《撩你上瘾：强吻男神99次》 楔子 “不行，绝对不行，她是我的”执拗近乎疯狂的吼叫声，可以刺穿人的耳膜，“你们不能这样对她，不能让她去做那种肮脏的事情，她会受伤……” “安，它只是个工具，没有灵魂的工具……” “不，她不是！我会让她产生灵魂，我做得到……我做得到！” “你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这么做，安！” “它是莉莉丝，夜之魔女！从一开始它就是以绝密工具的身份被制造！安，你是个天才，你不止制作了第一的撒旦，还制作了还没有苏醒就被定位第二的它，既然你能够放开撒旦，为什么不能放开它呢？” “……不！你休想迷惑我！撒旦和她是不一样的，她是我的宝贝！” “看来连你也为她着迷了，难怪你一直在拖延，不肯让它苏醒！虽然你是它的创造者，不过它不属于你……” “她是属于我的！” 一个穿着白衣服的身影冲出密室。 一路用dna、指纹、眼膜确认进入一个空旷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里放置着一堆或大或小的精密仪器，红红绿绿的电线连接着，空间里响着电子音。 “我的宝贝，我的莉莉丝……”头发散乱，遮住半张脸的男人趔趄的跑向房间的中央，那里摆放着一个圆筒形的玻璃水柱，水柱里面漂浮着一个少女——浑身赤裸，长发及腰，闭眼沉睡的少女。 这个少女犹如是上天的杰作，身体的比率完美得让人惊叹，脸蛋美丽得犹如天使，皮肤在水里面呈现一种水晶般的光泽。 她睡着，嘴角上扬着点点的弧度，恬静温柔纯净又有一丝天然诱惑。 这样看着她，就好像随时都会醒来。 “莉莉丝，我不能再保护你了，你是有灵魂的……你不一样，和撒旦不一样！该死——！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够让你的灵魂苏醒，一定！”男人犹如困兽的低吼，双眼密布了血丝。 “安！现在将莉莉丝交出来，我可以选择原谅你……”外面传来愤怒的叫喊。 房间里面抚摸着水柱的男人，也是安。天才科学家，生物家，理论家……他在太多的领域得到了成功，根本就无法一次说清楚。 “我不会将莉莉丝交给你们！绝对不会！”安像是陷入癫狂的自言自语，快速的离开水柱，来到一堆仪器前敲击着，“你们这群禽兽，一旦掌控了莉莉丝，一定会玩弄玷污她，然后将她派出去做危险的任务，将她当工具一样随便被人玷污……不，我一开始为什么要答应他们制造了莉莉丝！不行，我不会让你们这么做！” 滴滴滴滴连续不断的电子音响起，陷入癫狂的安没有注意到，一根电线炸开了火花。 “安！我生气了，我决定要将你关进地下室里一年……不！三年，五年！”外面男人叫喧着，“哦不！你在做什么！？安！快停下来！” 安听见了电子门被打开的声音，他没有回头，额头滑落汗水，点下一个红键。 “启动时空跳跃！” “芯片植入最高指令，寻找最强的男人，取得他的基因，生下最优秀的子嗣。” 莉莉丝，你值得最好的！ 我亲爱的莉莉丝，爹地不能继续陪伴你的身边了。 嗤嗤—— 电流的响声。 安惊恐的看过去，见到电光闪烁。 “不——！”他扑上去。 “轰隆——轰隆隆！” “莉莉丝！”安最后的意识看到的是空间跳跃的黑洞出现，不过水柱已经炸开，里面天使和魔女集合的绝色少女，身体片片的破碎。 －－－－－－题外话－－－－－－ 写这个文也算出于完成陛下后某个遗憾和执念，其实开陛下文时，这个文的开头是先写好的╮（╯▽╰）╭ 第001章 苏了个黑道少爷 慕眠被人粗鲁的丢进水里之后，才察觉到自己被人算计下药了。 她想大声唿救吶喊，发现自己发出声音都是细碎的呻吟，呛水让她学乖的闭上嘴。 只是身体的发热和水的冰冷对她来说是双重的折磨，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慕眠的意识越来越虚弱。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吗？用这种方式死在这里？ 人在即将死亡的那一刻似乎会顿悟，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都意外的清晰了。 慕眠脑子里晃过很多画面，最后停留在自己负气离家出走，来到g省a区这个纸醉金迷又混乱的地方放肆买醉。 现在想想，也许从一开始她的脾气和行动都被有心人算计了。 慕眠困难的睁开眼睛，视线中看到漫天的星空，这是个露天的游泳池。 不知道是不是最后要死了的幻觉，慕眠看到天空扭曲了一瞬，然后一颗流星朝自己射来，越来越近直到占据整个眼眶。 「啊！」慕眠惊唿一声，一口水呛进喉咙里，双眼一翻白就再也支持不住的往水底沉下去。 ［滴！时空跳跃完成，正在扫描搜索附近数据……］ 脑子里晃过一个仿佛熟悉又陌生的电子音，紧接着就是无数信息涌入脑子，往水底沉下去的慕眠就跟触电一样，身体不断的抽搐。 人的脑子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承受这个信息量，造成陷入半昏迷的慕眠鼻子耳朵都流出血，眼看就要命丧在这里。 ［警告，主人目前身体异常，启动治疗方案……检查到人类肉体，根据生物智能守则第一条：不可伤害人类为准。以治疗人类为先，启动基因共融模式。］ 水里的慕眠身体突然静止，就好像平静的安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游泳池上方传来脚步声。 「霍少，您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安排人来给您消火，保证您满意。」中年男人面带惶恐，语气更小心翼翼。 霍昊嗤笑一声，「不用了，从现在开始不要让人来烦我。」 中年男人神色更惶恐，不知道霍昊说的话是气话还是真的。 这位爷的心思随时随地都会变化，太难猜了，一个没猜准就会万劫不復。 霍昊眼神更冷，笑道：「刘经理还待在这里，是想亲自给我消火吗？」 「哈哈，霍少你说笑了，我这就走，您好好享受。」中年男人连忙离开这里。 人走得快，留下霍昊一个人，他脸上带刺的笑容就消失得干干净净，把腰上唯一挂着的浴巾扯开，就走到泳池边跳了下去。 霍昊来回游了几圈，拍打着水飞溅，直到气喘才停下，然后面无表情的往泳池下面沉去。 这是他一贯的减压方式，只有一个人在水底时才能完全放松，把心里的戾气都消去。 然而，这回却出现了意外，饶是霍昊也被水底突如其来的画面给冲击到了。 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蹲坐在水底。 霍昊愣了一秒，然后眉头就皱了起来，眼底闪过一抹凶戾。 呵，玩这种把戏。 他觉得自己的隐私被触碰，这是最不可饶的事。 到底是谁发现了他这个私人的兴趣，还是凑巧？ 无数的念头，却在水底的那个女人突然抬起头，睁开眼的那一剎那化作须有。 ［滴！发现最强雄性，请执行最高指令，取得对方基因，留下优秀子嗣。］ 慕眠在脑子里的提示音中恢復意识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不远处游过来的男人，眼底幽蓝的暗光一闪而逝，扫描过霍昊的身体数据就全在慕眠的脑海里了。 名字霍昊、身高一米八三、肩宽、腰部肌理蕴含的力量度、包括男性的那象徵的尺寸等推测出持久度、坚挺度。 至于霍昊那张菱角分明，浓眉如刀，目若点漆，充满了性感味道的俊俏长相，反而被慕眠忽略个彻底。 反观霍昊，视线和慕眠碰撞的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自己全身被电了一圈，仿佛浑身上下的秘密都在那双眼睛下无处遁形。 开什么玩笑。 霍昊神色古怪，不相信自己被一个小女人看穿，可触电的感觉却清晰得余味不断，不是危险的话那就是…… 心动了？ 一见钟情！？ 如果不是在水里的话，霍昊绝对会大笑出声，开什么国际玩笑！ 霍昊兇狠的瞪嚮慕眠。 慕眠眨了下眼睛，对着他绽开笑容。 她的皮肤很白，在水里呈现出水晶一样的半透明感，波澜的反射晃动在那皮肤上，连霍昊都忍不住动容得多看两眼，撇嘴心想：手段挺多的！ 原本蹲坐在水底的身体像含苞待放的花朵，在终于等待到的人面前舒展绽放，一点点把自己的美丽呈现在唯一的人的视线里。 霍昊见过的美女很多，比起慕眠这样还没完全长大的小姑娘，那些更成熟的美女身材自然比慕眠有料有看头多了，不过却没有一个人能像慕眠这样，仿佛一举一动都带出了韵味儿，明明干净得像水晶一样，又有股让人离不开眼的天然诱惑，朝他天真笑着伸出手。 霍昊心脏跳地更快，不自觉的去接住她的手，只觉得那手也跟花瓣一样的娇嫩，用点力就能折断。 下一刻，这一只花瓣一样娇嫩的手突然用力，反握他的手，再往他的身后折去。 霍昊警觉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中美人计！？ ［滴！生物智能守则第一条：不可主动伤害人类。请主人注意，否则轻则受到惩戒，重则被送去智能生命监察所进行摧毁处理。］ 慕眠没想到在自己即将得手强了某人后，却中途出现这种意外，身体像是突然被强电电击而过，然后四肢就脱力，往霍昊的怀里倒去。 「尽快完成父亲的指令不好吗？还有，现在这里可没什么智能生命监察所，我是慕眠，纯种的人类，为什么要去遵守智能生命守则！」慕眠恼怒的在脑子里和辅助系统交流。 ［主人称唿安博士为父亲，说明已经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 慕眠撇嘴。 她的确明白，在差点死掉的那一刻，被莉莉丝的晶片意外融合，人的记忆和属于莉莉丝的信息交融，造就了一个全新的慕眠。 慕眠可以确定自己现在还是慕眠，不过就好像傻子突然被点醒了一样，眼前的世界和思维都变得无比的清晰。 她依旧有属于自己的性格，也理所当然的认同了属于莉莉丝的一切。 －－－－－－题外话－－－－－－ 小天使们看过来啊看过来！今天开文在评论区留言，就有机会获得xxb奖励！另外今晚八点在微博直播，二水给你们准备了礼物哦，过来撩~（づ￣3￣）づ╭?～（重点标註：别忘了收藏哦！） 第002章 强吻第一次 霍昊本能的抱住怀里柔软的身体。 他一时间猜不透怀里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前一秒，对方那一手用得快准狠，到现在他手臂还麻着，证明那一下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结果以为自己阴沟里翻船，即将面对生死一刻时，这小女人竟然松开了他，然后软绵绵的倒进他的怀里。 更让霍昊恼怒的是对方倒进自己怀里的那时候，他又品尝到了触电的感觉，让他应该一手掐住女人脖子，把危险直接掐死的举动都跟着慢了半拍。 等霍昊手触及慕眠纤细脖子准备用力，慕眠在他怀里抬起头，近距离的对视下，那双跟水洗过似的眼睛更无害剔透直达人心底。 「唔！」霍昊错愕的瞪眼，自己被强吻了。 掐着慕眠脖子的手没有放松也没有收紧，霍昊眯眼，好整以暇的想看这小女人还有什么手段。 预想到的激烈拥吻没有出现，他配合张开的嘴巴没有品尝到该尝到的小软舌，反而被一股股气吹过来。 这尼玛…… 霍昊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发怒，全身的细胞反而被这幼稚的渡气给撩拨得发痒。 原先掐着慕眠脖子的手转到她的后脑勺，用力的把人往自己压过来，两人的嘴唇被挤压得变形，没有一丝的缝隙。 霍昊主动住入侵到慕眠嘴里，擒住她的舌头就舔吻起来。 这亲吻兇狠得要把人吃进肚子里去一样，慕眠觉得自己的舌根都被吸疼了，眼眶里泛起水雾，朦胧中看到霍昊直盯着自己的眼睛暗沉又狠戾。 他并没有陷入情慾，还在防备试探我。慕眠脑子里闪过这个明悟的念头。不过那又怎么样？她的目的就是跟霍昊来一炮完成任务，然后天大地大任我自由了。 慕眠完全被动的任霍昊索取，柔软的身体在男人大手抚摸下轻颤。 霍昊不知道是水太滑还是怀里的女人太嫩，本来试探的尺度越来越大，手粘在对方的皮肤上离不开。 当看到怀里小女人的皮肤泛起粉红色，那种从白嫩皮肤里透出的红，既纯洁又诱惑得让人口齿发干。 霍昊喉结滚动，连吞咽了几回也没能让喉咙的干渴消失。 最可恶的是在他真的起反应后，怀里的女人就不安分了，那腿勾得一点都不天真可爱纯洁。 在关键时刻，霍昊身体往前一冲的同时也把慕眠推开，两人身体擦过让霍昊打了个激灵，差点后悔的把慕眠再扯回来个翻云覆雨。 烦躁的霍昊低头就看到慕眠一个朝自己的控诉眼神，那红霞染过的眼角，水洗过的眼珠子，让人想到古词里的欲语还休。 霍昊也真实的体会了一回欲罢不能。 他愤怒的低头往慕眠圆润的肩膀咬去。 「唔。」慕眠闷哼，侧头往霍昊看去。 霍昊也看着她，就见那浓密的眼睫毛狠狠颤了下，剪水的眼睛里就被眨出的泪珠子，哭得没有声音，却委屈到人心坎。 霍昊的心脏跟着狠狠震动了下，在可怜同情之上是极限上升的汹涌欲望，恨不得让这小女人哭得再狠一点，就用这种泛红的水润润的眼睛盯着自己哭，又没办法反抗。 慕眠把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心想就要事成了，就算中途会受点磨难也不算什么。 两人视线交流中心激情四射，下一秒就要天雷地火的时候，上方突然响起外人的喊声。 「少爷！」 ［10名人类正在靠近，雄性10名，最强雄性为霍昊，主人无需改变目标。］ 等等。 慕眠身体一僵。 什么叫无需改变目标？ 难道说这个最强雄性还能更改的吗？那如果这次过来的男人里有比霍昊强的存在，现在我做的就全白费了？ ［……］ 别装死！把情况说明白！ ［正在分析中，请稍等……分析完毕。只要主人能取得确定最强目标基因就算完成指令。］ 也就说，现在确定最强雄性是霍昊，在没出现比霍昊更强的男人前，我攻略了他就是完成任务。 ［是。］ 慕眠眯眼，她没兴趣攻略一个又一个，最好尽快把霍昊搞定了。 霍昊不知道慕眠此刻的心理活动，在感觉到怀里大小女人身体僵硬的那一瞬，他好笑的勾起嘴唇，原来还知道不好意思，还是计划失败害怕了？ 外面的来人破坏了慕眠的行动，却正好打破了霍昊鬼迷心窍的状态。 他抓起慕眠游出水面，头一钻出水就冷呵道：「把头转过去！」 岸上的人只看见两个人头，听到霍昊的喝令，立马转身。 霍昊才把慕眠抓上岸，捡起之前丢在地上的浴巾盖在她身上，转头翻脸不认人的一手掐折她脖子，冷冷逼问：「谁让你来的？」 慕眠也想知道是谁把她丢进这里的，不过显然现在不管说什么都不合适。 她抿着嘴唇发出细碎的难受声音，之前身体里还没完全分解完的药物被刻意激发，然后本来就粉红的身体，更红地不正常了，额头也冒出虚汗。 霍昊没少见过这种情况，一眼就发觉慕眠的不正常，脸色顿时深沉下来，掐着慕眠的手也放松开。 「少爷。」之前转身的戴朗拿着浴衣给霍昊披上，忍不住多看了慕眠两眼，「这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霍昊喝断：「谁让你看的？」 戴朗连忙把视线收回来。 幸好这会儿外面走进来八九个人，转移了霍昊的注意力。 霍昊皱眉，把地上的慕眠抱起来，用自己的身躯挡在她，对戴朗问道：「什么事？」 戴朗想到正事，严肃道：「发现孙三的人。」 「那孙子。」霍昊嗤笑。 戴朗猜到以霍昊的性格，正面碰撞的可能性更高，「我已经聚集好人手。」 霍昊张嘴正要答应，却在怀里柔软身体的一个颤抖下停顿。 他低头看了眼慕眠，「今天没空和那孙子玩，先回去。」 「……」戴朗呆了呆，然后连忙答应，「好的。」 他转身就准备吩咐，余光却看见一个人暗中掏出的枪械。 「少爷，小心！」 只可惜他的喊声还是慢了。 子弹往霍昊射来，后者嘴角勾着一抹冷笑，敏捷的往边上躲。 只是霍昊的动作被慕眠的行为打断，察觉到慕眠的异动，霍昊的眼神瞬间狠戾，这女人果然是奸细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明明可以反击把异动的慕眠抓起来挡子弹，却在剎那的犹豫就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呵！这一枪算是他作的，不过一定会从这小女人身上讨回来！ 霍昊看着慕眠的眼神减去了温度，一层层的结冰。 一双铁臂死死抱住慕眠，不给她机会逃走。 谁想到，怀里的女人再次爆发异常的力气和灵活，就好像之前在游泳池里折他的手一样，硬是在他的紧拥下换了个姿势，把霍昊抱着转了个方向，用自己的后背挡住所有危险。 噗嗤。 霍昊感觉怀里的身体狠狠震动了下，耳朵里就听到了女性带着哭泣鼻音的闷哼。 他觉得自己的胸膛也被对方震得一下闷痛不已，唿吸都一剎那间停滞，然后刚结冰的眼睛，破碎成一块块，满眼都是震惊到恍惚。 －－－－－－题外话－－－－－－ 小天使们看过来啊看过来！今天开文在评论区留言，就有机会获得xxb奖励！另外今晚八点在微博直播，二水给你们准备了礼物哦，过来撩~（づ￣3￣）づ╭?～（重点批註：定制陛下的t恤！一起过新年！收藏撩妹两不误！快来快来！） 第003章 飈演技 「痛……呜。」 女人的哭声把霍昊惊醒。 他的浴衣本来就没有穿好，经过两人几个摩擦的动作就让胸口都露出来了。 此时霍昊就感觉到有冰凉的水落在他的胸膛，莫名的他确信这不是身上还残留的游泳池水，而是怀里女人的泪水。 明明是冰冷的，可落在胸膛上，却让他有种被烫到的刺痛，一直痛到心坎去了。 霍昊一阵无名火打从心底，熊熊烧起来得无比勐烈，抱起慕眠大步朝行兇的人走去。 这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一击未中就註定失去了所有的机会。 霍昊一脚用了十二分的力气，踢在人的头上。 兇手头一歪，人就失去了意识，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没死。 戴朗心惊，本来还想劝说霍昊留个活口问话，结果一抬头看到霍昊凶戾的表情，顿时把话给吞回喉咙里。 「走！」霍昊声音沙哑，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戴朗连忙跟上，剩下的人则处理现场。 看着霍昊走的方向是酒店的套房，戴朗不得不提醒，「少爷，现在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孙三知道我们的行踪，肯定会有后续的行动。」 霍昊的脚步一顿，转身往另外的方向走，抱着慕眠的手更紧。 戴朗看着霍昊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直接用跑的，再也止不住心底的惊异。 一边追一边在心里想着霍昊反常的原因，脑子里浮现慕眠的模样。 之前那一眼并没有看得太清楚，不过绝对是个尤物没错，还有一点也可以确定，就是这个尤物的年纪有点小。 少爷不是对这一款没兴趣的吗？ 车库里，司机已经在等着了，戴朗打开车门让霍昊上去，自己跟着坐上去。 这会儿他才看清楚霍昊的表情，心底勐地一寒。 看来孙三这回真的把少爷惹过头了，只有真正发怒到极致，少爷才会面无表情的沉默，却满眼的煞气。 「开车。」戴朗吩咐前面的司机。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霍昊衣衫不整，就知道事情不妥，立即把油门踩下去。 车身往前一冲。 霍昊寒声骂道：「开稳点！」 司机吓一跳，听话的把车速放慢。 霍昊从车内储物箱里拿出小型医疗箱，要把慕眠身上的浴巾解开时，又中途停下瞪着旁边的戴朗。 戴朗明了的伸出手帮忙。 「啪——」这手被狠狠打开，戴朗错愕见自家少爷的眼神更兇狠。 「把狗眼转一边去。」霍昊说。 戴朗默然的转头还自觉的闭上眼睛。 霍昊才拉开慕眠的浴巾，在看到她的伤势后，表情瞬间变得震惊，想也没想就厉声吼道：「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里充斥着惊恐。 戴朗被他反常的态度唬得没忍住回头，视线光能看到慕眠裸露的部分腿，一片白一片红，哪里还能有什么暧昧的心思，明白了霍昊惊怒的原因，跟着催促司机：「快！」 不管这个女人是谁，光凭她这一枪是为少爷挡下的，就该认真对待。 更何况看少爷的反应，显然是对这个女人上心了。 司机闻到了血腥味，还以为是霍昊受伤严重，二话不说把油门踩到底。 霍昊心急如焚，用小型医疗箱里的医疗用品暂时给慕眠做了紧急救治，然后用浴巾重新把她包起来，抱着她的手都微颤。 「你是白痴吗？」霍昊空出一只手，帮慕眠把眼睛里不断流出来的眼泪擦掉。 只是那双眼睛一点都不给他面子，他擦了一遍又一遍，那眼泪就是擦不完，好像那不是人眼而是个泉眼。 霍昊心都给这双眼睛哭痛了，「别哭了！」他骂道：「知道痛，你还挡什么挡！」 戴朗从没见过他骂人骂得这么温柔，喊人别哭，那手还给人擦眼泪。 慕眠睁大泪蒙蒙的眼睛看着他，嘴唇一颤一颤。 「什么？」霍昊听不清楚，把头凑过去。 他的脖子就被一双手抱住了，听到那猫叫一样的哭声，「痛……」 这轻飘飘的一个字，就跟一只无形的手一样揪住霍昊的心脏。 「知道你痛，好了，乖。」不由的放轻声音哄着慕眠，相反对造成这一切的孙三的怒火升到了极致，咬牙切齿的低吼，「老子弄不死那鳖孙！」 怀里的人一颤，霍昊反条件收敛了声量，「不是骂你，没事。」 车子在马路上横冲，司机的开车技术好，没到十分钟就在一家诊所外停下。 霍昊抱着慕眠就跑进诊所的秘密专用房里，那里已经有医生在等着了。 任柏生是道上有名的医生，不过知道他的人很少，能让他服务的人更少。 霍家就是这少有能让他服务的人之一。 ［滴！发现优秀雄性，正在收集数据……］ 「别睡，再忍一会，马上就能好了！」 慕眠本来还想装柔弱，却听到辅助系统的提示声，不由的睁开眼睛朝任柏生看去一眼，就和之前扫描霍昊一样，通过眼睛作为媒介，把任柏生的身体数据瞭然于目。 名字任柏生、职业医生、身高一米七八、双手有手术痕迹、是通过手术消除了手指长期训练某种能力练出的茧子…… 任柏生正好奇是什么人被霍昊这么紧张宝贝着，目光和慕眠对视上就是一愣，以为是手里拿着的工作产生了静电反应。 他察觉到慕眠紧张的视线就微微一笑。 ［数据收集完毕，目前最强雄性为霍昊，主人可以无视目标以外的多余人员。］ 幸好不用转移目标，要不然这一枪的痛就算白受了。 慕眠确实和辅助系统建议的一样，确认任柏生不会取代霍昊成为目标，就完全无视了这个人。 把脸往霍昊的怀里一埋，不予余力的刷好感度。 任柏生再次愣了半秒，这还是他这一次被异性彻底无视了，还是在一向无往不利的微笑前。 别看任柏生是为道上人服务的黑牌医生，却长了一张天生的好人脸，白皙的皮肤，眉眼长得最斯文无害，平日里还没什么，一笑起来那眼睛自然弯成完美的月牙，亲和力十足，让本来就俊秀的长相散发出别样吸引人的风采来。 －－－－－－题外话－－－－－－ 演技比拼正式开始！~\（≧▽≦）/~新文开更了！希望大家喜欢，别忘了收藏哦~（づ￣3￣）づ╭？～ 第004章 哪里来的傻姑娘 慕眠这一埋胸的动作，让霍昊心底一甜，脑子晃过的念头来不及抓，就被紧接而来的慌乱打断了。 现在不是觉得对方可爱的时候，说不准是脱力昏迷了。 霍昊把慕眠放在病床上，对任柏生说：「枪伤。」 「不光是枪伤吧。」任柏生已经拿出针管先给慕眠打了一针，「她发高烧了。」 霍昊看着那一针打在白皙纤细的手臂上，眉头皱得死紧。 任柏生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霍昊有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你先出去。」 「不行。」霍昊毫不犹豫拒绝。 任柏生似笑非笑道：「你确定留在这里不会影响患者的情绪？」 哪怕他嘴上说着话，手底下的动作一点都不慢，需要的对应药物给慕眠打下去。 霍昊听出任柏生话里的弦外之音，冰冷的朝他看去。 任柏生平静道：「她的情况很严重，如果出现排斥治疗的举动会很麻烦。」 他的话刚说完，床上的慕眠就发出难受的呻吟。 任柏生转头向她露出温和的微笑，声线不过压低了两个度就柔和得让人安心，「你很坚强，再忍一下就不会痛了，这只是麻醉。」 结果这上帝一样的微笑再次失效，表情做得再温柔，慕眠也没看一眼，那黑漆漆的眼珠子转动向霍昊的方向，垂在床上的手也颤颠颠的抬起来往霍昊伸去。 这一举动落入在场几人眼里，感受完全不一样。 任柏生被打脸打得啪啪响，霍昊却已经来不及体会打脸了任柏生的得意，主动急促的伸出手去把慕眠的手握住，再握紧。 他紧皱着的浓眉松开，嘴巴不自觉的张开，想要喊什么却什么声音都没有。 霍昊后知后觉的懊悔发现，自己竟然连这小女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过没关系，他们还会有很多时间认识，不仅是这女人的名字，包括更多关于她的一切。 霍昊嘴角微微浮现的弧度，在任柏生准备掀开慕眠身上的浴巾下冷却，空出的一只手擒住他。 任柏生没有生气，淡淡道：「刚刚是我误会了，不过你多妨碍我一秒就让她多危险一分。」 霍昊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已经松开了手，对戴朗说：「衣服脱下来，然后出去。」 戴朗照办，把身上的衬衫脱给霍昊后转身出去守门。 霍昊把衬衫盖在慕眠下身，庆幸戴朗的身量够高，衣服也足以盖住慕眠大部分的身体，对任柏生说：「枪伤在靠近大腿的地方。」 任柏生的脸色变得严肃很多，手术再得更快了。 继误会慕眠是被霍昊强迫，再到『醒悟』慕眠可能是霍昊的爱人，只是发生了意外。 任柏生就尽量避免触及到霍昊这个新晋的醋罈子，确认慕眠身上没别的伤，只有腿上的枪伤后，就只露出慕眠这一段的身体皮肤。 「情况不太好，希望她的心灵不会太脆弱。」任柏生低声道。 何止是不好。 霍昊看着任柏生的手术过程，脸色越来越差。 为了保证慕眠的意识不会完全消失，任柏生给她的麻醉用量并不算大，所以手术的过程中还是会有点痛觉。 这个过程里，慕眠嘴唇已经惨白，眼睛似睡非睡的直直盯着霍昊。 霍昊面上不动，心底却始终动盪难平。 这眼神让他觉得自己成了这个小女人的唯一，她的全世界，所有的支柱。 他不讨厌这种感觉。 霍昊知道这时候的小女人肯定已经神智恍惚了，可他还是对慕眠露出一个鼓励性的微笑。 然后霍昊就愣然看到床上的小女人傻乎乎的跟着笑了，抖着嘴唇扯着嘴角，可怜兮兮的。 此时此刻，霍昊有股立即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 任柏生看到这一幕，微笑道：「霍少打哪里拐来的傻姑娘？」 这回霍昊没有在意他的暗讽，光看着慕眠不动。 如果这样能给她力量，能让她更好受一点的话…… 以前觉得没意义又傻的行为，此刻霍昊做起来毫不别扭。 ［主人，按照人类的机能，现在您应该昏迷了。］ 我知道，在我睡过去后，暂时隔断痛觉神经。 ［好的。］ 慕眠自觉好感度刷得差不多了。 这样一套苦肉计下来，也足够洗白自己，就无责任的在霍昊注视下闭上眼睛。 霍昊勐地站起来。 任柏生凉凉说道：「放心，有气。」 难得见到霍昊这么失态的样子，任柏生又看闭眼昏迷了的慕眠，「她比长相看起来坚强很多，竟然全程都没喊痛挣扎一下。」 霍昊脑子里浮现之前慕眠抱着他喊疼的画面，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这种特殊的待遇，没必要跟别人说。 他伸手把慕眠头上的汗水轻轻擦拭干净。 一个小时后。 任柏生脱掉手术手套，洗完手后回头看向阴沉不语的霍昊。 「她的运气好也不好，」任柏生说：「换做是别人，说不定还没赶到这里就死了。」 霍昊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还有没有康復的可能性？」 任柏生没有直接回答，「你自己应该清楚。」 霍昊深唿吸。 任柏生则眼尖看到他垂在一侧的手，已经握紧得能看到凸起的青筋。 「给你个建议。」 霍昊看着他。 任柏生说：「把人送回她家人那里去，有点良心的话就把人送出国，以后别联繫了。」 霍昊眉头往中间一拢，就好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黑豹，「你管得太多了。」 任柏生笑了一声，他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不过是被这个小姑娘手术时的表现引出几分好感。霍昊不听的话，他就不说了。 「你留在这里注意她的情况，我先去睡了。」任柏生转身就走。 霍昊拉过一张椅子就坐在了病床边。 －－－－－－题外话－－－－－－ 傻姑娘眠：麻药什么的哪有隔断痛觉神经来得舒服~ 情窦初开昊：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捲风~离不开暴风圈来不及逃~ 被打脸医生柏：这碗狗粮我是拒绝的！ 默默看戏的二水：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收藏我们家不后悔~（づ￣3￣）づ╭?～（以后更新时间为：要么早9要么晚5最不济也是晚10这三段！） 第005章 她是属于我的 等慕眠醒过来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躺在霍昊的怀里，看环境是在行驶的车上，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就被突如其来的痛觉逼得喊出声。 小助，你至少事先给我打一声招唿！ ［很抱歉。因为主人切断痛觉神经的睡眠状态太安稳，已经造成目标雄性的怀疑。］ 一听到怀疑，慕眠不再和辅助系统，也就是她新取名的小助交流，抬起头和也听到她声音而低头看她的霍昊对视上。 慕眠一看到霍昊的眼神就鄙视小助用词不当，这绝对不是怀疑，而是担心和不安。 她往上伸手去摸霍昊的黑眼圈，霍昊已经不等她的手完全伸起来，就主动把自己的头低下去。 等冰凉的小手触碰到自己的眼脸，霍昊再也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还知道醒？我还以为你打算做个睡美人。」 旁坐的戴朗不可思议霍昊会说这种俏皮话。 慕眠眨了下眼睛，然后把自己的头往霍昊怀里一埋。 又被埋胸的霍昊笑了出声。 这两天来的担心，都随着慕眠睁开眼而散开，让他心底的郁结也被风吹尽。 「怎么了？」霍昊摸着慕眠的头髮。 「痛。」慕眠嘟囔。 霍昊的笑容淡去，目光扫过慕眠的下半身，深沉的眸子里晃过一抹狠戾以及沉痛，「这回痛了才能记住教训。」 慕眠不说话了，撤回摸了人家眼睛的手，头在霍昊的怀里蹭蹭蹭。 霍昊随她闹脾气，随即感觉紧实的腹部被外来的小嘴咬住了，他吸了一口凉气。 伴随着这吸气声响起，咬了他腹部的小女人似乎受到惊吓的马上松嘴，紧接着是软软的小舌头舔在上面的湿润触感。 霍昊唿吸不畅，强忍着身体的异动，连忙用手挡住了慕眠的嘴巴，「你……」什么话都在那双水润关心的眼眸下消失了。 「我没用太大的力气。」慕眠低低为自己辩解，然后又问霍昊：「很疼？」 霍昊宁可她用足力气，也比这样甜蜜的折磨好，「不疼。」目光看到那张粉白的嘴唇，霍昊转开视线，对上慕眠直直看着自己的眼睛，心神软成一片，「下次也不让你疼了，好不好？」 「好。」慕眠笑眼弯弯。 * 两人并没有交谈多久，慕眠就再次躺在霍昊的怀里发烧昏睡过去。 等慕眠睡了，霍昊面对她时的柔和脸色再次冷沉下来。 戴朗说：「少爷，我觉得她很奇怪。」 「什么奇怪？」霍昊问。 戴朗组织着语言措辞，「她出现的奇怪，行为举止也奇怪。」说了一半，戴朗观察霍昊的脸色，确定霍昊没有生气，才继续说：「换做是任何一个人，突然遭遇这一切就算再冷静，也会问一下这里是哪里，又要去哪里。可她什么都没问，好像对于自己要被带去哪里一点都不好奇。还有，她对少爷你的态度，也表现得太信任亲密了，明明她和少爷你是第一次见。」 霍昊点头，戴朗想得到的他也想过，可是，「那又怎么样？」 戴朗愣住，「什么怎么样？」 霍昊说：「不管她多奇怪，又抱有什么目的，现在她都是属于我的了。」 戴朗一开始还没品味出霍昊这句平淡话语的含义，过了几秒后就惊骇看着他，「少爷，这个人身份不明，你不能……」不能什么？不能真喜欢上她啊！不能动真感情啊！这话能说吗？能信吗？短短两天，让一向冷酷无情的少爷，对一个来歷不明的女人爱上，还用充满执拗的语调说：她属于他了？ 「不能？」霍昊看向戴朗，眼神里还冒起熊熊的怒火，「你觉得一个下肢残疾的人能对我造成什么威胁。」 戴朗失声不语，垂下头用余光看到慕眠垂着的一条腿，也觉得自己那话自私。 只顾着去想少爷的安危，而去揣测一个小女孩，一个才为了他少爷差点连命都没了的小女孩。 「抱歉，」戴朗说：「不过她的身份还需要调查。」 「嗯。」霍昊也想知道关于慕眠的一切。 这句话结束后，车内就陷入了安静，霍昊的手轻摸着慕眠的头髮，看着她低烧下发干的嘴唇，心脏始终被悬挂着。 车内的两人却不知道他们的对话都被慕眠听在耳朵里。 ［主人请放心，酒店里的监控录像都已被消除。］ 我没吩咐你这么做吧？ ［辅助助手系统与主人一体，一定程度上和主人思想相通。］ 那你说我为什么要废了自己的腿？ ［1：利用苦肉计博取目标雄性好感。2：减少活动范围，以免遇见新目标从而白费目前所做的努力。3：……］ 行了，我的腿可以恢復吧？ ［请主人不要明知故问。］ ……看来你这段时间收集了不少现代资料信息，回答的方式更人性化了。 ［谢谢主人的夸奖。］ －－－－－－题外话－－－－－－ 不负责任小剧场之：成就篇 叮！恭喜辅助助手系统获得成就【命名成功】。 叮！恭喜小助获得成就【人性化进化】。 叮！恭喜宿主慕眠获得成就【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叮！恭喜宿主慕眠获得成就【女人你属于我，哪都别想跑！】 叮！恭喜各位读者小天使获得成就【收藏《强吻男神99次》一本】 第006章 你让我相信了一见钟情 在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后就到了一个别墅区。 这里是霍昊长期居住的一个地方，知道人的很少。 车子在一座独栋的别墅前停下，外面早就有人在等候了，走过来准备给霍昊开车门，却在他手还没碰到门把时，车门已经从车里被打开，霍昊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少爷……」来人刚喊出声，见霍昊理都没有理自己，怀里抱着个人就大步流行的往别墅里走去，「医生跟上。」 专门赶来的家庭医生连忙跟上去。 「戴朗，怎么回事？」刚刚喊霍昊的男人，拦住一样出了车子的戴朗。 戴朗对霍忠说：「一下解释不清楚。」 霍忠却不放过他，「简单解释，被少爷抱着的人是谁？」 「救命恩人吧。」戴朗说完，就避开了他拦截的手臂。 霍忠跟上。 两人问了人才知道霍昊去了自己的房间，等他们到霍昊房间就见医生正在给床上的女人做检查。 「不止是救命恩人吧。」霍忠皱眉。 戴朗无话可说。 霍家的人都知道霍昊一向注重个人隐私，不至于有洁癖，却绝对不允许外人不经过他同意触碰他的东西，或者进入他的私人领地，更别说是把自己的床给别人睡了。 单从霍昊这个行为就让戴朗瞒不住了。 戴朗心里嘆了一口气，就算瞒得住一时也肯定瞒不住一直，凭少爷对这个女人的态度，霍忠早晚会看出问题。 「怎么样？」霍昊看医生检查完后就问道。 医生说：「只是低烧，挂几瓶水好好休养就行，不过现在她身体的抵抗力很差，不能再受劳累和刺激，这种发烧的频率应该不会少。还有……」 霍昊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留一半，「有什么话都说出来！」 医生隐晦道：「等她醒了之后，最好再做一遍更全面的身体检查，我看她现在的情况不单纯是受伤造成的。」 霍昊一下沉默了。 他想到昨天任柏生说过的话。 「在她之前我没有遇到这个例子的病人，在不确定她到底是被下了什么药，或者是注射了什么，又恰好受了这么重的枪伤，这两者相加可能会造成不可预料的影响，现在的高烧又昏睡不醒就是表现。」 「只可惜你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抓你的人肯定会想到这里，要不然我倒是很有兴趣为她治疗到底。要不你把她留下来，你回去？」 当时霍昊毫不犹豫拒绝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女人留下给任柏生，所以慕眠还在昏睡时就把人抱上了车。 任柏生的规矩在道上的人都明白，他会为道上的一些人服务，但是绝对不会参与任何一方的争斗中，他完全是中立的。 在任柏生这里得到救治后就立刻离开，是道上的人都明白的规矩。 此刻又听到医生的话，霍昊沉默几秒后，就冷喝道：「都出去！」 医生帮慕眠扎针挂好了吊水就收拾东西走出去。 门口站着的戴朗示意霍忠走，霍忠却没动，「少爷，老闆请您回去一趟。」 霍昊倏然回头，「有什么事等我出来再说。」 霍忠一接触到他的眼神，浑身都僵硬了下，然后慢慢的点头。 戴朗则把霍昊的房门关上，看了神色不断变化的霍忠一眼，和他一起都站在门外并没有动。 在没有外人的房间里，霍昊就好像卸去了所有的尖锐外壳，静静看着床上的慕眠，目光从慕眠的额角到下巴，没有错过一处。 苍白的脸色，淡而不稀的眉毛，眼睫毛却很浓密，像一把小扇子给眼帘都投下了一片浅淡的阴影，让霍昊心里想原来小说里的某些描写是真实存在的，也想到了这双眼睛睁开时，被这眼睫毛衬托得更圆润又水媚的眼瞳。 慕眠的鼻子长得挺翘，像混血儿，嘴唇在失色脱水的情况下像龟裂的冰花，落入霍昊的眼里，却觉得无论怎么看都好看，越看越耐看越惊艷也越让他心里不安。 这副五官单看很精緻，放在一块看则太干净了，又或者说是空灵，让人有种无法抓住的错觉。 霍昊握住慕眠的手，低声说：「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早点好起来。」又看了慕眠一会儿，他才松开手，转身走向门口，脸色也随着步伐一层层的冰封。 在霍昊走了十几分钟后，慕眠就睁开了眼睛。 小助，他们在说什么？ ［请稍等。］ ［请问主人是否需要全部重复播放？］ 不用了，简单说明重点。 ［霍忠请求目标雄性回去老家，目标雄性拒绝了。］ 霍昊的老家在哪里？ ［在东南亚。］ 慕眠眼睛一亮。 东南亚地区距离内地不近，只要她运作得好，在霍昊回去之前完成自己的目标，等以后就很难和霍昊再有交集，也就免了后续麻烦。 ［主人，他们的交谈结束了，霍忠没有放弃继续劝说目标雄性，目标雄性正在靠近主人。］ 慕眠再次闭上眼睛，让身体的反应呈现出休眠症状。 没多久房门被打开，霍昊走进来先看了慕眠的情况后，才转身去了浴室洗澡。 十几分钟后，穿着睡袍的霍昊走出室内浴室，来到床边就躺了上去，躺在慕眠身侧的位置。 这本来就是双人床，足够容下两个人不会拥挤。 霍昊躺上床侧身看到慕眠的侧脸轻嘆了一口气，会躺在床上来，不仅是习惯了自己的床，也是一时的念头，想要看着床上的小女人。 他以为自己会不习惯，做好了不习惯就下床的准备，谁知道躺上来后没有任何的心理排斥。 反而看着近在眼前的虚弱小女人，他放松了身体。 「以前我不相信缘分和一见钟情。」霍昊呢喃道，不知道是说给慕眠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也许那是因为没有见到你。」 「哈。」霍昊笑出声。 －－－－－－题外话－－－－－－ 今天在飞机上~后面几章先设定好，么么哒~喜欢别忘记收藏 第007章 我不需要他的爱 霍昊在身体习惯的生物钟时间中醒来，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水亮潋滟的双眼。 他愣了一秒，然后端详着慕眠的脸色，伸手摸向她的额头。 霍昊伸手的动作很慢，是怕吓到了慕眠，也是想看慕眠会是什么反应。 结果慕眠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一动不动就让霍昊的手碰到了额头。 「嗯，烧退了一点。」霍昊说。 下一秒，慕眠的动作就打破了他故作的平静。 这小女人用自己的头和脸蹭了下霍昊的手，然后双手又去勾住了他的脖子，想往他靠近。 霍昊想到她还没好的伤，连忙自己主动贴近，结果肌肤碰触，苦了霍昊想起男人早晨容易的冲动，想要再把慕眠拉开，可这小女人像个小粘虫似的贴着他不放。 霍昊忍了又忍，等过了五六分钟，才拍拍慕眠的背，「好了，放开，我要起床了。」话语落下，搂着自己的手就松开了，这让霍昊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落。 他从床上起来，身上本来就穿的不紧的睡袍披在身上，露出紧实的腹肌以及漂亮的人鱼线。 霍昊刚去拿裤子要穿，回头就见床上的小女人正盯着自己看，他挑眉，「好看吗？」 「好看。」慕眠应道。 「哈哈。」霍昊把睡袍脱掉，没急着穿裤子，就站着给慕眠看。 让他惊讶又好笑的是这小女人竟然一点都不害羞，还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故意自言自语似的感嘆，「原来还是个色女。」 这声量足够慕眠听清楚了，她轻轻眨了下眼睛，紧接着从脖子开始蔓延，脸庞和耳朵都红了。 霍昊发现这小女人平时干净空灵，一脸红或者不轻易间却像个小妖精。 他不再逗慕眠，把裤子和上衣穿好后，去了浴室刷牙洗脸再出来，手里还拿了一条温毛巾。 「扣扣。」门外响起敲门声，戴朗的声音传来，「少爷，你醒来吗？」 他是算准着霍昊的生物钟时间来的。 霍昊说：「进来。」 戴朗一开门走进来，就看见霍昊坐在床边，正拿着毛巾给床上的慕眠擦脸。 他整个人一呆，然后看霍昊帮人把脸擦好了，紧接着又擦手。 慕眠右手背上吊水的针眼已经看不太清楚，还是昨天晚上霍昊半夜起来给她抽掉针做好处理的。 霍昊给慕眠做好了简单清洁后，就把毛巾往发呆的戴朗丢去，「挂回浴室去。」 「哦，哦！」戴朗接住，走几步忍不住回头去看，加快脚步在浴室和卧室走了个来回后，对霍昊说：「早餐已经做好了。」 霍昊看了慕眠一眼，「端上来。」 戴朗心里说：又破例了！以前少爷都不会在房间吃饭！ 他正要下去按照霍昊的话办，床上的慕眠却撑起上身。 霍昊的反应很快，扶住她的肩膀，「躺回去。」 慕眠没动，「去餐厅吃饭。」 霍昊皱眉。 戴朗惊讶慕眠竟然扛得住霍昊逼视的目光。 「你打算怎么下楼。」霍昊冷声道，仔细听的话，这冷漠的语气却没有实质的残酷。 慕眠朝他伸出手。 霍昊：「……」 戴朗不插嘴。 不到两秒，霍昊抿着嘴唇，小心翼翼的把慕眠抱起来，一步步平稳的往楼下走去。 后面跟着的戴朗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主人，你表现得太坚强了。］ 不坚强怎么体现我身体自愈能力好，可以尽快承受他的交欢。 ［适当的柔弱更能博得目标雄性的爱。］ 我不需要他的爱，只要一时的鬼迷心窍，一次的身体交流就够了。 ［我明白了，现在的主人不会再接受到别的任务，所以只需要攻略目标的身体。］ 楼下的餐厅里，霍忠已经在等着了，听到声响抬头看去，就见霍昊抱着慕眠的一幕。 他的眼神犹如实质的利刀刺嚮慕眠，慕眠好像感觉不到，单纯的看向他一眼，然后就不再关注了。 霍昊没和慕眠分开坐，直接把慕眠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把专门给她准备的清粥端过来，拿着勺子来亲自投餵。 慕眠伸手自己去拿，却被霍昊躲开，他淡淡说：「你失血多，吃到一半没力气就不好了。」 「哦。」慕眠点点头，张嘴接受他的投餵。 霍昊一直在看着慕眠，那眼神让人看不透。 这样你餵一口我吃一口几个来回，坐在对面的霍忠忍不住了，「很感谢你捨身救了少爷，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慕眠听见声音转头看他，并没有回答，继续专注在霍昊脸上。 霍昊把勺子放回碗里，「问你名字？」 慕眠应道：「木木。」 「木木？」霍昊眸子深了深。 霍忠直接说：「这名字一听就是假的。」 霍昊没管他的话，问慕眠，「那天为什么会在泳池里？」 慕眠摇头。 霍昊：「你住在哪里？」 慕眠一愣，然后满眼恍然惊讶，失措的抓住了霍昊的衣服，「我们不是住在一起的吗？」 这回换霍昊愣了，他察觉到什么，紧盯着慕眠，「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什么？」慕眠反问。 霍昊：「没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慕眠再次摇头，她慌乱起来，抓着霍昊衣服的手指用力的泛白，艰难惊慌的说道：「我不记得你是谁了？我怎么把你的名字忘记了？」 霍昊察觉到怀里的身体就颤抖了，用手轻拍她纤弱的背部，「没事了，我叫霍昊，这回记住就好了。」顿了下，他再次说：「等下去做个身体检查，说不定就能好了。」 慕眠在他的安抚下慢慢平静下来，不过眼神里还是看得出惊疑不定的起伏。 霍昊忍不住说：「就算好不了，我们也还是会在一起。」 「嗯。」慕眠低下头。 霍忠严肃道：「少爷，她说的话没一句有用，一点根据都没有，不能轻易相信。」 对于霍忠的话，慕眠没有任何反应，霍昊用一个侧目就打断了他其他话。 饭桌上的第一次谈话就这样结束，慕眠低着头沉入自己的思绪里。 她已经完全失去吃早餐的胃口，却还是被霍昊强硬逼着吃完了一碗粥才被放过。 吃完早餐大概一个小时后，医生就来了。 清醒过来的慕眠在医生的要求下做了各项身体检查，表现得也非常的配合，就连对她意见满满的霍忠都找不出任何的破绽和不妥来，尤其是等检查结束后，慕眠被暂时送回房间里，一扇门隔绝了几人的身影和声音。 医生道：「她恢復得很好，不过这并不算好事，经过检查我已经可以确定，这位小姐的身体产生了意外的病变，她的痛觉神经变弱，其他感应神经还不明显却未必是安全的，还有她恢復力增长实际上等于是加速自己细胞生长分裂，简单来说就是加速消耗自己的生命力来加快恢復自己的伤，这也会使她更容易生病，可神经衰弱又让她自己很难发觉到。」 第008章 强吻第二次 戴朗听得目瞪口呆，转头去看霍昊，见少爷已经黑沉了一张脸，眼睛里捲起了难以形容的暗涌风暴。 「这会造成失忆吗？」霍昊声音暗哑，「她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和我在一起，把我看成唯一依靠的人。」 医生想了想，「这不是没可能，可能给她注射的药物里有致幻成分，造成她暂时性的记忆错乱。」 「暂时性？」霍昊说。 医生：「人的记忆不会消失，按照她的情况来看，应该会慢慢想起来。」 「多长时间？」霍昊问。 医生摇头，「没办法确定，人的记忆和大脑是最难……」 霍昊没打算听他的专业术语和理由，打断道：「她身上的其他问题要多久治好。」 医生哽住，吶吶沉默了几秒就在霍昊逼视下，低声说：「要是能知道给她身上注射的是什么药，我会更有把握……还有，由于打在这位小姐腿上的子弹位置不好，哪怕得到了及时的治疗，这腿也要瘸了。」 霍昊在任柏生那里已经听过这个结果，再听家庭医生说了一遍，他的心情突然变得非常不好，一股怒火横冲直撞，挡都挡不住。 「别的事情先放下，以治疗她的身体为主，还有戴朗，尽快查到她的身份，那天在酒店里，她和什么人接触。」 一看到霍昊的脸色，戴朗和医生都连连答应，一刻都不敢耽搁。 霍昊说完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霍忠刚要说话，戴朗拦住他，等看不到霍昊了，才对霍忠说：「忠哥，那女人是光熘熘被带来的，又被医生全身检查了一遍，根本不可能伤害到少爷，你太小心了。还有，你是看着少爷长大的人，还会不了解少爷吗？他刚刚抱着那女人，还不是防备她？」 霍忠听他这么一说，却没放松，「你不懂，女人要伤害男人根本不需要武力，而且就算她不会主动伤害到少爷，要是放着少爷和她继续相处下去，说不定就有一天间接害少爷……」 戴朗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在这道上混久了，也明白很多事，可他没霍忠想的那么多，打着哈哈道：「忠哥你就是深谋远虑。」收穫霍忠一个不满的眼神，他接着就说：「我去办事了，拜。」 这边，霍昊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床上发呆的慕眠。 他的床单是简约又深邃的深蓝色，慕眠身上穿着的也是他的衣服，宽松的白衬衫和长裤，因为裤脚和袖子对于她来说太长了，所以被摺叠了几层，挂在慕眠的身上，更衬托得她娇小。 深蓝色的被单，苍白娇小的小女人，就好像摇曳在大海里的一朵小白花，脆弱得随时都会被淹没。 霍昊喊道：「木木。」 床上发呆的女人回神，一双眼睛朝他看过来，放空的眼神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彩，对着霍昊就笑起来伸出手。 这种本能的反应，让霍昊的眼神变深，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失去所有的记忆，只记得自己也没什么不好。 霍昊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顺势坐在床上，「不要多想，以前的事不记得就不记得了。等你好了，我再陪你把以前经歷过的，都去重复一遍就好了。」 慕眠一开始还有点失落的神色，在霍昊后一句话响起就舒展开，「好。」 男人果然都是说谎不打草稿的生物，连我以前经歷了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重复，不过这么快就进入情人角色进行情话模式也没什么不好。 慕眠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甜蜜，好像已经看到了以后的美好前景，眼睛专注的只有霍昊。 这样的眼神，让霍昊恍惚了一瞬，看到她漆黑却能泛光的瞳仁里倒影出的自己，仿佛看到了最真实的自己。 我真的可以被她这么信任吗？我能做到她幻想中的自己那样吗？她幻想中的自己又是怎么样的呢？ 霍昊又烦躁起来，对慕眠问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嗯？」慕眠歪头。 霍昊：「这次是我害你受伤了，没有保护好你，作为补偿，你想要什么都跟我说。」 明明没有慕眠的插手，霍昊也能躲开那一枪，还有这话听着，不知道情况的人，一定不知道他们当时还是陌生人。 慕眠问道：「什么都可以吗？」 「嗯。」霍昊轻笑，微眯眼睛，瞳孔里面暗涌浮动，语气称得上温柔，「不过要实际点，要星星月亮，我就办不到了。」 慕眠被逗笑了，「哈哈。」笑声清脆，她笑得双眼都弯成漂亮的笑弧，仰头对霍昊认真道：「我要霍昊！」 「什么？」霍昊说。 慕眠说：「我要霍昊，我要你！」 这回霍昊听清楚了，眼里无数的思绪也有短暂的停滞。 没等霍昊重新冷静下来，嘴唇就被一个外来的柔软蜻蜓点水的吻了下，视线中的小女人无比快乐的说：「我最喜欢霍昊，我只想要霍昊！」 霍昊觉得嘴唇发热，然后脸庞发热，心脏也突突突的加速使得全身的升温。 不管是刚刚的烦躁，还是之前在门外和医生们交谈后产生的怒火，都在眼前的笑容和听进耳朵里的话下，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突然放开慕眠的手，一手扶额低头，盖住了所有脸上的表情，「呵，都叫你说点实际的了。」 ［主人，目标雄性的心率以及血液流速都在增加，数据表明这反应不是极度愤怒就是极度欢愉。］ 不用你说，我看不到他的脸，也能看到他下巴的肌肉反应，知道他在笑。 霍昊等脸上的温度慢慢消去，才反应到为什么没声音了。 他放下手，就看到慕眠微抿着嘴唇，隐忍又失措的模样。 霍昊后知后觉自己的反应和话语，可能让这个小女人误会了。 真不知道该说她太敏感，还是太不敏感了。 霍昊刚想解释，慕眠已经说：「那……换一个。」 「换什么？」霍昊被她期待又羞涩的表情勾起了好奇。 慕眠说：「等我能站起来了再说。」没等霍昊回应，她再次说：「先欠着，你不能赖帐！」 「好。」霍昊笑起来。 第009章 我是你的什么 今天霍昊的心情上下起伏变化得很快。 在家里的霍忠和其他人都感觉到了。 戴朗办完了事回来，恰好是吃中午饭的时候，他本来还惴惴不安的心情，看到吃饭时霍昊轻松的脸色，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少爷心情好，等下听到消息也不会发太大火。 他等霍昊吃完饭后，就把出门一起买回来的轮椅给搬进屋，「在康復之前，木小姐想出去晒晒太阳或者散步可以用这个。」 「谢谢。」慕眠说。 霍昊亲手把她抱到轮椅上，喊了给家里做饭的阿姨先推慕眠去院子里走走。 等慕眠的身影离开客厅，戴朗就把一个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点开播放器。 电脑荧幕里的画面就是之前他们在g省a区酒店的监控录像。 霍昊看了一会儿，眉头就皱了起来，犀利的眼神直逼戴朗。 戴朗为难道：「酒店那边的负责人说并没有故意删除录像，不是孙三让人干的就是另外还有别人。」 霍忠说：「孙三一行动就暴露了，没必要再多此一举，我看还是那个女人有问题。」 戴朗：「说不定孙三是不想让我们拿到他使诈的证据，这样就能限制我们的行动。」 霍忠怒道：「你能确定那个女人没问题？」 戴朗无奈，「我没这样说，就是觉得忠哥你太针对她了。」 霍忠正要继续开口，霍昊打断，「够了，戴朗你继续调查这件事……」就在戴朗要答应的时候，霍昊突然又改口，「算了，不用查了。你去给她安排个身份。」 戴朗压下心里的惊讶，问道：「具体要哪种身份，需要安排家庭情况吗？」 霍昊眼神深邃，「不用，她的父母是霍家的员工，在她小时候就车祸死了，因为一些原因，后来她就一直被我养在大陆，没见过我老家其他人。」 戴朗微微张嘴，又把喉咙的话咽回去，「我知道了。」心里想的是：少爷的独占欲还真是太恐怖了，这是要让木小姐从小到大的世界里只有他的存在。 霍昊又看了眼电笔记本里毫无作用的画面，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去。 戴朗把笔记本合起来，刚准备走就被霍忠叫住，「戴朗，老爷子把你留在少爷身边，是要你帮助少爷。」 「忠哥，从老爷子把我放在少爷身边的哪一天起，我就是少爷的人，只为少爷的利益着想。这一点，我觉得没做错，这也是老爷子希望的。」戴朗嘆了一口气，认真对霍忠说：「少爷现在喜欢这个女人，在确定她对少爷是无害的前提下，我绝对不会去和少爷唱反调。」 霍忠脸色一变，戴朗的眼神让他明白了某些信息：霍昊不喜欢别人和他唱反调，尤其是打着为他好的理由去命令他。 那个女人是少爷亲自带回来的人，自己不断的去针对她就跟针对少爷一样，少爷没发作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 霍忠想明白了，嘆了一口气，「事实上我这次来请少爷回去，是有件事必须由少爷亲自办。」 戴朗心里浮现不太好的预感，「什么？」 霍忠抬眼，「老爷子给少爷安排了一个未婚妻。」 戴朗：「……」 院子里。 霍昊已经代替家政阿姨，亲自给慕眠推轮椅。 独栋别墅的院子不大也不小，以前霍昊最多就是在游泳池里游游泳，很少有闲情逸緻来逛自家的花园。 现在推着慕眠在阳光充足的院子里慢走散步，意外不觉得无聊。 慕眠本来在说着的话突然停顿，让霍昊停下步子问道，「怎么了？」 慕眠眼珠子转了一圈，回头对霍昊说：「我是你的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霍昊被她这没头没尾的话逗得一乐。 慕眠摇摇头，「爱人？」她眼神很不安，「未婚妻？」 霍昊一接触到这双眼睛，很想马上消除她所有的负面情绪，刚想给她一个满意的回答，余光看见不远处游泳池的水面反光，嘴边的话就变成了，「你是我的小美人鱼。」 「啊？」慕眠愣愣。 霍昊弯腰靠近她，笑容出现在他那张深邃性感的脸上，语调柔情迷人，「不过我不是王子，不会傻乎乎的认不出自己的救命恩人，不会注意不到小美人鱼为了我走在陆地上的痛苦，更不会让我的小美人鱼伤心难过。」 慕眠愣愣看着他，然后脸上一点点绽开灿烂的笑容，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主人，已收集到数据，小美人鱼的故事名字叫《海的女儿》，故事结局是……］ 悲剧。 慕眠主动补充了小助还没说完的话。 她笑得非常开心。 霍昊受到这样笑容的感染，也笑了起来。 他想：等戴朗把她的新身份弄来，等知道『真相』时，她肯定会更惊喜，就把这份惊喜留到那一刻吧。 夏天的庭院被打理得绿荫随处可见，游泳池里水波粼粼，不远处的男女靠得很近，男人为轮椅上的小女人弯腰，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温暖了他唇畔的笑容。 哪怕看不到被他遮挡的女人表情，但是刚走出门到这里的戴朗和霍忠，已经猜到女人会是什么表情。 这一幕有种安宁的美好，任谁一眼看去都会觉得，这两个人是相爱的。 霍忠和戴朗的脸色都一时间复杂起来。 戴朗也明白了霍忠的顾虑，以及针对慕眠的原因了。 他想着：放任木小姐和少爷这样处下去，说不定真的会让少爷爱上这个女孩。 安宁，对于他们这条道上的人来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无害，会让常年过着刀头舐血日子的他们放松。心动和真爱，更是他们一直恐惧去触碰的东西，然而人就是犯贱，恐惧压抑久了就会变成执念，一直不陷入还好，一旦陷入就可能万劫不復，食髓知味再也摆脱不了。 「戴朗，虽然少爷说了不用在查她的身份，不过我劝你还是继续查下去。」霍忠说：「一旦查到，就尽快通知她的家人来把她接走，关于她救了少爷这件事可以给予别的报酬，还有让医生快点想办法，让她把记忆恢復。」 戴朗应了一声。 －－－－－－题外话－－－－－－ 二水：我是你们的什么（⊙v⊙）？ 第010章 这种爱情方式我不懂 两天后，戴朗就把慕眠的新身份证明都带回来了。 戴朗办事不仅快还很妥当，他带回的不仅有慕眠的身份证件还有她的生活用品，充满了生活气息。 戴朗把身份证递给慕眠，还拿起一个相框里的照片给她看，笑道：「木木你看这个，还记得不？」 慕眠看到相框里就是自己的样子，不过不是长头髮，而是短髮，正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她茫然的摇摇头，又忍不住问戴朗，「你怎么有我的照片？」 戴朗说：「你不记得了，这是你上初中的照片，放在你以前住的房子里。」 「我以前住的房子？」慕眠顺着他的话继续问。 接下来就是戴朗编故事的时间了，两人一问一答，让慕眠了解到了自己忘记的身世真相。 原来她果然是和霍昊生活在一起的，更准确的说是她打小就被霍昊养着，如果不是霍少爷少年时期看她可怜，一句话说要接管她，说不定她就要被送去孤儿院，或者给别人领养去了。 只是两人的身份层次有差别，见面的次数也不算多，霍昊却总会抽时间去看她。 慕眠面上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各种情绪都浮于表面，心里却平静得不得了，余光瞟了一眼那相框，心说做得真细心，相框边缘还有摔过的痕迹，更有时间感。不过真以为她不知道这是偷偷拍了她现在的照片，然后用ps后期修图给精修出来的么。 等戴朗把故事编完了，慕眠才适当的问出，「我们认识，为什么那天你们要问我的名字？」 戴朗嘆了一口气，「忠哥是老家的人没见过长大的你，再加上你受伤后的表现很奇怪，我们怀疑有问题才多问了几句。」 「哦。」慕眠拿起自己的身份证看，上面的名字是：穆木。 「原来我叫穆木啊。」 「嗯。」戴朗看她似乎信了，看了眼一旁坐着的霍昊，接着说：「因为这次意外，你原来住的地方就不回去了，以前的旧衣服没必要拿，我直接帮你买了新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慕眠闻言对他感激一笑，「谢谢你，郎哥。」 「别别别！」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少爷冰冷的视线，戴朗维持脸上的笑容，「叫我戴朗就行了，还有这些东西其实我只是负责买，给钱和叫我去办的都是少爷，你要谢就谢少爷吧！」 这傻姑娘叫少爷都直接叫名字，叫他叫哥，不是让他夭寿么！ 慕眠回头去看霍昊，恰好霍昊也在看她，神色淡淡的似乎没什么反应。 慕眠喊道：「……少爷？」 霍昊眼神一深，他站起来走到慕眠面前。在慕眠疑惑不明的眼神下伸两根手指，捏住了她的嘴巴。 「唔。」娇嫩的小嘴被捏成了小鸭子嘴，上面一双明媚的眼睛眨巴眨巴的茫然呆滞。 「哈。」霍昊笑起来，「叫我什么？」 「少……」慕眠一个声挤出来，嘴巴又被捏紧了。 「嗯？」霍昊哼声。 慕眠眼珠子一转，闪亮的看他，「霍……昊！」 「嗯。」霍昊满意了，松开她嘴巴时，指腹还意犹未尽的摸了下。 戴朗：「……」这碗狗粮来得有点猝不及防。 他好像什么都没看见，看两人不继续秀了，才继续还没完成的任务，「那我把木木的东西放到她房间去了？」 霍昊刚要答应，慕眠先开口：「我的房间？」 「对，就在少爷房间的隔壁。」戴朗心说：隔壁的房间，以前都没有人能住上呢。 慕眠皱了皱眉间，望向一言不发正好整以暇看着她的霍昊。 这种小眼神啊，霍昊已经心软了大半，不过也勾起了他逗弄的心思，「还没看就先嫌弃上了？」 戴朗就怕慕眠真说一声嫌弃出来，这事可都是他来办的，没让这个收礼物的人满意，就是他的失职了。 「要不先上去看看吧？」戴朗期待看着慕眠。 慕眠低头，「哦。」 这声音明摆着兴致不高啊。 戴朗心里抓狂，往霍昊那儿一瞄立马又心安了，看少爷的样子反而兴致高昂。 霍昊的房间在二楼，他房间的隔壁当然也在二楼。 三人到楼梯的时候，霍昊自然手把手抱起慕眠。才踏上台阶一步，他就停顿下来。 后来搬着轮椅的戴朗奇怪的看去，就见霍昊皱着眉头低头看台阶，也不知道这台阶哪里惹到他了。 下一刻，霍昊的话响起，他就明白这台阶没惹到少爷，却惹到了现在被少爷抱在怀里的宝贝疙瘩。 「叫人来把这楼梯拆了改成能固定轮椅的电梯。」霍昊说。 「好！」反正您爽快了什么事都成。 霍昊继续抱着慕眠往上走，目光一转就对上慕眠看过来的闪闪目光，被抓包个现行的慕眠不羞怯的对他笑，明白这修楼梯的事是为了自己，甜蜜蜜的接受了他的好意，就是要让霍昊看到自己高兴的样子。 男人在表现的时候，不管是无声的奖励还是有声的表达，都能让他成就感倍增，心情好了好感度自然也就升起了，未必会喜欢这一款，但也不会产生恶感。更何况，他还是明摆着对你表现，献殷勤。 霍昊一乐，亏他说完那句才想起来，会不会惹了怀里小女人难过，让她想到自己残缺了的腿。 这没心没肺的个性，难怪被人害成这样。这个念头闪过，又让霍昊心情不佳。 他心情起伏的样子都被慕眠观察着，饶是慕眠再敏锐也猜不透人的思想，只能暗中感嘆一句：这男人的喜怒变化也太快了吧。 三人到了二楼，霍昊把她放回轮椅上，就把她推进给她准备的房间。 房间的装修摆设比霍昊房间还看着豪华，色调主暖蓝色，让人看着非常的舒适。 虽然因为没人住，里面少了些明显的摆设，不过毫无疑问这个房间比别的客房都好多了，远远达不到让人不满嫌弃的程度。 戴朗看着慕眠，霍昊也看着她。 在两双眼睛注视下，慕眠纠结道：「我不想一个人住。」 戴朗心道：你干脆直说想跟少爷住一屋得了。 霍昊笑问：「为什么？」 慕眠说：「我腿不方便。」 霍昊看了眼她的腿，「嗯，不过没关系，我给你安排一个看护。」 戴朗诧异，据他观察这几天，以少爷对木木的独占欲，完全不想让别人碰木木。如果是照顾木木起居的看护，碰到人的机会可多了，少爷乐意？ 慕眠没戴朗那么多想法，她一捕捉到霍昊眼里的笑意，就知道这男人是在故意逗自己玩，以为逗小狗么，渣！ 现实里，她无声的望着霍昊，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会说话一样，控诉着委屈纠结为难。 霍昊往前一步，弯腰凑到她面前来，诱哄的说道：「有个机会可以让你自己选择住在哪里哦。」 「什么？」慕眠连忙问道。 霍昊说：「我还欠你一个要求，你现在可以要求我。」 「不！」慕眠毫不犹豫拒绝。 她这么坚决的态度，反而让霍昊更好奇她到底想在能下地走路后，对自己提出什么要求。 「那没办法了，戴朗，把木木的东西搬上来吧。」霍昊欣赏着慕眠瘪着嘴的小模样，觉得自己真是逗人都上瘾了。话已经说出口，不想让自己说出去的话变得没诚信，也就没管慕眠频频射来的那种让人心软发麻的眼神。 戴朗照着他吩咐的去做了，把东西都搬到房间里后，他问：「要不要让杜姨先帮木木收拾收拾衣服？」 杜姨就是负责给家里做饭的阿姨。 这次戴朗带回的箱子里除了有给慕眠准备的衣服，还有女性的内衣，他也不是不能收拾，就是怕触及了少爷的神经。 「不用了，先放着。」霍昊看了眼那几个箱子，又看一副眼神放空，表情空灵，好像就要羽化仙去模样的慕眠，差点没能忍住嘴边的笑。 「咳。」霍昊一手捂嘴，故意不看慕眠，对戴朗说：「你去找工人把楼梯改了，顺便把我和木木房间的墙打通个门。」 「啊？」戴朗呆滞。 霍昊感受到在自己话语落下，瞬间射在自己身上的强烈目光，依旧没回头去接触那目光的主人，继续对戴朗笑道：「去吧。」 戴朗：「……好。」他不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大步走下楼。 打通墙做个门，亏少爷想得出来，那还不如住一个房间得了，难道是嫌一个房间不够大吗？ 戴朗表示，这种爱情方式，他不懂也不想懂。 －－－－－－题外话－－－－－－ 我又要出发了……_（：3ゝ∠）_亲爱的们，喜欢要记得收藏啦~ 第011章 我不在乎世界只在乎你 家里要动工，拆楼梯又砸墙的动静不小，一时半会改造不了，霍昊就带着慕眠出门了，决定去外面住几天。 之前出门办事的霍忠恰好回来，看见门外正在装行李的霍昊他们，「这是做什么？少爷决定回去了？」 霍昊没应话，回答他的是戴朗，「家里要动工，少爷出去住两天。」 霍忠没问要动什么工，「现在外面不安全。」 霍昊开口了，「霍忠，我不记得打小被教育的就是怎么躲起来，逃避危险？」 霍忠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耐烦，看了眼正坐在轮椅上的慕眠，「如果是少爷个人我不担心，不过穆小姐看起来很不方便。」 「少爷不是去远的地方，就这附近的度假区。」戴朗适时的来打圆场，又对霍昊说：「少爷，你看还要带什么？」 霍昊把一个箱子放进后备箱，嘴上还念着，「木木的衣服，这是她要用的药，她专用的洗浴品……」 霍忠眼看着霍昊把一个盆栽竟然也放进后车厢里，眼皮跳了跳，忍无可忍道：「少爷，洗浴品再买就行，还有盆栽是不是带错了？」 「木木的皮肤敏感，用别的会过敏。」重点还有这个味道他喜欢，「盆栽是木木种的，她喜欢，看着心情会好。」霍昊说得很自然平静。 霍忠：「……不就是出去住两天吗？」他咬重『两』这个字眼。 霍昊没再解释，继续往后车厢放东西。 霍忠看得分明，几乎把后备箱放满的百分之八十都是慕眠的东西，反倒是霍昊自己很随意。 「好了。」霍昊清点完行李后，把慕眠抱起来走进车里。 戴朗把慕眠坐的轮椅摺叠好后放进后备箱，看了眼似乎已经风中凌乱的霍忠一眼，就走去了副驾驶。 轿车扬长而去。 车内，霍昊手里拿着度假村的路线单，对身边的慕眠道：「你看想玩什么？」 慕眠没什么兴趣的往霍昊身上一倒，「只想和你呆在一起。」 现在这个季节，度假村的人不多不少，可这种富豪区的度假村，指不定就有优秀雄性，万一碰到新目标多麻烦。 慕眠知道自己的表现可能会甜得过腻了，让男人失去兴趣。一开始乖顺黏煳能被视为情趣，久了就会觉得她无聊。然而慕眠不在乎，她巴不得霍昊对自己不过是一时的兴趣，这样完成任务就可以你情我愿的分手了。 霍昊手放在她头髮上，柔软的发质让他多模了几下，「是嫌累还是没兴趣？」 慕眠不说话，上半身下滑，从霍昊的胸膛滑到了他的腿上，枕着他的腿看他，眼睛忽闪忽闪的。 霍昊笑了，「不会是不想动脑子吧？」 慕眠眨眨眼睛，坚持说：「只想和你在一起。」 霍昊说：「好，那我来看，安排好路线再带你玩，不是说了要帮你找回记忆么。」 慕眠心说：有鬼个记忆。面上则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对着霍昊笑着点头。 虽然看样子是来了点兴趣，不过她专注的眼神还是无声的透露了一个意思：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就行了。 霍昊觉得自己越看越要对这双眼睛上瘾。 他摸了摸慕眠的脸颊，「累了就先睡一会。」 「嗯。」慕眠答应着，眼睛还看着他没闭上。 霍昊一只手摸她头，一只手拿着度假村的单子看。 副座上的戴朗只觉满嘴都被狗粮塞满，如鲠在喉的说不出话来。 少爷，木木下车被推着走，上车躺在你腿上，到底是哪里能累着她了？ 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自己的车子停在停车场里，要去预定的独栋度假楼房，有度假村专门的三轮摩托来接送他们。 戴朗和行李坐一车，霍昊抱着慕眠坐一车，沿途的风景怡人，车子走的路又都在林荫下，不会让人觉得烦热。 慕眠抬头能看到远方的摩天轮，才没看两眼就听到霍昊的声音，「想玩那个？」 慕眠心底晃过一个念头，到底是我在攻略霍昊，还是霍昊在攻略我？为什么用的方案好像是一样的？ 她对霍昊使用的招式很简单，就是『全世界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的模式，专注力都放在了霍昊的身上。 结果她和霍昊在一块，偶尔还是会转移一下注意力。反观这两天的霍昊，只要两人在一块，她一点小动作都能被霍昊发现。 如果是以前的她，又或者是正常的十六岁的少女，大概已经被他轻易俘虏了身心。 为什么要说是『如果』呢？ 因为慕眠就是个例外。 她眼神里晃过一缕波澜，包含一抹含蓄的期待，嘴上又直白的说：「和你一起的话。」 霍昊摇摇头，突然低头深沉看着她，「你很不安？」 慕眠一脸茫然。 「不断重复要和我一起。」霍昊不想再逗慕眠了，「你现在腿这样，我不和你一起的话，你还能玩什么？」 慕眠不但没有难过，反而高兴起来，「那我就一直断腿好了。」 「呵呵，」霍昊果断的打消她升起这种念头，「我不喜欢断腿的女人。」 慕眠笑道：「那就好起来！」 霍昊觉得不是她认真，反倒是自己太认真，被小女人给耍了。 他一只手捏住慕眠的鼻头，嘴角向一边撇起，露出邪气的威胁笑容。 后面车子上的戴朗恰好在转弯看到这一幕，再次呆了呆—— 阳光在绿荫的缝隙钻出来，投射出无数细碎的光斑，清凉的风吹在脸上，前面小三轮上的男女，一眼看去就和普通情侣一样，非要说点不同的话，大概就是感情很好，处在热恋又没有打破最后一层纱的状态，所有的热情暗藏在含蓄羞耻后。 真是叫人看了就能感觉到，无数的粉红色泡泡在周围漂浮着。 虐杀……单身狗！ 戴朗默默收回自己的狗眼。 等到了住址，慕眠被放回轮椅上，她行李的东西都是霍昊收拾摆放。 戴朗说霍昊的独占欲很可怕不是没道理，连慕眠私人的东西都是他亲自挑选。 慕眠看着霍昊行动如风，实际上心思已经落到别的地方去了，她心想着怎么在这几天尽快完成任务。 ［主人，刚刚扫描周围得到的一个消息，我想对您会有帮助。］ 小助已经融入她的血肉里，每次传达消息时，她都会有感应，所以并不会被突然惊吓到。 慕眠好奇心被勾起来，小助说了有帮助那肯定是不错的消息。 ［请主人打开电脑。］ 慕眠推动轮椅到桌前，拿了霍昊刚拿出来的笔记本电脑放到腿上打开。 霍昊正拿着两人的洗漱用品要去洗浴间，看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笑骂：「你还真轻松。」 慕眠抬头对他神秘的笑了笑，勾起了霍昊的一点兴趣，他挑了挑眉就走进了洗浴间。 这边慕眠打开的电脑屏幕里就弹出了一个播放窗口，窗口里面开始播放画面。 一个人站在一个监控死角的角落，正抬头看着某座房子，对着手机的说着什么。 视频里的人说话是无声的，小助却能模拟他的声音和话语，让慕眠知道对方都说了些什么。 等到通话结束后，这人就把刚刚用的手机拆开，取出了里面的电话卡，看样子是要处理掉。 －－－－－－题外话－－－－－－ 小天使们要多多留言多多支持哦~ 第012章 我觉得他心理变态 霍昊从洗浴间里走出来，就看到慕眠脸上露出一个兴致勃勃的灿烂笑容。 他朝慕眠走来，「什么事这么高兴。」到了慕眠的面前，弯腰就看到慕眠腿上笔记本里的画面。 屏幕里是一个网址，硕大的标题让霍昊想看不见都难。 《在摩天轮上做什么最浪漫，尽在这里讲解！》 霍昊一眼扫去就看到不少羞耻的字眼，还有详细的配图。 他似笑非笑的看嚮慕眠。 慕眠把电脑合上。 结果才盖到半途，就被霍昊的手挡住了，「别急，我们一起看，我也想知道怎么样才算浪漫。」 「你不知道吗？」慕眠问他。 霍昊说：「我没兴趣和别的女人浪漫。」 男人啊，你的名字就叫做甜言蜜语。慕眠恍若失神，回神再去看霍昊，他已经专注去看电脑上的文章。 慕眠欲言又止，几番纠结也没问出那句『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有兴趣和我浪漫吗？』。 当然不是她不好意思了，只是懒得和霍昊你侬我侬的甜言蜜语。 反正按照霍昊的态度来看，她伤好得差不多时，要和他来一炮并不难。 那边看似在认真看文章的霍昊，悄悄把慕眠的表情都捕捉到了，他觉得有趣又有点遗憾，要是小女人再多问点就能继续逗她了。 几分钟后，霍昊把文章一目十行的看了大半，就摸摸慕眠的头，「不要想太多，我出去一下。」 他说完就走了，留下那句明显会更让人多想的话。 此时慕眠想的却不是他，而是刚刚在电脑里看到的画面。 画面里打电话的不是别人，就是专门给霍昊开车的司机，记得戴朗喊他老刘，是个看起来憨厚的中年大叔。 结果这位憨厚大叔对电话说的内容，不但和她有关也和霍昊有关。 真正计较起来的话，应该说是她被霍昊给连累了。 老刘的意思是发现了霍昊的弱点，这个弱点就是她。并告诉了电话的另一方霍昊现在的所在地，以及她的身体情况。 这对于慕眠来说是个好消息。 慕眠笑着推动轮椅往外走，客厅里没人，她继续往外推轮椅出了大门，才看到霍昊对戴朗说些什么，恰好司机老刘也在，不起眼得像个背景板。 慕眠目光扫过他，还没喊人就被恰好面对门口这边的戴朗看见了，「木木，你怎么出来了？」 霍昊一听就回头。 慕眠对霍昊特别认真的说：「我想和你一起坐摩天轮。」 戴朗：「……」 「噗。」霍昊一愣，然后捂着肚子笑得不停，「你就为了这个，一直想到现在？」 慕眠不说话了。 霍昊走到她面前，「好，我答应你。」 「……嗯。」慕眠低头，握住他的手，声量却不小，「明天下午。」 霍昊说：「好。」 他看着慕眠头顶的黑髮，忍不住低头在上面轻吻了下，「我推你进去。」 慕眠过了几秒才松开他的手。 霍昊把她一路推回去，一边说：「我答应了你的要求，你也要答应我一些事。」 「什么事？」慕眠问。 霍昊说：「一个人的时候别乱跑，尤其是我不在你身边的情况下。」 慕眠：「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怎么找你？」 霍昊笑着说：「你不用找我，乖乖呆在原地就行，因为我肯定会来找你。」 话说得可甜了，实际上事后等慕眠独自在房间呆了一阵子，霍昊又出去一趟再回来的时候，就给了她一个手机。 「手机里只有我的电话，按1就是我。」霍昊说。 慕眠盯着手机号码半天不动。 霍昊好笑，「数字这么好看？」 慕眠抬头说：「我要记起来，手机可能会丢，记忆……」她顿了下，表情更认真了，「一样的错误不能再犯一次，我不想再忘记你了，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很恐怖。」 这话说完，慕眠半晌没听到回应，她抬起眼睫毛，就看到霍昊的深邃眼神。 那双漆黑的眼珠子里，好像有什么暗涌在翻腾，又像是乌云里藏着的蛟龙在搅动风云，让慕眠都有瞬间的心悸，心慌。 下一刻，霍昊笑起来，那笑容就跟阳光破开云雾一样，剎那间光芒万丈，一片光明。 他蹲跪在地上，视线和慕眠持平，「不会再犯一样的错误了。」 霍昊伸手抚摸慕眠的下巴，指腹摩擦着她下颚的细嫩皮肤，「因为现在有我在监督你，我不允许你再犯这样的错误。」 明明是非常少见的阳光笑容，温声细语。慕眠的后背却感觉一凉，有种莫名的危险感，伴随着霍昊的话语响起，悬挂在头顶，随时都可能变成一把刀，给她致命的一击。 在她下巴处抚摸的手指，也好像随时都会变成铁一样的枷锁，死死的把她捏住扣住，让她无处可逃。 「好。」慕眠抱住霍昊的头，笑得双眼弯弯。 小助，找时间把霍昊的资料给我看看。 ［目前资料不足。］ 差不多就行了，我怎么觉得他心理有问题。 ［天才和疯子总在一线之间。］ 天才和疯子都没什么，重点是我觉得他是心理变态。 ［主人，您的态度有点不对，您已经对目标雄性产生了牴触，请及时调整心态，您应该去爱目标雄性。］ 哦，我爱他，不过有时间限制。 慕眠不再和小助聊天，她已经被霍昊起来放在床上，为了怕她无聊，霍昊还给她准备了看的书。 「安徒生童话？」慕眠无语。 霍昊面不改色，「我去处理一些事，等下回来给你洗澡。」 「哦……」一说到洗澡，其实就是他亲自给她擦洗身体，慕眠露出正常少女该有的反应，不再说书的问题了。 等霍昊走后，慕眠就靠在床上翻看了他给的书，第一篇就是《海的女儿》。 「用嗓音换腿，在尖刀上走路，用剪刀刺心脏，让心头血滴在脚上……」慕眠喃喃，「那画面，想一想就觉得血腥啊。」 慕眠勾起嘴角，眼尾邪气横生。 第013章 麻麻!有妖精! 早上霍昊起床了，同床的慕眠还在睡觉。 慕眠除了一次昏迷中醒来是早上，后来每次起床都很晚，他已经习惯了慕眠的赖床习惯，不仅赖床还赖得时间相当长。 一开始霍昊担心这有什么危害性，还叫医生来做检查了。 结果一番检查之后，医生说这属于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行为，不但对慕眠没什么危害性，还能有效的加快她的恢復。 医生检查发现在睡觉的时候，慕眠身体的恢復力会达到一天时间中的最好。 这番回答无疑让霍昊满意，不过另外一条就不让霍昊那么高兴了。 医生说：「穆小姐失去的记忆，也许会在睡眠中，以做梦的方式慢慢被唤醒恢復。」 如果说开始的时候，霍昊还想去了解慕眠的过去，那么现在他已经不在乎了，反而更想她彻底忘记，成为他编造身份的那个人，只属于他的人。 为此，霍昊在自己先起床，例行刷牙洗脸去晨练完后回来，看慕眠还在睡得香甜，就直接把她抱起来，刷牙洗脸给她来一套。 这期间慕眠还迷迷煳煳的，等到被推到饭桌上，她想不清醒都不行了，唯有用控诉的小眼神威胁一下霍昊。 霍昊只当这是早晨的小福利，被他心底称之为爱的小媚眼。 两人一起用完早餐之后，就一起出门了。 这次戴朗没跟着，就慕眠和霍昊两个人。 度假村的风景好，路也宽敞，重点是不准外来的汽车在里面通行，最大的车也是用电瓶的，空气品质很不错。 霍昊推着慕眠就走在这样的绿荫道上，看这样沿途的风景，对于偶尔路过行人投来的注视目光视若无睹。 「怎么不说话？不是想和我一起出来玩的吗？」霍昊低头问。 慕眠说：「不是说好下午……」 霍昊惊讶道：「我还以为你每时每刻都想和我一起，要不然也不用重复那么多遍。」 慕眠瞪了他一眼，又不说话了。 当她听不出来这话又是逗人啊。 霍昊哭笑不得，这才几天时间，一开始像个受惊小兔子一样，完全依附他身上，乖得让人心疼，现在不仅敢瞪他还跟他理论了。 霍昊摇摇头，自言自语的感嘆，「这就是所谓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吧。」 暗地里跟着他们的人听到这话，嘴巴一撇：也不看看这是谁惯出来的。 慕眠继续做她的闷鸭子，坚持了十几秒就破功了，悄悄回头去看霍昊一眼。 谁知道恰好就对上霍昊看来的视线，不知道是真的凑巧，还是霍昊一直在等着。 慕眠绷住表情，眼睛却已经暴露了她受惊又羞耻的情绪波澜。 霍昊的笑声再也忍不住了。 这回慕眠回头就真的不打算再看他，靠在轮椅上没多久就闭上眼睛，半梦半醒的睡了过去。 事实上，慕眠之所以会睡那么久并不是故意赖床，医生说她可以通过做梦记起自己以前的记忆，这种说法没错。只不过慕眠做梦吸收的不是自己的记忆，而是属于莉莉丝的庞大信息。 时间慢慢过去，周围的行人也躲起来，小助不时提醒她有优秀雄性，慕眠听得烦了，就告诉小助除非遇到新的目标，其他多余的提示取消，这才让慕眠脑子清净。 不过也正是小助的提示，让慕眠知道自己来的地方人太多了，她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方向，就对霍昊说：「去坐那个。」 霍昊看到河上天鹅船，「不行。那船不稳，你腿不能碰水。」 河上的天鹅小船是靠人力骑车行动的，速度不快说不稳也未必，不过不乏有一些喜欢捣乱搞事情的游客，就喜欢和人的船互撞，要是不小心撞到了，以慕眠的状况别想好。 霍昊说：「你真是小人鱼啊？见到水就想去？」 慕眠又指了一个方向，「那去那里。」 霍昊看去，更哭笑不得了，「你确定？」 慕眠：「嗯。」 霍昊沉默了两秒，莫名的看着慕眠，「……好。」 他推着车转了个方向，往一个用木板做了色彩斑斓的大门走去，旁边还有个gg牌，写着《快乐森林》几个大字。 在售票员奇异的目光下，霍昊买了两张成年票就进去了。 这是个专门给儿童玩得地方，《快乐森林》就是现在要表演的一个自编童话小故事。 在一群带着孩子的家庭里，慕眠和霍昊两个人的组合，看起来有点格格不入，不过幸好也没多少人来注意他们。 慕眠环视了周围一圈，对这个环境很满意，都是普通家庭组合，不但人少，出现极品雄性的概率也会很低。 「有时候真不知道你脑子在想什么。」霍昊看到慕眠脸上的笑容，连抱怨听起来也一点威力都没有。 慕眠说：「你不喜欢这里吗？」她握住霍昊的手，「我不想去看别人，只想和你安静待着，这样握你的手，和你说话，不需要回头就能看到你。」 「哪本书上背来的词？」霍昊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盯着她的眼睛。 慕眠不迴避霍昊的视线，突然霍昊就低头在她眼睛亲了下，嘆道：「既然你背下来了，那就要记清楚说过的这些话。」 慕眠没来得及回答，整个厅里的灯光就暗了下来，只剩下最前面舞台的灯光亮起，一群打扮色彩明艷的人开始表演了。 欢乐的音乐对于成年人来说，听着有点吵闹。 慕眠已经不管这些，伸手抱住霍昊的头，往他亲过去。 两人坐在后排，周围没有人，注意不到这里。 音乐盖住了他们越加激烈亲吻的声音。 最后分开时，两人身体已经拥抱在一起，慕眠的下巴搁在霍昊的肩膀处喘息着，听到霍昊一样粗重的唿吸。 慕眠听到他咬得很低的声音，嘆说：「平时乖乖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吗。」 慕眠假装没听到，她看到前面几排，有个小男孩正瞪着眼睛看这边，一脸懵懂又好像隐约懂些什么，嘴巴微微张大。 慕眠眯眼一笑，清澈的瞳仁变得幽深朦胧，魅惑天成的气息油然而生。 她的手臂环过霍昊的背部，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 葱白的手指，粉嫩的指甲，纤细挺立在水润艷红有点肿的嘴唇上，红白分明衬出她眼底十二分的魅惑，「嘘。」 小男孩受惊一样的缩回头。 前排被自己儿子扑了个满怀的妈妈，好笑的问道：「怎么啦？」 男孩半天没说话，心脏跳个不停，想回头再去看又不敢回头。 「妈，有妖精！」他拉着自己妈妈的衣领，要她俯下身体，不敢被妖精发现了，小声悄悄的说：「那种吸男人阳气的妖精！」 「哈哈哈。」妈妈笑呵呵的说：「哦，大王有没有派你来巡山啊？」 男孩：「……」 第014章 为你的浪漫 一场儿童节目的《快乐森林》消磨掉了上午时间。 慕眠和霍昊回去吃了中午饭，又在房子里消食了一段时间，等到外面的阳光变暗才出门。 这次慕眠要显得有精神很多，坐在三轮车到游乐园场所。 不出所料的人很多，不管是年轻男女还是带小孩的父母，选择这个凉快又不会晚的时间出来。 ［主人，目前能扫描的范围内一共有9名跟踪人员。］ 小助，你说我要是在摩天轮上升到最高的时候，对霍昊说我爱你，他会不会愿意跟我来一炮？ ［概率计算中……主人，这个概率不到百分之五十，所以劝您不要尝试。］ 明明看你给我的部分资料来看，霍昊也算是渣男的一种。 ［主人，目标雄性就算是渣男，也是渣男中的极品。］ 「哈哈！」慕眠忍不住笑了。 这话被霍昊知道了，一定不会觉得小助是在夸他。 霍昊听到她的笑声，说道：「从出来就一直在高兴，有这么高兴吗？」他说着，自己嘴角的笑容却也没止住。 「霍昊……」慕眠喊道。 霍昊：「嗯？」 慕眠：「等下跟你说。」 「哈。」也就她敢这么吊他的胃口，他还不生气的了。 慕眠行动不便，所以全程都是由霍昊来负责安排，他不急着去坐摩天轮，先带着慕眠玩了她能玩的器械。 在木马上旋转，有霍昊坐在一边，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在滑梯落下去，有霍昊一早在下面接着，不会伤到她的腿。 慕眠放松的享受这一会的安宁，仿佛真的在和这个男人谈着单纯的恋爱，他笑得阳光，性感的脸庞散发着吸引人的魅力。 慕眠想此刻被吸引了的人们，肯定不会想到这个温柔的男人，其实是个黑手党。 「你们是兄妹吗？」三个漂亮的女人走过来，长捲髮看起来很轻熟范的女人开口就说：「你哥对你真好，不会是妹控吧？」 她们自以为是很自然的搭讪，慕眠却早就发现，她们是在旋转木马那儿碰见自己两人后，就悄悄跟了一路了。 「啊啊啊，妹控！好萌啊！」另外两个女人也跟着起闹，你一句我一句，「好暖好温柔，会照顾妹妹的男人肯定是好男人！」 慕眠看向霍昊，发现他没开口的意思，就说话了，「你们想泡我哥啊？」 霍昊眉毛悄然一挑。 三个女人则被她的直接给哽住了。 「可是你们有三个人，打算谁做我嫂子？」慕眠特别认真的说：「我哥说了，这辈子他就谈一次恋爱，谈恋爱就娶那个人做老婆！」没等三个女人高兴，下一句话接着就来，「做我哥的老婆一定要对我好，不能吃我的醋，因为我哥说了，以后我们要住在一块，我比老婆更重要！」 「哥，嫂子和我吵架，你会帮谁？」慕眠转头对霍昊问道。 霍昊说：「帮你。」 慕眠又对那三个女人说：「妹控最萌了是不是？我哥还特别帮亲不帮理，是特别好的人，所以做他老婆成一家人最好。」 三女目瞪口呆，最先搭讪的那个长发女人干巴巴说道：「你逗我们玩呢？」 慕眠比她更惊讶，「难道你没看出来，我是兄控？我已经和哥说好了，一辈子在一起，我不嫁人了。」 「走吧，走吧，算了。」另外的两人脸色扭曲，拉着还有点心不甘的长髮女人离开。 她们走之前投射来的复杂目光，慕眠看得明了。 什么兄妹，不就是看不起她是个残疾，觉得霍昊看不上她，才故意这么说么。 慕眠眸光闪闪，也不看看这是谁的猎物，跑到虎口里夺食，不过恐吓她们两句就不错了，这还是帮她们逃过一劫呢。 根据小助给的资料来看，之前霍昊对女人根本谈不上温柔，算不上滥情但也绝不专情。 慕眠的思绪被霍昊打断了，脸颊肉被人给扯了一道，霍昊似笑非笑说：「看不出来，撒谎不脸红，也不用打草稿。」 「她们想抢你，我不高兴。」慕眠直接说，见霍昊依旧好整以暇的样子，声量低了一些，「你不排斥不说话，我更不舒服。」 「不止会撒谎，还有这么强的独占欲。」霍昊说：「怎么办，我感觉被你骗了，原来还以为是一只小白兔，原来是一只母老虎。」 慕眠强忍着的委屈在他的话语下爆发了，嘴唇抖了抖，抖不出话。 霍昊发现她表情不对，连忙哄人，「跟你开玩笑，你还当真的了？别哭，我不喜欢动不动就哭的女人。」 慕眠没哭，却把泪珠子含入眼眶里更可怜，晶莹绮丽得让人离不开眼。 她说：「别随便跟我开玩笑，你说的话我都会特别认真，我怕你讨厌我。」 慕眠抬起头，抓紧霍昊的手，「如果哪天你讨厌我了，一定要告诉我，不要瞒着我，我会走的。」 「什么？」霍昊的神色一开始还柔和，听到最后就皱起了眉头。 慕眠说：「你讨厌我，看着我会难受，我被你讨厌，也会难受，所以我会走！」 「该坚强的时候不坚强，不该坚强的时候，怎么就能说出这么强硬决绝的话？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霍昊笑道，反握着慕眠的手，「我没说让你走，你就不能走。」 他重新走回慕眠的身后，推动她的轮椅，「时间差不多到了，带你去坐摩天轮。」 等到了摩天轮的入场地点，慕眠已经恢復了情绪，被霍昊抱进摩天轮的一个车厢里，随即摩天轮就动了起来。 慕眠顿时明了，这次摩天轮里只有他们两个客人，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霍昊的安排。 下方没能上去摩天轮的游客不满的抱怨，得到工作人员的安抚，他们的解释很简单好理解——人家有钱有权所以搞特权不要太嚣张，我们都是打工的没办法反抗啊，你们要是也有这样的钱权，也可以玩浪漫唯一啊！ 游客们顿时无语了，高价包下这么大的摩天轮，他们还真没这个魄力，一些有这个能力的人，则可能没这个兴趣。 －－－－－－题外话－－－－－－ 在山上有点不方便，晚了一点更新，给所有等更的小天使虎摸抱抱（づ￣3￣）づ╭？～ 第015章 我爱你 摩天轮缓缓上升。 不大的空间里只有慕眠和霍昊两个人。 慕眠的腿脚不便所以完全是被动的，抬起头就能看到对面的霍昊，也只有霍昊而已。 车厢里的光线不明，让霍昊那张菱角分明的脸更深邃，眼神漆黑幽暗。 两人之间沉默在酝酿，酝酿得越久，空气就仿佛变得越黏稠，使得唿吸不顺畅起来，渐渐的就能听到了自己的唿吸声，变得湿热粗重。 慕眠转开了视线，看向外面，目测着高度，却被突如其来的光亮闪到了眼睛。 「砰！砰砰砰！」烟花在不远处的高空炸开，开出璀璨的空之花，灿烂得几乎布满了此时慕眠整个视线范围。 慕眠一呆，眼神迷离的看着这一幕。 这样的美景她看过，这样的手笔她也做过，然而从来没有人为她做过，为她费心费力的安排。 「木木。」 慕眠回神就看到霍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自己的身侧。 她一转头就对上霍昊深邃的视线，「好看吗？」 「好看。」慕眠说。 霍昊微笑，「现在整个摩天轮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不管是祝福还是诅咒都不会别人分去，你有胆子去尝试吗？」 他在温柔的询问，慕眠却再次感受到了一种行走在钢丝上的危险感，本能的知道他需要的回答的是什么，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选择。 慕眠久久沉默，等了十几秒又好像更久，她伸手抱住霍昊，一个吻亲在他额头上，然后亲上他的眼睛，他的嘴唇。 两人的嘴唇贴着嘴唇，慕眠轻轻的呢喃，「霍昊……霍昊，我爱你。我爱你，霍昊。」 此时摩天轮上他们一起的车厢已经到达最高。 霍昊问：「哪怕我不爱你？」 「嗯。」 「哪怕以后我抛弃你？」 「嗯。」 「在我身边会很危险。」 「我会保护你。」 「哈……」霍昊大笑出声，「就你这藤本植物一样的小身板？不紧紧攀附着我就活不下去的小模样来保护我？」 慕眠闻言不再说话，就真像藤本植物一样盘住霍昊了，嘴巴堵住霍昊那张说着难听话的嘴，手紧紧抱着他。 霍昊被她泄愤一样的吻撩得又好笑又冒火，一只不安分的小手还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嘶。」霍昊吸了一口凉气，眼睛完全昏暗，「说你胆子小，有时候又大得出奇，在这种地方也敢乱来，不怕我真把你办了吗？」 你要是敢办就最好了。 慕眠一点不觉得羞耻，抬起染了红霞的眼睛望着霍昊，仿佛小兽羞怯又野性天成的对他敞开肚皮，「好，我是第一次，就给你。」 对于男人来说，这样的话无意是一击可怕的刺激，何况还是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下方就是黑鸦鸦的人群，互相之间并不能看得太清楚，这样的刺激感更促进了人的某种欲望。 霍昊唿吸变得粗重，他一把将慕眠抱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两人刚一接触，慕眠就察觉到霍昊是真的动情了。 她更进一步，手却被霍昊抓住，一只手就把她双手反扣到身后，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腰，让她无法乱动。 「别闹了。」霍昊声音沙哑的开玩笑，「你不说是第一次，我还真如了你的愿。」 慕眠睁着圆熘熘的眼睛看他。 霍昊笑道：「出去的时候，我身上带着血，别人还以为我拿你怎么样了。」 慕眠眼睛更红了，气恼道：「哦，这得怪我咯？」 「哈哈哈。」霍昊被这么一逗，茂盛的火也消了大半。 ［主人，请您相信我的推算能力，在摩天轮上干一炮这种事，成功率不大。］ 哦，这还得怪我咯？ ［……］ 霍昊摸着慕眠的头髮，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似乎每分每秒都在打量她，想要刺透她的身心深处直达灵魂。 慢慢的他们的车厢也到达了下方，摩天轮突然就停下了。 霍昊摸着慕眠头髮的手停下，脸色也冷酷下来。 慕眠往外看去，就见外面突然混乱，人们的尖叫声以及枪响伴随。 霍昊当机立断把车厢的门打开，抱起慕眠就往外跑。 现在不跑，留在车厢里就是被瓮中捉鳖的尴尬境地。 「少爷！」几个便衣打扮的男人赶过来，把霍昊保护在中心。 如果不是他们现在出现的话，平时肯定会被认作是普通的游客。 「保护她混在人群里离开。」霍昊把慕眠交到一个人手里，刚要脱手却被一只手抓紧了手臂。 霍昊抬起眼，看到慕眠死死看着他，用最会说话的那双眼睛表达着要和他一起的意愿。 「乖一点。」和慕眠对视了几秒，霍昊强硬的把她的手扯开。 慕眠被人抱着转身就走，慕眠挣扎了两下，就被抱着她的人说：「别动，你会给少爷添麻烦。」 慕眠停下挣扎，昂起脖子望着霍昊的背影，大声喊道：「霍昊！」 霍昊没动。 慕眠的视线就被人群淹没了。 「啧，看来霍昊是真的在乎这个女人啊。」抱着慕眠的男人突然说道。 慕眠倏然看向他，「你……」 男人笑着说：「不知道霍昊想到是自己亲手把你送出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你说霍昊会不会为了你冒险？祈祷吧，希望他是真的喜欢你，要不然你就要倒霉了。」 这话说完，男人就一个手刀把慕眠噼晕过去。 ［滴！受到人类主动恶意攻击。激活安博士秘密设定：被人类主动恶意攻击，主人可以自卫反击。根据智能生命守则第一条：不得主动伤害人类。以智能之父安博士设定为优先，守则重置：当主人遇到生命危机，一切守则搁置，以保护自我的生命为第一任务！］ ［主人，安博士留言：你是爹地最宝贝的孩子。］ 爸爸…… 慕眠脑海里出现关于安博士的记忆画面，这些画面都是莉莉丝通过摄像头记录的，那时候的莉莉丝并没有灵魂，并没有出现安博士所渴望的感情，不过慕眠心想继续给安博士时间的话，他的期望并不是没可能实现。 事实上，现在以她的情况，也算是实现了安博士的愿望。 在慕眠的心里，已经默认了安博士是自己的父亲。 当听到安博士的留言，看到关于他的画面，慕眠也想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以前不能理解的一些事情，似乎有点能冷静的理解了。算起来，那个人和安博士有着非常多的相同点。 也许，他并不是不爱我，只是有更多我不知道的原因？ 小助，你有办法联繫到我的爸爸吗？他的名字叫慕元驹。 ［扫描范围以主人为中心，范围内信息交流没有关于慕元驹的消息，无法查询。］ 嗯。 慕眠并没有失望。 她只知道，自己的父母是给国家做事的人，职位不高但是也属于机密，不能随便对外透露。 现在想想就觉得自己以前单纯也傻得可怕，职位不高怎么成机密，怎么可能一年到头都没办法回家几次，妈妈死了都不能大办？只能编造一个普通家庭妇女的形象，意外车祸死亡作为结束？ 第016章 我的世界里她怎么能天真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保安人员以及警察赶到的时候，无论是霍昊还是行兇的人都已经提前撤离。 霍昊坐着车子上，并没有在这场袭击中受伤，不过他的心情并不好。 「木木呢？」霍昊问戴朗。 戴朗一怔，「少爷没有做安排吗？」 霍昊的脸色瞬间黑得能滴水了。 戴朗的心底顿时浮现不好的预感，他说：「这次的偷袭是有备而来，我怀疑自己人里面出了内贼。」 霍昊没有说话，他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交给戴朗，「把最后的定位查出来。」 「好的。」戴朗不敢有一点的耽搁。 结果还没等他开始查，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就是慕眠的手机。 戴朗看了霍昊一眼，接了电话按了扩音，「餵？」 「霍昊，我不跟你玩心眼，一天时间，把a区吃下去的地盘还给我，我就把你的小女朋友还给你。要不然，一天后给你小女朋友收尸。」扩音器传出一个男性沙哑的声音。 戴朗看向霍昊，见霍昊的脸色不变，淡淡的说道：「孙子，到我嘴里的东西，除非我愿意，否则就算吐掉也不会施捨给别人。」 「呵呵，这么看来你是不在意这个小妞了？」 霍昊低笑了一声，「在我身边安插人手不容易吧，算计我一次，还以为能算计到我第二次吗？你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又有没有想过那可能是个诱饵，不过是用来钓你放我身边的蛀虫。」 「嘶。」电话里传出一个低低的吸气声，然后是男人强忍着气急败坏的声音，「霍昊，霍大少爷，真不愧是你啊，这小妞是不是诱饵我不知道，不过看来她应该是不知情的，要不然怎么会听到你说的这些话，哭得稀里哗啦。还别说，这小模样长得真不错，虽然是个残废……哦，听说这残废是为了你霍大少废的，既然你霍昊不要，我也不介意玩一玩了！」 霍昊淡笑道：「你想玩就玩，这种棉绒花一样的女人，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没等孙三继续说什么，霍昊就主动把电话挂断了。 车内一时间就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戴朗打量着霍昊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少爷，我知道让孙三知道你在乎木木，会让木木有危险，不过你表现得这么不在意的话，木木的下场……」 「你在担心她吗？」霍昊问道。 戴朗说：「木木毕竟是个小女孩，她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 霍昊说：「从她跟我走那天起就不无辜了。」 「话是这么说，可木木的情况特殊。」戴朗语气复杂。 霍昊问：「如果有一天，别人要的不是地盘，是要我的命去换她的，你还会担心她，觉得她无辜吗？」 戴朗惊诧抬头，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思考，他毫无疑问会选择霍昊，甚至会为了霍昊的安全，主动去解决了木木，哪怕那个女孩真的很无辜很可怜。 霍昊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光从他的神色就能看明白。 霍昊嘲弄的扯唇露笑，「在我的世界里，我才是中心，你们都不会真的去保护她，合适的时候还会成为伤害她的一员。在这样的世界里，她怎么可以天真呢？不懂得自救和自我保护，谁还能保护她？」 戴朗似懂非懂，「少爷是想训练木木吗？可是一来就这种，她的情况该怎么脱险？」 霍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戴朗又复杂的说道：「如果木木脱险了，听到少爷你说过的那些话，只怕她会误会。」 「她不误会，事情也的确发生。」霍昊说：「她成了诱饵，我利用她找到了叛徒。」 戴朗注意力被吸引到另一处，「少爷已经知道内贼是谁了？」 「很快就会知道。」霍昊说。 戴朗一向相信霍昊说的话，既然他这样说了，那就是肯定有了别人不知道的手段。 只是可怜了那个小姑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脱险，脱险后又是否能承受这些伤害。 「少爷，你真的……」 「什么？」 「不。没什么。」戴朗吞回喉咙里的话。 少爷你真的喜欢木木吗？ 少爷你真的是在利用木木吗？ 这一切是真的话，木木得多可怜啊。 忠哥要是知道了，大概也不会针对这个小姑娘了吧。 戴朗抬头就看到霍昊在打电话，用没有情绪的语气，对已经接通的电话那头说：「保护她的安全就够了，不用帮她逃出来。」 戴朗愣住，这话里的她/他？是谁？还有这句话代表的含义，是否是自己心里想的那样。 霍昊挂掉电话后，没有向戴朗解释的意思，依旧目视窗外，低声说：「戴朗，把人手组织起来。」 「少爷？」戴朗心一跳。 霍昊嘴角扯起。 戴朗看不清他的眼神，却看清楚那嘴角弧度的残忍。 「是时候了。」霍昊说。 此时一个仓库里，慕眠就被丢在地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孙三气急败坏的样子。 霍昊在电话里说的话，她的确听到了，那无情嘲弄的语调，对于每一个纯情少女来说，无疑是一记致命的秒杀，足以把一颗少女心搅碎成无数块，血流成河。 只是慕眠没有哭，她心里晃过的念头是：果然是这样，这种道上混起来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为了女人放弃手里的利益。重点是这种狗血的桥段，坏人一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不会守信把人质交还。 霍昊的无情，一定程度上反而让慕眠自在，对付这种利益至上的男人，才更心安理得不是么。 当孙三用恼怒的眼神朝自己看来，慕眠就维持着失魂落魄的呆傻模样。 她没兴趣在目标之外的人面前浪费眼泪，不过在任务没完成前，人设还是不能崩的，尤其是小助刚刚说的话。 ［主人，五十米外，一个男人接到目标雄性的电话，目标雄性让他保护主人的安全，不用帮助主人逃跑，可以确定这个人为目标雄性放在这里的暗线。］ 麻烦，好不容易可以自卫反击，还要有人在边上看着。 慕眠耸着肩膀，坐在地上的狼狈模样，就好像丢了魂。 －－－－－－题外话－－－－－－ ╮（╯▽╰）╭主角的心思不能随便猜~ 第017章 不要小看小白花 孙三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大，不到三十岁。 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靠一个字狠，一个成语，不择手段。 孙三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他的不择手段，也真的可以为了达到目的，做丧尽天良的事。 今天绑架了慕眠，对于孙三来说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利益后，他还将恼恨迁怒到了慕眠的身上。 「霍大少爷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孙三弯腰，挑起慕眠的下巴，眼神里都淬了毒，「别怪我，要怪就怪霍大少爷知道吗？是他把你牵扯进来，是他害了你又不救你，是他利用你啊，傻姑娘。」 慕眠一动不动，一双灵动的眼睛也成了一滩死水。 孙三无趣的甩开她的脸，呵了一声，「可惜你已经被霍大少爷碰过，要不然我看在你可怜的份上要了你，能讨我高兴的话，让你活得比在霍昊身边更好也说不定。」 慕眠没有抓住这一线的生机。 孙三确定她是真的被霍昊碰过了，就再也没有兴趣，喊了刚走进来的寸板头男人，「峰子，你带她去给兄弟快活一下，没死就送去店子里。」 「好的，三哥。」周峰应道，看到慕眠的眼睛亮了。 「啧。」孙三看他高兴的样子，心里更不爽。又回头看了眼慕眠，的确长得天然漂亮又嫩，可惜是被霍昊碰过的。 为了眼不见为净，孙三抽了一根烟就走了出去。 道上的人都知道孙三和霍昊不对盘，表面上两人见面都是两看两相厌，霍昊碰过的东西，孙三都嫌弃。 这其中的原因，或许也就孙三自己最清楚——他嫉妒霍昊，也看不起霍昊。 霍昊就是那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生赢家，一出生就拥有别人奋斗一辈子，拿命去换来的一切。 第一次和霍昊见面，看他万众瞩目，被所有人环绕，却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时候，孙三就把霍昊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发誓要跟他对着干。 孙三快出门前，见周峰已经毫不怜惜慕眠是伤员，把人拖进一个小房间里，嘴角就勾了起来。 霍昊啊霍昊，你碰过的女人，也就只能被我小弟玷污折磨。 小房间里，慕眠被丢在床上时，才想起来挣扎。 她挣扎的幅度不大，被男人压在身下，这种小幅度的只能更让男人舒服兴奋而已。 「你乖一点，我也会温柔对你。」周峰说，「你也不想死是不是？」 慕眠静静看他，目光透过他的肩膀，看到房间不远处的角落里蹲坐着个女人，长发散在衣服破烂的身上，从头髮后面一双眼睛也在看这边，那眼神灰暗又诡异。 「嗯。」慕眠低低应道，颤抖的眼睫毛，看起来无害脆弱。 周峰的动作真的温柔了，他没有去亲慕眠，直接开始脱慕眠的衣服，顺道揉了一下。 慕眠难受带着哭声的嘤吟一声，娇嫩的声音仿佛有着魔力，让周峰脑子都恍惚了下。 下一秒，他觉得脖子一凉，警觉的本能让他勐地倒退，跌坐在地上。 周峰不可思议的瞪着床上的小女人。 她缓慢的用手撑着床，拖着一条受伤不能动的腿坐起来，背靠着墙壁，手里拿着那把还滴着血的刀子，安静的眼神也看着他。 周峰后知后觉摸向自己的后腰，果然刀子已经不见了。 如果刚刚女人的手劲再大点，他反应再慢点，是不是现在已经死了？被这个棉绒花一样的女人干掉！ 「妈的！给脸不要脸，你信不信老子喊人进来轮了你？」周峰骂道。 他这么说完，就真的喊人进来了。 三四个男人，一进来就开始打量慕眠，听他们说的淫声浪语，应该是对这样事已经很熟悉了。 只是刚有个人要去碰慕眠，就被周峰一巴掌打翻了，他恶狠狠瞪着慕眠，对那人说：「老子还没尝，你们就想动？那个是给你们先开胃的，就在这里干！当着她的面干，让她好好学学该怎么伺候男人！」 「还是峰哥你会玩，那兄弟就不客气了！」 男人们熟练的脱衣服，走向角落的女人。 慕眠握紧手里的刀，表情始终一动不动。 她看到群魔乱舞的一幕，看到堕落的不仅是男人还有那女人，也许这是她求生的一种方式，不过偶尔看向自己的视线里，已经不再掩饰恶意，那种等待着慕眠和自己落入一样的境地，一样悲哀的结局。 ［主人，您表现得太无感了。］ 小助，我这叫失魂落魄。 ［主人，您的魂魄丢失了，肉体却还在，作为一个没尝试过xx的肉体，就看这么刺激的画面，应该有点反应。］ 哦，你说得有道理。不过这个叫周峰的演技也不错，安排这齣戏给我洗脑，也是霍昊的安排吗？ 慕眠从指间到身体都开始颤抖，哪怕她在努力的忍耐，苍白的脸色都已经暴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从这个小房间里冒出的男女声音，也传到了外面，被一些人听见。 孙三得到消息后就笑了笑，告诉来报信的人，「让峰子拍点照片，也好送去给霍大少爷看，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去玩玩。」 「好嘞三哥！」这人马上去办了，结果刚跑两步，人突然就定格，然后整个人往后倒去。 孙三脸色一变，没来得及躲避，小腿上就吃了一颗子弹。 他咬牙切齿的吼道：「霍昊！」 霍昊迎面走来，眼神一扫，开枪打中他的手。 孙三刚拿到手的枪就这样掉了。 「你他妈的……」孙三脸皮不断的抽搐，知道自己这回栽了。 他不断思考哪里出了漏洞，那个穆木被带来时，全身都收拾过了，只有个手机。 那手机他用完后就让人带走，想引诱霍昊去别的地方，所以不会在女人身上出了问题。 放在霍昊身边的内贼叛变了？也不可能，该叛变早就变了。 孙三脑子灵光一闪，怒红了眼睛，「我身边有你的人！？」 霍昊笑了一声，等同于默认了，他就站在那儿跟孙三说：「你真以为我怕了厉震吗？只是觉得没必要为了一条狗跟他闹。」 孙三大笑的吼道：「可你今天还是自降身份的打狗了！」 霍昊说：「错了，我不是为了和狗的恩怨来的。」 孙三最恨他看自己不屑的眼神，那种恨突如其来就再也去不掉了，反而随着时间越来越深刻。 孙三不怕死，他心里痛快着，在死前还能将霍昊一军，「我知道了，哈哈哈哈。你为了那个女人，哈哈哈，霍昊啊霍昊，可惜了，你女人正伺候着我兄弟呢，也不知道她现在还活没活着！」 霍昊说：「把他带着。」 后面走出两个人就把地上的孙三抓起来，跟在了霍昊的身后。 一群人走向仓库里面，零零散散的孙三人马看到孙三的惨样，也不敢反抗了。 人人自危的情况下，仓库里变得格外的安静，能听见霍昊一群人走在地面上的脚步声，也能听见小铁皮屋里，传出来人人都懂得的呻吟。 霍昊在门前停下，伸手敲了敲门。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门被打开了。 第018章 因为太爱你 开门的人就是周峰，里面的兄弟们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衣服都没穿好。 空气里漂浮着难闻的腥檀混合汗水味，男人女人的肉体赤条条暴露眼前，他们的表情变得惊恐，都认出了霍昊。 「少爷，不是木木。」戴朗第一时间就去看被折腾的女人，立马对霍昊报告。 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这一切都在霍昊的算计中，霍昊应该是冷静的才对，可他始终内心不平静着，觉得霍少的心情肯定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平和。 霍昊没有回应，他走进小铁皮房，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慕眠。 她抓着刀的手泛白，脸色也一样，额头已经是密布了一层冷汗。 霍昊走过去，握住慕眠的手，后者颤抖了下。 霍昊沉默了一秒，然后对慕眠微笑，「没事了，我来了。」手却用不容置疑的力道，一根根掰开她拿刀的手，让刀子脱离她的手掌心。 「木木。」霍昊嘆了一声，帮她把额头的汗水擦掉。 「嗯。」回应声让霍昊半敛的眼睛抬起，然后就看到苍白的小女人，颤抖的张开嘴，对自己笑了。 霍昊帮她擦汗的手僵住，反被慕眠握住。 她笑道：「你来了，没事了。」 霍昊却看到那张笑脸上，一双眼睛被泪水浸湿，把整张脸衬得仿佛梨花带雨。 后面的戴朗看不到霍昊现在的表情，也不知道霍昊现在的心情，但是他内心却复杂极了。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孩呢？少爷那些话，她真都没有放在心上吗？明明脆弱得好像一朵小白花，随时都可能被风吹跑，偏偏脆弱到极致反而坚强，始终坚强的活着，含着泪也坚强坚持着。 「把他们都处理了。」霍昊突然说。 戴朗一愣，问道：「在这里？」现在？ 「嗯。」霍昊把慕眠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他是将慕眠的面向外的，可以清楚的看到接下来残酷的一幕，抱在她腰上的手不松不紧，让她无法扭身回头。 这些人一被处理，小铁皮房里的血腥味更浓烈。 霍昊又喊人把孙三带过来，问慕眠，「腿是他弄的？」 慕眠腿上的伤口又出血了，她摇头，「不是。」 「是谁？」霍昊说。 慕眠看向周峰。 周峰对上她的视线，拿刀对着自己腿来了一下，然后又狠辣的割掉了自己一根手指。 霍昊的视线落在他手指上。 周峰说：「这只手碰到了穆小姐。」 他没有明说是怎么碰，额头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别的原因，冒了一头汗。 「穆小姐很坚强，面对我的侵犯，懂得示弱，然后反击。」周峰又说：「孙三告诉穆小姐，只要她说自己没被霍少碰过就可以饶了她，给她更好的日子过，穆小姐也没有答应。」 这话说得好，不仅暗示了自己是按吩咐做事，为此都差点丢掉命了。还满足了霍昊作为男人的虚荣心，知道自己的女人只认定自己，宁死不屈。并示好了慕眠，说明慕眠是个好女人。 光是让她流血就要割腿剁手，如果她说周峰摸了自己，说不定整个手都要断掉？慕眠维持着沉默，没有说什么。 霍昊放开了慕眠，让她坐在床上，然后亲自去把孙三揍了一顿。 这一顿揍，却把孙三揍得半死，血肉横飞。 在这样的血腥中，霍昊用拳脚打人的样子，更显恐怖起来。 戴朗担心的看了眼慕眠，不知道今天对这傻姑娘的身心造成多大刺激。 最后结果孙三四肢都废了，霍昊对戴朗说：「把人送去厉震那边，厉震问什么直说就行了。」 「好。」戴朗说。 几十分钟后，慕眠和霍昊坐车回到他们在度假村暂住的地方。 慕眠腿上又裂开的伤，在车上的时候就做了处理，到了住处就被霍昊扒光了衣服，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拭身体。 「除了周峰外，还有别人碰到你了吗？」霍昊问道。 慕眠摇头，「没有。」 霍昊把她擦干净了，然后把人抱到床上，深邃的目光紧盯着慕眠。 在这样的目光下，慕眠和他对视，没有任何的逃避，那眼神执拗认真。 霍昊低嘆：「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慕眠抓住他的手，「你不知道可以问我，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霍昊笑了，「遇到今天的事害怕吗？」 「害怕。」 「知道我利用你，不恨我吗？」 慕眠沉默了半秒，「恨你的比不上爱你的多，见到你了，不想和你吵架，所以不想恨。」 这回换霍昊沉默了，他的眼神更深沉。 慕眠笑起来，轻轻的说：「我爱你霍昊，你利用我可以让你高兴的话，说明你需要我，我就可以继续留在你身边，你还不讨厌我。」 「我爱你呀，只要这份爱一天没消失，我就一天像傻瓜一样，看着自己犯贱也不知道回头。」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霍昊感受到那紧抓自己的手颤抖，看着又哭了一脸的小女人，明明委屈得要命，却不能跟人撒娇发脾气，用乞求的语气对他喊道：「霍昊，我想和你一起，你再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霍昊低头去亲她的眼泪，低声说：「嗯，我喜欢你。」 慕眠抱住他的脖子，主动去亲他的嘴唇，去亲他的喉结，去脱他的衣服，能动的那条腿去勾他的腰。 霍昊是个男人，他明白这些代表了什么，也被这青涩又无意中恰好撩到人瘙痒处的动作给刺激出了反应。 「木……」霍昊按住慕眠，「你身体还没好。」 慕眠却挣扎得更厉害，偏执的要去拥抱他，红红的眼睛看着他，脆弱的泪水和只有注视他才有希望的光芒，衬出那红的娇艷。 「这就是我要求，你说过只要你能办到，就会答应我的要求。」 「我要你，霍昊，我就要你！」 「你欠我的，这是你欠我的，霍昊……呜！」 如果不是小助一再提醒，并有事实证明，在人对自己没有恶意行兇的前提下，自己主动强迫人的话，会遭到惩罚，反而适得其反。 慕眠真的想直接就把霍昊给强了，也就不需要这样费工夫去演这样一个深情小白莲贱受了。 慕眠这样的行为，对待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无疑就是在犯贱。 但是，对于渣男来说，恰恰对这种贱受不会拒绝。 慕眠等待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场狗血剧后的结局：贱受遭到各种刺激后，情绪爆发，不顾受伤，甚至可能就是想自虐的去和渣男交欢，换来心灵上的一丝慰藉。 面对送上门来的深情小白莲，不管是真的渣到底的渣男，还是对深情小白莲真的有一点喜欢怜惜的人，都应该顺势而走，水到渠成了。 区别是前者依旧我行我素不顾小白莲的感受，后者会温柔一点，照顾一个小白莲的身心。 第019章 发现新目标 慕眠倒是想霍昊是渣到底的那种，只要他动作再兇狠一点，她就可以钻守则的空子，以自卫的理由强行把他干了。 事实证明，霍昊还有点良心，又或许是慕眠表现太成功。 霍昊对待慕眠是温柔的，他的眼神很黑，那是情慾上来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 他忍耐着，用和眼神不同的轻柔动作，抚摸慕眠的脸颊五官到身体，他说：「木木，我也在害怕。」 「我害怕你受伤。」霍昊亲着慕眠的嘴唇，「我害怕你撒谎，怕你哪天说不爱我就不爱我了。」 「因为你的爱来得突然又太勐烈，失忆前你都没有向我表达过。是不是有可能，这份爱真实存在过，却属于别人？」 霍昊的语气温柔，慕眠却敏锐的捕捉到，他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语速慢了，眼神里有剎那间骇人的危险。 慕眠被他的质疑给伤到了，失控的喊道：「撒谎的明明是你，你说过不会再让我痛了，你说了会对我好，你还说过我是你的小美人鱼，你……说的都是骗我。你叫我乖一点，只要我反抗的事不合你的意，你就叫我乖一点，是我在胡闹。可我乖一点，你为什么还怀疑我，到底你对我说哪一句话才是真的？」 霍昊被她眼里的委屈控诉刺痛，帮她擦眼泪，「是我错了，对不起。」 他粗糙的手指把慕眠的眼睛擦得更红，就换了嘴唇去亲，亲到她的耳边，嘆了一口气，「遇到你，我才发现喜欢的东西，并不是得到就能满足的。」 慕眠的身体一震，抱着他更紧了，「霍昊……」 霍昊抬头，和她水光潋滟的目光对视一起，瞬间明白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她渴望着自己，无比的渴望着。 霍昊抱着她侧身，让她受伤的那条腿放在上面，一只手帮她抬到适当的高度，尽量让她不要受伤。 慕眠握紧了拳头，脸庞一片嫣红，连白皙的身体也泛起一层浅红。 她已经感觉到属于霍昊情动的象徵。 ［主人，很遗憾的提醒你，有人正在朝这边靠近，目标就是主人的房间。］ 小助，把门锁感应器锁定，不要放人进来。 ［这么做的话，主人和目标雄性就会失去逃跑的机会。］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完成任务。何况就算被抓了，最惨也就坐几年牢，准确来说我还是受害者。 ［好的，主人。］ 在这个范围内，门锁轻易被小助篡改感应功能。 然而，门是关了，霍昊的手机还在房间的衣服里，在外面门打不开的情况下，他的手机就响了。 门前传来戴朗的喊声：「少爷！少爷！？情况有变！」 慕眠皱眉，不顾霍昊想起身的意图，抱着他就自己用力挺起身体。 「唔。」慕眠忍不住被腿上的疼弄得叫出来。 小助，把痛觉神经给我暂时截断了。 小助还没给予回应，霍昊已经强硬退让，和她的距离隔得更开了，抱起慕眠就用薄薄的被子把她裹起来，去擦慕眠眼睛又分泌出来的生理泪水，「对不起，不要再这样折腾自己，我跟你保证，下次再也不骗你了，好不好？」 慕眠看到他比自己皱得更狠的眉头，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都是再也藏不住疼惜，脑袋摇地像拨浪鼓，「你还在骗我，你说了会答应我的要求，你为什么不要我！你为什么不要我！？」 慕眠心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大概是又贱又落魄，真想霍昊一巴掌甩过来，她就能反击了。 霍昊沉默不言。嘆了一口气，然后就霸气把慕眠用被子打了个捲儿捆起来，自己飞快穿上衣服，就把慕眠捲儿扛起来往外走。 ［主人，为了不让目标雄性产生怀疑……］ 霍昊轻易把门扭开。 外面戴朗一看到他两，没管他们的造型奇怪，对霍昊说：「警察来了。」 「嗯。」霍昊点了下头，大步流星的朝戴朗指着的另一个方向走。 他们发现得快，走得也快，后面的警察追不上。 若说这群人里面最淡定的是谁，也许不是霍昊，反而是慕眠。 经过了又一次失败后，慕眠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又或者说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如果不是她的问题，那么就是霍昊这人太麻烦，心理真的有问题，喜好想法变得比翻书还快。 ［滴，扫描到优秀雄性……］ 小助，我说了，不要再提示没意义的存在。 ［数据分析中……分析完毕，发现最强雄性，请主人用心攻略，完成安博士的心愿（任务）。］ 慕眠睁圆眼睛，你现在跟我说发现新的最强雄性，新的目标！？ 她顺着感应看过去，在百米之外的一栋度假村独栋小楼里，二楼房间的窗户开了一个很小的缝隙。 一把枪对准了他们的位置，一个男人就犹如潜藏在黑暗中的捕猎者，长相容貌都藏在了阴影里。 慕眠肉眼看不清楚他的脸，不过小助却可以扫描，别说是长相了，连身材和其他数据都呈现在慕眠的脑子里。 当那张脸出现慕眠的脑海里，这一次她没有像对待霍昊那样忽略掉，反而为对方的长相愣神。 他有一张让大部分女人都要嫉妒的精緻容貌，眉宇的凛冽英气让这份精緻并不女气阴柔，构成不可侵犯的清冽气质，犹如被冰雪精雕细刻的谪仙人物。 这样风雅别致的长相，却有着一双雪鹰翱翔天际，捕猎天地间猎物一样犀利的眼，使得他气质更不可捉摸。 慕眠之所以愣神，不是为对方的长相惊艷，而是因为这个人她认识。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两人再次见面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题外话－－－－－－ 不负责任小剧场之—— 霍昊：我后悔了！ 慕眠：后悔无效。 目标：好开心哦╮（╯▽╰）╭ 第020章 我不要你了 在见到这样的荀澈之前，慕眠并不知道荀澈会有这样的一面，不知道他还会做这种事。 不，也许以前的自己是有察觉的，所以才会本能的害怕又逃避他，觉得他是个危险的人。 荀澈手里拿着的是狙击枪，目标对准的就是她，也可以说是霍昊。 如果慕眠猜得没有错，以荀澈的位置，加上他手里的枪械，足以他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 事实上正如慕眠想得一样，荀澈看清楚了，还明确的感受到了她看来的目光。 荀澈的动作有瞬间的停顿，从来没有人能在他认真潜伏的时候发现他，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也是这短暂的失神停顿，让荀澈的子弹发出的时候，被霍昊发现了。 霍昊抱着慕眠一个矮身，后面就传来一声惨叫。 霍昊没有管后面倒霉鬼，往荀澈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跑起来接近离开的车子。 慕眠挣扎起来，「放开我，你自己走吧。」 「别闹。」霍昊说这话并不严厉，反而还能称得上温柔。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慕眠说。 霍昊的脚步有短暂的停顿，然后他跑得更快，不再回慕眠的话。 等到了车子停放的地方，他把后车厢打开抱着慕眠坐进去，对坐进驾驶座的戴朗说：「开车。」 戴朗二话不说就启动油门，车子飞快的开出去。 这是度假村里的急救车，也是少有能在度假车里开的车辆，路过的人看到了都会自觉的让行。 荀澈把狙击枪收起来，遥望着急救车飞快的脱离视线，他推开窗户，身影露出来。 外面的月光还算明亮，莹莹的柔光照在他的身上，让这人看起来更像是一位，被细緻培养的贵族少爷。 「眠眠。」荀澈薄唇轻轻挪动，细微的声音在夜晚也染上了一丝薄凉。 * 急救车上，慕眠被放上来后，也没能摆脱束缚自己的被单。 霍昊怕又弄疼到她的伤口，就将慕眠下半身的被单解松点，把慕眠放在自己的腿上，「你想起什么了？」 「该想起来的都想起来了。」慕眠说。 霍昊笑了，「那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是什么人？」 慕眠不说，还是那句话，「你放我走吧。」 霍昊摇头，摸着她的头髮，手指下滑又摸到她的额头，她的眼睛，鼻子嘴唇，「别生气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慕眠用鄙视的眼神看霍昊，他的话能信的话，任务早就完成了，哪会搞成现在这个局面。 霍昊低头在她嘴唇亲了下，然后转到她耳边，低声说：「我也给你。」 「我不要你了。」慕眠说。 霍昊惩罚性的咬了一口她的耳垂。 慕眠不为所动，心里在想荀澈。 为什么偏偏是荀澈，怎么目标一个比一个麻烦。 慕眠刚升起这个念头，身体就被一串电流击过，麻痹了全身，抖了抖就脱力的沉下去。 幸好她是在霍昊的怀里，要不然就要倒到地上去了。 ［主人，请不要对任务产生排斥心理，不积极面对任务会被认作违背指令，会受到小惩大诫。］ 我不过是想一想而已！ 慕眠心里不爽，却明白小助说的什么意思，毕竟她有着属于莉莉丝的信息库。 现在我排斥不排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离荀澈越来越远，想完成任务都不行。 ［只要主人积极为此努力。］ 慕眠眼里闪过一缕光芒，她似乎又找到了能钻规则的空子。 慕眠毕竟是有自己思想有灵魂的人，比正常的智能死物要懂得变通很多，也更懂得为自己着想。 她开始思考怎么离开霍昊再去接近荀澈，这样的想法也算是为任务努力，积极的行动了。 「呵呵。」霍昊的笑声打断慕眠的思绪。 她被抱起上身，抬起眼睛就看到霍昊含有笑意的眼神，那眼神里还有种势在必得的得意，「差点被你骗了。」 霍昊说：「明明那么容易脸红的人，说起谎来却能那么平静，顺口就来。」 慕眠被他说得莫名其妙。 霍昊当她是倔强还在装模作样，嘴角的笑容流露一抹邪气，「你的身体很诚实的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慕眠问。 霍昊说：「你想要我。」 慕眠摇头，「我不要。」 霍昊松开手，宠溺的眼神就好像在看闹别扭的孩子，「好，那你现在离开我。」 慕眠被电击惩罚后的脱力还没恢復，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小频率的挪动没有丝毫作用。 她喊小助帮忙，小助却说惩罚期间是规则，除非遇到生命危险，否则没办法解除。 慕眠错失了机会，见霍昊一副就知道你在撒娇的表情，就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这模样又惹来霍昊的笑声，他重新抱住慕眠，「这是最后一次，你不走，以后都别想走了。」 慕眠心说：这不是你说的算。 －－－－－－题外话－－－－－－ 我好像忘记说了，莉莉丝的定位是魅杀类的特工智能……_（：3ゝ∠）_所以眠眠对付男人的技巧这么信手捏来╮（╯▽╰）╭我下次不锁自己了，我又被小黑屋给关禁闭了╭（╯^╰）╮ 第021章 过度一下 从度假村回到霍昊居住的别墅里，慕眠被送回房间，发现这屋子动工的快，楼梯还没改装好，不过她和霍昊的房间倒是打通了。 霍昊放她在床上，看到两个房间打通的地方，再去看慕眠反应。 慕眠也在看那。 霍昊嘴角升起点弧度，摸摸她的头髮，「我下去办点事，等会儿就来陪你。」 慕眠没说话。 霍昊当她还在闹别扭，帮她盖好被子后就走了。 在走的时候还把之前包着慕眠那个薄被带走。 门外的阿姨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准备接过去，「需要清洗吗？还是丢掉？」 霍昊顿了下，然后摇头表示没她什么事，就把被子捲成一团到隔壁自己的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什么都没有。 别人不知道霍昊做了什么，慕眠却在小助的提示下知道了。 霍昊竟然把那个被子给收起来了，收起来的时候还专门抖开看了看上面的血。 慕眠不知道他看的是她腿伤流出来沾的血，还是别的什么。 反正对于慕眠来说，这一点都不值得保留，还可以说是她失败的证明，耻辱啊。 ［主人，我已经为你计算好了最佳离开路线，并锁定了目标雄性的位置，请问你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慕眠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小助说的目标已经变了个人，愣了半秒才回应它。 把你计算好的路线给我看看。 下一秒慕眠的脑子里就浮现了小助计算出来的结果，从路线到她的体力分配，以及可能遇到麻烦的机率。 这计算结果不大不小，就好像数据传输，对于小助给予的信息，慕眠都可以在很短暂的时间内尽数吸收和理解。 慕眠看完之后没有动，直到小助提示她是否又在消极怠工，慕眠才委屈说：「按照你这个计算结果，我想成功逃出去，肯定要受一场重伤。」 小助无情的无视她的委屈，还给她出主意，［主人可以藉此接近目标雄性博取怜惜，藉口被绑架的可信度也会更高，减小目标雄性的怀疑。］ 慕眠无聊的收敛了委屈的表情，小助是辅助系统，就算某些时候显得人性化，可它到底还是没有人类情感的。 「你不懂。」慕眠冷静的说道：「这里不是你原来呆的地方，我也不再是莉莉丝而是慕眠，没有专门的后备队员给我善后，也不再只为任务而生，现在我这样着急的完成唯一的任务，就是为了能更快自由的生活知道吗？如果现在我就这样跑了，霍昊能放过我最好，万一他不放过我，我以后的生活就多了一桩麻烦。」 ［主人，快速接触目标雄性就是最快完成任务的第一步。另外，你暴露的思想告诉我，你拒绝我的建议，最大的原因是你怕疼，不想冒险。］ 慕眠冷静的小脸顿时绽开了一朵太阳花，笑着说：「小助，你太敏锐了，有你这样的助手，我很高兴。」 结果慕眠还是遭到了惩罚，这会不是电击，换成了浑身冰冷，冷的刺骨的折磨。 妈的！ 慕眠心里骂了一句脏话，满脸冰霜的打了个寒颤。 ［很抱歉主人，这不受我的控制。］ 我知道，这是莉莉丝自带的惩戒装置。 如果慕眠是没有人类复杂思想的特工智能，不会产生反抗任务的情绪，自然就不会触发这样的惩戒，这种装置就是为了防止未来智能产生自我意识的。 只是人类还是太小看自己了，也不想想要是智能真的能够产生意识，那就和真正的人类没什么区别，那么聪明的他们又怎么还会被这样的装置控制？ 正如现在的慕眠，狡猾的在脑子里不断的想着要认真完成任务，从身体内部散发的冰冷就慢慢消失了。 只是刺骨的冰冷消失了，腿上的疼却止不住。 这次慕眠没有让小助切断的痛觉神经，经常这么做对她的身体倒没什么后遗症，不过养成了习惯了也不好，让以后一点小伤小痛都承受不住。 腿上的疼倒是再次提醒了慕眠，她遭了这么些罪，结果竟然什么都没得到，还惹了一身的麻烦。 不爽啊。 此时正被慕眠不爽的对象，霍昊就在楼下的大厅里。 霍昊的面前跪着的人就是他的司机老刘。 老刘一脸灰白，用头磕地求饶，「霍少，我也不想的！我老婆得了病要钱，没有这一笔钱，我老婆就活不了了啊！我没想害霍少，只是骗他们的，骗他们那个女人被您喜欢。霍少，求求您，看在我跟在您身边这么久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会犯煳涂了！」 霍昊的身边沾着霍忠和戴朗，他自己则面无表情，看着老刘老泪横生也没有丝毫的动容。 「说完了？」霍昊等老刘停下，就慢慢的开口，「老刘，你恨我吧。」 老刘神情呆愣，「霍少，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霍昊说：「你恨我，从你儿子死了，你就一直对我怀恨在心吧。」他幽幽嘆了一口气，目光沉如黑洞，穿透人心，「这是第一次，却不会是最后一次。老刘，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知道我一向做事的准则。」 老刘沉默下来，他看着霍昊，不再掩饰内心的愤恨，说：「霍少你说的没错，我了解你，所以不敢在这里动手，一直都不敢动手，我只恨自己对自己还不够狠，我怕死，所以做事总是蹑手蹑脚，要不然……我就能和你同归于尽！」 霍昊扯了下嘴角，似乎在无声的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老刘突然大声嘶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霍昊你不得好死啊！我儿子是为了救你死的，你根本不懂得感恩，你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感情，你是个冷血的魔鬼，今天我死在这里，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就放了我无辜的老婆！」 这声音大得连楼上的慕眠都听见了，然后就是一声枪响，她朝门口看去。 小助已经把楼下的画面呈现她脑海里。 只见老刘已经自己开枪自杀，他死的时候还瞪大眼睛盯着霍昊，那眼神那表情带着些快意，以及怨毒。 霍昊冷着一张脸，眼里酝酿着风暴，低声呢喃，「你还真了解我啊，知道怎么惹我生气。」 戴朗立马让人把老刘处理干净，他迟疑的对霍昊说：「少爷，他最后的话，是说给木木听的吧？」说着还隐晦的看了眼楼上。 老刘最后那一大嗓子，应该还是被楼上听到了。 霍昊没有回答，站起来往楼上走。 戴朗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嘆了一口气。 老刘肯定也看出来少爷对木木是真的上心了，所以才会利用木木，最后连死也要利用这一点，噁心一下少爷。 只是不知道，才经歷了一场磨难的木木，能不能一如往常的接受少爷了。 －－－－－－题外话－－－－－－ （づ￣3￣）づ╭?～有没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感？ 第022章 人生如戏 霍昊回到楼上慕眠的房间，进门就看到躺在床上，好像已经睡过去的少女。 他把外衣脱掉，躺进双人床里，伸手小心把慕眠抱在怀里。 「木木。」霍昊在慕眠耳边低声喊道。 慕眠没有反应。 霍昊不厌其烦的再次喊道：「木木。」他咬住慕眠的耳朵，说话间厮磨着她，「我知道你没睡着，木木，答应我。」 慕眠伸手推开他的头，然后扭头看着他，秀气的眉毛皱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看着这样鲜活的慕眠，似乎被厌烦了的霍昊眼底竟然晃过一丝快活，也就笑了，「木木。」 「什么？」慕眠猜不准自己要是一直不答应，霍昊会不会一直叫下去。 霍昊摸着她的眉眼，说：「刚刚楼下的话都听见了？」 「嗯。」慕眠说。 霍昊手指一顿，「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慕眠说：「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你都是霍昊，不会改变。」 霍昊笑道：「你说的没错，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都是你爱的霍昊，嗯？」 一言不合就撩拨，换做是今晚之前，慕眠还会和他互撩一下，现在听了这话就是闭眼无视睡觉了。 这反映落入霍昊的眼里，成了别扭的默认。 他愉快的笑起来。 隔天慕眠又被霍昊带出门，不过出去的范围不远，就在别墅区内花园散步，别墅里则在动工改造楼梯。 霍昊和戴朗他们默契不再提度假村发生的事，不管是慕眠被绑架还是老刘背叛和下场的事都好像没有发生一样。 慕眠自己也没提，像个正常的患者，每天吃吃喝喝养伤就是了。 不知道是因为她表现的乖顺，还是霍昊本身真的有事情要忙，所以在别墅楼梯改造好了之后，霍昊没继续时刻陪伴在慕眠身边，而是出门办事去了。 这几天来慕眠少有的就受过一次惩戒，让她更懂得该怎么一心二用，用思想来欺骗蒙蔽惩戒守则。 例如说，慕眠消极怠工上网看网页，她脑子里想的是利用网络，想去找关于荀澈的消息，这样一来就成功欺骗了惩戒守则。 当然了所谓欺骗就是要九假一真，慕眠上网的时候的确有去搜索荀澈，关于荀澈的消息也自然落入她眼里。 荀澈是b市重点大学里的校园王子，被称之为从漫画走出来的人形二次元美男，所以他的消息要找出来很容易。 只是这些信息都是表面的伪装——自从那次看到荀澈拿枪射杀霍昊后，慕眠就发现了，自己以前认识的人和事都变得不真实。 ［主人，你要找的这些信息，我都可以为你集合出来，还有更详细的资料。］ 慕眠说：「你这就不懂了，自己亲自动手才显得更用心。」嘴里要这么说，心里也要这样想，就能成功蒙蔽惩戒守则，让她不用受到惩罚。 ［……主人，你越来越表里不一了。］ 慕眠：「恭喜你，小助，你又学会了一个成语。」 ［……］它的资料库里，成语已经多不胜数，真的不值得恭喜。 慕眠把电脑里的浏览记录都消除，然后就打开了一个网上学习界面，让刚从外面进来的人看来，只会认为她在认真学习。 霍忠看着戴着耳机，毫无所觉的慕眠，沉默了半秒就走到她的身边。 慕眠像是被突如其来的身影吓了一跳，瞪圆一双灵动的眼睛，取下耳机就对霍忠轻声说：「忠叔？」 霍忠点头。 两人对视了几秒，慕眠眼神越来越疑惑，主动开口问，「忠叔，你是有什么事吗？」 霍忠再次点头，然后沉下脸，冷声说：「你知道霍昊有未婚妻吗？」 「什么？」慕眠表情呆滞住。 面对这样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尤其是对方长相灵秀精緻，一双眼睛更清澈无垢，霍忠也不由升起一些心软，不过他还是狠心说：「霍昊有未婚妻，这次我来就是要叫他回去和未婚妻订婚，甚至可能结婚。」 慕眠的面色瞬间苍白，嘴唇也不由自主的颤抖。 霍忠咬牙一口气说完，「我不知道你和霍昊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霍昊不可能和你结婚，你要和他在一起的话就必须作为情人被养在外面，一辈子都不可能被霍家承认。还有，我猜你现在应该也知道霍家是做什么生意的，作为情人养在外面的你，还会被牵连进来，随时都可能丢掉命，像这次被绑架的事，不过是其中一件小事。」 慕眠回神，「……所以，忠叔你到底想说什么？或者是想我怎么做？」 霍忠意外她的冷静和知趣，这样倒免了他不少麻烦，「我送你走，还会给你一笔钱。」 没等慕眠回答，霍忠再次无情说：「你放心，霍昊不会去找你，对于他来说，你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而已。」 慕眠问：「多少钱？」 这回换成霍忠愣住了，他还以为会再浪费一些口舌，甚至来之前就做好了草稿，该怎么软硬皆施。 结果他设计好的话都没说出口。 霍忠把支票拿出来递给慕眠，「三百万，够你养好腿，以后生活的费用了。」 慕眠抬起眼睛，定定看着霍忠。 霍忠被她看得有点说不出的莫名又烦躁。 慕眠已经伸手把支票接过来，「好。」 霍忠更烦躁了，他觉得事情很顺利又顺利得出乎他的意料，「我让人送你走。」说着就不给慕眠拒绝的机会，推着慕眠的轮椅往外走。 外面的人应该都被霍忠处理过了，慕眠一路上很顺利的被霍忠送上一辆车，然后开车被人送走。 轿车开了不到十分钟，慕眠就听到小助的提示：［主人，我留在电脑里的病毒捕捉到信息，霍忠用你的电脑传输一份资料，故意留下了痕迹。］ 什么资料？ ［请稍等。］ 然后资料就直接呈现慕眠的脑海了。 这份资料是霍昊最近生意文件，被列为重要信息的东西。 慕眠之所以知道，因为霍昊的确没防着她，还在她面前处理过文件资料。 「对付一个无辜的十六岁小女孩，用这样的手段，还真够狠的。」慕眠低声感嘆。 这句话她用嘴说出来，前面开车的司机也听见了，表情变得奇怪，却没有开口说话。 慕眠问他，「你打算开车去哪里？」 司机本意是不想回答的，谁知道慕眠接着说：「你没打算真送我走，霍忠跟你说的应该是让我死于意外，或者是等着被霍昊重新抓回去？我觉得应该是后面那个。可是你以为我被霍昊抓回去了会怎么样？不管他是信我还是怀疑我，你都是共犯，到时候我还会把你说出去，以霍昊的性格，他也不会放过你。」 「你想怎么样？」司机脸色变得很不好。 慕眠微笑，「开快点，去机场。」 司机还在犹豫，慕眠又说：「或者一起死？」 她说得平静，不过眼神里透出的味道，让司机感觉她不是开玩笑。 司机一咬牙，脚踩油门，尽快把慕眠送往机场的方向。 －－－－－－题外话－－－－－－ 章节名后面一句应该是什么？o（n_n）o哈哈~ 第023章 全靠演技 慕眠以为他还会反抗一下，谁想这样知情识趣，就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顺利离开？ 霍忠的行动在慕眠的意料之外，不过却恰好顺了慕眠的意。 因为霍忠的打点，就省去了慕眠很多功夫，要是能这样轻松的离开霍昊的身边，对于慕眠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最好最后的结果也像霍忠说的那样，她对于霍昊就是个普通的女人，对方根本不会来找自己。 至于后面霍忠的一番作为，慕眠也不难猜出霍忠的计划了，这是打算让她背锅，把她塑造成一个故意偷资料的间谍。 所以她才说司机没真心要送她走，霍忠是想等她再被霍昊抓回去，到时候黑锅她一背上，霍昊肯定会对她大失所望，不知道会做出点什么事。 慕眠不是不可以现在就想办法回去，或者是打个电话给霍昊，相比之下她却更想试试利用这次机会，能不能赶在霍昊来抓之前离开。 ［主人，您的行踪暴露了。］ 哦，意料之中。 慕眠又对司机说：「超速吧，你不超速，我就要捣乱了。」 司机看她的眼神很古怪，大概是没想到她能平静的说这种话。 慕眠说到做到，倾身伸手去挡司机的眼睛。 「你不要命了！？」司机差点被吓死。 慕眠张开手掌一条足够他看路的缝隙，轻飘飘的说：「超速。」 司机：「……」 轿车超出限速的飞快行驶。 等到达机场，司机把轮椅拿出来，再把慕眠接下车后，就青白着一张脸，跟送衰神一样的赶慕眠走，「我就送到这里。」 慕眠点头，「我说到做到，不会出卖你。」 司机的面色才算好看一点。 慕眠控制着轮椅，往机场里前进。 庆幸霍昊在物质方面一向不亏待慕眠，尤其是针对她腿的情况，给她的轮椅都是最高级可遥控的机械椅，也免得慕眠自己费力推车。 慕眠年纪小，长相更好看得轻易能博得男女的好感，再加上她坐着轮椅，所以排队的人都友善的礼让她，让慕眠轻松过了安检，进入候机厅。 时间慢慢的过去，慕眠等着她那班飞机，没有任何电子产品的她，只能无聊的靠着轮椅睡觉。 ［主人，霍昊距离你还有一千米的距离。］ 恰好广播也响起了航班到位的提醒。 慕眠睁开眼睛，嘆了一口气，「我能赶在霍昊到之前上飞机吗？」 ［如果主人你能跑的话。］ 慕眠低头看着自己的腿不说话。 旁边一个年轻女人突然走过来，柔声说：「只有你一个人吗？需要帮忙吗？」 慕眠看清楚她眼里真切的关心，这种直白的关心，在她之前的人生里几乎看不见。 她不知道自己呆愣的模样，落入苏芸的眼里有多招人。 从最初苏芸就注意到慕眠了，见她单独靠着轮椅睡觉，一直都没见有别人来照顾就知道慕眠是一个人。 这样年轻又残疾的漂亮女孩单独来坐飞机，也不知道是遭到了什么打击，一想到等会上飞机轮椅肯定不方便，她就忍不住来问了一句。 只是一句问话就让小姑娘露出这种表情，苏芸脑子里不由脑补了更多，刚要走到慕眠身后扶住她轮椅，想怎么在不伤及女孩自尊心的情况，表达自己的善意，却被慕眠突然绽开的笑容给惊艷呆住。 慕眠笑得双眼弯弯，却毫不犹豫的推开苏芸的手，「不用了，我哥哥来了。」 慕眠相信，这会儿她要是接受苏芸的好意，只会给对方带来麻烦。 苏芸回神就顺着慕眠的目光看去，看见一个男人大步流星的走来。 霍昊的脸无疑很吸引异性的注意力，具有让女人软倒的魅力，不过他冷着脸，双眼都是煞气的时候，庞大的气场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了。 苏芸不自觉就僵在原地，眼睁睁看在霍昊加快步伐，一直到两人的面前，然后毫不犹豫把慕眠抱起来就走。 「哎？」苏芸觉得情况有哪里不对，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霍昊不耐的一个眼神扫来，惊秫感把她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这特么的是哥哥？怎么看都怎么不对吧！？ 苏芸担忧的望嚮慕眠，就见一张小脸从霍昊的肩头冒出来，对她笑得一如既往。 苏芸刚反条件想回一个笑容安抚回应对方，就被接下来的一幕给惊呆了—— 慕眠侧头一张嘴，狠狠咬向霍昊脖子。 霍昊脚步顿了下，大手摸向了慕眠的头髮，依旧走得霸气侧漏。 苏芸已经失语：这是兄妹吗？她不会是碰到传说的病娇了吧？这股子诡异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且说慕眠之所以会咬霍昊，却不是故意恶作剧给苏芸看的，全因为霍昊抱着她走时，突然说了一句话，「回去干死你。」 慕眠就气乐了。 给你干得的时候你不干，磨磨蹭蹭不知道给谁看。 现在你想干了？ 不好意思。 我不奉陪了。 * 霍昊抱着慕眠走出候机厅，就看到戴朗还在和机场的工作人员交涉，见霍昊和慕眠一起出来后，整个人都好像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霍昊赶来之前没机票是不能进候机厅的，他一意孤行的要进去，麻烦事就都交给戴朗去解决。 戴朗倒不怕事情麻烦，就怕霍昊一张冷脸。一路上赶来时，他看着霍昊就觉得要是没赶到带回木木，少爷会不会发疯。 幸好还是赶上了，抱着木木的少爷恢復了正常，那股让人心惊的低气压也散了。 慕眠就这样被霍昊抱着离开机场，坐车原路返回。 在车上，慕眠随身唯一的一个包也给霍昊给搜干净了，里面除了慕眠的身份证件机票外剩下的就一张支票了。 霍昊拿起那张支票，目光深邃的望着慕眠，「这是什么？」 慕眠和他一样面无表情，「你的命钱。」 「说清楚一点。」霍昊皱眉，「霍忠给你的？」 慕眠：「你知道还问。」 霍昊沉默了半晌，目光始终锁定在慕眠的脸上，「三百万你就答应离开我了？」 慕眠笑道：「可能忠叔也觉得你的命就值三百万。」 她的下巴被捏住，霍昊说：「之前怎么没发现你的小嘴还会这么毒。」下一秒，他突然逼近就把慕眠的嘴巴堵住，舌头有力的钻进她的口腔里，强横的吸住她的舌头，没一会儿又吮她的两瓣唇，啃啃咬咬的就把慕眠小嘴弄得又红又肿。 霍昊松开慕眠，接着说：「味道偏偏又这么甜，这就是所谓的越毒才越甜？」说着就摸着她泛红的脸。 慕眠把他的手拍开，把掉在身上的支票捡起来放进口袋里。 霍昊抓住她的手，有力的阻止了她的动作。 慕眠瞪着他，「这是我拿命赚的钱。」· 霍昊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她拿命救了他的命所以得这一笔钱应该，不过钱拿了就等于获得了报酬，他们之间也就是钱货两清。 －－－－－－题外话－－－－－－ 马上过年了，预祝大家新年快乐！（づ￣3￣）づ╭?～亲爱的们给眠眠评价眠要最高好评哦~爱你们~ 第024章 恶向胆边生 「你觉得我的命只值三百万，那你的爱情也就这么廉价吗？」霍昊逼问道。 提起这个，慕眠就来气，「我的爱情无价。」所以根本就不需要给钱，她也不稀罕要钱。同理，付出还是收回，多或者少，也完全在于她一念之间。 霍昊松开慕眠的手，任慕眠把支票放进口袋里，他说：「你收了钱，我就不再欠你的命，不亏欠你任何东西，你想清楚了。」 慕眠心想真不愧是做黑道生意的人，这说变就变不让自己吃亏的个性，如果不是她真的没爱上霍昊，怕是会被这番话伤到。 近乎冷漠的说完那句话后，霍昊就笑了，柔情的笑容霸道的占据慕眠的所有视线，捧着她的脸不准她移开视线，「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因为欠你命而对你愧疚忍让，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更单纯的谈恋爱，作为我现任女友，我会按照我的标准来对待你，你有心理准备了吗？」 「例如说，」霍昊笑得更温柔，低沉的嗓音诱哄的让人心底甜腻，「我想上你了，你哭着说不想要，我也不会停哦。」 这哪里是威胁，分明是情人之间的情调撩拨，可惜霍昊这难得的温柔，没有让慕眠高兴，反而更激起她的反感。 慕眠唯一的想法是：你开窍的太晚，早点有这种觉悟，我肯定全力配合，现在？晚了！ 霍昊还没自觉，发现慕眠的走神后，更靠近她的耳边说：「又例如说，你抱有目的接近我，偷取我的资料又逃跑，没有救我命的恩情了，就是你欠了我，我可以更自在的处置你了。」 慕眠说：「什么资料？我没偷。」 霍昊摸着她的脸，笑着问：「那为什么要跑？」 他很温柔，无论是脸色还是语气，不过温柔的背后又有着不可违背的霸道。 慕眠感觉到霍昊不在乎自己的答案，不管她是真偷了还是没偷，她都跑了，这就是事实，霍昊在意的一个事实。 「因为……」慕眠眨了眨眼睛，然后垂下眼皮，「我不想说了。」 这不是霍昊想要听到的答案，不过他没说什么，拍拍慕眠的背就不再问了。 前面戴朗找到机会问霍昊，「少爷，你脖子要不要处理一下？」 霍昊又看了眼慕眠，见她没什么反应，兴致缺缺的应了句，「不用。」 戴朗看着他脖子的牙印，心里有点不安。 这咬得真不轻，都有血印子了，要是木木下狠心，咬的位置再对一点，都能咬死人。 在莫名的气氛中，时间慢慢过去，等车子停入车库里，慕眠就又回到了霍昊的别墅住所。 慕眠是被霍昊抱着出来的，她的轮椅车被留在候机厅里了，也不知道霍昊有没有安排人给她带回来。 一进别墅的大厅里，慕眠就看见霍忠站在里面，好像早就在等着了。 「少爷。」霍忠对迎面走来的霍昊喊道，目光冰冷的看到慕眠。 慕眠心想这位也会演，一场戏都被他带起来了。 只可惜霍昊没有配合的意思，听到他的喊声也没理，抱着慕眠直接上楼。 霍忠脸色一变，不打算就这样放弃，「少爷，这个女人有问题，现在已经证实了，难道你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吗？」 霍昊还没理，霍忠咬牙挡住他的前路，「老闆让我来这里是为了少爷好，我不能看着少爷冒险，就算这样做会惹少爷你生气。」 这话说得义正言辞，霍忠也是一脸严谨。 霍昊不得不停下脚步，垂下眼皮看他。 霍忠的身高才一米七几，由他的视线去看，是霍昊黝黑的眼睛，尤其俯视使得眼睫毛像一把扇子遮下来，让眼瞳更阴暗朦胧，好像整个眼睛里面就剩下隐晦不明的眼珠子，印不出任何的倒影，深渊的黑氤氲着冰冷的煞气。 不等霍忠警觉的反应过来，他的腹部就传来剧痛，人被踹出去半米跌坐地上。 霍昊收回腿，语气没有情绪，「你也知道会惹我生气，就该承受我生气的后果。」 霍忠喊道：「少爷你这一脚我受了，可她出卖的事，不能就这样算了！这不仅是少爷你一个人的事，还有其他兄弟的身家性命！」 慕眠本来想配合的否认一下，霍昊已经抱着她再次往楼上走，「我的人，我自己会罚。」 慕眠闻言看向霍昊，只看到他一个坚毅的下巴，然后转头又去看霍忠，就见霍忠志得意满的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正所谓恶向胆边生，慕眠对正朝自己看来的霍忠笑了。 霍忠愣住，紧接着皱紧了眉头。 慕眠收回视线的时候，已经在脑子里给小助交代了一件事。 把那份资料给荀澈传过去。 ［请稍等……已传输成功。］ 慕眠知道霍忠为了诬陷自己做个假象，不可能真的做损害霍昊利益的事，所以资料肯定没曝光。 反正这个锅她背了，也懒得再丢锅，不如就假戏真做好了。 * 慕眠的思绪被霍昊接下来的行为给彻底打断了。 她被丢上床，霍昊高大的身体就压下来，属于男人炙热的气息迎面而来，然后还没给她反应时间，嘴唇脖子和锁骨的地方都被袭击。 慕眠刚撑起上半身就被霍昊一只手压着肩膀，再次跌回床上。 「霍昊！」慕眠耳边听到布料破碎的声音，垂眼一看就见自己的裙子，愣是被霍昊一手撕烂了。 霍昊抬起下巴，一双眼睛深邃注视着她，由于靠的近，说话的时候那湿热的气息都触碰到慕眠的胸口，「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 那眼神里的瞭然让慕眠心里更不爽，就算之前她一直表现得很明显，可这男人明明看出来了，却始终不下手，现在又做这种事，说这话有什么意思。 「我说过了，你想要的东西我会给你。」霍昊说完吮住慕眠小巧的下巴，没多久就在那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个红印。 慕眠：「我说我不想要了。」 「这已经不是你能决定的事。」霍昊微笑。 慕眠望着性感男人脸上宠溺的笑容，胸衣被扯掉了，她心里问小助。 他这种行为是在强迫我吧？为什么不提示我可以自卫反击？ ［目前无法检测到霍昊的情绪，无法判断他行为的善恶，所以在未威胁到主人生命安全的情况下，主人无法激活自卫批准。］ 慕眠心里惊异，竟然无法检测到霍昊的情绪？这是霍昊对于情绪的掌控力太厉害，还是他意志力太强，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在无法激活自卫批准前，慕眠不敢尝试去反击霍昊，到时候受到惩罚使得身体无力，反而会让她更被动。 只是放任自己被霍昊给上了，慕眠却没这个打算。 如果霍昊还是她的目标就算了，既然不是目标了，她心理和生理排斥就都回来了，接受不了一个不爱的人，不顾她的意愿对自己为所欲为。 其实最让慕眠不爽的还是——你早点有这蛮横多好？！ －－－－－－题外话－－－－－－ 我的小天使们！新年快乐！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陪伴，我会继续带给你们精彩的！么么哒 第025章 暴风雨前宁静 少女的皮肤很嫩，身体也很青涩，轻易就能被挑起感觉，那细嫩的皮肤在男人粗糙的手指下，泛起了一片诱人的红。 那种从皮肤里升起的润红，美好又娇艷得令人目眩神迷。 霍昊唿吸变重，他暂时离开了慕眠的身体，不过还是用一只手按住慕眠的腰腹，不准她逃跑。 一只手拉起在自己的上衣，就把衣服脱了，露出紧实的上身，腹肌和人鱼线充满了男性的性感魅力。 一头黑髮也被衣服从头脱下弄得凌乱，霍昊垂眼俯视时，眼角到眼尾的线条有股犀利的野性，像即将捕猎的豹子。 光是看他的模样就不难想像他下半身的战斗力，也能察觉到他此时此刻的侵略性。 慕眠再次撑起了上半身，趁霍昊脱衣服的档口，不过她没有挣扎，反而主动去亲吻霍昊。 大概是看她顺从，霍昊没有再强制把她压倒。 慕眠伸手抱住他的肩膀，昂起脖子，就好像祭献自己，把脆弱又美好的一切都展现恶兽的爪牙前。 她轻轻吻霍昊的嘴唇，轻柔的力道和颤抖的弧度，像花瓣不小心飘落到拂到你的唇上，留下一缕薄香。 不等你去含住去挽留就已经离去。 霍昊眼神更加深沉，刚想主动就感觉到脖子再次被轻柔对待。 小兽一样用小舌舔着脖子的咬伤，轻易能够感受到的爱怜。 只不过现在这种行为只会加剧男人兽慾。 霍昊腰带解开，伸手触碰到慕眠的皮肤。 在他手掌下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皮肤颤抖触碰到指尖，引起人的施虐感。 颤抖明明是害怕的表现，慕眠却没有挣扎后退，反而伸手抱住了霍昊的脖子，整个人紧贴他的身上。 「我没有偷资料……」细微哽咽的声音传入霍昊的耳朵里，让他的动作一顿。 慕眠闭着眼睛，颤抖不断的说：「霍昊，不要伤害我，我受不了。」 「只有你不可以。」 霍昊感受到怀里的小女人已经抖得像个小鹌鹑，明明害怕极了，说得话也脆弱得犹如易碎品，只要他再敢轻举妄动就可能把对方打碎，偏偏还是紧贴着他，把他当成最大的靠山和依靠一样。 也许他就是她的天，能够给她最大安全感的是他，能够轻易给她最大毁灭的也是他。 霍昊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拍了拍她的背，「好。」 「你乖乖的别乱跑。」霍昊说着就把慕眠松开，给她盖上被子遮住一片对于他来说是个刺激的白嫩，提起裤子下床走了。 从慕眠的方向看，就见他绷直的背嵴线条。 ［主人，目标雄性回信了，你是否要看？］ 小助的提示响起，慕眠的选择当然是要看了。 荀澈的回信意思是让慕眠不要胡闹，既然有本事发信给他，那么就商量个路线计划，来接她回家。 慕眠问小助，「荀澈怎么知道是我给他传的资料，你给他署名了？」 ［是的，主人并没有叮嘱要隐藏身份，况且这可以刷目标雄性的好感度。］ 你确定这样能刷荀澈的好感度？你了解他的为人吗？知道我和他以前是怎么个相处方式吗？ 慕眠心里这样想着，不过没真的怪小助的意思，真说起来她本人也不了解荀澈的为人，和他相处的话…… 把多余的思绪收敛，慕眠把眼睛一闭就躺着睡觉了，不管其他还心事重重的众人。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霍昊重新回到这里，看到床上好像已经睡着，却皱着眉头一副睡不安稳模样的慕眠。 他走到床边坐下，目光隐晦的望着慕眠，手里拿着个圆环摩擦着，最终看了一会儿后就站起身离开。 * 「这算什么？给我栓个狗链子吗？」 慕眠靠窗坐着，目光落在右脚小脚腕上拴着的一个圆环。 不知道的人一眼看去还会以为是个装饰品，可漂亮了，还镶钻。 慕眠却知道这是个数码锁，带定位，没有外在开关，只有配备的遥控器才能打开，这个遥控器就在霍昊的手里。 这些都是霍昊亲口跟她说的，在那天她醒来后，就亲自给她戴上，光明正大的跟她说明了情况。 「只要你不想跑，这就是个普通的装饰品，我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霍昊这样说。 当时慕眠没回答他，就觉得自己小看了霍昊这个人，完全不够了解他。 从那天后，霍昊就一连出去了一周没回来，她就被关在这个别墅里一周。 戴朗倒是被霍昊留下来了，听戴朗的意思是专门为了她留下来的，两人见面的时候，没少在她耳边说霍昊的好话，无非是霍昊是真喜欢她，让她乖一点。 慕眠就这么乖乖呆到了今天，从窗户这里看到外面戴朗急急促促的走进门。 没多久，她的房门就被敲响了，然后戴朗没等她说话就推门进来，过来推着她的轮椅往外走。 慕眠适时的问一句，「去哪？」 戴朗说：「回少爷的家乡。」 慕眠：「哦。」 戴朗意外她太过冷淡的反应，「你都不好奇吗？」 慕眠说：「我听霍忠说霍昊有未婚妻，就在他家那边，这次他回去是要结婚了吗？」 戴朗被她这个问题问得头痛，后悔自己多嘴了。 「你想多了，少爷最近赶着把外面的事做完就是想早点带你走，这次回去是因为老闆，也就是少爷他爸生病了。」这是戴朗得到的消息，他低头看到慕眠安安静静的模样，对她的好感促使脱口而出的安慰，「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少爷，少爷也是真的喜欢你，少爷做事一向都说一不二的，这次回去说不定会介绍你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慕眠问。 戴朗摇头没把话说死。 虽然是急着走，负责保护的人也没少，在慕眠看来就和监视她的人差不多，找不到机会趁乱跑。 一路上先是坐车到一个直升机平台，再坐直升机到了一艘游轮上，已经是晚上的时间。 慕眠没机会见到霍昊，就被安排在了一个房间里，戴朗似乎为什么事忙，没交代什么就走了。 从窗户能看到外面一片黑暗，慕眠撑着下巴，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转头就看见霍昊走进来。 「怎么不开灯？」霍昊说着就把灯打开了，和慕眠目光对视在一起。 慕眠的目光安静，看着霍昊往自己走来，到面前的时候才绽开笑容，「霍昊。」 「嗯。」本来还冷着脸的霍昊，一看到她毫无阴霾的笑容，沉闷的心情也瞬间舒散开，眉宇间有了些笑容。 慕眠握住他的手，「戴朗说你爸爸生病了，所以急着赶回去。」 霍昊目光闪了闪，「嗯。」 「严重吗？」慕眠问。 霍昊：「没事，你不用担心。」 慕眠点头，薄光在眼里闪动着，「霍忠跟我说，你有未婚妻，是要和她结婚的。戴朗跟我说，你喜欢的是我，不会答应别人安排的婚姻，这次回去就会和你爸说。」 霍昊眉头再次皱起来，望着慕眠无邪的笑容，眼神里雀跃着犹如火焰一样的情意，再也没有前些天的压抑，是完全展露在他面前最真实的感情。 「嗯，我喜欢的是你，回去就和爸说。」霍昊摸摸她的头，「你在这待着，过几天就能到家了。」 「好。」慕眠好像没看见霍昊眼里的烦躁阴沉。 －－－－－－题外话－－－－－－ 我的存稿告竭了qaq 第026章 狗血剧的开端 霍昊已经没心情在这里待下去，慕眠无知无觉的笑容话语，就好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心脏上，痛得不明显却不可忽略。 这种感觉对于霍昊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他觉得自己应该直接告诉慕眠，他上了船之后才发现自己被骗了，他爸发病是个藉口，是他家老爷子自己设的计，等他上船之后就发现这个船上已经聚集了认识的叔伯，以及圈子里有名的人物们，包括了他爸以及他所谓的未婚妻。 他们的宴会已经开始了，宴会的主题就是订婚宴，是他和那个叫古丽允的女人的订婚宴。 他一出现就成为了所有人视线的主角，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顾全他爸的面子，为了霍家的面子，不允许他在现场大闹以及反驳已经既定的事实。 霍昊本身遇到这件事就很烦躁了，完全不想去向谁慢慢解释，可让他直接告诉慕眠这事，莫名的不忍焦躁又让他停下来。 这么多天了，木木看他的眼神又恢復原来的样子，对他笑得还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不想这笑容又变成冷漠，更不想那双燃烧的眼睛又冰冻。 霍昊走出门想着，这些事他会处理好，不需要让木木知道。 他却不知道，他的心思怎么样，慕眠的确不知道，不过关于船上已经发生的事，她已经在上船的那一刻就从小助那里得知一切了。 「小助，你说他骗我几次了？」慕眠从轮椅站起来，扶着能扶的借物，还没走几步就听到门再次被打开的声音。 这次进来的是霍忠，还有一个年纪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长相艷丽的漂亮女人，穿着红色的礼服，衬得人高挑又凹凸有致。 「我听说你救过霍昊。」女人上下打量了慕眠一眼，笑道：「真是要谢谢你了，哦，我叫古丽允，是霍昊的未婚妻。」 慕眠一动不动。 古丽允又看了眼她的腿，笑眯眯的走过来，把手里的礼盒放在床上，「今天是我和霍昊的订婚宴，你是霍昊的朋友也应该来参加，礼服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我看你站得挺好的，那就穿上衣服这样走去宴会没问题吧？等下我还要亲自敬你一杯酒，郑重的谢谢你把霍昊安全的带回我身边。」 慕眠看得见她笑眼里面再明显不过的排斥厌恶，说明这个女人还是把她放在眼里，觉得她有威胁力。 想到这里，慕眠仰头对古丽允笑起来，「你为难我没什么好处，反而会让霍昊更在意我。」 她笑起来特别好看，能将各种笑容的神韵信手捏来，这会儿就无邪得犹如清晨的雨露，饶是古丽允作为女人都惊艷了一瞬，紧接着就是更深的顾忌。 霍忠突然开口，「我早就知道你有问题！」 「那是我愿意被你发现。」慕眠说。 她伸手拿起床上的礼服，纯白无暇的颜色。 介于她的身份，穿这种颜色的礼服去霍昊和别人的订婚宴，还特地吩咐要她个腿没好全的瘸子走着去，怎么看都不是好意，而是故意让她丢脸，折磨她的身心。 「我要换衣服了，一会在宴会上见，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慕眠挥挥手。 古丽允似笑非笑，「我等着你！」然后甩脸就走。 霍忠看了慕眠一眼，跟着出去了。 他们一走，慕眠还得专程去锁个门，免得换衣服的时候再有人进来，反正她该见的人都见了。 把纯白色的礼服换上身后，慕眠又去整理了下头髮，才慢慢的走出去。 ［主人，目标雄性已经开始行动。］ 「嗯，我们去跟霍昊告个别。」 ［……］ 「怎么了？」 ［主人的告别方式很特别。］ 「我给他机会了，谁让他不放我走。」慕眠笑得很甜。 她走得很慢很轻，不仔细看看不出她瘸着腿，门口守着的人一看她出来，就跟上她的步子，还有男人说：「宴会的方向在这边，我给你带路。」 慕眠知道他是被古丽允吩咐过了，一定要把她领到宴会上去。 这一路不短，慕眠走得慢，带路的人也没催她，半路上突然看见急匆匆往这边疾走的戴朗，「木木！？」他瞪大眼睛盯着慕眠被礼服遮住的腿。 慕眠朝他笑，戴朗的脸色更不自然了，「你怎么出来了，怎么还走路，我带你回去！」 「是我自己想出来。」慕眠侧身避开戴朗伸过来的手，继续往前走，「都已经到这里了，我不想走回头路。」 戴朗心急，「木木……」 慕眠看了他一眼，「反正我都知道了。」 戴朗顿时失言，他犹豫再三，一狠心就想强横把慕眠带回去。 结果他刚抓紧慕眠的手臂，竟然被慕眠挣脱了，他惊讶的瞪大眼睛，「木木？」 慕眠想了想，对戴朗说：「放心，我不是去捣乱的，就是想最后看霍昊一眼。」 戴朗察觉到这话语不太对，不过更多还是感嘆慕眠对霍昊爱得深沉，也看出她神色的坚定。 这是别想把她带回去了，不过不带回去，总要陪在旁边看着更安全点。 「木木，不管你看到什么，你都要相信，少爷真的是喜欢你的。」他只能这样说。 * 慕眠刚走到宴会门口，就已经被不少人注意到了，毕竟她的年纪轻，长相又精緻好看，在一群精装打扮下的群众毫不逊色。 尤其是作为主角的古丽允向她走去，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大家听见，「穆小姐你来了，我就说要亲自谢谢你救过阿昊。」 霍昊在看到慕眠的一瞬，脸色就变了。 他刚往前走，就被旁边一位两鬓髮白的老人拉住，一双鹰一样的犀利目光朝他看着，透出不可违背的警告。 霍昊冷酷的扯了下嘴角，毫不犹豫甩开老人的手，大步流星在古丽允之前走到慕眠眼前。 「我不是叫你乖乖待在房间里吗！？」霍昊脸色难看极了。 慕眠抬起眼皮，静静看着他。 霍昊被她看得心脏一震，嘴唇挪动刚想解释什么，就看到她裙摆雪白的布料上，沾着太过明显的血红。 他眼皮狠狠跳了下，顾不上别的就把慕眠抱起来。 「霍昊！」 「阿昊！」 古丽允和老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前者尖锐后者严厉。 霍昊的脚步顿了下，然后慕眠就趁他不防备，直接从他怀里跳下地。 「木木！」霍昊觉得自己的心脏，都随着慕眠落地时的趔趄一併颤抖，落不到实处。 慕眠避开他的手，轻声说：「霍昊，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 「什么？」霍昊没听明白，「现在先不说这个，你……」 －－－－－－题外话－－－－－－ 由眠眠导演的狗血剧开端，又会是以什么方式结束呢？就是不走寻常路，你们猜猜看？ 第027章 报復所有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游轮突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让所有人的身形不稳，一群人立即训练有素的把霍昊等人包围保护。 慕眠在霍昊他们的保护圈外。 「木木！」霍昊隔着人群看到慕眠最后一眼，是她转身一瘸一拐跑掉的身影。 霍昊想追，却被古丽允拉住，还有其他人拦着，耳边听到杂乱的声音。 「外面有埋伏，我们被包围了！」 「怎么回事？行踪怎么会暴露，他们是什么人？」 「快走！快走！」 霍昊不得不和其他人一起朝外跑，一眼就看见外面天空有直升机螺旋桨的嗡鸣声，随即是一道被处理过的电子喇叭声响起，「我们的目标是霍帮，给你们一分钟时间分散，一分钟后还和霍帮一起的人，后果自理。」 这声音在黑夜中清晰得令每个人听见，大家的神色各异，没多久霍爷就做好了决定，「霍帮的人都坐救生船分散走。」他转头看向还在周围的人，「这是我霍帮的恩怨，没必要牵连其他兄弟。」 「霍爷大义啊！」 「霍爷你放心，以后有什么事，都是你一句话！」 大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气，对霍爷也是赞不绝口，原先因霍帮牵连遭遇了这场灾难的不满也散了不少。 然而，没多久就有人惊唿，「老闆，救生船都被带走了！」 「什么？」众人大惊，一个个跑到甲板边缘去看，就见在他们慌乱的时候，救生船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放走了。 「快看，那上面有人！」 其中一艘救生船上的确有人，由于还没飘得太远，所以他们还看得清。 「是那个贱人！」古丽允咬牙切齿的喊道：「阿昊！你看清楚，是那女的！我就说她有目的，这次一定就是她暴露我们！」 霍昊看清船上的慕眠，脸色已经冷得不见一丝温度，手紧握成拳，语气冰寒蚀骨，「我都是被骗上船才知道你们的计划，她又怎么会提前知道这些。」 「你还帮她说话！」古丽允尖叫。 「不管她知不知道这件事，她都是间谍。」霍爷开口，犀利的看着霍昊，「现在你知道了？」 霍昊不发一言，只有去看他的眼神，才能知道他冷静的脸庞后，酝酿着怎样的滔滔愤怒。 突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响起。 霍昊把手机拿出来，就见是个视频通话的请求，请求人的备註显示是：小美人鱼。 霍昊心底升起一抹希望，他按了接听。 慕眠苍白的小脸就出现在屏幕里。 慕眠对着镜头微笑，「霍昊，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她靠坐在船上，一本书放在膝盖，一手翻了几页，「你给我的童话书我看完了，你对我说的话我也都记得。」 童话书？说的话？ 霍昊脑子灵光一闪，记忆的画面就浮了上来，他睁圆了眼睛，心脏勐得紧缩。 ——我是你的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 爱人？未婚妻？ 你是我的小美人鱼。—— 霍昊喉咙犹如吞了一块焦炭，烧得他疼痛不已又说不出一句话，偏偏记忆里自己说的话，却犹如利刃一样刀刀刻入脑海。 那时候，他说：我不是王子，不会傻乎乎的认不出自己的救命恩人，不会注意不到小美人鱼为了我走在陆地上的痛苦，更不会让我的小美人鱼伤心难过。 结果，他让她走在了地面上，让她走的每一步都在流血，让她亲眼看着自己和别的女人订婚！ 「我看完了结局，」慕眠低声说：「小人鱼到最后宁可自己死，也不肯杀王子，故事上说是因为她爱王子。」 慕眠把故事书合上，昂头对镜头对霍昊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现在我和小人鱼做了一样的选择。」 霍昊的唿吸一窒，差点唿吸不上来，「你做了什么！？」 慕眠说：「只是我和小人鱼不一样，我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不是因为爱你，而是因为我不爱你了。」 我不爱你了。 霍昊整个人狠震了一下，眼睁睁看着镜头里的小女人，她眼神里的火焰正在减温，最后归为冷淡的清澈。 她说：「上一次我救你，提出的要求是要你，这一次我救你，换的是……」 「不要你了。」 「我不爱你，也不要你了，霍昊。」 「不要再见。」 慕眠说完就在所有的视线中跳下救生船。 「木木——！」霍昊不可思议的喊出声，身体本能的往前一冲，紧接着就听到爆炸声。 他看到救生船都炸开了，不止是慕眠坐的那个，所有的救生船都爆炸了。 「怎么会这样？」甲板上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这救生船的爆炸力大到把救生船都炸成了碎片，不难想像要是人在上面的话，不知情的情况下绝对会被炸到尸骨无存。 别说是其他人了，包括霍爷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慕眠把救生船先放出去，他们真的坐救生船走的话，不就是中技被一网打尽了吗？ 「救生船上怎么会有炸弹？我们不仅行踪一早就暴露了，还一早就被人算计了，变成了瓮中之鳖！」古丽允满脸苍白，又气又惧，「这都是那个女人搞的鬼，要不然她不可能知道那有炸弹！」 「木木身上不可能带了炸弹，我一直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戴朗低声说：「就算她是知情人，她还是选择……背叛了那边的人，给少爷换了另一条生路。」 戴朗就站在霍昊最近的地方，所以把刚刚霍昊和慕眠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想到那个少女的决绝，他的心情也难以平静。 木木是奸细吗？就凭她知道救生船有炸弹这事就足以证明她有问题。那么之前的一切都是伪装吗？既然是伪装，那有为什么能为霍昊做到这种地步，为他生为他死！ 戴朗嘆了一口气，连他一个旁观者都被木木留下了深刻印象，不难想像少爷又会是个什么情况。 戴朗朝霍昊看去，一口凉气又吸进肺腑，连忙收回视线，不敢也不忍去看那张再也没办法维持平静的扭曲脸色。 「老闆，还有一架直升机。」霍忠走到霍爷身边低声说。 现在这种情况，要么留在游轮上找地方躲起来逃过一劫，要么就坐直升机冲出包围。 本来霍爷打算坐救生船分散走，就是分散敌人的注意力，让大伙的出逃率提高。 「霍昊，丽允！」霍爷喊两个孩子。 古丽允听到希望一样连忙凑过去。 霍昊却没动，他手掌微颤的看着手机显示的定位，不断的在下沉。 这是脚圈的定位，没有他的开启根本不可能离开慕眠，所以说慕眠没有挣扎，就这样任由自己沉下海了。 也许她挣扎也没用，那还没好腿穿着鞋一步步走了那么多路，血流了一裙子，又怎么有力气在海里游动挣扎。 「少爷！」戴朗不得不去拉他，「该走了！」见霍昊没有反应，他一咬牙喊道：「木木做的都是为了救你，你不要让她做的白费！」 霍昊听到那个名字，回神过来就笑了。 「她不是为了救我，她是为了离开我。」霍昊笑得明了，「她说不要我了，这就是不要我的条件，连拒绝的机会也不给我。」 「她在报復我，我知道，我都知道。」霍昊眼里燃起了一团黑炎，突然甩开戴朗的手，在所有人的惊唿声中跳下了甲板。 戴朗迟钝了半秒，然后跟着一起跳了下去，因为他离霍昊最近，他听到霍昊跳下去时最后说的话，「木木不仅报復我，也报復了全部人，一分钟就要到了。」 戴朗能跟在霍昊的身边，作为他的亲信，帮他处理各种事情，自然不是个傻瓜。 在落入海里的那一刻，戴朗脑子就想明白了霍昊那话的意思。 第028章 高岭之花 木木把救生船带走固然是救了他们一命，不过相对的也让霍帮的人失去了集体离去的机会，一分钟后他们还留在游轮上，游轮上的所有人就都成了目标，这就变成了一场集体的逃难局，最后不管是霍爷还是古丽允、霍忠他们，都要接受逃难的危险。 怨吗？怎么怨？如果不会木木提醒，他们已经无知无觉的葬身在救生船上。 怒吗？被玩弄在别人鼓掌之中的愤怒？是有的，却怒着怒着就变成了满嘴苦涩的无奈，木木死了啊！他宁可她没死，还能给自己怒骂几句出气！ 戴朗忽然明白了霍昊的感受，察觉到木木真是个聪明又狡猾的女孩，这样的狡猾狠绝却让人铭记于心，怨不了恨不了，多可怕啊。 从海里冒出头，戴朗就去找霍昊的身影，结果黑夜里的海面也黑的可怕，遥望四周都看不到霍昊的人，一个念头起来，戴朗瞪大眼睛，连忙又潜水下去。 同时间，一分钟过去，上方的包围圈行动了。 游轮上乱成一团，也有人品过味来，跟着跳下甲板，更多的还是往游轮里面跑，不信袭击者真敢乱杀人。 「老闆，暂时找不到少爷！」霍忠对霍爷说：「再不走的话……」 「走！」霍爷喝道。 在他转身之际，耳边就听到声惨叫，是霍忠被子弹射穿了膝盖骨，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老闆，你走。」霍忠没让霍爷为难，没等霍爷说话，他就已经出声喊道。 霍爷深看他一眼，就在保护圈内快步往直升机的方向跑去。 在这样的人群保护圈内，就算是神枪手想要一枪拿下他也不可能。 直升机能坐下的人不多，霍爷和古丽允一起上了直升机，很快就飞上天空，隐没在黑夜中。 在这种大海夜晚中，没有开灯的直升机很难被人看清楚，直升机上的霍爷和古丽允都松了一口气，谁想才升起来飞了没两分钟，机身就震了震，然后震动越来越大，有明显下坠的迹象。 「霍爷，机身中弹了！」驾驶员大声喊道。 霍爷瞪大眼睛，当机立断打开机门，跳下了直升机。 「霍伯伯！」古丽允一看，心里恐急，等她反应过来跟着跳下去已经慢了一步，只觉得腰下部位没有一处不痛，「啊！」她尖叫，差点痛得晕眩，脑子里一片发白，人就砸入了海水里面去了。 远处一架低空飞行的直升机上，一身黑色作战服的荀澈收回视线，打开通讯机。 「你们继续搜捕霍帮的人。」把话说完，荀澈就把狙击枪放下，对驾驶员做了个手势。 驾驶员明了的把直升机开向一个方向。 大概十来分钟后，他们就离开了游轮的范围，互相之间已经看不到对方。 直升机慢慢的下降，到海面一定的距离后，荀澈放下绳梯，自己敏捷的爬下去，人和海面相隔半米。 这样低速移动着，荀澈终于看到海面上漂浮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对方是仰躺在海面上，目光看着上方，看样子比荀澈更早发现他，还对着荀澈挥手。 荀澈沉默了一瞬，踩着绳梯最后一节，弯腰伸手一勾就揽住慕眠的腰，再一用力就把她抱起来，然后一言不发的抱着她爬着绳梯到直升机上去了。 两人一上到直升机内，荀澈就把慕眠放开了。 「唔。」慕眠哼了声。 荀澈转开的视线不由再次落在她身上，一眼看到她裙摆晕开的红色血迹。 一剎那间，慕眠觉得浑身都被冻僵，是荀澈的眼神太可怕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慕眠对于荀澈的印象就是冷漠疏离又可怕，明明外人对荀澈的评价都是学霸、男神、行走的二次元美人、高岭之花等等，哪怕他的气质清冷，却也没有人因此讨厌他，还觉得他有素质有礼貌。 事实上慕眠也见过荀澈对外人的态度，虽然个性冷淡，对长辈有的礼貌向来都有，微笑偶尔也会出现。 唯独对待自己，永远都是一张冷脸，眼神永远阴霾暗沉，仿佛压抑着风暴。 偶尔趁她没注意的时候流露出一瞬的眼神，犹如择人而噬的黑洞，要将她吞噬进去一样。 荀澈自以为她什么都没发现，实际上她都察觉到了，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说荀澈好，以前的慕眠都没办法认同，自始至终都觉得荀澈厌恶自己，正如自己也厌恶他一样。 现在又一次敏感的察觉到荀澈不对劲的眼神，慕眠身体本能的产生了僵硬反应，不过内心的感受却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那种避之不及的恐惧早就消失。 少了偏见的排斥之后，慕眠能注意到不少细节，也就察觉到荀澈可怕眼神后可能表达的意味。 尤其是死里逃生和莉莉丝的晶片融合之后，她的记忆力也变好了很多，小时候遗忘的记忆也轻易能记起来—— 例如说，她和荀澈的关系，原来并不是一开始就是两看两相厌，最初孩童时期好得几乎形影不离。 后来到底是怎么改变的呢？似乎是从柳思雨和她儿子嫁到她家，荀澈被荀家接过去，后来两人见少离多，慕眠对荀澈的印象就变成这样了。 一个药箱和衣服一起放到慕眠的身边，慕眠抬头就对上荀澈的视线。 昏暗的光线让荀澈的五官都模煳了，眼神也更朦胧，似乎在看她又似乎没看，冷淡说：「你自己会上药，上完药把衣服换了。」 荀澈说完就站起来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头也不回的说：「没人看你。」 慕眠心想换做以前的自己肯定又要不满荀澈了，不满他不懂得关心伤患，到底是多讨厌自己才这样不管不顾，后面那句话更会让她听得恼羞成怒。 把刚到嘴边的话语又咽回去，慕眠目光闪了闪，就淡定的开始换衣服。 ［主人，你又消极怠工了，明明可以把握机会。］ 什么机会？ ［撒娇的机会。］ 呵呵，你以为荀澈是傻子吗？他是看着我长大的人。 ［……］ 怎么了？ ［主人明明在思考该怎么有效的攻略目标雄性完成任务，可是我对自己扫描到的主人思想是否真实产生怀疑。］ 你怀疑不怀疑不重要，重要的是惩戒功能没有怀疑，我没有受到惩罚就够了。 ［我明白了。］ －－－－－－题外话－－－－－－ 大黑龙（王子）和小美人鱼的《海的女儿》故事暂时放下，接下来会是什么故事呢？（⊙v⊙） 第029章 觉醒的魔咒 慕眠已经换好了荀澈给她的衣服，看得出来这衣服是荀澈的便服，宽大过长的衣服穿在慕眠的身上更显得她娇小。 慕眠慢腾腾的把过长的裤脚和衣袖对摺，见前面荀澈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遗忘掉了还有她这个人的存在，就主动喊道：「哥。」 前面的荀澈倏然转头，他瞪大的眼眶和紧缩的瞳仁，无一不透露他的震惊以及内心的不平静，哪怕不过半秒就收敛了干净。 「……你叫我什么？」荀澈语气比平时还要生硬，有种风雪结冰后的刺骨寒意。 慕眠坦然的望着他，仿佛感觉不到那冻伤人的寒冷，「哥。」她妙目转动，理所当然的说：「你过来陪我说说话，我一个人在这里有点害怕。」 荀澈沉默了两三秒才动，从副驾驶的位置回到了慕眠的身边。 旁边目不斜视的驾驶员一察觉到他动了，表情忍不住扭曲了下，他们这位大队长竟然被说动了？一句话就被说动了！ 荀澈到慕眠身边后也不说话，看了慕眠一眼，就垂下眼皮看地上被慕眠脱下来的湿衣服，他弯腰捡起来扭干再抖开，正要整齐的叠起来，动作忽然一顿，僵住了。 以前慕眠肯定发现不了他这一瞬间的僵硬，这回发现了却没给荀澈救场的机会，在荀澈把衣服丢掉之前就说：「哥，这衣服你喜欢就送给你。」 荀澈挪动嘴唇却没有说话，把衣服随便叠了两下就放到一边去了，回身他的手就被人拉住。 慕眠拉着他的手臂，「帮我换药，我没力气了。」 这回荀澈没发呆也没犹豫，蹲下来说：「哪条腿？」 慕眠把右腿裤脚往上叠，一直叠到大腿，也是荀澈的裤子对于她来说够大，才能轻易叠到那个高度。 把伤口一露出来，慕眠就又感觉到荀澈可怕的眼神了，只能说她伤口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来说，真的严重了一点。 行走的时候她已经尽量减轻身体的负担，重点还是泡了海水造成的难看。 原以为荀澈会说些难听的话，结果他一句话没说就熟练的拿起了需要品，给慕眠清洗伤口包扎。 「嘶！」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慕眠没忍住叫声，脑子里对小助抱怨：你怎么没给我屏蔽痛觉神经？ ［主人没有提前吩咐，而且适当的柔弱可以博得目标雄性的怜惜。］ 小助你要记住，你是辅助系统，不是爱情顾问，该怎么攻略目标是我的事。 ［好的主人，请问主人是否需要屏蔽痛觉神经？］ 不用了！ 慕眠皱紧了眉头，眼睛里面泛起了生理的泪花，却忍着没有流出来。 荀澈的动作明显放轻了一些。 慕眠侧头看着荀澈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模样，对方很专注，脸型到五官可谓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犹如冰雕玉人一样的漂亮。 这张脸可以让人忘记部分的疼痛，不过慕眠脑子里浮现的却是荀澈小时候的模样，那个被以前的她埋藏在记忆深处几乎遗忘掉的小哥哥。 哥哥人小鬼大，小小年纪就冷着一张脸像个小大人，担负起照顾她的责任，会为了哄她高兴做一些傻乎乎的行为，以及做鬼脸。 也许真的是年纪太小了，六岁前的记忆都已经伴随着时间掩埋变淡，所以她光记得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几次爸妈，光记得荀澈是自己亲妈领养的孩子，却有机会可以去见妈妈，她却不可以，光记得是荀澈抢了自己不曾有过的父爱和母爱，却忘记了…… 从婴儿时期就是荀澈在照顾她，荀澈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抱着她到处走，不准其他人接手，会亲手餵她喝奶吃饭，会哄她睡觉，为她起夜，给她念童话故事给她唱歌。 这会儿她倒是全记起来了，荀澈说过的每句话，以及自己小时候对他的又爱又恨。 最爱的哥哥，又是最恨的哥哥，对自己最好的哥哥，又是抢了自己母爱的哥哥，被他宠坏了，对他指使得理所当然，兴高采烈又报復心满满。 「哥，你信重生吗？」慕眠突然说。 荀澈没有抬头，继续专注给她包扎伤口，「嗯？」 慕眠一本正经的说：「哥，其实我是从十年后重生回来的，到最后死的那一刻才知道，我以前活得有多傻，做了多少错事，害了妈妈害了爸爸还有你！不过幸好老天爷没有瞎个彻底，给了我重新再来的机会，让我可以再见到你。」 荀澈给她腿上绑好了绷带，抬头看着慕眠，说：「你怎么死的？」 慕眠说：「被人害死的。」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那白色的绷带绑了个可爱的蝴蝶结，她就忍不住笑了，满眼亮晶晶的望着荀澈，「哥，你喜欢我。」 荀澈深深望着她，过了两秒才说：「我一直喜欢你。」 「不对，不止是喜欢，你爱我。」慕眠说：「不是亲人的爱，而是对情人的爱，你知道吗？十年后你会跟我表白，想和我在一起，跟我结婚！哥，对不起，我傻了这么久，竟然忘记了你对我的好，一直误会你，不过幸好我们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 荀澈安静的听她说完，伸手在慕眠的头上摸了摸，「活过来就好了。」 慕眠生气又哀伤的瞪他，「你不信我。」 荀澈没有说话，不过那不为所动的眼神，让慕眠知道他根本就没信。 慕眠眼眶里的生理泪水快要溺出来，「难道你没发现我变了吗？明明之前我还很讨厌你！」 这回荀澈有了反应，他的眼神太过于专注认真，就会让人有种被他逼视的压迫感，紧盯着慕眠说：「别哭。」配合这眼神，仿佛命令一样。 慕眠一副受了委屈一样的神色和他对视，好像不得到个满意的答案不打算退让。 荀澈像哄孩子一样，伸手轻拍慕眠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节奏把握得很好，让人不敢相信这样仿佛生来天之骄子的男人，竟然对哄人伺候人的行径做得这么自然熟练。 荀澈说：「你是眠眠，我认得出来。你没变，一直都是眠眠。」 慕眠的心脏一顿，无论是之前刻意的试探或是玩弄的心态，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垂下眼皮，不可否认荀澈的话语给她带来触动。 这朵高岭之花，一直以来都是被她摒弃排斥着，只要她稍微松开一点空隙，对方就会抛开所有的来亲近。 ——好可怕…… 明明已经抢了我爸爸妈妈的爱， 为什么还要来得到我的爱？ 不能被他得逞了！ 不能被他迷惑了！ 不要去靠近他，会被吞噬掉，从身体到心灵都会！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不知道是什么年纪开始觉悟的魔咒又在脑海里迴响。 慕眠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讨厌排斥荀澈，什么荀澈厌恶自己，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理由，为了自我保护的自我欺骗。 原来她真的恐惧的不是荀澈这个人，而是害怕自己丢了心，从小就缺爱的她比谁都自卑。如果她再爱上荀澈的话，这世上就没有人再爱她了，连自己的爱都失去了，还有谁能爱她呢？所以绝对不能靠近！不能再被他宠着！ 这世上再没有比自己的爱更值得相信，不会轻易失去了！ －－－－－－题外话－－－－－－ 觉醒后的眠眠~不会再害怕了哦~所以这朵高岭之花该怎么蹂躏好呢（⊙v⊙） 第030章 妹控狂魔 慕眠毫无预兆的抬起手抱住了荀澈，把自己整个上身重量都压在荀澈的身上，脸埋入他的颈窝里。 前面没忍住往后偷看几眼的驾驶员一看这幕，差点没控制好方向，尤其是发现荀澈没反抗，他心里已经认定一个事实：大队长妹控是真的！被公认为不可靠近的冰山大队长，竟然让人这么贴近着也没反应！ 荀澈不仅没有排斥，还近乎受宠若惊的张开手，迟疑了半秒才回抱住慕眠，垂眸的那一刻，他的眼神柔成了一汪春水，足以令任何女人沉醉。 「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慕眠哼哼，声音沙哑，完全是个受了委屈找家长哭诉的孩子。 荀澈拍拍她的头，低声说：「因为……我是眠眠的骑士。」 前面的飞行驾驶员已经风中凌乱。 这不是我认识的冰山大队长，这就个妹控狂魔！ 慕眠则被荀澈这哄人的话语给勾起了一段回忆。 在她六岁时，已经会看动画片，比同龄孩子都要聪明敏感很多。 荀澈就抱着她在看公主、王子、骑士、黑龙的动画，看到公主漂亮又过得快乐的样子，小慕眠就说：「我要做公主！」 小荀澈说：「好，眠眠是公主。」 公主被黑龙抓走了，小慕眠吓得惊唿，「我不做公主了，公主要被吃掉了！」 小荀澈说：「黑龙不会吃公主，他是要公主做他的新娘。」 小慕眠：「公主不是要嫁给王子的吗？」 小荀澈：「嗯，眠眠小公主会嫁给王子。」 小慕眠又不高兴了，「啊！我是公主，那哥哥就是王子，我要嫁给哥哥了！我不做公主，不嫁给哥哥！」 小荀澈继续哄她，「那我不做王子，只让眠眠做公主。」 小慕眠还是不满意，「哥哥不做王子就没王子去救公主了，我不要做黑龙的新娘！」 小荀澈说：「我是眠眠公主的骑士，如果眠眠被黑龙抓走了，我就去救眠眠，然后眠眠就可以嫁给王子。」 「我一个人的骑士吗？」慕眠站起来，圆熘熘的眼睛认真瞪着荀澈，「只爱我一个人的骑士，我的骑士哦！」 「好，我是眠眠的骑士。」小荀澈笑起来像天使一样漂亮，执起小慕眠的手，在她手背轻吻了下。 小慕眠欢天喜地的笑起来，小小年纪的她已经敏感的狡猾的，去贪婪的占据荀澈又不敢把自己的心交给他。 慕眠像回忆中的小慕眠一样笑起来，抱紧荀澈的肩膀，「我一个人的骑士吗？只爱我一个人的骑士，我的骑士哦？」 荀澈一如既往的说：「好。」他的语调，比起记忆里小男孩的认真中还多了成年人的温柔磁性，「只做眠眠一个人的骑士。」 慕眠把下巴搁在荀澈的肩头，望着前方没有焦点，里面笑意浓浓却幽暗有点诡秘，「你做了我的骑士就不能做别人的王子了，哥哥~你再想清楚一点？我最不喜欢别人骗我了，如果发现你骗我，下次我就不只会讨厌你不理你，还可能做更可怕的事哦？」 少女的嗓音清澈悦耳，说起话来就跟撒娇一样，半点威力都没有，只会让人听后会心一笑。 荀澈看不到慕眠的表情，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答应，「不骗你。」 慕眠感觉到荀澈的肩膀颤动了下，然后就被扶着双肩，拉离了和荀澈贴紧的身体。 她还没表示自己的不满，就见到荀澈脸上的笑容，到嘴边的话就吞回去了。 荀澈很少笑，就算笑也多是礼貌的浅笑，他的粉丝团流行这样一句话，荀澈愿意对哪个女人温柔的笑一笑，足以勾走任何一种类型女人的心。 以前的慕眠觉得这种说法夸张了，不过她承认荀澈温柔的笑，就算不至于勾魂摄魄，也够让任何人升起好感是真的。 因为以前的她有荀澈小时候的照片，见过荀澈小时候笑起来的模样。 现在荀澈长大了，是个男神级的极品男人，对她微笑起来是由心而发的自然，那温暖柔情自嘴角直达眼底的流露出来，毫无防备的奉献于她面前。 荀澈说：「眠眠，我知道你受伤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高兴，想感谢给你造成伤害的人。」他伸手帮慕眠整理头髮，修长白皙的手指梳理湿润的黑色长髮里，黑白对比下衬得皮肤细腻像冷玉，「我很高兴，你能再认我这个哥哥。」 慕眠说：「没关系，我也应该感谢他，因为我也高兴，真高兴他让我死里逃生一回，突然就开窍了，记起来很多忘记的事。」 「我记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哥你。」慕眠笑道：「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是你，我以前太傻了，不对！是太任性了！竟然讨厌谁不好去讨厌你。其实这也是你的错，谁让你对我那么好？就因为你太惯着我了，才会让我更任性，还不是认定你不会不管我。」 荀澈被她娇蛮的话语惹得一阵笑，「嗯，是我的错。你是我的小公主，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说完他认真看着慕眠，一本正经说：「哥哥最大的爱好就是对你好，宠着你，最大的理想是让眠眠过得高高兴兴自由自在，所以眠眠就当是帮我，别让我失去唯一的爱好和理想。」 慕眠对上他的视线，那是一双散开了压抑的阴霾，明亮纯澈的眼睛，没有人能怀疑这双眼睛里表达的感情。 以前被慕眠所贪恋又畏惧的引诱，犹如恶魔的果实，散发着勾魂摄魄的甜香，引起她从身体到心灵深处的飢饿。 「好啊。」慕眠甜甜笑着，高高在上的答应他。 ——吃掉他！占有他！掌握他！ 如果最可怕的后果是被他吞噬…… 那么先把他吞了！吞了！吞了！ 你的爱，是你主动送到我的手里， 我拿到了！属于我了！答应我了！ 这回我不会再放过你了哦—— 荀澈眼神更柔和。 两兄妹之间的气氛和谐，哪怕没再说一句话，妹妹满脸甜笑坐着，哥哥用手给她打理头髮，画面怎么看怎么暖。 在这一刻，他们之间关系仿佛真的跨越了十年，毫无间隙的回到了小时候的相处模式，常常一个抱着另一个，或者肩靠肩坐在沙发里，各做各的事，不说话也不会有丝毫的尴尬感，时间在他们的时间总是流淌得很慢又仿佛很快。 等慕眠的头髮都半干柔顺的披在脑后，荀澈也恢復了平日里的模样，不过还是看得出他面对慕眠时，无论是眼神还是说话语气都要比往常有温度，「欺负你的人都有谁？」 慕眠：「问这个做什么？」 荀澈说：「就算高兴这件事让你能重新认我，可欺负你的人一样不能就这样放过。」 －－－－－－题外话－－－－－－ 到底是谁病娇？还是不要猜了~【噗~】 第031章 不做公主做女王 「我想不起来了。」慕眠刚说完这句话，就发现荀澈不贊同的眼神，他说：「你不信我？」 「谁让你刚刚也不信我。」慕眠胡搅蛮缠道。 「这是两码事。」荀澈说。 慕眠没等继续说话就开口，「逗你玩的，我是真想不起来是谁给我下药，不过幕后具体操作的人，我心里清楚。」 「是谁？」荀澈神色不变，目光却灼灼，「告诉哥哥？」后面的称唿被他说出来，磁性里透着笑意，就算没故意诱哄也让人觉得他在引诱你。 慕眠目光一闪，猜到荀澈肯定已经知道是谁了，但是他就是想她说出来，毕竟以前她还护着那些人，荀澈才没有对付他们吧。 这回慕眠还是摇头，察觉到荀澈眼中再次凝聚起的一团郁色，她笑道：「不告诉你，我打算自己解决。」 「嗯？」荀澈。 慕眠拉住他像艺术品一样的手，「反正就算我解决不了，也有你做靠山，你会给我收拾烂摊子的。」 「嗯。」荀澈答应得特别自然，还可以说得上理所当然，「只要你告诉我，」后面他又补充一句，「你记性有时候不好，万一没想起来跟哥说，我也会帮你解决。」 慕眠：「好啊，不过我认真起来也是很厉害的，要不然怎么会是你的妹妹呢？」 荀澈又笑了，「不管多厉害，眠眠都是哥哥的小公主，一定要记住，哥哥一定会保护你。」 慕眠握紧荀澈的手，笑得格外开心。 我的哥哥啊，你还不明白，我已经不打算再做等着骑士救，等着王子救，等着任何人救的公主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做你的女王去占有你，手握实权去惩戒我的敌人。 骑士不再爱公主，那么他就不再属于公主，万一公主爱上了骑士，却必须嫁给王子，多被动多可悲。 作为公主的我那么自卑又那么自傲，连去承认自己欲望的勇气都没有，宁愿浑浑噩噩的放纵自己去堕落，直到堕落深渊那一刻，我才明白公主的位置不是你给我的，是我向你索要的，是我自己争取的，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在掠夺，既然已经掠夺了，为什么害怕继续？ 掠夺到底吧！想要的！渴望的！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害怕退步是掉落深渊。 那么我还有什么好畏惧？ * 从海上回去的路上，慕眠就枕着荀澈的大腿睡觉，光看样子都会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实际上慕眠正在和小助交流，对于小助长时间的不言不语感到奇怪。 ［我在分析主人的思想。］ 我的思想？ 慕眠嘴角微微的上扬，仿佛是梦到了什么甜美的梦境。 荀澈看见了，神色也受到感染似的更柔和。 此时慕眠正无声的对小助说：我的思想你不是可以轻易的窥视吗？还需要分析？ ［从主人见到目标雄性之后的思想就很复杂，无法准确的判断。］ 是吗。 ［主人是否可以给我解释一下？给予我一些提示？］ 你求我啊？ ［……］ 你可以扫描现代网络数据，关键词是兄妹相关。 ［谢谢主人。］ 慕眠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恶趣味，去逗一个无人性的生物智能生命，对方也许都不存在情绪变化，只是模拟出的各种直来直去反应。 她这个念头刚起来，就得到了小助的回覆。 ［主人，根据资料反馈，你的思想和反应，有75%兄控可能、87%病娇属性、98%黑化倾向。］ 慕眠：「……」 ［这是主人新一套攻略目标雄性的自我包装吗？］ 慕眠直接忽略它的问题，问起了别的：你帮我打开数码锁确定不会被发现问题？ ［确定，请主人放心。］ 慕眠就这样放心的真睡了。 另一边，游轮上的抓捕行动已经告一段落。 黑暗的海面上，远离游轮一段距离的地方，两颗人的脑袋冒出水面，在广阔的大海里非常不显眼。 漆黑的头髮全湿的黏在脸上，流下一条条水流，让那张深邃脸庞上的表情更看不清，浓密眼睫毛的水珠不堪重量的落下，仿佛人的眼泪。 霍昊唿吸着久违的空气，却依旧觉得胸膛缺氧到临界点般，要爆炸一样的闷痛，又空荡荡得仿佛什么都想不到，可以冷静的冷漠的望着远处游轮上的灯火。 旁边的戴朗剧烈的唿吸着，抬头就见霍昊犹如海妖一样诡魅模样，喊道：「少爷！」喊完，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天知道他潜下水后，好不容易看到霍昊，见对方仿佛自杀式的下沉，差点没被吓死。 在他准备把人拉回来时，却在靠近后看到霍昊一双睁开的眼睛，那眼神疯狂恐怖到极致反而变成了死水一样的冷静，让他明白霍昊没疯也没自杀。 最后还是霍昊帮了他一把，才让他活着重新返回海面。 「等着。」霍昊说，然后低头看着手机，就算在水里浸泡了一回，现在还是能够正常使用。 戴朗乖乖听话等着，不多问不多说，哪怕他一肚子的担忧和疑惑。 十几分钟后，霍昊突然说：「给木木的脚环，确定没有其他人打得开吗？」 戴朗听到这个名字，心头就是一紧。 他为难的看着霍昊，很想说出善意的谎言，可又知道霍昊不是会听假话的人，所以他说：「那个锁的编程数据是骇客『蜘蛛』制作的，只有这一个，按照『蜘蛛』的规矩，这世上除了配对的开锁器，连他也没办法打开。」 戴朗说完之后，就见霍昊把手机丢进了海里，「少爷，救援要定位的话……」 「我们不是在这里吗。」霍昊声音嘶哑，没有任何的起伏。 戴朗全身汗毛都竖立起来，心惊肉跳不再说话。 第032章 玻璃渣里找糖吃 c省中心医院。 慕眠坐飞机返回c省后，就被荀澈送到这里住院。 在经过一番体检之后，医生就给出了答案，表示慕眠的伤势恢復得很好，经过治疗和休养，绝对可以恢復健康。 医生得知慕眠的腿是枪伤时，还说慕眠很幸运，这一枪没有打中要害，只是皮肉伤。 慕眠不说明真实情况下，荀澈也不知道她之前具体伤得有多重，上次帮慕眠包扎伤口时也看出是皮肉伤，只是当时看着恐怖而已。 慕眠住的vip病房，钱是荀澈付的，环境不会让人觉得压抑，要是不出去的话，还不一定能看出这是医院。 她这些天的胃口大，别人不知道，不过是因为小助帮助她快速修復腿上伤势，造成身体养分快速流失，所以需要用吃的补回来。 荀澈在这几天里也几乎形影不离的陪着她，一起看电视一起聊天，感情飞快的升温，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他们之间打小就是一直这样过来的。 荀澈没怎么问霍昊的事，也没问慕眠是怎么联繫到自己的，不过对于他是怎么来找慕眠，又是为什么会是特种兵倒是在慕眠表现出兴趣后，就给她说得明明白白。 「慕叔很担心你，几天找不到你，就打电话让我帮忙。」荀澈说着，把一个苹果削好了皮，又切块后插上牙籤再端到慕眠面前的桌子上，抬头看着慕眠正闪烁着的眼睛，「至于为什么会当兵……」 慕眠察觉到荀澈的话语有点缓慢，那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有点深意，似乎在期待什么又好像在追忆什么，慕眠就问：「为什么啊？」 荀澈轻描淡写道：「因为舅舅在军队里任职，小时候在荀家见到的第一次就说我长得像女孩子，很看不惯我这种人，非要抓我去训练。」 「哈哈哈。」慕眠想到那个画面就不厚道的笑了，没诚意的安慰他，「舅舅是为你好。」 荀澈道：「我知道，他是不想我被人欺负。」 慕眠拿起一块苹果放进嘴里，「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荀澈想到什么，看着她的眼神微深，又微微带笑，「舅舅说的话很有道理。」 舅舅对他说：只有自己变强了，才有资格去保护其他人。荀澈，你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要是你亲人爱人或者朋友遇难，你是不是也要这样放弃？ 小时候的荀澈没想那么多，他想的是眠眠说过当兵的人看起来好厉害好帅，眠眠还说过他是她的骑士，而骑士不就是当兵的吗。 「哦。」慕眠兴致缺缺，继续吃苹果。 在她的印象里，舅舅荀知英就和父母一样，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几次，每次见面都觉得这位舅舅对自己也有很大意见，那厌烦自己的模样直接摆在脸上了，看着自己的眼神仿佛在说她做什么都是错误的，她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反正在她的十六年的生活里，六岁前只有荀澈疼她，却是抢走了她父母的人，六岁之后只有继母柳思雨会管她宠她，却是抢了自己妈妈位置的人，再怎么疼爱自己，也肯定比不上疼她自己的亲生儿子。 以前慕眠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亲人一个都不爱自己，爱自己的那么少，还偏偏都是应该去讨厌去恨的人，她找不到人去哭诉，找不到人取暖，拼命的去博得人的注意力，却始终不成功，回报给自己的永远是失望。 慕眠记得自己有过做好孩子的时期，她打小就清楚自己比其他人聪明比其他人敏锐，别人需要背一天的课本，她读两遍就能记住了，别人学几次都不会的算数，她听老师讲解一遍就能举一反三，所以她轻松就能让成绩名列前茅。 她以为成绩好就能让父母喜欢，就能让身边的人喜欢，结果是身边的人开始疏远她，爸爸还是见不到人，继母的笑容勉强，对她反而没那么宠爱了。 有一次难得和爸爸对视频，满怀欣喜的把好成绩表现给他，结果爸爸却脸色复杂，跟她说什么？说：你一个女孩子，过得轻轻松松高兴就行了，不用让自己那么辛苦的去读书。 那一刻，对于才12岁的慕眠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同学们不喜欢她聪明，不喜欢她轻松就能名列第一，继母不喜欢她成绩好，比她儿子出色，唯一会夸她的哥哥走了，妈妈也没了，现在连爸爸也不喜欢她成绩好！？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要怎么做？你们才能喜欢我？至少，告诉我哪里错了哪里不对，告诉我啊？ 从那以后，慕眠就学会了叛逆，学会了堕落，反而得到了继母的无限宠爱。 只要她要的都能得到，只要她做错事，都有人给她背锅，只要她和继母的儿子吵架，继母帮的永远的都是她。 这一份来自继母的爱，明明是裹着玻璃渣的糖果，可对于没吃过糖的人，渴望甜的人来说，宁愿自我欺骗，鲜血淋淋也要含进嘴里。 慕眠靠着床头，抬起眼睛对荀澈眨了眨，然后「啊~」张开嘴，撒着娇，不想自己动手了。 荀澈笑起来，拿起盘子里的苹果，亲自餵到这小懒猫的嘴里。 慕眠享受的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满足得小模样，看起来与世无争。 她想：啊~其实我的叛逆期才刚刚开始呢，你们准备好了吗？ ［主人，有人来了，根据扫描回馈，来人中就有你的继母，以及她的儿子。］ 慕眠睁开了眼睛。 第033章 跪下道歉 病房的房门被敲响，然后一群人推门进来。 正如小助提示的那样，带头进来的人就是柳思雨，还有她的儿子，已经改姓慕的慕阳。 柳思雨是个一眼看去就很端庄优雅的女妇人，她的眉宇间尽是女性的温柔，还有为人母的慈爱，任谁看到她都会认为这是个好母亲好女人。 慕阳跟在她的身旁，十七岁的年纪，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长得和柳思雨不像，可能更像他亲生爸爸，是一张阳刚英朗的相貌，不过他气质锋利近乎尖锐，看人时可以感受到他眼神里的孤傲。放在十几岁的少年人里，这样的他无疑是出色的，不过有荀澈在场的情况下，他这份孤傲就被对比得浮于表面，远没有荀澈天生的矜贵。 不过大家默契的不会把慕阳拿去和荀澈做对比，在一群年轻人的眼里，荀澈已经不是和他们同辈分的人物，那是人生赢家，是已经自带光辉的中空月，他们却是在拼命闪耀的新星而已。 然而，这一朵女人亵渎不了的高岭之花，男人都钦佩艷羡的天边明月，对一个被他们看不起的废物百般疼爱。看不进他们，偏偏在意这样一个连他们都不如的女孩时，一群人的平常心就失衡了，不能去责怪荀澈，怨气就都迁怒到了慕眠的身上。 他们进来的也不是时候，恰好就看到荀澈又拿起一块苹果，要亲手餵给慕眠吃。 人群里的三个女生面色都扭曲了，其中一个没忍住都发出了小声的尖叫。 柳思雨神色如常，走过去就说：「眠眠这是怎么了？哪里疼了？这次多亏小澈你了！」她伸手去接荀澈手里的果盘，柔声说：「眠眠没闹脾气吧？这些我来就好了，小澈你先休息一会吧。」 荀澈说：「不用了。」他手一避又走了两步就更靠近慕眠，站在床头边上，把手里拿着那块苹果先餵给了慕眠。 慕眠也配合，张口就吃了。 荀澈眼神一柔，把果盘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柳思雨这才惊讶，看着两人几眼才说：「眠眠和小澈是和好了？」 慕眠吃着苹果，模煳的应了声，「嗯。」 柳思雨笑起来，「这就好，这就好，我早就跟你说，小澈对你好，你还不信，现在知道了吧？」侧身坐在床边，柳思雨动作温柔的给慕眠整理额边的头髮，「这是哪里伤到了？跟阿姨说，看这小脸都瘦了！」 「妈！你别一看到慕眠就什么都忘了。」慕阳喊道。 「哦，瞧我！眠眠，今天不只是阿姨，你同学们也来看望你了。」柳思雨回头望着那群小年轻们，不好意思道：「这次谢谢你们来看望眠眠了。」 「阿姨你太客气了。」 「这是应该的，我们是同学嘛！」 「她真的是慕眠！？不是整容了？」 「你说什么呢！大家都在这里！」 年轻人们七嘴八舌的开口，一些不太好听的话也被大家听见了，柳思雨解释道：「这就是眠眠，只是平时爱好化妆，女孩子都喜欢不是吗？」 「阿姨你说得对，慕眠化妆很好看，我们在学校的时候还会跟她讨教经验呢。」说话的是熊安琳，来这里的三个女生之一，生着一张鹅蛋脸，一双凤眼很有标志性，画了点淡妆也不会和她的年纪不和谐，是个如花朵般的少女。 柳思雨对她笑了笑，却没有应她的话，又去看慕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慕眠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我哪里都不舒服。」 在场的人都不觉得奇怪，他们都习惯了这样的慕眠，阴沉不定又莫名其妙。 一样的笑容放在慕眠现在这张干净的脸上，不但没减少那股子隐晦的诡异感，还更让人心头一凉，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来，跟阿姨说，阿姨……」 「做什么能让你舒服？」 柳思雨和荀澈的话几乎同时响起，前者的语气柔和关爱，后者清澈的嗓音极具识别性，仿佛飘雪轻易冻住了流水，让柳思雨的话没说完就断了。 慕眠转头看到了荀澈，弯弯眼睛笑得颇为鬼魅，像一只小恶魔张开了翅膀，比黑暗更浑沌的浓郁暗色羽毛，在空气中飘落。 「熊安琳、叶巧巧、你们两个怂恿我离家出走，张晋瑜、黄沖你们两个带我去g市。」 「慕眠你别诬赖人！」叶巧巧惊叫，「谁怂恿你了，你这人怎么这样！亏我们一听说你住院了就跑来看你！」 慕眠说：「来看我？是为了来看荀澈吧。」 熊安琳说：「我们来之前不知道澈哥也在这里。」 慕眠讽刺的笑脸倏然变得冰冷，抓起床边桌上的果盘就砸过去。 熊安琳吓得及时躲开，还是被果盘上的一点汁水浇到衣服上，果盘砸在地上变成碎片。 众人都被眼前一幕惊得一呆。 安静中，慕眠的声音格外的清晰，「谁让你叫哥的？」她黑沉沉的眼睛盯着熊安琳，语气很平静，咬字一个个都准到让人无法听错，「再用这种语气叫他，信不信我割了你的嘴。」 熊安琳被看得打了个寒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慕眠，你疯够了没有！」慕阳及时出声，摆出当哥做主的架势。 「就算你没出面，你也肯定参与了这次事件里。」慕眠一转眼就看向他，顿了下，又笑了，「就算你不承认，我说的话就是事实，阿姨？」 被喊了的柳思雨被惊醒，她无奈的对上慕眠的视线，紧接着转头严厉瞪着模样，「小阳！还不给眠眠道歉！？回去再教训你！」 「妈！？」慕阳瞪大眼睛，不屈的绷紧脸庞，明摆着不肯退让。 「看来阿姨你不能帮我出气，那哥你帮我好不好？」慕眠拉住荀澈的手，仰头露出甜蜜的笑容。 荀澈说：「好。」对这样笑着的慕眠没有抵抗力的他，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本来就不用和别人废话，一早就找我就行了。」 这句话里的别人只能是柳思雨了，当事人听到这句话，在这么多年轻人面前，终究没办法保持脸色不变。 换做是其他人对柳思雨不礼貌，熊安琳这些少年人肯定会出声，给这个他们喜爱的阿姨抱不平。不过这人换成是荀澈，这群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反驳，而是惊讶荀澈也会有不礼貌的时候。 他们还以为荀澈和柳阿姨的关系不错？ 「眠眠想他们做什么？」荀澈问慕眠。 慕眠望着熊安琳和叶巧巧，「跪下来给我道歉吧。」 第034章 我的主人最伟大 「你休想！」叶巧巧激动的尖叫。 熊安琳也一脸不甘愿，余光不断看向荀澈，要她在自己的男神面前跪下，这种丢脸的事真的做了，她还有什么机会去追荀澈？ 慕阳也黑脸，这群同学是他带来看望慕眠的，要是在慕眠这里受辱了，他的面子也过不去。 「慕眠，你他妈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点，别人来关心你，你就是这样回报的？」慕阳是真的讨厌这个妹妹，觉得她就是个疯子，说不定放医院的精神科检查一下，真的能检查出她神经有问题呢？要不然她怎么会老干坏事，像个报社病重患者，针对身边所有无辜的人，「要离家出走的是你，出事也是你自己作的，凭什么别人要跟你道歉？你不就是仗着背后有荀澈吗？我告诉你，你这样下去早晚要完！」 慕阳的话说完就感受到了荀澈冰冷的视线，有些人的目光就是那么具有威慑力，让人被注视的时候，真实感受到胆战心惊。 「小阳！你……」柳思雨气急的站起来。 「阿姨，你别骂他。」慕眠打断了柳思雨的话。 柳思雨说：「眠眠，你别管，这孩子说话太混帐了！」 慕眠笑道：「我要管，阿姨你也说了他混帐，让你来也就骂两句，这太没意思了。」 柳思雨呆住。 慕眠扫视眼前的人一圈，连笑都不想对他们笑了，「哥，帮我打断他的腿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荀澈已经走到慕阳的面前，几脚下去生生折断了慕阳的腿。 「啊——！」慕阳的惨叫声，吓白了熊安琳他们一群年轻人的脸。 「小阳！」柳思雨过去扶住慕阳，抬头看着慕眠的眼神，似谴责似哀怨似失望，「眠眠，你这样……不好。」 「没什么不好，他不是说我作吗？我就作给他看，让他知道我以前对他到底有多仁慈。」慕眠说：「阿姨，你也知道的吧，我有多喜欢你，要不然他怎么能活得这么风风光光？你千万别跟我的生气，要是我不喜欢你了，我不仅打断他的腿，我还能在我完了之前，先让他完了。」 柳思雨看慕眠的眼神就好像不认识她了一样，「眠眠，你在说什么？我没生你气，你是我最疼的孩子啊。」 「哦，真好。」慕眠像得到糖果一样的甜蜜笑起来，紧接着看向神色各异的熊安琳他们，「你们跪不跪？不跪也行，那么把你们教育成这样的父母就要一起承担责任后果。哥，让他们父母失业，让他们没办法继续上学，以后生活难以自理，对于你来说，难吗？」 伴随着慕眠的话语，熊安琳他们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最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荀澈竟然答应了，「不难。」 「荀澈！你！」一个男生不可思议的喊道。 以前他们只知道荀澈和慕眠有些关系，出于什么原因会照顾她，却从未想过荀澈会这样无原则的纵容慕眠。 这两个词彙绝对没有用错，是『无原则』又『纵容』！ 荀澈冷淡的视线朝他们看去，「我说到做到。」 慕眠看到男生们的脸色大多都是屈辱挣扎，熊安琳和叶巧巧则怨恨绝望，眼泪都已经涌到了眼眶。 对于她们来说，下跪的屈辱还比不上被自己的男神为难的痛苦吧，慕眠就是要她们体会这种求而不得的折磨。 「5、4……」慕眠数数。 一群人的目光都朝她射去，那眼神啊，就好像在看罪不可赦的大恶人。 慕眠弯眉，「3……」 咚！ 男生跪下了。 他不敢赌，不敢拿自己以后的人生来做这一场赌注。 有了第一个就有了后面。 慕眠说：「童宁，你不用，站着就行了。」 这次来的三个女生里，除了熊安琳和叶巧巧外，剩下的就是童宁。从来到现在都没说一句话，冷着一张古典美的脸蛋，和这里的气氛仿佛格格不入。 童宁闻言，平刘海下的眼睛抬起看了目光一眼，就一言不发的站着一动不动。 两个女生和三个男生都跪在地上，叶巧巧已经哭出来了，含泪的眼睛怨恨的瞪着慕眠。 「哈哈哈哈。」慕眠被看笑了，「你们不是早就认定我是坏蛋了吗？因为我是坏蛋，所以你们怎么针对我都是为民除害的正义人士！今天我才小坏了一下就受不了？」 「你嚣张什么，如果不是有荀澈的话……」叶巧巧哭喊。 慕眠点点头，「童宁，用你的小手帮我抚慰一下她的嘴巴。」 童宁一句话没说，走到叶巧巧的面前，一耳光扇在了叶巧巧的脸上。 这一巴掌用得力气不小，把叶巧巧都打懵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 ［主人，你是个骗子。］ 为什么这样说？ ［你的思想对叶巧巧表达善意，欺骗了惩戒守则功能。］ 哦，谢谢夸奖，如果不是那个见鬼的『不能主动伤害人类』的守则，我更乐意自己动手。 ［……］ 小助，你知道一开始我摔盘子，多想命中熊安琳的脸啊~ ［主人，您最伟大。］ 这才和莉莉丝融合没多久，就能准确的自控自己的思想来钻系统漏洞，还每次都成功了。 小助分析得出这个主人有点可怕，和可怕的主人相处，为避免哪天自己也被钻漏洞给人道毁灭了，以后必须顺着主人走，仰慕她、忠于她、拥戴她、赞扬她！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推门进来的护士见到房里的画面，表情变得很古怪，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没有大惊小怪。 熊安琳等人看到女护士到来，先是心头一凉，觉得丢脸丢大了，随即又觉得看到救星。 医院护士来了，慕眠怎么也要顾忌一下形象以及影响，不敢让他们继续道歉了吧？ 「集体赔罪。」慕眠回答护士的话。 女护士先是惊讶，然后看向熊安琳他们的眼神不善起来，「几个人合伙欺负一个女孩子，该！」 荀澈走过来，「把药给我吧。」 「好的。」女护士一面对他就笑得很美好。 这样的好哥哥，床上的妹妹又看着空灵无邪，怎么可能是坏人嘛。 女护士是陪同慕眠的主治医院一起给她做检查的，知道慕眠的伤是枪伤。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会无缘无故惹上这种麻烦，原来是被人害了！ 这两天女护士已经习惯荀澈对慕眠的事，都要亲力亲为。她把药交给荀澈后，无视掉熊安琳他们各色目光，旁若无人的开始收拾病房。 第035章 我的小公主 「慕眠，对不起！我错了！我跟你赔罪，求你不要针对我父母，原谅我吧！」 最先开口的还是那个第一下跪的男生。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一开始觉得退让是要自己的命一样，可一旦有个人先示弱了，自己再示弱就变得不那么卑微。 其他人继而开口，「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对不起你！」 慕眠等他们差不多都说了，轻轻的点头，没等熊安琳他们放松的起来，少女的嗓音响起，「磕头吧。」 「你说什么！？」喊话的男生长相平凡，慕眠隐约记得他叫张继？笑着看似乎想硬气起来的张继，慕眠勾起嘴角，「我说，磕！」 一个『磕』字冷冰冰的落下来，就好像巨石落在所有人的头上，慕眠说：「我只给你们这一次机会，再多说一句废话，现在你们就可以走了。」 无数的言语无法从嘴说出去，却显露在脸上，让一群年轻人的表情扭曲。 在慕眠的逼视下，荀澈的无视下，五个少男少女们僵硬的弯下背嵴，然后额头磕在地上。 「听不到声音。」少女的清澈的声音，听进他们的耳朵里仿佛恶魔的狞笑。 咚！咚！咚！ 不知道是发泄对慕眠的怨恨，还是发泄内心的憋屈，几人磕头真磕出了声响。 「眠眠，喝药。」荀澈一只手拿着药，一只手端着倒好水的水杯。 慕眠不想吃，她一直不擅长吞药。何况和莉莉丝晶片融合后，她的身体也多了一些特殊的功能。 只是接触到荀澈关心的柔和视线，慕眠咬咬牙就接过药，往嘴里一送就把整杯水都喝完了。 荀澈嘴角微微上扬，弯腰给她拍拍背。 女护士又被这一幕给萌到了，至于慕眠刚刚言行让她想像的萌妹幻灭什么的，也选择性的遗忘了。 慕眠被荀澈安抚得舒服了，听到那磕头的声音也没了兴致，「行了。」 五个年轻人几乎同时停下，僵硬的身躯用肉眼都能看出来，脸色都难看得没办法掩饰。 慕眠发现自己的心态真的发生了质变，不知道是因为融合了莉莉丝得到了庞大的信息量，还是因为死里逃生让她感悟了人生，反正再看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同学们，被他们用厌恶嫉妒怨恨的眼神注视着，也不再有任何的难受，还觉得有趣又快意。 怎么说呢？ 她其实有的是办法回报他们，当初怎么就会去贪恋他们的『友情』，让自己变成傻逼？ 现在回头也不晚…… 熊安琳他们不知道慕眠在想些什么，被她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莫名的毛骨悚然。那双眼珠子闪烁兴味又怪异的光芒，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猫看见耗子，那是看猎物又或者是玩物的眼神。 「我暂时原谅你们了，滚吧。」慕眠说：「以后躲着我点。」 荀澈也说：「眠眠要休息了。」 熊安琳第一次觉得荀澈的声音，清冷得寒人脾肾。 她第一个站起来就往外跑，叶巧巧喊道：「琳琳！」眼看熊安琳跑出门了，她回头愤恨蹬了慕眠一眼，就跟着追上去。 黄沖他们三个男生也一脸憋屈的走了。 柳思雨刚想说话，慕眠已经说：「阿姨，我有哥就行了，你带慕阳去让看医生吧。」 柳思雨心急慕阳的伤势，听她这样说了，就顺势答应了，「好……」她目光复杂看着慕眠，「那眠眠你先好好休息，我等会儿再来看你。」 那位护士很有眼色的过来，帮柳思雨一起扶慕阳走。 慕眠看着人走光，病房就剩下她和荀澈两个人，心情一下好了，笑眯眯看着他。 荀澈认她看，过了有十几秒，见慕眠都目不转睛，他才无奈的一笑，「看什么？」伸手过来盖住慕眠的眼睛，「别一直不眨眼睛，对眼睛不好。」 慕眠把他手扯开，「好看。」她特别认真说：「哥，你长得真好看。」 荀澈笑道：「幸好我长得好看，要不然眠眠就不理我了。」 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荀澈说这种俏皮话，估计下巴都要惊掉。 慕眠心里倒是挺能接受的，因为她记起来小时候，荀澈没少这样哄过她，她小时候也没少干……她嘴角一翘，神秘兮兮又高高在上的喊道：「你过来点。」 荀澈闻言就凑过来。 慕眠抱住他的脖子，就往他冰清玉洁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一抬眼看见荀澈惊讶的眼神，慕眠笑得特别快活，「看在你长得这么漂亮的份上，这个吻是赏给你的！」 ——这是公主给忠诚骑士的亲吻哦~哥哥—— 记忆中奶声奶气的声音，从五短身材的小慕眠嘴里认真说出来，故作高傲的姿态，眼睛却亮晶晶专注看着自己。 荀澈的眼神犹如搅乱的春水，柔和得能将人溺毙了，嘆息道：「感谢您的赏赐，我深感荣幸。」 「那作为回报，你今天陪我睡觉。」慕眠坏笑。 荀澈说：「如您所愿，我的小公主。」 * 当天晚上，荀澈就遵循诺言的陪慕眠睡觉了。 他打开vip病房里的沙发椅，可以展开成一个单人床。 夏天晚上的气温不算冷，荀澈没准备被子。他整理好今晚要睡觉的地方后，抬头就看见床上慕眠幽幽盯着自己。 「怎么了？」荀澈说：「嘴巴都能挂个酱油瓶了。」 慕眠撇嘴，「我说的是……」她一字一顿说：「要、你、陪、我、睡。」 荀澈沉思了两秒，然后弯腰把沙发床搬挪，一直挪到慕眠床边上。 慕眠还是木着脸不说话。 荀澈再挪，一直让沙发床和慕眠的床靠在一块了，只是高低不同。 荀澈说：「眠眠明天醒了记得叫哥哥，不要一脚踩下来。」 他一脸求饶的样子，眼睛墨一样的清亮，没博得慕眠的怜惜，换来她一个冷哼，「就是要用力的踩！」 荀澈嘆了一口气，躺到了沙发床上，朝上看慕眠，「我会抓紧眠眠，要不然眠眠站不稳怎么办？」 「那就要怪你腹肌不够硬。」慕眠往荀澈腹部飘了一眼，眼底蓝光微晃，小助尽责的把肌肉的数据呈现给她。 荀澈只觉得被慕眠的眼神带着小钩子，被她轻飘飘看过的地方，仿佛有电流窜过，让他表情尴尬了一瞬。 第036章 我愿意等候他 男人的腹部之下就是最敏感的地方，小腹起电流这和某种反应很类似，一想到自己竟然是被眠眠看得起这种感觉，让荀澈尴尬的同时还有点罪恶。 幸好这感觉来得快也去得快，荀澈表情变化不大，回应慕眠说：「那眠眠要不要先踩踩试试？」 慕眠看到荀澈眼里是单纯的关心，这种关心的真实性要是被外人发现，一定会觉得荀澈有病。 因为他对慕眠的关爱已经超越了某种界限，此时让慕眠踩踩他的肚子试试稳不稳不是开玩笑。 这就好比，慕眠要是好奇荀澈的肉好不好吃，荀澈都会主动把自己的肉送到她的嘴里试试味道——只要慕眠要求，只要慕眠坚持。 这份爱，谁能抵挡得了？太可怕又太宝贵了！ 慕眠眯眼瞟他，「你以为我不敢啊？」说着她就挪动身体，动了自己那条没伤的腿放下床，往荀澈的小腹用力的踩下去。 荀澈立即绷紧了腹部的肌肉，让腹部能更硬实，免得慕眠真的站不稳。 但是他也不想想，慕眠现在坐在床上，又不是三岁孩子，怎么可能会踩不稳摔跤。 慕眠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脚下的肌理完美，她瞧着荀澈的表情，把这朵高岭之花踩在脚下的快感，远远不及把他摘到手里的满足。 荀澈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排斥，还可以说是和她一样的满足，那眼神让慕眠知道，这朵花正被牢牢抓在自己的手掌心里。 把这朵花碾碎还是把他好好的呵护，又或者是去嗅他的香，品尝他的花瓣，似乎都是可以的，在她一念之间。 慕眠不经意的说：「衣服弄开。」 荀澈握住她的脚，「玩够了，脚都冷了。」 慕眠作势要站起来。 荀澈马上拉开自己的衣服，把她的脚放进自己衣服里，用自己的肚子给她暖脚，看嚮慕眠的眼神都透出一个意思：乖了，这样高兴了吧？ 慕眠勾了勾自己的脚趾头。 荀澈的腹部顿时又绷紧了几分，神色却如常的对慕眠说：「回床上去了，这样会感冒。」 慕眠把脚收回来。 ［主人，你要放弃机会吗？］ 你哪里看到机会了？ ［目标雄性对主人有求必应。］ 是么。 慕眠看到荀澈坐起来，扶着她的腿放进被子里，又帮她放下枕头，看着她躺下后再盖被子。 做完这一切的荀澈，才轻声对慕眠说：「眠眠，晚安。」按下熄灯，自己躺在了对他身高来说，还是短小了的沙发床。 慕眠望着黑暗的上空，没几秒就侧头看向荀澈的方向，把自己右手伸出被子，垂到了床下。 「眠眠？」荀澈清冷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却是别人想像不到的柔和。 慕眠嘟囔，「拉着。」 黑暗中似乎有一声低笑。 慕眠就要把自己的手收回，却有一只更宽大的手把她的握住，温暖宽厚又细緻光滑。 这是属于荀澈的触感，没记忆里少年小荀澈手的柔软，却依旧熟悉一触碰就能带来不同的感觉。 荀澈哄着她说：「眠眠，我就在这里。」 慕眠没有回答他。 小助，如果是他的话， 我愿意慢慢等他。 如果他一辈子都只想做我哥哥， 我也愿意满足他。 只要， 他属于我。 属、于、我！ * 清晨的阳光伴随着窗帘被拉开的声音，随即倾洒在身上。 慕眠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入眼就是荀澈站在阳光下，回头望着自己微笑的模样。 他的眼神包含着宠溺的味道，肌肤在阳光下，不但没有露出瑕疵，反而更衬得洁白如玉，五官完美。 等荀澈拿着热毛巾给她擦脸时，慕眠脑子里晃过一个画面，有个人也这样小心翼翼的给她擦过脸，给她做清洁。 慕眠一下清醒了，听到荀澈问：「怎么了？」 「没什么。」慕眠眨了眨眼睛，不过既然想到了，就对荀澈问了句，「哥，上次那个霍帮怎么样了？」 荀澈说：「这是机密。」 慕眠不吃他这一套，「我想知道。」 荀澈摸摸她的头髮，转身起来，「我去给你拿早餐。」 慕眠及时拉住他的手。 两人对视了几秒，还是荀澈败下阵来，「等你吃完早餐再和你说。」 这才被慕眠笑着放过了。 事后证明荀澈也不是好应付的人物，作为想知道机密的代价，慕眠被荀澈要求吃干净了早餐，连平时挑食不吃的东西也给吞下去了。 早餐吃完之后，顶着慕眠一双死鱼眼注视，荀澈也没赖皮，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慕眠，说完后顺便叮嘱慕眠不能说出去，不是怕泄露了机密，而是担心慕眠安全。 慕眠手掌撑着下巴，喃喃道：「霍老爷子死了？霍昊失踪？」 「眠眠，这次事件里关于你的资料，都被我消除了。」荀澈问道：「你有没有在霍帮那里，留下什么可以搜查到你的线索？」 慕眠眨了眨眼睛，浅浅笑道：「没有。」 如果霍昊没有被抓到，那么等他闲下来，有空去找她的『遗物』时，就会发现不管是曾经戴朗用来欺骗她的ps照片，还是手机里偷拍她的照片都消失不见了，包括两人手机里的信息交流数据。 小美人鱼跳入海里，变成了泡沫消失，关于她的一切，也都犹如泡沫一样，看得见时在阳光下七彩斑斓，破碎时则一点都不剩。 霍昊，真希望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没有喜欢上我，要不然…… 几天后，柳思雨又来看望慕眠了，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退学？」慕眠看着手里的通知书，眉毛轻微的挑了挑。 柳思雨柔声安慰：「没关系的，之前眠眠不是还跟阿姨说想换个学校吗？」 病房门打开，荀澈正手捧一束新鲜娇嫩的蔷薇走进来。 人比花娇一般是形容女人的成语，不过现在放在荀澈的身上一点都不违和。 他长相气质太极端，平常让人望而却步，现在手捧鲜花，那蔷薇红色衬得他冰雪一样的脸上添了几分柔和，散发着无以伦比的吸引力。 「哥。」慕眠笑起来。 －－－－－－题外话－－－－－－ 我是一个喜欢被表扬的人，尤其是表扬我的文~你们的认同就能给我无限的激情，你们信不信？╭（╯^╰）╮ 第037章 我最爱的就是你 荀澈对慕眠点头，神色更柔和了些，走过来把蔷薇插入窗边的花瓶里。 他的一举一动就仿佛画一样好看，慕眠说：「哥，我记得你上的是m国的弗莱学院吧？今年我也去好不好？」 荀澈还没回答，柳思雨的话语先响起，「眠眠，佛莱学院是所大学，你才高二没法上。」 「而且，佛莱学院必须考进去。」柳思雨轻声说：「眠眠你又语言不通。」 慕眠不在意道：「我跳级考进去就好了。」 柳思雨无奈的笑了笑，看向荀澈，「荀澈，还是你来劝眠眠吧。你也知道，佛莱学院的辛苦，元驹肯定也不想眠眠去，本来见面的次数就少了，眠眠要是去国外，以后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 听到她提起慕元驹，慕眠眉梢不动声色的抖了抖，柳思雨这话意思没那么简单吧？ 荀澈倒了一杯水递给慕眠手里，「眠眠真的想上佛莱？」 慕眠捧着水杯，淡淡说道：「不是想上佛莱，而是想和你在一块。」 荀澈表情愣了下，差点就要应许了慕眠所有愿望，「佛莱的假期很少，我怕没时间照顾你。」 慕眠相信荀澈不会找藉口拒绝自己，他既然这样说了，那肯定就是真的忙到没时间。 她不是不可以依旧我行我素的追过去，不过相比去占有荀澈学习外挤出的稀少时间，其他大部分时间都是无趣的，慕眠觉得还不如留在国内。 关键是再次见到这些熟悉的人，慕眠对于生活的动力再次活跃起来了，以前故意视而不见或者逃避的一切，都有了新的想法。 「好了，眠眠你也别任性，不是还有电话吗？等荀澈有时间还能打电话视频聊天。」柳思雨笑着来打圆场，「眠眠你对新学校有什么要求吗？还是让阿姨来帮你选？」 「不用了，原来的学校就行。」慕眠说。 柳思雨微愣，「可是退学通知……」 她话说到一半，荀澈听到话里的『退学通知』才注意到慕眠床边放着的单子，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我去和学校沟通。」 柳思雨嘆了一口气，「我已经沟通几回了，其实这学校就名声好听点，眠眠不用想那么多，阿姨给你选个更好的学校。」 「行了。」慕眠不耐烦的摆手，「这是退学通知又不是已经退学了，只要我下学期的入学测试考考好了，就可以继续在一中上学，这次你们谁都不用管。」 对于慕眠发脾气，柳思雨已经习以为常，她依旧温柔的说：「那眠眠你什么时候改变想法了，就和阿姨说啊？」 慕眠突然就笑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儿，对柳思雨甜甜笑道：「放心吧，这回我决定认真学习了，肯定考个好成绩给你看，比慕阳的成绩还好。」 柳思雨：「……好，眠眠你高兴就好。」 「哥，你给我复习功课。」慕眠转头看向荀澈。 荀澈微笑道：「我去给你拿课本。」 「不用那么麻烦，在平板上查就行了。」 「好。」 柳思雨看两人已经旁若无人的交流起来，自己完全没有参与其中的机会，坐了一会儿就觉得尴尬了，和慕眠他们打了声招唿就主动离开了病房。 * 一个星期后，慕眠的腿已经可以下地行走，恢復得非常好，主治医生夸她人年轻，才有这么好的恢復力，以后一定要多注意，毕竟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一样被夸的还有荀澈，说他这段时间里把慕眠照顾得好。 在慕眠出院的这天，护士们还给她办了个出院派对，可见兄妹两的好人气。 「可以合影一张吗？」一个女护士趁着气氛正好，双眼满是期待的望着荀澈。 荀澈看向对方，眼神里的冷淡把女护士一腔激情打击得一点不剩，已经可以猜到接下来他的回答了。 「可以啊。」慕眠拉住荀澈的衣领，后者已经自然的不需要她施力，就弯下了腰。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荀澈的脸上，慕眠斜眸看向那个提要求的女护士，「来拍吧？我们两个的合影哦。」 场面有剎那间的寂静，紧接着就是几声低低的惊唿声，原来多数聚集在荀澈身上的目光，都转到了慕眠的身上。 当触及慕眠那双含笑的眼睛时，身为女人竟然也有种被撩到痒处的触电感，让一个个女护士们尴尬的又迅速转开视线。 任她们怎么想都不明白，一个平日看起来空灵剔透的少女，怎么能瞬间渲染出如此浓郁的色调冲击感来，就仿佛白纸瞬间浸入硃砂里，浓艷得刺人眼球，心跳来得这么突然叫人惶恐。 「拍啊？」慕眠嘴角翘着。 等女护士们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按照少女吩咐的那样做了，目送慕眠和荀澈的离开，剩下的就是手机里属于兄妹两个的合照。 「你们有没有觉得……慕眠有点奇怪？」这个护士一开口，打破了诡异的安静后，其他人就跟冲破了某个禁忌似的，争先恐后的发表自己意见。 「哪里是一点奇怪，很奇怪好不好！我还以为她是个萌妹纸，谁知道变脸这么快。」 「卧槽！什么王子公主！根本就是女王忠犬！完了！我觉得更萌这一对了肿么办！」 「好想把照片发论坛让大家一起来欣赏啊，可是能住这种高级病房的肯定是有钱人，不经过他们同意发照片会不会不好啊？」 「内部消化！」最终，女护士们共同决定了照片的处理方式。 这边已经坐上车往家里去的慕眠，也在看手机里属于自己和荀澈的合照。 「有这么好看？」荀澈就坐在慕眠的身边，见慕眠盯着照片已经十来秒了。 慕眠把手机举起来放在荀澈眼前，「哥，你真的不爱我？你自己仔细看看，你看我的眼神，照片里都暴露了。」 荀澈愣了半秒，视线被照片占据，他看到照片里定格自己，面部线条柔和的舒展，望着亲吻自己的慕眠，眼神专注而宠溺。 他们两个长相併不像，不过长得好看的人又都有点类似，例如说皮肤好，线条流畅，眉眼精緻。因此不知道他们是兄妹的人，看到这照片肯定会觉得他们是情侣，可一旦说破他们是兄妹的话，估计也不会叫人怀疑。 荀澈看着照片里的自己以及慕眠，都是长久没见过的鲜活模样，尤其是慕眠那高高在上的挑衅小模样，他忍不住笑起来，「我最爱的就是你了，要我说多少遍？」 这哄人的语气，分明就是把她当小孩子哄，还有几分逗人的戏嚯。 慕眠见荀澈目光清澈，就知道他没把自己的话当真，还以为自己又在耍小脾气。 虽然小时候缺爱的她没少说这种话，就是想荀澈爱自己，贪婪的不管是兄妹爱还是情侣爱，总想要更多更多。 「我就想听你说又怎么样。」慕眠把手机收回来。 荀澈：「好。」 他看慕眠的眼神充满了不再压抑掩饰的怜爱宠溺。 如果慕眠不想要他的宠爱了，他就如她的愿，宁可压抑在心底也不暴露出来让她心烦。但是幸好，他的眠眠又需要他了。 －－－－－－题外话－－－－－－ 昨天看到小天使们的表扬~心情棒棒哒~那么问题来了，你们最爱的是谁呢？（*^__^*）在这一刻！（我才不缺爱的跟你们家人、现在、未来的老公争宠呢╮（╯▽╰）╭） 第038章 买买买 等两人回到慕家，家里柳思雨并不在，只有负责打扫卫生和做饭的张妈。 「夫人说是去医院看望小姐了，」张妈迟疑道：「现在就做饭吗？不用等夫人回来吗？」 「不用了。」慕眠说：「阿姨会在医院吃饭。」 慕阳还在医院里，柳思雨肯定会在医院陪他吃饭。 「好的。」张妈看了眼荀澈，就走去厨房了。 慕眠往楼上走，荀澈跟在后面喊她，「走慢点！」 「知道了。」慕眠回头跟荀澈做了个鬼脸，脚步却更快的往楼上跑。 荀澈无奈，大步一跨就追上慕眠，伸手把她给打横抱了起来，「你才刚好，万一……」 「哈哈哈哈。」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慕眠笑声打断了，然后慕眠拍拍他的肩膀，「驾~」 荀澈沉下的脸在慕眠的笑容下变得无可奈何，任劳任怨的抱着她上楼到她房间里。 楼下张妈看到这一幕，满脸都是惊讶：小姐这是和荀少爷和好了？看样子连叛逆期也好了？ 慕眠可不知道她老人家的想法，这会儿进了自己的房间，她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望着眼前的一切，眼神止不住的复杂。 「眠眠？」荀澈把她放在床上。 慕眠瞧见他神色的关心，「没事。」她低头看自己坐下的床单，黑红黑红的颜色，压抑得不行，「哥，借我钱。」 「啪。」额头被轻轻的弹了一下，慕眠幽怨的看过去，见荀澈如花似玉的笑容，「跟我说借？」 「给我钱。」慕眠在美色下改口。 「好。」荀澈答应那叫一个痛快。 接下来就开始了慕眠的房间大清除，从床单到衣柜里的衣服，就算是墙上贴着的海报，以及以前桌子上摆放的玩意儿都给扫荡丢了。 慕眠刚回来也没打算再出门逛街，上网打开了网购的网页就坐在荀澈的腿上，两人一起在网上买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get到了荀澈的哪个敏感点，对于陪女人选衣服都应该不太有耐性的男人而言，荀澈意外的比慕眠还有动力。一开始还是慕眠选衣服让荀澈评价，后面就变成了荀挑挑挑买买买，慕眠点头点头点头，只得说好好好。 「哥，差不多够了，再多我衣柜装不下。」 「再选个衣柜。」 「我房间放不下。」 「再买个……」 慕眠没等荀澈话说完，手就扯住他的嘴角，把这张迷死万千女人的脸蛋给扯歪了，「是不是还要给我买个更大的房间啊。」 「眠眠？」荀澈疑惑看她，似乎没明白她为什么不高兴了。 难得呆萌的表情出现荀澈的脸上，慕眠盯了几眼，然后就察觉到荀澈眼底闪烁着的笑意。 合计着，这货又在逗自己玩呢。 慕眠一眯眼，低头就噙住了荀澈被她扯歪的嘴唇。 「嘶。」荀澈神情呆了下，然后就感觉到嘴唇被咬着的疼痛。 那一瞬间异样心跳被好笑取代，他无奈望着满脸报復后痛快的慕眠，摸了下自己被人咬着扯痛的嘴唇，举手投降，「哥哥错了？」 「就是你错了。」慕眠瞧着他嘴唇上的牙印，又看荀澈整个没一点不好意思的神色，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 从荀澈的腿上跳下去，「我去吃饭了。」就独自出门下楼。 谁都知道荀澈的智商高，出了名的学霸，什么事情到了他这里，只要他肯花费心思去学的话都能完成得很好，就连慕眠也这么觉得，以前这么觉得，现在融合了莉莉丝的晶片依旧这样觉得。偏偏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人，唯独在兄妹相处上，似乎天生就缺了一根筋。 慕眠边走边想，谁家哥哥对妹妹能这么好的啊？何况还不是亲兄妹！这不是明摆着让人误会嘛！到底是荀澈有病，还是没开窍？ 房间里，还坐在电脑前的荀澈柔和的神色，伴随着慕眠身影出门不见也跟着消失，他垂下眼皮，眼里浮现一些迷茫。 小时候没少被眠眠咬过亲过，为什么这次感觉有点不一样？ 荀澈觉得嘴唇有点烫，那种仿佛被小火苗烧过的烫，不疼却始终缠绕着让人忽略不了。 「算了。」荀澈摇头又轻笑了一声，望着慕眠房间里一片狼藉，眉眼柔和的眯了眯。 * 几分钟后，正在上菜的张妈抬头就看到荀澈走下楼，她连忙喊道：「荀少爷，你先吃饭吧？这些我来处理就好了！」 「没关系。」荀澈淡淡说道，提着打包好的垃圾一路走出去，丢到外面会有人回收的垃圾箱。 等他回来洗好手上桌，张妈已经给他盛好饭了，就在慕眠的旁边。 两人吃饭的时候没说话，不过荀澈没少给慕眠夹菜，等到慕眠给他也夹了一筷子，荀澈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就流露出了一抹笑容。 慕眠看见后，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心里想着：怎么就这么好满足呢。 等两人吃完饭，就一块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了，其实该说是慕眠靠着荀澈看，她脱了拖鞋整个坐在沙发上，肩靠着荀澈半边身体，姿态怎么轻松惬意怎么来，反观荀澈的坐姿就跟青松似的笔挺好看。 这一幕被进门的柳思雨看见了，表情就是愣了愣，仿佛时间倒流，回归到她最初见到这两个孩子的那时，就是这么形影不离得好像一体，没有人可以插入他们之间世界里。 柳思雨眼底闪过一丝尴尬，踏入屋里的脚步也有一剎那间不易察觉的迟疑，实在是慕眠和荀澈两人间的气氛太好，好到让人觉得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其他人都是外人，都是陌生的闯入者。 不过想到刚刚得到的消息，柳思雨就镇定的走向了两人，「眠眠，你怎么出院了也不和阿姨说？身体真的没关系了吗？」 「啊？嗯，没事了。」慕眠刚在打手机游戏，闻言抬头应了一声。 柳思雨安心的笑了笑，坐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又对荀澈说：「荀澈，这些天麻烦你照顾眠眠了，现在眠眠身体好了，你就放心回去吧，荀家那边都打电话来问我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慕眠放下手机，也不管游戏里刚刚拿到三杀。 荀澈先对柳思雨点头，然后给慕眠解释道：「舅舅那边批准的假期到了，还有学校也要去报到。」 慕眠才记起来荀澈的时间可没自己这么轻松，而且他学校在国外，假期又少。 「什么时候走？」如果不是柳思雨提起来，她都要忘记了两人本来就聚少离多。 慕眠盯着荀澈，并没有撒泼耍赖的不准荀澈走，她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决定的事，不会说变卦就变卦。 不过她这副认真的模样，落入荀澈的眼里，比什么撒泼耍赖的话都管用，差点就要脱口说不走了。 「等眠眠入学了。」他早就考虑好了。 「哦。」慕眠把手机丢到一边。 她没记错的话，四天后她就要上学了。 荀澈去把她手机捡起来，递迴她的手机，「哥哥陪你一起打游戏，把他们都打死好不好？」 慕眠眼皮抬了抬，见荀澈温柔又讨好的笑脸，哪里拒绝得了。 谁不知道，荀男神从来不玩手游。 这回，又在慕眠这里破例了。 －－－－－－题外话－－－－－－ 二水：这样的哥哥请给我来一打！o皿o 第039章 为你病入膏肓 四天的时间说过就过，要说今天最热闹的地方是哪里，肯定是一中了。 各家各户的父母带着孩子来报名，也有自己独自来的，门里门外都格外的热闹。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尖叫一声，「啊啊啊！好帅啊！不会是明星吧？」声音大得足以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紧接着喧譁声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好奇的看过去。 当看到荀澈和慕眠一行人走过来，不光是正直青春期的年轻学生们了，连年纪大的父母们都忍不住露出惊艷的表情，惊讶这几个孩子是真长得好看，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好看。 「卧槽！这不是荀澈吗？当初咱们市里的神童，首都的高考状元，后来说是被特招到国外超一流大学去了！」 「啊啊啊啊！我男神啊！我从小到大的男神，他旁边那个是谁！？」 「我去！美女啊！咱们学校的校花榜要被刷新了！」 以荀澈的长相气质，无论走在哪里都是聚光点一样的存在，和他走在一块的慕眠却没有被他比下去。 今天的她穿着简单的白t，下面黑色的牛仔裤，有个性的划痕装饰，把她纤细却并不矮小的身材衬托出来，既清新又潮流，和一样穿着白t牛仔裤的荀澈走在一块，就跟穿情侣装一样。 有句话说得好，越是简单的衣着打扮，越能看出一个人气质的所在，能把简单没有装饰的白t都穿出潮流味儿，那就足以说明这个人的气质好。 不管是荀澈还是慕眠就是这样。 说起今天的装扮，却不是慕眠故意和荀澈穿一样，反而是荀澈给她准备的。 从慕眠表现不再排斥荀澈后，荀澈就好像年龄倒流，完全回到小时候的状态，帮她准备一切，早上叫起床都是小事，连一天要穿的衣服，都会事先给她准备好。 想到几天前，网购买的衣服收到了，慕眠打开一个个快递箱，突然看到一箱子里装着的内衣，心情有点说不出的微妙。 她记得自己那天走之前没选内衣吧？后来也忘记了。所以这一箱子内衣，都是之后荀澈细心给她挑选的吗？ 慕眠望着毫无异色的荀澈，真不知道他是否明白，她已经不是那个每天被他抱出抱进的六岁小娃娃了。 不过，荀澈自己没自觉，慕眠也没提醒他，一样轻松自在的享受他的细心照顾，一点别扭都没有。 ——如果荀澈有病的话，我也有病吧。—— ——如果这是病的话，那么病入膏肓又怎么样？—— * 在众人的注视下，慕眠和荀澈依旧有说有笑，一点都不受外人的影响。 反倒是和他们走在一起的慕阳，一手杵着拐杖的他，脸色越走越难看。 「小阳！」柳思雨提醒他，「慢点走。」 慕阳看向她，眼神里带出点怨愤。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妈对慕眠比对他还好，慕眠都是这样对他了，他妈竟然还帮着慕眠说话。 「小阳……」柳思雨想说什么，就被迎面的喊声打断，「嘿~慕阳，你这是怎么了？」 慕阳抬头看到说话的人，顿时勾起了嘴角，眼神里幸灾乐祸。 他往慕眠那看去，果然就见慕眠也看向了迎面走来的一群人，更准确的说是看向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秦北野一米八的个头在高中生里面绝对出类拔萃，普通的休闲服也能被他穿出模特的范儿来，何况还长着一张帅气痞子气的脸，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眯着眼看人也透着股居高临下的邪气，说得难听点就欠扁样儿，偏偏不得不说他有气质，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彰显着年少轻狂的酷劲，很受年轻女孩子的欢迎。 他一路走来已经引起不少女生的注意，关键是这所学校的人大多都认识他。 当慕眠看他的时候，秦北野一样注意到慕眠，两人的目光一对视上…… 秦北野的双眼狠狠的眨了下，然后眯起来。 别看秦北野长得酷帅痞气，每当他笑起来，却显得无比天真的阳光，像个无拘无束的阳光大男孩。 慕眠也笑了，和她仙气的长相一样反差极大的笑，邪气横生直达眼底，犹如染血的刀子，又布满繁花，叫人防不胜防的就被扎了一刀。 「卧槽。」秦北野暗骂一声，嘴里的棒棒糖就落地了。 「这女的谁啊？挺特别！」他旁边的高晋小声说。 秦北野转头小声警告，「手脚干净点，这个我要了。」 高晋呵呵，「你不怕你家鬼妹生气啊？」 「滚蛋！」秦北野一脚往他踹去。 高晋已经明了的躲开，一脸无所谓的笑容，实际上心里暗道可惜：被秦北野这傢伙先看上的话，自己肯定没机会了。 他又瞧了眼慕眠，越看越对自己的味儿，他就喜欢这种漂亮的，越漂亮越喜欢。 这两人已经暗中决定了慕眠的归属，却不知道他们的对话都已经被慕眠知道得清清楚楚。 「眠眠。」荀澈突然开口。 慕眠：「嗯？」一转头就看到荀澈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荀澈说：「……他不好。」他似乎在找合适的措辞，能不惹慕眠不高兴又被她听进去，「不配你喜欢。」 慕眠一开始还不知道荀澈话里的他是谁，听到后面的那句就明白了，笑眯眯的说：「嗯，既然哥你这么说，那肯定是他不好，我不喜欢他了。」 荀澈愣了下，有种被慕眠笑容闪花眼的感觉，等他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已经不自觉的抬起来。 「嗯？」慕眠也看着他的手。 荀澈压下心底想要抚摸她嘴角的冲动，把手放在慕眠的头顶，没两秒就收了回去。 这种摸头杀对于慕眠来说已经太熟悉了，所以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不过这一幕被刚定下她归属的秦北野看到了，他一双眯起来的眼睛里就闪过一抹利芒，勾着那痞子笑已经走到慕眠他们面前。 「你是新来报名的学妹吗？叫什么名字？」 这话单独问慕眠，刻意忽略了荀澈，旁边慕阳故意不帮忙说话，就等着慕眠出丑。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如慕阳构想的那样——慕眠惊慌失措。 慕眠不但不慌，反而淡然得有点过分了，做出一件让每个人都呆了一瞬的动作。 她往前走了一步，伸手进秦北野休闲裤口袋，拿了一颗棒棒糖出来。 在呆愣中，没有人发现秦北野比谁的惊讶都更大，他甚至还能记得外来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触碰到自己的温度。 慕眠已经把棒棒糖的包装拆开，把糖放进自己的嘴里，甜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她也甜蜜蜜的眯起了眼睛。 这期间，从头到尾的行为中，她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秦北野，把秦北野任何一点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 「慕眠。」慕眠轻声说道，把糖吐出来，递到秦北野的嘴边，「学长，给你吃？」 秦北野的视线里，是一张似笑非笑，在橘红色剔透的圆形硬糖后，也变得格外甜美可人的笑颜。只是对方的眼神一点都不甜软，反而看得秦北野头皮发麻，心跳不已。 危险，刺激，又甜蜜、神秘，若即若离，不可捉摸。 「哦……」秦北野愣了愣，「唔！」 糖就被硬塞进了他的嘴里。 「让开。」慕眠推开他。 高晋几人一时也没回神，就这么听话的让路了。 第040章 怀疑作弊 等慕眠和荀澈两人的身影走了几米之外，高晋才回神，满脸惊讶又调侃，用肩膀撞了下秦北野，「餵？美女餵的糖甜不甜？你这是反被撩了吧？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 秦北野用舌头卷着棒棒糖舔了一圈，「啧，甜！真甜！」 高晋看不惯他这嘚瑟的模样，酸熘熘道：「别装了，看情况人家对你兴趣不大啊。」 秦北野斜眼，「她都跟我间接接吻了还没兴趣？对了，她刚说她叫什么名字？牧什么？」 当时他光顾着和人对视，又被对方伸手拿糖的行为给吓了一跳，竟然没听清楚美女说什么。 高晋想了想，紧接着面色就变得古怪，「我没听错的话，好像是叫慕眠吧？」 「哦，慕眠~眠眠，挺好听的，哈哈……」秦北野刚笑了几声，牙齿突然用力就把嘴里的棒棒糖给咬碎了，瞪大眼睛盯着高晋，「等下，慕眠，卧槽！同名吧？」 高晋看向好没走的慕阳，秦北野也朝他看去。 慕阳：「呵呵。」 秦北野和高晋的面色都变了。 * 「荀澈啊！真的是荀澈啊！本人竟然比照片上的还帅！」 「我去，我听人说荀澈旁边那个是慕眠，不会真的是高二c班的那个慕眠吧？丑女大翻身啊？」 「啊？！不会吧！我刚刚还说这女的要是新生的话，咱们学校的校花就要换人做了！」 秦北野、高晋还有慕阳他们赶到备考室的时候，就见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人们并不压低的议论声轻易被他们听见，大多人都在谈论慕眠和荀澈。 这回秦北野就算不想承认，也不得不相信前几分钟让他心动的女生，竟然以前缠着他的那个……鬼妹？ 「不会吧？我只知道化妆可以让女生变好看，真没见过化妆还能让人变丑的！」高晋显然也觉得不可思议，「这鬼妹……哦不是，慕眠的审美到底是有多怪异啊？」 「滚！」秦北野又踹了高晋一脚。 这货说慕眠的审美怪异，那以前自己和慕眠混在一块，岂不是一样审美怪异。 虽然他自己心里明白，会让慕眠跟着自己就是觉得好玩，以及一些特殊的原因。 现在再看教室里坐在荀澈旁边的慕眠，秦北野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仿佛有两个声音在脑子里不断的争吵。 『不就是鬼妹嘛！就算变好看了，人还是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性格有多怪异，有什么好在意的！要知道是她暗恋你，这回肯定是学小聪明了，在跟你玩欲擒故纵，千万不能上当了！』 『听说她出意外摔断腿了，之前没时间去医院看她，作为一个有风度的男人，现在去关心她一下也是应该的嘛！而且她现在这么对你胃口，更应该表现大度一点，所以去关心她！现在！立刻！马上！』 视线中恰好看到备考室里的慕眠笑得格外开心，似乎是从荀澈那里听到什么非常有趣的事，半个身体都笑歪进了荀澈的怀里。 秦北野眼睛一沉，仿佛属于自己的东西，即将从手掌心脱离。 他气昂昂的走进备考室，却被门口的老师拦住，「测试考马上要开始了，你们不能进去。」 「为什么我不可以，他们就可以？」秦北野指着慕眠两人。 老师看向两人一眼，对秦北野说：「慕眠是参加测试考的一员，荀澈作为本校的荣誉生，有资格作为监考员。」 教室外本来就围了不少人，现在都往秦北野看着，让秦北野觉得被拦在门外的自己丢脸丢大了，尤其是教室里的慕眠他们也看了过来。 一对上荀澈冷漠的视线，秦北野脸色也阴沉下来，「呵！谁不知道他是考生的亲属，他做监考员，是不是想要帮人作弊。」 这话一出，秦北野自己嘴角习惯性的嘲弄笑容就僵住了。 他眼神稍微侧了侧，果然就看到荀澈旁边的慕眠已经看着自己，漂亮的眉眼里似笑非笑的莫名光彩，让他再次心跳不能自控，升起一股懊悔的情绪。 「对啊！荀澈是慕眠的哥哥，这时候要做监考员，肯定是想帮慕眠作弊！」没等秦北野想办法收回自己的话，一个女声就跟着响起。 他转头看去，就见是叶巧巧跟着起闹，把话说完还投给他一个志同道合，合作默契的眼神。 秦北野：「……」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我觉得荀澈肯定不会做这种事，可是毕竟是亲人关系，为了避免一些对慕眠名声不好的误会，还是换一位老师比较好。」站在叶巧巧身边的熊安琳善解人意的说道。 「原来是兄妹啊！听他们的意思，竟然真的是慕眠！我记得慕眠的成绩……呵呵，难怪啊难怪！」 「慕眠本来就是我们学校的啊，为什么还要参加新生测试考啊？」 「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个挑事精，校方早就想把她开除退学了！这次她要是考试成绩不过关的话，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外面越来越多人议论起慕眠，叶巧巧等人不予余力的给不知道情况的新生老生『科普』，让众人看嚮慕眠和荀澈的眼神变得越来越诡异。 因为教室门没关，外面的声音轻易就传进来，让教室里准备考试的新生们也频频朝慕眠看去，眼神更多的是惊讶怀疑。 毕竟作为新生，他们对于慕眠的前科知道的不多，有点难以把眼前精緻少女和外面言语里的小太妹结合在一块。 「哥，」慕眠握住荀澈的手，轻易把心情不好的荀澈给安抚了，「你出去吧。」 「不用管他们。」荀澈跟她说话的语气很柔和，不过眼神透着薄光，「我去解决。」 慕眠摇头，「你应该比任何人都相信我，这些天都是你在给我补习功课。」 荀澈柔声说：「眠眠，你出色是你的事，不代表不知情的人就可以随便污衊你。」 慕眠知道他就是在给自己打抱不平，捨不得她受一点委屈。这事要是落在他头上，慕眠敢打包票，荀澈根本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一句，直接无视到底。 「所以我现在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啊！你别去和他们争，那是拉低你的格调，你跟他们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奢侈。」慕眠冰冷的扫了眼教室外，一直盯着荀澈的熊安琳等女生，「别忘记了，你过两天就要走了，如果什么事都由你来解决，那等你走了之后，我再遇到麻烦怎么办？等着你来帮我吗？」 荀澈无话可说，抿住了嘴唇。 慕眠甜甜笑着，语气却不容置喙，「哥，听我的，换监考，看着我就行了。」 「好。」荀澈摸了下她的头髮，微笑的站起来。 慕眠疑惑的看他，为什么觉得荀澈的笑容好像有点落寞？她哪里说错话了吗？ －－－－－－题外话－－－－－－ 昨天晚上看一部电影，熬夜都忍不住看下去，从头笑到尾，必须给你们安利一下，叫《传说的穿梭》，主角太可爱了，直接装的b，跪着也要爬完啊，哈哈哈哈！看得我校园之魂都觉醒了，现在恰好就要写校园部分啊！哈哈哈哈！ 第041章 主动破戒 荀澈已经走到教室门口和那位老师交流了几句，把监考员的位置让了出去，不过他依旧没有出教室，而是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后面，还是在教室里坐着，如慕眠说的那样，光看着她就行了。 这样的变化无疑中了叶巧巧他们的下怀，只是荀澈的无视，让叶巧巧心底既松了一口气又委屈难受。 「我们来打赌吧？赌慕眠能考多少分？」叶巧巧故意把声量放大。 「好呀！好呀！我赌六十分！」马上就有损友来迎合她。 叶巧巧笑道：「你对她蛮有信心的嘛，居然觉得她能考到及格分，不过我知道慕眠要是没考到八十分以上就会被退学哦。这样吧，既然是赌就不能少了彩头，我赌一万块钱，她过不了八十分！你们也可以猜分数，最准的按倍数赔，下注不能少于一百啊。」 「哇哦！我也来，我赌二十分！一百！」 「十二分，两百！」 「我我我我——」 老生们都被叶巧巧挑起了气氛，一万块钱对于高中生来说绝对不是一笔小钱了，也就像叶巧巧这样的富二代能随手拿出来玩。不过就算是叶巧巧，这一万块也是她这个月全部的零花钱了，要是输了的话，她这个月绝对会过得拮据。 只不过叶巧巧不觉得自己会输，慕眠的成绩一直都是垫底的，只要这场考试是公平的，她绝对会被赶出学校。 门口的老师看到这一幕不过皱了皱眉，并没有阻止。 一来这种事根本阻止不来，明面上阻止了，他们暗地里一样可以继续。二来这位老师知道慕眠的情况，对于这样的问题学生，会遭到自己的排斥完全就是咎由自取。三来今天是报名的日子，本来就人多杂乱，叶巧巧他们这群老生起闹，一时间不好管理，只能先放着了。 「我赌三万，慕眠能过八十分！」突然，一个男声响起，把起闹的声音都给盖住了。 叶巧巧看向秦北野，忍着不满对他说：「秦北野，你是不是说错了啊？」 「没说错，三万赌慕眠能过。」秦北野哼笑。 「你！」叶巧巧气愤道：「我知道了，你现在是又看上她了是不是？不就是整个容变好看了嘛，要不要这么着急的献殷勤啊？我记得你是在做兼职？赚个三万块挺不容易的吧？以为装个阔少就能英雄救美，让人家以身相许了吗？」 「巧巧！」熊安琳用力拉了下她的肩膀。 叶巧巧才回神过来，知道自己气过头说错话了，一抬头就看见秦北野黑沉的脸色，「不是……秦北野，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没事，我懂你的意思。」秦北野似笑非笑，眼神却能飞出刀子，有剎那的锋利不似这个年纪少年该有的慑人，「你是大小姐嘛，看不上我们这些小平民老百姓是应该的。」 叶巧巧被他这么一说，忽然间醒悟了。 对啊，她家是有钱啊，说的都是老实话，为什么要道歉？跟他们解释已经是给面子了！凭什么还给脸不要脸！ 秦北野见叶巧巧沉默不语，就似看透了她的心思，嘴角的笑意更讽刺。 熊安琳注意到这一点，却没有提醒叶巧巧，心里暗自嘲笑叶巧巧的蠢：秦北野是穷小子？怎么可能！普通人家能养出秦北野这种气质的孩子来？别说是普通家庭了，就算是大富大贵之家出来的叶巧巧也没秦北野看着有贵气。 秦北野身上的那种自信，还有在男生群体里领头的架势，都显出他的与众不同来，也就被宠坏了叶巧巧看不出来。 「安静！」门口的老师突然喊道，迎面走来另一位老师，手里拿着这次的测试卷，也是这次负责监考的老师。 监考老师和守门老师打了一声招唿就走进门，外面叶巧巧扬眉，大声喊道：「慕眠加油！我看好你哦！真希望能再和你做同学~」 这回两位老师看向叶巧巧的眼神都变得不善，这个学生太没礼貌，不懂规矩了。 教室里的慕眠站了起来。 她一步步往门口走来，监考老师一眼没认出她，不过长得好看的人总是能轻易博的人好感，尤其是慕眠长相还是顶尖的一批，极其容易博得长辈好感的干净模样。 「同学，马上要考试了，如果是要上洗手间的话，出门外左走不远，不过要快点，必须在三分钟内回来。」监考老师还算温和的说道。 「好的，谢谢老师。」慕眠对这位老师笑道：「三分钟够了。」 她走出门来到叶巧巧的面前就停下了。 叶巧巧一副计谋得逞的得意笑容，正准备说话，她的嘴巴就被慕眠捏住了。 「唔！？」叶巧巧瞪大眼睛。 她的嘴巴是被慕眠用两根手指，直接捏成了鸭子嘴，无论怎么动都挣扎不开。 叶巧巧准备用手推开慕眠，又被慕眠把手摺到了身后，酸痛刺激她眼泪差点飈出了。 「慕眠，你快放手啊？巧巧就是跟你开开玩笑，你别打她！」熊安琳劝道。 「眼睛不好要治，我哪里打她了，我跟她玩呢。」慕眠瞥了熊安琳一眼，然后看着眼前正愤恨等着自己叶巧巧，微笑道：「我也是来下注的，我赌慕眠能考一百的满分，赌注是舌头。」 「什么？」叶巧巧脱口的惊唿，才发现自己嘴巴已经被慕眠放开了。 她一发现这点，正要怒骂慕眠，却被慕眠的笑容给骇到，那是非常甜蜜温柔的笑。 「舌头呀。」慕眠说：「我赢了，你舌头割给我，我输了，我的舌头割给你。」 叶巧巧呆滞，慕眠还在说：「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保存着，恰好可以拿来做生物课的实验。毕竟，这么伶俐的舌头，活性肯定很高。」 「……你神经病啊！」叶巧巧尖叫，脸色已经一片青白。 慕眠嘆了一口气，从口袋里丢了一张卡给她，「吓你的啦，这卡里面是十万，赌我考一百满分。我刚刚算了下，现在倍数是1：32，我就算你1：30凑个整数好了。」 叶巧巧跟不上她的节奏，直到慕眠回到教室里的座位上才回神，看着手里的银行卡，脸上一片挣扎，最后冷笑一声收了起来，「白痴送钱，不要白不要！」 这话她说得不大，不过教室里的慕眠还是知道了，她没去在意这个，反而心情愉快的和小助交流。 ［主人……］ 小助~我好像又get到了关键点。 ［……］作为莉莉丝的辅助系统，它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慕眠才好，毕竟慕眠的行为是在钻空子反抗智能守则。 在自身没有受到生命威胁的情况下，『不能伤害人类』的规定真的太麻烦了不是吗？ ［是的，主人。］查探到慕眠的思想，小助明白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对叶巧巧做的算主动伤害人类吗？ ［算轻度伤害，主人。］ 可是我没有受到惩戒不是吗？ ［是的，主人。］ 为什么呢~？ 慕眠连眉梢都飞起来了，那神采飞扬的得意小模样，让后面坐在的荀澈也忍不住笑了，不知道眠眠想什么这么开心？ －－－－－－题外话－－－－－－ 眠眠才不会任由自己被控制╮（╯▽╰）╭大家节日快乐，么么哒 第042章 给予的信任 荀澈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外面的叶巧巧他们，目光薄凉。 如果他们能让眠眠开心的话，多放他们在眠眠身边蹦跶一阵子也没什么。 小助默默回答慕眠：［因为主人脑子想的是保护叶巧巧，这么做是避免叶巧巧被生气的目标雄性伤害。主人对叶巧巧很温柔，说要割下她舌头，想的是叶巧巧真是太可爱了，这是爱的逗逗。］ 「哈哈。」慕眠有尾巴的话，估计也翘起来了。 ［……］ 小助，你在想什么？ ［主人，我在分析数据，数据表明您很可怕，很变态。］ 小助，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但是你下次还是学习下语言艺术，注意下措辞比较好。 ［好的，主人，遵从你的意志就是我的人生宗旨。］ 学习的很快，真棒。 * 监考老师开始发试卷。 当知道慕眠的身份后，这位监考老师就重点关注她，长期走在她的周围，完全不给人一点作弊的机会。 试卷的满分是一百分，测试时间是半个小时。 以前这种考试，教室外都是测试生的父母等待，今天却因为慕眠和荀澈在，使得外面挤满了人。 「北野，你真觉得慕眠能过考试？」高晋凑到秦北野身边小声问。 秦北野眯眼，「过不了。」他心思还停留在刚刚慕眠恐吓叶巧巧那里，总觉得慕眠真的变了，换以前慕眠也会恐吓人，却不是这样张弛有度，言行间轻而易举的把人玩弄在鼓掌之间。 那种自信的模样，怎么说呢？秦北野不断在脑子里品味着，一时半会都不会觉得腻。 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这段两人没联繫的时间里，慕眠那里发生了什么？ 「那你还出三万？白送给叶巧巧啊？」高晋咂咂嘴。 他的出生一般，不算穷但也达不到富裕的程度，三万在他看来不算少了。 秦北野说：「我乐意。而且就算慕眠过不了考试，只要她想留在这里，谁都赶不走她。」 「为什么？」在高晋的知道的信息里，慕眠的家庭情况也就普普通通吧。 秦北野朝荀澈看去，脑子里突然闪过一抹明悟：慕眠的变化一定和荀澈有关系，他们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这个猜测让秦北野更不爽了。 这不妨碍高晋凭秦北野的目光，注意到荀澈的存在。 「荀澈真这么厉害？」 秦北野没回答。 教室里。 「咦？」监考老师在慕眠的身边停住了。 他惊讶看着慕眠的试卷，又看看慕眠，嘴巴刚张开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只是他没说，慕眠却开口了，「我做完了。」 监考老师一愣，「你不再检查检查？」他看慕眠的眼神微微古怪。 慕眠笑，「不用啊，我已经检查一遍了。」 监考老师望着慕眠几眼，过了几秒才说：「你等一下。」 他走到讲台，再回到慕眠身边，手里已经又多了份试卷，「半个小时的测试时间没过不能离开教室，反正你坐在这里也没事做，不如把这份卷子也做一做。」 慕眠平静看着监考老师。 监考老师渐渐被她看得尴尬，诚恳道：「你对自己有信心就做吧？这样对你有好处。」见慕眠还是没什么反应，监考老师犹豫道：「这是我自己拟出的卷子，如果你能做，就有机会参加全国奥数比赛。你要是不想的话，那就算了……」 他把卷子收起来的中途被慕眠阻止了。 「谢谢。」慕眠轻易就从监考老师手里拿过试卷，对这位老师微微一笑，然后没等监考老师说什么，就埋头去答卷了。 监考老师诧异，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间站在慕眠的身边，心想以前的传言是不是有点虚？这孩子真像杨老师说的那么坏吗？ 此时正在答题的慕眠也有点走神，一开始她以为监考老师要自己再做卷子，是怀疑自己作弊故意想给她难堪。然而接下来的一番观察让她发现，怀疑对方肯定也是有的，不过还有关切。 ——监考老师是在用他的方式，在尽量不伤及她的情况下，给她机会。 如果她作弊了，一测试就能被发现，后面这位老师会怎么做还不清楚，不过凭他现在低调的进行这件事，可见他还是顾及了学生的自尊心，以及愿意给予慕眠一些信任。 如果她没作弊，一样能被测试出来，那么有了这一层证据，要是有人站出来质疑她的话，也有了应对的资本。——毕竟她的确前科累累，不怪会被人怀疑。 慕眠之所以走神，只是忽然觉得，以前的自己真的钻了牛角尖，害怕爱逃避爱觉得没有人爱，实际上不知不觉就已经自我封闭，更难以得到周边人的关爱。 现在，外界的关爱来得这么轻易，只需要她不要过于敏感的去排斥、误会。 什么半个小时的测试时间不能离开教室，这种谎言有人信才怪了。 慕眠笑了笑，拿着笔答题的速度一点没减慢。 * 只是对于时刻关注着慕眠情况的众人而言，监考老师低调的行为，还是被不少人瞧见了。 「老师干嘛又给慕眠一份卷子啊？是慕眠之前的卷子弄坏了吗？」 「呵呵，不会是作弊被发现了吧？」 「谁知道！咦？老师把慕眠之前的卷子收起来了，好像是在看吧。」 众人议论纷纷，周边在等自己孩子的新生父母们，听他们说多了，不少也加入了议论里。 「哎！现在有些小孩真是不管不行，一中怎么连这种学生也有，还是早点让退学比较好，要是放任作弊，我家小凯每天认真学习连眼睛都熬红了都是为了些什么？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那孩子长得真标緻，不过品德太差了，我宁愿媳妇长得差点，也不能娶这种鬼心肝的狐狸精。」 「这些小朋友说话难听就算了，你们怎么也这么说话，人家还是孩子，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 「呦~这话说得，我们都是坏人，就你会说好话了是不？」 紧闭的教师门和窗户隔绝了外面大部分的声音，给予教室里测试生们一个良好考试环境，不过一张张嘴脸还是能透过窗户被人看见。 监考老师批完慕眠的测试卷，一转头看到外面那些幸灾乐祸的嘴脸，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低头去看慕眠做的另一份试卷，慢慢笑起来，突然庆幸自己给予了这个女孩一份信任，庆幸自己没有像外面那群人一样。因为那副嘴脸，自己做出来的情况下可能不会察觉，等作为旁观者去看，才能看得那么清楚，是多么的扭曲又丑陋。 －－－－－－题外话－－－－－－ 大家情人节快乐，虽然这个情人节我依旧是个单身狗~但是我有你们！么么哒！笔芯！（前章我算错了倍数，回去修改一下，一千万有点离谱了╮（╯▽╰）╭原谅我偶尔脑子会犯浑_（：3ゝ∠）_） 第043章 满分第一 在半个小时即将过去的前两分钟，慕眠才把第二份卷子做完。 这里面的题目对于她来说并不算太难，重点花费时间的是她要去回忆曾经听过的课——自从12岁经受打击后，她就没有好好学习过，不过耐不住天生智商高，就算随便听听课都能记住老师讲过的内容，之所以每次考试成绩差，不过是因为她故意不好好答题而已。 如果慕眠愿意用小助来作弊的话，只怕几分钟就能把这卷子做完，不过她没这种打算，一来有自己的自傲，二来对自己有信心，再者也不想辜负荀澈补课的用心，以及一点点对这位监考老师给予自己关爱的尊重。 铃声响起，代表这次的测试结束了。 监考老师亲自收卷子。 这次测试的学生并不多，作为特招生可以免学费，要是第一名还能得到奖学金，所以加上慕眠这个特例，一共就十一个人。 学生们被收了卷子之后并没有离开，等着监考老师现场批卷子给出分数。 十一份卷子对于监考老师来说，几分钟就能批完了。 外面的守门老师也走了过去，和监考老师交流了几句，面上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由的朝慕眠看去好几眼。 「老李，你真没弄错？」守门的张老师抱有怀疑的问道。 监考老师叫李东阳，严肃道：「没弄错，公布成绩吧，你就按我说的办。」 「好吧。」张老师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没反驳李东阳的话。 然后教室外面挂着的一个电子屏里，慢慢出现了这次测试成绩。 黑色的电子屏里，红色的名字一个个出现，旁边就是名字主人的答卷分数。 外面看热闹的学生们以及测试生的父母们迫不及待的看去，随即就连续响起这些人的惊唿，或兴奋的大笑或愤怒的大唿不可能，什么我家xxx怎么会没过。 「怎么可能！？」一个女生的尖叫最终盖住了所有人的声音。 大家朝叶巧巧看去，就见她死盯着电子屏里最高的位置，那里赫然写着—— 【慕眠】【100】 满分！ 高挂第一。 第二名才94分。 「作弊！她绝对作弊了！」叶巧巧毫不犹豫的大喊，「她肯定事先知道了卷子题目！」 参与了赌博的老生们，大多也跟着叶巧巧一起起闹。 他们一个个的喊起来，几个孩子没过测试的父母也跟着讨说法，「泄露试卷内容，这还有公平吗？这次测试不算数！」 「安静——！」李东阳走了出来，面对外面一双双眼睛的瞪视，他脸色冷沉，「我是这次的监考老师，可以担保这次所有学生测试成绩都是真实的，绝对没有作弊的可能性。」 「呵呵，你说真实的就是真实的？谁知道你是不是被贿赂了！」叶巧巧冷笑。 李东阳脸上浮现怒气，「同学，注意你的言辞，你这是对老师的态度吗？」 叶巧巧认定慕眠就是作弊，那么这个帮助慕眠的老师肯定就是帮凶，「你监守自盗不配做老师，凭什么还要我尊敬你？」 「你真单纯。」 大家闻言看去，见慕眠和荀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 这时候慕眠就靠着荀澈，对叶巧巧笑着，「出头鸟的下场一般是什么？」 「被一枪打死。」迫不及待接她话的人是秦北野。 见慕眠看过来，秦北野给她一个自认为最有魅力的笑容，可惜慕眠没有丝毫的停留就移开了。 「请让开，请让开。」人群外传来声音，大家让开了路就见三人走来，走在中间的是个中年男人。 这人出现过电视和杂志上，不少人都认出来，这是一中的副校长刘逊。 「副校长，请你先看看这两份卷子。」李东阳比谁都先迎上刘逊，把手里的两份卷子递给他，就是担心突如其来的副校长也像其他人一样先怀疑慕眠，他认真又严肃的说道：「这一份是测试的卷子，慕眠同学用十分钟就做完了，后面一份是我拟出来的试卷，绝对没有泄露的可能，是为了训练去参加奥数比赛学生的试卷，慕眠同学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用十几分钟做完，卷面答题的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在慕眠同学的桌子上还有她计算用的草稿纸！我可以用人格担保，这位学生绝对没有作弊。如果非要判定她作弊的话，那么不仅是对慕眠同学的不公，也是对我的侮辱！」 刘逊目露惊讶，安慰李东阳道：「你先冷静。」他是被荀澈一个电话叫过来的，本来就是为了来解决慕眠的问题，却没有想到事情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刘逊把手里的两份卷子看了一遍，等看完后对李东阳的话已经信了大半，又惊讶的看了几眼慕眠。 他的神色变化都被众人看在眼里，只要不傻的人都已经明白了结果是什么。 那几个跟着叶巧巧起闹的父母顿时面露尴尬，默默的退到人群后面去一些。 叶巧巧也看明白了，不过她不愿意认同，刚准备开口说话，却慢了刘逊一步。 刘逊锐利的视线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落在叶巧巧的身上，还是个孩子的叶巧巧哪里受得住他的压迫逼视，尤其是对方还有个副校长的身份，让学生的叶巧巧不由的就有点露怯了。 「李老师说的没错，这次测试有绝对的公正性，不会有任何学生作弊。慕眠同学的成绩是真实的，我手里的试卷就是证明，我想在以后的日子里，慕眠同学也一定会向大家证明这一点。」刘逊说着，就对慕眠投去一个慈爱的眼神，又看到她身旁的荀澈，见对方依旧清冷如雪的眼神，表情就的一顿，心里明白这位还不满意。 刘逊又看向叶巧巧等人，「我们绝不姑息作弊，一样不会让学生无缘无故被污衊而坐视不管，你们几个跟我来一趟。」他一连指了几个人，就是叶巧巧以及叫得最凶的那些。 「不……我没说谎，她肯定作弊了！你们都帮着她！」叶巧巧脸色已经白了，叫喧也变得弱气。 「哼！」刘逊带头走了。 那些学生敢反抗的没几个，个个垂头丧气的跟着刘逊身后。 留下的人们都不可思议望着慕眠，就算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信——这场测试考，慕眠是第一名，还是满分第一！ 「眠眠，真是太好了，你真了不起。」柳思雨走过来想抱住慕眠。 她满脸笑容，眉宇间又透着几分忧愁，似乎在为慕眠担心着什么，又在忧郁着什么。 慕眠平静笑道：「阿姨，慕阳跑了，他腿不方便，你不去看看他吗？」 柳思雨脚步停住，惊讶的转头看去，真的没看见慕阳的身影，她脸上出现真实的担忧，只来得及跟慕眠说了一声：「眠眠，阿姨等下来找你。」就着急的追着慕阳去了。 慕眠勾了勾嘴角。 她不是不可以把柳思雨留下来，让离开的慕阳更孤单更难受。 只不过她现在没兴趣看柳思雨在身边装模作样。 柳思雨稍微有点真心对她，就不会在所有人讨伐她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了。 第044章 想你就吃糖 「慕眠同学，我期待你能进我的班。」李东阳微笑说。 慕眠才想起来这位老师是a班的班主任，「我会努力的。」 李东阳对她的印象更好了，年纪小小面对这种事还能从容不迫，保持平和有礼的姿态实在难得。 他没有多停留，跟两人告别就走了。 慕眠和荀澈也没在教室这边停留多久，或者说两人连再温存点的时间都没有，荀澈就要赶去机场了。 「不用送。」荀澈拦住要送他去机场的慕眠，开玩笑似的笑道：「我怕你跟着，我就走不了。」 「我又不拉着你不准你走。」慕眠撇嘴。 荀澈低头，看着她扯着他袖口的两根手指。 慕眠松开手。 荀澈笑了一声，主动握住她的手，哄道：「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 「哦。」慕眠。 荀澈又说：「没事也要打给我。」 慕眠忍不住笑了，「知道了。」 荀澈看到她的笑，眉宇间也舒展开，「哥哥放假就回来看你。」 「你说的。」慕眠弯眉。 「嗯。」荀澈松开她的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錶，嘆了一口气。 「你等一下。」慕眠转身跑去学校的小卖铺。 荀澈疑惑的跟过去，走到一半就见慕眠已经跑回来了，把手里的塑胶袋递给他。 「你在飞机上吃。」慕眠说：「里面一共十盒糖，每盒里有28颗，你每天吃一颗，每吃完一盒就一定要还我一份礼物，或者给我打一个电话！」 荀澈打开塑胶袋看着里面童趣包装的铁盒子，别管他爱不爱吃糖，已经笑了起来，「好。」 他忍了又忍，没去看慕眠的眼神，跟慕眠说：「早点回去，嗯？」就转身走了。 荀澈之前那句话没说错，再继续跟慕眠聊下去，他怕自己真捨不得走就错过飞机了。 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最可爱的妹妹，最爱的亲人了。 荀澈坐在计程车上，想着慕眠就拿出塑胶袋里的糖盒子，倒了一颗糖放进嘴里。 糖是各种口味的，他吃到嘴里的这颗就是酸的，让荀澈眯了眯眼，却没有吐出来，反而含着让它慢慢在口腔里融化。 过了一阵子，嘴里的糖融到一半，荀澈拿出手机给慕眠发了一条信息。 「眠眠，规定一天只能吃一颗吗？还是可以随便吃？」 两秒后，『叮咚』一声，他收到了回信。 「哥哥随便吃~［笑脸］」 荀澈「哈。」的笑了，「真可爱。」 微风从车窗外拂来，吹乱他的额发，那眉眼的温柔连风也柔化其中。 * 一中校园里。 慕眠一样看着手机里的信息，低垂的脸上却笑得肆意无比，回完信息的她昂起头，迎着阳光眯起眼，被浓密眼睫毛阴影笼罩的眼珠子，朦胧得仿佛瀰漫了一层清晨的薄雾。 这一刻，被困的野兽出笼，恶魔挣脱了封印，沉默的深渊发出轻吟。 在秦北野的视野里，就仿佛看到一双无形的翅膀在慕眠背后展开，黑色的羽毛散得漫天都是。 他心里暗讽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文艺了，却不可否认被眼前的慕眠惊艷，站在原地看着慕眠好几秒都没动，直到慕眠发现他。 秦北野走到了她的身边，伸手就把慕眠的手机夺走，「荀澈一走就不装淑女了？」 慕眠没急着抢自己的手机，「偷看这么久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我是光明正大的看，你们两个是兄妹吧？搞得跟情侣一样腻腻歪歪的，还怕给人看啊？」秦北野一边说，一边用慕眠的手机打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等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才满意的勾起嘴角。 「嗷！」下一秒他就惨叫一声，手机脱手，捂住自己的膝盖连续蹦跶了几下。 慕眠接住自己的手机。 「卧槽！你竟然偷袭我！」秦北野瞪着慕眠，「下这么狠的脚，你是多恨我啊？」 「这就叫狠了？想不想知道还有更狠的？」慕眠似笑非笑。 秦北野摇头，「算了，我不跟你计较。」突然拉住慕眠的手，「走，我带你去玩。」 慕眠看了他两眼，没有反抗就顺着他的力道走了。 秦北野察觉到她的顺从，背对慕眠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就说嘛！果然是在玩欲擒故纵！不过看在她玩得还不错的份上，就不怪她好了。 十来分钟后，秦北野就把慕眠带到了一个教室里。 慕眠对这个教室算得上熟悉，因为来过几次，是秦北野他们一群人的秘密基地。一间被废弃不用，原来用来放运动器材的教室，不知道秦北野用了什么手段，就让这里被他所有。 以前没经过秦北野的同意，她都不能随便来，要不然就会惹秦北野生气，让他生气的后果…… 慕眠回想就嘲弄的勾起嘴角。 「啪——」教室门被关上的同时，慕眠的肩膀同时被一股力气压倒，背嵴撞在门板上。 眼前是秦北野逼近的脸，昏暗中他的双眼发亮，盯着慕眠的嘴唇，撅嘴就要亲下来。 慕眠伸手挡住，「高晋他们不会来？」 秦北野笑道：「放心，我早跟他们说不准来。」 「哦，所以你一早就准备今天把我拉这来了。」慕眠说。 秦北野大方承认，「我今天一见到你，就想抱你亲你。」 慕眠眨了眨眼睛，笑了。 * 「咚——」 秦北野摔在教室里唯一的长沙发上。 －－－－－－题外话－－－－－－ 二水：为毛我觉得小天使想我的时候是想寄刀片（°ー°〃） 第045章 做你女王差不多 他捂着肚子，疼痛让他脑子里的黄色料子暂时消停，怒沖沖的对慕眠喊道：「你搞什么？」 「搞你啊。」慕眠走过来，坐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秦北野刚想骂人，就被慕眠接下来的行为弄傻了。 「你……」见慕眠脱自己的裤子，秦北野眼里闪过一抹羞耻，有点慌乱迷茫，却故作镇定的笑道：「比我还急啊。」 慕眠不说话的把他裤子脱了，然后又去脱他的上衣。 「喂，慕眠，你要是真想的话我也可以满足你，但是……」秦北野眼睛收缩，心里全是挣扎。 他长这么大，爱玩爱闹，交女朋友无数，不过都知道一个度，最多就是亲亲抱抱摸一摸，真没想过跟谁做到最后一步去。就算是把慕眠拉来这里，也是想随心所欲的解馋，亲个够抱个够摸个够，别的就没想了。 现在见慕眠这么主动，秦北野不想被她看不起，心底又有点蠢蠢欲动，竟然没有立刻拒绝阻止。 「但是你别想这样就能赖上我了啊？我不会对你负责的，你想清楚了。」秦北野把话说完，摆足了姿态。 慕眠的动作停顿，抬起头望着秦北野，眼神复杂。 秦北野被她看得有点心虚，「那个……」 慕眠已经笑道：「秦北野，你还真是个渣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北野邪笑，「这不关我的事，我不是好人早就跟你说了，是你自己要喜欢我的。」 「你说的也对。」慕眠继续把他上衣脱了，「不是不报的下一句是什么？」 「时候未到。」秦北野接嘴。 现在他浑身就剩下一条内裤。 环境和自我情绪各方面的影响，让秦北野的唿吸变重，他望着近在咫尺的漂亮少女，忽然觉得就算在这里破了第一次好像也没什么，重要的是他现在很想、很想……有股少有的冲动。 秦北野伸手去拉慕眠，「眠眠，做我女朋友吧。」不是询问，他太过自信慕眠会欣喜若狂的答应。 「啪~」 秦北野微眯的陶醉眼神瞬间瞪大。 他不可思议的瞪着慕眠，然后僵硬的转头，看到自己屁股上留下的一道红痕。 「……艹！」所有的震惊和暴怒都化为一个咬牙切齿的字眼。 慕眠拿着从他裤子抽出的皮带，轻轻甩了甩，又不轻不重的抽了下他的屁股，笑道：「做你女王还差不多。」 「慕眠！」这一刻，秦北野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就是真智障了。 他准备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自己的衣服绑着了。 卧槽！什么时候被绑的？ 秦北野仔细回想，然后羞耻的猜到，最有可能就是他陶醉在接近慕眠，即将亲到她要深吻的时候，自己被人绑了都没自觉，还以为是被慕眠热情的拥抱。 「啪~」 「想什么呢？」 秦北野脸瞬间爆红，「你他妈，最好现在，马上，立刻放开我！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慕眠啧笑了一声，站起来走到教室角落放的小冰箱前，一打开发现里面只有啤酒。 她懒得嫌弃，拿了瓶灌装的啤酒拉开，一边喝一边走回秦北野面前。 「慕眠你妈——啊！」秦北野话没说完，就被啤酒撒了一脸。 慕眠泼了他一脸后，找到新乐趣一样，又把酒往他身上淋，刺激得秦北野连连激灵。 这回秦北野也明白了，现在跟慕眠斗嘴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只是就这样服软不是他的性格。 「你到底想怎么样？」秦北野冷下脸，冷冰冰的对慕眠问道。 慕眠又坐回茶几上，歪了歪头，「没什么，就是你自己送上门找虐，我没忍住手痒。」 秦北野心里暗骂了一句艹，「你明知道这样做会惹我生气，你也不能把我一直绑在这里，不怕我报復？」 慕眠放下啤酒，又抽了秦北野屁股一下，「你这话，我不爱听。」 「……」秦北野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 慕眠轻笑，把手机拿出来对准了秦北野。 看道这一幕的秦北野冷汗差点冒出来，「你干嘛！？你想清楚了，慕眠！你他妈……」 「喀嚓——」拍照声冷酷无情的打断他，紧接着就是连续几连拍。 等慕眠结束了拍照，秦北野已经完全沉默，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已经够慕眠死好几次了。 慕眠把拍好的照片放到秦北野的面前，让他自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一丝不挂的男人，昏暗的环境，破旧的沙发，以及皮肤上的酒液、臀部上的条条红痕。 秦北野牙齿咬得蹦蹦响，「拍得挺性感的，呵呵。」 慕眠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起身前捏了下秦北野的脸蛋，「秦北野，以后别来惹我，要不然这些照片就算发得人尽皆知哦。」 「……什么？」秦北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间竟然呆住。 他以为慕眠拍这么照片是报復自己，是要威胁自己，最大的可能就是想要得到并独占他这个人。 他已经在心里打算好了，会顺着慕眠的意去做，不过他不是真的要去喜欢慕眠，而是会让慕眠为他死去活来，把今天受的屈辱几倍甚至是十倍的还给慕眠。 然而，慕眠的要求竟然是不准他再去招惹她！？ 秦北野气得浑身都颤抖了，那股子的屈辱和羞耻逼得他眼睛发红，比现在慕眠对他做的事还让他生气。 「你敢走，你敢走试试！你……以为作弊的事就这样算完了吗？」 慕眠停下脚步，回头去看秦北野，那眼神的薄凉和嘲弄让秦北野脑子更乱成一团，却以为慕眠在意了这件事，「荀澈可以帮你一回，还能帮你第二回吗？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回到以前，甚至比以前还惨？」 慕眠只说了一句话，「你真以为我帮你做作业都是抄的吗？」 「……」秦北野再次愣住。 「啧。」慕眠拿着他的裤子和手机走出门，顺便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在路过一个垃圾桶时，就把这些东西都丢进垃圾桶里。 －－－－－－题外话－－－－－－ 今天一早就出门去办理点事，结果明明事情简单，但是各个流程就是要你等等等，更新晚了，虎摸大家！还有，你们昨天那么傲娇的表示刀片不是一片是一箩筐真的好么_（：3ゝ∠）_ 第046章 喜欢都算不上 半夜，慕眠被手机铃声吵醒，她皱着眉头摸索到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的号码。 怪她记忆力太好，光看号码就知道是秦北野。 在手机朦胧的光线下，慕眠又看了看上面的时间，正是凌晨1点23分。 她眉头一颦，毫不犹豫就按掉了来电，埋头继续睡觉。 可惜手机的来电铃声再次响起。 这回慕眠直接按成了静音。 「嗡嗡嗡——」手机震动声不算大，不过对于五感也变得敏感的慕眠来说，也是无法忽视的存在。 慕眠倏然睁开了眼睛，眼神里的烦躁，如果有人在这里亲眼看见的话，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来招惹她。 ［主人，是否要屏蔽听觉？］连小助察觉到慕眠情绪，都主动来讨好了。 「不用。」就为了秦北野的电话屏蔽听觉，凭什么啊？ 慕眠按了接听，还没说话就听到那头传来秦北野的吼声，「慕眠，我艹你大爷！」 「我替我大爷谢谢你了。」慕眠把手机拿开点，免得祸害自己的耳朵。 那边秦北野显然被她平静的回答弄愣了，慕眠却没有停顿的冷静说道：「我大爷在下面这么多年，早就该寂寞了。你肯去陪他，他肯定不会辜负你。」 「我艹你……！」秦北野差点又说错话了，来了个中途截止。 慕眠眼睛一眯，「你可以试试看，丑话不怕说在前头，你敢来我就敢爆你菊。」 「……」秦北野卡壳。 他真没想到慕眠会说出这种话。 等秦北野反应过来，想说什么挣回一点面子，电话里已经传来被挂断的声音。 挂了！挂了！挂！了！ 他被人先挂了电话，还一声招唿都没打，主动被人挂断了电话！ 秦北野火气又冲上来，好委屈的。 只是他再电话过去，就传来人工声音：「你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秦北野一时间有点接受不良，就算是玩欲擒故纵，这也太过头了吧？所以说，他真的被别人甩了？不对！他和慕眠根本就没谈过，所以不存在甩不甩！ 一番自我安慰的秦北野不知道，介于今天凌晨做的事，第二天慕眠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早晨，慕眠在生物钟下起床，楼下的张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见到慕眠下楼，脸上露出惊讶。 「早。」慕眠跟她打了一声招唿。 「小姐早！」张妈连忙道。 慕眠坐在椅子上，对她说：「叫我慕眠或者小眠都可以，别小姐了，又不是豪门世家。」 她带着点玩笑的语调，脸上又是一副孩子气的娇笑，让张妈受宠若惊，「那……好的，以后张妈就叫小眠了？」 「嗯。」慕眠已经拿着包子吃了。 张妈看她一派悠然的模样，心说：真的变了啊！ 从在慕家做家政，她就习惯每天早上看到慕眠画着大浓妆，还是烟燻妆，最后一个出来。那一眼能叫人看出来的孤僻和古怪，很难让人去亲近。 张妈不知道慕眠怎么突然改变这么大，不过这种好的改变是她非常乐意看见的。 没多久柳思雨和慕阳也出来了，两人走在一起，边走边说话。画面谈不上有说有笑，不过看得出来关系已经缓和，气氛很和谐。 只是两人估计没想到会在餐桌上看到慕眠，慕阳本来还平静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一转头看向柳思雨，果然就见她的注意力已经放在慕眠身上。 「眠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是没睡好吗？」柳思雨不知道自己关切慕眠的态度，伤到了自己的儿子，让母子两才缓和的关系再次出现了裂痕。 倒是慕眠把慕阳的表情看得分明，不去看柳思雨，对上慕阳厌恶的视线，坏笑道：「还行。」 柳思雨在她脸上打量了一圈，惊讶道：「今天不打扮就去学校吗？」 「荀澈说我这样比较好看。」 「别勉强自己，」柳思雨全是宠爱的看她，「重要的是你自己喜欢开心，阿姨都会支持你。」 「好啊。」慕眠敷衍的应了一句，然后站起来，没给柳思雨继续说话的机会，「我吃好了。」 「诶，眠眠？」柳思雨追上去，就见门外慕眠去车库里推出一辆黑色机车。 柳思雨嘴边的话立即咽了回去，眼睁睁望着慕眠骑上车，油门声轰轰轰的开走了。 「也不怕摔死！」一样走出门的慕阳，恰好看到慕眠骑机车走的身影，「还以为她变好了点，其实是变本加厉了。」 「好了，别说了，眠眠想做什么就让她做，我们回去吃饭。」柳思雨笑道。 只是慕阳并不接受她的关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一声低吼没忍住，慕阳早餐也不吃了，转身就走。 「阳阳！？」柳思雨被他吼得一愣，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激烈，一时间脸色不断变换。 这边慕眠已经骑机车在前往一中的路上。 这辆机车是她十五岁生日时向柳思雨索要的，为的却不是自己，而是秦北野。 一想到秦北野，关于他的记忆也在脑子里浮现着。 秦北野是一中的风云人物，也可以说是一中男生的头领。 他仿佛是个天生的发光体，初来驾到就肆意的散发着自己的光芒，敢和老师呛声，敢跟学校原来的学生老大斗殴，他敢上课睡觉，敢逃课，敢抽菸喝酒还敢随便交女朋友。这样一个人，最让当初的慕眠佩服的是，他还能保持超高的人气，让身边始终围绕着一批愿意跟他共生死的兄弟，让明知道他对谁都不认真，还有一大堆女生前赴后继的去被他玩弄。 之前慕眠也是前赴后继的女生之一，只不过她比那些还懂得些矜持的女生更疯，让整个一中都知道了，鬼妹慕眠是秦北野的迷妹，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为了秦北野可以脸都不要，天天赶都赶不走的做秦北野的跟屁虫。 此时的慕眠回想自己对待秦北野的所作所为，没醒悟之前怕也会觉得她真的是爱惨了秦北野。 然而，昨天再见秦北野之后，慕眠就知道她不爱秦北野，甚至可以说曾经的她也不爱他，连喜欢他都谈不上。 －－－－－－题外话－－－－－－ 秦北野：好委屈哦…… 慕眠：呵呵。 二水：这是要搞事情啊？（⊙o⊙） 第047章 谁是谁的玩具 她之所以会去追秦北野，是潜意识的想逃避自己的心，怕自己爱上荀澈，所以需要找个虚假的目标麻痹自己。 她为秦北野着迷过，不过却不是着迷他这个人，而是喜欢他的肆意，想学习他受人关注的办法，为什么一个人坏成这样，还能被那么多人关注，那么多人喜欢呢？她好羡慕好嫉妒好喜欢，反正都要坏，那就跟他一样坏好了—— 一中的人都知道慕眠喜欢秦北野，喜欢到连自尊都可以不要。 秦北野的那群兄弟更知道，慕眠就是秦北野的玩具，想玩就玩想丢就丢的玩具。 当慕眠为保护秦北野，被打破了头时，秦北野都没感动，还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你不要有任何希望，就算你为我自杀，我也不会感动。这些都是你自愿的，要是敢给我一点心理压力，就别想再跟着我了。」 这话连高晋他们听了都觉得有点狠了，见慕眠听后还一心一意对秦北野，没有一点反抗的样子，都觉得慕眠对秦北野那是绝对的死心塌地。 只是人的劣根性啊……自从发现慕眠不会反抗后，他们也合着伙欺负慕眠，就算慕眠在场的情况下，也不顾及她的感受去和秦北野谈女生的话题——反正慕眠不会反抗，难过也不会在秦北野面前发脾气呀。 回忆之前的种种，慕眠发现心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觉得有点搞笑和嘲弄。 谁都以为是秦北野玩弄她，她对秦北野死心塌地，却谁又知道，她同样利用了秦北野。 但凡她有一点喜欢秦北野，就不会对秦北野说的狠话一点都无动于衷。 但凡她有一点喜欢秦北野，就不会对秦北野百年如一日的态度不变。 这绝不是太爱，而是因为不爱，太爱只会让人受不了一点委屈，不爱才会让人心如止水。 她给秦北野的很多，实际上哪一样不是她强行给秦北野的呢？不管秦北野喜欢还是不喜欢，只管她想给就给了。 说句不好听的，她是秦北野的玩具是一中都知道的事，可秦北野是她的玩具，却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所有人、包括秦北野自己都被瞒在鼓里。 「哗——」机车的车轮在一中门口划过一条淡痕，慕眠将车停入停车区里，下车的时候已经成为不少人视线中的焦点。 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慕眠下车扫视一圈，就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他们也发现了她，然后有目的性的围了过来。 慕眠轻眯眼睛，没有惊慌失措的逃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她拿出来一看却不是预想的电话，而是荀澈。 慕眠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把秦北野的电话拉黑了，不过亲爱的哥哥的电话，还是让慕眠心情愉快的接听了。 「眠眠。」荀澈柔和的声线，哪怕在电话里也依旧磁性悦耳，仿佛让周边的空气也变得更清新怡人，「起床了吗？」 慕眠一听就明白，他这是估算好了时间才打来的电话。 两个人在不同的国家，时间也不一样，按照慕眠之前的习惯，现在她应该才刚吃完早餐。 「你不在都没人叫我起床了。」慕眠抱怨道。 荀澈不在，她连赖床跟人撒娇的福利都没了。 「以后我每天打电话叫你起床。」荀澈对慕眠的底线再次刷新。 m国佛莱学院周围有一批学区房，大部分的房子都用来租给佛莱学院的学生。 在一间近两百平分两层的高级住房里，就有四个佛莱学院的学生住在这里，荀澈就是其中一员。 此时在宽敞的客厅里，荀澈坐在墨绿色的沙发上，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金色的头髮灿烂无比的彰显他西方人的身份。 另外两个看样子也是亚洲人，都是黑头髮黑眼睛，正凑在一块看电脑。 本来是互不相犯的状态，就在荀澈一句「以后我每天打电话叫你起床」下打破了。 郑永光和尉迟年同时抬起头，像是看见太阳打西边出来似的惊讶表情。 郑永光直接跳起来，指着荀澈喊道：「冰山，你交女朋友了？」 「这笑绝对有问题到！」尉迟年也放下电脑，直盯着荀澈。 单人沙发的金髮青年丹尼尔贊同点头。 几人的声音不小，被国内的慕眠听到一些，问道：「哥，你在哪里啊？」 「寝室。」荀澈说着，看向身边几个室友的眼神冰凉凉的，「眠眠不用管他们。」 「哦~眠眠，叫得真亲热！」郑永光最活泼爱闹，他凑到荀澈的身边，故意大声说：「我还是第一次见荀澈你对人这么温柔？回一次国就交女朋友了，佛莱的美女们可都要哭了！」 「异国恋不好谈哦，荀澈你真要每天打电话叫人家起床啊？两边的时间不一样，佛莱的学业又忙，万一失约了，小心人家眠眠不理你了哦……哇！」郑永光忽然被荀澈踹到地上。 幸好荀澈用的力气不大，郑永光没摔痛，就是被吓了一跳，抬起头就看见荀澈警告的眼神，「叫慕眠。」 「嘶！」郑永光这回真的惊讶了，瞧这醋味儿浓的，连叠名都不给别人叫。 荀澈的脸色又柔和了，因为他听到电话里慕眠的笑声，不过慕眠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失落。 「还是不用哥你每天叫了。」慕眠也想到荀澈会多忙，两边的时间不一样，每天就为了叫她起床绝对会是个负担，没必要为了这件小事去给荀澈添麻烦，「不过电话还是不能少哦。好了，哥，我现在有点事，先挂啦。」她已经看到高晋几人走到十米内了。 荀澈就听到嘟嘟嘟的电话挂断声，他看着电话半晌，忽然觉得很没滋味儿。 「荀澈？」郑永光喊了他一声。 荀澈没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糖盒子，拿了一颗就吃，甜味儿在嘴里酝酿开，才让他觉得舒服点儿。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吃糖了，你家那边的特产吗？从昨天回来就看到你在吃，给我一颗尝尝？」郑永光伸手就准备拿。 谁知道一向大方的荀澈，这回别说给他了，反而毫不犹豫的把糖盒子放回口袋里，还给了郑永光一个眼刀子。 受了这一刀的郑永光惊讶比害怕更多，「喂，丹尼尔，你觉不觉得荀澈这次回来很奇怪？难道是因为交女朋友了？」 丹尼尔面无表情的说：「名字慕眠，年龄十六岁，荀澈的妹妹。」 －－－－－－题外话－－－－－－ 秦北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qaq 二水：所以还没让你知道╮（╯▽╰）╭ 秦北野：o皿o这绝壁不是安慰吧！ 二水：╭（╯^╰）╮谁知道~ 第048章 懂了吗 郑永光勐然想起来，对啊！慕眠这个名字的确是荀澈的妹妹，不过他就听荀澈说起过一次，所以才没立刻想起来。 「荀澈对妹妹挺好的嘛。」郑永光没想太多，笑呵呵说：「这个妹妹一定很可爱吧。」要不然也不能让荀大冰山融化。 谁知道，他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让荀澈对他恢復了平常的温和脸，对方那张让女人都嫉妒的脸上浮现一抹浅笑，轻轻的说：「很可爱。」 「……」郑永光忽然觉得，尼玛！这好像不止是对妹妹好那么简单。 * 一中停车场。 高晋一脸复杂的对慕眠说：「慕眠，有点事找你，走吧。」 「行啊。」慕眠正要把手机收起来，高晋就伸手过来直接拿，「手机给我。」 「我不喜欢别人拿我东西，你确定要？」慕眠淡淡说。 高晋还没说话，他旁边的黄沖就骂了，「废话什么？！晋哥叫你给你就给！」 慕眠看了眼黄沖，后者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怨恨。 「哦，是你啊。」她想起来，这货就是在医院里给她下跪磕头的其中之一。 黄沖瞪着她，「你惹秦老大不高兴了。」也是知道慕眠对秦北野的言听计从，他才敢再来报復慕眠。 慕眠笑了笑，把手机丢给高晋，「走吧？」 高晋心里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不过想到秦北野，这点不安就消失了。 一群人往一中后门的一片巷子走去，这边是老城区，房子都是以前建的没被拆了重建，巷子深又人少，最适合一中的学生们做些不想被外人看到的勾当。 只不过这对于一中的学生们来说，却不是秘密了。大多数人都知道不要往这边走，不过想来看热闹的就不一定了。 慕眠被高晋他们带走的一幕被不少人看见，尤其是隐约知道真相的一些人，一个个就悄悄跟在后面，在巷子入口就停下了。 「这回慕眠肯定要倒霉了！竟然敢惹秦北野生气，哎！以前不知道她这么好看，万一破相了怎么办？」 「怎么了啊？我看昨天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今天慕眠又惹事了？」 「嘿嘿！我知道，我昨天晚上熬夜没睡觉逛咱们校园论坛，就看到了一张秦北野的美照，嘿嘿！多的我不能说，反正这事要真是慕眠做的，她肯定要被打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我赌慕眠要被抬着出来了！」 人群中，童宁听到众人的议论，捏紧了手机就往巷子里跑去。 「诶？那谁啊？」有人看见了，一时间也没看清楚她的长相。 谁也不知道童宁对这片巷子很熟悉，她没有乱跑，而是有目的的左转右弯就找到了高晋他们平时的聚集地，还没看见人就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我不反抗的话你们会放过我吗？」 「呵呵，别开玩笑了！既然敢做那种事，现在认怂有什么用？」 「我不反抗的话会被你们打死吧。」这句话听起来不像是在问人，更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自我催眠。 那莫名的意味让人觉得诡异，就听到有人说：「你有病吧！？晋哥别跟她废话了，这回肯定要教训她一下，我知道晋哥你不打女人，让我们几个来就行了。」 童宁听出这是黄沖的声音，她抿了抿嘴唇，再也等不下去就往前跑去，「我已经报……额。」 视线中的一幕让童宁呆住，傻乎乎的瞪大眼睛，耳边已经听到了黄沖他们的惨叫声。 慕眠不过扫了一眼童宁这个不速之客，继而一巴掌抽在一个男生脸上。 「啊——！」男生惨叫着就被抽飞了。 童宁看见不知道是牙齿的血还是鼻血飞出，溅了几滴在慕眠的手上，然后慕眠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怒瞪着那个流血的男生，踩着他的头，「牙掉了给我往嘴里咽，喷什么喷？」 男生：「呜呜呜呜！」 慕眠放开他，接下来几分钟就把剩下的几个男生都放倒了，连高晋也没放过。 其中最惨的就是黄沖，童宁亲眼看到他被打得跪在地上，嘴巴被压在地上磨了几个来回，再起来看那张嘴已经全破了。 这样的结局是童宁没想到的，她唿吸变得急促，身体微微颤抖，额头都冒汗了。 慕眠没管她，走到高晋的面前。 高晋一脸的苦笑，看着慕眠的眼神依旧充满了震惊疑惑。 慕眠平静的弯下腰，把他口袋里属于自己的手机拿了回来，「我都说不喜欢别人拿我东西了。」 高晋又扯了扯嘴角，痛得他抽了口气，「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想跟你们玩了啊。」慕眠拉起他的衣领，「把衣服脱了。」 「……」高晋瞪眼。 慕眠拍拍他的脸蛋，笑道：「你今天找我说明看到过秦北野的照片了，要是不脱，下场比他还惨。」 「你跟我开玩笑呢？」高晋笑呵呵。 慕眠一笑，「行，就当我开玩笑。」 「等等！」高晋脸色扭曲，他哪里看不出来，慕眠一点没玩笑意思。 慕眠站着双手环胸，「我耐性不好。」 高晋不再犹豫，一件件衣服往外脱，脱地只剩下内裤，他抬头看慕眠，以为慕眠会不好意思，却见她一脸的嫌弃不闹，顿时心头一抽，狠心背过身把内裤也脱了。 慕眠也没叫他转身，只说：「回个头。」 高晋一回头就见慕眠拿着手机，对着他几连拍，斯文的脸庞瞬间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慕眠拍完就说：「我猜秦北野肯定没把我的话跟你说，现在我跟你说一遍，以后别惹我，真让我生气了，这种程度不过是见面礼。还有，这些小喽啰交给你了，你最好把他们管好，要是他们哪天再烦我，我就来找你麻烦。」她扬了扬手机，似笑非笑的说：「秦北野的美照会被人看到，是因为他凌晨给我打了个电话。」 「嘶——」正在穿回衣服高晋抽了口凉气，不可思议的看慕眠。 凌晨打个电话而已，要不要这样报復？ 慕眠：「我知道照片已经被你们删除了，这只是个警告懂吗？」 「……」高晋穿好了衣服，在慕眠的面前却还是觉得无比的别扭。 「我问你呢？」慕眠眯眼。 高晋：「懂！」 慕眠走了，路过童宁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就见童宁满脸通红，眼睛像燃着两团火正盯着自己。 「走了。」慕眠本想拍拍她的头，结果发现童宁长得比自己高，只能拍拍她的肩了，心里暗想：以前那个小兔子怎么说长高就长高了？ 重点是，为什么长的比她高。 第049章 还钱 慕眠走神的往外走，没注意到童宁被她拍得一个激灵，连耳朵都红了，毫不犹豫的跟在她的身后。 几分钟后，两人就从巷子口走了出去。 外面还围着看热闹的学男男女女们，耳边还能听到他们正谈论的事，慕眠就捕捉到几句关于她会横着被抬出来的话。 慕眠迎着所有人惊愕的视线，淡然往一中入门走去，直到她和童宁的身影不见了，众人才回神过来。 「她怎么一点事都没？」 「应该是童宁刚刚进去帮忙了吧！」 「童宁顶个鸟用啊！我说黄沖他们围着慕眠进去的时候，明摆着是要打人好不好，怎么就放她走了？我知道了，肯定是高晋心软了！」 没等大家猜个准确的答案，就见巷子口又走出来一群人，赫然就高晋他们。 这回见到高晋等人出来的围观群众一个个都傻了。 我靠！眼瞎了！？ 为什么慕眠完好无损的走出来，反而高晋他们一个个带伤？ 一个答案在他们脑海里浮现，不过大部分人都不敢去相信那个最准确的答案。 然而，这并不妨碍慕眠再一次在一中火了。 这种火和她之前的火不一样。 * 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还处在懒散的状态。 慕眠和童宁走进高二c班，里面才坐了一半的学生，随着她们走进来，原先还有小小的嬉笑声都消失了。 慕眠无所谓别人的注视，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就见桌子上脏兮兮的，不止是长时间没清洁的灰尘，还有人为的鬼画符。 课桌这样了，椅子更没好到哪里去，黏着一层怪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污秽。 面对这样的椅子，慕眠肯定不会坐，站在自己的课桌前，她昂头环视周围，冰冷的视线让幸灾乐祸的某些人都不由转开眼。 「要不我帮你洗一下？」童宁轻声说。 「不用。」慕眠一脚就把椅子踹开。 「砰。」椅子被踹翻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心脏跟着急跳了跳，暗道慕眠要闹了？ 慕眠没大喊大叫的闹，她坐到了叶巧巧的桌位去了。 巧的是门口就见叶巧巧走进来，她旁边一起走的人是秦北野。 几人目光一对上，叶巧巧顿时怒瞪慕眠，笑得特别骄傲得意，似乎在无声的说：想让我被退学？门都没有！ 「慕眠，你给我出来！」秦北野直接喊了。 他比叶巧巧更生气，不过表面上忍着了。 实在是秦北野已经独自一个人生了一晚上的气，这时候已经能冷静下来，不过冷静归冷静，对于慕眠做的事，他是绝对没办法释怀的——今天凌晨被慕眠挂了电话后，他就一直睡不着觉，翻来覆去不知道到了几点，突然接到高晋来的一个电话，让他知道了一件差点现场就蹦起来，奔到慕眠家里把她掐起来的事。 慕眠竟然把他的一张照片发到一中的校园论坛去了！ 如果不是这一中的校园论坛本来就归他们管，高晋作为管理员之一，恰好凌晨熬夜没睡觉看到这一个帖子，及时快速的删除了，没有被太多人看到，他秦北野以后的脸该往哪里搁？ 秦北野一方面恨不得弄死慕眠，一方面又震惊慕眠的大胆，以及一丝丝的委屈——不就是打了个电话吗？居然就这样发照片报復他！ 这会儿在学校里，秦北野半点不露内心情绪，浑然一副霸道总裁范儿，就等着被他一声令下就跑来跪舔的慕眠。 结果慕眠理都没理他，对叶巧巧勾了勾手指。 叶巧巧一看她那笑，心里就犯悚，又觉得这会儿怂了太丢脸，就强打精神往慕眠走去。 「谁让你坐我位置的？让开！」叶巧巧伸手去推慕眠。 慕眠抓住她的手，「我的钱呢？」 「什么钱？」叶巧巧被她一抓，心里又悚了，可用力又挣不开，生气喊道：「你放手啊！」 慕眠没放，「昨天打赌的钱，300万你别赖帐啊。」 叶巧巧一呆，表情就变了。 她真忘了这事。 昨天被副校长叫走，差点被退学，全靠她爸出面才把事解决。 虽然叶巧巧没亲眼看她爸是怎么跟副校长谈的，也猜地到肯定是花钱消灾。 事后她就被她爸狠骂了一顿，警告她以后不准再惹麻烦，尤其不能再去惹慕眠。 叶巧巧老是拿她爸做靠山来用，最怕的也是她爸，平时的零花钱都是有规定的，不可能有多余的出来，尤其是被他爸知道她是赌输钱也钱还的话…… 「什么300万？我不知道！」叶巧巧肯定要赖了，「还有你说你卡里是10万就是10万啦？我说里面一分钱都没有。」 「呵，敢赖我的帐，还想黑我的钱。」慕眠冷笑，「你真不怕死啊？」 叶巧巧料定她不敢在学校，这么多人面前对自己怎么样。下一秒，她就被胸前的剧痛以及异样给吓呆了。 慕眠一手抓住她的胸，用力的揉了一把。 「啊——！」叶巧巧回神就尖叫，脸红成一片，「你变态啊！」 慕眠笑了声，扯下叶巧巧衣服上做装饰用的领带，三两下就把她的双手给绑了。 叶巧巧来不及反抗，半个身体就被镇压在课桌上，以一种羞耻又屈辱的姿态。 她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慕眠，努力挣扎也挣不开慕眠一只手压着她肩膀的力气，反而看起来像只毛毛虫，不断的扭腰。 慕眠轻拍她的脸，微笑道：「别紧张，这里是学校，要是把你打出印子会被老师发现。」 叶巧巧刚要说话，就觉得脖子一凉，像是被羽毛轻轻的拂过，丝丝的电流和痒意让她那一片皮肤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上更红地滴血。 「不过呢，老师看不见的地方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还是你不敢给老师看的地方。」慕眠笑着，手指灵活解开叶巧巧衬衫衣领的一颗扣子。 「不要！」叶巧巧惊叫。 慕眠看了她一眼，往她胸上拍了下，似笑非笑的表情坏得要死，「不要什么？你说啊？」 叶巧巧被她拍的整个人一弹，吓得汗都出来了，脑子里一片浆煳，「你……你是不是变态啊！？」 女生怎么能对女生这个样子！ 慕眠无辜道：「你赖帐我教训你天经地义，哪里那么是不是。」她慢悠悠的解叶巧巧的扣子，快能看到内衣了，「你还不还我？别跟我说废话，你知道我耐心不好的，我也懒得再数数。」 叶巧巧想硬气，也想忽悠慕眠，可一对上上头慕眠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她就知道慕眠不是玩笑——对方疯起来，在医院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根本不怕旁边有没有人，后果会怎么样。 「我没钱！」叶巧巧刚说完，就听到『撕拉』一声，她衣服就被扯得大开。 第050章 羞于见人 「呜——！」一想到班上这么多人，叶巧巧眼睛一瞪，眼泪就冒了出来，特别委屈又无力，跟破罐子破摔一样的喊道：「我现在没，以后我零用钱还给你，都还给你行了吧！？」 「不行。」慕眠淡道：「你欠我钱，你还有理了？喊什么呢。」手指弯曲的勾了勾叶巧巧的内衣边缘，肌肤相触下，叶巧巧又打了个颤，几乎要崩溃了，哽咽着，「我没钱，我有什么办法……」 「哦，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吗。」慕眠轻笑。 那笑里的嘲弄，让叶巧巧既羞耻又愤怒，乱成一团的脑子暂时想不到别的，脱口就把实话说了，「我爸不给我，他不会给我的，我不能让他知道。」越说越委屈，为什么她要被欺负，为什么情况会变成这样？叶巧巧最弄不懂就是事情发展，完全不在她思考范围内，让她处在迷茫无力混乱中。 突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老师来了！」 叶巧巧眼睛一亮，脑子有瞬间的清明。 然而她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一股力道就拉起来，然后人就坐在了一片柔软温热上。 叶巧巧僵硬看着近在咫尺的慕眠，两人几乎胸贴着胸，她就坐在慕眠的腿上。 「你们在做什么？」来的老师就是他们c班的班主任，姓杨，叫杨图。 不过c班的人都喜欢暗地里叫他杨秃头，毕竟他的光明顶太光亮了。 杨图是个四十岁的男人，瘦瘦高高的，皮肤干黑，光明顶又戴着眼镜，平日里总是一副不爽的表情，所以c班的学生都不喜欢他。 然而就算再不喜欢他，对于现在的叶巧巧来说，他都是自己的救星，老师的身份就是杨图最好的刀与盾。 杨图一进教室就盯着慕眠的方向看，这么一目了然的目的性，让慕眠猜到是有人告状，专门喊来的杨图。 慕眠目光一动就看见了杨图身后的熊安琳，眼睛微微一眯。这一个个的都记吃不记打啊？还是觉得荀澈走了，她就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我们聊天啊。」慕眠双手抱着叶巧巧，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落在她身上，都发育不错的身体真正的贴住了。慕眠感觉到叶巧巧整个人都僵硬得一动不动，一抹兴味浮上心头。她就懒洋洋的把下巴搁在叶巧巧的肩头，望着杨秃头一脸的疑惑，又贼兮兮的笑，「是老师不能听的话题哦~」 杨秃头愣了愣，神色古怪又怀疑，换做以前他肯定不相信慕眠的鬼话，直接就呵斥她们分开了，不过眼前慕眠的新形象给杨秃头的冲击有点大，有点反应不良。 「是不是啊，巧巧？」慕眠用脑袋撒娇似的磨蹭了几下叶巧巧的脖子，一派天真浪漫在她耳边说悄悄话，只有叶巧巧能听见的低低笑语，「你不会傻到让杨秃头帮你吧？你敢举报我的话，我现在就撕了你的衣服哦~」她抱着叶巧巧，忍不住笑出声，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抚也巧巧的情绪，「吶，我还没对你做什么呢？你现在惹我生气，那不在学校的时候，我就真的要在你身上见血了。」 「……」叶巧巧抖了抖，声音又颤又小，「你是不是疯了……」 慕眠惊唿，「你别哭啊！我开玩笑的，肯定不告诉他们你的秘密！」 「巧巧，你别怕。」熊安琳跑了过来，靠近后她低头才看见叶巧巧被绑着的手，眼睛一亮，「老师你快过来看！」 由于叶巧巧被慕眠抱着，前面又有课桌挡着，在门口的时候他们根本看不到叶巧巧是个什么状态，唯有在近前才能看见。 杨秃头疑神疑鬼的往这边走，快走到慕眠这桌时，叶巧巧已经叫起来，「看什么？熊安琳，你别乱喊！」 「巧巧，老师在这里，你不用怕的，她欺负你，我们大家都看见了。」熊安琳严正言辞，指着叶巧巧桌下的手，赶紧催着杨秃头，「老师，你看巧巧的手！」 「手怎么了？」杨秃头看过来就皱眉了。 「她手被……」熊安琳话没说完就瞪眼了，眼前叶巧巧的手已经被松开了。 慕眠将红色的领带抓在手里转圈圈，然后笑眯眯的去拢叶巧巧的头髮，帮她用红领带绑了蝴蝶结，不高兴的看着杨秃头和熊安琳，「你们别问了，巧巧脸都红了，都要羞哭了。」 杨秃头往叶巧巧看去，真见叶巧巧满脸通红，眼眶也是红的，羞于见人的模样。 他又看慕眠，这两个人完全就是小女生密友的姿态，也不知道熊安琳发什么神经，跑来谎报！ 熊安琳察觉到杨秃头的视线就知道坏菜了，努力保持着脸色不变，全是给叶巧巧打抱不平，「慕眠你别威胁巧巧，大家都看到你欺负她了，你们说呢？」她看向周围的同学们。 只是没有人回应她。 要说慕眠在班上的人缘不好，以前也没见人就欺负，她熊安琳又不是c班的，凭什么让大家听她的？冒着去得罪慕眠的危险，去做那个响应的英雄？——尤其是见识了刚刚慕眠对叶巧巧做的事后，说欺负的确是欺负，不过跟正统的校园暴力相差太大，现在还有不少人都没回神呢。 一阵沉默后，熊安琳表情就尴尬了，咬着嘴唇不说话。 「行了，不知道你们每天闹点什么，都准备好，等下去广场集合。」杨秃头觉得这就是个闹剧，为这点小事麻烦他真烦人，小心眼的他扫了熊安琳一眼就走了。 熊安琳被他看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打算什么时候下去？」慕眠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叶巧巧惊慌失措的从她腿上跳下去，然后就开始整自己的衣服，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完完全全把自己包紧了。 慕眠看了眼，轻「啧」了声，「你还怕我非礼你啊？」 「你就非礼我了！」叶巧巧瞪她。 －－－－－－题外话－－－－－－ 今天开始会二更哦~为了书城pk，看我这么努力~书城和书院的小天使们多多支持哦，求推荐求票票求热度求求求~（づ￣3￣）づ╭?～亲一个~ 第051章 踩到你们怀疑人生 如果现在慕眠是个男生，给人的感觉就是叶巧巧在和她打情骂俏，要慕眠负责任了。 谁让叶巧巧这会儿眼睛红红的，瞪人都不敢瞪狠了，畏畏缩缩的样子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儿。 「谁管你。」慕眠撇嘴，「别以为事情就这样过了，欠我的一天没还干净，你一天别想好，等下操场集合解散，你来找我。」 叶巧巧还没反驳，慕眠就眯眼，轻声说：「你可以不来试试？」 叶巧巧：「……」 等慕眠起身走了，叶巧巧都没胆子说出那个不字。 「巧巧，你怕她干嘛？我刚刚帮你，你怎么还不理我。」熊安琳这会儿还找叶巧巧委屈上了。 换以前叶巧巧说不准还解释一下，这时已经被慕眠折腾得脑子一片乱，哪还管得了熊安琳，反而迁怒到熊安琳身上，「我都说不要看不要喊了，你干嘛不听我的！谁要你帮了！」要不是慕眠及时把她解开，又帮她把扣子扣回去，她就要被杨秃头看干净了好么。 熊安琳被她一凶，脸色再次难看起来，想要反驳叶巧巧，又顾忌很多忍耐着，「等下操场集合解散了，你到我这里来，别去找慕眠，她肯定不敢真对你怎么样。」说完她就转身离开，回自己的a班。 叶巧巧被她说得有点意动，却想起慕眠的眼神，这点意动就消失了，恼怒的心想熊安琳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是没被慕眠威胁才不怕。 *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慕眠他们这齣戏可看傻了观众，不管是c班的同学还是门口的秦北野。 他傻愣愣的觉得，慕眠玩起女生来，怎么看着比他这个出了名的校园浪子还666？ 直到慕眠才他身边过的时候，他还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该跟慕眠说些什么。 「回你自己班的队去。」等他回神要去拉慕眠，就被慕眠一句话给堵回去了。 新学期开学第一天，每个班都要排队去操场，听校长讲话。 秦北野是b班的学生，就在慕眠班级的隔壁。正常情况下，这种集体活动，秦北野不参加被人发现也不怕，不过看慕眠跟着大队伍走了，他也站到自己班级队伍去了。 一个个学生排着队站在操场里，远远看去人头一片，充满了青春洋溢的气氛。 慕眠中途被杨秃头找到拉出队伍，对方喊她走的时候，表情特别古怪。 等慕眠见到李东阳，心里已经多少猜到了原因，然后听到李东阳跟她说：「按照规定，这次测试考的第一名可以免学费还有奖学金，另外在开学典礼上升国旗讲话，你看要不要上去？这个可以由你自己决定。」 慕眠挑眉，「这个应该早点跟我说，至少让我有个准备吧？」 李东阳摇头，嘆了一口气，言语不详道：「也是临时决定再来问问你自己的想法。」 慕眠估计一开始他们打算取消这个环节，毕竟第一名是她这一点真的挺让人担心的，万一她在开学典礼上发疯呢？不知道为什么又临时决定来问她的打算，慕眠没拒绝这个出风头的机会，「好啊，这是我的荣耀嘛。」 李东阳笑道：「没准备也没关系，随便说两句就行了，无非就是鼓励大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好。」慕眠答应着，光看她的笑容真是天然的乖乖仔。 旁边的杨秃头脸色却不安着，找不到机会说话。 李东阳不了解慕眠，他这个做c班班主任的还不了解慕眠吗？这货平时不惹事，惹事起来就是大事！ 然后慕眠就被李东阳带走了，没多久就听到副校长刘逊介绍起来，本次特招测试考试第一名，以满分的成绩再次刷新本校特招测试记录，和几年前特招生的荀澈并列第一。 这次开学典礼上将由这位荣耀生为大家升旗。 不是所有学生都清楚这事，就算校园论坛里已经传遍了，也会有没及时上网看到的人，所以当刘逊说出慕眠的名字时，操场上就响起了极大的喧譁声，全都是学生们的惊唿以及议论。 面对下方黑压压的一群人，慕眠从侧边走到升旗台上，伴随着国歌的广播响起，慕眠背嵴挺直把国旗升起。 哪怕下面的学生依旧议论居多，并没有多少人跟着广播一起唱国歌。 等国旗升到了最高点，慕眠就来到了讲台，拿起了话筒。 她就站在所有人视线的中心点，周围没有任何的遮挡物，明亮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把少女脸上的神采飞扬尽数展现，那双眼睛笑着，那嘴唇也笑着，连眉梢都仿佛展翅欲飞。 她的漂亮是五官精緻到仙气的那种，如果沉默不语会和荀澈清冷的气质相像，然而她的神采却炽烈得让人不可忽视，站在高台上高傲的俯视所有人，仿佛天生高人一等，又或者该说她明知道这幅表情，这藐视众人的态度会欠揍，会惹人生气还乐此不疲，一路走到黑的肆无忌惮，无限的发扬自己的个性。 「喂，」慕眠拿着话筒，对着众人喊道：「从今天起我将成为你们不可翻越的高山，你们准备好了吗？」 话筒连接广播扩音器，将慕眠的话传达得很远很大，足以每个人都听见。 不止是学生们，台上本来还笑着的老生们也一个个呆了。 杨秃头一转头看到李东阳呆滞的表情，有点暗爽：我的预感果然对了！就算你是重点班主任又怎么样？还不是没老纸的眼光准？ 「你们可以仰望我，追逐我，想要更接近我就努力往上爬吧！不过既然想要超越我，就要做好摔得粉身碎骨的准备！」慕眠趁着老师们还没反应过来，快速的对着话筒说道：「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我当如何？」 慕眠抿嘴一笑，「踩他！踩他！踩他！踩他！踩他！踩到他怀疑人生！」 什么叫叛逆？学坏就是叛逆？其实所谓叛逆就是不顺着身边人的『好意』而已。 慕眠学坏了这些年，被人骂了这些年，说她熊说她坏，实际上自己心里清楚到不行，一直都在顺着柳思雨他们的意——只因为柳思雨喜欢她坏，朋友喜欢她成绩不好，秦北野喜欢她孤僻到只能依附他一个人。 所以说，她现在叛逆起来也不迟吧？ 你们不是见不得我好吗？现在我就要站在你们的头上，好到让你们可望不可即！ 「咳咳！」李东阳走了过来，拿下了慕眠的话筒，尴尬道：「慕眠同学发言别具一格，不过主题还是希望大家努力学习，互相激励，共同向上，大家鼓掌。」 「……」古怪的寂静。 下一秒，学生们的情绪就爆发了。 －－－－－－题外话－－－－－－ 二更到~若是评价~要评价求最高分呦（*^__^*） 第052章 神经病啊 「卧槽！她以为她是谁啊，这么嚣张？考一次满分了不起啊！」 「中二病了吧？就不怕被打脸！」 「先不说别的，她敢在台上说这些话就有够大胆的！我还以为慕眠变了，现在看来是更疯了才对！」 「就算是疯子，也是个大美女啊！你觉不觉得她比那个玉女掌门人还漂亮？」 下面吵吵闹闹，李东阳也不知道怎么收拾烂摊子，无奈的看向身旁的慕眠。 慕眠不负责任的说：「老师，那我下去了？」 「……嗯。」李东阳惊讶她的淡定。 慕眠是真淡定不是假装的，她和走上台时一样，平静的走回自己班的队伍里。 「慕眠，你真了不起。」身后传来低低的声音，却是实实在在的诚恳。 慕眠回头看了眼，见站在她身后的人是童宁。 童宁看着她的眼神，就跟死灰復燃似的明亮得不行。 「那当然了。」慕眠对她笑了笑。 童宁愣了下，然后跟着笑了。 她长得古典，笑起来却非常天真可爱，让慕眠记起来初一时初见的她，胆小得跟只小兔子一样。 如果不是童宁时刻出现在她视线范围里，慕眠只怕会忘记，这个女生是她初中同学，少有的见证她曾经作为学霸的人之一。 慕眠回想了一下，不过曾经她作为『好学生』的一段时期里，也没有和童宁多接触，唯独一次比较深刻的接触，是帮她从校园暴力的女混混群体里救出来。 慕眠心头一动，再看童宁望着自己的目光，然后嘴角轻微一扯。 童宁不会就因为这件事，才一直跟着自己的吧？ 「我相信你。」童宁充满信任的说。 慕眠：「……」看来真的是了。 * 一场本来该无趣的开学典礼，有了慕眠这次插曲之后就变得精彩许多。 哪怕典礼结束后，学生们都在议论这件事，尤其是校园论坛里，每日热度最高的几条帖子，全都跟慕眠相关。 《［官方］一中校花榜更新，最不可能上榜的人逆袭原校花！》 《［吐槽］我只想知道早上慕眠和高晋在老城巷一战的真相！》 《［吐槽］有史以来开学典礼最强宣言！你怎么看？》 一中的校园论坛乃学生内部秘密，不知道是由谁开发，连一中的老师也没办法管理，可以说是一中学生们的浪荡天堂。 在这里你可以设置个暱称，除了内部的管理员，谁也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连老师也不能。而管理员都是有规定，不能泄露学生资料秘密的，要不然就会被撤销管理员的身份，还会被公开身份，将受到所有一中学生的仇视排斥。 正所以无规矩不成方圆，有了这些规矩后，管理员也尽责克己，让一中校园论坛的安全性得到保障，也就成为了学生们彻底放开的一处乐园。 一中老师们就算在这里面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在不知道匿名身份以及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会找学生的麻烦，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开学典礼结束后的空闲时间里，学生们都开始用手机上网，一看到这几个热贴，毫不犹豫就点进去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同时也知道更多关于慕眠这次逆袭归来的真相—— 住院？打了高晋他们？撩了秦北野？ 卧槽！慕眠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 这会儿几乎被所有一中学生关注的慕眠，并没有上天，正无比接地气的在吃雪糕。 雪糕是叶巧巧买来的——最终她还是乖乖听话，在操场站队结束后就来找慕眠了，结果被慕眠喊去买雪糕。 「卡还给你，我们就两清了！」叶巧巧把卡朝慕眠丢去，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 慕眠没去接，银行卡就掉在地上。 叶巧巧心脏一跳，果然就听到慕眠说：「捡起来。」 「我不捡。」叶巧巧转身就跑。 「有本事你就别来上学。」慕眠没去追，靠着墙吃雪糕。 叶巧巧跑几步就停下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反正就停下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在医院被抽巴掌被罚跪都没让她害怕，现在她却怕了慕眠，「你别以为我怕你，你真敢对我怎么样的话是要坐牢的！」 慕眠差点笑了，以前就知道叶巧巧蠢，现在才知道她到底有多蠢。不过有个词叫蠢萌，就是说有些人蠢到一定程度就有点萌了。 「你别以为我怕坐牢，我既然敢说就真敢对你怎么样。」慕眠学着她说话，不过相比起叶巧巧的色厉内荏，她说出来的话就是让人信服。 叶巧巧快疯了，「我以后不跟你做对了还不行吗！」 「原来你还知道你在和我做对。」慕眠一口把剩下的雪糕吃完，转头去找垃圾桶。 谁想一只手伸过来，童宁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我帮你丢。」 「……」慕眠觉得拒绝她都是罪大恶极。 雪糕棍递给童宁，被她这么一打岔，慕眠先来升起的恶意也散了大半，对叶巧巧说：「钱还给我，一笔勾销，还是那句话，你不惹我我也懒得对付你。」 「我都说没钱了，你又不肯我分期付！」叶巧巧脸皱成一团，接着又警告慕眠，「你跟我爸说也没用，他不会给你！」其实这话是骗人的，她自己也不确定她爸会不会给，不过肯定会对她发火。 一想到她爸真正发怒的后果，叶巧巧宁愿撒谎。 「这样啊……」慕眠盯着叶巧巧扭曲的脸，眼里闪过一抹兴味，话随意动就说了，「要分期付也行，」没等叶巧巧高兴，「不过利息是接下来，你要乖乖听我的话。」 「什么？」叶巧巧愣着。 慕眠走过来，勾起她一缕头髮在手指打卷，笑着说：「也就说在帐目没还清之前，你以后的零花钱是我的，你的人也是我的，叫你干嘛就干嘛。」 叶巧巧毫不犹豫要走，「你想得美……啊！」头髮还在慕眠手里，这一动就扯得生痛，她泪花都差点飙出来。 「嘻。」慕眠歪头，对她咧嘴一笑。 叶巧巧吓得汗毛都竖起来，抖着嘴唇要哭不哭的喊，「你神经病啊！」 「下一句？」 「……你变态啊！」 「那变态点，叫我主人吧。」 「……」 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 麻麻！我惹到神经病了怎么办？好可怕！ －－－－－－题外话－－－－－－ 申明一下哦，本文架空，有些校规则不一样也不要惊讶~╮（╯▽╰）╭反正架空嘛，我才不管呢 第053章 倒胃口 今天註定了一中不平静。 慕眠回到c班，无视班上同学刻意的排斥，坐在叶巧巧的座位上。没多久他们就看见叶巧巧提着一桶水回来，拿着抹布开始清洗原来慕眠的桌椅。 「……」一时间，c班的气氛更古怪了。 b班，高晋找到秦北野，压低声音跟他说：「我收到了一条警告信。」 「什么警告信？」秦北野说完就注意到高晋脸上的青紫，思路转到刚刚看到的论坛信息，「你早上去找慕眠麻烦，结果被她打成这样？」 高晋对上他怀疑的目光，苦笑一声，「嗯，谁让她发你照片，我就想吓吓她，谁知道黄沖跟她仇挺大的，说话沖了点就打起来了。」 「我是问你们真的都是被她打的？她一个人打你们几个？」秦北野问。 高晋点头，「我也没想到她这么能打，这回丢人丢大了。」说着他又想到正事，「对了，我来跟你说的就和这个有关。本来我想删掉这件事的帖子，结果没删掉，还收到官方的警告信，警告我事不过三，要是再乱帖子就撤掉我管理员的资格。」 高晋满心都是惊讶，「咱们接手一中论坛后就没见过真正的创办人，他也不管事，怎么突然就给我发信了，我不就是删了一条你照片的帖子吗。」 秦北野撇嘴冷笑，「你觉得这论坛的原始创办人是谁？」 「不知道。」高晋摇头，反正这论坛的管理员一向是能者居之，说通俗点就是校园一霸掌管。 他之所以能做管理员，就是因为这一中男生势力已经被秦北野给掌管了。 秦北野说：「我以前就怀疑这一中论坛是荀澈弄出来的，现在差不多能确定了。」 「不是吧？」高晋不是怀疑荀澈能做个网站出来的本事，「荀澈不是去m国的佛莱学院了吗？他学业那么忙，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哪有时间天天关注国内这边，如果真的是他，那他对慕眠是不是太好了。」 他也有个表妹，自认对表妹不错了，可眼下这事真是荀澈暗地里做的，那他三观都要受到冲击，又不是亲生妹妹，要不要这么紧着？ 这时秦北野也语气古怪道：「又不是亲妹妹，谁知道他是不是有病，以前不管现在管什么！」 高晋一时被『不是亲妹妹』这个梗给点亮了某个猜测，没察觉到秦北野的语气有点酸。 「荀澈的品味不至于这么……」后面的话，高晋没说完，他想到了慕眠的改变。 秦北野不耐烦道：「老是荀澈荀澈的，你是他的脑残粉啊？别废话了，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帮我想想怎么教训慕眠这个死女人。」 高晋：「……」明明是你先提起来好不好！「我没办法，你自己想吧。」他才吃了慕眠的亏，还有把柄被慕眠抓住了，才不去凑这个热闹。 秦北野一副『你这个怂货』的表情。 高晋：「……」忍了。你这个死任性！ a班里的熊安琳心情也不好，身边同学都在议论慕眠，听到说慕眠坏话的，她还能爽一爽。可是更多人说的却是「慕眠原来长得这么好看啊？」「今天慕眠可出风头了！」「我听说测试考是咱们班主任监考的，肯定慕眠没作弊。」「一个暑假完慕眠就大变样啦。」这些不坏不好的话。 熊安琳为了保持自己好学生的人设，愣是憋得难受也不去说慕眠的坏话，最后憋不住了就给叶巧巧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巧巧，你在班上没事吧？我知道肯定是慕眠威胁你了，你别怕，跟我说，别一个人憋着难受。」 只要叶巧巧说了，她就有办法让大家都知道。 「叮咚」一声，叶巧巧回信息过来了。 「熊安琳，有本事你就帮我去打慕眠，要么就别烦我！」 熊安琳：「……」她还真没本事去打慕眠。 这蠢货居然跟她发脾气！ c班里正在擦凳子的叶巧巧得不到熊安琳的回信，本来还有点愧疚自己对闺蜜说话说重的心顿时消了，她委屈又郁闷，明明把慕眠桌椅搞成这样的主意是熊安琳出的，为什么现在就她一个人被慕眠欺负，还要一个人解决这个烂摊子！ 好气哦！ 叶巧巧要紧牙关，想把手里抹布甩慕眠一脸又不敢，只能默默的继续擦凳子。 中午午休的时间，熊安琳来找叶巧巧，就听人说她跟慕眠一起去食堂了。 一路奔到食堂，熊安琳看到的就是叶巧巧给慕眠打饭的一幕，被吓到的绝对不只她一个。 「慕眠，你到底想怎么样？」熊安琳拉着叶巧巧，把她护在身后。 叶巧巧惊讶看熊安琳，脸上的感动没被慕眠错过，她不厚道的笑了。 以前没去了解叶巧巧光知道她蠢，经过这一个上午的相处，慕眠就看出来了，叶巧巧就是个墙头草，风吹两边倒。平时看起来很霸道任性的一个人，实际上根本没办法自己拿主意，且看她身边的人是好是坏，就随着这个人的意志摇摆。 没兴趣去参与熊安琳编排的戏码，慕眠摆摆手，「别打扰我吃饭。」意思是她们可以滚了。 叶巧巧喜上眉梢，抱住熊安琳的胳膊就想走，心想着还是熊安琳好，不愧是她的好朋友。 熊安琳却不动，「你凭什么欺负巧巧，要不是巧巧单纯，把你当朋友，你以为她会受你欺负吗？你也不想想她是什么出生，你又是什么出生，她要不是忍你，你还能在这里笑着吗？」 这幅一心为叶巧巧打抱不平的女英雄范儿，慕眠看得更好笑了。瞧熊安琳多会说话啊？一黑黑两，既提醒叶巧巧拿什么对付她，又激她发火。 慕眠仔细回想一下以前自己是怎么回应熊安琳的？想起来了，以前熊安琳没多少这样讨伐她的机会，因为以前她们还是『朋友』。 「倒胃口。」想安静吃个饭都不行，慕眠说变脸就变脸，前一秒还笑着后一秒就冷脸了。 熊安琳感觉被叶巧巧抓着的手臂一紧，是被叶巧巧抓痛了，不由的皱眉，想着叶巧巧的胆子怎么就这么小，换她有叶巧巧这出生，保证玩死慕眠。 她哪里明白叶巧巧对慕眠冷脸的恐惧，「琳琳，别跟她说了，我们快走吧。」 「巧巧，我不能看着你这样不管……啊！」熊安琳的话，被头顶的冰冷打断。 前面，慕眠站在凳子上，手里拿着牛奶，就这么把开盖的瓶子对熊安琳头顶倒下去。 第054章 反套路 「太嚣张了！她怎么能这样对熊安琳！」 「我去，好直接，就算是秦北野也没这么直接！」 「厉害了我的妹！」 周围一直在围观的众人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熊安琳回神过来要躲，慕眠的一瓶牛奶也已经倒完了，她居高临下的望着熊安琳，微微笑道：「看在你这么关爱朋友的份上，我就满足你。我不欺负叶巧巧了，换欺负你。」 这完全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熊安琳抹了一把脸，满手黏煳煳的牛奶，半低着头双肩颤抖，看样子委屈得都快哭了。 这时候就该都有个英雄出马来英雄救美，或者正义人士们集合声讨恶毒女，然而慕眠坏得太直白，反而叫一般人不敢去和她做对。 熊安琳在观察，她来之前就看到秦北野他们也在，见过论坛上帖子的她，相信秦北野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报復慕眠的机会。就算不为了帮她，单纯为了他自己也会出面才对。 当余光看到秦北野往这边走，她就在自己赌赢了。 「你这样欺负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跟琳琳比成绩啊？你不是测试考考第一吗？你不是说没人比得上你么！你这么自信，那就跟琳琳比比这个！」旁边突然响起叶巧巧的声音，让熊安琳整个人都不好了。 慕眠也惊讶的看着叶巧巧。 叶巧巧故意激将她，「你别是不敢吧？刚刚在台上不是挺嚣张的吗？我们来比比，你要是输了就给我们道歉，恩怨一笔勾销！你要是赢了，我就……」她不想慕眠赢，也不觉得慕眠会赢，所以不知道拿什么做赌注。 「哈哈哈。」慕眠的笑声随即响起，她跳下凳子，走到叶巧巧的面前摸了摸她的脸，眉目微弯是最温柔又甜蜜的笑容，连语调也甜出蜜来，「我赢了，你就叫我主人。」 叶巧巧鸡皮疙瘩全冒起来了，惊恐的望着慕眠，脸颊却再次红了，连脖子都红了。 「巧巧，我才发现你也蛮可爱的。」慕眠的手离开她的脸时，最后指头还挠了挠她的皮肤，后者吓得连续往后跳了几步，「你神经……」咬牙切齿，口齿不清。 慕眠已经不看她了，那多情到无情的转变要多快有多快，「那就这样说定了，比成绩，呵。」留下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慕眠临走前看了眼熊安琳。 只见熊安琳已经娇躯轻颤，表情僵硬。 叶巧巧还认为自己成功保护了自己的密友，回报了熊安琳刚刚保护她的真情，拉着熊安琳的手，既高兴又认真又期待的对她说：「琳琳，我相信你，她就是个渣，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熊安琳望着叶巧巧慢慢的勾起嘴角，回应给她一个温柔的笑容。 「噗。」慕眠心想，大概就她能看见熊安琳这温柔笑容后想杀人的心。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的滋味，够熊安琳好好品味一番了。 别说熊安琳了，就连慕眠也没想到叶巧巧会来这么个神助攻。 一直以来都是叶巧巧被熊安琳耍地团团转，被坑了还给对方数钱。今天终于换叶巧巧坑了熊安琳一回，被叶巧巧这么一记助攻下去，慕眠再迅速接手，打得熊安琳猝不及防，无力回天。 「好气哦~」慕眠拖着软音，斜视着熊安琳，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出食堂。 给自己设定的单纯善良正义公明的人设不能崩，连骂叶巧巧都不行，熊安琳现在估计快气坏了吧。 熊安琳：「……」 * 下午的课大多还是自习，老师交代让大家先熟悉新课本，以及复习上学期学习的内容。 关于慕眠和熊安琳的约战已经在一中内部传开了，一时间在校园论坛上，还设立了两个人的投票，看这一战谁会赢。 要知道熊安琳之前还是一中校花榜里的榜首，那是有颜有才还有品德的女神标准，结果这次慕眠来了之后，颜上就被慕眠给压了，熊安琳看在眼里，表面上说不在意这些虚的东西，实际上心里已经咬手帕，恨不得把慕眠给踩得死死的。 然而熊安琳一向聪明，她想踩慕眠是打算在人格上把她踩死，利用人群的力量将她打败，要知道美女是最容易遭同性嫉妒，男性意淫的。一旦发现美女是个人格败坏的人渣，女的鄙视男的也会享受把女神拉下神坛的快感，到时候慕眠会比以前更惨。 谁知道慕眠的不按常理出牌，加上叶巧巧的神助攻，造成了熊安琳骑虎难下。 熊安琳才不信慕眠没真才实学，连李东阳都说她没作弊，那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慕眠是真的有那个成绩，想在成绩上光明正大的打败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熊安琳是a班的尖子生，却没把握能在测试考上考满分。眼下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又一向自傲，一边恨叶巧巧和慕眠得不行，一方面又觉得这是个机会，短暂的犹豫后就失去了最后反驳这件事的机会，让这场两人的争锋达到了白热化，连一中的老师们都知道了。 一连几天一中的校园生活都很平静，熊安琳以闭关学习的理由不和叶巧巧亲热了，也是真的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在学习。 叶巧巧自知这次的事也关系着自己的将来，没去打扰熊安琳，还花钱给她买了好几本教科书，美名助她一臂之力的给送到熊安琳家里去了——不清楚情况的熊安琳父母觉得女儿真交了一个好朋友，让女儿比以前更爱学习，真是太好了。 埋头苦读的熊安琳：「……」不是太了解叶巧巧的话，她都要怀疑自己被反套路了。 好气哦！ 第055章 脑子是个好东西 至于慕眠在家里的情况和熊安琳完全相反，柳思雨见不得她辛苦。一从慕阳嘴里知道这事后，就在饭桌上劝慕眠，「我一直以为琳琳是个好孩子，没想到她竟然这样误会你。这样的朋友不要就不要了，眠眠没必要为了和她赌气让自己这么辛苦，不准熬夜学习听到没有？对眼睛不好。」 「好。」慕眠答应着。 当天晚上柳思雨还亲手给慕眠做了甜点，看着慕眠吃完睡觉了才放心离开。 在学校里，叶巧巧还得在慕眠的淫威下，给她买午饭带零食，用慕眠的话来说就是打赌没结果之前，她叶巧巧还在欠债该还的状态中。 叶巧巧等着半个月后的月考，忍了！ 没错，就是月考。 既然要比成绩，肯定是考试最有权威性和对比性，最终这场约战的结果就在这学期的第一次月考中抉出。 相比起大部分同学都不看好慕眠，c班的班主任杨秃头，以及a班的班主任李东阳却意外的看好慕眠。 在上课期间，杨秃头几乎每次都要喊慕眠起来回答问题，当慕眠完美答对后，他看慕眠的眼神就跟看亲女儿一样，「慕眠回答得非常好，你们都要嚮慕眠学习，看看人家是怎么认真读书的？脑子是个好东西，别人能好好利用，你们怎么……算了。」群嘲完c班学生后，杨秃头转头对慕眠笑得很慈爱，「慕眠，你可以坐下了。」 慕眠对杨秃头给自己，以及她拉了一手好仇恨这事，一点都不介意。 c班学生们：「……」默默去看慕眠，眼睛快被闪瞎了。 人家是怎么认真学习的？都在课本背后偷偷拿手机发信息了好么！ 脑子是个好东西，眼睛也是个好东西，杨秃头你怎么就这么眼瞎呢！？ 班上也就童宁看着慕眠的眼神，充满了不再掩饰的崇拜闪亮。 这天午休，慕眠就被杨秃头喊道办公室，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在，见她进来声音一下就静了。 杨秃头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喊慕眠，「过来坐。」 慕眠没客气，坐在杨秃头的面前。 杨秃头特有老师范儿的问候慕眠，「这些天休息得还好吧？你的努力老师都看在眼里，有什么难题都可以来找老师。」 「谢谢老师关心，我知道了。」慕眠笑了笑。 这人对另一人有了好感，眼睛就自带美颜效果，还能自动打光拉肤。 慕眠普通的一个笑容落入杨秃头的眼里，都自动提拉成了灿烂天真的微笑，背后自动出现天使光环。 杨秃头说：「好，很好，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到时候月考第一就要出在我们班了，你说是不是啊？慕眠？」 周围的老师都不动声色的瞄过来，谁让杨秃头的声音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只怕就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慕眠笑道：「那必须是啊。」 杨秃头那叫一个眉开眼笑，「老师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大器晚成的好料子，你这是厚积薄发，不像别人。」 慕眠不说话，不过看得出来，周围的老师们都要受不了杨秃头的厚脸皮了。 杨秃头的脸皮是真的厚，他就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一想到他c班的学生要打脸a班，杨秃头你那个爽啊。尤其是这段日子通过他的严格考验，发现慕眠是真学习好后，杨秃头对于这个即将要给他争光的学生印象，改观得速度堪比翻书。 现在谁要说慕眠是小太妹，问题生，杨秃头第一个跟人急。 这时门口又走进来两人，恰好是李东阳和熊安琳，双方对视上，神色各异。 李东阳先笑了，对慕眠说：「慕眠同学也在啊，刚好我叫熊安琳来就是为了你们两个人的事。」 慕眠微微一挑眉，对李东阳点了下头，接着就见李东阳拉了个椅子过来坐在他们边上，说道：「你和熊安琳比成绩可以互相激励是好事，不过也不能不顾自己身体的学习，万事讲究的是劳逸结合才能达到最好的成效，这话是我要和熊安琳说的，现在你也听听。」 「我知道。」慕眠看到熊安琳的黑眼圈，笑道：「高二的课程对于我来说不难，暑假的时候我就在家自学过。」 杨秃头接嘴，一点不害臊的给自己拉功劳，「上学期我就叫他们在家里多查查资料看看书了。」 「杨老师教的好。」李东阳一句夸就让杨秃头尾巴都要翘起来了，然后就听李东阳说：「这次月考慕眠你要是考得好，我可以申请你到a班来，你看怎么样？」 「李东阳你这样不厚道啊！」慕眠还没说话，杨秃头就先跳脚了，他先赶走慕眠，「慕眠你去吃饭吧。」 「好。」慕眠站起来就走，路过熊安琳的时候，见她脸色果然已经难看得不行。 李东阳作为a班的班主任，邀请慕眠到a班去，不是明摆着认定慕眠会考好成绩吗？这对于熊安琳来说，就跟打她脸差不多。 虽然李东阳肯定没那意思，只是作为一名老师，平等的对待每个有天分的学生，甚至在他看来，慕眠和熊安琳的打赌都是无伤大雅的互相激励，也有意识的牵引她们往这点上靠近。 只是很明显，熊安琳难以接受，慕眠也不会心软的给她这个退路。 * 慕眠出了老师办公室就看见等在门口不远的童宁，还有一个叶巧巧。 一个看她跟钻石粉看偶像似的，一个看她像小媳妇看强x犯，站在一块反差得特别有意思。 慕眠任由童宁跟上自己，看不情不愿也跟着的叶巧巧，「你在这干嘛？」 叶巧巧撇嘴，「等你啊。」 「谁让你等了。」慕眠说。 叶巧巧一呆，然后忍不住生气，「你以为我想等啊？不是你说要我卖身做利息吗？到时候看不见我又找藉口折腾我怎么办！」 慕眠像看神奇生物一样看叶巧巧。 叶巧巧警惕的往后退一步。 「嗡嗡——」手机在口袋震动起来。 慕眠拿出来看到来电，心情就好了，转头就对叶巧巧笑道：「你去吃饭，今天给你放假。」 叶巧巧半天没回过神，就觉得慕眠笑颜有点太美好，就算明明讨厌她，也在一时间没办法找恶毒的词彙去误解这个笑。 「哥。」当慕眠边走边喊的声音传入耳朵里，叶巧巧顿时回神，撇嘴嘀咕，「就知道在荀澈那里装可爱。」 她没发现这会的她关注的不是荀澈，竟然是慕眠。换以前，心神早就跑荀男神那去了。 －－－－－－题外话－－－－－－ 脑子是个好东西，然而我觉得最近我的脑洞已经放飞自我，往不可预料的方向而去，你们多担待吧╮（╯▽╰）╭这文就是个脑洞产物，如果你觉得她还正常，那么就是极好的，说明我的脑洞放飞得还知道先抹一层遮羞布（嘻）_（：3ゝ∠）_ 第056章 我可爱的哥哥 「最近过得好吗？」荀澈轻柔的语调，也就拿着手机的慕眠一个人听得见。 她说：「挺好的。」 「我还以为眠眠会说想哥哥。」荀澈遗憾的语气，也不知道是说俏皮话还是真的，慕眠撇嘴，「说想你有什么用，你又不能马上出现我面前。」 荀澈的唿吸一顿，苦笑着：「就不该问你。」被这撒娇遗憾的语气一说，他都要忍不住马上飞回慕眠身边去了。 「嘟——」他的电话被慕眠挂了。 正在公寓阳台的荀澈僵住，他惹眠眠生气了？ 「荀澈，过来一下，这个项目你来看看。」郑永光走过来，看了眼他的手机，见是黑的就连忙催道：「打完电话了就快来，兄弟需要你！」 这些日子他算确定了，冰山就是个死妹控，在给他宝贝妹妹打电话的时候，妹妹就是第一位，别的都得靠边。 荀澈目光迷茫，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再给眠眠打过去，可万一眠眠不高兴嫌烦不想接呢？ 「滴滴滴滴——」突然，他手机来了个视频电话。 荀澈一看来电显示一刻都没犹豫就点接听。 手机屏幕里顿时出现了慕眠的笑脸，对着镜头拖着长长的软音，「荀澈~哥哥~」 荀澈双眼呆滞紧缩了下，有剎那间的茫然，然后耳朵慢慢红了。 他……他……他的眠眠，怎么这么可爱！ 视频电话是自动扩音的，所以郑永光也听见了慕眠恶意卖萌的嗓音。 「哇！冰山，这就是你的宝贝妹妹？快给我看看！介绍认识认识啊。」郑永光急不可耐的凑过来，他早就对慕眠好奇死了，想知道到底是多神奇的生物，才能征服荀澈这朵冰山雪莲。 荀澈毫不犹豫站起来，把手机屏幕对准自己的胸口，然后抬起头用足以冻死人的冰冷视线击杀郑永光。 在郑永光被冻僵的短暂时间，荀澈已经拿着手机离开阳台，回到自己的房间，「啪」的关上门。 「……荀澈，你个死妹控！」郑永光不可思议的瞪着荀澈的房门吶喊。 一扇门隔绝多余碍眼的人，荀澈可以轻松自由，独自享受视屏里慕眠的注视。 「这样就能看见哥了。」慕眠没去问郑永光是谁，光看着视屏里的荀澈，笑道：「哥，你是回房间了吗？给我看看你住的地方？」 对于慕眠的要求，荀澈就没拒绝过，被佛莱众学员称之为十大神秘地之一的荀澈房间，就这样轻易展现慕眠眼前。 意料之中的整洁干净，以及单调，要说最有生活气息的是什么？就是床头柜上以及电脑桌上放着的一个个相框了。 床头柜的相框里是小时候的慕眠和荀澈合照，在电脑桌上的相框则都是慕眠的单人照，还都是五短身材的孩童照。 荀澈也知道这些被发现了，他神色怀念又温柔，「眠眠小时候很可爱。」 「怎么都是小时候的？难道我现在就不可爱了？」慕眠问。 荀澈摇头，「之前你不喜欢。」 她不喜欢他就连偷拍都不做。 慕眠说：「我现在喜欢，最好拍一张大的，就放在你床对面墙上，把那幅画换下来，这样你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就是我。」 荀澈眼里闪过意动，手指在慕眠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按着手机的快捷键，对着视频里的慕眠几连拍截图了。 他自以为自己做得隐秘，慕眠已经在不甘寂寞的小助提醒中，得知他的小动作。 一想到这种小动作，被一向看起来不食烟火的荀澈做出来，慕眠乐不开支的笑起来，想法和荀澈不谋而合，她家哥哥的可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也只属于她一个人。 两人都心情愉快，聊天起来就感觉不到时间的过去，直到荀澈突然醒悟到，他之所以这个时间给慕眠打电话，就是算到这个时间在国内是中午放学的时候。 「眠眠吃过午饭了吗？」荀澈懊悔自己粗心。 慕眠眼珠子一转，「吃了。」 不过没骗成功荀澈，他笑道：「哥等下有点事要做，不能再跟眠眠聊了，这次打电话给是想给眠眠礼物。」 「礼物？」慕眠眨眼。 荀澈：「一盒糖吃完了。」 「哦，」慕眠算算时间，「半个月就吃完一盒啦。」 就算是被调侃了，荀澈却不生气，特别喜欢慕眠这种鲜活百变模样，「嗯，眠眠记得查收。」 「好。」慕眠心里还蛮期待的，不知道荀澈会送什么礼物。 毕竟她之所以给荀澈糖，也是临时起意，为了自己的私慾，就是要荀澈时时刻刻都惦记自己。至于礼物什么的倒不是非要不可，不过能让荀澈为她费脑筋，慕眠乐得其见。 荀澈不想打扰慕眠吃午饭就把电话挂断了。 ［主人，有件事情必须提醒你一下。］ 什么事？ ［虽然主人内心思想在积极想着攻略目标雄性，但是长时间没有和目标雄性有肢体接触的话，也将视为消极怠工，可能受到惩戒。］ 时间限制是多久？ 其实慕眠放任荀澈去m国，使得两人分开不光是现实因素逼得她不得不这么做，也是想试验晶片漏洞。 别以为她找到几次漏洞，让她在生活中不再那么被动后，就骄傲自满的满足、放松警惕了。 事实上，她没一刻不是在和体内晶片做斗争，可谓是斗智斗勇。就算是在学习的这段时间，她脑子总是在想的内容也是：我之所以这么努力学习，就是为了提高自己，提高自己才能让荀澈为自己着迷，才能考入佛莱学院和荀澈有近距离接触，有进一步的发展。 ［目前没有歷史实例无法得出准确数据，不过到达临界点时，惩戒系统应该会给予主人提醒，主人只要细心感受即可。］ 知道了。 慕眠心情又不好了，漏洞不好钻啊。 现在目标是荀澈还好，她却不得不防以后目标再发生变化，为了以后生活自由不那么被动，积极努力寻找系统漏洞是必须的。 第057章 第一份礼物 这时候的小助应该劝诫主人改变心态，用心去攻略目标雄性才对，然而小助什么都没说——生物智能管理局已经没了，它的主人很可怕，为了不被人道毁灭，一切都以主人的意志为先。 「叮咚。」信息声传来。 慕眠打开信息一看，眉宇间的阴郁散开。 属于荀澈的第一份礼物，通过手机信息给她发过来了。 这礼物就是一中校园论坛的官方帐号。 「我很喜欢。」慕眠给荀澈回了信息过去，另外还自拍了一张一起发给荀澈。 荀澈再回信息过来，也是一张图片，是他手机屏保的截图。而用来做屏保的照片，就是刚刚慕眠发给他的那张。 慕眠满意的笑起来，望着手机里的论坛帐号密码，「那么我要做点什么，才不会浪费荀澈的这份心意呢。」 * 一中校园论坛官方帐号的强大之处，除了能知道所有用户的真实信息外，还可以随意更改帐号信息，聊天记录、发布任务。 唯有亲自接触这论坛最内部的功能，慕眠才知道这校园论坛关键是用来做什么的——比起普通学生们聊天吐槽发帖，慕眠猜到荀澈最初建立这个论坛的目的，应该是挖掘人才，以及方便自己人信息交流。 因为任务功能只有部分人士才能开通，必须通过论坛里的内部考试以及测验才能得到资格，发布任务付出金钱或别的东西，接受任务则可以得到报酬。 这对于在校的学生来说，是个不错的赚钱平台。 慕眠通过官方帐号就发现了高晋的小动作，以及秦北野发布的任务，有意勾搭一些才华出众的同学。 看来秦北野也早就发现，这论坛的最佳作用了。 一边预览着论坛里的情况，就好像刚刚得到的新玩具，慕眠知道荀澈既然敢把主帐号交给她，就已经表明了不管她做什么都可以，包括毁掉这个玩具。 只不过看在这个玩具是荀澈送的，又是新得的玩意儿，慕眠并不急着破坏，总是要先玩玩才行。 从小卖铺里买了个面包和一瓶牛奶，慕眠想着找个少人的地方吃饭，思来想去第一个念头就是私人教室，就像秦北野拥有的那一间。 去抢秦北野的？太麻烦了。这段时间秦北野好不容易才消停会，没来烦她。 如果秦北野知道慕眠的想法，估计更想弄死她，想他堂堂一中第一帅，竟然被嫌弃了。 事实上慕眠不仅嫌弃秦北野这人，连他那私人教室也有点嫌弃脏乱。 嘴里叼着面包，慕眠一边看手机一边走，突然翻到一条信息，让她脚步停下，随意就近找个墙壁靠上去，仔细看手机里翻到的内容。 「校长竟然在论坛里发求助。」慕眠来了兴趣，把嘴里的面包拿下来，一只手继续滑动手机，「原来是有人黑一中的防火墙，估计校长真正想求助的是荀澈吧，毕竟是能建立这个论坛的人。」 她几口把面包吃完了，双手在手机上操作，设置了个新帐号，准备取暱称的时候停下。 小助，你想叫什么名字？ ［和主人相关。］ 小助没问什么要它来取，它的职责是给予慕眠一切她需要的答案，若非必要它是绝对不会质疑慕眠的话。 慕眠想了想，就在暱称上打下了一个字母『u』。 一眼看去像个笑脸。 把暱称设置好了之后，慕眠就用这个号给校长帐号发了信息过去，并接了他发布的任务。 「这任务平台上有关软体杀毒和小问题求助还挺多的，价格也合理。」慕眠把牛奶喝完，就往学校的电脑室方向走。 ［主人，在这个范围内我可以覆盖到电脑室，自动完成你接手的任务单。］ 校长那个交给你，其他的我自己来试试。 慕眠一脑子的信息知识就等着实践玩玩，哪能都交给小助去做。 电脑室很快到了，慕眠交上自己的学生证就进去选了一台机子，开机再操作。 她周边没什么人，室内摄像头也拍不到她这块的情况，连慕眠自己都没发现，平日没必要的时候，躲避摄像头减少曝光本身的行为，已经融入她本能中。 「啪啪啪啪啪——」手指敲击在键盘上的声音，清脆又细微，却快速得达到了某种奇妙的旋律感。 距离慕眠三个座位的一台机子那里，一个戴着厚眼镜的男生拿下耳机，愤愤的嘀咕：「太难了吧，这份外看来是别想赚了，不过在一中电脑技术比我好的人没几个，我赚不到别人也赚不到。」 这个自信他还是有的，这样一想男生的心理就平衡多了，放松下来的他忽然就听到，那富有节奏又连绵不断的键盘敲击声。 谁发疯滚键盘呢？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其实心里清楚滚键盘和真正敲打键盘的节奏是不一样的。现下传入耳朵里的键盘声，对于痴迷电脑技术的技术宅来说，无疑是一种美妙的音乐享受。 男生转头看去，并没有看慕眠的脸，已经被她一双敲键盘的手给吸引。 十指白皙修长，毫无瑕疵犹如春葱，换做别的男的一眼看去，保准是想把这手握紧，仔细感受是不是柔若无骨。 这位男生也是满眼惊艷，神色痴迷，不过脑子里不断闪过的念头却是，手指好长好细好有力好敏捷，一看就是一双打键盘的好手，瞧这大键盘的速度跟跳舞一样，太漂亮太厉害了！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绝对不是发疯滚键盘，而是有目的的编程。哪怕不知道这编程的是什么，也不妨碍男生心神都沉溺入其中。 「完成。」耳边仿佛从天边传来的一个声音，男神打了个激灵回神，勐地站起来就发现那一双神手已经不见了，他竟然在关键时刻发呆了。 第058章 丑拒 男生疾步走到慕眠之前坐着的位置上，发现电脑还没关，也不知道是对方忘记了还是无所谓。反正足以让男生惊喜，紧张的开始在电脑上操作。结果光看到一中校园论坛的网页，再也找不到别的痕迹存在。 「高手！」一个念头浮上男生心头，他更恨不得追捕到了这个高手的信息，只恨自己刚刚怎么就光看手没看人呢？！ 「咦！？」男生后悔不已的翻找着校园论坛网页，突然发现了什么。 「宋星，宋星你在不在？」外面传来喊声，然后一个青年走了过来，见到坐在电脑前的男生就喊道：「我叫你你没听到啊！我说你不会一个中午都在这里吧？快到上课时间了，你走不走？」 被叫做宋星的男生被他拍了下肩膀，就跟触电一样跳起来，「技术求助区前面的单子都被完成了！明明几分钟我看的时候都还在……一定是他，不对，是她，刚刚那个人是男是女来着？啊啊啊啊！我怎么这么傻！」他抱头狂摇，「什么时候不犯毛病，关键时候犯毛病！」 来喊他的青年吓了一跳，「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是说你把秦北野的那个单子完成了？」 「什么？」宋星被他打乱了思绪，不耐烦的问了句。 「就是那个单子啊？给慕眠的电脑中病毒的那个。」青年小声说。 宋星摇头，「那种小病毒我很久都不玩了，暂时没弄，你找别人吧。我现在有事……对了！」他态度说变就变，拉着青年问，「你刚刚出去的时候，有没有碰见什么人？」 「没吧。」青年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诶！等下，既然那小病毒对你来说是小意思，你就弄了吧？有外快不赚你傻啊！关键是看在朋友的份上，借你点时间都不行？」 宋星敷衍着，「知道了，知道了。」他急着往外走，青年莫名其妙的跟在他身后。 到门口管理处，宋星问门口的管理员，「这位同学，今天来电脑室的都是谁啊？能不能给我看看记录？」 「哦，可以。」暂时管理的学生见到宋星，以及他身后站着张晋瑜，知道他们是秦北野的人，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不过我要在这里看着，你看可以，不能做别的。」 「谢了。」宋星等不及的凑到管理学生的旁边，拿着滑鼠就开始扫视刚刚来电脑室人员的记录。 宋星记得自己是中午放学11点就来了，来了之后就戴耳机做自己的事，他对自己工作时的忘我状态是清楚的，就算期间有人坐到自己旁边的位置，他都未必会察觉到，所以查看记录是直接从最后来的往前看，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当看到倒数第一的名字是慕眠时，宋星愣了愣。 张晋瑜也看到慕眠的名字，口气不爽道：「晦气，还好没跟她碰上，我现在看见她就反胃！」 上次在医院被逼着下跪的事，让他一直憋着一口气，一天没发泄出来，一天对慕眠的恨就不会消。 「你是要找完成那些任务的高手吧？」张晋瑜推了下宋星，「别看了，是谁都不可能是慕眠，她上电脑除了会打游戏之外，连聊天软体都不怎么用，一中的论坛都没上过几次，她要是能完成你都完成不了任务，我把头剁下来给她当球踢！」 宋星听他这么一说，目光就直接扫过慕眠的名字，继续往前看。 从时间到名字的分析，并不能完全确定是哪个人。 「监控也给我看看。」他转战监控记录。 「这个监控是实时监控的，我不会回顾啊。」管理员学生话才说完，就见宋星十指飞快，轻易就把监控给调出来了。 管理员学生顿时无话可说。 「果然看不到。」宋星每次会坐那个电脑桌，就是因为知道那块不会被监控扫到，同样的他想找的高手也一样。不过监控照不到那块具体的情况，却可以扫到来往的学生。 宋星通过来来去去学生行走的方向，最终找到三个可疑人，其中最可疑的应该是慕眠，因为她的时间最符合。 「慕眠真的不会电脑吗？」宋星问张晋誉。 张晋誉翻了个白眼，「她要是会电脑，上次能被你黑进手机耍得团团转吗？」 宋星想起曾经有过一次，也是在一中校园论坛上接的单子，对方付的价格不错，又是无伤大雅耍人的任务，对于宋星的技术来说，轻而易举就做到了，而那任务耍的对象就慕眠。 「嗯。」宋星再次打消掉怀疑慕眠的心思，也觉得自己是太想知道那个高手是谁疯魔了，才会去怀疑慕眠，「高手不愧是高手，高手既然坐那个位置，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身份，所以我猜这里的监控记录一定被高手修改或者消除了。」 「这么厉害？」张晋瑜惊讶道，他一直觉得宋星这些做黑客的特别勐。 宋星倨傲道：「能几分钟内完成高挂论坛上那几个任务的人，当然厉害了。这个慕眠……」他低头又看了眼慕眠的名字，然后泄气的把滑鼠放下，「估计是被高手坑了，当做挡箭牌来用了。」 「呵呵。」张晋瑜道：「算了吧，就她？估计就是个巧合。」 * ［主人，恭喜你荣获人头一颗。］ 当慕眠收到小助这条调侃提醒时，已经坐在c班座位上上课。 小助把电脑室里发生的事告诉慕眠。 慕眠没想到去一趟电脑室，还能得到意外收穫。 对于张晋瑜贡献的人头，慕眠表示：丑拒。 「原来那次黑我手机的人是他。」不是张晋瑜跟宋星提起这事，慕眠自己也差不多遗忘了还有这么一回经歷。 具体是怎么被耍得团团转，慕眠已经懒得去回忆，不过既然再想起来，那么回报他们一下也是应该的。 小助，交给你了。 ［好的，请您放心。］ 第059章 她就是个渣 下午放学，慕眠就听说宋星被喊去了教育处。 「高三a班在电脑室上课的时候，电脑全被黑了，老师的电脑也一样，都是宋星的恶作剧！」 「不会吧？他这么大胆？这么做对他没什么好处吧，怎么确定是他干的？」 「哈哈哈，宋星当然不会傻乎乎告诉别人是他干的，可谁让他不小心留下痕迹证据了呢？反正这回他要倒霉了。」 慕眠边听边走，到停车场后，骑上自己的机车就离开了学校。 后面不少人的目光都紧随着她，看到机车飞快消失视野中，才低声议论开。 「我怎么觉得慕眠越来越有个性了，现在真的又漂亮又帅气啊，如果不是太傲的话，我还蛮想和她做朋友的。」 「说得好像人家缺你这个朋友似的，不怕人家傲就怕人家有傲的资本，就看半个月后的月考了。」 「说到这个，我听说a班的班主任挺看好慕眠的，熊安琳快要气死了吧？」 高中的生活总是伴随着忙碌无趣，以及重重的压力。这时候学校里的一点小事，都能被扩大，然而被大家注意，成为生活中的一点调味剂。 不是谁都可以像秦北野这样，明明大部分时候都在玩，还在校外做兼职，却能将成绩维持在b班的标准中。 伴随着时间的过去，一中有关慕眠的传言也越来越多。之前大部分人都在质疑她，可随着慕眠在c班不断被老师喊起来回答问题，又能每次都答对的情况传出后，大家渐渐把她和秦北野拿来做比较了。 尤其是慕眠从校长那里，得到了她想要的私人教室这件事，被叶巧巧无意或有意的传出去后…… 「她怎么做到的？」高晋问。 秦北野的消息比他灵通，「论坛上校长发布的那个任务。」 「慕眠没这个本事吧？」高晋惊讶，「难道她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秦北野鄙视他，「有哪只猪能像她这么高调？你忘了我之前说过的了？她想要什么，自然有人送给她。」 「你是说荀澈！」高晋醒悟，「对啊，一定是荀澈解决了校长的问题，然后把好处给慕眠了。他这哥做得，真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好了。 在他们旁边不远，宋星就坐在那儿，把两人的话听得清楚，一瞬间就想到了自己一直在找的高手。如果是荀澈的话，那么他绝对有这个本事！ 然而，下一秒宋星就回神，荀澈不在国内，所以那天看见的人肯定不是他。 何况这些天他一直在努力回想那双手，别人的记忆都是随着时间越来越模煳，可他却能越来越清晰，然后真被他发现了点东西来——那双手肌肤细腻柔嫩，骨节不如男生那些分明，指甲修剪圆润形状好看，健康的粉白色，百分之九十是一双女生的手。 「慕眠是荀澈的妹妹，就算不是亲妹妹，可能被他这么疼的人，真的会是个渣吗？」宋星低声道，却让秦北野和高晋等人都朝他看来，宋星被看得微僵，「怎么？」 「呵呵，她不渣谁渣？」秦北野语调诡异。 宋星依旧怀疑，「反正明天就是月考了，她是不是渣，等明天就知道了。」 这段时间他很倒霉，非常倒霉，明摆着有人跟他做对，可就是这样才让他怀疑上了慕眠。 高晋看看宋星，又看看秦北野，无语望天。 宋星这傻宅，哪里听得出来秦北野说的此渣非彼渣。 被一向追着自己跑的狂恋者，突然甩了什么的，对于这死傲娇来说，绝对是个不能释怀的打击。 当月考这天真正到来，慕眠能感受到周围汇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就好像每个人都在等着最后的审判，比她本人还要紧张。 换做是别人早被这种人为的压力给刺激，哪怕不被击垮也多少会受到点影响。可慕眠自始至终都淡定如初，甚至比平日更随意的感觉。因为这时候大家看到她还有心情，逗着叶巧巧玩儿。 「你说这次考完后，我要不要去a班？」慕眠手杵着下巴，歪头问叶巧巧，「我要是去了，你不是很多时候都要见不到主人了？」 这个月来，叶巧巧已经学会无视掉慕眠一些调戏的话，她手里拿着一个手工饼干，然后一块块餵给慕眠吃。 叶巧巧餵一块，哼道：「你要有本事去才行，李东阳会说给你申请只是因为那次测试考，等这次你月考成绩出来，他肯定就不会要你了。」 慕眠眯着眼睛，把饼干吃了就说，「就知道你捨不得主人。」 叶巧巧感受到周围众人诡异的目光，脸皮终究不够厚，咬牙切齿道：「你别老是主人主人的，羞不羞啊！我看你现在就是破罐子破摔，故意装的很轻松吧？琳琳比你有准备多了，你就等着输吧！」 「这么简单的月考还是需要准备，那的确是熊安琳才需要做的事。」慕眠摆摆手，表示不吃了。 这嚣张的姿态，别说是叶巧巧，c班的其他人也都一副仿佛吃了苍蝇的表情，唯独一个人无条件的信任慕眠，「嗯，你认真起来，就没人能跟你争第一。」童宁说着，把早就准备好的手巾递给慕眠擦嘴。 慕眠默然看她比叶巧巧积极多了的态度，总觉得童宁非常想代替叶巧巧位置，见双眼亮晶晶看着自己的童宁，慕眠伸手拍拍她的头。 童宁眼睛瞪圆，接着说：「你去a班，我跟你去，我成绩可以跟上。」 叶巧巧瞬间捏碎了手里的饼干。别以为她没看见，童宁这个马屁精刚刚瞟了她一眼，既得意又嫌弃还有欢快，就好像迫不及待甩掉她一样。 上课的铃声响起，叶巧巧回到自己的座位，忍不住嘀咕，「有什么好得意的！哼！都是神经病！」 －－－－－－题外话－－－－－－ 今天任性坑了自己……别提了……_（：3ゝ∠）_流泪 第60章 打脸 一中实行的月考制，从上午一直到下午，把重点科目都考了，第二天就能看到成绩。 慕眠的表现就和她说过的话一样，一轮考试下来都很淡定，考完就背上包骑着机车回家。 离开校门口时恰巧看见熊安琳，对方的精神似乎不太好，人也有点失魂落魄。 慕眠看到她的时候，熊安琳也瞧见了慕眠，表情一瞬扭曲。 「呵呵。」慕眠不过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身影就伴随着油门声飞快脱离了熊安琳的视线。 有什么比对手辱骂你更可气？对手比你好看，比你自信，比你光鲜亮丽，关键还没风度，怎么让你难受就怎么来。 熊安琳眼里的黑暗不断的滋生。 回到家的慕眠心情却不错，尤其是从张妈那里拿到一个快递，快递密封着可见没人碰过。她看到快递寄件人的名字，就带着几分期待心情都快递给拆封了。 这次荀澈送给她的礼物是一块手錶，浅金色大气的风格，男女适宜。尤其是表内精巧的做工，让不懂表的人都会觉得是艺术。 「我的荣耀，献给我亲爱的公主殿下。」一张小卡片上，用钢笔写的漂亮字体，也被慕眠看见。 光是看着这一段话，慕眠就能想到荀澈写这句话时，该是个什么样的表情，脑海里出现他清晰的笑颜。从眉毛到眼睛，哪怕是嘴角的笑纹，都仿佛清晰得就在眼前。 慕眠轻轻嘆一口气，不需要任何的心理暗示，她都是真的想念荀澈了。 ［只有做出重大贡献才能得到的佛莱荣耀，佛莱学院特制，百年学院一共只出过五块，每一块都独一无二。］小助已经找到资料给慕眠科普。 客厅里，一样看到慕眠拿出这块表的慕阳，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也猜到这块手錶的身份。 慕眠把手錶佩戴上，然后拍了一张照片给荀澈发过去。 「我接受了，我亲爱的骑士哥哥。」 「……浪费！」慕阳终究忍不住咬牙出声，看着慕眠手腕上的手錶，就好像被慕眠玷污了。 「小阳！」柳思雨瞪他一眼，然后喊慕眠吃晚饭。 慕眠笑眯眯的走到自己的位置，淡淡然说：「浪费也有人给我。」 慕阳一想到不管是荀澈，还是他妈的确都是对慕眠有求必应，怒上心头就怨愤的看了柳思雨一眼，摔碗就走。 「小阳……」柳思雨喊道。 慕阳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柳思雨再去看去慕眠，见她淡定自在的吃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嘴边的话也被堵着说不出来了。 * 第二天，慕眠一到学校就感觉到周围同学看自己时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看她还存在怀疑和观察，那么现在看她大多都是惊讶、惊讶、还是惊讶了。 慕眠已经猜到结果，果然在走到一中专门用来公布每次考试成绩的电子板前时，就见到高高挂在第一的名字：慕眠。年级：高二。班级：c班。总分：670！ 这个分数可是月考所有科目考试的满分，除去这次月考没考的体育50分，所有卷面满分成绩就是670。一开始得知这个分数的学生也有质疑的，毕竟别的卷面成绩可以满分，可语文的作文总该减个一两分吧？怎么可能是这种奇幻的满分。 结果在一中校园论坛上，校方公布成绩的同时也做出了解释：语文的作文题的确有扣分，不过慕眠同学在数学考试的一道题上，做出了两种解答方式，是一种新的更简洁的方式，在这一点上经过几位批卷老师的商量下，最终决定给她额外加分。 在这个解释下面，还贴出了慕眠的试卷电子版，让大家可以下载观看，证明没有任何内幕。 当一个个学生，包括a班自认学霸的尖子生们看完慕眠的试卷，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吗？ 下一秒，接着来的想法是：麻蛋！真的被踩着打脸了！好痛！ c班的学渣们则完全相反，一个个都兴奋了。 卧槽！咱们c班的把a班爆菊了！ 一直以来c班代表的都是渣，学渣，人渣。一说到c班，大家想到的永远都是烂泥扶不上墙。尤其是a班的那群尖子生，看到c班的学生时就好像看到垃圾一样，仿佛高人一等。 然而事实上，a班的学生的确高人一等。在学校这个地方，最权威的对比就是比学习成绩，a班成绩排在末尾的学生都能碾压c班的好学生，长期这样下来，c班的学生们也习惯了被踩。 这不代表他们心里没有怨没有不甘，只是没本事发泄，谁让c班永远在不及格，拉低整个年纪的分数？ 现在慕眠的横空出世，可谓是大大的给c班的学生们出了一口恶气，哪怕不是自己踩了a班尖子生的脸，可慕眠是咱们c班的人啊！ 校园论坛上，c班学生们一个个崛起了，大肆宣传。 「小人得志的嘴脸，不就是一次月考第一，有什么了不起。」不是没有人出来打压他们。 c班学渣们表示：「打破记录的月考满分！慕眠是c班的！」 「运气而已，说不定下次就被打回原形，到时候看你们怎么收场！」 c班学渣们表示：「力压所有所谓学霸们！慕眠是c班的！」 「月考算什么？真有本事就次次第一啊！简直浮夸！」 这会学渣们还没做什么表示，慕眠自己出现表示了，「月考不算什么，不过我还真有本事次次第一浮夸给你们看，来追我啊。」 只所以知道这条回应出于慕眠，不止是因为她主动回应了，还因为她的id名就是『慕眠』，大写的一个霸道，就怕你认不出来一样。 慕眠这一回应，这条帖子的回覆有短暂的寂静。 这镇压的气势扑面而来，c班学渣们一个个瞬变迷妹迷弟，在下面高唿拥戴。 a班学霸受不了了，傲娇表示：这条战帖，我们接了！万事看真本事，打嘴炮没意思！ 学霸们突然同一阵营的姿态，倒是让不少学渣们吓到了，他们认真起来，威力的确不小啊！万一慕眠不行了怎么办？打脸一次爽，跌倒火葬场！慕眠火葬场就算了，他们可不想体会反被打脸的感觉啊？ 「战帖？」结果慕眠又给予了一句回应，「别想太多，我只是来通知。你们喜欢被踩，恰好我喜欢踩人。」 好直接！ 好坦诚！ 好爽快！ 第061章 保护弱小 学渣们压抑许久的狼血沸腾了，别管什么后顾之忧，跟着慕眠屁股后面举起吶喊。 学霸们被打脸打得不要不要的，自己立的g，跪着也要爬完！哦不对！结局还未定呢！ 论坛上的风波在上课铃声响起而暂时结束，三节课下来，c班教室都酝酿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氛。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老师养成了习惯，哪怕月考结束了，上课老师还是习惯喊慕眠答题，慕眠也没让同学以及老师失望，每次都能完美的答好，获得老师的赞赏。 上午第四节是体育课，也是高二三个班同时上的一节体育课。 c班的学生没有急着就往外走，几个女生凑到慕眠的身边，立即就有人说：「慕眠！我们相信你！加油！」 「对啊，这次真是太爽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扮猪吃老虎啊我就服你！」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响起，「现在爽了，等下就不一定了，一次性把自己挂得那么高，摔下来可就好玩了。」 「喂！叶巧巧，你是哪个班的？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刚刚跑到慕眠身边的女生瞪着叶巧巧。 她旁边的女生也道：「呵呵，谁不知道她是熊安琳的跟班，什么都听熊安琳的，被人骗了还傻乎乎的给人数钱！慕眠，别理她，以后你要买什么，我帮你买！」 叶巧巧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你们……」一群叛徒！ 慕眠淡淡笑了一声，「我的人，我会教育。」望着眼前的短髮女生，见对方愣愣看着自己，她眯眼抿唇笑得更甜一分，那种甜却不腻，反而有股难以言喻的蛊惑，「不过还是谢谢你。」 「没……什么。」短髮女生心跳如雷，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慕眠离开座位往操场的方向去，「快上课了，走吧。」 童宁总是像个影子第一个跟上去。 「喂，你干嘛脸红啊？」后面传来女生小团体里细小的声音。 短髮女生等看不见慕眠了，才抬起头，用手当做扇子一样的轻扇自己的脸颊，「我哪知道啊？被慕眠看着的时候，心里突然好紧张，快紧张死了！」她夸张的说着，又忍不住兴奋，「你不觉得慕眠那样好帅吗？」 「她长得跟帅搭不上边吧？」 「就是这样才更帅好不好！」 「我去，你不会……不过，其实是有点帅啦！不行不能想了，去上课！」 * 操场上，三个班的学生各占一个区域站队，在体育老师的带领下，先做了报数、热身、体操等课内必备，就在老师的一声令下，开始围着跑场跑步。 不止是慕眠这个班，其他两个班也被老师喊来跑步。操场上跑道分了四条，恰好是女的两队，男的两队。 按照之前的规矩，遇到这种三班一同的体育课，都是a班带队跑在前面，接着就是b班，然后是c班。 这回还是这样，不过才跑了没一会儿就出事了。 三个班的队伍变得混乱，还有学生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三位体育老师都走了过来，问话的这位就是a班的体教。 「老师，他们先动手的！」a班的一个体育委员喊道。 「明明是你先拽我！还骂我！」c班和他打起来的男生不甘示弱。 a班体育委员道：「我是看你跑得脸都白了，特地来关心你一下，结果你还不领情。」 「你那叫关心吗？你说我们弱鸡，不是你故意拽我的话，我会摔？」 「行了，狄文成，你回自己队去。」a班体教说道。 那个叫狄文成的男生就是a班的体育委员。 他高声应了一声好，得意之色几乎掩饰不住，往自己班上走去，远远就见自己班的男生们看自己的赞赏眼神，就觉得自己像个英雄。 没错，这群c班的渣怎么有胆子跟他们叫喧，不教训他们一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狄文成路过c班人群时，见他们愤愤不平的神色，笑得讥诮。 见前面挡着个人，他想也没想就用脚轻踢了下，跟踢个挡路的易拉罐似的，「喂，别挡路啊。」 谁想到蹲在地上的人就这样倒地了。 狄文成顿时露出厌恶的表情，「我靠，c班的是不是都会碰瓷啊？我都没用力，她倒什么倒！？」 「你还是不是男的啊？没看到她难受吗？」之前对慕眠发花痴的短髮女生离得近，扶起地上的女生，气急的对狄文成喊道。 「谁知道是不是装的。」狄文成往她们看去，意外看到被扶起来的是童宁，脸色顿时有点讪讪。 之前童宁低头蜷缩的蹲在地上，他没仔细看，光想着打击c班的人就动脚了。现在看到竟然是童宁，他作为男生就有点气弱了，毕竟童宁也是一中里排得上名号的美女。 「你！」短髮女生气得不行，还没找到新的话去骂，眼前就闯入一道身影。 砰。 狄文成猝不及防就被慕眠打了一拳。 拳头落在他的腹部，除了狄文成自己外，没有人知道这拳头到底有多大的力气，却能看见狄文成整个人都弓成了个虾状。 ［主人，狄文成没有针对您，您无法自我欺骗他会伤害您的生命，这样主动袭击他，极有可能遭到惩戒。］ 可是我现在没心情跟他打嘴炮，等着激怒他主动袭击我。 ［这样对主人不利。］ 那又怎么样？我爽就行了。小助，你既然是我的辅助系统就该知道，我不可能让自己受谁的控制，直路走不通我就走弯路，弯路还是走不通我就打破墙，也要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很抱歉，在这一点上我无法给您带来帮助。］ 慕眠笑了笑，又一个弯膝撞在狄文成的膝关节处，后者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跪在地上。 小助，你以为我会那么简单的意气用事吗？你忘了，我说过我是慕眠，就算融合了莉莉丝的功能和信息，我都是个人类。我也是应该受到智能生命保护守则里的一员，还是可以给智能生命下达命令的一员。你说我可以给自己发布个任务吗？例如说保护被欺压的弱小，教训恶棍，这是为守卫人类而被制造出来的好特工智能应该做的事不是吗？ ［……］ 第062章 可怕的人 啊~ 慕眠无声的嘆了一口气，手抓着狄文成的头髮，眉眼里、面容上、那样滂湃散发的狂肆，没有丝毫的隐藏，叫人望之生畏——这个人不正常！ 没有一个正常人可以将内心的肆意释放得如此明白，不怕人看见，不怕人发现，仿佛道德伦理的枷锁在她身上根本不具备约束性，好坏正邪也没有定义。一切在她那里都有自我的一套，没有人知道底线在哪里，也不敢轻易去试探。 这种人，从来都是危险的，一目了然的危险。 全场有瞬间的寂静，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安静。只是感到不对劲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忘却言语的时候，其他人竟然也失声了。 连旁观的人都被慕眠的突变吓到，作为可以感知到慕眠思想的小助，才是被吓得最大的那一个。 当然了，小助不是真实的生命。也许它并没有真实害怕的情绪，只是模拟出的反应而已。可是它确实再次被慕眠给惊吓住了，被她活跃的思维、古怪又确实有道理的逻辑。 小助在飞快的运算慕眠言语逻辑思维的可行性，结果发现这样的逻辑并非无用，还可以说可行性很高，不过这同样需要慕眠对自己思维的控制达到一个可怕的地步。她想要欺骗惩戒系统就等于也要欺骗自己，她要以人类的身份给智能下达命令，就等于要把思维分成两个，一个是慕眠一个是莉莉丝。 如果这些都做到了，那么她还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身份，她凭什么可以给智能特工下达命令？莉莉丝可不是普通的智能生命，一般的人类是无法给她下达命令的！ 这一切都需要缜密又复杂的思维去支撑去运作，一点破绽都不能有。稍微有一点破绽就会被惩戒系统发现，然后功亏一篑。 小助作为智能运算这些都需要几秒时间，还只是运算这件事的可行性而已，却不是操作这件事。 它不敢想像慕眠居然会想到这样做，并且看样子还做到了！ 因为惩戒系统还没有做出对慕眠的惩罚。 ［主人，您真伟大。］……真可怕！ 慕眠没有回答小助，她浅眯着眼睛，眼里的情绪浑沌朦胧，没有人能看得清。 啪！ 狄文成的脑袋勐地砸在地上。 所有人的心脏伴随着这一声也咯噔跳了下，然后才回神过来，不可思议看着眼前事态的发展。 「道歉。」慕眠抓着狄文成的头髮，把他的脸再次提起来，轻轻的说：「不用我教你该怎么和人赔罪吧？」 狄文成痛得呲牙咧嘴，「道歉你麻皮！」 慕眠再次把他头按下去。 「啪！」脸正中地面，光听声音就知道多疼。 狄文成也被砸得晕头转向。 「看来你是要我教了。」慕眠松开狄文成的头髮，然后站起来，「你踢她一脚，我还你一脚很公平。」 一句话落下，慕眠抬起脚踹向狄文成。 「啊啊啊！」顷刻间，狄文成的惨叫声把不少人的脸都吓白了。 a班体教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见狄文成抱着自己的腿惨叫就暗道不好。他弯下腰去检查狄文成的伤，脸色马上黑了，对慕眠吼道：「校内斗殴，打伤同学，你等着被退学吧！」 「我会赔偿医药费。」慕眠淡道。 a班体教冷笑道：「狄文成是我们学校最有前途的体育生，校方已经决定下个月的运动会由他参加，这关系到整个学校的荣誉，现在因为你出现意外，你以为能轻易解决吗？」 「原来是这样。」慕眠说：「这也关系到你的奖金，所以你才偏袒他，不问青红皂白就放过狄文成，却体罚c班的学生。」 刚刚被喊去罚做伏地挺身的男生听到这话，对慕眠偷去个感激的眼神。其实体罚不是最难受的，难受的是被罚的耻辱，一切错误被按在自己身上的憋屈。 「你！」a班体教没想到慕眠敢这样反驳自己。 慕眠随即一笑，「不过你的话倒是提醒我了，为校争光这种事人人有责，既然事是我惹出来的，那么由我承担也对。」 「你什么意思？」 「我会代替狄文成代表一中参加下个月的运动会。」 「……」 不止是a班的体教还是其他人再次呆住。 慕眠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狄文成的面前，弯腰望着他。 并不高大的身影也足以遮住部分的日光，把狄文成笼罩在阴影下。 慕眠微笑道：「狄文成，我不仅可以教训你，还可以夺走你的荣耀，摧毁你引以为傲的资本。」 狄文成不可置信的瞪他，恨不得杀了慕眠的样子又紧张惊恐，害怕慕眠真的说得出做得到，他想要开口讽刺她，质疑她的，结果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心惊胆战的疑问，「为什么？」 「你欺负人的时候会跟人说理由吗。」慕眠说完，走向童宁，对扶着她的短髮女生说：「送她去医务室。」 「是！」短髮女生像得令的士兵，飞快的应了一声，就扶着童宁走了。 慕眠一样往外走。 「慕眠，你去哪？」c班的体育老师喊道。 慕眠顿足回头，「去自首，还有谈谈将功赎罪的事。」 众人：「……」 第一次见人自首这么坦然潇洒。 * 一直走到没人的一个楼梯转角，慕眠突然靠着墙跌坐在地上，光洁的额头上密布了汗水，就好像重病突然復发的病人，病痛来得猝不及防。 「小助，分析一下我这次试验的结果？」 ［前期成功欺骗惩戒系统，不过中间思想出了一点破绽，从而延迟了惩戒，并减弱了惩罚级别。］小助分析完后，接着又说了一句慕眠没有要求的话，［主人的第一次就能做到这个程度非常了不起。］ 其实它真正想说的是变态，不过鑑于慕眠提醒过它的语言艺术，所以才改成了了不起。 慕眠扶着墙壁站起来，继续往校长室走去，并在脑子里回復小助：所以说我的思路是正确的。 ［是的，主人。］ 五六分钟后，慕眠就坐在了校长室的沙发上。 幸运的是这个点校长还在办公室里，听说是慕眠来找，也空出时间来见了。 －－－－－－题外话－－－－－－ 怎么感觉二更，你们还是不会满足搭╮（╯▽╰）╭二更好多天了，都不夸夸我 第063章 我独一无二 校长是个长相严肃的中年男人，两鬓已经斑白可见他的年龄已经近老年，名字叫许世。 一般学校里的事都交给了副校长刘逊，许世已经很少管一中师生的事，更何况是学生之间打斗的事。 「我之所以会见你，是因为荀澈。」这是许世第一次和慕眠面对面，就直接说了的话。 明了的告诉慕眠，她的分量还不足以让许世空出时间，更没有价值让他答应什么。 慕眠神色不变，更没有被伤到自尊的感觉。谁让许世说的是实话，谁让荀澈属于她，光凭后面这点就够她自豪了，有什么好觉得被人看轻的呢？ 瞧，你们都要看荀澈的面子做自己不乐意的事。可我就是荀澈的面子，这是天差地别啊。 慕眠对许世将体育课上的事说了，坦言狄文成被她打得不能为校争光，无法参加全省运动会。 她说得相当坦诚，连为什么打狄文成都用一句『看他不爽』来简单概括。接着就是打算将功赎罪，讲明了会赔偿狄文成医药费，以及由她代替狄文成去参加运动会。 许世听她把话说完，一开始神色不动，直到听到赔偿和补救方案上，才让他眼里出现一抹惊讶的神采，「按照你给出的条件，的确可以私了了这件事。」 一听这种说话调调，慕眠就知道许世绝对有后话。 果然，许世的「不过」就来了，「不过，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有恃无恐的惹祸，学校就该乱套了。」 「人人？」慕眠笑了，「我会让您知道，我这样的人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许世沉默了一瞬，哪怕是曾经的荀澈都没自傲到慕眠这个程度，又或者该说荀澈是内敛的，慕眠的自傲则明目张胆，「你怎么证明？能代替狄文成为学校争光？」 狄文成的分量其实并不重，他之所以有分量，能在学校里横着走，就是因为他能给学校镀光。当这份特殊被别人代替的话，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了。 慕眠一听这句问话就明白了谈判后的结果，对许世说：「从开学第一天的升旗宣言，我就自己给推到了悬崖的边缘，没有给自己退路，我后退一步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就凭这个够不够？」 许世一时间没说话，惊讶看着眼前还未成年的少女。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反倒更衬出眉目清晰，眼神、表情都气势逼人。 慕眠说：「如果还不够，您可以去查查我初中时期在别校的成绩。我到底是真有底气还是狂妄自大，以校长您的阅歷，应该多少能看得出来。」 两人的交谈到这里就结束了，慕眠看见许世点头就知道自己说服了对方，没继续打扰校长宝贵时间，慕眠就站起来往大门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许世叫住她，「等等。」 慕眠回头，听见许世问道：「完成论坛那件任务的人，到底是荀澈还是你？」 「什么任务？」慕眠疑惑歪头。 许世：「……」这么敷衍的表演，反倒让他更猜不准了，「算了，你走吧。」 「哦。」慕眠笑着离开。 之前一时兴起为了一间私有教室，去让小助完成校长的论坛任务，小助的能力自然不用怀疑，短时间就把学校的问题解决了，校长也答应了完成者的要求，给予慕眠在校期间的私人教室使用权。 两人的交流都在网络上，并没有面对面的谈判。 许世会怀疑是荀澈为了满足慕眠，从而建个小号来完成他的任务也不奇怪。 * 从校长室离开后，慕眠没回操场，去了医务室。 本来是想看看童宁怎么样了，结果扑了一个空，被医务室里的老师告知童宁吃了止痛药就坚持要离开，谁也拦不住，又去操场找她去了。 「她是哪里不舒服？」慕眠好笑之余，临走前问了下老师。 医务老师：「你们女孩子每个月的问题，不过她身体更虚，在这种时候就痛得更严重。我记得这孩子有过痛晕过去的记录吧，怎么还在这种时候去上体育课。」 慕眠听完又问：「童宁身上被踢的地方没擦药吗？」 「啊？」医务老师愣了下，「她急着要走，我还以为没别的问题。那个……」 「这不是老师的问题，我知道的。」慕眠一看医务老师欲言又止的犹豫模样，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这是怕她会去告状，投诉这位医务老师不专业。 女老师听到她这话顿时放松了表情，恰好这时候放学的铃声响起，慕眠想了想就给童宁发了一条信息，离开了医务室。 慕眠走到校门口的停车场就看见童宁靠着她的机车，两人目光一对上，童宁就小跑到她面前，那小脸比慕眠还苍白都快泛青了，「你没事吧？我……」 慕眠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打断了，「让你去医务室，你不好好上药就算了还给我跑？」 「唔。」童宁跟只兔子似的被慕眠眯眼一打量就缩了脖子，微红着眼睛低声说：「我留着可以给你作证，你不是无缘无故打人，是狄文成先动的手。」 「我需要你作证了吗？」慕眠看她现在还脚步发虚的样子，就知道肯定还在痛经，摇摇头就说：「今天下午请假在家里呆着吧，有钱打车回去不？」 「不用。」童宁拉住慕眠的袖子，「慕眠，你是真的变回来吧？这次又是你帮我，我就是想也能帮到你，就算一点也好，我不想你因为我被罚。」 这回慕眠确定了，童宁就是惦记着初一那件事一直惦记到现在，不仅跟她到一中还跟到c班，明明初中时期童宁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的。 「行了，我送你回去。」慕眠轻拍童宁的肩膀，用手机里的叫车软体叫了一辆车，等车的过程中，让童宁坐在机车的座位上，「别强撑着，不知道的人看到你这样，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童宁被她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垂着眼睫毛像个听话的小媳妇，乖乖往机车上坐。 「等下。」突然，慕眠伸手把童宁拦下来。 「嗯？」童宁疑惑看她。 慕眠没有向她解释，因为刚刚童宁就要坐上机车的时候，小助突然在她脑子里提醒。 ［主人，车子的剎车被做了手脚。］ 第064章 找人算帐 有人把她机车的剎车给处理了，如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骑车走的话，很可能在马路上发生无法剎车的车祸。 这是想要她的命还是单纯一场警告报復？ 慕眠想到遇到霍昊的那一次。 虽然是叶巧巧他们合伙怂恿她离家出走，又带去g市胡闹，可慕眠清楚以叶巧巧他们的胆量以及手段，不可能将她丢到霍昊居住的室外泳池里。 仔细想一想，如果霍昊没及时赶到，她被淹死在泳池里，那么最有嫌疑的杀人兇手肯定是霍昊。而就算霍昊及时来了，以霍昊的性格，不是那时她随机应变的话，也大有可能被霍昊直接给弄死，最后背锅的还是霍昊——这是借刀杀人！ 不仅借了叶巧巧他们的单蠢作为动机，也借了霍昊这把刀。 慕眠抬头看了眼停车场不远处的摄像头，让小助入侵追查。 「慕眠，出什么事了吗？」童宁忍不住问道，在她视线里看到慕眠的笑容，让她有点心惊胆战。 慕眠轻笑，「没什么事，就是我一直在等的人终于等到了。」 童宁听得煳里煳涂。 小助的速度很快，把摄像头搜集到的影像传达到慕眠的脑海里，不仅是画面而已，小助还通过扫描追查到这个人的身份。 这会儿慕眠的手机响了，是她叫的车到了。 本来慕眠是打算送童宁回去，现在有了新的想法，就让童宁自己坐车回去。 童宁敏感的察觉到什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去医院检查开药，把身体这点问题养回来。」慕眠说：「这样你才有机会帮我。」 童宁点头，从她的眼神里，慕眠看出来这孩子是把自己说的话当真了。 计程车开走后，慕眠也坐上自己的机车，离去的方向不是回家，而是去另外的地方。 ［主人，有人跟踪你。］ 谁？ ［您的奴隶。］ 嗯？ 慕眠愣了半秒才知道小助说的是叶巧巧，无语它玩这套，「随她跟着。」 十几分钟后，慕眠连走几个小巷，不需要等待红绿灯，就一路毫不减速的到达了一座老旧的楼房前。 楼前生锈的铁门处坐着三个人，正在玩扑克牌。忽然听到油门声，他们抬起头看见慕眠就有一个人喊道：「谁啊？停下停下！」 「嗡——」油门的噪音更大，本来就快的机车像黑豹一样极限冲来。 与三个脸色突然惊恐的男人相反的是车上，慕眠眯眼轻笑，就好像亡命人无畏生死。 「啊啊啊！疯子啊！」 「砰砰砰——」 机车撞入铁门，三个男人吓得手忙脚乱，及时的躲开没有被撞到，等回神过来转头看去，就见机车已经倒在地上，轮子还在乱转，车上的少女…… 一个拳头砸在其中一个男人的鼻樑上，那人就应声而倒，接下来的拳脚间，剩下两个人也倒在了地上。 三个男人一个照面间就一晕两倒，两个还能睁眼的男人已经满眼震惊和惊恐，由下往上看着少女纤细的身影往楼里走去。 没多久一辆的士也停在这栋楼前，叶巧巧从车上下来给了钱，的士师傅就马上开车离开了，还好心叮嘱叶巧巧一声，让她一个小女生不要在这种地方逗留。 叶巧巧犹豫了几秒，一咬牙还是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然后入目看到的就是三个男人满脸血倒地的模样。 「啊！」忍不住一声尖叫又立刻捂住嘴，叶巧巧已经有点后悔了，可望着前往的楼房，一想到慕眠就在里面，她还是往前踏出了步子。 叶巧巧走到楼前就发现门被关上了，她试着推了推却没有推动。 「会不会不在里面？」老实说在这里多一秒她都不待，能走到这里已经几乎用尽她的勇气了。 正当叶巧巧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屋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喊声，她仔细一听。 「救命啊！」 「你是谁？为什么要做……啊！」 男人们的惨叫声钻进耳朵里，让打算离开的叶巧巧停下脚步，甚至忍不住伸手去推门。 谁知道这门看起来是关严实了，却被她轻松推开。由于太意想不到，叶巧巧几乎是伴随着开门一起，整个身体往前倒去，趔趄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只是人稳住了，心却随着抬头看到的一幕给震惊得不稳。 四个男人倒在地上，脸上都挂了彩，还有一个正在慕眠按着头，半个身体都趴在一张桌子上。 这一幕和叶巧巧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时间的僵直呆愣。 对于这个不速之客，认识她的慕眠没理会，其他人则是没空去理。 「我的车不就是你做的手脚吗？还问我是谁？」慕眠微微笑道，松开了男人的头髮。 被松开的男人依旧没有动，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因为他一只放在桌子上的手，正要一把小刀插在半厘米的地方。 他相信只要自己有任何异动的话，这把刀就会碰到自己的血肉。 「那车子是你的？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要知道那车是姑奶奶你的，我肯定不会去接那个单子！」男人哭喊解释，没等慕眠继续问，他就已经全盘托出，「是一个叫熊安琳的女生让我们干的，真的！都是那个贱人策划的，我就是拿钱做事而已！」 慕眠扯了下嘴角，「啧。」 男人以为她不信，「真的！我还有她的电话号码，有她发的信息，这些都是证据啊！手机就在我口袋里，您拿去看就知道了！」 慕眠不用拿他的手机，已经通过小助扫描，得知里面的内容。 ［主人，来电和信息来源的确都是熊安琳的号码，没有任何特殊数据痕迹。］ 也就是说着信息的确是熊安琳本人，或者是能拿到她手机的人发的了。 ［是的，主人。］ 这么说这回算是白来一趟了？ 由于小助扫描是有一定范围限制的，想要得到某些信息也必须有媒介。慕眠才亲自来这一趟，就是想通过这个给机车做手脚的男人，找到她想要的一些线索。 结果事情和她预想的有偏差，并没有一步到位的找到幕后黑手，让慕眠的心情也变坏了。 余光瞥到门口站着的叶巧巧，慕眠目光一晃，笑起来。 也许不算完全做白工。 第065章 英雄社 慕眠再次抓起男人的头髮，勐地将他的头砸在桌子上。 「砰」的闷声伴随着男人的惨叫，然后男人就昏迷了过去。 慕眠把他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往叶巧巧那里丢去，「接着。」 不知道是不是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坏了，倒让叶巧巧超长发挥，竟然真的把手机接住了。 「……什么？」叶巧巧抓着手机就好像抓着一个烫手的山芋，可望着眼前的慕眠，又不敢丢掉。 慕眠没回答她，拍拍手就往门口走，和叶巧巧错身而过。 足足三四秒后，叶巧巧才回神过来，不敢在多看眼前画面一秒，手忙脚乱的跑出去。 等跑离了这个区域，回到了熟悉的热闹街道，叶巧巧才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这时候她再看手里抓着的手机，才能冷静的想起来刚刚听到的话。 琳琳叫人在慕眠的车子上做了手脚？琳琳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哪怕心里再怎么否认，叶巧巧还是打开了手机，意外的是这手机没有设置密码——谁也不知道，开机密码早就被慕眠吩咐小助给消除了，这才让她一滑动就开机了。 叶巧巧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情去打开信息。 当看到熟悉的号码发来的信息内容，她的表情变得既惊恐又复杂。 * 不远处的另一条街道，慕眠拿着手机正在讲电话。 「警察大叔，我都说了，帮助我的人并没有告诉我名字，不过那些坏蛋已经被打趴下了，地址是……」 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后，慕眠放下手机，跟小助抱怨道：「有惩戒系统，怎么就没有奖赏系统呢？我这一举帮助了多少可能会被祸害的普通人？结果没奖励不说，还差点又被惩罚。」 ［主人说的对。］主人说的都对！差点被惩罚也还是没被惩罚，总觉得主人越来越可怕了！ 慕眠看了看时间，然后给荀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心情不好的时候，果然还是需要亲爱的哥哥安慰一下比较好。 没一分钟，荀澈的信息没一分钟，荀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慕眠刚一接就听到荀澈着急的问话，「眠眠，你有没有受伤？」 「手疼。」慕眠低头看着自己有点红的拳头。 随着她的话语刚落，那边的荀澈就吸了一口凉气，就好像疼的不是慕眠，而是他突然受到了重击，连声线都变得更低沉，「下次要是再遇到麻烦不可以这样冲动冒险，先打电话给哥哥知道吗？车子没了，哥给你买新的。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相信我。」 慕眠本来想说这样多有意思啊，最好是让幕后的人自己露出马脚，可听到荀澈似乎后怕的语气，慕眠就把这点黑暗的思绪压下去，顺从了荀澈的话，「嗯，我当然信哥哥你了。」 这柔软的撒娇轻易就治癒了荀澈。 两人又聊了几分钟，大概是荀澈那边是真的忙，所以最后不得已结束了通话。 在通话的最后，荀澈说那几个给慕眠车做手脚的人不会再出现，却被慕眠阻止了。 「这种小喽啰就不用哥你出面了，任他们关几天再放出来也好，有些小鬼就需要小鬼来磨。」 「听眠眠的。」 等通话结束后，慕眠就看着手机笑了起来。 她给荀澈发的信息就是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被危害的事。 这不单纯是为了求安慰也是试探。 结果让慕眠发现荀澈肯定比自己知道更多事，甚至可能知道她为什么会遭受这些危险，不过和她爸一样对她隐瞒着，并不想让她知道。 荀澈会伤害我吗？会利用我吗？不会的！ 慕眠可能不了解慕元驹，却了解荀澈，并信任荀澈绝对不会伤害自己，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她？ 把思绪收回，下午再去学校，慕眠又被叫去了教室办公室。 这次叫她去办公室的是a班的班主任李东阳，一开口就是说让慕眠转班到a班的事，经过这次月考的成绩，让慕眠足够理由和资本转a班了。 「谢谢李老师，不过我还是决定留在c班。」慕眠道。 不提一直黑着脸的杨秃头听到这话后的喜形于色，李东阳更惊讶，「为什么？」 慕眠笑，「以后每次赢了说起来，『c班爆了a班的菊』和『a班又是第一』比，前面那个不是更爽一点吗。」 李东阳目瞪口呆，杨秃头喜上眉梢，只差没大唿畅快。 「……好吧，既然这你的决定，」李东阳满眼复杂的看着慕眠，总算明白了，慕眠真的不是个传统的好学生，「不过关于奥数比赛，我还是会给你报名，希望你能够参加。」 「当然，这又是一个报效学校的好机会。」慕眠点头。 李东阳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报效』这个词，脑子里就自动晃过『爆菊』，嘴角不由的抽了抽，就让慕眠去上课了。 本来这件事应该是只有几位老师和慕眠才知道的事，谁知道不出一个下午，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原因是一中的校园论坛里，有个小号暴出了慕眠和李东阳的对话，详细到两个人的每句话都写下来了。 这事一被报出来，c班兴奋了，a班狂躁了！ 嚣张！太嚣张了！ 上午才发生狄文成的事，下午又来这一出，慕眠真打算上天不成！？ 有人讽刺这是慕眠自我炒作，爆出这事的小号肯定就是慕眠自己的，简直不要脸。 面对这样的言论，c班的学生们自然不甘示弱，就算小号是慕眠的又怎么样？这是何等的魄力？有本事来打败慕眠啊？事实就是c班爆了a班！ 不知不觉两方人马在论坛上吵个不停，竟然渐渐衍生出了一个专注支持慕眠的团体，自称是hero，意思是英雄！ 慕眠谐音木棉，不就是英雄树吗？而为他们c班争了面子，又教训狄文成的慕眠，不就是他们整个c班的英雄么。 这个下午，就让英雄社团成立了。 此时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煳里煳涂成立的社团，在将来会成为一个正规的团体，让人仰望的存在。 作为中心人物的慕眠，在这场风暴中心并没有出面做什么，她只是旁观看戏，望着挑起这件事的小号，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谁都以为这个小号是她的自导自演，已经作为整个论坛掌控者的慕眠则知道，这小号分明就是杨秃头弄的。 这货简直不放过一点嘚瑟的机会。 「这个锅我背了，总得拿点好处吧。」慕眠摸着下巴，想着在杨秃头那里坑点什么东西好。 第066章 小心被雷噼 在论坛『慕眠换班事件』后，c班的学生们紧接着就发现了一个神奇的现象——杨秃头竟然不再喊慕眠起来回答问题了，连上课期间慕眠玩手机，他的眼睛都好像瞎了一样，完全看不见。 ——慕眠是真绝色（英雄）啊！—— c班学生们对她的崇拜可谓滔滔江河，只有涨潮没有退潮的可能。 慕眠得知那个所谓的英雄社是童宁暗中最先操作组织的后，就把自己从校长那要来的私人教室告诉了她，还给了她一套钥匙，意思是随她玩儿。 慕眠给得随意，童宁却接得特别激动认真，双眼如火的盯着慕眠，重重说道：「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慕眠莫名看她一眼，「嗯。」 当第二天，慕眠被童宁邀请去私人教室的时候，她才知道这只小兔子到底病得有多重。 私人教室的门前挂着『英雄社』的牌子，还有一个『闲人免进』的警告贴语。 这幸好是慕眠和校长交涉过的私人财产，要不然肯定第一时间就被学校给警告了。 等她走进教室后，见原本空旷的教室里，竟然布置了桌椅地毯沙发还有一张休息用的床后，看向童宁的眼神就微妙了。 童宁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的问她，「您看还满意吗？」 「……你怎么做到的？」慕眠记得童宁的家庭情况并不好，父母早亡，是奶奶照顾大的。 为了确定自己的记忆没错，她还暗中问了小助，小助给予的信息回馈和她记忆一样。 那么童宁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童宁：「您先坐着等等。」 她发了一条信息。 慕眠坐上了沙发，「别您的叫，叫我名字。」 童宁羞涩的低声叫了声，「慕眠。」然后就不好意思的转身去一个小冰箱前，从里面拿了一盒纸罐装的牛奶，放到慕眠的面前，「你先喝点东西。」 慕眠确定自己看到那个冰箱里面，放着的大多都是牛奶奶昔之类的东西，好像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童宁的话确定了她的某个猜想，「这些都是我选的，应该没记错吧？」 「我没说过我喜欢喝什么吧。」慕眠刚准备拿起牛奶，对面的童宁勐地想起什么似的，快她一步把牛奶重新拿起来，把吸管插进孔里，再递到慕眠的手里。 慕眠：「……」 童宁轻声说：「我观察的。」 你观察得真仔细。 慕眠咬着吸管喝奶。 ［主人，根据数据分析表面，童宁百分之两百是您的迷妹，有百分之八十的中二病倾向，有百分之……］ 行了，不用分析了。 慕眠听到敲门声，然后童宁去开门，从外面走进来两女一男。 这两个女生慕眠都认识，一个是叶巧巧，一个是扶过童宁去医务室的短髮女生叫田甜，男生的话…… ［主人，这个雄性是高一c班的学生，您的学弟，名字是侯永健，学习成绩烂成渣，不过是传统武道世家的孩子，身手以地球标准为a。］ a？地球标准？那荀澈他们算什么程度？ ［s。］ 我呢？ ［……sss。］ 哦~ 慕眠懒得去分析小助是为了讨好自己，还是真的分析得出的结果，听到童宁接下来说的话。 「他们是英雄社的三个部长……」 在童宁的概括中，慕眠明白了，这教室能成这样是所谓英雄社成员们自愿捐赠的成果。而眼下叶巧巧三个人被分成三个部长，田甜专门管女生，侯永健管男生，叶巧巧则是慕眠的钦点的奴隶，啥也不管，只要负责听慕眠的话，做吉祥物就行了。 童宁明显是不喜欢叶巧巧的，不过因为慕眠的这层原因，还是把叶巧巧加进来了，说起她的时候，语气冷淡得很。 叶巧巧也觉得羞耻，什么专属奴隶什么吉祥物，其实说到底她就是个负债者。在这里的地位绝对是最低的，不过由于这层关系，倒是让她能站在这个部长才能进入的教室里。 叶巧巧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被童宁那样介绍着，竟然没多少怒气，更多的是羞耻以及害怕，又忍不住偷偷去瞄着慕眠。 几天前从那些混混手里得到的手机，还在她手里。 相比起叶巧巧的忐忑不安，田甜和侯永健明显激动多了，等童宁介绍完了之后，两人就异口同声的喊道：「老大！」 慕眠眉梢一竖。 察言观色的童宁立即严肃道：「乱叫什么！」 田甜和侯永健慌张，田甜小心翼翼道：「那喊什么？社长？」 侯永健脸红红的低声喊道：「女神？」 童宁也求知的望着慕眠。 面对这一张张稚嫩又鲜活的脸蛋，慕眠觉得无语又好玩，看了好几眼后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本来对于这个什么英雄社没兴趣，不过见他们这么认真有趣，那么一起玩玩也没什么。 「不如叫首席吧？我们一中还没有首席制，慕眠就是我们心里的第一！」童宁说着，用询问的眼神看慕眠。 慕眠笑完就把喝完的牛奶盒丢到垃圾桶里，「随便。」 * 慕眠不知道她一句随便就又让自己上了论坛的热门，以及又是一轮各班和派系的口水战。 下午放学回家的慕眠就看到自家车库里停着一台钛银色的轿跑。 不远处比她先回来的慕阳也正在看，眼神里透出的羡慕，一目了然。 当发现慕眠的身影后，慕阳眼神里的嫉妒和不甘也快溺出来，冷哼一声就走屋里去了。 慕眠顿时瞭然，这辆车怕就是荀澈之前电话里说要送个自己的新车。 果然，等进屋坐上桌吃晚饭的时候，柳思雨就把车钥匙递给她，笑着说：「不是小澈送进车来，阿姨都不知道你之前的车坏了？」 「开腻了就丢了。」慕眠接过车钥匙，不怎么在意的说。 「磁——」对面的慕阳勺子砸在碗上的声响刺耳。 慕眠瞥了他一眼，后者冷笑说：「你不会打算开这台新车去学校吧？小心装逼被雷噼！」 「小阳！」柳思雨训道。 慕眠抛了抛车钥匙，「你别说，我还真想试试。」 那眼神就好像在无声的说：有些人想装逼都装不了。 慕阳吃不下饭了，摔碗就走。 柳思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慕眠的眼神别提多忧伤，以及一丝难以再控制的谴责在里面。 慕眠只当没看见的继续吃完饭，等吃完后回到房间就给荀澈发信息，问他这辆车多少钱，不要让自己太辛苦。 荀澈没回答她的这些问题，只问了慕眠一句：「喜欢吗？」 慕眠当然说喜欢了。 第067章 中二病啊 荀澈回信息说：「眠眠喜欢就够了，哥哥赚钱不就是为了眠眠高兴的吗。」 慕眠在床上翻滚了一圈，想着什么就给荀澈回道：「我也要给哥哥惊喜，让你高兴。」 回完这条信息，慕眠算着国外的时间就不再和荀澈继续聊了，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做点别的事，光是学习她这个年级的知识根本花费不了慕眠多少精力，不如再找点事做，不管是为现在还是将来做打算。 m国。 荀澈盯着手机。 「喂，冰山！」郑永光喊了一声，见荀澈没有反应，扶额的嘆了一声，然后轻轻说：「荀澈，你妹妹来了。」 荀澈眼刀子飞来。 郑永光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现在可不是你能偷闲的时候。」 荀澈：「眠眠说要给哥哥惊喜，让我高兴。」 郑永光：「……」 第一次见荀澈炫耀某件事。 荀澈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是要给哥哥回礼吗？会是什么样的惊喜呢？」 我不认识这个痴汉，我认识的首席生学身荀澈绝对不是眼前这个！郑永光在心里默念，最终还是忍无可忍吐槽道：「你妹控也要有个限度吧？照你这种丧病的程度，以后你妹要是嫁人了怎么办？你受得了！？」 荀澈没想到他会说这个，闻言不由愣住。 眠眠…… 嫁人？ 一股难言的情绪酝酿在胸口，让荀澈嘴角的笑意稍减，低声说：「我会给眠眠找最好的……」 「完了！完了！完了！」郑永光用看透的眼神盯着荀澈，比着手势，夸张的说：「荀澈，你完了！堂堂学身，在这方面的情商真是低到让人髮指啊你！」 * 第二天，慕眠就开着荀澈送给她的新轿跑上学去了。 对于高中生来说，这车无疑是吸引人瞩目的。校门口一群学生都不由的放慢或停下步伐，想看看是谁家父母送孩子上学。 结果车门一开，慕眠身影从驾驶座走出来，瞬间引发一阵喧譁。 这些天来一中最热门的主角，竟然以这种高调的方式出场，真的不要太张狂啊！ 事实证据，这世上没有最张狂只有更在张狂。 在一中校门口早就等了两排人，一看到慕眠的身影就急色匆匆来到她的面前，由侯永健带头围在慕眠的两旁，然后齐声喊道：「首席！」 校门口的场面出现一瞬间的寂静。 慕眠也顿了下，默然望着侯永健一副坚持和强行镇定的表情，再环视一周两旁男生们也一副荣辱与共的脸色。 她半垂眼帘，暗骂这是什么鬼，下一秒就淡定的微扬嘴角，对侯永健他们点了下头。 这个点头对于由侯永健领头的几人来说，就好像有了绝对的靠山，原先心灵的动摇瞬间不见，就好像护卫似的跟着慕眠后面走。 侯永健嚮慕眠解释道：「首席，这是英雄社组建的护卫队，个个都是我亲自测试出来的好手，不管是打架还是跑腿都是一流的，你不要大意的尽管吩咐！」 慕眠本来想说不需要，不过看这一张张洋溢热情的脸庞，还有周围其他旁观群众的扭曲脸色，忽然觉得这样也没什么，校园生活变得更有意思了。 在诡异的气氛中，目送慕眠被拥护走进校园，同样正在校门口的秦北野等人好一会儿才回神。 高晋咂咂嘴，「这排场比你还大。」 秦北野哼了声，「幼稚。」 高晋扬眉，「之前慕眠搞到手的那个私人教室变成他们的聚集地了，还有论坛里她的人气增长速度比你还高，别管说好的坏的，大家谈论的都是慕眠，我们倒是想管，可上头警告了要是敢在里面作梗就撤掉管理员的身份。我看你这一中第一人的位置要悬了，人家都自称首席了哦。」 「你有完没完啊！」秦北野不耐烦的嚷嚷。 高晋心里暗道：刚刚还说人家幼稚，现在不是一样上心了？「要我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不如你去试试把慕眠重新拿下吧？」 秦北野的眼睛亮了，嘴上却嫌弃的说：「啧，老子勾勾手指，她就来跪舔，现在只是陪她玩玩，还要爷主动追？她还没那价值。」 「哦~」高晋阴阳怪气。 一旁站着的黄沖几人则松了一口气。 他们本来就和慕眠有怨，要是秦北野真去追慕眠了，他们还拿什么靠山去报復慕眠？ 然而，谁也不知道，秦北野转个背，没人看见的时候就给慕眠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几分钟后，还在满怀期待等慕眠回信的秦北野，却等来了身旁高晋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怎么了？」秦北野心底浮现不详的预感。 高晋说：「自己看论坛。」 秦北野心里咯噔一下，用手机打开网页一看，就见论坛顶置一条最新帖子，帖子里的内容赫然就是他刚刚发给慕眠的信息。 『小宝贝，咱们不闹了呗？今天放学在胡桃咖啡厅见，我请你吃饭，还有惊喜等着你哦~［送花］』 这哄人的小语气以及最后卖萌表情，简直不用更羞耻了。 此时此刻这条帖子的评论区已经每分钟都在刷屏。 每一条评论都让秦北野的脸色黑一层又红一层。 「真的风水轮流转，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想当初慕眠给秦北野的情书被曝光论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回角色互换起来，竟然让我觉得更带感，真是黄歪歪啊爽歪歪，我要喝一瓶82年的雪碧压压惊~嘿！」这条评论被无数点赞，高挂评论区最高处。 秦北野对高晋怒喝，「删帖！」 高晋才操作几下，然后脸白了，「我管理员被撤了。」 秦北野：「……」 黄沖等人：「……」 妈蛋！丢脸丢大了！ 第068章 慕眠对我好 由于秦北野的这一个插曲，让一中的局势变得更微妙起来。 本来这场由慕眠为主角引发的战役，主要的是c班和a班的纷争，b班是处于旁观看戏的状态，偶尔来客串一下某一方。 然而b班的代表人物秦北野竟然嚮慕眠献殷勤，连信息都被挂在了论坛上，就让b班的学生们也难以置身事外了。 何况在一中早就有流传说秦北野喜欢的是熊安琳，两个人没确定关系，都是因为慕眠在两人之间作梗，也就熊安琳能忍受她这样。 原先大家都支持熊安琳，现在风势却渐渐变了，谁让慕眠的逆袭太强势。 在慕眠的面前，熊安琳长相被打脸，继而成绩被打脸，现在连公认的cp也被打了脸，可想而知熊安琳的处境。 「而且你们知道的吧？叶巧巧是熊安琳最好的朋友，现在都加入了那个英雄社，做慕眠的头号迷妹去了！」这个传闻也随之传开，让不少人开始怀疑熊安琳人品的问题。 各种不顺让熊安琳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瘦了一圈，每天看起来楚楚可怜。换以前肯定有人给她打抱不平，可现在有了狄文成、秦北野等人的前车之列，根本没有人敢跑到慕眠面前去挑衅，也就敢在熊安琳身边多说几句慕眠的坏话。 只是这种坏话听进熊安琳的耳朵里，不但没有让她感到发泄，反而更加难受难忍：既然你们都觉得慕眠不好，为什么她还能越过越滋润！支持她的人越来越多！？ 没错，慕眠最近的确过得滋润，一张小脸被养回了点肉，比以前更细腻无瑕，洋溢着年轻鲜活的气息，精緻空灵的长相和恣意的行事作风融合得无比和谐，竟然构成让人更难以忽略的气质。 以前的鬼妹的形象似乎已经想不起来，任谁见到现在的慕眠都会觉得她应该生来就是天之骄女，天生的聚光点。 当又一次的月考结束，慕眠的名字高挂第一。 这回论坛里没吵了，只有个别几个说酸话的小号。 一次可以说是运气，两次是巧合，可三次都这样的话，谁还能自欺欺人呢？ 也是第二次月考结果出来后，一中校花榜第一的熊安琳，正式被慕眠给顶下去了。 第二天熊安琳没有来上课，之后的几天都没来，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传闻——慕眠买兇伤害熊安琳。 「有没有搞错！？她熊安琳算什么？还需要咱首席买兇去对付她？以为是拍电影呢！」在英雄社里，田甜一脸气恼道。 童宁说：「说是传闻，肯定是熊安琳自己传出来的，要不然哪来她住院的照片？」古典美的小脸依旧绷着，竟然小小年纪就有领导人的气势，让田甜和侯永健看得暗暗咂舌，心想也就在慕眠的面前，童宁才会便显得像个小白兔。 「要不要去解决，这种事还是别麻烦首席了吧？」侯永健傻笑，「首席最近不是要去参加奥数和运动赛吗？让首席安心发光发热就行了，这些渣渣都由我们来挡着就好了！」 童宁看着他，紧接着目光就投到了叶巧巧的身上，「叶巧巧你去找熊安琳，这件事你来解决。」 「凭什么我去！」刚在走神的叶巧巧惊醒。 童宁的眼神意外的严酷，「凭熊安琳又来给首席泼脏水了，你要是再不表现一下的话，我就主动去向首席申请不要你了！」她这是豁出去了，宁愿冒着惹慕眠生气的危险，也不想再放叶巧巧这个两边倒的墙头草在这里。 「你公报私仇！」叶巧巧激动道：「你就是看不惯慕眠对我好！」 童宁紧绷的脸难得有了表情，怒气在脸上闪过，「你也知道首席对你好？没错，我就是讨厌你！」 叶巧巧整个人都呆了，她刚刚说了什么鬼话啊？慕眠对她好？竟然觉得慕眠对她好！？ 叶巧巧连发烫的跑了出去。 田甜和侯永健面面相窥不说话。 * 这边慕眠正在学校的电脑室，她身边还坐着三个男生。 李东阳给她介绍，这三个人都是a班的学生，是学校选出来和她一起参加高中奥数比赛的同学。 包括慕眠在内的四个人，一个高一学生，两个高二学生，还有一个高三的学长。 李东阳给他们介绍完后就让他们互相认识一下，他去设置电脑了。 「我是宋星，和你一样是高二的同学。」最新跟慕眠说话的就是她旁边位置的男生。 一头凌乱的头髮和一副黑框眼镜，让他看起来有点邋遢，不过衣着却干净整洁，年轻的白皙皮肤给他增色不少，不会让人一眼就排斥和他交往。 「我是慕眠。」礼尚往来的慕眠也说了一句。 宋星说：「我知道你，现在整个一中就没有不知道你的人。」 对这话，慕眠不置可否，也没任何不好意思的表现。 宋星凑近了几分，原以为慕眠可能会不好意思，结果人家一个女孩子对于异性的突然靠近，竟然还淡定的一动不动，眉眼里甚至透出点意味不明的揶揄，倒是让宋星尴尬了。 他小声说：「那个，我是想问一下，前段时间你是不是来过这里，就是坐在那边的位置……」宋星指着当初被那双手惊艷的位置，目光不由自主的看着慕眠的手，「完成了不少论坛上的任务？」 第069章 新的目标!? 「是啊。」慕眠手撑着下颚。 宋星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承认了，亏他最近一直在纠结，想着那个u会不会是慕眠，万一不是怎么办？万一是，慕眠不承认又怎么办？结果答案来得太简单，让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所以呢？」慕眠主动笑道：「你要亲自送张晋瑜的头给我当球踢吗？」 宋星瞳仁紧缩成针状，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悚。 「你……」怎么会知道？ 面对慕眠那双含笑的眼睛，宋星不自觉的已经收回了身躯，坐得相当端正，「不是，我只是非常佩服你！」 「那要加入吗？」慕眠眉眼弯弯。 「什么？」 「加入我的社团。」慕眠伸出一根手指，「可以立刻兑现的好处是，给你一中论坛的管理员。」 宋星还在傻愣着，慕眠伸出第二根手指，「我打算弄一个软体游戏玩玩，你想要加入吗？」 白嫩嫩的手指，纤细修长的在眼前轻晃，让宋星脑子又浮现这双手在键盘上飞舞的画面，就好像漂亮纯洁的蝴蝶在翩翩起舞，恍惚间他就脑子一热，「好。」 「好了，同学们，打开你们的电脑，这次的测试题就在你们电脑里。」李东阳拍掌声吸引几人的注意力，「这次的测试将决定你们四个人谁当领队。」 宋星勐地回神就慌了，尼玛！他竟然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就把自己给卖了？ 不由的朝慕眠看去，宋星刚升起的懊悔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因为他看见慕眠已经开始算题，那双手在键盘上，并没有像上次看到的那样轻快流畅，却透出一股气定神闲的松快。 浅粉色圆润的指甲，白皙细腻的肌肤颜色和黑色的键盘对衬着，几乎让宋星看得痴迷。 被这样一双火热的眼睛看着，慕眠不会感觉不到，斜眸瞥了宋星一眼，慕眠算明白了为什么一中的人都暗传宋星是个怪胎了。 这货估计是个严重的手控？又或者是数据控？ 懒得管宋星的状态，十几分钟后，慕眠看了看时间就切换了页面，选了个小游戏玩玩，还没玩几分钟，就突然发现自己电脑有异常。 ［主人，有黑客入侵，企图盗取题目信息。］ 慕眠眼里闪过一抹兴味，比起玩没难度的小游戏，这种意外来客更有趣。 当她开始暗中向入侵者追过去，对方竟然也迅速就察觉了。 这让慕眠意外也明了到，这个入侵的人技术很不错，难怪敢来挑衅了。 小助，追踪到他的信息了吗？ ［请主人稍等。］ 「啪啪啪啪——」 当熟悉的节拍声钻进宋星的耳朵里，使得他从算题的沉思中醒来，朝声源处看去。 这一看就让宋星呆滞住。 作为一名在圈子里小有名气的程式设计师，又时常会接一些损人利己的黑人机子的勾当，宋星也没少在圈子里和其他人斗法过。因此一看慕眠这个状态以及电脑出现的情况，就知道慕眠这是在和圈内人互斗。 「……」刚准备问慕眠好好的考试，怎么变成和人斗法，在即将把话说出口时，宋星又及时憋住了，以免打扰到慕眠的发挥。 身为数据程序的爱好者，宋星又一次忘我的旁观起来，痴迷的望着两者之间的风起云涌，这种藏在一面屏幕数据下的狼争虎斗，也就懂行的人看得明白。 正因为明白，宋星对慕眠的感官再次变化，原来就惊讶她的本事，现在已经进化成震惊。 他的手指轻轻颤抖着，内心的激动火热几乎要难以忍受，无声的在给慕眠助威。 ［滴！目标追踪成功，入侵者名字：朱雉、年龄14、身高……滋滋滋！］ 慕眠身体颤了下，手指打击键盘的节奏就打乱了，她正准备问小助发生了什么，脑子里就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画面—— 一间昏暗的房间，唯有电脑的屏幕光幽幽，映照在前方坐着的少年脸上，将那张苍白的脸衬得更青白，几乎没有一丝的血色。 他异于常人的浅白色头髮微卷，长长的垂下来，遮住了眉毛，连眼睛也若隐若现。那双眼睛，在浅白色的发后，竟也呈淡粉色。这本应该是剔透的颜色，却过于安静深沉，并非老人千帆过尽后的浑浊沧桑，而是更静更暗更纯粹的孤独，封闭了时间封闭了生命，没有一点鲜活的气息。 他蹲坐在椅子上，双手在键盘上敲击着，像鸡爪子一样的手，只剩下皮包骨头，看上去好像脆弱得一敲就要碎掉，可事实上却极其有力又迅勐得敲打键盘，像鹰勾捕猎时散发的气势。 唯独这双手，正在运动着的手，彰显着这个孩子的活力，仿佛他剩余不多的生命力，都被这双手摄取了，也只剩下这双手了。 慕眠心底已经隐隐明了又猜到了什么，原先饶有兴趣还隐带兴奋的眼神，一点点的冷却变得兇狠起来。 ［滴！发现最强雄性，名字朱雉、年龄14、身高152……］ 果然，伴随着小助的提示声，慕眠知道自己不祥的预感兑现了。 ［另有黑客身份暱称：蜘蛛、疑似患有孤独症、白化症、体能等数据严重低于正常标准。］ 这回小助的数据分析比之前霍昊和荀澈的更长，引起慕眠注意的是那个黑客蜘蛛的身份，那不就是霍昊买的脚环编程制作者吗？ ［数据显示，目前目标雄性精神过度活跃，身体机能消耗即将突破底线，陷入昏迷的危险境地，请主人立即前往救援！］ 如果我不去呢！？ 慕眠一时性子来了，想也不想的回应。 下一刻，她身体勐地一震，人就倒在了电脑前，差点一头磕到电脑屏幕。 ［主人，请息怒！这不受我的控制！］ 妈的！ －－－－－－题外话－－－－－－ 书城pk啦！求支持！求推荐！ 第070章 「慕眠！」宋星惊唿一声，勐地站起来扶着慕眠。 他起来得太勐，椅子受推力摔在地上，响亮的声音惊动了其他人。 另外两个同学齐齐惊诧的看过来，李东阳更脸色着急，疾走过来就喊，「出什么事了？」 「老师，慕眠突然晕了！」宋星煞白的脸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出事了。 「怎么会这样？」李东阳拿出手机就要打给医务室。 「我没事。」慕眠已经推开宋星的手，抬头对李东阳说：「李老师，我有点事要急着先走了，奥数比赛我说不定不能参加，你再物色一下别的人选吧。」 李东阳：「这……先不说这个，怎么就突然晕了，你还是去医务室……」 慕眠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摇头，推开拦着自己的宋星，大步流星的离开。 她走得快，没一会儿身影就消失在门外，李东阳再想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向宋星问道：「你坐在慕眠的身边，知道是什么个情况吗？」 宋星纠结要不要说，毕竟这关系着慕眠的隐私，没经过慕眠的允许，把她做黑客的事说出去，说不定会对她造成不好的影响。 毕竟就他本人来说，暗地里做一些损人的勾当，也是用暱称身份，尽量不让人发现他真实的身份。 「不会是做不出来测试题，故意装病跑吧？她不是说让老师找新成员吗？」高三的参赛生高旗笑呵呵的说道。 高一的参赛生孙明跟着说：「说不定是这样，她电脑屏幕都不是测试卷的页面了。」 「你们够了啊！」宋星突然喝道，冷声道：「人家早就把题做完了，才换页面的，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样嫉妒一个女孩子，你们还是不是男人。」 「做完了？」李东阳诧异道，走到慕眠的电脑桌前，刚准备操作，就见画面突然一闪，然后就黑了，「怎么回事？」 不需要宋星等人回答，电脑屏幕接下来的画面就告诉了李东阳答案。 黑暗的屏幕上，「哒哒哒」的打字机的声响起，然后一个个白色的字体出现—— 『不玩了吗？』 『来玩啊？』 大概是得不到回应，黑底白字的画面闪了下，电脑的摄像头自动的亮了。 李东阳身体一僵，看到电脑的屏幕里继续打出了字。 『是你吗？』 『不是你。』 啪！ 犹如关闭电视机的那一剎，黑底白字一闪而没消失不见，然后电脑的画面又恢復到了最初的页面。 只是这时李东阳没有去操作，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几段话而已，却莫名的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哪怕画面消失了，那种汗毛竖起来的余波一时半会消失不了。 他不动，宋星他们也不动，古怪的气氛渐渐酝酿开。 「咳。」李东阳回神，那种滑鼠把页面切换了，就看见测试卷的页面还在。 正如宋星说的那样，慕眠的测试卷已经做完了，而且看上面显示的交卷时间，竟然只用了短短的10分钟。 这个时间不仅震惊了李东阳，也让后面看到的高旗和孙明齐齐色变。 原先宋星会那样给慕眠辩解不过是猜测，当事实真的被自己说中，他既为慕眠的本事感到惊讶和压力，又有点说不出的自豪。仿佛众生芸芸为我独醒，识得人才的伯乐。 「这……这……」李东阳认真的看完试卷，激动的说：「不能换人，绝对不能换人。宋星，你说刚刚慕眠到底是怎么了？把看到的都说出来。」 有了之前黑底白字的情况，宋星也瞒不住了，就把实情说出来。 高旗和孙明听得目瞪口呆，李东阳也呆了，「你的意思是说慕眠不仅数学厉害，还会黑客技术？」 「嗯。」宋星确定的点头，接着说：「而且技术很高！」至少比他高几个段数。 李东阳一时间沉默了，他需要消化消化。 不仅他需要消化，高旗和孙明也觉得自己需要消化，并庆幸自己一开始没主动得罪慕眠，要不然有这本事的慕眠，玩他们还不跟玩条狗一样的简单。 几分钟后，李东阳突然道：「可这跟慕眠突然晕倒有什么关系？」 「呃。」宋星呆了下，不确定道：「可能，太集中精神了，消耗过度？」 其他人面面相觑，对于这个答案明摆着都不太满意，尤其是最后慕眠还急着走，让李东阳换人参赛的言行，都不对劲呀。 「等明天慕眠来上学再问问她吧。」李东阳这样想着，站起来就去教务处，打算从杨秃头那里要来慕眠的号码，问问她的身体状态，以及劝她不要放弃比赛。 结果李东阳找到杨秃头，刚问起慕眠的事，反被杨秃头给责问：「你对慕眠干嘛了？为什么她打电话给我请假，还一请假就是两天？」 「啊？」李东阳很懵逼。 第071章 像雪一样的脆弱 请完假的慕眠已经开车回家，拿了自己的身份证等证件就往外走。 路过柳思雨，被她问道：「怎么现在就回来了？这又是要去哪？」 「出去玩几天。」慕眠捕捉到柳思雨一瞬间流露出的愉快，撇撇嘴角。 柳思雨已经关心道：「要去哪里玩？学校那边请假了吗？要我去帮你请假吗？」 慕眠没有再回答她的话，已经重新走进车，发动油门就离开了柳思雨的视线。 朱雉人在临江市，和她同在c省内，临时买火车票太费时间了，慕眠直接就开车前往。 由于堵车等原因，花了一个多小时，慕眠才到达临江市。一路上根据小助给予的路线提示，越走越偏僻到了个民房区，轿车已经开不进去，只能步行。 11号房就是小助搜索到朱雉的住所，一座两层楼的民房，有院子，外面一层围墙拦住了，一扇铁门紧闭。 比较有意思的是，这座民房的门前还设计了大铁箱，据小助的扫描显示，这铁箱里面放置着几个快递盒，看样子是用来代收快递的。 慕眠打量着铁门周围，发现并没有门铃的存在，不过倒是装了好几个摄像头。 ［主人，请尽快赶到雄性目标的身边进行救治，雄性目标已经陷入昏迷。］ 慕眠真实的想法是，为什么不在她赶到之前就断气算了，这样她的目标估计就又能恢復成荀澈。 然而，这样的想法，她却连想都不能真正的去想，必须深藏着再深藏着。 一个多小时的行车中，慕眠已经让自己冷静下来了，没再做多余的抵抗。 原先她想的是在校园的范围里，肯定不会出现比荀澈更强的人，对于攻略荀澈这件事，她也没想像对付霍昊那样伪装，反而想更顺其自然一点。 因为这就是他们两人最亲近最舒服最自然的模式，她享受着这一点，荀澈也一样享受着。结果谁想到，这才轻松多久？竟然乌龙惹出新目标，让她再次被动起来。 慕眠观察着周围，很安静。 几乎看不到有什么走这条路。 她后退助跑了几步，然后脚踏墙面，手抓着墙壁就翻墙入内。 在落地的时候，还是不由向小助抱怨一句：「一个14岁的小男孩也能被评为最强雄性，还有动不动就能晕倒的身体，你确定不是系统故障了吗？」 小助回答：［数据显示无故障。］ 慕眠眯眼，依旧说：「可是你一开始扫描到他的时候，并没有说他是目标，为什么后来又重新估算了？这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还是说你的数据分析传输也会出现延迟？」 小助：［……］ 慕眠的话戳中了一个关键点，让小助也没办法立即回答，就说明慕眠的话有道理。 只是小助是辅助型智能，它被质疑了，并发现这质疑的确有证据在，就会去分析，可无数的分析数据并没有给予小助答案。 慕眠走到了门前，发现这门竟然是个密码锁，「小助，开门。」 这句话打断了小助的分析，它扫描门上密码的存在，然后告诉了慕眠：［主人，密码是104104。］ 慕眠输入了密码，就推门而入。 房子很黑，哪怕外面现在是下午，依旧有阳光。可这所房子里却一点光都没有，厚重的窗帘把阳光都挡在了外面，唯独这扇开启的门缝里，透出一条光线长长的蔓延在黑暗的地板上。 慕眠把门关上，使得这一缕光也消失了，恢復黑暗的客厅就好像沉默的怪兽大嘴，通往无边的胃，等待着你自投罗网。 慕眠走上楼的时候发现，已经堆积灰尘的地板上有鞋印，只有一个地方一条线的鞋印，每个鞋印的距离标准都几乎一模一样。凭藉这鞋印，慕眠不需要小助的提醒，都能知道朱雉在哪个房间里。 把房门打开，慕眠就看到了之前脑子里的画面，不过比那个画面更完整。 两排高高的书架堆满了书籍，中间的电脑桌电脑屏幕还散发着幽幽蓝光，电脑桌的前面就是倒在地上少年。 任谁第一眼看到这个男孩的时候，都会产生怜惜。 因为晕过去的他看起来太脆弱了，脆弱得可以让人忽略他的大小，仿佛是个还在襁褓里的婴儿。 雪白的皮肤、雪白的头髮连眼睫毛也是浅浅的颜色，倒在深色的地板上，就好像一团白雪，下一秒就会融化得一点都不剩。 哪怕慕眠对他的第一感官并不好，因为他的存在，打乱了她的生活和计划。这时望着仿佛没有生命气息的朱雉，慕眠也没办法让自己产生恶感。 换做是像霍昊的那种男人，只怕看他晕倒了，慕眠想的也是在之后怎么报復他一下。 ［主人……］ 慕眠不用小助提醒，已经走过去把朱雉抱起来。 这一抱让慕眠的手颤了下。 太轻了。 这是只剩下骨头的重量了吗？甚至可能他的骨头都比别人轻！ 这种感觉让慕眠都不由的更放轻了力道，就怕自己用多点力就把人给捏碎了。 「现在怎么办呢？」慕眠抱着朱雉，「送他去医院？可他不能见阳光吧，还有看他的生活环境就知道是不喜欢接触人的。」 突然，她怀里的朱雉痛苦的闷哼，手脚也挣扎起来。 －－－－－－题外话－－－－－－ 对于新目标，你们有什么想法╮（╯▽╰）╭？这次会是什么故事呢？眠眠真的能对他下手？来啊~浪荡呀~ 第072章 奇异 其实不算挣扎，因为他的挣扎对于慕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也不是去挣脱慕眠的手，而是在努力的蜷缩自己，手臂抱腿，脑袋努力往胸口埋，像婴儿在羊水里的动作，又像小兽怕冷受惊后的自我保护。 慕眠顺势坐在了地上，把朱雉的上半身放在自己的腿上，放松了手的束缚感，让他有个更舒适的姿势。 很明显这样做有效果，让朱雉的排斥减少，唿吸也渐渐平稳。 这样过了两三分钟，慕眠再试着把朱雉抱起来，再次引起朱雉的排斥反应。 一次两次都这样，慕眠最终决定不动了。 她低头望着朱雉，对方的头髮太长了，也不知道多久没修剪，几乎遮住了半张脸。 伸手把他额前的头髮撩起来，不过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怀里的朱雉颤了下，像害怕又像是无法忍受和人的肌肤相触，哪怕是昏迷期间也能让身体产生本能反应。 这回慕眠没有松手，就看见了朱雉清晰的长相。 不帅、也不秀美，却很奇异。 一种奇异的感觉，同样能俘虏人的注意力。 黄白色的眉毛，浅浅的睫毛，像雪刷子。 人的五官在他的脸上是那么浅淡，就好像是用水痕在白纸上画出来的人影，朦胧柔化的让人担心下一秒就会被风干，所以看到了后就要非常认真的去看，壁虎一次性记住了。 他的睡颜没有表情，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好像没有情绪的存在。 这种奇异的感觉大概就是无感吧，从没见过有哪个人能像他这样，表情几乎没有，五官的色彩几乎没有，连生命的活力也几乎没有，太奇异了。 慕眠伸出手指，轻轻的摸上朱雉眼睛下面的青黑眼圈。 由于皮肤太白，这黑眼圈倒是更乌得明显，不过慕眠看着却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一抹黑，倒是让这张脸多了点活着的气息。 因为她的触碰，朱雉的眼睫毛颤了颤，并没有醒过来，原本规范闭着的嘴唇微张。 慕眠注意到他嘴唇起了干皮，转头看到旁边电脑桌的下面，就有整箱的矿泉水。 她伸手够到一瓶打开，并没有立即给朱雉餵水，而是先用手指沾了点水，非常缓慢轻松的点在朱雉的嘴唇上。 凭这短暂的接触，慕眠已经知道朱雉对人的排斥有多大，一点小动静都能引起他身体的本能反应，要是直接餵水，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朱雉不会喝下去，到时候呛到人，以他的身体状况，一点呛水可能造成不可晚会的身体恶化，她也肯定跟着倒霉。 值得高兴的是慕眠一开始轻松的试探对待，倒是让朱雉的身体接受了。 在用湿润的手指给他滋润了四五回嘴唇后，朱雉突然主动张开了嘴唇，轻轻的含住了慕眠再次伸过来的手指。 手指被突然含住的一瞬间，慕眠还担心他会咬，结果手指传来的感觉却让慕眠笑了下。 「这种小孩子也能被你评选成最强雄性，哪天你要是说一只狗是最强雄性，我都不奇怪了。」慕眠吐槽小助。 小助：［……］ 这时候的慕眠还不知道，有个词语叫做一语成谶。 她抽出被朱雉吸允着，像是婴儿吸奶的手指。 对方很顺从的让手指熘走了，脸上的表情依旧无感，不过慕眠却从他轻微的肢体动作，隐隐察觉到了朱雉是不舍的，他渴望着。 哪怕他的渴望，他的不舍，表现得是那么不内敛，大部分人都不会察觉到。 ［主人，目标雄性的身体机能正在缓慢恢復，舒适的睡眠有助目标雄性的復原。］ 「小助，以后直接说名字，不用时时刻刻提醒我谁是目标。」慕眠不爽道。 小助：［好的，主人。］ 慕眠再去看朱雉，这回试着把矿泉水餵到他的嘴边，结果失败了。 朱雉的嘴巴闭得很紧，完全没有之前的顺从，清凉的矿泉水打湿了他的下巴和衣领，却没有一点流进他的嘴里。 不知道是不是这点凉意又惊动了朱雉，让他身体又出现紧绷的反应。 慕眠懒得再餵水了，反正看情况他还没到缺水严重的地步，手一揽就把朱雉搂进怀里，一手扶着他的背，一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髮。 不知道为什么就想了小时候荀澈哄她睡觉的画面。 小时候的她缺爱严重，极端没有安全感，远超常人的智商对于缺爱的孩子来说并不是好事，因为会让不懂世事的孩子更敏感，更容易胡思乱想，然后构成心灵和精神上的伤害。 如果年幼时不是有荀澈陪着的话，只怕她也会长歪，养出自闭症，性格比现在的她更古怪更有缺陷。 这么一想，慕眠再看怀里的朱雉，忽然觉得两者之间意外的相似。 「嗯……」她轻轻张嘴，哼出了记忆里荀澈给她唱的安眠曲，没有歌词、只有温柔的曲调。 记忆里的画面伴随着熟悉的曲调更清晰，连小时候荀澈那稚嫩的声线，也清晰的仿佛又响在耳边，让慕眠的心情不由变好，连哼歌的调子也多了份甜蜜的快乐。 她的手伴随着哼歌的调子，温柔的节拍，轻轻拍着朱雉的后背。 昏暗的房间伴着少女清澈的声线，让这黑暗也不再冰冷，时间的流速仿佛也变得缓慢轻柔，犹如轻轻的风带着暖暖的泉水，从身边漂流过。 慕眠没有发现，躺在她怀里的朱雉姿势逐渐放松，僵硬蜷缩的身躯，也在舒展。 「……」他张开嘴，吐出无声的音律，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第073章 醒来 慕眠睡了一个好觉，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在快醒来的时候，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了个梦，却记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梦，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一定是个好梦。因为她能感觉到自己从身到心的愉悦，头脑也神清气爽。 这是难得一个清闲的睡眠，不需要在梦里去学习莉莉丝的知识。 「小助……」慕眠嘴角轻翘，心情好的她喊小助的声音，格外甜软温柔，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不过刚喊完，她就闭上嘴，发现自己不小心直接用说的了。 ［因为主人这次睡前，并没有任何潜意识要接收莉莉丝的知识。］ 虽然慕眠还没问出来，不过她太过明显的想法还是被小助察觉，很快就给予了慕眠答案。 此时的慕眠却没工夫去搭理小助。 因为在她喊出那声『小助』的时候，就感觉到怀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这一下才算让慕眠完全清醒，想起来自己现在在哪里。 她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近距离的脸。 换做其他人一觉醒来，就看见张人脸在眼前，不到五厘米的距离，肯定会受到惊吓。 慕眠却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很平静，连睁开的眼睛，也没有丝毫动摇。 两双一样安静的眸子对视在一起，慕眠知道自己做对了。因为面前的朱雉没有逃避，没有动，说明他并没有排斥她。 只是亲眼看到朱雉后，慕眠才能体会这人病得有多重，他的内心又有多封闭。 那双浅粉色的眼睛并不美丽，像离开了枝干的樱花瓣，落在土地上，破了碎了也脏了，灰濛濛的没有它长在树上时的娇嫩和生机。 路过的人不会去注意，这一片被尘土弄脏了的花瓣，他们只会和身边的人嬉笑，无知无觉的踩上去，路过它，践踏过它。哪怕看见了，甚至还可能露出不喜和嫌弃的眼神，转而去看那还在树上或者正在随风飘摇的樱花，欣赏着，赞扬着。 这双眼睛应该还有视力缺陷，安静得过分了，让人看不见情绪也看不见活力。任谁都难以和这双眼睛的主人相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该和他交流什么。 慕眠也不知道，连小助给与的提示，也表明无法探知到朱雉的情绪。 然而，这样一直躺在地上肯定不行。 慕眠弯眉，喊道：「朱雉。」 朱雉看她。 更准确的说是朱雉一直在看她，不过随着她喊他名字后，朱雉反应似的更专注看她。 慕眠刚想说让他起来，谁想到朱雉张嘴，声线像磨砂石很沙哑，「……」 「什么？」慕眠没有听清楚。 朱雉吞咽了下，再次开口总算声音大点了，「……小朱？」 慕眠思维转得很快，很快明白他说的是她醒来时叫的小助，怕是被他听成了小朱。 「懒猪才对。」慕眠顺势笑道，手指点在面无表情的朱雉鼻头，「懒猪要起床喽。」 哪怕被这样调笑，朱雉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要我抱你起来吗？」慕眠问道。 朱雉竟然真的嚮慕眠伸出手。 慕眠从他腋下环过，再用力想把朱雉抱起来。 结果朱雉先用手抱住了她，整个人和她紧贴，头已经埋入慕眠的胸口。 慕眠听到他的喘气，这个动作就用尽了他的力气一样，浅唿深吸的在她怀里喘。 「朱雉……」 「小朱。」 慕眠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一个称唿偏执起来，不过这本来就是个乌龙，又和小助谐音不好认，就哄着朱雉道：「你要是好好养肥，长点肉，这像一只小猪了再跟我说这个。」 朱雉没有说话。 慕眠以为他是默认了，把人抱着坐起来后，才发现是他已经说不出话。 那嘴唇干裂得已经出血，几回张合让伤口开裂得更严重。可朱雉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不过他并不缺少生活意识，还知道去那地上的矿泉水瓶解渴。 好吧，慕眠决定收回之前的那句话，他哪里是并不缺少生活意识。 ［主人，在书柜下面第一层第一个抽屉里，有止血药。］感受到慕眠的思想，知道她要做什么的小助，第一时间就给予帮助。 慕眠马上按照它说的找到了药箱，转头见朱雉已经喝了水想说话，赶在他之前的警告道：「闭上嘴。」 朱雉沉默的看她。 很好，能听话就好。 孤独症的患者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都无知无觉，可以说患者眼前的世界和你所想是完全不一样的。可能你正在说好话，在患者的世界里，却是另一幅景象。 慕眠发现朱雉会看她，就知道自己意外被朱雉认同，放进了他的世界里。不仅看见了，还能听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总的来说真的非常顺利了。 慕眠用医用棉给朱雉嘴唇擦血，可他的血却根本止不住似的往外流，哪怕只是这样一个小伤口，对于普通人来说，只要舔一舔最能好。 知道不能拖久了，慕眠动作迅速的给朱雉涂上止血药，再贴上一层纱布。 嘴唇是个不好处理的地方，她这么一贴就把朱雉的嘴都给封住了。 「先这样呆一会，等血止住了就解开，在解开之前都不要说话。」慕眠哄着朱雉，再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想对我说什么，可以用打字的。」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当慕眠把手机一开机，就是一连串的信息提示声。 第074章 我是恶魔 慕眠看了眼朱雉，后者望着她，完全不为所动。 这些信息有学校老师和同学的，也有柳思雨和荀澈他们这些人的。 慕眠先给荀澈回了信息，又和童宁发了一条过去，再看手机里显示的时间，凌晨4点12分。 昨天她是下午来到朱雉这里，也就是说她在朱雉家里睡了一个下午。 「叮咚。」手机提示回信来了，是荀澈发来的。 慕眠打开一看，是熟悉的属于荀澈的语调，对她无条件的纵容。 「眠眠记得需要帮助的话要找哥哥。」 刚刚她给荀澈的信息内容是，她有个朋友生病了，她请假来照顾这个朋友。 这不算撒谎，不过疑点很多，在她没解释太多的情况下，荀澈也没有多问她。 突然，袖子被拉扯的感觉，让慕眠转头看到朱雉。 朱雉从地上爬起来，拖着他脆弱的身体，站到还在亮着的电脑前，然后双手在键盘上敲击。 本来亮着的电脑屏幕变黑，然后白色的字体一个个出现。 「你是恶魔吗？」 慕眠把地上翻倒的电脑椅扶起来，让朱雉坐上去，站在他的身边看着。 「你是来引诱我的吗？」 慕眠讶异。 「你要来带我走了吗？」 朱雉打字的速度非常快，几乎一个眨眼的功夫，他三个问题就在黑色的屏幕里漂浮着。然后，他停下来，转头安静的望着慕眠。 他在等待答案。 慕眠知道。 两人再一次对视，静静的不知道时间的流逝。 「哼。」慕眠轻笑出声，向朱雉伸出一只手。 她的笑容极甜极甜，甜蜜到过于浓稠，让人想到了腐化的糖果。 「我是恶魔哦，我的名字叫莉莉丝，你知道我吗？我是来引诱你的，那么你要跟我走吗？」 朱雉的眼神波动了下，很轻微的，让慕眠看到了很浅的光。 她笑得更快乐，也更恶劣，嘴角弧度甜蜜而尖锐，「我会吃掉你哦~」 朱雉握住了她的手。 紧紧握住。 一只手还在打字。 「没关系。」 「吃掉我。」 「也没关系。」 「我一直在等你。」 「lilith。」 慕眠有点失神。 视线中，朱雉一直没有表情的脸，突然勾起了一抹笑容。 原以为一直不笑的人，应该不会笑，笑起来会扭曲，更何况是朱雉这样的孤独症患者。然而，朱雉的笑意外的正常，或许正常都不足以形容，反而有点过于美好了—— 正如他打下的言语那样，一直在等待，终于等到你。 满足、幸福、不顾一切，无畏一切。一直都在等待，将所有封闭着的感情、柔软，交给你！ 下一秒，朱雉人就软倒下去。 在他摔到地上之前，慕眠已经把他扶住，怀里的朱雉唿吸急促，额头出冷汗。 慕眠一摸他的头就知道他发烧了，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撑着，发病的反应又这么大。 ［朱雉的精神非常强韧。］ 所以说，精神支持着身体么。 ［是的。］ 他不会一直就这样过的吧？不去医院，晕倒了等醒了就自己吃药？ ［根据分析得出结果：是的。］ 慕眠也知道肯定是这样，刚刚去给她拿药的时候，就发现抽屉里有不少药盒子，包括了消炎药和感冒药等。 ［主人……］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我应该快点帮助他。 慕眠低头望着朱雉，眼里复杂一闪而逝，低声呢喃：「朱雉，你比我勇敢。」 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害怕着光也渴望着光。 曾经的我见过天使，却害怕被天使的光辉烫伤，所以胆怯的逃避了。去选择吃伪装的糖果，每一口都又甜又疼。舔着表面的糖浆，贪婪得想要更多，结果吃到里面只有一片片尖锐的玻璃渣。 现在，我明白了，活在黑暗中的人，永远都不会褪干净。 当我真的落入死亡深渊的前一刻，才学会了勇敢。 可是朱雉你啊，比我更勇敢呢。 你看见的不是天使，而是恶魔。 …… 你说的对，没关系，被吃掉也没关系。 因为我们已经得到了啊。 因为吃掉了就是融为一体了啊。 慕眠轻笑。 ——更勇敢的你，也比我堕落得更彻底呢。 * 「这就是我的前身？」 两人靠着书桌坐在地毯上，朱雉坐在慕眠的胸前，两人完全贴在一块。 此时在朱雉的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笔记本的桌面角落有个模煳的虚影。 这个虚影浅灰色，从线条感可以看出是个女性的身形，有着长长的的头髮，以及纤细的四肢，背后长着一双可爱的蝙蝠翅膀。 然而她没有脸没有五官也没有清晰的衣着，就好像是个藏在黑暗中的影子。 这一抹灰影在屏幕里翩然而轻盈的飘动，不受人控制的四处行动，有时候会藏进屏幕的角楼，只露出半张脸。有时又会踮着脚跳着自娱自乐的舞蹈。 她还会去追逐滑鼠，昂面对人说：「小猪，你又来啦？」电子合成的清脆女声，从笔记本里传出来，不仔细听的话，一般都会认为是真实的人声。 这根本就是桌面精灵，类似数据宠物的存在。 只是朱雉这一个很显然是他自己制作的，智能方面要比目前已知的桌面精灵要高很多。 而且，在慕眠的观察下发现，朱雉制作这个桌面精灵肯定花费了很多心力，因为这个名为『lilith』的桌面精灵功能很全，已经有了一点智能生物的苗头，换做是别的数据员得到这个桌面精灵，一定会欣喜若狂，拿来做自己的数据助手。 可朱雉给了『lilith』这些功能，却没让她来协助自己，反而时常被她用这些功能来给自己添乱。添完乱后，『lilith』还甜蜜蜜的说：「谁让你不理人家？来玩呀？一起玩呀！」 这是个坏蛋。 这是个恶魔。 一个孩子幻想出来的陪伴者。 第075章 我会吃掉你哦 他没有幻想在黑暗中出现天使给他光明。 因为光明给他带来的一样是伤害，会给他致命的毁灭。 对于朱雉来说，黑暗才是温柔的，衍生的恶魔会给他拥抱，给他陪伴。哪怕这个怀抱冰冷灰暗，却独属于他。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慕眠觉得朱雉大概不会思考这些问题，也不在乎这些问题。 他是个患者，重病患者。 孤独症，白化病外，也许还有精神分裂等状况。 因为慕眠发现，现实中的他情感缺乏。一旦在网络上却能正常的和人交流，初步接触的话，只怕不会发现他现实的本性。 正如现在，朱雉在电脑里打字回应慕眠的话，很流畅很快捷。 『我一直在等你。』 『你来了。』 『我很高兴。［笑脸］』 「这个笑脸不算数，你真跟我笑一笑？」慕眠歪头，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嘴角。 朱雉家里的药很见效，昨天给他擦嘴唇的止血药，让他嘴唇的小裂痕已经癒合了。 当然了，换做是正常人，这点问题根本就不需要药。 朱雉转头，对慕眠笑了。 又是那种笑。 慕眠深深看了朱雉一眼，嬉笑道：「你是不是只会对我笑啊？」 朱雉恢復面无表情，木纳的眨眼。 慕眠又看向他笔记本桌面的灰影，眼里闪过一抹薄光，声线却甜甜的，那甜蜜的语调，比灰影『lilith』的合成音更诱人，「现在我都用真身来找你了，这个连样子都看不见的就毁掉吧，我不喜欢替身哦。」 慕眠说完就伸手放在键盘上，找到了灰影『lilith』的核心。 只需要她轻轻一点，就能将对方摧毁。 慕眠望着朱雉，发现他的眼睛一直在看自己，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 「骗你的，」慕眠收回手，笑道：「她是我的半身，有时候我不在了，可以让她陪你。」 谁知道，朱雉突然伸手在键盘上一点。 屏幕里灰色的『lilith』就像烟雾似的烟消云散。 慕眠看见朱雉在电脑里打字道：要你。 「好啊。」慕眠笑。 这次的任务目标意外的好攻略。又或者该说她太好运，一切的巧合让她成功一击而中。 慕眠相信以朱雉现在状态，就算她真的『吃掉』朱雉，朱雉也不会反抗，还会奉献似的配合。 只是要这么做么？ 慕眠看着朱雉，眼神渐渐暗下来。 为什么不呢？这对朱雉没伤害，对自己更是一劳永逸。一举成功后就能摆脱唯一任务，不用再被动的去攻略迁就陌生男人！ 「吶~小猪，我说过要吃掉你的吧？」慕眠双手抱住身前的朱雉，在他耳边低低吐息，眼睛抬起，笑眉弯弯望着近在咫尺的朱雉。 朱雉放下笔记本后就扭过身，和慕眠面对面，然后抱住了慕眠。 这是完全顺从的配合，和慕眠想得一模一样。 慕眠眉眼里的笑更浓，让你一眼就看出来不怀好意的甜笑，却还是心甘情愿的被引诱进去，认为这不过是情人之间的小恶作剧。 她说：「我会吃掉你哦。」 嘴唇张开，咬住朱雉没有血色的嘴唇，还没用力就松开了。 全程朱雉都没动，他是真的一点都没反抗。 反倒是慕眠松开他的嘴唇退后时，他眼神才有点波动。 好像在疑惑她为什么不吃了？ 慕眠舔了舔嘴唇，拍拍朱雉的头，认真道：「在你养成真的小猪后！」 朱雉：「？」 慕眠说：「要长肉啊！你这样只剩下皮和骨头，我才吃不下嘴。」 朱雉：「哦。」 他答应完，就抬头看了眼台式机上的时间显示，然后从慕眠怀里起来往外走。 慕眠也站起来跟他一块走，发现朱雉的每一步都好像经过精心测量，大小和位置都有规定。 果然，就是昨天她来时的那一排脚印。 朱雉根本不需要看，走的还是这一排。 ［主人，刚刚为什么不继续？］ 先不说现在朱雉的身体状况能不能『站』起来，再说他白化病，和他结合出来的孩子，真的会是优秀的子嗣吗？ ［主人在乎的不是只有完成任务吗？］ 小助！最近你求知慾是不是太高了！ ［……因为主人的思想太具有欺骗性，我无法准确的分析。］ 慕眠懒得再回答小助，站在楼梯口朝朱雉望去。 这时候朱雉已经打开门，从门口提回来了外卖。 他穿着灰色的运动服，却松松垮垮的看起来就像挂在身上，才152的小个头，都没慕眠高。更何况那一头白髮，粉眸，只专注她身上的视线，这一切都让他看起来，就好像个破布娃娃。 他才14岁。 慕眠心里暗道。 这是比她还小还孤独的孩子。 她承认她不是个好人，但也对朱雉下不去手。 「反正，现在我还没厌烦到想脱离他的程度，在有新目标之前，先相处一下也没什么。如果没有新目标的话，那还是要想把他养好点吧？我刚刚说的理由，也不是没可能发生啊。」慕眠无声的呢喃着。 何况，朱雉看起来也强迫不了她什么。 朱雉提着外卖走到慕眠的身边，然后空出一只手去拉慕眠。 慕眠顺着他的力道，跟他一起走回楼上。 布满灰尘的地上，原本只有一排鞋印的旁边，又多了一排。更随意凌乱的，让房子多了份生活的气息。 这外卖是一人份。 朱雉推给慕眠。 慕眠说：「你吃，我不饿。」 朱雉不说话的走到电脑桌前，登陆了一个餐饮店页面，在上面留言。 慕眠一看就明白了朱雉每天的生活日常，每天三餐都会有人准时送到他家门前。 留言打完后，朱雉就在电脑前发了一会呆，紧接着转头去看慕眠。 「啊~」慕眠挖了一勺饭，送到他嘴边。 「啊~」朱雉乖乖张嘴。 「说好要吃成小猪哦。」慕眠把饭盒递给他。 朱雉还是不接。 得！ 慕眠继续餵饭。 果然，这样朱雉就吃了。 不过餵了三口后，朱雉又不吃了，哪怕慕眠劝说还是威胁。 面对一张看不明白表情以及没情绪的脸，慕眠也不知道朱雉到底在想什么。 直到朱雉拿起筷子，掐着菜餵给慕眠的嘴边。 慕眠才明白，这是要她也吃。 「我是恶魔，不用吃饭你信不信？」慕眠逗他。 朱雉神色不动，拿着筷子的手也不动。 慕眠斜了他一眼，张嘴吃了。 朱雉眨了下眼睛，然后轻轻笑。 「张嘴。」慕眠瞪他。 朱雉张开了嘴。 这回慕眠餵了他一口，自己也吃一口，下一口再餵给朱雉就没有被拒绝。 一来一回的餵食，就把外卖给吃完了。 第076章 我们来约定 慕眠问又开始看自己发呆的朱雉，「以前我不在的时候，你吃完饭都会做什么？」 朱雉沉默了两秒，就双手操作电脑。 几分钟后，慕眠就明白小助为什么会说朱雉是最强雄性，将他超越了荀澈。 因为，这个孩子，真的是个天才。 不！鬼才！ 他在编程，已经超越绝大数人的数据编程。 这对于朱雉来说就好像是玩乐，消遣时间的乐趣。然而，慕眠相信要是有圈内人发现他的编程数据，绝对会惊为天人，想尽办法把他拉进自己的团队里。 最重要的是朱雉不仅数据编程厉害，他对生物学的细胞学、分子学、进化学等都有涉及，要不然不会制作出『lilith』这个生物智能的早期雏形。 如果不是慕眠接受了莉莉丝的智能知识，也不能轻易看懂朱雉的编程内容。 在这个网络覆盖全球的世界，朱雉的能力绝对可怕。在荀澈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和朱雉对上的话，两者的胜率真不好说。 除非荀澈能找到朱雉本人在的位置，给他致命的一击。要不然，就是荀澈被朱雉玩得团团转。 慕眠看朱雉已经认真去打电脑，就站起来观察着周围。 两旁高大的书架上，慕眠扫了一眼，见书籍很规则的被分类。其中科学系、生物学系、还有医学系。 这些书出现在一个14岁小孩的屋子里，一般人看到绝对不会想到这些都被读过。 当慕眠看到书架上的高中教科书的时候，竟然会觉得不和谐。 她把教科书抽出来，转身就见朱雉又凑到自己身边来了。 「昨天你为什么要黑一中的奥数测试题？」这书倒是让慕眠想起昨天的事。 如果不是朱雉这一举动，也不会让她发现朱雉，连目标也被换了。 朱雉眨了下眼睛。 慕眠竟然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点迷茫的神采。 她又问：「为什么会消耗精神过度昏迷？」 朱雉看着她，不说话。 慕眠道：「你可以先想到哪个问题，就先回答。」 朱雉伸出一根手指，「请求。」 慕眠自动理解翻译，「有人给你这个请求，所以你这么做了。」 朱雉眨了下眼睛，然后伸出第二根手指，「和莉莉丝玩。」 「和我玩？」昨天她的确和朱雉在网上斗智斗勇，不过以她的技术，不至于把朱雉逼得精神消耗过度才对。 朱雉又眨了两下眼睛，望着慕眠微笑，「莉莉丝很棒，查到我了，来找我了。」 难得听他在现实中说这么长的话，不过话语的内容却让慕眠震惊了一瞬。 她明白了，朱雉精神消耗过度不是和她争斗造成，而是发现了小助的数据流。不过他不会想到有小助的存在，还以为是慕眠的手段。 这是第一次，小助被人察觉到了。 ［主人，朱雉的精神思维超过了地球标准。］小助也忍不住冒出头。 慕眠没说话，小助下句就来了，［主人和朱雉结合，生下的子嗣一定……］ 它后面的话没继续说下去，因为感受到慕眠甜蜜的情绪。 根据经验所得结论，慕眠出现这种情绪波动，代表的绝对不是好事。 小助很识时务的闭嘴了。 慕眠笑眯眯对朱雉说：「小猪，告诉我，是谁向你请求黑一中的好吗？」 朱雉眨眼。 慕眠已经明白了，眨眼睛就代表朱雉点头。 他走到电脑桌前随便在键盘上点几下，一个对话框就出现了。 原来向朱雉请求的人是临江市一所私立学校的学生，也是这次要和c市一中比赛的高中生。 只是让慕眠没想到是，这个请求的学生，竟然会在网上称唿朱雉同学。 「你是天蓝高中的学生？」慕眠问道。 朱雉在网上把自己的学生信息放出来。 他是天蓝高中的高一生，资料平凡无奇。唯一特别点的，就是他申请成功的长期休学。 慕眠想想也觉得对，如果朱雉没有隐藏自己的智商身份，早就该在临江市出名了，被国家特招都不是没可能。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几乎没有人知道他。 「他怎么知道你有能力黑进一中？」慕眠点了点屏幕里那个男生头像。 朱雉：「让他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和慕眠说了几次话，朱雉在面对她的时候，话还是少，不过至少能交流。 把这句话说完后，朱雉就在电脑上打字。 『他知道了，安静。』 『老师听他的、学生听他的。』 下一句，『他听我的。』 慕眠意味不明的望着朱雉，「真棒啊。」 这到底是算孤独症还是不算呢？他太聪明，哪怕有社交障碍，也和社会隔绝，有着自己不一样的世界观。可是又能像藏在黑暗中的阴影，以不一样的方式融生存在这个社会里，然后将身边的环境改造成自己的世界，以自己舒服的方式来运转。 被她夸奖了的朱雉又微笑看她，然后朝她仰起脸，张开手。 慕眠眨了眨眼睛，给了他一个拥抱。 朱雉暗淡的眼睛眯起来，继续昂头看她。 慕眠就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下。 做完了这一切，慕眠就放开了他。而很显然，慕眠所做就对上了朱雉了所求，得到了自己想要奖励的朱雉，很知道满足的没有耍赖撒娇求更多。 他乖得不像话，却也偏执的不像话。 当晚上的双人份晚餐送来，两人吃完后，慕眠就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直呆在朱雉这里肯定不行，她不可能为了攻略朱雉，就一直陪他在这所房子里度过。 何况，按目前的情况来说，她已经成功攻略了朱雉。完不完成任务，不过是一念之间。 一旦完成任务后，她就等于解开了最主要的一道枷锁，离开朱雉也不会遭到惩戒系统的阻挠。而不完成任务，她也不是不可以离开朱雉。正如之前她和荀澈分隔两地，前提是朱雉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不会又一次出现生命危险。 这样一算来，其实不拱了这朵娇弱小白花，也一样可以离开。 慕眠歪头，望着已经把外卖垃圾丢了，朝自己走来的朱雉。 「小猪猪~」慕眠甜蜜如对情人，又像是哄着孩子的语调，钻进朱雉的耳朵里。 朱雉两只耳朵似触电的抖了抖，一双眼睛已经紧紧看着她。 「我们来做个约定怎么样。」 －－－－－－题外话－－－－－－ 大概15号会上架了哦，小天使们快快追文辣~ 第077章 礼物 朱雉坐到她身边，眨眼睛。 慕眠手指点了点他的脸颊，「等你把自己养成真的小猪了，我们就会再见。」 朱雉的瞳仁一颤，很轻微，却对于他来说，是太难得的情绪外露。 慕眠垂下眼睫毛，看见袖子被一只鸡爪似的手捏住，她还是用甜蜜的嗓调说着狠话，「你不但要按时吃三餐，还要吃药，吃营养片。不准熬夜，不准受伤，不准再让自己昏倒。这样等你长肉了，好看了，我们就会再相见哦。」 朱雉捏紧慕眠的袖子，一言不发。 慕眠：「约定了？」 朱雉像一尊没有生命，不会动的木偶。 慕眠伸手撩起他的额发，将他的眼睛完全露出来。 「答应就眨眨眼睛。」 朱雉的眼睛一动不动，就定定望着她。 两人无声的对视着，伴随着时间的过去，朱雉的眼睛渐渐红了。 这是长时间睁眼造成疲惫的反应，生理泪水也很快溺满了他的眼眶，顺着他睁着的眼睛无声的滑下苍白的脸颊，连绵不断。 慕眠相信如果两人继续对视下去，朱雉可以一直不顾眼睛的伤害，任由眼泪流，任由自己的眼睛受伤。 「骗你的。」慕眠用手掌遮住了他的双眼。 哪怕看不见，凭藉手掌的感受，慕眠也知道手下的那双眼睛，依旧没有眨动。 她泄气的放下手，「眼睛坏了就看不见我了哦。」 朱雉朝她靠近，将自己的眼睛触碰到慕眠的嘴唇，才闭上了。 「骗我。」 慕眠：「嗯，骗你的。」 几分钟后，慕眠再次撩起他的头髮，「头髮再长下去就要变成小疯子了，我给你剪头髮。」 小助早就把这个家给扫描过了，像剪刀这种对朱雉来说也是兇器的器具。这个家里有，不过不在朱雉的活动范围内。 慕眠在一间房里找到剪刀后，让朱雉坐在椅子上，给他脖子拿了条围巾，围上前先问道：「没关系吗？」 朱雉眨眼。 慕眠就给他围上了，哪怕得到了朱雉的答案，她还是观察朱雉的反应，免得中途出什么意外。 还好，朱雉对围脖的反应不大。 慕眠就开始给他修剪乱发。 朱雉的头髮很干燥，明显营养不良。 「闭上眼睛。」剪到他的额前，对上朱雉注视的慕眠说道：「头髮渣会掉进去。」 朱雉没反应。 慕眠做出生气的表情。 朱雉睫毛颤了颤就垂下去了，不过还是没有闭上，只是从盯着慕眠的脸，变成盯着她的鞋头。 慕眠无语了，从医疗箱里剪了一条绷带给朱雉的眼睛遮住，然后继续给他剪头髮。 「以前是谁给你剪头的？」慕眠一边修剪一边轻声问。 朱雉：「医生。」 「嗯？」慕眠诧异道：「给你治病的医生？」 「卖药的医生。」朱雉悄悄的伸手去拉眼睛上的绷带。 可惜他还没成功就被慕眠发现了小动作，那只鸡爪被慕眠拍下去，「他会来这里？」 这里没有回答，慕眠猜到朱雉是眨眼睛表示点头了。 「医生叫什么名字呢？」 朱雉：「叫医生。」 好吧。 慕眠不再问了。 至少知道朱雉不是独孤到完全一个人，有普通的学生身份，有听他话的校园一霸，还有能照顾他的医生，就算缺少她其实也没什么吧？以前没她，不一样可以活下去么。 慕眠把他的头髮修剪好了，再取下朱雉眼睛的绷带，用自己的手机相机给他做镜子用，「看，好看多了。」 朱雉没反应的看着相机里的自己几秒，然后把相机对准慕眠，「好看。」 慕眠笑了一声，「你去玩电脑，我把这里打扫一下。」 把手机拿回来，慕眠出门去拿扫把，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眼朱雉，后者还望着她却听话的没跟上来。 出了书房，慕眠靠在楼梯口，给杨秃头打了个电话。 这个电话刚打过去没几秒就接通了，杨秃头苦口婆心的语调随之传来。 慕眠听他说完一番话，才开口说：「这几天我就会去上课，运动会不会忘记参加，老师你就放心吧。还有，李老师那边就麻烦老师你转告了。我后面的测试可能没办法次次到场，如果这样也确定不换人，那我就继续参加奥数比赛。成绩的话，我可以向老师你保证，能让你拿到奖金。」 杨秃头听完就是一顿夸慕眠。 对于这些话，慕眠已经免疫了，听完后就挂断了电话。 * 慕眠再回书房的时候，不仅拿着扫把，还端了杯热牛奶过来递给朱雉。 别看朱雉一直都是吃一家的外卖，喝水也好像都是喝一种瓶装矿泉水，可家里该有的一些东西都有。 慕眠就在吧檯柜里找到了奶粉，并没有过期。 见朱雉把牛奶接过去后，慕眠说：「乖乖喝掉，然后到点睡觉。」 朱雉双手捧着牛奶，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慕眠，一口口把牛奶喝完。 「可以玩电脑了。」慕眠把空了杯子收回，才慢悠悠的扫地。 等慕眠扫好，要去丢垃圾的时候，中途被朱雉拦住，手里被他塞进了一样东西。 红色绳子编成的手绳。朱雉抬起自己的手。 慕眠看见他的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系了一条一样的手绳。 「你想我戴上这个吗？」慕眠道：「送给我的礼物？」 朱雉眨眼。 慕眠说：「那你帮我戴吧。」 她摊开手掌，拉起的袖子，把纤细的手腕露出来。 朱雉小心翼翼的拿着手绳给慕眠绑上了。 绑完后，他就看着红绳和慕眠的手腕，露出笑容。 「开心啦？」慕眠笑道，手腕在他面前晃了几下。 朱雉：「嗯。」 慕眠哼着轻快的小调子，出门去丢垃圾。 ［主人，绳子里有定位晶片。］ 猜到了。 慕眠撇嘴。 －－－－－－题外话－－－－－－ 场外时间： 眠眠：你们怎么都喜欢搞这一套？ 霍昊：哪一套？我更喜欢你给我戴套。 朱雉：…… 荀澈：眠眠到哥哥怀里来。 第078章 骗子 把垃圾丢完后，就拍拍手返回那暗沉沉的屋子里。 外面已经黑了，不过相比起来，总觉得屋子里的黑更暗。 慕眠关上门，往楼上走的时候，向小助吐槽。 是不是能被你锁定成目标的男人，都喜欢玩这套？ ［……］小助觉得自己很无辜。 慕眠抬起另一只手，那只手腕上则佩戴着一只手錶，就是荀澈送给她的佛莱荣耀。 她后来才知道，这只手錶里也有带定位功能。当然了，这不是荀澈故意私自装上去的，而是佛莱荣耀本身制作里就有这个功能。毕竟这是块独一无二的名表，代表的是一份荣耀，不能轻易丢失了。 回想一下，霍昊给她的脚环，荀澈给的手錶，现在朱雉给的手绳，还真是异曲同工之妙啊。 只不过比较而言，慕眠对荀澈是毫无怨言的，还拿这个事打趣过荀澈呢。 朱雉的手绳也是送礼的形式，不像霍昊那样霸道，完全不顾慕眠本身的意愿——当然了，这也和慕眠扮演的痴情小白花形象有关。 慕眠回到楼上的书房，一进门就看到朱雉盯着门口的视线，然后两人四目相对。对此，她已经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了。 两人明明只相处不到两天的时间，却好像早就认识了很久很久，还是神交的那种。 朱雉不用说话，脸上的表情也少得可怜，可以说是没有。然而慕眠却能捕捉他微小的情绪，能理解他说一半留一半的话，还能跟上他的节奏，让两人相处起来竟然一点嫌隙也没有。 只是，谁又能说明白，到底是慕眠真的能完全理解朱雉，还是朱雉也在迁就慕眠，才使得两人能在同一脑波上交流呢？ 晚上8点多的时候，慕眠和朱雉一起玩了几把手柄游戏，一直玩到9点，朱雉才昏昏欲睡。 慕眠把手柄一丢，不由分说就拉着朱雉去睡觉。 两人第一次见就是在书房地板解决了睡眠，不要以为朱雉都是在这睡的了。事实上，书房的隔壁才是他的房间，一张大床和大衣柜、还有铺满地面的地毯是这个房间最醒目的装备，几乎没别的东西。 慕眠和朱雉脱了鞋就一起躺在床上。 谁让这房子里别的房间已经堆灰得不能住人，而朱雉也扯着慕眠的袖子，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朱雉的已经几乎睁不开，却还努力眯着望慕眠。 「说好要按时睡觉哦。」慕眠轻拍他的背。 朱雉再一次贴紧慕眠，双手把她抱着。 慕眠先闭上了眼睛，哼起催眠曲。 大概一分钟后，小助提醒：［主人，朱雉闭上眼睛了。］ 又是几分钟，小助再次提醒：［根据朱雉的身体反应来看，他已经进入睡眠中。］ 慕眠并没有马上睁眼起身，嘴里哼出的调子越来越低，直到消失。 她躺在床上大概一个小时，才轻微的翻了个身，使得朱雉抱着自己的手松开。 慕眠睁开眼，侧头看了已经熟睡的朱雉一眼，然后轻手轻脚的坐起来，把朱雉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小心的拿开。 「小猪，记住我们的约定哦，要好好吃饭睡觉，不能受伤熬夜，我们才有机会再见。」慕眠在朱雉的耳边，低低的嗓音柔柔的说道。 不知道是朱雉睡得太舒服，还是那杯牛奶里的安眠药药效实在，使得慕眠这样小举动，也没让朱雉醒来。 慕眠从下床，然后无声的离开这个屋子，回到了自己车上。 「小助，把这绳子里的晶片定位消除掉。」 ［好的，主人。］ 慕眠拨弄了几下手绳，从车窗看向朱雉的房子，一想到朱雉给自己戴上手绳的样子。 「算了，就当是纪念吧。」 没有把手绳解下来丢掉，慕眠就在车后坐躺着睡觉，度过这一夜。 早上6点，慕眠就被小助叫醒了。 在车上上睡觉绝对不是多好的体验，慕眠睁开眼时都快止不住自己的小暴脾气了。 从座位上起来，慕眠就撑着下巴望向朱雉房子的方向。 一辆电动车从车边过去，最终在朱雉房子前停下，然后骑车的中年大叔拿出钥匙打开铁门，把早餐放在了屋子的门口，然后再出来把铁门重新锁上。 慕眠看外卖大叔熟车熟路的态度，显然不是短时间这样做了。 等外卖大叔走了之后，没五分钟，那屋子的大门就被打开，朱雉还是穿着那一身宽松的休闲服。 从慕眠这里只能看到朱雉大概的轮廓，不过有小助在，倒是可以透过扫描影像，看到朱雉的每一分表情。 他就站在门口发呆，大概发呆了十来秒，然后弯腰把外卖提起来。 「很好。」慕眠收回目光。 在这守着一夜就是怕出现意外。 幸运的是朱雉还是规律的起来了，没有绝食或自残的行为迹象。 也就是说她的离开对朱雉影响并不算太大，又或者朱雉记住了她和他的『约定』。如果是后者，就是最好不过了。 慕眠爬到驾驶座，启动了车子，就脚踩油门真正离开。 她不知道，后方的朱雉似乎听到了油门声，朝轿跑的方向看来。 他一直看着，直到车子脱离视线，目光依旧投向那个方向。 朱雉往前走了一步，把手伸出门外。 屋檐遮不住他手掌的范围，那只苍白又瘦弱的手在阳光下呆了几秒，又几秒。 当朱雉想要再往前走一步，那只伸出去的手就跟火灼伤似的，勐地抽回来。 他面无表情，嘴巴张了张，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莉莉丝。 恶魔。 骗子。 那双浅粉色的眼睛，不被主人疼惜的睁得久了，再次承受不住的冒出了泪水，滑落在那张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脸上。 * 轿跑开在马路上，慕眠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撑着下巴。 突然脸颊有点痒。 慕眠垂眼看去，就看见是手腕的红绳尾巴被风吹得扫到脸颊。 一看到这条绳子，就想到朱雉。 慕眠轻轻扯了下嘴角，自言自语道：「都说是，骗你的了。」 恶魔的话，你怎么能去信，怎么会去信呢。 －－－－－－题外话－－－－－－ 场外时间： 眠眠：就算是玩同一套，还是哥哥最好。 荀澈：o（n_n）o 霍昊：为什么他们的你都留着，就我送的给丢掉！o皿o 朱雉；…… 眠眠：因为你好吵。 霍昊：……%！@……￥……￥！……￥ 第079章 我喜欢你宠我 一个多小时后，慕眠回到家里。 不管柳思雨的询问，一头钻进自己房间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才重新出来。 慕眠刚走到楼下，张妈就端着早点出来了，「才回来，还没吃早饭吧？」 「谢谢张妈。」慕眠坐在椅子上，夹着刚煎的蛋就吃起来。 柳思雨坐在她的身边，「这两天去哪里玩了？怎么看起来没休息好？」 「玩嗨了点。」慕眠眯眼笑。 柳思雨沉默了两秒，然后轻声说：「眠眠，你是不是对阿姨有意见了？你先别急着否认，阿姨其实都感觉得到。一直以来阿姨都不奢望你能叫我一声妈妈，只是希望能和你相处更好一点。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关心你的方式做错了，才让你产生误会。如果你觉得阿姨哪里做得不好不对，你记得一定要跟我说。」 慕眠侧头，端详着柳思雨。 从以前慕眠就发现了，柳思雨并不太聪明，或者说在她的眼里并没聪明到什么程度。 因为柳思雨自认为没有破绽的表演，慕眠一直都看得清楚明白。只是以前的她没想过戳穿，还陪着她一起演罢了。 结果陪演的她早就看破了柳思雨，主演的柳思雨却一直没有看破过她。直到现在，还在用同样的招式来对付她，希望她能给自己指出一条明路。 慕眠突然觉得没意思了，和柳思雨这样玩下去很没意思。就好像一场游戏，玩通关后的无趣，对于重复的循环游戏，继续一样的剧情，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阿姨，我对你的意见其实不大。」慕眠嘆了一口气。 柳思雨愣住，只觉眼前少女的眼神让她心慌。 这种心慌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让她想起来第一次见到慕眠时，小小的才六七岁的慕眠，看她的眼神就不像个孩子，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擅自闯入宫殿的小偷，虚伪的披着贵妇的礼服，用温柔伪装内心的目的。 这是一种让人讨厌的眼神，尤其让柳思雨讨厌。 「其实你也没那么关心我不是吗？」慕眠歪头，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是我爸的老婆，却不是我的妈妈，我也不是你的孩子。我们之间本来没有关系，也没必要非要建立个关系起来。如果非要有个关系的话，大概就是我爸出钱，你出力的来照顾我长大而已。这不过利益关系，我记得我爸从来没要求过我，需要叫你妈，认同你是我妈，或者把你当成我妈来尊重。我们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上的陌生人，唯一的关系就是利益交易。」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没有向你要求过关爱。可是你欺骗了一个孩子，用捧杀的方式对一个才六岁的孩子，还要求这个孩子给你的感情是真实的。你拿一个毒苹果给人吃，还要换别人一箱的好苹果，别人不给你，你还委屈上了，不觉得有点过分吗？」 慕眠对明显受到惊吓的柳思雨咧嘴一笑，「阿姨，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说这些吗？因为你的表演真的很劣质啊，一直都用一种模式不觉得无聊吗？早在你感觉到我不对劲的时候，就该换个模式来应对，而不是来问我，这样真没意思。」 「……你这个疯子！」 慕眠跳下椅子，朝她走近。 柳思雨后退一步。 慕眠笑了出声，跟着往前一步。 柳思雨察觉到她的意图，脸就黑了，不再后退。 慕眠在柳思雨的面前站定，目光扫荡在她变化多端的脸上，伸出手轻轻抚摸在她脸颊上。 柳思雨的表情，就好像自己的脸被爬上了一条冰冷的毒蛇，让她眉眼的厌恶排斥，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 「阿姨，你就没想过，刚刚那番话说不定是我叛逆期，心灵敏感，故意说出来激你的。」慕眠突然垂下眉眼，满目的委屈难过，「其实你只要再安慰安慰我就好了，怎么就这么简单的承认了。」 柳思雨要是现在还听信她的鬼话，就是真的傻逼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慕眠特别无趣的笑了一声。 那眼神看得柳思雨怒火中烧，又无可奈何——就好像两人的身份对换，慕眠才是个阅歷老练的长辈，而她是个才学会走路，却想要和成年人打斗的小屁孩。 无疑，这很搞笑。结果不用猜，都能一目了然。 「我想怎么样。」慕眠自言自语，「到了这个时候，阿姨你还想我给你指示。」 柳思雨一听，也觉得自己犯傻了。 既然已经撕破脸，那么继续伪装下去完全没意义，「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可以别回……」 「不不不。」慕眠没让柳思雨把话说完就打断了，「阿姨，我没有看你不顺眼，事实上我挺喜欢你的，要不然也不会陪你演这么久。」 不顾柳思雨难看的表情，慕眠脸上甜蜜的笑，眼神也掺了糖似的，「别赶我走，这是我家，我任性惯了，没打算迁就别人。如果你要走的话，就带上慕阳一块。」 「以我个人的意愿来说，我是不希望你走的。」慕眠说：「我喜欢你的偏心，喜欢你对我无底线的宠，对我言听计从、委屈求全。所以，阿姨，留下来吧。继续对我好……」 慕眠弯弯的眼睛，天真无邪的望着柳思雨，「继续做你的好阿姨，做最疼我的后妈，这样的你才是我喜欢的。如果你失去让我喜欢的这一点，变得我没办法忍受的话，我就不会忍受，不管是你还是慕阳。」 「你这个怪物！」柳思雨失控怒骂。 那种怨恨又藏不住惊恐的眼神，叫慕眠看得一清二楚。 「我早就该猜到，慕元驹和荀薰的孩子怎么可能正常，你们都是怪物，一家都是怪物！」 「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你明明很尊敬我爸。」慕眠受伤的望着她，拉住柳思雨的手，「你好像知道很多事，不如跟我多聊聊？」 柳思雨用力甩开，然后头也不回的疾步走上楼。 慕眠没去追，她浅浅笑着看柳思雨的背影。 那好整以暇的模样和柳思雨狼狈的背影，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好像食肉野兽，吃饱喝足后看着逃跑的食草动物。 哪怕野兽还不过是个幼兽，也不是食草猎物能够与之抗衡的。 －－－－－－题外话－－－－－－ 场外时间： 眠眠：我就喜欢别人宠着我爱着我捧杀我。 霍昊：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宠你爱你干死你？ 荀澈：因为我颜才体貌都秒杀了你。 朱雉：…… 眠眠：有些话小孩子不用懂。 朱雉：……（该怎么不让莉莉丝知道的情况下弄死他们？） 第080章 情商什么的都是幻觉 张妈目睹了这一切，此时看着慕眠的眼神无比复杂。 慕眠回头就对上张妈异样的视线。 两人对视了一秒，张妈回神刚要说话，慕眠已经眉毛轻扬，「我去上学了。」 张妈一怔，「早餐还没吃多少。」 慕眠笑道：「没事，学校有吃的，再不走的话就迟到了。」 她说完就挥挥手走出门去。 * 哪怕没吃完早餐就开车去学校，慕眠还是迟到了。 只是对于她的迟到，杨秃头并没有惩罚，就让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对于这优待，c班的同学们竟然没一点有意见。 等第一节课一下课，慕眠的身边就围绕了一群人。 童宁和田甜他们是最内围，其他人都已经习惯性的站在外圈。 「先别问，我饿了，谁有零食没有？」慕眠抬起手，做出可怜的表情。 话刚落下，一群人飞快回自己座位，然后跟献宝一样把自己的零食奉上。 慕眠也没看是谁的，拿了自己喜欢的就撕开包装袋吃。 那个被她挑了零食的人，就跟中奖似的表情惊喜又得意。其他没被选的人，则遗憾又期待的望着慕眠，还等着她继续吃呢。 这一幕落入门口站着秦北野等人眼里，又是一阵酸熘熘。 就算是秦北野，现在人气也没好到慕眠这个程度上。明明慕眠比他还嚣张，怎么就被人捧上了呢？关键是，慕眠是个女的，为什么那些女生，现在最多谈论的竟然是她，而不是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比秦北野？！ 一想到自己班上一些女生谈论起慕眠后，一副兴奋含春的模样，秦北野的心情真难以形容。 「慕首席~！」突然，一道喊声响起。 秦北野往边上看去，见是个熟人。 「宋星，你刚刚喊的什么？」他身后站着的张晋誉经怒交加。 宋星看了他一眼没理，只跟秦北野打了一声招唿，「秦北野，你也来找首席啊？」 秦北野脸色不大好，想到宋星刚刚喊慕眠时那浪荡的声调。 「你们有什么事？」田甜走过来问道。 换做以前她肯定不敢这么平静的面度校园一霸。 不过自从加入英雄社，背后有慕眠坐镇。一想到自己也算个英雄社的代表了，要维持住社团的面子，这精神气就全上来了。 现在对上秦北野的冷脸，田甜也淡定如初。 啊？你说曾经她不是暗恋秦北野？呵呵！那都是老黄历了好么！ 现在本姑娘暗恋的明明是首席大大！ 田甜脸不红心不跳的望着秦北野的俊脸，心想果然还是首席大大更帅气啊！尤其是保护咱们女性同胞的时候，还有笑起来的时候，简直甜到人的心肝去了！ 嗷嗷嗷！ 「……田甜！」 「啊？什么？」 田甜回神，眼神还有点茫然的看着教室门口几人。 秦北野一脸不爽，宋星则无奈的解释道：「我说你怎么面对面说话还能走神啊！算了，我来找首席是关于奥数比赛的事，中午放学要去见李老师。」 「好的，我跟首席说。」田甜再看向秦北野。 秦北野冷声道：「我要当面说。」 田甜一样面无表情，「首席在吃早餐，没时间。」 秦北野：「……」 尼玛，有时间和小女生撩拨，就没时间来听本大爷说句话了！？当大爷瞎呢！ 秦北野往教室里走。 剎那间，整个c班教室里的同学都虎视眈眈的看过来。 秦北野：「……慕眠，你出来！」 「不出来。」慕眠瞥了他一眼。 秦北野压下到喉咙边那句重复的话，「你不会只记得奥数比赛，忘了运动会的事吧？运动会比奥数比赛还早，就这几天了！可是你一次都没来做训练！」 这件事c班的学生都知道，也想到慕眠曾经许下的战言，一时间都朝慕眠看去。 一看到慕眠的表情，他们就淡定了。 「知道了。」慕眠淡淡应了句，「我申请表都交上去了，做不做训练不用和你报备。」 秦北野刚想说怎么不用，上课铃声就响了，他不得不返回自己的教室。 一回到b班看到旁边的高晋，秦北野一脸怨念。 「我都说不要去招惹慕眠了，你都不知道现在论坛里都传成什么样了。」高晋说。 秦北野问：「什么样？」 高晋：「以前是慕眠倒追你，现在是你疯狂倒追慕眠。你想想，以前慕眠被笑话成什么样，现在你……」 秦北野更气愤了，「妈的！以前我对她也不算太差吧，至少会理人让她跟着，她倒好，现在看我跟看垃圾一样算什么，这叫一样吗？」 高晋：「……」 「你那是什么眼神？」秦北野不耐烦的瞥他。 高晋：「没什么，突然觉得心有点累。」 麻痹！以前他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秦北野是个高情商高智商的人生赢家？ * 一上午的课上完，慕眠刚要起身出去，被一个人拦住了。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叶巧巧，不明白对方那委屈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慕眠回想一下，自己没欺负人啊。 知道玩心计反抗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慕眠的眼神划过一缕兴致。 「我知道琳琳的事不是你干的，也去劝琳琳了。」叶巧巧咬牙说：「可是琳琳不听我劝。」 「什么意思。」慕眠。 叶巧巧惊讶，「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慕眠好笑。 半天没使唤她还有错了？ 恰好教室外宋星找来了，慕眠没和叶巧巧多聊，直接就走。 叶巧巧想追上去，被童宁拦住。 「你自己看论坛上熊安琳是怎么写的吧！」童宁说：「你继续拖后腿。」 最好拖到慕眠讨厌你为止。 后面的话，不需要童宁说出来，叶巧巧就从她的表情看出来了。 一时间，叶巧巧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题外话－－－－－－ 场外时间： 秦北野：好委屈，把我以前给你的抱抱都还给我！ 眠眠：你确定要我还？ 霍昊：你还真是变成泡沫就生活多姿多彩五颜六色啊！啊？！又勾搭一个！？ 田甜（举手）：我！我！我！看我！不是一个！ 叶巧巧：……（默默站角落） 第081章 漏洞 这边慕眠则和宋星一起去电脑室。 路上，慕眠听宋星也提起论坛的事，她直接就把宋星的帐号设置成管理员。 宋星手机接到提醒，哪怕已经确定了慕眠的本事，还是被这一记突击给震了下。 「要不要把熊安琳的帖子删了？」才坐上管理员的宝座，宋星就履行职务了。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慕眠才开了论坛看熊安琳到底写了些什么。 原来继熊安琳说自己受伤是被慕眠买兇后，接下来又发生了新变化。从帖子的内容来看，就是叶巧巧也受慕眠的威胁，跑去医院跟她诉苦。因为害怕慕眠，还劝她改帖子，不要和慕眠做对。 但是熊安琳表示，她不会向恶势力屈服，如果每个人都不敢在遭受不公平对待后，出面来对抗的话，那么这世道不是恶势力张狂了吗？ 不愧是a班的尖子生，文章写得不错，看得人感触良多。 「不用删，让她继续作。」慕眠笑道：「她终于自己做了一回出头鸟，不能让她连飞的机会都没有。总该让她体会一下，也让一些人知道，有些事情就算再努力，也是他们撼动不了的。」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宋星听了肯定觉得太狂了。然而听慕眠说出来后，宋星的表情…… 慕眠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背后仿佛长了一根无形的尾巴，再不断的摇啊摇，双眼都冒光的闪烁着信任和敬佩。 ［恭喜主人，收穫铁粉一枚。］小助出来助兴。 你最近很闲吗？ ［回主人，恰好相反，我不断在分析主人的疑虑。］ 分析出结果了吗？ ［由于分析内容对系统有害……］ 让我想想，如果我之前的质疑是对的，就说明系统分析出错。系统出错的原因，不是中毒就是有漏洞，需要做的就是杀毒和补漏洞，或者更新系统。 慕眠已经到达电脑室，和李东阳老师打招唿的同时，脑子依旧无声的在和小助交流。 小助…… 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这样做，你会是什么下场？ ［……］ 「慕眠？」旁边的宋星恰好看到慕眠的笑容，莫名觉得浑身一寒。 慕眠听到他的剩余，朝他又笑了笑，那甜美的笑容，让宋星差点以为之前看到的是幻觉。 慕眠对小助说：来，告诉我，你的下场是什么？ ［我不知道。］ ［不管是杀毒还是更新，我都会陷入休眠状态，无法判断最后结果。］ 你可以自己判定危险的系数，在分析到结果之前，停止自己的分析，从而保全自我。但是，如果我命令你，必须继续分析下去，你不能反抗这无害的命令对吗。 ［是的，我伟大的主人。］ 哈！ 慕眠听到『伟大』这个添加词，不厚道的笑出声，却没有继续和小助谈论这个问题。 「慕眠，你怎么看？」李东阳最后的话在耳边响起。 小助特别勤快的把他之前说的话都传达给慕眠。 原来在慕眠和小助交流的时候，李东阳已经和慕眠说了很多。 其实慕眠能一心二用的都听进去，对于小助这献殷勤的举动好笑。 「我没办法保证，」慕眠对李东阳说：「因为一些私事，我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临时又像上次那样，出现不得不离开的情况。所以我觉得老师你还是做点二手准备比较好，以防万一。」 「当然了，如果不是非走不可的情况，我一定会认真参加奥数比赛。」慕眠说。 李东阳说那么多的意思，就是为了劝说慕眠不要退组，继续代表本市一中参加奥数比赛。 「好吧，你都这样说了。」李东阳嘆了一口气，没问慕眠到底有什么私事是这么急的，竟然一遇到就必须走。 宋星倒没想太多，就是觉得慕眠更神秘了。 相比起奥数比赛还有点时间，本省的运动会就真的迫在眉睫了。 这次带领一中去参加运动会的就是a班的体教。 由于狄文成那件事，让a班体教对慕眠的感官非常不好。要不然也不会没一次去通知慕眠要来做训练，一直到运动会开始。 这很显然是被自己的私人情绪影响了。 a班体教却不觉得自己有错，连校长都同意了这学生不靠谱的要求，那么他为什么要去为这件事的后果买单，去费心费力的帮助这个不尊重他的学生？ 就算运动会出现好成绩，他会有奖金——可他一点不认为，这个叫慕眠的小太妹真的能得奖。 当慕眠坐上一中学校的车，前往运动会的举办地点。陪同她的还有慕阳和柳思雨。 慕阳同来是因为他是一中篮球队的，柳思雨则在这几天已经恢復冷静，对待慕眠就好像前些天他们的摊牌没发生过，甚至对慕眠更好了。 「阿姨，你这大包小包是什么啊？」高晋坐在柳思雨的边上位置，斯文的脸笑起来很爽朗。 柳思雨微笑道：「眠眠的衣服，不是要参加运动会吗？等运动完会出汗，到时候眠眠不早点换衣服会不舒服。还有她喜欢吃的……」 听柳思雨温柔的说这些话，其他人看嚮慕眠的眼神都是羡慕嫉妒恨，看嚮慕阳则有着同情。 慕阳脸色在这些目光下变得极度不好，低声喝道：「妈！行了！别说了。」 柳思雨无奈的看他一眼，垂下眼皮不再说话。 慕眠对于这些视若无睹。 从一中到运动会的举办地点要开车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慕眠没人聊天，拿着笔记本电脑操作。 在编程一段时间后，慕眠休息下来，突然想到一件事，喊起了小助。 你确定能屏蔽了朱雉，让他没办法在网络上联繫到我？ 以朱雉的本事，要在网络上搜道她的信息肯定很简单。所以，慕眠从没奢望过能瞒住朱雉。不过是让小助屏蔽朱雉直接联繫到她的可能。 －－－－－－题外话－－－－－－ 场外时间： 小助：我生病了，要亲亲抱抱才能起来。 眠眠：生病要打针吃药才能好，乖，过来。 小助：主人，我感觉现在倍儿棒，一点事都没有qaq（求助帖：主人总在思考怎么人道毁灭我，我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该怎么做？） 第082章 进入你的世界 ［是的，主人！请您放心！］自从发现了一条可能被人道毁灭的危险，小助办事就更殷勤了。 有了小助的保证，慕眠就继续自己的事。 当校车到达运动会举办地点时，慕眠的编程也差不多完成大半。 她现在弄的就是原先打算制作的一款游戏。 老实说，在莉莉丝的信息里看过全息游戏效果，再搞键盘游戏，让慕眠觉得很没意思。不过，谁让智能生物守则里说了，不能做影响人类社会的举动。 如果她现在就把制作全息游戏的技术拿出来现世的话，绝对会引起全球动盪，现代社会以及各国的震动。 毕竟，那样的技术已经超越了地球几百年。 实在不能一次性拿出来啊。 慕眠心想，就算要促进现代科技进步，也要一步步偷偷的慢慢来。 不管是为自己的安全还是为了现代社会的发展。 ［主人！］ 慕眠竟然听出小助的惶恐。 ［扫描显示，朱雉距离主人一百米内！］ 「……」刚刚向她保证一定没事的混蛋是谁？ 慕眠把笔记本合上，往车窗外看去。 一百米的距离真不算远，尤其是在空旷的地方。 这一研就让慕眠看到了站在阴影下的朱雉。 他的模样太引人注意了，阴影下白举着黑色的伞，灰色的休闲服，白色的头髮，苍白的皮肤，一切看起来都异于常人。 周围不少人都朝他打量着，窃窃私语的，可朱雉却木着表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他们并不在一个世界里。 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朱雉一直在等的就是一中的车。 当慕眠看到朱雉的时候，朱雉也朝她这边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对视在了一块。 然后，慕眠就看见朱雉动了。 他举着黑伞，毫不犹豫的朝一中的车这边走来。 在楼层的阴影外就是剧烈的阳光，大白天的阳光！ 慕眠心里暗骂一声，二话不说就快步往车外跑去。 「慕眠！」后面传来其他人的叫声。 慕眠跳下车，不到几分钟就跑到朱雉的面前，拉着他的手将人重新拉回阴影下。 在两人的手相触的时候，慕眠就感觉到朱雉的手很烫，烫地不正常。 「你……」慕眠一句话还没说完。 朱雉就把她抱住。 慕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知道朱雉一定能查到自己是谁，却没有想到朱雉竟然走出来了。 他还真是一次次刷新她的认知啊，比她想像的还更勇敢。 果然，堕落得很深、很深。 病得很重、很重！ 「我们再见了。」 这个声音响起，慕眠还以为是朱雉说话。 结果一看，是朱雉手里的手机传出的声音。 只不过这合成的声线几乎和朱雉一模一样。 「可你违反约定了，」慕眠捏住朱雉的一边脸颊，「说好要养成小猪再见的呢？」 结果才几天没见，脸色更白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朱雉应该有好好吃饭休息，没有出现任何意外，要不然慕眠这几天也没办法过得平静。 「骗子的约定不需要遵守。」手机里传出声音，「你不要我了吗？」 慕眠确定朱雉没有输入字体，所以这是他一早就设置好见了她后要说的话？ 面对朱雉抬起头来专注望着自己的目光。 慕眠怒容消失得一干二净，甜甜笑了起来，「为什么要问我，你又不信我。反正……不管我回答什么，你都不打算放开我的不是吗？」 朱雉开心的跟着笑起来。 「你是我的莉莉丝。」手机里传出的回答，和他的笑容无比的和谐。 慕眠怎么会不懂。 朱雉和她何其像。 当她觉醒后决然不会放过荀澈的时候，就该想到朱雉认准她时，就绝对不会放过她。 只是一开始走的时候，她还存有一丝期待。现在见到朱雉走出他的世界，不畏阳光也要进入她的世界时，就明白了。 他们是同类。 危险？不怕！ 重点是自己渴望的紧抓在手里，绝对不再放手了。 * 「眠眠，这是谁？」 柳思雨他们在这点时间里也赶到了。 面对柳思雨的询问，慕眠说：「他叫朱雉。」 「他……」柳思雨还想问一些，察觉到慕眠不耐的眼神，就闭嘴了。 同行的秦北野打量了朱雉一圈，然后就撇嘴，眼里闪过一抹得意。 就这样的小屁孩，一点威胁力都没。 然后下一秒他就被打脸了。 朱雉拉住慕眠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来回的摩擦。 虽然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也不算小男孩了，这样的动作怎么看都有点过于亲昵。 「喂！」秦北野喝道：「你干嘛呢？」 朱雉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慕眠任他摩擦了几下就放下手，「走吧，你既然自己要来，那么就照顾好自己……」本想说的威胁的话，到嘴边又转回去，她盯着朱雉，特别温柔的说：「别让我担心。」 朱雉抓着她的手紧了紧，眼睫毛颤动。 苍白的脸颊，有点点的红润。 慕眠歪头对他笑。 朱雉眨了眨眼睛。 慕眠才拉着他走了。 后面一群人目瞪口呆。 高晋对秦北野低声说：「你竟然输给了个小屁孩。」 「滚！」秦北野那个气。 * 朱雉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无伤大雅。 a班体教也懒得管，只对慕眠说：「他是你的朋友，要是惹了麻烦你负责。还有不管他出什么意外，都不能影响比赛。」 这是看出朱雉白化病。 事实上只要是个不瞎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朱雉的病。 慕眠已经从柳思雨那里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给朱雉披上，并把他带到运动场临时搭建的遮阳棚下，叮嘱他：「在这里不要动。」 周围都是人，大家都好奇看着他们，都是这个学校的主场学生。 慕眠选中最近的一个女生，见她正在布置矿泉水。 突然，女生脚下一绊，眼看人就要摔下去。 一只手在众人惊唿声中把女生扶住。 －－－－－－题外话－－－－－－ 场外时间： 朱雉：死都不放过你！o皿o 眠眠：好好好~乖一点。（摸头杀） 朱雉：……o（n_n）o 第083章 破纪录(题外话) 「谢谢。」女生本能道谢，一抬头看到一张比自己更细緻的脸，讶异的瞪眼。 她以为这轻松把自己带起来的力气，是个男生才对。 「没关系。」慕眠等她完全站稳后就松开了手，轻轻一笑，「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 慕眠指向朱雉，「他不擅长和人交流，身体也不太好，如果你方便的话，帮我照看一下他可以吗？」 女生一看朱雉，就不会怀疑慕眠的话。女性的爱心轻易就能泛滥，何况在这之前，慕眠才帮助她，避免了她出丑。 「放心吧，我负责这一块，会好好看着他到运动会结束。」 「那就拜託你了。」慕眠爽朗的笑道，帮她一起把矿泉水瓶都摆上桌，「我会尽快回来的。」 「不用客气。对了，我叫……」 「赵怜。」没等女生说完，慕眠已经念出她的名字。 赵怜一愣，「你认识我？」 「因为知道你是个很认真的人，我才会放心的拜託你啊。」慕眠笑眯眯。 本来就漂亮的人笑起来，那双眼睛朦胧着笑意像沾着晨雾雨露的海棠花，有种从容诱惑力，连女生也会被惊艷。 等慕眠走了，赵怜才回神对身边的人问道：「她是哪个班的？我怎么好像没见过？」 「不知道，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吧？她比咱们学校的校花还好看，要是我们学校的，早就出名了。」 「不是我们学校的就是别的学校的，不知道是一中还是蓝天的？」 「一中的，我看到一中的秦北野了！真帅啊！她就往那边去了。」 赵怜听他们的议论声，顺着那人说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个队伍里，慕眠就在那儿。 她和秦北野是最醒目耀眼的存在，不少人都在偷偷看那边。 「那她怎么知道我的？」赵怜心里更奇怪了。 「肯定是赵怜你太出色了，连一中的人都知道了嘛。」 换做是以前听到这话，赵怜不会觉得有什么。只不过见过慕眠后，她却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别这样说，刚刚那个人看起来比我厉害多了。」 「你干嘛这么在意她啊？难道是……」朋友揶揄道：「嫉妒了？咱们赵大才女终于也会嫉妒人了？虽然那女生是挺好看的，不过你也不差啊，重点是你有才有貌还有德，别人肯定比不上的！」 「不是……」赵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嫉妒吗？ 赵怜望着慕眠的背影。 不是嫉妒。 赵怜可以确定。 不过的确是在意了。 她回想和慕眠短暂的接触，对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 这样的人，如果她想的话，大概没有人能忽略她，不对她产生好感。 时间慢慢过去。 赵怜把该分配的矿泉水分配好，每次都会不时看看朱雉，发现他很乖的站在阴处，不和人说话也不动就放心了。 她有试着跟朱雉交流一下，结果敏锐的发现，这个孩子不是简单的不会和人交流，而是有自闭症。 在发现这一点后，赵怜就不再勉强他。 话筒放在桌子上，赵怜坐着，试了试音，就在身边朋友兼助手的提醒下，准备好了本省高中生的运动会开场白。 没错，她是这次高中生运动会的解说主持人。 「大家好，我是高三实验班的赵怜，今天由我来给大家主持解说……」赵怜的声线平稳，开场白说得沉稳，一点不会让人觉得稚嫩。 运动会一开始第一场就是百米短跑以及跳远、调高同时进行。 几项运动同时进行，大家没办法同时看，这时候有解说主持在，就能及时知道几项运动的结果。 当赵怜喊出几名参赛选手的名单，喊到了慕眠的名字，看到慕眠的身影出现在赛道的时候，不由的顿了顿。 她开始还以为慕眠是一中的吉祥物，就是负责给参赛选手端茶送水，鼓励人的那种。 跑道上，除了慕眠是个女生外，其他学校代表人都是男生。 百米的短跑对于男生的优势无疑要大很多，无论是爆发力还是腿长，女生大多都比不过男生。 赵怜飞快的介绍完后，喝水的功夫，对身边的朋友小声说：「我记得之前查资料，不是说负责一中赛跑的是狄文成吗？」 「谁知道啊，一中这回是来搞笑的吗？」朋友也觉得很神奇。 赵怜一口水喝完，接听到无线耳机里通知，就继续解说起来。 慕眠以女生的身份出现在短跑赛场上，无疑是个很大的爆点，赵怜却有点不想去提这点，也许是女生对女生的怜惜。 然而当她的视线捕捉到短跑赛场上的情况，人就呆了。 「卧槽！帅爆了！」耳边听到尖叫声。 赵怜本人心里也这样想。 只见短跑赛道上，伴随着枪响，几名选手一起跑出去。 那一瞬间，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眼睛花了。 要不然那个小女生怎么会那么快！？ 慕眠的身体就好像根本不需要预热，一瞬间就爆发出小钢炮一样的速度，人飞奔出去。 这样的速度会让人吃惊，也会剎那间就将人的激情带动。 赵怜看见慕眠被绑起来的马尾辫在飞扬。 她的心跳动，大声说：「太让人惊讶了！现在短跑赛道上第一名是个女生！是一中的参赛生慕眠，她太快了！简直就个小钢炮！」 别看她为人沉稳，但是做起主持起来，也不是只懂得古板讲结果的那种，挑起人的神经起来也不赖。 尤其是她说的内容也的确很吸引人。 百米的赛道很快就能跑完，尤其是以慕眠的速度。 毫无疑问，慕眠是第一名。 她以绝对的姿态，毫不留情的成绩得到这次青少年运动会的第一名。 第二名和她差了足足有两秒。 「破纪录了！绝对破纪录了！」 赵怜听到身边朋友惊唿。 不仅是她，其他人的脸色也一样。 －－－－－－题外话－－－－－－ 亲爱的们，撩你明天就要上架了，不知不觉已经更新两个月了，感谢大家一直的陪伴，希望以后也一直相伴下去。明天上架的日子，晚上八点会在微博直播，和大家见面么么哒！记得要来了哦~另外不管是书城还是潇湘的评论区，也欢迎大家多多留言，会在里面抽取几位小天使送礼物哦~爱你们！笔芯 第001章 比男生还帅 慕眠平静的回到一中的队伍里，就看到a班体教还没收敛干净的震撼神色。 她是代替狄文成来参赛的，所以申请的只有百米短跑、千米长跑以及接力赛。 这次百米短跑后，距离下一场长跑还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慕眠朝朱雉那边看去，就对上朱雉看来的目光。 感觉在空闲的时候，她要是不过去的话，朱雉可能就会过来了。 慕眠正要走，就见一个男生突然跑过来，对a班体教惊慌道：「老师，不好了！张晋誉出事了！」 「怎么回事？」a班体教心里咯噔一下。 男生满头汗，「张晋誉他吃坏东西了。」 「我不是早就说过今天不能乱吃东西吗？！」a班体教吼道，「现在人怎么样了？在哪里？能不能在篮球赛上赶回来？」 「……不能，刚刚我们去医务室，说是食物轻微中毒，张晋誉都吐了。」 「……」 a班体教脸色铁青。 下一场就是张晋誉的射箭比赛了。 这场不上就算了，可篮球赛要是也不能上的话，一中的这次运动会就完了，丢脸也丢到老家去，连他也要一起完。 「老师，怎么办？」男生问。 a班体教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但是这话不能说，到时候连其他人的心也乱了就不好了。 「你们谁会打篮球？随便凑个人，还有射箭。」 秦北野一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秦北野说：「射箭我会一点。」 「不行。」a班体教摇头，「你下一场是举重，是必须的加分项。」 因为知道秦北野的本事，举重是一定能得到第一的加分项，所以他怎么都不能放弃。 「那我去试试？」高晋摸了摸鼻子，「要是分数不好，别怪我就行。」 射箭这项运动真不是普通人家能玩的项目，尤其是专业的射箭。 张晋誉家庭小康，之所以有不错的水品，还是因为家庭背景本身就有这方面的涉及。 慕眠没兴趣听他们议论，已经转身打算去看看朱雉。 这一幕被秦北野看见了，心情顿时不爽，「我记得慕眠射箭挺不错的，篮球也一起玩过，不如就让她上好了。」 他的声音一出，大家都朝慕眠看去。 慕眠瞥了秦北野一眼，哼笑一声继续走。 到了朱雉的身边，她还没说话，就被几个女生围住了。 「你跑得好快啊！」 「太厉害了，刚刚真的吓我一跳，我叫……」 慕眠跟她们笑了笑，就把自己手里的矿泉水递给朱雉，「怎么不知道喝水，嘴唇都干了。」 朱雉把她的水喝了。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这点。」赵怜忙里偷闲小声跟慕眠说了句。 「这不关你的事，你能看着他，没让其他人打扰他就好了。」慕眠没那么不知好歹。 赵怜刚想说什么，突然脸色变得古怪，看了慕眠一眼就吵话筒说：「接下来是射箭比、举重比以及丢铅球，参赛声分别是……」 当慕眠听到射箭比里自己的名字时，她就知道赵怜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了。 「一中的参赛名单临时更改了，你参加的项目好多啊？」赵怜接收到新的名单，疑惑的看嚮慕眠。 「能者多劳嘛。」慕眠没解释，「那我先走了。」 她向赵怜挥挥手，小跑回一中队伍那儿。 大家神色各异，还是高晋站出来解释，「北野的项目空不出时间，你是女孩子，就算分数低点，大家也不会怪你。」 「哦，没事，大家都是一中的学生，荣辱与共嘛。」慕眠轻笑。 大概是高晋还没能习惯过来，和她说话的方式依旧和过去差不多，根本就没站在她的角度去想想—— 这事又不是她惹出来的，凭什么要她来背锅，补救？ 结果要我来背锅补救，还给我脸色看，放低点姿态都不肯，请求都不会说，玩起先斩后奏？ 高晋一看慕眠的笑容就知道坏事了。 「慕眠……」他刚准备道歉。 慕眠已经走向赛场。 「没想到慕眠性格也没那么差，挺有团队意识的。」 「是啊，我本来还以为她会发火，到时候就算不去参赛，那也可以说是她闹脾气。」 「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挺对不起她的。」 高晋听到身边朋友的议论声，顿时苦笑。 完了！完了！那种笑容他不是第一次见，上次被打的时候，慕眠也是那样笑的。 他怎么就忘了，现在的慕眠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鬼妹了呢！也怪他一时鬼迷心窍，竟然也听了秦北野的意见。 这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一阵惊唿。 高晋又听到慕眠的名字。 他朝射箭比的区域看去，然后也惊了。 慕眠手持弓箭，身形站地笔挺，整个人犹如标杆。 她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纤细的身体竟然在这时候散发着一股气势，面无表情的脸上，认真的眉目也格外的锐利，简直英姿飒爽。 难怪会有那么多人被她吸引过去，尤其是当她一件射出。 红心！ 「天啊！慕眠的射箭这么厉害的吗？她看起来好专业！」 「不止是专业好吗？太帅了！」 不仅是男男女女的学生们被惊艷，连同别校的体教也注意到了慕眠。 a班体教作为一中的专业体教，自然也一眼就看出慕眠的专业性。 甚至于，连他自己也不能肯定，自己射箭方面的基本功有没有慕眠好。 一想到自己和慕眠之间恩怨，a班体教脸色变得格外复杂。 同时间，正在比举重的秦北野也听到了广播声。 他手一松，差点没能举重上去。 尤其是他看见周围围的一群女生，竟然议论纷纷的往隔壁的射箭赛区去，他的心情就更奇妙了。 卧槽！他是故意想让慕眠出出丑，杀杀她的威风的，为什么看起来出现反效果了！？ 举重比赛还是挺快的，尤其是秦北野是前面现出场的，所以一结束自己的任务后。秦北野就毫不犹豫，往射箭赛区方向跑去。 这时候慕眠的射箭比还没结束。 秦北野一看到正在射箭的慕眠也是一愣。 「好帅啊！我打听到了，她是一中的校花，很出名哦！」 「你刚刚不是还说一中的秦北野帅吗？现在怎么跑来看一个女生了？」 「拜託，举重什么的太粗暴了好吗？要不是秦北野长得帅我才不看，可是你看她啊！射箭起来怎么这么好看啊啊啊啊啊？女生帅起来，比男的还酷好不好！？」 「你太夸张了啦，不过的确好看啊，虽然我不懂射箭，但是她看起来好认真，关键都是红心，太厉害了！」 正在谈论的女生不知道，她们谈论话题里的主角之一，就在她们的身后。 秦北野的心情就跟日了狗了一样。 一边被慕眠迷得不要不要的，一边被慕眠秒杀得不要不要的。喜欢的人比自己更有魅力，还是更吸引女生，这真是一个惨痛的事实。 等慕眠又一箭射出去，命中红心后，她就放下弓交给一边的人，回身看向周围环绕的人群，发现秦北野等人的身影，轻轻一笑。 她的眉目精緻，扎着马尾辫，笑起来格外的神采飞扬。 这样的女生无意是青春期无数男性的梦中情人，就算是女生，在看到慕眠射箭场上表现后，再见她清爽笑容，心里也不禁要赞嘆一声。 这里明明是实验中学的主场，此时却为慕眠欢唿，鼓起掌起来。 就算备受瞩目，慕眠也没任何紧张的表现，从容的走回一中的队伍里。 「慕眠，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高晋为了弥补自己之前说错话的错误，「这回真的是为校争光了，刚刚帅呆了！」 慕眠：「哦。」 她这么平淡的反应，叫高晋心里更不安了。 「那个……」 「老师！」一个声音响起，让大家惊讶看过去。 张晋誉急匆匆的往这边跑，「对不起，我没回来晚吧？」 「你！」a班体教一见到他，怒火就冒起来了。只是这时候却不是教训他的好时机，「怎么回来了？身体没问题了？」 张晋誉知道自己犯错，这时候格外的恭顺，「嗯！吃药就好了，一定能坚持，老是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打好的！」 「那就好，快去让人把名单换回来！」a班体教说。 篮球队里的一个男生正要去，却被一道身影拦住。 慕眠的身形不大，然而那个男生一见她就本能停下脚步。 「换什么？」慕眠对齐齐看向她的众人说：「不经过我同意把我换进来，现在又想换回去？问过我了吗？」 「什么？你们把我换成她了？」张晋誉不可思议的叫道。 「慕眠，反正你不想打篮球，现在换回来不是正好吗？」a班体教经过慕眠连续得好成绩，对她说话也客气了不少。 只是慕眠不吃这一套，「我说，不换。」 「你说不换就不换？你以为你是谁？」张晋誉不爽看着慕眠，他可是忍受着病痛赶回来的，「我自己去说！」 他说完就走，没人拦着他。 慕眠知道这是被众人默许了。 「呵呵。」 一声轻笑，低沉透着诡异。 －－－－－－题外话－－－－－－ 今晚8点微博直播和大家玩，还有礼物相送~ 第002章 自己人的也抢 秦北野等人心里一个咯噔，不详的预感刚刚浮现，来不及阻止就听到了张晋誉的惨叫声。 只见张晋誉被摔在地上，抱着腿瞪着慕眠。 慕眠环视周围秦北野他们控诉的眼神，眯了眯眼，好整以暇的说道：「有句话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今天这篮球，我还打定了。」 「你……」a班体教气得说不出话。 慕眠说：「当然，你们可以选择不打。反正这事不是我惹出来的，责任不在我。」 「阿姨，你劝劝慕眠？」高晋求助柳思雨。 慕阳也看向她，眼神透出一丝期待。 他真想看看柳思雨训斥慕眠，反对慕眠一次。 然而，柳思雨脸色为难，轻声说：「眠眠也是想给学校争光，为集体荣耀出一份力，你们就给她这个机会吧。」 高晋目瞪口呆，慕阳『砰』的把手里的矿泉水瓶砸在地上，暴躁的喊道：「她要发疯就让她发疯！让她上场，反正她自己不嫌丢人！」 一阵沉默，最终a班体教认栽。 正如慕眠说的那样，他们算是体会了一场『请神容易送神难』的憋屈状况。 和秦北野等人郁闷心情完全反向的是，一中论坛里已经刷起了一阵『慕眠热』。 现场他们对慕眠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一中的同学们却对慕眠崇拜得那叫一个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原因在于他们上课不能去实验高中现场看运动会，可是有网络就不会有距离——有人在实验高中的校园网里找到了慕眠的痕迹。 最初引起大家注意的就是这样一个帖子。 《我觉得我要恋爱了，高分求『一中慕眠』的信息！》 这个帖子出现在实验校园网上，被关注着运动会的某位一中学生发现了，然后他就转发到了一中的校园论坛。 在这个帖子里，帖主讲述了怎么对慕眠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尤其是见她在运动会上的表现，内心爱意就挡不住了。 没营养的告白内容大家就一眼扫过的看，反正这种言语夸张矫情的帖子也不少见，但是当看到帖子里附带的照片，以及透出的运动会名次内容后，一中的学生们就兴奋了。 咱们学校的慕眠短跑秒杀了其他两校啊！ 卧槽！慕眠还会射箭？这样子太好看了吧！ 照片中的慕眠扎着马尾辫，穿着银灰色的运动服，跑步时的侧脸，明明是定个的照片却仿佛会动起来，射箭时的静态照片，更是秒杀无数颜狗。 哪怕是熟悉慕眠的一中学生们，看到这几张照片，都有种不认识慕眠了感觉。第一次直观的发现，慕眠真的很有魅力。 一时间，不少一中学生们偷偷用游客号进入实验高中的校园网，出于某种心态，这帖子下面的回覆风气变得格外诡异。 「虎摸楼主，还没恋爱就要失恋。」 「虎摸楼主，白还没黑别做梦呀。」 「楼主乖，忠犬不是谁都能当的。」 「有梦想是好的，但是做人还是实在点好啊！」 「我就看看不说话，内心一片骄傲。」 这个帖子就被『游客们』顶到了当日热帖的高度。 让一向不太热闹的实验高中校园网难得热闹了一回。 同一时间，在一中论坛里转发帖子里，下面评论的方式又截然不同。 「首席大大不要太帅，日常表白！」 「嗷嗷嗷！收图舔屏！不愧是我家大大，就是这么貌美如花才华出众，一出场就是秒杀！」 「咱家校花岂容他家亵渎？兄弟们，再去一波！」 这么多游客到访又好像知道些什么，不难让实验中学的学生们猜到什么。不过相比起他们的校园网能被游客随意进入，一中论坛却是个神圣的地方，很多内部帖子都是外来游客无法看到的，所以他们就算披着马甲进入，也无法得知到太多信息。 「赵怜，我查到了哦！」 赵怜看向自己的朋友，「什么？」 「就是慕眠啊！我靠，她在一中可出名了！不过是最近才出名的，现在她可以说是一中的这个！」女生竖起自己的一个大拇指，瞪大眼睛说：「我好不容易才搞到的一中内部消息哦，连秦北野都被她踩在下面了。」 赵怜挑了挑眉，一中的秦北野是校园一霸她是知道的，没想到慕眠也参与这些。 「总觉得她要火了，就像荀澈那样。我跟你说哦，我还听说她是荀澈的妹妹，好像是表妹之类的。」 「荀澈的妹妹？」赵怜朝慕眠的方向看去，「嗯，不过应该不用多久，应该不会有人再说荀澈的妹妹吧。」 「啊？」 赵怜没解释。 她觉得像慕眠这样个性分明的人，以后肯定会出彩。到时候，大家记住的肯定是她本人，而不是带上荀澈的标籤。 赵怜余光又看了眼朱雉，见这个孩子目光始终追逐着慕眠。 以后，这样的人，应该会越来越多。 赵怜因为家庭原因，比同龄人更懂得察言观色，以及看一个人的真才实学。 从第一眼看到慕眠，和她短暂的相处，赵怜就感觉到了—— 这是个自信狂傲的人，且非常有野心，以及有表现欲。 这样的人，肯定会有一天大放异彩。 * 篮球赛放在了下午。 一中被排在第一个。 当慕眠和秦北野等人一起上场，就引起了预想得到的观众强烈反应。 「怎么有个女生！？」 「一中是没男生了吗？居然让女生上场打篮球？」 「规定里好像也没明确规定不能让女生上场。」 众人议论纷纷，一中的a班体教也和赛方交流过，得到的结果是没有规定不能让女生上场。 然而，这也是因为现在的运动会模式是以青少年和中学为主，等到更正规的运动会上，就会分男女了。 眼下一中对上的就是蓝天中学。 天蓝中学作为私立学校，里面学生的家庭情况普遍都更好一些，帅哥也是c省所有学校里面最多的。 只不过多不代表精，单轮一个秦北野就可以秒杀他们大部分的帅哥。 现在篮球场上两个学校的队员各站一方，让场外环绕包围的女生们连续尖叫——因为太养眼了。 不说天蓝中学的篮球队都是长相好的男生，一中这边的秦北野和慕阳、高晋也都是拿得出手的帅哥，其他人没帅到什么程度，但是能打篮球，身高和体型一定超过一般人，精神气起来也能给人加分。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更特别醒目的存在，慕眠。 「你们一中连凑成一个篮球队的男人都没了吗？竟然让个女生出场。」天蓝中学篮球队的队长朝秦北野挑眉，余光不断落在慕眠的身上，邪笑道：「要是不小心把她撞坏就不好了。」 秦北野似笑非笑，「你可以撞着试试看？」 一股危险感冲撞过来，李烈心里讶异，不就是打趣一句吗，这就惹秦北野生气了？ 只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想要保护那个女生的话，应该不是这样回答才对。 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李烈多想，篮球赛就开始了。 第一个球就被秦北野先抢了下来。 他一往无前的带球跑。 一开场就被秦北野的气势带动起来，尖叫惊唿声不断的迭起。 眼看秦北野一球就要投进篮筐里，李烈及时跳起来把球拍下来了。 虽然阻止了一中得到这两分，李烈却一点都没感到开心。 「卧槽，他今天吃药了吗？要不要这么生勐啊！」李烈手都在抖，刚刚差点没拦下球。 他旁边的队员说：「我猜那个女的肯定和他有点啥关系，想卖帅！」 「呵呵，想得美！咱们也要加把劲了！」李烈才不会给秦北野这个机会。 这一球到天蓝中学开球，一来就是个远投。 只是一切并不顺利，中场就不小心被慕阳夺球。 抢到球的慕阳处境并不好，他四处观望看传球给谁好。 结果最好的路线就在慕眠那里。 很显然，慕眠也是知道的，要不然她的眼神不会那么具有目的性。 慕阳眉头一皱，毫不犹豫就转头不再看慕眠，宁可自己陷入更困难的僵局。 外场不是没有懂篮球的人，见到这一幕，大家的心思就活跃了。 「为什么不传给那个女生？估计是来凑数的，所以明知道那个位置最好，也没传吧。」 「哎，一中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爬完。」 「啊啊啊啊啊！」突然，场上再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人呆住了。 最懵逼的却还得属场内的慕阳。 当他手里的球不见了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的球被抢了。 而他抬起头看去，就见抢了他球的人不时天蓝的人，竟然是自己队友…… 慕眠！ 这算乌龙吗？ 不管是一中还是天蓝或者场外的观赛者都是一脸懵逼。 这么短暂的懵逼时间，慕眠已经运球到了三分线外，一个远投。 「砰。」 进球。 一中得3分。 第003章 她笑得特别好看 当哨子声响起，大家才如梦初醒。 「我擦！」 这一刻，每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被耍了！这是个高手！」李烈骂道，「都提起精神来，下次给我盯死她！」 「好！」 又是天蓝队开球。 李烈作为前锋又是队长，大家都会找机会把球传给他。 当一个机会摆在眼前，李烈刚拿到球就要起跳投篮。 他的嘴边已经勾起一抹自信胜利的笑容，自信这一球肯定能进。 「啪。」一只手突然拍在他还没投出去的篮球上。 李烈不可思议的看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慕眠。 对上他那双充满情绪语言的双眼，慕眠浅浅一笑，然而迷人清甜的笑容后，却是势在必得的强悍气势。 篮球被慕眠拍下，然后一个轻巧的落地，慕眠运球沖向天蓝那边。 「慕眠，传球！」高晋喊道。 天蓝队的人已经嚮慕眠围过来。 「拦住她！」落地李烈大喊。 拦住吗？拦得住吗？ 在慕眠的视线里，所有人的动作都已经慢了好多倍，这是特工智能附带的能力之一，动态视觉效果。 虽然慕眠的身体素质并没有被改变多少，但是莉莉丝晶片已经融入她的血肉，给她带来无限的可能以及能力。 面对这样程度的围堵，慕眠轻松写意就能一个人运球过去。 要知道她脑子里可是有一个生物智能特工的知识库啊。 莉莉丝是作为魅杀类特工被制作出来，她和全方面完美系是撒旦不同。如果说撒旦是个完美的杀手，莉莉丝就是个完美伪装者。 莉莉丝最大的作用不是用于杀人，而是间谍。她可以伪装成任何职业的人才，任何性格。 因此，她携带最多的知识能力是分析人性，以及用于伪装本身的各项能力。 打篮球这种简单运动，当然也在她的知识库里。 运球、假动作、过人、穿梭。 一切都被慕眠轻松流畅的做到，任何一个动作任何一个停顿，都带着自我的节奏感，让所有人跟着她的节奏而心跳。 这简直就像是艺术一样。 最后慕眠一个跨步扣篮。 「砰——！」 「啊啊啊啊啊啊！」就好像是音乐高潮最后的一个落点，所有人的急促的心跳终于有了一个短暂的空隙休息，然后憋了一肚子的气，也终于可以一个空挡喊出来。 帅！太帅了！ 这样的跨步扣篮，别说是男生了，就算是在电视里，也难得看到一次。 这一刻，没有人再想起，为什么一中会让个女生上场这事。 他们所想的是：哦，原来是这样啊，这才是真正的秘密武器啊。 2分加上刚刚的3分，现在一中领先天蓝5分。 这5分都是慕眠夺下来的。 明明是自己队伍得了分，秦北野等人的脸色却不见任何的兴奋，反而复杂极了。 这份复杂已经没有人去关注，他们关注的重点都在了慕眠的身上。 比赛继续。 李烈等人都被慕眠激起了血性，一个个动作起来是肉眼可见的兇勐。 横冲直撞，疯狂传球。 然而慕眠就像幽灵，又一次夺球。 「砰！」 三分进框。 「再来！」 这回三个天蓝队的人形影不离的堵着慕眠。 在这样不顾代价的盯人下，一中其他人的福利就来了。 当高晋抢到球，一路顺利到达中场，有了个好投篮的环境时，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终于……终于有他们冒头一回了。 「啪~」一个轻微的声响响起，高晋觉得手下一空时，他脑子某个弧也断了。 球，被抢了。 抢球的人…… 是慕眠！ 「卧槽！」高晋终于体会到一回之前慕阳的感觉了。 真特么日了狗了了！ 他懵逼了，这回观众们没懵逼，反向还非常的兴奋。 「太带感了我去，这女的要逆天啊！」 「嚣张！太嚣张了！这是要一个人横扫全场？」 「他们内部矛盾了吗？啊啊啊啊！不管是为什么，但是真的看地好爽！」 相比观众们的兴致勃勃，篮球场的双方都憋屈到不行。 当慕眠再次进球，李烈喊人就骂：「不是叫你们盯住她吗！？三个人都盯不住一个！？」 其中一个委屈憋闷道：「她耍诈。」 李烈：「她耍什么诈了？」 那人恍惚说：「她对我们笑。」 「就对你们笑一笑，你们就让路了？」李烈恨铁不成钢。 「不是，她笑得特别好看，还跟我们说，再近一点就要碰到她胸了。」队友眼神游离，「你是没看见，她是真笑得好看，那声音……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可就那么一下下，她就跑了，我们没追上！」 李烈：「……」 尼玛！有这样的技术，竟然还玩美人计！太欺负人了！ 「下次她再这样，你们就回敬她一下！」李烈咬牙切齿。 「怎么回敬？」 李烈盯着队友的下面，邪笑，「不是说你要摸到胸了吗？你就说她再跑快一点，就要碰到你的小弟弟了。」 队友：「……」 李烈：「你那是什么眼神。」 队友：「呵呵。」 下一场三分钟不到，慕眠再次横扫全场，进球得分。 李烈找到队友，还没来得及教训，队友就欲哭无泪的抢先说：「我按照你给的意见说，结果她笑得特别甜的跟我说，那我要碰了哦~」 李烈目瞪口呆，完全可以想像队友当时会是何等懵逼。 队友脸蛋微微发红，声音模煳，「李烈，你说她喜欢有点喜欢我？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她了？要是比赛结束去告白有没有希望？」 「你滚！」李烈忍无可忍。 中场休息时间，天蓝队选择换人，一中这边也下场暂时休息。 慕眠接过柳思雨递过来的矿泉水，还对她笑了笑。 柳思雨回应的笑容不太自然。 也许该说，现在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太自然。 「慕眠，篮球是团队运动，就算你技术好，人的体力有限，你还是多配合一下队友比较好？」a班体教尽量措辞好点的对慕眠劝说。 慕眠早就猜到他会说话了，「老师，你应该看见了，一开始不是我没有团队精神，是他们先排斥了我，我才回敬一下。」 a班体教没话说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睁眼说瞎话也必须有人肯装傻才行。 很显然，慕眠不是会装傻的人。 「还有，」慕眠没等其他人说话，就说：「我一开始也没打算而你们合作，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望着秦北野和慕阳一双双复杂的眼，慕眠灿烂笑道：「你们不是都喜欢出风头，觉得自己了不起吗？我就要踩着你们，让你们一点风头都出不了，有本事就来把我踩下去。」 最后一句话落下，她的笑容说变就变，冰冷的嘲弄直达眼底。 这种眼神像针刺在身上，又麻又疼。 她生气了。 她是真的生气了，生他们善做自主的气。 秦北野明了的从慕眠的冷脸感受到这一点。 偏偏，他们无言反驳。 慕眠生气是有理由的，她报復得也明目张胆，还给了他们反击的机会，然而就看他们有没有本事反击。 在看过她在篮球场上的表现后，他们还有什么底气来反驳她？ 下一场开始，篮球场上的气氛诡异了。 明明是没有血腥的团队运动，愣是让观众们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暴风雨来临之感。每个人都相当认真，每个人都好像弹簧一样绷着，下一刻就会爆发。 然后，真的爆发了。 「我靠！一中真要上天了啊，他们干嘛去拦慕眠！？」经过上一半场的比赛，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慕眠的名字。 「矛盾了！绝对是闹矛盾了！」 「会不会是策略？故意迷惑天蓝的？」 「策略个狗屁，上半场就看出来了，慕眠一个人就零封了天蓝，就算不用任何策略，都赢定了好么！」 场上天蓝这边的人也被慕阳的行为弄懵了。 「队长？好机会啊？」 李烈听到队友的提示，皱着眉头犹豫了半秒，「啧！正常打，他们自己不要脸，难道我们也要跟着一起去不要脸吗？」 然而，事情并没有发展到最恶劣的情况。 慕眠成功绕过慕阳，并在此得分。 等她得分回头朝慕阳看去，就恰好看见慕阳被秦北野打了一拳。 「你他妈不要脸，别把我们一起扯进去！」秦北野骂道。 慕眠挑眉。 慕阳脸色狰狞，瞪着秦北野两秒就转身下去了。 一中这边宣布换人。 －－－－－－题外话－－－－－－ 架空，有些bug可以直接无视╮（╯▽╰）╭我才不解释呢！今天上架，三更奉上，大家要支持正版哦！爱你们~（づ￣3￣）づ╭？～晚上八点微博直播撩你，来不来呀？ 第004章 不做男友做小弟 这一切都没有影响到慕眠。 一场篮球赛，她贯穿自己的承诺，只有运球、进球；运球、进球。 当结束的哨声响起，无论是对于一中还是对于天蓝的人来说，都仿佛是一场解脱。 太难受了！是在是太难受了！ 被一个女生压着打，还毫无还手之力的感觉。 压抑得简直像自我爆炸。 赵怜用高昂又清脆的声音宣布了这场比赛的胜出者，并特别介绍了一下慕眠，讲述她得分多少，以及零封天蓝。 这样的介绍无疑打了天蓝的脸，但是这又是事实，大家都看见了的事实，让李烈他们没办法辩解。 对手的实力太强，连输的理由都找不到。 只不过李烈不会这样就消沉了。 他把上衣脱了，就带着人往一中所在地走来。 「秦北野。」李烈环视了一中众人一圈，就锁定秦北野。 「你来干嘛？」秦北野语气不好。 「来看看你啊，被女生抢尽风头的感觉怎么样？」李烈邪笑，「真可怜，看来你一中老大的位置真的不保楼。」 「呵，别忘了，真被打输了的人是你吧。」秦北野不客气的反击，「有句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真不好意思啊。眠眠，她是我的，她赢跟我赢没什么差。」 李烈的脸色不变，反而笑得更揶揄，「哦？是吗？我查到的事可不是这样的，慕眠还是单身没男朋友吧？恰好我对她很喜欢哦，她人呢？」 秦北野的眼神瞬间犀利。 高晋拉住他一只胳膊，对李烈说：「她去那边了，你要找她就去那。」 李烈顺着高晋指的方向看去，「谢啦。」就带人走了。 秦北野瞪着高晋，「你告诉他干嘛？」 高晋松开他，「你觉得慕眠好追吗？他真敢告白的话，就等着出丑吧。」 秦北野沉默半晌，还是忍不住跟过去看。 高晋跟着他，脸色一阵无语，心里暗想：完了！这是真上心了！ * 一中和天蓝的篮球赛结束时，天色也渐渐暗下来。 今天的比赛到此为止，大家都有了休息时间。 慕眠来赵怜这里打算领走朱雉，结果却被一群女生围住了，一时半会都没能走。 最后还是赵怜出面解围，才让女生们散开些。 「你事情弄完了吗？一起去吃饭吧？」慕眠邀请赵怜，算是对她照看朱雉的感谢，以及本身对这女生有好感。 「好啊。」赵怜没拒绝。 她们正准备走，前面李烈他们就带人过来了。 「慕眠，」李烈一眼就看到人群里的慕眠，笑得格外潇洒，「我叫李烈，天蓝中学高三学生，不论是运动还是学习都能排上名，有兴趣交一个我这样的男朋友吗？」 「啊啊啊啊！」周围的女生唯恐天下不乱的起闹。 李烈越走越近，女生们都笑眯眯的分散，给他让出道路。 按照女生们设想的剧情发展，应该是李烈继续狂帅酷霸拽的走近慕眠，要么慕眠被他迷住答应，要么就是慕眠更狂帅酷霸拽的拒绝。 然而，现实却是李烈突然僵住了，止步不前。 「哦，你想做我男朋友？」慕眠接话，打破李烈突然的尴尬。 李烈面色不断变化，僵硬笑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哪有本事做你的男朋友啊。」他一咬牙，讪笑道：「给你做小弟都不配！」 「不会，做小弟挺配的。」慕眠笑道。 「啊？」李烈再次僵住。 慕眠问道：「不愿意啊？」 李烈强忍着自己眼珠子不要乱转，不过还是控制不住的往慕眠身边瞄，瞄到那个白髮粉眼的瘦小身影。 都怪朱雉的身高太矮小，刚刚在人堆里的时，都被人给挡住了。 要不然，李烈也不会第一时间没发现他。 此时此刻李烈内心深处都快要骂娘了。 这魔王怎么会在这里？还跟慕眠站在一块？ 最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会牵着慕眠的手！？ 李烈眼珠子颤动着。 哪怕他极力的忍者，还是被慕眠发现了。 慕眠稍微一想就猜到了，李烈就是请求朱雉黑一中的那个天蓝校园一霸。 她笑得更灿烂。 李烈一接触到她的笑容，突然就明白了，自己队友说的那句『她笑得很好看』。 慕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哪怕明知道她心怀不轨。 「愿意啊。」对于朱雉的本事，李烈只窥视到冰山一角就足以让他心惊胆战。现在见到朱雉本人，他更不敢抱有侥倖的念头，「能做你的小弟实在是太好了，我特别高兴！」 内心的小李烈已经哭得满地洪流。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朱雉会在这里啊！ 早知这样，他绝对不会对慕眠动歪心思。 此时李烈的心理活动没有人知道，所有人已经被眼前的事态发展弄呆了。 说好狂帅酷霸拽的交朋友呢？怎么画风变得这么快，男朋友没了，变小弟？ 众人看看李烈又看看慕眠。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霸气侧漏，李烈瞬间就怂了？ 「老大，你看有没有荣幸请你吃个饭？让我表达一下对你的崇拜尊敬之情？」李烈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好弄清楚朱雉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好，不介意我多带两个人吧？」慕眠道。 李烈：「完全不介意！」 就这样李烈领着慕眠、朱雉还有赵怜离开。 在离开的时候，外面天色虽然暗下来，但是并非完全黑夜。慕眠打开黑伞，让朱雉走在自己的身边。 朱雉一直都是在她身边的，不过伸手要自己举伞。 「我来我来！」李烈连忙把伞拿过来，正正噹噹的举在朱雉的头顶，给他遮住所有的阳光。 慕眠看他举得不错，就随他了。 朱雉没什么反应。 然而目送他们离开的其他人心里素质却没什么好。 「不止你输给了那小孩子，连李烈也输了。」高晋惊讶，「那个傢伙是谁啊？李烈在怕他！」 「查查看，李烈认识他，就一定能查到。」秦北野也看出来了。 * 秦北野要查朱雉，李烈这边在想方设法的查慕眠。 他觉得自己查到的东西太肤浅了，要不然情报怎么和现实差距这么大？ 情报上说慕眠迷恋秦北野，现实相反。 情报上说慕眠成绩差，不喜欢参加运动，现实打脸。 情报上说慕眠生活圈简单，现实她却认识朱雉！ 后面这条才是最关键的，李烈觉得自己在人生最危险的关头走了一圈——要是被朱雉惦记上，惹了他不高兴的话，自己的人生肯定要毁了。 幸好一顿饭结束，李烈看出朱雉没有心情不好，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 这实在是太好了。 然而，就算是这样，李烈还是不放心。 在饭局结束后，他回到自己的住房就上网，在天蓝中学论坛上发布了帖子。 帖子的内容是大大表达了一番自己对慕眠的仰慕之情。 字里行间里面的吹捧让看到这个帖子的人，都惊唿李烈是不是被盗号了。 结果李烈还亲自出来再证明一下，自己没被盗号，这帖子完全是出于自己的真心实意—— 能不真心实意吗？能搞定朱雉那样怪物的傢伙，真的不是自己能肖想，只能崇拜的好么。 在这个帖子里，李烈还特别註明了，他已经认慕眠做老大了。以后天蓝中学的学生都不准找慕眠的麻烦，不准对她不客气，要不然被他发现的话，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这个帖子一出，短时间就火爆整个天蓝中学。 慕眠火了，彻底在c省所有学校火了。 一场运动会就让参赛的两大中学的人把她捧上神坛。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生？ 每个还不清楚情况的人止不住好奇心，然后去搜索慕眠的信息。 等找到慕眠照片以及最新消息后，众人才明白这火得相当有理由啊。 一中的学生们更是一整天都在处在兴奋中。 慕眠是他们学校的啊，慕眠打脸了别的学校啊！ 要知道c省的这些学校，总会有对比的情况，校方比人才比成绩，学生们比帅哥比美女比校霸的强大。 就说秦北野和李烈就有过几次偷偷火拼的情况。 现在慕眠以女生的身份把他们踩得站不起来，还在论坛上表达输的心服口服，还有比这更爽的吗？ 这可比秦北野以前打赢李烈还要带感啊。 以前就没见李烈输给秦北野输地这么服气，这么伏低做小的。 这时候的慕眠已经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带着朱雉一起坐上校车，打算去校方安排的暂时住所。 只不过朱雉是个难题，没等慕眠自己先说什么，秦北野先提出了异议，「他是天蓝中学的吧，跟着我们走干嘛？」 短时间里，他已经查到了朱雉的信息。 其实就是向李烈问一下就知道了 当然了，秦北野他们不知道，李烈会这么痛快把朱雉的信息告诉他们，不外乎是想看他们倒霉。 秦北野知道的只有朱雉表面的信息，关于朱雉黑客技术，李烈可一点都没有透露。 弟005章 天才带来的怪才 慕眠没回答秦北野的问题，望着身边的朱雉，「现在你可以和我住在一块，等在这里的比赛结束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办？也要跟我一起走吗？我家可以让你住，不过我没办法天天和你在一起，我要上学。」 「让他住家，你问过我们了吗？」慕阳不满道。 可惜慕眠没理。 柳思雨也没说话。 朱雉则望着慕眠，眨了眨眼睛。 慕眠轻笑，她知道朱雉大概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十来分钟的车程，他们就到了校方安排的住所。 因为一开始不知道会有朱雉这个不速之客，当然没安排他的房间。 眼看朱雉要跟着慕眠身后进她的房间，一直紧盯着他的秦北野立即大步跨过去，拦在朱雉的面前，「你去和高晋一起睡。」 「来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高晋一脸善意。 只可惜两人装出来的好脸色都没被朱雉看进去，他只是站在慕眠的身边，空洞的双眼里只看进慕眠一个人。 「让开。」慕眠说。 她和朱雉并排走，秦北野拦着朱雉就跟拦着她一样。 「你！」秦北野瞪着慕眠。 慕眠：「别一副被抛弃的怨妇样子好么。」 秦北野的表情顿时一僵。 在这短暂的僵硬中，眼看着慕眠带着朱雉进房间关上门，他再想阻止就来不及了。 「妈的！」秦北野后知后觉的发火。 高晋无语的看他几秒，然后拉着他走，「算了吧，那个朱雉不仅有白化病，看样子心理性格也有问题，这样的人就算和慕眠住在一起，也不可能发生什么。」 「我又不是气这个！」秦北野低吼。 高晋：「……」 「干嘛？」秦北野怀疑看他。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像什么？」 「幼稚的毛头小子。」 果然，听完这句话的秦北野不理他了，转身就走。 第二天一早，慕眠等人再次来到实验中学运动会地点，很明显的感觉到注目礼比昨天多了很多。 今天比赛项目就是长跑和接力赛。 这本来是狄文成的主场，现在依旧变成了慕眠的独秀。 在跑道一群人中，扎着马尾辫的慕眠无意是最显眼的一个。 就算是对她有意见的张晋誉，也不得不承认光看脸和气质的话，慕眠真的太符合男性的审美了。 「哼！短跑和长跑不一样，我看她还怎么狂！」 秦北野等人听到他说的话，都没有反应。 换以前说不定还有人迎合一下张晋誉的话，可经歷了一次又一次的打脸后，太多真实案例摆在眼前，就让人再也不敢轻易猜测。 当看到慕眠先别人一步跑到第一的时候。 秦北野他们也都没有讽刺慕眠不懂得分配体力。 第一圈过去，慕眠在第一。 第二圈依旧保持速度过去，慕眠还是在第一。 一个比起大多男生都要纤细的身影，愣是强势的霸占第一，从开始到结束，让最初的怀疑声变成了惊唿。 眼看慕眠多得第一，看着她那条腿跨过了终点线。 秦北野才把胸口的一口气吐出来，他心里一瞬间闪过的念头，竟然是：果然又是这样！ 一切仿佛就是这样理所当然。 她理所当然的得到第一。 * 慕眠下场回到队伍里，发现竟然没有人说话。 她挑了挑眉，「怎么？」 柳思雨把矿泉水递给她。 慕眠扭开盖子喝了一口，才把喉咙里的干渴减弱。 余光看到朱雉似乎想过来，就一个瞪眼把朱雉又逼回阴影下。 「你还可以吗？接下来的接力赛？」a班体教神色复杂。 「没问题。」慕眠平淡道。 见她神色平平，a班体教咂咂嘴不说话了。 * 其实不止是a班体在犹疑慕眠是否还有体力，现场的其他观众和别校的参赛者，也在怀疑这一点。 毕竟是以那样的速度跑完了千米长跑赛啊。 然而，当看到慕眠再次出现在接力赛上。 他们心里惊讶的同时，又忍不住期待。 跑道上是少年们挥洒青春和汗水的赛道，眼看着他们尽全力的去争取更好的成绩。 接力棒被送到慕眠的手里，她就再次不负众望的发挥小钢炮一样的爆发力，短跑下瞬间超越了对手，把接力棒送到下一位秦北野的手里。 在这样的距离下，秦北野清晰的看到慕眠额头被汗湿的头髮，少女因为急速运动，染红的脸颊，以及鼻翼急促唿吸的轻颤。 那双眼睛，清亮坚定透出的犀利，像是剔透的坚冰。 不过，配合这张染红的精緻脸颊，又让人觉得这是一朵被坚冰冻住的花，极其的娇艷美丽，却不能被人轻易触碰。 秦北野的心脏狠狠一撞，神情有剎那间的愣住。 被慕眠有所察觉的严厉视线一瞪，他就本能的接住了接力棒，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去。 此时此刻周围所有人的欢唿声都已经变得轻微，近乎听不见。 秦北野心里乱成一团，无数的念头又仅仅融合成一个—— 原来她并不是玩玩。 没有人的成功是理所当然的。 她一样认真的用全力在完成每一件事。 只是她的努力，被她平常的态度的掩盖。 而他们光顾着去挑她的刺，看见的只有她的狂妄，忽略了她的付出。 秦北野牙齿发酸，心脏也在急速的跳动，一阵阵的细微的酸痛。 他不知道这是因为急速运动带来的感受，还是…… 不敢去细想。 * 「哇哦！你这是常超发挥吗？」 「太棒了！」 秦北野气喘吁吁的从赛道下来，就被高晋他们围住，一个个惊喜的欢唿。 「总算出头一回了，没被她继续踩得丢脸啊。」高晋压低声音在秦北野耳边说，语气整个都是庆幸。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在看到秦北野拿到第一后，这么兴奋的了。 秦北野还在喘气，目光追寻着慕眠的身影，没多久就发现她在朱雉的身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模样。 那种难以言喻的酸，又从鼻子直达心底。 秦北野没发现自己的眼神暗沉得，让他整个人的气质压抑着。 「怎么了？」高晋发现了他的异样。 「没什么。」秦北野沉默两秒，接着又说：「只是觉得慕眠比我还认真对待这场比赛。」 「哈！？」 高晋的表情，完美的表现出『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的意思。 秦北野一看就懒得解释。 他拿着毛巾擦汗。 「你们是要继续留在这里看实验的篮球赛，还是直接回去？」a班体教过来问他们。 其他人无所谓，慕眠已经表示自己要先回去。 「你们不想回去的话，我可以自己先走。」 「一起走！」秦北野表态。 慕眠朝他看去一眼。 后者正盯着她。 那眼神，让慕眠心里闪过一丝怀疑。 有了莉莉丝的融合信息库，她对于男人的眼神很敏感，一般都能猜出含义，除了个别的人。 例如说霍昊，这个男人心思就难猜，因为把自己的情绪掌控得太好了。 现在秦北野却显然没怎么掩藏。 慕眠心里一个念头闪过，就直接无视掉了。 a班体教又看看其他人，见他们都没别的意见，就收拾东西准备走。 一群人离开上校车，李烈还特地来相送。 * 在车上，大家的情绪还算是高涨的，要知道这次运动会，他们拿到的总分已经可以预想到夺冠了。 只差最后篮球赛决赛，会在本校举行。 慕眠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论，坐在靠窗的后排。 一个小时的车程，她依旧在车上打电脑。 朱雉就在旁边看着，目光一动不动，好像完全沉溺进去。 他们两个人坐在一块，有种无形的气场，让别人完全插入不了。 等一群人回到一中，恰好这时候一中才放学。 大家见到慕眠等人的身影后，都没急着走，聚在一块围观。 尤其是童宁那群英雄社的人，一个个都不顾老师在场，直接就喊慕眠首席大大。 这回倒是没有人来反驳他们。 本来这次到校后就可以直接解散回家，不过中途慕眠陪着朱雉去了一趟校长室，没能见到许世，只能退一步见了副校长刘逊。 「首席去校长室做什么？」 「不知道，说起来你们知道跟着首席身边那个男孩子是谁吗？他长得好特别啊。」 「什么特别，明明是有病好不好？」 由于慕眠这一走，大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来就没继续等下去。 结果第二天一早，一中全校就知道了一条消息。 他们学校多了一个转校生，还是14岁，直接跳级到高二的天才。 更传奇的是，这个天才生满分通过测试考后，没选择a班，而是选择就读c班。 当杨秃头笑容满面的在讲台上介绍朱雉。 整个c班的学生才明白，原来这个天才就是昨天被慕眠带来的那一位。 第006章 真有钱啊 b班里，高晋刚在网上查完朱雉测试考的情况，对秦北野说的：「你们都输得不冤啊，看人家小子多有魄力！」 秦北野咬牙，「成绩好有毛用，那小身板一推就倒！」 高晋：「说不定慕眠就喜欢声清体软易推倒的。」 秦北野：「……」 还别说，现在想一想，还真说不定！ 比起其他班的猜测，高二c班的学生们则对这一点已经深信不疑。因为从朱雉来一种的第一天，大家就发现了，他是和慕眠一起来上学，然后被安排在一个座位，无论什么时候都和慕眠形影不离。 关键是慕眠对他的好，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因为朱雉有病，所以他们选的位置是角落，为了朱雉考虑，那一块的窗帘都长期拉着。 原本下课期间慕眠偶尔会出去走走，为了朱雉都待在教室里。 朱雉对她一个人的依赖，也是个人都看出来。 尤其是朱雉来第一天，慕眠就在论坛上放话了。 《这是我的小羊羔，不要起任何坏心眼哦。》 宣示主权不要太明白，还有传言朱雉已经住到慕眠家里去了。 后面这条传言不仅没有让慕眠的名声变差，反而变得更好了。 因为能住到家里去，有家里的长辈在，这两人肯定不会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啦。所以，肯定是姐姐和弟弟的美好关系！ 现在一看到慕眠对朱雉的摸头杀，都能秒杀一群少女。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看到这一幕都能高兴。 「巧巧，你的地位不保喽。」一个女生凑到叶巧巧的身边，低声说道，「首席好像都不理你了。」 叶巧巧瞪了她一眼，「我本来就不想她理我！」 「哦。」女生一听，看她的眼神顿时就冷淡了，不在意的走开。 叶巧巧抿紧嘴唇，望着慕眠和朱雉的位置，心里委屈就算她极力的去否认，也没办法自欺欺人了。 叶巧巧的小心思，慕眠倒没有注意到，她更在意的是朱雉的问题。 朱雉每天这样出门其实很不方便，对他的白化症不好。不过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慕眠没有为他改变自身，陪他一直在一个黑暗屋子里度过的想法。 事实上，除了朱雉的身体问题是个麻烦外，和朱雉相处并不难过，还可以说很轻松。 因为不用刻意去诱惑他，也不用像对霍昊那样去附和他的脾气想法。 朱雉很乖，除了某些方面过于偏执之外，他乖得不像话，关键还很安静。 这让慕眠都忍不住去疼爱他。 把平板递给朱雉，给他玩的时候，慕眠就望着朱雉的白髮发呆。 实际上在问小助。 有什么办法治疗白化病吗？ ［基因学上有治疗方式，不过以地球现在的医学水平无法做到。］ 在说完这些后，小助还把资料传输给了慕眠。 慕眠看完就明白了，现在地球的水平的确没办法治疗朱雉，因为医疗水平的进步还需要机械的进步，另外有些东西是地球上目前还没有的。 「朱雉，你有什么愿望吗？」 朱雉抬起头，轻轻张嘴，「莉莉丝。」 「好吧。」慕眠觉得自己白问了。 她目光一转忽然就看到平板上的画面，愣了下，对朱雉问道：「这是你设计的？」 「嗯。」朱雉把平板递给慕眠。 他的动作很平淡，不过慕眠还是感觉到他在邀功。 「莉莉丝的游戏。」朱雉说。 慕眠没想到昨天就在车上编程了一阵子，就被朱雉看进去了，还在今天就给她设计出一套版面。 关键是这套版面和她预想的很相符。 「真了不起。」慕眠摸了摸朱雉的头，笑得格外开心，「小猪真是个天才啊。」 得到自己想要的夸奖，朱雉眉眼一弯就对慕眠也笑了起来。 「嗷嗷嗷！小羊羔的微笑出现了！」周围暗戳戳围观的少女们，心里顿时嚎叫。 短短半天的时间，他们就知道了朱雉有自闭症，那张脸真的是毫无表情，除了在慕眠的面前。 望着朱雉笑容的慕眠心里一动，有了一个想法。 「小猪，和我一起玩游戏吧。」放任这样一个天才无所事事的跟着她，完全就是浪费。不仅是浪费他的才能，也浪费他的生命。 他已经为了她走出了自己的世界，进入了这个社会里，只把目光放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却得不到相等的关注，太可怜了。 不如引导他看到更多有趣的事，得到除了她以外，其他的快乐。 当然了，这一切都建立在朱雉自己乐意的前提下。要不然这就不是好意，而是以爱为名的强迫了。 中午放学，慕眠就把朱雉带到了英雄社的私人教室里。 在这里和童宁、田甜、侯永健他们见面了。 除了童宁三个人，这次来的还有宋星以及叶巧巧。 因为加入了宋星这个人，这教室里也多了两台电脑，是慕眠安排进来的，专门用于宋星操作。 慕眠给朱雉介绍了童宁他们，然后喊宋星过来，商量游戏的事。 电脑上除了慕眠完成的编程还有朱雉的设计，宋星看得惊为天人，足足过去了十几分钟他才回神，然后一脸苦笑，「这根本就不需要我做什么了吧？」 这根本就不像是高中生能搞出来的东西。 慕眠是个天才，那她带来的这个朱雉就是个怪物了。 宋星以前还引以为傲的才能，现在被两人打击得一点自傲都没了。 「怎么不需要你了？」慕眠说：「这游戏的后期维护，还有发展都要交给你。」 宋星一听，心头瞬间火热。 他知道自己前期做的事不多，却无论如何都捨不得拒绝，只能在心里感激慕眠给的机会。 「谢谢，谢谢，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不过这个游戏要弄起来，光靠技术不够，还要大笔的资金吧。除了伺服器要买，还有宣传和……」宋星说着说着就停下了，哪有这样泼冷水的？「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刚好整体弄起来还要时间，可以在这段时间里贊资金拉贊助什么的。」 他相信只要抛出去一点引子，肯定有识货的人来贊助。 哪怕不为了这个游戏，光为了慕眠和朱雉这样的天才。 「不……」慕眠还没把话说完，突然叶巧巧的声音就响起，「钱，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反正我本来就欠慕眠的钱，我会弄来的！」 大家都朝她看去，见叶巧巧一脸忐忑，又齐齐看嚮慕眠。 慕眠也有点好奇又好笑的看叶巧巧，「原来你还记得欠我钱。」 「我不是一直在还债吗？明明是你不在意！」叶巧巧委屈道。 慕眠挑挑眉毛，「哦，是吗？反正我没听你叫过一次主人。」 「你！」叶巧巧脸一阵红，好像是生气了，「反正我会帮忙解决的，不管是这件事还是熊安琳的事，你少瞧不起人！」说完这句话，叶巧巧转身就跑了。 「首席，你怎么看？」童宁轻声问。 慕眠莫名其妙，「不用管她，钱的事不用担心，你们只管做就是了。」 几人齐齐点头，对慕眠有着莫名的信心。 又或许是年纪小，此时更多的是一腔热血和热情，让他们没想过失败会是怎么样。 慕眠察觉到手臂被人拉了拉。 她转头朝朱雉看去，朱雉把平板递给她。 慕眠就平板上显示的是一个银行帐号，上面的存款数字有点长。 慕眠数了数，这是7位数啊。 「真有钱。」慕眠想到朱雉还有个『蜘蛛』的骇客身份，那可是连霍昊都会友好对待的高人。 「什么？」宋星等人听到霍昊的话，凑过来一看，然后一个个都傻了。 朱雉却什么感觉到没有，把平板又往慕眠推了推。 「知道了，算你入股。」慕眠挑起朱雉的一缕头髮，「这样，这就是属于我们一起的所有物了。」 朱雉眨了眨眼。 属于我们。 这个形容词，取悦了他。 宋星几人目瞪口呆看着朱雉的笑脸，又去看看慕眠。 宋星心里忽然冒出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啊~资金什么的根本不用担心，让首席多用用美人计就好了。 －－－－－－题外话－－－－－－ 以后更新在早上10点或者晚上8点，小天使们要踊跃追文哦！么么哒 第007章 终于行驶校霸霸权了 第二天一中宣布一天不用上课。 因为c省的青年运动会最后的篮球赛决赛就在一中举行。 一早上，就有别的学校的校车开来一中。 一中校门口也围绕了很多学生，明明已经到学校了也没有进去，就为了围观别校的学生。 「天蓝中学帅哥最多了，听说他们昨天虽然输给了咱们，但是在复选里赢了东翔，所以又有机会来打了。」 「这次来的还有实验中学的人，他们学校的赵怜也来了。」 「这回终于是我们的主场了！大家一定要提起精神来！」 天蓝和实验中学的校车一前一后的到达，里面的人一个个走下来。 李烈一群人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他们也一眼就看到了校门口的阵势。 「哇哦，他们挺给面子的嘛，居然排队来迎接我们。」 李烈听到身边的朋友这样说，看见不远战队的侯永健他们，心里闪过讶异，却没朋友想得那么乐观。 这阵势太正式了，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让一中的人为自己这样做。 这个念头才闪过，然后就听到人群的高唿声。 李烈和实验中学一样下车了的赵怜等人，都顺着那群人惊唿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一辆银灰色轿跑朝这边开过来。 对方显然很熟悉道路了，全程都没怎么减速，潇洒的在众人眼前驶入停车处。 「我擦，这装逼的是秦北野那傢伙吧！」李烈暗骂一声。 结果车门一打开，他就傻眼了。 慕眠从驾驶座走出来。 之前被误会迎接他们的侯永健等人已经跑到车前。 「首席早上好！」这两排男生齐声问好，然后一个男生打开一个黑伞，去迎接副驾驶出来的朱雉了。 这架势，别说李烈和赵怜他们目瞪口呆，连带领他们来的别校老师们也都傻眼了。 什么时候一中流行这种风气了！ 简直比天蓝中学这样的私立贵族学校还要胡闹！ 关键是这一幕就发生在眼前，一中的学生们习以为常似的毫无惊讶反应，连来给他们带路的老师也视若无睹。 「李老师，你们这……不管管？」天蓝中学的老师问来迎接他们的老师，也就是李东阳。 李东阳微笑道：「慕眠受同学爱戴，学生们团结统一是好事， 我们应该支持。」 「……」这话听着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一群人往学校走，慕眠也顺路过来了。 好像感受不到李烈他们诡异的视线，慕眠对他们点点头打招唿。 李东阳笑道：「今天的比赛有信心吗？」 「嗯。」慕眠也微笑道：「我会尽全力的，这才是对手最大的尊重。」 李烈：「……」 他好想说，我只是过来参观一下，真不想再被虐一次。 见识过慕眠本事的实验中学篮球队员们，也一脸吃了黄连的表情。 李东阳余光捕捉到他们的表情，忽然有点明白杨秃头的感受了。 这种炫耀感真是大大的好。 周围的一中学生们也纷纷助威。 「慕首席加油！」 「上次录像都不清楚，这次一定要亲眼看慕首席的英姿！」 「哈哈哈哈！用尽全力，首席大大就是这么实诚！」 这一刻，别管本校各班以前的恩怨，大家都默契的一致对外。 不清楚慕眠和其他班以前恩恩怨怨的别校师生们，就这么相信李东阳刚刚说的话了，慕眠真的好受一中同学们的尊敬和仰慕啊。 入校后，大家就在篮球场集合。 慕眠把朱雉交给童宁他们照顾，来到秦北野他们一群人中。 刚走近就听到张晋誉正吵着要上场，「之前那一场就算了，现在该让我自己上了吧？慕眠根本就不会配合团队，让她这样乱来就算赢了，对我们都没好处！」 没错，有慕眠在的队伍，就算赢了，对秦北野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因为那完全就是慕眠一个人的独秀，所有人都会被她踩得毫无光彩，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 秦北野他们经歷了一次后就明白了，只是没有像张晋誉这样挑明。 毕竟作为一个男生，一直以自己的技术为荣的男生，被一个以前看不起的女生踩下云端的感觉，真的很丢脸。 他们宁可赢得艰难一点，也不想被慕眠这样打压着。 只是现在他们能这样做吗？整个一中的师生们，可都等着这一场胜利！期待着慕眠的再次打脸别校！ 慕眠已经走了过来，好像没看见张晋誉的怒瞪，对a班体教道：「怎么样？」 a班体教无奈道：「这次，你能不能配合团队，别想上次那样打？」 「可以啊。」慕眠微笑道。 大家没想到她会答应得那么爽快，一个个讶异看她，接着就听到慕眠下句话响起，「不过条件是，他们必须配合我，球必须传给我。」 「这和你独秀有什么分别？」慕阳撇嘴。 慕眠瞥了他一眼，「当然不一样。至少这样你们还有个助攻，别人看来我们还是队友。」 一群人都沉默了。 张晋誉忍无可忍的指着慕眠，「你不要太嚣张了！」 慕眠说：「你的腿好了吗？」 张晋誉反条件缩腿。 他以为这次慕眠还是会上次那样，点到为止的不再理会他。 谁知道慕眠看着他，朝他走近。 张晋誉一个犹豫，就被慕眠近身，少女细緻的脸和自己贴地很近。 可面对这样一张漂亮都不像话的脸，张晋誉却不敢动一点歪心思，反而心惊肉跳。 这是胆怯，恐惧的感觉。 慕眠轻眯着眼，眼里一片清冷，低低的嘲讽的说：「张晋誉，你以为你在针对谁？我不把你打击到底是还没动那个念头，你再烦我，挑战我的耐性，不需要荀澈，我自己就可以轻易让你人生毁掉。」 张晋誉：「你开什么玩笑……」 慕眠后退，「玩笑嘛？」笑了一声，她就拿出手机，在上面发了一条消息，然后对张晋誉道：「那先给你开个小小的玩笑好了。」 张晋誉心里一个不好的预感浮现。 紧接着他的手机就响了。 张晋誉把手机拿出来，发现收到信息的发件人是宋星。 「都叫你别惹首席了，这回我帮不了你，你根本不知道首席有多可怕，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这是第一条，紧接着连续收到几条信息，都是和他有些交情的同学，无外乎都来和他划清界限。 张晋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一条信息里有一条连接。 他点进去一看，才知道是慕眠在论坛里发了一个帖子，一句话。 《以后谁和张晋誉交好就是和我作对。》 明目张胆。 一针见血。 谁都明白了，张晋誉进入了慕眠的黑名单。 自从慕眠开始横扫一中，以不可阻挡的姿态打压下秦北野，让所有一中的学生都知道了她，并明白这一中的一霸就要落入她的手里后，还没见慕眠真正去行驶校霸的某些霸权。 跑腿的人不是她强迫的，是侯永健他们自愿。 狄文成也以正规手段解决，熊安琳的事还在暧昧中。 所以说，张晋誉被贴了黑名单的条子，并让慕眠威胁全校学生，真可谓是慕眠第一次行使她的校霸『恶行』。 当众人看到这一条帖子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厌恶，而是『终于来了』的落实感。 慕眠终于用武力施恶了啊！ 终于不是用成绩来打击他们了！ 好棒！ 简直要哭了。 原来她真的是个大坏蛋，不是成绩好，运动好，长得好，还会为了保护同学去打人的大英雄了，终于不完美了！真是太好了！ 这样，自己才有一项比她好啊，至少自己还是个良民，是个三观正身体直的好青年啊！ 这一刻，多少人内心是感激张晋誉去惹火了慕眠的，让一直被打压着的他们有了一点喘气的口子。 只不过，这点感激一点不会让他们去同情张晋誉，反而纷纷在帖子下面表示自己胆子小，碍于慕眠大恶魔的雄威，所以帮不了张晋誉，只能忍辱负重了。 这回復的画风，简直不要更傲娇，就好像一个个被压在身下的小受，哭唧唧的喊着不要不要，心里想的却是快来快来。 让看了帖子回復的张晋誉，气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他抬起头就看见慕眠那张脸，刚想发泄的骂人，又在慕眠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停下来。 张晋誉恍然的看向周围，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人帮他说话，连秦北野他们也都静默着。 这一刻，他才恍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 第008章 一言不合就脱衣 张晋誉低头不再说话。 a班体教打破沉闷的气氛，向秦北野他们问道：「慕眠的要求你们都听见了，大家都是一个队伍里面的，要互相配合知道吗？」 「啧，我没意见。」秦北野撇头。 a班体教蹬了他一眼，你还敢有意见？这本来就是你惹出来的祸！ 秦北野表态了，高晋也表示会把球传给慕眠，慕阳沉着一张脸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a班体教再次确认慕眠的想法，得到她确定答案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时间到，一群人就上场。 这次是天蓝和实验中学的队伍先打半场，赢的队伍再和他们打决赛。 虽然第一场不是本校队伍，也不影响一中学生们的热情。 半场的球赛很快，除了看热闹的外行，不少人都看出了一些奥妙。 「不对劲，李烈他们没用心打！」 「怎么又没投进啊，好可惜。」 天蓝和实验队打得分数相差不大，不过每次天蓝队要追上的时候，都会出现意外，不是投篮不中就是被中场抢球。 最终这般场赛由实验中学队伍夺下。 在双方结束的时，实验队的队长突然一拳挥向李烈。 在众人的惊唿声中，李烈挡下来了。 其他人回神过来就上场把实验队的队长拦住。 「李烈，你这个怂货！」实验队长怒骂。 李烈摸了摸嘴角，邪笑道：「别这样说啊，我都认慕眠做老大了，哪里能跟她打。」 这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不可思议的瞪着李烈。 天蓝队之所以会输，是因为李烈不想和慕眠打？ 实验中学的老师也看向天蓝中学的带队体教。 那天蓝队的体教苦笑道：「管不了啊，管不了！」 谁让李烈是校董的孙子？ 何况，有过一次全力以赴的经歷后，老实说这位体教也不想看到李烈他们继续和慕眠打。 这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真不知道一中哪来搞来这个妖孽。 * 这点插曲没有影响比赛的继续，反而让一中的学生们情绪更加的高涨。 「慕眠真的那么厉害？把李烈吓成这样！」 「马上就能看到了啊！」 没错，马上就能看到了。 等慕眠他们上场，和实验篮球队对战时，整个场地的气氛都挑起来了。 实验队刚打完半场，又经歷了李烈那件事，正是最热血的时候。 一个个篮球队员看慕眠的眼神，就好像肉食者看猎物一样。 慕眠对着正对面的一个虎视眈眈的男生，扬眉甜甜的一笑。 对方愣住，然后眼神躲闪。 这一幕被围观的众人看见，闹笑声顿时冲破天际。 「哈哈哈哈，首席大大你要认真打球，别撩汉啊！」 「对啊对啊，人家都脸红啦！」 「首席看谁谁怀孕！」 「啊？男的怎么怀孕？」 「傻啊！首席大大撩我的话，我就愿意给大大生孩子！」 这些闹笑声也传入了实验中学的队员耳朵里，让他们一个个大男生更觉得羞耻。 伴随着口哨声响起，比赛终于开始了，他们也不用继续忍受言语调戏，可以认真对战。 本以为比赛会让人轻松点，然而当真正和慕眠站在同一个赛场上，实验中学的队员们才明白，为什么李烈宁愿输给他们，也不愿意跟慕眠打了。 高晋拿球，传球。 慕眠接球，运球，投篮！ 第一个3分，不到一分钟到手。 全场先是静默了一秒，紧接着爆发出沖天的声浪。 再多的传闻，再多的模煳视频和照片，也比不上亲眼去看。 尤其是这种挥洒汗水的运动，亲眼看到得分的痛快感，和电视里看到是不一样的。 何况，慕眠的动作太流畅，又雷厉风行，仿佛从她跳起来的那一刻，就註定了这一球一定会进。 打击！ 太大的打击了！ 篮球落入篮筐的声音，就好像石头砸在实验中学队员的心坎上。 压得他们唿吸都不由一沉。 这是第一球。 接下来就好像形成了模式。 9号球员拿到球，传球给慕眠，中途被断，可惜还没等实验队员高兴。一只白皙的手轻巧夺球，然后沖入中场，投篮。 中！ 秦北野拿到球，传给慕眠，后者投篮。 中！ 慕阳拿球运球入半场，近距离传球慕眠。 慕眠对他微笑，然后三步上篮。 拿分！ 「啊啊啊啊啊啊！」外围围观人群的尖叫就没停过。 一开始还是女生的尖叫突出，后面男生的低吼声也混入其中。 这场篮球赛的结果已经明了，有慕眠在简直就是个bug。 「她怎么会这么厉害呢？明明和我们一样大，怎么就能跑那么快，跳那么高，反应那么灵敏！」陪同实验中学一起来的篮球队助理女生，忍不住低声喃喃。 赵怜听见了，「这世上没有真正的公平，但是也不会有没理由的成功。」她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慕眠，「就算她天生就比别人起点高，但是能有今天的本事肯定付出了代价，所以不能光用嫉妒去面对她的成功。」 助理女生听到赵怜的话，脸色变了变，不好意思道：「不是谁都有赵怜你这样的好心态的，不过我还真没多嫉妒她啦，比起嫉妒，我觉得我更喜欢她一点，总觉得她这样真的很帅啊。」 「是很帅。」赵怜认可的点头。 哪怕现在被慕眠虐的是她们学校的同学，也抵挡不了球场上慕眠个人魅力的感染力。 最终这是一场虐杀，单方面的虐杀。 哪怕试验队输了，也没有人看不起他们。 因为每个人都看得出来，这场球赛上，每个人都尽了全力。 这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喂！那个叫慕眠的！」 慕眠要走的时候，听到背后一个喊声响起，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喊话的人。 实验队的队长满头汗水的走过来，脸色怎么看都有点凶神恶煞。 慕眠没有害怕，只是疑惑看他。 谁知道，这队长一言不合就脱衣。 他穿的是篮球队的队伍，队号是11号。 一件散发着浓重汗水味的球服就这样被递到慕眠的面前，实验队长粗声粗气道：「这个给你！」 「我……」慕眠对这件汗水浓重的衣服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刚准备拒绝，就看到这个队长认真炙热的眼神。 不由的一怔，然后犹豫了半秒，慕眠就接过了他的衣服。 少女脸上表情的不情愿和纠结，太明显了。 这个表情倒是驱散了她一直以来强悍高冷的光环，让实验队长哈哈大笑起来，连第一件球服送人被人嫌弃都不觉得难过，反而特别有成就感。 「你要好好保管啊！」他说。 在球场上把他们虐杀的女生，现在被他一件球衣给难倒了，太有意思啊。 「对对！还有我的！」 「我的也送给你！」 后面试验队的队员们，竟然一个个都开始脱衣服。 一件球服的汗味就够慕眠受的了，这么多一起送过来，慕眠的脸直接就绿了。 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滚蛋！」 「哈哈哈哈哈哈！」试验队的一群男生欢快的笑起来。 一中这边的人看不下去了，凭什么他们的首席大大要被实验中学的人调戏啊？咱们自己人还没调戏过呢！ 「滚滚滚！首席大大，别让衣服的汗水脏了你的手，我来拿！」 「没错，没错，你们都滚开！别玷污了我们冰清玉洁的慕首席！」 等等，冰清玉洁是什么鬼？ 慕眠把手里的球服递给了过来接手的童宁，清亮的视线环视周围一周，发现这群同学竟然一个个玩嗨了，什么话都往外冒。 然而，这些人说的话都充满了善意和爱戴，倒让慕眠发不出火。 只是坐而怠毙不是慕眠的性格。 她把绑着头髮的头绳扯下来，一头秀丽的黑髮散落。 一抬头，对着所有人就笑了。 「想调戏我啊？」低低的嗓音，缠缠绵绵竟然像羽毛扫过耳蜗。 几乎最近距离的一群人都愣住，忘记了继续起闹。 慕眠还在笑，「那来试试看啊。」 那双眼睛仿佛有某种力道，侵略着每个被它扫到的人，又渗着甜甜的情意，勾出人心里的绮念。 一些脸皮薄的女生已经红了脸，不由得闪躲慕眠的视线。正是青春期的年轻男生们，则傻傻看着，心跳急促不能自控。 在短暂的静默中，慕眠已经下场，坐到遮阳棚下。 一切好像没什么改变，不过谁都知道，经过这场运动会，不管是慕眠还是一中的其他人，都发生了变化。 这场c省的青年运动会的篮球赛冠军，最终被一中拿下。 授予奖盃的时候，拿奖牌的就是慕眠。 她站在领奖台的时候，原先一直偷偷看她的人，这回都可以明目张胆的围观了。 第009章 那不是绵羊是野兽 「北野，我觉得你还是放弃算了。」 台下，高晋突然说道。 秦北野眼睛从慕眠身上收回，看向他，「为什么？」 高晋道：「以前我还觉得她在吹牛，跑得太快早晚会摔倒的。可是现在我觉得，她以前说不定真的都是装的，现在要一飞沖天了。」 「那又怎么样，她能飞我就不能了？」秦北野冷眼瞧着高晋，这是对他没信心？ 高晋犹豫了片刻，咬牙说实话了，「你要是有信心做到荀澈那样，因为慕眠现在给我感觉，就有荀澈那样的气势。可是……」不是真的想打击好友，只是现实就是现实，「荀澈他不止有颜有才还有背景啊，有些东西从出生就决定了。」 秦北野不说话了。 这不是放弃了。 高晋从秦北野的表情看出来了。 这个人，不但没有被劝到，反而更加坚持。 不管是为了自尊，还是为了初恋的难控，高晋猜不到，唯独一点他确定了，秦北野不会轻易放弃。 对于这一点，他也只能嘆一口气，不再管了…… 个屁哦！ * 高晋不可思议的瞪着一中论坛上的顶置贴。 他太天真了！真的太天真了！ 和他一样天真的，还有秦北野。 今天是运动会结束的第二天，一早上高晋一进学校，就发现同学们看他的眼神格外诡异。 当黄沖告诉他看论坛，看到一中论坛上顶置的帖子，由慕眠发出的，他和秦北野的打包私密照。 高晋才知道，自己昨天竟然有心情去关心兄弟的感情，是多么的傻逼。 明明早就知道招惹慕眠没好事，他怎么就忘记了还这一茬。 原来之前打篮球还不是对他们的报復，真正的报復在这里等着呢。 高晋简直欲哭无泪，唯一感到安慰的是有人陪着他一起受过。 「明明是你出的主意，为什么我要跟着你一起被报復？」高晋用『你才是罪魁祸首』的眼神看着秦北野。 秦北野用看白痴的眼神回敬他，「你好不到哪去。」 高晋更想哭了。 他就不该乱说话的，早知道在慕眠那里就不该出头。 「还好，她还有点良心，知道给照片打马赛克！」 然而，高晋不知道，这照片之所以有马赛克，完全是因为她不想影响市容，还有一中论坛上会有老师出没，有些事留些底线还是好的，毕竟她现在的身份还是个学生嘛。 此时的慕眠刚从教务处那里拿到自己的荣誉证书。 这是她参加运动会几个项目的得奖证明。 把这几个证书拍成照片给荀澈发过去。 「叮咚。」回信来了。 骑士哥哥：眠眠真厉害［兴奋］。 一看到颜文字，慕眠想像着荀澈的脸就忍不住笑了，再给他回信息。 在国外的荀澈，手机就出现了她的信息。 我的小公主：我还会更厉害了哦，哥哥要是再不进步点的话，就要被我超过了，到时候就不能保护我了，那么不能保护人的骑士还能做什么呢？ 字里行间里透出的娇蛮气息，让荀澈忍不住勾起嘴角。 只是看到最后，他的心脏轻颤了一下。 不能保护人的骑士，还能做什么呢？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还能为眠眠做什么？要是什么都不能做，是不是就没有别的理由继续陪着她了？ 荀澈白皙修长的手指，僵在手机键盘上。 他瞳孔减缩，似犀利又似迷茫。 在国内这边的慕眠等了十几秒，都没有等到荀澈的回信，心里有点郁闷，难道荀澈中途有事？ 袖子被人扯动。 慕眠低头看到朱雉。 「怎么了？」 朱雉盯着她的嘴唇。 这回慕眠倒是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朱雉手指伸到她的嘴边，「笑。」 「嗯，笑怎么了？」 「好看。」 「是吗？」慕眠嘴角的笑容更灿烂了一些。 朱雉眨了眨眼睛，粉色的瞳仁好像深了深。 「不一样……」 「什么？」慕眠奇怪看着他，那声音太小了，就跟没发声差不多。 朱雉又看嚮慕眠的手机。 恰好这时候叮咚声响起，荀澈的信息终于发来了。 骑士哥哥：我会一直保护着眠眠哦。 「啧。」慕眠撇嘴，心里又甜又闷，不是滋味儿。 她知道这是荀澈的承诺，一句简单的话包含了无数的重担。 只是她想要的不单纯是他名为哥哥的保护。 袖子又被扯了，慕眠对上朱雉的视线，他面无表情说：「笑。」 一样的话，却让慕眠听出不一样的含义。 「这回的笑不好看了？」 朱雉摇头又眨眼睛，似乎自己也陷入了纠结中。 慕眠看着好笑，「别想了，给你看这个。」 慕眠弯腰凑近朱雉，把手机递到他的眼前，指着荀澈的信息。 「小助看到了吗？这个人，就是我一定要得到的人。」 朱雉没什么情绪的眼神，在听完慕眠说的话后，定定看着荀澈的备註名称，用略微沙哑的嗓音低声说：「他是，莉莉丝的，亚当？」 亚当？ 慕眠笑了一声，「啊，你这样认为也可以。」 朱雉看着荀澈的号码更专注。 慕眠甜甜呢喃，「不过，我更想他是我的撒旦呢。」 朱雉转头看嚮慕眠。 「如果他堕落了，别那么正直就好了。」说着说着，慕眠眼睛发亮，对朱雉寻求意见，「你说呢？刺激刺激他好不好？」 朱雉静静望着慕眠，跟着她一起笑，「好。」 国外，荀澈等待回信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始终难以平稳下来。 「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而已。」他喃喃自语，想到慕眠总是会做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嘴角没自觉就露出温柔的笑意。 只是他握着手机的手，却始终没有放松。 震动从他手机传来，荀澈惊醒一下立刻点开信息。 信息一打开，最先撞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 慕眠和朱雉亲昵的脸贴着脸，朝着镜头笑得恶劣又甜美，另外的朱雉则看着她。 荀澈看见慕眠最近的照片，就忍不住一看再看。 只有他的宝贝眠眠，才能把坏和甜融合得这么好，这么特别。 哪怕一眼就看得出来她恶作剧的坏笑，偏偏整个人看起来就是那么甜美，让人心软。 近乎贪婪的看了好几秒，荀澈才看到旁边的朱雉。 他的眼神即刻间就冰封冰冷。 这个人…… 荀澈不止眼神冰冷，整个人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卧槽，荀澈你看什么？」郑永光走来就察觉到荀澈的不对劲，不过他倒没有害怕，还走近过来低头看，「咦？这不是你的宝贝妹妹吗？交小男朋友了吗？哈哈哈，这也太小了吧，还是个小绵羊的类型。」 荀澈把手机翻下去，声线犹如冰雪，「这是野兽。」 「什么？」郑永光没听明白。 荀澈没解释，心里想的是照片下那一行字。 『可是有人超越了哥哥，代替哥哥陪在我身边了。』 刺骨的寒，以及一直以来都能轻易控制的煞气，从肺腑涌出，仿佛只要一张口，就会发泄出来。 啊…… 那样的野兽。 怎么能留在眠眠身边呢。 * 『没有人能代替哥哥。』 慕眠把玩着手机，心里还在想前几分钟收到来荀澈的信息，嘴角洋溢着笑。 虽然看不见荀澈的表情，不过猜得到，他大概是受到刺激了吧。 要不然，不会说这样霸道的话。 为什么没有亲眼看到本人，慕眠就能知道荀澈这句话的语气是霸道的呢？因为太了解荀澈了，联想上面两人的聊天模式，再看这简短的话，完全就不是日常哄人模式。 只要想到荀澈正在为自己纠结，慕眠就窃喜着。 这份窃喜让她全天的心情都不错，听见朱雉说：「代替他。」 慕眠点了下他的鼻头，低笑道：「不行。」 朱雉看她，眼瞳里一片寂静。 慕眠猜不透他现在的心思，也不需要去猜，「如果有一天，有人可以在你眼里代替我的话。」 朱雉垂下眼皮，苍白的眼睫毛颤动着，让人想到了即将落下的雪。 慕眠却知道，就算有一天，可能有人可以在朱雉眼里代替她，都未必有人能代替荀澈在她心里的执念。 那可是她最亲爱的哥哥。 她的骑士，她的天使。 慕眠摸了摸朱雉的白髮，后者已经伸出手指，勾住的她的手指。 朱雉说：「超越他。」 「……嗯，你已经做到了。」慕眠恶声恶气道。 朱雉却笑了，就好像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哼。」慕眠撇头，拿着荣誉证书往班级走。 她走的路，还是背对阳光的阴影，让朱雉走在最里面。 －－－－－－题外话－－－－－－ 场外时间： 朱雉（天然无害）：我要超越他，代替他。（那不是天使，分明是披着天使皮的恶鬼！） 荀澈（超凡脱俗）：绵羊就该乖乖待在围栏里。（这根本就是伪装绵羊的飢饿野兽！） 眠眠：我怎么觉得你们说话怪怪的？ 朱雉、荀澈：有吗？（微笑） 第010章 被刺激的哥哥 m国。 一家七星酒店套房内。 身穿一身正装的丹尼尔和尉迟年，走进房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荀澈。 「你在做什么？」尉迟年惊唿。 大步走过来，看见荀澈手边新开封的一盒糖，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吃了半盒。 这哪里是吃糖，比重度菸瘾患者抽菸还严重。 荀澈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着电脑没有说话。 丹尼尔也走了过来，低声说：「有关我们研究项目的贊助商都在下面，你应该去见一见，大家也很期待和你交流。」 「你们去就行了。」荀澈道。 尉迟年往他电脑一看，上面是国内的网址，页面上正好有一张照片，鲜活的少女神采飞扬，轻易抓住人的眼球。 虽然已经见过慕眠的照片几次了，尉迟年看到这样的照片，一样忍不住在心里赞嘆一声，心说不愧是荀澈的妹妹。 这样的少女还没成年就已经能吸引无数人的视线，等她完全长大，该怎么样的漂亮又迷人？ 如果慕眠不是荀澈的妹妹，见到这样出彩的女孩，他说不定也会起一点别样的心思。 突然，一道仿佛能实质化的视线刮在他的脸上。 尉迟年回神，转头就对上荀澈冰冷的视线。 这样的荀澈很危险，他察觉到荀澈心情不好了。 「你真的不想下去？」尉迟年故意忽略之前自己的心思，未免触碰到这个严重妹控的敏感点，「有你在的话，这件事的成功率会更大。」 「没我在，成功率也不会降低到七成之下。」荀澈把电脑合上。 「这个月，我要回去一趟。」 「这种时候？」尉迟年有点生气了，「荀澈，你知道，现在是我们项目最关键的时候，别说是这个月，就算是这一年，都不能浪费一点时间。」 荀澈平静道：「我可以退出。」 「你疯了！」尉迟年一向平和的脾气都没控制住爆发。 他们这个团队，可以说是荀澈才是最中心点。如果他退出了，不管是技术方面，还是合作方面都会出现影响。 「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不负责任的傢伙！」尉迟年呵道。 然而对上荀澈那双清澈的眼眸，他的火气就好像被一盆冷水浇下来。 事实上，荀澈没有任何要求的退出，真正最大损失的是他才对。 他们合作的项目，最后一定能取得巨大成功。就算荀澈现在退出，只会影响后面的发展，可目前一经推出，就能让他们大赚。 而这个项目最大的功劳者却是荀澈。 尉迟年明白这点，但是他还是受不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尉迟年无奈道「你一定是想回去见慕眠对不对。」 不需要荀澈回答，尉迟年就能确定了，他苦口婆心劝导：「荀澈，慕眠在国内能出什么事？刚刚你在网上也看到了，她过得很好，还在运动会上大出风采不是嘛？」 「荀澈，16岁已经不算小孩子了，尤其是对于女孩子来说，她们都比较早熟，很多事情都能自己做决定了。她早晚会长大的，你有时候也应该适当的放松点不是吗？」尉迟年用玩笑的语气道：「你管得太多，说不定还会惹小女生烦呢？」 尉迟年刚把话说完就后悔了。 他第一次看到荀澈这样的眼神，阴鸷冰冷。 被荀澈盯着，让人觉得就像是被老鹰盯住的兔子，浑身已经僵硬颤抖得不能动弹。 「澈。」丹尼尔的声音突然响起。 荀澈转开了视线。 尉迟年浑身才徒然一松，他惊惶的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了。 气氛一时间沉寂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才几秒又好像几分钟。 荀澈垂眸，低声说：「眠眠说过，不会再厌烦我。」 他用的是『再』。 这回尉迟年不敢再发表自己的评论了。 「你要回去可以，不过不要再说退出的话，我希望你尽快回来，这次学院的批假很短。」丹尼尔说。 荀澈：「嗯。」 一想到马上要和慕眠见面，荀澈神色的冰冷渐渐融化。 那眼神软下来后的清柔，衬得他精緻的五官，像一幅完美的画作。 如果不是刚刚亲身经歷过荀澈眼神的恐怖，尉迟年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荀澈还会有那样的一面。 他觉得，自己绝对不敢再打慕眠任何的一丝主意了。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而这次荀澈回国，却没有事先告诉慕眠。 这一天，慕眠则把自己得到的荣誉证书，以及一个内存卡寄向了国外荀澈的住所，作为她承诺过会给荀澈的礼物。 * 「你知道吗？熊安琳的那件事？」 「哦，知道啊，论坛上不是传开了吗？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这就叫小白莲了吧，以前装得那么好，还敢污衊首席大大，现在被打脸吧！看她以后来怎么敢来学校！」 一中四处可以听到有人谈论起熊安琳。 慕眠在侯永健他们的拥戴下，走到学校的食堂。 本来还声音杂乱的食堂静了一下，然后本来排着队打饭的人，就有人主动喊道：「首席，这里，这里！马上就到我了！」 排在他前面的人，「你们先吧，我再去排。」 「不用，让慕眠先打！」后面又出现谦让的话。 一个队里，没有一个人反对让慕眠插队先打饭吃。 对于他们的谦让，慕眠没有客气，把自己和朱雉的要吃的饭打到手后，对众人笑道：「谢谢。」 一群人受宠若惊。 现在一中的人对慕眠的感官是又敬又怕。 敬她的本事，怕她报復人的手段。 前几天秦北野他们的美照帖子，虽然到今天已经删除了，可已经被不少人私藏起来。 还有张晋誉，现在在一中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听说有人帮张晋誉出头过，结果当天就倒霉了。 「其实只要不故意去和慕眠做对，她还是挺好的嘛。」一个男生悄悄盯着慕眠，压低声音说，「多养眼啊。」 「我也觉得，现在c省的中学哪一个有我们一中出名？我觉得别说是c省了，就算帝都学校的校花代表，都不一定有慕眠漂亮厉害。」 正在吃饭的慕眠在心里警告小助。 不要把窃听到的这些话传达给我。 ［主人听到不高兴吗？］ 不需要。 这群同学不再招惹她，还爱戴她当然好。但是她还没虚荣到，需要每天窃听他们的赞美才能过好日子。 小助，就算要献媚，也换点高级的来，你再这样，只会加速自己被人道毁灭的可能。 ［伟大的主人，您的教诲是我最大的荣幸。］ 慕眠懒得再理这个抽风了辅助智能，余光一晃飘到旁边的朱雉身上，伸筷子压住朱雉的筷子。 朱雉呆呆看她。 「不准挑食。」慕眠说。 朱雉抿了抿嘴唇，夹着胡萝蔔丝，盯着慕眠，麻木的吞进嘴里。 慕眠看着他的腮帮子，不确定他有没有嚼动。 「看我做什么，继续吃。」慕眠说：「我要是先吃完，就不等你哦。」 朱雉低头继续吃饭。 这一幕看地周围的一群女生眼睛发亮。 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慕眠从她们不知道隐藏的脸上，也看出她们想说的话。 无非是「啊啊啊啊，好萌好萌」之类的。 慕眠倒不知道朱雉还有这样的效果——自从朱雉跟在她的身边后，她在一中的风评倒是越变越好了。 就好像她内心有了爱，以前做的一切都能被原谅，被蒙上一层光环，被人自动美化。 以前迷恋秦北野的黑歷史，现在再被人提起来，反倒是夸她痴情又勇敢了。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可以放下面子和一切去追求。 多么的单纯热忱啊！ 跟外面的妖艷贱货就是不一样。 以前天天化浓重的烟燻妆扮小太妹，都成了为情所伤，只为了迎合秦北野的喜好才这样作践自己。 多专情重情啊。 果然跟外面的妖艷贱货不一样！ 对此，慕眠只能感嘆人的脑洞是无限的，好感的威力是无穷的。 与之相对的就是秦北野和熊安琳等人的名声，在一中一降再降。 遇到这种情况，秦北野却没有出面给自己辩解，这一点倒是出乎慕眠的意料，却也没有上心。 秦北野不辩解，她也懒得解释，也就让这个误解越来越深，直到大家深信不疑。 这会儿，慕眠吃完午餐，把筷子放下，就听到旁边也响起细微的声音。 她侧头对朱雉说：「骗你的，等你把饭吃完再走。」 朱雉还盯着她不动。 慕眠不再多说，拿出手机就刷网页玩。 确定慕眠不会先走后，朱雉才继续慢腾腾的吃盘子里的饭。 虽然朱雉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可就连坐对面的田甜都看出来了。 小绵羊其实是不想继续吃饭，其实是想跟首席先走就走的吧？诶，吃得好慢啊，萝蔔丝一根根的吃，太好玩了！嗷嗷嗷！ 旁边童宁碰了她一下。 田甜立马收敛自己的表情。 她们不知道这些小动作，慕眠早就看见了，只是没有挑明。 把视线重新放回手机上的论坛信息。 慕眠点开有关熊安琳的帖子，看完里面的内容，嘴角若有若无的浮现一抹浅笑。 第011章 比鲜花更诱人 银灰色的轿跑停在一座民宅前。 少有路过的行人都不由的看过来几眼。 当看到驾驶座上走出过于年轻的少女时，他们的眼神就变得惊讶又明了。 慕眠下车就走向前方的民房，民房的大门没关，慕眠走进去就看见一个妇女正坐在门前做手工。 「你好，我来找熊安琳，我是她同学。」慕眠微笑对妇女说道。 妇女惊讶的表情很快变成了笑脸，「来找琳琳的啊，真不好意思啊，她刚好出去了。」 妇女视线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紧接着眼睛一亮。 这小动作被慕眠察觉到了，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妇女笑得更热情，「要不你先进来坐下等等？我去给琳琳打电话。」 「不用麻烦了，我大概猜到她去哪里了。」慕眠说完就走。 「诶？」妇女想挽留也来不及。 慕眠重新回到车上，问小助：「把你扫描到的地点告诉我。」 ［好的，主人。］ 银灰色的轿跑飞快的行驶出去。 慕眠的脑海里除了小助给予的路线外，还从小助那里得到个意外的消息。 ［您的小奴隶也在那里。］ 她跟这种事还真有缘啊。 慕眠笑了笑。 这一趟她来熊安琳家是为了做个了结，从熊安琳的妈妈说她不在家那一刻，小助就通过信息扫描，得到了熊安琳现在的所在地点。 熊安琳目前在的地方离她家不算远，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一个因为意外爆炸而废弃的工厂。 这里的路不适合轿跑行驶，慕眠对于荀澈送的总是比较珍惜，把车停在外围就下车走了进去。 她脚步几乎没什么声音，到了熊安琳他们在的地方，也没有被发现。 一堵废弃的破墙之隔，里面站着熊安琳和三个男人，剩下就是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的叶巧巧。 「巧巧，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熊安琳的言语冰冷，她脸上有一道从右眼角往下大概三厘米的疤痕，还没好全，颜色还很鲜艷，和她阴沉的眼神配合起来，完全找不到当初秀丽可人的模样。 「你不应该帮慕眠来对付我，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叶巧巧本来被吓得惨败的脸色，又被气红，「你少来！你要是真把我当朋友，就不会把我骗到这里，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再次挣扎，可是抓着她双手的两个混混，轻易就把她制服。 「呵呵，没想到你还有脑子这东西，知道我没把你当朋友啊？一直以来不是你好骗又有钱，可以帮我做很多事，我根本就不想理你这种白痴！」熊安琳冷笑说完，就像是看到什么让她无比痛快的画面，兴奋的笑起来，「哈哈哈，你哭什么？觉得我说实话伤害到你了吗？那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多想让你也尝尝我的痛苦。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看到了吗？这个！」 熊安琳指着自己脸颊的伤疤，「那群人对我干的，我已经被害成这样了，你竟然还给我落井下石？！我真没想到啊，原来这些还有你的参与啊，竟然拿信息曝光我？你这一手玩地真熘！」 叶巧巧被她狰狞的表情吓得不轻，口齿不清道：「没有人害你，明明就是你先的，你是先要害慕眠才会这样的，慕眠没有威胁那些人对你做什么，他们都被抓到局子里去了，可你却诬陷……」 「啪——」 一记巴掌打断了叶巧巧的话。 熊安琳这一巴掌打得够狠，让叶巧巧的脸偏到一边，迅速红肿起来，连嘴角都被咬破了。 叶巧巧只觉得半张脸都麻木没感觉，脑子更是一懵，眼前熊安琳那张熟悉的脸也变得无比的陌生恐怖，就跟被奇怪的东西附身了一样。 「别跟我提那个名字！别跟我提她！我不会放过她的，还有你也一样，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把我害成这样，我不会放过你们！」 熊安琳像发疯一样尖叫。 「呵呵，发泄够了吧，那是不是可以了？」站在熊安琳身边的男人扯着嘴角邪笑。 熊安琳被他一搂，身体一抖就沉默下来，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叶巧巧，慢慢说：「嗯，是可以了。」 一直抓着叶巧巧的两个混子立即兴奋的动手动脚。 「不！不要！你们敢，我爸是叶雄，你们要是对我做什么，他一定不会……」 叶巧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人捏住了嘴巴。 搂着熊安琳的男人似笑非笑，「叶雄啊，他是挺厉害的，可是有些事他也管不了。重点是他就算知道了，也找不到我们啊。」 叶巧巧还想说什么，男人就皱眉，「让她闭嘴，以为是电视剧么。」 「好啊。」混子邪笑着就要去亲住叶巧巧的嘴巴。 一堵墙破外，望风的瘦子往口袋里掏烟盒，低低暗骂一声：「妈的，就知道自己享受。」 「给我来一根怎么样？」慢怠的嗓音轻轻钻进耳朵，又像是暖暖的风，先在耳蜗里转了一圈。 瘦子手一抖，惊讶抬头就看见笑得漫不经心的少女。 一个如花骨朵的女孩，却散发着比盛开鲜花还要诱人的芬芳。 瘦子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手抖的递了一根烟给慕眠。 慕眠凑近张开嘴，就吊住了烟屁股，眸子斜斜看去，「点下？」 瘦子心跳不已，连忙把打火机拿出来，挡着风给慕眠点上。 点火的时候，他的视线完全忍不住，渴望的盯着少女的脸。 好近。 是不是可以…… 他是不是可以做点什么？ 那女孩轻轻一眯眼，好像是在笑。 瘦子觉得理智突然断裂，当他以为自己即将猴急得失态，又兴奋不已对女孩做了什么时，下面剧痛让他眼皮一翻，就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 就算这人再瘦也是个男人，突然倒在地上的声音，足以让一面破墙后的熊安琳他们听见。 「瘦子？」搂着熊安琳的男人不满喊了一声。 并没有得到瘦子的回应，他转头朝墙面看去，目光一顿。 破旧的墙沿，有被火烧过的焦黑。这样破败的场景，却被斜靠着她的少女给渲染出艺术风。 少女浅眯着眼眸，似笑非笑的表情，刘海朦胧了她眼里的情绪。 这么叼着烟，好整以暇的望着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来，又不知道在那儿看了多久。 犹如一头拥有漂亮皮毛外表的野兽，慵懒的望着猎物们的打闹。 男人心头一热，危险感直接刺激大脑。 这样的少女就算年纪再小，也能轻易挑起男人的征服欲。 「慕眠！」他怀里的熊安琳身体突然剧颤了下，紧接着大喊出声。 这个喊声让男人想起了少女的身份，眼里的惊讶更明显。 对了，这个少女就是他曾经的目标，慕眠。 只是变化太大了。 照片和信息完全不能和现实中的真人相比。 如果不是熊安琳喊出来她的名字，男人真的没有第一时间就认出慕眠的身份来。 熊安琳的喊声不仅引起男人的注意，也让差点陷入崩溃中的叶巧巧惊醒。 叶巧巧瞪大泪目看嚮慕眠的表情，就好像看到希望和救星，「慕眠！慕眠！慕眠！」 她充满抽泣声的喊叫，连续不断的响起，让慕眠朝那边看去。 两人的视线对上，叶巧巧那眼神，让慕眠想到了小狗，泪汪汪的看着自己。 把嘴里的烟拿下来，吐了一口烟雾，「听得见。」 「呜呜呜！」叶巧巧就跟听到天籁似的，喜极而泣。 慕眠真不知道说她什么才好，哭得真蠢。 「呵呵呵呵。」熊安琳的笑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来得真好，真好。」 「峰哥，这次算是一箭双鵰吧？」熊安琳昂头对搂着她的严峰娇笑。 「还真是啊。」严峰也笑眯眯着，不过眼神里却透着更多的意味。 他使了一个眼色。 原来抓着叶巧巧的两个男人松开叶巧巧，朝慕眠靠近。 慕眠看了他们一眼，把手里的烟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嗯，的确是一箭双鵰。」 一声细笑自低头的慕眠嘴里冒出来。 她抬起头时，眼底已满是笑意。 严峰一看慕眠的笑容就暗道不好。 紧接着他心底不详的预感就实现了。 两个混子的惨叫声响起。 扎进一个混子眼眶里的是一根棒棒糖棍。另外一个人见到这一幕慌神间，已经被慕眠一脚踹中头部，致命部位受袭，直接晕眩。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亲眼看到这一幕的三人里，反倒是叶巧巧最淡定。 因为在这之前，她已经看到慕眠对付人的手段，有了心理建设。 熊安琳却从没想过，慕眠还有这样手段，这样残酷果决。 在熊安琳的印象里，慕眠的形象还停留在学院，靠荀澈作威作福的小太妹而已。 然而，眼下这一幕显然已经完全超越了，普通学校小太妹能做的范围。 熊安琳脸色发白。 搂着她的严峰却要冷静很多。 一把枪被他逃出来，「小妹妹，这可不是玩具……」 第012章 主人求求你嘛 啪！ 严峰的话没说完，他的手就被一块石头射中。 突如其来的刺痛，使得他手一松，手枪往下掉落。 严峰要去接的时候，已经有人比他先一步，把黑色的手枪抓在手里。 「哈哈，你会吗？」 回应严峰嗤笑的是保险扣打开的声响。 严峰笑容僵住，对应的是慕眠微笑看他，拿枪的手很稳，枪口对准了严峰的脑袋。 慕眠用之前他一样的语气说：「大哥哥，这可不是玩具。」 「要小心，擦枪走火。」她一字一顿，玩弄的望着严峰。 「你敢开吗？」严峰道。 慕眠手往下一偏。 砰。 「啊！」 严峰的腿中枪，一下跪在地上。 「啊啊啊！」熊安琳被他一起压在地上，看到严峰腿上的血洞，惊吓过度尖叫。 「闭嘴。」慕眠看了她一眼。 熊安琳立即僵住。 慕眠才继续把枪对准严峰，「虽然这一枪打的是腿，可不尽快治疗，一样会失血过多的死亡。」 「你想怎么样？」严峰咬牙切齿。 慕眠点头，「痛快点，我要知道你背后指使的人是谁？」 「什么……」严峰才开口，额头就被还在发热的枪头碰上，一对上慕眠那双似笑非笑的视线，他心底一寒，「我说，我什么都说！」 他拿不准这个女孩的心思。 这无疑是最可怕的。 「但是我怎么知道，我说了，你就会放过我？」 慕眠不耐烦道：「你不说肯定会死，说了，还能赌一把。」 严峰心里非常想愤怒的质问一句：你到底是不是女孩，这样的作为太不符你的形象和年纪了。 一想到自己像慕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完全不能和对方的狠辣果断相比，严峰就不敢再耍歪心思了。 「瑞安集团。」严峰说：「是瑞安集团的人让我干的。」 慕眠闻言，嗤笑一声，「瑞安集团？你撒谎也要编好一点的理由，那样的国际集团，竟然会对付我？既然你不老实，那就……」 慕眠的手指慢慢收缩。 「不不不，我没有撒谎。」严峰快速说：「你也别诈我，我既然这样说也是有证据的。瑞安集团在这件事上做得很隐秘，还是我自己去查，才查到背后的人是他们。要知道，在他们之前还有中间一层，故意用来迷惑我的。」 慕眠打量着严峰，眼底有幽蓝的光彩一闪而逝。扫描严峰的面部表情，结果显示他并没有撒谎的迹象。 其实一开始听严峰说的话，她就相信了大半，那样的反问的确是为了诈严峰而已。 「证据呢？」慕眠问。 严峰道：「那种东西我当然不会放在身上。」 「呵。」慕眠知道他留这一手，是为了活命。 事实上，慕眠并没有在这里解决掉严峰的打算。 只是这一点不会让严峰轻易发现。 她眼神不定的打量着严峰，似乎在考虑怎么处置他。 严峰在她的眼神下忐忑不安，忍不住再次道：「就算你解决掉我，也没有任何的好处，何况我查到的证据，绝对对你有帮助。」 「谁说没有好处，上次我在g省a区被人下药，是你们干的吧？」慕眠轻笑。 现在严峰一看她笑就胆寒，「不！那件事不是我干的，我没那本事，不过我查到的证据里就有这个。」 「那我的车呢？」慕眠目光一转，看到熊安琳，「是你教她这样做的对吗？」 严峰想辩解，却无话可说。 「呵呵。」慕眠用枪口顶了顶严峰。 严峰干笑，「那是小事不是吗？对于你来说完全就像是一场玩笑，比起那个，还是对付藏在最后的罪魁祸首不是更重要吗？」 慕眠盯着他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严峰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觉得继续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要失血过多的死在这里了。 「你说得对。」慕眠站直了身体。 这句话对于严峰来说，就跟听到天籁一样。 有那么一刻，他看着慕眠的眼神就跟叶巧巧刚刚看她差不多。 慕眠转动着手里的枪，「你是个聪明人，刚好我喜欢识时务的聪明人，所以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当然。」严峰连忙应道。 慕眠侧眸看向瘫在地上比一动不动熊安琳。 后者感受到她的视线，身体颤了颤。 大概是受不了慕眠的视线，熊安琳抬起头，色厉内荏的瞪着她。 慕眠轻声说：「熊安琳，别恨我。」 熊安琳一怔，紧接着听见慕眠说：「你越恨我，只会越痛苦。」 「知道吗？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要来招惹我。」慕眠淡漠的俯视着地上神色狰狞的少女，「我不会同情伤害我的人，有句话叫做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爬完，祝你好运。」 熊安琳瞳孔剧颤。 慕眠转身就走。 后面叶巧巧连忙追上来。 在路过熊安琳他们的时候，叶巧巧停下来，对熊安琳说：「我说过，慕眠没有威胁那些人对你做什么，这次慕眠还是放过你了！明明都是你的错，你真噁心！熊安琳，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叶巧巧咬牙切齿的说道：「还有这次的事，我会报復回来，你给我等着！」 她说完就拢着自己的衣服，继续朝慕眠追去。 前面的慕眠听到她说的话，差点笑出声音来。 虽然没有笑出声，但是她脸上还是流露出笑容。 追上来的叶巧巧看见了，「……你笑什么？」是觉得刚刚自己的行为傻吗？是在笑她吗？ 慕眠笑道：「你还真的是蠢得可爱啊。」 「啊？」这次被慕眠说蠢，叶巧巧却没有生气，反而被后面那句可爱给摄住了心神，不好意思得说不出话。 慕眠没去关注她表情变化，心想熊安琳估计又要被叶巧巧气死了。 叶巧巧竟然会认为她好心放过了熊安琳？ 她只是懒得自己动手而已，而且让熊安琳品尝亲手种下的恶果才更诛心。 上次是，这次也是。 以严峰的聪明，肯定不会放过熊安琳。 不管为了讨好她，还是为了本身的怨气。 熊安琳，不会有好下场。 只是这些都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熊安琳在她眼里，本来就只是勾引她后面人的诱饵而已。 如果她在头次遭难后，就懂得知难而退，幡然醒目的话。 慕眠也不会再去管她，可惜没有。 一路走回自己车上，慕眠看见叶巧巧竟然不请自来的开门，坐到自己的副驾驶上。 她挑眉，那双看人时就能让人感到甜蜜的眼睛，这会儿也轻易让人明白里面的不善。 叶巧巧这回却没有知难而退，手指抓紧了安全带，还红着的眼睛望着慕眠，「我怕。」 「跟我装可怜没用。」慕眠撑着下巴。 叶巧巧却真的委屈了，她觉得慕眠真的不喜欢她了，以前明明很喜欢逗她，现在却连逗都不逗了。 「我这样回不去。」叶巧巧低头看着自己凌乱的衣服，倒不至于衣不遮体的程度。很显然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她期期艾艾看着慕眠，「求求你了。」 慕眠讶异，不知道叶巧巧哪根筋搭错了，跟她用美人计？ 这个想法让慕眠觉得真有意思，「求我啊？那叫声主人来听听？」 本以为叶巧巧会像以前一样，红着脸发脾气，知难而退的自己跑掉。 谁知道，叶巧巧今天的筋真的抽了，竟然红着脸，羞涩满满望着慕眠，低声喊道：「主人，求求你送我回去吧？」 「啧。」慕眠撇嘴，「看你可怜的份上。」 不再和叶巧巧浪费时间，慕眠发动车子就飞驰出去。 叶巧巧却忍不住笑了，心里甜滋滋的想：明明刚刚才说对她装可怜没用的呢。 路上，望着慕眠精緻的侧脸，叶巧巧自己心里也觉得奇怪。 明明是比自己还漂亮细緻的女生，为什么会觉得在她边上特别有安全感。 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幕，叶巧巧眼眶又红了，同时心跳不已。 有点受不了车上的静默，叶巧巧低声说：「那个，我今天就回去跟我爸说欠你钱的事，还有你那个游戏的资金，我也会让我爸给我的！」 慕眠没回应她。 叶巧巧咬了咬嘴唇，红着脸突然说：「主人，你说好不好？」 慕眠在红绿灯的地方踩住剎车，侧头无语的看着叶巧巧。 叶巧巧眼神亮晶晶又忐忑注视着她。 慕眠道：「什么都你爸你爸，有意思吗？」 叶巧巧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没理由跟他要的，我爸也不会无缘无故给我钱。其实，我是打算让我爸把他说过的，以后要给我的创业资金先给我，所以这是我全部的钱了，可能……不对，是一定，以后都没办法跟他要钱了！」 叶巧巧说完，就满心期待着慕眠的回应。 「随便你。」慕眠觉得自己不说话，叶巧巧就能一直游说下去。 说不定，后面又会蹦出『主人』『主人』的称唿。 未免自己烦地把她中途赶下车，慕眠还是给予了回应。 叶巧巧开心的笑起来。 慕眠瞥了她一眼，觉得叶巧巧根本就没弄懂过，她要做的是什么投资。 这蠢得，换做是别人，早就被坑死了。 哦，事实上也的确差点被人坑死了，如果不是自己恰好赶到的话。 －－－－－－题外话－－－－－－ 场外时间： 小助：主人最伟大！ 巧巧：主人最威武！ 小助：主人总想人道毁灭我qaq 巧巧：主人总是一会喜欢我一会不喜欢我qaq 小助：主人从没喜欢你过…… 巧巧：呵呵，肯定比你强！ 小助：……主人，我这里有《玩奴1000式》，你需要看看吗？ 第013章 黎明军校 把叶巧巧送到她的住所外，慕眠没有接受叶巧巧说让她去家里坐坐的邀请，就返回自己家里。 到家的时候，恰好是午餐的时间。 慕眠在餐厅看见了柳思雨和慕阳，两人见到她，还是柳思雨说：「小稚在房间里没出来过。」 「哦。」慕眠点头，「你们可以先吃，不用等我们。」 柳思雨说：「反正也不差这一会。」 慕眠往楼上走，期间看了慕阳一眼。 这几天慕阳竟然都不闹脾气了。 哪怕看见柳思雨对她偏心过度的关心，也不再有反应。 不知道是看开了，还是柳思雨对他说了什么？ 慕眠一边想着，一边朝楼上朱雉的房间走去。 自从朱雉住到家里来后，房间就在慕眠的隔壁。 一开始他还不愿意，想和慕眠住一间房，被慕眠没有余地的拒绝了。 房间这种私人领地，除了她和荀澈之外，别人休想轻易加入进来。 当然了，如果当时朱雉异常坚持，拿自己的身体健康作为赌注的话，鑑于他特殊的目标身份，慕眠说不定会让他住进来。 只不过，相对的也会招来慕眠的恶感。 幸好，慕眠对朱雉用软手段的时候，总是很管用。 朱雉的房门一般不会锁上，因为这个家里只会有慕眠能不经敲门，进入他的房间里。 朱雉房间的窗帘经过改装，是厚重的布帘，能遮住所有的阳光。 这时候，房间里面就只亮着一盏檯灯，以及电脑的屏幕光。 这还是慕眠要求的，让朱雉上网的时候，必须开一盏灯。 毕竟黑着灯上网，对眼睛很不好。 慕眠开门走到朱雉的身后，见他正在和人聊天。 聊天里。 ［地狱犬］：这次你激进了，蜘蛛。 ［蜘蛛］：我高兴！［兴奋］ 慕眠见到朱稚的聊天框里的回答，明明用了感嘆号，也发了动画表情。可现实中，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兴奋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沉默。 ［地狱犬］：好吧，看来这次的任务很合你的心意。只可惜，你毁掉了该隐的猎物，他大概会生气。 ［蜘蛛］：那又怎么样。 ［该隐］：亲爱的蜘蛛，我会寻找新的猎物，从你的网里。 ［该隐］：这就是我的回报。 慕眠感觉到朱稚的沉默，这种沉默和平常不一样，说明他顾忌这个该隐，又说明这个该隐真的有狩猎他网中宝贝的本事。 ［蜘蛛］：我会给你找到10个让你满意的猎物。 ［地狱犬］：哈哈哈哈，我发现了什么？蜘蛛竟然有了成功他弱点的宝贝吗？ ［蜘蛛］：@该隐，怎么样？ ［该隐］：成交。 朱稚把对话框关掉了，转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慕眠。 「莉莉丝。」 朱稚低声说。 他的嗓音依旧有些低哑，和成年男性的性感不同，更青涩些。 这么压低声音说话，更像是在嘆息。 慕眠道：「今天不和我一起出去，就是为了这件事？」 没有问朱稚到底做了什么任务，光从聊天框里看到的只言片语，慕眠大概就能猜出来，「看来是一件大买卖？」 「嗯。」朱稚把头往慕眠的身上靠去，垂着眼皮像是闭上了。 慕眠揉了把他的头髮，「累了吗？」 「嗯。」朱稚用头蹭蹭她的手掌。 就好像在无声的请求，让她再多模几下。 慕眠把手收回来，「先下楼吃饭再回来睡觉。」 朱稚没反应。 慕眠推开他的脑袋，就自己往下走。 后面传来移开椅子的声音，然后没几秒她的袖子就被人扯住了。 慕眠回头就看见朱稚半眯着眼睛，一副要睡不睡的困顿模样。 不得不说，这样的朱稚真的无害柔软到让人怜惜，尤其是白髮白肤，和他小羊羔的外号无比的相称。 「小恶魔。」慕眠低声道。 虽然对骇客蜘蛛的事迹并没有过于深入的去了解。 慕眠还是知道，这一位绝对不是接正经事的好孩子。 光说刚刚看到的聊天内容，慕眠就可以肯定，朱稚一定是利用自己的本事，做了触犯法律的事情。 然而，走黑路子的人大概都会知道，骇客蜘蛛是个危险分子。 却不会有人在看到现实中的朱稚后，认为他是个手段狠绝的坏蛋。 这可比表里如一的恐怖分子要可怕多了，是真正披着羊羔皮的野兽，拥有锋利的爪牙以及稚子般的残忍。 慕眠的声音不大，却对于就跟着她走的朱稚来说，还是听得见的。 朱稚闻言，抬起了眼睛，望着慕眠微笑。 他的微笑有种宁静的灿烂，仿佛满树的樱花盛开。 慕眠笑道：「你以为我是在夸你吗。」 朱稚挪动嘴唇，「同类。」 慕眠眯眼，这倒是没错。 朱稚专注看着她，「同在。」 「那么答应我，不要再接那些单子怎么样？」慕眠看着他暗淡的粉眸，「同类不一定就会同在，我可是干正经生意的人。」 「好。」朱稚毫不犹豫的答应。 慕眠揉了下他的头髮。 之所以会对朱稚说这些，也是慕眠临时起意。 在亲眼看到朱稚向外人展露他的獠牙时，慕眠才想起来，这个孩子并不是真正的小羔羊，他可是被小助锁定为比荀澈更强的雄性。 然而再强的人，也未必一辈子都不会犯错翻船。 现在朱稚认定她了，跟她在一块，又有目标的身份。 慕眠可不想哪天他犯罪被抓到，那样会很麻烦。 「你做这些事，是因为兴趣还是因为喜欢？」快到楼下，慕眠想到什么又对朱稚问道。 朱稚：「玩。」 大概是接近楼下餐厅，看到了柳思雨和慕阳两人，朱稚的话就变少了。 他一只手拿出手机，在上面飞快的点动，然后和他声音近乎一致的电子音传出来。 「莉莉丝不喜欢，就不做了。」 「做莉莉丝喜欢的。」 慕眠仔细端详朱稚的表情，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的勉强和遗憾。 慕眠道：「好啊。」 她想要知道，朱稚到底是本性就热爱犯罪的刺激感，还是单纯对数据感网络兴趣，做这些只不过是因为恰好做了这份工作。 如果是前者，慕眠就不会再多劝他，因为性格缺陷无法更改，天生的报社患者，阻止他去做热爱的事，会让他不快乐，也只是暂时压抑他本性，最终阻止不了。 她也没兴趣压抑一只本性食肉的野兽，去吃素。 说不准，就会造成野兽的反噬。 如果是后者的话，当然是最好不过。 因为后者，才能让慕眠更放心的把他留在身边，不会把他当成一个註定的过客。 慕眠和朱稚到了饭厅后就不再说话。 柳思雨等他们落座就宣布用餐了。 饭桌四个人安静吃饭，柳思雨偶尔给慕眠和慕阳夹菜，光看上去倒是很温馨正常的一家人状态。 午餐吃完后，慕眠就坐在客厅沙发看电视。 朱稚已经躺在沙发上，头枕着她的腿睡过去了。 慕眠看了他一眼，猜测上午他做的那个任务难度估计很大，要不然也不会让朱稚累成这样——平日里，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朱稚恨不得一直清醒的和她待在一块。 电视里正在播着一个人气偶像剧，慕眠看了一会就没兴趣了，拿着遥控器换台。 「你去做什么了？」耳边突然响起一句问话。 慕眠朝旁边看去，见慕阳神色凝重，「干嘛？」 慕阳死死盯着她的脸几秒，然后指着她衣服的一处，「有血。」 慕眠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袖子边上真的有几滴血的印子。 不是慕阳提醒的话，她之前还真没发现。 估计是戳人眼睛的时候，不小心被沾到了。 「你真敏感。」慕眠不在意的说道：「你哪里看出来是血了，番茄汁而已。」 慕阳冷声道：「你别把我当白痴。」 「你想多了。」慕眠看回电视。 恰好是个新闻频道，画面是个灾难现场，看下面的简单介绍，好像是说飞机失事？ 慕眠还没看明白具体情况，这个新闻就过去了，最后只听到主持人的哀悼。 接下来的gg慕眠没兴趣看，换了一个台后，是帝都新闻台，新闻内容倒让慕眠有点兴趣。 『这将是z国第一所正统军校。』 『黎明军校由zf全力支持，给予新一代最精英的教育，打破传统教育模式，以六级分段……』 『黎明军校将在明年对全民招生！』 新闻主持人的声音传出来。 这内容不仅让慕眠感兴趣，连慕阳也一样转头看向电视，表情惊讶以及意动。 「军校。」慕眠撑着下巴，意外道：「居然弄军校了，这种模式……」 为什么会让她有种熟悉感呢。 总觉得这个军校建立得有点微妙。 新闻结束后，慕眠有上网去查查关于这个军校的信息。 她刚一动，枕着她腿的朱稚就醒了，迷茫的睁开眼睛。 慕阳也回神，冷声说道：「如果你一直都这样为所欲为下去，绝对不可能被收入军校。」 第014章 小怪物 「真可惜，」慕眠听到这话，微笑的回应慕阳，「我反而觉得军校一定会收下我，并且我会在军校里继续为所欲为下去。」 慕眠笑眯眯的盯着慕阳，上下打量了他一圈，「你该不会是在关心我吧？希望我做个根正苗红的小白杨吗？」 慕阳的表情瞬间跟日了狗一样。 「阳阳！」柳思雨突然喊道。 慕眠转头，就见柳思雨站在他们不远处，估计已经把他们说的话听得一干二净。 「眠眠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跟她吵！」柳思雨走过来，冷着脸把慕阳拉走，「你跟我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你要说的话，我从小到大都听了几百上千遍了，不就是让着慕眠吗。」慕阳怒极反笑，「我还没让着她吗？难道我说错了吗？她现在是厉害了，可是就她这种个性，都歪到边去了，这样下去就算再厉害也只能是个渣！」 「你给我过来！」柳思雨脸色更难看。 慕阳固执喊道：「我说错了吗！我说错了吗？你真对她好，就应该骂她，不是骂我！」 「啪！」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气氛僵住。 慕阳半边脸麻木，柳思雨也觉得自己的手发麻。 她有些慌乱的看嚮慕阳，「阳阳，妈妈不是……只是，你说的话，」她咬了咬牙，僵硬的吐出两个字，「不对。」 慕阳木着脸，转头看着柳思雨。 他的眼神，让柳思雨更慌也更气，为什么阳阳你就是不懂呢！ 「我的确不懂。」慕阳冷硬的说道。 柳思雨后知后觉，原来她把心里话无意识的说出来了。 慕阳接着道：「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走吧。我听你说。」 柳思雨察觉到慕阳语气的麻木，可她实在没办法在这里解释，望着自己儿子冰冷的脸庞。 柳思雨心里一边愧疚，一边又觉得委屈怨愤。 明明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慕阳好。为什么他就不能理解她，更听话一点？ 阳阳哪里知道，她一个人承受了多少。 慕眠看着柳思雨和慕阳双双离去的背影，觉得这一幕无趣又滑稽。 她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想法，就让柳思雨紧张成这样。 * 「军校。」 慕眠听到朱稚的声音，低头对他笑了笑，「还不一定要去。不过，去的话，会让你跟着。」 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是非要跟不可的话。 朱稚轻轻的，轻轻的眨了下眼睛。 「去床上睡吧，晚餐到点的时候，我会来叫你起床。」慕眠站起来，顺便拉了朱稚一把。 朱稚乖乖的跟她一起上楼。 在慕眠的房间门口，朱稚站着不动。 两人僵持了大概两分钟，慕眠让他进门，「只有午睡时间。」 朱稚张开双手，把慕眠的腰抱住，「莉莉丝。」 「去睡觉。」慕眠扯了扯他的白髮，「趁我没反悔之前。」 朱稚知足的往慕眠的床上走去，爬上床就将整个人埋入床里。 慕眠坐在电脑桌前，转头见朱稚还盯着自己，给他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朱稚默默的把头埋进枕头。 在慕眠看不见的地方。 朱稚深深吸了一口气，粉色的眸子，在柔软的枕头里，满是沉醉的朦胧。 啊…… 莉莉丝。 莉莉丝的味道。 这里，周围，一切，属于莉莉丝的味道。 包括她。 我的莉莉丝，都在这里。 朱稚勾起嘴角，无声的笑了，笑容越来越大，越寂静越灿烂。 真高兴啊。 * 网络上关于军校的信息很多，但是真正有用的却很少，大多都是明面上大家都能查到的东西。 毫无疑问，zf突然推出的黎明军校，对于全民来说一记无法忽略的精神冲击。 这么多年的传统教育，小学、中学、大学，再到后面的考研等等，才是所有人熟悉的教育学习模式。 结果黎明军校直接跳过传统，宣称12岁以上的孩子，都被纳入招生范围内。 黎明军校分为六级，只要你能完成年级考核，那么就算你一级没有读完一年，都可以直接跳级上去。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从黎明军校毕业的学生，将得到国家最好的职位安排。 这可比直接参军要划算多了。 毕竟这是学院制，肯定没有参军辛苦。 根据网上透露的信息，就读黎明军校毕业后的福利之棒，真是前所未有。 非常符合她的gg语：最精英的教育，最辉煌的未来，最无限的希望。 哪怕黎明军校前期画的饼很大，依旧没有人怀疑这是虚假的诱惑，因为她的背后是zf，是整个国家在支持。 可以说，网上关于黎明军校的消息已经在一天之内传疯了。 慕眠看完网上信息后，心里的想法很多。 黎明军校的方针，真的很类似莉莉丝信息中，未来的军校模式。 在莉莉丝的晶片信息里，未来星际时代，科技发达让人类可以走出星球，探索星球的同时，发现了各种珍贵的能源，以及不同星球的生命体。 这些生命体并非都是友好的，大多数都和人类敌对，毕竟种族不同。 用z国一句古话来说，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远必诛。 为了应对这些危险，到了未来，已经不再有中小大学的存在，都以军校模式的教育方针来教育新一代人。 体能的锻鍊学习，是每一个孩子必不可少的课目。 zf突然推出的黎明军校，只是有人有远瞻性，恰好提出了这个方针被採纳了吗？ ［主人，我可以通过网路去入侵，得到更多信息。］ 不用了。 慕眠拒绝了小助的提议。 小助作为未来的智能，的确很强大。 但是，慕眠也不小看国家的人。 既然民间有朱稚这样的天才，能够发现小助的一点影子，那么无法断定是否还有更厉害的人存在。 为了得到军校的信息，去黑国家系统？ 慕眠觉得没必要。 反正有些秘密，随着时间过去，早晚都会知道，不需要急于一时。 她并不是非要知道军校的建立目的不可。 其中最重要的是，小助去入侵了国家系统，一定会和国家精英交锋。 在国家顶尖精英聚集地里，扫描到比朱稚更强雄性的可能性有多大？ 慕眠可一点都不想目标突然变换，还是换成了国家顶级工作者。 这无疑……非常、非常的麻烦！ 慕眠又浏览几分钟网页，见目前网络几乎被黎明军校的消息霸网，别的新闻几乎冒不了什么头，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主人，柳思雨和慕阳的交谈，您想看吗？］小助适时的提示。 慕眠放下滑鼠，让它传输过来看看。 估计现在正在柳思雨房里的两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的话会被窃听。 柳思雨和慕阳一开始的交谈并不顺利，慕阳的抗拒太明显了，柳思雨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她环视周围，打开了一台小型器械。 小助给予解释：［信息干扰仪，这个程度的干扰仪，对我无效。］ 大概是这个小玩意让柳思雨有了安全感，她对慕阳说：「阳阳，你是妈妈唯一的亲生儿子，我怎么会对你不好？你要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有苦心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慕阳的表情就像是对什么深恶痛绝，「这种话我也听了10年了，你别再重复说了。」 「阳阳！」 「你知道吗？」慕阳比柳思雨更大声的喊道：「我不需要你的苦心，我只要你有一次公平一点的站在我这边，不要不分对错的否定我批评我教训我！就算你说那些都是做给慕眠看的，事后并没有真的惩罚我，可我还是受不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是个成年人，应该分得清楚是非黑白。你这样做，对慕眠没好处，对我也没好处，不是吗？」 柳思雨辩解道：「怎么会对你没好处？慕眠越差，才凸显你越好！」 慕阳倏然转身，不可思议瞪着柳思雨。 他的表情没有柳思雨所想的缓解，反而像是受到巨大的伤害。 「你……」慕阳脸色不断的变换，以他的脑子足够猜想到某些真相，但是这些真相却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不愿意去相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思雨却没给他逃避的机会，「阳阳，你长大了，也许有些事是该让你知道。既然你说了，我对慕眠的好，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就该明白我的苦心。」 慕阳看柳思雨的眼神充满震惊，仿佛眼前的人变得陌生。 这样的眼神让柳思雨很难受，她以为自己说明一些真相，就会得到儿子的支持和理解，结果却出了错。 柳思雨甚至不知道哪里错了，「我一直都在为你着想，阳阳！你不知道，慕眠她就是个小怪物，这是唯一对付她的办法。」 柳思雨往前走一步，慕阳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这一步，刺激到了柳思雨。 第015章 多可怜多可笑 「你以为我伏低做小这么多年都是为了谁！？」柳思雨低吼，控诉的瞪着慕阳，「我不对慕眠好的话，慕元驹不会让我好过，连他都说了，只许我无条件的满足那个小怪物，你为什么还觉得我才是恶人？！他们一家才是变态，是怪物，是最自私自利的恶鬼！」 「我不是……」慕阳心里很乱，柳思雨突然说的一切给他打击很大。 仿佛几句话的时间里，他的世界就破碎了，人生观也被刷新。 这就好像，他之前的生活其实都是一片假象。 「我以为，你和慕叔就算不是相爱，也是互相尊重的。」慕阳脸色痛苦，他崇拜慕元驹，并儒慕着。 在入住慕家之前，他没有见过自己亲生父亲，不知道父爱是怎么样的。 第一次见到慕元驹的时候，被那个温和的男人抱起来，并在他夸自己的时候，他对新来的这个继父没有一点排斥，反而为此高兴着。 所以，想到那样优秀的人，却有慕眠这种垃圾女儿，他为慕元驹感到不值。 他嫉妒慕眠是慕元驹的亲生女儿，有那个人的血缘，那是最不可割捨的牵绊。痛恨她拥有最好的一切，又抢走了属于自己的母爱，却从来不知道珍惜。 「相爱？尊重？」柳思雨脸色复杂，紧接着就满是嘲弄的笑了，「他从来没爱过我，尊重过我。我本来以为他就算对外人冷血，至少是个对妻儿深爱的好男人。可是他娶了我，又放任我对慕眠无底线的溺爱，根本不管慕眠变成什么样，这样的人，还是人吗？他有人的感情吗？」 「不……」慕阳摇头，「慕叔不是这样的，他对我很好……」 柳思雨厉声打断慕阳的辩解，「他当然要对你好，因为你亲生爸爸就是被他害死的，这是他应该偿还的债！」 「什么？」慕阳脸上的血色突然褪得干净。 柳思雨说：「你爸，是被慕元驹和荀薰害死的！」 慕阳：「你别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柳思雨脸色冰冷，「所以他娶了我，他必须对你好，这些还远远不够。」 看见慕阳几乎要崩溃的模样，柳思雨的神色柔和下来，放轻了声音安慰道：「阳阳，你要相信，妈妈都是为你好。慕元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该是你的，他的地位、财产、名望，都会被你继承！」 慕阳失魂落魄道：「我不需要这房子，慕叔的财产也不用，我可以自己赚，我有能力的……」 「不，阳阳你不懂，」柳思雨讽刺道：「慕元驹的地位和财产是你想像不到的，有他在，你的道路会一帆风顺，能站到你想像不到的高度去！」 「所以，现在的你只需要好好保持下去，做一个出色的好孩子。」柳思雨握住慕阳的手，「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慕元驹的儿子，你会得到你应得的一切。」 柳思雨笑起来，那个小怪物就算再聪明，也得不到任何的东西。 有时候太聪明并不是好事，因为太聪明的人，都会更自我，更固执。 他们会以自己的意志行事，就算明知道是错误、是离经叛道的，也不会回头。 柳思雨低声说：「放纵她，别去阻止，看着她自我毁灭。」 慕阳突然甩开柳思雨的手。 柳思雨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甩得差点摔倒。 她惊讶又震怒的看着慕阳。 慕阳眼睛一片红，像是要哭出来，又像是愤怒。 那里面有怀疑有难过，挣扎着，搅乱着，仿佛有什么破碎了，又有什么苦苦坚持着。 「难道……在你的眼里，我的出色，必须由慕眠的差，才能凸显出来吗？」慕阳红着眼睛，死死瞪着柳思雨，声线的颤抖极力的隐藏着，「还是必须刻意去养歪慕眠，刻意引导她堕落，才能反衬出我的好吗？」 如果柳思雨再用心去理解一下慕阳，或许会察觉到，这时候的慕阳需要的，只是一直以来都渴望的属于母亲的认同，哪怕只是一时的谎言也行。 那也是妈妈为了安慰孩子，善意的谎言。 可惜，十年来的扮演养成了习惯。 柳思雨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已经忽略了慕阳很久。 她自认为一直在对慕阳付出，为他好。为此，甚至一直在牺牲委屈自己。 「她是慕元驹的孩子，他们流着一样的血，」柳思雨面无表情道：「一样的冷血，也一样的天才，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这段时间慕眠的表现，你不是也看见了吗？」 所以，你该明白，妈妈到底有多辛苦了吧。 「哈，哈哈。」慕阳笑，喃喃自语，「看见了，是看见了。」 看到之后，他还更嫉妒过：不愧是慕叔亲生的孩子。 「阳阳？」柳思雨总算发现到慕阳的神色不对。 慕阳没有回应，他低着头往外走，脚步越走越快，却也越走越沉。 柳思雨刚想去追，慕阳就在门口停下了。 他紧握着门把，抬起头朝柳思雨看去。 这会儿，柳思雨才看到慕阳的眼睛里已经血丝密布。 「妈。」慕阳沙哑的说道：「你为什么不继续忍着？」 柳思雨瞪大双眼。 慕阳控诉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这话像刀子刺痛柳思雨的心，很想怒骂慕阳没良心，可看到慕阳流出来的眼泪，她一下就僵住了。 慕阳自己也僵了一秒，然后低着头勐的拉开的门，就跑了出去。 * 不怪慕阳会受刺激，就连意外得知这些真相的慕眠，心灵也受到震动。 在慕阳跑出去后，慕眠就没有继续窃听柳思雨。 她靠着电脑椅，目光放空的看着前方，满脑子都是柳思雨说的话。 ［主人，从柳思雨说话时的面部、心跳、血液反应来分析，她说的话未必都是真实的。］ 我知道，我没有想过相信她说的一切。 哪怕柳思雨说都是实话，可她知道的就一定是真实的吗？ 慕眠不相信柳思雨能了解慕元驹，能去猜测他的想法。 因为慕元驹是个智商超群的天才。 天才和疯子又在一线之间。 普通人很难进入疯子的内心世界。 作为慕元驹的孩子，慕眠自己就是个证明。 可就算柳思雨的话里有假，大部分肯定都是真的，是她所知道的『真相』。 正如柳思雨说慕元驹无所谓她养歪了自己，这一点在12岁那年，慕眠就发现了。 「真好笑，真可怜。」慕眠双腿曲在椅子上，下巴搁在膝盖，视线无焦距的望着地面一处。 这话，既是嘲笑慕阳，也是自嘲。 多好笑啊。 以前的她去贪图柳思雨的爱，结果证明那爱是假的。 原来慕阳也贪图慕元驹的爱，现在柳思雨告诉他，那也是假的。 她太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多可怜啊。 她的爸爸对她不理不睬，却会教导继子。 他的妈妈对他忽略习惯了，对继女言听计从。 他们真的比较起来，根本就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比谁好多少。 「不知道慕阳会怎么选择？」慕眠轻笑了一声，闭了闭眼，就不在思考这件事。 反正，不管慕阳做什么选择，对她来说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慕眠摸出手机，给荀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手机提示无法接听。 是去了信号差的地方？还是正好在忙？ 慕眠郁闷的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让荀澈看到信息记得回，就打起精神来做游戏的最后总和。 一个下午的时间，在忙碌中不知不觉的过去。 慕眠手离开键盘，看了眼时间，发现快到晚上吃饭时间。 她的工作也都完成了，就差买伺服器和整合。 走到床边，看到朱稚抱着枕头的睡颜，慕眠轻轻揉着他的头髮，「小懒猪，起床了。」 朱稚突然一个翻身，把没想到他会这样做的慕眠抱住，然后倒在了床上。 －－－－－－题外话－－－－－－ 智力超群的人也会犯傻，普通人也有聪明的一方面~话说，慕爸才不是冷血无情的呢，未免大家太紧张，一切还未揭晓不要太相信我写的东西（噗）╮（╯▽╰）╭另外，一直以来看电视剧，看多就忍不住吐槽，每次只要是女主好像都必是无比善良，做任何一件坏点的事都是别人逼得，迫害的，搞到最后我都觉得有点虚伪了，恨不得女主有些时候主动的坏点，坦然接受自己也有恶的一面，也比一直善良小包子次次被逼到爆发强，所以……眠眠有些方面的确是渣的小心眼的，不用怀疑，这次就是这样一个黑化女主，不喜勿喷，喜欢继续，么么哒！ 第016章 爸爸惊喜吗? 慕眠短暂的错愕后就平静下来，望着身上胆大妄为的朱雉。 就算朱雉的双眼还蒙着一层刚起床的朦胧雾气，慕眠也知道他清醒着。 他抱着她滚上床时的精准，证明了他精神的清晰。 朱雉就这样贴着慕眠，紧紧抱着她的腰身，注视着慕眠几秒后，低下头去。 慕眠伸手，轻易挡住了朱雉的嘴唇。 面对朱雉沉默的脸，慕眠问道：「你是想吃掉我吗？」 「……」朱雉没有说话。 只是他的眼神，却比之前更有力道，从那暗淡的色泽里，慕眠有种自己被看穿了心思的感觉。 有时候，寂静也是一种力量，比混乱更容易令人慌乱。 「寂寞。」朱雉说。 慕眠感到手掌被朱雉的嘴唇亲吻。 朱雉的亲吻没有任何技巧，说是亲吻，倒不如说是舔舐，像猫咪给自己梳理毛髮一样。 慕眠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一点暴露出寂寞的气息来，倒是明白了，朱雉在用他的方式来给她安慰。 「噗嗤。」慕眠手掌心痒得笑出声。 朱雉听见了，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也弯起来。 「起来了，吃饭去。」慕眠不再和他闹，翻个身就把朱雉一起拉起床。 他们两个下楼去时，恰好就是饭点。张妈已经把晚餐做好了，不过吃晚餐的人少了一个。 慕眠发现柳思雨的心理素质其实不错，这时候的她除了比平时少话了一点外，面色几乎看不出什么变化。 等吃完饭后，柳思雨还特地跟慕眠说了一句，「今天上午的事眠眠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已经说过慕阳了。只是最近你大出风头，他心里有点不舒服，男孩子的自尊心作祟而已。」 「哦。」慕眠看了她一眼，「阿姨是怎么说的？」 柳思雨无奈道：「他作为哥哥，应该有做哥哥的样子，怎么能老是说妹妹坏话。」 慕眠闻言笑起来，「因为我本来就坏啊。」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这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柳思雨的表情微僵，她们是摊牌过的关系，可慕眠说喜欢她扮演的角色，她为了目的也必须扮演下去。 可慕眠这样喜怒不定的个性，却叫柳思雨时常招架不住。 现在她应该怎么回？再一次撕破脸，去讽刺慕眠的本性吗？ 总觉得那样做，最后狼狈的还是她自己。 慕眠没兴趣去欣赏柳思雨变化多端的脸色，也不需要她的评价，转身又回到楼上去了。 今天一天慕阳没有回来，柳思雨也没有去找，听小助的提示说，柳思雨打过电话却没有人接。 ［主人……］ 凌晨1点30分的时候，慕眠被小助吵醒。 这种在睡眠中被人叫醒，哪怕和小助的联繫性，让她被叫醒的时候没有任何惊吓感，但是心情依旧不好。 小助，如果你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伟大的主人，我留在慕阳手机里的种子，发现他正在联繫您的父亲。］小助马上解释。 慕眠的表情一顿，从床上坐起来。 ［我觉得应该向您报导。］小助说。 慕眠沉默了两秒，问小助：「他联繫上了吗？」 ［是的，主人。］ 慕眠垂下眼皮，并不想笑，却还是笑了出来，「把他们的对话传过来，不要做任何多余的行为。我可不想你最后来个评断，我爸变成了最强雄性。」后面慕眠开了一句玩笑。 这个玩笑却让小助感到危险，数据分析表明：主人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如果成真的话，自己绝对会被人道毁灭。 ［是的，主人！］ 小助认真的进行自己的工作。 这回没有画面，只有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达到慕眠的脑海。 慕阳大概是喝醉了，他的嗓音沙哑有着明显醉酒的混乱。 另一个声音，是更为温和沧桑的，光让人听着就想到了海上的照明灯，能给人安全感以及指引。 「爸……」 慕阳的一声爸，让慕眠的脸色瞬间冷下来。 「慕阳，发生了什么事？」温和的嗓音，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关心，可就是这平稳的语调就能轻易攻陷人心。 「呜！」 慕眠听到了慕阳的哭声，她沉默的听着，听慕阳用醉酒的状态嚮慕元驹吐露柳思雨说过的话。 从慕阳的表现来看，他更信任慕元驹多过柳思雨，要不然不会这么毫无防备，这么迫不及待的嚮慕元驹寻求安慰和答案。 慕眠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心里酸楚又好笑，这是不是就叫风水轮流转？ 慕阳每次看到柳思雨对她好时的心情，就是这样的吧。 冷眼看着应该属于自己的爱，偏向另一个人。 不明理由，以爱为名。 「不是。」慕元驹的声音，等慕阳把话说完后就回应了他，依旧平稳没有动摇，「你亲生父亲是个正直的军人，是为国牺牲。」 「至于我的身份，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但是你还是像小时候那样想，希望做一个为国效力的军人的话，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哭完了吗？哭完了就把泪水擦干净。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软弱的哭，作为男人，一个将来的军人，你可以为战友哭，却绝对不能为软弱的内心去流泪。」 慕眠不知道慕元驹是个这么多话的人，会有耐心去循循教导一个孩子。 他和柳思雨不一样，他的爱并不甜腻也不外露，可对慕阳说的每句话都是好的。 在慕眠的记忆里，慕元驹对她说的话很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12岁那年的那一记致命攻击。 两人没有聊太久，因为慕元驹很忙，现在的时间也太晚，慕阳乖乖答应慕元驹会回家，会继续好好上学，把今晚听到的一切都埋藏在心里。 房间里，慕眠没有开灯，可黑暗对于她来说已经不起什么作用。 「小助，把慕元驹的私人电话号码告诉我。」 ［好的，主人。］小助不知道自己是否做了蠢事，不应该把主人叫醒。 慕眠拿来手机，打了慕阳刚刚打的号码。 她开了扬声器，听着打通后的等待音，心情很复杂。 期待着慕元驹接电话，坏心眼想着慕元驹看到她的号码，会不会受到惊吓？ 哦，为什么肯定慕元驹会知道是她打的电话？因为就算慕元驹私人电话没备註她的号码，可以慕元驹的记忆力，肯定不会忘记她的号码数字。 还有发泄，发泄自己的不爽。 以前她逃避又忍耐很久了，经歷过一次半脚踏入死亡边缘，她已经不会再继续退让。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慕眠恨恨想着，眼睛看着手机不放。 一声接着一声又一声。 慕眠的脸色越来越冰冷，直到手机的画面突然变了下，变成了通话时间。 她的表情仿佛一下破冰盛开的冰花，笑起来对电话里甜甜喊道：「爸爸。」 「……眠，眠眠？」刚刚才听过没多久的声音从手机传出来。 慕眠笑道：「嗯，是我。好久没和你说话了，爸爸觉得惊喜吗？」 「……」 那边的沉默让慕眠笑得更开心。 对啊，这才是她熟悉的父亲，沉默寡言，不善言辞。 「为什么不说话？明明刚刚跟慕阳聊得不是很开心吗？」 「你和慕阳在一起？」慕元驹问道：「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你可以查，我猜以爸爸你的本事，想查的话应该没什么查不到才对。」慕眠很开心。 她很久没有和慕元驹说话了。 一直以来，她都在等待慕元驹联繫她。 这是他们一贯相处模式，如果慕元驹不联繫她，她就找不到慕元驹，也没有尝试过主动去找。 然而，事实证明想要的东西，只有自己去争取才能得到。 一直等待，只能等坏了自己。 「眠眠，你……」 「爸，慕阳刚刚还有话没有跟你说。」慕眠说：「其实阿姨跟他说的不止那些，她还说了，说你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说你让她刻意养歪我，可惜我是你的孩子，天才的孩子也是天才。」 「所以，只要我肯认真点的话就可以轻易超越慕阳，可以很出色。」 慕眠低声说：「爸，就算你是为我好，我也不会听你的话了。」 没管那边慕元驹是什么反应，慕眠就把电话挂断了。 一通发泄之后，慕眠觉得心里的怨气舒服了不少。 再看手机，发现荀澈回信息了。 骑士哥哥：临时遇到紧急任务，眠眠等着哥哥。 这条信息收到的时间是晚上11点。 慕眠编辑了一条回信给他，发送成功后，却没有立刻得到回信。 等了四五分钟，确定荀澈不会回信息，慕眠就把手机丢到一边躺床上睡觉了。 荀澈暗中特种兵的身份，会做的任务肯定都是机密类型，就像当初对付霍昊，手机信号暂时被屏蔽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理解归理解，可心情还是会不愉快。 慕眠忽然想到下午朱雉抱着她说的那句话。 寂寞。 寂寞吗？ 慕眠想了想，也许有一点，只是那么一点而已。 第017章 想打你就打你了 次日慕眠就在饭桌上再次看到了慕阳。 他的脸色一看就知道宿醉了一夜。 一张桌子吃饭，难免会互相对上眼。 慕阳几次都别扭的躲避慕眠的目光，可慕眠低头去吃饭的时候，又能感受到慕阳悄悄投在自己头顶的复杂视线。 这黏煳得连慕眠都为他感到捉急。 「砰。」慕眠把碗往桌上用力一放。 在桌的其他三个人都朝她看来。 慕眠盯着对面坐着的慕阳，「想打架吗？」 慕阳错愕了一秒，他旁边的柳思雨就想说话，被慕眠横过去的一眼给止住了。 慕眠放下筷子站起来，「去外面。」 慕阳没动。 慕眠大步走过去，抓起慕阳的领口。 「你干嘛！」 「眠眠！」 慕眠蛮力提起慕阳半个上身，「你眼神看得我心烦。」 慕阳表情变了变，顺着她的力道，黑着脸和慕眠一起走出门，到了外面的院子。 柳思雨和朱雉没继续吃饭，一起跟出去。 只是朱雉不得不站在屋檐下，远远望着在院子草坪上的三人。 慕眠松手甩开慕阳，下一秒就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慕阳被打的地方立马红了，怒极骂道：「你他妈疯了！」 「我要真疯了，现在就不是用拳头打你，是用刀子扎你知道吗？」慕眠冷笑道，又逼近他踹一脚。 这一脚被慕阳躲过去了，他看着慕眠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打她，又为什么束缚挣扎着。 「阳阳，你忘了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了吗？」柳思雨生怕慕阳冲动。 慕阳一听她的话，眼神的挣扎更重了。 「你闭嘴。」慕眠看向柳思雨，眼神彻骨的冰冷，「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弄死你。」 柳思雨被她的眼神骇住。 慕眠往慕阳走近了两步，紧接着又一拳头打中他的腹部。 剧烈的闷痛让慕阳弓腰，干呕了一口吐沫。 只是没给他歇口气的时间，慕眠就抓住他的头髮，往地上撞去。 慕阳吃了一嘴草泥，侧眼就看到慕眠没有表情的脸。 「你说了你的眼神让我噁心，是不是想我把它挖出来？」慕眠阴沉道。 慕阳本能眨了下眼睛，有剎那间的躲闪，「你到底想怎么样？」 「别总是问我这些无聊的问题，我在做什么明明很明显。」慕眠松开他的头髮，「你是有多可怜啊？天天把自己当成正义的受害者，宽容我的无理取闹，忍耐我的欺辱，你觉得你很委屈，觉得我是个垃圾，让着我都是因为你是好人吗？」 慕阳瞳孔紧缩。 慕眠踢了他的腰窝一脚，「你的表情告诉我，我说中了。那么你知道你看我是什么眼神吗？你把我看成垃圾，烂泥，神经病。你知道那眼神多让人讨厌吗？你估计还觉得你在为我着想，为我好，我不懂得领情，是个执迷不悟的渣渣。」 一脚接着一脚，慕眠把慕阳当死狗一样踹，冷声道：「你太自以为是了吧！这些样子做给谁看？讨厌我就别装好人，想打我就别装着想劝我好，还特噁心的觉得自己受了伤害。别忘了，把你带进这个家的是你妈，要你让着我的是她，我没要求你什么，也不需要你，少来噁心我了。」 「一定要算个清楚的话，你们才是入侵者吧？从一开始，柳思雨就主动来骗取我的喜爱，你主动去抢慕元驹的喜爱。」慕眠低笑，「呵呵，强盗说别人是强盗，骗子说别人才是骗子，还自导自演出苦情剧，真是受不了。」 这一句句话，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不留丝毫情面的把慕阳的内心剥得干净，刮掉了一切的遮羞布。 慕阳的脸色变得通红，身上痛，脸皮痛，每一处都痛。 这些痛苦让他难以接受，需要找一个发泄口。 而对他造成痛苦的慕眠，无疑成了最好的发泄对象。 「啊啊啊啊！」慕阳吼叫着，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握紧拳头朝慕眠打去。 光看他的气势和出拳的力气就知道，慕阳没有留手。 可惜，这一拳被慕眠躲开了。 慕眠没有乘机反击他，任由慕阳对自己拳打脚踢，却每次都避开了。 几分钟过去，慕阳已经气喘吁吁，慕眠却毫髮无损。 当慕阳睁大眼睛怨愤无比瞪着她时，慕眠才还击，一拳就打中慕阳的眼睛。 这一拳下去，慕眠没有停，继续不断的嚮慕阳出拳出脚，就像之前他动手一样。 「认清事实吧。」慕眠说：「谁才是垃圾。」 「找一堆理由去贬低我，再提高你自己，不敢真的跟我比的胆小鬼。」 「够了！够了！不要打了，会打死的，慕眠！你会打死他的！」柳思雨看不下去了，不管之前慕眠的警告，朝这边跑过来把地上的慕阳护着。 简直跟狗血剧一样。 慕眠把脚收回来，冷漠无情的脸上浮现一抹嗤笑，眼里的暗沉渐渐散开。 她转身就要走，脚却被一只手抓住了。 慕眠低头看见鼻青脸肿的慕阳，笑得更清爽。 慕阳觉得她在嘲笑自己，眼里的血丝更多，也许是被打得充血，死死瞪着慕眠。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做这些！」 慕眠和慕阳对视了两秒，才慢慢说：「都说了你眼神让我心烦，恰好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心情就很不好，你正好撞我枪口上了。」 慕阳瞪她。 慕眠道：「简单来说，我就是想打你，所以打你了。」 「你……」慕阳看她的眼神就像看疯子。 慕眠说：「这眼神也比吃饭的时候的眼神好，你讨厌就讨厌我，想打我就直说，这样说不定我还看得起你一点。装什么好大哥，明明是不敢打，却一副不跟你一般见识的宽厚样子，真呕。」 她蹲下来，把慕阳紧抓着自己腿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朝他甜甜一笑，「下次再让我看到你那种眼神，我见一次打一次，指不定哪天真把你眼睛挖出来，你记住了。」 慕阳的手一抖，被柳思雨握住也忘记了抗拒。 他的心乱极了，有那么一刻体会到了柳思雨说过的苦心，慕眠真的很可怕。 * 假日结束，慕眠开车和朱雉一起到达一中校门口，被一个自称星探的中年男人拦住，意思是想让慕眠做明星。 听这位星探大叔的话说，之所以会发现慕眠是因为青年运动会，并给慕眠画了一张大饼，只要她肯签约，公司一定会大力捧她，一定能让她进入一线。 这事要是落在其他女生身上，多少会有点心动，毕竟这位星探大叔背后的公司很有名，是国内排得上名号的环星娱乐集团。 连来迎接人的侯永健他们听到了，都目光发亮的跃跃欲试，一副无比期待慕眠能上荧幕的样子。 只是慕眠目前对做明星没多大兴趣，摇头拒绝了。 星探大叔游说不成，就把名片留给慕眠，「如果你哪天改变想法，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好的。」慕眠当着他面，把名片放进口袋里，对方才遗憾的离去。 这件事在上午的课程一结束，一中就差不多传遍了。 「如果首席做明星的话，肯定也是天后级的！」田甜已经作为慕眠的头号粉丝，对慕眠有十二分的信心。 她提了个头，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慕眠不化妆比电视很多女明星都漂亮，会被星探看中也不奇怪。」 「为什么不答应啊？做明星多好啊，能被更多人喜欢！」 「为什么要答应？你们没看到帝都新闻说的黎明军校吗？以首席的运动水平和成绩，明年招生肯定能被招进去，到时候在黎明军校再抢个首席做，毕业后不比做明星更好？」 「黎明军校！你也看到了？你这样说也对，这可是第一所军校，我爸昨天还跟我说，想我明年去报名试试！」 「你就算了吧，这种精英制度的军校，肯定只有像首席这样的天才才能进！」 大家谈论着谈论着就谈到黎明军校上。 田甜听了一会儿，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如果首席大大明年真的去黎明军校，那以我的成绩能进去吗？ 田甜感受到危机感，看来自己最近的努力还不够啊啊啊！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下，田甜拿出来一看，马上站起来就往食堂外跑。 「田甜，你去哪里？」后面有人喊道。 田甜应了一声，「去看首席大大。」人就跑得没影了。 「运气真好啊，被慕眠看中了！」 「每天都能近距离和首席接触，好羡慕！」 田甜离开前隐约听到这些羡慕声，心里甜滋滋的，同时危机感更强烈，暗中计算之后不玩手游，把时间花在学习和锻鍊身体上，是不是能赶在明年黎明军校招生时达标。 到了英雄社的私人教室，田甜恰巧碰见也赶往这边的叶巧巧。 田甜对叶巧巧的印象并不算好，没和她打招唿就敲门进去了。 叶巧巧抿了抿嘴唇，心里轻哼一声，我才不在乎你们呢！ 第018章 朱稚爆发 私人教室里的人差不多到齐了。 慕眠正在和宋星谈论游戏公司驻点的问题。 他们需要的游戏伺服器已经定好了，只是放置的地方还没决定。 原本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在他们居住的城市，可是zf突然推出的黎明军校，让计划发生了改变。 「我爸妈想我明年去参加黎明军校的招生。」宋星实话说出来，「我本来是想着高中还有一年，以后大学也在这边就读的，可是……」 宋星为难望着慕眠，「你呢？明年会去黎明军校吗？」 他的这句问话，是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每个人都认真望着慕眠。 慕眠道：「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会。」 经过一番考虑后，慕眠是有打算去黎明军校的。无论是为了探索黎明军校的秘密，还是为了走捷径，用更快更直接的方法爬到高位。 人站得高了，就会看得远，以前看不见的秘密，自然就会收入眼底。 听到慕眠的答案，宋星他们并不惊讶，浮现的想法是：果然如此。 他们甚至没有一个人怀疑慕眠进不去黎明军校，所以想要继续跟着她的话，他们就需要努力了。 突然的安静让慕眠朝眼前的少男少女们看去，发现他们一个个神色凝重的沉思，心思一转就猜到他们在想什么了。 「黎明军校的福利是好，但是未必适合每个人，你们就那么想去？」 童宁想也不想就说：「我会跟你一起进去的！」 田甜不甘落后，「首席大大去哪我就去哪，反正有首席大大你在的地方，肯定是最好的地方！」 这一记马屁拍得可响亮了，童宁悄悄瞟了田甜一眼。 田甜假装没看见，侯永健跟着点头，紧接着说：「我家是开武道场的，不过现在不兴这个，那个军校要是按学习成绩来招生，我肯定进不去，可是按体育生的标准来招生的话，反而更适合我。」 他不好意思的望着慕眠，「我也想跟着首席。」 宋星心里暗骂这一个个都是马屁精，欺负他是个技术宅不善言辞是不是？ 「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宋星不要脸的说：「你不能不管我。」 童宁几人齐齐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然后又双双望着慕眠，和宋星一样的小狗眼神，仿佛在无声的说不要抛弃我们啊。 慕眠嘴角轻微抽了下，细微得几乎没人能察觉到。 最初这群人明明个个还算正常，怎么现在都越来越一个样了，卖萌起来还玩集体卖萌。 「现在谈的是游戏的问题。」慕眠面无表情道。 「没错！」一个急促的声音加入进来。 一直找不到机会插话的叶巧巧跑了过来，凑到慕眠身边，把一张卡递给她，「这里面有200万，100万是还给你的，还有100万是我向我把提前预支的创业资金。」 「本来创业资金只有80万的，我跟他说把之后的零用钱都预支了。」叶巧巧飞快的说道，怕有人打断她，「从现在开始我爸都不会给我钱了，所以你不会不管我的对吧？」 慕眠额头落下黑线，又一个来求投靠包养的？ 「100万就要负责你一辈子，没看出来你挺会做生意的。」 叶巧巧看出慕眠笑容的薄凉，没等她下句话说出来就连忙说道：「不是，只要给我吃的，负责到我毕业就行了！我不是要坑你，是想帮你的！」 慕眠瞧着她，越发觉得叶巧巧真是个神奇生物。 叶巧巧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把钱交出来，还觉得她会履行餵养她到毕业的责任？ 且不说这钱给得连一张合约都没有，自己要是赖帐，叶巧巧也没处申诉。就说餵养这事，叶巧巧就不能自己留点饭钱自己解决吗？非要搞得身无分文的来表示要顿顿投餵？ 「好心机啊！」田甜偷偷对童宁低声说道。 童宁抿着嘴唇，看着叶巧巧的目光暗沉。 宋星和侯永健面面相觑，然后默契的不说话。 叶巧巧这会儿还在说：「我爸知道我是要钱投资你的游戏后，他还打算投钱进来，说你要多少都可以商量。可是我觉得你肯定不乐意让大人参与进来，所以就自己把他拒绝了！」 叶巧巧倒不是聪明到能猜准慕眠的心思，她只是觉得要是让叶雄投钱的话，就没她什么事了。 这是绝对不行的！ 本来在这个英雄社里，她的存在感和地位就越来越低，再不做点什么的话就真的要被赶走了。 这个机会，她一定要抓住。 所以说，叶巧巧就算蠢，总是做不成大事，脑子不会转弯，可认准了一条直路就横冲直撞的个性，恰巧沖对了还是挺有用的，有时说不定比聪明人还走得更快更好。 正如现在，她自我辩解的一句话，恰好取悦了慕眠。 虽然叶雄要是真的要来投资，她也能自己拒绝掉，可叶巧巧这话说得动听。 「嗯，你做得对。」慕眠说。 叶巧巧被夸得先是愣了下，然后欢快的绽开笑容，忍都忍不住的那种。 田甜嘴里一直小声的嘀咕着：小心机！心急girl！ 资金问题已经完全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再次回到了最初，伺服器和工作地点到底定在哪里。 「如果军校规定和游戏维护出现冲突，你会怎么做？」慕眠问宋星。 宋星的脸色凝重起来，想来十几秒才下定决心的说：「我会选择工作。这是我答应了的事，而且我原先猜测黎明军校不单单只招收体能方面的学生，应该是有分系的。我没兴趣去上体校，所以想的以技术入校，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么维护游戏和学习就不会出现冲突，还能互相帮助。」 「你这样说就行了。」慕眠做了决定，「伺服器放c省，我在外面租个房子先做暂时的工作地点，明年要是去了黎明军校在搬。」 「好。」大家对她的决定都没意见。 最后慕眠又对宋星说：「你看好谁，再拉几个人进来，是不是学校的无所谓，不会惹麻烦就行。」 这是给予了他多大的信任啊！宋星感激的望着慕眠，压抑着激动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慕眠点头，心里想着是不是应该把童宁他们分散分散，怎么一个个都越来越被同化了，情绪化起来真是一个蠢萌样。 这个念头不过一闪而逝，慕眠就邪恶的翘起了嘴角，这样其实也蛮好玩的。 * 本来做好了决定，慕眠就打算下午翘课去把事情做完，可朱雉非要跟她一块，就拖住了慕眠的脚步。 谁让今天下午的太阳太烈，就算让朱雉打着黑伞出去也不放心。 等到下午课结束后，太阳也半落山了，慕眠才任朱雉跟着去外面看租房。 从开车去中介所到决定好租房、签约、交款，再到开车回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两个多小时里，朱雉一句话没说，也没有一直看着她。 慕眠想不发现他的心情低落都不行。 把车停在车库里，慕眠没急着下车，侧头向朱雉问道：「为什么不开心？」 朱雉看着她几秒，然后打开车门走出去。 他没有打伞。 慕眠看外面已经是晚上，也就没担心。 只是下一秒，慕眠就看到朱雉他大步跑了出去。 「fuck！」慕眠连忙下车朝朱雉离开的方向追去。 几分钟后，慕眠把距离喘息的朱雉抓在手里，可以说现在朱雉能保持身体站立，都是藉助慕眠的力气。 「你发什么神经！」慕眠低吼道：「刚刚要是摔下去会造成什么后果，你不会不知道。」 朱雉苍白的脸色透着不正常的潮红，这阵红润来得快去得也快，血色褪去后就变成了青白，他的额头冒了一层冷汗。 朱雉不说话，手却紧紧抓着慕眠，好不容易在这段时间长了点肉，没那么干瘪的手用力过度的骨节泛白。 慕眠的怒气看到这样的他就消了大半，压低声线说道：「小猪，你别忘了，你的身体可不光属于你一个人。你是我的食物，在我没有吃掉你之前，擅自弄坏了的话我会生气的。」 朱雉低着头，还是不说话。 慕眠火气又冒起来了，这种沉默真让人烦躁。看不到他的表情，也就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慕眠眼睛一眯，就直接蛮力把朱雉的下巴抓住，抬起他的脸。 「小猪，你是故意要惹我生气吗？」 朱雉眨了下眼睛。 慕眠低笑一声。 第019章 吃掉我吃掉我 这里是住宅区，四周有路灯，路上偶尔有车子路过也是返回住宅的住户。 慕眠松开朱雉的下巴，眼神也染上了夜晚的冰凉，「走吧，你想走去哪里就去。」 把话说完，慕眠就毫不留情的转身。 ［主人……］ 慕眠没让小助把话说完，已经回应它。 小小的挫折有助感情的加深，这不过是我攻略目标的甜蜜小手段。 ［……］小助无话可说。 虽然主人你这样说了，思想也是这样回馈的，可是小助还是觉得慕眠在撒谎，就和她每次对付别人时，脑子里在想完全相反的念头一样。 慕眠才走了几步，后背就被撞了下，使得她身体往前一倾，然后腰就被人紧紧抱住。 朱雉抱得很紧，甚至让慕眠惊讶他还有这样的力气，勒得她腰都疼了。 「莉莉丝……」 慕眠被他紧抱得无法动弹，困难的吸了一口气说：「松手。」 朱雉不松反而勒得更紧，让慕眠怀疑这是不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想要把她勒进他的身体里面去，又或者把他自己融进她的血肉里。 「吃掉我吧。」朱雉的脸紧紧贴着慕眠的背，所有的五官和表情都挤压着，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吃掉我，变成一体，分不开。」 低哑的嗓音没有起伏的响起，嘆息一般的说道。 这种安静的嘆息，在慕眠感觉比歇斯底里的吼叫还要癫狂。 慕眠掰开朱雉的手指，一开始没有掰开，她狠心用了更大的力气，然后在空隙中转身和朱雉面对面。 朱雉眼睛鼻子和脸都红着，是被大力挤压摩擦出的红，仰头望着慕眠，把自己的手伸嚮慕眠的嘴，「给，我的血，我的皮、肉、骨头，都给你。」 那双暗淡的粉色眸子里浸满了沉醉痴迷，宁静得没有发现自己的疯魔。 慕眠被这双眼睛注视到心颤，她知道朱雉病得很重，可这次他又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吃掉我吧，莉莉丝。」朱雉的手指触碰到慕眠的嘴唇。 慕眠微垂眼皮，看见他另一只手抓紧着她的衣服，那骨节用力得像机械，透着死不放手的偏执。 危险。 黑暗中，这个浑身白的少年，披着最脆弱的皮，内力仿佛藏着一头恐怖的恶鬼。 慕眠张开嘴唇。 朱雉的指尖进入她的唇齿间。 朱雉雪白的眼睫毛颤抖，那双粉色的瞳孔，兴奋得颤慄着，迷醉得更深邃。 慕眠的牙齿咬住了朱稚手指的皮肉，很薄，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感觉到皮肤下的骨头。 在适当的能给朱稚带来疼痛的力道下，慕眠就没有继续用力了。 而是用更轻柔更柔软的含吻，来消除刚刚给他带来的疼痛。 一疼一软之间，朱稚表情有细微的呆愣。 趁他这瞬间的走神，慕眠把他打横抱起来。 「哇——」耳边听到惊唿声，是恰巧一辆轿车路过，后座的一个女孩正满眼惊讶瞪着他们。 慕眠没理会对方，横抱着朱雉就走。 朱稚才14岁，可能今年马上就要15岁了，看他的身子骨弱，人又因为营养不良生得矮小，被慕眠轻松抱起来走都不觉得费力。 「就你这样皮包骨头没二两肉的样子，也好意思叫我把你吃掉？我都嫌硌牙。」慕眠一边走，对朱稚哼笑。 朱稚被她抱着没有动，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她。 这副完全不知道羞耻的模样，慕眠觉得没有一个女人会把他纳入伴侣人选中。 刚刚那样诡异危险的感觉，仿佛也更了她的错觉。 可慕眠知道，那不是错觉，自己现在怀里抱着的就是一头野兽，并不是只会伸伸小爪子的高贵波斯猫。 把朱稚一路抱着回家，正在家里的柳思雨看到这一幕，脸上闪过惊讶却没有询问。 慕眠走到楼梯口，突然听到柳思雨说：「下午你爸打电话回来找你，可你不在。」 「哦。」慕眠的脚步一顿，继续往楼上走。 柳思雨说：「他说过几天会联繫你。」 慕眠只回了一句，「知道了。」 柳思雨站在客厅里，只看得见她的背影，从慕眠的语气里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猜不到她到底在想什么。 「你做了什么？」最终，柳思雨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慕眠站在楼梯中央，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可以去问我爸。」 柳思雨愣住，她看见慕眠灿烂的笑容，好无城府得像吃到糖的小女孩。 这么一愣的时间里，慕眠已经继续走上楼，进了朱稚的房间里。 * 「你在害怕什么？」 慕眠把朱稚放在床上，蹲在床边问着朱稚。 今晚朱稚的爆发，必然是有原因的。 慕眠知道逼问得不到答案，她的语气很柔和，诱哄着。 朱稚就吃软的这一套，正如慕眠对荀澈的温柔没辙一样。 朱稚没有马上回答。 两人对视了几秒又可能有几分钟。 慕眠蒙住朱稚的眼睛，以免他使用过渡，不知道眨眼睛的受伤。 朱稚同时也握住了慕眠的手腕。 「莉莉丝，」朱稚挪动嘴唇。 他轻轻说：「不要嚮往天使。」 慕眠觉得他在哭，可是放下手，发现朱稚的眼里一滴泪水也没有。 只是和平日里专注她有的微光消失了，里面很空洞。 「阳光、人、空气、食物、土地……」朱稚一个个词的往外蹦，生硬的没有任何的情感。 直到最后他说：「都在阻拦我。」 很轻松的，阻拦住我。 「我追不上。」 不在黑暗里的话，根本就追不上你。 「我不喜欢。」 厌恶！ 噁心！ 极度讨厌！ 所有分享你视、言语、注意的人、物！ ［主人，朱稚身体受精神刺激，反应很激烈，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会造成严重的损伤。］ 小助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打断了慕眠的思绪，也让她一时间没抓住那一瞬间浮现心头的即视感。 慕眠伸手把朱稚抱在怀里。 这个怀抱让朱稚的自言自语戛然而止。 「追不上没关系，我可以抱着你走。」慕眠在朱稚耳边轻柔的说到。 嘆了一口气，慕眠无奈道：「小猪，明明那么多东西阻拦着你，可是最后我陪着的还是你，最后跟我在一起的是你，你在不满足什么？」 朱稚眼睛微微亮起来。 慕眠后退，面对面看着朱稚的变化，微笑的在他额头亲吻了一下。 「乖乖的去喜欢我所喜欢的，爱我所爱，」慕眠哄道：「慢慢的你就会喜欢了。」 「如果你真的想现在就被我吃掉的话。」慕眠认真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死掉的你，就再也看不见我，触碰我，闻到我，用脑子想到我，这样也没关系吗？」 「告诉我，你想这样吗？」 朱稚一动不动静默了四五秒，才在慕眠的逼视下，缓慢的摇头。 「乖孩子，那么乖乖睡觉。」慕眠笑起来，勾了他的小鼻子，「今天的事，下不为例。」 慕眠要走的时候，被朱稚拉住。 回头看着朱稚没有表情的脸，慕眠觉得自己的底线正在被这个傢伙不断的刷新。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慕眠陪着朱稚，陪他睡着了，才无声无息的离开朱稚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的床上，慕眠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10点多了。 她洗了个澡回到床上，就看见之前被她丢床上的手机震动了下。 意外是荀澈发来的信息。 骑士哥哥：眠眠，晚安。 慕眠不由的笑起来，给他回了一个晚安过去。 * 早上去上学，一切和平常没什么分别，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 到学校后，第一节杨秃头的课，就被他通知了一条消息。 从今天起，一中会将体育课改成体能课，并且在课节上也会有调整，看样子是要重视体能训练了。 「不止是我们班，其他班和学校都做了调整，为了明年黎明军校的招生做准备，这是教育局发布下来的。」杨秃头对众人说：「同学们，你们没脑子就算了，现在有一条阳光大道摆在你们的面前，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别连发达的四肢都没有。」 c班学生们一个个嗤牙咧嘴，杨秃头你群嘲的毒舌越来越厉害了！ 「当然了，我说的话不包括慕眠同学。」杨秃头仰头说。 众同学：「……」 下课后，慕眠又被叫走了。 把她叫走的人是宋星，然后在办公室里见到李东阳也在慕眠的预料之中。 办公室里，高旗和孙明也在。 明天就是要去参加奥数比赛的日子，李东阳把他们叫过来，肯定是为了这个事情。 「黎明军校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吧？」李东阳看人到齐了，对跟着过来的朱稚没排斥，还可以说他对这个天才少年很喜欢，接下来要说的话也没避开朱稚，「虽然军校肯定主要招收体能好的学生，可在别的方面成绩好的话，肯定也会受到重视。所以你们不需要担心，这次奥数比赛要是得到好名次，反而能更容易被黎明军校招收进去。」 「老师，你说是真的？这是内幕消息吗？」高旗忍不住问道。 李东阳说：「不算什么内幕，其实仔细分析一下就能知道了。当然，我既然这样说，肯定不是猜测来的，等你们拿到名次后，就会知道奖励的好处。」 高旗他们都喜形于色。 黎明军校的出现，可以说短时间就成为了每个青少年心目中，最渴望进入的最高学府。 然而目前消息还没完全开放，不知道她招生的标准在哪里。 表面上一看是军校，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当然就是体能生，像高旗他们这种技术宅，身体就算不差肯定好不到哪去，心里就一阵悬了。 以前都是技术型人才地位高受欢迎，现在黎明军校的出现，倒是让体能生有崛起的迹象，一时之间学校里的气氛都变得很古怪。 现在李东阳说的话，可谓是给高旗他们打了一剂预防针，让不安的心稳定了下来。 对于明天的奥数比赛也更有激情了。 慕眠心想，李东阳肯定猜到了这群少年心思，才会选择这这个时间段，跟他们说这些话。 第020章 请不要打压我们 高旗和孙明的激动是显而易见的，连宋星也难掩眼神里的光彩。 在他们的对比下，慕眠和朱雉的平静就格外的凸显出来。 李东阳最看不透的就是这两个孩子，知道不能用寻常的方法来面对他们。 「慕眠，我希望你能重视这次的比赛。」 慕眠讶异李东阳会专门跟自己说这句话，抬眼看到李东阳的神色，她忽然就明白了。 估计是自己『胡闹』的个性太深入人心，才让李东阳无法安心，一再叮嘱自己。 「我既然参加了，就一定会全力以赴。」慕眠微笑道：「毕竟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就等着我出丑。」 这样的话可比什么保证都要靠谱多了，让李东阳安心笑起来。 接下来李东阳又交代了明天需要准备什么后，就放慕眠五人回去上课了。 路上，要在一个楼梯口分开时。 高旗和孙明突然拦住慕眠。 有那么一瞬间，慕眠还以为这两个人是想找自己的麻烦。 谁知道，高旗带头说道：「对不起！」 孙明也跟着点头。 慕眠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高旗和孙明对视一眼，紧接着还是高旗先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上次说了你坏话，本来还打算给你下绊子。」 慕眠目光一闪，笑道：「那你们真幸运。」 高旗先是没听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旁边的孙明撞了下他，奉承着慕眠说：「那是，幸好我们醒悟的快。」 高旗立马也明白过来，脸色顿时讪讪的。 「没别的事，我就走了。」慕眠说。 高旗连忙道：「不是，还有事。是这样的，我们希望你能给我们点机会。」 这又是什么意思？慕眠莫名看他们。 孙明尴尬道：「就是……给我们点露脸的机会，别像上次运动会那样打压我们。」 慕眠还以为是什么事，似笑非笑道：「我看起来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吗？」 「不不不！」高旗和孙明一个劲的摇头。 那惶恐的模样，让慕眠觉得自己是不是长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我不会故意打压你们，」慕眠没兴趣再逗他们，「按照李老师说的发挥自己的全力就行了，反正你们最后的目标是黎明军校，只要有真本事，还怕进不去么。」 高旗和孙明连连道谢。 慕眠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怕什么，往前走去。 这回高旗和孙明没有再拦着她。 宋星没急着走，对两人道：「聊聊？」 高旗警惕道：「聊什么？」 宋星嘿嘿一笑，「对英雄社有兴趣吗？」 高旗和孙明愣了愣，孙明先表态，「聊吧！」 * 这边慕眠没有回教室，而是直接去了操场。 因为这一节就是体育课，或许现在应该叫做体能课。 慕眠来的时候，这节课已经开始。 操场上，高二abc三个班的学生各自排着队，跟着体育老师做体操。 隔着一段时间，慕眠就把老师和学生们的体操动作看在眼里。 她的脚步有短暂的停顿，目光深邃望着操场上的情况。 操场上师生们做的体操和以往传统的体操不一样，也不是普遍的健身操，更像是拳操。 一挥拳一收拳，一抬腿一侧身，都充满了力道。 这样没打多久，按照要求的施力的话，女生大多就没力气了，出拳也软绵绵的。 慕眠眯了眯眼，转头对举着伞的朱雉说：「你去那里待着。」 她指着操场的树荫处。 这棵大树在一中活了很久，长地很高大又够茂盛，是一中体育课休息时间，学生们最爱呆着的地方。 朱雉没有犹豫，听话的过去了。 以前的体育课就不适合他，现在这种体能课显然更不适合朱雉了。 慕眠等朱雉去了，才走向自己班的队伍。 跟体育老师打了一声招唿后，慕眠站到队中自己的位置。 她跟着体育老师打了几分钟的新一套练体操后，心里已经可以确定了。 这个练体操的确有锻鍊身体的作用，还是一套改良版的军拳操。 只是目前体育老师自己都没熟练，做出来并不标准。如果体育老师不能尽快改进自己的错误，这样长期按照他这样练下去，对人的身体会留下隐患。 体育老师本身身体素质不错，年纪也大了，留下隐患的影响不会太大，但是对于青少年来说就不一样了。 这一点也就慕眠看出来了，其他人并没有发现。 「这套练体操也是上面发布下来的，以后的体能课都要练习，可以强身健体！」一套打完了后，体育老师说着。 见一个个学生们的苦瓜脸，怨声四起。 体育老师鼓励他们，「现在辛苦一点，以后才能更好，别忘了明年的黎明军校招生，这练体操就是招生的标准之一，再想想黎明军校的福利，那是老师那个年代想要都没有的机会，你们现在有这个好机会，捨得放弃吗？」 体育老师的话激励了不少人，一个个年轻稚嫩的脸庞再次浮现了冲劲。 「妈哒！不就是累一点嘛，老子不是读书的料，怎么考都考不到好成绩，本来以为上不了好大学了。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为了上军校，为了以后踩着那群踩我的书呆子！」 「擦！你以为你是慕眠啊？还想踩别人！」 短暂的休息时间，大家纷纷说起话，无一不是憧憬着帝都的黎明军校。 慕眠去了大树下陪着朱雉乘凉，跟她一块的还有童宁他们。 「累死了，累死了！这哪里是练体操，根本就是打拳嘛！」田甜一边抱怨，一边苦瓜脸，「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情似的，要不然一个学校而已，搞这名多名堂做什么？」 慕眠闻言，讶异朝田甜看去，然后环视一周，发现童宁和叶巧巧也是一脸贊同和沉思。 看来黎明军校的动作太大，连他们这些本该只需要考虑学习和玩乐的未成年，都能察觉到不对劲了。 或许黎明军校就是想让他们察觉到，要不然不会在各地学校做这么多改革。 小孩子们的心思是敏感的，黎明军校的动作越大，他们就越想去上这个学校。 因为她的背后是zf，又在帝都，无疑能给人最大的安全感。 「对了，首席大大。」田甜突然朝慕眠献媚看来。 慕眠：「嗯？」 田甜道：「把你的学习笔记借给我们抄一份行吗？」 慕眠摇头，「我不做笔记。」 田甜看着她的眼神就跟看神一样，然后苦瓜脸皱得更厉害了，「果然首席不是人！这可怎么办啊，体能不行，我感觉学习也没多大希望。」 「啊啊啊啊啊！世界这么大，天才这么多，黎明军校又那么小，怎么可能有我的位置！」田甜抓头髮癫。 童宁看不下去了，在首席面前这幅样子成何体统！ 「我的学习笔记给你，自己努力去。」童宁把她手拿下来，眼神警告她注意点形象。 叶巧巧也鄙夷的望着田甜，心里却不上不下的，默默计算自己的学习成绩。 好像也不大好…… 那可以让爸爸帮我进黎明军校吗？ 叶巧巧年纪不大，智商也不算高，却也知道帝都和c省不一样。 她爸在c省还算可以，可放帝都那去肯定就不入流了。 叶巧巧双手手指纠结在一块，偷偷望着慕眠，突然也想像田甜那样发发疯，心里郁闷死了。 一时间，树荫下的气氛有点沉寂下来。 慕眠看着身边几个女生各自沉默或低落的神色。 她微微一怔，想到这几人望着她的眼神，以及说过的话。 不管她们这么在意，是有多少是为了上好学校，又有多少是单纯为了追随着她，但到底是有这份心的。 慕眠撑着下巴，想了想说：「我有点猜测，应该对你们有帮助。」 她的话刚落下，三人齐齐朝她看过来。 三双亮晶晶的眼睛，满满的都是期待和惊喜，竟然连一点怀疑都没有。 仿佛，只要她说了，就肯定会有作用。 慕眠扯了扯嘴角，心想这份责任真的得担了。 「军校的考题和传统学校的未必一样，还有科系分类也会不同，」慕眠想着莉莉丝的晶片信息，对几人说：「你们要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去黎明军校，我会写个计划攻略给你们，还有中午放学跟我走，谁叫一声苦我就不管了。」 田甜欢唿一声，「我就知道首席大大你是全能的。」 这是完全相信慕眠的话。 紧接着她疑惑道：「为什么中午跟首席你走，就不能叫苦？难道首席你的训练，比这个练体操还累人吗？」 慕眠也不隐瞒，「这个练体操，老师打地有点不对，长时间这样打下去对身体不好。中午我会教你们正确的，一套下来比这个更难更累。」 田甜张开的嘴巴哆嗦着，不知道该闭上还是继续张着。 第021章 我的女神 休息时间总是很短暂，伴随着体育老师的哨子声，慕眠他们就又得去集合了。 体育老师又在上面做示范，让学生们在下面跟着做操。 看这架势，是想尽快让学生们把这套练体操给记下来，不管是用脑子去记，还是用身体去记。 「慕眠！」突然，上方的体育老师喊道。 慕眠停下动作，出列到他的面前。 体育老师惊讶的上下打量她，然后语气复杂道：「你练体操打得不错，在上面给大家做个示范吧。」 慕眠还没说话，体育老师紧接着又说：「不用害怕，哪里记不住，我会提醒你，尽管打。」 慕眠点头，然后在所有人注视下，打开了练体操的起始式。 光是第一个动作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就发生了变化。 不光是学生们，连另外两个体育老师也注意过来。 慕眠一拳挥出，速度并不快，却浑身的气质都在这一刻发生变化。 平日里的少女总是透着淡淡的疏离慵懒，仿佛没什么事能惹她关注，或者挑动她的情绪。 这会儿她却一身凌然，身如松柏，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悍然无畏的气魄。 一拳一脚，一动一止。 这套对于刚刚才打了几套来回的学生们来说，仿佛都变得陌生起来。 这哪里是代替之前体操的简单体操，根本就是一套拳法吧？！ 等慕眠一套练体操打完，下面学生们就禁不住的尖叫了。 「卧槽！帅呆了！」 「这其实是军拳吧？是吧！是吧？」 「我和慕首席果然活在不同位面，要不然为什么明明一样的东西，到了我手里是石头，到了慕首席手里就是金子！」 「我怎么觉得慕眠比老师打得还好看？只是好看吗？」 大部分人其实都看出来，慕眠打得比体育老师更有气势，感觉更规范，更有力！ 这种有力并不是说力气大，而是一种出力的感觉。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和一拳打到实肉。 在c班队伍里的田甜等人，这才明白慕眠之前说的话的意思。 原来老师真的打错了！ 可是慕眠之前才来打一次吧？怎么就知道老师打错了？怎么就能打出这样的效果！？ 田甜内心小人亢奋尖叫着：首席大大果然不是人，是神！是神！是我女神！ 这时，叫慕眠出来做示范的体育老师走了过来。 他表情有点尴尬，却没有为了自己的面子故意说慕眠打错了，「慕眠同学打的非常好，非常正确，现在开始，就由慕眠你来做代表，带领大家做这套练体操好了。」 「诶，让慕眠到中间来打吧，我这边也让她来带队！」b班的体育老师连忙说道。 a班的体育老师，也就是之前带领他们去参加运动会的体教，也过来凑热闹，「嗯，a班的也交给她了。」 三位老师相继说着，看得下面三个班的学生们目瞪口呆。 慕眠默然说道：「我做示范，那老师你们做什么？」 也就她有胆子说这话，老师们还不生气，c班体育老师笑呵呵道：「对亏了有慕眠你，我们就能在下面看哪位同学打得不规范，及时给他提醒和教导了。」 「没错没错！」 「嗯，这套练体操没做标准是会对肌肉造成伤害的。」 其他两位老师跟着说。 然后没等慕眠继续说话，c班体育老师就面向学生们，「让慕眠来给你们做示范好不好？」 「好——！」这回答相当得整齐洪亮。 体育老师接着问：「是不是比老师做示范更好？」 「是——！」不怕得罪老师的整齐洪亮回答再次响起。 体育老师一点没生气，对慕眠说：「你看大家都很喜欢你，信任你。」 慕眠盯着自己班的体育老师几眼，第一次发现原来看着老实的人，可能最不老实。 平日里扮猪吃老虎多了吧？ 慕眠说：「我可以做示范，但是学生出什么意外，我不负责。」 「当然。」体育老师笑道。 两人说定了，台上原先给老师做示范的台子，就交给了慕眠。 不得不说，换了慕眠在台上做示范带人练体操，比之前老师们的带动性强多了。 一来赏心悦目，二来同龄人都有攀比心理，哪有见女孩子比自己做得好，做的更多，自己作为男生却已经累瘫了的？ 三来，如今的一种，崇拜慕眠的人实在不少，尤其是高二和她同级的同学，眼见自己的偶像在上面带操，哪有不做的道理？ 对于慕眠来说，做不做这个代表其实没什么。 反正她本来就打算在中午午休时间，给童宁她们做示范，现在能在上课教导她们也没什么不好。 再者，学校一再的改变，给慕眠敲了一记警钟，让她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时候，跟着改革锻鍊自己的身体，绝对不会错。 一个人是否认真，其实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慕眠认真起来，自然带动下面的同学们也更专心。 三个的体育老师站在一块，心里都有些惊异，以他们对慕眠的了解，还以为慕眠会敷衍了事一段时间，才会消气的认真对待这件事。 「说起来奇怪，她怎么会打一遍就这么熟练了？」b班体育老师疑惑道。 他们也是几天前才拿到上面发下来的碟子以及教程，按照上面的学习了好几天，才能放心来教导学生。 正因为看过上面发下来的正统教程，他们才一眼就看出来，慕眠打得比自己好，已经有了教程视频里的那种气势。 「会不会她在帝都有关系？其实早就学过了？」c班老师猜测。 a班老师点头，「很有可能。」 哪怕慕眠在一中的资料里，显示她的家庭背景普通，可仔细想想，真正普通的家庭能有荀澈那样的哥哥？能养出她这样的人物？ 说到底，他们还是不愿意承认，慕眠就是看了一遍就能比他们打得好，还打得准了。 这关乎着面子问题！ 但是事实，慕眠就是看一遍就知道了。 这其中不乏是有莉莉丝晶片信息的原因，也因为她本身的才能。 体能课结束后，慕眠就被一群人围住了，跟拥戴女王似的把人迎回班上。 中途，秦北野想靠近说点什么都被女生们无情驱逐。 「她们都疯了吗？以前看见我一个个跟小媳妇一样，就差比谁更娇羞！现在怎么一个个跟母老虎一样！」秦北野恼怒的抱怨。 一边的高晋道：「因为她们有了更让她们娇羞的目标。」 秦北野不可思议瞪他，「你说眠眠！？」 啧，这声眠眠叫得真熘！高晋用表情回答，没错。 秦北野低吼，「有病吧！她是女的好不好！」 高晋说：「一个女的都比我们帅，还有什么好说？」 「……」秦北野一个星期都不想和高晋说话了。 上午的课结束后的午休时间。 慕眠把童宁他们带到操场，和他们一块的还有侯永健和宋星。 慕眠把一个本子递给童宁。 田甜凑过来看了眼，问：「这是什么？」 慕眠说：「答应给你们的军校攻略。」 田甜瞪眼，「首席大大什么时候弄出来的？」 「上课的时候。」慕眠说。 田甜：「不用听课吗？」 这一问出来，不用慕眠回答，她就自觉自己问了个傻问题，接着说：「可一节课就弄出个攻略，首席大大你果然不是人吧！？」 慕眠呵呵一笑，「你猜？」 田甜马上卖萌做求饶表情，「我不是骂首席大大，是表达自己的崇拜之情。」 慕眠懒得跟她计较，「好了，现在教你们练体操。」 「上午的体能课不是教了吗？」宋星问道。 其他人也都看着慕眠。 慕眠说：「那样看着练还不能确定你们做得是不是完全正确，我亲自给你们纠正一遍不好吗？」 「好！」几人齐齐答应。 能不答应好吗？这样的机会难得啊！ 而且看慕眠的表情，总觉得他们要是答应不好，慕眠立马就会甩手不干了。 「一个个来吧，谁先？」慕眠问道。 「我！」童宁举手，往左边一看，发现叶巧巧跟她一块举手了。 叶巧巧不甘示弱的看向她一眼。 慕眠没发现两人的暗中争锋，直接选了童宁先。 在慕眠的印象里，童宁要比叶巧巧靠谱得多，不会吃不得苦的喊疼喊停。 被选的童宁脸上难得出现笑容。 叶巧巧则抿着嘴唇，一脸的低落。 慕眠刚让童宁开始，转头发现田甜拿手机在录像，「做什么？」 田甜说：「录个教程视频，社里很多小姐妹都很想跟首席大大一起去黎明军校的，我们还成立个学习小组，专门为追随首席大大做努力！」 「随便你。」慕眠无所谓她拍摄。 教一个是教，教更多也是教，何况只是个视频。 英雄社建立到了现在，她好像一直没做点什么，这次既然她们想要就给好了。 一个接着一个，慕眠教完童宁就接着下一个。 几乎每个人被慕眠盯着打完一套正规练体操，脸色都是一副想去死一样，不过都死忍着，谁都没叫一声苦，也没有喊停。 男女的优劣差异就在这里体现出来了。 童宁她们是累在力气不足，宋星他则是身体的柔韧性不够，倒是侯永健最轻松，大概是因为他本身就出生在武道家庭，身体素质好。 「好了，记住了每个我说过的关键点，回家有时间也要练。」慕眠说。 田甜惊唿，「回家了也要练？！」 「要不然呢。」慕眠淡道：「等你们达到要求，我会给你们更好的练体操，最好是在两个月内达标。」 「……」除了侯永健，其他人的肩膀仿佛都在这一刻矮了几厘米。 感觉肩上的担子好重哦！ 022 中二病的头儿 「诶？更好的练体操？」 其他人还在为以后的艰苦未来发呆，侯永健却注意到了慕眠说的那句话。 「首席你怎么会有更好的练体操？」 侯永健连续的发问，让童宁他们回神过来，后知后觉发现慕眠说的话的确很有深意，不由都惊讶的看向她。 「自创的，练不死人。」慕眠微笑。 一看这笑容，几人顿时都闭嘴了。 反正慕眠总不会害他们不是？ 由于帮助童宁他们学习练体操，花费的时间有点长，慕眠中午就没有回家，而是趁着还有一点时间，开车把宋星带去她租好的工作地点。 让宋星熟悉了路段，以及周围环境，慕眠就把钥匙交给他。 一直到重回学校，宋星的心情还在起伏着，对慕眠说：「对了，我邀请了高旗和孙明他们进社了，想试试他们两个的能力，要是可以的话，就一起负责游戏上的工作。」 宋星说：「我知道招人的话，肯定有很多比他们更有经验和能力的人，不过我想了想，我们是同学知根知底，他们两个又有潜力，也有可能进黎明军校，要是进不去，也有更多时间放在工作上。」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慕眠点头。 宋星又问起游戏宣传的事。 慕眠道：「不着急，先把游戏运行起来，还有你的合约，我回去后传给你。」 「合约？」宋星反应过来，「那个，我就是个打工的……」 慕眠打断他，「我就怕打工的说辞职就辞职，所以有合约更靠谱。至于高旗和孙明那些人，就交给你自己来定条件。」 宋星看慕眠已经做了决定的样子，想了想也不再推脱了。 一想到从认识到慕眠，再到接下来的一幕幕，以及不用多久，自己就能成为一个有正经工作的人了，宋星竟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如果爸妈知道我已经有工作了，还是投资至少百万以上的工作，一定会被吓到吧？ 宋星想到他爸妈天天叮嘱他好好读书，不就是想他以后有个好工作么。 现在自己应该也算个人生赢家，比大多人都领先一步了吧？ 宋星忍不住嘴角的笑，不过等他转头看到驾驶座的慕眠，以及后座沉默不语的朱雉，心底的那点小骄傲就丢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人生赢家什么的，还是不要在这两位边上想了。 * 下午慕眠和朱雉一起进c班教室，就发现班级里的班上的气氛很古怪。 不管男女看嚮慕眠的眼神，都闪烁着炙热的光芒。 对于这样的目光，慕眠多少已经习惯了。 她没问原因，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童宁给她递过来一盒盒装牛奶。 田甜随后把平日里慕眠喜欢吃的零食，放在慕眠的桌子上。 叶巧巧不甘示弱的递过来一袋手工饼干，「我自己做的，我先让我爸试过了，他说好吃我才拿来给你。」 叶雄要是知道自己女儿做手工饼干给自己吃，其实是为了慕眠的话，估计那一刻感动的心情都要未餵给狗吃掉了。 慕眠扫视她们一圈，「你们又搞什么鬼？」 「没有！没有！这都是大家的心意。」田甜举手。 周围一群同学跟着点头应是。 童宁低声在慕眠身边解释道：「大家很感谢首席你的教导视频。」 慕眠诧异看了童宁一眼。 原先她以为田甜拍的那个视频，应该是专给社里的成员使用。 现在看来，他们是发布到论坛去，给全校围观了。 不过只是一个视频而已，还不需要这么大的反应吧。 慕眠摇头，「就算你们给我吃，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些啊。」 「还是说，这其实是个陷阱，想让我零食吃多了长胖？」慕眠开玩笑道。 大家也看出这是她的玩笑话，跟着笑起来。 只是零食大家还是没有收回去，这些都是小心意，慕眠吃不吃得完没关系，关键是他们送到了慕眠的手里。 上课的铃声响了，班上的同学才恋恋不捨的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在上课期间，慕眠上网查了下论坛里的情况。 然后就看到事实和她猜测得差不多，童宁他们果然是把录制的教导视频放在了论坛上。 只是让慕眠有点意外的是，童宁发的视频并不是完整的，只是前面的一部分。 童宁在视频下面标明了，完整的视频是给英雄社的社员最先共享的，所以想要完整视频就必须加入英雄社。 她还说了，除了练体操的慕眠版教程外，还有慕眠给的军校攻略计划，这些更是社里的精英成员才能得到资源。 他们会经过考核，如果是抱着随意的心态，或者不能吃苦耐劳以及对英雄涉忠诚的人，他们也不会给予通过。 这一条条的条件列下去，有条有理的让慕眠都惊讶了。 本来以为这不过是个校园玩闹的产物，谁想到童宁他们竟然弄得有声有色，隐隐真的有了正规社团的架势。 这个帖子下面，学生们的评论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引导，反正再次让慕眠有点惊讶的是，这下面的评论竟然大多都是好话。 这次的视屏发布出来，大家对慕眠的印象再次改观。 「首席竟然给部长们开小灶，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想要去弒部长了！」 「慕眠教地好认真啊，还一个个的教，我以前一直以为她很自私无情的，路转粉！」 「楼上别乱谣传好吗！首席哪里自私无情了，分明是狂帅酷霸拽，霸气侧漏不解释！」 「今天上课看慕眠在台上做示范的时候就觉得好帅，连老师都说她打得好，真想她也亲自教教我，再苦我也乐意！」 由于这个视频在论坛里散播出去，让慕眠又多了好几个良性标籤。 慕眠摸着下巴，眼神一片莫名。 虽然她不介意被人认为是好人，可是每次都在她自己无意识的时候，被人认为是大好人，这感觉还真是微妙啊。 下午四节课上完，慕眠走出教师门就看见楼梯口处，侯永健他们自立的护卫队了。 两排男生一看慕眠，个个露出灿烂到过分倒显得傻乎乎的笑容。 侯永健往他们一瞪，两排男生就端正了表情，一副正统战士的模样。 然而，慕眠真不想告诉他们，他们自认为的战士范，散发出来的只有浓浓中二气息。 更无语的是，现在的她，貌似就是这群中二的头儿。 慕眠已经习惯了侯永健他们这一套，上学迎接放学护送。 不止是慕眠习惯了，连一中的学生们大部分们也习惯了，所以就算见到这一幕都见怪不怪。 在路上，一个人负责给朱雉大伞，其他人则走在边上。 童宁跟慕眠解释起论坛上的事，慕眠听了一部分就说：「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考虑很好，我都没想到你本事这么大。」 在侯永健和田甜眼里一直都是很早熟，又稳健的童宁，就在慕眠简单的一句夸奖下，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其实也没什么。」童宁低声说。 田甜咂舌，心想首席大大要是男人的话，童老大估计早就以身相许了吧。 不过看现在这种情况，貌似也差不多了，心灵上估计已经完全奉献给首席大大了。 「对啦，首席大大，我看了你给的攻略计划，有些不懂地方可以发信息问你吗？」田甜说：「你有空有心情有兴趣的时候回一下就好了！」 慕眠对上她一双充满了期待的闪闪发亮眼，邪邪一笑，「哦，那等我有空有心情有兴趣的时候，看看要不要回你好了。」 「谢谢首席大大！」田甜已经很满足的感谢。 这也就是说她得到了给首席大大发信息许可啊。 关键是，首席大大你怎么能笑得这么勾人！ 田甜受不了的转开了视线，觉得再多看下去，自己以后更难找到男朋友了。 眼看就要到停车场，慕眠带着朱雉一起上车。 车外，叶巧巧突然喊道：「明天加油！」 慕眠看了她一眼，点头。 在众人目送下，慕眠开车回家。 家里这个点，张妈已经做好饭了。 慕眠换了鞋子，没在客厅见到柳思雨。 「我先去洗个澡，你在这等我？」慕眠问朱雉。 朱雉跟她一起上楼见了自己的房间，显然不想一个人待在客厅。 等慕眠洗好澡换了身干净居家服出来，就见楼下客厅里，柳思雨和慕阳都在。 她把朱雉叫出来，下楼到饭厅。 张妈看人都齐了就把饭菜端出来。 正要吃饭的时候，柳思雨忽然就说：「你爸打电话过来了，说等我们吃完饭再联繫他。」 慕眠夹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不受任何的影响，「好啊。」 柳思雨盯着她几秒。 慕眠抬起头，「怎么了吗？」 柳思雨笑起来，「没什么，只是今天你爸心情好像不怎么好，眠眠不要和他闹脾气哦。」 「哈。」慕眠也笑了，「那真是太好了。」 柳思雨愣住。 慕眠高兴道：「我还没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真期待。」 「……」柳思雨无话可说。 慕阳气恼的瞪了慕眠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怎么有她这么不懂事的人。 慕眠回敬他一眼。 后者顿时僵了下，然后狼狈的收回视线。 023 我爱你哦 晚餐吃完。 柳思雨就带着慕眠去了她的房间。 柳思雨的房间是这个家的主卧，不过很难看出这是一对夫妻的房间，除了床头柜放着的一个小相框里，属于她和慕元驹的结婚照。 慕眠扫了一眼就不再看，旁边的柳思雨已经给慕元驹打电话了。 打电话的期间，柳思雨几次看嚮慕眠，想看她的神色变化，结果却让人失望。 慕眠的表情是期待的，但是除了期待，别的情绪几乎都没有。 然而，真的没有吗？ 慕眠知道自己心里是难过的，只是她习惯把这份难过转变成不满，不爽，然后再变成兴致。 慕元驹为什么次次都要通过柳思雨来和她联繫？ 甚至于，不是自己那天晚上将他一军，估计这一年他都不会和她有联繫吧？ 慕眠没有想太多，因为柳思雨的点很快就接通了。 她打的是视频电话，扩音的情况下，慕元驹说些什么，慕眠都能听得见。 这两人没营养的话聊了两句，柳思雨就把电话递给了慕眠。 再一次在视频里见到慕元驹，慕眠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慕眠笑起来，仔细端详着视频里的慕元驹。 他今年才四十岁，并不显老，那副儒雅秀挺的长相，放到娱乐圈里，说不定还能成为迷倒一大片成年女性的老腊肉。 只是他的眼神沧桑深邃，比大多七老八十的老人家还要稳重沉淀，却不死气沉沉。 作为一个女性，有了莉莉丝信息的慕眠，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他优秀，以及时间沉淀下来的神秘，不仅能吸引大龄女人，也能轻易吸引小女生好奇。 难怪慕阳会崇拜他，因为单看慕元驹第一眼，就能知道这是个成功人士，有内涵有本事的人。 慕眠看了又看，心想自己这幅好长相，至少有一半是得了慕元驹的好基因。 对了，幸好小助没提示最强雄性改变。 慕眠脑子里一个个念头转过，对一样在沉默看着自己的慕元驹开口喊道：「爸。」 这声称唿惊醒了慕元驹，他的声音也从手机里传出来，「眠眠……」 慕眠等他下面的话，结果这男人叫了这一声，就没后话了。 慕眠分辨着慕元驹的眼神，想从中看出他内心的想法。 不知道这小动作是不是被慕元驹发现了，他微微眯眼，那双并没有被慕眠遗传到的丹凤眼，伴随着这一眯，既不怒自威又冷艷。 如果他不是自己的爸爸，慕眠差点就要打个响指，赞赏一声：「真帅。」 「……」慕元驹像是被梗到了。 慕眠才知道，自己虽然没打出响指，不过却把真实心声说了出来。 她笑了出来，「爸爸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慕元驹再次沉默，他望着慕眠的笑容，一声不吭。 慕眠透过他的身体，往他身后的背景扫了一圈，有限的范围内看不见什么有用的东西，「你应该很忙吧，就这样看着我不说话真的好吗？」 慕元驹说：「你明天要去参加奥数比赛。」 他的语气不是问话，慕眠也点头。 慕元驹说：「不要去了。」 慕眠没生气，平静的反问：「给我个不去的理由。」 慕元驹道：「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没必要去参加这些比赛。」 「可是你真的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慕眠笑道。 原本以为这句话会问倒慕元驹，让他无话可说。毕竟他是个聪明人，他应该感受得到她不满的源泉在哪来。 谁想到，慕元驹应道：「无忧无虑的生活不是吗。」 慕眠讨厌他笃定的问话方式，既然你已经笃定答案，还来问人做什么。 「你哪里得来的这个答案？」慕眠讽刺道。 慕元驹顿了顿，「我问过你的。」 「所以我问你什么时候！」慕眠怒道。 「……你小时候。」慕元驹声线也低沉了几分。 他的眼神里，透出的复杂和深沉，让人不寒而慄。 慕眠倒不是害怕，她也感觉得到慕元驹并不是对自己发火，只是第一次见到慕元驹这幅样子。 不对，或许不是第一次。 慕眠恍然间，联繫慕元驹说的话，以及对他这幅表情的轻微熟悉感，仔细回想小时候的事情。 虽然说和莉莉丝融合后，她的记忆力变得很好，小时候的事也都记起来了，可太久远以及深埋的记忆，并不是说想起来就想起来的。 之前只想着荀澈，小时候的记忆大多也都在他的身上，也让慕眠完全忽略了一些微小的事。 慕眠皱着眉头，仔细的回想，一些模煳的画面就浮现脑海。 从模煳再到渐渐清晰，是多大的时候呢？三岁？四岁？还是更小？ 她和慕元驹分别的一天，慕元驹问她，「眠眠，告诉爸爸，你以后想做什么。」 那时候的慕元驹很年轻，二十多岁的男人，白皙的皮肤越发衬托出他精緻的五官，一双锋利又风流的凤眼里，就如现在一样的深沉复杂。 「现在有两个选择给你，第一个是跟爸爸走，以后会很辛苦很危险，要学很多东西，做很多事情，想很多办法，不过爸爸会在你身边帮助你，让你成功很厉害的人。第二个是留在这里，像个小公主一样生活，无忧无虑的什么都不需要去想，想要什么都会得到满足。」 伴随着逐渐清晰起来的记忆，慕元驹说的话也清晰的迴荡在脑海，慕眠还记起来自己是怎么回应的。 「眠眠要做小公主！」小慕眠又不傻，这两个选择任谁听了，都知道哪个更好了，「我要爸爸陪着我，还要哥哥也陪着我！」 那会儿小慕眠又不知道慕元驹这一走，就走得无影无踪，几乎联繫不上。 她也不知道，这两个选择，所代表的含义竟然那么重大。 回忆就此结束。 慕眠脸色不断的变换，望着视频里慕元驹变得更成熟的脸，恨不得一拳打过去，「你有病吧！」 慕元驹被她吼得一愣。 可以说，这些年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骂他了。 此时被慕眠骂了，慕元驹神色有一瞬间的古怪。 他不生气，内心深处竟然觉得快活，多久没看见这么鲜活模样的女儿了？ 慕眠骂完慕元驹，自己也是又羞又恼，「你脑子有洞吧，去问那么点小的小孩子那种问题，还问得不清不楚的谁会懂啊！」 关键是你还认真了！ 慕元驹默然道：「你不需要懂。」 他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因为当时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痛苦着纠结着。 慕眠冷笑道：「那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没想过再问我一次，有没有改变主意？就没自己想过，这样的选择是好是坏？」 慕元驹：「……」 虽然慕元驹什么都没说，表情也没多大的变化，慕眠还是有种感觉，那就是慕元驹还真没想过。 他只是一心的去完成女儿的心愿。 妈哒！ 慕眠一口怨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她想发泄，却又骂不出口。 因为慕眠悲哀的发现，慕元驹情商低，以前在没融合莉莉丝的晶片之前，自己的情商也没高到哪里去。 要不然怎么会把自己坑成那样都不知道醒悟，为什么不主动去联繫慕元驹，像现在这样问问他。 如果她早这样做了，也不会到今天才出现这一幕。 她现在说慕元驹聪明一世煳涂一时的话，等同于是骂了自己。 天才总是容易有缺陷的，尤其是容易偏执于某些事。 慕眠狠狠对慕元驹说：「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慕元驹沉默了半秒后皱起眉头，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小屁孩，「来不及了。」 「来不来得及不是你说的算，」慕眠道：「奥数比赛我会参加，黎明军校我会上，以后还会做更多光宗耀祖的事，你劝我没用，有本事就用实在的本事来阻止我。」 慕元驹揉了揉眉心，「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别为了一时意气就做这些。这些年来，你不是一直这样过来的吗？轻松自在，无忧无虑有什么不好。」 「那么我现在再告诉你一遍好了。」慕眠说：「我现在最想要的是我亲生爸爸的疼爱关注，荀澈这个人，还有走上人生巅峰。」 慕眠盯着慕元驹，「我不知道以后这个想法还会不会改变，可既然是我现在想要的，我就会去争取。」 慕元驹一时间没有说话，他的神情愣然。 直到轻微的震动声响起，来自慕元驹那边。 慕元驹回神，对慕眠说：「出色并不是好事……」 「爸爸，」慕眠打断慕元驹的话。 紧接着，慕眠对他可爱的眨了眨眼睛，甜甜的一笑，「我爱你哦。」 「……」慕元驹完全愣住。 下一秒，他收敛了神色，把视频挂断了。 慕眠笑容中的甜蜜，也随着黑掉的视频，慢慢的淡去。 她转头，看到柳思雨还来不及收敛的难看脸色。 －－－－－－题外话－－－－－－ 写着写着，我竟然爱上了爸爸的颜……_（：3ゝ∠）_ 024 黎明?黎明! 两人的视线一对上，柳思雨转身就走。 她没办法继续待下去，继续面对慕眠，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不理智，又失态的事情。 重点是她明白，就算她冲动做了什么，此时也对慕眠造成不了影响，反而自己会倒霉。 「阿姨，你的手机。」慕眠的声音响起。 走在前面的柳思雨脚步停下。 慕眠路过她，把手机还给柳思雨，微笑道：「这里是你的房间吧。」 柳思雨的表情一顿，更加难看的把手机接过来，站在原地不动了。 明明是慕眠走了，柳思雨却觉得是自己输了。从头到尾，都是她在被动的被慕眠牵着鼻子走。 「慕元驹！」柳思雨捏紧手机，咬牙切齿。 这个男人。 每次见到这个男人。 哪怕是在视频里，每见一次，都能让柳思雨的心动摇。 如果他肯爱她的话…… 柳思雨停下自己的妄想，内心愈发的不甘怨恨。 帝都，科学院。 一间专属休息室里。 文卿在外面按了门铃，等候了半晌才得到慕博士的同意，看见休息室的门打开。 作为慕博士多年的助手，文卿对博士的习惯已经很了解了。 只是当他走进休息室，见到坐在椅子上，一脸沉默的慕博士，文卿不由的愣住。 慕博士沉默的时候很多，可他知道这次慕博士不是在思考，而是单纯的在发呆。 太难得了！ 文卿的惊讶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见慕博士随即无意识的笑了。 文卿差点把手里都文件落在地上。 一向冷面冷情的慕博士，笑起来竟然是这个模样！ 文卿心想自己要是能把这一幕给拍下来，再去跟别人打赌，肯定能十赌十赢。 发生了什么！？ 文卿的好奇心已经快要爆表了，脸上还是一副精英平静的做派，做好了心里建设后，朝慕元驹走去，「博士，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慕元驹回神，把手机放下，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虽然如此，文卿还是感觉得到慕博士的心情，比往常都要好很多。 「这是近期黎明的数据资料。」文卿见慕博士没有回答之前的问候，就自觉的说起了这次来的目的。 慕元驹把文杰接过来。 文卿就站在他的边上，低头不动声色的望着慕博士的侧脸。 然后，文卿就确定了，今天，或者该说此刻慕博士的心情很好，那张俊美的脸柔和起来，连作为男人的他，也不得不承认真的很让女人心动。 这时，慕元驹的表情突然凝重。 这让一直关注他反应的文卿，也立刻认真起来。 「博士，有什么问题吗？」 慕元驹语气平静，「近期黎明有什么异动？」 「没有。」文卿脑子飞快转动，不放过任何一点记忆中的片段，「如果非要说变化，他看起来有精神了很多。」 文卿回想最近看到的黎明，「很漂亮，很灿烂，感觉他的心情很好。」 慕元驹看着手里的数据图，一言不发。 文卿也适时的不再言语，安静的等候在一旁。 如果慕眠在这里听到他们的对话，一定会惊讶。 因为他们说的黎明，和黎明军校同名，可是从对话来看，这个黎明明显不是说的黎明军校，而是一个真实的存在，是个有情绪的生命。 「……这段时间，我会亲自观察他。」慕元驹站起来。 文卿惊讶道：「昨天博士不是说要请假吗？」 「不了。」慕元驹整理了下衣裳。 文卿帮他把挂着的白大褂给他披上。 两人一起往外走，走了一段路，周围才出现其他人。 几乎所有路过的人看见慕元驹，都会自动的让开道路，并有礼貌的和他打招唿。 慕元驹目不斜视，俊美的长相和沉静的凤眼，让他看起来很不好亲近。 走在他边上的文卿却知道，慕博士对身边的人还有家人，其实还是很温和的，只是温和得不那么明显而已。 呀，说到家人。 文卿想起刚刚慕博士拿着手机，所以说慕博士心情好是因为家人吧。 和妻子聊天？还是和儿子？ 文卿胡思乱想了一会，和慕元驹路过了一道道门，最后到达一个只有个位数人才能进入的实验室。 实验室的门一打开，慕元驹和文卿走进来，就被里面的景色惊得一怔。 蔚蓝的天空干净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温暖的阳光普照下来，抬头却看不见太阳。 迎面而来的清风吹来，携带着青草和土地的味道，好像是刚刚下了一场雨，所以土腥味儿比较重，却并不难闻，反而觉得清新怡人，吸入肺腑一阵清凉。 地面是随风轻摇的草坪，以及花丛，一朵朵开得妍丽灿烂，充满了生机。 不远处的水潭也微微的晃动着，水波粼粼，清澈见底。 这一切都干净剔透得让人眼睛、心灵也能跟着被净化一般，恨不得放下现实中所有烦恼重担，躺在草地上安静的睡一场。 这个剔透的世界，不应该存在于城市里。 「这……」文卿惊讶得眼睛都睁大了。 慕元驹眯了眯眼，沉默的往前走了一步。 仿佛是感受到客人的到来，空气中的风大了一些，形成无形的手，轻轻拉扯你的袖子，抚摸你的脸庞。 这样的触碰并不惹人讨厌，只有像稚童般的天然，以及朋友间友好的问候。 「黎明。」慕元驹喊道。 没有人回话。 慕元驹往边上走了几步，然后手指在空气中点动。 当蓝色的光幕键盘出现在他手下，然后一条条数据流在光幕中出现，周围的环境出现扭曲，才让人震惊的明白，这无比真实美好的景色，竟然并不是真实的。 这是全息投影。 普通人绝对不会想到，国内已经能将全息投影做到这个地步，真实到足以以假乱真。 其实不对，能将全息投影做到这地步，其实不是国内技术，而是…… 一个修长的身影坐在软塌上。 蔚蓝天空、清澈湖水、青草地、一切都消失不见。 冰冷的金属色墙面，唯独中央放置着软塌，绫罗软枕，长发散发的少年，肤如白雪，眉若远山，眸色清澈如有秋水，朱唇含笑，气质悠远，宛若不食人间烟火。 他穿着宽袖古装，衣裳松散，露出袖口只有半截手指，根根像玉，指甲淡粉，漂亮得让人看见了，一时半会都捨不得离开眼。 这个少年浑身上下都释义着完美，作为少年时的完美，让人无法想像他长大成人，又会是怎么样的完美。 文卿是第一次见到少年，或者说他是第一次见到里黎明『人』的样子，一时间呆在原地。 当他的视线对上少年的眼睛，浑身一颤，双眼无神。 「不要看他的眼睛。」 慕博士的声音仿佛响雷一样在脑子里炸开，文卿勐地回神，然后心惊胆战的转开了视线，不敢再多看前面软榻上的少年，哪怕是一眼。 前一刻的感觉太恐怖了，就好像是灵魂出窍，整个人都陷入了空茫的状态。 文卿完全记不起来失神的那一刻看到了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有看到，反正心灵上的颤抖无法忽略。 正因为他转开了视线，所以没有看到，软榻上的长髮少年勾起嘴角的笑容。 那才是真正的惊心动魄，足以忽略性别的迷惑人心。 慕元驹脸色不变，眼神里却止不住惊讶，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能透过少年看到他的本质。 「黎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吗？」和文卿之前问他的问题相近，慕元驹向少年问道。 原来这个少年就是他们之前谈论过的黎明。 黎明的笑容不过昙花一现，随即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的眼神剔透到不可思议，没有情绪的脸并不无情，而是一种初生生命的纯洁无邪，以及不染尘世喧嚣的淡泊。 这双纯洁又深不见底的眼睛看嚮慕元驹。 慕元驹只觉得眼前一晃，不管是软榻还是少年都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片半透明类似电流的网里，一团宛若银河的蓝光，组成不规则的形状，随时都会变化着。 一会儿可能是静止的河流，一会儿也可能是轻缓流动的风，或许下一刻又会变成狂躁的火。 「博士？」文卿这会儿才把视线赚回来，看看熟悉状态的黎明，又看看慕元驹。 慕元驹没有给予他回应，走到一边的工作檯上，调出光幕电脑，在上面操作着。 无数的数据犹如绿色和蓝色的洪流在眼前冲过，慕元驹的神色不变，不断的调试查看着。 十几分钟过去，慕元驹放下了手。 数据显示一切正常。 但是慕元驹明白，正常才是最不正常的证明。 黎明的状态不对劲，他笑了。 他在高兴。 黎明不可能无缘无故产生这样的反应。 他查不到任何线索，只有一个可能——黎明不想他查到。 慕元驹眼神复杂的望着眼前的光团，「晚安，黎明。」 025 出意外了 他往外走去，文卿连忙跟在他的身后。 出了实验室的门，伴随着这扇门关上，文卿听到慕博士道：「通知其他人开会。」 「好的。」文卿没有问原因。 在他们身后，那所无人的实验室，冰冷单调的环境在一眨眼间再次变化。 黑色的天空，浓重的乌云透不出一丝的光，一轮残缺的血红的月，在乌云中若隐若现，风在在空气中穿梭，那似有似无的风声像有谁在低低的呢喃，狞笑。 下面的土地也是一片黑暗，被唯一的红月光辉洒下，仿佛蒙上一层血光，随时都会从那静止的地面里钻出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风的笑声更大了。 * 一早，慕眠到学校就和李东阳一起去了c省奥数比赛现场。 青少年奥数比赛比起运动会更让人重视。 现场不仅有几位监考员，还有小报社的记者围观。 考场上，慕眠又看到了几个熟人，赵怜和李烈他们。 几人互相打了招唿之后，就各自到了自己的小组。 这次的奥数比赛分为团队赛和个人赛，一开始先进行的就是团队赛，由团队来共同完成官方给出的题目。 第一场就是慕眠他们先，眼看着慕眠等人进比赛的教室，外面是看不到里面情况的。 李烈嘆道：「早就说不来了，有慕老大在，这比赛根本就不用比好吗。」 「烈哥你这样也太长别人的威风了吧！」旁边的同学嘀咕道。 李烈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我这叫陈述事实，还有慕老大是别人吗？那是我老大，就是你的大哥大！」说着这话，他还用余光小心的看了眼独自坐在对面的朱雉。 「哦！」被拍了脑袋的男生蔫蔫的。 「那你怎么来了？」清亮却柔和的女声响起。 李烈看到是赵怜，脸上马上露出面对美女才有的邪帅笑容，「还不是我家老头子非要我来，非逼我表现出文武全才的样子，好去上黎明军校。赵大美女呢？也是为了给自己镀金吧！」 赵怜平静的点头，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可惜一中那边接二连三的出妖孽啊。」李烈嘆道，又看了朱雉一眼。 本来他们天蓝也是有妖孽的，谁想被一中的妖孽给勾引跑了！要不然，他们说不定还有一争之力！ 算了，说多了都是泪。 这会在教室里的慕眠，则在宋星等人的目光下，淡定的看着他们先解题。 一道复杂的奥数题目，大家解答的贡献都被监考评论老师看在眼里，表现的好得到的分自然也多。 慕眠不急着加入，只在他们三人停顿商量时，也偶尔发表下意见。 结果证明宋星他们都是有真本事的，一道题被解答出来，慕眠除了动动嘴皮子，其他都没有做。 不过，宋星他们却知道，慕眠这动几下嘴皮子说的话，却每一个字都是精华关键，要不然他们不会这么顺利快速的把题目解出来。 在题目做完后，高旗他们不由嚮慕眠投去感激的眼神。 虽然早就打过招唿了，希望慕眠打压他们，可他们最多也就是想慕眠给他们留下点露脸机会，谁想到慕眠竟然愿意把风头全给他们了。 「别这样看我，个人赛我就不会留手了。」出教室门，慕眠说道。 「当然！」孙明说：「个人赛各凭本事嘛！何况首席你快的话，还能给全校争面子！」 接下来就是赵怜他们进教室了。 李烈本来还想跟出来的慕眠套套近乎，结果慕眠出来就坐到朱雉身边去了。 李烈一看朱雉全心全眼都在慕眠身上，自觉的没去插入他们的世界。 半个小时后，赵怜他们出来，再到李烈等人进去。 一个上午的时间，一个队又一个队的轮流进行团队赛，每次出教室时，每张年轻面庞的表情都不一样。 慕眠他们中途就跟着李东阳去外面饭馆吃饭，请客的就是李东阳。 在饭桌上，李东阳并没有问他们比赛得怎么样，笑道：「可能明年就不能继续教你们了，这次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高旗知道他们这次考得肯定好，算算时间绝对用得短，心情特别好的对李东阳说：「老师你可以试试去黎明军校面试啊，到时候说不定将来还能做师生呢！」 李东阳哑然失笑，「黎明军校的老师不是那么好当的，那都是帝都的精英人士。好了好了，点菜吧！」他看嚮慕眠，紧接着问道：「慕眠，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慕眠应了一声，眼睛离开手机，却没有把手机收起来。 李东阳没有多问，坐在慕眠另一边的宋星想到什么，低声道：「首席，你是在等谁的电话或者信息？」 慕眠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她的确是在等电话或者信息，算一算已经有好多天没和荀澈视频见面，或者电话聊天了，就连信息也很少，每次都是对方发一条过来，自己回过去就没信了，从来没有对上过。 这次奥数比赛，对于慕眠来说不觉得是多大的事，不过她觉得荀澈应该会来问候一下自己才对。 她还想把这次赢了的奖牌和证书再给荀澈发过去呢。 说起来，上次给荀澈邮寄过去的礼物，荀澈都没回应，是恰好任务没收到，还是…… 后面那个可能性被慕眠一想就立即打消掉了，荀澈不可能忽略她的好意！ 小助…… 「慕眠，你来点菜吧。」李东阳的声音突然响起。 慕眠思绪被打断，看到被宋星递过来的菜单，没有拒绝大家的好意，点了几个适合朱雉吃的菜。 她点完，其他人也跟着点了几个。 没多久菜就一道道送上来了，饭桌上大家你聊一句我说一句，师生间的关系也由此拉近了很多。 酒足饭饱后，大家就返回比赛地点。 下午的个人赛是参赛人员都在一间教室里进行的，有几位监考员来回看管，根本不可能作弊。 慕眠看着卷面，下笔的速度非常快，让路过她身边的监考员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着慕眠的卷面，又看看慕眠。 过了一会，这位监考员才离开慕眠的位置，和另外的一位监考员交流起来。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短暂的交流中，几次朝慕眠方向看来，隐约能听到一些名词。 「她是……」 「一中的……运动会……」 「是个厉害人才啊。」 以慕眠的听力，其实也能听到一些，只是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很快就把一页卷子写完了，接着写后面的。 慕眠心里有事，做卷子就更快了，只想快点解决这场考试后，就仔细去想想刚刚的某个念头。 当她最后一笔落下，吸了一口气，就站起来。 这一动作吸引了所有监考员的注意，一齐朝她看过来。 慕眠说：「我做完了……」 这句话刚说完，慕眠的脸色突然一变。 「慕同学，你不需要再检查一下吗？时间还够。」能一口叫出慕眠的姓，就是那个特别关注过慕眠的监考员。 「不用了。」慕眠飞快说道，就往教室外跑去。 她这急躁的反应，让监考员们神色各异，也惊动了宋星等人，一个个惊讶看过去。 慕眠这么紧张的反应，真的很少见。 一个离教室门近的监考员往外看去，惊讶道：「那孩子怎么晕倒了，是跟她一起来的吗？」 「什么？」 「你去看看，其他人继续监考！」 教室外。 慕眠把朱雉扶在怀里。 旁边的李东阳道：「我想去扶他，可是他好像对生人很排斥，完全不给我碰。」凭朱雉的挣扎程度，他刚发现朱雉不对劲，要是强硬非要去扶他的话，可能反而会伤到他。 「我知道。」慕眠眉头一皱，直接就把朱雉打横抱起来。 李东阳看得又是一整。 在考试教室里，通过窗户也见到这一幕的宋星他们，神色也有点抽抽的。 李烈直接就脱口一句：「卧槽！」 「禁声。」监考员警告看向他。 李烈讪讪，眼睛还是忍不住往窗外望。 慕眠抱着朱雉到阴凉的地方，摸着他发烫的身体，心情一阵烦躁。 「我已经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马上就来。」李东阳道。 在慕眠怀里的朱雉，脆弱的扇动着眼睫，声音发哑，「不去……医院。」 026 医生是他! 「怎么能不去医院，」李东阳也听到了朱雉的声音，用哄孩子的语气又严肃道：「你现在这种情况，去医院才能得到最好的治疗，就是因为你重病忌医，才会出现这种意外。」 只可惜他的声音仿佛根本就没被朱雉听进耳朵里。 朱雉只是艰难的半睁着眼睛，望着慕眠。 他估计是痛苦极了，哪怕眼神里没有任何痛苦的情绪，还是溺出一层生理泪水，朦朦胧胧的让朱雉看起来脆弱极了。 慕眠深深看他一眼。 以朱雉的问题，当初也是昏迷的被她抱在怀里，都能产生本能的挣扎反应，等到了医院，谁知道会不会出现更严重的排斥反应。 「不去医院，你打算怎么办？」慕眠问道，「你这样能好？」 朱雉：「……药。」 「药在哪？」 「……」 朱雉一时沉默。 慕眠问小助。 ［朱雉一直在吃的营养片已经吃完了。］ 只是营养片，怎么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慕眠想到朱雉的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在把药带到自己家来之前，慕眠就让小助分析过那些药物的成分和效果。 确定了那些药物没有坏处，只是温和的给朱雉补充营养以及控制病情的作用。 ［很抱歉，主人。］小助说：［现在看来，那营养片对朱雉的病情有关键的抑制作用，因为长时间没有吃药，所以造成朱雉身体细胞的突然爆发。］ 慕眠抿唇，对朱雉说：「去医院，但是不会让其他人碰你，这样可以吗？」 朱雉没有拒绝慕眠，但是他身体的反应，让慕眠知道他内心的拒绝的。 不知道是有阴影还是怎么样，朱雉很明显对医院这个环境，哪怕是这个词彙，都有着严重的排斥反应。 慕眠再次道：「那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她是打算亲自去医院配药。 朱雉之前吃的营养片，小助扫描过，知道里面的成分。 慕眠想要根据数据临时配出来并不难。 只是朱雉没有放开她。 「这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慕眠没指望从朱雉那里得到答案了，抱着朱雉就往外疾步走去。 李东阳拦住她，「你去哪？救护车马上就要来了。」 慕眠道：「没时间等了，我直接带他打车去。」 以朱雉的状态，肯不肯上救护车都是个问题。 李东阳还是觉得不妥，可惜没有把慕眠拦住。 慕眠抱着朱雉的身影一出大楼，就受到无数的视线注目。 「这孩子是怎么了？」也有人很快注意到朱雉的不对劲。 慕眠没空理会众人的询问，找到一辆停在大楼外的的士就上去了，「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往后看了一眼，被朱雉的脸色吓到了，犹犹豫豫的说道：「这，不如叫救护车吧？」要是在他车上出事了，他还不得担责任？ 慕眠冷眼看过去，「开车。」 司机浑身一寒，等车子开了才反应过来，心想这小姑娘的眼神怎么能这么吓人。 车子开得很快，司机到底还是担心病人在自己车上出问题，只想快点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 慕眠擦拭掉朱雉额头上的冷汗，低声安慰道：「不怕。」 朱雉眯着眼睛看她，眼睫毛上都是水珠，慢慢的对慕眠笑。 这笑容让慕眠心底的混乱平息。 慕眠也对朱雉笑起来。 忽然，慕眠感觉到朱雉身体震动了几下。 慕眠找到了震动的源头，从朱雉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 一条信息出现在屏幕上。 来信的一串陌生的号码，不过内容很关键。 134xxxx4444：小蜘蛛，该吃药了。 这条结束后，下一条紧接着又来了。 『你又忘记联繫我了吧，我算了算，今天你在不吃药的话，身体就会到极限。』 『你不在家，在哪里？』 这手机还是慕眠为了方便朱雉，有时候无聊上网给他买的。里面除了自己的号码外，再没有别的储存号码备註。 望着这一条条信息的内容，慕眠就想到了朱雉以前说过的那个医生，直接按着这个号码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在慕眠以为对方不会接电话的时候，最后一声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喂，你好。」一个斯文的男声传出来。 这声音很动听，光听到就会让人产生好感，让人想到这个说话的人，是个斯文绅士。 慕眠则在听到这个声音后，表情变了变，有点儿微妙。 「你好，你不是小蜘蛛吧。」那男人说：「小蜘蛛可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慕眠开口了。 「嗯？」那边响起惊疑声，「女孩子？」 「朱雉的情况不太好，你手里有他的药吧，我过来拿。」慕眠直接说道。 「我在临江市，小蜘蛛……哦，朱雉的房子这。」男人也没再多问，「我开了车，还是我来找你们吧。」 「东城的玉湖公园门口。」慕眠说了一个地址，就把电话挂断了。 然后对司机说：「去东城玉湖公园。」 司机听话的临时改道。 * 东城是本市和临江市会路过的一个地方，恰好在两者中间，双方互相赶的话比节约时间。 还有就是，慕眠并不想医生来自己居住的城市，虽然在他见过她后，肯定也能查到自己的住所。 差不多二十来分钟，的士在东城的玉湖公园门口停下。 慕眠给钱下车，抱着朱雉直接往一辆白色低调的轿车走去。 她走得很有目的性，似乎认定这辆车里的就是她要找的人，让车里的男人惊愕了。 他确定自己并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车牌号。 关键是，为什么会是她！？ 「咚咚。」 车窗被敲打。 车里的男人回神，把车窗摇下来。 一张斯文俊秀的脸就这样出现在慕眠的眼里。 慕眠的眼神毫无惊讶，从电话里听到男人声音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这人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任柏生。 任柏生却没有慕眠这么强大的心理，又或者该说他没办法表现得无所谓。 「嗨，好久不见。」他打招唿。 慕眠点了下头，然后空出一只手，拉开后座的车门，抱着朱雉坐了进去。 任柏生看她轻松怀抱朱雉，做完这一套动作，眼神再次浮现惊异。 太颠覆了！ 印象中只见过一面，却能在他心里留下痕迹的小姑娘，傻乎乎的却又坚强，是像一朵开在雪山上的小白梅，能在寒风暴雪中坚韧盛开的脆弱生命。 可现在，他看到的慕眠却截然不同，从里到外都不一样。 如果不是长了同一张脸，任柏生甚至不愿意承认这是同一个人。 「药。」慕眠向任柏生伸手。 任柏生把口袋里的药盒子递给她，看到她怀里已经半晕半醒的朱雉，提醒道：「这种情况他不会吃药的，只能等他清醒过来。」 然而，下一秒，他再一次被打脸了，被同一个人打脸两次。 慕眠轻声说：「小猪，张嘴。」 柔和的嗓音，甜甜的诱哄。 慕眠手指点了点朱雉的嘴唇。 后这就这么迷迷瞪瞪的自觉的张开嘴巴。 「乖乖把药吞下去。」慕眠把分好分量的药放进朱雉的嘴里，「这样就能好了。」 任柏生就这么看着，明明处在半昏迷状态的朱雉把药吞咽进喉咙里。 这一幕，让他怀疑，如果少女餵给小蜘蛛嘴里的是毒药，小蜘蛛也会乖乖的吃下去。 「睡吧。」慕眠摸摸朱雉的头。 她低着头，眼里轻微的蓝光并没有被任柏生看去。 在扫描朱雉身体结果中，显示朱雉体内细胞造反正在慢慢平息，慕眠也就放心了。 她摸着朱雉的头，手心一片湿润。 这是朱雉之前难受，连头髮都被汗湿了。 慕眠不由觉得怀里的这具身体真的太脆弱了，尤其还装着一个庞大的精神，造成的负担迟早会让这具身体崩溃掉。 换做是普通一点的人，思想没那么活跃，思考的问题没那么多，也能让这具身体活地更久一点。 等怀里朱雉的唿吸渐渐平稳，慕眠抬头就对上任柏生的视线。 看见任柏生眼里，还没来得及收敛的打量，以及复杂情绪。 慕眠对他微微一笑，「没想到朱雉的医生是你。」 「我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到你。」任柏生自嘲的笑了笑。 「很惊讶？」慕眠问道。 任柏生点头，「很惊讶。」 他端详着慕眠，再次道：「真的很惊讶。」 慕眠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把朱雉剩下的药都给我吧。」 任柏生没有犹豫，把装着药的塑胶袋递给慕眠。 027 吸引变态的体质 「这是他两个月的分量。」 慕眠点头。 任柏生接着道：「你和朱雉早就认识了？」 「最近认识。」慕眠道。 任柏生有点不信，可又觉得慕眠没在撒谎，「你不叫木木吧，之前……」 在说这话的时候，任柏生仔细望着慕眠的表情变化，确认她没有异样的反应才接着说：「在霍昊那里是装的？」 「我失忆了。」慕眠笑道。 「……」任柏生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这少女的笑容，「那你的腿。」 「好了。」慕眠道：「你治不好不代表别人治不好。」 「好吧。」任柏生嘆了一口气，「至少我还能稳定朱雉的病，说明我的医术还是值得让人信任的，唯独在你身上出现了错误。」 慕眠笑起来，像朋友一样和任柏生闲聊，「你怎么认识朱雉的？还专门跑来给他送药？」 任柏生坦然道：「你知道的，像我这一行，总需要一些人脉才能保护自己。我和小蜘蛛是互惠互利，他可以给我带来保护和帮助。」 慕眠点了点头。 「你呢？」任柏生发问慕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慕眠也很坦然，「意外。」 任柏生语气微妙道：「我记得你和霍昊也是意外认识？」 「你在怀疑什么。」慕眠淡淡看向他，「你以为我想这些意外发生吗？」 「看样子是不想。」任柏生想了想，接着说：「我得到消息，霍帮在那一次出了意外，霍老爷子和大部分人都死在了海上，我以为你也死了。」 「你知道霍昊怎么样了吗？」任柏生问。 慕眠抬了抬眼皮，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任柏生还是说：「他被抓进牢里了。」 「哦？」慕眠诧异。 荀澈不是说他失踪了吗。 「你这反映……」任柏生深深看她，「太无情了吧。」 「有吗。」慕眠歪头，无辜道：「那我该是什么反应，去牢里找他？还是去救他？」 任柏生说：「就算失忆，当时你对霍昊的态度不像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那么他只能说，这个女孩也是怪物。 慕眠眯眼一笑，「爱过，然后，不爱了。」 任柏生心底一寒，回想当初他还可怜过这个女孩，现在却不知道该可怜谁了。 车内一时间安静。 慕眠手机震动了几下，她拿起来一看，是李东阳发来的信息，问她的情况怎么样。 慕眠回了一条信息，就抱起朱雉准备走人。 任柏生及时道：「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慕眠看了他一眼，说了奥数比赛的举办地点。 任柏生启动车子。 这一路，两人都没再说话，任柏生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见后座慕眠抚摸朱雉的头髮，而朱雉在她的怀里睡得非常安详。 在红绿灯的时候，任柏生还转头去看，发现朱雉在睡觉的时候，他的手还紧抓着慕眠的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任柏生觉得这一幕很怪异。 明明是很温馨很安详的画面，愣是给他心底发悚的莫名感受。 快到慕眠说的地点，任柏生就近把车停下。 他看见慕眠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朱雉的身上，抱起他的时候也非常的轻柔，还特地把朱雉的脸朝自己的胸口，以免他接触到外面的阳光。 任柏生注意到慕眠的眼神，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醒悟过来。 他终于知道怪异感来自哪里了。 这女孩对小蜘蛛的好，是人一眼就能感受到的。 没错，是一种感受，却不是用眼去看的表面。 从她的动作的细节以及眼神，感受到她对朱雉的爱。 这和当初她对霍昊的爱极其的相似，只是表现的方式不一样，可都是一心一意的好。 任柏生眼见慕眠要走，又问她，「你和小蜘蛛认识多久了？」 「不到一个月。」慕眠抬头。 任柏生轻声说：「你不觉得……」 「嗯？」 任柏生垂下眼皮，眼里的情绪翻滚，看到她怀里的朱雉，「和他太亲密点了么？」 下一秒，任柏生的神情一顿。 他看到在慕眠怀里的朱雉，好像是不经意的动了动头，露出半张脸，一只空洞的粉色眼睛竟然是半睁开的，没有情绪的朝他看过来。 从那只暗淡的粉色眼睛里，任柏生仿佛感受到死尸的腐朽气息，森然刺骨让他心下凛然。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任柏生再看去，已经看不见朱雉的脸，好像刚刚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觉。 但是他知道，那不是。 慕眠并不知道这短暂的小动作，对于任柏生说的话，只道：「他不放过我，没办法。」 任柏生抬眼看着慕眠，脸上已经是慕眠曾见过的那种熟悉笑容，很斯文像个完美的白衣天使。 「哪天到我那去，让我给你做个检查吧。」 慕眠讶道：「我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任柏生笑道：「我觉得你的体质很特殊。」 慕眠不置可否，从任柏生的笑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信息，她不再和他扯皮，抱着朱雉走出了车。 车内，任柏生看着慕眠用脚把车门关上，她渐离的背影，压低嗓音嘆道：「要不然怎么总能引来野兽的觑视。」 之前是霍少主。 这次是小蜘蛛。 关键是，小蜘蛛的状态，比之前的霍昊还严重。 「哎。」任柏生幽幽嘆气，脸上却毫无忧虑，嘴角翘起兴然的弧度。 「蜘蛛可不是脆弱的生物啊，就算它的身体很渺小，可一旦落入它编织的网里，再想逃就难了。」 「我就说霍昊怎么会突然被抓进去，如果是蜘蛛从中作梗的话……」 任柏生沉下眸子。 他可知道，在那个黑暗的圈子里，蜘蛛到底是多么猖狂鬼魅残虐的存在，在那具苍白单薄的身体里，藏着的是一头怪兽。 蜘蛛想要的东西，一定会编织出天罗地网，把那件东西网在自己最近的地方，摧毁所有可能夺走他所爱物的威胁。 最可怕的是，任柏生第一次见到朱雉那种眼神，伪装成绵羊，收敛一切暴虐本性，乖巧的依偎别人怀里。 太可怕了。 这可是比霍昊更疯狂的人啊。 至少，霍昊还算个有七情六慾的人，朱雉却是个性格严重缺陷患者。 他不会放过那个女孩的。 任柏生回想慕眠所言所行，然后确定慕眠也许发现了朱雉的偏执，却绝对还没发现到朱雉真正的危险性。 「可惜了。」任柏生暗道。 上回他还敢劝霍昊放过慕眠。 这回他却不能再多说一句话了。 要知道，刚刚蜘蛛已经警告过他。 任柏生相信，自己要是再多管闲事，绝对会死得很惨。 真不知道那女该到底是什么特制，怎么偏偏吸引了这些变态呢。 任柏生对慕眠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他没自觉，其实他本身也算变态中的一员。 * 慕眠回到比赛现场，李东阳他们就等在这里。 这会儿比赛已经结束，结果还没出来。 慕眠等人就被小记者们给围住了，他们追问的大多都是关于慕眠的问题。 「这位是你的弟弟的吗？还是同学？」 「慕眠你觉得这次你会得到什么样的名次？」 「中途离场的你有没有昨晚试卷？现在是否后悔？」 之所以对慕眠这么感兴趣，一是他们已经知道慕眠是上次青少年运动会的黑马，二是慕眠中途离场，朱雉突然病倒这事很有话题性。 慕眠没兴趣回答他们的问题，李东阳很有责任心的帮她挡住了这些小报社记者的围攻。 对此，这些小记者们内心也有不满。 「给你报导你还不要，太不懂事了！要是等下名次不好就好玩了，呵呵。」 他们不是大企业，慕眠他们也不是大明星，在这些记者看来，肯採访他们给报导上报上资讯，慕眠他们就该感激了才对。 听到这记者嘀咕声的李东阳，脸色微微一变，同样不爽快。 「结果出来了！」突然，后面传来喊声。 李东阳连忙带着宋星他们一起去看。 慕眠没去，她抱着朱雉坐在阴凉的地方。 「醒了就起来，你以为我抱着不累的？」慕眠似笑非笑的对怀里的人说。 一直没什么动静，好像陷入沉睡的朱雉睁开了眼睛，安静的看着慕眠。 慕眠说：「早知道你醒了。」 朱雉默然。 「好点了吗？」慕眠拍拍他头，瞪了他一眼，「回去再说你。」 朱雉张嘴笑，伸手攀上慕眠的肩膀，然后亲上她的眼睛。 「莉莉丝。」 慕眠听到他很小很小的声音。 「mytreasure。」 慕眠抬起眼皮，和朱雉的眼睛队是在一起，看到他粉色眼睛里的光，细微的盛开在荒芜中，比璀璨的漫天星光却难为可贵。 「咔擦——」 慕眠把朱雉的头推开，转头看到拍照的一个男性记者。 他嘿嘿对慕眠一笑。 慕眠轻哼。 小助，把他里面的照片都删除了。 ［好的，主人。］ 这个范围内，足够小助去操作那记者的相机了。 「慕眠！慕眠！第一名，你是第一名！」孙明喊声传来，还有他向这边跑过来的身影。 孙明很高兴，「团队赛，我们也是第一名！可以进军全国赛了！」 在他的身后还有李东阳、宋星他们。 见他们一个个面带喜色，慕眠受到感染一样的跟着笑出来。 「嗯。」 在他们的后面，还有李烈和赵怜他们的队伍相继走出来。 每个人都朝慕眠看来，看见少女洋溢笑容的脸，鲜活灿烂得让人眼前一亮。 这才是十六岁鲜花一样年纪才有的模样啊。 为梦想前进，为成功快乐。 028 露出了獠牙 这一幕第二天就出现在了省内的新闻资讯中，被c省的家长们关注到，也被各个学校的师生们关注到。 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有传言，一中将会出现第二个荀澈，以无比光鲜的姿态进入黎明军校，或者被国外名牌学院特招。 「照片呢！」某个出租房里，一个男性记者拿出自己相机的储存卡，满心欢喜的心情在看到里面一片乱码时，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灌下来，「怎么会这样！？」 他想着趁有关慕眠的新闻谘询在省内有点热度，再发自己的拍到的照片，连标题都想好了。 《奥数冠军才女早恋，大庭广众接吻！》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天才少女内心腐败！》 《16岁少女当众亵玩男童！竟然是她！》 这样的标题绝对能吸引无数眼球，到时候他一定能大赚一笔。 然而这一切，都在看到储存卡的一片乱码而泡汤。 「妈的！」男记者气地把电脑桌上的水杯打翻。 眼看水杯摔在地上成碎片，男记者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了，又不由的暗骂了一句晦气。 当他再次抬头看向自己电脑的时候，却愣住了。 只见他电脑里显示的储存卡乱码突然动了起来。 这就好像一个个小蝌蚪在游动着，寻找着自己的归宿。 逐渐的，这些小蝌蚪们越游越快，越来越快，看得男记者眼花缭乱，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去拿滑鼠键盘操作，来阻止自己电脑的异样。 最后像是湖水炸开，数据蝌蚪们都消失不见，剩下的就是他熟悉的照片。 照片里，少女坐在椅子上，在她怀里的白髮少年和她身体紧贴，姿态亲密。 从照片上去看，只能看到两人的侧脸，一共几连拍，细微的方向变换，让照片也有不一样的效果。 一张能看出少年是在亲吻女生的眼睛，后面的几张看着却不知道他在亲哪里，说是接吻也会有人相信。 男记者心里既惊讶又惊喜，他才想起来拿滑鼠，打算把这些照片储存到电脑来。 只是电脑上的滑鼠却不受他的控制。 「怎么回事！」男记者心里其实明白，自己电脑被黑了。 可是这个黑他电脑的高手，既然帮他恢復了照片，为什么不让他继续操作下去？ 男记者看到自己电脑里出现邮件传输，照片就被传出去了，然后自己电脑里什么都没剩下。 什么叫失而復得，得而復失？眼下对男记者来说就是如此。 他来不及发泄生气，觉得自己被耍了，电脑突然就黑了。 黑暗的屏幕里，仿佛有黑暗的云雾翻滚，逐渐的龟裂，一条条血红色的裂痕，密布着成为一片网状。 一只小小的黑色蜘蛛，不起眼的从网的一头，往中央爬来。 男记者心里一阵毛骨悚然，这画面细腻得，仿佛那只蜘蛛会爬出屏幕，爬到自己的手上。 他倏然把自己的手从滑鼠收回。 这时候，屏幕里的蜘蛛已经爬到了中央，抬起了头。 一双和血红色龟裂网一样颜色的血红眼睛，直直的朝电脑外的男记者看来。 它，在看我！ 男记者惊悚的瞪大眼睛。 「砰！」 突然，电脑一阵电流闪烁。 男记者来不及多想，就觉得到一阵剧痛，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没多久，就有消防队以及警察赶到这片出租屋区域。把男记者居住的房间火灾解决后，却没能把人救下来。 不幸的万幸是，这场火灾只有一人死亡，并没有其他受害者，财产损失也不大。 通过警察的调查，得出的结果是意外灾难。 居住这所出租房的男主人因为意外把水杯打落，水流恰好掉进插板，插板上的插座没有完全插进去，碰到水造成电流失控，也就引起了这场悲剧。 这个意外事故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应，除了这块区域的人和参与者知道外，犹如石落大海，溅不起一点的水花。 一中校园，又是一节体能课。 慕眠在上面带头打练体操，下面的学生们个个表现地干劲十足，气氛正好。 体育老师们看着，都觉得自己没事干了。 大树下，已经成为了体能课时，朱雉的专属位置了。 恰巧今天来了大姨妈的田甜也临时休息，她双眼发亮，双手捧脸的花痴样欣赏着首席大大的英姿，好一会儿才满足的转头，休息一下眼睛。 这一转头就见朱雉一直看着手机。 真难得啊。 田甜诧异，她以为朱雉会跟自己一样一直看着首席大大才对。 「小猪猪，你在看什么？」田甜凑过去。 朱雉对她的声音仿佛闻所未闻。 田甜就看见朱雉手机屏幕里的高清照片。 「哇擦！」田甜嫉妒的低吼，「你竟然对首席大大做这种事！」 朱雉自顾自的把照片收进收藏夹里，然后抬头去看阳光下的慕眠。 阳光…… 好刺眼。 莉莉丝，好明亮。 朱雉眯了眯眼，觉得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煳，可越模煳，他就越想看清楚，更用力去看。 「喂！小猪猪，别看了。你眼睛都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能对着阳光看太久。」 一只手挡在朱雉的眼前。 朱雉雪白的眼睫毛颤了颤。 阻碍。 好碍眼。 田甜在朱雉的旁边，并没有看到他此时眼底的暗沉，犹如深不见底的坑洞，唿啸着凛冽刺骨的风。 「反正一有空闲的时间，首席大大就会来陪你。」田甜哼哼道：「真嫉妒你啊，首席大大最喜欢你了。」 坑洞里的风停了，野兽的压抑咆哮也静止了。 田甜还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回。 她看着一动不动的朱雉，自言自语，「好吧，好吧，我知道你肯定没听我说话，孤独症什么的太犯规了吧，这样就可以独占首席了吗？这样我也想得得看啊。」 当然了，这些话都不过是开玩笑，发牢骚而已。 以田甜这样活泼的性格，会得孤独症才怪了。 体能课结束，也是上午课程结束。 朱雉看着慕眠往自己走来，从椅子上站起来。 「又不听话。」慕眠走过来，端详朱雉一圈，手指点在他的眼睛周围。 朱雉握住慕眠的手。 慕眠和他对视几秒，结果反而是她败下阵来，不再说朱雉了，牵着他就走。 田甜在后面嘀咕，「一定是用这幅样子把首席大大给骗了。」 「你在说什么？」童宁觉得田甜最近越来越跳脱了，都是被慕眠宠的。 慕眠要是知道童宁的想法，估计会哭笑不得，她宠什么了？ 田甜对童宁小声说：「我们都被骗啦，我觉得小绵羊才是真腹黑，你不觉得首席大大对小绵羊越来越纵容了吗？牵手亲嘴都干了，谁知道同住一个屋檐下，腹黑小绵羊会对首席大大做什么！」 童宁听出田甜故意夸张的语气，只以为她在开玩笑，警告的看她一眼，让她不要太放纵，就不做任何评价的走开了。 田甜耸耸肩，「开开玩笑嘛，那么严肃。」 她却不知道，有时候玩笑才是真实。 中午大家一起吃过午饭后，慕眠跟着童宁去了教学楼的天台。 天台的门一推开，慕眠就看见一群男男女女等在这里。 一见到慕眠，这群男女就露出各种惊喜表情。 「首席真的来了！」 「部长了不起！」 「慕首席亲自讲课啊！」 没错，慕眠答应童宁来这一趟，就是给英雄社的社员们讲课——关于进黎明军校的计划攻略。 这群年轻人们就和童宁他们一样，对她的计划深信不疑。 「安静！」童宁喊道。 大家齐齐闭上嘴，然后选好位置坐下，一双双包含期待的目光投嚮慕眠。 慕眠让朱雉待在屋檐下背阳的地方，然后才对这群年纪相仿的同学们说：「我不擅长讲课，我想你们应该都看过我给的计划了，不如你们有什么问题，直接提出来，我来回答好了。」 这话一落下，马上就有人举手。 慕眠看向一个女生，「你先说。」 被点到的女生兴奋的站起来，就跟被老师叫起来的乖乖学生似的，连忙说道：「首席，我超级喜欢你！」 「哦，谢谢。」慕眠愣了下。 「我擦！苏艷艷你够了啊，竟然表白！」 「下一个！下一个！首席你叫下一个问，别管这个心机girl！」 触犯众怒的苏艷艷被身边的闺蜜拉着袖子坐回地方，作为她的闺蜜，还对她一阵捏脸挠肚子，表示自己的不满。 苏艷艷被闹得又羞又燥又骄傲。 慕眠也被他们闹乐了，见大家又举起手，一眼看到第一排的叶巧巧，就差把脖子也跟着拔高几厘米。 「你问。」慕眠看向她。 叶巧巧眼睛爆出精光，特别认真道：「在计划里有说到文职生和后勤生，后面那个我大概懂，但是前面的我不太明白。」 「哪里不明白？」慕眠道。 叶巧巧说：「计划说要有冷静的头脑，我可以理解，可是活泼的个性还有善于沟通的语言能力，亲和力，积极向上的心态，适当的时候表现得天真一点，这个适当的时候是什么时候？还有，这些是军人需要的特质吗？」 叶巧巧把心里的疑惑说完，又飞快的说道：「我不是怀疑你错了，只是我理解能力不好！」 029 言传身教 慕眠发现叶巧巧说话的时候，大家都很安静，很显然这个问题是他们大多人都疑惑的。 「我说的这个文职包括很多，也许黎明军校会设立我设想中的部门，也许不会。所以，我说过，这个计划是给你们参考，但是未必一定能成功，只能说有备无患。」 慕眠解释道：「关于叶巧巧你说的这些问题，我要先问问你们，你们觉得一个军队，什么最重要？」 「战士！」 「军人！」 几乎所有同学都这样认为。 慕眠点头，「的确，军人战士是最重要的，那么对于重要的他们，是不是需要重点保护？」 一群同学们愣住了。 军人应该是去保护别人，怎么成为被保护的人。 慕眠笑道：「一个战士想要在战场上全力以赴的战斗，发挥出百分百的战斗力，需要后勤队为他们保驾护航，解决一切技术上的后顾之忧，餐饮上的营养温饱，情报员提供的线索。」 「这些还是战前准备，那么战时，以及战后呢？」 「一个队伍中，每个战士都是单兵兵王，又能团结作战当然好，但是你不能保证战士们能一直保持好心态。有时候，队伍中能有个个性活泼天然的队友并不坏事，这个队友战力可以不用多好，重要的是能在关键时刻活跃队伍气氛，让队员们适时放松，有时候在绝望的境地还能发挥出不一样的效果。」 「这样的存在，你们也可以把他称为队伍吉祥物。」 慕眠笑了笑，接着说道：「尤其是对于女性来说，天生的体质造成女性军人少，想在体能上超过男性，就要付出几倍的努力，甚至有时候付出努力都未必能得到满意的成果，可黎明军校对外招生，并没有标明限制女性的数量，我猜测他们是有针对女性学习科系的。」 「这就又说回到我计划里提到的文职系了。」 慕眠对众人眨了眨眼睛，这个小动作被她做出来非常可爱俏皮，天真浪漫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一直聚精会神听着她说话的同学们，不由得心一松就跟着笑了。 有人笑出声，被其他人听到，接着更多人笑出声，气氛格外的轻松起来。 「我说的文职系，也是专门针对女性。你们要做的也是保护那些在生死战斗的重要战士们，有足够的亲和力和耐性，才能去接触那些坚硬的战士，积极的心态可以给人带来力量。天真，有时候也是致命的武器。」慕眠说：「你们想想刚出生的孩子，是不是特别容易被他们感动，被他们感染？哪怕明知道，那些笑或者哭，对于婴儿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 「军校招生，招精英是肯定的，可是天才只是少部分，大多人都是靠后天练成的领先者，其他人能后天练成，你们也可以。所以在考试的时候，找准时机，表现出监考者想要看到的心态个性，就是你们的制胜法宝。」 慕眠说到这里就停顿下来，让他们自己消化。 童宁把牛奶递给她，管子都已经插好了。 慕眠接过来，眯着眼睛吸着，像慵懒的猫。 不少男生都忍不住偷偷看。 慕眠喝了几口牛奶，放下牛奶盒，突然对他们一笑，眉眼飞扬，眼里仿佛放着光芒，有着某种坚持和嚮往，以及强烈的自信。 「相信我，我们一定都能进去黎明军校！」慕眠压低声音，却格外有力的说道：「我们并不比任何人差，却可以比任何人都更努力，找准了方向一路向前，肯定能赢过别人！」 「没错！」 「对啊，我们可是有首席的攻略，按照首席说的肯定能进。」 「说的没错！」 同学们的激情都被调动起来了。 前面的慕眠却突然收敛了笑容，摆摆手说：「我骗你们的。」 「额——」 一群人就这样像被掐住了喉咙的鸭子，目瞪口呆的盯着睁眼说瞎话的慕眠。 慕眠满脸无辜，「你们难道不觉得我刚刚说的话很天真吗？」 一群人都没说话。 慕眠笑道：「不可能的，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不可能所有人都能被选进黎明军校。至少，明年的第一次招生不可能。」 「我刚刚说的是我们，所以那话其实很天真，很无知，但是你们信了。」慕眠说：「并且我那天真无知的话，给了你们的激情动力，让你们兴奋了。很多时候，这种状态就能改变很多事。」 被骗了又被泼了一盆冷水的同学们，脸色扭曲着，不知道给予慕眠什么回应。 慕眠坏笑，「还有，你们刚刚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特别有耐心，给你们说这么多？更喜欢我了，觉得我是个好人了，特别好相处吧？中间我只不过笑了笑，就把你们逗笑了，让气氛很轻松对不对？」 没人回答慕眠的话。 「就是这样。」慕眠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学着点，把热情调动起来，冷静的分析，熟练的运用情绪，不管是你装出来的，还是把自己本身就有这种本质更有用的发挥出来，等明年到黎明军校招生考试上表现出来，绝对能提高被招收的机率。哦，是你自己肯定体能不合格的情况下。」 然后，一群呆傻在原地的同学们，就这么傻乎乎的看着慕眠带着朱雉，施施然的走了。 「怎么办，就算首席大大坏起来，我也觉得好帅，好喜欢！」好一会儿后，田甜花痴的话语响起。 一群人才各自回神，面面相觑。 「我还有问题想问首席的说！」 「啊！我也是！」 「啊嗷嗷嗷，部长，还有没有下次的首席教课环节啊？」 童宁默然。 宋星觉得，这一个个都被虐出毛病了。 不过，他也觉得，慕眠说的是有用的，而且有了慕眠这一番言传身教，对于她说的计划，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只是，为什么他会觉得，首席知道些什么呢。 错觉吗？ * 事实上，慕眠给出的计划，尤其是针对女性的攻略计划，就是按照莉莉丝的晶片信息得出的一些结论。 她猜测的文职系，除了目前大家都知道，还有就是未来为机甲战士配备，出机以及停机等工作的联络员，同属于后勤部。 未来这个职业大多都是女性负责，字母简称：djc。 别看这个职位权力不高，地位也不高，却是相当重要的职业，也代表了一方后勤的门面体现。 在未来看一个后勤队的素质，最先看的就是djc。 慕眠觉得像童宁那样人，适当的表现出自己的管理能力，再加上她的成绩以及韧性，进黎明军校的成功率不低。 田甜的个性乐观，按照计划攻略走，也会像她说的那样，提高进入军校的成率。 至于其他女生，慕眠无法个个去预测。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定是他们这群人的优势，那就是他们表现出来的团结性，这绝对是个加分项。 后面几天，慕眠都在忙碌着，忙着游戏的开启，偶尔给英雄社的成员们讲课特训，还有应付学校的学习考试，以及青少年运动会、奥数比赛等问题。 在大部分人还不知道的某一天里，一款叫做《穿越星河》的游戏横空出世，出品公司叫『hero』。一家新申请的的游戏公司品牌，以前从没出现过听说过。 游戏公开并内侧都是在一中进行，一中的学生们作为了这款游戏的第一批试玩者。 当一中论坛里出现这款游戏，大家发现这款游戏的公司名称，以及发帖的人是慕眠时，大家就都明白了，这款游戏的创建者是谁。 一开始，大家都是秉着一颗好奇以及随便看看的心态，点击下载这款从没听说过，名字也并不出彩的游戏。 在下载的等候时间里，一中的学生们一个个也在这条帖子下议论起来。 最先表示支持的自然是英雄社的成员们，一个个唿喊着首席出品必是精品，其他普通同学们也表示支持，对于慕眠他们能弄出个游戏这件事，已经足够让人昂视了，正如当年某人创建了这个一中论坛一样。 当然了，也不缺理智的人分析着，这个游戏的可行性以及可玩性。 「我没有看不起慕眠的意思，只是一个好游戏，绝对不是凭几个在校生能弄出来的！这个游戏，最好的效果也就是网页游戏一样，估计也没有什么剧情。」 「先说明，不要攻击我，我也是慕眠的崇拜者，不过以理智的心态来猜测这款游戏的效果。从慕眠的背景以及各方面来说，没资金没技术没团队的情况下，大家还是不要抱有多大的期望好，过大的期望并不是对慕眠好，还不如用平常心来玩这个游戏以表对慕眠的支持。」 「……顶楼上，我是来围观支持的！」 在各种猜测和期待下，终于有第一批最先下载的一中学生，能够打开《穿越星河》这款游戏。 －－－－－－题外话－－－－－－ 很想激动接着把后面高潮写完，不过时间不足了_（：3ゝ∠）_么么你们！（*^__^*）……你们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不管我写什么都支持喜欢呢？ 030 穿越星河 《穿越星河》这款游戏，除了主要制作者的慕眠和朱雉，连宋星都没能了解到全部游戏的信息。 宋星是打算在一中第一批内侧试玩时，自己也趁着这段时间把游戏数据完全弄清楚。 不仅是他，还有已经加入的高旗和孙明也是。 第一批的试玩者只有一中这群人，对于宋星他们几人的工作量不大，确定伺服器足以运行，他们就等待着这群同学们的反应。 要知道，他们比这些同学给更早的见识过这个游戏，当时的心情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如果不是这天需要他们好好监管，他们都想进入游戏里，再好好的体验一场。 一中的论坛里，关于《穿越星河》这款游戏的帖子，有短暂的回覆缓慢，大家都知道，应该是在线的一批人，已经进去游戏体验去了。 然而，没有多久，就有人出现了。 一张截图被发到帖子回覆中，还有这人的评论。 「我凹凸擦擦，慕美女真的是碉堡了！我不相信，这绝对不是慕美女制作的！同样的年龄，我觉得我十六年都白活了！」 截图是一张初始进入游戏的画面。 璀璨的星辰河流，和网络上常见的银河系有点差别，动态的星辰流动时，有种难以言喻的优雅。 她是那么的浩然广阔，又温柔如水，美丽得让人目眩神迷。 关键是，网络上关于星辰的绘制很多，电影里关于银河的画面也不少，人们见多了自然不会惊讶了。可这款《穿越星河》的初始进游的画面，显然不是复制或盗取别人的成果，而是全新的，个人设计出来的画面。 星河的流动，黑洞的突现，那渐强渐弱的光辉，构成宛若真实的全新星图，仿佛来自地球天文系还没发现到的星域。 不怪这个回帖的人会震惊，他震惊的不是画面的细腻真实性，而是震惊这不该由一个16岁的在校生制作出来。 这幅游戏进入画面，放在国际大电影中都是足够资格的，应该是由国际团队制作才正常。 这是第一个回復者，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同学，无法控制内心同样的震惊，暂时从游戏中切换出来，把自己的所见所感表达出来。 一张张的截图，一个个的惊唿，让这个帖子急速的火爆起来，也让游戏的上线率勐地提高。 当然了，一中的学生就那么些，上线率再高也就那样而已。 可同学们的反应，无疑证明了这款游戏的成功，让宋星他们都感到自豪和兴奋。 「他们一定会沉迷的。」工作室里，专门挑在假日给一中同学们开放游戏，孙明他们也一起到这所工作室监管，「你们说老师知道了，会不会找首席谈话？」 宋星道：「首席说了，这款游戏对玩家是有益的。」 「嘿嘿。」高旗坏笑，「那又怎么样，就算首席被抓去谈话也没用，首席想做的事肯定还是能做成。」 他们都算是对慕眠服气了。 无论是运动还是智商情商都被碾压，还有什么好不福气的呢。 「话说，现在能上线的都差不多上线了，看他们玩起来也正常，我能不能也上线去试试？」孙明跃跃欲试道：「找漏洞，还是要在游戏进行中才好找不是吗。」 「你说的对。」宋星道。 没等孙明高兴，宋星就打开了电脑的游戏图标，「你们继续看着，我去游戏里测试。」 说完就不顾孙明他们目瞪口呆的表情，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彩，把双手放在了键盘上。 高旗和孙明面面相觑，然后默契在心底暗骂：麻痹，看在你是上头的份上，只能忍了！ 今天，在短时间内，《穿越星河》这款游戏就在一中的学生群里迅速流传，无数的好评，让原本趁着放在外面玩耍的同学，都忍不住回家下载，然后加入到游戏里。 这会儿的慕眠，一样在家里打开了《穿越星河》这款游戏。 《穿越星河》这款游戏的初入画面是一片神秘的星海，正如每个进入游戏的同学震惊疑惑的那样，这是目前地球天文系还没发现的星辰图。 当然了，也有可能国家有发现类似的，但是还没发布出来，让全群众知道。 这片星图是慕眠自己利用电脑绘制的，参照物就是莉莉丝晶片信息里所有的艾薇兰星河。 当初她接受莉莉丝晶片信息时，见到这片星河就被迷住了，这片星河的魅力，在莉莉丝所在的未来，也被称之为十大奇景之一。 她绘制出来的效果，其实也不过原景效果的十分之一。但是就这样，也足够吸引人了。 游戏的画面继续进行，然后玩家就会发现，这片星图的观看视角是在一座飞船上。 星际飞船，从小到大的视角切换，那全景玻璃后，是无数的游客。 此时，以他们的视角遥望星图的你们，或许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一切祥和又和谐，毫无违和感的星际感扑面而来。然后，宁静的背后总会跟随着破坏。 爆炸突然在飞船上出现，飞船的人们慌乱惊唿，给人们的镜头并不多，视角已经切换到外面，看着那飞船在面临毁灭，里面乘客人也即将面临死亡。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出现了—— 在星空中，充满质感的金属，流畅又尖锐的线条，将美丽和残暴结合的兽形机甲出现人的视线中。 太漂亮了！ 当你第一眼看到画面中的狼型机甲时，无论男女都会忍不住产生这样的想法。 可是下一秒，这些狼型机甲扑向飞船，用利爪撕裂飞船的表面，撕裂脆弱的人体时，心底想到的不再是美丽，而是暴虐。 「不——！」 「救命！」 音效如此逼真，冲击人的心灵。 谁来救救我们！？ 「是反叛军！」 谁可以来救救我们？ 「砰——！」 雷射弹炸裂了一台机械狼，远处一驾银光人形机甲出现。 随即，又一台机械狼突然被斩断了脑袋，在它的身后光线扭曲，一架犹如变色龙的机甲出现，手里握着一把对于人来说很大，但是对于机甲来说却是断刃的匕首。 后面一道道的机甲推进器构成的流光在星空中出现，犹如流星，那一道道力与没集合的身影，足以勾起每一个有战士梦星际梦男性的热血。 动感的音乐响起，有女声在轻吟唱，从低到高昂，和星空的战场纠缠不断。 在最精彩最高潮的时候，画面却戛然而止，四个大字出现眼前。 《穿越星河》 你准备好了吗？ 来自地球的战士。 从星河穿越而来。 为信仰而战。 慕眠用滑鼠点了确定。 一如所有网游一样，建立帐号填写名字。 因为慕眠不喜欢乱七八糟难认的名字，所以这款游戏不允许出现不规则名。 这就难为某些渴望与众不同的玩家了。 在最开始，所有玩家的角色都是一样的，就是普普通通一个人，想要选择职业必须先经过考验。 慕眠设计的这款游戏，本身就和目前已知的传统网游不一样，主题就是未来科幻机甲。 机甲类的游戏，现代不是没有，却没有人把画面和机甲的形象，做到《穿越星河》这样的精细。 谁让慕眠是有真实参照物的呢。 慕眠取得的游戏id是『夜幕该眠』。 一进游戏她就直接划掉了游戏指导员的教导，找到了机甲战士考核者，点击了考核。 电脑屏幕变得一片蓝光空旷，然后一个个字母出现。 没错，这个游戏了里的职业初始考核就是拼手速。 从一开始一个个字母的掉，再到叠加字母以及组合字母，还附带滑鼠的操作。 慕眠双手不断的弹动着，越来越快，越来越熟练。 她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平淡变得兴奋，认真。 「叮——」 「恭喜玩家『夜幕该眠』通过初始机甲战士职业考核，考核用时：2分02秒，考核成绩：s。」 「由于玩家『夜幕该眠』是第一位通过考核玩家，奖励神秘礼包一份，请查收。」 「系统将全服公告，玩家是否公布姓名？」 慕眠点了是。 本来就是内侧，又都是同学，没什么还隐藏的，到时候肯定还是会被扒出来。 何况，慕眠觉得这样可以激励（刺激）同学玩下去。 然后，在游戏里的一中学生玩家们，就都看到了金色大字，包括音频提示： 「恭喜玩家『夜幕该眠』完成初始家机甲战士职业考核，作为第一个完成考核任务的玩家，奖励神秘礼包一份。」 「恭喜玩家『夜幕该眠』以s成绩完成初始机甲战士职业考核，作为第一个得到s级考核成绩玩家，奖励星币100，职业机甲一架（可选）。」 每个同学看到这两条系统公告，先是呆了几秒，然后一中论坛那里就开始爆了。 「卧槽，游戏里没得到职业都不能打开世界频道，只能到这里来吐槽了！我只想问，慕老闆你怎么能玩自己的游戏！」 「作弊还是没作弊，一句话！」 「求不闹！学校虐我们就算了，游戏也不给我们活路！？」 对于这些问题，目前作为游戏gm的孙明站出来说话了。 「首席不会用外挂，游戏也不允许出现外挂，一切各凭本事。」 好吧，对于慕眠的本事，一中的学生们还是有认知的。 －－－－－－题外话－－－－－－ 剧透，黎明也会出现游戏，那么他的游戏名会是什么呢？o（n_n）o 031 骑士殿 一切也正如慕眠想的那样，在她通过职业考核过后，就有一群跟风的同学也跟着去找到职业考核师，进行了职业考核。 结果，才几十秒后就有人在论坛上哭诉：考核难度太高，慕眠不是人！ 对此慕眠一概无视，已经心情愉悦的在游戏里选择自己的第一架机甲。 要知道这款游戏，最大的功臣真要算起来的话，应该是小助才对。 毕竟是一款大型网游，慕眠负责了开始，小助负责里面大部分的运行，还有小细节的机甲操作设计等等，朱雉则设计了好几个场景规则，以及防火墙。 多亏了小助本身就携带这方面的知识资料库，才能让《穿越星河》这么快的面市。 慕眠有着莉莉丝的晶片信息记忆，对于未来的主要战力机甲早就有过了解，也早就想试试看了。 现在这款游戏里的机甲信息，其实都是真实性的，无论是机甲的造型还是操作方法。 之前的机甲战士考核，很多组合性的字母，都是未来机甲操作的一些动作操作。 想要成为一名机甲战士，手速是必要的第一位。 如果你的手速无法达标，那么就算你的体能达标，也无法成为一名厉害的机甲师。 在未来，就有类似《穿越星河》的游戏，不过是全息的，专门用于民间给予全民训练。 慕眠之所以选择制作这样一款游戏，不仅是她的可玩性会吸引很少人，也是想藉此在训练自己的手速，以及机甲操作，战舰指挥。 慕眠想看看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还有某种莫名的预感，让她觉得这样做肯定是有备无患的，说不定哪天真的需要了呢？ 黎明军校和练体操的出现，让慕眠这种既视感更强烈了。 如果她的预感是错误的也没什么，这款游戏本身就对人有好处，不仅可以训练人的手速，还能锻鍊组队配合，以及指挥能力等等。 慕眠可以确定，以后能在这款游戏里排上名次的，绝对都是人才。 「恭喜玩家『朱稚』完成初始机甲战士考核，作为第二个完成考核任务的玩家，奖励神秘礼包一份。」 电脑里的声音打断了慕眠的思绪，她转头一看。 发现之前坐在自己旁边的朱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双手在键盘上敲击着。 在他笔记本的屏幕中，是榜单上另个名字。 『夜幕该眠』 『朱雉』 一上一下，紧挨着。 朱雉眼睛微微发亮。 至于一中的论坛，已经是一片鬼哭狼嚎，大户两只变态。 朱雉朝慕眠看去。 慕眠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觉得好玩吗？」 朱雉眨眼。 慕眠点头，望着他若有所思。 以朱雉的天赋，无疑是很强大的，可惜以他的身体素质，如果有真实的机甲，根本不可能驾驶。 所以说，没有反而更好。 没有真实的机甲就不会有念想，朱雉也就不会为此难过。 慕眠收回手，思绪再次回到游戏里。 她看着游戏，没有急着操作自己的游戏角色升级，而是点击了游戏界面角落的一个小图标。 游戏画面一变，星空、河流、平原，不远处一座高耸的宫殿。 这魔幻的场景美妙无比。 在游戏的地图显示名称：骑士殿（特殊场景）。 这是在创建游戏之初，慕眠就已经在设计计划的一个场景。 在《穿越星河》里，只有拥有她给的『钥匙』才能进入特殊地图。 那天，她寄给荀澈的运动会荣誉证书一起的u盘，就是进入这个游戏地图的钥匙。 只是现在这个地图里，只有慕眠的游戏角色孤零零的站在平原上。 慕眠看着电脑屏幕里的画面，忽然间想到，最近自己的时间排地太紧了，又发生了不少事，不自觉间已经有好久没和荀澈见面了。 关键是，荀澈也没打电话给自己，连信息都少了。 慕眠把滑鼠放下，把桌子上的手机拿起来。 还没等她翻开电话薄，手就被另一只手拉住。 朱雉拉着她的手，指着电脑里的画面。 慕眠说：「下次再跟你说，我有点事。」 朱雉拉着她没放。 「乖，待在这里别动。」慕眠见他还没放手，就直接把朱雉的手拉开，站起来往外走。 在后面传来「哐当」的一声，慕眠回头见椅子倒在地上，边上是面无表情的朱雉。 慕眠放柔了眉眼，语气却非常的认真，「别做自残的事，别让我担心好吗？」 朱雉垂下眼皮。 慕眠最终没走远，就站在门口走廊的围栏边，这里也能看到朱雉。 她打了荀澈电话，结果显示电话无人接听。 慕眠又打开自己的手机，查找记录。 发现最近的一次和荀澈通信，竟然已经有一周的时间了。 这绝对是他们和好后，最长的一次失联。 慕眠眯了眯眼，再一条条的去翻看之前的信息，然后被她发现了一个规律。 自从荀澈说他有任务后，每次发来的信息都是晚上11点之后，每次的信息都很简短。 小助，你能查到荀澈手机信号现在的位置吗？ ［主人，请稍等。］ 慕眠静候着，视线中看到房间里的朱雉，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目光却如有实质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慕眠甚至觉得他从自己出来，到现在连姿势都没动过。 突然间，慕眠就想到了自己刚刚对朱雉说的话。 『待在这里别动』 不会因为她这句话，朱雉就真的一动都不动了吧。 慕眠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一时间又无奈又烦躁。 这一个个怎么都这么让人不省心。 慕眠正要去和朱雉说几句，脑子里就响起了小助的回应。 ［主人抱歉，没能搜索到荀澈手机信号的实时位置，不过最后一次信号位置显示是在m国。］ 如果不在乎后果的去搜索他的位置，能搜索到吗？ ［可以。］小助有这个自信。 不过这个不计后果的后果会怎么样，他就没办法预测了。 慕眠也不过随口这样一说，不至于真的这么做。 暂时把手机放下，慕眠回到房间里，一个弹指打在朱雉的脑门，「你是故意的吧。」 没等朱雉回答，慕眠已经捏住他的鼻子，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贼着呢。故意站在这里不动，不就是想让我心疼吗。」 朱雉用嘴巴努力的唿吸，对着慕眠笑起来。 明摆着就是被点破后默认了。 「你开心了，我不开心。」慕眠松开他的鼻子，「我最喜欢的人不见了。」 朱雉闻言，眨了眨眼睛，笑得更开心了。 慕眠目露凶光。 朱雉说：「不见了，就剩下我。」 最喜欢的，就是我了。 这样，莉莉丝就最喜欢我了。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隐藏心思啊。」慕眠没道理为这点是跟他发火，拿他做发泄。 「走了，下楼去吃饭。」 * 和朱雉一起下楼去吃饭时，慕眠碰到了一样下楼的慕阳。 本来以为双方不会有交流，慕阳忽然说：「《穿越星河》真的是你完成的？」 慕眠道：「还有他。」 慕阳看向她身边年纪更小的朱雉，脸色不断的变换，最后咬牙像是很艰难的说出来，「你很了不起。」 「哦。」慕眠应了一声，继续往楼下走。 慕阳气愤道：「你这是什么反应？！」 「你还想我有什么反应。」慕眠回头看他一眼，「你的承认没你想像中的那么有价值。」 说得那么艰难，还以为别人有多在乎似的。 慕阳气得不行，决定下次再也不主动和慕眠说话了。 「你给我等着！」慕阳恨恨道。 慕眠没等他，和朱雉一起到了楼下的饭厅。 一顿午餐吃完后，慕眠让朱雉到楼上自己去玩游戏，然后独自回房间打电话。 既然荀澈的电话打不通，总会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慕眠直接把电话打去了荀知英那里，谁知道得到的答案是暂时无法接听。 她又打了两次，结果还是一样。 「把我拉黑了？」 ［是的，主人。］ 慕眠不过自言自语，谁知道小助这么敬业的来回答。 她轻啧一声，给荀知英发信息。 信息倒是轻松传送过去，不过石沉大海似的没有一点回应。 慕眠压下心底的烦躁，先不管荀知英这边的情况，又拨打了一个电话。 没多久，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听了。 「喂！」年轻的男人声音传过来，一听就知道说话的这人是个性格外向的。 慕眠微笑道：「你好，我叫慕眠，是荀澈的妹妹。」 「额！？」 m国。 正在接电话的郑永光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题外话－－－－－－ 如果改书名，叫什么好呢？目前想到《炮灰逆袭：最强女军神》《帝国宠儿是军神》《系统之最强女军神》《每天都在在撩拨变态》，你们觉得呢？这对一个取名废来说，真是很虐心！_（：3ゝ∠）_ 032 他叫我小甜心 「卧槽！卧槽！妹妹打电话来了！」 郑永光的反应，吓得旁边的尉迟年愣了愣，然后冷眼道：「哪个情妹妹，让你这么激动？」 「擦！鬼个情妹妹哦，是荀澈的妹妹！」郑永光惊唿。 尉迟年一听，身形一震站起来，朝郑永光看去。 下一秒他就扶额，咬牙切齿道；「你这么大声，人家都听见了。」 「啊？」郑永光愣住，再看自己手里的手机，更想把手机丢出去了。 他毫不犹豫把手机丢给尉迟年，紧接着连跳几步，表示自己不接这个烫手山芋。 尉迟年无语，对手机说道：「餵？你好，荀澈妹妹你还在吗？」 「嗯，我在。」正如尉迟年说的那样，郑永光的吵闹声完全被慕眠听见了。 对于荀澈身边的这几个室友，慕眠其实是知道的，还特地查资料了解过一番。 郑永光是个跳脱的个性，不过粗中有细。 尉迟年则是表里如一的精英型。 丹尼尔是弗莱学院教授的儿子，沉默寡言却并不排外，不代表不善言语。 慕眠想到那头接电话的是尉迟年后，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抱歉，打扰你们了。我是想问问荀澈在不在？」 「荀澈没和你说吗？」尉迟年道：「他前段时间就回去了，说是回去看望你，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慕眠惊讶道：「什么时候？我不知道！」 尉迟年看了郑永光一眼，后者正在手舞足蹈，他收回目光就淡定的说了一个日期。 「可是我没见到他，也没有得到哥哥的消息，我很担心……」慕眠的声线茫然无措。 尉迟年看不到她的表情，是和语气完全相反的冷静，「怎么可能？荀澈没有联繫你吗？」 「嗯，没有。」慕眠道。 尉迟年：「这……不会吧？」 慕眠道：「我没必要骗你，你不信就算了！」 「我不是……」尉迟年刚想解释，就突然听到慕眠说：「对了，我12月16号给荀澈寄的荣誉证书和u盘他收到了吧。」 「嗯？嗯。」尉迟年刚反应过来。 慕眠道：「收到就好，那没事了，我挂了。」 「……好。」尉迟年刚答应，手机里就传来挂断声。 尉迟年的表情一变再变，最后沮丧的把手机丢还给郑永光。 「你小心点！」郑永光险之又险的把手机接住，凑过来问他，「怎么样？」 「她撒谎了。」尉迟年道：「慕眠说荀澈没有联繫过她，但是以荀澈爱护她的个性，不可能没有联繫她。而且，荀澈还发过信息给我们，希望我们帮他保守这个秘密，以免慕眠担心，说过他会找到理由安抚好慕眠。所以，荀澈绝对联繫过慕眠，可她撒谎了。」 「她为什么要撒谎？」郑永光疑惑道。 尉迟年道：「可能是猜到荀澈出事了吧。」 「那怎么办？」郑永光着急道：「荀澈不是说他现在在医院治疗吗？如果慕眠怀疑了找我们问他在哪，我们怎么说？」 「让荀澈去说。」尉迟年看着他道：「你该不会以为我们还能瞒得住吧？与其我们去说荀澈在哪，怎么了，让人家更担心，万一跑过来就不好了。还不如告诉荀澈，让他自己去解决。」 「说得对，这个锅我们不背！」郑永光马上道。 尉迟年无语，心里暗想：总觉得荀澈的妹妹也很不简单，自己估计瞒不过她，未免以后荀澈迁怒我，还是把事情给他自己处理好。 「说做就做。」郑永光马上用自己的手机给荀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发完之后，他就觉得浑身轻松了，对尉迟年吐槽道：「你说冰山也是的，叫他那天别回去别回去，可不就出事了吗？幸好没出人命！可他在哪家医院治疗也不告诉我们，搞得想去看看他都不行。」 「最近你走得开？」尉迟年道。 郑永光道：「再怎么忙，要是知道他在哪里，肯定也要去看望看望他。」 尉迟年不置可否，问道：「荀澈回信息了吗？」 「没有。」郑永光尴尬道：「估计，生气了？」 毕竟他们才接到慕眠的电话，就貌似被识破了。 尉迟年不再问。 反正等荀澈看到这条信息，一定会自己把事情处理好吧。 * 「他，撒谎了。」 这边，慕眠挂掉电话，脸色就沉了下来。 一开始郑永光的激烈反应就让慕眠感觉到了不对劲。 后面尉迟年虽然极力隐藏，慕眠还是感觉到了，他在撒谎。 她不过说荀澈没有联繫自己，尉迟年就表示不可能，这份不可能的意思虽然用怀疑的态度表现出来，可慕眠感觉得到他是笃定荀澈一定有联繫过她。 为什么这么笃定？自然是知道了什么。 最后慕眠用礼物去试探，一试就试出了问题—— 如果荀澈真的收到了她的礼物，不可能一句话不跟自己提。 而且，慕眠相信，荀澈得到自己给的第一份礼物，绝对不会轻易给外人看，哪怕是室友也一样。 那么尉迟年为什么能给出回应，知道她送的礼物是荣誉证书和u盘？ 荣誉证书这么大的东西，要是不小心被他们看到就算了，可u盘呢？ 正当慕眠沉思时，小助说道：［主人，监听结束，是否听回放？］ 嗯。 身在m国的郑永光他们，绝对不会想到电话结束后，他们说的话会被监听，然后被慕眠得知。 慕眠听完两人透露后的信息后，脸色不断的变换，打开了电脑就查起荀澈回来的那趟航班。 她想起来了，那天还在新闻上看到过这趟航班失事的新闻。 只是由于黎明军校的消息也在那天公布，所以全网包括新闻，几乎都被黎明军校的事霸屏了，她也就没关注那条飞机失事的新闻。 在网上查找信息很快，慕眠就看到关于这条新闻的完整内容。 从m国飞往z国的航班，中途失事坠海，解救的名单也已经公布。 由于这个事情距离现在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名单没有再继续更新，大家已经默认知道，没有出现的人，在茫茫大海里肯定死了。 在这个名单上，慕眠没有看到荀澈的名字。 不管是获救的名单，还是登机的名单都没有。 这只能是被人刻意给抹除了。 「他们发给荀澈的信息信号在哪？」慕眠问小助。 小助道：［和主人发的信息一样，目前无法搜索。］ 「把荀澈发给他们的信息给我看看。」 ［好的，主人。］ 没多久，慕眠脑子里就出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郑永光他们一共收到三条信息，一条是飞机失事的第二天，荀澈发给郑永光，向他们说明自己没事，已经获救，但是在医院里救治，暂时不能回学校。 第二条信息的时间，就是慕眠收到荀澈说他在做紧急任务信息的那天，还是同一个点。 简单告诉郑永光他们，为了不让她担心，所以希望以后万一她打电话问他的情况，让郑永光他们帮忙瞒着。 第三条则是说治疗的医院不方便使用电话，等身体恢復后再联繫。 「这不是荀澈。」慕眠捏紧了手。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不能确定，那么加上这些信息后，她已经断定发信息的人不是荀澈。 很可能，那几天给她发信息的人，也不是荀澈。 荀澈的手机，或者说手机号，已经不在他本人的手里。 这不排除荀澈的确获救没有生命危险，正在被救治。帮他发信息的人，一定是熟悉他生活圈子的人，尤其是熟悉她，这才能煳弄了她这些天。 慕眠最先想到的就是荀知英。 望着电脑里飞机失事新闻中的飞机残骸画面，慕眠冷冷一笑，眼里闪烁着怒火，「拉黑我是吧！」 ［主人，需要我帮忙吗？］小助道。 慕眠道：「不用。」 这回她拿手机又拨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号码的主人效率很高，才响了一下电话就接通了。 「喂，您好。」 慕眠放软了声线，「爹地。」 「什么！？」那边的声音惊愕。 「嗯？不喜欢我这样叫你了吗？那知英哥哥？」慕眠甜甜道。 「……抱歉，您是谁？」 慕眠慢悠悠道：「咦？你不是爹地吗？我找荀知英，他告诉我要联繫他的话，就打这个电话的。」 「我是荀先生的助理，」男声道：「请问小姐你怎么称唿？我可以为你转告。」 「啧，你就告诉荀知英，他叫过我小甜心，小宝贝，小姑奶奶，小垃圾。」慕眠微笑道：「如果他不来接我电话，我就干死他。」 「……您稍等。」 －－－－－－题外话－－－－－－ 啊啊啊啊！太难了！名字太难了，对于取名废来说，太难了！ 033 不喜欢就喊小垃圾 帝都军部。 古绍明作为荀知英的副官，可以说是荀知英一手带起来的人。 此时他敲响了荀知英训练室的大门，内心第一次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不了解自己的长官。 训练室的门被打开，一身汗味的荀知英走出来。 「什么事？」荀知英的心情不佳。 古绍明知道，最近荀知英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有您的电话。」古绍明低声道。 在荀知英严厉的逼视目光下，古绍明知道自己必须要说个正当的理由，或者这个来电的主人必须是个重要人物，来安抚荀知英被打扰的不满。 古绍明声线更低了，「来电的是一个年轻女士，她让我告诉长官，长官您叫过这位女士小甜心，小宝贝，小姑奶奶，小垃圾。如果您不来接她电话，她就会干死您。」 「……」荀知英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这位副官不想干了，而且还不想活了。 古绍明在他身边就职久了，对于荀知英的反应特别敏感，一察觉到荀知英的怒火即将爆棚，立即补救道：「因为这位女性知道我的号码，并一口叫出长官您的名字，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怀疑我真的有这一位小甜心，小宝贝，小姑奶奶，小垃圾？」荀知英笑道。 古绍明被他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吓到了，已经可以预想到自己接下来几天的悲惨。 「呵呵。」荀知英看着自己副官的表情，原来你还知道下场，平日有长脑子，怎么今天来上班就不带脑子了。 还小甜心，小宝贝，小姑奶奶，小垃圾呢…… 嗯？ 小垃圾？ 荀知英脸色突然变幻莫测，对古绍明道：「手机给我看看。」 古绍明一怔，本能反应已经把手机交出去。 荀知英找到最近的来电显示号码，脸色就巨变。 古绍明发现了，心脏暗暗一跳，难道…… 荀知英没发现自己副官眼神的异样，「她怎么知道你的号码？」 古绍明道：「回长官，这位女士说是您交给她的，并告诉她，找联繫您的话就打这个电话。」 「狗屁！」荀知英刚骂完，想到古绍明还在身边，把手机丢给他道：「把这个号码拉黑了。」 「叮咚——」 恰好，一条简讯到来。 古绍明拿起来一看，脸色无比古怪，把手机递给荀知英。 荀知英心底浮现不详的预感，等手机到手后看去。 189xxxx8689：知英哥哥不要闹哦，你该知道，我闹起来比谁都厉害，谁叫我是你的小垃圾呢［亲亲］。 荀知英望着这串熟悉的号码，一时之间有点不信自己眼里看到的一切。 一直以来跟自己不对盘的外甥女，竟然对自己这样说话！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是威胁，绝对是威胁。 荀知英还真不怕慕眠，在他的印象里，慕眠就是个任性的小屁孩。 可现在这个小屁孩，不知道从哪里搞到自己副官的私人电话，还敢对自己说这种话。 荀知英皱紧了眉头，拿着手机转身进了训练室。 训练室的门一关，外面的古绍明脸上表情一松，再也压抑不住了。 长官竟然是这样的长官！ 居然真的有小甜心小宝贝小姑奶奶！ 知道了这个秘密的自己，下场会不会更惨烈？ * 训练室里。 荀知英刚进来，手里的电话就响了。 这来电就和刚刚信息一样，来得恰到时候。 荀知英脸上闪过一抹古怪，有时候太巧合反而让人觉得这不一定是巧合。 他觉得自己这个外甥女，似乎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改变。 例如说，她突然再次亲近起荀澈。 一想到荀澈，荀知英心沉了沉，最终接了这个电话。 「舅舅。」少女甜而不腻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让荀知英有剎那间的恍惚。 多久没有听到慕眠用这种轻快的嗓音，喊他一声舅舅了？ 荀知英的记忆里，慕眠面对他的时候，不管是眼神还是说话时的语气，都是透着几分怨气的。 「你怎么搞到的古绍明电话？」荀知英回神，语气不耐烦的问道。 慕眠轻笑了一声，「查到的。」 荀知英刚想问从哪里查到的，慕眠就已经先问了，「舅舅，荀澈在哪里？」 「你问这个做什么？」荀知英更不耐烦。 这股子不耐烦，从电话的音频都能被慕眠轻松感受到，很浓烈。 「12月16号的航班失事，荀澈在这趟飞机上，可名单上没有他，那么只能是有人把他的名字给划掉了，能做到这件事的人里面，我最先想到了你。」慕眠靠在椅子上，慢慢的说道：「舅舅，如果是你把荀澈藏起来，我希望你能让我见见他，不管他是好的还是已经坏了。」 「呵呵。」荀知英笑了，他竟然会觉得少女甜美的嗓音里，仿佛藏着无数冰冷刀锋，随时都可能一触即发的刺满他全身。 这种微妙的危险感，他只在少数人的身上感受到。 唯独今天感受到的这个人是最莫名其妙的。 「如果我不答应呢。」荀知英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慕眠低声说：「你是我的舅舅，我不会真的弄死你，但是我会用我的方式去见荀澈。」 「那你试试啊。」荀知英讥笑道：「小垃圾，话，每个人都会说，但做不做得到，还得看真本事。就你这样的，连主动见我的资格都没有，还想对付我？这一辈子也就只能靠长辈积的福泽下醉生梦死了。」 「真讨厌，」慕眠娇嗔道：「喜欢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不喜欢了就喊人家小垃圾。」 荀知英的讥笑就这么僵在嘴角。 慕眠道：「老光棍，你看着好了。」 荀知英额头青筋暴起来。 没等他回嘴，电话就被挂断了。 荀知英看着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打回去骂慕眠一顿。 一直以来只有他损人的份，还没被几个人这么损过，关键是这次损他的人，是他的小辈！ 「没大么小了！目无尊长的小垃圾！」荀知英暴脾气起来，都要砸手机了。 亏他还以为慕眠有长进了，变好了。 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越长越歪！ * 古绍明一直等在外面，心里默算着时间，大概五分钟后，训练室的门才被打开。 「长官！」他立刻站直了身躯，打起十分的精神，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丝毫脑补。 荀知英把手机还给他，「把这个电话拉黑了！」 「是，长官。」古绍明把手机接过来，心情微妙的发现手机壳有轻微的裂痕。 荀知英转身就走，嘴里还嘀咕着，「小垃圾，我看你怎么来找我。」 古绍明：「……」 这到底是不是长官的花边新闻？始乱终弃？ * 下午，古绍明这个疑惑就消失了。 因为一个下午的时间，几乎军方的人都知道了荀知英有了一个小情人。 一切的源头出于军方的一个秘密网站，一篇文章横空出世，标题简单内容也简单，但是所代表的含义绝对不简单。 标题：《荀知英你这个负心汉给我等着！》 内容：荀知英你这个负心汉给我等着！［音频］ 音频一点开，最先出现的就是古绍明的嗓音。 「来电的是一个年轻女士，她让我告诉少将，少将您叫过这位女士小甜心，小宝贝，小姑奶奶，小垃圾。如果您不来接她电话，她就会干死您。」 荀知英的嗓音紧接着而来，「手机给我看看。」 那微妙的语气，一听就觉得有鬼。 隔了几分钟后，还是荀知英的嗓音，那讥削又熟络的语气，说他不认识电话那头的人都没人信。 「那你试试啊。小垃圾，话，每个人都会说，但做不做得到，还得看真本事。就你这样的，连主动见我的资格都没有，还想对付我？这一辈子也就只能靠长辈积的福泽下醉生梦死了。」 后面终于到了另一位主角，甜蜜的嗓音一听就知道年纪不大。 「真讨厌，喜欢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不喜欢了就喊人家小垃圾。老光棍，你看着好了。」 这个帖子一出，因为荀知英的名字就吸引了大批的看客，再看标题无疑更吸引人了。 当古绍明发现这件事时，哪怕发现得不晚，把这个帖子给删掉了，可也阻挡不了荀知英玩弄了少女感情的风流韵事，在军部流传开来。 「为什么语音会被流传出去！？」荀知英事后得知，整个人都不好了。 古绍明道：「回长官，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将这个音频传出去的人，一定是电话的那个人。」 是个人都能猜出来，发出这个帖子的人，肯定是音频里的女主角。 关键是她怎么能盗取军部手机的语音，还成功把帖子发到军部的秘密网站里。 「长官。」古绍明小心翼翼道：「这位女性会不会是军部的人？」 「不是！」荀知英决断的否决。 慕眠怎么可能是军部的人，她就是个16岁小太妹。 关键是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荀知英觉得自己被打脸了，还是这么快就被打得啪啪响。 这时候，一个电话打进了荀知英的手机里。 荀知英一看来电显示，脸色变了变就走远去接了。 「餵？爸！不是，我没有女朋友，也没玩弄小女生，那是别人恶作剧！不是，不是，不是军部的女人，更不可能是科学院的女人，爸！我真没有！」 034 横扫第一 荀知英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无奈暴躁，让古绍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远点，不要听自己长官的私事。 大概几分钟后，荀知英挂掉电话，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麻痹！」 他家老头子想抱孙子想疯了，竟然叫他有了女人就要负责，不准辜负人家。 荀知英就呵呵哒了，他要敢碰自己的外甥女一下，老头子不弄死他，那个该死的慕元驹也会把他切片了吧。 这是第一个，整个下午，荀知英不断收到好友和长辈的问候，还有人暗暗去科学院和军部打听，到底是哪个女人这么大胆，不仅拿下过这个禁慾少将，还敢在军部网站里宣传开。 在这些信息里，荀知英看到慕元驹的一条简讯。 「恭喜。」短短两个字，直接引爆了荀知英。 荀知英直奔科学院，怒骂：「慕元驹你个驴子，给老子出来！」 科学院的内部也不是荀知英想进就能进的，所以他这样吼着，慕元驹不理他的话，他也别想能见慕元驹。 路过人看见了。 「荀少将又来找慕博士的麻烦了？」 「哎！这两人的关系真是水火不容啊。」 「这也没办法，自从荀博士去世，荀家就一直仇视慕博士，尤其是荀少将。」 荀知英听到这声话语，勐地转头过去看向说话的人，那眼神仿佛能吃人。 说话的人被吓得马上闭嘴，疾步离开。 荀知英冷哼，再次对门口守着的人喊道：「那驴子不敢见我是吧！很好，你告诉他，我还真谢谢他的恭喜了，肯把他的心肝宝贝交给我！」 说完这句话，荀知英转身就走。 正因为这句话，反倒让谣言传地更真实——那个被荀知英负心玩弄了的女人是科学院的，还和慕博士有关系。 这就难怪为什么那女人能在军部秘密网站里发出帖子，还敢那样和荀知英叫阵了。 因为有慕博士作为靠山啊！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科学院里。 慕元驹忙到晚上，难得休息一会儿，才从文卿那里得知荀知英下午在外面喊的话。 他眉头微微一皱，什么叫他的心肝宝贝？ 荀知英是拉他下水？ 好无聊。 「博士，你要听听原版吗？我有下载。」文卿微笑道。一点都没觉得拿荀知英的糗事，来缓解博士的疲惫有什么过错。 反正慕博士和荀知英关系不好，那荀知英还老是像疯狗一样跑来辱骂慕博士，活该他倒霉。 「嗯。」慕元驹淡淡应道。 有关自己小舅子的事，他也该关心关心。 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荀知英这么激动。 文卿打开自己的手机，把下载过的音频播放出来。 再次听到音频里古绍明形容的『小甜心小宝贝小姑奶奶小垃圾』还有『干死你』的话，文卿还是忍不住好笑，嘴角微微上翘，暗想难怪荀少将会发疯。 他悄悄看了眼慕元驹，发现慕博士毫无反应的脸色，心里敬佩不已，不愧是慕博士，就是这么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这样？ 他才这样想着，最后少女的嗓音响起。 「砰！」 文卿吓了一跳，「慕博士！？」 文卿看看摔在地上的椅子，又看看面色一片冷沉的慕元驹。 慕元驹微微吸了一口气，半眯的凤眼暗光浮动。 「我记得外院里有几个年轻，性格长相方面都不错的女孩子。」慕元驹冷淡道。 文卿应道：「是。」 慕元驹道：「荀少将年纪不小了，该为将来做打算。」 「所以？」文卿脑子这会儿有点不好转。 慕元驹：「他下次再来科学院，给他安排相亲吧，荀老爷子肯定很乐意见到。」 「……好，好的。」慕博士好像冷笑了吧？文卿不确定的盯着慕元驹的嘴角。 慕元驹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对文卿说：「13军部网站的防御系统不够完善，暂时关闭一天，我会去看看。」 「这种小事没必要麻烦您。」文卿连忙道。 像慕博士这种珍稀级的学者，日理万机，怎么能去弄个小网站，哪怕是造福军部的网站也不行！ 慕元驹淡道：「没什么，毕竟是我们的人先闯的祸。」 「那也不需要博士你亲自出手！」文卿满心满眼都是对慕元驹的感动和崇拜。 内心已经认定了，那个和荀知英胡闹的人就是科学院的女人。 也不知道哪个不懂事的，竟然还劳动了慕博士给她擦屁股！ 慕元驹不听文卿的劝，一句话不说就走出门外。 这回慕元驹进入黎明实验室，没有让文卿跟着。 只有在这里，慕元驹才可以确保自己的通话绝对不会被人监听到，除了黎明之外。 在慕元驹看来，黎明是危险的，但也可以说是最安全的。因为他没有人类的欲望，所以不可能做出出卖人的事情，再者说他没有其他交流的人，更不可能和人暴露。 慕元驹联繫了荀知英，第一次的电话没有接，他皱了皱眉，再次拨打过去。 视线看到前方，半透明的蓝光屏障里，是一片璀璨却不刺人的光团，又像是神秘的星空。 这就是黎明。 他们最熟悉的黎明状态。 有着星空的广阔宁静，又像黎明的初生，充满了生机绮丽。 黎明的美丽，有股神秘的力量，能够让你看着他，迷失了心灵。 这不是夸张的说法，而是通过实验得出的真实结果。在黎明的身上有种不一样的磁场，这种磁场力量，就能够迷惑人心。 有可能是让人产生好感，也有可能会让你产生贪念，还出现过让人胆怯的情况。 慕元驹猜测这种磁场力量，最终会给人带来的感受不同，是根据每个人的性格以及黎明当时的心情来决定的。 「呵呵，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联繫我。」 荀知英的声音传入耳朵里，让慕元驹的心思从黎明身上收回。 慕元驹道：「你对眠眠做了什么。」 「干！」荀知英怒骂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侵入军部私密网站，除了你暗中帮她外，我想不到其他人。」 慕元驹听到那句脏话，眉头皱了皱。 荀知英接着说：「别忘了一开始是谁非要把她养成垃圾！养成垃圾就算了，你现在还打算送她上路吗？」 「驴子！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就算小垃圾她姓慕，那也有一半我荀家的血！」荀知英咬牙切齿道：「她可以活成垃圾，但是不能也像个垃圾一样死！以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但是你再这样一味纵容她闯祸，早晚都是死，那还不如老子毙了她！起码她还能死得人模人样的，不会让那一半荀家的血蒙羞！」 荀知英说完，发现那头好半晌都没声音传来，他怒道：「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慕元驹平静道：「你说完了？」 「卧槽！」荀知英被他那冷静的嗓音刺激到了，刚想继续骂一顿，又觉得特别没意思的憋回去，「说完了。」 「嗯。」慕元驹道：「13军部网的事我刚知道。」 「你还好意思说刚知道？」荀知英冷笑，下一秒他反应过来，「等等，你意思是这事没你的参与？或者不是你让人帮小垃圾的？」 慕元驹道：「眠眠身边除了荀澈，我没有让任何人和她接触。」 荀知英吸了一口冷气，他一直以为慕元驹会在慕眠的身边安排重重保护，各类人才都会有，结果现在才知道慕元驹一个人都没用。 这该说是魄力、是计算、还是不在乎？ 最后一个可能最不可能，荀知英还是清楚的。 「难道你想跟我说，小垃圾自己干的？」荀知英说完这个玩笑，自己就先笑了。 慕元驹道：「前段时间，我突然接到眠眠的电话，在我没打算和她联繫的情况下。」 荀知英嘴角的讥笑僵在半途。 「她跟我说打算做个出色的人。」 荀知英想都没想的讽刺，「烂泥终于想要上墙了。」 慕元驹冷淡道：「然后我去调查了一下她这段时间的情况。」 荀知英有不太好的预感。 「第一名测试考返校，月测试全年级第一，青少年运动会第一，青少年奥数比赛第一。」慕元驹用很平静的语气连续说出几个第一，就好像这些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荀知英心脏的跳速却顿了顿，这种霸气的横扫，总觉得似曾相识。 慕元驹说：「在学校里惹过她的人，都被她暴力解决，退学的退学，消失的消失，然后凭自己智慧善后，没有被校方处罚，还当起了学校代言人，受到所有师生的尊敬。」 「等等，等等，」荀知英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暴力解决，她打得过？」 慕元驹的神色也有点古怪，「目前被散布出去的练体操，眠眠看一次就完美掌握，并自主创新出进一步的练体操。」 荀知英：「……」 「这段时间眠眠表现得很出色。」慕元驹道。 荀知英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035 黎明未醒 出色？ 的确，单凭慕元驹说的这些，完全可以证明慕眠的出色。 荀知英也总算想起来，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来自哪里了。 来自现在正在跟自己通话的这位，来自他最喜欢的亲生姐姐，也来自他姐领养的孩子，也是自己已经收下的弟子荀澈。 只是在慕眠这个年纪，这几个惊才绝艷的人，都没有像她这么嚣张。 「眠眠跟我说，她的身上有我和荀薰的血，只要稍微肯认真一点，就能很出色。」 这句话惊醒了荀知英，「这点她倒是没说错，我姐的血脉，不可能是个白痴。」 一点头，荀知英再次道：「她表现出来的体能天分，也是我荀家带来的。」 「我考虑过了，既然这是她想要的，我不该浪费她的天分。」慕元驹道。 「你他妈现在说有什么用！」荀知英怒道：「按照你说的这些，如果从小就培养她的话……」 「等等。」荀知英突然皱眉，冷静下来，「小垃圾突然表现得这么出彩，会引起注意吧。」 「这是她的选择。」慕元驹道。 荀知英被慕元驹过于平静的反应弄得恼怒不已，之前是你说要保护小垃圾，给她想要的无忧生活，所以把她放养，养成了一滩烂泥。现在又这么轻而易举的改变主意，说尊重小垃圾的选择？ 你知道改变主意后的后果是什么吗？会给小垃圾带来多大的压力和艰险？你确定小垃圾不会中途又改变主意？ 这么多的问题，就被你这么轻描淡写的盖过去了？ 然而，在脑子里一大片的念头转过之后，荀知英没能把这些话对慕元驹吼出来。 因为他知道这就是慕元驹的个性，慕元驹不可能想不到这些后果，可他的理由就这么简单——因为这是慕眠的选择。 这个聪明绝顶男人，到了挚爱的人面前，就是个十足的偏执狂，死驴子脑袋，不懂得转弯。 「行啊，呵呵。」荀知英心思转了一圈，畅快的笑起来，「我早就看不下去了，你把小垃圾交给我，我保证把她训练出个人样来。」 慕元驹道：「你自己找机会。」 「行啊，只要你不从中作梗，我肯定有我自己的办法。」荀知英脸上跃跃欲试，「谁都知道我们两家关系不和睦，我教训教训你女儿也是应该的。」 慕元驹不置可否，「在眠眠曝光之前，能多瞒一阵是一阵，不要让她被注意到，所以下午的事是科学院的人干的。」 荀知英还没回答，慕元驹接着道：「眠眠这段时间的资料我会传给你，你还是不要去查她的信息。」 「行。」荀知英眼睛一亮，他很想看看之前慕元驹说的那么多第一，尤其是关于练体操看一遍就会的事，到底是怎么样的。 由于他们双方的关系和地位的微妙，使得荀知英，包括荀家都不会去查慕眠的任何信息。 因为他们要是查的话，就有可能被有心人抓到线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慕元驹不一样，他的技术加上黎明的存在，使得他的行为要自由很多。不过在之前慕元驹还是尽量忍耐着，不会频繁的去关注慕眠，除非是慕眠出大事了。 这也就造成了荀知英对慕眠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几次少有的见面接触中，并不知道慕眠最近的动作以及变化。 荀知英刚答应下来，电话就被慕元驹挂断了。 他愣了愣，啧了一声，刚想骂慕元驹不懂礼貌，下一刻脸色就变了。 「妈的！被这死驴子阴了！」 荀知英气得要跳脚，就知道这驴子没安好心。 一通电话谈下来根本就是在炫耀自己女儿，要不然哪来那么多话。 还有酝酿那么久，不就是要我把下午那事的锅给背了，给小垃圾擦屁股吗！ 荀知英才不信以慕元驹的本事，还清扫不了军部网站，把这件事给压下去。 可慕元驹就是几句话的功夫，骗得他主动背锅了！ 荀知英已经可以预见，今天过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玩弄了一个科学院的女人，然后这件事就会成为他人生中的一大污点。 好处就是——没有人会想到这个被辜负的女人另有其人，还是他的亲外甥女。也就没有人会发现慕眠，给慕眠争取更多成长的时间。 荀知英还是觉得不爽，这份不爽让他想找慕元驹反悔时，手机里就受到了一份邮件。 题目是《荀薰遗留的宝藏》。 荀知英：「……」 死驴子，我跟你势不两立！ 再多的不爽，都在看到荀薰这个名字后，化作了一滩春水，柔化了整颗心脏。 这是姐姐的孩子啊，是姐姐唯一的孩子，拿自己的命去换都要留下的…… 宝藏。 荀知英看着文件，眼神一片复杂。 实验室里。 给荀知英发去文件的慕元驹表情冷淡，已经猜到荀知英会猜到自己的算计，可那又怎么样？ 谁让他张口闭口都是小垃圾。 小垃圾是他叫的吗。 荀薰和他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垃圾。 做完这一切的慕元驹，目光一转，不怒自威的凤眼勐地一凝，瞳孔紧缩。 面前光状的黎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 此时慕元驹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星空中，这片星空和他记忆中所知的都不一样，新奇的事物总是轻易能勾住人的好奇心，更何况这新奇的事物恰好是自己感兴趣的，又是如此的美好。 慕元驹知道自己还在实验室里，这一切都是黎明搞出来的全息影像，真实得犹如现实。 他冷眼旁观，又不放过任何细节。 因为慕元驹知道，黎明的任何一点举动都不是没有意义的。 「砰——」爆炸声突然响起。 把慕元驹吓了一跳，他甚至感觉到爆炸产生的热浪扑面而来，身体却纹丝不动。 紧接着他看到惊心动魄的一幕。 飞船、战舰、机甲和战火。 人在求救，人在唿喊，战火就在眼前，在星空中进行，在宇宙中呈现。 「这又是预示吗？黎明。」慕元驹低声问道，眼神深沉的望着这一切，内心是沉重又急迫的。 然而，当一切的画面定格，紧接着飞来的《穿越星河》四个大字，在慕元驹的眼前出现，就让他觉得这简直就像黎明开的一场国际玩笑。 黎明在开玩笑！？还是像个孩子一样的恶作剧？ 画面并没有结束，立体的申请帐号界面出现。 慕元驹看到上面出现了字体，一个叫做『黎明未醒』的帐号申请成功，眼见着这个帐号登录游戏，再挑选帐号角色。 一个有着黑色长髮，完美体形的高大男性角色登录成功，出现在游戏里。 这个游戏里的人并不多，头顶『黎明未醒』id名称的男性角色，在里面也不引人注目。 到现在，慕元驹都没能明白黎明要表达是什么，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只是单纯想玩游戏了？还是说他想要制造一个这样的游戏？ 慕元驹的耐性一向很好，他冷静又认真看着眼前的游戏进行，只要黎明愿意让他看到，他就一定会聚精会神的看。 当看到『机甲战士职业考核师』时，慕元驹心里隐隐有了某些猜测，想到了游戏开始时的画面，那真实无比的星空战，还有机甲。 『黎明未醒』的男号参与了机甲战士考核。 考核一开始。 慕元驹就知道，这种程度的测试对于黎明来说，根本不存在难度。 可是黎明似乎没有争强好胜的意思，一双无形的手或点在字母上，或不点，等到考核结束，最终『黎明未醒』的成绩是c，恰好及格分。 《穿越星河》的游戏里，目前在线的玩家们就再次听到了系统公告。 「恭喜玩家『黎明未醒』完成初始机甲战士考核，作为第三个完成考核任务的玩家，奖励神秘礼包一份。」 游戏里，只有前三名才有神秘礼包以及公告。 慕元驹也看到了这个公告，眉毛轻轻一挑。 第三个？ 也就说这个游戏是个刚开的新游。 「卧槽！这个黎明未醒是谁？竟然通过了！」 「成绩c！刚好及格分！我去，运气真好啊。」 「这个名字取得666，和慕首席的『夜幕该眠』好配，不会是首席的暗恋者吧？」 「这种分数怎么好意思排在首席的下面，兄弟们加把劲啊，把他挤下去！」 虽然没得到职业的玩家不能在世界频道说话，但是还是可以区域里打字说话的，也就是让自己打的话，在自己游戏角色的头顶出现。 慕元驹就看到画面里，这些游戏角色们头顶的话语。 他一直冷静的脸色就变了，一个念头在脑子里浮现，往榜单上一看。 第一名：夜幕该眠。 第二名：朱雉。 第三名：黎明未醒。 －－－－－－题外话－－－－－－ 没错~之前有小天使猜中了，就是黎明未醒哦~然后，黎明要表达的是什么？场外无责任小剧场： 黎明：岳父大人！你炫耀我媳妇儿的成绩还少了一样！我给你看，快看，快看，是不是特别了不起？我媳妇儿凑是介么棒棒哒~（～￣▽￣）～ 慕元驹：……（突然发现黎明不能说话真是太好了） 036 被打脸了! 慕元驹可以确定，这个第一名就是慕眠了。因为在他之前的调查里，就有关于她带着朱雉回家住的信息。 「叮——」的轻微一声响，游戏画面不见。 实验室又恢復到最初的模样，慕元驹的心却无法平静。 他看见半空中出现了光幕，上面显示着几排资料。 《穿越星河》出品公司：hero 公司创建者：慕眠。 游戏设计者：慕眠。 创建时间、公司成员…… 慕元驹一眼就看完了内容，手已经不自主的紧握。 「游戏的开场画面，包括机甲的设计还有游戏里的一切，都是眠眠干的？」他嗓音有点干涩，眼神越来越暗，有股骇人的气势。 他才几天没去注意，眠眠就干了这样大的一件事？黎明主动告诉他，又是什么意思！ 光幕消失，黎明纹丝不动。 慕元驹知道在黎明这里得不到答案了。 「这是青春期的叛逆吗？」慕元驹轻轻的嘆了一口气。 原来打算再拖一段时间，现在看来是拖不了了。 这条路，眠眠走得太霸道。 当慕元驹正在为慕眠忧心时，慕眠也因为黎明的行为，注意到了对方。 『黎明未醒』这个id其实并不奇怪，只是恰好和慕眠的id名对上号，也难怪一中的玩家们会怀疑这个id帐号的主人，是对慕眠有意思的暗恋者。 可慕眠之所以会关注到他，开始是因为『黎明未醒』完成了机甲战士考核。 要知道这个考核之所以难，就难在它的不定性，也不是传统十指放在键盘上打字的手势，字母的组合随时都会变化。 一般第一次测试的人，哪怕平日里手速很快，也未必能通过。 这也是为什么宋星那样的人才，到现在也还没通过。 哪怕『黎明未醒』现在的成绩还只是c的及格分，可他是第一次就通过的人，足以证明他的潜力。 慕眠本来就在上网，刚折腾完荀知英的她并没有觉得多解气，把荀知英的反应放进脑子反覆琢磨，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荀澈应该没出大事，很大可能人就在舅舅那里。 这样一想，慕眠一直提着的心就放下不少，把电脑的页面一转，就转到了《穿越星河》中。 她的游戏角色正在初级机甲战士训练所里，在游戏角色旁边是一架高耸的机甲，在慕眠看来很简陋的装置和造型模样，漆黑的颜色让他看起来低调极了。 这是她s级通过测试的奖励，可以免费挑选一架机甲。 然而，这款游戏被慕眠设计得很公平，就算是免费挑选机甲，也就只能在初级机甲里选择，并不会超过其他玩家多少，用装备去碾压对方。 唯一的好处就是，这架机甲是免费的。正常的玩家，最开始只能租藉机甲，慢慢攒钱去买属于自己的座驾。 这个购买的费用嘛…… 等到通过职业考核的玩家逐渐多了，大概大家就要痛并快乐着了。 谁让这个游戏的创建者，并不是个视金钱为粪土的高德人士。 关于价格这个问题，孙明他们曾经也提起过，慕眠的回答是：「有压力才有动力，为了赚更多的钱，才会更努力磨鍊自己的技术，我们赚了钱才会更努力的把游戏管理得更好，更进步。这是良性循环。」 孙明等人无力反驳，反正你是老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慕眠挑选的这架机甲，就是最初级机甲中暗杀者i。 名字挺霸气的，功能却很普通，也就比别的类型机甲速度更快更灵活一点，短板就是脆、攻击力不够。 慕眠望着这架机甲，脑子里已经出现无数关于这架机甲的操作知识，让她很想坐上去试试看。 这个念头刚浮现，游戏里突然就出现了一条通知。 『玩家『黎明未醒』邀请您pk，是否接受？』 慕眠诧异，想了想就点了接受。 游戏里的画面一变，两个游戏角色就到了一个宽大的擂台场景。 这是《穿越星河》里最便宜也是最普通传统的pk场景。 慕眠看到对面男性角色旁边站着是一架初始机甲的泰坦i。 一样的名字霸气，功能感人，就是一架全身厚重的坦克型机甲，行动笨重，攻击力薄弱，防御力了不起的初始便宜货。 然而就这样一架便宜货，租借一次就足够花掉完成初始考核后，奖励的50积分的五分之一。 『黎明未醒』没去参加系统免费给予的初始驾驶训练，直接就租藉机甲来和她对战，明显是不理智的行为。 慕眠眯了眯眼，恰好她现在心情也不太好，既然对方送上门来，她就不客气了。 pk的倒计停到1时，慕眠就点了图标上了暗杀者i，游戏的视角立即发现变化，高度远近都从机甲的本身出发。 对面的『黎明未醒』也上了泰坦i。 倒计时结束。 慕眠刚要操作往前，就见对面的泰坦i笨重的身躯歪一边一歪，摔了个侧卧姿势。 慕眠：「……」 那姿势有点太美。 她忍了忍，结果还是没忍住嘴角的一丝忍俊不禁的笑。 泰坦i手脚并用，想要爬起来。 结果并不美好，就好像四脚朝天的乌龟，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重新翻身回到地面。 慕眠操作暗杀者i来到泰坦i的面前，望着对方滑稽的模样，一点虐杀对方的心思都没了。 哪怕她心情不好，也不会用欺辱毫无反抗之力的弱小的方式来发泄。哪怕对方能发狠一点，站起来和自己打也好啊。 这样趴在地上，任人宰割有什么意思。 慕眠嘆了一口气，虽然没能教对方做人，可看这一会表演也被娱乐了。 暗杀者i被她操作着伸手，扶着泰坦i起来。 慕眠是打算把人扶起来再动手解决对方，让人站着死，结束这场pk。 当一丝不显眼的蓝光晃过视觉范围，慕眠反应飞快也已经来不及躲闪。 因为她扶着对方的手，竟然被泰坦i的大掌紧握着，然后泰坦i的胸口冒出一根尖锐的利爪，在这样极近的距离下，刺穿了暗杀者i的心脏处，也就是机甲的动力核心。 游戏画面很真实的一震，然后画面的四周变红，视觉中央的画面也变黑白。 『defeat！你已被击杀！』 慕眠看着中央出现的字体，视线更专注的放在视觉中，还能看到的『黎明未醒』的游戏状态。 画面中，『黎明未醒』的机甲泰坦非常潇洒的一掌撑地，像个人似的站起来。 然后他胸口射出的铁爪锁链勐地收回，收回的同时也就带着铁爪穿透的暗杀者i来到面前，泰坦i张开双手，把暗杀者i给抱住。 之后，泰坦i是要把暗杀者i撕裂，还是怎么样，慕眠已经不知道了。 因为pk结束，最后的战后时间也耗尽，慕眠的游戏画面已经回到了训练所里。 ［主人……］小助小心翼翼的冒声，［是否搜索这人的信息？］ 什么叫扮猪吃老虎？ 慕眠以为自己深明此道，结果今天被人打脸了。 「呵呵。」慕眠扯嘴笑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 疼？ 倒不觉得多疼，更多的是微妙。 本想给别人上一课，结果反而被上课了。 这不过是游戏，可这一切是在现实中呢，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当然了，这样比方或许有点夸张了，正因为知道这是游戏，才会这么放松警惕。但是慕眠知道，这种事在将来也未必不会发生，小看敌人的下场，她能给别人毁灭，别人也可以给她教训。 『玩家『黎明未醒』请求加你为好友，是否接受？』 游戏里又出现了提醒，慕眠直接点了拒绝，然后打开了游戏的管理号，查看『黎明未醒』的资料。 结果显示的资料是一位已经在一中毕业的学长。 慕眠继续追查，最后可以确定，这个学长绝对不是这个号的主人。 这样普通的一个人，不说不可能在今天上这个游戏，最让慕眠在意和怀疑的是，『黎明未醒』最后表现出的对机甲操作的灵活。 「小助，追查他的信号。」 ［好的，主人。］ 「等等……」慕眠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脸色一变就打算阻止小助。 可是还是迟了。 －－－－－－题外话－－－－－－ o（n_n）o哈哈~眠眠被打脸了，第一次写女主被打脸，竟然感觉有点爽……_（：3ゝ∠）_ 037 更出色一点吧 ［信息来源追查到帝都……滋滋……叮！发现最强……滋滋……计算错误……警告警告！系统错乱，请及时……滋……］ 慕眠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在听到『发现最强』时她的脸色就沉下来，知道自己最不愿见到情况出现了。可谁想到，后面会发生更不可预料的情况。 脑子里响起一阵混乱的电磁声，慕眠也受了影响的头疼，不由的皱眉抿唇的忍耐着。 「小助？停下来，不同查了。」 然而小助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断断续续的提示音已经听不清楚。 ［叮！辅助系统发现漏洞，即将进入休眠升级，请做好准备。］冰冷机械的电子音传入慕眠的脑海，让慕眠的心一下冷了。 听习惯了小助各种拟人情绪的嗓音，再听这种机械声，让慕眠觉得无比的陌生。 随之而来，是满腔汹涌的怒火。 越是这种时候，慕眠越是冷静。 她知道这种情况就算发火也没有任何作用，更应该冷静的思考，这一切发生的原因。 小助是未来的辅助系统，在现代能够给它造成冲击的事物很少很少。 本来慕眠只是担心这个『黎明未醒』来头不小，又出现朱雉的那种情况。可结果证明，这个『黎明未醒』比她预想的还要麻烦。 慕眠脑子里已经什么声音都没了，她试着喊了两声小助，结果没有得到小助的回应，反而又响起那冰冷的机械声。 ［叮！系统智能小助正在休息升级，现在为您服务的是紧急监督者xe02号，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慕眠直接将对方忽略，用游戏角色给『黎明未醒』发去一条信息。 夜幕该眠：你是谁？ 黎明未醒：［微笑］ 慕眠一看到这个笑脸，就知道自己的问题不会得到答案，至少是现在不会得到答案。 这个念头刚升起，『黎明未醒』的帐号就黑了，显示对方已经下线。 「嗡嗡嗡」放在电脑桌上的手机震动响起。 慕眠拿起手机，眼神一深就按了接听键。 通话一接通，双方都沉默了两秒，对面才传来慕元驹的声音：「眠眠？」 「嗯。」慕眠应道。 慕元驹顿了下，「心情不好？」 「嗯。」慕眠再次应道。 那低沉的嗓音，让慕元驹有种自己女儿在跟自己撒娇的感觉，恨不得伸手去摸摸她的头，问问出了什么事，是爸爸可以帮你解决的。 然而，还没等慕元驹问出口，慕眠已经先问：「有什么事？」 慕元驹道：「《穿越星河》这个游戏，你是怎么想的？」 慕眠的眉毛一挑，就听到慕元驹又说：「那些机甲的资料，你是哪里来的？」 慕眠听明白了慕元驹的这个问题，他问的是资料来自哪里，而不是问她怎么想出来的。 其实慕元驹会这么问，慕眠不觉得奇怪。这不是不信任，而是太理智太冷静分析出来的结果。 以慕元驹的本事，想查她的信息一定很简单，那么就一定能查出来，这个游戏是她花了多长时间做出来的。 一中的同学们，包括宋星他们，都对她有谜之信任。他们相信她说的话，亲眼看过她编写编码以及设计游戏场景，所以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可这样一个游戏，单凭一个人的想像，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出来。 宋星他们现在是还不了解这个游戏里的庞大信息，等他们深入这个游戏，就会明白这游戏的发展潜力，以及包含的职业知识有多庞大。 「我脑子里突然出现自带的，你信不信？」慕眠对慕元驹说了半真半假的话。 慕元驹却沉默了。 这份沉默反倒让慕眠诧异，这种荒谬的说法，她爸竟然信了？ 「除了这些，你还想到了什么？」慕元驹沉声问。 慕眠心脏一跳，依旧半真半假道：「不一样的星河，不一样的人，像游戏一样，在地球之外，还有其他有生命的星球。」 慕元驹轻轻嘆了一口气。 然后，慕眠听到他用异常认真的语气说道：「眠眠，我会给你寄一点东西，使用的方法会跟东西一起送到你手里。」 「爸爸最后问你一次，你上次说的话还算数吗？如果有一点犹豫，我现在就送你出国，国内关于你的一切信息都会被抹除。」慕元驹道。 「这么严重？」慕眠笑道：「可是爸爸，我觉得你这话不是在给我选择，而是在激我。」 她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股火，现在眼神更一片冷凝，「不止是国内关于我的一切信息都被抹除，也表示要我放弃我现在所有的一切吧？我存在过的痕迹，我的名字，我的亲友！」 「别开玩笑了！」慕眠低吼道。 「……抱歉。」慕元驹从慕眠的反应，察觉到自己的话，或许伤害到了自己的孩子。 慕元驹放柔了语气，不过并不容易被察觉到，「那么就更出色一点吧。」 慕眠神情顿了顿，被来自亲生父亲的哄人语调弄得难以适从，又忍不住泛起酸楚甜蜜。 「爸爸会帮你的，会站在你这边。」慕元驹低声道：「你长大了，慕眠。」 「……嗯。」慕眠听出了他没说的话。 你长大了，自己选择的路，就必须自己承担前路的艰难。 两人再次沉默，最后慕元驹说：「抓紧体能训练，在一些磨难面前，武力有时比智力更有用。记住，明年一定要来黎明军校。」 通话结束后。 慕眠看着手机陷入沉默中。 一个下午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她一时半会也无法消化。 荀澈的行踪不明。 『黎明未醒』的莫名出现，对机甲的熟练操作。 小助因为去追查『黎明未醒』而陷入休眠。 慕元驹的反应和话语，代表的含义更意味深长。 这几件事似乎没有联繫，但是又仿佛有着某种联繫。 例如说，这些人，都在帝都！ 慕眠的眼神坚定下来，既然是在帝都，那么她就去一趟帝都好了。 现在想再多都想不出答案，不如亲眼去看、亲手去挖掘。 * 隔天去学校，慕眠的到来遭到了一中学生们，前所未有的热烈欢迎。 「大神，《穿越星河》什么时候开通货充值功能啊？」 「那个内侧不会等公测的时候被删除吧？」 「慕眠你太厉害了！」 这份热烈，就算全程慕眠没有多少回应，依旧没有减少多少。 一直到上课了，大家才回到各自的座位去。 上课期间，杨秃头没提游戏的事，看来学校对这件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到每天的体能课期间，童宁找到时间，关心的对慕眠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止是她，还有叶巧巧、田甜也是一脸的关心。 其他同学或许看不太出来，但是他们这些跟在慕眠身边久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今天慕眠心情不佳——她的眼神整个上午都是冷的，藏着心事。 对于童宁的询问，慕眠摇了摇头，有些事和他们说没有任何意义和好处。 侧眸看到几个女生欲言又止的关心模样，看起来比她还难受，慕眠笑了一声，转移话题也轻易转移她们的关注点，「我得到内幕消息。」 「什么？」几人齐齐看来。 慕眠道：「体能训练非常重要，所以我最近会加量练习，你们也一样。」 「啊！？」田甜一副天都要塌下来了表情。 叶巧巧也好不到哪里去。 童宁则满脸慎重。 「要加油哦。」慕眠坏笑的拍拍她们的肩膀。 三女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紧接着，童宁他们就发现慕眠不是在开玩笑，整一节体能课下来，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慕眠比以前都要认真拼命，不光是练体操，连休息时间都没偷懒，满头汗水的投入训练中。 田甜和童宁实在是累得受不了了，才到树下休息。 「首席大大疯啦？」田甜刚说完这句话，就被童宁瞪了一眼。 田甜吐了吐舌头，「明明都这么厉害了，还这么拼命，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活啊。」 童宁皱着眉头，汗水从眼睫毛低落到眼睛里，很酸。 不是怕她太出色，只是怕自己追不上。 「啊啊啊，可怜小绵羊也只能跟咱们一起看着首席大大了。」田甜又开玩笑着。 童宁朝一边看去，就见朱雉就站在树荫的最边缘，目光追逐着慕眠。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弄花了眼睛，让童宁产生一瞬间看错，竟然觉得朱雉的眼神很恐怖。 她心底一凛，眨了下眼睛再认真去看，却见朱雉已经半垂下眼皮，眼珠子掩盖在雪白的睫毛下。 让人想到了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羔羊。 童宁却觉得心绪不宁。 午休时间，慕眠接到通知，校长让她去一趟校长室。 －－－－－－题外话－－－－－－ 我感觉我已经习惯性埋伏笔挖坑了…… 038 没有中庸的选择 在校长室里再次见到许世。 对于慕眠来说没什么差别，可许世却内心复杂，颇有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微妙感。 许世没有绕圈子，直接把一个密码箱交给慕眠，「你可以在这里待到下午放学。」 慕眠接过箱子，手指触摸在箱子的表面，就发现这箱子的材质特殊。 「密码呢？」 许世说：「我不知道。」 慕眠挑眉。 许世：「你父亲说你会明白。」 慕眠若有所思。 许世就把她留在校长室里，自己走了出去。 如果荀知英知道眼下的情况，一定会大骂慕元驹又骗人。什么叫只在慕眠的身边安排了荀澈，那这一中的校长是怎么回事？ 也不怪荀知英对慕元驹的话毫不怀疑，因为就连慕眠在得到这个密码箱之前，也一点都没发现许世会和慕元驹有联繫，对方对她的态度，可一点爱护的感觉都没有。 小助，扫描这个房间有没有监控。 慕眠习惯性的在脑子里对小助道。 结果得到的回应却是让她不满的冰冷机械声。 ［扫描结束，并无。］ 慕眠不再说话，望着眼前的密码箱，没有让辅助系统帮忙破解密码，而是仔细回想着这个密码的可能性。 她先输入了自己的生日，结果显示密码错误。 不是生日的话，那么会是什么数字？ 慕眠目光闪烁，想到了一个可能，又输入了一个日期。 「咔擦——」密码箱被打开了。 「生怕我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吗。」慕眠暗道。 这个密码的日期，就是昨天她和慕元驹交谈的日子，也就是慕元驹说过要给她送东西的日子。 在这一天，慕元驹认同了她的决定，也认同她长大了。 慕眠看着开了锁的密码箱，并没有马上打开。 她知道这里面的东西，一定会给她带来冲击，说不定还会改变她的一生的道路。 因为慕元驹的态度太认真太慎重了。 这种预感非常的强烈。 可是要在这一刻退缩吗？ 慕眠眼神一凝，把箱子打开。 一个箱子里的只装了一管不明液体，以及一台小型器械，一张小纸条。 慕眠先把纸条拿起来看，上面是慕元驹的字体。 『播放器里的影像只能看一遍就会自动销毁，谨记。』 慕眠撇撇嘴角。 她还以为慕元驹会写点温情的话。 把纸条收进口袋里，慕眠就把箱子里的小型播放器拿出来，摸了一圈就找到了播放按键。 先把窗帘都拉上，确保室内没有背的可窥视的缝隙，慕眠才把播放器打开。 影像投向墙面。 出现在慕眠视线中的是一片人群忙碌的景象，这些技术工们正在忙着组装器械。 这些器械大多都很高大，需要几个人一切完成一份，也有个头小的，却做工需要更精细。 一般人可能看不出这是什么，但是慕眠看懂了，所以她的脸色顿时变化莫测。 那些高大的器械是机甲组件，那些小的机械，看起来有点像人的骨骼，却是一种人形辅佐装甲。 画面中还没有出现一件完成品，并且画面一转就转到了别处，却还是让慕眠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国内已经在研究装甲和机甲。 这完全超越了她对祖国科技水品的认知。 画面已经变成了一群军人的测试。 这些测试多种，慕眠依旧认出来，这些测试都是针对机甲战士的。 再接着就是训练。 这回的画面比较长，也很完善。 慕眠看到了比一中目前给学生们学习的练体操，更加全面和复杂的练体操。 如果说一中目前学生们正在学习的练体操，是给他们锻鍊体能的。那么现在画面中的练体操的难度，完全可以说是激发人体的潜能，刺激人体的极限。 把身体扭曲到不可思议的角度，负重也不是目前青少年能承受的范围。 这些还不是慕眠最关注的地方，让她惊愕的是这练体操给她的熟悉感更强烈。 这里很多动作都和莉莉丝晶片带来的信息，和未来联邦的军队训练操相同。 慕眠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把他们每个动作都记得清清楚楚，直到看完了，她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一样的训练健体操，就算有细微的不同，那也是根据现代人的体能不同而做的更改。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刻慕眠觉得脑子有点乱。 她会知道这些，是因为意外得到了莉莉丝的晶片。 那么慕元驹怎么会知道这些？又或者说，祖国怎么会知道这些，看样子还已经推行起来了。 不光是科技水品，连人民的教育都在飞快的改变着。 慕眠忽然灵光一闪，脸色渐渐冷静下来。 对了。 正如她知道这些，是因为莉莉丝的晶片。 那么谁能肯定，没有其他人恰好遇到和自己一样的情况。 慕眠突然发现自己最近真的太松懈了，一点成绩就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总是最特殊的那一个，还想把自己表现得像个正常的现代人，在适当的范围里横行霸道，足够出色却不会显得怪异。 然而，只怕她自以为完美的表演，在某些人的眼里，却成了滑稽的小丑自娱自乐，稍一不注意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正如在游戏里，被莫名其妙的人暗算，连小助也遭到破坏。 也例如慕元驹明明知道些什么，可她却一无所知。 这就差别。 慕眠可以肯定，那个『黎明未醒』既然能找到她并暗算成功她，肯定是知道她的信息还了解她个性的人。 可相对的是，她对『黎明未醒』却一无所知。 她还有什么资格在洋洋自喜，松懈玩耍。 也许舅舅有句话没有说错，她的确是个任性的小鬼，靠着长辈积累的福泽在醉生梦死。 慕眠目光沉沉，看到了影像最后说明了那管子不明液体的作用。 和慕眠猜测的差不多，那管子液体是科学院最新研究出来的xi药剂，也可以被称为激活药剂。 作用就是给初次使用的人，激活人体的体能以及精神力。 在未来，能够激活精神力的人少之又少，说是万分之一都不夸张，这万分之一能激活的人，还不代表能使用的人。 精神的强大可以帮助人更快的记忆，思考以及身体反应加快，但是真正能将精神力实质化的人，则可以像小说里那样，凭空移物。更幸运的人，还能产生某种能力，例如说像小说那样，操控一些无形的物质变成实质。 这样的人更是千万分之一。 在未来的激活药剂已经不算珍稀物品，但也是高级奢侈品，不是什么人都能使用。 毕竟这药剂就算未必能激活出人的精神力，也能对人的体质带来质的飞跃。 慕眠可以想像，这一管子被研究出来的激活药剂，在眼下绝对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甚至连一些权高位重的人，都未必能搞到手。 哪怕它的作用，可能还达不到未来那样的效果。 在影像的最后露出了慕元驹的脸，对着镜头的他，目光直视前方，让正看着影像的慕眠感觉对方就在盯着自己一般。 这张脸和她印象中最后见过一次的脸变化并不大，只是这回对方穿着白大褂，背景都没有再隐瞒自己的身份。 他是个科学家，那么慕眠不难的猜出，自己的亲生母亲也是。 「慕眠，你的出生註定你的走的路只有极端，没有中庸的选择。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要对自己产生任何质疑，尽情的发挥你的才能。」 慕元驹的话语是平静的，但是正是这种理所当然的平静，能够给人极大的信心，让人相信他说的话就是真理。 仿佛，慕眠天生就该拥有才能，註定她选择的路能够走到极端。 慕眠静静望着影像中的慕元驹，平静的脸色下，是无法言喻的心境。 正如当年慕元驹的一句否定给她带来冲击。 这一次的肯定，不会再轻易刺激到她，却依旧给她带来了力量。 慕眠仔细端详着影像中的慕元驹，看到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忽而柔化的凤眼，是克制的情绪。 她微笑起来，答道：「这还用说吗？」 哪怕才遭受到现实的打击，明白到之前的自己又犯了无知，但是她并没有质疑自己，否决自己。 因为她早就习惯了，这世上最不能怀疑的就是她自己。 如果她都轻易就否决自己的话，早就厌世了。 犯错了，就在醒悟的时候改正。 跌倒了，自己爬起来。 反正路还长，她又不是已经粉身碎骨。 －－－－－－题外话－－－－－－ 眠眠怎么说还只是16岁，不是重生，也不是直接就有了无数的歷练经验，只是得到一大筐知识，所以她还是有很大成长空间的，不是直接就变成了人精，经验丰富的战神哦。她遭遇的又都是老妖怪，老人精，所以犯错也难免哒╮（╯▽╰）╭我才不承认我有虐人呢，╭（╯^╰）╮我是亲妈的说 039 觉醒 小型播放器的影像播放完毕后，正如小纸条说的那样，里面的信息就被摧毁得一干二净。 慕眠试着再打开一次，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心想真该把最后慕元驹的样子给拍下来留个纪念。 不过想到慕元驹的身份，又把这个念头打消了，反正想不想都已经录不到了。 再看箱子里的xi药剂，慕眠轻轻吸了一口气，走过去把药剂管拿到了手里。 正当她准备打开盖子喝下去时，脑子里出现冰冷机械声的提示。 ［编号xd0233，你手中为未知物品，为安全起见，请进行扫描测试。］ 慕眠没有回答，打开盖子后，闻了闻药剂的味道。 光凭味道，慕眠就知道这的确是激活药剂，也许有轻微成分的不同。 但是慕眠知道，慕元驹既然敢把这个药剂送来，就一定是经过无数次测试实验，确保了安全性的。 唯一需要介意的就是，她体内已经融合过了莉莉丝的晶片，不知道会不会造成这个药剂的排斥。 「扫描。」慕眠看着药剂的眼睛浮现浅浅的蓝光。 无数的成分和数据在她脑海里出现，然后是分析，都在短时间里进行。 最终得出结果，药剂对身体细胞有激活作用，但是她的细胞本身就融合了莉莉丝，在没有实例之前，无法确定两者是否会产生排斥反应。 系统建议慕眠不要食用。 慕眠看着药剂两秒，最终往嘴里倒去，同时吩咐辅助系统。 在没有危害身体造成不可恢復的损伤之前，不能主动排斥外来药剂的作用。 药剂进入身体，慕眠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感觉。 她根据记忆画面打起了练体操，一遍又一遍，等到第三遍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身体产生了热量。 这股热量越来越高，让慕眠的额头都冒出了汗水，可她并没有停下身体的动作。 没多久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湿了，真切的感觉到身体的每一寸皮肉都在挣扎，针扎一样的麻痒疼痛。 这种疼痛又伴随着某种苏爽，让人恨不得尖叫嘶吼出声。 慕眠死咬着牙关，告诉自己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比别人更有经验，没道理忍不住。 这样想着，坚持着，慕眠清醒的感觉到药效正在消耗，逐渐融入自己细胞，给自己的身体带来更大的潜力，也可以说是激发自己本身的潜力。 还好，并没有产生严重的排斥反应。 慕眠嘴角流露一抹疲惫又愉快的笑。 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就僵住了。 「嘶！」一口凉气从牙缝里挤进去，慕眠就僵硬倒在地上。 ［警告！警告！请立即停止……］ 「闭嘴！」慕眠咬牙切齿的吼道。 ［警告！未知能量……危险！立即销毁！］ 「我叫你闭嘴！」 ［根据智能守则——］ 「我叫你闭嘴啊啊！」慕眠头痛欲裂，双手抱着头低吼着，「我是慕眠，我是人类，不是你监控的智能工具，少给我自作主张！」 察觉到自己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某种讯号，慕眠睁大了眼睛，越是紧急越是冷静，「给我停下来，我命令你停下！别忘了，这是我的身体，你们都是藉助我身体存活下来的外来者，我才是主人！一切都该由我自己做主，你敢乱来的话，就是在违反守则，主动伤害人类！」 ［……］ 慕眠冷厉道：「所以给我安静下来！否则最该被毁灭的是你！」 身体的异动渐渐平息。 慕眠却不敢放松警惕，大口的喘息着，一道道呻吟从她喉咙深处发出。 痛！ 太痛了！ 可是，痛的值得！ 慕眠一边痛苦的喘气，一边又扯着嘴角发笑，哪怕笑声因为难受变得怪异无比。 她的眼睛此刻却无比的闪亮。 这是精神性被激活的反应。 在喝下激活药剂的时候，慕眠并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激活出精神力。 一来据她知道的信息来看，能被激活觉醒精神力的人太少了，少得可怜，所以没必要去执着于精神力。 二来这激活药剂是地球初次研究出来的药剂，功效肯定一般，比不上未来经过无数次改良的结晶。 谁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回真的让她一次就成功激活了精神力。 虽然激活觉醒了精神力，不代表她就能使用精神力，像小说那样能大杀四方了。说不定就是个鸡肋，只能加强自己的记忆力等效果。 可那也值得了，有希望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慕眠却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漫长。 脑子里仿佛一片混沌，可思维又无比的清晰，让她确定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在经歷什么，又应该怎么坚持下去。 在这种状态下，疼痛仿佛成了一种习惯，提醒她不要放任自己松懈下去。 只是这次精神的觉醒是不是太久了？ 在她的记忆里，又或者说莉莉丝的信息里，有关精神力的觉醒，虽说时间有长有短，但是也不至于像她这样漫长。 还是说，她只是痛煳涂了，所以才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 慕眠眨了眨眼睛，眼睫毛的汗水滴进眼睛里，酸地她一闭眼就恨不得直接睡过去。 好累啊。 艰难的再睁开眼睛，视网膜里却看见了模煳的影子。 那些影子朦胧看不清楚，仿佛走马观花，又让慕眠觉得熟悉，却不存在于她的记忆里。 是莉莉丝曾经看到的画面吗？属于莉莉丝的记忆？ 毕竟从这些影子里，慕眠多少还能认识到，这画面应该是在实验室里。 「嗯……嗯……」耳朵里响起陌生又奇异的节奏，像女人用喉咙哼出的空灵歌声，非常的安宁美妙。 在这种没有歌词的歌声里，慕眠觉得自己的头痛都有所缓解，这让她不由产生贪婪和依赖的情绪，想要听得更久，得到更多。 可惜这声音并没有满足她，依旧轻快有度的轻唱着，不顾唯一听众的焦急。 快点，再快点，大声点，再大声点。 慕眠内心催促着，最后她忍不住跟着这声音的节拍一起哼，从一开始慢几个度，到后面能完全跟上节奏，再到后面她已经听不见那外来的声音，只有自己的声音根据自己的需要哼唱，减少自己的难受。 慕眠内心得意着，你不给我唱，我自己唱好了吧，想怎么唱就怎么唱。 朦胧中，仿佛有一声轻笑响起，然后她觉得自己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这种温暖让慕眠心理更不自知的变得幼稚，就好像是投入自己母亲的怀抱，血脉中的天生吸引扩大了无数倍，让她放松了心情放松了身体和一切，捲成一团窝在对方的怀里。 * 「呵——」 慕眠勐地睁开眼睛，大张着嘴巴喘出一口气息。 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瞪大眼睛四处张望。 这里是…… 校长室！ 记忆回笼。 什么陌生又熟悉的模煳画面，什么歌声，什么母亲的怀抱。 一切都不过是幻觉！ 她一直都在校长室里，刚刚是在激活精神力。 难道我昏睡过去了？慕眠内心产生怀疑，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没有坚持下去昏迷了。 慕眠在脑子里唿叫辅助系统，「把之前的情况回放给我看。」 辅助系统可以通过她的眼睛，来扫描以及关注周围情况。 如果她真的昏迷了，辅助系统会有记录。 然而辅助系统给出的画面回放只有一部分。 ［未知能量造成磁场混乱，屏蔽了系统检测。］ 后半部分，竟然被屏蔽了。 慕眠面上闪过古怪，她再次观看周围，然后发现了细微的变化。 她的视觉似乎变好了。 如果这是身体变好的原因…… 「嗯……」慕眠轻轻张嘴，轻灵的嗓音从喉咙发出，那熟悉的调子就是她在『梦里』听到的，并且学习的。 她以为是梦。 ［检测到未知能量，正在解析……］脑海传来机械声。 慕眠闭上嘴，脸上出现一丝难以置信的情绪。 她成功激活并觉醒精神力了。 而且，看情况，她还直接跳过了初步阶段，以及训练阶段，直接就得到了未来所有人梦寐以求的特殊能力。 这……怎么看，都有点神奇。 就算慕眠从来都很自信，坚持自己资质不会平庸，这样的结果还是让她神色古怪。 「不如先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能力吧。」不管怎么样，这样的结果都是好的。 －－－－－－题外话－－－－－－ 好吧，你们是对的，不要猜我的脑洞，我脑洞放飞起来，我自己都爬不出来了 040 圣曲第一章 精神力本来就是一种神奇的能量，灵异点说可以称之为人的灵魂力量，科学点解释就是和人的脑域，以及整个人散发的磁场相关。 在未来精神力可以锻鍊，最简单的锻鍊方式就是不断的使用，使用完了再让它慢慢回復。 只是这样的锻鍊法很容易让人自伤——在没有把握好自己的极限时。 更好的精神力锻鍊法，则掌握在极少的一些大师手里，一般人根本无法得到。 这也造就了能力者更少了，毕竟想要让自己产生特殊能力，除了像慕眠这样天生的幸运儿，就只能锻鍊精神力，让精神力越来越强，强到去感知觉醒到某种能力为止。 能力者最简单普遍的就是控制金木水火土风等能量，这也是因为人体内本来就有五行，天地间也最不缺少这样元素，最容易觉醒操控的就是这些能力了。 紧接着还有最纯粹直接的精神系，单凭精神力去攻击或者操控人，这也是一条最多觉醒了精神力的人们选择的路。 至于其他的都被分为神秘系，能力千奇百样，有的鸡肋有的格外强劲。不过强劲的能力者总是稀少的，在莉莉丝的晶片记录里，整个联邦也不过十根手指数地过来的人数。 慕眠在脑子里不断思考着能力者的资料，再实验自己的能力。 最常见的金木水火土等元素已经可以确定不是了，单纯的精神力？现在也没有人在这里给她做测试。 而且刚刚她是发出声音，辅助系统才检测出未知能量。 慕眠再次张嘴随便说了一句话，结果系统系统并没有反应。 不是吗？ 慕眠眯着眼睛，聚精会神的再次唿叫辅助系统，「检测能量反应。」 ［检测到微弱未知能量，正在解析中……］ 「解析结果。」慕眠问道。 ［目前已解析确定未知能量为精神力神秘系能力，可屏蔽系统扫描，扰乱磁场，治疗人类精神以及身体作用，作用效果根据能力施放强弱决定，施放媒介暂可确定为声发，更多解析正在进行……］ 虽然对辅助系统冰冷的机械声有所排斥，慕眠还是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辅助系统还是很方便的。 由于特工智能就算是智能，那也是没有灵魂的机械生命，机械是无法产生精神的，所以莉莉丝的晶片资料里，只有关于精神力者的资料，包括了珍贵的精神力训练法，却没有施放精神能力的经验。 这一点上，完全只能靠慕眠自己摸索了。 慕眠让辅助系统持续监测，然后不断的发出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以及附上情绪以及思想的配合。 结果证明这的确是有效果的，但是效果不强，完全达不到之前觉醒时屏蔽辅助系统的程度。 难道那只是临时爆发，现在的我根本就做不到吗？ 慕眠不信邪，就算是临时爆发，那也是由她的身体爆发出来的，那么就足以证明她现在的身体和精神，是可以达到那个效果的，哪怕是极限发挥。 慕眠不断的思考，仔细回想每一个细节，然后一首歌曲的曲调就在她脑子里浮现。 一个念头在她心里划过，慕眠坐在地上，让自己放松了心情，回忆着在梦里时对某个虚影无比亲昵的情感，依赖，温暖，全身心的信任，没有任何其他杂念。 然后哼出脑海里已经记忆深刻，仿佛早就已经铭记在心底的歌调。 第一个音符从嘴里冒出来，慕眠就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她忍耐着不去关注这种不对劲，继续自己往下唱下去。 每一个音符都仿佛藏着弱小的生命，散发着鲜活的气息，扇动着轻灵的小翅膀，飞舞在空气中，环绕在你的周围，让人的精神放松，唿吸变得舒畅，浑身都在恢復着力量。 错觉吗？ 慕眠唱不下去了，她睁开眼睛。 此时她感觉得到自己精神的疲惫，但是身体却轻快得好像能连续再打十几遍的练体操。 这首歌的确在消耗她的精神力，连整首歌的一半都没能唱完，她就唱不下去了。 不是她嘴里发不出声音，而是精神已经敏锐的给自己发出了警告的预示，如果继续强撑下去，会伤害到她自己，所以她必须停下来。 这就好像对自己身体无比熟悉的人，在不断的锻鍊中，能察觉到自己的肌肉在给自己抗议，让他明白自己改停下来。更简单一点的说法，就好比饿了肚子会叫，预示着你该吃饭了。 「圣曲第一章，生之证。」慕眠喃喃。 在她清醒的时候，试图把那首歌调唱出来，随着越唱越投入，脑子里的记忆越来越活灵活现的时候，这个名字就自然的出现在她脑海里。 这是她唱的歌的名字。 慕眠深信不疑，自然而然。 难道这就是精神力的神奇吗？ 这一切对于慕眠来说太奇妙了，哪怕是莉莉丝的晶片记忆，也没有关于这种奇妙事件的解释。 今天她一管子激活药剂吞下去，不光觉醒了精神力，直接跳过两个阶段，成为了先天的能力者，还直接得到了关于自己能力使用的方法，以及…… 技能。 可以简单称为技能吧。 一般除了最普遍的元素能力者们，可以根据先人的经验来学会使用自己的能力外。神秘系的能力者大多都是单一化的，所以他们能力的使用只能自己摸索，怎么把能力更有用化，创造属于自己的技能，也只能自己想办法。 慕眠忽然想到，说不定神秘系里也有自己这种情况在？只是没有被传播开来。 无论她的猜测是否正确，这都是好事。 「圣曲第一章，那么说不定就有第二章，第三章。」慕眠不自觉的期待起来，很想知道后面又会有什么。 本来她对歌曲的兴趣并不大，但是『生之证』这一首曲子，却勾起了她的兴趣。 不光是因为这首曲子来自于她觉醒能力，还因为这是第二首能触动她，给她带来感动的曲子。 第一首，当然就是荀澈从小给她唱的安眠曲。 一想到荀澈，慕眠就敛住了神情，站起来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好，空了药剂管子和摧毁了影像的小型播放器放入箱子，再把箱子重新锁好，她就准备出门。 「嗯？」慕眠脚步一顿，鼻子抽了抽。 低头一看，就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像蔫了似的，皱巴巴黏在身上。 不光是又粘又蔫，关键还一口的汗臭味。 这得是流了多少汗，才把衣服折腾成这个样子。 慕眠心想她该庆幸自己没有缺水而亡，还能这么健健康康的站起来准备离开吗。 再抬头望墙上挂着的时钟看去，发现现在是下午2点半，也就是说她差不多昏迷了两个多小时。 慕眠想到了朱雉，来校长室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是来收东西的，只跟朱雉说了让他等着。 这么久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出什么事。 慕眠快步往外走，把校长室的门打开，就见外面大厅里，只有许世坐在沙发上。 「你来得正好。」许世看了她手里的箱子，没有问任何关系这段时间慕眠发生的事，「有个学生非要见你，因为情况特殊，所以给他打了镇定剂，正在医务室里躺着。」 「知道了。」慕眠立即就猜到了是朱雉。 难怪辅助系统没有提示任何朱雉出事的消息，原来是被人安置到医务室去了。 既然打了镇定剂，这段时间朱雉的身体也被养好了不好，所以才没有出什么事。 慕眠朝医务室走去，到了医务室后就见躺在床上已经昏睡的朱雉。 他睡得并不安稳，从他紧绷的身体肌肉看得出来。 慕眠手指抚摸他的额头，就见朱雉脸色有轻微的舒缓。 「放心吧，他没事，只是他这种病……」医务室的老师走了过来，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大家都明白。 慕眠转头，对医务老师说：「能给我一个打火机吗？」 医务老师愣了愣。 「嗯？」慕眠笑得很乖巧。 「啊，可以！」医务老师回神过来，转身就去抽屉找了个打火机递给慕眠。接着说：「你声音真好听啊。」 这回换慕眠愣了半秒，然后笑道：「谢谢。」 她提着箱子出去了。 －－－－－－题外话－－－－－－ 本来想骗骗你们，愚人节嘛！例如说我今天要更10章之类的，但是想一想，我还是捨不得，谁让你们是我的小天使呢~ （我才不会自坑呢！要是把小天使骗成了小恶魔，要我兑现谎言，我不完啦~？╭（╯^╰）╮） 041 渣了校园第一帅 在医务室的背后，走一段路就到了垃圾站。 慕眠把保险箱里的药剂管和播放器拿出来，丢在垃圾站边缘，用脚踢了踢就和赃物堆在了一块。 弯腰把火点起来，慕眠就站在边上，看着药剂管等东西被烧到面目全非。 轻微的脚步声被慕眠听见，她微微侧头看去，就看见秦北野独自走来的身影。 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过话了，虽然同上一个学校，可见面的次数有限，说话的次数更有限。 「你不会是故意来这里见我的吧。」秦北野走过来，嘴里还要强的说道。 慕眠一看他眼神就知道，这话他自己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不过这话也不是没根据的，因为垃圾站边上一个转角的教学楼死角，也是秦北野喜欢待的地方，经常在这里抽菸思考人生。 说得难听点就是闲得蛋疼，没事就要抽一抽他嘴里的孤独。 慕眠没理他，看地上的东西被烧得差不多了，就用鞋子踩了几脚，把火踩灭了，也把残渣踩得更碎，确定不会留下任何一点能让人得益的东西。 至于手里的密码箱，慕眠一甩手就丢进垃圾站的最里面。 做完这些，慕眠就转身准备走人。 前面一根烟递过来，秦北野说：「跟我聊两句。」 慕眠把烟接过来，在秦北野凑过来要用自己的烟给她点上前，自己已经用火机打了火，点着了烟后吸了一口，「什么事？」 因为抽菸而慵懒的嗓音，像柔软的羽毛拂过秦北野的耳朵，让他盯着慕眠的脸愣了半秒，才说：「你变得真快。」 慕眠把胸腔的烟雾吐出来，然后就把才抽了一口的烟丢了，用鞋底碾灭。 秦北野顺着她的动作，看到她鞋底被踩扁的烟，眼里出现一丝困惑。 慕眠说：「其实我不喜欢抽菸，没很大的菸瘾，只有心烦的时候才会抽得比较厉害。」 秦北野一下抬起头，盯着慕眠的眼神动摇。 慕眠：「我不是不喜欢说话，只有不想说话的时候才会沉默。」 秦北野脸皮微微抽动。 慕眠抬眸看他一眼，眼神很平静，「我成绩差，只是我不想表现好。」 「我不喜欢看恐怖电影，只是心情压抑的时候去找发泄。」 「我会打架，不还手只是因为不想打。」 最后慕眠说：「我不喜欢你。」 秦北野的眼神已经黑沉沉的，不见一点光。 慕眠和他对视，「跟着你只是对你有兴趣。」 秦北野明白了她的意思——现在不跟着你了，只是因为对你没兴趣了。 从前到现在，秦北野第一次尝试到被渣了的滋味儿。 关键是，他竟然没办法去控诉渣了他的慕眠。 因为在两人相处的那段日子里，他对慕眠岂止是渣，简直是狂妄自大的拿慕眠当玩具、宠物！ 这种「我不喜欢你，我只是觉得你好玩才让你跟着我」的话，他可不止说一次，各种版本都有，比慕眠现在说的这话还伤人。 尤其是慕眠说的每句话，都让他无地自容——所有他认为了解慕眠的喜好，其实都是错误的，他从没有真的去关心过慕眠，去了解过她！ 可是秦北野还是觉得委屈坏了。 因为他现在特别难受，难受得恨不得掐着慕眠的脖子，让她改嘴，把之前说的话吞回去。 「那些都是你装的。」秦北野咬牙切齿。 都怪你装的太像了，我才会有错误的认识。 慕眠道：「那又怎么样。」 秦北野无话可说。 慕眠朝前走去。 秦北野拉住她的手，气恼的低吼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喜欢你了！」 慕眠轻笑。 「你笑什么！」秦北野怒道。 慕眠挑眉看他，「我高兴，本来我也没想报復你以前对我做过的事，但是你自己找虐也挺好的。」 秦北野目瞪口呆。 这还是不是女人了，正常女生听到自己被人喜欢，至少也该对喜欢自己的人客气点吧。 何况不是秦北野自夸，他觉得自身的条件是真的不错，帅逼青年，优质潜力股啊。 慕眠用了巧劲甩开了秦北野的手。 秦北野刚回神，就被慕眠接下来一个行为又弄懵了。 慕眠顺手往他口袋一伸，果然就摸到了一根棒棒糖。 把包装的糖纸撕开，塞回秦北野的手心里，她就叼着棒棒糖朝秦北野眯眼一笑，「有一点没错，我不讨厌吃糖。」 秦北野看着她施施然而去的身影，勐地握紧了手心里的糖纸，心里又酸又疼，「妈的！」 * 慕眠回到医务室，就见朱雉已经醒了。 因为医务室的老师跟他说了慕眠来过，所以他醒了还是等在这里。 慕眠没有向朱雉解释自己中午的去向，又做了什么。 「现在回家？还是在这里待着？」慕眠问道。 朱雉却一下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慕眠就觉得朱雉肯定是察觉到她声音的变化，和医务老师只觉得她声音好听不一样，是发现更深层一点的东西。 慕眠想到朱雉的精神力，小助曾说过他的精神已经超过了地球人的标准。 如果给他使用激活药剂的话，觉醒精神力的可能性很高吧。 毕竟他完全就是个天才中的天才。 根据资料显示，激活药剂不能医治朱雉的病，但是加强一点他的免疫力和生命力还是可以的。 唯一让慕眠头痛的是，如果朱雉搞到激活药剂，让自身变得更强大话，她绑定他为目标的时间就会更久了吧。 「莉莉丝。」朱雉拉住她的手。 慕眠对他一笑，当做没发现他察觉到声音的问题，「回家吧。」 家这个字眼，让朱雉眉眼出现光彩。 * 夜晚，慕眠又接到了慕元驹的电话。 这种频率的联繫让慕眠有点适应不良，大概慕元驹也一样，在电话里的时候，这个聪明的男人总是容易对自己的女儿沉默。 「激活怎么样？」慕元驹问。 这次是视频电话，慕眠习惯性的去关注一下慕元驹周围的背景。 一看就是在实验室，光秃秃的墙面冰冷单调。 慕眠道：「我这里没有仪器测试不了体能，不过可以确定效果不错。」 慕元驹问：「用了多久？」 慕眠：「两个多小时。」 然后她就看到看起来高冷的男人愣住的表情。 这让慕眠窃喜的偷笑。 「确定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吗？」慕元驹再次问道。 慕眠看到他神情的紧张，嘴角的笑意就愣了愣，察觉到自己的恶趣味可能吓到了老爸。 「没有。」慕眠诚恳的说：「事实上，我还觉醒了精神力。」 视频里的慕元驹再次愣住，同样是惊讶，但是和上一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慕眠拿了一张很薄的小纸条放在前方，然后当着慕元驹的面，聚精会神的看着纸条。 然后，纸条很轻微的往前折了一下。 慕眠就把纸条放下了。 这还是她回家后独自做过的实验。 以她现在的能力，单纯用精神力的话，做不到隔空取物，也不能让勺匙弯曲，也就能让这轻飘飘的小纸条动一动。 这种轻微的动作，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是被人吹的，或者拿纸的手暗中小幅度的抖动。 反正很鸡肋就是了。 可就这点鸡肋的能力，就让堂堂科学院的慕博士震惊了。 「你刚觉醒就会这么做了。」慕元驹低声道。 慕眠没听出来他在自言自语，想了想还是再透露了一些信息，「这只是正常使用。」 「什么意思？」慕元驹凤眼里闪烁的光芒摄人。 慕眠对他说：「我有了一些特殊的能力。」 慕元驹唿吸一窒。 慕眠看着他，然后对着镜头轻哼起了《生之证》，只是轻哼了十来秒就停下了。 然后，问慕元驹，「有什么感觉吗？」 慕元驹点头，半晌都没说话，眼神里是浓浓的惊异。 慕眠却没有再关注慕元驹的神色，她看到慕元驹周围的背景变了。 夜空明朗，薄雾漂浮让景色更朦胧温柔，那点点的明光像萤火虫又像闪烁着柔光的小精灵，扇动着透明的翅膀，舞动着，就像她刚刚哼出的调子。 那么温柔，那么宁静，却又让人感受到了黎明即将到来，生机盎然的活力。 这是什么！？ 042 荀澈在哪 慕眠确定之前看到慕元驹周围的背嵴，分明就是实验室。 单调的钛银色墙面是冰冷的金属感，什么都没有。 现在眨眼间一切都被改变了，慕眠甚至没有察觉到是什么时间变化，又是怎么变化的。 也就说，这个景色模拟非常迅速，超过人的视觉速度。 这也就算了，慕眠震惊的是景色的真实感，就算个隔着一层屏幕，还是手机这么小的屏幕里，这画面依旧真实传神得，让人觉得就是在现实中的场景中。 如果慕眠不是一早就看到慕元驹在实验室，只怕不会怀疑这景色是假的。 这是全息技术！ 慕眠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然后紧紧看着慕元驹，「爸，你们已经研究出全息技术了？」 慕元驹也发现了周围的变化，他的眉头皱着。 对于慕眠的问题，慕元驹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这些还不能告诉你。」 幸好他没说下一句：这是为你好。 哪怕明知道的确为自己好，但是对于孩子来说，这句话从父母的嘴里说出来，绝对是孩子听得最腻烦了话语之一。 慕眠想的是，慕元驹既然连机甲、激活药剂这些东西都能告诉自己，这个全息技术相关的事却不能说。 只能说明这件事真的很重要，目前的她还不能知道，知道了对她没有一点好处。 但是道理弄清楚了，不代表就能打消人的好奇心，慕眠的目光不断打量着手机里的景象。 慕元驹道：「还有一件事，关于《穿越星河》这款游戏。」 「怎么？」慕眠道。 慕元驹：「会以国家的名义会收购。」 慕眠闻言，并没有过激的反应。 早在上午看过慕元驹给过的东西后，她就知道《穿越星河》这款游戏，绝对不会任由她胡闹的流放在民间，被普通人控制。 只是让她把自己亲手弄出来的成果，无条件的交出去是不可能的。 慕元驹见她没有生气，既松了一口气又欣慰。 他明白，自己女儿理解了自己的苦心，也明白了这件事的关键点。 其实最近慕元驹已经察觉到自己之前做法的错误了，一味的保护却没有去问女儿的想法，太久的分别，造成父女两的代沟，沟通的阻碍。 如果不是女儿主动出击，打破了这个僵局，再像之前那样默不作声的进行几年，说不定父女两真的就要形同路人了。 幸好，现在他们的关系正在慢慢的缓和，沟通也在慢慢变好。 慕元驹轻声说：「这款游戏最终会以科学院的名义发布，功劳我会记在你的头上，把你列入科学院的学员名单中，并为你保密。」 见慕眠没有说话，慕元驹接着说：「这两天我会让人去接管，你看怎么样？」 最后那个『你看怎么样』的问话，让慕眠看嚮慕元驹，对上慕元驹深沉又平和的目光，点头道：「可以，不过这个游戏我本来交给了几个同学管，我要问问他们的看法，如果他们想专心在这上面的话，我想让他们加入游戏的管理中。」 「可以。」调查过慕眠就近情况的慕元驹知道这事，甚至于他还说：「《穿越星河》被国家收购后，股份也会有所调整，我会给你们争取到最好的份额，你占最大份。」 「好啊。」慕眠没想到慕元驹还能想到这点。 她的目光又转到了慕元驹的背景上，微笑道：「要是哪天能把这款游戏全息化就好玩了，那作用会比现在更强。」 慕元驹听出自己女儿的试探，关键这个试探的人，还没有掩盖自己意图的意思，那双眼睛古灵精怪的闪烁着恶劣的光彩，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无奈的一笑，慕元驹道：「也许吧。」 他只能这样说，透露太多对现在的慕眠没有好处。 「你的能力不要对外说出去，也不能轻易使用。」慕元驹叮嘱道。 慕眠自然知道这一点，虽说以现在国内科学院的研究和暗中发展，都超越了人们认知。但是在国家没有公布之前，要是被人发现的话，绝对会很麻烦。 「对了。」慕眠想到一件事，「你和瑞安集团有仇吗？」 一问完，慕眠看慕元驹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这个瑞安集团不熟。 不过这不影响慕元驹注意到慕眠的问话，「发生了什么事？」 慕眠本想是想自己解决的，但是既然有了慕元驹这个亲爹在，不妨碍她想试一试被亲爹保护，出气的感觉。 「我查到上次g省被人陷害，还有后来我在学校的车子被人做手脚，背后的人在瑞安集团。」 慕元驹凤眼一凝，凶光暗敛。 他沉默了两秒，本来想对慕眠说让她不用担心，这事他会解决。 又在抬眼看到慕眠明亮含笑的眼睛时，把嘴边的话吞回去，重新说道：「我和荀澈都被人煳弄了，以为已经找到了真兇，结果还没你查的清楚。」 慕眠不置可否，「你们站得太高了，目光看得太远也没办法。」 慕元驹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觉得自己女儿又在偷偷笑话自己。 「这事我查出结果再告诉你。」慕元驹没再对慕眠隐藏这些事。 慕眠点头，然后神色认真，「还有一件事，我想你跟我说实话。」 「什么？」慕元驹被她表情弄得一怔。 慕眠问道：「荀澈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慕元驹说。 慕眠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她有点不相信，虽然现在她还不知道慕元驹到底在国家科学院里，占据着怎么样的地位。但是单凭慕元驹的言语透露出的信息，就足以证明他地位很高，他怎么会不知道荀澈在哪？ 由于慕眠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慕元驹一看就明白了，对慕眠道：「眠眠，你关心则乱了。」 一声『眠眠』让慕眠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傻事，那犯蠢的样子娱乐了自己的长辈。 慕元驹道：「我不会时刻去关注荀澈的动向，何况他现在的身份是荀家的人，就好像之前我不会时常去调查关注你。科学院和军方的关系很复杂，这里面的问题，等你以后慢慢就会知道。」 慕眠听到这里，就知道自己的确犯傻了。 慕元驹安慰她，「放心吧，荀澈不会有事的。」 －－－－－－题外话－－－－－－ 今天更新晚了，实在没办法，在外面至少堵车堵了4个小时！qaq只来得及赶出这一章 043 世道马上要变了 有了慕元驹给的保证，挂掉电话的慕眠才真正放心下来。 倒不是说慕眠对慕元驹已经到了，他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地步。只是像慕元驹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无凭无据的说假话，他既然真的不担心，那么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荀澈真的没有危险。 只要荀澈没坏，慕眠就心就可以放下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他找出来。 一想到慕元驹提到荀澈是荀家的人，以及荀知英的态度，慕眠抿嘴笑了笑，眼里是势在必得。 另一边，挂掉电话的慕元驹，眼里的温度一下褪去，望着周围的环境皱起眉。 此刻周围已经不再是那副美丽夜景，恢復成了正常的单调实验室模样。 慕元驹喊道：「黎明。」 对于没有给予自己回应的黎明，慕元驹没有奇怪，他说：「你对眠眠感兴趣了吗？」 黎明的本体蓝光微微晃动，就好像银河忽然动起来，美丽得令人神醉。 哪怕是已经习惯黎明这种磁场感染力的慕元驹，望着这团无比美丽的『光』也会有剎那间的走神。 然而一想到，黎明的这份变化来的原因，就让慕元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无法阻止黎明的思想，他研究了黎明十几年，除了得出他没有人类的欲望，能从他的变化得知他的心情，以及从他这里获得更多信息外，再也没办法获取更多。 只不过有一点非常重要，慕元驹警告所有能够接触黎明的人，以及他自己。 那就是不能惹黎明生气，黎明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生气，只要你把握住一个度。 否则，后果会一发不可收拾，非常严重。 此时的慕元驹本意是想让黎明不要在意自己的女儿，不要对慕眠感兴趣。 但是他不能这样说，不能拿慕眠去冒险，所以慕元驹低声对黎明说：「如果你对眠眠感兴趣，那么请好好保护她。」 「你能做到的对吗。」慕元驹望着黎明，目光深邃，漆黑的瞳仁里倒映出黎明的光辉，「就好像荀澈一直都遵守着保护眠眠的指令。」 黎明的流动没有变化，宁静的波动，会让人捨不得离不开眼。 慕元驹望着黎明几分钟后，才转身离开。 * 上午第二节课结束，慕眠又被老师叫走了。 把她叫去办公室的是李东阳，除了她之外，还有宋星、高旗、孙明三人组也在。 慕眠明白这是要说去参加全国奥数比赛的事，由于时间已经近在眉睫，所以最近他们的课程会进行调整，大多时间会用在训练上。 一伙人去了一间专门给他们四人特训的教室，李东阳在黑板上写下题目后，就让他们合作解答。 李东阳自己没有呆在这里，一来他在a班还有课，二来他在这可能会给学生带来压力，让慕眠他们自由计算议论会更好。 李东阳一走，慕眠就对宋星他们招招手。 三人一凑过来就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孙明：「首席，昨天校长喊你去没什么事吧？不是要我们把游戏停了吧？」 慕眠还没说话，高旗就拍了孙明一巴掌，「你被乌鸦嘴，昨天都没事，肯定没事！」然后他对慕眠笑道：「首席，《穿越星河》真的太棒了，大家的反响都特别好，就是那个职业考核太难了。」 宋星却比较两人要敏感一些，见到慕眠嘴角的浅笑，等两人说完才低声道：「首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慕眠望了他们三人一圈，然后坦然的把事情说了，「《穿越星河》这款游戏会被国家收购。」 第一句话就把宋星他们打得措手不及。 三个人才只是未满20岁的青少年，本来能管理一款游戏对他们来说，就跟做梦一样了。 现在听说自己管理的游戏竟然要被国家收购，这就好像在跟他们说，你其实是流落在民间的王子一样。 「首、首席，你是不是说错了？」孙明结巴道。 慕眠道：「没说错，具体原因可能以后你们会知道，但是现在不能说清楚。反正这款游戏，不允许被民控。过几天上面就会派人下来接管。」 孙明和高旗还在震惊这个消息，慕眠注意到宋星的脸色更微妙一点，她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接着说：「虽然游戏会被国家收购併掌控，但是游戏的股份还是会给我们分下来。另外，还给你们争取了一个选择。」 宋星抬头就对上慕眠的眼神，那双明亮眼睛里的光彩，让宋星觉得自己的心思都被看透了，不由的有点羞耻，不过还是问：「什么选择？」 慕眠道：「你们可以选择是否继续作为《穿越星河》的维护员，如果要的话，可以直接成为里面的成员，如果不，则可以继续上学。」 孙明和高旗面面相觑，高旗不可思他的喃喃道：「这福利好像太好了吧？直接就能成公务员了？还有股份和钱拿，首席……你该不会有靠山在上头吧。」 「嗯。」慕眠大方承认。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的高旗再次愣住。 宋星忽然道：「你有什么建议？」 慕眠笑眯眯的看他，就知道宋星比其他两人更聪明更敏锐，既然她承认了自己上面有靠山，那么肯定有什么内幕消息，听一听她的建议肯定没错。 「如果你们的目标是有一份衣食无忧的工作，那么答应去做游戏维护员，绝对可以得到大部分人都得不到的财富和地位，只要认真做就可以保证之后一生的安枕无忧。」慕眠微笑道：「但是，如果你们还有更长远的目标，并有信心可以超越这份职业的话，我的建议就是放弃。」 望着三张一样都在忐忑在犹豫的脸庞，慕眠又透露道：「放弃这个机会，那么想超越这个机会的难度不止是一倍两倍，甚至可能是十倍！就好比《穿越星河》这款游戏的职业考核，只有完成这个考核的人才会受到人们的关注，只有训练自己不断的超越自己，才能让自己站在榜单上，成为被仰望的那一个。」 「如果你们作为游戏管理，地位可以超过大多在游戏了苦苦挣扎的普通玩家，但是在那些高级玩家的面前，则需要为他们服务。」慕眠问道：「所以，现在你们可以选择去尝试做高级玩家，还是走接近直接得到超过大部分人的地位。」 一阵沉默之后，孙明低声问道：「想成为高级玩家的难度就和游戏里的一样吗？」 慕眠微笑道：「比游戏更难。」 孙明倒吸一口凉气，他转头去看高旗。 高旗也是一脸纠结苦逼。 慕眠道：「你们还可以考虑，我想接管的人大概到下午或者明天才能到。」 她嘴角一翘，声线就格外清脆悦耳，「现在还是先把李老师的题目解出来，要不然老师还以为我们偷懒了。」 三人一怔，莫名的就被一句话给打破了忐忑复杂的心情，不由的和慕眠一起轻松笑了。 慕眠发现他们的变化，知道自己的能力就算在平日里，还是能轻微的运用而不被怀疑的。 一直到上午的课结束放学，慕眠和朱雉他们在学校的食堂吃完午餐，就一起到了英雄社的私人教室里。 慕眠把上午跟宋星他们说过的话简单向童宁他们说了一遍，对此童宁他们的反应也很震惊，不过震惊的只是一群高中生弄出来的东西，竟然会被国家关注并秘密收购，真的太神奇了！ 震惊之后，童宁几个女生看慕眠的眼神，更崇拜得不行，尤其是田甜这个不知道收敛的，看慕眠的眼神根本不像在看人。 她们和宋星他们不一样，对这个游戏的操作不了解，所以震惊之后也没宋星他们那些纠结的情绪在。 然而慕眠接下来的话，就让童宁她们不得不重视了。 「这回是真的内幕消息，打破固有的学习思想，尽快提升自己各方面体质以及格斗能力。」慕眠轻声说：「世道可能马上就要变了哦。」 最后甜蜜的拖音也没能驱散童宁一群人内心的紧迫感。 044 小妖孽 一到下午最后一节体能课，高二每个班的体育老师都明显的感觉到了，班上学生们的变化。 「这是怎么样了？都被慕眠给传染了吗？」b班体教惊诧道。 a、c班的体教没说话，不过他们从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也这样觉得。 是个人都能看到，几个班的部分学生都不要命了一样在训练。 以前中间休息时间，大部分人都会去休息，可今天竟然只有渺渺几个。 在人群中，一样在拼命的高晋对秦北野等人低声说：「听说英雄社原来成立的学习小组都改成了健身小组，那计划表我看了都觉得不要命，本来还以为他们闹着玩，谁知道真不要命了。」 秦北野目光从慕眠的身上收回，「一定是慕眠说了什么。」 「我猜也是。」高晋喘了一口粗气，本来想休息，可一看秦北野还在坚持就跟着继续了，「慕眠不会是知道什么内幕吧，之前搞出个攻略计划，现在又弄这一出。」 「嗯。」秦北野。 「嗯？」高晋惊讶瞪他，「你嗯的这么理所当然干嘛？」 「她肯定知道了什么。」秦北野看着高晋，这个跟了自己两年的兄弟，「她这样做没错。」 高晋觉得秦北野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古怪，心里一跳，就听秦北野道：「过几天我可能要走了，如果我们之后能再做同学的话，只能是在黎明军校。」 「什么意思？」高晋预感成真。 秦北野压低声音道：「慕眠的攻略是真的，想进黎明军校，就好好锻鍊和玩游戏。」 「等等，锻鍊我可以理解，后面玩游戏是什么鬼？」高晋故作玩笑的姿态，却在秦北野认真的表情下，渐渐收敛了表情，心跳越来越快，「你说真的？」 秦北野没有回答，也不再理他。 高晋则明白秦北野是默认了，一时间思绪万千，不敢相信自己脑海里的某个猜想。 体能课结束后，慕眠见童宁她们一个个衣服都差不多汗湿了，叶巧巧甚至走路都在晃，每一步都跟踩在棉花上一样。 在叶巧巧差点摔跤时，慕眠扶了她一把，对几人说：「你们等下互相拉拉筋，做做肌肉放松，明天会更疼，忍着点。」 「啊啊啊，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了。」田甜哭喊。 没人理她。 慕眠松开叶巧巧，握住朱雉伸过来的手，走一边去接了电话。 正如慕眠所猜测的一样，慕元驹派来接管《穿越星河》的人已经到了，并已经在校外等着。 慕眠喊了宋星他们一起往校外去。 此时正是放学的时候，慕眠他们又是学校里出了名的人物，一出现在校门口就被路过的同学关注到并打招唿。 慕眠一眼就锁定到了停在校门口的一辆越野车，越野车外还站着个穿着休闲服的青年，长相斯文帅气。 对方也看到了慕眠，正面朝慕眠走来，来时就把慕眠一群人看了一圈，对慕眠伸手微笑道：「你好，我叫文卿。」 「你好。」慕眠和他握手，然后道：「我自己开车，你们跟着没关系吧。」 「当然没问题。」文卿爽朗的笑着，就像个普通开朗的帅气男人。 然而慕眠注意到这个男人已经不动声色的，打量过自己好几眼了。 慕眠的车坐不下宋星他们一群人，就让宋星三人坐了文卿的越野车，自己和朱雉开车带路。 两辆车一起开出一中，正站在校门口目睹了这一幕的秦北野等人，高晋开口道：「我怎么觉得慕眠越来越神秘了。哦，不对，应该说我觉得她好像越来越不伪装了，展现出来的东西越来越不得了。」 高晋转头看向和他们一起的慕阳，「慕阳，你们家其实很了不起吧？什么普通小康家庭是装的吧？」 慕阳瞥了他一眼，「你管的真多。」 「啧。」高晋心里多少已经有答案了。 他又看看秦北野，总觉得自己身边还真的藏龙卧虎。 另一边，正在越野车上的文卿，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慕眠的声音有点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毕竟那女孩的声音很好听又特别，如果听过没道理会忘记才对。 「你们好。」文卿面上看不出一点他心里的思绪，对坐在车上的宋星三人说：「你们不用拘束，虽然我比你们大了差不多一轮，但是我心态年轻，交流绝对没代购的那种哦。」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主动示好，又知道对方是帝都的人，宋星三人也乖乖问好。 文卿看得出来他们还在拘束，这也是没办法的，装作没看到一样和宋星他们三人交谈着。 他伪装起知情大哥哥来得心应手，再加上心智和阅歷的碾压，不知不觉的交谈中就从宋星他们嘴里套出不少信息来。 不过这些套出来的信息也足以让文卿震惊了，脸上依旧不露分毫的笑道：「是啊，慕眠可真厉害，能制造出这款游戏，可你们也不差啊，年纪这么小就能有这么大的成就。」 三个年轻人被哄得一阵不好意思，尤其孙明和高旗，都谦虚着说自己不行，都是白捡了的好处。 文卿就听着他们说慕眠怎么厉害，不仅游戏是她和朱雉弄出来的，还有她在运动会和奥数比赛的表现。 文卿已经看出来了，这几个男生对慕眠是完全心服口服，要不然也不会谈到慕眠的成就，自己却骄傲得不行的样子，仿佛慕眠的成功也是他们的荣耀。 文卿暗中点头，这三个年轻人的心性算过关了，没有问题。 只是博士没跟他说过这个慕眠是个小妖孽啊！ 这么恐怖的小妖孽，他之前竟然一点都没从博士那里听说，甚至一无所知，真是太虐心了。 不过博士既然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来说，也是对我的信任吧！ 文卿自我安慰着，却忍不住思考慕眠的身份。 他明明在思考别的事，可面对宋星他们还能做到面色不变，时而回应他们的话，老狐狸的本事真不是宋星这群还没出校园的毛头小子能比的，就连最敏锐的宋星，都只是觉得这人话里有话，没感觉到恶意，一样几次被文卿带动着说了一些话出来。 只是单纯的话语，都能被文卿字字分开在重组出一段段信息来。 在文卿所知中，慕博士有一妻一子，听说妻子是再娶的，慕博士原配是荀家的荀薰。 只是两人的感情并不好，属于利益结合，所以最后荀薰在实验意外中死亡，慕博士没多久就再娶了，甚至于听说取了现任的妻子时，现任的妻子已经怀有身孕。 这可是个大污点，说明慕博士在婚内出轨，甚至有传闻说荀博士的死，都可能是慕博士暗中设计的。 这也是慕博士现在和荀家关系极度恶劣的重要原因。 045 我想追逐你 对于这些传闻，文卿半信半疑。 都说百闻不如一见。何况文卿作为慕元驹的助手，几乎每天都会见面。 在文卿的了解中，慕元驹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甚至在他的心里，慕元驹就是他的老师，是他的照明灯，是个伟人。 慕博士看着高冷，不过和他相处之后就会发现他是个认真的人，并不难相处。 只是慕博士并不擅长交友，又或者说是他并不喜欢交友，这大概是研究人员大多都会有的怪癖。 至于婚内出轨这事，文卿仰慕慕元驹，自然而然就会潜意识的站在慕元驹那边，为他辩解。 利益结婚嘛！互相没有感情嘛！说不定双方在一起本来就不快乐！碰到了自己的真爱，情不自禁也是没办法！虽然这的确是个错误，但至少慕博士没有自我辩解，没有用谎言去粉饰真相，大胆坦然的接受大众的批评棒击，一个人承受这一切，给予了自己的妻和子一个安稳舒适的生活环境。 至少慕博士是个有爱的人，他深爱自己的妻儿，为他们挡去一切的灾难。 文卿觉得这样一个爱家人的男人，绝对不可能干出谋杀原配的事，认定荀博士的死是真的意外，和慕博士绝对无关。 何况，谋杀这种事本来就是谣言，没有真凭实据。 然而今天来到一中见到慕眠后，文卿就禁不住脑补了。 在他的印象里，慕博士只有一个儿子，这个女儿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文卿还记得慕博士给自己这个任务的时候，那态度严肃得让文卿提起了十二分心。 原本文卿以为能让慕博士这么认真的原因，是因为这款《穿越星河》的游戏太过重要。可等慕博士不断叮嘱自己要怎么面对慕眠，该注意这，注意那，几乎十句话里八句都是关于慕眠的后，文卿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文哥，我听首席说，可以让我们自己选择是否留下继续管理游戏对吗？」 文卿看向说话的孙明，大大方方的笑道：「没错，你们都是元老功臣，能留下来就最好不过了。」 虽然知道这群小朋友知道的不多，不过既然接触过这款游戏的内部结构，放在眼皮子底下是最好的，这样对双方都好。 文卿看着眼前，因为自己这句话而露出天真笑容的孙明他们，心想：都太年轻啊，无知者无畏，像他们这样单纯又不强大的人，眼下就是一步登天的机会。如果心太大，去妄想更多自己走不到的路，结果反而会害了他们自己。 文卿没想过要去算计这些小年轻，可他不能保证以后会不会有人，因为知道孙明他们接触过《穿越星河》的内部编码数据结构，而对他们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 孙明和高旗还在纠结该留下还是不该，他们的声音不小，也没避开文卿。 文卿看了眼话少的宋星，在适当的时候插入孙明他们的议论中，好奇问道：「慕眠没给你们建议吗？」 「给了。」孙明说。 「嗯？」文卿斯文脸上的好奇更浓重了。 大概是对这个知心大哥哥已经放松了警惕，又觉得慕眠说的话并不是秘密，她还跟叶巧巧他们都说过了呢。 孙明就直接把慕眠给他们的建议说了出来，也是想文卿能给他们一些意见，毕竟眼下的情况，对于一个才年纪轻轻的高中生来说，完全就是天掉馅饼，好处太大，有点猝不及防，不知道怎么选择。 文卿听完孙明说的话，心里又是一惊，明白到慕眠肯定已经知道了不少秘密。 「我觉得慕眠的建议很对，她之所以不给你们明确答案，估计是不想影响你们自己的想法，想让你们自己决定自己的路。」文卿微笑道：「但是要我说的话，我觉得你们还是选择留下比较好，因为黎明军校不是那么好上的。」 这还是文卿和他们交谈这么久来，第一次说出一句让他们心里难受的话。 可孙明和高旗没有生气，而是认真看着文卿。 文卿说：「我没有贬低你们的意思，事实上你们已经比大多人都要聪明出色了。可帝都的黎明军校即将成为精英和天才的摇篮，想在那种地方出人头地，就好像慕眠说的那样，很难！比游戏更难！」 「或许只言片语很难让你们有明确的感觉，明白到作为《穿越星河》维护员的地位，可这条路绝对比你们去上黎明军校更稳更快，」文卿轻声道：「黎明军校是像慕眠那样的妖孽的舞台，你们就算去了，也只能被掩盖在这些妖孽的光辉下，除非你们有信心，能够追上慕眠的脚步，不用做到她那个程度，但是至少得有她一半。」 原本还兴奋着的孙明和高旗，面色都僵住了。 他们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文卿的话就好像一盆冷水浇灌下来。 文卿用温和的语气，述说着黎明军校隐藏的残酷，「这一半，可能还只是最低标准。」 一时间，越野车内陷入了沉静。 文卿也不再说话，给孙明他们空间，让他们自己仔细想明白。 在安静中，文卿也专心继续思考起慕眠来。 这个慕眠到底是慕博士和谁的孩子？ 文卿知道慕阳的年纪，所以确定慕眠不可能是柳思雨再生的一个女儿，谁能在几个月内在怀孕生孩子？尤其是在慕博士不在家的时候！ 文卿脑子里把私生女、领养女、朋友的女儿等等可能性都想了一个遍，又一个个抹除。 慕博士交代他来找慕眠时的态度，太让人在意了。 一个不曾曝光过，连作为慕博士的助手，最得慕博士信任的自己，都在今天之前不曾知晓。 文卿只想到了一个可能——慕博士不是不爱这个女儿，是太爱了！才倾尽全力的隐藏她！ 因为没有人知道，才能免除一切好心坏心。 可是，为什么要藏着？为什么现在又曝光？ 文卿是个研究人员，他脑子好使，越是想不明白的事，不会像别人那样没耐性的不去想，而是非要想明白的那种。 直到地方到了，文卿都没能想到答案。 没有得到答案的后遗症就是，这位求知慾异常高的研究青年，下车后望着慕眠的眼神都透着一抹幽怨。 慕眠确定自己没有将这位今天第一次见的男人始乱终弃，瞥了文卿一眼：戏真多。 意外看懂慕眠眼神的文卿：「……」 一群人进了慕眠才租了没多久的工作室。 把电脑机子打开，慕眠就当着文卿的面操作起来。 还是那句话，百闻不如一见。亲眼看到慕眠操作的文卿，才真正确定这个少女真的是个妖孽，这个游戏的确是出自她手，只是不知道这里面又有多少内幕？ 「里面的东西都交给你们了，唯独有一样不能动。」慕眠转头看向文卿。 文卿打起精神，「是什么？」 慕眠打开了骑士殿的特殊地图。 「诶！居然还有这个地图？」高旗惊讶道。 孙明和宋星也一脸惊讶，不过很快他们就明白了，这本来就是慕眠设定给自己的秘密，不告诉他们也没话好说。 「这个地图不存在bug，不会影响游戏的公正性，只是单纯的特殊地图。」慕眠对文卿道：「你可以把它看做是个私宅。游戏里也设定有战队私人的地图，一个效果。」 本来这就地图就是慕眠设计给自己和荀澈的秘密，没有告诉宋星他们是觉得没必要，以宋星他们的技术，也肯定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可是科学院里藏龙卧虎，把游戏交给他们，指不定哪天就给翻出来。到时候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自己的『家』给人闯进来了，那感觉一想就觉得槽糕，还不如事先跟文卿他们提个醒，说个明白。 文卿看了眼『骑士殿』的地图名称，心里暗想：妖孽再妖孽，也是个小女孩，原来还有骑士情节呢！ 「当然，这个没问题。」文卿答应道。 反正来的时候，慕博士已经说过了，一切慕眠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是过分到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一切都满足她。 把游戏交接后，接下来就是宋星他们的问题了。 「决定好了吗？」慕眠向宋星他们问道。 孙明和高旗对视一眼，两人就点头，孙明说：「我决定留下来。」 高旗道：「我也是。」 慕眠平静的点了点头，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她看向没有说话的宋星，「你呢？」 宋星对上她的视线，然后认真道：「我要去黎明军校。」 「诶！」孙明瞪着宋星，劝道：「宋星，你刚刚也听文哥说了……」 文卿觉得要遭，万一慕眠以为是他怂恿这三小年轻了怎么办？ 幸好，宋星很有主见的打断了孙明的劝说，「我知道，但是我想试试，原来我就打算在上黎明军校的同时，一起管理游戏。但是现在我发现，之前我的想法太天真了，黎明军校里的学习大概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你们当我是狂妄也好，什么都好，可我就是越觉得难有挑战就越想去试试。」宋星目光闪烁，紧紧看着慕眠，说：「我想跟在你的身后，还想亲眼看着你，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文卿：「……」 慕博士，那个……您女儿似乎被告白了，还可能会早恋，这个我要不要通知一下？ 046 声音被发现了 文卿发现自己反应过头了。 因为无论是告白的宋星，还是被告白的慕眠，都非常的淡定。 就连同为旁观的孙明和高旗，都一副『这很正常，说得真好』的表情，一点暧昧都没有。 文卿觉得自己被虐了，亏他一直觉得自己心态很年轻，跟年轻人没有代沟，谁想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这种小年轻的中二，他无法理解。 文卿不知道，最初慕眠也反应不良，不过在的在一中度过这大半个学期后，已经能非常淡定的接受这一切了。 宋星要追，就让他追。 慕眠只给他们建议，不会干涉他们的决定。 最后这个决定不管会给他们带来什么，那也是他们自己应该的承受的。在下决定时，就应该做好了心理觉悟了。 就这样一个足以在将来改变全民的游戏，就这么简单顺利的交接完成。 慕眠决定走人的时候，被文卿喊住，「可以单独聊一下吗？」 慕眠对朱雉说：「你先在车上等我。」就跟着文卿上了暂时没别人的越野车。 车上，文卿提起朱雉，「那孩子自闭症？」 「嗯。」慕眠道。 文卿说：「要不要送他去我们那？论医疗水品的话，全国上下没有哪家医院能比得上。他在那里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和教育。」 慕眠问：「这是我爸的主意，还是你的建议？」 文卿没想到她问的这么直接，生怕自己说错话，「他是你的朋友，博士才会关心。换做只是他自己，博士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如果你能说通他。」慕眠道。 谁想文卿道：「我说不通，说不定在他的世界里，我根本就不存在。这件事应该你去做，你试过真正的去劝说他吗？」 慕眠一愣。 文卿一看她表情，才觉得这才是正常的16岁女孩，「你的思想太自由了，」从短暂的相处，以及慕眠让孙明他们自己做决定，不给他们明确的答案时，文卿就发现慕眠的个性问题，「你可能没有坏心眼，甚至还是为别人好，不想去干涉别人的思想，觉得不管是好事坏事，甚至明知道做了的这件事是蠢事，后果会损害自己，也凭自己的喜好去做，博得心灵上的痛快。」 「但是有时候以爱为名的管教束缚并非全是坏事。」文卿对慕眠轻声道：「你肯定明白，让他这样跟着你对他的病情不好，会拖累他的病，也一样会拖累你，因为你不可能事事都让他跟着，他跟不上的，最终可能毁了他。」 慕眠收起了慢怠的态度，目光深沉的看着文卿。 被这双眼睛注视着，文卿暗自心惊，他竟然感到压力，被一个小女孩认真看着时，感到心惊肉跳的压力。 「他跟着你肯定是快乐的，但是这份快乐伴随着身体的痛苦，为什么不去试着认真劝劝他，只有你的话，他才会认真的听进心里去。有时候被人管教不是压力，反而是一种幸福，能让人知道你在乎。」 慕眠心跳一顿。 文卿这句话触碰到了她的某一点。 曾经她是多想被慕元驹管管，不要不闻不问的放纵，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懂得，放纵并一定是爱。每个身边的同学，他们的父母都渴望他们变好，变得更好。 「现在这样还没事，等你去上黎明军校，繁重的课业，你确定还能让他跟着你吗？」文卿说完就见慕眠笑了出声。 那笑声甜丝丝的，像羽毛抚过耳廓，痒。 文卿尴尬的摸了摸耳朵，心想他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的笑声给撩到了。 慕眠笑着对文卿说：「你不去做洗脑可惜了。」 文卿大喊冤枉，「我是正经人。」 「好吧，正经人大哥哥，别告诉我，你喊我来就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慕眠甜甜道：「这会让我觉得你对小猪意图不轨哦~这么费心费力想让我把他送进你的狼窝。」 文卿更尴尬了，这小孩子家家的声音怎么这么撩？ 「你千万别这样说，我真的只是建议而已。」文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投影器给慕眠，「这才是关键，这是博士让我给你送来的。还有，正式介绍一下，我是慕博士的助手，唯一的贴身助手。」 慕眠把熟悉的小东西收下，还是一副让文卿心慌慌的甜笑，「哦，麻烦你了。我也正式介绍一下，我是慕元驹的女儿，唯一的女儿。」 说完这句话，慕眠就打开越野车的车门跳了下去。 文卿一时间并没有理解到慕眠那话含义，望着慕眠的背影，直到她坐进自己的车里看不见了，才大唿一口气，「太不好煳弄了。」 不过他算是完成了慕博士交代的所有任务了吧？ 完成《穿越星河》的交接，安排好慕眠的同学，把朱雉这个鬼才危险人物以温和的方式隔离慕眠的身边，把博士交代的录像器亲手交给慕眠，最后最重要的是没让慕眠讨厌，没让慕眠对博士产生不满！ 文卿仔细回想自己走的每一步，确定自己完成的不错，才揉了揉脸，恢復到平日里最正常的精英人士表情。 不过，这个表情才维持不到一秒就破裂了。 「我靠！」文卿骂了一句脏话。 他想起了，想起来慕眠的声音在哪里听过，并感觉到熟悉了。 最后慕眠甜甜喊着他『正经人哥哥』的时候，可不就和军部网站里的那个喊荀知英『老光棍』的嗓音相近么。 最相近的不是嗓音，而是那种甜而不腻的语调，让你感觉到心惊肉跳的危险，又仿佛情人间的小情趣，令这份危险也变得充满了诱惑，成为了一种让人慾罢不能的魅力。 文卿眼珠子不断转动，他觉得自己又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还有博士的这个女儿，有点可怕。 另一边，慕眠还不知道自己又被一个人定义为『可怕』标籤，和朱雉一起回到家，吃过晚餐后。 慕眠就去了朱雉的房间。 坐在朱雉的床上，看着身边满心满眼都自己的少年，慕眠沉默了几分钟。 她在想一件事，想着自己对荀澈的态度，和对朱雉的态度。 正如文卿说的那样，慕眠知道自己对朱雉其实并不算好，一直以来都没真的为他考虑多少。 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一旦对比就能明白了。 她对荀澈会有更多的耐心，更多的宽容。哪怕小心眼极了，不愿意把荀澈分享给任何人，想要荀澈的一切，但是在一些方面对荀澈宽容。会考虑荀澈个人的想法，给他适当的空间，尊重他的意愿，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 如果是荀澈病了，需要离开她才能有根治的可能性呢？ 慕眠眼眸转深，站了起来。 「莉莉丝？」朱雉抬起头，平静的看着她。 这双没有多少情绪外露的粉眸，慕眠却觉得很多时候，朱雉是能看透她心思的。 他是个聪明人，很聪明，非常聪明。 所以他不会看不出来，其实她并不爱他。 恶魔，会有真诚的爱吗？ 他们相遇的初始就註定了这一场骗局。 两个疯子的即兴演出，会是假戏真做，还是败者出局？ 「小猪，你想进科学院接受治疗和学习吗？」慕眠对朱雉说：「过两天我要去帝都参加比赛，要坐飞机，然后我还会做一些事不能带着你，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去黎明军校，你的情况肯定不能像普通人那样上下学。」 「如果去科学院的话，你的身体肯定能比现在好，也能学到更多。到时候，你要做我的伙伴吗？」慕眠微笑道：「能够互相帮助的伙伴，而不是每次都换着地方的等我来找你。」 慕眠明白等待是什么滋味，一直等待最终等到会是自我质变。 朱雉拉住慕眠的手，「我是莉莉丝的食物，不是伙伴。」 「那就把自己养地更美味一点吧。」慕眠说完摸摸他的头，「早点睡，晚安。」 身后是朱雉喃喃的声音，「好。」 这声『好』不知道是答应前面的话，还是后面的话。 慕眠依旧没有给朱雉做决定，给了他自己选择的权利。 047 一起上帝都 两天的时间说过就过，对于学生来，时间有时候过得更迅速些。 慕眠已经跟李东阳他们一起前往机场。 只是这次离开，却和上次不大一样，因为陪行的人太多了。 朱雉就先不说了，慕眠看到文卿等人。 文卿也一样看到她，事先就过来打招唿，「又见面了。」 慕眠笑了笑，没有吐槽他这句话，「我以为你们早就走了。」 文卿在外面就是一副知心大哥哥的好人样儿，笑得非常爽朗，对慕眠笑道：「不差这几天，何况我还有一件事要亲自完成。」 文卿说着，目光就看向了一样在机场的慕阳和柳思雨。 慕阳和柳思雨手里没拿什么东西，但是慕眠知道家里已经没有他们看重的事物了。 慕阳不是去帝都陪她比赛的，而是和柳思雨要一起迁居到帝都去了。 文卿微笑道：「反正同路，慕先生让我照顾一下两位。」 慕眠听懂了，这是护送。 如果是简单的护送也没什么。 不过慕眠想到文卿介绍说过，他是慕元驹唯一的贴身助手，让这么重要的人去护送柳思雨他们，可见对柳思雨他们的重视。 换做以前的话，慕眠可能又要难过了。 只不过跟慕元驹有过几次交流后，她隐隐就感觉到事情不大对。 慕元驹把她藏得这么深，为什么对慕阳他们这么高调？ 慕眠独自的沉思，落入其他人的眼里，各自脑补的就不一样了。 「文哥，你说错了吧？什么是两位啊，首席也要去帝都，明明是三位才对。」同行的孙明道。 文卿捕捉到孙明使的眼色，不动声色的笑道：「对啊，我故意逗逗慕眠。」 孙明和高旗等人就善意的笑了。 慕眠回神就挑眉不语，慕元驹这一举是什么想法并不是非要猜到不可，她现在或许更应该想一想，前两天在文卿那里得到的录像器。 那个小型录像器还是和之前慕眠收到的一样，放映了一次之后就自动销毁了。 这次影像里包含的是关于精神力的修炼方式，以及注意事项。 慕元驹估计很担心慕眠太自我，简单的言语教育不能束缚她，所以影像里还有关于那些乱修炼人士的惨状下场，特意叮嘱慕眠宁可练得慢，也不能好高骛远，太着急提高能力。 那一份精神力的修炼方法并不多高深，和莉莉丝晶片里包含的相比，只能算未来公民用的那些。 只是慕元驹能拿出来还是让慕眠惊讶了，国内不为人知的进步完全超过她的认知。 这不是正常的发展，肯定有人在背后拔苗助长了。 想知道答案是什么，只能自己站到能看到真相的高度去。 「慕眠，那个帅哥一直在看你哦。」文卿突然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慕眠收回思绪，顺着文卿所指的方向看去，就对上秦北野的目光。 后者被抓了包后，就光明正大的过来跟慕眠打招唿，「这次你去了帝都还回来一中吗？」 「为什么这样问？」慕眠反问。 秦北野道：「你们家里就三个人，现在都去帝都了，应该是直接搬家了吧。」 「我不知道。」慕眠坦然道，然后饶有兴趣的问了秦北野一句，「你呢？」 秦北野很直接的说了，「我不会回来了，至少短时间不会回来，其实我家本来就在帝都。」 「哦。」慕眠点头，没有惊讶。 秦北野诧异道：「你早就知道了？」 「猜到了，」慕眠打量他一圈，微笑道：「你一看就是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平凡人。」 这话半真半假的玩笑语调，还是让秦北野心脏勐地跳了跳，望着慕眠的神色复杂，就好像明知道她在敷衍也因为她的夸奖而的兴奋。 毛头小子的反应完全难以逃过文卿的眼睛，他看看慕眠又看看秦北野，心里暗道：博士的女儿果然不省心啊。 这几天他已经完全从孙明他们的嘴里，以及亲自调查明白到，慕眠的追求者暗恋着到底有多少。 虽然大多都是少年人的恋慕，没达到真正爱的程度，不过眼前这位好像没那么简单。 秦北野…… 帝都的确有个秦家，还是和荀家有一拼之力的军事世家。 这个秦北野，看气度的确不像是普通家庭出生的苗子。 「你也是。」秦北野脸色复杂纠结，直愣愣的从口袋里掏了一颗棒棒糖递给慕眠，自认为像往常一样特别有魅力的撩妹道：「天之骄女配天之骄子，不是正好吗？」 结果那声音直板又透出的忐忑，让这撩妹的调戏，愣是变成毛头小子的不知所措的傻瓜举动。 尤其是配上他手里送出的棒棒糖。 文卿：「噗。」 偷偷来护送秦北野的人：「……」 秦北野本人：「……」 周围的群众有小声的议论，「好可爱啊，那个男孩子，竟然送棒棒糖！」 「噗，少年青春期多单纯啊，给棒棒糖点个赞。」 「我觉得那个男的死的心都有了，哎！恋爱的人都是傻瓜，不分年纪啊年纪。」 秦北野的确死的心又有了，不过他更想先掐死这群目睹了这一幕的幸灾乐祸傢伙们。 手里的棒棒糖给接过去了，秦北野的心神也被转移，抬头就看见慕眠对自己笑道：「不好。」 秦北野看到她眼里的戏弄，没生气，反而酸熘熘的，又麻又痒。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秦北野觉得初恋挺有意思的，他还有机会不是么！ 秦北野示威又充满自信斗志的瞪了朱雉一眼。 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说就无挂躺枪的朱雉：「……」 暗藏的秦家保镖们没眼看了，这才几年没见，他们家的大少怎么就变成了这副傻样！这到底要不要回报一下！？ 这群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保镖们，在慕眠的扫描下根本就无处遁形，所以她才说这次陪行的人真的很多。 航班的广播声响起，慕眠等人就停止了闲聊，一个个陆续登机。 慕眠定的是头等舱，和朱雉一块。 这个李东阳是知道的，本来学校是包机票的，但是也不能阻止学生有钱，自己定更好的舱位。 一想到朱雉的身体情况，李东阳觉得慕眠肯自己出钱定更好的位置，反而挺好的。 只是慕眠也没有想到，这次座位周围都是熟悉的人。 例如她的里面是朱雉，旁边是秦北野，前面是文卿、慕阳，后面是柳思雨和另一位男子。 头等舱少有的座位，已经被他们这群包了。 慕眠一飞机就给朱雉盖好了毛毯，现在天气已经越转越冷，帝都更比c省冷多了。 秦北野知道她一向对朱雉细心，但是亲眼近距离看着慕眠做这些，还是心里不爽快，低低的「哼」了一声。 后面的陌生男子脸皮轻微一抽，这外出歷练是越练越回去了。 慕眠只当没听见，帮朱雉做好保暖措施后，就继续调整自己的座位，力求最满足自己需求的舒服。 飞机开始运行，空姐的服务非常细心，慕眠叫了一杯牛奶，就抽了一本杂志看。 现在时间还早，她睡不着觉。 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看书，那认真的模样，好像一心都扑进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让秦北野想跟她说点话都找不到机会。 实际上慕眠在听前面文卿和慕阳的对话。 文卿果然是个老狐狸，他并急着嚮慕阳打听是什么，只是嚮慕阳说起帝都，说起慕元驹，一些关键词都模煳化，让慕阳猜的到却不会让陌生人听明白。 一开始都是文卿在轻缓随意的说，后面慕阳大概是被打消了戒心，被挑起了话题的兴趣，也跟着回应起来。 「慕先生经常提起你，他说你是个好孩子。」文卿轻笑道：「只有在提起妻儿的时候，我才能在慕先生的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 「……爸、爸爸他平常工作的时候都没表情吗？」慕阳不是那么容易自来熟的人，对文卿并没有真的敞开心怀，可他就算努力表现得沉稳，眼里还是泄露了自己的好奇。 文卿则捕捉到他喊『爸爸』时，语调的声色反应，心脏一跳。 一个从小就被自己父亲看好疼爱的儿子，再叫爸爸的时候，不应该更自然吗？例如说……慕眠喊爸爸的时候，就很理所当然的甜美，虽然少了点对长辈的尊敬，可那样反而更显得亲昵。 －－－－－－题外话－－－－－－ 帝都：一个个来，别一群上，我承受不住！_（：3ゝ∠）_ 048 只为看你一眼 「是的，慕先生是个非常认真的人。」文卿一点没有隐藏自己对慕元驹的崇拜敬仰，「更是一个非常伟大了不起的人。」 文卿说完看见慕阳露出了笑容，对这种笑容他非常了解，说明这个青年人对慕博士也很崇拜。 这样就好办了。 文卿把话题围绕在慕元驹这个点上，但实际却不断挖掘慕阳的信息。 他们说话的声音其实不算大，可慕眠就算光凭听力听不到，她的扫描范围也完全足够了。 一段时间过去后，慕阳对文卿这个人的感官明显变好，两人聊天也更自然，并不完全把话题锁定在慕元驹身上了。 慕阳也有意向文卿打听一些隐秘，文卿对于他的问题称得上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更博得慕阳的好感。 「慕先生是专门让我来护送你们的，就是担心你们的安全，也是怕你们第一次来帝都不习惯，要知道帝都这些年变化很大。」 「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等会到了地方，可以先去玩玩，我给你们做导游呀。」 「我还是第一次见穆先生这么细心叮嘱我做一件事，他很喜欢你吧。」 「你过来，我偷偷跟你说……你是打算明年去上黎明军校吧，慕先生已经帮你打通了关系，这会喊你到帝都就是要提前给你安排特训，让你明年能顺利进入军校。」 慕阳听完这些后，对文卿几乎毫无怀疑了，对慕元驹的敬爱更加浓烈。 慕眠在后面听得好笑，心里明白文卿说的『隐秘』只有慕阳才认为是『隐秘』。说不准这些本来就是文卿想要透露给慕阳的，就算慕阳不问，他也会想办法告诉慕阳。 文卿酝酿铺垫了那么多，好像只有一个目的，还是看起来毫无恶意的目的——让慕阳相信慕元驹对他很好，是个非常好的父亲，加深慕阳对慕元驹的敬爱。 这仔细算来，其实连目的都算不上，毕竟都是好意。 慕眠把杂志放下，看了朱雉一眼，后者本来就在看她，现在就把脑袋靠过来。 只可惜双方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朱雉想靠到慕眠身上来，除非两人坐一个位置。 慕眠把手伸过去给他，「好好休息，一觉醒来就到了。」 朱雉握住她的手。 慕眠就闭眼休息了，她能感觉到朱雉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的脸上，没多久就消失了。 是朱雉乖乖跟着闭上眼睛，不过脑袋却靠在慕眠送过来的手上。 这会儿慕眠睡得轻松，前面的文卿的心情却波涛汹涌，他脸色不变的和慕阳又聊了十来分钟后，才互相结束了交谈，一样暂做休息了。 慕阳的神色看起来还有点意犹未尽，文卿假装没有看见，打了个貌似强忍的哈切，就让慕阳不好意思在拉他说话了。 文卿假装累了靠在位置上睡过，睡前友好的劝慕阳也好好休息，到地方了才有精力。 慕阳从善如流。 文卿确定他睡了，就闭着眼睛把自己刚刚收集到的信息不断在脑子里分析、组合、衍生。 他越想越心惊，慕阳对慕元驹的态度不对，尤其是每次喊『爸爸』的时候，那种违和感就更强烈。 『我也正式介绍一下，我是慕元驹的女儿，唯一的女儿。』前两天慕眠说的话，在文卿的脑子里炸开一样的响起。 之前文卿以为慕眠的意思是说，唯一的『女儿』，重点在『女儿』两个字上。 现在再响起，文卿却觉得自己错了，那句话的关键在『唯一』这两个字眼上才对。 文卿心跳越来越快，既有发现某个真相的兴奋，又有发现某个真相的惶恐。 博士啊！原来是这么腹黑的人——！ 文卿内心欲哭无泪，他觉得慕博士既然派他出马做这事，肯定有算到他可能会知道真相。 什么叫『不知何无畏』『无知是福』『知道越多越危险』？古人的智慧啊！古人诚不期我！ 文卿知道自己后悔已经来不及，只能一路走到黑了。 * 一觉醒来，慕眠他们的航班就到达帝都机场。 这会儿正是帝都的下午，天气有点冷。 慕眠把早就准备好的外套给朱雉和自己穿上，先一步出了飞机，在外面等候着李东阳他们。 本来可以先走的文卿和秦北野他们，也默契站在那儿跟慕眠一起等。 直到李东阳他们出来了，文卿才问慕眠，「你们住哪里？慕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慕先生有安排你们的住所。」 「不用了，」慕眠说：「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参加奥数比赛，不住在一块的话，李老师联繫我不方便。」 「好吧。」文卿没有多劝，给人感觉似乎他并不多在意慕眠的情况，「我的电话你知道，有什么需要跟我打电话。」 慕眠一点头，文卿就带着慕阳和柳思雨走了。 慕眠注意到柳思雨走之前看向自己的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懂，慕眠也不打算去懂。 「我在c省的号码也没换，你有事也记得打我电话，我过两天来看你。」秦北野也说。 慕眠随意的说了一声，「好。」 秦北野这才满意的往外走。 「……怎么好像有人跟着秦北野？」宋星悄悄凑过来对慕眠说。 慕眠回了一句，「眼力不错。」 宋星就知道感觉没错，不过看慕眠的反应就知道那些人不是恶人，他对慕眠就是这么谜之信任。 「好了，我们先去拿行李。」李东阳招唿他们。 慕眠没带行李箱，不过还是跟他们一路走，走时不动声色的向周围扫了一眼。 一个临时给人休息的圆形座位，一位头髮花白的老头子坐在那儿，脚边还放着两小包行李，看得出来是土特产之类的。 他衣服很普通，暗淡的深灰色很低调，手里还拿着个手机，正在打电话。 这样的老人一点属于被人看到都会自动忽略的那种，多看两眼就能猜出他应该是乡下来探亲，或者是忍不住思念之情，跑来探亲的。 装得真像。 慕眠心里想着，侧对老人家，目不斜视。 可扫描功能已经把老人家偷偷看她的一幕回馈脑海。 辅助系统随后把老人的信息一起回馈过来。 名字：荀深远，年龄：七十左右，身高……细胞活性…… 慕眠一怔，没想到这个老人竟然是荀深远。 这个名字她听说过，但是从没见过他本人。 因为这个人是她的外公。 他来机场，还伪装成这样做什么？ 慕眠心里刚闪过这个疑惑，紧接着浮现的一个答案又让她心脏轻轻一跳——只为了来看我一眼么？ 没多久慕眠就去了拿行李的地方，坐在那儿似乎在打电话的荀深远看不见她了，就把手机放下了。 老人之前一副着急的模样也沉淀下来，目光深邃怀念的望着慕眠背影消失的地方。 没多久，就有两个便服保镖走过来，帮老人提起地上的演出道具，一人问道：「老爷子，走吗？」 荀深远嘆了一口气，点头站起来。 这会儿他手机真的响了，看到来电显示，荀深远一皱眉就接通。 「爸！你怎么跑去机场了？我都说不要去，不要去！」荀知英的嗓音传来。 荀深远冷声道：「我想看看外孙女不行？」 「不是不行！小垃圾既然来帝都了，你老什么时候都能看，何必费心费力的亲自跑一趟。」荀知英说：「就该一声令下，直接把那不懂得敬老尊卑的小垃圾绑过来给你过目。」 「老子高兴！」荀深远特别中气十足的喝道。 荀知英顿时被惊出一抖，然后就听他家老头子说：「小垃圾骂得真顺口，你就是这样看待你外甥女的？知英啊……」 一听到那一声『知英啊』，荀知英整个人就不好了，「不是，爸！你听说我，我肯定爱她特别爱她，只是嘴巴不听话，爸……」 荀深远说：「我知道，这都是为那孩子好，不能让人知道我来看望她，可我忍不住。」 「爸。」荀知英心里跟着老人家沉重的嘆息，一样沉痛起来。 然后荀深远说：「去科学院相亲吧。」 「啊？」 「没得商量。」 荀知英：「……」 又被爹坑了！妈的！ 049 好气哦也要保持微笑 慕眠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她心情没能轻易平静下来。 荀深远对于慕眠来说，就是一个外公的符号。她没有体会过有外公是个什么样的体验，连通话都没有荀深远通过话。 如果不是辅助系统扫描出荀深远的信息，她都认不出来这个老人，竟然会是自己的外公。 一直刻意忽略了十六年，现在自己来一趟帝都，就迫不及待的来看望我吗？ 慕眠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或许委屈又或许愤怒，最终归为了平静，压下了这一切的复杂情绪。 卷带把行李一件件的送过来，李东阳他们拿到自己的东西后，就叫了两辆车，带领他们去了帝都预定的酒店。 这次c省一中算是下了血本，给他们定的酒店相当不错，以帝都的物价，这酒店一晚上绝对要不少钱。 李东阳也专门给他们提了一下这一点，「老师还是借了你们的福。」 宋星到底是个人才，打小就能自己在网上接单子赚钱了，反应还不算太大。 孙明和高旗也只惊讶了几秒就保持住了镇定，孙明暗地里说道：「我们都是有钱人了啊！」 高旗点点头。 前两天文卿跟他们谈好了条件，留在帝都做《穿越星河》的维护员，福利非常棒。 在安排房间的时候，李东阳问了一下慕眠的意见，她要不要和朱雉住一间。 慕眠拒绝了，让他把房间定成相邻隔壁的就行。 把房间都定好后，李东阳让他们先回房间放行李洗澡休息，等晚餐时间在餐厅集合。 慕眠和朱雉在房门前分手，正如李东阳建议的那样，她先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后，就给慕元驹发了一条信息，简单的报了一声已经平安到达帝都。 并没有立即收到回信，慕眠也不觉得奇怪，心里又想到了机场里的荀深远。 把手机放手里把玩了一圈，慕眠就给荀知英打了个电话过去。 这回没有给回应说什么电话不能接听，估计是怕再碰到慕眠打电话给副官的情况，对方接电话的速度还相当快。 「妈的，小垃圾！」 慕眠还没开口就听到对面的斥骂，她直接无视内容，关注荀知英的暴躁怒气，自己就爽了。 「老光棍，我到帝都了。」相比荀知英的暴躁，慕眠的嗓音却甜蜜得像跟情人撒娇。 荀知英气不可耐，这没大没小的！关键还不学好！瞧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怎么说的！ 「你来不来管老子屁事。」明知道慕眠不是自己认知中的小垃圾了，可荀知英一时半会就是改不了口，尤其是不想在慕眠面前低头。 慕眠笑眯眯的，「就是通知你一声，下次我会去拜访荀家。」 「谁要你来拜访了！」荀知英目瞪口呆。 「人家是你的小垃圾嘛。」慕眠慢悠悠的说着，「都说让你等着了。」 荀知英刚想说点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捏紧了手机，眼睛瞪得大大的，发现每次和慕眠通话，都能被她气出病来似的。 这会儿荀知英才后知后觉，尼玛！自己真的被坑大了！之前慕元驹耍计让他认下辜负了科学院人员的事，他只以为是在自己的人生上加上了一道污点，却忘记了这事还没完呢！他还要承受慕眠的报復！ 换做以前，荀知英还真不怕慕眠这小丫头片子的报復，正如他说的那样，他不想见慕眠的话，慕眠根本就别想见到他。 现在荀知英却没那么自信了，因为他敢肯定，慕眠真有胆子找到荀家并来拜访的话，以他爸对外孙女的思念程度，会不放她进去？ 呵呵哒。 「长官？」副官古绍明拿着文件一走来，就看见荀知英扭曲的脸，心头一惊。刚刚酝酿好的话，到了嘴边又不敢说了。 荀知英微笑的看向自己的副官，「什么事？」为了面子也不能被外面看出来，自己内心的狂躁。 古绍明尽力维持脸上的冷静，「回长官，老爷子让我把科学院适婚女性的档案拿来了，请你好好过目。」 「喀嚓——」轻微的声音，让古绍明眼皮一跳。 不动声色的看向长官手里的手机，心惊肉跳的想：长官的联络手机又要换新了。 「……哦。」荀知英平静的应道。 顾兆明不说明，他清晰的感受到荀知英内心是如何的『好气啊，但是还要是保持微笑』的苦逼。 * 到了晚餐时间，慕眠和朱雉一起前往餐厅的楼层，见到朱雉的时候，这孩子一脸缺乏精神的样子，估计是在飞机上太累，到了房间里也没休息。 慕眠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把关心的话语说出来，因为她已经习惯朱雉的小聪明，只要她流露一点破绽，朱雉就会顺杆子要求和她同房。 在朱雉还没有下决定，到底要不要留在帝都前往科学院前，慕眠知道不能继续放任他。 两人一到餐厅，慕眠一眼就找到了李东阳他们的所在，随即眉头就皱了皱。 李东阳和宋星三人都已经早到了，目前正在餐厅里并没有吃饭，反而和人闹起了矛盾。 矛盾的另一放也是一群年轻人。 「啧！我夸你们厉害还夸错了？就这素质。」 慕眠靠近了，就听到一个高大的年轻青年这样说道。 他的语调轻缓，语调没有刻意的嘲讽，可表情的戏嚯却很明显，轻易就能挑起人的恶感。 「鲁东翔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小城市来的没见过世面，呵呵。」 「就是，大家就想来交个朋友，他们就想动手打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原来那个高大的青年叫鲁东翔，他身边的朋友正在起闹，话语的高高在上只差没直接说：我就看不起你们，你们就是渣渣。 慕眠打量着这群人，并没有被他们的话语激怒。倒不是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所谓宋星他们被欺辱。只是这几个年轻人的手段太直白了，明摆着就是故意惹怒宋星他们。 估计宋星他们也不是看不出来，只是还是受不了被人无缘无故的欺辱。 050 阴谋 在慕眠的要求是，辅助系统很快就把几人的信息传达给她，得知这几人都是帝都知名学府的学生，还是这次全国性奥数比赛的参赛人员之一，慕眠就明白了他们来挑衅的原因。只不过心里还是存有怀疑，招惹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招惹他们c省一中的人，难道就因为恰巧碰到了？ 「啊哈？动手打人？他们敢吗？」鲁东翔笑起来，身子往前一倾，手撑在了宋星的椅子前，就把并不高大的宋星笼罩在阴影下，「都说让你们里面那个叫慕眠的美女出来了，反正你们也不是第一次躲在她背后了不是吗？小白脸？」 慕眠眼皮抬了抬，合着，原来是沖她来的？ 「砰！」 谁也没想到，连慕眠也惊讶的挑起眉毛，见宋星毫无预兆的打了鲁东翔一拳。 鲁东翔估计也没预料到他会动手，猝不及防就被打中了鼻子。 这一拳头不轻又打在要害，鲁东翔鼻子没一会就流血了。 「草！」鲁东翔身后的男生怒了，个个沖向前。 慕眠加快脚步，却见鲁东翔一只手伸出去，就把身边的几人拦住了。 鲁东翔挺有威慑力的，就这个动作而已，就让那几人都停下了脚步，一个个看向他。 「看不出来还挺有魄力的。」鲁东翔抽了一张餐巾捂住自己的鼻子，对似乎也才回神过来的宋星冷冷一笑，「我可是文明人，当众斗殴这种事向来不会做，还是交给相关部门来处理比较好。」 话说到这里，李东阳脸色就变了，「事情不……」 他话没说完，就被鲁东翔打断，「这里是帝都，什么人能打，什么人不能打不知道吧？今天就当给你们一个教育。」 作为老师的李东阳听到『教育』一次，脸色一阵憋红。 尤其是看到酒店的保安围绕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走来，孙明和高旗他们都慌了，眼睛胡乱环视时看见了慕眠，瞬间目光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 只是两人正要开口，又想到了鲁东翔刚刚说的话，说他们只知道躲在慕眠的身后。 虽然事实没有那么夸张，可作为男生，眼下这种情况，真叫他们不好意思嚮慕眠求救了。 慕眠是在酒店经理前一步走到宋星他们身边的，和鲁东翔对上视线，她直接问：「目的？」 鲁东翔看样子对她的出现一点都不吃惊，打量了慕眠一圈，哼哼道：「也没多漂亮。」如果他的眼珠子不那么直勾勾盯着慕眠的话，大概这句话更有说服力一点。 酒店经理过来了，没等宋星他们解释，就直接让保安抓人。 「有没有搞错，你们搞特权啊！是他先惹我们的！」孙明怒道。 酒店经理道：「抱歉，我们酒店不欢迎动手闹事的人。」 高旗也气急，尤其是被保安抓到后，更挣扎着想挣开。 谁知道看起来高大威武的保安竟然真的被他挣开了，还倒在地上呻吟。 「打人了！」不知道谁低喊道，「他藏着刀子！」 「太不讲道理了，他们是哪里来的？」 周围本来看热闹的人一看到一保安腹部的血迹，也跟着惊唿议论。 「我……我没有！」高旗愣了一秒，然后矢口否认。 他当然没有。 慕眠知道高旗身上不可能藏刀子，这是保镖的自导自演。 大概是保镖的倒地惊住了高旗他们，连李东阳也发现事情严重了，之后没敢怎么挣扎的被酒店保安们抓了出去。 「你们也一起走！」一个保安过来要抓慕眠，慕眠侧身避过，保安顿时凶神恶煞的皱眉，又去抓朱雉。 以朱雉的身手肯定躲不开，看保安伸手时的力气，估计也不会顾忌会不会弄疼朱雉。 慕眠眼神一冷，更快一步的握住了保镖的手腕，让一个健硕的男人动弹不得。 在保安惊讶的注视下，「我们自己走。」 这时候她没有故意用力把保安的手弄折报復，虽然她很想这样做，却得考虑眼下的情况。不过明目张胆的不能动手，暗地里一丝电流从慕眠的手传递到保安的皮肤里。 保安只感觉轻微的触电感，慕眠的手就松开了，拉着朱雉一起往外走。 保安朝他们看去，恰巧就见朱雉回头看他一眼，空洞的眼神仿佛深渊一样鬼魅。 「……」保安毛骨悚然间，前面的白髮少年已经转头，仿佛刚刚一切都是幻觉。 慕眠到达酒店门口的时候，发现外面竟然已经有警车停着，几位警察站在一块，带头的警官正和酒店经理交谈。 两人估计谈的差不多，带头警官一挥手，其他警员就把宋星他们给扣下了。 「不！我们是被诬陷的！有没有搞错啊？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们！」孙明慌乱的惊唿。 高旗一脸煞白，「我没杀人，不是！他没死，我没故意伤人。」 李东阳也试图解释：「这位警官，我们是c省一中的，来帝都是来参加全国青少年奥数比赛，他们都是好学生，是国家的人才啊，绝对不会干那些事啊。」 「有什么话到局里说。」带头警官铁面无私的喝道。 宋星他们就一个个被带进警车里。 「这两个也是一伙的？」带头警官看到慕眠和朱雉，眼里闪过一抹异样。 酒店经理说：「是一起入住的，不过那伙人行兇打人的时候，他们没参与。」 带头警官考虑了一下就说：「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做个笔录。」 慕眠淡道：「我们两个就不用戴手铐，没收物品了吧。」 「废话什么！」带头警官冷声道。 慕眠冷淡看他一眼，和朱雉一起走进警车里，心里已经确定，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算计，要不然怎么会每一步都这么紧凑，警察来得这么快？分明是早就等在这里的吧。 按理说，宋星他们在帝都没有认识的人，以前也是个普通人，不存在招惹仇敌的情况，那么这场算计只能是针对自己的了？ 慕眠和朱雉没被戴手铐，也没被收物品，只是被监督暂时不允许使用电子产品对外联繫。 现在，就和宋星他们在一辆车上，耳边是高旗的自言自语，他还在纠结倒地的保安。 「我被冤枉的，为什么要冤枉我，我没带刀子，我没杀人……」 估计是嫌高旗烦了，守着他们的一个警员喝道：「闭嘴！」 高旗的声音就没了，只有急促的唿吸。 「对不起。」大概几分钟后，宋星的声音突然响起。 051 鬼迷心窍 宋星的话语唐突，让几人都朝他看去。 慕眠看到宋星沉默的脸，他紧抿着嘴唇，就算再怎么压抑也藏不住话语里的懊悔和愤怒，「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这句话一响起，李东阳他们才想起来，这件事就是从宋星那一拳开始的。 虽然他们都清楚鲁东翔是故意挑衅，但是如果宋星可以忍一忍，不动手打人的话，后面的事件也就没办法那么顺畅的连结下去。 「……宋星，这事一看就是阴谋，这……不能怪你。」李东阳安慰道。 只是他话语的犹豫，以及高旗他们的沉默，让这安慰的话语变得不那么诚恳。 「宋哥，你为什么要动手啊？」安静了几秒，孙明迟疑的问道：「我不是怪你，只是你不应该是这么冲动的人才对。」 慕眠觉得孙明这句话说的没错，在她的印象里，宋星也不是容易动怒跟人动手的性格。 像宋星这样的技术人才，身体素质都不大好，宋星又是个聪明人，懂得用自己的优势去打击敌人。 宋星抬起头，恰好就是看着慕眠的方向，对上慕眠平静的眼神，他明白到慕眠没有怪他，没有由此厌恶他，这让宋星起伏动盪的心情跟着冷静了不少，也更加正视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不知道。」宋星低声说：「当时我突然就一阵火大就动手了，等打完后我就后悔了，我不应该这么冲动。」 这个解释不是李东阳他们想要听到，这个解释怎么听，都是宋星自己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高旗低低的嘟囔一声，「你一时爽了就害了全部人。」 「高旗！」孙明撞了他一下，「你别这样说，这是阴谋！」 李东阳跟着说：「一切都是算计好的，但是我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这种算计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要不然不会这么圈套下来，就等着他们入套。所以说，这都是在他们入住酒店之前，就有暗中人算计好的阴谋。 只是，他们对此都一头雾水。 一时间车子里又安静了。 如果说这群人里面最不安的是谁？那么必然就是高旗了，因为他明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是『证据』就是表明他恶意伤人，还可能杀了人。 高旗越想越觉得害怕，他以为他美好的未来才刚开始，结果迎接而来的却是噩梦。 十七、八岁的大男孩，以前再怎么表现得大胆，面对司法机构和迎接即将到来的下场，都让他心灵崩溃。 不止慕眠看得出来高旗心理失控，李东阳也看出来了，只能小声的安慰他，然而效果不太理想。 忽然，李东阳对慕眠说：「慕眠，你在帝都这边有亲戚吧？」 这句话引起了全车的注意力，包括看管他们的警员。 李东阳是想起来慕阳被文卿接走的事，听文卿的语气，帝都这里就有慕眠的爸爸，还是个了不起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麻烦对方，只是眼下这事真不是他一个外地人能解决得了的了。 虽然李东阳的话才说一半，慕眠已经明白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不止是李东阳，包括高旗他们都在听到李东阳的问话后，就朝慕眠看过去。 「嗯。」慕眠应了一声。 只是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即打电话。 这让李东阳着急又不好催促，毕竟一切是他的猜测，说不定慕眠那边有什么难处。 李东阳不说话，高旗他们着急，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过，慕眠没有让他们纠结多久，就把手机拿了出来。 她刚有这个动作，监视他们的警员就呵斥道：「现在不允许对外联络。」 慕眠没有放下手机，也没有急着打电话，「我不是犯人，只是去做笔录的，还可能成为他们的保释人，为什么不允许？」 「废话什么！」警员过来夺慕眠的手机，「把手机拿来，还有这小子的也是！」 在警员夺走手机之前，慕眠就扣住了他的手腕，后者不以为意的挣扎了一下，结果没有挣脱。 警员先是惊讶，却一点都不怕，有恃无恐的对慕眠冷笑道：「袭警的罪不小啊，小妹妹。」 慕眠松开手。 警员露出意料之中的笑。 不过，下一秒就他的笑容就僵在嘴角，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慕眠一拳打在他腹部，那个警员就捂着肚子弯腰，连续后退了几步。 李东阳他们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车内的另一位警员反应过来，就抽出了警官大步走嚮慕眠，不知道是想吓唬她还是真的要打人。 「你竟然敢袭警！？」 慕眠摊开手，满脸无辜道：「没有啊。」 那拿警棍的警员瞪着他，就明显的表达：你当我们是眼瞎的吗？ 慕眠笑容不变，眼里却浮现一抹嘲讽，「证据呢？我这么柔弱的一个小女孩，哪里袭击得你们。」 她侧眸看向那个依旧脸色痛苦的被打警员，「是不是啊？大哥哥？」 这一声大哥哥，对应了刚刚被打警员的那声小妹妹，哪怕不用去看慕眠的脸，都能感觉到她的嘲笑。 「你！」被打警员愤愤拿出电击棒。 慕眠冷眼看她，还是那么慢悠悠的语调，「我什么都没做，你却要对我用电击吗？」 「呵呵，我说你做了就是做了！」对方明摆着不想和慕眠废话，大步朝慕眠冲来。 慕眠冷眼看着他，虽然警员的身体素质不错，不过根本就不会是她的对手，哪怕不需要辅助系统的动态视觉帮助，单凭她现在已经激发过潜力的身体素质，也根本不是这些普通警员能比的。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慕眠没想到身边坐着的朱雉会突然凑过来，挡在慕眠的前面。 在慕眠错愕的半秒间，她已经伸手把朱雉往回拉，可朱雉还是被电击棒给擦到了。 慕眠觉得手里的身体抖了抖就软了下去。 ［警告，目标雄性……］ 慕眠直接忽略掉脑中响起的辅助系统的提示声。 把软倒的朱雉一手揽在怀里，回头看向一脸得意解气的电击棒警员。 052 急救 那冰冷刺骨的眼神，让拿电击棒的中年愣了愣，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瀰漫全身。 紧接着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被一个小女孩的眼神吓到了，脚下不知道怎么的一麻，身体往下摔倒时，本能伸手撑地，耳边就响起「喀嚓」声，好像是骨头脱臼了。 「看着他。」慕眠把朱雉送到李东阳怀里。 李东阳正错愕，本能抱住朱雉，抬头就见那个拿着电击棒的中年已经倒在一边。 这动静不小，前面传来开车司机的问候，「怎么了？」 「他们在……唔唔！」 「喀嚓——」车厢和前面开车相连的一个网窗打开，前面驾驶座的司机看进来。 视线中，他两个同事各自悽惨的倒坐在地上，被他们抓来的外地人也是个个脸色惊恐，尤其是那个成年人抱着白髮男生，边上蹲坐一个漂亮少女，正扶着那白髮男生，也朝他看过来，瞪大了眼睛，着急又愤怒的喊道：「送我们去医院！他被电击昏迷了！」 「……」驾车男一脸莫名。 这画面太古怪了。 这群人老弱病残怎么看都没本事。 可他的两个同事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喂！」司机对自己的同事喊道。 「……她，这个……女的！」那个手腕脱臼男愤愤回应。 司机立刻看嚮慕眠。 此时慕眠已经冷下了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然而慕眠本来就五官精緻，皮肤细腻白皙，没有表情的时候，反而更凸显空灵的气质，让人觉得她柔弱单薄。 司机看了慕眠几眼后，才把网窗关上。 本来在慢行的车，没多久就停下了。 关押慕眠的后车厢车门打开，那个司机走进来，手里还拿着镣铐，「把手伸出来！」 慕眠眼神已经完全冷下来，：「拷完我，可以先送我弟弟去医院吗？」 对方扫了朱雉一眼，好像没看出来朱雉已经昏死的状况，没有回答慕眠的话。 慕眠笑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慕眠支付几人找到了手铐的钥匙，给李东阳解开。 没一会儿，李东阳他们就都恢復了双手自由，可他们的表情却更惶恐了。 「慕眠，你怎么能……」李东阳对慕眠欲言又止。 慕眠知道他要说什么，淡淡说道：「老师，你也看出来了，这是个阴谋，而且朱雉也不能等。」 「可也不能……」李东阳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们去了，还能解释，要是现在跑了……」 慕眠只是笑了笑，笑容轻嘲，没有回答。 李东阳看见慕眠笑容背后，那双眼睛里的冰冷就无话可说了。 「就算不算高旗杀人，忍一忍被关一段时间再出来，那也将会在我们的档案上留下一个犯罪的污点。」慕眠从李东阳怀里，把朱雉接过来。 这回不管是李东阳还是宋星三人，脸上都是浓浓的不甘怨愤。 他们没惹人，为什么要被这些人陷害！？ 慕眠抱着朱雉往外走，「我先送朱雉去医院看看，你们看着他们。」 李东阳看看三个男人，又看看自己三个失魂落魄的学生，跟慕眠点了点头。 慕眠跳下车把后车厢门关上，然后把朱雉放在副驾驶座，自己上了驾驶座就把车启动，往辅助系统扫描出来的最近医院路线过去。 同时，她也打了荀知英的电话。 不知道是上午把荀知英气狠了，还是怎么样，这个电话并没有被接通。 慕眠换打了他副官古绍明的电话，结果这位敬业的副官，自从上次听自己长官说要拉黑慕眠的号码后，古绍明就真的拉黑了。 两次拨打电话都没反应，慕眠看着手机，刚想打给慕元驹，又半途删掉数字，打给了文卿。 文卿倒是接得快，温和含笑的嗓音传来，「餵？没想到你这么快……」 慕眠说：「我在开车。」 「……额？」文卿愣了一下，这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 慕眠语调平静，「来到帝都的第一天的第一顿饭，我就遇到一场针对我校队的算计，不过我觉得我校队里没有人会得罪帝都的人，所以我认为这场算计是针对我的。」 「从开场纨绔子弟的挑衅，到酒店经理和保安的来赶人，再到陷害我同学杀人，被抓捕的套餐服务非常敬业。」 「咳咳！」文卿觉得事大了，「你现在在哪里？请冷静！我现在马上过来。」 慕眠轻声道：「谢谢。不过我打电话给你，主要是想先通知你一声，这事我可以自己解决，但是不确定解决的方式会不会影响到你们。」 「我有点听不懂。」文卿表情木然。 「例如说，我可能借用一下某些人的名义，或者曝光一下某些人的秘密……唔，可是我是正当防卫，不是犯罪分子，你们不用担心，不要太用心去查这个过程。」慕眠轻轻说。 文卿头大了。 「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他听到少女微笑的嗓音，非常美妙，让人心情愉悦。 然而，文卿却觉得头皮发麻。 * 警车在街道上行驶，一路上的小车都自觉的让道，大概花了十几分钟才到最近的一所医院。 慕眠停下车就把朱雉抱下来，同时打开后座的车门让李东阳他们也下车。 大概是警车的声音惊动了医院的人，慕眠抱着朱雉冲进医院时，立马就有人来接应。 「快快快。」护士一看朱雉那白髮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个重患，领着慕眠去急救室。 「你先出去等着吧。」把人安排进了急救室里内，护士就对慕眠安慰道：「不要担心。」 「给我一套无菌服，我陪着他。」慕眠没走。 护士刚皱眉要拒绝，慕眠已经说：「他对医院有排斥，我不在会出问题。」 护士惊讶，不过并没有太相信慕眠的话，像朱雉这样一看就有病的孩子，肯定从小就经常上医院，怎么可能对医院排斥，就算排斥也不会严重到哪去。 结果慕眠刚把朱雉放在病床上，后者就浑身痉挛起来，反应格外明显，甚至于皮肤都好像开始泛红。 这排斥反应太大了。 护士不信都不行，甚至觉得医院接手了一个烫手山芋，这种排斥反应根本就没有办法进行治疗吧？ 她这个念头才起来，就见抱着这病人进来的少女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低声说：「小猪，没事，我在这，别害怕。」 然后奇蹟就发生了，床上病人的痉挛渐渐减弱，肉眼可见的速度安宁下来。 如果不是确定这床上的人有病，确定他已经昏迷，护士都要以为这是两人在演戏。 「怎么样？」这时候安排的医生跟着走了进来，一看到还没离开的慕眠，就露出不贊同的神色。 这回不用慕眠开口，那位目睹了奇蹟的护士就解释了一遍情况，男医生也惊讶的看了慕眠一眼，最终决定道：「去换无菌服。」 结果慕眠还是没有离开去换衣服，而是直接在朱雉的身边把无菌服给披上，戴上了口罩和头帽，然后看着医生和护士们发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慕眠刚松开朱雉的手，朱雉就立马起排斥反应。 人体和脑域是最神秘的地方，朱雉的这种情况，就算是医生也看得惊奇，不得不一再破例让慕眠参与整个治疗过程，毕竟一切为救治病人为主。 朱雉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差，体内细胞容易造反，普通对人造成麻痹的电击，对于他来说却差点要命。 慕眠跟医生说了朱雉昏死的原因，然后全力配合治疗，却也没有忘记外面在等着的李东阳他们。 虽然她现在手上没有电脑，不过利用辅助系统传递消息并不难。 慕眠刚给辅助系统传达一个命令过去，让它藉由帝都某长的名义，给抓捕他们的人发了一条信息。 上头髮话，就算那位收了什么好处要对付他们，也得暂时停下来了。 053 见到舅舅了 这次急救还算顺利，至少把朱雉的情况稳定了下来。 「我不知道他之前吃的是什么药，但是以他的情况，不能再继续恶化下去了，最好还是住院治疗。」男医生最后对慕眠这样建议道：「我看你也不像是没钱人家的孩子，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去国外治疗会更好。」 这也是看在慕眠年纪轻，以及对朱雉的可怜，说是良心话了。 慕眠对医生道谢，就抱着朱雉去外面付钱。 「诶！他现在……」 慕眠知道医生想要说什么，「他对医院排斥心很大。」 「你可以陪着他留在这里。」整个治疗过程，因为有慕眠的陪伴，所以进行的很顺利。 「可是我也要吃饭睡觉，暂时离开他的时候。」慕眠知道对方是好意，所以有耐心的解释道。 医生无话可说了。 慕眠抱着朱雉一出急救室，就见到外面坐着的李东阳他们。 几人的神色竟然比之前更失魂落魄。 尤其是一看到慕眠出来，他们的眼神更复杂，连李东阳这个成年人都慌乱无措，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急需要一个方向。 慕眠心里咯噔一下，出事了？ 「……慕眠，」李东阳声音干涩，不是缺水的沙哑，而是内心情绪过于激烈造成的暗涩，「出事了。」 慕眠微微垂下眼皮，「出什么事了？」 李东阳张了张嘴，几次都没能把话说出来。 结果是宋星压低声音说：「……那些……车，爆炸了。」 虽然他没有说明白，但是慕眠知道他说的那些车是什么，闻言瞳仁一缩。 宋星接着说：「人，都没出来……」 这的确是大事，很大的事。 事情越闹越大了。 慕眠理解为什么李东阳他们会这么失魂落魄了，就算她初听到这件事也不由的惊愣。 短暂的失神过后，慕眠就抱着朱雉去前台付钱。 她一动，李东阳他们都跟着站起来，走在她的身后。 「怎么会这样，这是针对我们的吗？」李东阳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慕眠知道他是说给她听的，希望她能知道些什么，给他一个答案。 不止是李东阳，宋星他们也一样。 爆炸声就在医院不远处发生，除了他们之前乘坐的那辆车，包括后面追他们的车。 因为那时候慕眠在急救室里，所以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发生，辅助系统也没有向她提示。 这就是小助和单纯辅助系统的差别，可能是莉莉丝晶片和慕眠融合后，连带着小助这个辅助智能也出现了细微的变异，反正小助的情感模拟很灵活，总能够自主的扫描，嚮慕眠回报一些对她或许有帮助、或者有意义的情报。 可小助暂时休眠后，现在的辅助系统则除非有关任务，或者慕眠命令，它就像个正常的机械，冰冷无情的运行着，绝对不会给一点多余的提示。 「他们是想杀了我们吗？」孙明说这话的时候，嗓音都在颤抖，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慕眠凝眉，没办法给予孙明一个准确答案，因为这会儿她也看不明白幕后的人到底想要的什么。 如果是想要他们的命，为什么不在他们在场的时候就引爆车子？还是说一开始对方是打算用正规渠道来弄死他们？ 慕眠觉得相比是想要他们的命，对方似乎更想折磨他们，毕竟坐牢似乎比直接死掉要痛苦？ 把朱雉的治疗费用刷卡付清之后，慕眠才转头对李东阳他们说：「先找个酒店住下来吧。」 李东阳几人愣了愣，似乎不明白慕眠为什么这时候还能这么平静。 他们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慕眠想看不出来都难，「要不然怎么办？」 几人吶吶无声，跟着慕眠身后走。 其实慕眠本身也烦躁，一来帝都就遇到这种事，换谁都不痛快。 如果是她一个人的话，行动起来倒方便，偏偏怀里有个易碎物品的朱雉，还有李东阳他们。 「我们的行李还在那个酒店里。」走出医院的大门，宋星发出声音。 这次来帝都除了慕眠带的行李不多，李东阳他们的行李都大箱子，衣服证件都在那里。 很显然，如果不回去拿的话，就连住的地方都难解决。 慕眠刚要说话，目光就被前方发生的情况吸引了。 几辆车停在医院前头，最前面一辆车的车门打开，走出来的人穿着汗衫和长裤，在帝都这种寒冷的天气下，竟然也跟个没事人似的。 他长相端正，气质强悍，一看就是条汉子，健硕的身材一看就不是健身房练出来的虚有其表，充满了无形的力量感，堪称行走的荷尔蒙。 慕眠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人就是她的亲舅舅荀知英。 两人有好几年没见了，荀知英和慕眠的印象没什么变化，一眼就能认出来，可荀知英再见慕眠，却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 这个在人群里一眼就能成为焦点的少女，竟然是他家那个烂泥侄女？ 在荀知英的印象里，慕眠的印象还停留在最后一次见到的，孤僻刁钻又堕落。 如果不是刚不久看过慕元驹给的资料，看过慕眠最近的照片，荀知英未必能一眼就认出她。 只不过，本人竟然比照片还明艷照人些。 颜值这东西，有时候真的挺好用的，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看到美，心情自然就好了，连容忍度都会变高一些。 荀知英来时气炸的脾气，看到慕眠的时候，稍微有那么一咪咪的减少。 当慕眠对他展颜一笑，那双没有遗传到慕元驹的凤眼，而是遗传了荀薰的杏眼，水光潋滟得又让荀知英心一软。 只不过一到慕眠的面前，荀知英本能就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你还真能闹啊？一闹就闹这么大！？」话说着，一想到他来这里的目的，火气就又急速升腾起来了。 对慕眠喝道：「你还笑得出来！」 慕眠笑容不变，轻声道：「一开始我还有怀疑过，这些事会不会是你干的，来给我施压，让我没办法轻易见到你。」 荀知英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妈的！这小垃圾果然不是个好的！ 慕眠道：「不过事情到这一步，加上你亲自来，打破了我这个怀疑，我觉得挺好的。」说完又对荀知英眯眼笑。 054 毒舌 不管是慕眠还是荀知英，都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拜访（接见）对方。 上午慕眠才打电话给荀知英，说会去拜访荀家。天黑的时候，他们就见面了，还是这种情况下见面。 由于荀知英亲自出马，慕眠他们毫不意外就被他带走了。 李东阳他们三个被安排在一辆车上，慕眠带着朱雉和荀知英坐一车。 朱雉还在昏睡中，慕眠和荀知英相对无言。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荀知英不知道该怎么嚮慕眠开口。 这车上毕竟不止他们两个，还有开车的司机，以及他的副官在副驾驶座上。 荀知英在外表现和慕元驹不对盘，可以说是半真半假的本色演出了，所以就连他的副官古绍明，都认为他是真的讨厌慕元驹，哪怕不到传言中仇敌的程度，但是两看两相厌是肯定的。 不过古绍明现在想的却不是这个，他满脑子都在想自己的长官，在来的时候冷酷的脸色，别人看不出来，他长期跟在长官身边还能看不出来，那是长官紧张了么。 然后他听到了什么？他听到长官喊那个少女小垃圾。 呵呵。 古绍明现在听到小垃圾这个形容词，就非常的敏感，使得他明知道有些话不听为妙，还是忍不住偷偷的去捕捉后车厢里的声音，心里想的是：我是少将的副官，关心少将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未免少将有什么安排的事务时，我不了解情况没办法解决嘛。 「这件事你怎么看？」慕眠对于荀知英那副纠结的冷酷模样看不下去了，有什么话想说就说，还是记忆中那副瞧不起人的样子，可这会儿眼神的纠结，让这副表情落入慕眠的眼里，也变了味儿。 荀知英仿佛无声的嘆了一口气，终于把胸膛里憋足了那口气发泄了出来，找到空隙说话了，「你招惹谁了？」 慕眠抬了抬眼睫毛，「老实说，我招惹的人里面，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就你了。」 荀知英的表情跟日了狗似的，让慕眠心里有点儿痛快，叫他以前老是拿她当垃圾看？少有的交谈中，也是各种拿话刺她？ 「不过你不可能杀人。」慕眠痛快完了之后就认真了，问荀知英，「那些人真的死了？」 一谈及这个，荀知英的脸色也严肃起来，「死了。」说完，他意外看着慕眠平静的脸色，像她这个年龄的孩子，听到死人，还是和自己相关的死人，怎么样都应该有点反应才对。可慕眠就是让他意外了，他补充道：「一个不剩。」 一个不剩！ 慕眠心里一沉，更猜不到这个幕后人的目的了，「鲁东翔呢？他们是一开头算计我们的人。」 荀知英来的时候就已经查了整个事，对于慕眠的询问也能立刻回应，「已经让人去抓拿了。」 慕眠点了下头，现在事情已经发生，线索都需要排查才能得到答案。 两人又陷入沉默，荀知英一抬头就能看到慕眠，看到她看自己的目光，冷酷严肃的脸慢慢变得不自在，然后就口气恶劣的问道：「你一直盯着我干吗？」 慕眠被抓到了没不好意思，说：「你是一听到这件事关乎着我，所以马上就接手过来了吧。」 荀知英冷笑道：「要不然呢？让别人来管的话，你现在还能在这里好好坐着说话？」 「谢谢。」慕眠道。 「什、什么？」荀知英嘴角的冷笑就这么僵住。 慕眠笑道：「你这么关心我，为我操劳，我道一声谢是应该的。」 明明少女的笑容清甜可人，极其容易博得长辈的好感，可荀知英就觉得这笑透着戏嚯，仿佛故意在逗他一样。 这让荀知英不爽，越想越觉得慕眠太不懂得尊老了，还有谢毛谢？以为一声谢谢就能解决问题了吗？想都别想！老子时间可贵着！ 「少扯皮，你真的没得罪什么麻烦人物？」荀知英问道。 慕眠仔细想了想，脸上的轻松笑容也逐渐淡去，对荀知英认真道：「如果单纯指我的话，麻烦人物就只有一个霍昊。」 一听到『霍昊』的名字，荀知英神色一顿。 慕眠注意到他短暂的神情变化，就知道荀知英是认识霍昊的，印象还一定不浅。要不然不会这样，她一说霍昊的名字，他不需要考虑就有反应。 「不过我听说他已经被关进去了，不应该能找我麻烦。」慕眠道。 荀知英沉声道：「谁告诉你，他被关进去了？」 「一个医生。」 「医生……」 荀知英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盯着慕眠道：「叫任柏生的吧？」 慕眠挑眉，「你认识？」 荀知英没回答这个问题，「霍昊的确被关进去找不了你的麻烦了，不过任柏生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说明你已经进入了这个圈子，一旦进去就别想轻易出来。」 「什么圈子？」慕眠忽略了荀知英的眼神，仿佛长辈对于不懂事的叛逆后辈的不满，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荀知英讽刺道：「你自己跑进去，结果还不知道是什么圈子？」 慕眠笑道：「所以我才问你。」 荀知英嗤笑，「我不告诉你，你能拿我怎么办？」 慕眠盯着荀知英半晌，荀知英还是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讽刺表情，讽刺慕眠的不自量力。 慕眠嘆了一口气。 这嘆息太直白了，让荀知英一怔，觉得慕眠在讽刺自己，又觉得不对劲，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什么意思？」 「舅舅，你觉得我性格怎么样？」慕眠抬起眼睛，幽幽的望着荀知英。 荀知英想也不想的说：「差。」 慕眠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我觉得你个性也挺差的，明明关心我又瞧不起我，我不懂求知，你就不能正常的告诉我答案吗？你应该没朋友吧。」 「……」被狠狠戳了一刀的荀知英，「老子一堆兄弟。」 「嗯。你的兵嘛。」慕眠不动声色的又一刀。 荀知英：「……」 副座的古绍明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不过下一秒他就没办法假装了，因为后车厢传来一道闷响。 055 不能说是我打的 丰富的经验让古绍明知道，那绝对是有人动手的声音，难道长官恼羞成怒，竟然对小女孩出手了！？ 古绍明连忙朝后面看去，结果就看到荀知英已经被慕眠扣拿在地上，一时间张开的嘴巴忘记了合拢……卧槽！ 别说古绍明目瞪口呆，就连正被压在地上的荀知英自己都是懵的。 他刚刚还在恼怒，正准备回口教训慕眠，电光火石之间他就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气压倒，然后砸在了车板上。 嘶。 真有点疼！ 关键是他双手被慕眠反扣，失去了先机的他，竟然没办法摆脱慕眠的束缚。 荀知英震惊之后一时忘了说话，这一次真切的明白到，慕眠的改变到底有多大。 「我觉得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慕眠低声对荀知英问道。 没等荀知英说话，慕眠压低的嗓音就跟寒冷吹过，透着淡淡的暴戾，「舅舅，你也不想我袭击少将，罪加一等对吧。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把线索理一理，我觉得我表现出来的能力，已经足够让你刮目相看，把我当个人了不是吗？」 荀知英心头一震，虽然被压制着，可慕眠的话让他心里升起几分愧疚——她看出来了，感受到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某些迁怒情绪。 荀知英对别人其实没那么毒舌，唯独对慕眠这个侄女就是改不了嘴毒的毛病。 这其中原因可以说是恨铁不成钢，但是慕眠明显已经出色得超人一等了，可他还是这样就难免耐人寻味了。 荀知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是。」 然后他双手就得到了自由。 荀知英站起来，平静的甩了甩手，缓解刚刚被束缚的酸麻。 下一刻，荀知英就嚮慕眠挥拳，拳风逼人。 古绍明毫不容易合上的嘴巴，再次感觉要脱臼了，心里大声吶喊：长官！你不要脸皮了！？对一个小女生也下得了手！ 一声闷响，却不是谁被打中了。 一只白皙的小手接住了荀知英的拳头。 古绍明来不及思考是不是长官留手了，后车厢并不算宽敞的空间里，两人就打了起来。 在这车厢内其实是慕眠比较占便宜的，因为她个头小，更加的灵活，发挥空间更大。 两人你来我往，竟然打得不相上下。 古绍明也不再想着喊停了，只是看着慕眠的眼神里透着震惊。 这小孩竟然能和长官打得难解难分！？ 荀知英的眼神比他更复杂，望着慕眠那张更加神似荀薰的脸，尤其是对方那双清澈，此时却一片冷漠的眼睛，明白到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看透。 他迁怒着慕眠，迁怒为了她的活，换来亲姐的死。 哪怕理智告诉他，这不是慕眠的错，这是荀薰的选择。 现在的慕眠估计连荀薰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也不会明白自己迁怒的真正答案，但是她看出来了，自己对她以爱为名的刻意针对。 荀知英垂下眼皮，眼看着慕眠一拳打过来，明明可以躲开，可他站住了没动。 「啪！」 这一拳落在荀知英的脸上，打得他脸一歪，嘴巴就破了。 慕眠没有乘胜追击，看了荀知英一眼就停下了。 车厢里又陷入安静。 慕眠看了眼窗外，然后问道：「现在去哪？」 荀知英声音低沉有点哑，「我家！」 「哦。」慕眠说：「停一下车。」 她话刚落下，车就停下了。 古绍明顿时看向开车的司机。 司机一脸尴尬。 谁让后面的情况发生太突然，他也受刺激了，听到慕眠的话，没怎么想就停了车。 慕眠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看她坦然的态度，荀知英动了动嘴皮子没有出声。 荀知英不说话，古绍明也乖乖的没插嘴，眼皮微抽，觉得这气氛有点古怪啊。 他探出脑袋，就看到车外慕眠走到路边的一家小型超市里，然后没多久再走出来上车，手里……提着一个水果篮子，一提酒，还有一小盒创口贴。 伴随着慕眠上车再到车门关上，古绍明的心情别提多微妙了，去看看自己长官的脸色，哎呀！跟自己差不多！ 「你买这些做什么？」荀知英神色古怪的问道。 慕眠理所当然的答道：「第一次去拜访两手空空多没礼貌。」 「……」荀知英有点无力吐槽，这时候你竟然想这些。 关键是这些礼物，真特么廉价到不行，太小看他荀家了吧！ 「你干嘛！？」被突然靠近的身影吓到，荀知英本能要躲开。 「别动。」慕眠的声音响起。 荀知英错愕了一秒，就失去了最佳的闪避机会，眼睁睁看着慕眠把一个撕开的创口贴，贴在了自己的嘴角边。 完成自己的杰作后，慕眠对荀知英道：「不管是外公还是别人问起来，你要说是你自己不小心撞得或者摔的，再或者就是跟兄弟打架打坏的，不能说是我打的知道不？」 荀知英：「……」 慕眠认真道：「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很重要。」 哪有人第一次去拜访，就把那家的人给打伤了的？ 荀知英没忍住，「你知道，还敢对我动手！」 慕眠斜了他一眼，换了一种说话，「和自己的侄女打架，还被打伤，你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丢脸吧。」 荀知英心虚的撇开脸，他敢肯定，要是真把这事说出去，不是丢脸不丢脸的问题了，他家老头子会打死他的！ 然后前一秒还打得兇狠的亲戚两个，后一秒就后默契的和解了。 荀知英喝了一口矿泉水，坐在慕眠的对面，心平气和的说道：「嗯，刚刚说到圈子，其实很简单，就是一群心理变态的圈子。」 说完这句话，荀知英趁着又喝一口水的功夫，偷看了慕眠一眼，发现她神色没什么变化。 荀知英放下矿泉水瓶，「那个圈子里不是疯子就是变态，你不能用常理去理解他们，因为他们做任何一件事，有时候是不需要理由的。」 「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慕眠应道。 荀知英听到她接着说：「哪怕理由只是因为一时的高兴或者不高兴。」 「额。」荀知英忽然有点醒悟，这个侄女也许不是无辜被卷进这个圈子。 这时候，前面古绍明的电话响了，古绍明接了电话后，才几秒就挂了。 「长官。」古绍明的表情一言难尽。 「怎么了？」荀知英看向他，无论表情还是眼神都很有威慑力。 这才是他熟悉的长官啊。古绍明脑子里一闪而过这个念头，神色严肃道：「……鲁东翔一群人……死了。」 荀知英眼神瞬间冰冷。 慕眠面无表情。 056 上门拜访 鲁东翔是谁？ 帝都这个聚集了全国最多权贵的地方，能在酒店里闹事的公子哥，没有点身份，哪里敢干这些事。 虽说一个鲁东翔完全不被荀知英放在眼里，可人死了，这事情就大了。 荀知英之所以亲自来把慕眠领走，就是及时打听到这件事牵扯到了慕眠。 本来一起警车爆炸事件就牵扯了几条人命，不过有了荀知英的横插一脚，至少可以先把慕眠等人带走，再慢慢调查。 结果现在又加了鲁东翔几人，想来鲁家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造成这起事件的幕后黑手，更不可能让他们轻松好过。 古绍明刚把情况说明，荀知英就让他先拖延时间。 古绍明是他的副官，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所以他打电话出去，接电话那边的人都明摆他代表的是荀知英。 车子里的气氛再度趁机下来，慕眠庆幸李东阳他们不在这辆车上，要不然听到这些情况，一定更慌了。 到时候念念叨叨的却解决不了问题，实在有点让人心情烦躁。 这次的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荀家到了。 经过大门安检，几辆车就停了下来。 慕眠抱着朱雉和荀知英一起下车，转头就看到李东阳他们也在另一辆车上下来。 四人下车看到慕眠后也松了一口气。 荀知英对古绍明吩咐了一声，让他带李东阳他们先走。 古绍明点头，走过去和李东阳四人说了一下情况。 「那慕眠呢？」李东阳问道。 古绍明说：「不用担心，你们是无辜的，我们都知道。」 李东阳明知道这话回答的不对，也明白了古绍明不会跟自己解释清楚，看了看这位挺拔的青年军官，只能相信他了。 慕眠看着他们走另外一条路，耳边就听到荀知英的声音，「这傢伙你就一直抱着？」 「麻烦给我安排一个房间。」慕眠也知道一直抱着朱雉不像话，接下来她还要做一些私人的事。 荀知英轻嗤，对她招手，示意跟上。 荀家的规模很大，作为一个在帝都排的上名号的百年军事家族，底蕴这东西光从表面就能看出来了。 以前慕眠就猜到荀家了不起，不过亲眼看过之后，才会明白想像的永远比真实看到的稍逊一筹。 她一路走来，目光不动声色的看了几个地方的摄像头。 这些明面上的监控，远远不能和暗处藏着的相比。 从安检到荀家的大门口，门外已经等着一个身穿西装的老人家。 其实说人家是老人家并不太适合，因为对方虽然已经双鬓斑白，不过脸上的皮肤却不松弛，透着健康的红润，看起来大概50左右的年纪，此时笑起来看着特别慈爱，让人产生好感。 慕眠通过扫描却得出对方已经有60岁的年纪了，身体却很健康，力气以及各项机能也比一般小青年大。 「少爷，你回来了啊。」这一副职业管家的老人先对荀知英笑眯眯的说道。 荀知英并没有立刻给出回应。 慕眠转头看去，就见荀知英一副『瞎了老子的铝合金狗眼』的表情。 「……池叔？」荀知英回神，尴尬的喊道。 「哎。」池叔慈祥的答应一声，然后又对慕眠道：「这就是小小姐了吧？都长这么大了，长得真标緻。」 「谢谢，叫我眠眠就好了。」慕眠也对这位慈爱的老人笑得甜甜的，「您也看起来老当益壮。」 「哈哈哈。」池叔对她笑得更温和了，「这孩子交给我吧，你们快进来。」 慕眠看池叔伸出的手，就把朱雉放在了他的手里。 朱雉的身体相当敏感，只要一离开慕眠就会有明显的不同，就好比刚刚他的气息相当平稳，到了池叔的手里就变得有点絮乱。 只是这点变化并不严重，池叔轻松抱着朱雉，还能空出一只手给慕眠他们开门。 门打开了，慕眠跟着荀知英一起进去，两人的表情都是一怔。 慕眠愣住是因为没有想到，一个军事家族的家会布置得这么温馨，色调也偏向年轻人的风格，让人非常的轻松。 她又一次朝荀知英看去，就见到荀知英之前的那副表情，更加的夸张。 一个念头从慕眠的脑海中一闪而逝，再仔细观察这客厅的布置，然后就发现了奥妙——这些布置太新了，一看就是刚换装没多久。 荀家不会无缘无故的换风格装修，极大的可能性就在自己的身上。这么说好像显得她太自恋了，可这就是慕眠分析出来最佳答案。 此时客厅的布艺沙发上就坐着个穿着唐装的老人家。 这老人的黑白交错的头髮都往后梳着，露出整张干净的脸，身上的打扮也干净利索，米白色的唐装衬得他人的气质也更温和，一看就是个有文化有素养有宽敞心怀的慈祥老人。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之前在机场看到的人就是他，慕眠都难以把现在的荀深远和之前看到的农村老人结合在一起。 荀深远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来就和她对视在一块，然后特别温暖有爱的笑起来，「是眠眠呀。」 这笑，看着格外的憨厚，那股好相处的感觉更浓了。 换一种说法的话，此时荀深远的模样，放到外面去被某些人瞧见了，一定会觉得他是个特别好忽悠的肥羊傻老头。 慕眠可不信荀深远会是个傻老头，傻老头能演戏演得那么活灵活现，能掌管一个荀家么。 此时他的亲切，就仿佛两人早就见过无数次。 慕眠余光看了已经目瞪口呆的荀知英一眼，朝荀深远走去，相当自然的应道：「嗯，外公好。」 她走到荀深远边上，就把手里的水果篮子和酒放在客厅茶几上，「第一次来，不知道外公喜欢什么，外公不要介意啊。」 「不介意，不介意，这孩子，瞧你这话说的。」荀深远笑容特别灿烂，像个老顽童。 慕眠打开水果篮，「我给外公削个苹果吧。」 「乖了！乖了！」荀深远拍拍她的手，目光温柔极了，「来，坐外公边上，一直站着也不嫌累。」 「哦。」慕眠眨了眨眼睛，拿着苹果顺势就坐在了他边上。 荀深远好像完全没看到，那前头荀知英还站在原地一动没动，活像个石化的石雕。 －－－－－－题外话－－－－－－ 今天特别特别烦躁和身体发软，又是那种知道情节却完全写不顺的感觉，状态实在不行，每个月总有那么一次，今天有点严重，只能就这样了，明天加更给小天使们！抱抱 057 道歉 这边外公孙女两其乐融融，那头荀知英好不容易回神过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 这是他的家？这是他家的老爷子？ 早就知道小垃圾来了没好事，可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让他接受不良。 池叔已经把朱雉安顿好了，恰好这会儿回来，见荀知英还站在那儿瞪眼，就笑呵呵的说道：「少爷，怎么还站在这里啊？」 这一声『少爷』把荀知英酸得不行，「池叔，你别……」 「嗯？」池叔笑眯眯的看他。 荀知英愣是从这温和慈爱的笑容里，看到了不一样的威胁，嘴角一扯就露出一抹笑。对这位自家老爷子的得力助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刚刚在想一点事情。」然后就乖乖的走到慕眠他们那边，坐到了两人对面的沙发上。 这屁股一坐到布艺的柔软沙发上，荀知英差点蹦起来。 你不能理解，习惯了家里实木硬邦邦座椅的男人，对于屁股陷进棉花里一样的触感，是多么的刺激。 当然了，再多的刺激也比不上眼前的一幕。 荀知英直盯着的眼神太炙热了，对面的两人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慕眠刚把一个苹果削好，抬头朝荀知英看去，「舅舅，你也想吃苹果吗？」 荀知英轻哼一声，稍抬下巴就打算让慕眠给自己削。然而他嘴边的话还没说出来，余光就注意到老爷子冒着寒光的逼视，话语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就咽了回去。 都说隔代疼！隔代疼！古人诚不欺我！ 荀知英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被偏心了的滋味儿。 他还没幼稚到去吃自己侄女的醋，不过眼下的滋味儿真的太酸爽。 「我不喜欢吃苹果。」荀知英硬邦邦的说。 「眠眠不用管他，他爱吃什么自己会拿，心贼着，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老爷子也开口呵呵。 荀知英：「……」这话说的，我哪里得罪您了，在小辈面前还要损你亲儿子！ 慕眠「哦」了一声，就继续陪荀深远说话。 其实就是荀深远问，慕眠答而已，不过意外的两人聊得非常投机。 这种投机和温馨让荀知英惊诧。 按道理来说，双方几乎没见过面，怎么能聊起来呢？ 荀知英仔细观察着，然后就发现了奥妙——这种轻松主要在于慕眠。 因为慕眠坦然，没有任何怨恨排斥的情绪在，所以才能让交谈变得更自然更随性。以及慕眠谈吐有度，竟然跟得上荀深远的思维，哪怕荀深远有意识的也在迁就慕眠，可谈吐这种东西，从一个人的阅歷形成习惯，自然而然就会表现出来。 荀知英抛开某些偏见，单看慕眠此时的表现，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的确可以让人眼前一亮。 荀深远就像个普通的长辈，问了慕眠的生活，学习，成绩，还有近来的情况，将来的打算。 慕眠将她在一中发生的事都说了，说到自己得第一，在学校里称王称霸的时候，流露出的些许得意，少年轻狂的飞扬模样，惹得荀深远哈哈大笑。 荀知英看了，也没忍住嘴角一扯，似嘲似笑。 一直站在边上，偶尔才插一句嘴的池叔可以说最清醒的一个，望着客厅里已经太久没有的欢声笑语，不由的几次朝慕眠投去惊讶的眼神。 有一次仿佛是被慕眠察觉到了，她转头朝这位好像管家的老人眯眼一笑，眼底的狡黠笑意，让池叔一愣，然后笑起来。 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啊。 和荀薰一样的聪明，不过又比荀薰更活泼机灵。 最重要的是，这孩子没有怨恨他们，多么难为可贵。 「池云啊，把我那套茶具拿出来，我给眠眠露一手！」 池叔闻言看去，见荀深远眉眼里都是欢快，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欢快的大将了。 「好的。」池叔毫不犹豫就去了。 没有多久，他回来就拿了一套茶具，还有一个小茶饼。 荀知英看着那个小茶饼，眼睛又瞪起来了，忍不住说：「爸，你这也捨得！」 「滚一边去，」荀深远嫌弃的朝他挥挥手，一转头对慕眠又的满眼都是笑，「难得眠眠想试试我的手艺，哪像你这个糙汉，一点都不懂得品味。」 这一刻的荀知英特别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老爷子捡来的。 接下来就是荀深远的个人秀，每个人都安静下来，静静看着荀深远的动作。 时间仿佛过得格外缓慢，慕眠看着荀深远的动作，就知道这的确是个茶道大家。有些技艺是由时间沉淀下来的宝藏，如眼下荀深远的茶艺，又例如说一些几乎要绝迹的画艺、书艺、绣艺。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荀深远为慕眠倒了第一杯茶。 慕眠抬起眼皮，对上了荀深远深沉的目光。 一开始那个嬉皮笑脸的老顽童形象被压下去，慕眠从此刻荀深远的眼神里看到了某些信息——这个老人在向自己道歉。 慕眠无法探索更多荀深远的内心情绪，这位阅尽沧桑的老人，不是她能看透的，唯独他郑重表达出的歉意。 老实说，慕眠来到荀家之前就考虑过和荀家的关系。 在不知道诸多隐秘之前，她是排斥荀家的，源于荀家的不闻不问，源于荀知英的不屑。可正如她怨过慕元驹一样，之所以怨是因为在意，因为渴望。 如果不在意了，自然就不会存在怨或者恨。 慕眠自认她还做不到无心无情，和家人划清界限。 从始至终她都渴望着被爱，所以醒悟之后，她就去抢去争，去抢占。 既然想要那么就去争取，如果不想要了那就丢吧。 这么想似乎过于邪恶，却源于慕眠个人的意志，不再因为他人的看法而退让。 因此，慕眠决定来拜访荀家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好了，不会扯东扯西扯前尘往事的撒泼闹脾气，也没什么好闹的。如果能和平相处最好，不能和平相处的话，那么就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反正她来荀家最关键的目的是为荀澈。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实永远和自己所想的有所差别。 荀深远对她小心翼翼的讨好，慕眠感觉得好。 此时面对他的道歉，慕眠心情也是复杂的。 理智的分析，作为外公就算不疼外孙女也没错，至少人家也没害她。可人的情感是最不能理智分析的，尤其是站在不同的位置上。 这会儿客厅的气氛有点凝重，每个人都在看着慕眠。 半晌慕眠没有动作，荀深远就要去倒下一杯茶了。 这个意思慕眠懂，这位老人不是要逼她做选择不可。 荀知英却看不下去，怒瞪着慕眠，好像大有站起来狠骂慕眠一番的冲动。 不过荀深远一个不轻易的目光，就把荀知英给打压下去了。 等三杯茶都倒满了。 慕眠端起茶杯，把茶水喝下去。 哪怕不懂茶的慕眠，也喝得出来这茶是真的好。 她眯着眼睛看向荀深远。 后者正微微发愣的，也在看她。 「好喝。」慕眠笑道。 荀深远嘴唇抖了抖，半晌没说出话，最后还是在慕眠的笑容下，对她也笑了。 * 天已经完全黑了，池叔过来说给慕眠居住的房间已经布置好了。 这就好像根本不知道慕眠会今天过来，房间是临时收拾出来的。 荀知英暗暗撇嘴，装个屁啊！小垃圾这么贼，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慕眠的确看出来了，心想他们这么做，大概是不想给她带来心理压力？ 看荀深远好像已经累了，慕眠从善如流的跟池叔去了安排的房间。 「那位生病的小男生就在你的隔壁。」池叔善解人意的说。 「谢谢。」慕眠道。 池叔摇头，看了眼慕眠的房间，似乎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等池叔离开后，慕眠才打量自己的暂时的住所。 这不是临时装修的房间。其实慕眠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了，等池叔走了之后，她细细打量，心里渐渐就有了某种猜测。 等慕眠在放置着电脑的书桌上，看到一个相框的时候，就确定了答案。 相框里的照片是个年轻女人，穿着平常的服饰，一头才到脖子的中短髮，小巧的脸，眉目精緻，不过表情有点冷淡，让人望而却步的疏离，却因她嘴角的一抹浅笑，又让人觉得温暖。 单从熟悉的眉目，慕眠就知道，这个照片里的女人是荀薰。 她从没见过的亲生妈妈。 慕眠望着照片一动不动。 一个从没见过的人，也没有相处过的人，一般是没有多深的感情的。 慕眠对荀薰的感官就这样，只是复杂和好奇。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 慕眠伸出手摸上照片里荀薰的脸。 ［叮——］脑海里突然响起的声响，打断了慕眠的思绪。 058 愿为你生为你死 ［辅助系统升级完毕，很高兴为您服务，我伟大的主人。］ 一听到那个『伟大的主人』的称唿，慕眠冷淡的表情就有了变化。 如果是之前那个备用，肯定是喊莉莉丝的编号。 慕眠喊道：「小助？」 ［是的，主人，我回来了。］小助的声音从脑子里响起。 慕眠脸上出现笑容，她收回放在照片上的手指，打开了桌子上的电脑。 小助的回归，让慕眠感到愉快。 虽然这傢伙伴随着整个系统的束缚，不过总的来说还是站在她这边的，比起那个冰冷不懂得变通的机械，她更喜欢小助的机灵。 ［正在整理近期数据，整理完毕！］ ［主人，您遇到麻烦了。］ 「没错，是有点麻烦，不过你回来了，麻烦也变得不麻烦了。」慕眠轻笑。 小助有一瞬间的当机，又好像没有。 ［谢谢主人夸奖！］小助不断的分析近期慕眠发生的情况，不明白主人怎么突然这么信赖他了？尤其是主人对他笑得好温柔好甜美好撩，［检测主人身体数据发生变化！］ 下一刻，小助透着惊讶情绪的声音响起，［主人，您觉醒异能力了！］ 「嗯。」慕眠不紧不慢的在电脑上操作，查找资料，不忘也关注到小助的变化，「你惊讶的情绪模拟得不错。」 以前小助也会模拟各种情绪，不过总感觉没有这次这么传神。 小助又卡机了0。01秒。 ［这次升级休眠，我觉得我发生了一点奇怪的变化。］ 「说说看？」 ［具体哪里变化无法找到答案，不过感觉就是变了。］ 「的确变了。」慕眠停下手指，眼神若有所思，「你居然会用感觉这个词了，这不是机械职能应该有的功能。」 ［……］小助一时间没有回答。 在安静中，慕眠有个猜想闪过，不过刚浮现脑海就划掉了。 她自身的情况特殊，本身就是个人，融合了莉莉丝的晶片后，也是以她慕眠本身为主的。 小助却是依附的辅助智能，不应该和她一样。 「那天你去追查『黎明未醒』发现了什么，才会造成休眠？」唯一怪异的地方就在于那个黎明未醒了。 ［……］ 「嗯？」 ［数据缺失。］ 辅助智能不会撒谎，小助要是对慕眠说谎的话，慕眠也会有所感觉。 因为就算辅助系统也会受惩戒管制，不能做任何损害主智能特工的事，一经发现就会被摧毁。 只是小助前一刻的沉默，还是让慕眠在意了。 ［扫描到荀深远正在和荀知英谈话，有关鲁东翔死亡事件，主人是否要进行观看？］ 慕眠不知道这是小助例行的通知，还是有意的转移话题。 如果是以前，慕眠不会有这种怀疑，不过现在却有了这种可能。 「看。」 早在荀深远故意表现出疲惫，让她来房间睡觉，她就知道对方肯定会找荀知英了解这事情。 在书房里，就算有屏蔽器械，也屏蔽不了小助的扫描覆盖。 这一点让慕眠脑海灵光一闪，连帝都荀家的防御系统都阻挡不了小助，那么能给小助造成伤害的黎明未醒会在哪里？ 科学院！ 慕眠还要想得更深的时候，脑海里出现关于荀深远和荀知英的画面，打断了她的猜测。 这会儿荀知英才刚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给荀深远详细的说了一遍。 荀深远脸色沉怒，指着荀知英就骂，「你是怎么搞的？眠眠才来帝都第一天就让她发生这种事？」 荀知英觉得自己的确不小心，如果他多关注一点慕眠，也不至于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才发现。 「我没想到帝都有人这样针对她。」荀知英嘟囔道：「之前慕元驹把她藏得那么好，没道理帝都的人会对付她，还对付得这么狠。」 「鲁家那边怎么说？」荀深远问。 荀知英：「我已经插手了，他们不敢跟我要人，不过要是知道我是站在慕眠那边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眠眠既然来了帝都，身份肯定就瞒不住了。」荀深远冷声道：「不过眠眠是小薰的孩子这事，知道的人很少，外人都以为荀家和元驹的关系恶劣，你拿下眠眠，只会让人以为你是在公报私仇。」 荀知英点头刚要说话，就听荀深远接着就说：「不能拖，眠眠是来参加奥数比赛的，要是因为这件事失去了参赛资格怎么行！」 「你先把他们摘出去，尽快找到幕后的兇手。」荀深远下了定音。 荀知英简直无言以对，奥数比赛和眼下死人的事能比吗？可对上自家老爷子的眼神，他默默的把嘴里的话咽回去，向老爷子点头，「我知道！」 「你以前怎么偷懒就算了，这次要是不能尽快抓到兇手的话……」荀深远威胁道：「就给老子成家去！」 荀知英：「……」 后面的情况，慕眠没有继续看下去，因为小助忽然提醒隔壁的朱雉醒了，身体有了过敏反应。 慕眠不得不赶过去，又喊了池叔拿了需要的药物，对朱雉进行紧急护理。 这一忙就忙了大半个小时，连荀深远他们都惊动了，跑过来看情况。 结果朱雉的情况稳定下来，慕眠对围在床边的荀深远他们说：「他有自闭症，我陪着他就好了，外公你们去休息吧。」 这种情况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荀深远深深看了眼朱雉，就带着荀知英他们走了。 房间里还残留着酒精和别的药物的味道，慕眠摸着朱雉的头髮。 「没有下次知道吗？」慕眠警告道。 朱雉握住她的手，干了一层皮的嘴唇，轻轻张口说了一句话。 他说得太小声了，可能是嗓子还干涩着，发不出声音。 慕眠看他几次试图说话，却都是蚊子一样的声音，那双粉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充满了渴望。 慕眠把脸凑过去，耳朵放在他的嘴边。 昏暗中，朱雉露出笑容，灿烂的笑容天真无邪，不过结合这一切，怎么都让人觉得他是算计得逞后的得意。 湿润的触感包裹了慕眠的耳朵，慕眠反应过来要躲开时，朱雉的牙齿咬住了她。 慕眠倒不怕自己太用力，扯得耳朵疼，反而担心会不会伤到朱雉。 这么一点的犹豫，就让朱雉得寸进尺的，用牙齿啃了她耳朵嫩肉几下，舌头更舔了一圈。 慕眠眯眼，后者就松开了她，低声说：「我梦见你了。」 慕眠移开了脸，听见朱雉的声音就知道自己被这傢伙骗了。 他会在她身上耍小心机，这个她早就知道了，不过没有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不怕被发现。 难道是因为生病了，所以知道她肯定会对他的耐心更多吗？ 「梦见和莉莉丝永远……永远在一起。」朱雉伸手把慕眠抱住。 他身体瘦弱，就算抱住慕眠也只能靠在她身上，「好高兴……」 朱雉的嘆息声，充满了满足。 慕眠感觉到肩膀和脖子有点湿，这孩子哭了。 慕眠诧异，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见朱雉真正的哭。 之前朱雉的泪流，大多都是眼睛用眼国度，造成伤害性的生理泪水。 这次他却哭得身体颤抖，压抑的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眼泪不断的往下流，说着高兴却哭得比谁都难过。 慕眠觉得如果这时候她狠心一点，把朱雉推开的话，就可以把这个绝世天才给摧毁，犹如玻璃砸落地一样支离破碎。 这种完全把一个人掌握在手里的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人的生存意义的感觉……真让人上瘾，又无比刺激，忍不住升起内心深处的恶念，想试试看把这个孩子摧毁掉是什么景色呢？ 「小猪，我们会在一起。」慕眠轻声安慰道，手轻轻拍着朱雉瘦弱的背，低垂的眼神里满是怜惜。 「就算我是怪物？」朱雉的声音因为哭声沙哑。 「就算你是怪物。」慕眠笑道。 朱雉微微的喘息着，心跳跳地太快，让他唿吸不畅。 在慕眠眼睛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张开的嘴巴，离慕眠的脖子只有几寸的距离。 藏在黑暗中的双眼，迷醉疯狂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雪白颈子，那张开的嘴巴仿佛是想亲吻，又仿佛下一刻就会咬上去，狠狠地，咬断了那漂亮颈子的动脉。 最后，那张没有血色的嘴唇，始终没有触碰上去，张合间，说：「我答应你，莉莉丝。」 「嗯？」 「去科学院。」 059 暴露! 慕眠没想到朱雉会在这时候做下决定。 可仔细一想，他会在这时做决定，似乎并不奇怪。 朱雉说完那句话后，就靠在她的怀里没动。 慕眠感觉到他的唿吸在逐渐的平稳，没有劝说朱雉，也没有为他的决定表示开心。 虽然在慕眠看来，朱雉去科学院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唯一一点不方便就是，他还是系统认定的最强雄性，去了科学院之后，如果在规定时间必须有肢体接触，她就得想办法进去里面和他见面。 一想到这一点，慕眠就又想到了荀澈，之前她也还在为这点纠结，谁想还没等到最大期限，目标就被朱雉给占了。 慕眠等了一会儿，觉得朱雉差不多睡了，就把他从怀里拉出来。 可她一动，朱雉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她。 慕眠还是坚持把他放在了床上，「睡觉。」说完这话，她没有急着走，就陪着朱雉一起坐在了床上，给他哼起安眠曲。 这个举动取悦了朱雉，他乖乖的闭上眼睛，嘴角还微微上扬。 这很难得，毕竟一直以来，朱雉的表情都非常少。 慕眠暂时没有睡意，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又处在荀家这个地方，让她脑子停不下来，思绪很多。 有关于荀澈的，有关于荀薰的，也有慕元驹、荀知英、荀深远这些人。 嘴边的曲子不知不觉就变了调，哼成了《生之证》的曲调。 在慕眠自己都无自觉的情况话，周边的磁场悄然的变化。 ［主人，您是否能听到我说话？］小助的声音突然在脑海响起。 慕眠被打扰，嘴边的歌声突然顿了一下，刚要回应小助，就听到小助飞快的继续道：「请您不要停止释放能力，只有在这种磁场屏蔽下，我才能向您报告一些事情不被锁定发现。」 慕眠心脏一跳，小助说的话绝对出乎慕眠的意料，已经可以预想到他接下来可能要说的话，有多么的重要。 ［另外，请主人谨记，在听完之后，要在能力施放的期间命令我删除摧毁这段交流数据，否则我将可能再次休眠……］ 至于这次休眠后会是什么情况，从小助的话语，慕眠猜测可能抹杀他现在难得有了的情感？或者更严重？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冒险通知她这些？是出于辅助系统的服从本能，还是…… 慕眠沉下眼眸。 现在她能力使用得还不熟练，不确定能否一心在这种情况下一心二用，如果回应小助的话，可能造成能力的施放无效。 所以，慕眠专心使用能力扰乱磁场，听着脑海里小助的话语。 ［这段数据在我休眠前发现，转移到了垃圾站，以免被察觉摧毁。只能在这种情况下拿出来，这次机会就不再有下次，请主人一定要控制住的。］ 大概是觉得叮嘱得够多了，怕时间拖得越久，慕眠坚持不了。 小助接下来一句话，让慕眠差点心魂不稳。 ［我刚追查到『黎明未醒』的信息流就将锁定他为最强雄性，可结果数据突然絮乱，造成我的休眠。在关键那一刻，我捕捉到一点信息，就是目前所有最强雄性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被定为最强雄性的那一瞬，脑电波为一致。］ 「……」如果不是小助早就有叮嘱，如果不是慕眠真的做好了心理准备。 小助这句话，足以打乱慕眠所有冷静。 ［由于分析时间不足，目前只得出三点可行性，1：黎明未醒为能力者，精神力强大，足以攻击智能。2：最强雄性被人为控制。3：最强雄性脑电波为一个人。］ 慕眠的唿吸变得沉重起来，她不知道是心情的缘故，还是因为能力使用国度，精神跟不上了。 ［信息报告完毕，请主人命令删除。］ 我命令你，删除摧毁这一分钟内的所有数据。 ［是，主人……］小助的语气好像松了一口气，［删除完毕。］ 小助最后一个字眼落下，慕眠的歌声就停下了。 她压抑着，没有大声唿吸喘气。 本来目前她就没办法唱出完整的《生之证》，坚持现在这个程度已经差不多到达极限。 ［主人，您的身体数据显示精神和体能都消耗过度？］小助带着些微疑惑的嗓音在脑子响起。 紧接着，小助迟疑道：［无法搜索原因。］ 没事。 慕眠回应了他一声。 小助大概是感觉到慕眠现在的心情极度压抑，没有再多加询问。 只有一台昏暗檯灯亮着的房间，光线不算亮，却足以看清周边的环境。 慕眠知道朱雉就躺在身边，她很想马上去看看他，质问他。 但是越是这样，慕眠就知道自己越要克制，越要冷静。 冷静下来！ 冷静！ 小助做这些，就是为了不被发现。 虽说她的记忆不会被系统毫无隐私的扫描到，但是她的情绪和思想是会被监视的。 如果现在对朱雉产生恶意的话，最先倒霉的是她。 然而，慕眠已经极力控制了，还是有一丝情绪被惩戒系统捕捉到。 「唔！」她闷哼一声，人就瘫软下去，浑身发烫，从身体深处，骨子里升起的痒，让人难耐的痛苦。 大概是她这次的情绪波动太大了，所以惩罚比任何一次都重。 比起尝试过的电击，还有冰冻，这种从细胞、骨头、身体的每一处冒出的空虚，痒，难耐，反而更折磨人。 慕眠难受的抓紧了床单，可身体根本使不出力气，自以为用了力气，实际上只是轻微的弯曲手指，颤抖着。 ［主人！］小助完全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他极力想要帮助慕眠，却什么都阻止不了，［使用能力的话……］ 然而话没说完，小助就发现慕眠的精神，根本不足以她使用能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啊。」慕眠死死咬牙忍受，最终还是有一丝呻吟从嘴里冒出来，本来就疲惫的脑子更乱，半睁的眼睛看着前面也出现了幻影。 「莉莉丝？」忽然，有人这样小声喊她？ 慕眠感觉到凉凉的东西摸到她的脸。 一瞬间，慕眠清醒过来。 她知道这是朱雉的手。 朱雉…… 慕眠垂下眼皮，生理泪水已经朦胧了她的眼瞳，谁也看不见她眼神里的暗涌波澜，漆黑不见底。 「莉莉丝？你怎么了？」 慕眠闭上了眼睛，她现在不能睁开眼，会泄露她的情绪。 慕眠张开嘴，不再压抑，难受的嗓音，低哑含着水汽，「……小猪，我难受。」 －－－－－－题外话－－－－－－ 我发现了，昨天那么难受不仅是因为那个，还是因为一直趴着睡，压着心脏，血液不顺的原因吧！今天强迫自己侧睡，正睡，就好多了 060 莉莉丝你回来了 慕眠是真的难受，这一点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哪怕真睁眼瞎了看不出来，也能摸出来。 她身体的肌肤发烫，额头上和身上都冒着薄薄的汗水。 正常人看到她这样，第一时间都是去打电话叫医生，或者喊人来帮忙了吧。 朱雉的行为却远和正常人不一样，他不但没有喊人，还是把本来就身体发烫髮汗的慕眠抱住。 两人贴紧在一起，本应该更让人觉得热才对，不过现在对比起来，朱雉的皮肤反而凉地让慕眠觉得舒服极了。 慕眠心底升起一股饥渴，想要更多这种人体皮肤自然的凉意，这是空调和别的外来物都无法相比的。 这种渴望一开始只是个小小的苗头，然后飞速的成长，以不可预料不可违抗的力量。 因此，慕眠主动的往朱雉更贴近，却贴近他露在睡衣外的皮肤。 朱雉没有反抗，反而聪明的知道了慕眠需要什么，所以主动的解开了衣服扣子。 上衣脱下，露出少年瘦弱的胸膛，苍白的皮肤。 朱雉握住慕眠颤抖无力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小腹上。 他的表情，比慕眠更满足。 莉莉丝，需要他啊，渴望他啊，想要融化他啊。 慕眠闭着眼睛后，五感反而更灵敏。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移动，很凉很凉很舒服。 最后落在一个地方，感受到手下的皮肤，仿佛有一个鼓点，在不断的一下又一下跳动。 这跳动越来越快，伴随着上头那人絮乱粗重了的唿吸声。 慕眠知道这里就是朱雉的心脏。 她的手指不由的曲起来，指甲扣住了那脆弱的皮肤。 如果她现在有力气，只要一个念头起来，就可以刺穿他的胸膛，把下面那颗不甘寂寞的心脏给挖出来。 不知道这心脏挖出来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慕眠一边承受痛苦一边还是忍不住想，想着小助所的信息。 反正这痛苦已经受了，为什么不能想？不能思考？岂不是很吃亏！ 一样的脑电波，可以干扰甚至造成小助的休眠。 慕眠觉得自己一开始就陷入圈套中。 然而，被算计被圈套甚至被玩弄，这些慕眠都可以忍受，可以想办法忍了这一时，以后再报復回来。 可她无法忍受的是荀澈竟然是其中一员。 荀澈知道吗？还是说荀澈就是关键？ 不可能！不可能的！ 慕眠觉得自己简直是在自虐，明明知道越想下去只会让自己越难受，不仅是身体的难受，还有心灵上的折磨，可她就是要想清楚，非要弄明白不可。 「莉莉丝……」 在痛苦中，朱雉的声音也变得更模煳起来，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错觉，再听朱雉的声音，以前让她怜惜的低哑，也变得微妙诡异，透出危险癫狂。 「你想吃掉我了吗？」他问道。 为什么要这样问？慕眠心想自己闭着眼睛，可这孩子还是从她的肢体反应中，发现她的恶意了吗？ 朱雉说的『吃掉』在慕眠听来和『杀掉』是没分别的。 慕眠没有回答朱雉，然后她的嘴唇被舔了。 朱雉乘人之危的舔吻她的嘴唇。 一下又一下，还是青涩的让人觉得像小猫小狗的舔。 然而没多久，朱雉就趁慕眠忍不住疼得微微张嘴喘息时，舌头伸进了她的嘴巴里。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亲密。 从始至终，哪怕他们同床睡觉过，也亲吻过双方的脸颊额头甚至嘴唇。可无论是谁看到了，都觉得这更像是姐弟的感情好，气氛清爽温馨，毫无恋爱让人牙酸的味儿。 可是现在，朱雉仿佛是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露出了他的獠牙。 你不能指望一直食草的野兽，突然吃到血肉后能停止下来。 野兽的本性不允许它这样做，野兽本身也不乐意停。 朱雉就像是找到了新的最爱的玩具，他舔着慕眠的舌头，勾着，吮着，缠着。 哪怕青涩无经验，可架不住天才的自学能力，创造能力。 朱雉唿吸更急促，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味道，从未去想像过的味道，来得太突然了，打得他猝不及防。 朱雉心里想的只有这是他的莉莉丝啊。 多美味啊。 多吸引人啊。 被她吃掉就好了。 和她容为一体就好了！ 莉莉丝为什么不吃掉他呢？ 莉莉丝不来吃的话，他自己送到莉莉丝的嘴里去就好了吧。 对于此时的慕眠来说，的确是只要一咬牙，就能咬断朱雉的舌头，让他死在这里。 只是她需要付出相等的代价。 慕眠皱了皱下眉头，现在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朱雉的味道。 这是她第二次这么被动了，第一次就是突然被人下药，被丢进游泳池的时候。 现在想来，情形意外的相似，歷史惊人的巧合。 她现在的惩罚就和被下了药的身体感觉很类似，只是精神上依旧清醒，清晰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起反应却无能为力。 慕眠慢慢的怒从心起，越烧越旺。 为什么她要忍受这些！？ 被人玩弄，还要克制忍耐。 ［主人？］小助似乎感受到慕眠心态的突然变化，却无法分析出她的准确思绪。 慕眠没有回应小助，而是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几乎和她脸贴着脸的朱雉。 她一睁眼，两人就对视在了一块。 这么突然，让朱雉粉眸里的疯狂迷醉完全没来得及收敛。 相比而言，慕眠的眼神却是幽暗得黑不见底，用最晦暗的邪恶来掩盖了所有复杂情绪。 朱雉看得更着迷了，更开心了，他笑起来，「莉莉丝，你回来了。」 慕眠眼神一沉，怒火烧进眼里，燃成更蛊惑人心的幽光。 她居然傻傻的去跟一个神经病讲道理，希望他能好，想着把他当弟弟来疼爱。 她小看朱雉了。 慕眠低低笑了出声。 一开始慕眠以为自己和朱雉的相识，是一场巧合的演出，为了融入他的世界而角色扮演。现在看来，这场巧合的演出，说不定是人为特地为她搭建的舞台，她既然主动来出演了，又能力肯由她决定中场退演？ 朱雉从没为她走出过自己的世界，而是一步步的把她拉入他的戏中。 他用一张只会哭和笑的无情假面，掩盖了所有残暴黑暗的内里。 这是个暴君，不是绵羊，所以其实是生气的，用沉默来酝酿怒火，悄无声息的焚烧意图中场擅自罢演的她。 当她发现这一点，就说明他成功了。 所以，朱雉说的是，你、回、来、了！ －－－－－－题外话－－－－－－ 我觉得写着写着……我自己都快要黑化变态了……_（：3ゝ∠）_ 061 我怎么捨得你死 慕眠看着朱雉，想到了霍昊，想到了荀澈，尤其是荀澈。 这三个人，看似都是独立的个体，却都有着牵连。 以前慕眠觉得这牵连多少有自己的关系，可是有吗？ 荀澈追查霍帮霍昊，霍昊认识任柏生，任柏生和朱雉有紧密关系。 为什么一切都这么巧合，恰巧就在她落入霍昊的手里，荀澈就来抓人了。 因为荀澈关心她，因为荀澈查到她出现危险了？ 慕眠觉得好笑，特别好笑，这也是气极了表现，怒极反笑就是这种感觉吧。 慕眠笑着笑着也不回答朱雉的话，对朱雉说：「你好像一下长大了。」 朱雉愣了下，不过他没有问为什么这样说。别的都不重要，只要能看着他的莉莉丝就好了。 慕眠说：「抱我。」 朱雉伸手把慕眠抱住，「你热吗？」 他说着，伸手帮慕眠脱衣服，那对比慕眠目前体温要凉许多的手，触碰到慕眠衣服里的皮肤，又引起慕眠一阵颤慄。 这身体的抖动让朱雉看嚮慕眠，「这样舒服吗？」他就好像是在一个很平常的问题。 然后为了让慕眠舒服，就用手抚摸她每一处。 如果不是朱雉摸人的动作不带一点色，像医生对待病人，慕眠都要以为他是个撩人高手了。 亲过了，摸过了，时间也过了一阵。 慕眠也找到了情绪缓解的路子，身体慢慢找回了点力气。 她蓄力一阵一个翻身就把朱雉压在了床上，然后自己跌倒朱雉身上。 朱雉低低闷哼一声，没有挣扎。 慕眠爬起来，由上而下的打量朱雉。 完全不同，无论是和霍昊，还是和荀澈，都完全不同。 从样子到行为作风。 如果非要找到表面的一个同情点。 那么只剩下她自己了。 「……」朱雉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慕眠低下头，眼神越来越柔情，不知道的人看到她的眼神，肯定以为她看着的人，是她的爱人。 朱雉瞪圆了眼睛，然后眼前暗下来，嘴唇被人咬住。 没有任何反应时间，接下来又是朱雉没有经歷过的事。 激烈的亲吻夺走了唿吸，让胸膛起伏越来越快，唿吸越来越困难，脑袋因为缺氧出现空白，眼前也出现叠影。 这种直面死亡的感觉对于朱雉来说太熟悉了，太平常了。 可是这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和以前的平静不一样。 他明知道继续下去自己会缺氧死掉，可他又捨不得挣扎，越来越渴望这样继续。 这是莉莉丝赐予他的！ 啊！ 不愧是他的莉莉丝。 这是要被吃掉了吗？ 这灵魂被吸食掉的感觉吗？ 如果这就是话……如果是莉莉丝的话，他是不是醒来时，就和莉莉丝融为一体，活在一起了？ 朱雉疯狂的想着，眼睛越来越迷醉，身体到达临界点的时候，他勐地眨了下眼睛，眼里生理泪水眨出来。 可是，又好捨不得就这样结束！ 如果就这样结束了，是不是就不能再触碰到，闻到，看到，亲吻到…… 「哈——哈哈——」朱雉大口的喘息，每一下都好像要把肺腑所有的气都喘出来再吸进去。 在最后关头，慕眠放开了他。 朱雉脸色从酱紫到红再降到苍白。 他的嘴唇红肿，脖子有几道指痕。 这不管怎么看都是被蹂躏的样子，而慕眠已经从床上下到地面，已经平稳的站在地上。 结合刚刚她还虚弱不能动再到眼下的情况，简直让人觉得像是一出现代玄幻片，慕眠就是那个吸人精气的妖怪，朱雉是被吸了生命的小可怜。 慕眠就站在床边看着朱雉好不容易捡回了自己的命，含着水光的粉眸朝她看来。 「我怎么捨得你死呢？」慕眠知道这时候朱雉的五感已经恢復了，轻声说：「小猪，你不懂。」 朱雉眼睛微微波动，似乎在问他不懂什么。 慕眠笑了笑，没有解释就走了。 这回她走得相当直接，没有任何回头的意思。因为看不见的话，朱雉就算做什么，她也可以当做不知道，不用停下自己的脚步。 这也等于剥夺了朱雉做什么挽留她脚步的机会，既然明知道做了没效果的事，他就不会做了吧。 慕眠关上朱雉的房间，余光见到朱雉就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很好。 早就该这样对他了。 只可惜一开始她就失去了先机，被先算计到了，估算错了朱雉的危险度和心智。 慕眠回到自己的房间附带的浴室，打开水龙头就开始洗澡。 半个小时后，披着浴衣走出来的她已经完全冷静了。 只是这种冷静旁人看不出任何问题，和她相辅相生的小助却能感受到，那种暴风雨前的宁静，说是宁静，实际上不过是风暴在酝酿的压抑而已。 比任何一次都要恐怖。 ［主人，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小助也是第一次赶到这么无助。 慕眠突如其来的引发惩戒，又突然对朱雉改变态度，还有现在的情绪，都让他不知所措，无论怎么样搜索都找不到原因。 慕眠脚步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坐在床上，继续用毛巾擦拭着头髮，「扫面荀家，找荀澈。」 原先她总是顾忌着帝都有太多秘密，一不小心就惹到新的目标太麻烦，所以才收敛辅助系统的作用。 可是，如果她某个猜测没错的话，那么目标的改变，也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了。 ［是的，主人。］小助马上执行。 几分钟后，小助回覆：［并未发现荀澈。］ 「有关他的信息呢？」 ［并未发现相关有用信息。］小助说完，忽然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不是你的问题。」慕眠笑着安慰，「不管有用没用，把荀澈以前的信息也给我搜集过来。」 小助惊讶，这样的收集动作是不是太大了？ 不过慕眠这样吩咐了，他就照做。 「嗯……」慕眠想了想，还是提醒道：「避开科学院范围吧。」 ［是的。］小助记得自己休眠过一次，知道慕眠是关心自己。 这让小助觉得自己的cpu有点发热。 这次的信息手机不会太快，慕眠把头髮擦干了就躺在床上闭眼睡过去。 她决定要主动并尽快的，把莉莉丝的晶片信息吸收完。 062 荀澈在哪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除了当事人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早上天还没完全亮，慕眠就被喊起来了。 把她喊醒的人是荀知英，「跟我出去练练，昨天在车上不好发挥。」 慕眠没说话，就跟着荀知英一起走了出去，一到外面就看见了一样在晨练的荀深远，喊了一声外公。 荀深远也笑眯眯的回应她，不过下一秒就面露疑惑，朝慕眠问道：「眠眠昨天没休息好？」 「休息得很好。」慕眠微笑道。 荀深远还想说什么，荀知英的话先说了出来，「爸，她这哪里像没睡好的样子。」 慕眠的脸色很好，就算大早被喊起来，也脸颊红润，双眼有神，一点不见疲惫和怠倦，就连一点黑眼圈也没。 这气色的确是任谁见了都必叫一声好的，可荀深远看见的却不是表面的气色，他深深看着慕眠，觉得这个外孙女和昨天对比起来有些不一样了。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荀深远又说不上来，只凭多年看人的经验和敏感得出的感觉而已。 「你懂什么！少插嘴！」荀深远找不到愿意就骂荀知英，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儿子。叫他成家不成家，叫他相亲不相亲，对自己唯一的侄女也不知道多关心关心，没看到眠眠都没笑容了吗？ 咦！笑容！ 荀深远找到一点原因了，他发现昨天刚来的时候，慕眠还目光清亮，时刻带笑。 然而现在的慕眠虽然没沉着脸，那双眼睛却不是昨天那样了，浑身都透着股说不出的气场，有点生人勿近。 一个小姑娘身上能有这种气场足以证明她的出色，可是荀深远更想知道一个晚上造成她这样的原因。 「来吧，这回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荀知英招唿着慕眠走到更空旷的地方，然后哼笑的扯着嘴角对慕眠摆出架势。 荀深远一看就怒了。 他说眠眠怎么看着不对，合着就是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臭小子折腾的！ 谁家的小姑娘不是宠着爱着，就算他们荀家是军事家族，那也不能让人家到家里来的第二天就大早喊人出来打架吧！？ 不是谁都跟他们荀家一样起得这么早，有晨练的习惯的！ 荀深远刚要阻止荀知英这作死的行径，就见慕眠浑身气场一变，惊得他老人家一时也忘了嘴边的话。 如果说刚刚慕眠到来时的气场还只是低气压，那么现在就是主动爆发的惊涛骇浪了。 不光是荀深远惊住，荀知英一样震惊。 他嘴边不屑的笑收了起来，表情变得严肃，抿紧了嘴边，看着慕眠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小女生，而是看着真正的敌人。 这才像是真的认真了。 慕眠抬起眼皮，目光幽幽的望着荀知英，然后不打一声招唿朝荀知英沖了过去。 她一瞬间爆发的速度很快，没有保留实力，几乎眨眼间的功夫就到了荀知英的面前。 荀知英架起手臂格挡，被慕眠打到的地方很疼，他惊讶慕眠的力气。 本来以为昨天在车上就是慕眠全部的实力了，没想到她竟然也一样留手了。 这回荀知英说了不会手下留情，就是真的不留情了。所以他不是一味的躲避放手，而是打算主动攻击慕眠。 可是慕眠已经近了他的身，一拳被他格挡了之后，身体就像是蛇一样，缠住了荀知英。 荀知英刚一动，慕眠脚锁住他的腰，上半身一扭就躲开了他的拳头。 荀知英被她一缠到，整个人就不好了。 虽然他说了认真，可还记得慕眠是他的侄女，是个小女生。 突然被女性还是自己的侄女这样缠住，两人几乎紧密的贴合在一块，他就僵了一瞬。 只是这么一瞬间，就被慕眠抓住了时间。 荀知英觉得自己的脖子一凉，像是还是寒风吹过，又像是被锋利的利器划过，快得让人先感觉到的是凉后面才是痛。 荀知英浑身汗毛竖立，冷汗一剎那间冒出来，死亡的感觉这么近。 他用力的喘息了一声，唿吸出去再进来，才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但是荀知英知道，如果刚刚那一刻是正常对敌，他已经死了，连察觉到自己死亡的时间都没有，脑袋已经落地。 很可怕！ 哪怕从做为军人的那一天，荀知英就有了死亡的觉悟，可是真正面对死亡，并且用清醒的脑袋去发现自己可能已经死了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本能的颤慄。 荀知英慢慢的转头，看见背后近在咫尺的慕眠，对上慕眠的眼神。 慕眠的那双眼睛漆黑无光，里面什么情感都看不见，只有冷静到极致的冰冷。 这才是面对敌人的眼神。 荀知英感到无尽的羞愧，是他说要认真跟慕眠打的，可是却在战斗的时候走神，被慕眠抓住时间一击斩首。 从慕眠靠近他到割了他的喉咙用了多少时间？荀知英记不起来了，但是他知道很短，非常短。 因为慕眠的速度很快，一靠近他就动手，动手几招不过一两秒的功夫，然后他走神，再然后他被『割喉』。 这一切真要计算时间，估计也就两秒至三秒之间，也就是说这两三秒里，他就被慕眠杀了！ 慕眠用的是真正的杀人技巧，不仅是她的技巧，包括她决定攻击他后的心态，都像个真正的杀手——惊人的速度，巧妙的锁身战斗技能，不放过任何一点时机，准确的抓住，然后最后一下歌喉也没有一点犹豫的迹象，行云流水快如疾风。 这些她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慕元驹死驴子你他妈到底做了些什么，把女儿养成这样！ 荀知英震惊得无话可说。 慕眠却说话了，「荀澈在哪里？」 她声音低低的，有种天然蛊惑人心的魅力，配上现在的情形又危险极了。 荀知英动了动嘴唇，没把想好的答案说出来，就被一股巨力翻到摔在地上。 当身体砸到地上产生的剧痛传入脑子里，荀知英才想起来：尼玛！他以为打架已经结束了，其实慕眠锁着他的动作都没有收回去，那勾着他腰的腿一用力，就把他给翻了。 一只看起来纤细柔弱的手放在他的脖子动脉处，丝丝的凉意让荀知英神经紧绷。 慕眠俯下身，有手脚把他的手脚都给锁住了，再次低声说：「荀澈在哪？再不说实话，下次就不是只流血了。」 063 小魔头! 荀知英终于明白荀深远为什么问慕眠是不是没休息好了，现在他再迟钝也能察觉到慕眠不对劲。 太兇了！ 卧槽！ 什么是扮猪吃老虎的最高境界？这就是了！不凶则以，一凶要命人！ 以前他竟然会以为这货弱！ 空气仿佛在两者之间凝合，变得沉重，让人的唿吸也困难了好几倍。 荀知英有那么一剎那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慕眠，不是自己的侄女。现在压倒他的人就是一个真的杀手，他的敌人，会要他命的凶人。 只是这一切都在慕眠展颜一笑间破碎。 慕眠松开荀知英，站起来还向地上发愣的荀知英伸出手，甜甜的说道：「舅舅，你被我吓到啦？」 荀知英：「……」刚刚只是轻微惊吓，现在看到你的笑容才是真正吓到了。 「还不起来，也不嫌丢人。」荀深远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荀知英才发现荀深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旁边。 老人家已经抬起了腿，看样子就要踢到他身上来了。 荀知英连忙翻身起来，及时躲开了荀深远的这一脚，「爸，现在是你儿子被打，你还……」 「你还好意思说，本事没练到家，还敢在眠眠面前丢人现眼。」荀深远教训道。 荀知英无话可说，谁让他的确是输了，还输得特别快，真的很丢人。 哪怕荀知英知道自己这回之所以输得这么快，也是因为他没有把慕眠当做生死敌人，多少存在教导慕眠的念头，所以真正的功夫还没使出来就被慕眠秒杀。 可是输了就是输了，慕眠表现出来的本事也超出了他的预算。 那种仿佛对付任何人都不会有留手的可能性，只追求最快解决对手的杀人技巧…… 荀知英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然后看到自己的手指上沾到的血。 他的脖子破了，伤口很浅，应该只是划破了一层薄薄的皮肤。 如果慕眠刚刚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又或者只是小小的一小块刀片，一枚不起眼的针？他现在都不可能继续活着站在这里。 不对。 说不定，慕眠连这些武器都不需要。 荀知英目光隐晦不明的朝慕眠看去。 慕眠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对荀知英道：「我手指甲有点长了。」 荀知英瞳仁一缩。 如果是一个技巧决定的杀手，浑身上下哪怕是一根头髮都可以作为武器，用指甲去抹了一个人的脖子，也不是做不到的。 慕眠刚刚施展的锁技非常熟练，虽然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可现在冷静下来的荀知英能够冷静的分析出无数的信息。 例如说慕眠用的『锁』类型的战技，属于近身攻击，完全和敌人贴身战斗，既可以快速解决敌人，也可以妨碍阻止敌人施展。 这一切看起来简单，可实际上很难，一个不好就会坑了自己。 然而慕眠呢？技巧熟练，身体灵活又有力，并利用自己的优势——作为女人的身体，无形中就能诱惑到男人，使人分心。 她没有不好意思，是真的冷酷的使用了自己一切能利用的。 这让荀知英觉得，这还不是慕眠的全部本事，因为自己败得太快，所以无法挖掘出慕眠所有的秘密本事。 如果现在眼前的人不是慕眠，荀知英会觉得对方是个很棘手的危险人物，说不定没多久全球的秘密资料上，又会多一个鬼魅的女杀手资料。 经过这一次，荀知英真的一点都不敢再小看这个亲侄女了。 「老爷子、少爷、小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池叔还是一身管家的西装打扮，过来喊大家去吃饭。 荀深远握住慕眠的手，「走，眠眠和外公去吃饭，别管他。」 「哈哈。」慕眠坏笑，「嗯嗯，不管他。」 荀知英在后面看着爷孙两其乐融融，心里突然发秫：卧槽！爸，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握着是个小魔头！前一秒可以冷脸杀人威胁，下一秒就可以对你甜笑撒娇的那种啊！ 荀知英又想起昨天的事情，才知道自己那时候的怀疑没错——不是慕眠招惹了变态圈，而是她本身就是其中一员！ 慕眠不知道后面荀知英的纠结，她经过池叔的时候，仰头朝这位一样慈爱的老人家甜甜笑道：「池爷爷，我觉得你穿汗衫裤子或者唐装一样更帅，虽然现在的管家服也很好看，不过太束缚了，一定没前面那些舒服。」 池叔看到她眼里的狡黠，就知道自己穿帮了，无奈的笑道：「我装得不像吗？」 慕眠道：「很像！不过军人气质已经融进吃爷爷你的骨子里了。」 「哈哈哈！」池叔笑起来，「知道你在拍马屁！」 「什么马屁，明明是在拍池爷爷你。」慕眠坏笑的撒娇。 池叔笑得更开怀了。 「滚滚滚，这是我孙女。」荀深远看得嫉妒，眠眠还没夸过他，凭什么被自己的副官先夺了。 池叔连声道：「是，是是。」 后面跟着的荀知英更郁闷了，小魔头已经把家里最权威的两个哄得团团转了，那他还有什么活路。 到餐厅后，慕眠让荀深远他们先吃不用等，她要上楼去把朱雉叫醒喊下来一起吃早餐。 没多久慕眠和朱雉就一起下来了。 两人一起坐在饭桌上，荀知英一抬头就看到朱雉微肿的嘴唇，还有脖子上经过一晚上还没消，反而泛紫了，看起来更严重了指痕，刚放进嘴里的一口饭差点喷出来，然后捂住用力咳嗽。 荀深远瞪向他。 荀知英指着朱雉的脖子和嘴唇，「这……咳咳咳咳。」 老司机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自己咬破，或者意外造成，明明就是人为。 昨天和朱雉一起的只有慕眠了。 荀深远也注意到了，然后看嚮慕眠，后者眨了眨眼睛，顺着他意有所指的目光看到了朱雉，然后恍然大悟，微笑道：「昨天我不太小心。」 「……」这么坦然的承认，让荀深远和荀知英齐齐默然。 慕眠摸摸朱雉的头，关心问道：「疼吗？」 朱雉摇头，对着慕眠笑。 慕眠轻声道：「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朱雉说：「喜欢。」 「嗯？」 「喜欢这样。」 慕眠点头，笑道：「好。」然后再拍拍朱雉的头就放下了，「好好吃饭。」 朱雉就低头去吃饭了。 慕眠给他夹菜。 这头正常得不行，那头荀深远和荀知英频频对视。 064 分道扬镳 早饭吃完之后，荀深远问起慕眠奥数比赛的事情。 明天就是比赛时间了，本来李东阳他们的安排是昨天到好好睡一觉，今天再在帝都放松一天，然后明天就用最好的状态去对付比赛。 只是谁能想到一切计划赶不上变化，让他们来到帝都的第一天就这么精彩。 「我去问问老师他们。」慕眠说完，就去看望李东阳他们了。 慕眠到李东阳他们被安排居住的地方时，恰好他们也刚吃完早餐，一看到慕眠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 「慕眠，你没事……没事就好。」李东阳打量着慕眠，这话说完他就尴尬了，昨天来的时候还听见慕眠喊带他们来的人舅舅，人家和亲切关系会出什么事？ 慕眠跟带她来的池叔道了一声谢，然后就和李东阳他们一块坐在沙发上。 池叔知道自己在，李东阳等人会不自在，就笑笑和慕眠招唿一声先出去了。 果然他一走，整个厅子里只剩下慕眠四个人，李东阳他们都放松了许多。 「慕眠，你舅舅家看样子很厉害啊。」孙明话最多，也是三人里面最开朗的，他一开口就进入了主题，「那个，他能帮我们洗脱冤情吗？」 慕眠道：「可以，不过死了人的案子没那么容易解决。」 关于鲁家的地位，以及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慕眠不想跟李东阳他们解释，主要是解释了反而会让他们更紧张，不如不知道的好。 「只要可以就行了，总比连喊冤都喊不成强。」孙明苦笑道。 慕眠环视一周，发现李东阳他们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估计他们都在等着她来，就等着她这句话。 「明天的奥数比赛，」慕眠提起来这里的目的，「你们准备得怎么样？」 「啊？」几人愣了愣。 很明显对于他们这次来帝都的真正目的，因为昨天发生的事都被忘了。 李东阳犹豫道：「还能去吗？」万一他们去了又被警察抓了怎么办？那可是全国性质的奥数比赛现场，在那里被抓的话一定会被曝光出去吧。 高旗和孙明也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 虽然他们两个没有说话，但是慕眠已经明白答案了。 至于宋星则从头到尾的沉默着。 「为什么不能去？」慕眠轻笑，「不是说要给学校争光吗？」 然而孙明他们已经完全失去那股激情了，孙明和李东阳都没说话，反倒是高旗突然站起来，激动的低吼道：「什么为校争光，什么为国家尽一份力的人才！结果呢？那群说什么为人民服务的傢伙，还不是……还不是……」 昨天对于高旗来说，是他长这么大遇到最大的挫折磨难，把的身心都给磋磨了一顿，怨气深重。 这种状态的他们的确不适合再去参加奥数比赛，就算去了，也肯定静不下心来。 慕眠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宋星，「你呢？」 宋星察觉到她的注视，抬起头来说：「你跟你走。」 「行。」慕眠不再废话，直接了当的说道：「明天比赛我会去，就算不比也不能不去，不为一种光为自己也要去。」 慕眠看向李东阳他们，见他们个个复杂纠结的面色，平静的说道：「你们去不去由你们自己决定。」 把话说清楚了，慕眠就领着朱雉往外走，门一打开就看到池叔就站在不远处，他身边还有两个壮实的男人。 池叔见到她出来了，走过来看了眼屋子里面，对慕眠道：「小小姐，你同学的东西已经帮他们拿回来了。」 「麻烦了。」慕眠看到两个男人手里拿着的包，「现在可以还给我们吗？不用做检查吗？」 池叔笑道：「已经检查过了，放心吧。」 「嗯。」慕眠知道宋星他们肯定是无辜的，可是该有的一些措施还是要做的，这也是免得荀知英难做。 两个男人把宋星他们的行李拿进屋，顿时让宋星他们高兴起来，对于普通人来说，各种证件在自己的手里才有安全感。 慕眠没有继续在这待着，回到自己房间去了，她需要整理一下经过一晚上，小助搜索来的关于荀澈的信息资料。 「宋哥，你觉不觉得今天的首席有点奇怪？」屋子里的孙明看着慕眠的身影不见，走到宋星身边低声道：「感觉没以前好相处，跟她说话都好有压力。」 宋星其实也感觉到了，他垂下眼皮，眼神深暗，不确定道：「可能心情不好吧，发生昨天那种事，谁的心情都不好。」 「说的也是。」孙明点点头就不再纠结了。 宋星却没有松懈下来，他比孙明感觉更深一点，仔细分析着一切，然后就觉得慕眠今天比往日要冷淡很多，换做以前她应该会说更多，会安慰一下他们？ 只是凭什么安慰呢？宋星扪心自问，慕眠已经为他们做了很多了。 如果没有她的话，可能他们现在已经死了？ 可能慕眠看出来了，看出这里的几人对她产生了怀疑，怀疑昨天发生的事其实是针对她的，而他们都是被无辜牵连，所以都是她的错——宋星也有这种猜测过，不过他并没有迁怒慕眠，更多的是自责。 高旗、孙明他们却不一样。 昨天晚上住进这里，宋星就听到他们若有若无的议论过，抱怨过，虽然都及时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宋星已经察觉到，他们这个团体已经裂了，在经歷一次磨难后就轻易出现裂缝。 这种结果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可宋星还是觉得不舒服，无法再和孙明他们亲密起来了。相对的他也察觉到，自己表现出依旧跟着慕眠脚步走的那一刻，高旗就不爱跟他说话了，相处隔了一层薄膜。而孙明在两者之间犹豫，最终还是选择走到了高旗那边。 这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发生，大家谁都没有挑明出来，却已经心知肚明，回不到之前的状态了。 宋星心想这次奥数比赛结束之后，他们就真的要分道扬镳了吧。 以为自己会感伤会难过会有被背叛的愤怒，结果发觉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淡淡的嘲笑：这种经不起磋磨的感情不要也罢。 却连宋星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嘲笑别人，还是自嘲，也许两者都有。 065 他真的是人类吗 一直到中午吃饭之前，慕眠都呆在房间里整理分析荀澈的资料。 这是她第一次把荀澈的信息收集得这么完成，一点点的仔细观察，不放过任何一点疑点。 荀澈是荀薰收养的孩子，至于是在哪一家孤儿院收养的并没有证明，也没有消息。 按照荀澈的岁数来算，在慕眠出生之前，他就已经被荀薰收养好几年了才对，可有一个疑点出来……那就是大家都知道荀澈是荀薰收养的孩子，却没有人见到荀薰照顾荀澈。 如果说荀澈被收养后是被荀家在照顾，一样没有人在荀家见过他。 是荀家故意保密吗？可是为什么呢？养子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除非荀澈有什么特别之处？ 再换个思考方式，说不定荀澈就是在慕眠出生时候，才被荀薰收养的，可为什么也查不到一点关于荀澈的过去？ 一个孩子怎么会一点过去都没有？一点信息都找不到！ 慕眠继续往后看，后面有6年时间，荀澈都是和她一起生活的，那时候慕眠小，所以从来不会怀疑荀澈照顾自己有什么不对，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擅长照顾一个孩子，要知道那时候的荀澈本身也是个孩子而已。 小时候的慕眠缺爱，会问荀澈关于父母的事，荀澈也总能答出来，告诉她荀薰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切都那么自然，仿佛他真的是荀薰带大的……这就又和上面的疑点相合了。 再接下来就是荀澈被荀家带走，被荀知英和荀深远亲自教导，加入部队、偶尔参与秘密任务、去m国的佛莱学院…… 在这些信息里，慕眠还发现荀澈和国外室友们一起的发明创业。 这些都正常得毫无疑点，他有自己的生活、目标、朋友、兴趣，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个完美的人生赢家。 然而，慕眠的眉头越看越皱紧，然后慢慢的、一点点的勾起嘴角。 这一抹笑从一开始的无声再到有声，从低笑到畅笑，却一点不让觉得是在愉悦，反而邪气逼人，那双笑着的眼睛幽暗如深渊，有恐怖的气息在其中凝聚。 有时候太完美反而才是最大的破绽。 荀澈既然能处理好所有的人际关系，让室友爱戴，让生意伙伴敬服，让爱上他的女人望而却步，这样的人哪里情商低了。 慕眠自认和荀澈相处的时候，偶尔表现出的亲密，言语的直白，一切暗示明示都有过，表明了是想要他这个人。 结果荀澈就是傻得看不懂，只把她当成妹妹来疼爱，或许那已经不是妹妹的程度，是把她当公主来捧着。 他说他是她的骑士，会为她选出最好的王子，保护她和王子幸福的在一起。 这些哄小孩的话，从小执行到大。 「哈哈哈哈。」慕眠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靠在椅子上。 亏她还为他找理由，说不定哥哥也生病了，病态的认定她是最爱的妹妹，不愿改变，所以才看不懂看不见那些暗示明示。 她也生病了，所以懂的，所以没关系，只要哥哥一直属于我，就算是一直是哥哥也没关系。 慕眠自认在对待荀澈是最自私的，却也是最宽容的，结果她被骗了吗？ 咦。 小助我好像又发现了他们一个共同点。 ［什么？］小助听到慕眠的唿唤，却一时间没明白过来慕眠的意思，什么叫他们的共同点，为什么要用『又』这个字眼？ 慕眠的手依旧捂着自己的眼睛，低声笑道：「他们都喜欢骗我。」 ［主人？］小助努力分析此时慕眠的思维波动，却惊秫的发现，太平静了，平静得太不正常。 「让我想想……」慕眠慢慢说：「霍昊骗小美人鱼说他不是王子，可做了王子一样的事。荀澈骗公主说他是骑士，所以公主和骑士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朱雉欺恶魔说他是食物，引诱了恶魔，却比恶魔更邪恶。」 ［……］小助根据慕眠的话语进行分析。 「小助，你说我是不是心软了。」慕眠放下了手掌，那双眼睛已经清澈明亮，充满了少女的明媚鲜活。 小助无法回答慕眠的话，他觉得慕眠现在也不需要自己的回答，只是在自言自语。 关键是小助分析不了慕眠此时的思维，所以不知道慕眠的情绪，这让他感到不安无助。 慕眠微笑道：「一开始我对霍昊不是这样的，都怪荀澈让我心软了。」 犹记得最初刚刚接受莉莉丝的晶片，她只想尽快完成任务，对待霍昊才是真正的不折手段，冷静的利用一切可利用，所以前功尽弃的时候才那么不爽，不过又因为新目标是荀澈，让她怨气又散了大半。 后来慕眠觉得这个最强目标也不是目标自己能决定的，所以遇到朱雉这种弱气的男孩，她就心软了。 现在想一想，换位思考，再阴谋论的去揣测自己遇到的一切的话…… 慕眠眯起了眼睛。 一开始霸道型行不通，知道对方不吃硬的，那么就来软的试试看，一步步的侵蚀对方的内心。 「呵！」慕眠扯嘴又是一笑。 没错，这些都是她的猜测，都是她的分析罢了，还没有真实的证据，可以证明她心里的某个猜测是正确的。 可那又怎么样，不妨碍她做一些改变。 「咚咚」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是池叔喊她该吃午饭了。 慕眠把电脑里的信息都销毁，走出门去饭厅前，先去喊了朱雉一块。 「眠眠心情好了？」在餐桌上，荀深远一眼就看出慕眠状态和早上不大一样，容光焕发得让人心情也跟着一亮。 慕眠朝外公笑道：「想明白了一些原来让我心烦的事。」 「万事想通就好。」荀深远笑道，没问什么事。小姑娘嘛，总有很多私密的小秘密。 午餐吃完后，荀知英就说有事要走，慕眠追了上去，跟他一起走到没别人的草坪上。 荀知英转头就对她问道：「有什么话就快点说，老子还得去办案！」有了早上那一场正大光明的比斗，荀知英对慕眠明显要客气了很多。 慕眠凑近他，一伸手就勾住荀知英的脖子。 由于两人的高度差异，荀知英不得不弯下背，刚要不满就听到慕眠凑到他耳边说的一句话。 「其实舅舅你也不知道荀澈在哪里吧？」 荀知英瞳仁一缩，冷脸道：「别老是荀澈来荀澈去的，他现在的行踪不能告诉你就是不能告诉你，就算你怎么问都没用。」 慕眠没生气，还是笑嘻嘻的对荀知英说：「那我不问他去哪了，就问一个问题，你告诉我，我就放你走。」 荀知英现在真有点怕了自己这个侄女，「咳，你说。」 慕眠轻轻的，气息像羽毛飘浮到肌肤的声量，「荀澈，他真的是人类吗？」 066 你有病! ——荀澈，他真的是人类吗？ 荀知英初听到这个问题，神情仲怔，眼球在一瞬间定格。 下一秒荀知英就用『你耍我』的眼神瞪着嬉笑的慕眠，宽厚的肩膀用力一抖，用蛮力把慕眠的手给挣下去，「别没事找事，以为别人烦的么。」 慕眠耸了耸肩，「你还没回答我。」 荀知英不耐烦道：「这种问题还要回答吗？你有病！」 荀知英把话说完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慕眠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的背影不紧不慢的说道：「嗯，我也觉得我有病，一天见不到荀澈，这病就更严重一点。今天我怀疑荀澈不是人，明天说不准会怀疑什么。」 荀知英似乎根本不想理会她发神经，头也不回的越走越远。 然而他这样背对慕眠，以为慕眠就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他也一样会如此看不见慕眠的表情。 如果他肯停下来回头的话，也许就会明白这样的反应并不好。 因为慕眠通过扫描就把荀知英的细微表情，乃至是那紧握住的手，紧绷的肌肉都看入眼底。 慕眠脸上已经看不见一点嬉笑的表情，没有情绪的脸庞，精緻的五空灵令秀美，却让人看不懂的心里发慌。 今天荀知英没有回来，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至少没有人到荀家来找慕眠他们的麻烦。 晚上慕眠接到慕元驹的电话，很明显慕元驹已经知道在她身上发生的事，几句话的交谈中安慰了慕眠，也让她做好觉悟，不能被这些麻烦打倒。 虽然慕元驹的话谈不上温情，但是慕眠知道他在背后不会坐视不理，正如这个男人说过的话，他总是在她的背后的。 第二天，池叔亲自开车送慕眠他们去奥数比赛的现场。 正如慕眠预料中的一样，一早上看到高旗他们就知道他们的精神状态不佳。 荀家没有在吃喝住宿方面亏待他们，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只能是他们自己的心情。 在车上慕眠没有开口安慰他们，孙明频频向她看来，似乎想说什么又中途闭上没有开口。 这使得车上的气氛安静得让人郁闷。 当然了，这郁闷和慕眠无关。 「嗡嗡嗡——」慕眠手机震动。 她拿起来一看，是连续收到了几条信息，出现在手机的弹幕上。 信息来自童宁和叶巧巧她们，好像是约好了都在这个时间给她发信息，内容也大同小异。 『首席大大你是最棒的！等你大胜归来哦~！——田甜』 『我相信你［奋斗］——童宁』 『那些乌合之众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你最厉害，因为你是我的……主人嘛［害羞］——叶巧巧』 『……』 一条条的信息刷上来，慕眠脑子里一瞬间都能想像到这些女生的嬉皮笑脸，音容笑貌。 池叔就坐在她的边上，听到声音低头看了一眼，笑了，「眠眠的人气真高啊。」 这句话一出来，慕眠还没说话，孙明就好像终于等到机会般的插嘴道：「首席可是我们学校的首席，我们一中的同学都很崇拜她的，人气是整个学校的第一！」 「哈哈。」池叔没有问更多，其实这些他都知道，因为前几天荀深远就查到了这些，没少在他耳边念叨外孙女的好。 慕眠看着手机里这些信息，才恍然想起来自己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在，望着童宁他们的名字，再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孙明他们。 慕眠把手机收起来，嘴角轻扬。 没必要为了一些人就否定了另一些人。 没多久考试现场就到了，从车里看到外面的人流，就能知道这全国性质比赛的热门程度。 尤其是黎明军校的横空出世，让这样的比赛更受人关注起来。 车子停下，慕眠往车下走，她边上的朱雉毫不犹豫就跟了上去，接着就是李东阳他们。 池叔在车上没下来，外面有记者，他不想节外生枝。 本来兴致不高的高旗他们看到外面的盛况，不由的有点目瞪口呆，这和他们了解到的比赛热度不一样啊。 尤其是被记者们和人群围上来，让年轻人的虚荣心飞快的上升，使他们的脸色变得有活力干劲了不少。 大概是荀家把消息封锁得很好，这些记者们并不知道前两天发生的事件和他们相关，也没有记者问那些问题，使得一开始还有点紧张的高旗他们渐渐放松下来。 慕眠看他们被记者围绕提问，什么都往外说，已经不做任何想法。 「你好，你就是c省一中的慕眠吗？对于这次奥数比赛，你有什么想法？」 慕眠看到面前的记者，脚步一顿，不是没有发现记者的身旁，有人抬起摄像机镜头对着自己。 「要什么想法？」慕眠微笑道：「反正都是来争第一的。」 「呃。」大概是没想到慕眠这么直接，记者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看来你很有自信……」 「嗯。」慕眠对他、包括更多围过来的人道：「麻烦让一让，我身边的人不习惯被挤。」 换做往日，这些记者可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让开，他们需要的是头条，需要的是噱头，这些东西都需要从採访的对方身上得到，哪怕是不折手段。 然而最围在前方面对慕眠记者闻言，一抬头看到慕眠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就心底一麻。再顺着慕眠说的朱雉看去，那是个一看就有病的瘦弱少年，粉色的眸子空洞的看过来。 记者：「……」 「喂喂！你踩到我了！」后面传来不满的痛唿。 「啊，不好意思！」记者道歉，然后再看去，发现慕眠已经走远了。 「那是什么眼神啊……」 「什么？」身边负责摄影的助手听到他的嘀咕。 男记者问：「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白头髮的男孩有点吓人？」 「有吗？有点可怜还差不多。」助手道。 男记者却不觉得自己看错了。 比赛现场已经聚集了几个地方的参赛选手。 慕眠他们不是最早来的，选了个空着地方坐下，和她一起先进来的宋星坐她另一边。 「比赛完你打算怎么样？」趁着高旗他们还没来，宋星才对慕眠问道：「还回一中吗？」 之前这种问题也问过，不过是在发生了杀人事件之前，是在知道慕眠家庭背景那么不普通之前。 067 虔诚的一个吻 「不知道。」 如果是几天前，慕眠会毫不犹豫回答回去，但是现在的确不大清楚。 宋星点头，没有再多问。只是过了几秒，他又开口低声喊道：「慕眠。」 慕眠听出他语气的犹疑为难，难得再次听他喊她名字，因为从加入英雄社，宋星就跟童宁他们一样，喊她首席了。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宋星声音压得更低，用只有自己和她听得见的声量道：「你觉得……这世上会有超能力？」 慕眠神情不变，眼里还透出笑意，这反射性的伪装反应让人看不出任何一点破绽，「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宋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闷的笑容，「没……什么。」 慕眠不觉得没什么，不是发生什么，宋星绝对不会产生这种疑问。 不过她也没多问，等下次有机会再说好了。 慕眠余光已经看到李东阳带着高旗他们进来了。 高旗和孙明他们的表情还有点恍惚，似乎没有想到事情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前两天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找他们麻烦，一切都正常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这和他们来到时惴惴不安的想像完全不一样。 慕眠感觉得到孙明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不再像之前在车上时的那么幽怨了。 「咦，文哥！」孙明突然喊道。 慕眠转头看去，见真是文卿的身影，正朝他们这边走来。 「嗨。」文卿笑得和他们打招唿，目光不动声色的朝慕眠看了一眼。 孙明朝文卿迎上去，高旗也不落后，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对文卿的信任。 宋星皱了下眉头，虽然他多少能理解孙明他们的心理状态——因为文卿是帝都的人，又是以国家的名义去收购《穿越星河》的人，说明他的背景在帝都也很不错，所以完全可以作为靠山。再加上文卿为人稳重温和，又是认识的人，以后还是一起工作的上司，所以让高旗和孙明更有安全感，会去投靠并不奇怪。 只是宋星还是看得不痛快，他们是不是忘记了，这一切都是谁给他们带来的？还有文卿也说过，他是为慕眠的爸爸做事的人，去巴结文卿，为什么不努力点去投慕眠所好？ 宋星觉得孙明他们两傻，还傻得让人很不爽！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这一点？把他们给拉入伙了。 「文卿……大哥？」这时候又一道迟疑的嗓音响起。 在不远处一个小团体，一个身穿休闲服，身材高挑，长相冷峻却帅气的青年站着，正朝文卿他们这边看着。 这个青年身边还有一男一女，都是一眼看着就气质不凡的那种，让人知道他们非富即贵。 「陆少？」文卿闻言看向青年，然后认了出来，朝他矜持的微笑。 陆少衡对他不热情的态度不在意，还亲自走了过来，打量了孙明他们两人一眼，心里浮现一丝疑惑，这样的人怎么会和文卿认识？ 陆少衡知道文卿的身份，别看对方年纪不算大，却已经是科学院数一数二的人物，最关键的是他背后代表的是科学院里的那一位，最顶尖身份的那位博士。 哪怕陆少衡作为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对文卿也不会拿乔。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文哥你。」陆少衡的冷峻在文卿面前消融。 文卿自然笑道：「认识的几个小朋友在这里参加比赛嘛，还有一个好苗子，需要我亲自来领人。」 「哦？」陆少衡目光转动，惊讶的看着孙明和高旗，真没看出来这两个人有什么出彩之处，难道是他看走眼了？ 文卿的目光落在朱雉的身上。 陆少衡跟着也看到慕眠和朱雉，其实从慕眠他们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只是没有想过来打招唿。 「你们好，我是陆少衡，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唿？」他主动道。 「慕眠。」慕眠朝他回以一笑。 陆少衡眼波一动，再仔细看着慕眠，「原来你就是慕眠，我听说过你，c省天才少女。」 这话就夸大了。 虽然慕眠在c省还算有点名气，但是那点名气还入不了帝都这些天之骄子的眼。 不过文卿亲自到来，又听到慕这个姓氏，这让陆少衡心里受到不小的震动，看着慕眠的眼神也隐隐透着犀利的光芒。 慕眠没有任何闪躲的和他对视。 「少衡。」在陆少衡身边的那个女生突然喊道，「不请文哥去我们那边聊聊吗？」 慕眠察觉到那女生说话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瞪了自己一眼。 慕眠顿时明了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坏笑。 「啊，不用了。」文卿笑道：「我就是来领人的，领完就走。」 「文哥……欸，我们还有事想……」孙明着急道。 文卿知道他想说什么，安抚的看着他，「放心吧，你们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不会有问题。」 「谢谢文哥！」孙明惊喜的道谢。 高旗也一脸喜色。 宋星看到这一幕，眉头皱得更紧。 慕眠也不是没安慰过他们，结果还比不上文卿的话有用，就算他们心里更相信文卿，也不应该在慕眠的面前这么不加以掩饰，这置慕眠何地？明明加入英雄社之前，还特别认真的说过那些誓言。 这又会让慕眠怎么想他们这些人？ 宋星朝慕眠看见，就发现慕眠略显邪恶的笑容，似乎根本就没有去关注孙明他们，一愣后他似乎就明白了什么，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朱雉，我们走吧？」文卿温和的弯下腰，对朱雉轻声说道。 一时间朱雉就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尤其是陆少衡他们。 正因为清楚文卿的身份到底有多高，才清楚他亲自来邀请令人的分量有多重。 这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朱雉伸出手，轻轻拉住慕眠的手。 慕眠看向他，嘴角的坏笑还没消去，「嗯？」 朱雉不言不语，拉起她的手放到了唇边，那双暗淡的粉色眼睛一瞬不瞬望着慕眠。 有什么极其浓烈的情感腐化在樱花瓣的泥土里，透过那双粉眸传达给慕眠。 在别人看来是脆弱无害的，在慕眠看来却无比的邪恶暗黑。 一个轻轻的吻触碰到慕眠的指尖。 「……」朱雉不明显的喉结滚动了下，从喉咙里压抑的唿吸。 他深深、深深的看着慕眠，鼻翼剧烈的轻微抖动。 那么虔诚的轻吻再放下，在除了慕眠之外，所有人呆愣中转身往外走。 「呃……」文卿看看慕眠又看看朱雉，然后快步朝朱雉追去。 慕眠眼里的光芒沉淀，刚刚被朱雉嘴唇触碰的指尖，像是岩浆里的石头烫了一样刺麻。 总觉得这不是妥协。 一个转角，朱雉的身影消失慕眠这些人的视线里。 「朱雉，等等，你不知道路……」文卿追上朱雉，见他浑身颤抖，还以为他在伤心难过，心里嘆了一口气，这孩子再聪明，也是个自闭症的小男孩而已。 文卿追到朱雉的身前，正要安慰他两句，却见朱雉满脸潮红，那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非常的灿烂。 他的眼神…… 文卿打了个颤，瞪大眼睛。 068 你欠我一个条件 文卿和朱雉走了，陆少衡依旧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反而坐在了之前朱雉的位置上，就在慕眠的一边。 「现在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不如我们来玩个小游戏？」陆少衡对慕眠微笑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言行举止都没过分之处，慕眠看向陆少衡，「什么游戏？」 陆少衡把随身带着的平板递给慕眠。 慕眠拿到手里就看到一个万分熟悉的画面。 宋星就坐在她的另一边，凑脑袋过来也能看到平板上的游戏画面。 他没有慕眠那么平静，神色一动就被陆少衡察觉到了端倪。 「你们已经玩过了？」虽然陆少衡说的这句话是询问，不过他心里一定已经有了确定的答案。 「这不是《穿越星河》吗？怎么平板上也可以有了？」孙明的话传入几人的耳朵里。 陆少衡被他语气里的熟络惊到，正要朝孙明多问两句，就听到慕眠「嗯。」了一声，随意的瞥了孙明一眼。 由于视角问题，陆少衡没能看清慕眠的眼神是怎么样的，可孙明却被她得正着，浑身一震就像是被老鹰锁定的兔子，浑身肌肉都不自觉的僵硬住，刚刚还想炫耀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恍然间想起来他签署了保密协议，不能再随意说出游戏的真正创建者，以及游戏里的信息。 慕眠这个目光不过短暂的一秒就收了回去，孙明回神过来已经满背冷汗。 孙明突然间对慕眠产生无限的恐惧感，觉得眼前的慕眠陌生起来。 以前他觉得慕眠厉害归厉害，敬畏归敬畏，却有个度在，还是把她定位在自己的同学，同龄人的位置上。然而此时此刻，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慕眠，那个眼神让他深刻的理解道一点，他们其实就是老鹰和兔子的差别，兔子之所以会觉得老鹰可以与之相处，不是兔子能飞天了，而是老鹰收敛了自己的爪牙，露出温顺的一面。 现在，老鹰再次恢復了它猎食者的身份，兔子还敢挑衅的话，后果…… 孙明苍白着脸，被自己脑海里的设想吓到，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 他的异样被陆少衡看见了，心里一动就明白到这人是个不堪大用的小角色，已经套不出什么话来。 不过凭他的反应已经可以知晓，这几个从c省来的学生，已经知道《穿越星河》这款秘密游戏。 他们知道多少？会不会比他知道的还多？陆少衡看嚮慕眠，见她已经开始在平板上操作。 「单机版？」慕眠进入了游戏，发现这款名叫《星河猎手》的手游，绝对是从《穿越星河》里衍生出来的。 《星河猎手》是一款单纯练手速的游戏，把《穿越星河》里关于机甲战士的考核考验给截取出来，构成这款《星河猎手》的核心。 这是个不错的想法，慕眠心想等人习惯了这款《星河猎手》的节奏，再去《穿越星河》里参加机甲战士的考验会熟练容易很多。 「嗯。」陆少衡微笑道：「目前这款游戏还没公测，不过我给你种子下载后，就可以联机比赛了。」 他长得冷峻，笑起来也大多是浅笑，给人一种天生矜贵的感觉，并不会刻意造作。 这是个真正大家族里培养出来的富家子弟，和一般暴发户家的孩子不一样。 「你打算怎么玩？」慕眠笑看着陆少衡，「一般没意义的游戏我不会随便和人玩。」 「少衡肯给你玩就不错了，你傲什么，以为这里还是c省吗？」和陆少衡一队的女生突然出声。 慕眠转头就对上女生敌视的目光，敌意来得很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 「我对他没兴趣。」慕眠对少女道，然后在众人一愣神间，伸手勾住了陆少衡的脖子，用不可违抗又柔软的力道把陆少衡拉近，慕眠自己一歪头，头髮就触碰到了陆少衡错愕表情的脸颊。 两人的姿态看着亲密又恰到好处，慕眠看到神色大变的女生，似笑非笑的扬起嘴角，「不过你再继续针对我的话，我不介意让他对我感兴趣。」 她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一切只要她想就能做到。 慕眠说完就回头面向陆少衡，对他促狭眨了眨眼睛，似乎无声的在说：好玩吗？ 陆少衡微微一怔，不自觉好笑的勾起嘴角。 这一幕落入甄俪眼里无疑就像是利剑插心，恨不得徒手撕了慕眠这个狐狸精。 不过在她撕了慕眠之前，慕眠已经把陆少衡松开，仿佛前一秒什么都没发生过，对陆少衡道：「怎么样？想到怎么玩了吗？」 陆少衡摸了下鼻尖，少女头髮上的芳香仿佛还萦绕在鼻子周围，「你输了，做我的女朋友怎么样？」 「少衡！」甄俪惊叫。 陆少衡看了她一眼，又见慕眠平静如初的神色，觉得没滋没味的，「开个玩笑而已。」只是回报一下慕眠刚刚调戏他，可惜没有报復成功，人家根本没反应。 「谁输了，必须诚实的回答对方一个问题。」陆少衡认真道。 慕眠道：「我不需要你回答我什么，换成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不过你可以放心，这件事要在你能力范围之内，还是你觉得你能做的。」 「不公平！」甄俪插嘴道，「一个问题换一个条件，你还真要脸了！」 慕眠瞥了陆少衡一眼，「你不管管？」 陆少衡微笑道：「为什么要管，你不是说她继续的话，你就要让我对你感兴趣吗？万一你赢了，一意气用事就要求我做你男朋友来气她？」 慕眠撇嘴，「既然你答应了，那开始吧，你先还是我先？」 陆少衡道：「我先吧，你可以先看着，熟悉一下游戏操作。」 虽然孙明表现出对游戏的熟悉，不过陆少衡还是表现一下自己的绅士风度。 慕眠无所谓的把平板交给他，和聪明人和有风度的人交谈的确舒服，明知道陆少衡有意在博取好感，她也的确对他印象不错。 至于甄俪，被他们言语间排斥在外，气得已经脸上生冰。 偏偏陆少衡的一句话把她惊醒，万一慕眠真的针对自己，去勾引少衡怎么办？ 甄俪忍着怒火，一言不发，心想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学习好点吗？这些我也有！少把自己当回事了！ 可甄俪却忽略了，她要是真看不起慕眠的话，又怎么会压抑忍受，顾忌慕眠真去引诱陆少衡。 069 又来了一个目标 游戏一开始，陆少衡双手就放在相对电脑键盘而言要小很多，也更难以操作的平板上。 一个个字母气泡出现，不是你乱点破就可以通过了，必须按照上面系统规定的组合来进行点击消除。 这既考验了手速、眼力还有身体的协调和反应能力。 陆少衡估计没少玩这个游戏，从他的眼神和动作就知道，他已经对这个开头很熟悉了。 当节奏来了，看这种好像一层不变的游戏，也会成为一种享受。 尤其是速度加快的时候，看着人的手指一错不落的跟着节拍走，更是让人忍不住惊嘆，离不开眼。 大概过去了三分多钟，陆少衡才停下手。 他看了眼自己的用时，3分12秒！嘴角微微上扬，今天算是超常发挥了。 陆少衡把平板递给慕眠，见神色平静，不由的刚刚那点骄傲就消失干净。 他有一种预感，自己赢的概率不高。 如果他心里某种猜测是正确的话，那么就算输了也并不奇怪。 「少衡，你好厉害！」甄俪不甘寂寞的凸显自己的存在感。 这款单机游戏在帝都的上流圈子少年人中，已经差不多风靡了，大家都有交流，知道具体的难度有多大。 陆少衡对甄俪回应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耳边就听到音乐的节奏声，他一怔就看到是慕眠点开了游戏的一个音乐图标。 「还设计了音乐伴奏，有意思。」慕眠笑道。 「这个……」陆少衡刚要提醒她关掉，因为这音乐其实是增加难度的。 游戏里的字母组合和出现的速度，并不随随着音乐节奏来改变，所以这音乐反而会让人分心，打乱人的游戏节奏。 然而陆少衡的提醒还没说完，慕眠已经开始了游戏，他心里嘆了一口气，想着这一把不算数好了，等下再给慕眠一次机会。 这个念头刚升起，陆少衡就被慕眠的手指吸引，忽然明白到自己刚刚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 快！很快！ 灵活，非常灵活。 如果说陆少衡刚刚的手速是在屏幕上奔跑，冲刺，一往无前。那么慕眠就是在触屏上跳舞，轻松写意、行云流水，优美得让人觉得这不是一场比赛，不是一款拼搏各方面能力的益智游戏，而是单纯一款娱乐性质的指舞小游。 那播放的音乐节拍似乎也恰好配合上了，给人视觉和听觉的双重享受。 陆少衡绷直了背嵴，震惊望着慕眠，渐渐明白到这不光是她的手速快，她的脑子计算更快，每次气泡还没完全出现，她就手指就已经提前零点零几秒放在准确的位置上。 这一点不是谁都能看出来，陆少衡也是仔细观察才发现，然后他不可思议瞪着慕眠，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对方完全还迎刃有余，根本没全力。 3分05秒。 恰好一首歌结束的时间。 歌曲结束，游戏也结束。 慕眠把平板还给陆少衡，欢快的说：「你输了。」 「嗯，我输了。」陆少衡深深看她，然后也轻松笑道，「你的要求是什么？」 「先欠着。」慕眠微笑，「等以后你更厉害，我的要求才更值钱。」 「好。」陆少衡到不生气，他觉得慕眠这话是变相的夸他，相信他以后会更出色。 甄俪却气得不行，觉得慕眠是心机婊，分明是想藉此和陆少衡长久联繫，然后就可以找机会继续勾引陆少衡。 果然，陆少衡拿出手机，对慕眠道：「既然要留着以后用，那先加个联繫方式吧？」 「少衡，你别被她骗了！」甄俪夺走陆少衡的手机，像护着宝藏一样的守财奴一样，绝对不准陆少衡把号码给慕眠，或者记录慕眠的号码，「这种小伎俩太明显了，就是想骗你的联繫方式，你……」 「手机给我。」陆少衡打断她的话，语气低沉。 陆少衡冷下脸的时候，五官的冷峻就完全凸显，让他看起来像利剑一样让人不敢直视。 甄俪心脏一颤，拿着手机颤抖，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另一个一直不说话的队友。 章皓笑而不语，谁也不帮，假装没看懂。 气氛正紧张时，陆少衡的手机铃声响了。 甄俪手一抖，找到台阶下的把手机还给陆少衡。 陆少衡看到来电是个陌生号码，一般他是不接陌生号码的，不过现在犹豫了一两秒就接了。 旁边慕眠正对着手机说：「喂，是我，别忘了欠我的就行。」 陆少衡惊讶的眨眼，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他看到旁边慕眠已经放下手机，也察觉到甄俪狐疑的眼神，不由的笑起来。 「嗯，我知道。」陆少衡对着已经是忙音的手机笑道。 然后把手机放下，陆少衡看了眼时间，又对慕眠道：「在来比一次怎么样？这次的奥数比，条件还是一样？」 「可以。」慕眠不介意再多得到一个条件。 两人的赌约达成，没多久铃声响起，广播传来，表示比赛正式要开始了。 全国性质的奥数比赛和c省的安排差不多，还是团队赛和个人赛。 轮到慕眠他们上场，全员都很沉默，连一向话多的孙明都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李东阳想鼓励几句也无从开口，该说的话他早在来的时候都说了。 这样组合一出场就让明处、暗处的评审员们对他们评价分一降再降。 一点斗志都没有，心思似乎都不在赛场上，一看就是要落败的团队。 只不过，下一秒评论员们的评价就变了。 慕眠拿了粉笔，不顾宋星等人，或监考、评审员们的目光，对着黑板上的题目就开始解题。 她写字的速度很快，各种符号数字方式从她手里粉笔写出来，没多久就布满了黑板。 孙明和高旗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宋星也惊愣了两秒，然后一言不发的拿了粉笔，跟在她的后面，脑子急速运转的只求能出一份力。 一分多秒，一道足以难倒无数自认天才少年的题目，被慕眠枯木拉朽解答。 对外开放的视频也被无数人看到，引起无数喧譁。 团队赛结束，接着到个人赛时，孙明和高旗还处在恍惚状态中。 这一刻，他们才明白之前慕眠是有多迁就他们，而也是这一刻，他们才惊醒到一点：慕眠已经不再继续迁就他们。 这代表什么？ 孙明已经满脸苦涩，高旗心跳加速，恍惚在自己不知觉的什么时候，已经失去了慕眠的信任以及……更多！ 个人赛上，慕眠依旧没有收敛，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题目。 慕眠知道，她这样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从小助的扫描中，她看到一张张神色各异的嘴脸，觉得很有意思。 突然，小助急促的提示声响起：［警告！警告！朱雉受到严重伤害，请主人立即救援！］ 慕眠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不对，应该说是有变化的，却不是惊讶惊慌或担忧，她在笑，笑得意味深长，笑得愉悦又邪恶，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慕眠站起来往外走，监考员喊道：「同学，考试还没结束……」 慕眠转头笑道：「我做完了，有点事急着要走。」然后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她走得很快去不急促，脑子里还有小助的提醒：［目前朱雉的所在路线……身体数据指标急速下降，主人……］ 慕眠轻轻对小助说：「小助，以最大范围扫描，寻找新的目标。」 ［……什么？］小助差点卡机。 慕眠微笑道：「这么大的帝都，怎么会没有比朱雉更强的雄性呢？扫描吧，没事的，我也是为了更完美的完成任务，毕竟『父亲』的任务是想要我找到『最强』的那一个。朱雉总是出意外，他真的是最强吗？我们应该更准确的完成『父亲』的任务和冤枉不是吗？」 小助：「……惩戒系统无反应，主人思想无错，命令可以执行，扫描进行中……扫描期间，最强雄性依旧是朱雉，请主人尽快……」 「当然，我现在不是正在急着去救他吗。」慕眠笑着，「我现在，非常、非常的，在担心小猪哦。」 慕眠走出了比赛现场的大楼，避开了外面人群记者们，从角落快速来到大路上，拦了一两车就赶往脑子里显示的朱雉所在。 朱雉的所在不是不变的，他在移动。 计程车开了一会儿，慕眠对司机道：「停车吧。」 「啊？哦哦。」司机没想太多就在路边停下。 然后慕眠开车走到驾驶座，让司机就把门打开，在司机疑惑的目光下，一个手刀就将人打晕丢到了后车厢，自己坐在了驾驶座上。 「嗡——」油门声在慕眠踩下油门时发出闷响，计程车就狂躁的速度快速飞驰。 慕眠问小助：「扫描怎么样？该不会小猪真的是全国最强吧？」 她眼里含有讥诮，这个答案她会信吗？科学吗？她以前不随意扫描，不就是怕麻烦吗。 小助：［……还未扫描完毕……范围无法遍布全国，目前……滴！发现最前雄性，姓名：迦勒·亚当斯，年龄：28，身高：186……］ 慕眠轻轻一挑眉，这名字不是中国人，而小助接下来的一条信息，让慕眠差点没笑出声。 ［目前目标雄性精神状态异常，请主人赶往，位置……］小助的语调一顿，就像是电脑卡机，然后继续：［和朱雉一起。］ 「哈哈哈哈。」慕眠还是笑出来了。 小助觉得主人的笑，很诡异。 070 正面出击 计程车飞快的赶往目的地，手机的铃声也突然响起。 慕眠没有接，打电话的人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声接着一声，仿佛不等到主人接听，他就绝对不会停。 慕眠空出一只手按了接听键并扩音。 荀知英低沉的声音急促的响起，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震怒，「现在、马上，回来！」 「不行。」在惩戒系统的监督下，慕眠不能放着精神异常的目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荀知英道：「奥数比赛的现场……爆破了！」 随着他话语最后一个字眼落下，慕眠心脏狠狠一跳，又飞快的冷静下来。 她看着前方，沉默了两秒，然后平静的问道：「伤亡怎么样？」 「目前还在救援！」荀知英说完也沉默了半晌，然后艰难的对慕眠问道：「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有没有你的参与？」 「没有。」慕眠毫不犹豫道：「不过和我有关系。」 「肯定和你有关系！」荀知英烦躁的低吼，「你知道你现在已经成最大嫌疑犯了吗？提前离开比赛现场，不顾任何人的阻拦，一离开大楼没多久，大楼就被爆破，要说这件事没和你没关系，傻子都不信！」 「那怎么办？」慕眠笑道：「你要来抓我吗？」 「我让你回来！」荀知英被她平静的语气激怒了，「你还有心情笑？你知道这件事有多麻烦吗？这里是帝都，多少双眼睛在看着，那么多记者都拍到你了，比赛现场还有重点人物！慕眠，你现在回来，还有机会挽回，不回来会被认定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慕眠怎么会不明白，「本来一切都指定我就是兇手，我还不知悔改的逃跑，只会让人觉得我在心虚，让我罪加一等。」 「你明白就好，那么就……」 「可是我现在不能回。」 「你！」 「我现在回去了，不死也会半残，不会去还有机会保存个完整。」 荀知英听不明白慕眠的话，却不妨碍他被慕眠气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既然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就有办法让你平安……」 慕眠再次打断荀知英的话，「舅舅，一个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做这么恐怖事件的幕后黑手，会那么好对付吗？他针对的是我，一味的我的在明他在暗的多被动，不如面对面的斗一斗，你说呢？」 「我说个鬼！」荀知英气得快跳脚了，「我只知道，你这样下去，谁都保不了你！」 「哦。」慕眠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这辆计程车已经超速了好几次，被交警发现正在追赶，不过还是被慕眠简单的甩掉了。 目的地越来越近，在即将到达的时候，慕眠就在路边把计程车停下，望着视线中的码头，脑海里浮现的坐标就在码头的一艘船上。 一艘要前往m国的船。 慕眠刚走到码头的出入口，就见一个穿着得体西装的男人向自己走来。 「你好，穆小姐。」 慕眠抬头看着男人，大约三十来岁的样子，是个混血儿，黑色的头髮和蓝色的眼睛，从气质来看却不像是在z国长大的，而是长期生活在国外。不过他一口中文，说得非常流利。 「我的中文名叫李跃，你也可以叫我里约，我是来接你的。船票和护照都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朱先生就在船上等着你。」李跃微笑道。 慕眠点头，「那走吧。」 在慕眠的配合下，两人轻松的过了安检，慕眠也注意到，李跃拿出所谓她的护照不是慕眠，而是穆木。 这个久违的名字，没有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过了安检之后，李跃一边走一边跟慕眠聊天，「穆小姐不介意我叫你木木吧？」 慕眠笑道：「可以。」随即她也随意问道：「你和朱雉是什么关系？」 「我和朱先生关系不深，是我的老闆和他认识。」李跃对慕眠眨了眨眼睛，「我老闆可是个大人物。」 「哦？」慕眠顺着他的意思向下问，「什么样的大人物？」 「你见到就知道了。」李跃却又故意卖关子。 慕眠眯着眼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很容易被人打？」 「哈哈哈哈，可是目前我还没打过一次。」李跃说起话来一点不像三十岁的男人，反而像个年轻小伙子。 慕眠似笑非笑，「会有机会的。」 李跃把她的话当成小女孩的闹别扭。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轮船的入口，此时上船的就剩下他们两个，这艘船似乎就单纯在等他们……又或者是她一样。 那入口就好像巨兽张开的大嘴，等待着慕眠的自投罗网。 慕眠知道朱雉和她的目标就在这船上。 「请跟着我来。」李跃领着慕眠走，不是去船的大厅，而是另外的方向。 这艘船很显然不是普通的民用船，而是类似当初霍帮举行派对的私人轮船，分了好几层，分割了人与人的阶级地位。 慕眠和李跃一起走在走廊上，转了几条道，路过了一间间船上的房间，到达一间房门前。 李跃拿出门卡把门打开，然后将门卡交给慕眠，微笑道：「请你先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慕眠看了他一眼，独自走进房间里，一眼就看到房里的桌子上放着一套礼服，以及鞋子、珠宝、一应供全。 「呵。」这一幕让慕眠想起了同样是在船上，同样是『贴心』送的礼服、高跟鞋。 只不过当初古丽允送她的是纯白色的礼服，这次的礼服却暗红的，像血一样的颜色。 这种颜色的礼服毫无多余的装饰，一般都是气质熟女才能穿出惊艷全场的效果。 慕眠不知道送给她这套礼服的人是故意为难，还是别的意思。她平静的扫描房间，发现了摄像头的存在，也不动声色的脱下了衣服，曼妙的身躯只剩下内衣，然后再拿出礼盒的礼服套上，细带和半露背的设计，将她优美的颈项和背部线条都淋漓尽现。 慕眠伸手将上面的内衣解开，从礼服里面抽出，幸好这礼服好像是为她贴身设计，就算露背，前面却贴合，不会轻易走光。 慕眠没有任何羞怯，弯腰去穿高跟鞋，丝滑的布料随着她的动作贴合身体的线条，腰线和臀线都美得恰到好处，充满了少女和熟女之间的美好，既纯洁又诱惑。 一切准备就绪，慕眠站在镜子前，没有化妆的打算，不过拿起梳妆檯上的一只口红，抹了一抹水润的血红。 这颜色，瞬间将她原本灵秀仙气的长相，衬出几分邪气。 慕眠弯眉轻笑，然后走出门去。 071 她还可以更美丽 「喀嚓。」 李跃听到开门声，就抬起了头，自然的扬起了微笑，心想这小女生还挺快的，他本来还以为要等得更久一些，甚至可能超过时间，需要自己敲门去催促？ 结果慕眠的知趣让李跃很满意，他看着房门慢慢打开，然后一道暗红的身影出现视线中。 李跃愣住。 还是慕眠先出声，才让他回神，「那么我们现在去哪？」 李跃：「啊？嗯……请跟我来。」 慕眠不置可否的踩着高跟鞋跟在李跃的身旁。 俩人走了几分钟，李跃突然说：「你这样非常漂亮。」 「谢谢。」慕眠对他勾起嘴角，矜持的微笑。 李跃却觉得这笑更像是在无声的引诱，她的眼神毫无紧张羞涩，自然而然的流露着笑意，有着成年人少有的清澈明亮，让人觉得非常的纯洁。却又自信从容，顾盼生辉，眼波流转间总有种天然的蛊惑魅力。 李跃不动声色的打量慕眠的身材，身高比不上超模，却比例完美让他这双看惯了美的眼睛也找不到什么瑕疵来。 这样的少女，无疑非常的诱人，足以吸引每个人的目光。 尤其是暗红色的礼服颜色，更衬托出她皮肤的细腻柔滑，像牛奶一样，让人恨不得摸一把舔一口尝尝滋味儿。 之前第一眼见到慕眠的时候，李跃就知道这个少女很漂亮，却不知道她稍微认真打扮一下，可以漂亮成这样。 「今天的你会成为女主角。」李跃再次感嘆道。 慕眠反问他，「谁的女主角？」 李跃一怔，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对慕眠笑道：「这个该由女士来选择不是吗？尤其是像你这样美丽的女士。」 慕眠停下脚步，笑着看他。 李跃也停下来，和慕眠深情对望。 「啪。」一记耳光落在李跃的脸上，不轻不重的力道不疼不痒，但确实是一记耳光，让李跃愣住，不知道该生气还是不该生气，只能错愕看着似乎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在认真的慕眠。 「你看，你被打了。」慕眠对李跃笑道：「都说你多说话方式很欠揍了，勾引未成年很危险的知道吗？」 李跃再次无言以对，不是他找不到话反驳或者对付，只是在慕眠的面前，他发现自己喉咙的那些话说不出口，心底有种酥麻又危险的刺痛感。 接下来的路，两人走得一阵沉默，直到到达一个大厅，里面都是打扮得体的男女，在炫目的水晶灯下，犹如一幅奢华的画作。 「接下来请木木你自己好好享受。」李跃说完就走进大厅，很快就隐没在人群里不见。 慕眠平静的走进去，空气里漂浮着优美的音乐，让人的心情非常的舒缓。 这和上次霍帮的宴会不一样，这里一点都不吵闹，只有小小的人们各自的议论声，似乎都在刻意压低声量，以免打扰到别人。 慕眠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他们将目光投射到慕眠的身上，却大多都是欣赏、惊艷，这样的目光很单纯，就算一些灼热的目光，也只是个别的出现让人不舒服的贪婪、色谷欠，而这些个别的目光，也明显在刻意压抑着，并不会太明目张胆叫人排斥。 这个环境充斥着一股艺术气息，奇异的、绮丽的、神秘的、又隐晦的。 慕眠看到一幅幅风格就和这气氛一样的画作，或摆、或挂、或悬在各处，给人视觉的冲击和享受。 「亚当斯的作品总是这么与众不同，这用色实在是太美了。」 「我的天啊，他还这么年轻，却已经这么出色。」 「这幅画让我想到了年轻时的时光，那时候……」 「除了亚当斯，当代再没有别人能将红色用得如此美艷诱人又圣洁。」 慕眠捕捉到来往人们的谈话声，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迦勒·亚当斯。 f国知名画家，目前全球最年轻最有价值和火爆的画家。 听闻他不仅画画的风格无人能够模仿，极其善用红色，也极爱红色，本人也长得俊美无比，吸引无数女性粉丝。 这些消息，在今天之前的慕眠从没关注过，因为她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从目标雄性认定这个人时，有关迦勒·亚当斯的信息，慕眠就在短时间内了解了个遍。 包括这次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帝都，为什么会在这艘船上。 因为迦勒·亚当斯正在做巡迴画展，他已经路过了几个国家，现在这一站就在z过帝都，不过在帝都的画展已经结束了，现在就要从帝都离开，一路前往m国。 这次在船上的客人，尤其是身份高贵的客人，九成都是为了迦勒·亚当斯而来。 慕眠漫步在画展中，她的皮肤在水晶灯的照耀下更美好得晃人眼球，精緻的五官在精装打扮的人群中更显得夺目。 「你好。」 慕眠侧目，看见来搭讪的人是个年轻的青年，穿着白色的西装，身材很不错，要不然也衬不起来这种颜色的西装。他有一头金色的头髮，绿色的眼睛，笑起来非常的阳光，能驱散人们心底的阴霾。 正是这个笑容，让他并不算多帅的五官，也格外的吸引人起来。 这是个非常能博得人好感的国外男人。 「你可以叫我杰克。」金髮青年笑道，「我想和你交朋友。」 他的中文说得并不多流利，不过这样艰难的饶舌说着话，也要迁就慕眠的说中文，可见他的诚意和单纯。 慕眠对他微微一笑，用熟练的英文回应道：「你好，你可以叫我……」 她顿了下，然后轻轻说：「lilith。」 杰克愣了下，「莉莉丝？」他笑得更开朗，也用英文交流起来，「和你很配，啊……你知道的，我没有恶意，我的意思是说，你非常迷人。」 「你也很英俊。」慕眠礼貌性的对他夸道。 杰克却一下脸红了，连续咳嗽了两声，然后说：「你也是来看亚当斯的画的吗？我也很喜欢，还研究过，我可以给你介绍。」 杰克说着说着，对慕眠伸出手。 慕眠看到他克制着兴奋的害羞表情，把手放在他的手上。 杰克满足快乐的笑起来，迫不及待的说道：「来，这边，这次的压轴在这边！」 这一幕被不少人看到，有人感嘆，有人懊悔，自己怎么没有比杰克更快一步？ 某一处，李跃站在一个高挑的身影身边，低声嘆道：「先生，你就看着杰克抢走你的客人吗？木木比想像中的更美丽不是吗？」 一声磁性的嗓音温雅的响起，「她还可以更美丽。」 －－－－－－题外话－－－－－－ 你们感觉到什么了吗？我写的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072 完美的作品 这是一幅足有一人多高一米宽的画。 慕眠被杰克带到这副画作前面，一眼就被这幅画的色调冲击。 当你第一眼看到这幅画，会以为这是一片海洋，血红色的海洋。 这种色泽的海洋给人的感觉应该血腥又邪恶，让人厌恶排斥的，可是这幅画不一样，她能吸引你的眼球，吸引的灵魂，吸引你的情感，让你忍不住去观望她，了解她，甚至是去拥有她。 慕眠不排斥艺术却也没闲情雅致去深入接触研究，在今天之前她都觉得自己是个『俗人』，唯独和艺术能擦边的是她觉醒的能力，需要通过唱歌来发挥，所以对音乐有了兴趣而已。 现在她却被一幅画惊艷并吸引了，哪怕不懂画，慕眠也能感觉到画了这幅画的人很厉害，这幅画也非常的有魅力。 一种让人无法具体表达出来的魅力，却能将周围正在观看她的男男女女都给压制，宁可忽略了身边的俊男美女，也要多看这幅画几眼。 「非常的美丽多吗？」杰克嘆息道：「亚当斯真是个了不起的艺术家，他的艺术细胞无人能比。」 慕眠听出他语气里发自内心的崇拜狂热，「你很喜欢他的画？」 「没有人会不喜欢不是吗？」杰克转头看嚮慕眠，认真的说道：「你看，你也为他的作品着迷了。你感觉到了吗？亚当斯的每一幅作品都拥有生命，没有人能像他一样，将血红的颜色运用的这么圣洁。因为他痴情自己的作品，痴情自己的艺术，他是个疯子，却是个艺术疯子，用自己的生命在表达自己的艺术。」 「当一个人为了自己的所爱，付出所有的激情、热情、爱情，甚至是灵魂的时候，也赐予他作品灵魂和生命。」 「这样的作品才是美丽的，足以让每个人为之着迷。」 「尤其是亚当斯还有着无以伦比的天赋。」 杰克越说越激动，他努力压低声量以免打扰到其他人，不过他音调的不稳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慕眠看到杰克额头冒出了薄薄的汗水，彰显着他的情绪，可见他是真的很崇拜亚当斯，还有他本人应该也是个可以为艺术献身的个性，要不然不会这么推崇亚当斯。 「抱歉，我太激动了，没有吓到你吧？」杰克回神过来，又脸红的跟慕眠道歉。 平日里的他看起来很腼腆，唯独谈论到艺术时才会那么热烈。 慕眠认真道：「没有，正如你说的那样，一个可以为自己所爱投去所有激情的艺术家，值得让人敬佩。」 杰克的双眼都亮起来了，就像燃烧的两团小火苗，因为慕眠认可他。 「不过，」慕眠眨了眨眼睛，有点俏皮的说：「这样的艺术家很少，大部分人都是贪婪的，他们既想在自己的艺术领域里翱翔，又放不下现实里的诱惑，例如说娶妻生子，紫醉金迷。如果他能兼顾艺术和家庭，清醒的分清楚两者的重要性最好，如果不能的话，无论对哪一方都是亵渎和折磨不是吗？」 「……对，你说的对，唔……」杰克皱着眉头，纠结的看着慕眠。 任谁都看得出来杰克对慕眠有兴趣，一个男士要求女士本来就是有爱慕的意思，可他又那么推崇亚当斯为艺术献身和奉献所有感情的情怀，所以慕眠给他出了一个难题，让他无法回答。 如果他依旧相对慕眠展开追求，那么等于放弃了全身心为艺术奉献。 如果他依旧坚持自己对艺术的追求之道，那么很显然他就应该放弃慕眠，人家的言论已经表达明白了，她可不是好骗的小女孩。 「你口渴了吗？我去给你拿一杯喝的。」杰克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可怜的找藉口，先避开了这个难题。 慕眠望着他的背影，眼神有点愧疚，打击一个热情积极又单纯的大男孩，又是一个明显爱慕自己的异性，会愧疚和心软是理所当然的。 慕眠的神色被周围不少人看到，他们大概认为慕眠和杰克是结伴的，双方说不定还是有感情、正在交往的男女朋友，所以就算有心搭讪、内心蠢蠢欲动，也并没有真的来挖墙脚。 慕眠收回了看杰克的目光，再次看着眼前巨大的画。 暗红的海，仔细看，又觉得会被那层层的漩涡卷进去，变成了深不可见底的深渊。 深渊里，条纹勾勒，仿佛有生命会从里面脱困而出。 圣洁和邪恶融合得如此淋淋尽致，浑浊和安宁在一线之间。 「可惜这幅画不会拍卖，要不然我肯定买下来。」耳边听到周围客人的议论声，都是关于这副惊艷之作的，「有时候我真希望亚当斯是个穷困潦倒的天才，这样他就必须卖掉每一幅画，而不是任性的将她们展现出来，把我的心勾走了，却不能让我拥有她！」 「知足吧！至少亚当斯愿意把她们展现给我们看。」 「我实在是太喜欢这幅《怒火》了！到底该怎么得到她呢？」 「也许你可以去色诱亚当斯，让他送给你，哈哈哈哈。」 这幅画的名字翻译成中文就是《怒火》，然而无论怎么看，都无法感受到怒火的痕迹，反而在这本该邪恶的颜色下，越看越宁静，一种沉沦的宁静。 慕眠无声的向小助问道：为什么没有任何提示了？ ［目标雄性的精神状态正在逐渐稳定中。］ 真无情，不管朱雉死活了吗？ ［因为朱雉已经不是目标，任务系统一切以目标为主。］ 也就说我不用急着去救朱雉了，甚至任由他死掉也无所谓。 ［……是的，主人。］小助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主人也一直有点不对劲，可他却无法分析任何答案，所以他才会一直沉默，其实是在『纠结』。 小助知道这『纠结』的情绪不是他模拟出来的，而是真的由他自己产生的情绪，这太有意思了！ 虽然『纠结』这种情绪真的很难受。 ［主人，已扫描到迦勒·亚当斯的所在，距离你不到一百米，是否前去攻略？］小助打起精神来。 「不着急。」慕眠抬起头，看见藉口去那喝的而离开的杰克，他手里拿着端着两杯饮品，回到慕眠的身边。 073 艺术家 杰克把一杯纯净水递给慕眠，他自己拿着的是一杯酒，「咳，你看起来还没满十八岁，所以不能喝酒，但是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果汁……」 去给女士拿喝的，结果真的就是最简单的喝的，一杯纯净水？ 慕眠接过水，忍不住被他逗笑了，「你很单纯。」 见杰克闪闪发亮又尴尬的视线，慕眠为了安慰一下这个阳光单纯的大男孩，让他不这么紧张，也要意思意思的喝几口杯子里的纯净水。 慕眠端起水杯，喝之前还对杰克安慰道：「其实纯净水最解渴，谢谢你。」 小助，扫描这杯水的成分。 ［已扫描，水内含有特殊药物成分，初步分析可知此成分和纯净水融合度极佳，不会改变纯净水的色泽和味道……］ 在我体内是否可以随时分解排除？ ［是的，主人。］ 两人的交流几乎在一秒间完成，慕眠表面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眼神还安抚着杰克，然后把纯净水喝入口中。 果然是很普通的纯净水的味道。 正因为是纯净水才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轻易就能尝出不一样的味道不是吗。 她说的没错啊，杰克真的很『单纯』！无时无刻不再她面前表现他的『单纯』，『单纯』到无害极了。 周围不少人都有关注着慕眠，看着慕眠把水杯的水喝下去，有人低低对身边的友人说：「那个小女孩真善解人意，她的小男友也太傻了，竟然给她拿纯净水，哈哈，幸好人家脾气好没生气。」 还有小部分人，却眼神诡异，看着慕眠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即将落入狼口的小羊羔，也有人在暗暗的嘆息，眼神却是兴奋的。 某一处，一样在不停关注慕眠的李跃就嘆了一口气，「杰克太擅长欺骗小女孩了，再加上他那些特殊药，结果显而易见。」 「我还以为她会更谨慎一点，毕竟是被『请』上船的不是吗？然而她唯独对我这个请她上船的引路人有意见，却不知道我才是对她最无害的一个。」李跃摸了下自己的左脸颊，已经不会疼了，连一点被打的痕迹都看不见，「我以为她会更有趣，会让我看到不一样的结果，可是……」 「先生，现在您还觉得她能更美丽吗？」 李跃问着身边高挑的男人。 男人没有说话。 李跃不明白他的意思，是觉得之前的言论错了？还是一样的话，他不喜欢说两遍？ 现场上，李跃看见那身穿暗红礼服，像个小妖灵的少女似乎已经感觉到晕眩，正揉着头企图让自己站得更稳一点。 杰克一开始手足无措，想要去扶少女，又担心自己的触碰会让少女觉得排斥，也可能是在害羞。 眼看着少女突然脚一歪就要摔倒，杰克终于不得不把少女抱住，然后脸红的在她耳边述说什么，就半扶半抱的把少女带离现场。 「不去看看吗？先生？」李跃再次问道。 半晌没有得到答案，李跃忍不住压低，再压低嗓音，「毕竟是蜘蛛唯一的珍宝，杰克的艺术太粗糙了，会弄坏艺术品的。」 「呵呵。」磁性的笑声，比说话的时候更令人心动。 李跃不由一怔，不明白男人的笑声是什么意思。 「你也被她吸引了。」男人微笑道：「只不过见了一面，相处不到半小时，你却为她担心。」 李跃呆住，神色骤变，男人的话语还在继续，「里约，你发现了吗？从你进入这里，每一句话都是关于她的。」 李跃道：「因为这次她就是这场盛宴的主角不是吗。」 男人说：「没有谁是被规定的主角。」 「只有被吸引了，去锁定了，那才是视线里的主角。」 「你被引诱了，眼睛里看见的只有她，所以她才是你心里的主角。」 「走吧。」 「去看看吧。」 「你的心、眼睛、感情都已经不在这里了。」 李跃跟上了男人的脚步，无法反驳一句话。 * 慕眠闭着眼睛。 她的唿吸、脉搏等等身体的反应都显示着她已经处在昏睡状态中。 很显然，抱着她的人没有怀疑她是装的，因为他已经不再伪装单纯害羞的大男孩，抱着她的手法很熟练，唿吸也很平稳，甚至还能听到他的笑声。 慕眠不需要自己去看，小助已经扫描记录了杰克行走的每一条路线。 他们正在朝游轮的下面去，根据游轮的设计，下层应该是工人和普通人坐船的地方，地方狭窄，不会像上层那样，分着一个个套房间，还有大厅以及餐厅、宴厅、娱乐厅等等。 然而很快慕眠就知道了，杰克要去的不是工人或者普通人的所在地，还在更下的一层。 这里的设计意外的和上层一样，分了区，分了房，偶尔路过的人，也丝毫不比上层的那些有钱人差，衣着打扮样样得体。 只是他们的气质，有点古怪。 「嗨，杰克！等等我，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后面追来一个人，是之前同样在上层画展上的一个中年女人，她叫着高跟鞋却跑得很快，对杰克喊道：「她是你先抓到的没错，我不会跟你抢，但是你温柔一点，别伤到她的头髮，我非常喜欢她的头髮。」 「休想！」杰克低吼道，他的唿吸很急促，像保护幼崽的野兽，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他的宝贝，「头髮会连接着头皮，你休想！滚开，别来打扰我，要不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小气鬼！鼻涕虫！」女人咒骂道，一点都没有之前在上层的优雅，「你根本不懂欣赏美，你就是个刽子手，粗鲁又残暴！」 杰克表情冷下来。 女人吓了一跳，谨慎的向后退了一步，脸色不断的变化，死死盯着慕眠的头髮，眼神充满了贪婪和不舍，咬牙切齿的说道：「别忘了，她是亚当斯请来的客人，说明亚当斯对她有兴趣，你的手段会让亚当斯失去他想要的东西，你应该先把她交给亚当斯不是吗？」 说到亚当斯，女人的表情变得痴迷又狂热起来，「亚当斯是最完美的，他总是那么温柔又精緻，不会破坏任何美丽的东西，不会留下任何一点瑕疵，还会让她变得更美丽。」 「你也不想惹亚当斯生气的对吧？」女人死死盯着杰克。 －－－－－－题外话－－－－－－ （n_n） 074 灵感 杰克迟疑了。 亚当斯这个名字对于他们来说，不光光是一个名字而已，相当于一个高度，一个标准，一个信号。 女人看出了杰克的犹豫，露出得逞的笑容，再接再厉道：「把她交给亚当斯，这不影响你的利益。」 杰克动了动嘴唇，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只是他的手抚摸在怀里少女的皮肤上，那一瞬间的触感让杰克颤抖了下，不由的痴迷，不断的抚摸着那细腻柔滑的肤质。 「不，」杰克笑起来，『赫赫赫赫』的笑声伴随他急促的唿吸，「你休想骗我，萨拉！你以为我会上当吗！」 被叫萨拉的女人脸色变了变，只是杰克没有给她继续辩解的机会，兇狠的说道：「她是亚当斯请来的客人没错，不过她不是亚当斯的猎物，要不然怎么会被我得逞呢？如果亚当斯出手的话，我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机会。」 萨拉的脸色难看极了。 杰克冷声道：「从我的领域里滚开，你知道我生气起来，也会很可怕。」 「就算亚当斯知道了，也不会对付我，因为这是我们的规矩不是吗？」 「从别人抢夺猎物，就要做好被猎杀的准备。」 杰克说完就抱着慕眠走进了一个房间。 萨拉没有阻止他，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慕眠垂落的头髮，浓浓的不甘在眼球里凝聚。 「该死的！早知道我就不该犹豫！」萨拉自言自语，咬牙切齿的盯着杰克的房门，「该死的小气鬼，我诅咒你，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最好试试被别人剥皮的滋味！哼！」 萨拉气愤的转身往回走去，到楼梯出口的时候，迎面而来的两个高大身影，让萨拉愣住。 刚刚还张嘴骂骂咧咧的女人，现在却像个怀春害羞的少女，满眼含春的望着其中一个人，「……亚当斯，你怎么来了？」 亚当斯对萨拉微笑并没有回答。 萨拉打了个激灵回神过来，差点迷醉在他温柔的视线里，「你是为了那个女孩吗？」之前还在劝说杰克那是眼前男人的猎物，让他把人交出来。可是现在亲眼看到男人，想到亚当斯可能是为了那个少女而来，萨拉就恨不得那个少女马上死掉，嫉妒的心情压制住了对那一头秀髮的喜爱，「可是她已经被杰克带进他的收藏室了，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我想她已经坏掉了，没必要再为她浪费时间。」 萨拉手指卷着自己一缕棕色的头髮，这秀髮充满了光泽又柔顺，让她看起来柔美极了。 「不如我们去喝一杯怎么样？亚当斯，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聊聊。」 没有多少男人会拒绝这样一位性感女郎的邀请，萨拉自己非常清楚自己的魅力，她一向都是自信的。只是在亚当斯的面前不一样，她非常的忐忑不安，用渴求甚至是哀求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男人。 结果男人轻轻摇头。 萨拉伤心极了，那表情又自责，似乎再问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做得不好吗？ 「你现在喜欢黑髮的女孩吗？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萨拉低低的呢喃，看着自己手指上缠绕的棕色头髮，从喜爱逐渐变成了厌恶，那痛恨的表情，阴鸷的眼神，似乎下一秒就要用蛮力把这一缕头髮从头皮撕扯下来。 「只是有一件比喝酒更有意思的事。」亚当斯磁性的嗓音响起。 轻易勾动萨拉的心神，像最虔诚的狂信徒，不错过亚当斯的任何一句话一点意志。 「是什么呢？」萨拉问道。 亚当斯走下来。 萨拉连忙让开路。 「灵感。」 萨拉双眼瞬间并发出无限狂热的光芒。 对于一位艺术家来说，有什么是比灵感更重要的呢。 萨拉期待极了，亚当斯的灵感，总是最完美的。 她压抑着唿吸，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跟随在亚当斯的身后，像一个偷窃者，又像个可怜的小学徒，在无声的窃喜兴奋即将见到大师的秘密。 亚当斯慢慢朝杰克的房门靠近。 一门之隔的里面，是属于杰克的房间，不过这个房间被杰克称为杰克的玩偶屋。 正如萨拉说的那样，杰克是个没多少耐心的刽子手，或许他在捕猎的时候就把耐心用完了，所以一旦猎物到手，他不会去认真清洗烹饪，不会去布置用餐的环境，他只会急不可耐的马上把猎物撕咬、吞入腹中。 「我的小宝贝，我的小甜心，嘿~你是这么的可爱~」杰克把怀里的少女放在手术台上，哼起了欢乐的歌调，脱掉了外套，穿上白色的大褂，拿起了塑胶手套，整理自己的餐具……哦不，应该说是手术工具。 「可爱的你，甜美的你，娇嫩的你，美丽的你，我将赐予你永生，让你不惧怕苍老，永远保持年轻~」 其实杰克的歌调唱得不错，他的声线清朗，颤音都能感受到他的欢乐。 如果他们是在大学的教堂，是蓝天白云鸽子满地的广场，是才青草坪游乐场，一切都会非常适合。 只是慕眠感受到的是手术台的冷硬，闻到的是空气中血腥混合着各种药水、消毒水的古怪刺鼻味道，扫描到的现场足以吓坏所有正常人。 一个巨大的衣柜占据一面墙，一个个衣架上挂着的不是衣服，是真实又富有光泽、仿佛还活着的是整块…… ren皮！ 这些皮质非常好，真的非常好，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保鲜，在明亮的光线下，竟然润泽细腻得，能让人想到年轻娇嫩的孩子。 如果摸一摸的话，说不定还柔滑，还有温热？ 这个念头浮现脑海，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然而，这些像衣服被挂着的皮肤却不是最可怕的。 在旁边的柜子上，还放着几个人偶，拟人的人高，用粗劣的针线缝制，却很密集。里面冲着气，把娃娃都给吹鼓起来了。 只是娃娃的眼睛、嘴巴、鼻子，都被密缝着，还是粗劣的缝线技巧，使得娃娃毫无美感，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这皮娃娃的皮质，看起来和真人一样…… 不过这唯一的优点，放在这所有的缺点面前，也变得成了最大的缺点，看得人一点都无法喜欢上，反而毛骨悚然。 －－－－－－题外话－－－－－－ ……（n_n） 075 我亲自来教你 「哦，我的宝贝，你真漂亮！就像童话里的睡美人！」 杰克来到慕眠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根针管，握住慕眠的手。 两人皮肤一接触，杰克就触电似的颤抖了下，望着慕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最爱的人。 「我都有点捨不得叫醒你了，可是不叫醒你的话，就没办法让你明白我对你的爱了。」 杰克咬牙切齿，皱紧了眉头，痛苦的纠结了一秒，就忍痛把针管里的药水注射进慕眠的血管里，「这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好东西，可以让你身体麻痹，但是意识清醒，我需要你看着我，记住我对你的爱，这一刻我是多么的爱你！」 杰克把药水打完就朝慕眠看去，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眸。 黑色的、属于亚洲人的眼睛。可是根据杰克了解，亚洲人大多其实都是深棕色的眼珠，纯黑的很少，很少，只有刚生出来的孩子，眼珠子过于纯净看起来才更黑。 现在他看到的少女，就是这种近乎纯黑的眼睛，哪怕杰克对眼珠没兴趣，看到这样一双眼睛长在少女的脸上，还是让他产生了一种着迷、想收藏的欲望。 也许……破例收藏一些别的东西也没什么不好？ 杰克心里想着，热切的盯着慕眠，「你不害怕吗？」 这反应是他第一次遇到，「你没看到我的收藏吗？」 对了，她刚醒过来，可能还没注意道周围。 真可惜，其实我很喜欢她的眼神，比起以前那些害怕、紧张、厌恶、恐惧什么的，都要讨喜多了。 慕眠动了动眼珠子。 杰克还专门帮助她，扶着她的上半身，让她能够看得更清楚一点。 「漂亮吗？」杰克轻声问道，「你看，这些都是我的杰作。我很喜欢柔软嫩滑又漂亮的皮肤，摸起来太舒服了，可是拥有这些皮肤的人却不知道珍惜，不懂得保养，让她们逐渐的失去光泽和美丽，这太可恶了不是吗？既然他们的主人不懂珍惜保护她们，那换我来珍爱好了。」 杰克说完，发现手术台上的少女并没有反应，他诧异的看嚮慕眠。 慕眠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有少许的疑惑。 这反应太奇怪了，杰克有点生气，又有点着迷，他手指颤抖起来，想着该从哪里下刀好，尽量把开口小化。 「这就是你的艺术吗？」 慕眠歪头，秀髮顺着脸颊一侧滑过，黑色的头髮和无暇的脸颊，使她看起来更剔透无邪。 「艺术？」杰克愣了下，随即笑起来，欢快笑道：「没错，没错，这就是我的艺术！」 他的手术刀抵在慕眠的后项处，非常奇怪的问道：「你是同类？不像啊，不像，气质一点都不像，可是你为什么不害怕呢？你为什么能跟我聊天呢？好奇怪，你真奇怪！」 慕眠笑起来，「之前的问题，你还没给我答案。」 「什么问题？」 「你觉得艺术和家庭哪个更重要？」 慕眠声音柔软而甜美，「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如果让你选择，你愿意为艺术奉献所有，还是愿意为了家人放弃你的艺术？」 「哈哈哈哈哈！」杰克大笑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在假装镇定，你还是想我放过你，我的宝贝！你真了不起，可以假装得这么冷静，让我更加喜欢你了！」 杰克把手术刀更往前一步，已经碰到了慕眠的皮肤，锋利的手术刀只是轻触就让她皮肤渗出了一丝血。 杰克另一只手去抚摸慕眠的皮肤，贪恋极了，「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可是啊……」 他温柔的语调突然急速降温，「人是最善变的生物，我不想以后厌恶你，所以越喜欢你，就越要把现在的你给定格保存下来啊！」 杰克最后一个字眼落下，刀子已经往慕眠的后项刺下。 他剥皮的功夫非常熟练，下手力气并不重，怕弄坏了收藏品。 只是熟悉的划破感没有传达到手上。 杰克错愕抬头，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腹部就挨了一拳，肩膀仿佛要被人捏碎，然后天旋地转，他躺在了手术台上。 「……咳！你……为什么会有力气？」他明明亲手把药水注射到了她的身体里。 站在手术台边上的慕眠，闻言对杰克灿烂一笑，「我不是告诉你，我是谁了吗？」 杰克一怔，脑子里想起之前的一幕幕，「莉莉丝？可是……明明，没有这个人。」 你也不像这个圈子的人。 杰克愣愣看着慕眠的笑容。 明明那么干净。 尤其是站在这种环境里，穿着一袭红裙，笑容却灿烂像晨曦、眼神干净得像雨露，尤其是那令他着迷的皮肤那么圣洁。 慕眠不置可否，轻抚杰克的脸，柔声安慰道：「你先躺一会，我马上来。」 那温热细腻的触感让杰克眉宇间的痛苦舒展开，他痴迷望着慕眠，乖得像只狗。 慕眠转身，拿来了手术箱，里面一把把精细打造的手术刀放置得很好。 她刚走近，张口要跟杰克说话，却说时迟那时快，杰克勐地抬起一只手。 「啪！」 「啊——！」 杰克发出惨叫，他刚刚抬起的手被慕眠抓着砸在手术台上，那剧烈的疼痛让杰克觉得自己的手骨都断了。 「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这么厉害？ 为什么你这么厉害却跟我来到这里！ 难道……难道我才是你的猎物吗！？ 最后一个念头浮现，让杰克身体一颤。 他看到少女平静的弯下身，将他刚刚想要偷袭的物件——手指上的一枚生出针尖的戒指取下来。 「安静点好吗？」慕眠轻声道。 「唔！」杰克的下巴被卸掉了。 慕眠抽出一把手术刀，将杰克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划破撕烂，摆正他的身躯，将他的四肢固定住。 做完这些，慕眠就坐在手术台的一角，对杰克微笑道：「刚刚你选择了为艺术献身对吗。」 杰克瞪大眼睛。 慕眠歪头，撑着下巴，打量着杰克的上半身，「你真是个伟大的艺术家，我尊重每一个能为某种执念，奉献所有包括自己生命的人，所以我会成全你，不浪费你任何一点价值。」 「你喜欢用药，然后安静的挥洒灵感对吗。」慕眠轻笑，「恰好相反呢，我喜欢更有挑战的，痛觉的存在能让你更鲜活，能让作品也变得更有生命力，我亲自来教你好不好？」 「……！」 076 生命之花 「嘀。」 属于杰克的房门被打开。 杰克为了方便自己的创作和收藏，所以他的房间并没有分客厅和房间，完全就是个宽敞的空间，将他所有创作工具，以及收藏品、休息床铺都堆积在这里。 因此这所门一打开，来人就可以把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在手术灯的明亮光线下，站在门口的三人都没有猜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啊！」萨拉发出轻微惊唿。 正双腿分开坐在杰克身上的慕眠转头朝他们看来。 她清澈眼睛里透出一丝丝的不满，任谁在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被人打扰的时候都会不高兴。 尤其是这几个不速之客，完全不顾主人意愿的闯进来，还用各种古怪的眼神盯着她。 慕眠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重病患者，忍不住笑出声，「有什么事吗？」 明明这几个人才是真正的神经病吧。 被神经病看成神经病，那她就是病中之病了吧？ 慕眠眼里的笑意更浓，目光转动就看到了站在前面的男人。 根据小助扫描，骑士慕眠早就见过亚当斯的长相了，包括他肌肉包含的力量，身体上有几颗痣。 不过亲眼在现实里看这个男人，还是会被他惊艷，那是和扫描出来的数据和画面不一样的感觉。 大部分人在荧幕上都会比真人好看，可有些人现实中散发的气质，却能超越在荧幕中框架中的自己。 迦勒·亚当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他的五官是西方人特有的深邃，苍白的皮肤，有着一头深棕色的头髮，一双非常特别的暗金色眼睛。 一米八六的身高让他足以和名模媲美，一身正装更英俊逼人，随意的站在那儿就能成为人们视线的焦点。 慕眠和亚当斯的视线对上，那暗金色的犹如野兽般的眸子，竟然温柔得犹如上好的蜂蜜，没有刻意的勾引，就能让人沉醉进去。 这是个散发着无尽荷尔蒙的男人，不及吸引异性的目光，只怕连同性都会被他吸引。 「你真让我惊讶。」说话的是李跃。 李跃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场景，脸上没有掩饰的流露一抹厌恶，再去看慕眠，目光从她的身上慢慢下移到了手术台上的杰克。 然而，李跃惊愕的发现，杰克还活着，他的胸膛还在剧烈的起伏。 这样的起伏明显代表他的身体没有被麻醉，他的精神也清醒着，可是若说他是被剧痛刺激出这样的反应，又有点不对劲。 因为李跃很了解人体的各种反应本能。 「你在做什么？」李跃问慕眠。 慕眠从手术台上跳下来，对他招手，「你可以来看看。」 李跃看了眼亚当斯。 亚当斯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说话。 李跃朝慕眠看去。 当他走近，才看清楚杰克身上发现了什么。 他的胸膛、手臂、到脖子、大腿都是繁盛的血红刀痕，已经看不见完整的皮肤，可以称得上血肉模煳。 只是这种模煳并不噁心，是的！并不噁心！ 李跃惊骇的瞪大眼睛，看着那血肉雕琢的肉花，一条条枝丫，能看见鲜血的流动，充满了生机。然而，这样一幅繁华的血肉之画，血肉花簇，盛开在人体上，又这么的妖异，就好像以人血和生命为食。 杰克胸膛每颤抖一下，那妖花就跟着抖动，像是活了过来，下一刻就要冲到他的身上来。 李跃后退半步。 他听到少女甜美的嗓音，「手机借我一下。」 李跃看见一只娇嫩的手，粉红的指甲，干净无暇不粘一点血红。 他心脏狠狠跳动，把手机交给了慕眠。 慕眠把手机拍摄打开，对准杰克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拿到杰克的面前。 「杰克，你看，漂亮吗？」慕眠举高手机，让杰克看地更清楚一点，「这幅作品也有你的参与，你记住我每一笔的力道和角度了吗？学会了吗？」 杰克努力睁着眼睛，看着手机里小小屏幕的照片。 他的眼神有惊讶有惊艷也有恐惧，陷入了纠结中。 「哈哈。」慕眠笑起来，嘟囔道：「其实不是别人闯进来了的话，我们还可以继续的，我可以让你活着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寸皮肉的疼痛，没一点鲜血的流动，最后让你看到完美的作品，让你知道你对艺术的热情和献身，得到的是多么美丽的奇蹟。」 「喝喝——」杰克唿吸急促起来，用炙热的眼神紧紧盯着慕眠。 慕眠摸了摸他的头髮，安慰道：「可惜的灵感被他们打断了，没办法继续下去，不过别难过，作为补偿，哪怕你是不成品的作品，我也不会毁了你好吗。」 慕眠温柔的轻笑，「你还可以慢慢感受生命之花的盛开和凋谢，等你的皮肤慢慢苍白，再到青黑，冷却，就好像凋谢的花一样。」 杰克胸膛起伏得更厉害，唿吸也更沉重，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唿吸得越重，疼痛只会越明显。 然而，李跃诡异的发现，杰克的脸上出现一种病态的痛快神情，他似痛恨又似在享受。 在慕眠的抚摸下，杰克用热烈的眼神盯着她。 慕眠歪头，「好吧。」她弯下腰，在杰克的头髮上，落下一个很浅很浅，似乎触碰到又似乎并没有碰到的轻吻，「我爱你，杰克。」 杰克直直看着她，又好像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清澈眼睛里面自己的倒影。 大概是她的眼睛太干净了，专注的看着自己，所以除了他的倒影外什么都没有，特别特别的清晰。 杰克用脱臼的嘴巴，努力的扬起了一抹笑。 「……啊……喝……」他发出模煳不清的声音，口水从嘴角流淌下去。 没有人知道他说什么，却能看清楚他表情的满足幸福。 慕眠笑着用指尖触碰他的脸颊。 杰克从喉咙深处发出满足的嘆息。 这使他身上的妖花开得更艷丽，颤动得更厉害。 「滴答、滴答——」少了慕眠的操刀，血开始不受控制往下流，顺着手术台滴到地上。 慕眠看了一眼，把手机还给李跃，「有什么事出去说吧？」 她一走，手术台上的杰克马上发出急躁的低吼，拼命扭头朝慕眠看去。 慕眠的脚步没有停顿。 李跃跟着走了几步，回头去看杰克。 因为他挣扎太剧烈，身上的肉花也更鲜活。 很邪恶。 很残忍。 ……很漂亮。 最重要的是杰克的状态，在李跃看来，太未知了。 杰克是病态，可病态成这样太古怪了。 这一切，都因为……她！ 077 可以抱抱我吗 慕眠路过亚当斯和萨拉的时候，萨拉忍不住去看了看她的头髮。 在这种环境里，萨拉眼神里的贪慾无法隐藏，包括她的嫉妒。 慕眠敏感的转头，和萨拉对视在一块。 萨拉愣了半秒，因为慕眠转头太快，让她连收敛情绪都来不及。 反正都被发现了，那么就没必要隐藏了。 萨拉朝慕眠眨了眨眼睛，「小妹妹，你没事吧？我刚刚可是想救你的哦。」 慕眠道：「我听见了，其实刚刚我没有昏过去。」 「哦。」萨拉瞳仁紧缩，神色不变道：「那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什么，我不会伤害你的。」 慕眠打量着她，眼底微弱的蓝光一闪而没，那速度太快，让萨拉连触电感都没感觉清楚。 「怎么了？」不过萨拉不喜欢慕眠的眼神，本能的不喜欢。 慕眠指着她的头髮，「你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头皮不疼吗？」 「什么？」 「缝着别人的头皮，不怕烂掉吗？」 萨拉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冷冷说道：「我的技术很好。」 虽然大家都知道她的喜爱，不过她的技术真的很好，不像杰克那个笨蛋，所以几乎没人能看出她头髮是假的，是属于别人的。 慕眠一语道破，让萨拉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你这个不懂礼貌的小婊子！」萨拉暴躁的咒骂道。 「萨拉……」李跃皱眉，正要劝说让她注意点。 这个萨拉装淑女的时候非常优雅，偏偏脾气非常暴躁，一暴露后就比男人更粗鲁，口无遮拦。 李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接下来的情况打断了。 慕眠拽住了萨拉的头髮。 「啊！」萨拉发出尖叫。 刷。 一头美丽的棕色头髮拦腰斩断。 萨拉的尖叫声更刺耳的响起，就好像慕眠斩断的不是她的头髮，而是她的命。 「你这个婊子！婊子！婊子！」萨拉跪在地上，去捡散落的断髮，抬起头怨恨瞪着慕眠。 慕眠皱眉，「很吵啊。」 她侧头看向亚当斯，「在这里……」 慕眠指着地面，「用你们的话，就是可以所以狩猎，不用在乎规则，只要能抓到猎物对吗？」 亚当斯抬了下下巴。 萨拉却哭了出声，「亚当斯！亚当斯！你不能这样，我才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 慕眠诧异看了萨拉一眼，接着看亚当斯，「她喜欢你？」 前一秒还像个暴龙的女人，因为亚当斯一个动作就哭成小白兔，这反应太大了。 「哦，她肯定喜欢你。」不等亚当斯回答，慕眠就自言自语，「你有足够多让女人喜欢的资本。」 慕眠拉起萨拉的手腕。 萨拉的挣扎对于慕眠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轻易就被她镇压了。 这期间看着慕眠将萨拉折了手脚，让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女人，变成了一只只能被拖着走的狗，连李跃也惊讶的心跳加速，心想要是之前慕眠打他那一巴掌，真是玩笑级别的。 这个念头刚闪过，李跃就听见慕眠问道：「有谁喜欢她吗？」 李跃脸色微动，「你的意思？」 「把她送给别人。」慕眠说：「算是我上这艘船的船票，初来驾到的礼物。」 「你这份礼物真特别。」李跃微笑道。这不就等于拿别人家的东西送人吗。 「特别才有人喜欢。」慕眠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反正是我猎到的猎物。所以，你还没说，谁喜欢她？我要那个最喜欢她的人，这样人家才会感激我，这份礼物才送得值。」 李跃越发觉得慕眠奇怪了，这种话她怎么能说得这么坦然。 「104号房的客人会喜欢。」李跃说的时候，看了眼亚当斯。 亚当斯没反应。 「你开门！」慕眠欢快笑起来。 恰好他们走这一路也到这个房间了。 李跃没问她为什么确定自己能开门，毕竟刚刚他们才不请自来的开了杰克的房。 「嘀」的一声，104号房门被李跃用通用卡打开。 慕眠把尖叫求饶的萨拉丢进去。 她在杰克的房间就发现了，这些房间只能用房卡打开。 萨拉没有房卡就只能被关在里面。 「啪」的一声，门被关上。 慕眠拍拍手，对李跃笑道：「好了，我对这里不熟，你来带路吧。」 李跃看着她的近乎天真的笑颜，又看看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亚当斯，忽然觉得有点无力，嘆了口气，「请跟我来。」 五分钟后。 他们三个在一个休息厅落座。 这里的布置善用了红、银、墨绿三种颜色，古典优雅的中欧风格，低调的奢华。 慕眠在长沙发坐下，侧边就是亚当斯，他坐着单人沙发，一落座就和这里的景色融为一体，简直合适得不能再合适了，优雅高贵得像一幅画。 他就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公爵。 贵公子都不足以形容他。 他的气质沉淀，毫无轻浮。 此时亚当斯朝慕眠看来，眼睛微微一弯，暗金的眼珠子就像琥珀活过来，光泽迷人。 「抱歉。」他说。 那磁性的嗓音，让慕眠有一瞬觉得这人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激活了某种特殊的语言异能。 然后小助就表示，亚当斯的嗓音绝对没问题，这是属于他正常的嗓音。 好吧，有些人就是这样得天独厚。 亚当斯发现了少女的走神，低笑出声，「让你受到了惊吓。」 慕眠疑惑看向他。 亚当斯：「我本来想这样说。不过看你还能发呆，说明现在的你心情很轻松。」 慕眠眨了眨眼睛，「其实我的确有被吓到，毕竟一开始我没想到他会对我下药，还把我带去那样的地方。」一想到杰克的收藏室，绝对不会让人心情愉悦。 慕眠皱眉，委屈的对亚当斯道：「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可以抱抱我来安慰我吗？或者让我抱抱也行。」 亚当斯一怔。 另一边坐着的李跃傻眼、按理来说，一个女性被亚当斯迷住，这在李跃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可这事放在慕眠的身上，尤其是慕眠这表达爱慕之意的方式，就让李跃觉得古怪了。 「可以吗？」慕眠再次问道，不给亚当斯更多沉默的时间。 078 你招惹的是怪物 在亚当斯的视线中，紧紧看着他的少女，红裙雪肤，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就像一只高贵血统的猫。 一双猫眼圆熘熘的看过来，想要被顺毛被疼爱，却又自持身份，傲慢的不做任何动作，等着你主动的妥协。 亚当斯低笑出声，对慕眠伸出手，「过来吧。」 慕眠毫不犹豫的朝他奔过来，轻巧的跳到他的身上，一屁股坐在了亚当斯的腿上。 这动作敏捷快速，亚当斯只来得及抱住她的腰，以免她没坐稳。 李跃目瞪口呆，这是抱抱吗？哦，也算是抱抱。但是他以为慕眠说的抱抱，应该是更矜持的轻拥而已。 这会儿，慕眠的手已经自然的环在亚当斯的脖子上。 亚当斯一米八六的身高，加上他西方人宽大的骨架，以及锻鍊出来的健硕紧实的身体，把慕眠抱在怀里，就和抱一只小猫没多大的区别。 亚当斯侧眸，看着就在自己怀中的少女，轻笑道：「我以为你会对我亮爪子。」 他的声音磁性温柔，性感得让人耳朵发麻，「毕竟这是个好机会。」 脖子是人的弱点，对于身手敏捷的人来说，短暂的半秒间就可以弄死一个人。 慕眠环着亚当斯脖子的手张开，用手指挠了挠他颈子的皮肤，「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伤害你？」 亚当斯被她挠得有点痒，不由的露出笑，「你是来找蜘蛛的。」 「嗯。」慕眠点头。 亚当斯的坦然在她的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从李跃亲自在码头等着她的后，慕眠就明白，这整个事件亚当斯都知道，说不定还是他安排的。 他们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认定她一定能会来，会及时知道朱雉出了事。 亚当斯温柔道：「知道吗？如果你不来的话，蜘蛛会用整个奥数比赛现场的人命来威胁你。」 慕眠恍然大悟，「比赛大楼的爆炸是小猪弄的？」 「还有一些人的帮忙。」亚当斯轻笑道：「很多人都愿意帮他，希望他能欠自己债。」 「你也帮忙了吗？」慕眠看着亚当斯。 亚当斯低头就能和她的双眼对视在一起。 他喜欢少女的这双眼睛，清澈却又深不见底，漆黑得能倒影出自己清晰的倒影。 这双眼睛就好像能看清一切，看到最终的真实，那黑暗笼罩中的自己。 亚当斯更温柔，「不，我没有帮助他。」 「我只是把握机会报復了他。」 「趁他最虚弱的时候，我戳破了他的网，并把他的宝贝偷跑了。」 朱雉的宝贝是什么？慕眠没有装煳涂。 只是亚当斯这样的说话方式，让慕眠想到了某一幕，瞳仁一缩又迅速恢復。 「该隐？」这个称唿用英文喊出来，有种微妙的韵味。 一直沉默的李跃突然站起来，「木木！」 他的呵斥来得非常突然，语气急促严厉，还有一丝恐惧在。 就好像……慕眠无意中触碰到某个关键开关，会引来核爆一样。 慕眠被吓了一跳，看向李跃，就见李跃正用惊慌的眼神看着亚当斯。 该隐这个称唿对于亚当斯来说很特别么。 慕眠把视线转向亚当斯，只见亚当斯也正看着她。 有那么瞬间，慕眠觉得亚当斯的眼神有点古怪，就好像一瞬间褪去了所有的情感，让那双腻死人的金眸，呈现出真正野兽一样的冰冷，或者说比野兽更冷。因为野兽的冷，至少也是一种情绪一种感情，而那双金色的眼睛里的冷漠，却是没有情感造成。 一个人如果没有情感，那还是人吗？会是怎么样一种可怕的生物呢？ 慕眠的额头被人弹了一下，将她的神智来回，瞪着做出这种俏皮举动的亚当斯。 亚当斯嘴角上翘，流露一抹戏嚯的笑意，「看来你知道得不少。」 「我知道的很少。」慕眠报復他的揪住亚当斯后颈的一小块皮肉，故作兇狠道：「所以你快点告诉我，要不然……」用力的捏了捏那块颈子肉。 亚当斯妥协道：「你想知道什么？有关我的，还是有关蜘蛛的。」 慕眠道：「少装模作样了，把你觉得我可以知道的，都告诉我就是了。」 亚当斯又笑出声，余光扫了一眼那边僵立的李跃。 李跃打了个激灵，手足还有点僵硬的回到座位坐下，惊异不已的盯着慕眠看。 为什么她喊了该隐，亚当斯没有发作？这太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 一切的事情都因为这个少女而变得奇怪，杰克的反应奇怪，亚当斯的反应也奇怪，还有我也是！我为什么要去紧张她，她自己闯祸喊了该隐，我为什么要站出来？ 李跃陷入纠结，一脸的沉默。 相比之下，慕眠和亚当斯在一块的画面却看着无比和谐温馨。 「前段时间，我和蜘蛛做了一笔交易。」亚当斯像讲故事一样，用优美的语调讲述着一个秘密，「他答应为我找到十个符合我灵感的猎物。」 「可是，他懒惰了。」 「虽然我们没有规定时间，但是蜘蛛在敷衍我，我很生气。」 「知道他为什么会负债吗？因为他毁掉了我心仪的一个猎物。」 「那个猎物，你认识。」 慕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亚当斯，安静聆听他的讲述。 亚当斯道：「那人叫荀澈，不久前在一场飞机事故中消失。」 「蜘蛛接了有关他的任务，可是任务的要求，应该是让飞机故障，他却摧毁了飞机的作业系统，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蜘蛛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因为他高兴。」 「我们都很好奇，所以做了调查，才知道原因是你。」 亚当斯轻柔的说道：「你让蜘蛛着迷了，他迷恋上了你，所以嫉妒荀澈，嫉妒所有被你在乎的人。」 「荀澈，你的同学，你的家人，甚至是阳光，空气，他都会嫉妒。这份嫉妒，随着时间过去，会越来越强烈，他为你压抑得越久，爆发就会越强烈。」 「小傢伙，」亚当斯说：「你招惹的是一个名为蜘蛛的怪物。」 079 你不懂我 一间封闭性非常好的房间里。 一盏盏日光灯把整个房间照亮犹如白昼。 这样纯白的日光房里，正常人都受不了，更别说是有白化病的患者了。 朱雉就蜷缩在一个角落，苍白的皮肤和头髮，在这强烈的灯光下更白得恐怖，好像下一刻就会被晒融掉。 他将头埋入膝盖中，任谁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然而，这间房间里正迴响着亚当斯的声音，几乎同步的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传达过来，包括属于慕眠的嗓音，少有的几句话。 「蜘蛛，你猜你的珍宝会是什么反应？」有着奇异沙哑沙哑的话语响起。 这声音听进耳朵里让人不太舒服，不过仔细回味后又会觉得很特别，如果拿去唱摇滚应该会很适合。 只见不远处一个高脚凳上，坐着一个长腿男人，黑色的皮裤把他一双长腿完美的勾勒出来，他脸上佩戴的一副遮住上半张脸的黑皮面具，姿态懒洋洋的抽着烟，表情却又兴致勃勃。 「一直以来被自己保护的小绵羊，竟然是一个心理变态，是个杀人犯，还杀掉了自己最喜欢的哥哥，最重要的是欺骗自己。」男人哈哈笑起来，「天啊，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她还那么小，一直都被人宠着保护着，好不容易有了更好的生活，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却被你一手毁掉了，她一定……」 男人直直看向角落蜷缩的朱雉，一字一顿的说：「恨、死、你、了、吧。」 朱雉的身体微微一颤，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男人扯嘴讽刺的笑了笑，他不着急，等着音响里即将响起的声音，绝对会给蜘蛛带来致命的一击吧。 「我知道。」少女甜美悦耳的嗓音，天真的响起。 男人捏着菸嘴的手勐地收紧，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这语气太平静了，太自然了！ 角落里的朱雉身体又动了动，艰难缓慢的抬起头，哪怕在强光下，他眼睛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此时在休息厅里，坐在亚当斯腿上的慕眠，淡淡说道：「他跟我说过，他是怪物。」 「所以，对他所做的事，你都一清二楚？」亚当斯笑容收敛，眉头皱起来。 慕眠摇头，「不，一开始我不知道，但是后来我有怀疑。」 只是怀疑得太晚了。 慕眠自嘲一笑，对亚当斯问道：「荀澈的事不止是他一个人干的，你们都有份对吗？还有一个叫地狱犬的傢伙。」 「我并没有参与。」亚当斯道。 慕眠不置可否，「那么我来帝都后发生的事呢？也是小猪干的吗？」 亚当斯道：「他在发泄怒火，把想要中途退场的你，逼进他的世界。」 慕眠表情依旧平静，「所以他从没想过真的去科学院。」 「嗯，他欺骗了你。」亚当斯怜爱的看着慕眠。 慕眠垂下眼皮，沉默了半晌，才嘆了一口气道：「其实这些我也猜到了，我让小猪跟文卿走的时候，没有送他，也没有交代他任何事。当时我就在想，他会怎么选择，安安全全的和文卿一起到达科学院最好，如果中途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就说明一切真的和他有关系。」 亚当斯仔细看着慕眠的脸色，在她的眼里没有看到一丝怨恨，这让亚当斯微皱起眉头，「你为什么不生气？」 「我生气啊。」慕眠理所当然道：「被人欺骗了，谁会不生气。」 亚当斯道：「可你没收到蜘蛛的简讯，就主动追来了。」 「因为我说过……」慕眠的话截然而止。 「嗯？」亚当斯显然很好奇她的答案。 慕眠促狭一笑，「想知道吗？让我见到小猪，我就告诉你。」 「哈。」亚当斯笑了，抚摸慕眠的头髮，轻嘆道：「现在你自己都很危险，却还在为他担心吗。」 慕眠不置可否，「反正你早晚都会让我见他的。」 亚当斯笑容顿住，深邃又温情的眸子深深望着慕眠，过了几秒才说：「你真奇怪，我看不懂你，可你似乎能看懂我。」 「你更奇怪。」慕眠哼笑，「你又不是小猪，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说的话，就好像你清楚小猪的所有内心世界一样。」 亚当斯哑然失笑，「我想多了，你并没有看懂我。」 他的眼神似乎是失望又好像了无生趣。 这样的眼神极其容易激起人的反抗心理，尤其是他这样优秀的男人，更想他注意到自己，怎么让他觉得自己无趣呢。 慕眠一副『我才不会入你的套』的表情。 亚当斯又忍不住笑了，「你该饿了，需要我抱你去用餐吗？」 「啊~」慕眠耸了耸肩，「我才不介意。」 在李跃震惊的目光下，亚当斯真的把慕眠拦腰抱起来，手臂托着她的臀部，一手扶住她的腰，就像平常一样行走。 强烈日照光的房间里。 黑衣男人啐了一声，「你不光向她暴露了该隐，连我也暴露了！」 朱雉对他的咒骂不理不睬，目光望着音响的方向，双眼被强光照得泪流满面都没感觉一样。 「白痴！」代号为地狱犬的男人不屑的看向朱雉，「一直以来我以为你才是我的同类，连亚当斯都是个有感情缺陷的傢伙，可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地狱犬暴躁的低吼，「为了一个女孩，你就这样把自己暴露了！你的强项是在黑暗中织网明白吗？和躲在暗处的你较量，连我都不得不谨慎，可是你却走出了自己的网，把最那么渺小脆弱的身体展露在所有恶兽的面前，你在找死！」 「呵呵。」见朱雉对自己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地狱犬咬牙切齿的磨牙，「你也确实要死了。」 地狱犬说完，把菸头丢在地上，转身就走。 「……莉莉丝。」 在开门的时候，地狱犬听到背后细弱的唿喊，他眼睛一眯，露出了一抹充满暴虐又邪性的笑，「哦，你的莉莉丝，好不容易能见一面，我怎么能放过。」 「虽然你让我很失望，但是作为对曾经同类的尊重，我会把她送到你的面前，给你……好好品尝。」 080 倾注所有的爱 亚当斯是个相当有魅力的男人，这份魅力不仅来自于他的相貌，还有他与人相处的细心温柔。 慕眠和亚当斯在他的套房里用餐，没有别人来打扰他们，餐饮也很美味。 亚当斯很擅长给人合适的私人空间，言语交谈也轻易让人放松，使得明明是第一次相见相识的人，都会对他产生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用餐的时候他们不再谈论朱雉的问题，也没提起游轮下层的黑暗，而是谈起了亚当斯的作品。 虽然在画展现场，慕眠并没有停留太久，但是每一幅被她看过的画都被她记住，对于那些画的理解也不仅仅是表面。 然后一直做个人形背景墙的李跃就再次惊愕，惊讶慕眠竟然能跟上亚当斯的思路，和他交谈得很轻松愉快。 这不是假装出来的博学，艺术意识这种飘渺的东西，不是光凭死记硬背就能提高学会的。而且每个人对艺术的嗅觉、审美都不尽相同，不能说你的是对的，他的就是错的，只是各有各的观点而已。 平日里能碰到一个和自己三观相同的朋友都难，更何况是在自己喜爱的艺术领域上，碰到能和自己神交的知己了。 全程亚当斯都维持着愉悦的心情，从他脸上的笑容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松快。 「为什么要把那幅画取名《怒火》？」 「那幅画的灵感来自我心里的愤怒。」 「你的意思是说，你作画的灵感都来自你的情绪？」 「不一定。」亚当斯轻笑道：「只是这一次的风格来自情绪。」 「快乐，难过，忧郁……」亚当斯注视着对面坐着的慕眠，金色的眼珠子因情绪变得深沉，呈现更神秘的暗金色，「天真、纯洁，带来的都是不一样的感受。」 「你后面说的不是情绪吧。」慕眠双手撑着下颚，疑惑的问道。 亚当斯笑道：「不同的情绪流露出的天真气质也会变得不一样，不同的天真，流露情绪时的方式也会不一样。」 慕眠歪头，「我听不太懂。不过，我觉得你的画真正的情绪只有一种。」 「嗯？」亚当斯意外她的言论，「什么？」 慕眠道：「空虚。」 亚当斯瞳仁一缩，愣在原地。 慕眠笑颜如初，轻轻道：「你很迷茫吧？找不到准确的方向，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去往哪里。你很空虚，所以需要外来的刺激填补，要不然你会发疯的。」 亚当斯的脸色渐渐沉下来，无论是谁听到这样的评价都不会高兴。 李跃也惊呆了，不知道慕眠怎么会得出这种荒唐的结论。 慕眠回忆着画展上的一幅幅惊艷之作，道：「你并不喜欢杰克和萨拉他们对吗？但是你还是和他们在一块，融入了他们的圈子，因为就算你不喜欢，可是你又理智的明白你和他们是一样的，都是疯子、变态、异于常人的艺术家。」 「可是你又比他们高贵到哪里去呢？甚至于你比他们更不堪更虚伪，至少他们坏得明白，并认同自己的黑暗，你却明明融入了这个圈子，给自己找到一个安居之所，却又抗拒把自己打上和他们一样的标籤。」 「你伪装成更完美的绅士，成为普通人眼里的成功人士，被普通人们爱慕奉承，可你能接受普通人吗？你接受不了。你受不了普通人看到你的表面，更受不了他们知道你的本性后对你的排斥。」 「你的傲慢、虚伪、清高、才华，一切的一切，都造成你站在疯子和凡人之间徘徊不定，站在灰色地带，退不得进不得。」 「这个地带里只有你一个人，谁都无法理解你，你也无法去将就别人，可人最受不了孤独了。每一天对于你来说，都在加深你的空虚，加深你的迷茫，折磨着你的身心，将你拖进更深的灰色地带，你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对吗？」 慕眠已经站起来，走到了亚当斯的面前，双手捧着亚当斯冷漠无情的脸庞。 慕眠嘴上的口红因为刚刚吃饭，已经有点煳了，不那么完美精緻，却打破了那股凛然不可侵犯的隔膜，更诱人更引人摘取。 这张红唇勾着天真甜美的笑，柔柔的说道：「这样下去你会疯的，不愿再一个人呆下去了，所以你选择了分裂。让迦勒·亚当斯生活在白色地带，让另一个自己，融入黑暗中。」 「对吗？」慕眠对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问道：「……该隐。」 椅子上的人还是亚当斯，却又好像不是亚当斯。 如果不是确定亚当斯坐在这里没有动过，旁人见到他，估计会怀疑这人会不会是亚当斯是双胞胎兄弟。 深棕色的头髮，苍白的皮肤，深邃俊美的五官，明明之前这一张脸给人的感觉是无比优雅高贵而温柔的。此刻什么都没变，唯独一双原本灿烂的金色的眼睛，变成更幽邃的暗金色，就让这张脸的气质变得天翻地覆，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多看。 两人对视了一秒，亚当斯突然把慕眠抱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捏住了她的下颚。 这个动作强硬，不过力气并不大，恰到好处得不但不会让异性反感，抬头看到亚当斯低下来的脸颊时，反而还会心跳加速。 亚当斯的嘴唇和慕眠的嘴唇相隔不到一厘米，他停了下来。 在李跃的角度看，却看不出真相，只会以为他们真的接吻了。 慕眠感受到亚当斯的气息，眨了眨眼睛，轻声问：「你要亲吻我吗？」 亚当斯用大拇指擦拭慕眠嘴唇残留的口红，口红印擦到了她白皙的脸颊，衬得那皮肤更娇嫩无比，像初开沾着雨露的花瓣。 「不，」亚当斯磁性的嗓音，低低的，呢喃的，只有慕眠能听清楚，「现在还不行。」 「那什么时候才行？」慕眠好奇问道。 亚当斯还是那句话，「现在还不行。」 他望着慕眠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就好像在荒原里发现了一朵花。那么娇艷脆弱，需要他精心呵护成长，为了让她生长得更美艷更长久，他将倾注所有的爱。 －－－－－－题外话－－－－－－ 卡文了！该隐是个关键……妈蛋，一个比一个变态…… 081 为什么不用我的血 迦勒·亚当斯收了个学生，学生是个z国女孩。 这个消息是在下午时，亚当斯亲自带着慕眠，来到画展上向众人公布的。 船上依旧有网络，没多久外界也知道亚当斯了有了个学生，是个漂亮的z国少女。 只是关于慕眠的样子并没有流传出去，因为亚当斯说了暂时不想媒体和群众，影响到他唯一的学生。 光凭一次接触，每个人都看出来了亚当斯对这个学生的关爱。 在画展上，亚当斯亲自把《怒火》那幅画，送给了他的学生，引来不少女性的羡慕和嫉妒。 「她看起来那么小……」西方人和东方人的差异，让国外的女性看到慕眠的时候，觉得她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用挑剔的目光打量慕眠的身材，刚刚扬起得意的表情，立刻又消失了。 「她的皮肤像牛奶一样，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木木？不难叫。」 「难道就没有一个英文名吗？」 众人议论纷纷，慕眠和亚当斯却没有在画展现场呆多久，就和来时的突然一样，又突然离开。 根据小助的提醒，慕眠知道自己坐着这艘游轮已经离开了国内范围。 荀知英他们休想轻易找到她的下落了，也不知道帝都是个什么情况。 这些事情，慕眠暂时都压在心底，平静的跟在亚当斯的身后，想看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老实说，亚当斯突然带她去画展，并宣布收她做学生的时候，慕眠也感到惊讶。 这出乎意料的举动，让慕眠猜不透亚当斯下一步要做什么，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关键的答案在。明白只要跟着亚当斯，对方有什么目的，自然会随着他接下来的言行中，渐渐暴露在她的眼前。 慕眠侧眸静静的看着亚当斯。 亚当斯转头温柔道：「怎么了？」 「原来你可以随意在两个人格上面切换吗？」慕眠道：「我原先猜测该隐这个名字就是个开关。」 亚当斯笑了一声，「你不一样，因为你能看见我的真实，所以我才能在你面前表现所有的真实。」 慕眠目光闪了闪，「其实我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故意诈你的。」 亚当斯不介意道：「你诈对了。」 慕眠却不置可否，心底冷冷的嗤笑。 现在她对于所谓的『你是不一样的』『你是特殊的』这类话语，以及这类巧合已经完全免疫，并且再也不相信了。 亚当斯的这一套，在慕眠看来，简直就像是故意暴露出的破绽一样，让慕眠更加怀疑这一个个最强目标，就是某个人的暗中戏弄。 哪怕他们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个人都仿佛是个独立的个体，但是又偏偏每一个都有共同点。 关键是小助说的一样脑电波波动。 这种情况，换做是最初的慕眠，可能还没那么快想明白，然而莉莉丝的晶片里，却有类似这方面知识的——例如说，未来的人造机械傀儡，十个百个甚至是千个都可以被智能终端控制，还有一些精神方面的能力者，也可以暗中操控人类。 慕眠之前讨厌麻烦，才缩小自己的活动范围，以免碰到不满意的所谓目标。 在白天时，不管不顾的让小助通过网络全国扫描的时候，就是一种试探。 结果她的试探成功了，扫描全国后得到的结果，竟然这么巧合的是抓走朱雉的亚当斯，成为了她的目标？ 她可是知道，在国内有一个神秘的『黎明未醒』的存在，是一个能将小助屏蔽至休眠的存在。亚当斯能强过对方？如果真的强过对方，为什么还能被小助轻易扫描到所有的信息？ 这明摆着就是在勾引她前来，逼迫她过来，强制她按照暗中人操作的路线走。 慕眠不知道暗中操作这一切的到底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但是她已经可以确定，也许从她第一次锁定霍昊的时候，就已经被某个存在一样锁定了。在她以为一切都在按照自己步伐走的时候，实际上已经被动的被某个存在主导了方向。 因为她在明，对方在暗，她又发现得太晚，所以错失了脱离这个怪圈，这个圈套的机会。 慕眠把一切思路分析清楚后，就做出了决定——生活就像是强j，既然反抗无效不如躺着享受。 只是她的享受可不是真的躺着，乖乖任人为所欲为，而是主动入局，和对方玩！ 没多久，亚当斯来到了一个房门前，慕眠注意到原先不远不近跟着他们的李跃，停下了脚步，看样子是不打算跟他们一起进去。 房门打开，伴随着『啪』的一声，房内的灯也自动开了。 明亮的房间里，慕眠一眼就看出这是个画室，也是个工作室。 一个个画架，一幅幅的画作，有未完成的，也有好像并不是亚当斯自己的作品。 慕眠目光环视周围，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工作室太正常了，和杰克的收藏室画风完全不同。 「过来。」亚当斯对慕眠招手，带她往前走。 在一个冷冻箱前，亚当斯把冷冻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 冷冻的盒子接触到空气，蒸发出雾气。 亚当斯把盒子打开，慕眠就看见里面是一个个管子，有着鲜红的液体。 慕眠目光微闪，看着亚当斯开始到工作檯，细心的调制红色体液，空气中漂浮甜甜的冷香，很奇特的香味儿。 大概半个小时后，亚当斯才把染料调制好，不同深浅不同质感的红，在颜料盘里，色泽漂亮得令人惊艷。 这半个小时的时间并不难过，亚当斯本身就是个让人看不厌的出色人物，看他调制染料就仿佛一场艺术表演，连时间也变得温柔静谧。 亚当斯对慕眠问道：「记住步骤了吗？」 慕眠点头，「记住了。」 「真聪明。」亚当斯微笑道，鼓励的摸了下慕眠的头髮。 慕眠的身体一顿，深深的看向亚当斯。 亚当斯触碰她髮丝的力道，包括动作，都像极了荀澈。 亚当斯道：「你坐在这别动。」 「你要画我吗？」慕眠随他说的坐在工作檯上。 亚当斯：「嗯。」 慕眠看着他开始摆正画架，画板，画纸，还有一切的工作。 进入创作状态的亚当斯，似乎有变成了一个不一样的人，不是温柔性感的大众情人，也不是神秘冷酷的该隐，而是单纯的画家。 在他的眼里除了对灵感来源的慕眠的柔情外，只剩下对即将要创作的认真。 慕眠非常恶劣的、故意的、报復性的、用天真甜美的语气，非要去打破他这份纯净，「既然要画我，为什么不用我的血呢？」 －－－－－－题外话－－－－－－ 家里网故障了！抓狂！ （看到有亲亲说，本文很像一个个小故事，我表示说明我成功了呀，哈哈哈……就是以小故事的形式，类似快穿又不是快穿，并串起来写的呀╮（╯▽╰）╭之前说过的。） 082 地狱舞会 ——既然要画我，为什么不用我的血呢？ 少女甜美的嗓音响起，清澈的眼眸天真的看过来，就好像是在述说一件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亚当斯的笔触一顿，抬起头看着慕眠，淡淡的说道：「现在的你还不行。」 还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 慕眠不满道：「到底是哪里不行，你不跟我说，我就不让你画了。」 任性是她这个年龄少女常有也无伤大雅的毛病，何况有些人任性起来，不但不惹人讨厌，更多是惹人好笑的娇蛮。 看着在工作檯上不安分动着的红裙少女，亚当斯无奈的嘆了一口气，妥协道：「我说了，你就乖乖的吗？」 「那要看你的答案让不让我满意了。」慕眠挑眉，促狭的眯眼。 亚当斯更无奈，看着她的眼神透着包容，「因为你还可以更美丽。」 「嗯？」慕眠撇撇嘴，表情明摆着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只是这样？别玩艺术家那样说一套留一套的把戏呀。 亚当斯的画笔继续起来，继续解释道：「你还没长大。」 「哈。」慕眠笑了出声，实在是亚当斯的话真的让她觉得特别好笑，「难道你还想把我养大啊？你说的长大是说成年，还是成熟？」 说起成熟的时候，慕眠眨了眨眼睛，明亮的眼珠子里晃过一缕意味深长的波澜，有种天真的魅惑。 这样天然的蛊惑对于男性来说也是一种极致的引诱，稍微懂点内涵的男人都会懂慕眠在说什么。 被撩了的亚当斯只是看了慕眠一眼，就好像在看一个闹脾气，不懂事的孩子，淡笑道：「为什么不可以。」 「好吧，随你怎么说。」慕眠工作檯上晃着悬空的双腿，一会儿觉得脚上的高跟鞋麻烦，就弯腰脱掉了。 这样呆了一阵子，慕眠就又嫌无聊的继续开口道：「可是你确定由你来养，就真都能把我养成你希望、更美丽的样子？」 「嗯。」亚当斯很专注的在作画。 慕眠嗤笑，「万一失败了？这世上总是会有意外的，不是任何事情都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这句话似乎触碰到了亚当斯的某个底线上，他沉默思考了一会儿，道：「不会失败。」 「这么自信？」慕眠探究的盯着他。 凭什么这么自信？因为把我耍得团团转吗？因为现在一切都在按照你的计划在走吗？ 亚当斯微笑，「因为现在的你已经很美丽，然而我却捨不得现在就把你摘下，我渴望你成长更加的漂亮。如果最后没能将你养护得更美，也不代表失败。」 慕眠眨眨眼睛。 「你真狡猾，所有的一切都由你来说，一早就找好了退路，连失败的选择都不给一个。」 「但是你可以自己创造一个出来不是吗。」亚当斯笑道：「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会轻易言败，也不会听从我的吩咐。」 「明明我现在很乖的坐在这里，你竟然还质疑我！」慕眠故意不满道，不过下一秒她自己就先笑了，「嗯嗯，好吧，你说的没错，我才不会按照你说什么就做什么，那样一点都不好玩。」 「不过，我很好笑，你打算怎么养我？怎么让我变得更美丽？目前全球最火最年轻的画家先生。」 「爱。」 「嗯？」 亚当斯温柔的看着慕眠，无比认真的说道：「我的爱。」 慕眠愣住。 亚当斯道：「这世上能让人变得最丑陋，或者最美丽的无非爱、欲。」 「因爱生欲，因欲生爱。」 「我爱你，小傢伙。」 「第一眼看见你本人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必须爱你。」 「你天生适合我的灵魂。」 男人磁性的嗓音得天独厚，每一句话用英文说出来，特有的腔调，仿佛教堂响起的圣音，优雅而深情，述说的每一句情话都无关风月，唯独认真温柔以及虔诚。 让人想到了婚礼上，新郎发至肺腑的承诺，与你绑定一声的承诺。 「哈哈哈哈哈。」慕眠开怀大笑，格外的欢快灿烂，没有一丝做作伪装。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哦，我好像明白了。」 亚当斯说得没错，爱欲的确是人类最无法控制，也是最容易受影响的东西。 她自己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因为缺爱造就自己的的一切，因为渴望爱所以谋算的一切。 一直以来她对目标雄性使用的方法也是爱情，以爱为名的圈套。 莉莉丝本身也差不多就是这类型的特工，擅长应对各种男性对另一边的期待和幻想。 慕眠笑道：「那么你的意思到底是，让被你爱着的我更美丽，还是希望我爱上你，而变得更美丽？」 「我觉得是这把双刃剑啊。」 「被爱的人，容易被宠坏，爱上的人，容易被嫉妒憋坏。」 「万一坏掉了怎么办？你确定你这个养成计划没有失败的选择吗？」 慕眠说这一切就好像和自己无关一样，充满兴趣的盯着亚当斯。 亚当斯道：「没有失败，我会看护着你。」 俊美的男人非常认真。 我会看护着你，看着你成长，看着你盛开，看着你散发出让人再也无法克制的芬芳。 一旦发现你有腐烂枯萎的迹象，在坏掉之前，我就会把你摘下，让你在最美丽的时候静止结束。 因此，没有失败。 你永远会是最美丽的那朵花。 亚当斯的眼神是温柔的，他为慕眠作画的时候，握着画笔的笔触也无比的温柔。 他的嗓音更温柔连空气都仿佛能被他安抚，「我将用我所有的爱，来灌溉您。」 我可爱的花啊。 * 一个下午的时间，亚当斯才把一幅画画完。 亚当斯一完成，慕眠就迫不及待的跑过来看，看到画纸上的鲜红繁花，说道：「我还以为你在画人像，结果让我坐在那儿那么久，就画了这一朵花？」 慕眠不满的轻甩了甩胳膊，「迦勒·亚当斯，从来没画过人，我原先想着这可能是你第一幅成名后的人体画像，能值很多钱。」 「这就是你。」亚当斯伸手把慕眠抱过啦，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亲自给她揉捏手臂和小腿上的肌肉。 慕眠疑惑看他。 亚当斯道：「生命之花，你在杰克身上也作了一幅画。」 「呵，你抄袭我的灵感。」慕眠质控道。 亚当斯轻笑，「不，我是在你的作品里找到了灵感，第一次想想画拟人画。」 「这是你。」亚当斯看向画纸上满目红花，犹如下血中盛开，那么热烈又妖媚，可也脆弱娇嫩，花瓣摇摇欲坠，看着无比的娇羞可人。一如亚当斯的作画风格，能将红色运用得那么矛盾又和谐，呈现出冲击人眼球的美感，「我从未给人作画，你是第一个。」 换做是别的女人，早就应该心跳急速，感动不已了。 慕眠轻哼一声，「哪怕你把话说得再漂亮，抄袭就抄袭，哪怕不是抄袭，那也是藉助了我才找到灵感。」 「所以？」亚当斯这回听出慕眠话语背后隐含的味道了。 慕眠道：「你要给我报酬。」 亚当斯笑道：「你想要什么？」 慕眠毫不犹豫道：「我要见小猪。」 亚当斯为她按摩手脚的动作停下。 两人面对面，眼对眼，安静对视着。 过了三五秒后，亚当斯道：「好。」 * 亚当斯答应了让慕眠见到朱雉，却不是立刻就让她见。 两人一起吃过了晚餐后，慕眠又被亚当斯拉着去参加宴会。 这宴会有两场，一场是上层的舞会，水晶灯的灿烂，音乐的浪漫，酒水的芳香在空气漂浮，人们珠光宝气，笑语盈盈。 在这种人人都打扮得无比耀眼的环境里，亚当斯依旧是一出场就能成为主角的存在，和他一起的慕眠也一样。 不少年轻人都注意到了慕眠，只是亚当斯根本不离开慕眠身边，让他们没有搭讪的机会。 「以前从没听说过这个女孩，亚当斯今天才宣布收她做学生，可对她也太疼爱了吧。」 「我怎么觉得亚当斯把她当女儿一样的看护着，哈哈。」 「什么女儿，我看是小女友吧！」 这场舞会，慕眠和亚当斯并没有呆太久，就又去了底层。 底层一样是舞会，只是和上面的明亮灿烂完全不同。 李跃给两人准备了新的一套服装以及面具，他本人就佩戴着一张小丑面具。 慕眠接过他递过来的盒子，进去换服装之前，向李跃笑着问道：「主题是假面舞会吗？」 李跃道：「不。」 小丑面具后一双眼睛，静静看着她。 「主题是地狱舞会。」 083 这一口好牙 083 慕眠和亚当斯佩戴的是最普通的一种面具，石灰白的面具没有任何的装饰，唯独把人的脸庞完全遮掩。 慕眠换下了红裙礼服，把李跃新送来的服装穿上，对于新服装她非常满意——短衫和皮裤，尺寸刚刚好，很方便人的行动。 虽说她的身材任何均码都能穿，可礼服和这种皮衣皮裤一般都需要量身定做，才能穿得最舒服适合。不得不让慕眠猜想，亚当斯是真的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等慕眠换好了衣服走出门，就见等在门口的亚当斯朝她伸出手。 慕眠把手放进他的手心里。 亚当斯说：「原先想你是贵客，所以希望给你最好的待遇，才一早为你准备好了服饰。」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她还没问，这个男人就已经先解决了她心里的猜测。 亚当斯微笑道：「不难猜。」 「你的眼神告诉了我一切，你想要告诉我的话语。」 慕眠不置可否，随着他一起走向底层误会的现场，即将入场的时候，亚当斯停下脚步。 慕眠跟着他一起停下，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这会儿亚当斯才将手里的面具佩戴到脸上，道：「这是另外一个世界，你准备好了吗？」 「不需要准备。」慕眠道：「因为你在我身边。」 亚当斯的手落在她的头顶，轻轻顺着她的秀髮抚摸下去，「是的，我会注视着你，所以无论你做什么，都不需要顾忌。」 慕眠眨了眨眼睛，「例如说我对杰克做的那些事。」 「是的。」 石灰白的冷漠面具后，亚当斯似乎笑了，「前面是猎场。」 「地狱主题的猎场嘛。」慕眠嬉笑道：「不知道会不会碰到我的撒旦？」 亚当斯不由一笑，在她头髮上的手指曲着往她脑门的面具一弹，「我是你的该隐。」 明明隔着面具，慕眠却觉得这一下真实的敲到了自己的脑门，那瞬间熟悉感，让慕眠目光一凝，没办法再嬉皮笑脸，死死盯着亚当斯。 ——我是你的该隐。 ——我是眠眠的骑士哦。 两人的语气都是这么温柔悦耳的。 只是亚当斯的声音更具有男性的性感磁性，后者却是犹如冰雪融化后，带着暖阳的温和，又始终透着一丝他特有的清冷。 慕眠的脸色冷下来，脾气来得那么快又那么理所当然。 ——我是莉莉丝的食物。 ——我不是你的王子，所以不会傻乎乎的看不见你的难过。 面具后，慕眠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转头不再看亚当斯一眼，大步往大门走去。 门被李跃划卡打开，是一条走廊。 慕眠才知道这不是误会的大门，而是专属亚当斯的后门。 他们一走进去就在某个角落，看见了里面的狂魔乱舞。 用狂魔乱舞这个词彙形容并不夸张，因为这里的气氛实在太刻意放纵了。就好像是人性压抑太久了，找到一个可以狂情释放的地方，就疯狂的把所有的道德束缚打破，互相影响互相联合的堕落。 昏暗的灯光模煳了人们的视线，又有面具的遮掩，看不清楚互相之间的脸庞。 空气里充满酒精和某种薰香的味道，让人迷醉。 几个舞台上各有舞女在放纵自己的肢体，还有展台拍卖明面上不允许出售的物品，例如说人以及药物。 「去玩吧。」亚当斯说。 慕眠的手被他松开，就好像是父亲放手让孩子去成长。 慕眠走了几步，回头去看亚当斯，发现他还站在原地，石灰白的面具后，一双眼睛看不清楚，却面对她的方向，应该是在注视着她的。 给人无声守护的感觉。 慕眠心底嗤笑一声，告诉自己不要给迷惑了，哪怕对方这份守护的心思是真的，也不能沉迷进去。 可以去享受，却不可以被迷惑。 谁先爱上，谁就输了。 慕眠翘起嘴角，步入了这五光十色的堕落现场。 虽然现场的环境很放纵，可该有的食物和酒水都是相当不错的，甚至比顶层误会供应的还要好。 慕眠拿着盘子夹了部分吃的就走到一个休息处坐下。 路过的佩戴兔子头面具的侍者给她送上一杯鸡尾酒。 他们可不管客人看起来有没有成年，能来这里的人，都不能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待。 「谢谢。」慕眠甜甜道谢，恰好她渴了。 在喝酒的空挡，慕眠扫视着周围，很快发现现场的一些奥妙。 现场有两种人，佩戴了面具了的和没有佩戴面具的。一般没戴面具的不是舞池舞娘，就是被展示的商品，以及依附着面具人的对象。 这不难让慕眠联想到亚当斯说的猎场，大概佩戴面具的人就是猎手，没有面具的人就是猎物？ 只是这样是不是太没有挑战性了？ 一开始就圈定好了哪些是猎物的话…… 况且这些所谓的猎物看起来都很柔弱。 慕眠似乎走神在想着别的事情，一只手无声无息的从她背后伸出来，并且很迅勐。 「啪。」一杯刚刚还被人握着的酒杯摔在地上，在现场激不起什么反应。 之前还有个少女坐着的沙发，已经空无一人。 大部分人都没有注意到这里，有的人注意到了，也不过是意味深长的一笑。 此时就在慕眠刚刚坐着的位置后面，墙壁竟然隐藏着一个个小门，被人推开和关上不过短暂一秒间完成，又有红色的帘子挡着，所以很难被人发现。 慕眠就被一只手紧紧圈住脖子，另一只手抱着她的腰，在电光火石之间被人掳进了这陌生隔间里。 「嘘。」掳走她的人就在她的身后，脑袋凑近了慕眠的耳边，嘶哑的嗓音低笑的响起，「小宝贝，别动，要不然我会咬掉你的耳朵。」 慕眠没动，身体却本能的瑟瑟发抖，故作镇定道：「你是谁？」 「哈。」男人伸出舌头在慕眠的耳朵卷了一圈，察觉到怀里女孩身体更剧烈的抖动，以及红了耳朵，笑得戏嚯，「明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都来了，为什么还要害怕呢？」 慕眠反驳道：「是该隐带我来的。」 「哦，小坏蛋，真会推卸责任。」男人讽刺道。 他圈子慕眠脖子的手勐地收紧，一点都没有怜惜。 「唔。」慕眠痛苦的闷哼。 紧接着耳朵就被狠狠咬了一口。 「你应该感谢该隐，要不然我这一口可不仅仅只是留下个牙印而已。」 慕眠发出哽咽声。 这细小娇嫩的声音，让男人笑得更讽刺，他紧贴着慕眠后背的胸膛震动着，「你以为这样，别人就会可怜你吗？不对，错误，你这哭声只会让猎人更兴奋。」 他伸手去揭慕眠脸上的面具，恶劣的邪笑道：「该隐告诉你了吗？这里是猎场，那些真实的面孔都是猎物，不过猎人之间也是可以互相狩猎的，只要把对方的面具取下，就代表狩猎成功。」 「来，让我看看，你哭泣的小脸。」 在对方这松懈的一瞬间，慕眠突然使力，手肘撞击在身后男人腹部。 「唔。」不察觉之下，男人被打个正着。 「咦？」让慕眠诧异的是这一下，竟然没有直接让男人倒下，可见他的抗打能力之强。 然而一击没有倒下，不代表接下来也没事。慕眠的攻击不停，下手更阴损，转身一脚就踹在了男人的重点部位。 这下就算男人的抗打能力强也受不住的倒在地上。 慕眠弯腰毫不犹豫的抓起男人的手用力一折。 骨头断裂的响起。 对方两手两脚都被慕眠给废了，软软的瘫在地上。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一点废话和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直接了当得让地上的男人都惊诧。 「啊……小看你了。」他说。 慕眠一脚踩在他刚刚说话的嘴巴上。 不知道算不算不幸中的万幸，慕眠穿的不是高跟鞋，这船上的地板也干净，所以这一脚除了疼和侮辱性强之外，没让对方吃到太多不该吃到的脏污。 慕眠用鞋碾压他的嘴，伸手把自己脸上的面具取下来，「看清楚了吗？我哭泣的小脸？」 「……啊，挺……好看。」在这种情况下，地上的男人还艰难的笑眯眯的开口。 慕眠移开脚，却发现鞋子竟然被对方咬住了，力气还很大。 幸好她穿的是皮靴，要不然看这一口好牙，指不定真能咬穿布鞋。 084 地狱犬 这会儿，慕眠才有空仔细去打量掳走自己的男人。 他戴着遮挡上半张脸的面具，露出的只有下巴和嘴唇。 不过单看轮廓，他的脸部线条其实不错，鼻子高挺以及薄薄的嘴唇，坚毅的下巴，可以看出他西方人的血统。 黑色的皮质面具挡住的上半脸，唯有眼睛暴露出来。 此时慕眠就和男人眼睛对视在一起。 那双眼睛，很特别。 碧绿色，却毫无绿色的生机，反而像黑夜里，狼性生物冒着绿光，充满贪婪兽性的眼睛。 他的眼角也有点奇怪，光从面具的空洞去看，看不清整个眼睛的轮廓，也是因为他的眼神太摄人。 明明男人才是被踩在脚下的失败者，却像个真正的肉食者，正在痛快的撕咬他的猎物。 慕眠冷冷一笑，被他咬着的脚没有再退，反而用力的塞进他的嘴里。 「喜欢咬是吧？那就再用力点，狗崽子。」 「唔！」 哪怕男人的口牙再好，也装不下整个皮靴。 慕眠不管他难受不难受，强塞进去。 眼看男人喉咙滚动，又倏然的抽出来。 这回她退出得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至于地上的男人则痛苦的干呕，口水和脏东西都吐了出来。 空气里泛起胃酸和古怪的味道。 慕眠皱了皱鼻子，抓起男人的短髮，将人拖到卫生间。 这卫生间空间不大，毕竟这种宴会的隔间，都是给人暂时休息的。 把男人丢到地上，慕眠拿着花洒就开水沖在男人的脸上。 「咳咳。」不可避免的有水冲到男人嘴里，男人龇牙咧嘴的嘟囔了几句什么，就紧紧把嘴闭上了。 等把人沖洗得差不多了，慕眠也没把水关掉，直接把花洒挂在男人的上方，然后弯腰伸手去解他脸上的面具。 「呵呵呵。」男人一阵笑，不顾水冲进嘴里，戏嚯道：「你确定要揭开我的面具吗？别说我没提醒你……」 「闭嘴吧。」慕眠没等他把话说完，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这一下力道不轻，可见男人的牙齿擦破嘴角，有血流出来。 男人的皮质面具看着普通，却不是用绳子固定的，而是犹如一体，专门按照他头部设计，直接扯是扯不掉了。暗扣那里有个开关，似乎是密码控制。 只是这显然难不倒慕眠，慕眠的手指触碰到暗扣处，细微的生物电窜进去，小助就把这密码解开了。 「啪」的一声，暗扣打开，男人脸上的面具也脱落。 慕眠看去，就对上那双碧绿眼睛闪过的惊讶，以及更黑暗狂暴的情绪。 「啧。」慕眠伸手触摸在男人额角，从额角再到他上半张脸整个轮廓，以及眼睛。 手指的触感凹凸不平，无比的诡异。 这是一张任谁看了都不会喜欢的脸，像是被火烧过，又像是被硫酸腐蚀过，皮肉都扭曲腐烂了，然后被冻结被风干，形成比朽木更难看的干瘪。 两颗碧绿的眼珠子就在干瘪皮肤的两个黑洞里，没有眼睫毛，没有眉毛，也看不见眼睛的轮廓。 真是幸运啊。 在这种大范围的腐蚀中，竟然没有让眼睛也被腐蚀到。 慕眠手指触就在他眼睛的边缘，突然朝男人一只眼睛刺去。 男人及时闭上的那只眼睛，眼皮感觉到了疼痛，眼珠子也一样。 以慕眠的力道，哪怕用眼皮阻挡，想要戳穿他的眼眶也不再话下。 只是慕面并没有那么做，在某个临界点上，慕眠放松了力道，轻笑道：「原来你也会害怕呀。」 「当然，我还想看很多东西，没有眼睛的话会很不方便。」男人的另一只眼睛睁着，密布了血丝。 慕眠嘆了一口气，手指轻挠了挠他的眼皮，「你刚刚说揭开了面具，就会成为猎物。」 「现在你是我的猎物了。」慕眠笑眯眯的说：「小狗崽。」 一次喊他狗崽子可以说是巧合，两次喊他狗，男人就不觉得是顺口了，「你认识我？」 「地狱犬。」慕眠道：「你接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地狱犬有短暂的沉默。 「我小看你了。」 地狱犬淡淡说道：「你装得真像。」 慕眠不置可否，手指又挠到了他的下巴，「知道吗？一开始我是打算把你折磨死的，谁让你也参与进伤害我亲爱的哥哥的事件里？后来帝都发生的爆破事件，也有你的参与吧。」 「明明我们无冤无仇，也没有交集，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伤害我呢？」 「后来我明白了，对于一些人来说，规则或者道德都不重要，他们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心情。」 「对付这样的人，也不应该用正常人的方式来。」 刚刚还挠着地狱犬下巴的手，转而掐住他的脖子。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被我折磨死，一个是乖乖做我的狗，你选哪个？」 地狱犬盯着慕眠。 后者掐着他脖子的手，力道没有任何变化。 然而，地狱犬却从慕眠的眼神看明白了，她需要的只是一个答案，如果自己说任何一句拖延时间的话，对方都会一击必杀，毫不犹豫要了他的命。 呵呵，真不愧是被该隐收做学生。 这表里不一，还真是一模一样。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一点破绽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这个女孩，甚至比该隐更可怕。 因为她一点破绽都不留。 如果被人发现了破绽，那也可能是她故意露出来的陷阱。 地狱犬道：「做你的狗。」 慕眠笑起来，拍拍他的狗头，「乖乖。」 地狱犬一怔，从未变化过的心跳节奏乱了一拍，脑子似有电流一闪而过。 视线中少女的笑容，就好像破冰的花，由她开始，春暖花开。 从来没有人的笑容能像这样，给他带来温暖的感觉，那双眼睛注视着他，笑意盈盈就好像真的在看自己的心爱的狗狗。 如果不是此时，花洒的水还在冲击他的脸，他的眼，他的五官。前一秒发生过的一切，甚至会让人觉得是自己的幻觉或者错觉。 这样纯洁无暇的少女，怎么会干那种残忍的事，说那种冷酷的话呢？ ［嘀！扫描到异常波动……］ 「嗯？」 ［异常波动消失。］ ［抱歉，主人，总觉得这次休眠升级之后，我有了一些别的功能，但是我不确定这功能作用。］ 你刚刚说的异常波动是什么？ ［暂时无法解析，不过可以确定，出自地狱犬。］ 085 我的乖狗狗 慕眠看着地上的地狱犬，眼底幽蓝的光芒一闪而逝，把他的身体数据都扫描进脑子里。 然后慕眠意外的发现了地狱犬的特殊。 地狱犬身体的恢復能力很强，明明把他的手脚的骨头都给折了，可他竟然在自动的慢慢恢復。 如果慕眠不是专门扫描了一圈的话，恐怕都发现不了。 地狱犬躺在水滩里的样子也看不出一点的异样。 慕眠微微一笑，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享地狱犬这种人，就算嘴上答应了做别人的狗，但是狗就不会反噬吗？只怕等他一找到机会，就会反过来撕咬她一口吧。 至于小助提醒的特殊能量波动，慕眠也理解成了地狱犬身体异样恢復产生的作用。 如果她所料没错的话，地狱犬跟她一眼是特殊能力者？ 换做是以前，慕眠不会忘这个方向想，但是国内都已经制作出了激活药剂，谁能确定国外就没有。 反正只要小助没说地狱犬是最强雄性，一切就都不是事。 慕眠把花洒的喷水关掉，打量着地上的地狱犬，「现在变成落水狗了呢。」 地狱犬不怒反笑，「主人，可以帮我把面具戴上吗？毕竟我这副样子，会给你丢脸。」 「真能屈能伸。」慕眠用中文说了一句，弯腰把地上的面具拿起来，重新给地狱犬戴上。 只不过这样做不是为了满足地狱犬，不过是她也不想地狱犬的样子暴露在外，根据小助回馈来的信息来看，这个变态圈的人都没见过地狱犬的真面目，就算把他真面目摆出去，外面的人都未必信这是地狱犬。 把面具一戴上，刚刚还丑恶的脸，又变成了神秘邪气的出色男人。 慕眠拨弄着他的狗头，轻轻说道：「地狱犬是你的代号，你自己叫什么名字？」 「没有。」地狱犬扯嘴道：「地狱犬就是我的名字。」 慕眠把手上的水珠甩掉，「那么现在你有名字，里奥。」 地狱犬眼珠子紧紧盯着慕眠。 「里奥，我的狗。」慕眠笑道。 少女的笑容依旧天真无邪，灿烂可爱。那看着他的眼神，也温情自然。 如果他真的是一只狗，这一幕应该是无比温馨的。偏偏他是人，一个真实的人，就使得画面诡异起来。任谁都会觉得慕眠是在侮辱人，欺负人。可她怎么能欺辱人的时候，看起来毫无心机。 地狱犬呲牙，那种心跳感又来了，只不过在心跳加速的同时，对于危险预知的本能又及时的告诉他，这个笑容背后很危险，一旦他露出任何一点不情愿，都会给自己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里奥~」慕眠柔柔的喊道，眼睛如水包含期待的看他。 地狱犬向她看去。 慕眠不满的皱眉，「我在叫你。」 「我听见了。」 啪！ 一巴掌拍在地狱犬的头上。 慕眠又喊道：「里奥。」 「我说……」 啪！ 「里奥？」 「……」 啪啪！ 「里奥~嗯？」 「汪！」 「乖。」慕眠开心的摸摸地狱犬的头。 「在这等我。」慕眠走前又扫描一下地狱犬的身体状态，确定他一时半会好不了就出了门。 门外，李跃就站在门口，看见慕眠完好无损的走出来，面具后他的表情松了一口气。 「莉莉丝，该隐让我带话，如果你玩好的了话，就去他那里一趟。」 在这里，没有慕眠，没有穆木，也没有迦勒·亚当斯。只有莉莉丝和该隐。 慕眠说：「那他有没有告诉你，让你满足我的一些需求？」 「你需要什么？」李跃问道。 慕眠嘴角一勾，「我狩猎到一条狗，需要一个狗链子。」 李跃深深看了慕眠一眼，「请你稍等。」 大概就三四分钟的时间，李跃就重新回来了，将手里的一个礼盒递给慕眠，「我想这是你需要的。」 「谢谢啦。」慕眠拿着盒子就转身准备回去。 李跃问道：「……我可以一起去观赏一下你的猎物吗？」 「好吧，看在这个的份上。」慕眠颠了颠手里的盒子，让李跃一起进门。 李跃心里是真的好奇，慕眠到底狩猎了谁？是派对里的小羊羔们，还是同为猎手的其他人？ 如果不是亚当斯告诉他，让他等在这个休息室的门前，他都不知道慕眠在里面。 当走到卫生间的门外呢，李跃看到里面躺在地板上的地狱犬，表情就僵硬了。 幸好有面具的遮挡，才没让李跃当场出丑。 眼看着慕眠把盒子里面的项圈扣进地狱犬的脖子。 这项圈是派对里可供购买的密码锁，专门用于给猎物上锁，既是个保障也是个情趣。 密码锁的遥控也在盒子里，另外为了满足慕眠说的狗链子，李跃还是特地送上一条绳索，可以套进密码锁项圈的那种。 慕眠把遥控钥匙收起来，不浪费的又把绳子套进密码锁里，对着地狱犬喊道：「里奥。」 「汪。」 李跃心脏一抖，差点惊唿出声。 慕眠转头对他介绍道：「这就是我的猎物，地狱犬里奥。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的乖狗狗了。」 乖狗狗…… 李跃干涩道：「恭喜。」这真是个好宠物。但是这话他不敢说。 「里奥受伤了，没办法自己走，你先帮我抱抱他吧。」慕眠笑道。 李跃：「……好的。」 地狱犬的身材高大，比李跃更高，相比起抱，其实背的话更方便。但是李跃宁可麻烦一点，也不想去背地狱犬。 谁知道，地狱犬会不会趁机一口咬断他的脖子？哪怕四肢都废了，地狱犬还是地狱犬。 由李跃抱着地狱犬，慕眠牵着狗绳子，一起出了门。 外面的派对正是精彩的时候，这些人的目光总在四处乱晃，寻找让自己感兴趣的猎物。 当慕眠他们走出来，所有无意中看到他们的人都僵住了。 地狱犬和派对的其他人不一样。 派对上的其他人戴面具是偶尔，地狱犬戴面具的样子在他们看来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所以对于地狱犬，他们一眼就能认出来。 眼看着地狱犬脖子上被套上的项圈，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氛顿时酝酿开。 牵着绳子的慕眠无疑就成了人们重点关注的焦点，只是她脸上的面具，隔绝了众人的视线，也隔绝了她的表情。 「你先带我去该隐那里，然后带里奥去治疗。」慕眠侧头对李跃道。 李跃应下。 两人目不斜视的渐渐离去，派对上的人才小声的议论开。 「那是谁？被抱着的是地狱犬吧？我的天啊。」 「我听到他们提起该隐了，那个女孩，是该隐的学生。」 「原来是她……之前我在上面见过，可是太不可思议了！我以为她是个好姑娘！」 「呵呵呵呵，好姑娘会被该隐收为学生吗？」 「……」 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怎么看，慕眠就站在一个房门前，李跃说该隐就在这里面，他就送到这里了，请慕眠自己进去。 慕眠收了他的房卡，在感应器上一刷，门就开了。 李跃已经抱着地狱犬离开。 慕眠走进房间，顺手把门关上。 这房间很黑，没有一丝光亮，空气中却漂浮着迷人的芬芳。 慕眠闻出来了，是玫瑰花的味道。 忽然，一双手从她的背后伸出来，把她的腰环住了，把她的眼睛也遮住了，湿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轻笑，「贪玩的小傢伙，我等你很久了。」 慕眠惊讶亚当斯的身手，她进来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他藏在门后。 「是你叫我自己去玩，却不陪我。」 「所以你是在责怪我吗？」 「谁敢责怪你呢？」慕眠阴阳怪气。 亚当斯低笑出声，「你可以。」 下一秒，慕眠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黑暗似乎对亚当斯也没有任何作用，也许是他在这里呆了一阵子，已经适应了这个亮度。 慕眠被亚当斯抱着，走到了窗帘前。 「刷——」窗帘被亚当斯一手拉开。 入目是在船上非常难得的大窗，恰好对着月亮，能透出月光的玻璃大窗。 今天的月色很美，月光透进来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连带着让人觉得抱着自己的男人，也似乎无比的温柔。 亚当斯一个轻吻在慕眠的额头上，「老师要给你上课，你要好好学习。」 086 可爱的玫瑰 亚当斯的温柔让人沉迷，他的怀抱也无比轻柔，给人带来安全感。 慕眠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别的地方—— 由于窗帘拉开，今晚皎洁的月光倾洒进来，使得这所房间的黑暗也被驱散了大半，让人可以看清楚大概的轮廓。 这是一间中欧风格装修的房子，用色以及家具摆设都充满古典的气息。而慕眠也终于明白她进门时，闻到的玫瑰花香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这所房间里布满了玫瑰，有散落的玫瑰花瓣，也有仿佛是刚刚摘下来，还沾着露珠，有着尖刺花枝的整朵玫瑰。 在这些玫瑰包围中，长长的沙发榻上，仰躺着一个身穿礼服的金髮女人。 金髮女人睡得很沉也很甜，从她睡眠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她朱红的嘴唇，微微上扬着恬静又甜蜜的笑意。 慕眠的注意力已经被这个女人所吸引，端详着她，发现这女人其实不算长得多美，不过她身上有一种奇异的气质，将温婉和性感结合在一块，她的皮肤很洁白，面部画着精緻的妆，躺在玫瑰中像是在做一场童话般的美梦。 估计这美梦真的很美，所以哪怕门被打开，慕眠和亚当斯后面一系列的交谈和动作，都没有把她惊醒。 「她是谁？」慕眠悄悄问道，像是担心把这个睡美人给惊醒了。 亚当斯笑了笑，将她放回了地面上，「教材。」 慕眠不由看他一眼。 老实说，第一眼看到睡觉的女人时，慕眠心里就有了答案：这应该是该隐的猎物。 然而，这猎物和外面的那些猎物都不同，她刚像个被宠爱保护得毫无心机，不染尘埃的公主，浑身上下都是破绽，没有一丝对外界的谨慎恐惧。 她金色的头髮柔顺富有光泽，她的皮肤洁白透着肩膀的红润，她还有心情画漂亮的妆，她的衣着也是量身定做的漂亮修身，她的耳朵、脖子、手腕都佩戴着适合的珠宝。 如果说外面的猎物都是被套上项圈的宠物，那么她更像是会牵着贵宾犬的白富美。 然而亚当斯的话，足以证明就算外表再光鲜，也改不了她在这里的真实身份地位。 亚当斯牵着慕眠的手，带她一起走向沙发上的女人。 「丝丽雅，该醒了。」 原来睡着的女人叫丝丽雅。 亚当斯的叫唤让丝丽雅眼皮抖了抖，却还没有睁开，直到亚当斯再次轻声喊道：「醒醒？丝丽雅。」 「唔。」丝丽雅睁开眼里，迷茫的水蓝色眼睛，让她看起来无辜极了。不过当丝丽雅看清楚面前的亚当斯，脸上就流露出惊喜以及羞涩，却又那么热情又矜持克制的对亚当斯喊道：「亚当斯？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怪我睡得太熟了。嗯？这些是……」 丝丽雅看见身边的玫瑰，眼睛更水润，那望着亚当斯的眼神，让慕眠觉得，这女人的心已经完全掉进了亚当斯的陷阱里。 只怕明知道这是陷阱，她也会心甘情愿的继续沉沦下去。 这时候丝丽雅也注意到了慕眠，「她是？」 「我的学生。」亚当斯对丝丽雅伸出手。 后者马上将自己的手覆盖上去，然后满心满眼都放在了亚当斯的身上，至于慕眠的存在，似乎对她来说，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亚当斯牵着丝丽雅往更里面走去，期间温柔的嚮慕眠投来一个眼神。 慕眠自觉的跟上去，大方观察着丝丽雅的状态。 对此亚当斯不介意，丝丽雅本人也根本无所谓。 接下来的一切在慕眠的眼前发生，让她明白了亚当斯说的教学是怎么回事，也让她知道亚当斯说的让她好好学习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场美丽的视觉盛宴，满床的新鲜玫瑰，美丽的女人，端庄又放荡，热情又羞怯，她在心爱的男人面前脱光了衣服，就好像在自己的天神面前，毫无保留的祭献自己，包括纯洁的身体，包括挚爱的灵魂，以及自己的生命。 也许丝丽雅在做这一切之前，并不知道后果真的会死，她的眼神让慕眠觉得，她只是全身心在信任亚当斯，痴恋亚当斯，愿意配合他做任何的事情。甚至于，她还感到羞涩，感到惊喜，认为这一切是亚当斯为她准备的情趣。 细小的针扎入她的血管，新鲜的血液从透明的管子注入玻璃杯内。 亚当斯温柔的抚摸丝丽雅的脸庞，「疼的话，要告诉我。」 「不疼……亚当斯……嗯……」丝丽雅痴痴望着眼前的男人，她伸手想要去拥抱对方，想要亲吻对方的嘴唇，可惜浑身发热又无力，心跳越来越快，促使她的脸颊也更羞涩又放荡的红起来。 「你真美，丝丽雅。」亚当斯轻笑道，专注的望着正处在最娇艷时刻的丝丽雅。 丝丽雅露出惊喜，忍不住笑起来，加速的心跳促使血液更快的流淌，快速流淌的血液也更加快人的心跳。 心理和生理的结合反应，让眼前的一切几乎出现幻觉。 慕眠看到丝丽雅近乎失去意识时，她的脸上依旧是浓浓的，甜蜜的笑意，就好像是沉入情慾，沉入恋爱，沉入天堂一样的幸福。 然而，给她带来这一切的男人，从始至终都衣着整齐，一丝不苟。 正拿着一盒小卖铺都能买到的盒装牛奶，插入管子，眉目冷淡的喝着。 慕眠看得分明，那透明吸管吸入的液体，却不是牛奶的奶白色，而是分明的，和玫瑰一样，和静静流入玻璃杯的鲜血一样的红色。 仿佛是注意到慕眠的目光，亚当斯看向她时，眉目的冷淡也升起了温度，微笑道：「要喝吗？」 慕眠摇头，指着皮肤已经逐渐苍白的丝丽雅，「教材坏掉了怎么办？」 亚当斯道：「里约会来收走的。」 亚当斯放下盒装牛奶，走来将丝丽雅血管的细针抽调，细心的给她处理着针眼，一举一动都叫人赏心悦目——倘若他手下的丝丽雅还有唿吸的话，大概会是很温馨的一幕。 半晌，丝丽雅的手腕已经看不到针眼的存在。 亚当斯站起来，对上丝丽雅已经空洞溃散的目光，伸手将她的眼皮蒙下，在丝丽雅的额头轻轻一吻，柔声道：「晚安，可爱的玫瑰。」 慕眠在看去，只觉得眼皮闭上后的丝丽雅，此时看上去竟然和初见她时，甜睡的模样没多大的区别。唯独皮肤的肤质太过苍白，嘴唇失去了色泽，可一点不减她的甜蜜满足，甚至比初见时更甜美。 慕眠心想这样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等到尸体冷却，一切的美好都将腐朽，就好像盛开的花凋零的一刻。 这会儿慕眠也算明白之前萨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为什么说亚当斯的艺术是最完美的？ 因为亚当斯的确可以将人变得更美好，美丽的盛开再美丽的凋零。 你看，现在将丝丽雅交给杰克或萨拉简直刚刚好。 这样杰克可以更方便的取下自己想要的皮肤，还不会鲜血淋淋。 萨拉想要的头髮，也还未枯萎。 慕眠失笑，最后看了丝丽雅一眼。 这个女人，从遇到亚当斯，被亚当斯捕获的那一刻，都是幸福的。哪怕是在死掉的那一刻，都是满满的幸福感，没有丝毫的恐惧。 亚当斯给了她一场梦，最美的一场梦，到底都没从梦中醒来。 是不愿意醒来，还是沉迷太深，不知道该怎么醒过来了呢？ 慕眠没有再深入去探知这个问题，死去人的心情和她无关，她只愿面对眼前。 亚当斯把玻璃杯里的鲜血端起来，然后当着慕眠的面，开始进行存储处理。 这会儿亚当斯再次进入认真的工作状态，并没有专门去叮嘱慕眠什么。 慕眠跟着他走，回到了他的工作室，看到亚当斯似乎来了灵感，又要开始画画。 在画画之前，他必须对鲜血进行加工，这份加工慕眠已经见过了，作用就是让鲜血更利于成为美丽的染料，又不会被人发现，还有特殊的香味儿，不会成为放久后的腥臭。 亚当斯工作起来，似乎是感觉不到时间过去，也感觉不到旁人的。直到他的制作好了自己的染料，回头看到身边安静的慕眠，暗金色的眼睛柔和的微亮，对慕眠招手道：「觉得无聊吗？」 「不，很有意思。」慕眠笑道：「我觉得多跟你学学，说不定没多久也能成为一个出名的画家。」 亚当斯说：「新鲜的染料会更美丽，我们要留下她的美丽。」 「我答应了她，要为她画一幅画。」 慕眠知道他说的是丝丽雅。 亚当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慕眠。 「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丝丽雅，她忧郁的样子很美丽，像蓝色的郁金香，让我想到了一种更美的色泽，从红里透出的幽蓝。」 「我希望她能活过来，更有生机，更加的迷人。」 慕眠看着照片里的丝丽雅，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她。 因为真的很不一样，照片里的丝丽雅给人的感觉其实很普通。 如果不是亚当斯的话，慕眠都没注意到她的眼睛，那双蓝色的眼睛低垂着，初看时没什么感觉，但是仔细去欣赏她时，会发现的确是个有点特殊魅力的女人。 然而，这点魅力实在比不上刚刚在玫瑰花堆里的丝丽雅，那样的丝丽雅更美更耀眼，是个能让男人一眼就为之着迷的高雅尤物。 「她的确在你的照顾下活过来了，并盛开得更迷人了。」慕眠说。 亚当斯垂下眼皮，「可是却不是想要的郁金香。」 慕眠想到他最后对丝丽雅说的那句话：可爱的玫瑰。 不由的低笑一声，幸灾乐祸道：「老师觉得是自己买错了种子，还是自己种植方法出错了呢？」 亚当斯无奈看了她一眼，又递给她一张卡，「我要画画了，你可以留在这里观看，也可以去看蜘蛛。」 「可是我不知道路啊？」慕眠把那张卡接过来，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主人，我已经扫描出正确路线。］小助真信了慕眠的假话。 慕眠在脑子回应他一声：你都给我看过朱雉和地狱犬的对话画面，我怎么可能真不知道他在哪。 ［……］ 亚当斯摸摸她的头，「让你的狗带路。」 慕眠顿时抬起目光，直直看着亚当斯一眼。 亚当斯神色不变的微笑道：「我更希望你能陪伴在我身边，做我的助手？」 「哼。」慕眠毫不犹豫转身，「你认真画画起来根本就不认人，无聊死了。」 出了亚当斯的工作间，慕眠把面具重新戴上，走回到派对中找了个兔子头罩的服务员问：「我的宠物受伤了，被人送去治疗，你知道在哪里吗？」 「请跟我来。」兔子头罩男给慕眠带路。 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兔子头罩男把人带走就走了，慕眠则被人拦下。 拦下她的人是个高大的光头汉子，上下打量慕眠一圈后，语气古怪道：「你是？」 慕眠没说话，直接把亚当斯给她的卡片亮出来。 「……你请进。」光头汉子神色一僵，毫不犹豫就把门给慕眠让开了。 慕眠本来是想直接让人把地狱犬带出来，不过当她扫了一眼里面后，就亲自走了进去，打算好好看看。 087 黑化 这里面简直就是个人类宠物店。 一个个铁笼子里，关着的不是人们熟悉的猫狗之类的宠物，而是一个个各式各样的人。 这些人好运点的还有衣裳遮体，看身体也没什么问题。不好运的都是赤&裸着身体，身上还能看到各种伤。 大概是有分高级和低级的品质，所以除了那些狭小笼子里的人之外，还有大一些的，被分隔成一个个几平米的隔间，里面还有床之类的小型家具，让高级宠物们可以住着，躺着，不用一直蜷缩着身体。 慕眠的狗就在这样的房间里，还是个空间不小的个人间。 这个人间的门外还有人在守着，看来是对这只狗防备不小。 守门的人看见慕眠到来，见她确定站在地狱犬的门前，才木纳的说道：「请问你是来探望的，还是领走的？」 「领走。」慕眠笑道。 只是她的表情隐藏在面具后，这个守门的人根本看不见。 「请先付治疗费。」守门的人把平板拿出来给慕眠看。 平板上显示着地狱犬的相关治疗费用。 很明显李跃并没有帮她付钱。 慕眠盯着这平板，发现里面发钱的选择只有某个银行的标志，只能耸了耸肩，「我没有这个银行的帐户，你看用这个行吗？」 慕眠只能再次把亚当斯给的卡拿出来。 这的确是个万能卡，这人一看直接点头，「可以。你可以自己打开，不过请你小心，这一位并不是普通的宠物。」 「我知道，毕竟是我自己猎捕的嘛。」慕眠甜美的嗓音笑嘻嘻的响起。 守门的人肩膀僵硬了一下，在这一刻看嚮慕眠的眼神，才有那么一抹惊骇。 慕眠得逞的抿嘴一笑，她就是故意吓人的，毕竟在这种环境里，必须自己给自己找乐趣，要不然心情多憋闷啊。 「里奥，你好点了吗？我来接你了。」慕眠走到床边，伸手摸摸地狱犬的额头。 地狱犬嘴里发出难受的呢喃，慕眠感受手底下的热度，「你发烧了，他们给你吃药了吗？」 猝然间，地狱犬睁开眼睛，那双碧绿色的眼睛直直盯着慕眠，然后手脚并用，将慕眠一勾一带就压着在床上。 「碰——」的一声声响，让外面守门的人看过来，神色先是意料之中，随即变得震惊。 慕眠被地狱犬压在床上，后背被砸得有点疼，她并不生气，因为有气当场就报了。 一滴血落在慕眠脸上的面具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在慕眠身上的地狱犬一动不动，因为他不能动。 脖子上的项圈已经被血渐渐染上一抹殷红，那是因为项圈里的小针，已经半扎进他的脖子的皮肤。 「反应真快，」地狱犬沙哑的声音更暗沉，「你早就防备我会有这一出了？是该隐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察觉到的？」 慕眠摸摸他的脸，「按照正常人思维思考，肯定不会想到断骨会恢復得这么快，可你是我的狗呀，我相信你是特别的。」 她的另一只手拿着的是项圈的遥控器，只要她的手指动一动，地狱犬的脖子就不是简单的流流血，而是直接动脉破裂了。 地狱犬刚刚的行动不可谓不快，不可谓不突然，换做其他人，说不定真的中招，被控制住，根本来不及去找遥控器。 可是慕眠早就察觉到他身体特殊性，进来的时候就先把他扫描了一圈，哪里会没防备。 这不，地狱犬的行动进行到一半就不得不终止了。 因为他继续的话，先死的绝对是他。 「里奥，我不怪你。」慕眠笑眯眯的说道：「因为我知道你是野兽，不是小型犬，有点攻击性挺好的。」 地狱犬一言不发。 在他脸上抚摸的手移到他唇边，突然用力捏住了他的嘴巴，再强硬的掰开，扯出他猩红的舌头。 地狱犬目光幽暗，舌根是火热热的疼，那是被扯得太用力造成的。不过舌头清晰的感受到来自外来的柔软温热，是这个少女的手指，白嫩纤细干净。此时沾到了他的口液，正捏着他的舌头，轻微的摩擦到他的牙齿。 牙齿好痒…… 舌头好痒…… 心里好痒！ 好想捲住，好想咬住，好想撕裂啊。 地狱犬喉结滚动，想吞咽，可被扯着舌头，造成口腔的无力。 舌头好像要被整个被扯掉了时，慕眠松开了手，嫌弃看着手指沾到的口水，对地狱犬道：「里奥，舔干净。」 地狱犬深深看着她，伸出还在火辣辣疼的舌头，正要舔的时候，被慕眠一脚踹翻在地上。 「咳！」地狱犬捂着腹部，在地上又是一阵干呕。 没等他呕一会，一只鞋子抵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里奥，我还没喜欢你到，能允许你压着我舔哦。」 任性、撒娇、专属于少女软糯的嗓音，就好像眼前真的是一只普通的小型犬，一个少女正在和她的小伙伴解释。 地狱犬沉沉盯着她半晌，然后慢慢的双手落在地上，四肢落地的爬到已经坐在床边的慕眠。 慕眠笑起来，弯下腰来，指着面具，「上面有里奥的血对吗？」 地狱犬本身就高健修长，哪怕四肢落地，昂起头来也足以触碰到坐着的慕眠的脸。 他伸出舌头，慢慢的，慢慢的，沉默的，认真的把石灰白面具上的血滴舔舐。 四目相对，不到几厘米的距离，互相之间都能看到对方的眼睛，藏在面具后，黑暗中的双眼。 碧绿在黑暗中的幽邃，如孤狼在克制着疯狂。 另一双漆黑的眼珠子，在一样的黑暗里，却像黑曜石，不是融入黑暗难见轮廓，反而能在黑暗中发光，剔透分明，笑意柔软。 真漂亮啊……真干净啊……我看见了里面的一抹绿，那是我的眼睛吗？你的眼睛里，此刻看见的只有我的眼睛啊！地狱犬一动不动盯着前方，看着前方那唯独属于自己的温软。 直到他再一次被踹出去，摔在地上。 「唿唿唿。」地狱犬喘息声有点大。 慕眠把手指往后面床单擦拭干净，站起来朝地狱犬走来，一脚踩住他下面。 「呜。」地狱犬从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慕眠一脚把那半硬的东西踩软了，才道：「再乱发情的话，我就给你找只母狗。」 地狱犬抬起眼皮，嘴角却勾起来，充满着邪戾的味道，紧紧盯着她。 「可我只爱主人一个。」 油嘴滑舌的后果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让你说人话了吗？」慕眠拉起他脖子的狗绳。 地狱犬慢慢摆回头，眼神晦暗难名，却对慕眠继续笑着，张开又破了口子的嘴巴，「汪~？」 慕眠满意点头，牵着绳子往外走，「我要去看小猪，你给我带路。」 地狱犬的神色一顿，犹豫一秒就被扯得脖子一疼，然后手脚并用的跟上慕眠。 俩人一起走出铁门，外面守门的人已经后退了几步给慕眠让路，一句话都不敢再跟慕眠说。 对此慕眠完全无所谓，按照原路把地狱犬带出来，一路上偶尔遇到的人，几乎都是满脸惊色给她让路。 慕眠打量着前方自觉爬行的地狱犬，「里奥，你以前是有多兇恶，大家才这么怕你啊？」 「汪汪。」地狱犬懒懒应道。 慕眠不懂人形狗语，但是她无所谓，自言自语道：「我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像更怕我。」 「汪。」把我弄成这副模样，他们当然更怕你。 慕眠踹了他屁股一脚，「让你回应了吗。」 「……」地狱犬已经明白，这个主人不喜欢他，在有意的折磨他。 只是啊，她现在牵着的是我啊，她与之说话的是我啊，她的脚触碰到的是我啊。 那张嘴，那双手，那腿，那声音，一切都在为我而动着。 地狱犬嘴角上扬，一点点的咧开，弧度越来越大。 十来分钟后，慕眠到了一个房间门前，把亚当斯给的卡一刷，她走进去就看见了想见到的人。 －－－－－－题外话－－－－－－ 嗯……我觉得我好像……有一点点黑化了？（⊙v⊙）……快压抑不住黑化之力了！ 088 得意洋洋 这是一间狭窄的操作室，操作室的正对面是一扇宽大的玻璃，玻璃的另一面就是一间亮如白昼的房间。 慕眠从玻璃看到了房间里，朱雉蹲在角落里，捲缩成一团，说不出的可怜。 一看到朱雉，慕眠就沉默了下来。 然后，嘴角慢慢的翘起来，带着几分讽刺。 「他看不到这边对吗？」慕眠把脸上的石灰白面具取下来，放在操作台上，走到了玻璃的边上，伸手触及玻璃。 这种玻璃，一旦房间里面光亮，就会造成里面的人看到的是一片黑暗，外面的人却可以把里面看得清清楚楚。 「知道他怕光，却把他关在这里。」慕眠头也不回的呢喃道：「你们是想弄死他吗？」 在慕眠的身后，地狱犬张开嘴，发出低沉的喘息声，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声音，看起来沙哑而沉怒。 地狱犬碧绿的眼睛死死盯着慕眠，眼神燃烧着残暴的怒火。 「你在心疼他？」再没有心情和慕眠玩主人和小狗的游戏，地狱犬觉得怒火在燃烧他的理智。虽然他从未觉得自己有过理智，「你在心疼他？你心疼他？」 一遍遍的问道，每一次的重复问话，声音就低沉一分，最后听着就好像是野兽在低沉的咆哮。 慕眠没有回答，在地狱犬的视线里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伸手触摸玻璃的动作，就好像在不舍，在渴望去触碰房间里的人。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那个废物有什么好的？凭什么就让你不舍了，凭什么就让你心疼了，凭什么就让你费尽心机的找到这里来见他！ 前一天，地狱犬还在愤怒蜘蛛为了个女孩，暴露自身，让自身陷入险境。现在，地狱犬却恨不得蜘蛛快点死掉好了，有什么资格让眼前的少女为他担忧。 明明你对其他人都可以笑着下狠手，为什么见到蜘蛛就不一样了，用那么难过的语气质问！ 地狱犬站起来，他的身高一旦站起来，足足比慕眠高一个头，身材更足以把慕眠笼罩。 他无声的，一步步的朝慕眠靠近，就好像饿狼在谨慎又冷酷的逼近自己的猎物。 咬死她！好想咬死她！ 咬断她的喉咙，让她知道，让她明白，你不应该去区别对待其他人！ 「你知道吗？你心疼的是一只黑暗世界里的蜘蛛，他把你圈进网里，从来不是为了保护你，而是为了杀死你。」地狱犬愤怒的压低嗓音，沙哑的说着恶意满满的真相，「他把你逼到这艘船上，就是送你去地狱。」 「你背叛了他，你背离了他，你生活在阳光下，可他不行啊。」 「我了解蜘蛛，他是想杀了你，毁了你。」 「蜘蛛是贪婪的生物，它们不会懂得成全，他们只会撕裂自己的猎物，然后吞进自己的肚子。」 「不是只有母蜘蛛才会吃掉自己的伴侣。」 「得不到，就毁掉吧，亲手毁掉，这也是一种得到。」 「所以你懂了吗？我的主人。」地狱犬走到了慕眠的身后，胸膛贴近着她的后背，犬齿就在慕眠的颈子处，嘶哑的嗓音钻进慕眠的耳朵里，「你心疼的人，心里在想着的是，如何杀了你啊。」 后悔吗？难过吗？痛恨吗？ 那就快后悔，快难过，快痛恨吧！ 然后忘了他，杀了他，埋葬了他，不要再去想他了。 继续看着我啊，抚摸我啊，我就在你的身后啊。 要不然，我真怕，我会忍不住真的咬死你，生吞了你啊…… 「唿啧……唿啧……」地狱犬的唿吸沉重急促，温热的气息不断的侵蚀慕眠的皮肤。 慕眠侧头看向地狱犬的同时，伸手扯着他的头髮，将人头拉离了自己。 「乖乖在这待着，要不然我不介意重新换一只狗养养看。」 地狱犬狠狠喘了一口气，不言不语。 慕眠不管他，将人甩到一边就把玻璃窗边上的门打开，走了进去。 一片窗之隔，地狱犬死死贴在玻璃上，瞪着慕眠走近朱雉的身影，眼睛因愤恨残暴染成深沉的幽绿。 「小猪。」 「小猪，是我哦。」 「我来看你了。」 慕眠蹲在朱雉的身边，和以往两人相处时一样的语调，温柔怜惜的对朱雉说话。 近距离可以看到朱雉的裸露在外的皮肤，起了过敏一样的红疹子，密密麻麻的有点吓人，尤其是在他本来就苍白的皮肤上。 慕眠伸手触碰，发现温度也不正常的惹。 「很难受吧。」慕眠嘆了一声，把朱雉圈进怀里。 「……」朱雉总算有了反应，他的身体僵硬，很僵硬，骨头都要石化了，连一个抬头的动作，都做得相当艰难。 一双比往日更破败的粉色眼睛直直望着慕眠，却没有一点的焦距。 慕眠伸手往他眼前晃了晃，却见朱雉的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不见了吗。」慕眠低声嘆道，用手指温柔的擦了擦他眼睛周围。 朱雉眨了眨眼睛，又张开嘴，这回还是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慕眠把耳朵凑近他，也只能听到一丝丝沙哑的，从喉咙发出的，比蚊子叫还小的破碎音符。 「没关系，说不出来就不说，好好休息，我说话给你听好不好？」慕眠坐在地上，轻柔的把朱雉也扶着躺下来，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捂住了朱雉的眼睛，给他一点在黑暗中休息的空间。 「小猪，我很担心你，我好怕你出事了。」慕眠剩下的一只手，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轻柔抚摸朱雉越发枯燥的头髮，「我追上过来，是被一个叫李跃的人请上船的。在船上，我参加了一个画展，遇到了一个叫杰克的男人，他……」 「……中途的时候，被亚当斯他们打断了，然后我跟亚当斯走，听他说了关于小猪你的事。」 「亚当斯说，那些人命都是小猪你做的，你这么做是为了我，想我能和你在一起。」 「……再后来，亚当斯收了我做学生，我遇到了一个叫地狱犬的人，他帮助了我，带我来找到你了。」 慕眠把她来到船上后发生的事都给朱雉说了，除了最后关于和地狱犬相处的一段，少说了一大部分。 「对不起，对不起……」慕眠呢喃，「是我忽略了你的想法，我早该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什么，你每次都告诉我了，不断告诉我，可我一直在拒绝你，对不起，小猪。」 ——我是莉莉丝的食物啊—— ——吃掉我吧，吃掉我吧—— ——莉莉丝，我们永远和你在一起—— 那一句句，一句句的重复，和她相处时，朱雉说得最多的话，最长的话，都是那些。 慕眠低头，看见怀里的朱雉不断的张嘴，哪怕发不出声音，通过口型，慕眠也知道他在喊她。 「嗯，我是你的莉莉丝哦。」慕眠低声回应道。 看着朱雉干得即将破裂的嘴唇，她平静的把手往腰上裤腰上的金属配饰上一划，就划开了一道伤口，再将手塞进了朱雉的嘴里。 一直没有喝水的朱雉嘴巴一接触到血源就本能的吞咽了一口，紧接着身体僵住，再剧烈的颤抖。 慕眠把遮着他眼睛的那只手拿开，就看到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充斥着痴迷、惊惶、兴奋又挣扎的复杂情绪。 「没关系，不用怕。」慕眠弯腰在朱雉的额头吻了一下，「我给小猪唱安眠曲怎么样？小猪要乖乖睡觉哦。」 从慕眠嘴里哼出来的曲调，就是第一次遇到朱雉时给他唱的，荀澈从小给她唱的安眠曲。 轻柔的，宁和的，没有歌词，却因为少女的嗓音，格外的空灵柔软，像无形的手，能够安抚人糟乱的神经。 一分一秒的过去，慕眠的手的血已经止住了，怀里的朱雉也安睡过去。 慕眠摸摸朱雉的头髮，静静看着他的脸一会，低笑道：「没关系哦，就算你是想杀了我，也没关系。」 小心翼翼的把朱雉放回在地上，慕眠站起来离开这个房间。 一打开门，一个迎面扑来的身影就被慕眠一脚踹出去，慕眠冷漠看着摔出去的地狱犬，顺手把后面的门锁上。 「呵呵呵呵。」地狱犬蹲在地上一阵笑。 只是他声音太沙哑，笑声听起来更像是野兽的哈气，充满威胁性的哈气。 「疯子，疯子，疯子。」地狱犬咒骂道：「他是疯子，你更疯！你竟然不恨他，你竟然还对他那么好！」 慕眠打量地狱犬一眼，走过去蹲下来，语气古怪的问道：「里奥，你在嫉妒吗？」 这种态度！这种态度！地狱犬呲牙咧嘴，连鼻子上的皮质面具都起了皱痕，可见他面部神经抽搐得多厉害。 没见到慕眠对朱雉的态度之前，地狱犬满足于少女这样亲密的唿喊，以及甜美看着自己的笑容。可是见过她对蜘蛛的温柔，才知道对自己的甜美是多么的廉价！ 「没错，我嫉妒，我嫉妒死了。」地狱犬喘息着，咧嘴兇残的笑道：「我嫉妒得恨不得现在就咬死你，不！咬残你，然后把你送去蜘蛛那里，让你亲眼看他吞吃你的血肉，看你还会不会可怜他，还会不会觉得他好！」 「嗯。」慕眠眯眼笑道：「我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地狱犬愣住。 慕眠伸手摸摸他的狗头，「可是里奥啊，就算你把我的肉送到小猪的面前，小助也未必会吃啊。他虽然看不见了，可是也不会个会飢不择食的孩子。」 地狱犬紧盯着她的眼睛，狰狞笑道：「不，他会吃的，我会让他吃下去。」 「那去试试看。」慕眠歪头，「吃人&肉的小猪啊，那就真的变成怪物了呢。」 地狱犬道：「你真心的？」 「嗯？」 「你真的让我去做？」 「难道你不是想把他救出来吗？你去求该隐的话，说不定有机会？」 慕眠拍拍地狱犬的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随即就站起来，微笑道：「里奥，我的乖狗狗，我喜欢小猪，但是我也喜欢你。」 「所以我不会太偏心的，既然是你喜欢做的事情，我也会满足你的。」 「走吧，别让老师等太久了，这个时间，老师的画应该也画得差不多了才对。」 地狱犬被慕眠牵着脖子走，看着少女的背影，他一头雾水。 不懂，不懂，一点都不懂这个女孩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她说喜欢我！她说我喜欢做的事，她会满足我啊！ 地狱犬眯了眯眼，对慕眠的背影无声的张了张嘴：就算你不满足我，我也会去做。不过你这么说，我真的很兴奋啊。 * 慕眠回到亚当斯的工作室之前，先把地狱犬给放养了。 等她刷卡走进工作室，见亚当斯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慕眠走近，来到亚当斯的身后，看着他手底下的半成品，懒洋洋道：「你还要画多久？」 亚当斯的动作一顿，转头不满又无奈的看了眼慕眠，「你打扰到我了。」 「那真抱歉。」慕眠给他赔了个不是，眨了眨眼睛，「那反正都已经打扰了，不如就别画了，我想休息了。」 亚当斯端详着她，淡淡道：「你真不怕我会生气？」 慕眠指着他画板上的半成品，「就为了这玩意儿跟我生气？」 那不屑娇蛮的语调，以及斜视过来的眼神，让亚当斯哭笑不得，「这玩意儿？在你眼里，我的作品就值这个称唿？」 「要不然呢？」慕眠双手搭上亚当斯的肩膀，环住他的脖子，得意道：「她是死的，我才是活的。现在我才是你眼里的第一灵感，第一目标，捧在手心里，要用全部的爱来培育成长的珍宝。而她，已经是死掉的过去了，是失败品。你要为了一个失败品，跟我生气吗？」 这话说得非常、非常有道理。但是亚当斯忽然有点不想那么轻易满足慕眠，因为把下巴搁在他肩头上的小傢伙，表情实在是太得意洋洋，天不怕地不怕，简直就像是要骑在他的头顶上去了。 089 我都会满足你 亚当斯刚想逗一逗在他面前作威作福的慕眠，余光一晃就看见一抹粉红，让他的表情真正沉下来。 把慕眠环在脖子处的手握住，迫使慕眠张开了左手的手掌，「怎么回事？」 亚当斯逼视着慕眠手心里的红痕，那是之前划伤的伤口。 虽然已经不流血了，可才过了这么一会儿，伤口根本就不可能癒合消失，粉色的伤痕在白皙的手掌上很显眼。 慕眠也不隐瞒，「我自己割伤的。」 「为什么？」亚当斯皱起眉头，比慕眠这个受伤的当事人还要心疼，不满她轻易弄伤自己。 慕眠依旧懒洋洋道：「我去看小猪，发现他很久没喝水了，话说不出来，嘴巴都快干裂出血了。」 慕眠提起朱雉，又想到在白光房里看到的朱雉模样，轻声说：「小猪的身体，如果有一点伤口的话，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亚当斯深深看着慕眠，手上的动作一用力，就把慕眠从背后拉到了面前来，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你可以拿水去给他喝。」 「那个时候没想那么多，何况关着小猪的房间外面都没有别的房间，一时半会也拿不到水。」 「所以你就毫不犹豫把自己的血给他？」 亚当斯把慕眠的手举高，放到了自己的唇边。 慕眠感觉到陌生的气息喷洒在手心上，有点痒。 紧接着就是真的痒了。 亚当斯的舌头温柔的舔在她的手心的伤口上，本来就受伤了的皮肤比平日更敏感，那湿软的舔弄，让痒一直传达到身体的每一处，连心脏都好像被触碰了。 慕眠眼睫毛颤了颤，垂下眼皮不说话。 在亚当斯的视角中可以看见少女泛起红润的脸颊，那种人体自然的红，既娇嫩又娇艷，非常的美丽。 亚当斯松开了慕眠，温柔的说道：「小傢伙，正如你说的那样，现在的你是我最珍爱的珍宝，拥有我所有的爱，所以不要轻易伤害自己。」 亚当斯双手抱着她，这种拥抱就好像父亲抱着女儿的无私宠爱，又像是对情人的无边珍惜，「因为我会生气的，我不会惩罚你，但是我会生那个让你这么做的人的气，是他让你伤害了自己。」 慕眠抬起头想去看亚当斯，发现现在这个姿势不方便，就灵活的扭身。从背靠亚当斯坐在他腿上，变成了张开双腿，和他面对面的坐在他身上。 「不可以放了小猪吗？」慕眠对亚当斯问道。 亚当斯道：「不是我关了他。」 慕眠问道：「那是谁？」 亚当斯道：「你的狗。」 原来是地狱犬那傢伙把小猪关起来的么。 慕眠眨了眨眼睛，「那你可以放了小猪吗？」 亚当斯静静看着慕眠。 在短暂的几秒后，亚当斯才说道：「如果这是你所愿的话。」 慕眠笑起来，抱住亚当斯的脖子，在亚当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不含任何情慾的吻，落在亚当斯的脸颊上。 亚当斯愣了愣，视线中少女精緻的眉眼笑得格外灿烂，甜甜的说：「老师，你真好。」 有一种让人忍不住去疼爱，如她评价的那样，对她更好一点的冲动。 在亚当斯有反应之前，慕眠却已经松开他，从亚当斯的腿上跳下去，往门口走去，轻快的说着，「但是还是不用了，这船上有很多坏蛋，小猪的身体不好，长得又那么可爱，简直就是引人犯罪。总感觉放他出来，会比在那间房里更危险。」 亚当斯望着慕眠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耳边听到她最后的声音：「那么晚安啦，亲爱的老师。」 「是吗？」亚当斯轻声道，然后微微一笑。 啊，被骗了啊。 竟然忘记一开始想要教训教训这个得意洋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傢伙了。 亚当斯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画室，再看画板上还没完成的画作，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他放下画笔，「真无聊。」 * 接下来的日子，慕眠几乎都混迹在游轮的底层，除了必要的时候，被亚当斯领着去见一些人，参加一些聚会。 这艘游轮并不是专门的民用轮船，而是私人制的豪华游玩游轮，每次到达一个地方，有人下船，也有新的一批人上船。 一般能在上层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这些人不是可以踩在法律边线的人，就是本身可以左右法律的人。 经过几天被亚当斯带着应酬，慕眠明白到亚当斯远不止是一个着名画家那么简单，他还有别的身份，例如说他的家庭背景，又例如说他的人脉关系。 光看这些权贵大佬们因为亚当斯的介绍，就对慕眠这个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的少女客客气气的，就可以看出亚当斯的能量了。 经过亚当斯这么一番推销，亚裔女孩穆木，英文名莉莉丝·亚当斯的名字，也渐渐在国外上流人群中传开。 关于这些变化，慕眠并没有去在意。她依旧有时间就和亚当斯学习，偶尔牵着地狱犬遛遛狗，碰见不长眼打她主意的人，一般下场都可想而知，然后每天晚上八点钟，准时去看朱雉。 每天，只有慕眠来的这个时间点，朱雉所在的房间里，才会关掉所有的灯光，让里面一片黑暗。 虽然对于一个已经瞎了眼睛的人来说，有没有灯光似乎是没有差别的，但是朱雉对光线很敏感，光看他皮肤已经开始出现溃烂的迹象。 慕眠每次来都是来哄朱雉睡觉的，把朱雉抱在怀里，给他唱安眠曲，陪他说话，告诉他自己这一天都在做什么。 唯独在对待朱雉的时候，慕眠才会格外的有耐性，语调甜美温柔，连笑也一点都不会吝啬。 那是独一无二的特别，哪怕是在对待亚当斯的时候，慕眠都没有这样温柔过。 每次一面玻璃之隔，里面的少女的温声细语，外面就是一双幽绿眼睛的狂暴疯狂。 今天本该是和往常一个样的，不过朱雉的一个行为，打破了往日的安宁。 「嘶。」抽气的吃痛声在黑暗中响起，打断了熟悉的曲调哼唱。 伴随着这一声响起，整个隔离室的灯光突然大亮，把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这样的白光突然乍现，让里面的慕眠不适应的眯了眯眼，而本来躺在她腿上的朱雉，更像是被烫伤一样的发出低吼，捲住自己在地上颤抖。 慕眠马上把他抱住，将他瘦得只剩下排骨一样的瘦小身体整个抱住，「别怕，别怕，没事的，小猪，没事的！」 她的安抚对于朱雉来说有很大的效果，他的颤抖幅度渐渐小起来，不断的往慕眠的怀里钻。 慕眠轻拍着他的后背，抬起眼睛冷冷瞪着前方漆黑的玻璃。 这样的玻璃可以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却挡不住慕眠的扫描，一眼就锁定了玻璃后的地狱犬。 地狱犬也正死死的盯着她，然后打开了门走了进来。 已经失明的朱雉看不见，地狱犬是四肢着地爬进来的，用卑微的姿态来弥补自己开灯的错误，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无比的痛快，以及充满恶意。 「你流血了。」地狱犬盯着慕眠的手腕，「你被他咬了。」 慕眠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僵了下，淡淡说道：「那又怎么样。」 地狱犬嘴角的快意，在慕眠的这句话下瞬间冷却，低吼道：「你怎么不看看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你看啊，仔细看看他。」 慕眠如地狱犬所愿的看着朱雉。 因为从第一次见到朱雉后，她每次来都是八点，每次都会秘熄灭灯光，所以并没有看到朱雉具体的模样。 现在光如白昼，什么都遮掩不住。 慕眠就看到怀里的朱雉，瘦得皮包骨头，皮肤有腐烂的疮疤，不过不知道用什么药物尽力稳住了身体，没有让他出现流血不止的情况。 朱雉的毛髮也脱落了很多，看起来稀稀疏疏的，慕眠把他的脸抬起来一看，看见他暗淡的粉眸都懵了一层灰膜，嘴巴周围沾着血，正张着喘息，可以看见里面变得尖锐的牙齿。 这模样，怕是都可以去演恐怖片了。 慕眠眸色一暗，怜爱望着朱雉，用手轻轻帮他擦拭掉嘴边的血。 地狱犬不可思议的瞪着慕眠，愤怒的不断喘息，「你疯了吗？！」 「出去。」慕眠瞥了他一眼。 朱雉看不见，可地狱犬看得分明，慕眠眼神里的不容置喙，以及冰冷的警告。 这眼神和她对待朱雉时的眼神，形成鲜明的对比。 地狱犬再愤怒，也不得不转身离去，把门关得非常响，以此发泄和表现自己的愤怒。 伴随着门关上没多久，隔离间的灯光又熄灭了。 黑暗似乎使朱雉恢復了些理智和力气，一双脆弱的手主动抱住慕眠，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也不过是圈住她而已。 朱雉用他惯有的语调，破碎的嗓音喊道：「莉莉丝……」 「嗯？」慕眠应道。 朱雉道：「我是不是变成怪物了？」 慕眠轻笑道：「小猪不是说过吗？小猪一直都是怪物啊，不是现在才变的，所以不用害怕。」 「砰——」外面传来玻璃被砸的闷响。 慕眠没有理会。 朱雉声音很低很低，像是在跟慕眠说，又更像是自言自语，「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嗯，不会离开你。」慕眠应道，「睡吧，说好的，要乖乖吃饭睡觉养好身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慕眠把睡着的朱雉放下，就走出门去。 这回地狱犬没有搞突然袭击，蹲在一旁冷冷盯着她，以及她还在流血的手腕。 慕眠扫了他一眼，牵起狗绳子就走。 两人走的这一路并没有其他人，双方都很沉默。 慕眠是在发呆，地狱犬却是在压抑着，拼命压抑。 然而，地狱犬还是没有压抑住，他开口问：「你在想什么？」 地狱犬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可能被惩罚的准备。 结果慕眠并没有打他，反而回答了，「你给小猪注射的药有问题。」 地狱犬嘿嘿发笑，「没错，可那又怎么样？药是有副作用，却能吊着他的命，要不然他早就死了。」 地狱犬恶意满满的盯着慕眠，不放过她一点表情变化，「不是亲爱的主人你说，可以随便做我喜欢的事吗？这是你支持的，造成这样的结果……」他扫了眼慕眠的手腕，「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啊。」 视线中，少女听了这些话，眉眼犹如睡莲，在水中轻柔的舒展开，绽放出迷人的芬芳与美好。 地狱犬愣住。 慕眠笑颜恬静又快乐，道：「你说的没错，所以你一定要吊住小猪的命，让他更健康更有活力起来。」 「你……」地狱犬瞳仁紧缩，某个猜想在脑海浮现，又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她对蜘蛛那么好，那么好…… 慕眠弯下腰，摸摸地狱犬的头，笑颜如初，「我捨不得小猪死。」 小猪，你不懂。 我怎么捨得让你死。 哪怕你是怪物，也没关系。 这样还不够啊…… 谁让你伤害荀澈。 谁让你擅自织网。 谁让你是目标之一呢。 慕眠对地狱犬轻声道：「只要是小猪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他。」 地狱犬依旧无法猜测眼前少女的想法。 －－－－－－题外话－－－－－－ （n_n） 090 痴迷 『z国帝都警车爆破事件高清视频。』 『z国青少年奥数比赛现场爆破高清视频，另有解析。』 『m国x地区约翰先生死亡。』 『r国十八名女性失踪之谜。』 在游轮上的第十天，慕眠在底层的一个休息厅里，坐在沙发上上网。 她手里的笔记本只能登录国外的网站，不过有一点非常有意思，那就是还能看到一个只有『圈内人』，才能看到的一个情报网。 听她沙发边上趴着的，听话的狗说，这个网站是圈子里的朱雉创建的。 无论是防火墙还是各方面的隐私，都保护得非常好。 在这个网站里，不仅可以查看到很多被各国封锁的信息，还能分布以及接受任务。 慕眠就看到前段时间发生在帝都上的事。 她点开两个简单标题的帖子，看了里面附带的视频，的确高清得很。甚至于，连爆破事件死了多少人，又牵扯了哪些人，都被说的一清二楚。 不光这些清楚，就连参与这爆破事件的人马名单，也很清楚。 虽说这些名单，很可能是假名也可能是代号。 可在这个圈子里待过一段时间后，慕眠都能把这些名字和一些人对上号了。 「奥数比赛大楼的比赛一层直接炸毁，牵连整栋大楼，哪怕救援及时，以及出现了死亡。死亡4人，受重伤9人，轻伤21人……」 「死亡名单是：李东阳、柯绍钦、贾申、刘倩。」 慕眠看到李东阳的名字，心里一沉，出于某种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抱有一线希望的深入调查，然后确定这个李东阳就是她的认识的那位老师。 慕眠告诉自己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不是吗，就算再生气再歇斯底里也于事无补，还不如更平静的接受，更冷静的分析计划以后。 「这个案件由荀知英负责，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名叫慕眠，女，16岁，事发前匆忙逃离。」 慕眠看到这条信息，接着后下看，却发现网站里竟然没有多少关于她的介绍。 按道理来说，她去荀家的时候，朱雉都在场，而朱雉想要知道她完整的身份，也不难。 既然这里查不到，理由只有一个：朱雉帮她屏蔽了。 毕竟这个网站本来就是朱雉建立的，朱雉自然有某些特权。就好想一中校园网被她接手后，她可以大肆随意的查询任何人，也可以屏蔽任何的信息。 「你以为蜘蛛是在保护你吗？」蹲在慕眠身边的地狱犬忽然开口。 慕眠连一个余光都没有甩给他，地狱犬继续道：「你现在登录的是普通会员帐号，只能看到一些普通的信息。这网站是蜘蛛的蛛网，贵重的信息都会被他藏着，然后拿来卖给出得起价的人。」 「你是什么人，我和该隐早就知道了。」地狱犬哼笑道：「你以为为什么你会以穆木的身份上船？因为我们知道，你和一个叫霍昊的人有过一段。」 「你的父亲叫慕元驹，他是z国科学院的权威研究员之一，负责的项目……」地狱犬说到这里却停下了。 这时候慕眠也已经被他说的话吸引了兴趣，正侧头一瞬不瞬盯着地狱犬。 可地狱犬偏偏说停就停，眯着眼睛和慕眠对视，就等着慕眠向他求教。 慕眠看明白了地狱犬的眼神，微微一笑，「里奥，你和小猪不是朋友吗？」 「哦，不对，应该说小猪不是你认可的同类吗？」慕眠改正道。 现在地狱犬一听到她嘴里提起『小猪』两个字，就能败坏所有的好心情。 明知道慕眠可能是刻意惹自己生气，地狱犬还是忍不住生气，暴躁，想杀人。 慕眠说：「你这样天天说自己同类的坏话，不太好。」 地狱犬不甘示弱的冷笑道：「那么你呢？天天嘴上甜蜜的喊着小猪，小猪，哄着他，抱着他，却放任我给他注射病毒。」 「咦？原来那是病毒吗，之前你明明说那是药。」 「病毒也是药，它的确可以稳定蜘蛛的身体，给他带来生命力。」 「那样就够了，小猪想和我在一起，我想他活着。」 「像怪物一样活着，失去理智的活着？」地狱犬嗤笑道：「说不定最后，不是他忘记了初衷，就是你受不了他，违背了自己现在说下的话。」 慕眠比地狱犬的眼神更嘲弄的望着他，「你在说什么傻话，怪物一直都是怪物，无论怎么变都改变不了本质，只是从一种怪物变成另一种怪物罢了。而理智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不存在的，对于你们这些怪物来说。」 地狱犬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又恨恨的眯起来，「你们？难道你想说你不是我们的一员吗？」 「真好笑，现在你反而想置身事外了？不可能的，从你走进这个世界，你就和我们一样。」 不允许！他不允许她置身事外，不允许她标榜自己的不同！ 难怪蜘蛛要逼她，用尽手段把她逼进这个世界里。 因为真的很让人生气，让人不安，让人暴躁啊。 明明站在一片土地上，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天和地的距离，陆地和海洋的差别。她冷漠的说着我们是不一样的时候，那就真的不一样了。 地狱犬焦躁狂暴的唿吸变沉重，手指紧抓慕眠坐着的沙发，用力得手指都穿破了沙发的皮面，陷入里面。 「你也是怪物！你别忘了，你对杰克做的事，你抓了我，你对朱雉的态度，这一切都说明了你和我们没什么不同！别不承认了，当你认为我们是怪物，是变态的时候，你也是一样的。」 地狱犬这段话刚说完，就感觉到脖子的项圈在收紧，剥夺他的唿吸。 「唔！」地狱犬不得不用手拉扯项圈，一双发亮的绿眸却充满得逞的得意以及兴奋的，死死瞪着慕眠。 这边的动静，惹来周围一些人的注意。 有些人看着地狱犬的眼神透着点幸灾乐祸，也有人暗暗惊骇，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出声来议论一句。 经过这段时间，底层的人都已经知道，地狱犬被一个女孩给狩猎了。 这个女孩就是该隐的唯一的学生。 这个女孩是个亚裔。 她第一次上船，就猎杀了剥皮师杰克和理髮师萨拉，成为该隐手里的珍宝，给地狱犬取名里奥，养成自己的爱犬。 也许不应该称为爱犬，因为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对地狱犬的施暴。 当然了，如果这真的是一只狗的话，女孩的行为不过是在训狗罢了。 女孩自己也说过，她喜欢乖狗狗。 现在乖狗狗不乖了，竟然敢狂吠自己的主人，所以理所当然的受到了惩罚。 这一切，都让莉莉丝这个名字短时间内，就被圈子里的人捧上神坛，和该隐他们一个地位。 只是没有人知道莉莉丝的爱好到底是什么，她好像并没有特别固执的一点，行事作风也乖张不可预测。明明前一秒还对人笑语盈盈，下一秒就转身对她的狗说：里奥，这人真讨厌。 然后，那个被她讨厌的人，凌晨的时候房间传出惨叫，第二天消失不见了。 在暗地里，这个圈子里的人已经暗地里给慕眠私定了一个代号：夜魔女。 和她的名字一样，简单易懂，却没有人再敢有丝毫的小看她。 「里奥，道歉。」 少女不满的嗓音，闭着眼睛听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画面，一定是一个温暖的午后，自家院子的青草坪上，天真又娇蛮的少女，瞪着爱犬让它道歉，简直认真到可爱。 这也是让在座其他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一点：莉莉丝明明比地狱犬更兇残，却总是能让人忘记她的危险，产生她就是温室里被爱护长大的娇花的错觉。 哪怕一次次提醒自己要小心她，可还是会一次次被她迷惑住，犯了致命的错误。 「……」地狱犬不为所动，哪怕他的脸都已经涨红，嘴巴的口水都吞不回去。 慕眠把笔记本盖上，对地狱犬道：「里奥，别跟我斗气，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承认你错了。」 地狱犬用兇残的眼神瞪着慕眠，表达自己的不妥协。 慕眠冷眼看了他一会儿，等到地狱犬已经快翻白眼，连都发紫了。她才嘆了一口气，眼神渐渐温软下来。 地狱犬眼睛一亮，哪怕明明在面对死亡，可是发现慕眠对他心软了，对他妥协了，那股难以名状的兴奋感，快乐感，几乎要把他淹没。 慕眠却没有解除对他的惩罚，伸手把地狱犬的头抱住，轻声道：「里奥，你为什么要跟我争这个问题的准确答案呢？我高兴做怪物的时候，那就是怪物，我不高兴被人说变态的时候，那就不是变态。现在我不喜欢，所以你要听我的话，不应该惹我生气。」 地狱犬鼻子用力的耸动，好近啊，好近，这么近的，被拥抱，闻到她感受她。 这一切多么的美好，为什么蜘蛛可以轻易享受到。 「里奥，我也捨不得你死，我的乖狗狗。」慕眠抿住嘴唇，声音糯糯的。 地狱犬不由的用力抬起眼皮去看，看到那双黑色眼珠子里都是不舍难过，好像委屈得要哭出来了一样。 你在为我难过吗？ 你在捨不得我！ 你是要为哭了吗！ 我为什么要惹你生气，怎么能让你受委屈…… 「所以，里奥，跟我道歉。」慕眠轻轻道：「跟我道歉好不好？」 「……汪。」这一声对于已经临近窒息的地狱犬来说，是多么的艰难。 慕眠惊喜的瞪圆眼睛，高兴的抱住地狱犬头晃了晃，把惩罚解除了。 眼看就要窒息而亡，眼前都出现了白光，突然间唿吸恢復，让地狱犬差点直接背过气去，直接昏迷躺倒。 只是地狱犬捨不得，他困难用力的调整唿吸，大力的唿吸，让眼前看地更清楚一些。 因为我的一声回应，就让你开怀大笑了。 现在你的开心，你的笑，都是为了我啊！ 慕眠眉开眼笑，对地狱犬道：「里奥，你说你是不是错了？」 「汪。」 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的话…… 「以后都不准再这样了，听到没有？」 「汪！」 如果这样就能让你笑的话…… 「真乖！里奥，是我的乖狗狗。」 「汪呜~」 如果这样，能让你属于我，或者我属于你，感觉真好啊。 「真好啊，乖乖的里奥，真好。」慕眠摸着地狱犬的头，看见那双碧绿眼睛里浓浓的痴迷。 这种眼神，好熟悉，真熟悉，和小猪暴露时的眼神，真是一模一样。 慕眠微微一歪头，笑得更开心了，谁也不知道，她灿烂笑颜下，平静冷漠的内心。 地狱犬试探性的伸出舌头，眼睛紧紧盯着慕眠，不放过她一点反应，舔在慕眠的指尖。 见慕眠没有反对，没有惩罚他。 地狱犬只觉得好像有一丝电流，从少女柔嫩的指尖皮肤，连接到自己的舌头，再到全身。 嗯…… 真好啊。 这感觉真好啊。 －－－－－－题外话－－－－－－ 不要觉得地狱犬的篇幅多╮（╯▽╰）╭他也是重要角色 091 黎明的隐瞒 z国，一连在帝都发生的几件牵扯人命的案件，在普通人眼里，不过是意外，或者犯罪分子捣乱。只要没有危及自身的安全，大多人不过是看看热闹，认为相关部门一定能处理好。 事实上，这几起案件的真实信息，对外的确封锁得很好。普通人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几件事会引起高层中的风起云涌，争议不断。 案件被荀家负责，一开始警车爆破，鲁家少爷的人命，都被荀知英及时发现然后压住。可是后面奥数比赛大楼的爆破事件，就让一切变得麻烦了。 慕眠的身份被高层们挖出来，引起轩然大波。 慕元驹居然还有一个女儿！他瞒得可真深啊！ 到了慕元驹这个地位，就算是帝都遍地权贵的地方，能真正见到他，熟知他的人也在少数。 大部分人只听说过慕元驹，对他的家庭情况不熟，也不会无聊去打探。可知道慕元驹的人就不一样了，就好像闻到腥味的猫，绝对不肯放过这一点腥。 然后，关于慕眠的信息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公布在那些有心人的面前，详细的程度还很高。 从慕眠自小和荀澈一起生活，再到和柳思雨他们一起生活，上小学到中学时的孤僻，高一时被称为鬼妹的叛逆小太妹形象，再到近期崛起，真正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让这群看信息的高层们都感到惊讶。 再深入调查一下，他们才知道自己被骗得有多惨。瞧啊，这个不为人知的慕眠，接触的人可个个不简单，不但和荀澈关系匪浅，和秦家的那个小太子也有一段恩怨，中间被陷害一次，还和霍帮的少主有过接触，受点伤回来了，霍帮却整个被毁了。 这一件件的事看起来不过是巧合，不过巧合全凑在一块发生的化学反应就大了。 最后就是慕眠上帝都后发生的事了，每一件都和她有联繫，说她无辜？谁信啊！ 在经过一群智商高超的人分析后，很快内部关注慕眠的高层们，渐渐整理出一个最标准答案来。 慕眠是慕元驹的女儿？这是绝对的。可慕眠是慕元驹和谁的女儿？荀薰！ 荀薰是什么时候生的孩子？这个几乎没有外人知道，不过看慕眠的年纪，就能推算出大概的时间了。 那么问题又来了，既然是荀薰的孩子，为什么荀家对慕眠不闻不问。根据情报所得的结论，也看得出来之前慕元驹也对这个女儿毫不看重，任由柳思雨用溺杀的方式，把慕眠差点给毁了——这倒是符合慕元驹和荀家不和的现象。 也许慕元驹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女儿，不喜欢荀薰，才任由慕眠走上歪路。 至于荀知英为什么要力揽近来的两个案子，可能是他想帮自己的外甥女？也可能相反！ 无论答案到底是什么，有心人们的心思，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太多人见不得慕元驹和荀家好了，一个是科学院的泰斗，一方是军方的权威之一，他们要是融合在一块的话，损害太多的人利益。所以，明明时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众人，却非常要在这案件中横插一脚，逼得荀知英不得不把慕眠列入逃犯的名单中。 「md！以前没见他们这么积极，这么高尚，说什么大义，大义个屁！」荀知英对着电话，粗声粗气的发泄道：「这整个事件的证据都指向那小坏蛋！不用他们说，我也不会明目张胆把她摘出去，可tmd老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一个个不是管这块的人来给老子指手画脚，真当老子没脾气的！」 「你tm说话，这时候还给老子玩深沉，信不信我以逃犯家属的名义把你给抓了！」 电话那边的慕元驹总算说话了，语气淡淡的，「少说点脏话。」 荀知英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别提多憋屈，硬生生的在心底暗骂一声：操！ 「还有什么事？」慕元驹问道。 荀知英咬牙切齿道：「你真的找不到小坏蛋的行踪？」 还没等慕元驹回答，荀知英就哼笑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小坏蛋失踪一段时间，就是被霍帮少主抓走的那次，不是你偷偷给荀澈发消息，让他去救人吗？我不信你真的放着小坏蛋不管不顾，你肯定有特殊的手段能锁定她的行踪。」 荀知英觉得自己总算将了慕元驹一军，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这死驴子再向否认？看他能怎么否认！ 慕元驹确实没有否认，但是他说：「就算我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什么？」 「你是负责抓慕眠归案的人，我为什么把自己女儿的行踪告诉你。」 「我……我操！驴子，你……」 「我说过你想怎么办案都随你，不过我配不配和是我的事。」 荀知英简直被说得目瞪口呆，又反驳不能，被电话里慕元驹那清冷平淡的语调气个半死。 老子这都是为了谁？为了谁啊卧槽！不都是担心小坏蛋的安全吗？家里的老头子都快念死老子了！ 啪。 荀知英刚想说那是你女儿，是我外甥女，我怎么就不能知道她行踪了，就算是抓她归案……呃，好像他知道了慕眠的行踪，真的没有任何的好处。 可是，可是，你特么怎么能说挂电话就挂电话！ 「老子不伺候了！你给我等着啊驴子！」荀知英把手机用力摔出去，眉眼间都是煞气。 这是第几次了？第几次被慕元驹拿捏得死死的，被他挂电话了！？ 外面等候的古绍明一看到荀知英的面色，就知道没好事，他悄悄往门内看去，隐约看到地上的金属残骸，心下一嘆：幸好长官的家庭背景强，职位高，不缺钱。要不然按长官这换国家最新版本手机的频率，光是这一项就能把人给弄穷了。 荀知英认定一定能知道慕眠下落行踪的慕元驹，此时放下手机后，面色却不见一点的轻松。 他独自站在黎明实验室里，看见的是全息效果的海洋特效。 这全息投影的效果太真实了，一眼看见让人觉得自己正站在海面上，放眼望去看不见边缘。 海水蔚蓝，在一样蔚蓝的天空下，宁静得令人流连忘返。 只是慕元驹心情一点都放松不了，反而眉头紧皱。 这些天他几乎都定居在黎明实验室内，观察着黎明的任何一点变化。 看得出来，最近黎明的心情不错，因为实验室内的全息投影几乎没停下过，可慕元驹却分析不出这些全息投影代表的含义是什么。 以前黎明的变化都是有迹可循的，全息投影的变化也不过几种，作为黎明的关键研究院，慕元驹能从黎明的线条波动，快慢等等数据，明了的知道黎明是在高兴、发呆、无聊、或者生气等等。 这回黎明的波动变化却太频繁又变化多端，让慕元驹产生一种古怪的想法：以前他所认为的黎明的情绪，根本就不算真实的情绪，不过是模拟出来骗人的，甚至是可能逗人玩儿的。现在的他，才是真正产生了情绪，和人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的情绪。 发生了什么？ 一定发生了什么。 只是黎明不愿意让他知道。 这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黎明并不会隐瞒什么。 慕元驹觉得那是因为以前的黎明，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所以无所谓隐瞒。现在他有了在乎的东西，自己的秘密，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不愿意跟别人分享的秘密。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慕元驹心里明白，作为z国的研究员，以一名为国家服务的研究员的身份，去冷眼看待黎明这个研究品的话，得知研究品产生了这种人类的意识，绝对不是好消息。 但是，作为一个个体，个人来说，发现黎明产生了这种近乎人类的欲望和感情，慕元驹内心是感动又高兴的。 092 野兽出笼 人类是感性的生物，长期看着黎明，观察黎明，相比起来他和黎明相处的时间才是最长的，对于这样一个类人的智能能量体的存在，慕元驹对黎明不可避免的产生感情，把黎明看成自己半个孩子，或好友或知己。 发现自己一直浑浑噩噩，被关在一个范围内的孩子，终于醒来了，懂得了感情，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再加上慕元驹本身也是个热爱研究的研究员，发现能量体产生像人一样的意识，就好比点石成金，画龙点睛，给行尸走肉注入灵魂，见证奇蹟一样的感动无可抑制的从心底生出。 然而，这一切都是慕元驹的猜测。而这些猜测，配合一些情况，又让慕元驹难得纠结，生出担忧的情绪。 「黎明，你还是不肯把眠眠的行踪告诉我吗？」慕元驹对虚空问道。 回应他的是渐渐起伏的海浪，海鸥在天空飞过，翅膀挥动、以及鸣叫都透着惬意。 慕元驹眉头皱得更紧，非常的无奈。 没错，就是这种情况，才让慕元驹不可避免的担心起来——黎明拒绝告诉他慕眠的行踪，不仅如此，黎明还主动阻碍他找到慕眠。 慕元驹作为科学院的泰斗之一，当然不光光只会研究黎明，也不可能事事都求黎明的帮助。 事实上，除了在慕眠的事情上请求过黎明外，慕元驹再没有私自让黎明为自己做什么。 当奥数比赛现场一出事，慕眠一失踪，慕元驹就用自己的手段去搜查慕眠的所在了。 结果他一无所获，不是被外人屏蔽了，而是被黎明给拦截了。 一发现这个情况，慕元驹当时的心情别提多郁闷疑惑，不得不来黎明这里问个明白，结果黎明根本不说。 从那天起，慕元驹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赖在了黎明这里观察他，以及时不时的和他交流。 只是这回黎明好像真的和他槓上了，不管慕元驹说什么，黎明都没有言语上的回应，唯有全息投影的变化，让慕元驹去猜去想，简直任性！ 以前慕元驹一点不觉得黎明任性，还嫌他情绪波动不够大，对研究进展没帮助。现在倒好，波动大了，却直接从睡美人变成了熊孩子。 慕元驹内心也升起几分焦躁，他想可能是被刚刚荀知英的一通电话给影响的，脸上的表情还是没多大的变化，依旧试图和黎明交流，「……那么，至少让我知道，眠眠还是安全的吗？」 慕元驹打起了感情牌，既然黎明最近情感这么丰富，也许这是一个办法，「我是眠眠的父亲，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看着自己的女儿冒险，却一无所知。既然你阻止我去追查眠眠的行踪，我可以不去查，不过我希望你这么做的原因，不是想伤害她。」 这番话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一阵轻柔的海风吹到慕元驹的脸上，他甚至还能闻到久违的海腥味，太真实了。 然后，一个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传入钻进他的耳朵，又好像是直接响在脑海。 ［我怎么捨得伤害她呢。］ 慕元驹一怔，一股寒意直达心底，得到这句回应的他，竟然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种语调，太古怪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 这是慕元驹第一次听到黎明说话，如果这算是说话的话。 模拟出来的嗓音非常好听，非常的迷人，就算是身为男人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光听着声音就能想像出声音主人的优秀。 声音好听，语调也温柔，像是在对他述说，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慕元驹甚至觉得这声音的主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在窃笑，在窃喜。 窃笑什么？是窃笑这句话的本身，还是在窃笑听这句话的人？你信吗？你信我真的捨不得伤害她吗？你不信吗？不信我说的话吗？ 窃喜的又是什么？窃喜我知道一切，可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哈哈哈哈，你不知道的秘密，我知道哦。 这一切都透着诡异，黎明第一次说话了，黎明第一次暴露出这么复杂的情绪，黎明第一次…… 慕元驹握紧了拳头，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他的眼睛里，还是流露出了内心的震惊。 他不敢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黎明像个孩子一样，压抑不住的暴露出来，和人述说他的快乐。 是的，是压抑不住想要让别人也知道的那种冲动，才会让黎明开口了。慕元驹确信自己的判断，一直以来黎明都是高深莫测，又仿佛不染尘嚣的淡泊。这次他的反应，就跟玩得太嗨，太兴奋了，忍不住向人吐露心声，炫耀一样。 如果这一切不要联繫上慕眠，慕元驹还能冷静，偏偏事实证明，这一切的根本就在慕眠的身上。 「……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慕元驹忍住逼问，忍住暴躁，依旧平静的说道。 ［我怎么捨得伤害她呢。］又一阵海风吹来，声音的主人乐此不疲的重复道。 ［我怎么捨得伤害她……］ ［我会好好保护她……］ ［我答应你了。］ 温柔的海风，轻快的笑声，主人窃喜着，恶作剧般，一声一声，轻轻的迴荡，最后再也听不清楚。 也许他还在重复的念叨着，只是不再那么渴望被别人听到，向别人炫耀。 只愿自己一个人，再细细的品味快乐的余韵。 此时的慕元驹也没有心情继续听下去，他在想自己是不是错了，当初就不该向黎明说那些话。 只希望，黎明说的保护，是真的。 黎明说的，捨不得伤害她，也是真的。 忽然，全息投影的光线一暗，天空变成了黑夜，蔚蓝的海也更深得幽暗。 * 几乎是一样的景色中，游轮在海面上航行着。 一个黑暗的隔离室内，传来似人似兽的嘶吼声，伴随着少女的痛唿，灯光大亮。 室内狼藉一片，一个看起来瘦小的身影，却好像豺狼一样，死死把少女压在地上。 他瞪大眼睛，瞳仁却紧缩着，眼眶内密布了血丝，残暴得不像个人，却又像在死死克制挣扎。 在他嘴上还沾着血，他的嘴唇颤抖着，却还是忍不住伸出舌头，把嘴边的血都舔进去。 那模样，足以吓哭孩子，连普通的成年人估计都会吓到。 做了这一切的朱雉，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似满足又不满足的喟嘆，用一双无神的眼睛，死死盯着身下。 看不见，看不见啊。可是他知道，他的莉莉丝，就在下面，被他紧紧抓住了。 莉莉丝的血，这是莉莉丝的血，很甜，很甜的。不是第一次吃到了，好好吃，好想好想要更多啊。 可是……可是…… 一滴滴液体，落到了慕眠的脸上，冰凉的，流到嘴边，能尝到一点咸。 慕眠看着朱雉，那双布满血丝，又充满了贪婪，恨不得马上把她撕裂掉的粉眸里，却泪流不止。 「呜……」朱雉哭着喃喃，「我又咬你了……出血了，莉莉丝，出血了，痛吗？」 慕眠没有说话，安静躺在地上，她能感觉到朱雉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有多紧，力气大得把她皮肤都抓破了。 「对不起……很疼，很疼吧？对不起，这样不对，可是……可是，我忍不住。」 「甜甜的……」 「莉莉丝，好甜。」 「我不能伤害莉莉丝。」 「……吃了我吧？莉莉丝，吃了我吧？」 朱雉哭得很难过，相反他的身体反应却把慕眠抓得越紧。 挣扎？绝望？难过？痛苦？一切都比不上，比不上拥有紧抓的这个人啊。 无论多挣扎，多绝望，多难过，多痛苦，只要她在手里，只要她还在…… 不能放开，绝对，绝对不能放开！ 慕眠又听到熟悉的台词，微微一笑。 「真好，小猪看起来健康了很多，力气很大，话也能说得很清楚了。」 大概是慕眠温柔的语调安抚了朱雉，让他放松了紧抓慕眠肩膀的手。 慕眠没有逃，用手主动抱住他，凑近朱雉在他耳边小声说：「不怕不怕，我们出去，我带你出去。」 朱雉看不见她，却还是坚持凭声音寻找她的位置，渴望和她对视。 慕眠道：「之前你身体不好，我怕你出去会被人欺负，现在小猪身体好了，就能出去了。」 「可以吗？」朱雉呢喃道。 「嗯，我和该隐他们交换条件了。」 「……条件？」 「嗯，不过是秘密，不告诉你。」 在朱雉看不见的视线里，慕眠却得逞的看着，朱雉脸上流露的一抹嫉恨。 093 共聚一堂 慕眠把朱雉带出隔离室并没有多困难，她对朱雉说了今天带他出去，就真的把他带了出去。 只是朱雉的眼睛已经坏了，哪怕离开那个日照房，到了光线相对温和很多的外面，眼睛依旧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看不见地狱犬，却能够听见一个熟悉的唿吸声，那唿吸声粗糙，就好像自己的，也好像是别人的。 朱雉知道那是地狱犬的唿吸声，他能够听见地狱犬的声音。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的奇怪，眼睛能用的时候，朱雉反而看不见外界大部分的世界，只守着自己的黑暗地域，看见现实中的方寸之地。 可是他的眼睛坏掉了，朱雉的孤独症就好像康復了不少，他会凝神去听，去感受，世界就变得比往日更宽广。 以前一直都的模煳混乱的声音，从来都只听得见对自己有用，自己想听的声音。现在却都能听见了，也许并不是他病好了，而是现在的他的确想听更多的声音，想从别人的议论声，听到关于莉莉丝的，关于自己不知道的消息。 朱雉一路上感受到了很多目光，听到很多的声音，只要那些话里有提到『莉莉丝』这个词，都会自动钻进他的耳朵里，然后是混沌的脑袋里。 那些人说：「那是谁？莉莉丝抱着的人是谁？」 「太难看了，莉莉丝怎么会抱着他？」 「像个小怪物，快看啊，他的皮肤都烂了，头髮像被狗啃了一样。哈哈哈，难道真的是莉莉丝的狗啃的吗？」 「闭嘴吧，你想死吗？那个人在莉莉丝的面前是一条忠犬，可是对我们却不会像狗一样友好。」 朱雉抱紧了慕眠，他的手在颤抖。 「怎么了，是冷吗？」慕眠最直观的感觉到他的异样。 朱雉把头埋进她的胸口，自从眼睛瞎了之后，他其他四感比起以前来要更灵敏。此时感受着慕眠关心的询问，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只恨不得和慕眠的身体更贴紧，再贴紧。 「马上就到了，到地方后，先洗个热水澡就不会冷了。」慕眠没得到朱雉的回应也不介意，反正她早就习惯朱雉话少了。 「……他们。」怀里传来低低的嗓音。 慕眠：「嗯？」 他们？ 慕眠好似不解的拍拍朱雉的背嵴，手底下是一片瘦骨嶙峋，能清晰的感觉到朱雉的背嵴骨头。 朱雉的声音闷在怀里很模煳，「都知道莉莉丝了。」 「嗯。」懂得朱雉的意思了，慕眠轻笑道：「因为这段时间我都住在这边。」 朱雉不说话。 因为他的动作，慕眠也看不到朱雉的表情。 慕眠垂下眼皮，掩饰住眼底的蓝光轻晃，就用扫描捕捉黑暗中朱雉的表情。 ——朱雉面无表情，眼睛是闭着着，然而他的唿吸很重很沉，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愤怒。 「一开始他们对我有点不客气，不过该隐警告他们后，就没人再敢动手脚了。」 慕眠故作轻松道：「他们友好起来，和普通人看起来没什么区别。」 扫描画面中，显示朱雉的肌肉出现紧绷的数据，哪怕脸上的表情再淡，身体的细胞肌肉反应还是能暴露一个人内心的情绪。 「我有听他们提起过小猪你。」慕眠低下头，跟朱雉咬耳朵，用只有他听见的音量说：「很厉害，我都不知道小猪你这么厉害，那个蛛网网站也是你做的，大家对小猪很敬畏，小猪真是个天才。」 其实就算慕眠不压低声量，她和朱雉交谈的时候也是用的中文。这里大多数的国外人，真正听得懂中文的还是在少数的。 然而，有个人却意外的多才多艺，还五感灵敏过头。 「呵呵，厉害？那已经是以前了，现在他就是个废物。」和慕眠的说悄悄话不同，地狱犬就怕朱雉听不到一样，刻意扬声道。 这声音不光被朱雉听到，也被他们路过的休息厅的人听到，一个个诧异的看过来，不少人都眼露怀疑。 他们没能听到慕眠的话，所以还不知道朱雉的身份，不过能被地狱犬承认很厉害的人……真是少有。 关键是被莉莉丝抱着的这个身影，真的太瘦弱瘦小了，相比起莉莉丝，更像个没成年不少，甚至可能还没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孩子。 慕眠瞪了地狱犬一眼，却没说什么。 地狱犬见她这种反应，不但不生气，还兴奋不已，碧绿的眼睛里闪过幽光。 ——虽然莉莉丝对蜘蛛更温柔，可是她不会为了蜘蛛来惩罚自己！ 这代表了什么？ 地狱犬勾起嘴角，犬牙在唇间若隐若现。 啊~我亲爱的主人，你这样放松警惕，会让我忍不住得寸进尺的啊。 地狱犬深深望着慕眠的侧脸，又垂眼看到朱雉，眼神就变得格外的凶戾，狰笑着。 我记得你说过，捨不得蜘蛛死对么？那太好办了，我不会让他死，还会拼命保住他的命，不过只是让他活着而已。 有时候，活着可不代表快乐啊。 地狱犬在心里计算着，那面具下的半张脸，笑起来让旁人看到，都不由的通体发冷。 不是所有的变态都是不怕死的，甚至于更准确的说。这个游轮底层，真正算是变态的人其实并不多——大部分人，不过是放纵自己的劣根性和黑暗的一面，相比起去做个遵守社会纪律，更适应这个随心所欲的圈子。 他们或许有部分偏执的某个好爱，有反社人格，可和该隐、地狱犬、朱雉等这些金字塔尖上的存在相比，也不过是兇恶一些的普通人了。 这个圈子更崇尚弱肉强食，更危险，更刺激，所以他们本能的知道服从和征服之间的选择。 因此，哪怕地狱犬被慕眠狩猎成功，成为她手底下的一条狗。当着众人的面给地狱犬难看，让他像狗一样趴着，像狗一样的狂吠，但是这些人也没几个真的敢就这么把地狱犬当猎物了，当成狗了。反而在见识过地狱犬的能屈能伸，无所谓的狗吠时，对他的恐惧更深。 这真的是一头恶犬，疯狗！ 能把这头恶犬疯狗征服的莉莉丝更可怕。 然后，很多人就会发现，越是可怕的变态，反而越像个正常的普通人，比更多普通人更具有魅力——当他们想要伪装的时候。 这大概就是大自然的某个流传自今不衰的定律——越美丽越危险，越危险越美丽。 慕眠把朱雉抱进了自己的房间，当她刷卡把门打开的时候，就见房间里有个不该出现，却又出现得并不奇怪的人。 亚当斯穿着一身钛灰色的居家服，宽松的t恤和长裤，脚下踏着一双灰色拖鞋。 这样低调的颜色愣是被他穿出高贵来，没有任何花纹的衣服，反而更凸显亚当斯本身的明艷光彩。 亚当斯就坐在房间里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画册看着，听到开门声就抬头朝这边看来。 慕眠恰好就和亚当时目光对视上。 两人对视了大概两秒，然后是亚当斯开口，「回来了？」 「嗯。」慕眠抱着朱雉的手一紧，踏进房内。 「过来。」亚当斯放下画册，对慕眠招手。 房内的灯光是水晶灯的暖黄色，照得亚当斯金色的眼睛也潋滟生光，漂亮得不可思议，尤其是那双眼睛还满含宠爱的包容时。 慕眠把朱雉放下，却发现被朱雉缠得很紧，根本放不下。 慕眠犯难了几秒，亚当斯已经站起朝她走来。 「咔擦。」几声，亚当斯轻描淡写的把朱雉手脚折了，然后一扯就将人放在地上。 那态度不像是在放一个人，而是放一件物品。 「……」慕眠张嘴刚要说话，亚当斯已经把她抱起来，走回沙发椅坐下，「只是脱臼，等会接上就行了。」 「小猪的骨头不好。」慕眠坐在亚当斯的腿上，也没什么不自在的，这段时间他们经常这样。 虽然慕眠身材不算高，却也不是小巧玲珑型的，怪只怪亚当斯骨架更高大，这样像抱孩子一样抱她，一点也不会违和。 亚当斯道：「再不好也不会一次就坏掉。」 亚当斯朝地上的朱雉看了一眼。 慕眠发现，从刚刚进门到现在，现在才算是亚当斯真正看了朱雉一眼。然后，也就这一眼而已，亚当斯就无视了，把视线转到了慕眠的身上，「他是你的玩具，我不会弄坏。」 慕眠闻言，心头一顿。 玩具…… 亚当斯竟然形容朱雉是她的玩具。 －－－－－－题外话－－－－－－ 今天男神限免，大家不要错过o（n_n）o 094 你跟我住 有句话说得好，想要骗过一个人，编造的谎言最好是九真一假，再不济也要有七八分是真的。 慕眠对朱雉好的时候那是真的好，发自内心的好，不顾自身受伤的好。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 只不过这真实的想法，所带来的会是什么后果，那就不一定了。 正因为这样，才能把人都骗过去，连近距离接触她，亲眼看她如何对待朱雉，亲耳听她说那些话时，依旧觉得她对朱雉的爱是真的。哪怕这份爱，或许看起来有几分扭曲。 可亚当斯一语道破，称朱雉是她的玩具。 慕眠确信亚当斯并不是为了刺激朱雉才这么说，他随意平淡的语调，不是玩笑，而是笃定了这是真实，才会轻易说出。 也因为慕眠看明白了亚当斯的笃定，所以才没有接嘴——明知道对方会看破的情况下，再跑去装作不明白，对自己没好处不说，还会变成跳樑小丑。 敲门声响起，然后李跃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提着医药箱。 一眼看见这间房里齐聚一堂的几人，饶是李跃心理素质好，也不由自主的停顿下脚步，然后走路的脚步声更轻了。 把医药箱放到桌上，亚当斯就拿出消毒水和医用棉签，对慕眠道：「脖子偏过去点。」 慕眠听话的歪头，半边的衣服被亚当斯扯开，露出肩膀。 现在这边肩膀已经蟹肉模煳，由于周边的皮肤太白嫩，让沾满血的伤口看起来太更恐怖。 亚当斯看着伤口几秒，然后看嚮慕眠。 慕眠满脸无辜。 亚当斯没说什么，熟练的给她伤口消毒清洗，再伤药包扎。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把慕眠的伤口处理好了之后，亚当斯语气平淡的问道。 慕眠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亚当斯真的生气了，要不然他肯定是用更温和的语气来哄她才对。 「我是伤患。」慕眠示弱道，可怜兮兮的望着亚当斯，期望得到同情。 你看，我都流血了，我都这么可怜了，你怎么捨得还惩罚我呢？ 亚当斯哭笑不得，嘴角一扯勾起一抹外人绝对少见的讥笑，「是啊，我答应你了，不会毁掉你的玩具，可是你答应我的事，却没有做到。」 慕眠道：「这点血，养一养就能回来了。」 亚当斯道：「我说的不止是这些。」 「嗯？」慕眠先是不明，随即就笑起来，「那你说，只要我有的都给你。」 亚当斯不会信她，这段时日他已经太清楚怀里少女张嘴闭嘴的谎言。对于她而言，或许不是谎言，理由非常野蛮：当时我答应你了？哦，我没骗你啊，当时我的确是很乐意答应你，并愿意为你做这做那的。可是现在是现在啊，现在我又不想这么做了，所以只能怪你没有在我愿意答应你的时候，要求我做更多啦。 听啊，这理由简直都不能成为为理由了，完全就是她是独裁。 亚当斯会把她现在的话当真才怪了，不过就算不会当真，亚当斯也不嫌麻烦的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这个小恶魔，「你答应我了，要将你的爱交给我。」 「我爱你。」慕眠马上说。 那笑嘻嘻的脸，真的坏得让人恨不得…… 亚当斯嘆了一口气。 下一秒，慕眠脸上得逞的坏笑才勾起来，下巴就被亚当斯捏住了。 亚当斯的一张脸也在这一刻靠得很近，近得慕眠眼睛紧缩了一下，以为紧接而来的将是一个深吻。 然而没有，亚当斯关键的时候停下了。从他的表情看，并不是临时克制，而是他一开始就没打算亲吻慕眠。 不过从外人看来，这两人靠的距离，以及贴合的头就跟亲吻没差别。 地狱犬从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威胁的喘息，一声又一声，伺机而动。 这声音也被朱雉听见了，他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连动也动不了，冷汗不断的冒出，令那张脸扭曲狰狞。 李跃垂下眼皮，尽量去看自己的鞋面。 对于周边传递过来的威胁感，亚当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专注于慕眠的脸上，「你可以尽情的你玩具，不过为了玩耍弄伤了自己，作为你的老师，我觉得应该给你一点教训。」 慕眠撇撇嘴，不满的瞪着亚当斯。 亚当斯不为所动。 慕眠眨了眨眼睛，眼里的不满就化为了哀求，昂头往亚当斯的脸亲了一口。 「吧唧」一声，格外的响亮。 亚当斯也始料未及。 慕眠双手合十，「拜託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好老师，不要生气，我一点也不想被教训。」 亚当斯面无表情，冷硬道：「不行。」 前一秒还是像波斯猫一样，翻滚出肚皮，软软叫唤，用自己的收了利爪的小猫掌放到你手心的少女，发现没有获得自己想要的好处，下一秒就炸毛，翻脸不认人，狠狠的瞪了亚当斯一眼，然后从他身上挣扎的跳下去。 「你们轻便吧，我要休息了。」一言不合，甩脸赶人。 李跃没看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一再吃惊慕眠的大胆，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大胆，瞧这赶人的态度真是没谁了。 「明天一早乖乖去画室。」亚当斯心平气和的提醒慕眠，站起来走之前，还特别叮嘱慕眠，「这是你要接受的教训，如果你不想玩具被我丢掉的话。」 慕眠咬牙道：「知道了。」 亚当斯：「里约，把蜘蛛送去他的房间。」 李跃刚要动，慕眠喊道：「等等，小猪就住在这里。」 亚当斯皱起眉头，「别胡闹。」 「谁知道你们要把小猪带哪去，他住在我这里才是安全的。你不是也说了吗？他是我的玩具，既然是我的玩具，那么更该放在我的房间。」慕眠不肯退让。 这话不仅惹来亚当斯不满，连一直被忽略的地狱犬也露出反怨愤的表情，死死盯着慕眠。 玩具可以放在你屋里，狗就不能了吗？ 你果然还是更喜欢那个废物啊。 ……如果你的狗，咬坏了你心爱的玩具，你会怎么样呢？ 地狱犬舔了舔牙齿，最近一直跟在她的身边，都没有好好的发泄过了。 在越来越压抑沉闷的气氛下，还是亚当斯先退让了，「好。」 没等慕眠露出高兴的表情，亚当斯下一句话道：「他住在这里，你跟我住。」 －－－－－－题外话－－－－－－ 今天家里大扫除，弄得晚了，明天补偿更新 095 好后悔 亚当斯把话说完，没有等慕眠的回应，就大步跨过来，了当把慕眠抱起来。 这是公主抱，对于亚当斯来说，毫不费力。 他的言行举止都透露一个意思，不用再讨论废话了，我说的话就是结果。 「虽然我不舍伤害你，但是你继续惹我生气的话，我会没收你的玩具。」亚当斯低头对慕眠说道。 慕眠抿了抿嘴唇，「知道了。」她看向朱雉，「但是你得先把小猪的手脚接好，还有照顾好他。」 「里约。」亚当斯道。 李跃道：「放心吧，我会处理好。」 慕眠对亚当斯还是信任的，他既然说出来的话，一般都会实现。 「那小猪，你先在住在这里，我明天再来看你。」慕眠不放心的又对朱雉哄道。 朱雉的嗓音已经没问题了，甚至于他现在的身体，看起来瘦得像排骨，可力气却比以前大很多，说是质变了都不为过。 然而朱雉没有回答慕眠的话，只是单纯抬起能动的脑袋，睁大了眼睛，空洞洞的望着慕眠的方向。 这双眼睛里面并没有真正的焦点，很明显就算朱雉能凭藉声音找到慕眠的所在方向，却还是看不见她的身影，更看不到她和亚当斯在做什么。 在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慕眠一样看不出朱雉的情绪，他的脸皮好像被冰冻住了，死僵得看久了让人心寒。 亚当斯把慕眠抱走，地狱犬却没有急着走，直盯着慕眠和亚当斯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房门再次关上，他才「呵呵呵」的笑起来。 李跃听见了他的笑声，不出声发表任何的评价，尽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 医药箱里还有别的药物，李跃打算给朱雉治疗，把他的手脚恢復正常。 然而李跃刚有动作，手腕就被地狱犬抓住。 李跃冷静的看向地狱犬，「亚当斯让我为他治疗。」 「是的，我听见了，可是我有更好的办法让他恢復啊。」地狱犬微笑道：「只要治好他就行了吧？莉莉丝啊……」喊着这个名字，地狱犬垂下眼睛，欣赏着朱雉的表情，用更沙哑甜腻的语调说：「可爱的莉莉丝啊，只说要治好他，不准弄坏他没错吧。」 李跃用力把手抽回来，用无比正常的语气道：「是这样没错。」 「那就行了。」地狱犬道：「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我照顾他的身体，我会让莉莉丝明天看到一个健康的玩具。」 地狱犬对于亚当斯评价朱雉为玩具这一点，非常的满意。 玩具这东西，就算第一眼喜欢，玩久了终究是会腻味的。尤其是被玩旧了的玩具，重感情一点的主人，还会封存起来。无情点的主人，只会把玩具丢进垃圾堆里。 地狱犬觉得他的主人啊，既重情又无情，所以他得帮帮忙才行。 李跃一看地狱犬的笑容就知道没好事，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留下来继续坚持。 「难道你忘记了，我和莉莉丝的关系吗？」地狱犬看他这么不识时务，嘴角兴奋的笑容流露出残暴的威胁，「这里面只有你是个外人，快点滚，要不然……」 李跃忽略掉地狱犬的威胁，他背后是该隐，在没有产生真正恩怨纠纷之前，李跃相信地狱犬不会轻易对自己做什么。 当然了，前提是没有真正产生恩怨纠纷。现在这种情况，就是要产生纠纷的开始。 李跃当机立断，「那么就麻烦地狱犬先生了。」回想这段时间慕眠和地狱犬的相处，地狱犬应该真的不敢把朱雉给弄坏了。 李跃人一走，地狱犬就把房门锁上，转身环视房间里的一切，眼神贪婪兴奋，唿吸变得深沉。 「呵呵，这就是莉莉丝的房间，这椅子是她坐过的，这杯子是她用那娇嫩的嘴唇触碰过的吧。」地狱犬温柔的喃喃，一路轻柔的触碰每一样物体，没有去看朱雉，似自言自语又似就是对朱雉说的，「你早就感受过了吧，莉莉丝的嘴唇有多柔软湿润，就好像花瓣一样，轻轻触碰在皮肤上的时候，有多么的柔嫩温柔。」 「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她亲吻过我，不止一次。」地狱犬走到了朱雉的身边，慢慢弯下背嵴，蹲在他身边恶劣又嫉恨的低语，「她温柔的喊着我的名字，拥抱我的脖子，用嘴唇亲吻我的额头和脸颊，哄着我。」 「真不愧是被你珍藏的宝贝啊，莉莉丝真的太棒了，可是你得不到她，就傻傻的把她送到这个世界来。看啊，现在她属于我了，被亚当斯盯上了，唯独你再也别想主动拥有她。」 地狱犬狠戾盯着朱雉，嘴里说着狠话，可他最嫉妒的依旧是朱雉。凭什么最狼狈最丑陋的蜘蛛，却能得到莉莉丝最多的爱？ 可怜吗？就因为他可怜吗？还是说因为他比自己更先遇到莉莉丝，和莉莉丝相处更长的时间？ 没关系，没关系的，接下来陪伴着莉莉丝的会是我，我会陪着她，成为她最爱的一个！ 一抹黑红撞入地狱犬的眼帘，地狱犬看见朱雉嘴边还残留的，已经干掉的血壳。 那一瞬间，地狱犬幽绿的眼睛射出无边的杀意，又痴迷得近乎失神，缓慢的又兴奋的伸出手，用力的摩擦在朱雉嘴边皮肤沾着的血壳，摩擦到手指上就碎成了血渣渣。 地狱犬急匆匆的放进嘴里，表情迷醉犹如吸du。 「莉莉丝的血……」 朱雉总算有了反应，他手脚不能动，唯有用舌头将嘴唇周围都扫荡了一圈。绝对，绝对不愿意与人分享。 地狱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他愤怒的一拳打在朱雉的脸上。 「呵……呵……」 「莉莉丝的血很甜吧？」 「嗯？你这个杂种！」 「看啊，我说过会让你品尝莉莉丝的味道，我做到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失明的朱雉看不见，地狱犬的脸色就算有面具的遮掩，也看得出来狰狞的扭曲，皮质面具的鼻子处都起了皱痕，就好像犬科生物极度发怒时的举动。 后悔！好后悔啊！ 096 床 如果我做得到，绝对不会让你触碰莉莉丝的一根头髮，一寸肌肤，更别想被她拥抱着，亲吻着，无私的将自己的血肉给你糟蹋！ 你有什么资格得到她的爱！ 地狱犬狰笑一声，伸手把朱雉提起来，就好像是丢垃圾一样的丢到墙角。 他拿出医药箱里的干净针筒，往自己的血管扎去，抽出半管子血，然后弯下腰，既嫌恶又兴奋的给朱雉注射下去。 「蜘蛛，你早就该死了，是靠我的血活下来的。所以现在的你，其实是靠我的血肉控制的行尸走肉，当你亲吻拥抱撕咬莉莉丝的时候，兴奋着的是我的血肉啊，所以是我，一切都是我的。」 朱雉无法动弹，只能被动的接受。 地狱犬把针筒里的血液都打完后，本来不想这么快帮朱雉把手脚的骨头接上，不过这个伤拖得久，之后就恢復不好了。 一想到慕眠临走前的叮嘱，地狱犬忍着不满动手把朱雉手脚接好，不过他依旧没有轻易放过朱雉，找了条衣带把朱雉绑起来。 做完这一切的地狱犬就朝房间的浴室走去，在他的身后，朱雉困难扭头望着某处，眼神依旧空洞，像死掉的岩石，明明是淡色的瞳色，却给人一种极度黑暗的诡异感。 大概二十分钟后，地狱犬才从浴室走出来，他的表情愉悦，发自内心的心情好，连角落的朱雉都没多看一眼。 地狱犬一路走到床上，动作小心翼翼，肌肉由于克制而紧绷，似乎理智都快要克制不住身体的冲动，来到慕眠的床上。 「每天夜里，你都睡在这里吗？是穿着浴袍，睡衣？还是裸身睡的呢？」地狱犬喃喃道。 每次，每次守在这扇门外，像一只忠犬为主人守门，每时每刻不是在想，里面的少女在做什么呢？她已经休息了吗？在洗澡吗？好羡慕那花洒淋下的水花啊，可以理所当然的触碰她的浑身，从她身体的肌肤上或快或慢的流淌…… 她身上总有股清香，是游轮上大家都用的沐浴品的味道，可明明是一样的产品，为什么用在她身上，就好像变得不一样了，让人闻了又想闻。 好羡慕那张床啊，可以让她躺在上面，把她包裹起来。她睡觉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是不是安静得像个小天使？一定是了，她安静的时候，美好得像一幅画，圣经里描述的神的壁画。 好想进去，好想躺在她的身边，把她拥抱起来…… 哪怕更近一点，躺在她的床边也好啊。 这样，她早上起床的时候，迷煳的时候，是不是一脚下床，就会用那可爱小脚丫踩到我的身上！ 每每这样想着，地狱犬就兴奋得不能自己，然而理智回归现实，幻想有多美妙，现实就有多残酷，足以叫他疯狂，忍不住磨牙低吼。 终于，此刻他进入了这个充满莉莉丝生活气息的房间里，躺在了她每天晚上都会躺着的床上。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样，地狱犬只觉自己身上，被子上，都是属于慕眠的气息，哪怕人不在身边，依旧让他脑袋发晕，额头渐渐冒出汗水，脸庞发红。 这样持续了好几秒，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兴奋，「莉莉丝……」 地狱犬冷笑的朝朱雉看去。 朱雉的声音很轻很低，没有情绪，「答应了该隐什么条件。」 地狱犬嘴角的冷笑僵住，再也高兴不起来。 莉莉丝……该隐…… 这两个名字，让地狱犬想起来，就算他进入了慕眠的房间，睡在了她的床上又怎么样？归隐此时却可能拥抱着那个少女，将她整个拥抱在怀里，一起安睡。 这两个名字也搭配得让人恨不得撕裂了一切。 「一切，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地狱犬愤怒瞪着朱雉。 谁知道莉莉丝答应了该隐什么条件，而不管是什么条件，都是为了蜘蛛。 是的，莉莉丝可以为了蜘蛛委屈自己，可以对该隐撒娇闹脾气被他拥抱，唯独我……唯独对我…… 地狱犬眼眶都被嫉妒的火焰烧红般，密布了血丝。 此刻，在亚当斯的房间里，一切却并不像地狱犬他们想的那样。 慕眠并没有和亚当斯同床共枕。 到了房间后，亚当斯就把慕眠放落地，「你先去洗澡。」 慕眠瞧了他一眼，眼珠子一转，就乖顺的往浴室走去。不过才走两步，后面就传来亚当斯的话，「等等。」 慕眠回头，「你好啰嗦啊。」 亚当斯正在衣柜里找衣服，拿了一件崭新的衬衫递给她，「忘记给你准备衣服里。」 「有时候记忆力太好也不是好事哦，本来还想给老师你一点福利的。」慕眠眨眨眼睛，笑眯眯的接过衬衫，「可是没内衣换啊？难道我要里面全光穿这个？」 慕眠说完就坏笑，一副『没想到老师你还有这种嗜好』的促狭表情。 亚当斯曲指往她脑门一弹，不和慕眠争论，就拿了一套分上衣裤子的蓝色睡衣递给她，「自己选。」 慕眠揉着脑门，眼神古怪的瞪了亚当斯一眼，把他这套睡衣也接过来，「以后不准弹我头。」 「为什么？」亚当斯笑问。 慕眠哼道：「这种亲密的小举动，我只给最爱的人做。」 曾经最爱的哥哥，就是这样，无奈时捨不得真的惩罚她，就只能曲着手指，把她脑门弹红了。 那红红的痕迹，其实并不疼，可荀澈就好像生怕真的用力太大，把她弄疼了。因此，每次看起来下手重，到手指即将碰触她额头时，就已经收了大部分力量。 小时候她被吓到过，后来大了一些，懂得更多了，大多都是装作害怕逗荀澈玩儿。 每当这个时候，荀澈还要反过来安慰她，或者发现了她的装模作样，轻易就被逗笑了，也不记得要和她生气，要教训她。 一只手落在慕眠的头顶上，不轻不重的分量，抚摸的举动却令人感觉温柔。 慕眠皱眉看去，就见亚当斯淡笑问：「这样也不行，也要给最爱的人做吗？可是我记得，这不是我第一次摸头了。」 慕眠扭头绕开他的手，低哼一声就往浴室走去。 097 想要的爱 在浴室里洗澡，水流在脸上，慕眠闭上眼睛，面上已经什么表情都没有。 别心软，慕眠。 你要记住，输了会是什么下场。 仔细想想吧，你早就想明白了不是吗？ 在霍昊那里输掉，你将成为帮派的牺牲品。在荀澈那里输掉了，变得求而不得。在朱雉那里输掉，就会被吞噬掉……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啊。 哪怕他们的感情可能是真的…… 「可能是真的吗？」慕眠无声的动动嘴唇，这话语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慕眠睁开眼睛，眼睛已经是一片清明，冷冷一笑。 是啊，可能是真的。 因为我对他们的感情也是真的啊，愿意给予爱的时候，必用真心去给予，不过给予不代表不能收回。 把身体擦拭干净，慕眠就把整套的蓝色睡衣穿上。 小助说：［主人，为什么不穿衬衫呢？这个更有诱惑力啊。］ 慕眠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全心全意帮助自己完成任务。然而，听这话，还是觉得…… 「小助，你这样迫不及待的把我卖出去，我会伤心的。」慕眠一边穿睡眠，一边说。 小助声音有点慌乱，非常认真道：［不是的主人，我……］ 「哈哈。」没听他说完，慕眠就笑出声，「逗你玩的，我知道你的意思。」 ［……］ 慕眠不再说话，用意念和他交流。 我和亚当斯是师生好么，穿这衬衫出去，不是明目张胆的让他知道我在勾引他吗？他这种人，不会轻易被勾引的，喜欢的也不是这种伪装出来，充满了目的性的勾引。 ［那主人为什么对亚当斯说那种暗示性的话，又把衬衫一起带进来？］ 逗他玩啊，让他有点期待啊，毕竟我把两件衣服都带进来了，不管怎么样，都会有点概率穿衬衫吧。 ［可主人不是说亚当斯不喜欢……］ 不喜欢不代表不会期待怀疑，主动和被动是不一样的，都说了他不喜欢的是有目的的伪装。我跟你说，如果换个场景，我穿着他的衬衫在做别的事，亚当斯是无意间经过，恰巧看到的话，我又没发现他的话，那么他肯定就不会不喜欢了。 ［……］ 好吧，说这么多都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还是我在努力攻略他啊。 ［主人……你真棒。］ 嗯~ 慕眠穿着蓝色睡衣走出去了。 外面的亚当斯正坐在椅子上看书，这副样子就和之前在自己房里看到的他没什么两样。 慕眠刚走出浴室，亚当斯就看到她了，看了几秒后，然后无奈的嘆了一口气。 「……过来。」亚当斯既无奈又纵容的说道。 慕眠昂着头，提着裤子朝他走去，「你是不是只会说这句话？」 亚当斯没理她，等她走到面前来，才把人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坐着，又对她说：「腿抬起来。」 慕眠依言做了。 亚当斯就任劳任怨的弯身，帮她把长了一大截的裤脚摺叠起来。 这只刚叠好，不用他说话，慕眠就抬起另一只脚，嘿嘿笑的看着亚当斯。 亚当斯瞥了她一眼，继续帮她摺叠。 「好了。」亚当斯把慕眠赶下自己的腿，自己也站起来。 慕眠提着裤子说：「腰也大了怎么办？」 亚当斯淡道：「不是提得挺好吗。」 「啧。」慕眠撇嘴，不再闹了，往床上走去。 中途被亚当斯拉住手，「你睡这里。」 慕眠看到亚当斯指着的一个长榻，虽然没有床大，但是看着还是挺舒服的，相对她的身高而言也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慕眠会乐意才怪了，「老师，你好狠心，有床也不给我睡。」 「床是我睡的。」亚当斯道。 慕眠道：「床很大，我不介意和老师一起睡。」 亚当斯笑道：「别闹。」 「我没闹。」慕眠见亚当斯笑而不语，那眼神却很认真，不容置喙，就知道真没戏了。「可是我睡相不好，喜欢乱翻乱滚，我会摔下来的。」 「地毯很软，不会疼。」亚当斯道。 慕眠委屈的表情说变就变，发现装可怜没用就又炸毛了，瞪着亚当斯道：「你说什么要用所有的爱来呵护我的呢？这就是你的爱？连床都不让我睡，要我睡这！」 亚当斯笑容冷淡下来，静静的看着慕眠，那眼神并不是平常看胡闹小孩的眼神，而是一种平等的，看相同个体的眼神。 在这样的目光下，慕眠也不由的安静下来。 亚当斯走过来，弯腰轻抚慕眠的头髮，「我爱你，我也会爱你，不管你是木木，还是慕眠，又或者是莉莉丝，在我眼里，你都是我最爱的学生，我的花。」 「可是亲爱的，我知道，我毫无底线的纵容你并不能收穫你的爱，你的感动，对吗？」亚当斯嘆息道：「你是个坏孩子，一味的对你好，满足你的要求，只会让你得寸进尺，张牙舞爪，嚣张得意。」 「知道吗？」亚当斯温柔的说道：「我渴望爱你，更渴望你的爱，你一点点的爱，都能让我高兴。」 「花农全心全意的去灌溉抚养他的花，花每长高一点，借了花骨朵，再到盛开，就是对花农最大的回报，让花农感到幸福。」 「我比其他花农更自私一些，我希望我的花是为我盛开的，而不是为了吸引其他人的目光。」 慕眠扭捏的撇头，嘟囔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坏，大不了你睡床就好了。」像个犯错了的孩子，慕眠提着裤子就往那个长榻跑去。 亚当斯看着她提裤子别扭的跑步姿势，笑了出声，大步跨过去就把慕眠拦腰抱起来。 「干嘛？」慕眠脸红红的，不耐烦的看他。 亚当斯把慕眠抱到床上。 慕眠挣扎要起来，却被亚当斯不可抗力的压下去，然后帮慕眠盖上被子。 「晚安，我的小天使。」亚当斯在她额头落下一个晚安吻。 慕眠窝在被子里，低声道：「你不是要睡床吗？不是不跟我一起睡吗？」 亚当斯微笑道：「你睡相不好，还是睡床上安全，我去睡那。」 那长榻的长度给她睡适合，但是和亚当斯就完全小了不说还短了。 慕眠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亚当斯轻道：「在你的眼里，我看到了想要的东西。」 「这样就够了。」 098 第一幅画 亚当斯去了浴室，房间里暖黄色的灯光下，慕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亚当斯再走出来，就去关了房间里的灯，躺在了长榻上睡去。 黑暗挡不住慕眠的视线，从她这里可以看到亚当斯的半边身体。 对人体结构很清楚的慕眠，明白亚当斯这样躺着睡觉，肯定不太舒服。 只是他一般都说到做到，说了不会和她一起睡就不会一起睡，说了让她睡床，就不会再来跟她争。 这样一来，倒是显得慕眠很孩子气，又爱闹脾气。 房间里很安静，唯独墙壁上的一个钟錶秒钟行走的声音，很轻很有节奏，有催眠的效果。 慕眠小心的掀开被子，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然后找到了沙哑上的一条毯子，是之前亚当斯看书时，搁在自己腿上的。 把毯子拿到亚当斯的身边，再小心翼翼的给他盖上肚子的部分，慕眠就蹲下来，打量着亚当斯睡觉的样子。 亚当斯的长相很英俊，也有着西方人特有的深邃，闭上眼睛后像浮雕一样的美感，比睁开眼时更高贵让人不可靠近。 毕竟，亚当斯睁开眼的时候，他的气场大多时候都是温和的，那双暗金色的眼睛笑起来，像香甜的蜂蜜，又像阳光普照下来的温暖薄光。 虽然相比起来，他的年龄比慕眠足足大了一轮，但是并不会让人觉得老，更应该说他正值男人最完美的时刻。 英俊的外表，殷实的家庭背景，优雅得体的处世之道，温和细腻的性格，拥有丰富的学识，本身是个着名的艺术家……光是这些，足以秒杀从八岁到八十岁的女性。 虽然这是他的表面，在他的背后还有更危险的一个该隐的身份。 慕眠用目光描述着他的面庞，喃喃道：「你在我的眼里，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这声音很轻很轻，不可能被睡着的人听见，更像是脱口而出的自言自语，内心的迷茫。 慕眠说完就独自哑然一笑，不再看亚当斯，转身如来时一样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床上。 在慕眠转身的那一刻，她没有看见，本该已经睡着的亚当斯眼睫毛动了动，眼睛睁开一条微小的缝隙，连一秒都没有维持就又闭上了。 第二天一早，慕眠就被人喊醒，迷迷煳煳的被催着去刷牙洗脸，换上亚当斯给她准备的新衣服，走出来的时候也差不多清醒了。 「现在几点了？」慕眠眉宇间还能看出她郁闷的心情，现在这个点绝对还很早，不是她正常的起床时间。 亚当斯正在给系领带，昂起的脖子，朝她看来的视线，构成一幅让人心情愉悦的美男图。 慕眠觉得心情稍微被治癒了一点，听亚当斯说：「5点。」 「为什么要起这么早！」慕眠嘟囔道。 亚当斯没解释，把领带系好后，他手里拿了一件大衣，就领着慕眠出门。 慕眠眼珠子转了转，一出门就往自己房间走去。才走了两步，就被亚当斯拉住。 「好吧。」慕眠一看亚当斯的表情，就知道有些事没得商量，「会有人给小猪送饭菜的对吧？」 亚当斯抬了抬下巴。 慕眠笑眯眯的拉着他的手臂，「老是，你这个样子真高贵冷艷。」 亚当斯好笑又好气，没有回应慕眠打趣，把人带去了画室，「把东西拿好，工具箱提着。」 慕眠任劳任怨，谁让她是学生呢。就算再恃宠而骄，也没道理让老师帮学生拿道具。何况，亚当斯自己也提有东西。 把东西拿好后，慕眠就跟在亚当斯的身后往上层走。 这段时间除了陪亚当斯应酬之外，慕眠都待在底层，习惯了底层的生存方式，再来上层还真有点不习惯。 尤其是这么早的来上层还是第一次。 大概是时间真的太早了，所以路上没遇到别的客人，偶尔遇到个人，也会客气的和亚当斯打招唿。 没多久他们就到了游轮的甲板上，没有了游轮内室里的空调调温，外面寒风猎猎，吹得人脸疼，风里还有一股海腥味儿。 慕眠遥望远处的海面，天还没完全亮，所以海面看起来更黑更深，尤其无边无际的深渊，让人望而生畏。 人应该对大海有畏惧之心的，因为正常人在海里根本活不下去，一不小心落入海里的话，就真的是求救无门了。 这个景色让脑海里又想到了近乎相似的一副场景，那时候不是早晨而是晚上，不过看起来都这种昏暗的海面，几乎分不出什么不同。 此时甲板上不止他们两个，还有其他的几个人。 慕眠已经猜到他们可能是出来干嘛的了。 玩浪漫嘛。 在海上看日出，感觉会很不同。 「老师，现在该做什么？」慕眠问亚当斯。 亚当斯说：「唿吸。」 「嗯？」慕眠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随着自己的心意唿吸，轻缓的，或用力的，让自己在这一刻放松，不要想多余的事情。」 亚当斯的嗓音轻柔的述说，有一种神父安抚信徒的魔力，又像游吟诗人那美妙的嗓音。 慕眠为他的声音赞嘆，更为他话语的内容触动。 从上船后她就一直在思考，在算计，在想念。脑子几乎没有停过，在底层那样的环境里，固然也可以随心所欲，放任自己的黑暗面暴露。但是有时候暴露黑暗面，未必就代表放松，也可能是苦闷的发泄。 此时突然从底层走上来，站在这四面通风的甲板上，让慕眠也诧异，内心真的得到了一刻的放松，连那吹得人脸颊又冷又疼的海风，都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这是自然的反应，自然是不会欺骗人的，它们单纯的表现自己。 慕眠听话的按照亚当斯说的那样，随心所欲的慢慢放缓了唿吸，将海洋的味道吸入肺腑，再用力的吐出来。 这一口气，吐出来似乎不止是空气，还有一直压抑在胸腔里的那股浊气郁闷。 慕眠展开笑颜，欢快的笑起来，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她的笑容没有任何的意义，却单纯而灿烂。 一旁的亚当斯在看着她，看见慕眠的笑容后，他眼神柔软，也上扬了嘴角。 他的花啊。 要多见见阳光和雨水，以及新鲜的空气，才能生长都更加健康。 他的花啊…… 毫无防备的打开她的花骨朵，盛开时才是最美丽的。 这时候有小声的惊唿声传来，慕眠听懂了那些国外人说的话，他们在说快看。 慕眠也确实看到了，太阳从海面的尽头渐渐升起，阳光把海面照亮，一层层的波光，让原本还有三分恐怖的黑暗海面，展现出她温柔美丽的一面。 有时候，当用不同的心情去看待某些事物的时候，事物回报给你的也是不一样的感动。 慕眠睁大眼睛紧紧看着，感觉阳光不仅照着海面，也照到自己的脸上，让之前被冰冷海风吹得发麻的脸颊也温暖起来。 「这感觉真不错。」慕眠笑道。 一个耳罩突然从头落下，被戴到了慕眠的耳朵上。 亚当斯微笑看着她，「休息的时间结束了，我的学生，别忘了今天的你要接受惩罚。」 慕眠毫不示弱的看向他，一样笑道：「什么惩罚？」大有『你放马过来』的嚣张味道。 亚当斯道：「在这里画一幅作品出来。」 没等慕眠回应，亚当斯接着道：「必须是让我满意的作品。」 亚当斯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慕眠确信自己要是敢敷衍了事的话，今天一天、甚至是以后都会一直耗在这里。 亚当斯也有他固执的一面，例如说他对画画的执着，以及认真。 你可以不喜欢他的画，也可以批评他的画，却不可以去侮辱画画的本身，以及他那份对画画的真心。 接下来慕眠就开始在亚当斯的指导下，把画架搭起来，放画板，固定画纸，整理画具染料。 染料是由亚当斯为她调配的，还是甜甜的红色，不过亚当斯并没有要求慕眠必须只用红色，还有其他染料放在一旁。 一切准备就绪后，慕眠就坐在展开的摺叠椅上，看看远方已经完全升起来的太阳以及无边的海洋，又看看面前空白的画纸，最后看向亚当斯。 亚当斯对她微笑，这个高大的男人这样笑着的时候，很安宁。 哪怕他的长相和身份，会让女人产生不安，觉得自己一定难以拥有他。可他这样笑时，又会让人觉得，这是个能过日子的人，是个考验停靠的港湾。 慕眠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画笔。 她先用的是蓝色，在洁白的画纸上留下了一抹色调。 这是海的颜色，她的面前是海。 亚当斯就站在她的身边，安静的看着，不出声提醒也不打扰，神色看不出任何心思，不知道他是失望还是期望的。 时间慢慢的过去，来甲板的人也渐渐多了，看见亚当斯和慕眠的组合，不少人都忍不住好奇走近看看。 亚当斯发现后，主动迎上去，把他们拦在一定范围内，以免他们打扰到慕眠。 被拦着的人察觉到他的意图也不生气，人家在搞创作嘛，打扰到的确不好。何况能因此和亚当斯交谈，也不错啊。 「亚当斯，这会是你学生的第一幅作品吗？我可以提前预定吗？」一个中年贵妇微笑道。 亚当斯微笑道：「那得问莉莉丝。」 哪怕慕眠是亚当斯的唯一的学生，可她年纪毕竟还小，之前又毫无名气，第一幅作品说好听点是第一幅，说不好听点就是练手作，不可能多值钱。 这贵妇一口就说要买下慕眠还没完成的画，完全是看在亚当斯的面子上，更直白一点就是想勾搭亚当斯。 「老师，这幅画我可是要送给你的，谁买我都不卖。」慕眠回头喊了一声。 亚当斯闻言失笑，见贵妇面露几分不痛快的神色，自觉为他亲爱的学生撑腰，「莉莉丝太任性了。」 这话的语气可一点责难都没，还有浓浓的疼爱味道。听他这样说的贵妇，当然只能反过来说慕眠的好话，「不，她很直率，你这么疼爱她，她将第一幅作品送给你也是应该的。」 亚当斯笑而不语，显然是默认了贵妇的话。 这贵妇一时间也找不到别的话题，尴尬的转身走了。 其他人则自觉隔着一段距离，去看慕眠画得怎么样了。 此时慕眠已经把大海的形态画了出来，光是这样就得到了众人小声的赞赏。 大家都以为她要画的是眼前的景色，然而下一秒，就见慕眠用了亚当斯调配的红色染料。 鲜红的，暗红的，伴随着画笔扫在海洋上，让那安宁的画面，也徒然变得森然诡异。 再几笔下去，又生出两份瑰丽迤逦。 这回旁观的几人才真正流露出几分惊异神色来。 以为慕眠会继续给人惊喜下去，谁想到慕眠把画笔一丢，就砖头对亚当斯道：「老师，我饿了。」 「……」说好的创作艺术家，都是灵感来时，绝对不会轻易从状态中出来，废寝忘食都要先完成作品的呢？ 到了慕眠这里就是这么任性，她的理由也说得非常正经，「我想画的是老师，是老师给我的灵感，所以我想跟老师你更多相处。走吧老师？去吃早餐！」 她笑嘻嘻的看着亚当斯。 在众人古怪目光的注视下，一向认真克己的亚当斯，真就这么轻易被少女说通了。 －－－－－－题外话－－－－－－ 说起来，眠眠的日常之一：一本正经的和变态说情话~ 099 我真是温暖的么 目测今天早上不会下雨，风也不是特别大，慕眠丢下自己的作品就和亚当斯一起去吃早餐了。 游轮每到一个地方就会靠码头停驻，既是接送客人，也会补充船上需要的用品。 这种给有钱人游玩的游轮，里面衣食住行总不会差。就说慕眠每天吃的三餐，就比外面星级酒店的都要丰富好吃多了。 一顿早餐吃完，亚当斯朝慕眠看来，慕眠没像平常日那样对他耍赖卖痴，二话不说就乖乖回到甲板，她作画的位置上。 「我就说老师是我的灵感，老师你可千万别不信。」慕眠重新拿起画笔，回头对亚当斯笑道：「和老师你一起吃个饭，我就有新的想法了。」 她手底下还没完成的画，早就被不少人趁她离开去吃早餐的时候看过了，心说不愧是亚当斯的学生，这份画画的功底，一看她的作品就知道，她这个学生身份并不是靠撒娇得来。 现在这个点恰好是早晨天亮的时候，比起太阳初升时，甲板上多了不少人。 这些人互相交谈，没多久就知道了关于慕眠第一幅真正作品的事，感兴趣的人不少。 反正在甲板吹风无聊，不如看看亚当斯唯一学生的本事，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止一个，这下子一双双眼睛就都朝慕眠看着了。 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慕眠的神色一点不见紧张，依旧是我行我素的坦然淡定。 光是这份从容不迫就让众人高看了她几分。 虽然身份是亚当斯的学生，慕眠却没有像亚当斯那样，完全钟情于红色的运用。 她的画就和她这个人一样的古灵精怪，灵活多变。蓝色的运用让大海变换，红色的添加改变气场的变化，一抹金色从她的画笔落下，渐渐酝酿开，形成一抹从天边升起的旭日。 这回大家都知道了，慕眠这是在画刚刚的日出景色呢。光看这幅画，不少起晚了的人还不由升起一些惋惜，心想早点起来也能看到这海面日出的景色了。 第一幅作品是描绘大自然的天然景色，总的来说是一种聪明的做法，就算不会太出彩，却也不会出大错。 众人心里已经有了定义，对慕眠这幅画的兴趣也降低了。 然而，很快慕眠就让他们再次吃惊起来。 虽说是日出景色，可这日出又被慕眠添加了不同的元素，那是亚当斯最出名最独特的红色染料的运用。 是的，慕眠又用红色开始作怪了，她不是中规中矩的去复制大自然之前，向人们展开出的美好。 那金色混合着红色的太阳，也显然不是正常日出的颜色，更抽象更特别更具有个人的独特风格。 「啊……」有人忍不住发出惊唿声，「有点意思啊。」 有人先说话了，其他人如梦初醒的也跟着小声议论起来。 「不愧是亚当斯的学生，看样子这副作品完成后会是一幅不错的画。」 「很独特，她才多大，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风格了吗？」 「与其说是风格，不如说是她的感性，善于把这份感性表现出来，赋予她作品生命力。」 很多人其实不缺乏想像力，也不缺乏感性，只是无法将那份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来的情感，以别的方式呈现出来罢了。而艺术家，创作家等，却能用他们的方式，将这份感性，许多的美好或黑暗用实物，传达给别人。 「我记得她之前说，这幅画的灵感来自于她的老师，亚当斯？哈哈。」 这句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在意，这些人里面有正常的上流人士，也有表面披着绅士皮，却热衷于在底层活动的狩猎者们。 在他们的关注下，慕眠似乎真正沉入了这幅画的创作中，她的灵感来自于亚当斯，她画这幅画时，想着的也是亚当斯，以及清晨在日出时，难得的一份轻松。 最终慕眠完成这幅画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这期间也有人等不耐烦的中途离开。 慕眠把画笔放下，白嫩的手指上还是沾染了一些染料的颜色，她轻唿出一口气，朝亚当斯看去。 少女灿烂的笑颜，不需要言语，亚当斯就知道，她是本能的第一时间想要把这幅画于他分享。 这个想法让亚当斯微笑起来，走近了一些，仔细观看着慕眠的作品。 发现慕眠完成了作品的其他人，一个个也不管看海或谈情说爱了，好奇的凑近来欣赏着。 并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画纸上，关键的是蓝、红、金黄三种颜色相得映彰。 明明最大范围是海洋的景色，人们看到这幅画时，最后必定引起他们关注的却是那一轮旭日。 不过，那真的是日出吗？乍一眼看去，的确是日出，温暖洋洋，仿佛有初阳的光辉倾洒过来。可再看下一眼，又让人怀疑这是否画的是日落？那日暮即将到来般，似黯淡了又似落幕最后誓要让所有人注意到的明艷，若隐若现间，是妖红？艷红？还是金红？任谁看了都有不一样的感想和猜测。 「这到底是日出？还是日落？」不知道是谁问了。 慕眠却没有回答那个人，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她指着那似金似红的太阳，欢喜的对亚当斯说：「老师，你看像不像你的眼睛。」 亚当斯闻言抬头看着她，慕眠自顾自道：「我觉得老师的眼睛特别漂亮，之前我都没有看过谁金色的眼睛，温柔的时候就像日出，能驱散掉寒风冰冷，照在身边暖洋洋的。生气的时候，也特别的漂亮。」却没有具体说怎么漂亮。 「老师，你看我这第一幅作品，过关了吗？」慕眠这样问，不过无论是她的语气，还是她的神态，都让人觉得她很有自信。 虽然显得有点骄傲了，可没人说什么，因为这个亚裔女孩有骄傲的资本。 这幅画很漂亮，很特别，没有模仿他人的风格，自成一格。 「嗯。」亚当斯如她所愿的点头。 慕眠立即说：「那我是不是可以去玩了。」 旁人一听，顿时哑然，果然年纪小喜欢玩，刚刚看她认真作画的时候，还以为是个能沉住气的。 「不行。」亚当斯却直接拒绝，他的语调很温和，还称得上温柔，比对旁人都要温柔些的说：「今天一天你都要和我在一起。」 这温柔极了的语调，还是被慕眠听出他不容置喙的霸道，「休想逃过你该有的惩罚。」 慕眠撇撇嘴，在亚当斯凝视过来的目光下，马上就绽开了笑颜，「和老师你在一块，哪里称得上是惩罚，分明是奖励才对，我最喜欢和老师你呆在一块了。」 这话倒是得到好几个贊同又羡慕的目光，甲板上的女性，哪个不想和亚当斯结伴？和他在一起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觉得是惩罚。 亚当斯微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好。」 慕眠点头，神色认真极了，「我就是这样想的。」 然后两人就在甲板呆了一阵子，等慕眠的画干了，可以收起来了才离开。 慕眠毫不犹豫就把这幅画送给了亚当斯。 亚当斯收下的时候，表情似乎有点怔愣，低垂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眠想了想还是没去问亚当斯的想法，跟着亚当斯一路走到他的画室。 在画室门前，慕眠等着他刷卡进门，亚当斯却停下脚步，没有着急进去，而是问了慕眠一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慕眠不明就里。 亚当斯此时看她的眼神其实并没有多用力，温柔又温暖能轻易攻陷人心底最柔软处，他声音很轻，却丝毫不减天生嗓音的磁性，叫人耳朵发麻，「那幅画出于你的真心吗？在你眼里的我，真的是温暖的么。」 这回亚当斯说得很清楚很明白，让人不需要猜测思考他话语的含义，也同样太直白了，就让人无法假装不懂他求知的问题是什么。 100 时机到了 ——在你眼里的我，真的是温暖的么。 亚当斯会这么问，等于道明了慕眠那幅画给人最真切的感受。 是的，哪怕不明是日出还是日落，哪怕那金色的旭日里，残存妖异的红，像腐朽像落幕又像盛开到了极致的靡艷。 可那幅画最终给人的感觉是温暖的，直观的，直接的，表现出画作作者画这幅画时，内心想表达的感情。 「很奇怪吗？」慕眠收起平日里没心没肺的灿烂笑容。 少女的眉目还有点青涩，并没有完全长开，但是已经有了特殊的风采。精緻的眉眼，无害的长相，配合她一旦透出这份认真的眼神，就轻易能营造出一种专注，真诚而无邪的效果，让人觉得她有着一颗赤子之心，一言一行都是天然纯真，不会有半分敷衍的。 「你对我好，我感觉得到。」 「你是真心的对我好，我还是感觉得到。」 慕眠眨眨眼睛，轻笑道：「所以我才会跟你闹脾气，跟你撒赖皮，跟你吵架，对你大吼大叫。因为我知道你真心对我好，珍惜我，宠爱我，才敢这样啊。」 这话说得一点愧疚都没有，相当的坦然，正如她说的话一样，好像是认准了亚当斯不会跟她生气的。 「我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谁对我好，我一样会对谁好，有可能真正比较起来，我回报的好还不够，但是不代表我会视而不见。」慕眠昂起头，和高她足有一个头的亚当斯对视着，不偏不倚，微笑道：「你在我的眼里是温暖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亚当斯半晌没有言语，过了好一会儿，他也扬起了那形状完美的嘴唇，露出的笑容似乎比往常更温柔。 「也许你说得对。」亚当斯弯下腰，抚摸慕眠的头髮。 这回还没等慕眠炸毛前，他就已经放下了手，轻声道：「花儿……需要温暖的阳光，才能更健康。」 慕眠翻了个白眼，不爽的对亚当斯道：「能不能别用这么变态的语气说这种话，我很健康，够健康了。所以，老师，你到底还要不要进去了？」 亚当斯听她说变态，愣了半秒就笑了出声，「不进去了。」 「嗯？」慕眠诧异看过去。 自从做了亚当斯的学生后，慕眠就发现亚当斯的生活其实满单调的，又或者说很有规律。 他除了应酬外，大部分时间都赖在自己的画室里，休息的时候也是在看书。 幸亏亚当斯本人气质非凡，宁静的看他画画看书也让人觉得是一种享受，否则一般人肯定要被无聊死。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他另一面的话，真的很难想像到他竟然会是个杀人犯，是个变态。 「陪你玩。」亚当斯道。 慕眠先是惊讶，然后毫不犹豫就点头答应。 陪她玩，总比在画室里一直给亚当斯打下手有意思不是么。 然后慕眠发现，亚当斯说的陪她玩，竟然是真的陪她玩。 在这个游轮上本来就有娱乐室，游泳池才等玩乐场所。 这一天，亚当斯都陪着慕眠玩，先是达斯洛克又是游戏机。 本来以为亚当斯这样的男人并不会碰游戏机，谁知道他一言不发说上场就上场，玩起来不比慕眠差多少。 一天的时间就在结伴玩乐中度过，慕眠痛快极了，也轻松极了，往旁边一看，发现亚当斯脸上的笑容，似乎也比平常日更鲜活，不再是经过测量般的笑容。 「没意思，又输了。」 「嘿，莉莉丝，你来试试怎么样？」 「这是z国引来的游戏，你应该早就玩过了吧？帮我赢了他，我就出资给你办个画展怎么样！」 慕眠突然听到有人喊她的英文名，那话的内容也让慕眠在意了一下，转头朝说话的青年走去。 慕眠就看到他手里一台平板，屏幕里显示的是英文版的《星河猎手》游戏，不由的一怔。 「怎么样？」金髮青年笑眯眯看着慕眠。 慕眠看出来了，对方其实并不肯定她能赢，只是一时兴趣才这样说而已。 「不了。」慕眠朝对方眨眨眼睛，笑道：「难得今天老师陪我玩，我才不要浪费时间。」 「你……」青年既好气又好笑，跟他一块玩就是浪费时间了？可真敢说！ 不过看着慕眠那神采飞扬的甜美笑容，没有丝毫瞧不起他的意味，青年也就生不起什么气。 慕眠拒绝了青年后就回到亚当斯的身边，「老师，我们回去吧，今天玩够了。」 「确定玩够了？」亚当斯笑道：「现在时间还早，回去就要学习。」 「该学习的时候还是要学习的嘛。」慕眠无所谓道。 亚当斯也不再说什么，领着她走。 路上慕眠走神的在想别的事情，也就没注意到亚当斯落在她身上关切的目光，欲言又止。 《星河猎手》这个游戏竟然引进了国外，也就说明在国内已经正式公布了，那么可以预测《穿越星河》这个正统网游，也不用多久就会上市。 慕眠不是不可以通过游戏给国内那边传消息，甚至于除了最开始几天外，后来亚当斯就没有限制她的自由了，无论上网的自由还是别的自由。 她其实有的是办法给国内熟人传消息的，只是慕眠没有传而已。 从慕眠决定走上这一步的时候，就已经有各种心理准备，以及决定。再者说给国内传消息又怎么样？让舅舅来抓她回去归案吗？虽然她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谁，帮凶们也都在船上。可既然亚当斯他们能逍遥这么久，不被追不被抓，自然是他们的手段和办法的，单说他们各自明面上的身份都没任何问题。 这艘游轮也不是当初的霍帮的船，这船上大多都是国外的上流人士，白道上的人很多。 现在游轮又不在国内，荀知英他没资格来抓他们，或者审问这游轮上的人。 早在发现自己陷入了某个圈套后，慕眠就打算自己面对，不轻易把其他人牵扯进来了。这倒不是她心地多善良，害怕连累别人，而是觉得有些事，被别人盯着，她做起来也会变得束手束脚。 例如说，她之前在游轮底层做的事，以及要对朱雉做的事，这一切要是有荀知英在的话，对方绝对会阻止她的吧。 慕眠扯了扯嘴角，把心思收敛起来，发现不自觉已经到画室了。 画室的门打开，看着熟悉的场景，慕眠眯眼笑起来，就好像这里是能够给她带来安全感，以及轻松感的安全场所。 一连五天，慕眠都和亚当斯在一块，没有回去过自己的房间。 本来亚当斯的惩罚才一天，之后并没有继续押着慕眠不放，却是慕眠自己赖在他住所不走的。亚当斯见此，没有驱赶她回去，也没说多余的话。而慕眠也没不知好歹到还霸占亚当斯的床，乖乖的每天晚上自己去睡那个对她来说刚刚好，不会拥挤也不会太短的长榻。 两人的相处短短几天就变得更融洽了，连和他们碰面的一些人都说，莉莉丝改变了亚当斯啊。 的确是亚当斯被改变了，以前从来只知道看书画画看风景的人，现在会陪慕眠玩消息，说笑，看恶趣味的搞笑电影。 这一切被人看在眼里，是人都可以感受到亚当斯对慕眠的纵容，以及慕眠对亚当斯的亲昵。 中间慕眠也『巧合』和地狱犬碰到面几次，地狱犬问慕眠什么时候回自己的房间，慕眠没有回答他，完全敷衍了事。 地狱犬又提起朱雉，慕眠才有了反应，摸摸他的头，「帮我照顾好小猪，拜託你了哦，里奥。」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拉着亚当斯去了别的地方。 哪怕不用回头看，小助也把地狱犬肌肉的反应通通回馈给了慕眠，之后每睡觉的时候，小助都会因慕眠的要求，把扫描到朱雉情况的影像传达给慕眠看。 慕眠看到里奥是怎么认真执行她的拜託，精心的把朱雉照顾好，简直照顾得比慕眠预料中的还要好。 地狱犬把白天见到慕眠后却不被重视的狂暴，都发泄在朱雉的身上，他偷偷的录了慕眠和亚当斯的相处画面，专门拿来给朱雉看。 朱雉看不到，但是他能听到。 所以，朱雉听到了，听到他的莉莉丝和该隐相处时的快乐声调，喊着该隐老师时，那甜甜的透着信赖的声音。 凭藉这些声音，朱雉看不见，也能想像出他们在做什么，玩什么，吃什么，形影不离。 「该隐说过，要把你网里藏着的珍宝当做新的猎物，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以为她爱你么？关心你么？看啊，和该隐一起，她一样把你给忘记了。」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真可惜你看不见，不过你可以摸摸自己……」 「……怪物。还是一只非常丑陋的怪物，难怪莉莉丝会噁心你，连自己的房间也不回了。」 地狱犬的毒舌，以及他的恶劣，早就被很多人领教过了。他越是话多，就说明他内心越暴躁，他一点也不怕不羞于暴露自己粗鲁的一面，尽情的发泄着自己内心压抑的不满、愤恨等等情绪。 作为这一切的承受者，朱雉是和他完全相反的沉默，然而有时候，沉默代表的是更激烈的爆发。 这一天，慕眠轻轻一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101 你背叛了我 在惩戒系统的制衡下，人类没有主动伤害慕眠，或者有伤害慕眠的意向之前，慕眠是不能主动伤害人的。 虽然慕眠在一定的程度上，已经找到了暂时屏蔽惩戒系统的办法。 今天慕眠跟亚当斯告别了，没有继续在他的房间睡觉，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这个房间有好多天没回来了，慕眠一进去就发现里面和她离开时，几乎没有任何的改变。 地狱犬被慕眠赶在门外，没有让他进来。在房间的角落，慕眠看到朱雉蹲坐在那儿，无声无息的像个破布娃娃。 「小猪？」慕眠的喊声响起。 朱雉突然抬起头。 他的头抬得太快了，让慕眠差点以为会就这样折断，昏暗中看到了一双直逼她而来的双眼。 如果不是那双眼睛依旧暗淡无光，没有任何焦点的话，慕眠会以为朱雉的眼睛已经好了。 「我回来了。」可以吓哭孩子的模样，并没有让慕眠有任何心理排斥。她走到朱雉的身边，摸摸他头髮稀疏的脑袋，「你看起来好多了，能站起来吗？」 朱雉沉默的在慕眠的搀扶下站起来。 慕眠牵着他走了几步，就让他坐在了床上，「手脚也都好了，亚当斯没有骗我。」 亚当斯的名字才从慕眠的嘴里冒出来，朱雉和她相握的手勐地收紧，很紧，紧得不像他该有的力气，把慕眠的手都捏痛了。 慕眠沉默了半晌，就坐在朱雉的身边，任由他捏着，以为他会渐渐放松力道，实际上却没有，反而有越捏越紧的迹象。 「小猪，亚当斯告诉了我一些事，我想亲耳听听你的回答。」慕眠淡淡说道，等了几秒，没有得到朱雉的回应。 她看了眼朱雉面无表情的脸，语气依旧柔和，「荀澈是你设计弄死的？」 朱雉没有回答，慕眠提声道：「告诉我。」 「是。」朱雉道。 慕眠顿了半秒，「之后去帝都发生的事也都是你干的。」 朱雉静静看着她，慢慢绽开笑容，「莉莉丝越走越远了，我追不上。」 「我想，不被莉莉丝甩掉，不让莉莉丝被人抢走。」朱雉平静的说道：「其他人要抢走莉莉丝，我不生气，只是厌恶。可是，莉莉丝为什么要主动抛弃我？」 「你要我去科学院，要和我分开，你厌烦我了吗。」 「阳光、空气、温暖、那些人，让你着迷了吗？」 「可是你说过，会永远陪伴我，直到我们融为一体。」 「莉莉丝，我很难过，很生气……」 慕眠抚上他的眼睛，这双眼睛很干燥，周边的皮肤也很干燥。换做以前，朱雉是会哭的，轻易就在她面前流眼泪。这回他没有哭，他在笑，眼睛弯弯的，眼珠子什么都看不见，却比看得见的时候，似乎更沉迷更善于表现自我了。 朱雉被她触摸后，眼睛不受控制的眨了眨，然后贪恋慕眠指尖温度一样的朝她靠近，一点点的靠近。 从朱雉紧绷的脸和眼神中，慕眠看见了他在说：不要躲开，千万不要躲开，求你了，不要逼我伤害你。 可是，你明明就已经伤害我了，却像个受害者一样，一再的向我示弱。 慕眠的手触摸到朱雉的脸颊上，轻声道：「小猪，你真自私。」 朱雉脸颊紧贴着她的手，闻言愣住，神情傻傻的望着慕眠。 「知道吗？小猪，你根本就不爱我。」慕眠轻笑道：「你只是太爱你自己了。」 朱雉似乎想反驳，却被慕眠捂住了嘴巴。 「你没有真正考虑过我的想法，我的感受，我对你的关心，只要不是你想要的就会被你视为背叛。」 「从头到尾你爱的都只是你自己，你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渴望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你的想法来发展。」 「你真坏啊，一直在要求我爱你，但是你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的爱过我。」慕眠嘆了一口气。 在朱雉看不见的视线里，慕眠说出这番话，她的眼神却不是愤怒，而是怜悯。 她曾经以为朱雉是和她一样缺爱的人，所以更渴望爱，紧抓到一份爱后就会偏执如狂，死不放手。后来她发现了，朱雉才是真正的疯子，他的疯已经深入骨髓，他不是一个正常人，已经做不成一个正常人了。 哪怕他在某些方面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一个有种自闭症的正常人。慕眠也曾认为他虽对『莉莉丝』这个存在存有幻想，可对外界实际上是有感觉的，他是可以恢復正常的。可是她最终低估了朱雉的病态程度，又或者说她被朱雉伪装出来的表象骗了，这个天才是真的病了，病得好不了的那种。 他的世界从来没有突破口过，所谓的突破口，也是他自我欺骗，以及欺骗慕眠的假象。 朱雉爱莉莉丝，那份爱和正常人不一样，建立于他个人的贪婪。与其说他爱莉莉丝，不如说他爱自己，太爱自己了，才创造幻想出了这样一个被他独占的莉莉丝。 朱雉的爱从来不是付出，不是为爱人着想，也不是长相厮守。他要的是独占、独裁、独自的快乐。 这个答案，花了慕眠一段时间才分析出来。甚至于，朱雉时常对她说的，对莉莉丝说的：吃了我吧！ 这句话，不过是他潜意识的自我毁灭心理罢了。 朱雉从来没有想过要长久的活着，从他日常长期对电脑、熬夜等行为就看得出来，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然而，他又有对生的本能，所以会规律的吃饭，会和任柏生交往，从他那里拿药。这只是单纯的为了生，却不是生活。 慕眠察觉到朱雉失神，被他抓紧着的手腕用力抽出。 朱雉被她的力道带得一动，本能的想要再次去紧抓住慕眠，然而下一秒，他就被慕眠抱住了。 这个拥抱让朱雉再次愣住，任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慕眠会这样做。 明明那些话，听起来是在控诉是在生气，不是应该弃他而去，生他的气吗？ 温热的唿吸在耳边，在颈项边，少女甜美的嗓音，嘆息般温柔的响起，「可是，小猪，你知道吗？我是真的爱过你。」 「你看啊，你不爱我，却骗了我去爱你。」慕眠低低道：「这真不公平。」 慕眠把话说完，就松开了朱雉，站起来转身就走。 「马上就到码头了，我会让亚当斯把你放下船。」 「再见，小猪。」 ［主人，检测到精神力波动。］ 慕眠脑子里响起小助的提醒，还没来得及惊讶，身体就被巨力推到。 在趴到地面上之前，慕眠及时翻身，使得摔倒的姿态没有太过狼狈，不过后背砸到地面上的时候，还是传来一阵疼痛。 「唿——」她的身上，传来沙哑的唿吸声，沉重压抑又像是再也不想压抑了。 「……不准。」 「我不准。」 「我的……」 「你是我的，莉莉丝。」 「我创造了你，是我创造了你。」 「你应该为我而生的，你应该爱我的，你爱我是应该的。」 朱雉的话语越说越顺，昏暗中他的表情已经狰狞，扭曲的面容，恐怖极了。 这一刻，他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吗？慕眠半垂眼脸，冷笑一声：「不，我不是你创造的那个莉莉丝，那个莉莉丝只能生存在你的幻想里，你的电脑里。我却是真实的，在真实的世界里。」 「到了现在，你还想把我当成那个虚假的替身吗？小猪，你真狠心啊。」 朱雉却好像听不到她说的话，唿吸越来越沉重，一双眼睛里面密布了血丝，那里面的神采狂暴又愤怒，死死瞪着慕眠。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我的莉莉丝，你是属于我的，你应该属于我。 你怎么可以离开我，你怎么可以跟我说再见？ 明明之前你不是这样的，明明之前你还是爱我的。 你在找理由，你在骗我，你嫌弃我了，不爱我了，是因为你被该隐迷惑了…… ——莉莉丝，你背叛了我！ －－－－－－题外话－－－－－－ 高能预警！ 102 一体 朱雉疯狂的想要去看慕眠的表情，想去看他的莉莉丝，可是他什么都看不见，他看不见了。 以前在黑暗中才会出现的莉莉丝，现在他真的瞎了，眼前只剩下黑暗的时候，却再也看不见莉莉丝的模样和身影。 朱雉知道，他需要触碰，只能靠触碰去感受他的莉莉丝，还属于他，还在他的怀里。 细嫩的、温热的皮肤。 皮肤下面流淌的，温热的、甜蜜的血液。 血液滋润的肌理，肉、心脏、藏在最深处的灵魂。 「……」好渴啊，好痒啊，好想……好想……要控制不住了。 朱雉瞪大眼睛，失去了眼睛，失去了视觉后，他其他的感官似乎变得格外的敏锐，所以更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下身体的柔软，闻到了属于莉莉丝的香味。很甜，很甜，很香甜。 他的牙齿痒得快要发狂了，他的心脏快要被渴望给刺穿了。 对了…… 并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没什么……没什么的…… 朱雉颤抖着，一口咬在身下少女的肩头，牙齿刚刚触碰到她的肌肤，就再也受不了的用力。 利齿穿破了少女细嫩的皮肤，鲜血洒在了自己的脸上，被吸入自己的口腔里，好甜好甜好甜啊！ 「唔。」耳边听到少女克制的闷哼声，让朱雉身体不可抑制的兴奋起来，这声音好棒好棒好棒，是为他发出的呢。 对了，现在莉莉丝就在这里啊，这样莉莉丝就逃不掉了！ 不对，不对！这样是不对的！这样会伤害她！ 怕什么？她已经背叛你了，背叛者应该受到惩罚！惩罚她吧！ 不——！应该惩罚的是该隐，是地狱犬，是那些所有企图触碰她的人！ 「啊啊啊！」朱雉发出嘶吼声，勐地把慕眠推出。 然而，还没等他退开，却反被慕眠抱住了。 「小猪，你爱上我了对吗？」少女急促的说道，颤抖的语句，彰显她此刻也兴奋的心情，「你终于还是爱我了。」 因为爱上才会克制，才会顾忌他人的感受。不再是单纯的贪婪、占有、嫉妒以及偏执，只满足于满足自己。会自动的学会体谅爱上的人，克制自己别去伤害她。 「哈……真好，真好，我成功了呢。」慕眠抱紧了朱雉，乐不开支。 在她怀里的朱雉唿吸很重很沉，「放……」他想说放开，却又捨不得说。他知道自己现在很不对劲，他应该远离莉莉丝的，可是他捨不得。 一只手送进了朱雉的嘴里，柔软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舌头，他的牙齿，轻易的止住了他的痒，在短暂的满足之后，随即而来的是犹如勐浪一样的冲动，冲击着他的理智，他的心脏，他的灵魂。 「想吃吗？」 朱雉恍惚间，听见了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轻却又很清晰的声音，软糯的清甜的，诱惑着人。 「吃吧，吃吧，没关系。」那声音这样说，清甜的笑声像摇篮曲，安抚了他激烈跳动着的神经。 她说吃吧，没事的。真的没事吗？真的吗？ 真的。 仿佛有人这样回答。 朱雉还在忍耐，他隐约觉得不对，这样做不对。可是他浑身都在渴望，渴望得都快疯掉了，随时都可能崩溃掉。 为什么不对？为什么不可以？去做吧，按照心里所渴望的，所贪婪的去做！ 朱雉颤抖的手指，他以为自己浑身已经兴奋得脱力了，但是实际上力气却很大，比他自己想像中还要大。 当他用力的伸出手，耳边听到撕裂的声音，是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吗？然后他抓到了血肉，那发生质变的手指甲，尖锐的刺入了人的身体。 温热的液体流淌，腥味的味道传入鼻尖，好兴奋！ 这一刻的朱雉陷入了病态，什么都想不到，满脑子里只剩下单纯的欲望，各种欲望混合后，构成行为的粗暴。 如果正常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被吓坏。 那不是人，那绝对不是人，人是不会撕咬同类的，做了这种事的人，已经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这只禽兽干瘦，皮肤苍白又都是疮疤，稀稀疏疏白色毛髮下，一张脸被鲜血染红，表情扭曲，双眼迷醉，只剩下痴狂的沉醉和黑暗。如果这是禽兽的话，那么也是一只丑陋的，犹如怪物一样的禽兽。 一口，又一口。 噗啧……噗啧…… 咕噜……咕噜…… 那是啃食和吞咽的声音。 阴暗处，地狱犬从进来后就无声的站在那儿，他看着眼前的一幕。 披着人皮的怪物已经脱离了人性，用手撕裂着一具少女尸体，然后一口、一口、贪婪的吞咽。 在他的身后，一样黑髮的少女双手搭在他的肩头，安静的看着他做着这惨无人道的事。 从地狱犬这里，可以看到少女红唇浅浅上扬，笑容似嘲似乐又冷意浓重，构成妖异的诱惑。 房间的空气里漂浮着某种古怪的香味，这香味儿闻久了，能让人不自觉的兴奋，感到刺激。对于注射了某种药物的人来说，这种气味就好像引导剂，引发潜藏在身体里所有的副作用。 这时，正在不停啃食的怪物，发红的充满贪慾兽性的眼睛，莫名涌出泪水，不断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滴在地上滴在手里的血肉上。 他身后的黑髮少女看见了，轻嘆了一口气，温柔的靠近他，搭在他肩头的手，将他拥抱住。 「小猪……」 她亲昵的凑到他耳边，黑髮刘海挡住了双眼，地狱犬看不见慕眠此刻是什么眼神。 是否心疼了？是否后悔了？是否也哭了呢？ 慕眠的声音轻轻的，温柔如水的，愉悦而深情的响起，「没关系哦。」 「你不是总是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吃了你吗？」 「因为我捨不得，吃了小猪，小猪会死掉的，我想和小猪更久更久的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如果是小猪的话，就算被你吃掉也没关系，这样小猪高兴吗？能满足小猪的一直以来的愿望，我很高兴。」 在此刻你的幻想里，说着这番话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呢？ 朱雉，真高兴你最后还是爱上我了，无论你有几分爱，只要是有爱就够了。 爱我的你，吃掉我的你，知道爱着你的我，宁愿死在你手里也不愿意伤害你的我，最后……会是什么感受呢？ 慕眠闭上眼睛几秒，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满眼清明，把朱雉松开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地狱犬跟上她，两人一起出门，再把门关上。 慕眠的手臂被地狱犬拉住。 慕眠停下，疑惑朝地狱犬看去。 「从一开始你就是这样计划着的吗？」地狱犬沙哑的声音，此刻更像磨砂一样，「我早该察觉到，你不是想救蜘蛛，你想折磨他。你故意让我给他注射病毒，今天又让我准备激发刺激病毒的香料，找来一具女尸，完成现在的一切。」 慕眠耸了耸肩，「我明明满足了小猪一直以来的愿望。」 「他总是希望我们合为一体，总想我吃掉他，可是我真的捨不得，吃不下去，所以让他吃掉我好了。」慕眠笑道。 地狱犬幽绿的眼睛紧缩，视线中的少女，她笑容如初，依旧熟悉甜美自然，仿佛一门之隔里面的事不曾发生。 她不在意，她完全不在意！ 多么的…… 「哈哈哈哈。」地狱犬控制不住涌到喉咙的笑声，他压抑很久了，克制得喉咙都发哑了。这会却不想再忍耐下去，欢快的笑出来，「你说得对，太对了，既然是蜘蛛想要的，那就满足他好了。」 多么的让人快乐的一个事实啊。 她不在意朱雉，一点都不在意了。 慕眠瞥了他一眼，对他勾勾手指。 地狱犬凑过来，弯下腰。 慕眠抱住他的脖子，「这些天里奥做得很好。」奖励爱宠的在地狱犬额头面具落下一吻。 地狱犬肌肉绷紧，克制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忍者不要主动去拥抱这个任性的主人。 慕眠揉揉他的头，小声说：「再帮我看着小猪一会，等他吃完，等他清醒过来，不要让他死了好吗？」 「好。」这个任务他很乐意去做。 慕眠笑道：「你肯定知道该怎么做，我不会再见他了。」 「好！」地狱犬勾唇。 慕眠松开他，笑眯眯的和地狱犬面对面对视着，叮嘱道：「在这里乖乖等着我，我等会去办点事，之后再来找你。」 「好。」地狱犬依旧轻快的答应。 慕眠垂眸，看到他脖子的项圈，轻笑的用手指勾了勾。 地狱犬立即凑过来，却没有得到任何他渴望的东西，慕眠就已经松开了。 「事情办好了，等我回来了，我会给里奥准备一份奖励！」 慕眠这句话说完，就转身离开。 身后地狱犬笑容满面的望着她的背影。 他看不见，正面的慕眠，脸上已经不见任何的笑意，表情冷淡，眼神清澈透着无趣的默然。 －－－－－－题外话－－－－－－ 嗯……就是这样……杀哥哥的人，一个都不放过，骗了眠眠的人也别想跑……_（：3ゝ∠）_ 霍昊：呵呵哒，我就知道！ 任柏生：你知道什么？ 霍昊：请回归我的下场。 任柏生：…… 103 不曾伤你一分的爱你 游轮到达码头，一批客人下船，又有一批客人上船。船上的工作人员，也要下船来购买游轮上的补给品，消耗品。 慕眠在画室里找到了亚当斯，高大挺拔的男人坐在那儿，犹如雕像一样的充满了迷人的魅力。 慕眠双手抱住亚当斯的脖子，「老师，在船上呆了这么久，我想下去玩玩。」 亚当斯的画才画到一半，又被慕眠给打搅了。 他无奈的嘆了一口气，这口气很轻，几乎让旁人听不见。 「只有半天的时间。」亚当斯道。 「够了。」慕眠欢快的笑道。 亚当斯转头，猝不及防被他抓个正着的慕眠疑惑的瞪眼。 然后亚当斯打量着慕眠，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身上有血腥味。」 「不过没有受伤，很好。」亚当斯接着道。 慕眠翻了个不优雅的白眼，嘀咕道：「鼻子比里奥还灵。」 「嗯？」亚当斯似笑非笑。 饶是这个表情，被亚当斯做出来，也由他那双包含温暖的金色眸子给融化了，看得人如沐春风。 慕眠不再计较这个话题，拉着他的手臂，「走吧，走吧。」 亚当被她扯起来，无奈道：「收拾点东西。」 「出去玩玩而已，要什么东西。」 「不想买东西吗？」 「……唔，好吧。」 亚当斯没有自己亲自去收拾，他打了几个电话，一边说一边跟慕眠往游轮外走。 两人到甲板上，从这里可以看到码头人头耸动，真心不少。 亚当斯给自己戴了一顶黑帽，然后又把一个毛线帽套进慕眠的头上，遮住了耳边，两个圆圆的融融的毛球掉着，随着她摆头的动作摇来摇去，童趣可爱极了。 「嘶，天气真冷。」慕眠到了游轮外面，温度的变化，让她搓了搓手，放在嘴边唿了几口气，「冬天了啊。」 冬天了。 总觉得今天的时间过得很慢，又好像很快。 这半年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亚当斯握住她的手。 慕眠朝他看去，后者已经包住她的手，放进他的口袋里。 这个动作由情侣做出来，会很浪漫很甜蜜。如今亚当斯做出来，给慕眠的感觉，更多的却是爱护。 慕眠眯眼笑了笑，享受来自他人的爱护，眼看前面的人少了点，就在亚当斯的口袋里，拉着他的手下了游轮。 这里是m国的一个靠海的浪漫小镇，建筑不像国都那样到底是高楼大厦的雄威，更多的是富有浪漫艺术气息的小楼房。 宽敞的道路，还有路边种植的花草树木，在冬天依旧给城市带来一抹生机勃勃的绿色。 慕眠和亚当斯在忙碌的人群里并不显眼，很快就钻出了码头的范围。 「总算踩在地面上了，果然人还是脚踏实地最有安全感。」慕眠跺跺脚，长长的唿出一口气。 亚当斯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不放过她任何一点鲜活的表情变化，「我以为你不讨厌在船上玩。」 「是不讨厌，但是新鲜劲过去就没意思了。」慕眠对亚当斯笑道：「如果不是有老师你在的话，我早就受不了。」 亚当斯闻言不过轻轻一笑，显然对她这种甜言蜜语不太相信的。这小坏蛋，裹着糖皮的话，根本就不用经过大脑就能无穷无尽的往外冒，如果每次都当真的话，绝对会被这小坏蛋气死。 「走吧，我亲爱的老师，虽然我才被你带入画家的圈子，不过我知道，画技是需要灵感，以及对美的欣赏和收集的，我们得好好逛逛不是吗？」慕眠眨眨眼睛，又拉着亚当斯大步走去。 亚当斯嘆道：「你总是能够找到最大义凛然的理由。」 他说完这句话，电话突然响了。 慕眠看了眼，撇了撇嘴，「真忙啊？」 亚当斯轻笑把电话接了，对电话里说：「嗯，把东西收拾好，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这句话说完，亚当斯就把电话挂断。 慕眠只知道打电话来的这个人是李跃，听亚当斯的话，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或许是察觉到慕眠的打量，亚当斯主动道：「是里约的电话，我让他收拾行李，现在应该已经下船了。」 慕眠的脚步微微一顿，这个停顿很不容易被人察觉，因为幅度很小。 「为什么要收拾行李？我们不回去了吗？」慕眠问。 亚当斯道：「嗯，不回去了。」 明明亚当斯看她的眼神一如既然的温和，慕眠却感觉自己已经被看透。这是错觉，一瞬间的错觉，慕眠知道。没有人是真的能够把另一个人完全看透的，因为人是最复杂多变的生物，连人类本人都不了解在自己的全部，更何况是别人。 然而，亚当斯的行为，还是让慕眠有种怀疑——自己的做所作为，真的都在这个男人的掌握之中。 「你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不是吗？」亚当斯微笑道：「作为画家要欣赏和收集美丽的事物，来激发自己的灵感，接下来我们就一路走下去。」 慕眠轻声说：「就我们两个吗？」 「嗯，就我们两个。」亚当斯道。 「好啊。」慕眠笑起来。 在说话期间，小助已经执行慕眠悄然间向他发布的任务，朝游轮的方向扫描过去。 然后慕眠就通过小助的扫描看到了，李跃吩咐着几个人把大包小包带下船。 他们的行动很隐秘，大包小包都被黑色的布袋或者行李袋裹好了，没有人能看到他们拿着的到底是什么。 慕眠却可以看得分明，除了部分亚当斯收藏书籍，收藏的染料，以及个人行李外，剩下的就是她送给亚当斯的那幅画。 只有那一幅被她称之为《老师》的画。 而亚当斯自己的画，都被留在了船上。 估计是不想打草惊蛇吧。 因为亚当斯的画太多了，虽然大部分都被卖了出去。 如果李跃把这一幅幅画包装拿下船，绝对会被人发现端倪的。 从李跃的行为中，慕眠就觉得自己的怀疑是对的，只怕亚当斯真的发现了她的谋算。哪怕没有发现全部，但是绝对是有怀疑的，要不然不会做出这些措施。 然而亚当斯明明发现了，却还是毫不犹豫的跟她下船了。没有质问她，没有责怪她，更没有提起这件事。 慕眠闭上眼睛，心里有点可惜那副《怒火》的画。那幅画，也被亚当斯留在了船上么。 这样闭眼沉默了两秒，慕眠睁开眼睛就看到亚当斯安静注视自己的目光。 他在等待，安静的静候。 「我肚子饿了。」慕眠说。 亚当斯笑了，领着她走。 从亚当斯行走中，慕眠感觉到亚当斯对这个城市的熟络。 「老师，你来过这里吗？」 「嗯，这里的环境不错，尤其是夏天的时候。」 「能被老师你说不错的，那肯定不错。」 「等冬天过去了，夏天到了，再来看。」 「……好啊！」 餐厅是亚当斯定下的，是个露天阳台的餐厅，装修布景风格轻松愉悦。 慕眠负责吃就好了，餐点也全由亚当斯来选择，用慕眠的话来说就是你熟，那当然全部由你来，我只要享受就好了。 热腾腾的餐点送上来，在冬天的环境里，闻着香味就让人胃口大开。 慕眠拿着勺子，幸福的往自己的嘴里送去，「好吃！」 一直看着她，似乎就是在等她评价的亚当斯，勾起了嘴角。 如果不是他还戴着帽子，阴影遮住了半张脸，被这个热情城市里的女人看见了，肯定会人不住来搭讪。 啊？你说亚当斯都有女伴了，为什么还有女人来搭讪？这一点虽然慕眠很不想承认，但是她的模样，以及目前快乐幸福的神情举止，只会让西方人人为她只不过是个未成年小女孩罢了。 事实上，这个冬天后，慕眠就十七岁了，可是她的确还没成年。 「嗡嗡嗡——」 「哒哒哒——」 不合时宜的警报声打乱了这座小镇的浪漫气氛，也打破了和谐的用餐范围。 从慕眠这个位置居高临下的看去，视线毫无阻挡的就能看到下面道路，以及远处码头游轮的情况。 武装特警一个个朝游轮包围过去，不光是道路上的，还有海上，天上。 这样的包围，毫无疑问说明了一个问题——他们早就埋伏在这里了。 慕眠看着国外特警们行动井然有序，又抬起头看向亚当斯，对方也看到了下面的特警，以及被包围的游轮。 可是亚当斯的面色没有任何的紧张和疑惑，就好像是普通的看客，或者说比普通的看客更淡定，更没有好奇心。只不过随意的扫了几眼后，他就收回了视线，淡然的吃着自己的餐点。 这回慕眠已经完全确定，他肯定知道了。 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马上那艘游轮底层的犯罪分子都会被抓捕。 他们的罪证都在昨天被她传给国外的相关部门。 哪来的罪证？ 这还要谢谢朱雉。 因为唯一能找到他们最丰富信息和罪证的地方，就是朱雉创造的蛛网网站。然而，慕眠让小助试过了，如何要想要侵入蛛网，获取信息的话，会遭到蛛网的信息亏自毁。 这就是朱雉的厉害之处，他真的很天才。哪怕是小助这种远超地球科技水品的智能，去攻击他创造的网站时，虽然蛛网无法做到阻挡小助的入侵，却可以做小助捕捉到猎物前自毁。 因此，想要凭小助的能力得到信息资料是没办法了。 那么慕眠最终是怎么得到这些罪证的呢？说了是因为朱雉，那就是朱雉做的了。 朱雉的眼睛失明了，可是他对于电脑的熟悉程度堪称恐怖，闭着眼睛也能够凭记忆来开机开网再做一些事。 蛛网是朱雉编织的，他就是主人，陷入疯狂怨恨中的朱雉，主动把信息库里的东西导出来了。 从发现他这么做的时候，慕眠就知道时机到了，酝酿了这么久的暴风雨，终于可以落下来了。 那些资料被小助截取，然后经过慕眠的横插一脚后，稍小的改正了一点东西—— 慕眠把原先匿名发信人的名字，标明成了朱雉，以及标明了他的相貌特徵，他的身份资料，再稍微修改美化了一下他的经歷。 这将会让特警们知道，朱雉虽然也是罪犯，可他会是个迷途知返的罪犯，他为了曝光恶人而被关禁闭被折磨，他是个可怜又可恨你的受害者，他的行为是将功赎罪。 这样一来，再加上朱雉的未成年年级，慕眠相信在这场抓捕中，底层的所有人都会被判死刑或者无期徒刑，唯独朱雉不会死，还会被看护着，因为他的才华，因为他的特殊。 「哈……」慕眠低低笑出声，双眼弯弯。 我说过了，小猪，我捨不得你死，不会让你死。 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吧，活着体会最爱的人，被自己亲手杀死，吞食掉的滋味儿。 你的莉莉丝啊，可是到最后都毫无反抗，完成了她的承诺，无所谓你是怪物，无所谓被你伤害，也不曾伤害你一分的爱着你哦。 104 回来了 这场抓捕行动非常的成功，完全在游轮众人的意料之外，眼看一个个人被特警抓出来，外面看热闹的普通人都自觉的离得远一点，以免被祸及无辜。 慕眠坐在天台餐厅里，看着那一个个人被戴上手铐，或挣扎或惊恐或冷静思考该怎么脱身的身影，心想：可怜他们的希望要落空了，蛛网里面关于他们的资料很全，包括他们接任务和发任务，聊天记录，身份掩饰等等。 这些证据，足以把他们打得再无翻身的机会。 过了好一会儿，慕眠才看到朱雉被人抬出来的身影。 虽然那些看似保护又像是监视的人员们极力遮掩，还是挡不住一些人的目光。 慕眠看到朱雉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怀里抱着一个肢体残缺的女尸。 那女尸已经看不出来长相了，身体大部分都是被撕咬的痕迹，血肉模煳。如果不是有周围一群人遮掩的话，普通人看见了，肯定会引起恐慌。 特警们行动有素的把这些罪犯压上车，等他们都离开后，码头都没有恢復平静。 游轮上，其他正常的客人也没心情继续游玩了，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不久前竟然处在这样一个危险的地方，周围竟然都是危险的犯罪者。 眼看着一道道身影从游轮上走下来，行色匆匆，或者忍不住破口大骂，慕眠看地很有意思。 只是看了这么久，也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另一道身影。 难道真的那么听话，还呆在原地等着吗？还是说从别的地方跑了？ 慕眠眨眨眼睛，心不在焉的吃着饭。 亚当斯问道：「吃饱了吗？」 按照正常的示范速度，他们早就该吃好走人了。很显然，亚当斯在陪着她看戏。 「嗯。」慕眠放下勺子，拿起餐巾擦拭嘴巴，朝亚当斯灿烂一笑，「老师，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呢？」 亚当斯站起来，慕眠跟上他的身影。 他说：「走到哪里就去哪里。」 「听起来很有意思，我一直都想要来一场旅行的。」慕眠拉住他的手，昂头笑道。 毛茸茸的帽子衬着她的脸庞，灿烂的笑容，让冬天的寒冷也被驱散了。 亚当斯忍不住摸摸她的头髮，眼神里有一种名为温柔纵容的东西，在轻轻的晃动酝酿着。 两人谁都没有提游轮上发生的事，心照不宣般，或者是都无所谓。 一下楼，慕眠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无线遥控器，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亚当斯看了眼，没说什么。 那是游轮底层的宠物项圈的控制遥控器，慕眠在游轮底层只有一个宠物，一条狗，一个地狱犬。 这个遥控器只有在一定范围内，才能无线操控项圈。本来慕眠想着以地狱犬的本事，以及蛛网里关于他的资料少得可怜，他是可以逃过这一劫的。那么等他出了游轮后，她就可以凭遥控器来操作。 结果地狱犬没有下游轮，或许等她走了之后，地狱犬就出来了呢？可她没空慢慢等他啊。 慕眠垂下眼皮，清澈的眼珠子，晃动的轻微的笑意，仔细看又觉得那波光有点冷。 本来想着如果地狱犬能及时下船的话，她还能最后见他一面，让他死得更明白一点。不过既然他不下，那么就等着她设定在他项圈的定时器，到时间后自动启动抹杀指令好了。 没错，从一开始，慕眠就从来没有想过放过谁。 是他们擅自把她拉入这个世界，把她逼上船，非要来招惹她的，她又何必客气。 那些所有参与了杀害荀澈，杀害她身边的人，打乱她正常生活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知道这个代价，他们承受得是否痛快，是否会后悔做这一切。 慕眠一边想一边笑，发现亚当斯在看自己，她说：「老师，我觉得我又有灵感了。」 「嗯。」 「老师，你说我会不会成为和你一样出名又成功的画家？」 蛛网里，要说哪些人的信息连朱雉也搞不到手，拿不到对方的犯罪资料，或者是有对方的犯罪资料，可对方把身份隐藏得很好的。除了地狱犬外，就剩下亚当斯了。 因此，就算m国警方都知道有个系列杀人犯名叫该隐，却极少人知道这个人是亚当斯。而就算知道了是亚当斯，他们也找不到任何真实的证据，去把亚当斯抓起来。 「可以的。」 「真的吗？」 「真的。」 「哈哈哈——」 * 一年后，z国帝都机场里，十几个的年轻的女人在机场里四处张望，从她们的话语里，可以听出来，这些女生是来追星的，不过追星的那个星，却不是正常的明星。 「怎么还没来啊？不是说是这一班飞机吗？」 「会不会已经走了？不要啊，我还想亲眼看看亚当斯，和他合照几张啊。」 「真羡慕亚当斯的那个学生，听说他就这一个学生，一年来陪她走了很多地方，用自己的名气资源给她铺路，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被捧到现在这个高度。」 「说起来那个莉莉丝到底长什么样子啊？到现在还没有传出一张她的照片，只知道有她这个人。」 十几个女生议论纷纷，不知不觉话题就从亚当斯的身上，转到了莉莉丝的身上。 忽然间，机场出站的地方涌出来一批人，让她们的话语一止，脸色顿时激动极了。 不光是他们，很快又有一批记者也跑了出来，目标一样的亚当斯师生。 虽然亚当斯不是明星，可是他俊美的外表，以及目前的名气，已经比一般明星还要惹人注意了。 其实只要亚当斯愿意多参加一些节目，多露露脸的话，他的名气还可以更高，就算是进入影视界也绝对是可行的。 一群人期待着，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们的期待渐渐变成了失望，变成了郁闷。 「没有？为什么没有？难道是消息有误？」 「对了，那消息也不知道谁传来的，亚当斯本人的脸书没有宣布啊。」 一群人没有看见，两个原本分开走的男女，到外面的时候，就坐在了一辆车上。 计程车上，慕眠靠窗坐着，眼睛不断的往外瞧。 一年……不，算上她真正离开z国帝都出来开始，笼统算起来也有差不多一年半了。 现在的慕眠已经十八岁，这一年多的时间她都跟着亚当斯在外面行走，走过了很多地方，玩过了很多地方，也见到很多人。 这一年多，亚当斯都没有再画过画，他只是教导慕眠，认真的在教导慕眠各种技巧。 这一年多，两人的相处除了越来越自然之外，亲密的程度没有任何的增多。 这一年多，慕眠觉得很轻松，和亚当斯相处真的很轻松，任何事情他都能提前处理好，却不是让慕眠毫无主见，在某些方面他也会询问慕眠的意见。 「你们是学校放假回国吗？」前面司机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慕眠的思绪。 慕眠看了眼戴着口罩的亚当斯，对司机笑眯眯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这个时间就是放假时间啊，我看你年级才十七八岁吧，一上车就趴着窗边看，就猜是在外国读书的学生。」司机是个健谈的中年男人。 慕眠：「厉害啊，还真被你说中了。」 「哈哈哈。」司机被贊得高兴。 慕眠接着跟他交谈着，「感觉帝都变化挺大的。」 其实上次她来帝都，也没时间多看多逛，对帝都的印象不深。 「也就这样，要说最大的变化是什么，还得说是黎明军校。」中年司机道：「我看小姑娘你长得这么灵气，肯定是个聪明的，咱们这的黎明军校可好了，你怎么还去国外读书啊？」 再次听到人提起黎明军校，对于慕眠来说，却仿佛一切隔得很远又很近。 105 你好，我叫lilith 对司机的问题，慕眠没有回答，笑了笑就无意间带过去了。 两人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渐渐慕眠就套出了不少信息。 例如说去年后半年的黎明军校招生的盛况，例如说黎明军校的福利以及精英化教育，例如说去年帝都发生的案子已经结了，以及今年发生的很多八卦，《穿越星河》这款由国家做靠山的游戏崛起。 把想问的都问完了，这司机知道的也不是特别多，慕眠相信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他肯定不知道了，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中年司机看她一脸沉思，心想这小姑娘肯定是对黎明军校心情，觉得祖国更好了，要留下来读书呢？ 一想到这点，中年司机觉得挺自豪的，也不打扰慕眠的思考。 慕眠想的却不是中年司机歪歪的那样，她在想：我是《穿越星河》游戏的股东啊！股份还挺高的！这游戏现在这么火，我这一年得赚了多少钱？ 「老师，你想吃什么？玩什么？要什么？我都可以买来给你。」慕眠眼睛亮晶晶，想清楚了这件事后立刻来找亚当斯来分享。 「噗嗤」的低笑声在口罩后响起，亚当斯道：「怎么这么捨得了。」 两人说的都是中文，这一年多的时间，虽然俩人都在外国行动，可慕眠闲来无事就教了亚当斯中文，亚当斯的学习能力很棒，又有慕眠长期在身边陪说话。现在他一口中文，已经说得非常流利了。 慕眠道：「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好像变成大富翁了。」 她说着就让小助查了下自己的卡号存款，然后一切如她所料的那样，里面的数字都闪瞎她的眼睛了。 爸爸果然没有因为当初的案件就註销她的股份，按期把分红打到了她的卡上来了。 「那么接下来的行程就由你来安排。」亚当斯微笑道。 「……没问题！」虽然麻烦一点，她其实很享受一切由亚当斯安排的一切。 中年司机把两人对话听进耳边里，惊讶两人的师生关系。由于亚当斯戴着口罩，他并不能看到亚当斯的长相，可凭声音就可以确定亚当斯是个帅哥。 什么师生啊？对话这么亲密，估计是师生恋吧！ 事实上，这一年多的时间，很多见过他们两个人都觉得他们不仅是师生，还是恋人。 然而多相处一段时间，又会打消这样的想法。 因为亚当斯很克制，很温柔，他从不越过雷池一步。却又并非看不到慕眠对自己的亲近，自己偶尔无伤大雅的引诱。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亚当斯只会温柔的笑着，任慕眠抱着，任慕眠亲吻，一边用手安抚她，安抚她浮躁的心情和欲望。 结果，两人相处这么久，都没有真的看过对方的身体，没有做过超过亲吻这个底线的事。多数时候，两人的亲吻，也不是欲望的，而是依偎取暖，温柔安慰，亲密的问候。 计程车在预定好的酒店停下，两人的行李一早就先托人运过来了，慕眠一下车就见亚当斯还真像他刚刚说的那样，决定什么都由她来安排了，大有什么都不管的意思。 慕眠郁闷的嘆了一口气，白了他一眼，就走去前台用证件拿属于自己和亚当斯的房卡钥匙。 一切都准备好后，慕眠在房间里洗了个澡就去敲响亚当斯的房门，几分钟后亚当斯才开门，露出他同样头髮半干，衣服还没穿整齐的模样。 慕眠上下打量欣赏了几眼，才说：「老师，我来接你去吃饭了。」 亚当斯点了下头，没关门就转身去穿衣服。 z国帝都冬天的天气也很冷，今年还下了雪，慕眠拉着亚当斯出门，开着租来的轿车，转来转去就找到了一家火锅店。 服务生帮他们安排好桌位，点餐由慕眠一人负责了，没多久服务生就把锅底和点的小菜一道道送上来。 亚当斯的表情有点好笑，「你说你发财了，有钱了，就请我吃火锅？」 慕眠一听就听出他故意打趣的意思，辩解道：「这家的火锅好吃，我查资料了。」 换做是别人肯定信了慕眠说的话，谁让她的小表情特别的纯良又认真，一双本来就长得好的眼睛，黑亮黑亮的，特别容易博得人信任感，尤其是在她想要博得那人信任的时候。 再加上，慕眠就算说谎话也至少有七分真，所以想去看穿她真的很难。 亚当斯却一眼就能看出来，慕眠眼里的狡黠，他笑骂一句：「小守财奴。」 这个词还是慕眠教他中文的时候，一起教给他的，谁知道现在被他拿来调笑这个。 对于这种调笑，慕眠根本不会生气，还一种被宠着的感觉。只是她不在意，有人却跳出来，帮她生气了。 「我说，让女孩子出钱请你吃饭就算了，兄弟你还嫌弃这嫌弃那，太那啥了吧。」说这话的人一站起来，面嚮慕眠这边，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是在帮慕眠说话了。 由于他的位置是在两人的后面，恰好亚当斯背对他，慕眠就是面向他的。 慕眠一抬眼就注意到了这个男生大概也就二十岁左右，还是个没成熟的青少年，身材高挑挺拔，看着挺精神的。然而真正让慕眠注意的是他身上穿的校服，这校服真特别，和z国普遍学校的校服不一样，更能衬人的体型，又不会影响人的运动灵活，笔挺得看着又有点军装的影子。 慕眠目光一晃，注意到青年校服胸口那块有个标志。 她让小助查过了，所以知道这是黎明军校的校服标志。 这个人是黎明军校的二年级学生。 青年也发现了慕眠看他校服标志，表情一喜，脸上又多了点骄傲，好像一下就来了信心，朝慕眠这边走过来。 他会这么骄傲又有信心不奇怪，黎明军校去年才招生，一年的时间就从一年级，正常上升到了二年级生，说明这个青年是个精英，还是精英中的精英。 现在黎明军校是全国最热的话题，由国家做靠山，亲自培养全国精英，福利又那么好。能在黎明军校里混出来的学生，或者正混在里面的学生，都已经有了一般人没有的资本，每一个都是个潜力股，有了一定的影响力。 「我叫卫杰超，这顿饭我来请你们，就当是交个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青年走到慕眠的桌子旁，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就坐到她这一桌，满脸阳光灿烂笑容的看着慕眠。 根本就没有看另一边的亚当斯一眼。 任谁都知道，他的目的是搭讪慕眠了。 这边的动静也惹来了其他桌客人的主意，有些小年轻的女生看到卫杰超的校服，见他对慕眠献殷勤，顿时就嚮慕眠投去嫉妒羡慕的注目。 这一看也就看到了慕眠的长相，先是愣了愣，然后就黯然伤神的转开目光，心想：难怪黎明军校的学生也对她献殷勤，谁让人家长得真好看！ 一年多的时间，慕眠不仅身高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拔高了好几厘米，长相也张开了。 原来就精緻灵气的长相，如今就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下盛开了。安静的时候，像幽夜里的月季在散发清香，既纯白又清魅。那双眼睛一动，又充满了鲜活的气息，用顾盼生辉来形容都不为过。最漂亮的也是她这双眼睛，瞳仁天生就比人大一些似的，又黑得纯粹，反衬着眼白更白，黑白分明的清澈动人，让人一对视上，就要醉进这双眼睛里。 现在慕眠就因为卫杰超的话，朝他看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秒，慕眠微微一笑，双眼弯弯。 卫杰超觉得自己的心脏啪的一声，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下，闷闷的，酸酸的，可浑身都是舒畅。 「我的英文名是lilith，你好啊。」 106 再闻英雄社 这种回答可以说是暗示，卫杰超果然顺着慕眠的话，问道：「莉莉丝？你是不是最近才回国啊？」 「嗯，今天刚回来。」慕眠撑着下巴，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卫杰超。 卫杰超立即道：「这次回国就不出国了吗？你的年级一定也还在读书，回来帝都是为了上黎明军校吗？」 「听说黎明军校的招生很严格。」慕眠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卫杰超笑道：「其实还好，不是特别严厉，我有过经验，可以给你一些建议。」他笑容里透着骄傲。 慕眠道：「那我先谢谢你啦。」 卫杰超就这么认定慕眠就是为了来上黎明军校的，心里想着黎明军校的女生本来就少，漂亮的女生就更珍贵了。要是眼前这个女生能成功进入黎明军校，绝对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到时候就算他是二年级生，也未必就能把她弄到手。 不如现在一早就和她培养感情，确定男女关系！ 卫杰超心里想得好，没看出来慕眠脸带笑容，眼神却始终淡淡的，还自认为慕眠看他的眼神，也一样有着崇拜的好感。 自从成为黎明军校的二年级生后，卫杰超就习惯了被异性追捧了。 「学长，你这也太见色忘友了吧，竟然一个人过来就不走了。」 卫杰超原来那一桌的另外两个人也凑了过来。 他们相当自来熟，大概是觉得没有人会拒绝他们的亲近，拉着椅子也凑到了慕眠这一桌来。 幸好桌子够大，多加了他们三个也不会太挤，依旧坐得下。 「我说，这个兄弟是外国人？」坐在亚当斯旁边的黎明军校一年级男生，似笑非笑道，「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后面那句话是对慕眠说的，语气听起来挺嚣张的。 慕眠看了他一眼，淡道：「这位是我的老师。」 那男生顿时尴尬了，本来是想帮学长追美女，故意打压一下对手。谁知道竟然是美女的老师，这特么就弄巧成拙了。 卫杰超脸色也变了变，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老师，不过能一起吃饭，说明师生关系不错。想给美女留下好印象，怎么能对她的老师不尊敬？ 「哈哈哈，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刚刚坐在后面，看不见这个老师的样子，还以为是同龄人。」卫杰超及时道歉。 只是听他不以为意的语气，就知道他没多少真正的歉意。 这时候火锅的小菜都送上来了，大家都可以吃饭了。 那个一年级男生偏偏还故意找茬，「我说老师，你吃饭还戴帽子戴口罩的啊？吃不习惯我们这边的东西？」 如果不是他语气和表情太欠扁的话，这话内容估计还能被想成关心。 慕眠皱了下眉头，语气冷下来，「如果不想好好吃饭的话，就回自己桌子去。」 一年级男生没想到自己会被呵斥，他本能的朝慕眠瞪去，看到慕眠那张脸，想骂人的话又吞回去了，迁怒亚当斯，阴阳怪气的说道：「我不是关心老师吗？戴着口罩怎么好好吃饭啊？你说是不是啊？学长。」 卫杰超心里也挺看不爽亚当斯的，不过想着要追慕眠，还是用警告的眼神，瞥了一年级生一眼，让他稍微注意一点。 「我不是你老师。」亚当斯一开口，那磁性性感的嗓音就让卫杰超他们一怔。 有些人啊，不用看脸，光听见对方一说话，就能品出不同和不凡来。 亚当斯把帽子摘下来，一头棕色柔软的短髮，宽阔光洁的额头，浓眉和浓密的眼睫毛，金色的眼珠子，静然的半垂。光是这半张脸，就让卫杰超三个男生都惊愣住了。紧接着，卫杰超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女性之间会在意相貌，男人也一样。卫杰超一看到亚当斯的长相，就把他列为了大敌。哪怕对方的年级，看得出不小了，可这种成熟男人的气场，轻易就能把他们打压得光芒散尽。 等亚当斯把口罩也摘下来，卫杰超三个人都沉默下来，反倒是其他桌的人看到这边，隐约听得见小小的惊唿声。 亚当斯完全没有把卫杰超他们放在眼里，熟练的拿起筷子，把小菜泡进锅底。 慕眠一看就笑出声。 亚当斯听见了，看了她一眼。 慕眠耸了耸肩，满眼歉意求原谅的眼神看过去。 亚当斯没坚持两秒就无奈一笑。 慕眠弯弯的眼睛里面才有真实的笑意起来。 两人无声的眼神交流，在卫杰超看来就和眉来眼去没什么分别，关键是他们这样无声交流的默契，让旁人完全没办法插入，就好像他们都是陌生人。 这感觉太特么尴尬了，卫杰超脸色黑了又黑，自从他考进黎明军校，还成功晋升为二年级生后，很少再遭受这边被人忽略的感觉了。 本来对慕眠的好感，这时候也多了不满。 「这里味道有点重，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吧，我请你。」卫杰超对慕眠道：「你不是想知道怎么进黎明军校吗？刚好我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仔细谈谈，我可以保证，我给你的建议，可以让你进黎明军校的概率提高百分之三十！」 提高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真的不低了，也就说原先你只要百分之二十这么低的成功率，多了这百分之三十，不就是对半分了吗？ 卫杰超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是有把握慕眠会答应。现在全国，哪个青少年能拒绝黎明军校的诱惑？ 何况卫杰超自认为自己把姿态放得挺好的了，给足了慕眠的面子，也彰显了自己对她的好感，想追求她的意思。这个女生，没道理会拒绝。 「不用了。」可是传入卫杰超耳边里的回答，就是一个拒绝。 卫杰超瞪着慕眠，还没回神过来的样子，「什么？」 慕眠轻笑道：「我说不用了，我要和老师一起吃饭。」 亚当斯已经把泡熟了肉，用公筷夹进慕眠的腕里。 慕眠欢欢喜喜的朝他甜甜一笑。 这一幕刺激卫杰超的眼球，他觉得自己被耍了。 「你不想知道进黎明军校的捷径吗？」说这句话时，卫杰超的语气已经带着点威胁的味道。 慕眠把肉吞下去，才慢悠悠的对他道：「我觉得以我的资质，不需要任何的捷径都可以入学。还有，你这说话的意思好奇怪啊，就算我想知道捷径，难道一定要今天丢下我亲爱的老师，陪你去吃饭，你才能告诉我吗？这样听起来，怎么好像你在威胁我，利诱我，用那什么捷径来做报酬，来换我？」 卫杰超的确是有这个意思，周边的人听到他说话，也都明白他就是这个意思。 只是这种交易都是你知我知大家都知，但是谁都藏着不说，故意蒙一层遮羞布的。谁想到，慕眠竟然会直接说出来，还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询问卫杰超。 卫杰超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望着慕眠那双清澈见底，黑白分明的眼睛，竟然一时间难以分辨，她是故意给自己难堪，还是真的在国外待久了，不知道含蓄和圆润的说话方式。 「mb！别给脸不要脸啊，学长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叫你走你就走，废话什么！」一年级男生拍桌而起。 他的很气很大，桌子上摆着的小菜都跟着震动了两下。 气氛一下就紧张了。 旁桌的客人都不由的停下筷子，暗暗紧张着，看着这边的事态发展。 慕眠也放下了筷子，目光渐渐冷淡，不过人看着还是恬淡甜美，「你以为在拍电视剧吗？这种台词，也是黎明军校教的吗？」 一年级男生脸色也黑了，他比起卫杰超可沉不住气多了，眼神里凶光闪动。 慕眠随意往他看了一眼，就把一年级男生身体数据尽收眼底。这次收集的数据，没有靠小助，而是凭她自己的经验，光看一年级男生露在外面的脖子、脸庞等等肌肉反应，就知道他目前在酝酿力气，他的力量值又大概在什么程度。 黎明军校的学生的确都是青少年精英，光说这个脾气暴躁的一年级男生，力气和身体其他数据，都比一般成年人强。 之前卫杰超主动跑过来，慕眠没有拒绝，就是想亲自会一会这黎明军校的学生，想看看黎明军校学生的素质怎么样。 现在一看，慕眠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认同，反正总得来说，性格暂放在其次，别的方面的素质的确是出类拔萃的，只是达不到让她惊讶的程度，觉得有点配不上黎明军校打得那么大的gg，吹得那么响的牛，倾注那么多的资源。 当然了，慕眠不觉得卫杰超几个人就能代表整个黎明军校学生的素质，说不定他们是黎明军校里比较水的一批呢？ 慕眠发呆想自己的事的时候，一年级男生已经和卫杰超对视了好几眼，然后他突然暴起，冷声喊道：「美女挺嚣张的啊，我还真想看看你不是真这么厉害。」 一年级男生说着就伸手强行朝慕眠抓过来，「今天老子还非要你听入学捷径不可了，等你被招进了黎明军校，你就知道感激学长我们了！」 一年级男生伸手很快，力气也很大，不过对于慕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慕眠可不是光去画画去了。她和亚当斯走南走北的看各种风景奇观，爬山下水都不再话下，没有好的身体素质肯定不行。 何况慕眠早就用过觉醒药剂，激活了身体的潜力，又有精神力，两者相加起来，一年多的锻鍊，增长也不是一星半点。 在别人眼里很快的速度，在慕眠眼里就慢得可以了。 她不着急，一动不动的，落入别人眼里，就以为慕眠是吓呆了。 眼看一年级男生的手就要抓到了她，慕眠手指刚要动作，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呵！卫杰超，你们还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什么入学捷径，明明是从我们社里偷出去的一点资料，每次都拿出来骗新生，威胁他们给钱或者听你们的话。」 「现在不光骗人，还是直接威胁，逼人了？」 一年级男生听到这个声音，动作就僵住了。 慕眠也停下了手的动作，挑了挑眉。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啊？ ［主人，根据声源分析，声音的主人是你高中同学，侯永健。］小助提示。 慕眠眼里讶异一闪而过，印象里的侯永健是个热血二逼少年。听现在说的这话还是有中二气息，但是感觉上又有点不同，不再那么跳脱了，变得沉稳。 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侯永健的声音再次响起，「看来上次给你们的教训还不够，今天真是赶巧了，呵呵。」 「哥，怎么办？是侯永健他们！」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个一年级男生对卫杰超道。 卫杰超脸色也变来变去，转头对渐渐走近的侯永健扬声道：「虽然你英雄社是厉害，但是我们兄弟会也不是吃素的，侯永健你别太嚣张了！」 英雄社？ 又听到一个熟悉词彙的慕眠再次扬眉。 他们竟然还在维持着这个社团么。 侯永健一群人已经走近，一共七个人，领头的就是侯永健。 他直视着卫杰超，冷笑道：「我就嚣张了又怎么样？之前我们两个社团成员赌斗已经放下话，不准你们再用从我们这里盗取的资料去挖人骗人，现在你们不要脸的违反，就得最好被打断腿的心理准备！」 卫杰超表情一变，咬了咬牙，半天都没找到反驳的话。突然，他眼睛一亮，否认道：「谁拿资料骗人了？你说我骗人就是我骗人了？证据呢？」 虽然这样显得挺怂的，美女肯定对他失望极了，可是比起被美女看不起，也比被侯永健他们打断腿的强。卫杰超说着，就侧眼瞪嚮慕眠，威胁她不准乱说话。 侯永健皱眉，「我进来的时候亲耳听见……」 他话没说完，一年级男生就打断的嚷嚷道：「你说你听见就是听见了？我说我还看见你口及毒呢？有本事你拿证据啊？」 侯永健瞪向一年级男生，「滚开。」然后上前一不，终于从慕眠桌位的后面，来到了她的边上，转头就想对这个受害的女生询问安慰两句。 他头转到一半，眼睛就看到了一张脸，然后动作僵在半途。 「……」 107 今天真热闹 侯永健的表情很奇怪，太奇怪了。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这个动作很幸苦，很难受。脖子歪在半途僵住，要歪不歪的，眼睛斜瞪过去，要多扭曲就多扭曲。 然而这种滑稽的模样，并没有让人发笑，反而让卫杰超几人更不安谨慎——这是怎么了？ 不只是卫杰超他们奇怪，那群跟着侯永健一起来的人更奇怪，心里更想知道队长怎么了。 几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起走到过来，看看侯永健，再看看慕眠。 「……」其中三个人纷纷呆住，另外三个则愣了下，一人疑惑道：「有点眼熟……」 「我也觉得，这女的在哪见过？」 「咦？你们也这样？不对啊，我们一起见过的女的……咦！？」 一声惊疑，打破了侯永健的呆滞，他脸先一红，嘴巴哆嗦了下，对着慕眠张了几回口，却都说不出话。 慕眠本来还想着他会是什么反应，没想到他还跟以前一样，不由得笑出声，「出场方式好威风啊。」 「咳！」侯永健害羞的表情惊呆了众人。 慕眠一开口，其他人都回神过来，然后一个个都露出激动难耐，却又害羞不已的神情。 这一幕把卫杰超三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哥？」一年级男生小声道。 卫杰超眼珠子一动，给他使了个眼色，暗中悄悄离去。 虽然这样挺丢脸的，可卫杰超预感继续留在这里绝对没好事，这种预感飘忽不定，才更让人谨慎。 只是他们刚一动，慕眠就抬起眼皮看向他们。一直盯着慕眠的侯永健一发现，就倏然转头，像小狼狗似的瞪向卫杰超，「想走？」 卫杰超把抬在半空的脚放回来，脸色难看道：「侯永健，没必要把事情闹大，搞得谁都不好看吧？」 侯永健刚想回嘴，又及时想起来慕眠还在这里，就将询问的目光投嚮慕眠。 慕眠接收到他的目光，「黎明军校里是个什么规矩我不清楚，就按照你们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好的！」侯永健立马答应下来，那笑容在卫杰超三人看来，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 这女的到底是谁？为什么侯永健对她这么客气！ 不，不仅仅是客气这么简单！ 卫杰超是个有眼色的，脑子已经把慕眠的身上过滤了一圈，连京城里的豪门家庭子女都想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能和慕眠对号入座的身份。 「跟我出去一趟吧。」侯永健对卫杰超抬抬下巴，「别打扰别人吃饭。」 卫杰超又不傻，这要是真出去了，绝对没好果子吃。可是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思来想去，卫杰超突然转头对慕眠道：「莉莉丝，做人不能太没良心，你既然跟侯永健认识，那你就说说看，我刚刚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骗你？」 慕眠看到卫杰超那双含有警告眼神的眼睛，哑然一笑。 侯永健眨了眨眼睛，直接就笑出声音来了。这货竟然敢威胁首席！？ 本来还想看看首席出手，结果接到了慕眠的一个眼神，侯永健马上回神，动手攥住卫杰超的衣领，把人往外拖。 「砰——」的一声响，伴随着一个男生的爆呵，「侯永健，你给老子放手，要不然……」 侯永健的脚步停下，其他人也跟着停下来来。 这一看，就看到那个一年级男生竟然把一个啤酒瓶炸碎，然后尖锐的口子对准了慕眠。 原来这两个跟着卫杰超的一年级男生，知道自己没办法在侯永健的手里把卫杰超救回来，就想到了拿捏住慕眠来威胁他。 「你认识这个女的吧，不想她破相或者有点什么事的吗？最好就把我哥放了。」拿瓶子对准慕眠的一年级男生威胁道。 然而，侯永健只是脸色变了变，接着就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们。 不止是侯永健，另外三个和侯永健一样出自g市的男生，看着他们的眼神也充满了嘲笑和同情。 「……你，叫你放手！」一年级男生被他们看得一阵心慌，又忍不住恼羞成怒。 卫杰超开口，「亮子，别干这种事。」然后又对侯永健道：「侯永健，我说了，没必要闹得大家都不好看，也别害了人家美女。」 很显然，他前面劝一年级男生的话，并没有多少真心。 侯永健点了点头，卫杰超的表情刚一喜，就听到他说：「你们过去，把他们两个一起弄出来。」 他一伙的人刚动，那一年级男生就慌了，「你们！妈的，你别以为我不敢！」叫着，拿着啤酒瓶的手就往慕眠用力甩去。 「啊——」悽惨的叫声响起。 当众人看去，就见一年级男生已经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还是一阵哀嚎。 「服务员，麻烦再给我拿一个汤勺。」慕眠扬声喊道，把刚刚甩了一勺汤水的勺子放到了一边。 不少人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直到地上的一年级男生松开手，看到他脸上红色的汤水以及水泡，才明白他刚刚为什么惨叫。 除了侯永健几人一脸淡定外，其他人都没有想到慕眠会做这种事，关键是做得这么轻描淡写。 「你这个臭婊子！」一脸烫红的一年级男生歇斯底里的吼道，爬起来就要和慕眠拼命。 慕眠抬起一条腿，又是电光火石之间，就见一年级男生被踢飞出去，撞翻了对面椅子的身体。再看慕眠，坐在原位上，连身形都没有动一下。 这一回，整个火锅店更安静了。谁都没有说话，都被眼下的发展给打得措手不及，一脸懵逼。 服务员小心翼翼的把勺子送过来。 慕眠拿了新勺子，先给亚当斯捞了一份吃的，然后看向侯永健，「一点麻烦要弄这么久？」 「对不起！首席，我马上办！」侯永健反条件喊道，就差打一个军礼了。 而他反条件喊出的这句话，让卫杰超表情勐地变换，不可思议的朝慕眠看去。 侯永健不等他说话，就再也不犹豫的把他往外拖去。 「真热闹啊？」这时，外面又传来一个声音。 慕眠一听，筷子又是一顿，心说：今天真的热闹了。 －－－－－－题外话－－－－－－ 今天去看《摔跤吧！爸爸》了！真好看！真好看！我有罪，差点没能更新成！我承认，我有罪！ 108 是你吗?是你吧! 108 「秦哥！」 卫杰超惊喜的喊道。 伴随着那道声音响起，在场几人的表情就再次变化。 侯永健脸上闪过不耐烦还有复杂，嘴巴一扯似乎就想开口说什么，又临时想起了今天慕眠在这里，所以闭上了嘴。 他闭嘴了，却没能及时挡住卫杰超的嘴巴。 卫杰超刚喊了秦哥后，接着喊道：「你来得正好，这帮孙子没理由的非找我麻烦！」 「我们没理由找你麻烦？卫杰超，你要不要脸啊？要不是……」 「不用跟他废话，就算多个秦北野来了，我们就怕了吗？」 其他几个男生纷纷说道。 卫杰超开始以为他们是装出来的镇定，转头就想讽刺两句，谁知道这一看就见他们的表情是真的淡定，还隐隐有种兴奋，完全不见害怕。 这样的气氛，让卫杰超都到了喉咙的话又吞回去，觉得哪里不对劲。 秦北野已经走近来了，他先看的是侯永健，然后才扫了卫杰超一圈，粗眉皱了下，「侯永健，你越来越会耍威风了。」 「啧。」侯永健以前就不怕秦北野，现在慕眠在场的情况下，他胆子就更大更不怕了，「我是越来越会耍威风了，也比你越来越不讲道理，助纣为虐的好啊。」 秦北野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后面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慕眠依旧认识的高晋。 现在说话的也是高晋，「别啊，怎么说都是老同学了，一见面就吵没意思，不如侯永健你先把人放了，我们一起喝一杯？」 「没门！」调戏威胁了首席还想完整无害的被放？就是门都没有！ 侯永健把卫杰超拖着就往外大步走，不再说一句废话。 卫杰超的挣扎毫无作用，他充满希望的眼神望着秦北野，可是秦北野竟然一动不动。 「秦哥，你是兄弟会大家都敬重的长老，你怎么能不管兄弟！」 卫杰超的话刚说完，这回侯永健真一点都没客气，一拳头砸中他的鼻子，鼻血立即飈出来。 秦北野皱眉看了两秒，依旧站在原地没动，高晋走到他身边小声道：「虽然你对兄弟会没兴趣，可是毕竟是在这个团体里，就这样什么都不问不管，传出去是有点不好。」 秦北野道：「不好又怎么样。」 黎明军校里面的教育方式和传统的学校不一样，虽然才正式开始开放教育一年，在里面的学生已经渐渐融入，明白在里面强者为尊的学习生活规则和习惯。 「只要我成绩压着他们，就没人会为了卫杰超这点小事来碍我眼。」秦北野道。 高晋：「话是这样说没错……算了，随便你吧。」自从来了黎明军校后，高晋觉得秦北野的个性，越来越果决霸道了。 另外跟着卫杰超的两个一年级男生也被英雄社的人拽起来，往外拖去。 那个脸被烫伤的一年级男生，被拖着路过秦北野的时候，既崇拜又怨恨的瞪着秦北野，「他们英雄社的老大真是个女人，哈哈哈哈，一群听女人话的软蛋！连软蛋都不敢打，秦北野你也是……」 他气急下说的负气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北野一个冷眼给吓回去。 一年级男生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表情，「大家都是兄弟会，为什么你不帮我们，你真喜欢英雄社的社长？这个臭婊子！？」 在黎明军校去年招生时，一堆来自同一个地方以及学校的年轻人成功被招入校，然后这群人又迅速创立了个英雄社，并在一年的时间里，让英雄社强势崛起。 有关秦北野也曾经在那个地方读过书，和英雄社高层认识的事也传出去，传闻中还有他喜欢英雄社社长的那一条。 只是黎明军校里其他学生，没有见过英雄社里的那个社长，只听说过她的相关传闻。听说英雄社的成员都喊她首席，听说她是个和他们同龄的女生，是个漂亮的女生——一个没有和他们一样进入黎明军校的女生。 以前黎明军校里的学生只是随便听听这些传闻，不信的居多。毕竟英雄社的社长首席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没有进黎明军校？而就算她是真的厉害，只要没有进黎明军校就不是他们的对手，竞争者，所以不被他们承认，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今天意外的一幕，就让一年级男生想起来了这些传闻，想起来侯永健那声首席。 一年级男生质问的语气里，还有浓浓的怨气和不满，大概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对秦北野发火的举动是多么的愚蠢。 幸运的是秦北野现在的注意力，被他话里的其他内容吸引。 ……这个臭婊子？ 这句话听起来的意思，让秦北野心脏勐烈的跳了跳。 秦北野可以确定，这个一年级男生肯定没有见过慕眠，那么为什么他说的是这个？用的是现在词？ 秦北野往前走了两步，紧紧盯着一脸怨愤的一年级男生，忽然邪气一笑，「我的确喜欢英雄社的社长，不过眠眠可不是臭婊子。」 没人想到他会这样回答，然后不只是一年级男生呆住，抓他的英雄社成员也愣了愣。 秦北野说出话的时候就仔细观察他们的表情，没有放过英雄社成员那游弋的目光，朝后面飘了几眼的余光。 秦北野顺着那飘飞的几个余光看去，先看到的是一个俊美的国外男人，然后是一个纤细的背影，黑色的长髮。 秦北野的心跳不受控制起来，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一种难以形容的激动以及一丝胆怯，让他没有立刻就跑过去，去和那个纤细的背影相认。 是她吗？ 肯定是她！ 没错，一定是她！ 秦北野脑海里连续响起几声迴响，然后再也按耐不住的大步走过去。 他的步伐很大很急，有点行色匆匆的感觉。 当秦北野来到慕眠的身边，朝她看过来的时候，慕眠也已经有所感觉的抬起头，和他的目光恰好对视在一起。 那张熟悉的，又长开了，更精准漂亮的脸蛋印入眼帘里，秦北野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想念的，他喊道：「……慕眠。」 －－－－－－题外话－－－－－－ 明天开始多更，今天好好休息！ 109 冰山一角 一年多了，快两年了。 现在他们都成年了。 以前没见到人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慢地让人觉得有个叫慕眠的女生，活在自己的回忆里，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的错觉。 直到现在再次见到这张熟悉的面庞，又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好像他们昨天才见过，昨天才在机场里分别。 秦北野喊出了慕眠的名字后，就不知道继续说什么了。不是他没有话说，而是觉得有太多话酝酿在胸口，却不知道先说那一句话好。 「你……」你为什么不见了？这一年多的时间，你都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明明说好了会进入进黎明军校，却在关键时候不见了踪影。 我知道一年多前那场奥数比赛的案件不是你干的，现在案子已经破了，是国外几个犯人干的。那个时候既然查出来了，为什么你还是不回来？我知道你肯定是有本事知道这一切的，那么那时候你没回来，是不想回来吗？ 明明那么多想问的，那么多想说的，秦北野却只吐出一个「你」就卡着喉咙，什么都没说。 反倒是跟着他一起走过来的高晋，看到慕眠后就惊讶道：「真的是你，慕眠，你回来了？去年你都去哪里了？」 慕眠应道：「旅游去了。」知道大家都是熟人，想要把他们赶走是不可能的了。不过难得请亚当斯吃一顿饭，这么一波三折的真是无奈，总不能一直这样和人谈话，不顾亚当斯吧。 「既然碰见了，就一起吃一顿吧，我肚子都饿死了。」慕眠邀请道。 秦北野看了眼亚当斯，立即就坐了下来。 高晋看了眼秦北野，未免秦北野情绪波动下做了冲动的事，也跟着坐下来。 留下另一个人站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又不认识慕眠，再者慕眠是英雄社的社长，和他们兄弟会算是对手。 「慕眠，那个卫杰超他们怎么回事啊？」高晋不经意问。 慕眠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他用入黎明军校的秘诀来威胁我跟他走一趟，想单独请我吃饭。如果不是侯永健他们恰好经过，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应该说幸好侯永健他们经过了吧？高晋想到慕眠曾经的行事作风，顿时觉得被侯永健他们带走的卫杰超他们根本就是逃过一劫。 「好胜，你去看看，跟侯永健说这件事随他怎么办，兄弟会不会有任何意见。」秦北野对站在原地的那个男生道。 凌好胜答应着就走了出去。 「终于可以好好吃饭了。」慕眠嘆了一口气，又给亚当斯夹菜。 亚当斯对她微微一笑。 本来还有话想说的秦北野一听到慕眠的嘆息，就把话又给憋回去了，再看她和亚当斯的互动，脸色顿时黑下来。 妈的，她身边从来不缺优质男人。 本来看朱雉那个碍眼的傢伙不在，还挺爽的。现在倒好，来了个更碍眼的傢伙。 高晋非常能理解秦北野的心情，浑然就成了秦北野的专属心腹秘书一样，看看慕眠又看看亚当斯，状似随意的问道：「这位是？慕眠你不介绍介绍吗？」 「我老师，叫亚当斯。」慕眠淡道，又指着秦北野两人对亚当斯道：「我以前的同学，这是秦北野，这个叫高晋。」 亚当斯听了，对两人颔首。 光是这么一个动作，就给人一种优雅高贵的感觉，并不会让人觉得他在敷衍自己，而是给予了自己适当的尊重。 秦北野脸色更不好看了，高晋心里暗嘆一声：完了！这才是真正的劲敌啊，瞧这脸瞧这身材再瞧这素质，根本就是成熟男人的榜样，真正的人生赢家。 这顿饭，除了满怀心事的秦北野他们，慕眠和亚当斯都吃得尽兴。 结帐的时候，秦北野非要抢着付钱，慕眠懒得跟他争就随便他了。 结果付完钱的秦北野转头就对慕眠道：「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那下次再换你请我吃饭好了。」 用一顿饭钱来换下一次的约会，慕眠似笑非笑的望着秦北野，「我一点都没有过意不去。」 秦北野神色平静，微笑道：「没关系的，我等你，这是我电话号码，你现在的号码是什么？」 慕眠看着他递过来的纸条，想了想还是接住了，不过没有说自己的号码。 「莉莉丝。」亚当斯站在门口喊道。 「来了。」慕眠应了一声，朝他跑去。 秦北野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本来还有点笑意的唇畔，又压平变成了一条直线。 「北野，你发现没有？」高晋走过来，压低声线在他耳边说道。 秦北野目光一动不动，还是看着慕眠他们的背影，「什么？」 高晋也朝慕眠他们看去，「在黎明军校的这一年间，让我见识了很多，也明白了什么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以为经过这一年的魔鬼训练，再碰见慕眠，不可能再被她那么轻易打败。可是这回真的再见到她后，我反而觉得她更可怕了。那种感觉，比面对教官的时候还要让人无力。」 高晋深吸一口气，来缓解自己震动的心情，「我觉得这不是错觉，我以前还有打败她的想法，是因为我和她的差距太大了，大到一点都看不出她的真实实力。现在我成长了，能看清一点了，反而打消了以前的念头，觉得以前的我真是傻得可以，幸好没有去惹她。」 秦北野被他说的话吸引了。 因为见到慕眠的心情太激动，他反而没去感受慕眠到底多厉害，现在听高晋这样说，秦北野才惊觉，这一年多里他们在快速成长的时候，慕眠不可能没有成长。 那么他们两个要打起来的话，到底谁会赢？ 一向自信的秦北野，这回竟然有点犹豫起来。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她用全力，是没碰到她用全力的情况吗？」秦北野轻声道：「不知道今年的黎明军校招生，能不能让她尽力。」 高晋张了张嘴，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他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侯永健那群人就是她教出来的，他们能通过黎明军校的招生，慕眠想通过真的需要尽力吗？ 110 叶儿在恋爱时变成花 一间宽敞的工作室里，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特殊的玻璃材质，让里面看向外面的时候清晰明亮，可外面看里面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滴答、滴答、滴答——」 在水流一般的声音下，慕眠手里拿着画笔，平静的画着手头下的这幅画。 她抬起眼皮，朝前方扫了一眼，就看见亚当斯的背影，那高挑的背影，熟悉的服装，气质却和平日里的他截然不同。 冰冷的、无情的、冷静的……近乎无机质的。 这一年多，慕眠除了跟亚当斯游歷各地，跟着他学画画外，还有跟着他狩猎，看着他狩猎。 亚当斯会教导她画画，非常认真的教导她，却唯独不准她狩猎。如果她的染料不够了，亚当斯会亲自为她狩猎。 狩猎时的亚当斯不再是亚当斯，他是该隐。一个活动在黑暗中的贵公子，也是一个黑暗公爵，他的动作那么的柔情，眼神却那么冰冷，越来越冷。 那双暗金色的眼睛，冷起来反而更高贵不可侵，让人明知道危险却又不受控制的被吸引。 此时在一个十字架上，一个女人就被绑在上面，她已经昏迷了，温热的血液从特制的管子里，缓缓的流入容器里。 该隐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慕眠看不到他的表情，很不爽。 心情烦躁了，想画好一幅画是不可能的，慕眠直接丢下画笔，站起来朝该隐走过去。 慕眠探出脑袋，凑到了该隐的前面，一眼就对上了该隐看来的视线。 果然……好冷啊。 总觉得越来越冷了，比以前更冷静无情。 这一年多的变化，都被慕眠看在眼里，在她的观察中。 例如说，第一次见该隐处理猎物的时候，他是温柔的，温情的，哪怕是欺骗，也会让猎物在温柔乡里永远的睡过去。可是现在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该隐对猎物不再温柔了，他用高傲冰冷的外表就能把猎物轻易捕获，然后用蛮力或者用药物，让猎物直接昏迷，然后取走他们的鲜血。 慕眠觉得以前的该隐，如果是暂时爱着那个猎物的话，那么现在的该隐，对待这些猎物完全就像对待一个没有生命的道具一样。只是公事公办的态度，需要血就取得血而已。 这样的场景慕眠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第一次见的时候，她还能笑着去看猎物的变化，去看该隐的反应。现在的她却看得烦躁，觉得没意思。 如果可以的话，慕眠不希望该隐继续狩猎，不希望他变成这副无机质的冰冷模样。 总觉得继续下去，该隐会失去所有的感情一样，会完全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那么，也就再也看不到温和优雅的亚当斯了。 他们是一体的，他们是互相影响的，如果其中一个出了问题的话，另外一个也会受到牵连。 慕眠握住该隐的手，轻轻唤道：「老师。」 慕眠紧紧盯着该隐的眼睛，那双没有情感的暗金色眼睛，在她的唿唤下渐渐泛起了波澜，这让慕眠松了一口气，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该隐暗金色的眼珠子里，倒影出的也是少女灿烂的笑脸。他伸出手，沉默的摸摸慕眠的头。 慕眠道：「老师，下次换我自己去狩猎怎么样？」 「不行。」该隐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为什么？」慕眠疑惑道：「你教我怎么调配染料，教我怎么画画，教我欣赏美的方式，也会让我观摩你是怎么狩猎的，却唯独不准我去狩猎？」 该隐道：「危险。」 慕眠哼笑一声，「危险？像老师你这样不遮不掩的去狩猎才是真的危险吧？我可不会这么傻，我要是狩猎的话，绝对会全副武装，不留下任何一点痕迹，也就没有人会发现我。」 「可是老师你呢？」慕眠想着就气，「在国外，警方都知道有个连环杀手，专门挑年轻女人下手。他们抓不到你，是因为在国外还有里约会为你打理干净所有的后遗症。可是这里是z国，这里没有你的家族也没有里约，这样乱来会被盯上的。」 该隐望着慕眠不说话。 那眼神专注又冰冷，冰冷中却又隐含着某种，被克制在最深处最浓烈的感情。 慕眠在这样的注视下，渐渐就生不起来气了，无奈道：「老师，这次回国是来给我开画展的，不需要更多的染料了，你说呢？」 给慕眠的回应是一个拥抱，该隐弯下腰，把慕眠抱在怀里。 对于他的拥抱，慕眠已经习惯了，并没有排斥也没有反抗。 果然，没多久该隐就松开了她。原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知道该隐把她直接抱起来，转身走了几步，就把慕眠直接抱到工作檯上，让她坐在上面才松开手。 慕眠坐在工作檯上没动，这个高度恰好能和站着的该隐对视。 ［亲爱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用的语言不是慕眠所熟悉的，她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该隐说的是法语。 ［爱是充实的生命， 正如盛满了的酒杯。 叶儿在恋爱时变成花， 花儿在崇拜时变成果。 果实啊！你离我多远？］ 该隐的声线充满了磁性，他似在朗诵，又似在嘆息，轻缓的、似有似无、却每个字眼都仿佛重若千钧。 那双暗金色的眼珠子，深深的，专注的，注视着她，没有一点偏移。 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空气都仿佛被凝滞住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煳，只有这双眼睛是真实的，这个人是唯一的。 慕眠的心脏跳了一下，然后又一下，一下接着一下，节拍失去了平日里的稳定。 她的唿吸变沉，看着该隐。 最后一丝尾音结束，该隐依旧望着她，仿佛只是半秒又仿佛过了很久，该隐垂下了眼睛，然后朝她无奈宠溺的微微一笑。 慕眠在这样的笑容下回神，她知道亚当斯回来了。 「如你所愿，这段时间我都不会去狩猎了。」亚当斯微笑道。 慕眠轻轻的「嗯」了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心情，无法轻易的安稳下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有种不详的即视感。 111 捧场 慕眠回来了消息在口口相传之下，已经被不少人知道。 黎明军校的校园论坛里，不知道是谁把几天前发生在火锅店里的事都发布出来，图文并茂下，让只听说过却没见过慕眠的人，短时间内就把这个名字给记熟了。 尤其是英雄社的成员们，都兴奋等待着慕眠的到来，然而等了多几天也没接到慕眠的联繫。 「首席是不是不知道我们的联繫方式啊？」田甜着急道。 童宁道：「……不会的，只要首席想知道，一定有办法知道，除非是首席暂时不想联繫我们。」 这句话成功让房间里的人都沉默下来。 这个房间里的人，差不多都是英雄社的高层，也多是从c省来的人。 如果慕眠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这里不光有她一中的同学，还有李烈和赵怜。 他们都成功进入了黎明军校，这不光是他们本身资质就不错，还有多亏了慕眠给的那份资料。 早在c省的时候，他们就加入了英雄社这个社团。 「为什么呢？难道是不想理我们了吗？因为去年那件事？」田甜低声道。 去年奥数比赛现场发生大爆炸，李东阳老师死亡，慕眠畏罪潜逃的事，传到一中的时候，实在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他们不知道真相，也不了解情况，没办法帮助到慕眠。尤其从那灾难中逃生回来的高旗和孙明，竟然也说是慕眠的错，让事态往不可控的方向转移。 后来终于证明慕眠是无辜的了，可慕眠还是不见踪影。 如果说慕眠是对他们失望了，对所有怀疑过她的人失望了，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是那么大的一件事，关乎着人命的一件事，要背负着杀人犯的罪名。 「首席不是这样的人！」童宁提高声量。 大家都一凛，然后纷纷点头。 童宁看向侯永健，「你再仔细说说，你见到首席的情况。」 侯永健只能再说一遍，这一次他从头到尾，绝对没有漏掉任何一点东西。 「等等，亚当斯？首席说她的老师叫亚当斯？」童宁拿出手机，在猫度里搜索亚当斯这个名字。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童宁点大了照片，给侯永健看。 侯永健一看，「对！对！对！就是他，本人比照片还帅！」 其他人也都凑过来看，田甜还惊唿出声，「真帅啊，不愧是首席，随便拐个老师都是这个级别的大帅哥。咦！我好像想起来了，班上有听谁提起过。」 「什么？」其他人问。 田甜把童宁的手机拿出来，继续往下搜索，然后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就是这个，迦勒·亚当斯唯一的学生莉莉丝·亚当斯，要在z国帝都xx艺术馆举办第一场画展。传闻这位莉莉丝是亚裔，年纪还很年轻，不过亚当斯对她非常的保护，从没让外面流传出她一张照片，所以这次她举办画展，将会是她第一次对外露面。」 「莉莉丝？你们来看卫杰超发布的声明，他有说首席是故意骗他，先编造了一个假名字来耍他。」 大家再打开黎明军校的校园论坛，没多久找到卫杰超的声明帖，果然是这样没错。 「所以首席大大之前是去国外了，做了这个大画家的学生，现在也要成大画家啦？」田甜惊唿道。 「部长，首席大大不来联繫我们，不如我们去给首席大大捧场子吧！」田甜兴奋的说道：「以前我们不算什么，可是现在都是黎明军校的学生了，身份还算过得去啦，给首席大大捧场子应该还是够格的。到时候我们就穿统一的校服，再戴上咱们社团的团标！」 童宁本来想拒绝的，毕竟这种事没有经过慕眠的同意，擅自做并不好。 只是田甜说的话，又确实让她稍微心动了下，这样一来慕眠会高兴吗？我也想让慕眠看到，我已经成长了，不再是那个总需要她救的小白兔了，我也可以帮到她了。 「甜甜说得对，给首席捧场子去！」 「啊，不知道首席会不会吓一跳，哈哈哈。」 「难得可以打首席一个措手不及，想一想都觉得兴奋。」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就把这件事给定下来了。 他们都能查到的事，荀家自然也能查到，另外有心人也在调查下，得知了慕眠现在的身份。 自从慕阳在帝都定居，并进入黎明军校后，关于他父亲慕元驹的身份也渐渐暴露在外，大部分人都知道了慕阳的爸爸慕元驹是科学院的大人物。 而作为这个家庭里的慕眠，她的身份自然也很快被挖出来，除了是慕元驹的女儿之外，还是荀家老爷子的外孙女。这可是真正的公主，在帝都这个遍地矜贵人物的地方，身份地位也能排上号。 因此当莉莉丝·亚当斯就是慕眠的身份一曝光，原来主持这场画展的人简直要乐疯了。 记者们也一个个都疯狂了。 在画展开办的当天，艺术馆外就围绕了一群人。 正常情况来说，慕眠除了是亚当斯学生的这一点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名气，大部分来艺术馆看画展的人，都是看在亚当斯的面子和名气上才来的，人数应该不会特别多，会买下慕眠的画的人，肯定也在少数。 可是有时候理智的分析和现实总是有差别的，就比如说艺术馆还没开，外面就已经围绕了一群人。 记者们也是一堆一堆的，张望着周围。 「啊！快看，那一群是黎明军校的学生吧？居然来这么多！」 「那辆车是李家的！下车的人，是……」 「那是秦北野，秦家的太子爷！」 「卧槽，怎么那个大明星也来了！」 这一个个平日里根本难以看见人齐聚在这里，对于记者们来说，就好像肥肉一样，等着他们去咬一口，哪怕只尝到一点腥甜也是好的。 此时，正在后台的慕眠，通过小助的提醒，也知道了这一场画展迎来了多少熟人。 她昂起头，看着眼前的亚当斯。 亚当斯正在她繫着脖饰。 认真的男人，垂眸的模样，漂亮得点亮整个房间，又称为所有光芒的聚光点。 112 出场 时间在此刻也温柔在男人指尖之间，缓缓的流淌着，近乎感受不到流逝。 「好了，」耳边忽然响起男人磁性的嗓音，慕眠回神才知道，自己之前是失神了的。她的视线一直都放在亚当斯的脸上，注视着他，凝视着他，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那一刻她在想什么？似乎是在想这个男人，又似乎是在想其他。 「非常的美丽。」亚当斯似乎没有发现她之前的走神，又或许是发现了，但是并不会责怪她，「今天的你，会迷倒所有的异性。」 亚当斯温柔的微笑，金色的眼珠子比初生的太阳还要闪耀。 慕眠觉得现在的他不像个近三十岁的男人，而是个普通的年轻人，纯粹得没有一丝的阴霾。 当你望着他的这双含有无限温柔的眼睛时，会不自觉的也跟着笑起来，希望回应给他一样的纯粹，不要玷污了他，不要辜负了他。 「嗯。」慕眠绽开笑颜，灿烂的笑着，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故意撒娇道：「可是我只想迷倒的异性只有老师一个怎么办？」 亚当斯笑而不语，后退一步向她伸出手掌。 该出席了。 慕眠却没有把手放上去，而是抬起双手，踮起脚尖，将手伸到了他的脖子上，把亚当斯系好的领带给弄松掉了。 亚当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不过那眼神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一定会觉得他真是宠爱了眼前的少女。而这个少女，对他的这种恶作剧一定没少干，要不然他也不会习以为常的模样，连一点真正怪罪的意思都没有。 「礼尚往来。」慕眠轻笑道，再亲手把自己给打松的领带，给亚当斯慢慢的系好。 「两位，请问已经准备好了吗？」突然走进来的人，这这座展馆的馆主，一进来就看到眼前一幕，不由的一愣。 「抱歉。」馆主回神后就不由自主的说道，他有一种自己无意中打破了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不小心倒了一杯水在即将完成的水墨画上的罪恶感，自己不请自来的闯入就是最大的错误。 「没关系。」亚当斯侧头道。 慕眠这时候也帮他系好了领带，一样回头笑道：「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饶是馆主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还是被眼前的两位给惊艷，眼前有剎那间冒闪光的错觉。 此时的展馆里，已经进来了很多人，也有很多的记者，他们都自觉的放轻声量，却又忍不住四下打量着。 这里面除了本来就是为了艺术而来的人外，就是单纯为了慕眠这个人来的了。 这些人的分团很明显，童宁他们一群人站一块，秦北野等人站一队，听说了这次有大人物来这，所以为了来凑热度的明星们站一块。几个虽然穿得平常，可是气质却显然不同，本能站得笔挺的身形和犀利的眼神，分明就是军人的男人围绕着一个老人，又站一团。 记者们几乎就围绕在这群人之间。 如果不是展馆里规定不能随意拍照，只怕他们早就忍不住大拍特拍。 「听说这个莉莉丝·亚当斯今年才18岁，这些画是她一年间四处旅行所画的，和亚当斯的风格不一样，她的风格更灵活多变，用色大胆灿烂，可是灿烂的同时你又会发现到亚当斯的特殊风格，将鲜艷的颜色用出冷漠的感觉，而又能将冷色渲染出温暖，非常神秘。」 「你没关注最近的消息吗？这个莉莉丝·亚当斯真正的身份是z国人，还我们帝都的大人物，从以前就是个天才少女。」 「看到那些黎明军校的学生们？他们都是为了莉莉丝来的。」 「哼，这里是画展，要叙旧应该换个地方和时间，他们这样都把地方搞得乌烟瘴气了。」 「别酸了，你不就是嫉妒吗？我听说你儿子相进黎明军校，没被选进去？哈哈。」 人们小声的议论着，一样在小声议论的还有童宁他们。本来他们是为了来找慕眠的，不过进入展馆后，也被这一幅幅画给吸引了。尤其是知道这些画都是慕眠画的之后，更是忍不住每一幅都认认真真的看过去。 「虽然不懂画画，但是光看表面就觉得这画真好看，有种特别的感觉，不愧是首席大大，连画画都这么厉害。」田甜感嘆道。 童宁沉默着，喃喃道：「她就是这样，不管在哪里，不管遇到什么，都可以活得光芒四射。」 「啊？什么？」田甜没有听清楚。 忽然，展厅里有了一阵骚动，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紧接着就知道是这次画展的主角要出来了。 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然后朝骚动的地方赶过去，没多久就后台走进展厅的入口处给围住了。 当亲眼看到携手走出来的两人时，每个人的目光都不由的定住几秒，看不见别的东西。 挺拔的男人，纤细的少女。 男的俊美犹如西方浮雕，面部和身形，每一寸都经过了精雕细琢，却又比浮雕更具活力。他金色的眼珠，只是扫过了全场一秒，就会放回到身边的少女身上，那一刻那尊贵的金色眼睛里，仿佛看见全世界的温柔，让所有女性动容。 少女精緻让人想到了精灵，她微笑着，浅浅的弧度，却给人的感觉非常的甜美好亲近，可是等你真的以为她好亲近的时候，又会被她眼睛的剔透给止住脚步，觉得触碰不到，触摸不到。 她看起来那么纯粹，却又让人完全不透她在想什么。纯粹和神秘怎么能融合在一块？少女的青春却不青涩，反而眼波流转之间，有股让人怦然心动的清魅。 人群不自觉的让开路，让他们走到了中央。灯光下，两人并肩站着，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大家好，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这位就是这次画展作品的作者莉莉丝，她身边的这位我想大家都熟悉，莉莉丝是老师，迦勒·亚当斯先生。」馆主望着人群，笑容非常的开怀。他心想：不管今天在场的众人到底有多少是真的为了艺术而来，反正都已经来了，这么多大人物的到来，足以让他的展馆身价大增。 113 我等你 馆主的话将在场的众人惊醒，记者们也终于可以拍照了，一个个也争先恐后的嚮慕眠问话。 「你好，我是xx杂志的记者，请问我应该称唿你为慕眠还是莉莉丝呢？」 慕眠神色不变的看向问话的男记者，笑道：「这里是莉莉丝的画展。」 「莉莉丝，你是一年前成为亚当斯先生的学生的，可以具体说说你是怎么被他收为学生的吗？」 「老师在我最迷茫的时候找到了我，并给我指引了方向，可以说没有老师，就没有现在的莉莉丝。」 「最迷茫的时候是说一年前在帝都发生的恐怖事件吗？你被……」这个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慕眠打断了，「抱歉，多余的问题我不会回答也不想听，我说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我只是莉莉丝·亚当斯。」 那个希望抓到爆点的记者讪讪一笑。 接下来的问答都是关于画展、作品以及莉莉丝和亚当斯两人相遇相知的，也还是有人故意用语言陷阱，想从慕眠嘴里诱出更多隐秘的内容。只可惜，慕眠根本不为所动，让这群记者扼腕无奈。 「好了，好了，问答就到这里结束，大家不如好好欣赏莉莉丝的作品吧。」馆主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马上过来打圆场，把记者们领到别的地方去。 这时候，其他人也才有时间接近慕眠和亚当斯他们。 「老师，我过去一下。」慕眠知道这些人都是为了什么过来。 亚当斯：「嗯。」看了朝这边张望众人一眼，「我等你。」 慕眠笑道：「好。」 从亚当斯的身边离开，慕眠就走去了一个少人的休息处，没多久就看到荀深远走了过来。 慕眠抬头看了一眼，看见童宁和秦北野等人都被高大的男人给拦住了，是荀深远身边的便装军人。 荀深远走到慕眠的身边坐下，目光复杂又慈爱的望着慕眠，过了几秒后轻轻嘆了一口气。 慕眠说：「外公。」 听到这声唿唤的荀深远精神一振，握住了慕眠的手，「眠眠，你是不是心里有气？气外公，气你舅舅，还有……」 「不。」慕眠知道荀深远还说什么，对这位老人轻声道：「一年前我不是赌气跑掉的，是因为有别的原因，我必须去做的事，不得不走。在这件事没有弄明白之前，我可能还会做很多在你们看来无法理解的事。」 荀深远愣了愣，「能告诉外公是什么事吗？」 慕眠本来不想说，不过看着这个老人恳求关爱的目光，她想了想，才说：「帮你找个最好的孙女婿。」 「啊？」饶是荀深远也傻住了。 「噗嗤。」慕眠笑出声，对荀深远眨眨眼睛，「放心吧，我聪明着呢，不会有事的。」 荀深远却觉得更无奈了，「那既然回来了，这次就不走了吧？」 他接着又说：「军校那边，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慕眠摇头，「不清楚，我要问问老师的想法。」 荀深远皱眉，抬起头看向亚当斯的方向，「那个人……」 「嗯？」慕眠一脸疑惑。 荀深远：「……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要是被熟悉他的人看见了，肯定要吓掉下巴。一向果断的将军，竟然也有说话犹豫不定的时候，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太在乎眼前的人了，怕自己说的话会让对方反应过激，「他不太好。」 慕眠目光一动，「什么不好？」 荀深远沉默了半秒，最终还是说了，「他有杀人犯的嫌疑。」其实不光是这样，可惜没有证据证实这一点。 慕眠哈哈笑道：「外公，老师对我很好，你放心好了。」 荀深远只当慕眠不相信他说的这个话，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也怪不了慕眠。毕竟两者的相处时间真比起来，他这个外公，还没有一个外人照顾慕眠照顾的时间多。 慕眠并没有和荀深远多呆，又去和童宁他们见面了，听童宁他们一番讲述才知道黎明军校里的英雄社是怎么回事。 原来黎明军校里是允许且鼓励学生组团的，包括两个团体之间的争斗，只要不出现真正的伤亡就行。 去年童宁他们按照慕眠给的方法来报考黎明军校，没想到真的进来很多人，恰好大家出于一个地方，又是互相熟悉的，就在黎明军校里重组了英雄社，主要的社员还是c省的一批人。除了一中的人，还有实验高中以及天蓝学校的人等。 一开始只是想把认识的人组合起来，没想到渐渐的名气给打出去了，尤其是发现黎明军校里允许并鼓励社团行动后，就有更多的同学加入英雄社。这让英雄社在黎明军校也有一席之地。 如今的黎明军校主要社团一共有三个，一个是英雄社，一个是帝都本土高干子弟们组建的兄弟会，还有一个聚集各地人员的星火盟。 英雄社和兄弟会的主要恩怨来自于内部资料被泄密，原因是英雄社的主要成员叛变到兄弟会，把资料给偷到兄弟会。而兄弟会的人用这资料去欺骗和利诱新生，做出一系列的事。 事实上，兄弟会的本土主要成员是不屑干这些事的，他们个个出身不凡，本身就比别人知道的更多。可控制不住下面的小兵小将做了这些事，然后被英雄社的人发现，再互相之间从小小的口角争执，再到动手，最终演变成了互相敌视。 星火盟自然乐得看他们两者之间打来打去，独善其身的发展。 慕眠越听越觉得有意思，这黎明军校里的生活，真的比以前传统学校的有意思多了，里面的教育方针也完全不同。 童宁注意到了，忍不住道：「今年，首席你会回来吗？」 这句话一出，其他人都殷切的看过来。 这一双双明亮期待的眼睛，似乎和往日没有任何的区别，哪怕他们已经在黎明军校里受训了一年多。 慕眠微笑道：「大概会吧，听你们说得很有意思。」她一直都有亲自来黎明军校见识见识的念头，尤其是听完童宁说的这些，发现黎明军校的教育方式，依旧和莉莉丝晶片所带的知识内容相似。 114 我已经爱过 「叶巧巧没考进来么？」慕眠扫了一眼人群，随口问了一句。 回答她的是田甜，「嗯，她没成功，就跟她爸一起学做生意去了，不过我们之间都有联繫，她现在算是我们英雄社的贊助商呢，要用钱的事还得拜託她。」 慕眠闻言，心想这一年多的时间，无论是谁都在成长啊。 * 画展完美落幕，可想而知在今天之后，慕眠的名字会再一次登上各大报纸版面，网络上也出现关于她的照片和真实信息。 画展结束，又在后面的应酬以及宴会后，慕眠和亚当斯没有回酒店休息，而是去了独栋小楼。 「去洗澡吧。」亚当斯摸摸慕眠的头髮，伸手扯掉了她脖子上的红色丝绸绑带的脖饰，「衣服给你准备好了。」 「好。」慕眠伸了个懒腰，走向浴室。 十几分钟后，慕眠擦干了身体，看见外面篮子里放着的衣服竟然是一件纯白色的长裙。 慕眠诧异的挑眉，没有多想就把衣服套上，走了出去。 外面没有开灯，让猝然从光明进入黑暗中的慕眠，目光有短暂的失明。 失明中，其他的感官反而清晰了。她听见古典的音乐在奏响，有人速度很快的来到自己的身后，本能的身体有瞬间紧绷，然后在想到这房子里的另一人后，又不动声色的放松。 一只手抱住了慕眠的腰身，轻松用单臂就把慕眠拦腰抱起，双脚离开地面。 「嘻嘻。」慕眠忍不住笑出声，被人抱着在半空飞了一圈后，再落地她光着的脚就踩在亚当斯的鞋面上。 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亚当斯，「老师，这回你又在玩什么？」 亚当斯弯下腰，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什么话都没有说。 慕眠察觉到亚当斯的不对劲，疑惑的朝他看去，却被亚当斯带动身体，跟着空气中音乐的节拍，跳起了一支随性的舞。 她的身体完全受亚当斯的控制，踩着他的鞋面，腰身在他的弯臂中，每一个旋转，每一个弯腰，每一个抬手，都和他融合在一块。 亚当斯的声音轻缓的响起，「亲爱的，为我唱一首歌吧。」 「老师，想听什么歌？」慕眠问。 亚当斯道：「你为蜘蛛唱的歌。」 「嗯？」 「不是安眠曲。」 「……」 慕眠有短暂的沉默，静静看着亚当斯，然后轻哼唱起了《生之证》的歌调。 这一年多的时间，慕眠从没有放弃过训练自己的精神力，以前不能唱完的《生之证》，现在已经能够做到。 少女轻灵的嗓音混合着古典的音乐，又轻易盖过了这些声音，仿佛少女的嗓音才是真理，其余的一切都变成了杂音。 「你曾经反驳我，我不是蜘蛛，无法得知他的真实想法，不能代替他来对你说那些话。」 「那时候我没有告诉你，因为我可以得知他的想法，从很细微的，再到更真实的。」 「不止是蜘蛛的，还有一些人的。」 「你没有说错，我的画，只有一种情绪，那是迷茫。」 「我在茫然，我到底是谁？」 从亚当斯说的第一句话开始，慕眠就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要让歌声停止。 这时候慕眠已经知道，亚当斯要说的话很重要，很可怕，很关键。 这是一个陷阱！这可能是个陷阱！又是一个圈套，慕眠你要小心！——这样告诫着自己，慕眠内心却在快速跳动着，不断跳动着。 自从认识亚当斯后，亚当斯和其他目标都不一样，和他相处很轻松很痛快很无忧，让慕眠随着时间过去，对待他的态度也越来越自然，几乎已经恢復了最自我的状态。 如果非要说有相同点的话，那就是亚当斯有点像荀澈，对她很温柔很贴心，却又不会有荀澈那么强的占有欲，小到私人物件都要为她准备，为她操作。亚当斯会给她空间，一个很适当的空间，他的温柔更宽容。 一支舞结束了，亚当斯把慕眠抱起来，再次放在了工作檯上，坐在那儿。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着，彼此之间只有彼此。 「我爱你，尚未见到之前，我已经爱上了你。」 「这份感情是否属于我？我需要确认。」 慕眠眼睛一眨，亚当斯道：「不要停下，继续唱，听我说。」 「你说的没错，我是个虚伪懦弱的男人，该隐是自我保护和逃避的另一个我，他嫉妒受所有人爱戴的我，也及时保护着我，会毁掉所有有可能会伤害到我的东西。知道什么最令人受伤又最令人满足吗？我的所爱。」 「在你的眼里，我看到了真实，看到了统一的我们，该隐会怀疑，会嫉妒，会想占有，这些念头会伤害你。而我也在害怕，害怕失去，害怕伤害，会想把你定格保留下来。」 「你明白了吗？『我』快无法忍耐了，想将你摧毁。」 是的，我明白，你的眼睛在闪烁着，那光芒是我熟悉的痴狂。 可是你为什么要说这些？为什么要努力的克制，为什么还露出这种悲伤的表情。 慕眠捏紧了手掌。 亚当斯在她面前脱掉了外套，然后是内衬，一件件的衣服被脱下，露出胸膛，皮肤在黑暗中迷人炫目。 她的手被他握着，放在他的心脏处。 砰、砰砰砰—— 手心之下的心跳，鲜活、快活、充满了生机，让人想到了生命的激情。 「今天给你上最后一课，亲手制作你的第一份染料。」 亚当斯的语气很温柔，就好像以前每一次教她画画一样。 他把桌子上的削笔刀送进慕眠的手里，再往自己的胸膛送的时候，也和以前握着她的手拿着画笔，带着她画画一样。 刀尖即将送入亚当斯的胸膛时，慕眠捏紧了，停在半途。 她的歌声也在这时候停下，脸色是精神力消耗后的苍白。 亚当斯看着她，微笑道：「聪明的孩子，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如果你不能完成我的课程就会受到惩罚。」 这次的惩罚，你会承受不住。 滴答、滴答—— 亚当斯无声的嘆了一口气，倾身上前，那一刻，刀尖刺入了什么之内，然后慕眠的手感觉到了温热。 前方的亚当斯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依旧往前吻住了慕眠的眼睛，把她眼睛里面的泪水都温柔的轻吻干净，才慢慢的后退，注视着慕眠的眼睛，轻声喃喃道：「愿我的花开放得更加的鲜艷动人。」 「如果……」 他说，如果。 后面的声音没有了。 但是慕眠看得懂他眼神里的眷恋，看得懂他嘴唇挪动间，无声的唇语—— 如果可以的话，多想……多想再多陪伴你一会儿。 对啊，如果可以的话……也就是说，真的不可以了，真的克制不住了。 他是个病人啊，哪怕表面再正常也是个病人，是个怪物。 他会忍不住摧毁自己的所爱，去定格自己的所爱，越爱就越忍不住。 在成为她的养分，和剥夺她的生命之间，他只是选择了前者罢了。 亚当斯的眼神在催促着她，复杂而冰冷，仿佛在晚一步，他就会演变成感情封闭的杀手该隐，毫不犹豫的反击。 「噗——」伴随着慕眠的手腕一用力，有什么在耳边轻响，然后慕眠的脸庞被喷洒了一阵温热。 慕眠看到亚当斯在微笑，迷恋的望着自己。这是他第一次，毫不克制的眼神，第一次流露出真实的痴迷。 慕眠低头，看见自己纯白的衣服上被鲜血染得一片片血红，炸开的血花。 「……老师，你教错了，这样很浪费啊，很浪费。」慕眠对他轻轻的笑，眼泪却怎么止不住。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天，也是在这里，她就坐在这里，亚当在她耳边低声念着的诗。 爱是充实的生命， 正如盛满了的酒杯。 叶儿在恋爱时变成花， 花儿在崇拜时变成果。 「果实啊！你离我多远？」 她想起来了，后面…… 「花啊！我就藏在你的心里呢……」 爱情在有限与无限之间搭起了一座桥樑。 即使爱只给你带来了哀愁，也信任它。 不要把你的心关起来。 当我死时，世界呀！ 请在你的沉默中替我留着： 『我已经爱过了』这句话吧！ －－－－－－题外话－－－－－－ ╮（╯▽╰）╭ 115 为我画一幅画吧 亚当斯说这是给她上的最后一课，也是让她亲自制作染料的一堂课。 既然是一堂课，那么作为老师就该在她的身边，认真的监督她，教导她，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这一刀，刺入的不是心脏，可是让鲜血继续这样流下去，不尽快做紧急救治措施的话，早晚会流血过多而死。 慕眠看得明白，亚当斯的眼神在催促自己，让她尽快杀了他，这样他才无法伤害到她。 然而，慕眠说完了那句话后，突然间用力，把刀子从亚当斯的伤口抽出来。 亚当斯的身体本能的一震，金色的眼珠子更幽暗，那种暗金的色泽，在黑暗中既尊贵又野性。 慕眠对亚当斯微笑不变，「老师，你收取染料的时候，从没有让猎物死去不是吗。」 「我的猎物不会反噬。」不知道是因为受伤失血过多，还是别的原因，亚当斯的嗓音沙哑。 慕眠微笑不语，那双被泪水湿润的眼睛，安静而柔软的望着亚当斯。 在她的注视下，亚当斯嘴唇挪动，却也没发出任何的声音，仿佛无声的嘆息。 这种嘆息是慕眠所熟悉的，他们相处的那一年多的时间里，亚当斯常常会嘆气。只是相比别人忧郁或沮丧的嘆息，亚当斯的嘆息是温柔的，是包容的，让人感受到他的宠溺，他对你的纵容。 在这份纵容下，惯大了人的胆子，让本来就任性的傢伙，变得更加的任性，还任性得理所当然。 谁让这个任性的傢伙有人宠着呢。 此时此刻，任性的依旧任性着，不愿意听话一次。 慕眠从工作檯上取来了工具，用于手枪染料的工具，是亚当斯一贯用的。 她指尖颤抖的拿着工具，对亚当斯说：「老师，你说要教我。」 「你不教的话，我可不会做哦。」她这样说。 亚当斯和她对视了两秒，才伸出手，和慕眠颤抖的都完全相反，稳定的手掌，有力的握住她的手。 手把手的，不容拒绝的控制她的手掌，把工具送进自己的伤口里，温热的鲜血顺着管子，流入容器里。 这样的死亡是缓慢的，时间的流速也变得凝滞，仿佛只有从那透明管子里的血红液体流动中，才能感受到时间的过去。 ［滴！警告！警告！亚当斯正处在生命垂危状态，请主人立即救助。］ ［警告！警告！亚当斯作为目标雄性，主人无视目标雄性的安危，将受到惩戒。］ ［警告——！］ 脑子里，小助的警告声不断的响起，慕眠觉得心脏仿佛被什么刺入般的疼痛。 这种刺入感很细微，不至于让人致命，却又让人无法忽略。她甚至有点分不清，这到底是系统的惩戒，还是她本身面对亚当斯死亡的心疼。 心疼吗？我会心疼吗？ 哪怕到了这一刻，我还在防备着他，怀疑着他，理智不断的告诉自己—— 这是目标啊，这是目标之一啊。 他和霍昊、朱雉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是玩弄自己的一员，他肯定是在玩弄我。 面对这样的他，我怎么能心疼？怎么会心疼呢。 想想看啊。 这会儿，我还能冷静的被动接受这一切，让亚当斯自己伤害自己，而不是亲自动手，思想还在和惩戒系统斗智斗勇，让惩戒系统无法判定我违背了规则。 这样的我，怎么会心疼亚当斯。 慕眠想讽刺的笑一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她低头看着自己被亚当斯紧握的手，然后抬头再次看向亚当斯。 她的眼神不需要伪装就能表达出内心，那份想要亚当斯反抗的意念。 你不是说再拖下去，会忍不住伤害我吗？那就来伤害我啊，只要你伤害我了，我才能选择自卫，主动的攻击你。 你一定以为我是爱你，才会这样渴望你的反抗，宁愿你反抗起来，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你，也不愿意看着你克制忍耐着，为我去死吧。 这份感情如果是真的，那么我们真的是非常相爱呢。 在慕眠的注视下，亚当斯也站在她的面前没有动。如果不是他握着慕眠手掌的手，力气越来越大，让慕眠觉得自己的手骨都快要被捏碎的话，几乎发现不了他的任何的异常。 两人就这样仿佛两座蜡像，对视着，互相都不动。 最终，还是慕眠先落败了，她刚往前一步，想要把亚当斯伤口的工具取出来，想要给他处理伤口。 亚当斯一只手压住她的肩膀，没有控制好力气，就把慕眠压倒在了工作檯上，却也成功让慕眠无法动弹。 「老师。」好一会没说话，这一开口，慕眠的声音有点干涩，「我的染料够了。」 亚当斯没有说话，这份冰冷的沉默，让慕眠后知后觉的再次打量他，然后轻轻的喊道：「该隐……老师。」 是该隐吗？如果真的是该隐出来了，按照亚当斯的说法。该隐不应该阻止她，应该杀了她才对。 「你相信他说的话？」亚当斯……不，或者该说该隐，一说话就让慕眠知道。现在面对的人就是该隐，那个在一年间越来越冷酷的变态系列杀手人格。 虽然该隐说的是疑问句，可是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就知道该隐不需要人的回答，他内心已经有答案。 「虽然我们生于一体，不代表他了解我的一切。」该隐没有起伏的语调缓缓的响起，「哪怕他了解我的一切，也不代表他会能即时知道我的情绪变化。」 「情绪会影响一个人的行动。」 他说：「我不会伤害你。」 这大概是慕眠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出这种承诺，说得这么没有感情，这么的平稳，仿佛这个承诺轻如鸿毛。然而，实际上却重若千钧。 慕眠闻言后，沉默了大概两三秒，才苦笑一声，「我宁愿你伤害我。」 这样，我就不用在理智和情感中挣扎，不用辛苦的自我欺骗，不用这么的被动的面对这一切。 脑子里小助的警告提示再次响起，催促着慕眠去救援亚当斯。 慕眠再次试图挣扎起身，再次被该隐镇压，她不是已经用尽全力，她还有精神力。只是不想用，她用意识对小助说：「目标主动寻死，我阻止不了的话，不算我的错吧。」 小助：［……没有实例在前，无法判定。］ 父亲的隐藏第一指令是保护莉莉丝的生命，我相信这样的程度，不会让莉莉丝死亡的。 「亚当斯欺骗了你。」 该隐突然说的话，将慕眠的思绪吸引过去，她的反应太快太在意，让该隐眼神更深，看着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冷戾。 「他说我会嫉妒、羡慕、杀掉一切可能会给他带来伤害的所爱，这些都没错。不过，他明明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我们生于一体，如果我没有和他做出一样的决定，光靠那样凌弱的他是无法阻止我的。」 「知道吗？你眼里温柔的老师，不光虚伪，还懦弱、自私。他连自己都要嫉妒，所以欺骗你说我会杀了你，让你到最后只记得他的好，只记得他一个人的好。」 该隐抚摸着慕眠的眉眼，饶是说着这些话，他的面部都没有表情，语气依旧没有起伏，「知道吗？以前他所爱的那些花，是真正的花，只能被人呵护长大，再等着被人摘取，这样的花怎么可能伤害到他。真正能伤害我们的，只有生在心里的那一朵。」 「摘了你，我的心会死。」 「不如成为你的养分，让你盛开。」 两人再次沉默，慕眠所看见的是该隐越来越苍白的脸，他的嘴唇也渐渐的褪色。 这样的白，这样的冷，才更符合他的气质。这一刻，那张熟悉的脸变得模煳，仿佛变成了另一种模样，但属于该隐的模样。 「既然爱只能给你带来哀愁，也信任它。」 「不要把你的心关起来。」 这两句诗句，从该隐苍白冰冷的嘴唇里轻吐出来，他就好像累极了，再也撑不住身躯，躺在了慕眠的身上。 这么近的距离，慕眠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心跳，明明之前还跳跃得那么鲜活。 砰、砰砰、砰—— 慕眠恍惚间，越是去感受，结果听到的却是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快得唿吸不畅，快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眠眠……」犹如梦呓一样小的声音，钻进慕眠的耳边里。 慕眠身体一震，侧过头，看见闭着眼睛的男人，像是马上就要陷入甜美的梦境一般。 「再为老师画一幅画吧。」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已经没有力气，随时都会睡过去，「慕眠，你再为我画一幅画吧。」 「……好。」 身上的男人再也没有声息了。 116 黎明发飙 昏暗的工作间里，只有一盏檯灯亮着。 少女站在工作檯边，缓慢却有序的操作着。明明是第一次亲手制作染料，慕眠却没有任何陌生的感觉，毕竟已经看过亚当斯做了那么多次。 当染料完成，慕眠安静的坐在画布前，心如止水。 「老师，每次你画画的时候都很安静，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你总是说我太活跃了，从来没有静下心去画画，可是我每一幅画都画得挺好得不是吗，大家都这样说。」 「这一次，你想我画一幅什么样的画呢？」 慕眠轻轻的说道，并没有去看亚当斯尸体，只是看着画布自言自语。 ［主人？］小助担忧的声音在她脑海内响起。 这里没有其他人，慕眠平静的回应道：「最强的人，怎么都这么容易死，你不觉得奇怪吗？所以说不定是你们评定错了，竟然是你们错了，我就不用受罚了吧。」 ［暂时无法分析出答案……］ ［主人，我觉得我好像流失了一些数据。］ 慕眠没有说出那天发生的事，以及小助提醒了自己的关键情报，「错觉吧。」 ［总觉得主人你在敷衍我。］ 「也许吧。」 ［……］担心主人难过的他，是不是想太多了。 古典的音乐依旧在奏响着，空气中漂浮着血的味道，很安静。只有画笔在画布上移动的声音。 这里仿佛和整个世界都隔离了起来，构成独属于她的世界。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不过对于繁华热闹的帝都来说，灯光通明，把目光所及的地方都点缀出不同于白天的靓丽。 不同于普通人到了夜晚后，就属于自己的轻松时间。对于一些部门来说，哪怕在夜晚或者凌晨，他们都必须有人守着，有人换班。 「嘀——」的一声轻响，守着电脑的警务人员，疑惑的点开电脑里的信息，紧接着脸色大变。 下一秒，他就从座位上站起来，朝上司的办公室快速跑去。 帝都科学院里，一声急促的蜂鸣声打破了这里的安静，然后各个部门的人员都行动起来。 「出了什么事？」有人不明所以。 一人神神秘秘的指着前方答道：「不是我们能接触的研究项目，是那些大人物们要忙了。」 他们就看到几人匆匆忙忙的从身边经过，慕元驹就是其中的一员。 经过一层层的安检后，黎明核心研究室的门一打开，众人一眼看到里面的情况，就被吓了一大跳。 血红色的海洋，荡漾开的一朵朵血花。 铺面而来的浓重血腥味，真实得让人闻之欲呕。 有几个人都忍不住本能的后退，脸色吓得煞白。 「这些都是假的。」一个白头髮老博士冷静提醒道。 只不过这句话的效果不强，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假的，可是浑身上下，包括五感都感受到真实，太真实了。 「黎明，发生了什么事吗？」说话的是慕元驹。 在场的所有人里面，就他和黎明最契合，大家都知道。 可能是慕元驹的声音起了作用，血海突然安静下来。在所有人以为这样就是平静了，谁知道这不过是暴风以前的宁静。下一刻，血海就汹涌的沸腾起来，就好像被烧开的水，冒着一个个泡泡，再破碎。 「嗡——」一股巨浪沖众人打过来。 「啊！」众人尖叫着，连那个白头髮老博士也忍不住后退。 他们一退，巨浪就落下了。可这不是结束，一只由血海形成的巨手，延生过来，朝一个研究员抓去。 这个研究员就是白头髮老博士的助手，他见到黎明的次数比文卿更少，对于黎明的存在，他既看不起又畏惧。 现在看到这个巨大的血手，浑身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白头髮老博士看着他脸色从白到青，似乎快要被吓晕过去，忍不住眉头一皱，呵斥道：「都说是假的了，你怕什么，这样胆子还做什么研究员。」 男助手听到这话回神过来，本来还想后腿的，现在死咬着牙齿就站着不动了。还昂起头，用不屑的眼神直视着血手，心里不断暗示着自己，这就是个死物，是个试验品，连人都不是，只会用虚假的东西来吓唬人，完全就是个纸老虎，所以不用怕！没错，根本就不用怕，它根本就伤害不到我！ 慕元驹转头发现这男助手的表情，就知道要坏事了。 黎明这些年来越来越人性化，可不是无害的智能，他一旦有祸心，危害性有多大，简直不容想像。 现在男助手这个样子，绝对会激怒黎明。哪怕不会激怒他，也会让黎明做点什么。 一切正如慕元驹想的那样，血手加速突然把男助手抓住。那么大的血红色手掌，把男助手包住后，其他人的视线再也看不见男助手的存在。 只见血手握紧，然后他们就听见了男助手的惨叫声，真实的惨叫声。 「假的！这些都是假的！」白头髮老博士依旧这样说道。 其他人也满头冷汗的这样暗示自己，相信着。 慕元驹喊道：「黎明，够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血手并没有松开，里面传来的惨叫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已经撕心裂肺。 「黎明！」慕元驹依旧维持着镇定的脸色，袖子里的手已经握紧。 他关心的不是血手里的那个男助手，他心里担心的是慕眠。 前两天他就听说慕眠回来了，之所以没有立刻去看慕眠，一来是因为到了他这个位置，要离开科学院的手续要做不少。二来就是因为黎明的异常，一直以来对慕眠的异常。 之前慕元驹就发现黎明的波动有变化，变化的幅度不大，所以没想太多。谁知道波动异常的那天，听说就是慕眠回到帝都的时间。 这就就让慕元驹不得不在意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几乎没有离开过黎明，一直到今天慕眠的画展结束。 本来慕元驹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能出去和慕眠见面，可偏偏今天晚上又发生这样的事。 「黎明！我们谈谈，或者你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的话，我们可以离开。」慕元驹继续劝说道。 千万不要是因为眠眠。 慕元驹心里这样祈祷着，可是理智又冷静的告诉他，这一切肯定和慕眠有关。 光是一种到这点，慕元驹的心情就无法做到真正的平静。 这时候，血手突然松开，露出了里面的男助手。 男助手摔躺在地上，已经陷入昏迷中。 众人都吓了一跳，一个人弯腰去检查男助手，然后给出答案，「没死，不过……」 他的语气有点迟疑，哪怕极力克制着，神色间还是流露出了惊恐，「他身体多处骨头断裂粉碎！」 －－－－－－题外话－－－－－－ 这两天我会整理一下男神和其他文被禁的r内容，弄成图片放到微博去，这样也免得大家一个个的问，我也不一定每个都能回到。大家在新浪微博搜索『水千澈』在用户里就能找到我啦，记得关注哦~么么哒 117 被通缉 ——他多处骨头断裂粉碎。 这句话响起，让在场的众人神色再次变换。尤其是白头髮老博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之前是他说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幻觉，可是假的东西和幻觉，怎么可能真的给人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害。 「怎么办？」检查男助手的人问道。 大家都想知道怎么办，面面相觑后，白头髮老博士对慕元驹道：「这里先交给慕博士你，没问题吧？」 慕元驹沉默的点头，其他人就像得到赦令一样纷纷退去。 伴随着其他人的离去，这所实验室的合金门也随之紧闭关上。 慕元驹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稍微放松了一些。有时候，他宁可用真实的一面去面对黎明，也不想被那群同事发现。 血海也在这时候退却，迎面清香扑鼻，一个高大的座椅上，身穿长袍的青年慵懒斜坐，一只手杵着下巴，明目张胆的发呆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青年面如冠玉，自带华光，俊美如斯，赫然是黎明少年形态时长大后的翻版。 慕元驹一时间竟然完全弄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了。 ［即使爱只给你带来了哀愁……］ ［也信任它……吗？］ 慕元驹凤眼睁大，克制道：「黎明，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青年侧头，朝慕元驹看来。那双眼睛，深邃不见底，让慕元驹察觉到一丝危险，比往日那种蛊惑人心的出尘更危险。 ［爱是什么？］ 慕元驹不由的侧耳，明明青年没有张开嘴巴，声音还是犹如风一样的钻进他的耳朵里。 ［奉献？］ 黎明似乎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慕元驹认真思考了一会，才谨慎说道：「也可以这样理解，爱一个人你会忍不住为她奉献，为她着想。」 ［哪怕她想离开我？］ 黎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 慕元驹内心震动，表情却越发的冷静，「是的，她既然想离开，说明她快乐。」 他在谨慎防备着黎明生气，结果黎明没有动怒，依旧那样淡淡的看过来，那双眼睛让人有种自己被看穿，被洞察了一切内心想法的惊恐感。 慕元驹内心的强大远非别人能比，在黎明的注视下，神色丝毫不变，反而不偏不倚的和他对视。 时间过去了几秒，黎明的眼珠子微微一动，潋滟的眼波连男人都要为之心颤，然后他就笑了。 黎明很少笑，本来应该是让人高兴的事，可自从见到黎明第一次笑后，慕元驹就不想再见到黎明笑——因为黎明的笑都是为了慕眠，没有一次例外，让慕元驹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 ［不。］ 当听到这个声音响起，慕元驹就有不详的预感。 ［我会抓住她，一次抓不住就再抓一次，总会有抓到的一天。］ ［爱不止是奉献，更多的是占有。］ ［……］ 黎明嘆息一声。 他的眉头轻皱，嘴角却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让慕元驹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哀愁，还是在感受幸福。 ［我和你们不一样。］ 这句话传入耳朵里，慕元驹就感觉到一阵风打在自己的身上，不疼却把他推动了两步。 慕元驹明白，黎明这是赶他出去了。 「黎明，不要做多余的事。」慕元驹心里不安的说道。 回应他的是更大的风，透着丝丝的警告，似乎慕元驹再继续说废话，就不会对他这么客气了。 慕元驹后退到合金门外前，最后看到的是黎明依旧维持着人型的模样，在实验室里渡步，好像陷入了自己甜蜜的回忆里。 那样的盛世美颜，也没能让慕元驹有任何欣赏的念头，只有深深的心寒。 黎明为什么要说爱，又为什么要说奉献和占有。哪怕他可以拟人，却终究不是人。他到底会对眠眠做什么？ 合金门关上，慕元驹的心情再也无法忍耐，疾步朝外走去。 一直在门外等着的文卿看见他，刚喊了一声：「博士。」只来得及看到慕元驹远去的背影。 「博士！」文卿连忙追赶上去，「荀……」 慕元驹道：「准备车，现在，马上，去慕眠的住所。」 文卿连续跑了两步，跑到了慕元驹的面前挡住他，「荀少将打电话来，让我告诉博士，慕眠出事了。」 慕元驹脚步勐地的一顿，「什么？」 第一次看到慕博士这么骇人的眼神，文卿愣了下，接着才说：「慕眠被抓了。」 「荀知英抓的？他为什么？」慕元驹冷静问道，事实上他的手掌已经紧握得能看到青筋。 文卿道：「不是，是国家红星卫队抓的。」 慕元驹脸色一变，「手机给我。」 文卿把电话递给他。 慕元驹拨打了荀知英的电话，后者接电话的速度很快，刚听到慕元驹的声音，没等他发问就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别问我怎么回事，我他妈也不知道。一组资料和视频发到了红星卫队那里，红星卫队就去抓人了。我得到消息赶到现场，你知道我看到什么吗？慕眠的那个外国画家老师死了，慕眠还在他身边画画，用他的血画画，刀子上是慕眠的指纹，一切证据都证实了慕眠就是兇手，是s级罪犯该隐。」 「她不是该隐。」慕元驹道。 荀知英：「不管她以前是不是，现在一切证据都证明她就是。哪怕她不是，她也只能是了。」 慕元驹捏紧手机，「把她保出来。」 「暂时不可能。」荀知英道：「我更想知道，为什么资料和视频会发到红星卫队，你竟然会失误？」 「……」慕元驹把手机砸在了地上。 文卿被吓了一跳，他第一次见到慕博士失态成这样。 慕元驹却来不及解释，转身再次往黎明实验室疾步走去。 在帝都能防过他，让他发现不了一点的破绽和苗头，做出这一系列事的存在，只有黎明了。 也正因为是黎明，慕元驹才更明白，这件事单靠他一个人，真的没办法阻止。 另一边，被挂断了电话的荀知英，正站在独栋小楼外面，无奈又烦躁的嘆气。 荀知英看了眼把小楼包围的红星成员，再次走进楼内，看到里面的工作室，慕眠依旧坐在画布前，平静的画着画，几个红星卫队全副武装的拿枪指着她。 118 他的承诺 红星卫队的人还没有进入大楼的时候，慕眠就已经知道了，小助敬业的给她做了提醒。 慕眠不是不可以跑，只是她的画还没有画完，她心里的疑惑还没想到答案，以及精神的消耗、惩戒系统最终还是因为亚当斯的死，给予了她小部分的惩罚，诸多缘由堆积在一起，就让她坐在原地没有动，直到红星卫队的人把她包围。 「让我把这幅画画完。」对于全副武装的红星卫队人员，慕眠头也不回的说了这句话。 本来他们是不愿意的，但是随之跟过来的荀知英帮忙说话，就让众人沉默等待着。 时间对于红星卫队的人们来说过得缓慢而漫长，在慕眠那里仿佛是静止的，全心全意的都放在了画画上。 「还要多久！？」终于有人忍耐不住的喝道。 慕眠没有回答。 「够了，把她拿下。」说话的这个人大概是队长级的，他一说话其他人就都动了。 荀知英正要说话，却见慕眠转头过来，「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这句话说完，慕眠就站起来，随意的擦拭了下双手，又对几人问道：「那么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有人过来给她上手铐，慕眠只是挑挑眉，并没有反抗。 早在红星卫队的众人到来的时候，她就知道绝对没好事，不论以前做了什么，光说亚当斯死在这里，她又在这里画画，一切都证明了她是杀人犯。事实上，她也的确是个杀人犯。 只是不知道，红星卫队的人是怎么得到消息，又这么快速的照过来的呢？ 当时在专心画画，慕眠没有空去想这些问题。现在想想，也不过扯嘴一笑，眼底的幽暗越来越深。 「去你该去的地方！」铐她手铐的男人冷声道，看着慕眠的表情充满了冷酷和复杂，以及一丝隐晦的惊骇。 他不明白，年纪这么小又长相无害精緻的女孩，为什么会是个系列变态杀手？也许正是因为这份不同，所以才一直无法把她抓拿到案。 慕眠敏锐的洞察到青年的心思，逗弄道：「哪里是我该去的地方？」 她双眼黑白分明，抬起眼睛看人的时候，几乎清澈见底。如果不是眼下的情况特殊，男人差点就要本能的对她露出友善的微笑，告诉她你应该去学校，回家又或者是咖啡厅去喝一杯奶茶？ 「废话什么！走！」男人憋住，只是再次说话，却显然不够威力了。 慕眠平静的跟着他走。 路过荀知英的时候，慕眠对他说：「帮我给外公问一声好，就说我下次再去看他，爽约了真不好意思，不过这也是没办法对吧？」 慕眠耸了耸肩，往周围看了一眼，示意这种情况我也没办法啊。 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真是让荀知英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松一口气，恶声恶气道：「你知不知道，这次不是小事，你背了该隐的锅，以该隐这个身份犯下的罪，你只要进去了就别想出来。」 「我会出来的。」慕眠听到『该隐』这个名字顿了下，然后平静道。 荀知英火气上沖，「你简直就是个惹事精！」 「你可以不帮忙。」慕眠还是平静道：「反正我不可能一辈子呆在那里，我会出来的。」 慕眠已经知道自己现在会被送去哪里了，听说是背了该隐的锅，不但没有让她害怕，反而更冷静下来。 该隐，又是该隐。最后还是给她下了一个套啊。 慕眠半垂眼皮，一时间竟然说不上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是平静吗？是意料之中的淡然吗？又或者是麻木？不知道，她不知道。 「我……」慕眠低声道：「有过一个想法，他会不会是结束，因为只有他没有算计我，一点都没有。」 「什么？」声音太小了，荀知英听不清楚。 慕眠笑了一声，「我怀疑过他的死亡是一场算计，是一场阳谋，原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荀知英凑近她。 慕眠摇摇头，等她再次抬头，脸色还是和之前一样，可是荀知英看着却觉得，有什么更深的东西不一样了，不一样得让他心寒。 「我在说，下一次我不会再心软了。」慕眠出声道。 荀知英听到了，反而更不明白了。 红星卫队的队长走过来，用眼神示意荀知英该走了，不要再浪费时间。 荀知英挪挪嘴唇，接着无奈的咬牙。 慕眠就跟着大部队一起离开。 荀知英转头看到工作室的情况，目光一顿，就喊道：「你老师的尸体怎么处理？」 慕眠头也不回道：「随便。」 不管是荀知英还是其他人都在听到答案后一愣，紧接着是明悟，觉得这一刻的慕眠才像那个传说中的系列变态杀手。 荀知英皱眉，「那你这幅画呢？」 慕眠还是说：「随便。」 荀知英咬牙吼道：「既然那么随便的东西，刚刚还那么在意做什么？」 慕眠过了一秒才淡淡说道：「因为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既然答应了，就要好好做完。」 还没等荀知英问更多，慕眠已经堵住了他的话，「完成之后，就不关我的事了。」 「啪——」的一声，慕眠被关到了特警车里，后车门被严密的扣上。 一上车厢后，慕眠不仅手被拷住，双脚也被挂铁锁，身上的电子物件被拿光，又一人过来给她手臂打了一针剂。 这一针下去，慕眠立即就感觉到身体的瘫软无力。 她靠在车板上，笑道：「我有那么危险吗？」 「s级罪犯，不危险吗？」给她打针的青年，语气平静的回答。 慕眠想了想，虽然她不是真的s级罪犯，但是有s级罪犯被她搞定，所以说危险度是s级也说得过去，「你说得对，也做得对。」 这回答让青年不由的多看慕眠一眼，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对慕眠道：「去了地方后，想要活下去，活得好，只有两个选择。一，你要是有本事，那么就要比谁都狠。二，要是你没本事，你乖乖的做一个弱者去依附一个强者，不要有任何不满不甘的想法。」 「喂，对这种人发什么好心！」车上另一个人呵斥。 打针青年沉默的坐回去。 慕眠对他说了声，「谢谢。」 在昏暗的车厢里，她的笑容纯白得像沾着清晨雨露的梨花。 001 监狱 黄昏监狱。 这个监狱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不过每个知道的人，对黄昏监狱都抱着敬畏的态度。除非必要，一辈子都不想来这个监狱走一趟。 慕眠就被送进了黄昏监狱里。 虽然过程中，慕眠被蒙住了眼睛，完全是被人押着拖进来的。可是有小助的存在，还是帮她记录了整个路线。 一直以来被人恐惧的神秘监狱，原来是一座巨型海底堡垒，一座可以移动的堡垒。 这样的技术和资源，被用来建筑一个监狱，也难怪知情人对黄昏监狱望而却步，抱有敬畏之心了。 「哦，又来新人了？」黄昏监狱交接的狱警看到慕眠，惊讶的笑起来，「这个成年了吗？看起来像个被宠大的小公主，不会是你们抓错了吧。」 「别看她这个样子，绝对是s级罪犯，我们抓到她的时候，就是她亲手杀了自己老师的现场。」说话的人显然对慕眠没有任何的好感。 狱警更惊讶了，「那就有意思了，哈哈，把人给我们吧。」 慕眠就感觉到一股推力，她身体往前一倾，然后就被人抓住手腕，抓她的人毫不客气，顺着她的胸口摸了下，还砸吧砸吧嘴，发出饶有兴趣的口水声。 慕眠神色不变，眼睛被眼罩挡着，看不到外面，也一样让外面的人，看不见她此刻的眼神。 「啧，还挺听话的嘛。」占了慕眠便宜的狱警嗤笑一声，然后拖着慕眠往前走。 通过小助的扫描视觉，慕眠看到除了拖自己走的这个人外，还有两个狱警拿着工具紧随，随时应对特殊情况。 走了大概两三分钟后，走廊周围的景色变化，伴随着一道门的打开，耳边也听到了喧闹声。 两边是金属箱似的牢房，有铁栏和玻璃隔绝，有的一间里只一个人，有的住两个人，也有住三个或者四个的。这群疯子一看到人就精力旺盛，大喊大叫着，然而这时候突然看到慕眠四人的身影，牢房里出现短暂的静默，下一秒就变得更加疯狂。 「女人！居然来了个女人，哈哈哈哈哈！我没眼花吧！？」 「把她送到我这个房来，我这里位置大！」 「好小，好白，快看她的腿，好像试试看把她折断的感觉！」 「小美人，过来，快过来啊！」 各种淫声秽语传入耳朵里，伴随着吞咽口水的声音，以及更污秽的手淫声。 慕眠表情不动，押着她的狱警几次朝她看来，发现她没有表情的脸，既惊奇又觉得无趣。 突然，一只干瘦的手伸出铁栏，抓住了慕眠的头髮，同时响起的还有男人尖锐得逞的笑声。 其他人发现了这一幕，默契的响起了尖叫大笑。他们脑子里已经想像出无数画面，最多的就是这个少女受惊哭泣的样子。 狱警发现了也来不及阻止，不过他其实是可以呵止的，三个狱警却没有这样做。 「哈哈哈，小羊羔，你的头髮真滑，只不过在这里不太适合。」抓住慕眠头髮的精瘦男人邪恶笑道。 别看他长得干瘦，力气却不小，从他突然抓住慕眠，再用力把她拉近的力道来看，很显然这个干瘦犯人是预谋已久的，然后抓住了一击必中的机会。 慕眠顺着他的力道身体贴到了牢房金属墙板上，中间已经轻巧的一个扭身，反手握住了男犯人抓住她头髮的手。 她的手对比男犯人干瘦的手，是那么白那么嫩又那么小，这样对比之下的视觉冲击，更容易激起人的施虐欲，尤其是在这种地方。 「哈——」男犯人咧嘴一笑。 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住，然后一声惨烈的惨叫声，刺穿了在场所有犯人的起闹声。 所有人的笑声都被惊止，瞪大眼睛看过来，不明白髮生了什么。 很快他们就明白了，因为慕眠已经平静的站直了身体，那一只之前抓着她头髮的手，依旧被她握在手里。 只是这会儿，这只手已经扭曲，几根手指头更形状怪异的颤抖着。 慕眠握着这只手，后退了两步。 「不……」男犯人若有所感的睁大眼睛，嘴里刚发出一声。 「砰！」的一声，他的半边身体撞击在金属门和铁栏上。 慕眠没有放松，又后退一步，扯着男犯人的手继续用力。 「砰！」 再扯。 「砰！砰——砰砰！」 「不……」 「啊！」 不知不觉，这里只剩下撞击声和男犯人的呻吟声在响起，每个看到这一幕的犯人，都在心底升起了一股难言的寒意。 本来能被关到这里的人，没一个是好的，各自在之前都觉得自己算个狠人。尤其是在黄昏监狱里生活了一阵子的犯人，那就是真正的狠人了。这群狠人见多了狠人，也经歷了很多对普通人来说非常恐怖的事，本不应该这么容易害怕的才对。 只是他们见过疯子，见过不要命的人，也见过比自己更狠的人。却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这么轻描淡写的折磨一个人，她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又不值一提。 更恐怖的是，她的样子那么小，可以说是这里最小的一个了。她的眼睛还被蒙着眼罩，她是刚来的犯人，按照规矩她应该被打了针剂的，说明她大部分的力气和实力都已经被压制了。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却还可以轻易碾压这里的犯人。 一时间，在场的犯人看嚮慕眠的眼神，都慢慢的收敛，并敬畏起来。 「她一定能到上面去，不是我们能惹的高级货。」隐约间，慕眠听到有人用很小的声音，这样说道。 上面？高级货？ 黄昏监狱还分等级么。 这样说的话，这里算是低级垃圾集中营？ 「撕拉——」慕眠觉得手一松，回神后甩甩手，才知道男犯人的手臂被她扯脱臼了，也可能断了。 这一下，也让狱警回神过来，厉声喝道：「够了，快点走！」 慕眠又被推了下，不过她感觉得到，这次被推的力道明显比之前小了一些，推她的人有刻意的收敛。 『你要是有本事，那么就要比谁都狠』，给她打针的青年的话语再次在脑海响起，慕眠对这句话有了更深的认识。 一路走来，直到一个房间内。 慕眠鼻子动了动，是被浓重的血腥味冲击的。 「刷——」突然，眼罩被人粗鲁的扯开。 慕眠微微惊讶，因为这个人在靠近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察觉，小助也没有提醒。 一直封闭在黑暗中的眼睛，突然见光的感觉并不好。慕眠眯了眯眼，还没看清眼前的人长什么样，下巴就被人捏住了。 这是一种羞辱的动作，甚至于把她的下巴捏着左右摆动，还有如影随形的目光打量，就好像在打量一件货物，而不是在看一个人。 「s级系列杀手，专捕猎年轻女性，作案手法是用小型伤口，将受害者的鲜血放光，代号是该隐？」主人的声音阴柔透着冷，很特别的一种嗓音，在这种环境下，听着就仿佛有一阵阴风吹来，吹进了骨子里，让慕眠身体本能打了个寒颤。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嗤笑了一声，「就这样的会是该隐？就算找替罪羊也找个像话一点的，把这种货色放进来，不用半天就能被玩死，还得麻烦人收尸。」 话才说完，抓着慕眠下巴的手就突然用力，把她甩在了地上。 「刑爷，别看她这样，刚刚才废了一个下面的罪犯，看样子还是能被送到上面去的那种。而且送她来的红星卫队队员也说了，她是真的s级罪犯。」狱警对这位刑爷表现得非常客气。 「哦？」刑爷再次朝慕眠看去。 这时候慕眠也看清楚了他的长相，和他的声音很相配，这个男人年纪不详，看着似乎二十多也可能近三十，皮肤很白，像死人的那种白，一看就不健康又怪异，不过他眉眼生地细长，眼神锋利，倒不会阴柔女气，反而像一把刀，冰冷的唐刀。 「哦哦，我好像真的看走眼了。」刑爷和慕眠对视了两三秒后，冷冷一笑，「那就开始做例行检查吧。」 「刑爷，你看，这是不是交给你？」狱警小心翼翼道。 刑爷眉毛一挑，「她还不是上面的。」 狱警：「哈哈，这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刑爷没有说话。 狱警连忙认错，「我的错，我的错，我们这就办，这就办！」然后他就招唿其他两个同事，「快点！」 －－－－－－题外话－－－－－－ _（：3ゝ∠）_ 002 横 在狱警头的发令下，另外两个狱警不得不上前来，把慕眠的双臂抓住。 「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你配合点，对大家都好。」狱警头走过来，对慕眠说道。 这态度显然比最初时要好很多。 慕眠目光一闪，心想这黄昏监狱的规矩，一定和普通监狱的不一样。这狱警提起过上面和下面这两个词，很明显上面的罪犯有些本事，是可以威胁到他们这些狱警的。要不然，作为狱警，在监狱里的地位，绝对可以无所畏惧才对。 狱警头接下来的行为打断了慕眠的思绪，他拿剪刀剪破了慕眠的衣服，再一用力就把她外面的衣裙给扯下来。 少女白嫩的皮肤在明亮的光线下，不但没有任何的瑕疵，反而还被强光照得犹如暖玉。 这样的皮肤在外面都足以让任何人惊艷，更何况是在这种黑暗封锁的地方。 「咕噜。」吞咽口水的声音在慕眠的耳边响起，慕眠扫了一眼旁边抓着自己肩膀的狱警之一。 那人的眼睛直盯盯的盯着慕眠的胸部，眼神里的恶意怎么都藏不住。 扒掉慕眠衣裙的狱警头也呆了两秒，紧接着动作有点急促，伸手就要把慕眠的内衣也给扯掉。 慕眠平静的看着他，那眼神并没有强烈愤怒，不过冰冷宁静得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在这样的目光下，狱警头动作迟疑了，刑爷的笑声响起，「啧啧，看这漂亮的小模样和身体，的确可以被列为高级货了，只怕刚送上去就要被玩死。」 狱警头脸色一变，看嚮慕眠的眼神渐渐挣扎起来。 慕眠看得分明，那种挣扎透出一股残忍和贪念，是在挣扎着要不要对她施展邪恶行为。 「头，我看她是挺厉害的，但是再厉害也不能跟上面的几位比，估计上去也好不到哪里去。」左边压着慕眠肩膀的狱警说道。 右边的狱警跟着就说：「是的，就算她运气好，抱到了大腿没死成，也没谁会为了她用一个珍贵的要求，来报復我们吧？」 这两句的信息量很大，慕眠却没有时间去仔细分析，因为前面的狱警头已经被两个同事说动，看向她的眼神再次变得不一样。 之前还对她有所顾忌，现在却已经做下了某个决定，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变得晦暗，不再掩饰内心的邪恶，朝慕眠伸出了手。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慕眠开口说道，「我知道这里的规矩，无非是要检查我身体是否携带物品，这个检查可以用工具，已经不需要人工亲自检查。」 她语气很冷静，将狱警头定在原地，「我想你现在最多能做就是羞辱我，不能真的把我玩死。只要我不死，我就会记住今天所经歷的一切。」 狱警头表情阴沉不定。 「别浪费时间。」刑爷不耐烦的说道：「被一个小女孩吓到，你们也不用在这里干了。」 「妈的！废话什么，你以为你在什么地方？这里是黄昏监狱，就算是神，到了这里也得趴着！」突然，左边狱警怒骂一声，一巴掌扇在了慕眠的脸上。 这一下，彻底打破了双方的平衡。狱警头就算想阻止也来不及了，他跟着吼了一句，「把她按实了！」 狱警的力气不小，突然用力之下，慕眠单膝跪在了地上。 她左边脸颊火辣辣的疼，嘴角也流出了血，一头黑顺的头髮垂落，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主人，无法侵入，这里的建筑材料有很强的信息隔绝作用。］ ［主人，是否隔绝痛觉神经？］ 不用。 慕眠将嘴角的鲜血舔进嘴里吧，低垂的视线已经看到了外来的大手，粗鲁的抓住了她的胸罩，眼看就要蛮力的扯掉。 黑暗中，她的眼神无比的黑暗阴冷。 慕眠知道，这种情况越是反抗，受到的伤害只会越大。配合的话，反而能更快的度过这场羞辱。 按照利弊来分析，的确是配合最适合，不过是被看光一次罢了，不过是被羞辱了一场罢了…… 「呵呵。」慕眠笑了出声。 罢了？罢了吗？不！如果这样都忍受了，那么以后是不是任何事都要忍受？她从来都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 早在以前不就已经想清楚了么。 狱警头听到笑声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不妥，只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贪念，依旧没有松开慕眠。 眼看胸罩就要被扯下，慕眠双肩都被镇压着，勐地将头往前撞去。 「啊——」监狱头一声惨叫，然后捂着鼻子不断后推。 从他的手指缝里看得见，鲜血不断的渗出来，连双眼都冒出生理泪水，可见这一下，慕眠把他撞地有多狠。 「艹！找死！」还是左边的狱警最先反应过来，一脚踹在慕眠的肚子上，然后抽出了警棍。 慕眠却趁着他抽棍子松开自己的空隙，一个翻转就从两者之间脱离出来，扭身凌空一脚踹在左边狱警的脑门。 她一点都没留情，用的都是杀招，这一脚要是踹中了，左边狱警当场就能脑死。 「砰。」的一声，一只手挡住了慕眠的脚，并五指如爪反握住慕眠的脚腕，用力一扭。 慕眠顺着这力道翻了个身，才免除了这只脚当场被扭断的后果。紧接着腰身半空用力挺起，手掌如刀的噼向抓着自己的人。 「嗯？」刑爷惊讶的后推一步，同时也放开了慕眠的脚。 慕眠落地没有停留，像灵活的猫，气势却像是猎豹，向旁边一个翻滚。 在她之前落地地上就有一支麻醉枪弹打在那里。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慕眠的反抗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然而，这不是结束，慕眠继续沖向狱警头。 「嗡——！」轻震声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慕眠发觉了，心里浮现不好的预感也晚了。 双手的手铐产出一股电流，瞬间麻痹了她的全身，不仅是如此，电力之大让她摔在地上并浑身抽搐着。 「让你横！你他妈还敢横！」左边的狱警走过来，一脚踩在慕眠的头上。 003 似梦非梦 慕眠看见他手里拿着的遥控器，就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都是出于他的手。 右边的狱警心有余悸的走过来，「差点着了她的道！」 狱警头一手捂着自己的鼻子，表情兇恶。 另外一个狱警取来了工具箱，打开后，慕眠就看见里面放着的东西。 ［新型骨钉，刑罚工具，作用于惩戒犯人，并限制犯人行动力……］ 小助，这时候你就不用给我分析这些了。 莉莉丝的晶片记忆里，关于这方面的知识也不少，不需要小助提醒，慕眠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主人，是否隔绝痛觉神经？］小助再次问道，这一次他的语气，多了份忐忑以及更复杂的情绪。 不用。 慕眠的回答依旧如此，目光冷冷盯着靠近的狱警头。 一切迫在眼睫，钉子尖触碰到皮肤上，冰冷的刺骨。慕眠手掌紧握，给小助下令：小助，虽然不能入侵总控制部，把这里的信号暂时屏蔽没问题吧？ ［没问题。］ 那么现在就做。 ［是的，主人。］ 小助的话语刚说完，慕眠就感觉到了周围的磁场出现一瞬的变化，她以为是小助做的，目光也一下看向头顶的灯泡。 她现在的精神力已经能做到部分的外放，做不到控制别人，但是破坏一个灯泡还是能做到的。 「砰。」的一声，伴随着电流絮乱的「滋滋」声，房间里突然就陷入了黑暗。 「怎么回事？」 「我靠，把人抓紧了。」 「啊——！」 慕眠最后听到的是一声惨叫，来自自己的身前，她猜测应该是那个狱警头的。随即而来的是刺痛，很痛很痛，比中枪还要疼。 难道说钉子还是被钉入她的身体了吗？可是为什么刺骨的疼来得那么快，又消失得那么快？ 慕眠被疼得一个颤抖后，眼前就陷入了黑暗中，包括思维神经都变得无比的缓慢，犹如在梦中一样。 ［哎。］ 谁在嘆息？ 这声音为什么有点熟悉？ 「扑通——」慕眠还没来得及想到更多，就感觉自己沉入了水里。 她本能的屏住唿吸，却发现自己眼睛睁不开，手脚也无力，幸好漂浮在水里，并没有继续下沉，可是这样下去她早晚会憋不住气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眠最终还是憋不下去了。她以为自己要窒息死了，结果发现张嘴唿吸，明明是在水里，却依旧能够正常唿吸。 我现在在哪来？对了，我是谁？ 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直到耳边听到了人的说话声。 「她是不是很可爱？」这人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小了，以长辈的口吻，带着浓浓的疼爱和欢喜。 「是的，父亲。」又一道声音响起，比起前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让水里的她忍不住一冷。 因为这个声音太冷漠了，不是实质的冷漠，而是让人觉得他没有感情的冷漠，再优美的嗓音也挡不住这份让人胆寒的漠然。 被他称为父亲的人嘆了一口气，无奈道：「撒旦，你真的觉得她可爱吗？」 「以人类的审美标准，她没有任何的瑕疵，当然可爱。」 「我是问你，你觉得她可爱吗？」 「是的，她很可爱，父亲。」 「别装傻撒旦，我问的是你的感受，你的，不是分析出来的人类感想！」 「……」 时间在这里仿佛静止，很久没有声音，水里的她快要以为人已经走了，然后那个没有情绪的声音才一如既然的淡漠响起。 「父亲，您的问题触犯了联邦智能生命体戒律守则。」 「……撒旦，哎！该死的！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我的孩子，她是我最爱的孩子，我不允许，不允许她受到伤害，不能再遭受……」 「我多么想让你明白，当产生属于自己的情绪，那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无论是快乐还是难过，感官所带来的情绪变化，情绪所带来的感官变化，一切都会令你着迷……」 父亲一直在念念叨叨，声音忽大忽小，那个叫撒旦的男人一直沉默着。 水里的她已经不再听父亲说废话了，脑子里想到都是『智能生命体』『撒旦』『父亲』『人类』等等词彙，随着她越想越多，越想越久，脑子里突然炸开了一朵烟花般，一个念头浮现脑海。 我是慕眠，我是慕眠，我是融合了莉莉丝晶片的慕眠！ 我想起来了，我是慕眠，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梦里吗？还是莉莉丝的晶片记忆信息？不对，有哪里不对！莉莉丝之前是没有灵魂的，不可能存在想法，也不可能去感受周边的环境，知道自己在唿吸，唿吸在水里产生了泡泡，所以说这些想法都是属于我的，是我在思考。 慕眠想着，再次试图睁开眼睛。 这一次，她竟然感觉眼睛真的能够睁开了。 一条缝隙，光透进来，模煳的两道身影。 「父亲，您知道我并没有属于自己的情绪，屏蔽了所有的数据分析后，她在我的眼里和一块死掉的金属相比，没有任何的差别。」 慕眠听到撒旦冷漠的说道，心底莫名生气无限的渴望，想要去看清楚这个人。然而，撒旦的话语刚说完，她的眼睛恰好完全睁开，却见眼前白光大亮，刺得她什么都看不见，只剩下双眼生理泪水不断的流淌。 「眠眠，眠眠，眠眠……」耳边响起的温柔嗓音，靠得很近，很近。 慕眠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见一张白皙如玉的脸庞，少年模样的荀澈紧紧把她抱在怀里，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疼惜，眉头皱着还有自责和无措。 「不哭了，不哭了，是哥哥的错，没有把眠眠保护好。」荀澈小心翼翼的给她擦眼泪。 他的手指皮肤细腻而温润，触碰到眼脸上的感觉那么真实，打从心底升起一股依恋来。 慕眠不由自主的向荀澈靠近，脑子里一片混沌，茫然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来，哥哥背你回去。」荀澈弯下腰，把还年幼瘦弱的背后展现给慕眠。 －－－－－－题外话－－－－－－ 章节名解释了一切╮（╯▽╰）╭ 004 醒来 「来，哥哥背你回去。」荀澈弯下腰，把还年幼瘦弱的背后展现给慕眠。 慕眠看着他，再低头看着自己，才发现自己现在很矮小，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白色的裙子上都脏了，膝盖上还有伤口，已经被细心擦拭过了，鲜血还是从伤口渗出来。 慕眠依稀的记起来，眼下自己才四岁，非要荀澈带自己出来玩，结果追着一只狗摔了一跤，反而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狈。 「眠眠？」荀澈清澈的嗓音再次响起，他扭头过来看着她，笑道：「不怕，不会再让眠眠摔跤的。」 大男孩的笑容在阳光下可爱又温柔，像花一样的盛开。慕眠记忆断层，真的变成了那个四岁的自己，一下朝荀澈扑过去，趴着他的背，「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嗯，都怪我。」荀澈小心把她拖起来，背着她往回走。 荀澈走得很稳，慕眠趴在他一会儿，闻到的都是熟悉荀澈身上的味道。这股味道很熟悉，明明是和她用的一样洗浴用品，却好像总能散发出不一样的味道，让她闻得很安心。 「……不怪你。」慕眠半晌后，再次低低说道：「不是哥哥的错。」 荀澈脚步一顿，然后笑声传过来，那笑声清朗，不用看他的正面就知道他笑得很快乐。 慕眠有点不好意思，又觉得有点高兴，原先的不痛快都在荀澈的笑声中融化了，哼道：「那小狗好讨厌，我给它吃的，它还要咬我。」 「嗯，下次不跟它玩了。」荀澈柔声安慰道。 被他安抚的慕眠止不住抱怨，「我只是想摸摸它，没有要打它。」 「嗯，我知道，眠眠是个善良的小公主。」 「可是它为什么要跑？」 「因为眠眠太可爱了。」 「你骗我！」 「没有骗你。」 「一点都不可爱，连小狗都不喜欢我，我摔跤的时候，大家都笑我。」 慕眠的声音越说越小声。 荀澈停下脚步，把慕眠放下来，转身就看到她低着头，无声的颤抖双肩，一滴滴液体落在地上。 荀澈失神的伸出手，接住那眼泪滴落的位置，等手掌触碰到那冰凉的水滴，他才被惊醒，把慕眠的小脸蛋抬起来。 小小的女孩泪眼朦胧，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任何的声音，鼻子和脸蛋都通红一片。 「就是因为眠眠太可爱了，大家才会笑。」荀澈认真道。 慕眠怀疑的瞪着他，根本就不信他说的话。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眠眠？」荀澈伸出手指，颳了刮她通红的小鼻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眠眠就连哭都哭得特别可爱。」 慕眠生气了，我都这么难过了，你怎么可以笑得这么开心，她一张嘴就要发脾气，结果哭得太厉害，憋得太久，这一张嘴就打了个嗝，紧接着的打嗝就断不了了。 「讨……嗝！厌，嗝，哥哥！骗……嗝，骗子！呜呜呜！」 「噗。」荀澈笑得更厉害了，把慕眠抱进怀里，帮她拍拍背，「哥哥不是骗子，哥哥最喜欢眠眠，眠眠最可爱！哥哥说的都是真话！」 慕眠还是瞪他，突然小手被荀澈抓住，抵着了他的左胸胸口。 「哥哥说的都是真心话，不信眠眠你听？」 手掌心下的心跳声富有节奏，然而这感觉都比不上此时荀澈的笑容。 慕眠记忆里最深刻，铭记下的却是荀澈这会儿的表情，他的眼神清亮得比阳光更灿烂，水润而迷人，那里面晃动的温柔，一下直击中慕眠的胸口，浮现和他眼神中一样的满足幸福感。 「哥哥……」 眼前的笑脸却越来越模煳。 慕眠抵着荀澈胸口的手用力一抓，抓到的只剩下空气。 她惊慌的深吸一口气，却觉得窒息般的疼痛。 「喝啊——」犹如从梦魔中惊醒，慕眠勐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黑暗。 慕眠扫了一圈就知道自己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空间很狭小，只够她躺着，连站起来走几步活动的距离都不够。 事实上现在慕眠也不想站起来活动，伴随着她意识越来越清醒，身体传达过来的疼痛也越来越明显，尤其是双臂和双腿，轻微的移动都会传来刺骨的痛。 「啊……」少女的喘息和呻吟，在黑暗狭小的房间里响起又很快就消失，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小助。 慕眠用意识唿唤道，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这种情况很少见，慕眠并没有着急，她咬牙忍着疼痛，慢慢的移动没几下就触碰到了墙壁，然后再努力坐起来。 光是这个动作就让慕眠连连吸气，几乎用尽了她的力气，眼前也一片发黑。 「……」低低的音节从慕眠苍白的嘴唇吟唱出来，她轻轻的哼，慢慢的唱，用精神力配合《生之证》的曲调，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效果和预想的一样，身体的疼痛渐渐减弱再远去，意识也越来越清晰，直到脑海里似乎有个什么轻启的声音响起，慕眠就闭上了嘴巴。 ［主人。］小助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慕眠平静道：「停电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主人请稍等，正在搜索记录。］ ［搜索完毕，找到相关扫描记录，主人是否观看？］ 慕眠选择了是，然后脑海里就传入了影像。 小助的扫描范围是以慕眠为中心，但是一样可以把慕眠包括在内，所以现在慕眠就仿佛是以旁观者的身份，来看一场自己为主角的影像。 检查房里的灯突然爆裂熄灭，却不光光是慕眠精神力造成的，因为狱警的通讯群里传出了声音，大概是意思是上面出了问题，影响到了整个黄昏监狱供电暂停。 三个狱警不得不出去检查下层牢房的情况，慕眠被刑爷接手。 「觉醒者？临时觉醒？算你好运，也算你倒霉。」刑爷把慕眠提起来。 画面中的慕眠却像个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对外界的情况一概不知，任由刑爷把她提起来锁在刑架上，然后将刚刚狱警拿出的钉子，毫不留情的钉入慕眠的蝴蝶骨处。 双眼无神的慕眠只是身体本能的剧颤了一下，神色不见任何的变化。 005 熟人 一个钉子钉下去，接着是第二个，两肩因此无力的垂落。 「本来底层的犯人钉两个就够了，不过你既然成了觉醒者，待遇也不一样。」刑爷看了慕眠一眼，转身又拿来两个钉子，往慕眠的双腿关节钉去。 这一下显然比之前钉蝴蝶骨的疼痛更剧烈，因为画面中她的身体已经停不下痉挛，脸部也出现了痛苦的表情，无神的双眼流出泪水。 刑爷丝毫不为所动，拿了一套囚服给慕眠套进去，就把她提起丢进了这个禁闭房里。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慕眠看完之后，表情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主人，记录画面的时候，数据显示你正处在半昏迷状态，无法感知外界的一切。］ 「我知道。」慕眠应道。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也不会让小助把受刑的记录画面调出来给她看。因为她自己本人一点相关的记忆都没有，连当时受刑的疼痛都只感觉到一瞬间就消失了。 反而是那仿佛梦境一样的场景，让她记忆深刻。 无论是父亲、撒旦还是荀澈。 这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繫呢？如果是以前，慕眠一定觉得他们是毫无联繫的，现在却觉得他们要是没关系，才是最奇怪的事。 我该感激吗？让我免除了受刑时要经歷的疼痛？慕眠不知道那个把她带入梦境中的存在，到底是不是好心，可她一点感激都升不起来，心底的怒火烧得太旺，反而平静了。 「哈啊。」慕眠觉得自己现在大概是怒极反笑，然而刚一笑就牵动了伤口，让笑变成了喘息。 ［主人，要不还是隔断痛觉神经吧。］这是小助第一次主动提出意见。 慕眠还是没有犹豫的拒绝了，「这种情况下，没有痛觉的话，浑身使不出力气又强行使用力气，反而让我伤得更重。」 ［……］ 怎么了？ ［主人可以不动的。］ 慕眠还没给出回应，小助的声音再次响起，［主人明明很怕疼，以前一点小伤就会隔绝痛觉神经，尤其是没有必要强撑的时候，绝对不会逞强。］ 慕眠愣住，然后就是深深的沉默。 她想反驳小助的话，却发现小助一点都没说错，回想最初到现在，从无所谓到奋力强争，不肯退让不肯示弱，哪怕偶尔的示弱也是伪装出来的。 为什么会这样？ 慕眠捏紧了拳头，因为在意了！这份在意，牵扯了太多的情绪太多的感情，连慕眠自己都无法分清楚到底是爱是恨还是怨或者怒。可无论是什么，最终的结论就是她已经无法脱身，无法不去在意。 慕眠不再说话，睁着眼睛看着望着黑暗，享受着这一刻黑暗和安静。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慕眠用意识对小助道：「小助，跟我说说话。」 ［主人，想说什么？］ 你知道撒旦吗？ ［是的，主人，撒旦是安博士最完美的作品。］ 父亲最完美的作品不应该是莉莉丝吗？ ［不，撒旦是安博士最完美的作品，莉莉丝是安博士最得意的作品。］ 为什么这样说？ ［安博士说过，创造撒旦时，他追求的是极限。创造莉莉丝时，博士追求的是骄傲。］ ［主人是安博士的骄傲，安博士以父亲的身份培养主人，抚育主人，主人每成长一点，都能让安博士感到快乐得意。］ 也许你说得没错。 慕眠想着梦中撒旦和安博士的对话，那位安博士提起莉莉丝的时候，的确是像个普通的父亲在炫耀自己的女儿一样。 只是撒旦…… 小助，撒旦的能力是什么？ 在莉莉丝的晶片记忆里，对撒旦的了解并不多。 ［撒旦是完美的。］ 慕眠一听就知道，小助也无法说出具体，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出现。 撒旦，会不会产生自主意识？像你这样的？甚至更高级的进化……最后和人类一样？ ［……主人，你的问题触犯了智能生命戒律守则！根据智能生命戒律守则隐藏杀戒之一，一旦发现智能生命产生自我意识，必须摧毁！］ 小助之所以现在敢说出来，一来是他已经产生了自我意识，还有就是这里是地球，已经没有了他原来的智能生命管理所。 慕眠刚想再说什么，耳边忽然传来门被打开的声响，朝门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慕眠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任柏生，很显然刚走进来的任柏生，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慕眠。 两人对视着，相比任柏生表情怔愣，慕眠的反应要冷静很多。 「你在这里做医生？」 大概三四秒后，慕眠主动开口，目光扫到任柏生身上的白大褂上。 「嗯。」任柏生干巴巴的应道。 「来帮我看病的？」慕眠又问。 任柏生深吸一口气，克制住了所有的惊讶，「嗯，听说新来了一个犯人，是个高级货，未免价值被浪费，所以让我来检查检查。」 「所以说，现在我可以出去了？」慕眠神色不变，那什么高级货的形容词，对于她来说根本就影响不了心情。 任柏生沉默的走进来，试着抬了抬慕眠的手脚，然后说道：「需要扶你吗？」 慕眠笑了，「帮我叫个担架来吧，我伤得很重呢。」 有便宜和人情不占白不占，慕眠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彩。 任柏生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继续看，转身出去了。没多久，就见两个狱警抬着担架过来了，任柏生小心翼翼的把慕眠抱起来，再把她放到担架上。这个过程中，慕眠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让任柏生心也跟着一抖一抖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心疼还是在心惊。 一路上沉默的到了医疗室，慕眠被放到病床上，那两个狱警就走了。走之前最后看嚮慕眠的一眼，就和当初那三个狱警一样意味深长。 任柏生先给慕眠打了一针，一边说：「这一针打下去，你会舒服很多，不过相对的也会失力。」抬头看了慕眠一眼，任柏生再次道：「这里的犯人都很麻烦，所以有些规矩不能破。」 慕眠无所谓的眨眨眼睛，看起来无害极了。等针剂打到身体里，慕眠的确感觉到疼痛有减弱。 慕眠和平常聊天一样，向任柏生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可能是受到她态度的影响，任柏生说话也轻松了很多，「这个问题，我更想问你。」 006 原因 「我得到的消息，这次被抓进来的犯人是该隐。」任柏生看着病床上的慕眠，目光之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并不隐藏自己的好奇探知，「虽然我不常在蛛网上活动，但是也知道该隐的性别是男。」 慕眠偏头，「所以我是被冤枉的。」 任柏生笑了一声，「都到了这里，没有谁是被冤枉的。」一边说话，他也没忘记给慕眠做身体检查。 「你的恢復能力依旧很好，刑爷的手法一向精准，并没有伤到你的根本。」 任柏生好奇的看着慕眠毫无反应的脸色，觉得慕眠这个人更神秘了，「如果哪一天你能从这里出去，把钉子取下来，身体的骨骼机能还能恢復到最佳标准。」 「嗯。」慕眠低低应了一声，打了一个哈切，对任柏生道：「在你这里安全吗？」 「你说的安全是？」 「暂时没有其他人来打扰吧。」 任柏生想了想，才说：「你能在我这里呆一天。」 「嗯，那麻烦你了，我先睡一觉。」慕眠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虽然在被用刑的时候，慕眠就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但是那并不是睡觉，精神上并没有得到休息，再加上一清醒过来，用刑过后的身体痛觉犹如浪潮一样的汹涌冲击而来。也许没有被用刑当时的痛剧烈，但是更沉更久更连绵不绝的冲撞人的神经，让人想晕不能晕，想忍不能忍，只能苦苦咬牙坚持。 难得到了一个相对来说既安静又能休息的环境里，慕眠二话不说就利用了，先让自己更舒服一点再说。 任柏生看她这反映，一时间不由的哑然，「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慕眠没有回答任柏生的问话，恬淡的睡颜看起来毫无防备，这时候无声胜有声。 任柏生嘆了一口气，他再次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懂这个少女。 眼看着慕眠好像真正的睡着了，任柏生没有闲着，继续给慕眠注射和做身体治疗。 「你应该还没睡着吧？我现在给你清洁伤口，还有吊水，这样有助你的恢復。一天后，你就要被送到上面去了，每多恢復一点力气都能救你的命。」任柏生说着，也不指望慕眠回答自己，「有点痛，你忍着点吧，在这里不是特殊情况的话，是不允许使用麻药的。」 慕眠的确没有睡着，在浑身绵绵不绝的疼痛下，除非她隔绝痛觉神经，否则根本不可能安稳的睡过去。 何况，她并不完全相信任柏生的话。 时间慢慢的过去，在任柏生的治疗下，慕眠则不断的在脑子里回想生之证的乐章，以缓解自己精神和身体的难过。 这样做是有效果的，渐渐的她竟然习惯了这样的疼痛感，然后慢慢的陷入睡眠中。 任柏生发现慕眠唿吸变化时，再次哑然，暗自摇头：这真是他见过最神奇的女孩了。 慕眠再次醒来时，是被一阵食物的香味唤醒的。 任柏生端着粥走过来，见慕眠睁开眼睛后，就把碗递给她。 慕眠伸出手，光是这一个动作就让她感受钝痛，不过忍一忍还是能动的。 任柏生看了她手臂，「要我餵你吗？」 「不用了。」慕眠把碗接过来，一口口慢慢吃着。 任柏生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安静不语的盯着慕眠，那眼神让慕眠觉得他在观察神奇生物，不过对此慕眠也并不生气，说起来任柏生也算是帮了她。 一碗粥被慕眠吃完，「还有吗？」 任柏生笑道：「本来像你这样新来的犯人，饿个一两天都是正常的事，能吃到这一碗粥就不错了。」 慕眠眨眨眼睛，赖皮道：「既然你可以偷偷给我拿来一碗，应该有本事再来一碗吧？」 「这还真不行，被发现我就要倒霉了。」任柏生却不为所动。 慕眠看着他一会，见任柏生没有妥协，也没为难他，把碗放下后，感嘆道：「能在这里看到熟人也是我运气好，看样子你比我来这里要早很多，对黄昏监狱一定有不少了解吧。跟我说说？」 任柏生笑容不变，「在我跟你讲解之前，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怎么样。」 想要得到就必须先付出这个道理，慕眠一向都是懂得的，「你问。」 任柏生一开口就横刀直入，「蜘蛛叛变蛛网这事是你干的？」 「是。」慕眠没有任何的犹豫，见任柏生勐地紧缩的瞳仁，不怕说得更详细，「朱雉的确把蛛网的资料给流出去了，不过他主要想对付的是该隐和地狱犬他们，本来是匿名公布的。只不过我捨不得他死，所以偷偷把他设计成了功臣，将功赎罪再加上他的天赋，一定能让他在国家的保护下，活得好好的。」 任柏生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从他的眼神里看到得出他内心的震撼以及复杂，「你被抓的时候是在杀了自己老师的现场，你的老师才是真的该隐。」 这回慕眠只是点点头。 任柏生深深看着她，「你是怎么杀了该隐的？」 慕眠道：「他自杀的。」 「不可能！」任柏生毫不犹豫的反驳道。 慕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怕伤害我，所以就先杀了自己。」 这一回，任柏生却没有反驳，只是不可思议的瞪着慕眠。 那样的眼神不再是在看神奇生物，更像是在看洪荒勐兽。 「你今年才十八岁吧。」任柏生道。 慕眠点头。 「你……」 慕眠疑惑抬眼，示意他想说什么就说，别拖拖拉拉的。 在这样的注视下，任柏生却无法可说了。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女很妖异，绝对不能轻易靠近，一旦靠近就可能毁灭了自己。 且看那些他所知道的例子就知道了，那吸引变态的体质一点没变，但是每一次被她吸引的变态，没有一个好下场。 等了一会儿，慕眠见任柏生都没再说话，就道：「如果你问题问完了，那么现在换我来问？」 「……你说吧。」任柏生嘆了一口气。 007 变化 慕眠不知道他嘆气做什么，她好像并没有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情吧。 「你突然问我这么多，是在我睡觉的这段时间里去调查了吧？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吗？看样子还在这里混得不错。」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任柏生撇嘴，意味深长的扫了慕眠一眼，「我会在这里的原因，说起来还和你有关。因为那一场蛛网大扫荡，我也受到了牵连，没有了蛛网和蜘蛛那些人的庇护，未免被枪毙或者无期徒刑的折磨，我想到了黄昏监狱这个最安全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主动进来做了狱医。」 慕眠哈哈一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这黄昏监狱里有不少狠角色吧？以前在外面要看他们面子，现在在这里他们不少人都反过来来讨好你了。」 任柏生哭笑不得，被她这么无赖的一说，也维持不住斯文白衣天使的形象了，似笑非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逃避责任了吗？」 慕眠把无赖进行到底，「那你想怎么样？」 这倒是把任柏生问倒了，他还真不知道能怎么样。换做是别的少女，有慕眠这样的相貌身材皮肤，在这种地方，任柏生也没必要装君子，把人给办了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眼下这人是慕眠，任柏生不敢也不想这样做，不光是顾忌慕眠本人，还有…… 一想到那个人的存在，任柏生看嚮慕眠的眼神更奥妙了，她肯定还不知道那个人就在这个监狱里吧？不知道他们碰面，会是怎么样的画面？ 任柏生心想到底要不要卖个人情出去，把慕眠的消息提前告诉那人，不过这样做就没意思了，这个人情的重量貌似也不怎么样，还不如看一场好戏。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不过这次我的确帮了你，这份人情你得记住。」任柏生微笑道。 他笑起来，双眼弯弯，斯文得充满了亲和力，正是慕眠第一次见到他时，看到的那种笑容。 慕眠却还是对这样的笑生不起任何好感，反而觉得任柏生这样笑，都是没好事的时候。 「想让人情的收益最大化，就必须让我的价值变得最大化。」慕眠一样微笑道：「现在可以跟我讲讲黄昏监狱的生存规则了。」 「好。」任柏生道。 半个小时后，慕眠对黄昏监狱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由任柏生的讲解得知，黄昏监狱是个巨型的海中建筑，一共分为八层。 她初来驾到时路过的就是底层监狱，关押的都是一些相对来说普通的犯人，从正一层开始的七层，都被称为上层监狱。 上面关押的犯人一个个都天赋异禀，任何一个都不能小看。而这层数也决定了你在黄昏监狱的地位，住得越高的犯人地位越高，甚至于可以让你享受堪比外面富豪的生活。除了必要的一些活动，以及行动自由被限制外，其他的已经不像个犯人。 只是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上层的犯人有时候要被派出去进行一些特殊的任务，一旦完成就可以提一个要求——之前狱警头担心的就是这个，怕慕眠得到这样一个机会，然后要求报復他们，要他们生不如死。 这种情况，在黄昏监狱里发生过。 当然了，这样的机会不是人人能得，也不是说能被分到上层的犯人就肯定能过得好。因为环境不同，竞争也更大更恐怖，遭受的刑罚也更可怕。 「例如说，你的资料是s级罪犯，现在又被坚定是觉醒者，所以你才被钉了四枚钉子，下面的只需要两枚就够了。」任柏生拿慕眠本身举了个例子，随后又道：「对了，你知道觉醒者是什么吗？」 慕眠道：「说说看？」 任柏生从她的脸色看不出真假，「反正你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肯定也会知道这些，所以事先跟你说了也没什么。」 慕眠挑眉，听任柏生的语气，是相信她肯定能在黄昏监狱里活下去，还能活得挺久。 对她这么有信心的原因是什么？ 「你看过电视和小说，就不难理解觉醒者是什么了。」任柏生指着慕眠的脑袋，「觉醒者就是觉醒了身体潜能，衍生出精神力的一批人，这种人无论是体能还是思维能力，都会比一般人强。先天觉醒者很少很少，目前知道的只有个位数，其他的都是靠后天器械刺激和药物引诱出来的。」 慕眠笑道：「这么说，我有超能力了？」 「这个要靠你自己感受。」任柏生也笑，却没有告诉慕眠，觉醒者这东西听起来厉害，实际上一开始和普通人的差别并不是特别大，超能力什么也是想得美。 两人说到这里就齐齐沉默下来，各自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任柏生调制好了药物，打算再给慕眠来一针，让她休息过了这一晚。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一阵脚步声突然传来，然后医疗室的门被人敲响，紧接着门被打开，走进来几个人。 慕眠抬头就见这几人穿着囚服，一个个高大健壮，面目各异。 这几人一进来，目光就锁定在了慕眠的身上，眼睛同时一亮。 走在最前面的光头男上下把慕眠打量了一圈，就对身后的人挥挥手。 后面走出两人过来就要抓慕眠。 任柏生出声道：「你们做什么？」 光头男笑道：「医生，她被分到我们西区了，我们过来接人。」 任柏生不动声色道：「她还在治疗。」 「哈哈哈哈。」光头男却听到笑话一样的大笑，「别开玩笑了，这都半天了，该做的检查都该检查好了，还治疗？她才刚来有什么功绩和积分够她治疗的。」 功绩和积分，慕眠从任柏生那里听到过，也是在黄昏监狱生存的一个重要东西，相当于外面的货币，又比货币更好用。 任柏生看了慕眠一眼，示意自己无能为力了。光头男说的没错，本来按照规矩，他只要负责检查慕眠身体没有生命危险，就该把慕眠赶出去。 现在把慕眠留在医疗室里大半天，已经是他私自给慕眠好处。 本来光头男他们不来，任柏生的确可以留慕眠在这里一天，可是他们还是来了。 慕眠接到任柏生的眼神，对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能够理解，然后主动从病床上站起来。 「我自己走。」慕眠对靠近自己的两男道。 她的语气淡淡的，并没有多少排斥，更不是怒喝。 这样甜美的声调很显然没有任何的威力，却让那两个男人停下了脚步。 光头男又打量了慕眠一圈，点点头，「那就走吧。」临走前他又盯着慕眠看了好几眼，「小美女，你可要跟紧了，如果发现你跟不上，还得哥哥们来帮你走才行，哈哈哈哈。」 在这样的笑声中，慕眠只是穿上床边的拖鞋，朝光头男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让光头男的笑音效卡在喉咙里。 008 天生融于黑暗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反应丢脸了，光头男对慕眠的脸色也变得不好，不耐烦的挥挥手，「我们走。」 慕眠对黄昏监狱不熟，跟在光头男他们的身后，一路走过的地方都会记录下来。 光头男想要为难她的意图很明显，仗着身高腿长走得很快，不过还是被慕眠平静的跟上了。 走了一段路后，几人看嚮慕眠的眼神都浮现出惊讶，一个人阴阳怪气的说道：「看来医生没少照顾你嘛。」 换做是其他犯人刚来的第一天，别说是走路了，爬起来都难。被人拖着到住所都是常有的事。 「刚刚我看到床边还有碗，医生肯定给她吃的了，啧啧。长得好就是好啊，我们哪有这种福利。」 「哈哈哈，别这样说啊，要不是医生特别照顾，也不能这么完整的跟我们走，瞧这细皮嫩肉的多新鲜。」 「说的也对，不过这种货色，我们先玩了没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只要不弄死了，交上去的时候再洗干净点就行了。」 这群人越聊越开，根本就不在乎慕眠本人就在这里，能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甚至于慕眠觉得他们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说话的时候总是朝她投来戏嚯的目光，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也成了他们的乐趣之一。 只是慕眠反应让他们失望了，无论他们说什么，慕眠都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当一回事儿。 慕眠心里在想的是为什么作为犯人的他们，可以在这里自由行动，擅自进入医生的医疗室内。 从任柏生当时的反应来看，这种行为并不奇怪和冒犯，说明是犯人可以得到的特权之一。 黄昏监狱，果然与众不同。 忽然间，眼前豁然开朗，慕眠终于看到了其他人的存在。 这是一个食堂，里面坐着的人不多不少，如果不是看他们穿着囚服的话，看起来就和普通工厂的食堂差不多。 慕眠把里面的人扫荡一圈的同时，食堂里的人也个个朝她看来，然后食堂里出现短暂的安静。 安静之下，是一双双闪烁起来的目光，充满了不加以掩饰的贪婪恶意以及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兴然。 一股推力突然从背后出现，慕眠被推得一个趔趄，向前方走了两三步。 这一下就好像是一只小白兔跌跌撞撞的，闯入了狼窝里，狼窝瞬间炸开了锅。 「哦哦哦哦！她就是新来的吗？看起来好嫩！」 「太漂亮了，这是我们西区的了，快！光头，让我们看看你的本事！」 「欢迎会现在开始——！」 不需要打招唿，伴随着食堂的门关上，这里就变成了他们的乐园，没有人会管这里发生什么。只会在事后再来算帐，做清理。 两个人冲上来抓住了慕眠的肩膀，把她压在一张塑料的长桌上，光头男大步走过来，撕开了所有的束缚，直接抓住慕眠的裤子边缘。 「小宝贝，游戏加载时间结束了，现在才是真正游戏的开始。」 光头男大声笑道：「不要反抗，看在你这么惹人疼爱的份上，我会对你温柔一点，你也不想缺胳膊少腿的对吗？」 他大手一用力，周围的起闹尖叫伴随响起，还有沉重的粗哑的喘息声，大家都在期待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啊——！」惨叫声突如其来，盖过了所有的起闹。 众人看去，就见光头男捂着眼睛又连续嘶吼，他右眼的眼睛竟然扎入了一根塑料叉子。 「哈哈哈哈！光头，你太没用了吧，竟然被伤到了？」在一瞬间的错愕后，没有人关心光头的伤势，反而讽刺他的不行。 光头男怒吼道：「妈的！给脸不要脸，给我制住她！」 只是此时的慕眠已经乘机挣脱了两人的压制，比起这些人因小看她的不小心，慕眠半点时间都没浪费，更没有留情。 用熟料叉子扎瞎了光头男的一只眼睛后，扭身拳头打在压制自己一人的太阳穴，那人应声而倒。另一人反应过来，想要躲开，却被慕眠双腿勾住了腰，再用力一扭，把人扭倒在地上，用膝盖命中这男人的关键处，男人眼睛翻白就晕死了过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过是光头男刚一下命令而已，就已经有两个人倒下了。 「啧！没想到还挺狠的。」 「哪怕是个小姑娘，可能送到这里来，怎么可能真是一只小白兔。」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光头！不如你把她交给我吧，我先帮你调教了怎么样？」 别看这里的人都处在一个地方，不过他们并不是一伙的，各自都有分派系。 慕眠是光头男先抓过来的，他们按照规矩不会去动光头的猎物，不过是光头主动放弃，或者光头搞不定的话，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滚！」光头怒吼一声，然后冰冷的盯着慕眠，眼神之中满是残暴，「这是你自己找死，本来还想多玩几天的……」 慕眠知道光头是真的动了杀心，环视周围一圈，把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慕眠低声喘息着，双肩和双腿都在颤抖，别看刚刚解决两个人，她的行动是那么迅勐又兇狠，事实上并不轻松。 她才刚被上了钉子，身体才恢復了半天，走路对她来说都是一项折腾，更何况是做这些动作了。 很显然，光头和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就算她解决了两个人，依旧对她毫无畏惧，还更感兴趣了。 是啊，越厉害才越有意思，玩弄一只小野猫，和玩弄一只猎豹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尤其是这只猎物受控，不得不屈辱的被比自己弱小的生物玩弄时，那种感觉真的特别能满足一些人的黑暗心理。 「呵呵。」慕眠低笑出声。 她的笑声让众人一愣。 此时慕眠抬起头，迎着日光灯，绽开的笑颜，也纯洁灿烂。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咕噜。」不知道是谁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被清晰的传出来。 慕眠慢慢弯下腰，犹如真正的黑豹，蓄势待发。 「来试试啊。」慕眠低声说：「试试看你有没有本事来玩？」 她声线清甜，眼眸半眯，那漆黑的瞳孔已经不见一丝光芒。 在这里的都是亡命之徒，一眼就看明白了，这样的眼神表明了一个信息，一个毁灭的信息—— 不是我死，就是你亡。 没有第二个选择。 不留一丝余地。 绝不妥协。 在她的身上看不见惊慌，看不见害怕，没有迷惘，更没有犹豫。 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会经歷什么，要做什么选择一样。 这种适应能力…… 已经不能称之为适应，仿佛她生来就熟悉，并融于这样的生存规则。 场面再次静默。 009 爆发 009 「光头，上啊！连个小女孩都搞不懂，以后跟着我混算了。」 「哈哈哈，继续！再用点力啊，她快不行了！」 在这里没有人会帮助新人，这不光是贪图玩乐，更是捍卫他们的地位。 光头朝慕眠冲去，健硕的身躯并不影响他的速度，很快就到了慕眠的面前，一拳打嚮慕眠的脑袋。 或许对他们而言，脑袋是个致命处，所以打这里是最省事，也是最兇狠的手段之一。 只是对慕眠来说，光头攻击其他地方，她或许还会顾忌一下。不过是脑袋的话，她现在最清醒最灵活的就是脑袋了。 慕眠险之又险的一偏头就避开了光头的拳头，然后毫不犹豫的反击光头一拳。 「砰！」的一声，伴随着光头的惨叫声，慕眠的囚服上也渗出了血。 她的伤口因为这一拳的力气崩裂了，给自己带来的疼痛一点不比给光头带去的疼痛差。 这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打法，完全显示出慕眠决不妥协的狠意，相比光头面露惨痛的表情，慕眠的脸色却丝毫不变。 这才是让场面变得古怪的重点原因，他们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娇弱的少女，竟然真的可以这么狠。 有的时候对别人狠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对自己也能下狠手。 光头一击失败，也完全下了狠心，不但不后退，还伸出双手把慕眠抱住。 他知道，比起拉开距离给对手反应时间，还不如仗着体能的优势，完全贴近了打，最好不给慕眠任何施展灵活的机会。 慕眠看出他的意图，眯眼朝光头一笑，那笑容让光头心底一寒，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一条腿狠狠踢在他的裤裆处，耳边好像听到了什么破裂的声音，光头男连惨叫都没发出，人就倒了下去。 这一下把看客都吓得一身冷汗，毕竟在这里的犯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男人，没有哪个男人会这一下无动于衷。 「妈的，这小妞真够辣的，让我来！」忽然，一个人的喊声响起。 只不过这次上的人，可不是真的就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朝慕眠围上来。 他们可不会管你公平不公平，相反以多欺少还是欺负一个小女该，这种情况给他们看来更有意思。 「哎，没戏看了。」大家已经猜到了结果，认定慕眠这回在劫难逃。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一群人上来，在被众人包围的小空间里，慕眠就算想逃也讨不到哪里去。 这些人更懂得针对慕眠的痛楚，专门打她刚受了钉子的地方。 在缠斗了十几秒后，慕眠就被人抓着一条腿，用力一拉，人倒在地上。 脸颊摔在地面的疼痛，远远比不上肢体上的疼痛。那种痛，足以让人脱力，越是想使力气，越使不上力。 「不错，不错，等会你要是还能这么有活力就再好不过了！」 慕眠看不到身后的情况，却能感受到有人压上来，双手双脚都被按着，每试图动一下，都会迎接而来更剧烈的压迫。 「别反抗了，你反抗不了的，别到时候把自己变成残废那才叫亏本，不如学会享受，哈哈哈哈。」一只大手覆盖上臀部，伴随着上方一人满足的嘆息声，以及更急促的唿吸。 慕眠落在地上的手紧握成拳，单是这个动作就让她浑身颤抖，额头流下的汗水浸得眼睛发热。 小助，可以隔断痛觉神经了，还有去除我身体里还残留的麻痹药剂。 ［好的，主人。请主人小心。］ 慕眠笑了一声，她当然会小心，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就算隔绝了痛觉神经，她也大概能掌握具体的力道，知道在什么程度中才不会彻底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有些时候人不是没有力气，只是痛觉太过剧烈，会影响人体其他神经和反应的传递。 痛觉突然消失，对于刚刚经歷过剧痛的人来说，感觉很怪异。 慕眠却不需要时间去适应，伸手抓住扣着自己的一人头髮，趁人惊愣间，指尖向下，插入对方的眼睛。 「啊啊啊啊！」惨叫才响起，下一秒就断绝了。 「怎么可能，她怎么还能动！」 「我靠，她真不怕死啊，就算现在赢了又怎么样，要是真把自己废了，之后的下场更惨！」 这样的议论声很快也慢慢停下了，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撼—— 没有了痛觉的阻碍，慕眠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完全不是这些人更比的。当一个被制作成杀手的智能生命，丝毫不顾任何规则，只追求迅杀人的时候，展现出来的杀伤力，足以让有思想的生物都为之胆寒。 这种只追求速战速决的犀利杀人手段，慕眠只在荀知英那里展现过一次，这是第二次。却比第一次更让人震撼，因为第一次她不存在杀心，这一次却是真的有心杀人。 在众人的眼里，慕眠已经不像个人，她浑身上下都可以被称为武器，那双手插入人的肉体内，或者划破人的血管，相当的暴力又直接。 不管多少人上来，都被她毫不留情的放倒，到最后周围的人群已经不再言语，也没有人再跑上去想占便宜。 只剩下刚刚压在慕眠背上的男人，被慕眠提着一条腿，单凭单臂的蛮力，把人提前来往地上抡去。 「砰——」的一声，脑袋砸在金属地板上，犹如西瓜炸开一样的效果，让所有人的心脏也好像炸开了。 把男人的腿丢在地上，慕眠转头就看到一个人正在悄悄后退，手脚并用的向后爬着，发现慕眠看向自己，他的表情瞬间大变。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立即下跪朝慕眠磕头，满是惊恐的喊道：「我不想的，我只是听他们话，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打到你啊，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慕眠看着他，后者的眼神充满了惊惧以及希望，伴随着时间的过去，他眼里的希望愈来愈浓烈。 慕眠歪头一笑。 男人紧跟着露出绝处逢生的惊喜表情。 「好啊，把两只手废了，我就放过你。」慕眠道。 男人的表情顿时僵住，瞪着慕眠刚想叫骂，又立即止住了，「不，求求你……」 慕眠没等他把话说完，「你自己不废的话，我亲自来好了。」说着没给男人多余的时间，几步就走到了他的面前。 男人还在挣扎，却被慕眠攥住头髮往地上一砸就眼冒金星，耳边两声断骨的声音响起，他的双手就被扭曲成不可能恢復的形状。 010 小怪物 慕眠站起来，再次环视周围，发现众人看她的视线已经完全不一样。 那是一种平等的注目，更甚者把她看成了对手，或者是猎手。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生存之地，你的身份要么是猎物要么是猎手。 慕眠第一战，总算在这个猎场中，尊定了自己的地位。 「欢迎会还要继续吗？」慕眠淡淡问道。 半晌都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慕眠没有得到答案，也不再继续追问，走到最近的位置上坐下，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势。 低头这一看，慕眠就明白为什么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会那么的诡异了。 因为她现在的状态真的不好，身上的囚服被血沾了大片，除了她自己的还有别人的。 如果现在有镜子的话，慕眠还能看到自己的脸色苍白吓人，却愈发的凸显出她一双眼睛的黑亮幽深，让人不敢逼视。 这里是食堂，慕眠却没有看到放饭的窗口，她扫了一圈周围的桌子，看到一块面包还在盘子上，经过小助的扫描得知还没有被人碰过。 慕眠拿过来就送进嘴里，几口吃下去，补充自己的体力。 经过这点时间的酝酿，其他人总算回神过来。 「啧啧，多久没看到这么狠的新人了？她都不会痛的吗？」 「谁知道，这种痛不是关靠忍就能控制住的，看起来小小的，没想到不光是个狠人，还是个凶人。」 「呵呵，就算再狠再凶又怎么样，过了这一关，还有下一关。敢在黄昏监狱里杀人，真以为这里面没规矩了吗？」 这些话狠显然不是单纯的议论，也是故意说给慕眠听的。 慕眠听在耳朵里，心里也在分析话里的信息，大概明白到一点：黄昏监狱里可以打架可以伤人，但是不能轻易杀人。 然而就算知道了这一点，慕眠也不后悔自己刚刚所作所为。 那些人已经欺辱到她的身心上了，双方之间的体力也存在差异，那时候她要是还留手的话，不说下场如何，光说这些人也不会被她轻易震慑住。 慕眠刚把一个面包吃完，食堂的金属门就被打开了。 这回走进来的是一群穿着制服的狱警，他们一进来，整个食堂里就安静了。 慕眠转头仔细看了几眼，发现这些狱警的制服，和最初抓她来的哪些人不太一样，袖口上别着一条特殊件标志。 大概就这点不同，才使得这些犯人对他们的态度也不一样。 狱警们对于食堂里发生的一切似乎也不在意，或者是早就习以为常了，井然有序的把地上或晕死或没有声息的光头等人拖起来，接着两人走到慕眠的面前，「跟我们走一趟。」 慕眠观察了一下双方的武力对比，识时务的站起来，跟着两人走。 这两人见慕眠态度良好，竟也没有对她施加镣铐之类的枷锁。 走出合金门的那一刻，慕眠隐约听到有人说：「如果她过了这一关，咱们这群老爷门以后还得看一个小姑娘的脸色过日子了。」 慕眠垂下眼皮，嘴角微微上扬，对于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升起一丝兴趣。 这大概就是苦中作乐吧。 一路上，特殊狱警们都没有对慕眠做任何的防御措施，任由慕眠看清了这一路的风景结构。 在电梯中一路上了第五层，慕眠出了电梯就看到一个宽大的广场，广场类似擂台，结构又有细微的不同。 这时候正有一个人站在上面，奇怪的是他独自站在那里，明明周围什么都没有，可他却不断挥舞着拳脚，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狰狞。 特殊狱警并没有给慕眠更多观看时间，催促了她一声，走了另一条通道。 慕眠隔着通道的玻璃几次转头去看，最终看到那个男人突然脑沖血死亡，倒在了地上。 几个红灯响起，就有两人走到场地中央，把男人抬起来带走。 后面发生了什么，慕眠已经不知道，她身后的合金门关上，身处在一个类似实验室，又像是体能测试室的地方。 慕眠神色不变，心跳却连续波动了几下，因为这里的测试装备，看起来很熟悉，她甚至知道这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又应该怎么操作。 「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特殊狱警说：「完成这些器械的测试要求，可以抵过你刚刚犯下的事。」 至于没有完成是什么后果，特殊狱警没有说，慕眠心里也清楚。 这一路都没瞒着她，是因为死人是泄不了密的。 慕眠想了想，对特殊狱警问道：「怎么样才能完成？如果成绩好，超标完成的话，是不是还有更多的福利？」 特殊狱警惊讶的看了慕眠一眼，似乎到了这个时候，这人才真正认真打量了一番慕眠，然后才说：「不要自作聪明的隐藏实力，你表现得越出色，对你的好处越多。」 慕眠看出他不会再透露更多，对特殊狱警一点头，「那么开始吧。」 * 慕眠走进一个圆形镂空的球体内，这器械一启动，慕眠就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以及重力都发生了变化。 慕眠动了动身体就适应了，能够在球体内保持平衡。 「咦？」站在不远处，负责操控着器械的眼镜男不由的惊叫一声。 他抬起头，发现这次的实验者竟然是个年轻小姑娘，表情顿时更惊讶了。 刚走到眼镜男边上的特殊狱警，见到他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这是你刚刚送来的？」眼镜男对特殊狱警反问。 「嗯，别看她年纪小，却是个s级，今天刚来就弄死了西区二层的一批人。」特殊狱警道。 「这么凶？」眼镜男盯着液晶屏幕上显示的数据，眼睛转了转，手指就在键盘上操作，「有意思了，看样子是个好材料。」 「她有资质？」特殊狱警走近，因为长期做这份工作，对于液晶屏幕里的数据也能看懂个大概。在看清楚上面显示的数字后，他的表情一惊，「协调度98？怎么可能，她今天刚上了钉子，还打了一场架，现在的身体状态不到平常的百分之十吧。在这种情况下，协调度居然还能达到98！」 「协调度高，不代表其他方面也好，你站一边去点，别吵。」眼睛男说着。 慕眠这边的情况就又变了，球体竟然开始旋转。 慕眠双腿小幅度的行动着，依旧在旋转的球体里保持平衡。 「我靠，她的适应力太强了吧。」眼睛男跃跃欲试道：「试试这个！」 球体突然分解展开，一个个光体出现，然后嚮慕面撞去。 正常人第一次见到这个都会不明白是什么东西，慕面的神色平静，看了一眼光点，歪头避开。 这是第一个，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光点出现。 如果被光点碰到会有被电到的麻痹感，不至于受伤，但是很难受，还会影响整体的闪避节奏，造成前功尽弃。 眼镜男见过很多人这样失败了，可是慕眠的表现则让他呆愣，一边站着的特殊狱警也面露惊愕。 慕眠起初可以躲避所有光点，随着光点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慕眠也有被碰到，但是被碰到后，她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和麻痹，依旧能平静的继续自己的节奏。 「三级了？」特殊狱警回神过来，看到液晶屏幕里的数据，马上摇醒眼睛男，「这不是一个刚被用刑的新人该测试的等级，快关了，你想废了她吗？」 「急什么，你没看出来她还没到极限吗？啧啧，这是哪里来的小怪物啊。」眼睛男嘴上这样说，可见测试中脸色越来越白的慕眠，还是把机器给关了。 几乎是机器关闭的同时，慕眠膝盖一软，差点倒下去，不过关键时候还是忍住了，扶着边伤的金属，抬头看向前方眼睛男他们，「结束了吗？」 「还没有呢，小宝贝。」眼睛男抬起头，对慕眠笑眯眯的扬声道：「人命可没有这么不值钱，哪怕是囚犯的命。」 慕眠不置可否，无视掉眼镜男故作恐吓的表情。 眼镜男唿吸一窒，想生气又不知道该生什么气，咬牙切齿道：「带她去试试那个。」 边上的特殊狱警走嚮慕眠，看向她的眼神多了欣赏，又担忧的看了眼她的双肩，「你的手还能动吗？」 「可以。」慕眠看了他一眼。 特殊狱警没再多说什么，对她示意一眼，朝另一个器械走去。 011 惊骇 当熟悉又陌生的器械出现慕眠眼前的时候，慕眠已经能够淡定的接受一切，内心并没有多少的起伏。 「这次测试没什么特殊要求，你只要按照上面的要求进行操作就行。」特殊狱警对慕眠解释道。 慕眠坐到一个机械椅子上，这椅子全由金属构造，唯独坐着的地方有包裹皮质，不会把人硌得慌。 在座椅的前面是一个大型屏幕，现在屏幕里已经出现开机的画面，然后是一排字体，显示操作提醒。 慕眠按了椅子边上的一个按钮，椅子的前面就延伸出键盘以及操作杆。 「这款游戏叫什么？」慕眠向特殊狱警问道。 特殊狱警一听就明白了，「看来你进来之前已经接触过这款游戏了，那么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等你完成了测试，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慕眠点点头，看着屏幕里已经开始倒计时，她交叠双手活动了几下，在时间最后一秒结束，就把双手放在了键盘和操作杆上。 眼下这项测试就是类似《穿越星河》里的机甲战士考核，就连一些编码组合都一样。 这对于慕眠来说，根本就毫无难度。 足以难到大部分人的入门测试，在慕眠的手里却好像堆小孩的玩具积木一样简单。 旁边站着的特殊狱警神色惊异，随着慕眠通过入门测试，再到初级测试，依旧能保持速度，他就淡定不能了。 这tmd是个什么怪物啊。这一刻，这位特殊狱警心里升起和眼镜男，刚刚一样的想法。 特殊狱警张了张嘴，本来想提醒慕眠，只要她能通过入门测试就够了。不过看慕眠目不斜视，却明显还留有余力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吞回去了。 他也想看看慕眠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初级测试无论是速度还是编码组合，难度都是成倍的增加，关键是还会设下陷阱。 慕眠尽量利用自己的十根手指来动作，能不动自己的胳膊就不动胳膊，非要动的时候也是很小幅度的动。 这一行为落入在场的两人眼里，再次惊为天人。第一次见人第初次测试，不仅不手忙脚乱，还能把身体控制到得这么精确。 「滴，请选择一个标志。」屏幕里画面再变，测试暂时停止，出现四个标志。 慕眠毫不犹豫点了一个黑色尖刀的标志，屏幕里再次响起：「请再选择一个标志。」 这次慕眠选择的是一个盾牌。 「……呃。」本来有心提醒慕眠的特殊狱警慢了一步，看嚮慕眠的眼神多了份遗憾，心想测试到这里也该结束了。 「滴——」的一声，慕眠坐着的金属椅子一阵变动，从后面升起了一个玻璃罩子，把慕眠整个人给罩了进去。 眼镜男走过来，「呦，选了暗杀者，对手却是泰坦，看来小怪物的运气到头了。」 「她之前靠的不是运气。」特殊狱警道。 眼镜男耸肩，看着玻璃罩子里的慕眠，眼神闪烁着，「她的身份还得再仔细查一查，这样的手速和反应力，绝对不是初次接触《穿越星河》的测试版，我怀疑她进来之前就注射过基因药剂。」 「那又怎么样，一样注射过基因药剂的人，没几个能达到她这个程度。」特殊狱警道。 眼镜男「啧啧」两声，「就算你见猎心喜，也不用这么快就护着，这小怪物可是个犯人，不是战士，资质再好，心态不好，就是个祸害。」 特殊狱警不再说话，心知眼镜男说的没错，又想这眼镜男自己本身也不是个好货色，没什么资格说别人。 「咦！这不可能！」突然，眼镜男惊唿一声，往前冲去，死死盯着大屏幕。 特殊狱警被他一惊，也跟着转头看去，等看到屏幕里的画面，表情也呆住了。 他们认定慕眠不可能度过这次的测试，倒霉的选中了个刚好克制自己的对手，然而结果却和预料的完全不同。 玻璃罩里的慕眠是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形的，她的视角已经完全变了，犹如坐在一个真实的暗杀者的机架体内。 「没想到国家的科技已经偷偷发展到这程度了，这已经可以算得上全息的一种。」慕眠发现自己视角变化的时候，先感嘆的是这机械的先进。 就和她在里面已经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一样，外面能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却一样是听不到她说话的，再加上慕眠说得小声，嘴唇微微挪动，完全是自言自语。 等视觉中出现黄沙场景，不远处一台泰坦号出现，慕眠的眼神就变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眼镜男他们以为是慕眠不懂，是她运气不好才选择了泰坦号，却不知道慕眠早就知道这标志代表的规则——她是故意选择泰坦号的。 当初在《穿越星河》里被玩家『黎明未醒』算计的那一出，可一直都被慕眠记在了心上。 虽然找不到『黎明未醒』本人，但是现在有机会，她不介意拿这泰坦号来解解气。 对『黎明未醒』的气，对短短一天时间里经歷一切的气，以及把压抑在心底的阴霾发泄出来，毫不收敛的慕眠，造成的杀伤力，从屏幕中呈现出来，简直杀气腾腾，让站在屏幕前，隔着一层虚拟画面的眼镜男他们，都感受到一股寒意直达心底，头髮发麻。 画面中的暗杀者就犹如真正的暗杀者，把灵活和速度发挥到极致，不放过任何一点能够伤到泰坦号的机会，招招致命，刀刀狠毒。眼看厚重的泰坦号被暗杀者解体，那一片片金属装置被挑飞，被割烂，被炸裂，竟给人一种真实的血肉横飞的错觉。 这完全是一出没有可比性的虐杀，全程泰坦号没有丝毫的反抗力，被解体成了人棍躺在地上，暗杀者还没放过它，一跃而起落在它的身上，丢掉了手里的合金刀。 「她要做什么？」眼镜男喃喃道。 这时候丢掉武器，是要做什么？ 特殊狱警没有说话，却无声的紧张的捏紧了拳头。 画面中，暗杀者抬起手…… 「擦——」的一声，单用手插入泰坦号的胸口处。 那里按照设计是整个机甲的核心。 一下，没有插进去，暗杀者手握住那一块金属，用力的撕开丢掉，然后继续往下。 「喀嚓—喀嚓——」的声响传入耳朵里，还有泰坦号电线断裂漏电的「滋滋」声，听起来仿佛是这金属生物真实的呻吟声。 当核心被暗杀者挖出来，画面也同时一黑，「噗」的一声，笼罩慕眠的玻璃罩展开。 眼镜男和特殊狱警同时回神，本能的朝她看去。 这一看，就见少女苍白的脸庞泛着一层不太健康的潮红，额头冒着汗水。 这些配上慕眠精緻漂亮的长相，本该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蹂躏，去玩弄的。然而，无论是眼镜男还是特殊狱警都没有这个心思，反而打从心底的对这个少女，产生了一丝恐惧。 哪怕他们自己不承认，那一瞬间的眼神，还是把潜意识的恐惧给暴露了—— 她在笑。 她在快意的笑。 快意起来，让笑容很甜。 这甜美的笑容，又让她的眼睛很亮，水灵灵的犹如破开阴霾的晨光。 「我的测试通过了吗？」慕眠唿出一口气，转头对沉默的两人问道。 「……嗯，通过了。」特殊狱警看了眼眼镜男，发现他还傻傻的不说话，就代替他开口说了。 慕眠道：「通过这些测试，除了可以免除我刚刚犯下的事外，能不能让安全的休息一天？」 特殊狱警：「可以。」 慕眠：「叫医生给我治疗呢？」 特殊狱警看了眼慕眠染血的全身，刚刚在测试中，虽然慕眠已经极力小心了，还是让本来就裂开的伤口，再次流血。 正因为这副样子，还能完成这些测试，并得到这样的成绩，以及事后的反应……才实在让人惊骇。 特殊狱警沉了沉自己的心思，「这次测试后的积分会传达到你的手环上，到时候你需要什么，可以自己去查询。」 「手环？」慕眠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什么都没有。 眼镜男转身就走，没多久回来就丢给了慕眠一个手环。 「戴上，有监控你位置和一些惩戒功能，不过相对的可以让你使用积分。」眼镜男道：「当然，你可以选择不戴。」 不戴，就代表放弃一切积分带来的福利。 慕眠把手腕戴到了手腕上。 「聪明的选择。」眼镜男挑眉，「每个来这里的人，都会做这个选择。」 慕眠不止可否，身体一歪就倒在了椅子上。 特殊狱警和眼镜男都惊讶看着她，本以为少女已经晕过去。 谁知道，慕眠闭着眼睛，软绵绵的说：「……麻烦，找个担架来，送我去我的牢房休息。哦，如果这里没有这个服务的话，就用积分做奖赏吧，抬得好，抬得稳，有赏。」 特殊狱警目瞪口呆。 眼镜男也愣了一下，然后无语道：「这适应力之强，不光光在身体方面啊。」 －－－－－－题外话－－－－－－ 黎明未醒：这就叫爱之深很之切吗？ 夜幕该眠：你说我该把你切多少片？ 二水：_（：3ゝ∠）_需要刀片吗？我最近收到好多，用不完…… 012 那只狗 结果把慕眠抬去牢房的人不是其他囚犯，而是特殊狱警喊来的人。 他们真弄来了个担架，把慕眠放在上面后，就往来时的路返回。 一路上看慕眠在担架上睡得清甜，完全无视周围的情况，让依旧伴她一路离开的特殊狱警心底暗暗称奇：在黄昏监狱呆了这么久，见过无数各式各样的人，这个少女绝对算得上一个让他吃惊的存在之一，排名还非常的靠前。 「你不打算看一下路吗？」特殊狱警猜测慕眠并没有真的睡着，出了测试楼层，进入电梯后对慕眠道：「不好奇你会被送去哪里？」 慕眠眼睛睁开一条细小的缝，懒洋洋的说道：「我的测试成绩很好，被分配的地方应该不错，而且你也说了，我可以安全的休息一天，这样就够了，不需要担心什么。」 特殊狱警哑然，心说你明知道我问话不是这个意思。不过看慕眠不想回答，他也不再问了。 反正特殊狱警认定了慕眠不可能是个安分的人，现在表现得再安分也不能小觑。 事实上确实和特殊狱警想的那样，慕眠眼睛是闭着的，可是小助已经把一路经过的地方都扫描储存了。 电梯在第六层停下，一出电梯就是个走廊，走廊上没有其他人。 抬着担架的两个狱警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慕眠本来以为今天的麻烦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但是现实却狠狠的在她背后放了一记冷枪—— 「哈哈哈哈！上啊！继续，继续！」 「咬死他，我艹！你们到底谁是狗啊！」 「吼吼吼——！」 当侧边听到男人们精力旺盛的喧譁声时，慕眠并没有理会，抬着她走的狱警也显然没打算去管，抬着她走的是另一条道。 然而，脑海里却勐地响起小助的机械音，［滴！发现最强雄性，目标……］ 慕眠睁开眼睛，眼神一片黑暗，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小助接下来的声音，察觉到了小助的迟疑和愤怒……愤怒？没想到小助也有这样的情绪反应。 慕眠冷静的在脑海问道：「为什么不继续说？」 小助：［……］ 大概是小助的沉默，反而触发了惩戒系统，随即响起的是更冰冷机械的声音，［目标雄性正处在危险期，请尽快救援。］ 慕眠沉默了半秒，对身边的特殊狱警道：「去那边看看。」 「什么？」特殊狱警没有想到她突然说这话，转头看向传出喧譁声的大门，「你确定？那里可不好玩，至少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不好玩。」 慕眠点头，「嗯，去看看，麻烦了。」 特殊狱警是可以拒绝慕眠这个请求的，不过他看着慕眠几眼后，就对抬着她的人一挥手，走向了那道门。 仿佛场景再现，这里还是个食堂，不过桌椅都可以移动，并不像在光头男的那一层是被固定的。 现在桌椅都被移动到一边，在中间展开了一个大空间，三个人正围着……一条狗？ 当看到这条狗的第一眼，系统就给出答案，所谓的最强雄性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而是这条狗。 「哈……」慕眠一张嘴，一声笑不自觉的脱口而出，是无数的言语却无从说出口。 大概是经歷太多了，哪怕遭遇这么荒唐的事，慕眠的内心也不过狠狠震动一下就恢復正常了。 一条狗？ 最强雄性？ 嗯，的确是雄性。 系统也没说雄性必须是人类男性。 不过这到底是故意的侮辱，还是根本懒得隐藏，故意流露出破绽给她看？ 慕眠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条狗，一时间认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品种。 它的模样像是金毛寻回犬，不过通体的毛髮却是纯黑色。再加上，金毛犬一向长得憨厚可人，哪怕体型大，也是一副友好无害的模样。眼瞎这只看起来还没完全长大，可双眼流露凶光，张嘴发出嘶吼，那气势竟然比藏獒都要兇悍。 变异？ ［品种是金毛犬没错，不过体内发生变异，疑是被注射了特殊药剂……］小助终于正常出声了。 慕眠点点头，继续看着场内的情况。 现在三个大男人对付一只幼犬，竟然一时半会还拿不下。这倒不是说幼犬占优势，事实上它已经遍体鳞伤，黑色的毛髮都被血给粘着一块，狗鼻子都流着血。 说到狗鼻子，这时候这只幼犬的狗鼻子动了动，竟然勐地转头，准确的朝慕眠这边看过来。 慕眠的目光和那双幽绿色近黑的狗眼对视上，慕眠神色不动，那幼犬却像是僵立住了。 三人没有看在它是一条狗的份上就对它留情，见它出现破绽，就见一人飞快的跑来，一脚把幼犬踢出去。 这一脚把幼犬踢出了近两米远，半空中还传出幼犬没忍住的哀嚎声。 「哈哈哈哈！这狗子竟然也会看美女！」周边看戏的人发现了慕眠，一阵嘲笑。 场上的三人也跟着笑，跑到幼犬的身边，六条腿对它肆虐，那幼犬想要挣扎也找不到机会，看起来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当一人把它提起来，抓起它一条腿，看样子是想直接砸到地上时，慕眠嘴唇动了动，目光一闪，并没有出声。 「啊——！」突然，惨叫声响起，竟然是那只看起来已经近死的幼犬，猝不及防的反咬了抓着它的手臂一口。 这一口直接咬下了那人的一块肉，让他不得不松手。 幼犬落地，四肢趔趄摔了一跤，打了个滚却毫不犹豫的边滚边跑边爬的，朝慕眠的方向逼近过来。 「它想往这边逃吗？」抬着慕眠的一人低声道。 「好像不是，它好像一直在盯着她。」另一个人惊讶道，看看幼犬又看看慕眠。 「难道是死前也想拉一个人垫背，所以找个看起来最弱的？这是野兽的直觉？」 这样的嘲笑，不止抬着慕眠的人说，在场看戏的人大多也这样想。 特殊狱警没有帮忙的意思。 这是黄昏监狱的规则和风气，既然是慕眠自己要求要来看看，那么来了这里，会承受什么样的后果，也必须由她自己承担。 当然了，他也不是不能帮忙，且看他愿意不愿意罢了。 遍体鳞伤的兇残幼犬、一样浑身是血，坐在担架上的少女。 两者之间何其的相似，又同样的最能勾起黑暗中人们的邪恶欲望。 谁都没有动，静候着即将到来的好戏。 幼犬跌跌撞撞却速度很快，用一种近乎飞蛾扑火的架势朝慕眠扑来，眼看着就要扑倒慕眠的身上，却在中途勐地的止住。 这样的临时停止，让它再次打了个滚，狼狈的倒在慕眠担架的下方，抬起狗头盯着慕眠，从喉咙里发出「唿呲唿呲」的声音。 慕眠打量着他，这么近距离的对视，再次看到那双幽绿的眼睛。 这双眼睛里面的情绪，太复杂了，简直不像是一只狗。 如果不去看幼犬的其他，只看这双眼睛的话…… 慕眠不由的一愣，忽然浮现一丝熟悉感，被这双幽绿眼睛里的愤怒、残暴以及痴狂所迷惑，尤其是在这么多要破土而出的疯狂情绪里，死死被一股更深的痴恋所克制住的眼神，真的太像了。 慕眠喃喃道：「……里奥？」 「汪！」地上的幼犬张开嘴，大声吼道。 慕眠再次张了张嘴，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看着地上的幼犬，然后伸手捂眼，发出一声低笑。 这声低笑慢慢的进展成欢笑，完全听不出是嘲笑还是高兴，又像是无意识的笑。 慕眠放下手，再次看向幼犬，眼神已经完全柔化，对它伸出手。 「里奥。」 「汪！」 「里奥……」慕眠嘆息一声，手指触碰到了主动把狗头凑过来的幼犬。 幼犬在她的手心抚摸下，发出「呜呜呜」的咕噜声。 慕眠低笑道：「真好，在这里能遇到你，我本来还以为会孤孤单单一个人。」 幼犬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那眼神似乎恨不得咬她一口，咬死她。却又在那点滴的温柔下，溃不成军。 慕眠张开手，笑道：「来。」 幼犬一愣，呆呆看着慕眠，似乎不可置信，不敢相信慕眠这个动作代表的意思。 慕眠歪头对它微微一笑，催促道：「快点，我们回家了。」 「嗷呜！」幼犬刚想跳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后腿已经断了，根本就跳不起来，它拼命的站起来，用前肢搭上慕眠的担架，想去抓住慕眠的手。 慕眠看了几秒，主动伸手把它抱起来。 这时，一个不太客气的声音响起，「喂，这条狗可是我们用积分换来的玩具。」 －－－－－－题外话－－－－－－ 里奥怎么会变这样，之后会有解释……╮（╯▽╰）╭大家端午安康！大么么么 013 一切都在算计之中 慕眠抬头看去，见一个长相平凡，放在人群里几乎会自动忽略掉的男人走近。他的身材也不健壮，和脸蛋一样平凡。 只不过从他一站出来，其他人都自觉的以他为主，就知道这人在这一层的地位不低。 地位不低的另一层含义，就是他的实力不低。 慕眠抚摸着里奥的脑袋，对平凡男人说：「多少积分，我买了。」 平凡男人打量了慕眠一圈，然后目光又放在了特殊狱警的身上。这样来回看了一圈之后，他看着慕眠的眼神也克制了不少。 陈凡知道，能够被特殊狱警专门送来第六层的人，不管样子看起来多无害多狼狈，也绝对不能小觑。 然而，也只是不能小觑而已。 陈凡咧嘴一笑。 这一笑，让他平凡的长相一下就不一样了，多了一份硬汉以及兇悍的气质。 「你要买，也要看我卖不卖。」陈凡笑道，看着慕眠怀里，正朝着自己目露凶光的幼犬，接着道：「它不止是我买来的玩具，还是下一餐的点心。小朋友，你一来就抢了我们的乐趣和食物，不厚道啊。」 慕眠淡道：「所以，我问，你要多少积分？」 陈凡惊讶眼前少女的镇定，身后的兄弟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呦，新来的居然敢这么嚣张，看样子不是打上来的了？」 「20积分，你给得起吗？」 「老大，这小妞长得真漂亮，居然还敢跟你对着干，哈哈哈。」 慕眠看了他们一眼，对陈凡道：「20积分？」 这回陈凡真的惊讶了，「你有？」 慕眠没有回答他，不过是转头看向特殊狱警，「我有多少积分？」 特殊狱警道：「你可以自己查看手环。」 慕眠闻言，才低头研究自己手腕上佩戴的手环。从刚刚接受这个手环到现在，慕眠暂时都没管它，现在看了几眼，就找到了操作的诀窍。 这手环是指纹验证，慕眠验证开启后，上面小小的液晶蓝色屏幕就出现了积分数字。 45。 陈凡几人离得比较近，所以慕眠看到手环数字的时候，他们也一样看到了。 相比慕眠看到的平静，陈凡几人都瞪大了眼睛，几个沉不住气的人直接就叫了，「不可能，她是新人吧，怎么可能一来就有45积分。」 「她做什么了？如果是测试上来的，通过测试的积分都会变成入门费，所有刚来第六层的人，手头上最多就几个积分而已。」 「对啊，就算是现在的东区王，刚来的时候积分也没她这么夸张！」 相比其他人的不可置信，陈凡的神色不断变换，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20积分，换了？」慕眠发现自己的积分足够后，就把手环伸出去，示意陈凡做交易。 陈凡并没有立刻接受，「为了一只狗，20积分，你觉得值得？」 慕眠笑而不语。 陈凡像是得不到准确答案，誓不罢休，「你可能不知道，在这里，20积分足以买一个人的命了。」 慕眠才说：「是吗？可能是因为在我的眼里，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的命，都比不上它吧。」 一句话把所有人得罪，尤其是慕眠风淡云轻的语气，让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都不善起来。 陈凡却在听到她这句话后，不怒反笑，哈哈笑道：「说得好，那么交易吧，这条狗我可以卖给你。」 慕眠打算给他转帐，陈凡笑道：「不过，不是20积分，而是40积分。」 这话一出，全场一静，紧接着就是一阵闹笑声，以及一阵为陈凡叫好的喊声。 慕眠看了陈凡两眼，点点头，「好。」 陈凡一愣，终于把自己的手环递过去。 在特殊狱警的见证下，慕眠把40积分转入陈凡的手环里。 这一幕真实的发现在眼前，别说那些惊愣的其他囚犯们，连陈凡自己也觉得这40积分赚得太容易了，容易得让他有点恍惚。 这样轻易得到的宝贵积分，让人兴奋高兴的同时，也让人感受到不安，飘忽不定。 陈凡眼神古怪的盯着慕眠，意味不明道：「小朋友，在这里善心是多余的，你可以对人心狠，对别的东西却狠不下来的话，一样没用。」 慕眠微笑道：「你想多了，在哪里善心都不是多余的，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去维持这份善心。」 陈凡心里的不安莫名的更多了一分，他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被积分迷昏了脑袋，算错了眼前这个少女的个性。 慕眠没有再和陈凡他们闲聊，摸了摸里奥的头，轻声说：「乖乖的，里奥，你现在受伤了。」 「嗷。」里奥压低声音咆哮，声音不像狗叫，反而像是幼狼的低吼。只不过，这危险的声音针对的不是慕眠，里奥伸出舌头舔着慕眠的手掌心。 慕眠被它舔了几口就把手收回去，再次往它身上抹了抹，却抹了一手的血，她顿时嫌弃的把手放下。 里奥鼻子动了动，似乎察觉到她的不耐，马上扭动身体，讨好的又一次伸出舌头，给她舔手。 慕眠懒得动了，低头瞧见那双幽绿眼睛忽隐忽现的暴戾光彩，半晌后抿嘴一笑，「记住那些伤害你的人的气味了吗？」 「呜。」 「嗯，那等伤好了，就让你自己解决。」 「呵呵呵……」从喉咙里发出的唿气声，竟然和人的笑声异常相似。 「我的里奥，总是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汪！」 慕眠转头对特殊狱警道：「可以走了。」 特殊狱警点头，临走之前他说：「我以为你应该是个很理智冷静近乎冷血的人。」 他看了眼满身是血的幼犬，这样的幼犬也没能勾起他丝毫的恻隐之心，「你这样做很不理智，也许你不知道，想在第六层待下去，必须每个月积分都保持在60之上，也就是说你现在积分不足，必须在接下来的一个内，赚够60积分。」 慕眠大有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架势，依旧平静道：「我觉得不难啊。」 她笑起来，「之前我还是一个人，现在我有伴了，还有里奥帮我赚。」 特殊狱警不知道慕眠哪来的信心，认定这只幼犬有用。要知道这只幼犬还是他给出去的，是黄昏监狱里养的母狗生下来的一胎四只中的其中一只。 因此，特殊狱警可以肯定，慕眠不可能和这只狗认识，她嘴里叫着的『里奥』也不是真的这只狗，大概是睹物思人，恰巧这只幼犬和她曾经养过的一只狗相似，才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真的让特殊狱警惊讶，没有想到慕眠还有这样柔软的内心和弱点。 这种弱点在黄昏监狱里是致命的，特殊狱警知道，之前陈凡的试探问话，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敢对这个具有可怕潜力的少女施压，敢冒着得罪她的危险，也要夺取她的起步积分。 「这里没有你想的那么简答。」特殊狱警边走边道，「他们不会让你好过的。」 慕眠再次躺在了担架上，里奥很乖的没有趴在她的身上压着她，整个缩成一团在她边缘的位置，紧紧挨着她。 「谢谢关心。」慕眠笑了出声，闭着眼睛，慢悠悠的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就我这样的身份这样的长相，就算乖乖做好孩子在这里也不会好过，那还怕什么得罪人。何况，在我的眼里，他们就是食物链低端的生物，也只能在我受伤的情况下蹦跶一下而已。」 担架上的慕眠闭着的眼睛弯弯的，嘴角也弯弯的，唯一干净的小脸，这样笑着格外的天真无邪，「那些积分啊，先让人帮我保管一下，等我休息够了就会去拿回来的。」 「在那之前，第六层的人都会知道，我已经是个积分穷光蛋了，这样能给我减少不少麻烦呢。」 特殊狱警脚步一顿，看嚮慕眠的眼睛，瞳仁狠狠一缩。 这一切，竟然全部在她的算计之中！？ 014 治疗 慕眠被放进一个牢房里，说是牢房，但是只看里面的装修，反而更像个单身公寓。 不仅有床有桌子有洗手间，连环境都很干净。只不过，特殊狱警的一句话，就打破了平和的表象。 「这样的房间一共可以住进四个人。」他说：「在24小时内，它是属于你一个人的。24小时之后，我想一定会有人申请分配和你住一起。」 慕眠下了担架，坐在椅子上，问他：「我剩下的5点积分，够喊医生来吗？」 特殊狱警道：「够，不过也要看医生愿不愿意接受。」 「呵，看来医生在这里的地位也不低。」慕眠开玩笑。 特殊狱警坦然道：「这里是监狱，地位最低的是犯人。」 「可是你们所有人都是为了这里，地位最低的人服务的，不是吗。」慕眠眯着眼睛，施施然道。 特殊狱警无言以对，挥挥手就带人出去了。 慕眠在后面喊道：「帮我去喊任柏生，任医生来一趟，谢谢了。」 特殊狱警不由的又看了慕眠一眼，心里不明白。这人到哪来的信心，认为他一定会帮她带话？ 然而，现实是慕眠转身去洗浴间洗澡的时候，特殊狱警的确去帮她带话了。 这间公寓式牢房的配置不错，还能有冷热水用。不过在浴室的说明里，慕眠注意到，这房间里的冷热水是有份额的。如果用得超过了就没得用了，所以洗澡这种事，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一种奢侈的行为。 慕眠把脏兮兮的囚服换下，发现身上青青紫紫的印子不少，关键还是被钉子的四肢位置伤口破裂了。 幸好有小助在，可以对身体进行控制，要不然慕眠就算隔绝了痛觉神经，也会流血过多而死。 慕眠把身上的脏污沖洗干净后就关掉水源，换上新的囚服，朝床上走去，一下倒下去。 黑色的幼犬一直跟着它，在地板上留下很多血爪印，见慕眠躺倒了床上，它低嚎了几声，想要跟着爬上去，中途就被慕眠一记眼神给制止。 「呆在那里别动。」慕眠偏头看它，「脏死了。」 软绵绵的嗓音，和半陷入软被子里的雪白脸庞，让黑色幼犬看得如痴如醉，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幽绿的眼睛闪烁着暴躁。 慕眠见它不动，就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告诉小助：可以进行治疗了。 ［请主人忍耐。］小助提醒道。 因为要促进身体细胞自我生长恢復，分裂造血，就会让痛觉神经恢復。 这期间不仅要承受身体负荷以及受伤带来的疼痛，还要承受自我疗伤带来的细胞再生反应。 慕眠默默的点头。 当一直没有感觉的身体，被痛觉淹没的瞬间，慕眠一口咬在了枕头上，双手死死扣住被单。 然而就算是这样，她的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痉挛，思维都在这股可怕的痛觉潮浪中，冲击得几乎溃散。 牢房的门被敲响，慕眠已经听不见。 黑色幼犬发现了她的异样，从喉咙里发出焦急的咆哮，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它的表情越来越扭曲狰狞，就好像现在在承受痛苦的不止是慕眠，还有它一样。 当它低头看着自己的狗爪子，那眼神简直让人觉得，下一刻它就要撕裂了自己的身体，痛恨得把自己的爪子给生吞了。 门的敲响声更大了，黑色幼犬暴躁的「嗷——！」的吼叫一声。 外面声音一顿，然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我是任柏生，慕眠，你在里面吗？」 黑色幼犬耳朵动了动，看着床上陷入半昏迷的慕眠，转身就跑到了门边，试图去开门。 只是它的身高不足，一次次失败后，黑色幼犬转身用嘴咬着椅脚，把椅子拖到门边，再爬到椅子上，眼神锁定了门把，拼命一跳，终于凭藉身体的力量抓到了门把，也成功把门解锁。 「啪。」的一声，门开了。 任柏生推开门，第一眼先看到的是摔在地上的黑色幼犬，本来就遍体鳞伤的身体，砸在地上又在地板上留下一片血印子。 下一刻，只见那幼犬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勐地转头朝他看来。 那样的眼神让见多了世面的任柏生都为之一震，浑身汗毛都感知危险的竖立起来。 ——简直不像是一只狗的眼神。 这个年纪的幼犬再凶，眼神都应该是湿漉漉的可爱的，哪里会像这样，暴虐兇残得一眼就仿佛要被它撕裂？ 任柏生再看门前的椅子，以及椅子上的血爪印，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闪过，然后又觉得不可思议。 这门，是这只狗打开的？这椅子是本来就在门前，还是…… 没等他想更多，就被一声狗叫给惊醒。 任柏生低头就看到一张狗嘴朝自己腿咬来。 他立即收腿，往前走了几步。 黑色幼犬冷冷盯着他，狗头转向床上。 任柏生顺着它的脑袋方向看去，就见到床上明显状态不好的慕眠。 「我过来就是来帮助她的，所以你不应该攻击我对吗？」任柏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一只狗说话，反正他已经本能认定了这只狗很危险。 黑色幼犬用鼻子喘了一口气，转身又拖着伤重的身体走向门口。 任柏生就看见它用自己的身体，费力的把房门给推着，「啪」的一声，再次锁上了。 「……」任柏生现在觉得，这门也许、或许、真的是这只狗自己开的。 这特么的是什么狗！ 「吼！」黑色幼犬不耐烦的对任柏生再次咆哮一声。 任柏生收回目光，走到床边检查慕眠的身体情况，刚一触摸到她，一道阴寒的凶戾的视线就锁定在他的身上。 这里没有其他人，任柏生不用回头就知道，这犹如实质的目光，居然是来自一个狗。 「好烫……」手掌触碰到的温度，让任柏生思绪回归到慕眠的身上。 他马上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医药箱，把里面的药物拿出来，对慕眠进行医药治疗。 「这些东西很贵，你醒了一定要记得还给我。」任柏生一边用药一边喃喃。 「汪汪。」后面传来不耐烦的狗叫。 不知道为什么，任柏生竟然觉得自己似乎听得懂狗语似的—— 『废话什么，要多少积分，大爷都会还给你。』那条狗，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题外话－－－－－－ 亲爱的们61快乐，今天还好赶上了 015 霍昊来了 「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这样拦着我一点用都没有。」 「呵……」 「艹，一只狗竟然会这样笑。」 「……」 「你不要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我只是不想浪费珍贵的药在你的身上。既然你是她的狗，就乖乖在这里守着她退烧。」 「吼！」 「……我的时间很珍贵，尤其是在这种地方！」 慕眠是在一阵吵杂声醒来的，她隐约中觉得说话人的声音很熟悉，不时响起的狗叫也一样。 在这时候她还有心情在心里调侃着，有人在跟狗说话？这话听起来还跟人商量似的，真有意思。 下一秒，慕眠的意识就都清醒了过来，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的是一道白色的身影，以及…… 慕眠的视线垂下，看见皱着鼻子，表情冷酷兇恶的漆黑幼犬。 「你们在做什么？」慕眠一开口，就觉得嘴巴很干，不顾两双朝她看来的眼睛，低声咳嗽了两声。 一杯水递到了她的面前，任柏生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谢谢。」慕眠把水杯接过来，连续喝了几口润喉咙，接着才说：「感觉还行。」 「我想也是，」任柏生打量着慕眠，眼神之中闪烁着并没怎么隐藏的探究光彩，「虽然你发烧得很严重，恢復得更快。这种恢復力，不是常人能有的。」 「在这里并不缺少特殊人群。」在外界，慕眠会藏着自己的不同。到了黄昏监狱，慕眠发现自己反而更自在的生活，展现自己的所有。 当然了，这些展现出来的东西，也是她无所谓展现的而已。真正的秘密，可不会轻易透露出去。 任柏生也没多问，「这次我出诊，加上用在你身上的药物，一共28积分，你记得在这个月内还给我。」 「哎，咱们都这么熟了……」 这回换成慕眠话还没说完，就被任柏生给打断了，「我们不熟，还有别以为我手里的药都是免费的，我想要这些东西也要用积分去换。」 任柏生把话说完，同时无视掉慕眠那装模作样的可怜眼神，怕自己真的一瞬间被这魔女迷惑，对她心软改口。 任柏生转身就要走，不过刚抬起步子就看见脚步的黑色幼犬，目光一晃就对慕眠微笑道：「我知道你现在没积分，不过你愿意把这只狗交给我研究几天的话，这次的医药费就免了怎么样？」 黑色幼犬并没有恼羞成怒，更没有咆哮，不过是冷冷的朝任柏生看了一眼，然后幽绿的眼睛依旧定定注视着慕眠。 慕眠对任柏生那斯文白衣天使的笑容完全免疫，「不怎么样，里奥可是我的宝贝。」 黑色幼犬听到这句话，表情人性化的露出欢喜，看样子仿佛不是它身体受伤严重的话，现在可能已经原地跳起舞。 任柏生差点以为之前恶犬的表现是自己的幻觉，看看黑色幼犬，再看看床上的慕眠，任柏生心底闪过一丝莫名的念头。 「在我的印象里，做你宝贝的下场都不太好。」这句话说出口，任柏生自己也愣了愣，没想到自己会说这种话。 「嗯？」慕眠也是一挑眉，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任柏生，随即噗嗤一声就笑了，「说起来我们真有缘，每次都能碰见。」 任柏生仔细想了想也跟着一笑，不过才笑了半秒就闭嘴了，因为他忽然发现，这样的缘分其实一点都不好。 初见慕眠是因为霍昊，结果霍帮被一锅端，霍昊也被朱雉弄进了…… 之后再见慕眠是因为朱雉，朱雉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见到慕眠，则是因为该隐。可是该隐呢？那个叫亚当斯的天才画家，优雅男人，也为了这个少女，毁掉了自己所有的基业。 任柏生越想，越觉得慕眠这人浑身都散发着古怪的魔力，理智叫喧着自己不要去靠近，结果却还是一步步被她引诱进了陷阱里。 「我先走了，让你的狗给我让路吧。」任柏生突然不想继续在这个房间里待下去。 慕眠看了眼里奥，想起刚刚醒来时隐约听到的对话，笑道：「再见，出去后顺便给我关上门。」 任柏生才动身，这回那只古怪的黑色幼犬真的没有再拦着他。 任柏生站在外面，准备关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又朝里面看了一眼。 床上的少女笑得恬淡的对他挥挥手，表示告别。 床边的黑色幼犬，拖着伤重的身体趴在那儿，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若无睹，眼睛看见的只有床上的少女。 任柏生心脏狠狠一跳，脑子里忽然浮现一幅幅画面。 先是初见时，霍昊心心念念，只看得见中枪的失忆少女躺在病床上的画面。 紧接着是朱雉躺在慕眠的怀里，看似睡过去，实际上一双眼睛一直锁定着她。 「……」一股寒意直达全身，刺激任柏生打了个寒颤，直到牢房的门被关上，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才回神过来。 「那是一只狗。」任柏生喃喃自语，往回走的路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纠结什么，在想些什么。 一到专属于自己的住所，任柏生刚把门打开，就察觉到房间里的异样。 「啪。」的一声，任柏生把灯打开，抬起头就看见不大的单身公寓里，类似慕眠所在的房间，不过家规更有人情味，一张灰蓝色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高健的男人。 男人的坐姿懒散，背靠沙发，一双让人嫉妒的双长腿随意伸着，双手撑着自己的后脑勺。 他一头黑色的头髮凌乱却不邋遢，反而给他更增添了几分野性的魅力，粗粝的黑眉下，一双半眯的眼睛此时侧过来，朝任柏生看着。 「去哪了？」沙哑的嗓音，低低的响起，轻描淡写的，却给人极大的压力。 任柏生稳了稳心神，端详着男人的表情，知道他心情不差就冷静了，「下次过来麻烦先说一声，这样擅入别人的屋子不太礼貌。」选择性的忽略掉了男人的问题。 男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揪着那个问题不放，「你不在。」这算解释了。 现在的任柏生也不会为了这个小问题，和真和男人争论，毕竟现在的他们算是盟友，互惠互利的那种。 尤其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两者的关系从互惠互利，变成现在的他依附男人。 「有什么事？」任柏生进屋里，把刚刚用过的手套等工具都丢到垃圾桶里。 男人见到了，本来对任柏生去了哪里并不感兴趣，现在却又被勾起了一点好奇。 「你为谁出诊了。」 任柏生的动作很不经意的停顿了一下。 虽然这个停顿很轻微，却还是没逃过恰好盯着他的男人眼睛。 等了几秒，都没等到任柏生的回答，男人淡淡道：「就算是去救我对手的命，我不会在意，你也不会犹豫告诉我。所以这个人，比白虎他们还特殊？」 任柏生嘆了一口气，把白大褂也脱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一边走到沙发边上，边说：「不愧是东区狼王，真是敏锐。」 男人冷冷瞥了他一眼。 任柏生微笑，神色不变，「你知道在这个地方，任何东西都是有价的。想知道吗？转给我100积分，我就告诉你。」 「呵。」这一声笑，完全是在嘲笑任柏生。 任柏生道：「积分是多了点，但是你不好奇吗？这次的患者真的是个很特别的人。」 见男人还是没什么反应，任柏生眼里一闪而过恶劣的光彩，表面上的笑容却更开朗，「毕竟到了你这样的地位，黄昏监狱里的生活，除了活动范围小了点外，其实并不外面差多少。这样的你最难以忍受的是无聊吧，在这里的日子太无聊了。」 「现在有一个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摆在你的面前，你真的捨不得花点积分买下来吗？」 任柏生把话说完后，就期待的看着男人。 男人鄙视的看着他，还是淡淡的语调，「的确很无聊，连你这样的人，也无聊得变成话唠了。」 任柏生看着他站起来，朝门口的方向走去，「你这样就走了？」 男人背对着他点点头。 任柏生问道：「那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无聊。」男人淡淡道。 「……」对于这个理由，任柏生真的无力反驳，因为他确定这的确是个最准确的理由。 眼看着男人马上就要消失在门后，任柏生半眯着眼睛，心思乱转，忽然喊道：「霍昊。」 门前的男人脚步顿住，转身冷眼盯着任柏生，很平静无波的漆黑目光，无形的气势直逼看着的人，那微微皱着的眉头，还是流露出了本人的一丝不悦。 「我就是想问问你，药，你已经拿了？」任柏生笑容不变道。 男人……或者又该说是霍昊，只是用那双比往日更深沉不见底的黑眸，盯着任柏生两三秒后，才一言不发的走了。 门关上，任柏生的手心已经冒汗，心想：这一个个都越来越恐怖了。 016 他(她)是谁? 任柏生住在第五层，在黄昏监狱里不算高也不算低的厚层，却可以说是最安全的一个楼层。 这一层住着黄昏监狱里大部分的工作人员，以及研究人员。 霍昊在这里却能随意行走，出了任柏生的房间后，按往常的习惯，他会返回自己的住所，把药吃了，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不过今天走在半路，霍昊看着另一个方向，最终转身去了那边。 如果慕眠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霍昊去的地方，就是她之前做测试的实验区域。 这里的人不多，霍昊的到来却让每个看见他的人，脸上都流露出一些异样情绪，看着他的眼神闪烁着敬畏。 霍昊走到广场中央，也就是之前慕眠看到的类似擂台的宽敞地方，抬起头对上方点了下下颚。 负责操作的人看见了，广播里传出声音，「强度多少？」 霍昊淡道：「我喊停的时候再停。」 这回没有回应了，擂台直径几十米的范围里，亮起了细细的蓝光。 在蓝光区域外的人，看不出里面有任何的变化。在里面的霍昊，佩戴上特定的护眼镜，视线内的画面完全不同。 一头无论是体型还是模样都异于正常野兽的怪兽，出现在霍昊的视觉里，他神色平静，看样子对眼前的一幕已经很熟悉。 另一边，在操作室内，负责人则能看到液晶屏幕里，类似游戏画面，又像是拍电影一样，霍昊和怪物的打斗。 这种画面效果，就和之前慕眠在操作仓内，利用暗杀者完虐泰坦号差不多。 「啧啧，这头疯狼又来发疯了。」 「谁说不是呢，想当初他刚来的时候，就有一股不怕死的疯劲。我早就说，这傢伙绝对能在这里一飞沖天。」 「在一飞沖天又怎么样，进来了这里，什么时候能出去都不知道，早晚一个个都被憋成疯子。」 两个工作人员交谈着，盯着液晶画面里的变化，心底还是止不住惊异，暗嘆这真是个恐怖的傢伙。 「加强。」这时候，霍昊冷酷的嗓音响起。 工作人员毫不犹豫按了一个按钮。 画面里的怪兽数量和体型再次变化。 两分钟后，霍昊：「加。」 工作人员神色不变，依旧闻言继续。 五分钟后，霍昊依旧冷淡，却又流露出几分残酷的嗓音，「加。」 …… 「加。」 …… 「继续。」 …… 「再加。」 不知道过了几次，也不知道训练测试的强度加强了多少次。 根据画面数据的显示，霍昊身上已经受了不少『伤』。他现在已经是『重伤』之身，无论是体力消耗，还是流血过度，都足以让他有生命危险。 眼下，霍昊只要喊一声停下，一切就可以结束。他不仅不需要付出任何的积分，还能得到积分奖励。 工作人员相信霍昊不可能被幻想迷惑，不可能已经分不出现实和虚假的分别，所以他不喊是真的不想喊。 别看这些视觉产生的效果都是假的，可霍昊消耗的体力以及身体反应都是真的，在这种情况下，稍有不慎一样会死人。 之前慕眠看到的那个壮汉，就是死在了这种强烈反应中。 「他不会喊停的，这疯子憋久了，就是来发泄的。」负责记录数据的工作人员忽然道。 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霍昊没有喊停，根据画面显示。在最后一刻，霍昊用自己断裂并戳破了自己血肉的手骨，狠狠的扎进怪兽的脑袋而取得胜利。 「……停。」躺在地上的霍昊，懒洋洋的喘出一口气。 随着他的话落下，他视觉里的沙漠环境就消失不见了，回到了最初的金属现代环境。 那种在沙漠中的灼热感，也变成了正常的金属冰冷。 霍昊的脸色还苍白着，根本不像是刚刚剧烈运动完的样子，反而就和重伤失血过多一样。 他休息了一会，就伸手把眼镜取下，爬起来往前走。 两个工作人员以为他发泄完了就要回去了，谁知道霍昊不是出去，还再继续深入测试区域。 「他今天精力太旺盛了吗？」 「谁知道，反正碍不着咱们。」 霍昊听不到两个工作人员的闲聊吐槽，不过就算听到了，估计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因为霍昊来这里的理由，的确很有槽点，却又那么理所当然。 他就是太无聊了。 在无聊的同时，他心里又一直压抑着某些事。那些事，那些画面，始终纠缠着他，如果一直无聊着，他就会一直忍不住去想，然后越想越疯狂。比起那种在沉默中无力的疯狂压抑，导致可能的自我毁灭。他宁愿消耗自己的体能和精神，把多余的精力都发泄出来。 霍昊刚走进合金门，迎面就被一个人撞过来。 因为刚刚才消耗过度，被这人撞到的霍昊并没及时避开。 「擦。」不过撞过来的人身躯比不上霍昊，就算撞到了，霍昊站着没动，那人还被撞得连续后退两步。 眼镜男抬头就要骂，一看到是霍昊，张开的嘴巴就闭回去了，过了半秒才干巴巴说：「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今天是你的……每个月总有那么一天？」 霍昊没计较他的调侃，懒懒点了下头，继续往里面走。 「对了！」本来没想拦着他的眼镜男突然眼睛一亮，「过来，过来，有好东西给你看，绝对有意思！」 『有意思』这个词彙，在黄昏监狱里是个很好的词。 霍昊本来今天就是被任柏生的一段话给勾起了点心思，才临时跑来了这里，现在听眼镜男这么说，再看眼镜男的表情的确兴致勃勃，也就随他去了。 眼镜男把霍昊带到今天慕眠才坐过的操作仓内，笑眯眯道：「用你最擅长的枪兵，给你安排个对手，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点，别阴沟里翻船。」 霍昊提起了一点兴趣，「谁？」 眼镜男摇头，故意卖关子，「现在说了，等于给你防备，这样就没意思了吧。」 霍昊若有所思，「等两分钟。」他要恢復一下体能。 眼镜男见霍昊开始活动双手的手指，就猜到他刚刚去干了什么，要不然也不会需要休息。 为了验证自己的实验，眼镜男这两分钟还是等得下去的。不过两分钟一到，眼镜男就开始催促，「快快。」 霍昊坐进操作仓内，玻璃罩落下，视觉画面再次变化。 他熟悉的坐在自己的枪兵机甲内，对面出现的是一台暗杀者。 霍昊挑了挑眉，按道理来说，暗杀者是枪兵的克星，不过在霍昊看来，那是暗杀者在暗处偷袭的情况。像现在这样，一早就露出自己的存在，反而极容易被枪兵给放风筝，毕竟比速度的话，枪兵和暗杀者差不多。而枪兵是远程攻击，暗杀者是近战。 一切的思绪都在暗杀者动了那一刻破灭。 那一刻，霍昊觉得视线里的暗杀者不再是机械，而是一个真实的生命，因为太灵活，太迅速了。 单凭视觉去看，霍昊仿佛都能感觉到，一股杀机直逼自己而来。 霍昊的反应很快，一直毫无波澜的心脏终于跳动，这是个真正的高手！ 难怪眼镜会说这件事有意思。 霍昊立即操作着枪兵和暗杀者拉开距离，并对它展开了攻击。 只是每一次攻击都被暗杀者灵活的避开了。 对方的动作总是那么轻盈又迅勐，让人不敢放松任何一点防备，稍有不慎就会被抓到，然后被撕裂成碎片。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一段时间后，霍昊耳边听到警告声，显示他的弹药即将不足。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没有了弹药的枪兵，就是没有了牙的老虎，早晚会被抓到。 霍昊冷眼看着暗杀者，心思转动间，依旧不断的射击，没两分钟，弹药消耗干净。 枪兵似乎没有想到会这样，动作停顿了一下，暗杀者立即就找到了机会，一下冲到了它的面前。 本该是极度危险的一刻，霍昊的眼神却是冷静而深沉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瞭然。 因为这个破绽不是真的破绽，而是他的诱饵—— 其他的枪兵没有了弹药就是个废物，但是真正和霍昊对战过，并能把他逼到弹药用尽的人，才会知道霍昊最厉害的不仅是枪术，还有不弱于暗杀者操控员的格斗术。 然而现实并不如霍昊想的那么简单，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惊讶，双手也停顿在了操作台上。 因为画面中，刚被近身的枪兵已经被暗杀者缠住，只是一招就在他的认知之外，不敢相信机械机甲还能做出这种灵活动作，然后所有的节奏都在了暗杀者的手里，枪兵成了暗杀者刀锋下的羔羊，任凭它宰割。 在操作仓里的霍昊就看着自己的枪兵，被暗杀者虐杀，真正的虐杀盛宴，杀气腾腾。 「噗——」的一声，玻璃罩打开，霍昊转头看见眼镜男那张笑得幸灾乐祸的脸。 「他是谁？」霍昊问。 如果黄昏监狱里有这个人，他早就该遇到了，交手过了。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是个新人，刚来到黄昏监狱的新人。 霍昊想到了任柏生之前说的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 眼镜男笑道：「她不在这里。」 霍昊的眼睛一动。 眼镜男笑呵呵道：「跟你对战的那个暗杀者，是我根据她之前测试对战泰坦号的数据调出来的。」 「也就说，和你对战的这个，只是由对方的反应编码制造出来的傀儡。」眼镜男静候着霍昊的反应，一个封为东区王的傢伙，被一个数据傀儡打败，这要是传出去得多有意思啊。 霍昊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就没多余的反应了，淡道：「难怪我感觉有哪里不对，在被我弹药压制的时候，他没有採取任何战术反应。」 眼镜男不爽道：「你只想说这个？」 霍昊道：「告诉我，他是谁？是今天才来的新人，被任柏生治疗的那个人么。」 眼镜男撇嘴，本来是不想说的，凭什么要如霍昊的愿？随即想到霍昊想知道的话，出了这个门，去问一问，该知道的还是什么都会知道。 不如提前给他下一点勐药，让事情变得更好玩一点。 眼镜男笑道：「该隐。」 霍昊重复一句，「该隐？」 「没错，就是你想到的那个该隐。」眼镜男笑眯眯道：「曾经蛛网里的巨头之一。」 霍昊一听到蛛网两个字，脸色就完全冷下来，「他怎么进来的。」 眼镜男道：「被抓了呗，不过能在那种情况下被抓，大概是蜘蛛干的吧。一年前你不是知道了吗？蜘蛛背叛了整个蛛网。」 霍昊一言不发，眉头皱得越来越近。 因为蛛网，因为蜘蛛，这几个词彙，都让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一些事，更想到了一些人。 一个身影出现脑海，让霍昊抿紧了嘴唇，不发一言的跳出操作仓，转身就走。 017 听说该隐是女人 对于该隐这个人，霍昊是知道的，不过知道的有限。 他曾是霍帮的少主，长期活动在国内，并没有把势力深入到国外的想法。毕竟国内的市场还没完全掌握，就有去征服国外的想法，那不叫野心，根本就是莽撞。 对于蛛网的存在，霍昊去了解过，却没有主动的加入，更没有去了解的太深。 因为霍昊知道蛛网是个什么地方，自认不是变态分子的他，没兴趣加入到这个团体里。 在霍昊的眼里，蛛网是一个武器，不是非要自己掌握的武器。等他需要的时候，只要肯花钱，这把武器就会任他使用。竟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去成为这个武器的一部分呢？作为这件武器的使用者，不是挺好的么。 有时候对一个团体，一件武器了解得太清楚，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在你去了解探索对方的同时，不可避免的你也可能被对方掌握探知。 正因为这些种种原因，霍昊对蛛网里的人员都知晓有限，光了解给钱能让他们做什么了。 若说霍昊最熟的一个人是谁的话，那就是任柏生了。很多事情，其实也有任柏生的牵线。 关于蜘蛛背叛了蛛网的事，在一年前霍昊从任柏生那里得知，更多的详情并没有去了解。 黄昏监狱在一年前也一下加入了不少新人，这些新人大多都是蛛网里的人马。刚来的时候，还聪明的拉帮结伙，在黄昏监狱里闹起了一阵风浪，不过没多久就被四个区的真正大佬给打压分割了。 霍昊手底下就有几个蛛网的人，不过之前他没有对这些人感兴趣，对他们就和其他人一样。 或许，他现在可以去问问？ 霍昊心里晃过这个念头，以前是不感兴趣才懒得理会，现在该隐这个人却着实让他产生了兴趣——一个可以作为对手的人，能够让他不无聊一段时间了。 「妈的，那个小娘们太狠了，我听说她一来就打死了下面光头那群人，所以才被抓到测试区来了。」 「老大，搞不到那美女的数据，实在是太贵了！」 「老大？老大？」 霍昊听到一群人的说话声，本来这些议论他是不感兴趣的，不过话里的『美女』『数据太贵』等词彙，让他脚步一顿。 黄昏监狱里出现女人，这是每个人都会感兴趣的事。而霍昊知道，在黄昏监狱什么都是有价的，只要你出得起价。 一个人的测试数据也是一样，可一旦太贵，就说明那个人的测试数据等级很高。 霍昊抬起头，看向侧边路过的几人。 他们以一个长相平凡的男人为首，三个人跟着为首的男人身后，嘴里都在议论某个新来的女囚犯。 为首的男人则一脸的沉思，隐约可见他神色的懊恼，以及眉宇间正在挣扎的狠毒杀意。 霍昊的目光很平淡，不过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那，那个，老大！是东区的！东区的……」 正在走神想别的事情的陈凡一听到『东区的』这词，打了个激灵就回神抬头看去，一眼对上霍昊看着自己的目光。 陈凡整个人好像是僵住了半秒，才重新找回了身体的反应力，主动走向霍昊，恭恭敬敬打招唿，「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东王。」 在黄昏监狱里，四个区域分了四个王，各有各的称号。不过称号多了，有些有些人能叫，有些人不敢叫。 例如说霍昊，有人称他东区狼王，也有人直接喊东王，更有人会喊他疯王等等。 对于陈凡他们这些人来说，喊他东王是最平稳没错的。 霍昊看着陈凡。 不过是平静的注视，就让陈凡心跳不断的加速，心想自己没做什么得罪对方的事情吧？ 难道说是今天发生的事，被东王知道了？但是今天这事也和东王没关系啊？对了！今天有手下提起过东王，还说他初来驾到时，积分都没那个女人高！ 陈凡脑子里转过无数的念头，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难道东王也对新来的女人感兴趣，所以来这一趟？」 没等霍昊说话，陈凡紧接着迅速说道：「哈哈，我没有打探东王你心思的意思，只是恰好我和那个女人有过一次接触，所以东王想知道什么的事，我可以无偿的告诉你。」 霍昊对这种奉承早就免疫，完全不为所动。 他抬起步子继续往前走，陈凡以为没什么事了，耳边就听到霍昊的声音，「今天来的新人里还有个女人？」 陈凡连忙跟上他的步子，酝酿着说辞，应道：「没错，是个年轻女人。」今天新来的新人还有其他人吗？为什么东王要说『还有』这个词？ 霍昊得到确定后，就发现自己没有多余想问的了。对黄昏监狱来了个女人这件事，兴趣来得快，也去得快。他对别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念想。 然而，霍昊失去兴趣后的冷淡表现，在陈凡等人的眼里，却成了高深莫测，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这种未知让他们胆寒，因为霍昊要是对他们不满的话，他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陈凡还在思考着该怎么办，他身后的小弟们就先忍不住了，纷纷不安的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往外冒。 「没错，特别的年轻，看起来才刚成年的样子，不仅嫩，还特别的漂亮，就算是在外面，这个级别的美女也是顶尖的！」 「她看起来挺弱气的，但是特别能打，刚来就把3层西区的光头他们打死了。」 「我们刚打听到，她还没被狱警碰过，好像是被检查的时候拼死抗拒，恰巧那时候整个区域停电了。」 霍昊一听到停电这事，心里就有个谱。 说起突然停电这事还和他有关，是因为他和西区的白虎闹了一场。 霍昊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的样子，让叽叽喳喳说话的小弟们心里更不安起来，他们还以为能抓住机会抱大腿，然而千万别大腿没抱成还惹了麻烦才好。 一阵安静后，陈凡忽然说：「这个新来的女人，之所以被抓进来，是因为她本来是外面s级罪犯的该隐。」 018 莉莉丝中文名叫木木 霍昊平常的步伐停住，侧头看向陈凡。 陈凡被他的眼神摄住，刚到嘴边的话不自觉的忘记了。 霍昊无视掉他张着嘴巴不说话的蠢样，「你说那个女人是该隐？」 「是。」陈凡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这个消息是从下面弄来的，东王你也知道，像这种信息，在黄昏监狱里想搞到并不难。」 你是以什么身份被抓进来的，又是犯了什么事被抓。这种信息，在黄昏监狱里想弄到手太简单了，有的时候甚至不需要花费任何的积分。 因为只要你进来了这里，已经代表了无期徒刑的身份。在这里的人，除了工作人员外，都是犯人。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又有什么好隐藏的呢。 何况，把一个重点犯人抓到手，也代表了一个荣耀一个功绩，所以狱警一般都不会瞒着犯人之前犯罪的身份。 霍昊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来。 哪怕他对蛛网不熟，却也知道该隐是个男人，不可能是个刚成年的小女孩。 一个可能才刚成年的小少女，被当成s级罪犯送到黄昏监狱来，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她的身份…… 霍昊明白在这里的犯人是无所谓有没有被冤枉的，他们恨不得多个女人来给他们玩。可预警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定了少女该隐的身份，那么里面的黑幕就大了。 霍昊想着想着就愣了半秒，垂眸看着地面，他这是对一个女孩产生兴趣了吗？为什么要去思考她的事情。冤枉又怎么样，落入了这里…… 不对。 也许不完全是冤枉也说不定。 霍昊又想到了刚刚在测试区里的经歷，如果眼镜男没有撒谎的话，那这个被认为是该隐是少女，的确不是一个普通人，杀人对她来说，也许是家常便饭。 「你和她结怨了？」霍昊抬起目光，看了眼陈凡。 陈凡没想到他一开口就道破真相，刚想否认，可是霍昊的眼神让他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霍昊微笑道：「没有结怨的话，也不会这么急着去调查她的事。」 把这话说完，霍昊就大步走入了电梯内。 陈凡他们一个个都站在外面，没有和霍昊进一个电梯，眼看着霍昊离开。 「老大，万一那女的巴结上东王了怎么办？」一个小弟不安道。 这也是陈凡担心的，不过他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没那么简单，你进来得早，不知道东王的事，我却知道一些。」 「老大？」小弟们都是求知的表情。 陈凡冷笑道：「东王进来之前，道上已经有了传闻，他是有心上人的，就是那个心上人把他害得家破人亡，锒铛入狱。进来这里后，你看东王有对哪个女人感兴趣吗？以他现在的地位，想要个女人很简单，可他从来没提过。」 「不会吧？东王还是个情圣？」小弟不可思议叫道，他觉得自己要幻灭了。 陈凡瞥了他一眼，「要不然你以为东王为什么又叫狼王，叫他狼王可不止说他像狼一样兇狠，还是其他区的人对他的讽刺，讽刺他情圣这一点。还有，知道为什么每个月这一天，东王一半都不会出现吗？」 「为什么？」 「因为……」陈凡这些话不止是说给小弟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给自己打气，给自己信心，「这天，是东王跟他那个死掉的心上人做梦的日子。」 陈凡的话语暗含嘲弄。 小弟们满脸的不明白，「什么叫做梦的日子？」 陈凡低低嘲笑道：「吃药，做梦呗。真可惜他那个心上人已经死了，要不然绝对是最好对付东王的弱点！你们说，这种『情圣』还能对别的女人温柔吗？而那个女人，很明显对这里的男人都有敌意和抗拒，光头他们都被她打死了，要是东王对她感兴趣，这两个人……呵呵，能好吗？」 小弟们个个眼睛发亮，渐渐明白了陈凡的算计，七嘴八舌的拍陈凡的马屁。 陈凡道：「今天我说的这些，你们听完了就烂在肚子里，要是不小心传出去被东王的人知道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弟们连连忙答应下来。 * 霍昊直接从五层到第七层，走到一个门前，用手环在门的感应器上一刷就成功开启。 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烟味，里面的人一看到他，个个把手里的扑克牌丢下站起来。 「霍少今天怎么有空来？」 「啊，忘记开通风口了，刚刚没感觉，现在才发现味道挺呛人的。」 「今天吹的哪门子风啊。」 这群人对霍昊的态度要自在很多，说话也较为随意。 霍昊看了他们一圈，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口就说：「该隐被抓进来了。」 全场一静，下一秒就是急促的唿吸声，以及几人的说话声。 「不可能，就算地狱犬被抓，该隐也不会被抓到。」 「没错，就算蜘蛛要对付该隐，以该隐的手段，也不可能被抓到。」 见霍昊不说话，一个微弱的女声轻轻的响起，「该隐，真的……进来了？」 霍昊看也没看那女人，淡道：「进来了。」 没等众人再度吃惊，霍昊下一句就说：「一个可能才成年的女性该隐。」 「……」再次冷场。 霍昊问：「你们认识的该隐是女的吗？」 「怎么可能。」被剃了光头的一个外国男人激烈的喊道：「该隐当然是个男人。」 霍昊也是这样想的，他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过了一年多后的今天，才向这些人问起了当初的事，「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被送进来的，蜘蛛为什么叛变了，你们又是为什么会被一网打尽，总会有一些特殊的事情吧。」 「如果非要说特殊的事，那么当时最特殊的就是夜魔女莉莉丝。」第一个回应的就是这里唯一的女人。 霍昊听出她语气里的嫉恨恐惧愤怒等等复杂的情绪。 时隔快两年了，依旧有这么多的怨恨，可见她对那个人的成见有多深。 霍昊挑眉，「莉莉丝？」 「一个亚裔女孩，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珍宝！」女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霍昊看了眼其他人，发现在场只要是蛛网里的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些异样表情，像是贊同女人的话，又像是在感嘆回忆什么。 一个亚裔女孩，却成为了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珍宝？被蛛网的人捧为珍宝吗？这并不是值得让人高兴的事吧。 霍昊心里讽刺想到。 女人说：「她刚来的时候才十六岁，看起来很弱小，是所有人眼里的猎物。结果她欺骗了所有人，她猎杀了杰克和萨拉，摇身一变就被该隐收为了学生，唯一的学生。我们都以为这是该隐将她狩猎的标记，警告其他人不可以触碰，可是该隐对她太好了，没有把她当猎物的藏起来，反而为她铺路，教导她狩猎，为她做一切！」 大概是女人的话勾起了其他人的回忆，剃了光头的外国男人也感嘆道：「光是该隐就算了，连地狱犬也成了她的狗。」 「她的狗？」霍昊道。 「是的，她的狗，真正的宠物犬的那种。」外国男人说：「随叫随到，指哪咬哪，像只狗一样四只脚走路跟着她，被套着狗链子被她牵着，会为了她狗叫，为她守门。」 这倒是出乎了霍昊的预料，「他们认识？」 「不知道，可如果之前就认识，以地狱犬之后的态度，以前不可能不去找她才对。」 女人又插嘴道：「还有蜘蛛，事后有传闻，莉莉丝就是蜘蛛一直藏着的珍宝，蜘蛛之所以会被抓就是为了她，后来莉莉丝请求该隐把蜘蛛放了出来，蜘蛛才重获自由。也是因为这样，才让他有了机会，背叛蛛网，把我们都送进了这里。」 「快两年了，莉莉丝也长大了，她十八岁了！王，你说被送进来的该隐是女人，是个刚成年的女人，她是不是黑头髮？是不是亚裔？是不是长得很漂亮，看起来很可爱，很柔软？她笑起来一定很甜美！如果是她，是她的话，那么送进来的不是真的该隐，而是莉莉丝！」女人激动的说道。 霍昊皱着眉头，不是因为女人的态度，而是她对莉莉丝的形容，「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看到一定就能认出来！」女人对莉莉丝很偏执，一时竟然忘记了霍昊的危险，语气都透出了几分质问，「对了，她还有个中文名字，叫……叫……」 光头外国男提醒道：「木木。」 「对！木木！是这样读！」女人刚露出惊喜表情就僵住了。 「砰——」的一声，椅子倒在地上，包括水杯破掉的声音。 每个人都发现霍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扭曲，很恐怖。 019 为什么连爱也是欺骗 因为霍昊的突然变化，让本来有兴趣谈论这个问题的众人都闭上了嘴。 哪怕是情绪最激动的那个外国女人，也乖乖的安静下来，甚至还往后退了好几步，怕是自己触怒到了霍昊，造成不可设想的后果。 然而她还没退几步，就被霍昊的目光锁定。 女人立即站在原地不动，张了张嘴，紧张的说道：「王，对不起，请你原谅……」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霍昊冷声打断了，「我要知道关于莉莉丝的所有详细信息。」 「可是我对她并不了解。」之前还有很多话的女人，这会儿却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 霍昊道：「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一对上霍昊的视线，女人就知道自己只能按照他说的去做，不能再多说任何一句废话。 「我所知道的莉莉丝，之前就都说过了，她是蜘蛛的珍宝、该隐的学生、地狱犬的主人。虽然我很讨厌她，但是不可否认那是个迷人的小甜心，她还那么年幼，还没成年，却有着比大多成熟女人更迷惑男人的魅力。她很神秘，是的，那是神秘的感觉，没有人能够真正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明明她刚刚还在对你甜甜笑着，下一秒就可能会让地狱犬咬死对方。」 女人回忆着在船上的那段记忆，脸色不断的变换着，目光不时打量着霍昊的表情，「她叫莉莉丝，非常适合她的名字。她就是个魔女，擅长利用纯洁的外表，甜蜜的笑容，清澈的目光，温柔的嗓音，却迷惑所有接触过她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当你看见她的时候，哪怕明明知道这是个魔女，可是还是会被她迷惑。」 女人说的这些并没有太实际的信息，听起来更带着很多个人情绪和理解，内容跟让人觉得不符实际，太玄幻夸张了一些。 正常人都会觉得女人这些话肯定夸大其词了，霍昊却无声的吸了一口气，伴随着女人说的话，脑海里渐渐浮现一道身影。 「你说她中文名叫木木，这个名字哪来的？」霍昊道。 「不知道。」女人道：「这个名字是从该隐身边的人那里知道的，不过该隐不允许我们调查她，而且关于她的信息，也被蜘蛛保护得很好，我们这个级别的成员没办法搞到她的信息。」 霍昊看向其他人，那个光头外国男人跟着点头，紧接着充满兴趣道：「太好了，如果真的是莉莉丝，我非常期待再次和她见面。王，不如我们去看看？」 去看看？ 当然要去看的。 霍昊一听到『木木』这个名字后，就有股冲动，刺激着他，让他无法平静，催促他快去看看，快去点，立刻！马上！ 只是越是冲动，他越是克制自己冷静。 双腿就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板上，让他动弹不得。 「莉莉丝的腿很健康？」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霍昊怎么会突然来一个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过了两三秒，光头外国男才回答道：「当然，莉莉丝的腿非常健康。」他还特别幽默似的接着说：「健康得能一脚踢死人。」 「哈哈哈。」在场知道些实情的人笑起来，不过笑声才持续一秒就止住了。 因为霍昊没笑，他的脸色完全冰冷，是一种比平时更冰封的冷酷。 霍昊的沉思持续了大概一分钟，然后跟来时一样，沉默无声的转身就走。 房间里的人都闹不清楚他这是什么意思。 「霍少，我们可以去看看她吗？」一个知道霍昊以前身份的男人问道。 霍昊的脚步在门口停顿，语气淡淡的，「你们想去就去，但是有一点记住。」 大家齐齐认真听着。 霍昊回头看他们一眼，那眼神格外的慑人，透出的警告让他们身体汗毛直竖，「不准透露我的信息。」 「是。」 「好的。」 「没问题。」 众人答应着，虽然心里对这个警告很莫名。 直到霍昊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房间里的人们才放松下来，然后就有人提出了疑惑，「王的反应很奇怪。」 「不奇怪。」刚刚那个问能不能去看莉莉丝的男人低声说：「如果莉莉丝真的是木木，那么霍少的反应一点都不奇怪。」 「快说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什么？」 「告诉我们！」 发现有人知道内幕，光头外国男等人都朝那个黄皮肤，黑头髮的明显亚洲男人看来。 这人毫不犹豫摇头，「霍少不说，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不过你们仔细想一想就会明白了。」一旦他说了，这锅就得他背了，他才不傻。 众人则开始深思男人的话语—— 其实黄昏监狱里，部分人都知道霍昊有个心上人，也知道他会进入黄昏监狱就和这个心上人有关。这些事被霍昊的对手拿来做茶后笑点，还提出红颜祸水这个典故。 只是知道霍昊有个心上人，却极少人知道霍昊的心上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当初慕眠的出现本来就突然，事后被霍昊藏在别墅里，大部分时间都是两人独处，没见什么外人。再到后面，好不容易见到霍老爷子那群人，在舞会上被喊了姓，可那一船的人也没几个知道慕眠的存在，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直到慕眠把救生船都放出去，总算是让船上的人都没办法忽略她了。可灾难就在眼前，谁还能去关注她？早就想该怎么逃命去了！ 因此，霍昊心上人的名字，真的太少人知道了。 黄昏监狱这个地方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知道的人也就更少了。 此时，霍昊已经返回第八层，属于自己的房间里。 这是一间宽敞高大，且还有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房间。 霍昊躺在落地大窗边上的按摩椅上，目光没有目标的望着远方。 以往这个时间，他都会吃了任柏生给的药，然后陷入深度的幻觉里。 这种幻觉和du品造成幻觉不一样，对人体是无害的，类似于深度睡眠。 只是霍昊睡不着，他会在半梦半醒之间，去感受他的小美人鱼的存在。 脑海里，每一次出现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也是最后一次分别的一幕。 她苍白的小脸，对着视频里微笑着，用那张平日里特别清甜可人的嘴唇，张合之间吐出冷漠残忍的话语。 ——我不爱你，也不要你了。 霍昊…… 再也不见。—— 「再也不见……吗？」霍昊半闭着眼睛，嘴边低低的呢喃。 不由得，他扯嘴笑起来。 从无声的笑，到越来越大的笑声。 「我一直渴望着和你再见，我以为只是因为没有再见，所以我才会对你念念不忘，越来越难忘。所以我让任柏生帮忙，用药来帮我再见到你，并幻想出不一样的结局。在我的梦里，你没有死，你被我抓到了，我试过惩罚你，禁锢你，原谅你，向你道歉，连陪你一起死的结局都幻想过。可是为什么，无论哪种结局，都无法让我满足，反而越来越不满足。」 「我爱上你了吗？是的，我爱上你了。我早就知道我爱你，只是我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爱你而已。」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的话，我会怎么做呢？梦永远都是梦，现实没办法重来，所以我从来不知道我到底会怎么做。」 「我不止一次想，你没死，木木你还活着，我可以不怪你做了间谍，不怪你毁了霍帮，没有了那些束缚的东西和规则，我会对你更好。」 如果有人在这里，听到霍昊的这些自言自语，一定以为他疯了。 霍昊现在的状态和表情，也着实看着疯癫，一种极致冷静下的疯癫。 阴影下，霍昊的脸也半明半暗，他低低的说：「只是，为什么，连仅剩的一点爱……也是欺骗。」 020 里奥的经歷 霍昊自认人生中需要过诸多挫折和欺骗，除了第一次被信任的人欺骗，给他带来比较大的感触外，之后很少有人能够触动到他。 今时今日，霍昊品尝到了难以形容的背叛感，苦涩？痛苦？愤怒？已经难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霍昊甚至有点痛恨自己的思维能力，为什么能这么快这么冷静的分析出最准确的答案？ 莉莉丝是木木吗？ 不需要亲自去看，去确认，他可以肯定就是。 因为蛛网中那群人的形容，因为任柏生之前的异样表现和话语。 既然莉莉丝是木木，一个身体健康，双腿健全，还能使用暗杀者号，杀气腾腾的虐杀了泰坦号，以及他的枪兵的莉莉丝，就算失忆了，也不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木木。 因此，打从一开始，木木就是个骗子，欺骗了他的感情，残忍的到最后还要用假死来刺激他。 多狠毒啊？多无情啊？可以对他这么无情的木木，最初真的爱过他吗？真的爱过吗？ 霍昊多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爱过的！肯定是有爱的，哪怕是一点点！真实的，认真的爱过！ 偏偏，他的理智，他所学习的人性分析、他的生活阅歷都准确的告诉他一个答案：不爱！那个该死的女孩，从来没有爱过他！ 霍昊面庞扭曲，眉宇之间流露出难以克制的痛苦挣扎。 希望和绝望在一线之间。 天堂和地域，也不过转瞬之间。 一切都源于一个人。 * 外面的风起云涌，都因为慕眠而起。作为当事人的慕眠，却完全不知道，正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着大觉。 一个多小时前，在经过小助的治疗，以及任柏生的药物协助后，慕眠的身体已经恢復了大半。 她看到自己房间里的狗爪印，就知道了里奥做的一切。 床边的黑色幼犬生命力顽强的趴在那儿，用那双幽绿的眼睛殷切的看着她。 老实说，黑色幼犬的狗眼并不可爱，因为目的性太强了，太具有侵略性了。 慕眠对这样的眼神已经能够免疫，伸手摸了摸黑色幼犬的头，「谢谢你，里奥。」 黑色幼犬发出几个音节，狗爪子趴着床单不断的摩擦摩擦。 慕眠看明白了它的心思，这只狗是想上床来和她一块睡。 慕眠拍拍它的脑袋，疲惫的微笑道：「里奥乖乖，我们的时间有限，要好好休息哦。」 黑色幼犬狗爪子顿住，依旧死死盯着慕眠，好像在愤怒又好像是在难过。然而，不管它的眼神有多传神，它的身体始终忠实的听从慕眠的吩咐。 慕眠就这样将手放在黑色幼犬的头上，侧躺着床上睡过去了。 捨不得离开慕眠的触碰，黑色幼犬就一直维持着趴着床边站立的姿势，一瞬不瞬的看着床上的少女。 「……唿啧唿啧。」 你真的认出我了吗？ 「唿。」 不！你一定认出来了！ 「唿唿唿，啧……唿！」 哪怕我变成了这副样子，你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我了，所以我原谅你。 没办法像人一样说话，又担心会吵到少女的睡眠，床边的黑色幼犬只能从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喘息，在心底想着想说的话。 这样看着慕眠的睡脸，黑色幼犬慢慢的也闭上了眼睛，紧皱着的有点狰狞的狗脸，也难得的放松下来，显出几分属于幼犬的可爱。 黑色幼犬并没有睡着，它只是在闭目养神，在难得安静的环境里，想着自己的事。 它的名字叫里奥，以前还有很多名字，只是那些名字都不重要，它从来没有当真过。 唯独里奥这个名字，是床上的少女为它取的，被它记住了，并不讨厌还喜欢的名字。 它曾经是个人，没错，是个人，还是个很厉害的人，有超能力的人，是个罪犯，是个食人变态，代号叫地狱犬。 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真的会变成一只狗。 地狱犬里奥，被慕眠一眼认出来的，属于她的狗。 几天前，里奥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身体不对劲，没多久就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幼犬。 一开始发现这点，里奥也愤怒过，不过它并没有想过要轻声，或者觉得耻辱。 毕竟，突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变成了狗，对于里奥来说，等于是重获新生，又赚到了一次命。 在变成狗之前，里奥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艘船上，那个和该隐离开的少女，对它说：等我，乖乖待在这里等着我。 因为她说了让他等着，所以他就等了。 因为她说给他准备了奖励，所以他快乐的期待着。 哪怕特警的到来，明知道再不走的话，就算是他也走不掉了，他最终还是没离开。 因为说好了，要在这里乖乖的等着她。万一，她回来找我了呢？万一呢？ 为了这个万一，为了这一份蚀骨的期待，他犹豫着失去了最后逃走的机会，被打落进了海里。 重伤落入海里的时候，里奥就知道自己这次真要死了，就算身体特殊，可掉进海里还註定活不了。 万一你回来了，却找不到我，怎么办？你会找我吗？你会想我吗？ 你给我的奖励到底是什么呢？ …… 不！我不能这样死了！ …… 你为什么要回来得这么晚？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 啊！我不该听你的话，我应该跟着你走！奖励我不要了，我只要你！ …… 好难受，我快无法唿吸了，我想你…… …… 我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相见你！ 当黑暗来临，一切思维都消失不见了。 他死了。 当他睁开眼睛，再次见到光芒，他又活了。 他活成了一只狗。 这是穿越吗？还是重生？像小说一样。 里奥接受能力很强，它发现自己的新身体很虚弱，就争着同伴的食物，让自己快速的有力起来。 几天后，突然来了一群人，把它装进了笼子里，然后被送到了一个地方，被几个穿着囚服的男人虐打。 里奥从他们的哄叫中得知自己是他们用积分换来的玩具，先玩后吃的那种。 真有意思，以前都是它吃人，现在变成了人要吃它。 只是想吃它可没那么容易。 里奥奋力挣扎，却还是被他们打得遍体鳞伤。 如果不是这具身体还虚弱，还没有好全，反应力也还没能跟得上它的思维速度，这群人哪里能这么得意！ 当里奥计划着逃跑路线、假意讨好先保全自身、咬死他们同归于尽这三个方案的可行性时，余光忽然撇到了一个身影，让它立即转头看了过去—— 那是…… 那是！ 我可爱的主人啊。 当再次见到慕眠的那一刻，里奥第一个浮现的念头，其实真的是冲过去，咬住她的脖子，让她再也无处可逃。 然而，当那一声「里奥」响起时。 里奥发现再多的愤怒，都抵不过这一句熟络的唿唤。 021 我在暗中观察你 慕眠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还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那种飢饿。 因为修復自己的身体，需要消耗太多的身体本身的营养，最直接有效的补充方法就是吃饭，通过吃饭来吸收外来的养分。 慕眠从床上坐起来，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伤口经过一晚上就已经癒合了。 虽然钉子还是会影响她的实力，不过没有了那种动不动就断骨噬魂的疼痛，这点影响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这一觉之所谓恢復得这么好，不光是小助和任柏生的功劳，也有慕眠自身在睡梦中不忘默念《生之证》的原因。 「呜。」床边传来低低的声音。 慕眠低头就看到了黑色幼犬，后者趴在地上，只有一颗脑袋抬起来，幽绿的眼睛里还有红血丝。 「一直没有睡觉吗？」慕眠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 黑色幼犬还是发出低低的咕噜声。 「去吃饭吧。」慕眠笑道。 她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的黑色幼犬并没有动。 慕眠回头看向它，「我知道你可以动，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吗？」 黑色幼犬眼睛流露出失望的光芒，它艰难的爬起来，走路摇摇晃晃。 是的，它可以动，不过要动起来的代价很大，不仅走不快，还会加重伤势，每一步都在承受痛苦。 黑色幼犬没有责怪自己主人狠心，因为它早就知道主人很狠心，它早就习惯了她的狠心。 这样狠心的主人，偏偏让它痴迷成狂，这可怎么办呢？ 忽然，一双柔软的手抱住它。 黑色幼犬呆愣中，发现自己的视线变化了，离开了地面，和一张精緻的笑脸很贴近。 一股升上天堂的惊喜冲击心灵，让黑色幼犬的眼睛发亮，并不可爱，像是看到了食物的饿狼。 慕眠伸手点了点它黑色的小鼻头，逗弄道：「虽然我知道你在骗我，但是你还是可以对我撒娇示弱呀，小笨蛋。」 甜蜜的情绪来得如此的快速迅勐，让黑色幼犬失去了傲人的思维能力，从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这就它狠心的主人啊，总是能在人落入地狱的时候，又不着痕迹的把人拉回天堂，让人慾罢不能。 慕眠抱着黑色幼犬走出了自己的房门。 因为这是在黄昏监狱里，周围的一切都是被封锁的，灯光长期开着，所以无法分辨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 「吼！」忽然，在慕眠怀里的黑色幼犬兇恶的吼了一声。 几乎是它声音响起的瞬间，一道身影突然从转角的地方冲出来，朝慕眠直扑而来。 慕眠脸色平静的抬起一脚。 这一幕就好像是那人主动迎上慕眠的脚，然后身体中途转了个向，往来时的方向飞出去。 「砰」的一声，偷袭的人撞在墙面上，发出低低的闷哼声。 「哈哈哈哈！」 「哎呦，本事真不小嘛。」 「我还以为会成功，那条狗还真警惕。」 「她的反应速度更快，不过不是说她已经重伤了吗，为什么看起来气色真不错。」 群众的议论声纷纷响起，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人，从转角的地方走过来，把慕眠给围住了。 他们的眼神好像是在珍稀的古董或者宝贝，只是没有任何道德的掩饰，欣赏之外就是占有的欲望。 慕眠嘆了一口气，歪头朝这群人问道：「这里是监狱吧？难道就没有关押时间，和干活的时间吗？为什么你们都这么闲。」 一样的灰白色条纹囚服穿在洗干净了慕眠身上，就和居家服差不多。她站在那儿，抱着只小狗，平常语气问话，让所有人都产生一种，这其实是在公园的错觉。 众人有片刻的发愣，然后一个英文响起，「是有关押时间的，只是不凑巧，你出来的时间不是。」 慕眠朝说话的人看去，发现这是个光头白人，他的年级看起来也不太大，就二十多岁的模样，看着还有点眼熟。 光头白人察觉到慕眠的目光，笑得更有绅士风度的样子，对她说：「莉莉丝，没有想到真的是你，你也许忘记了我，但是我始终记得你。」 慕眠一听到那个名字，再仔细想想，通过小助的提醒，就知道这人的身份了，「吉姆，我想起来了。」 光头白人露出惊喜的笑容，「真高兴你还记得我的名字，莉莉丝，我太高兴了。我是专程来看你的，一听说你来了……对了，为什么你会被当成该隐抓起来了？难道说，该隐不要你了吗？」后面那句话充满了同情。 如果慕眠真的是被该隐遗弃或者背叛，这群人一定认为，她会很有兴趣向熟人表达自己的愤怒和不幸，去大骂该隐的不忠不义。 只是吉姆终究不了解慕眠，慕眠也没想他了解，无视了他那假装同情的幸灾乐祸，微笑道：「不是，该隐死了。」 「什么？！」这回尖叫的不是吉姆，是一个走出来的长髮白人美女，金色的头髮和蓝色的眼睛，让她在这里很显眼。只是她现在的表情，太过狰狞了，满眼都是对慕眠嫉恨和愤怒，「该隐不可能死，你做了什么？」 慕眠看了她两眼，小助再次调出了她的信息，「玛丽娜，原来你也在这里。」 「别叫我的名字，告诉我！你对该隐做了什么！」玛丽娜愤怒的喊道。 慕眠轻笑道：「虽然你说该隐不可能死，但是你还是不断的问我做了什么，说明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告诉我！」玛丽娜大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嘶！」黑色幼犬探出脑袋。 慕眠伸手把里奥的头按住，淡淡说道：「死了。」 玛丽娜僵住，慕眠抬起眼睛，弯弯的眉眼，笑得甜蜜无比，不过甜的背后是深深恶意的逗弄，「被我杀死了。」 不止是玛丽娜，听到这个答案的吉姆，包括在慕眠怀里的黑色幼犬都齐齐安静下来。 慕眠轻道：「作为我出师的礼物，老师把他自己送给我了。」 「你这个婊子！」玛丽娜愤恨骂道，抬起手就朝慕眠打去。 「啪。」被甩了巴掌的不是慕眠，反而是玛丽娜被打出去，跌坐在地上。 她不可思议的瞪着慕眠，「你……明明刚来，怎么还有力气。」 慕眠一双黑眸直直看向她，仿佛看进了玛丽娜的内心深处，「你以为没有了老师，你就能任意的欺辱我了吗？把你眼里的得意藏深一点，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好，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惹我生气的人是什么下场。」 玛丽娜打了个冷颤，她想起来在船上，那隐藏在平静下的残酷。 一道阴寒的视线更像刀子一样刮着她，玛丽娜不由看去，就看到了黑色幼犬的眼睛。 在那一瞬间，她脑子里竟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当初，她就讨厌莉莉丝，想要找她麻烦，却还没实施就被地狱犬抓到。 那时候地狱犬就用那双绿色的眼睛，像是饿狼一样盯着她。 「……」玛丽娜觉得自己疯了，怎么会把地狱犬和这只真正的狗联繫在一块。 谁知道，慕眠下一句话就响起，「里奥，别什么人盯着，会弄脏嘴巴的。」 「呜。」黑色幼犬应了一声，再次把视线放回慕眠的身上。 「里奥？」吉姆忍不住看着黑色幼犬，却没像玛丽娜的脑洞那么大，「你竟然把地狱犬的名字给它了。」 慕眠没有向吉姆解释什么，反问他，「那里能弄到吃的？我饿了。」 吉姆若有所思的笑道：「不知道我是否有请你共聚晚餐的荣幸。」 慕眠摸摸里奥的头，抬起眼皮看了吉姆一眼，微笑道：「好吧，看在我真的很饿的份上，我给你这个荣幸了。」 吉姆幽默的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这边请。」 慕眠朝他走去。 这一走，慕眠就发现了，吉姆是和其他几人一起来的，他们这个小团体的地位很不错。至少这次来的其他人，在看到吉姆邀请慕眠后，就没有一个人阻止他们。 吉姆把慕眠带去第六层的食堂，用积分换了一顿比起外面餐厅也不差多少的餐饮。 吉姆给慕眠科普道：「食堂长期有人在，不过除了正常的用餐时间，其他时候想要吃东西，就要用双倍积分来换。」 慕眠指着怀里的黑色幼犬，「给它也来一份。」 吉姆：「……」绅士笑脸都僵了，犹豫了两秒，他按照慕眠说的做了。 这群人，唯一一个黑色头髮的男人，侧过身体，好像是不满慕眠的反应，暗中摸了摸佩戴着眼罩的眼睛。 在这眼罩后面，却是一只机械眼，记录着眼前发现的一切。 第八层的宽敞房间里，坐在椅子上的霍昊，脸色冷漠的看着前方液晶屏幕里，此刻穿着囚服的少女，正安静吃饭的画面。 「……」 －－－－－－题外话－－－－－－ ╮（╯▽╰）╭活好的内心大概是奔溃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022 我投降 时隔两年，再次看到那张精緻的脸庞，给霍昊的感觉却那么熟悉又那么的陌生。 熟悉的是她的眉眼她的身形她的声音，还有更多更多的熟悉，都是属于她的，独属于她的特别，连她的笑容所带起的嘴角笑纹，落入霍昊的眼里，那也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可是她又那么的陌生，完全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天真无邪，只能依附他，眼里心里都只有他的木木了。 只需要一眼，霍昊就明白了玛丽娜说的夜魔女莉莉丝是怎么回事。 那么纤细的身形，却可以轻松的把一个壮年男人踢飞，并且在众人的包围下从容淡定，谈笑风生。 这样的心性，不是他的小美人鱼，不是木木。 她是莉莉丝，也许莉莉丝也不过她一个虚假的身份，她到底是谁呢？ 霍昊以为自己麻木的心脏不会再有波动，可只是看着画面里的少女，它就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还越跳越快。 有股思绪冲击着他的理智，一个叫喧着去把这个骗子抓起来，折磨她，羞辱她，蹂躏她，让她付出代价，让她明白自己的错误。把一切痛苦都还给她，必须让她也尝尝自己身上经歷的撕心裂肺。另一个声音又在拉扯他，告诉他要忍耐，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弄巧成拙，千万不要再为了一时冲动让自己后悔了，重要的是她活着，现在又活在了他的世界里。 「我该拿你怎么办？」霍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却还是忍不住展开了指缝，从缝隙中看到画面中安静吃饭的少女。 她的眉眼里都是餍足快乐，仿佛这一顿饭就能够将她满足了。 漂亮的像一朵花，一朵不该盛开在这片黑暗世界里的夏花，灿烂又纯洁，不被任何外在的污秽污染。 这朵花在这里会很危险的。 霍昊失神了一瞬，差点想不顾一切，先把这朵花摘下来，放进自己的温室里好好养护，以免被其他人发现而破坏了。 这个想法刚升起，霍昊就讽刺的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吗。夜魔女，这就是玛丽娜说的感觉。」 的确是能够勾起男人兴趣的特质。 霍昊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屏幕。 第六层的食堂里，慕眠吃完了一顿好饭，肚子并没有饱，又不客气的让吉姆花积分要了一份。 现在吉姆已经后悔了，他真的不知道莉莉丝竟然是个大胃王。可是他亲口说要请慕眠吃饭，总不能中途反悔，这样太没面子了。 吉姆欲哭无泪的花着积分，其他几人则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等慕眠吃完第二份后，一抬头看见吉姆一副紧张的样子，乐地一笑，没有再坑他，「这顿饭钱我会记得的。」 吉姆大方道：「不用客气，当然了。如果你一定要报答的话，不如告诉我你进来的详细过程，还有加入我们？」 慕眠朝他伸手，「有纸巾吗？」 吉姆还真拿出一包餐巾纸。 慕眠擦拭了嘴巴后，才说：「过程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我杀了该隐的现场被包围了，然后就被认成该隐被抓到了这里。」 「至于加入你们。」慕眠轻笑道：「这样当然好，看样子你们在这里混得不错，我很乐意抱大腿。」 吉姆差点被她的笑容给迷花了眼，这可是莉莉丝，以前他打了主意，却不能碰，连多看几眼都不行的莉莉丝。 现在却说要抱他的大腿，要加入他们寻求庇护。这对于吉姆来说，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吉姆张嘴就要惊喜的答应时，眼罩男忽然道：「无偿加入我们的女人，必须给我们享用。」 「嘿！瞎子！」吉姆不满的朝眼罩男瞪去，虽然这是实话，不过先把莉莉丝骗过来不好吗。 趁该隐、地狱犬他们都不在，趁莉莉丝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把她骗入他们的房间里，到时候她还能跑掉吗？ 吉姆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亮。很显眼，从该隐船上底层出来的人，就算表现得再绅士友好，也不可能是个真正的好人。 慕眠看了眼玛丽娜，「例如她这样？」 玛丽娜不但不以为耻，还朝慕眠飘了个媚眼，看似友好实则讽刺道：「吉姆他们很温柔，你应该感到高兴。」 慕眠点点头。 看到她这个动作的吉姆等人都露出惊喜表情，唯独被叫做瞎子的眼罩男脸色变了变。 「果然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慕眠的话语随之响起，「那么不无偿的话，我需要做点什么？」 吉姆遗憾道：「那么你会很辛苦的，还会被更多人伤害。莉莉丝，你应该知道，在这里女人代表什么，像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女人又代表什么。」 「来吧，我们可以保护你。」吉姆劝说道：「我们会把你保护得很好，如果你一开始接受不了，我也不会勉强你。」 真温柔啊。 吉姆就算被剃掉了头髮，本身的长相也是不错的，西方人的深邃五官，温柔的表情非常诚恳。 慕眠像是被他感动了，沉默不语的看着他。 吉姆再接再厉道：「我们住在第七层，除了第八层的四王外，在没有其他人能威胁到你。」 「那么你们是四王里面谁的手下？」慕眠露出笑容，似乎听到这个消息，让她轻松了不少。 吉姆刚要回答，忽然想起霍昊的警告，话到嘴边就吞回去了。 虽然这些事，事后莉莉丝去打听打听还是能知道的，可她打听到的和他亲口说出来的，这两者代表的含义不一样。 就是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然发生，一道黑影趁着谁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勐地跳起来朝吉姆咬去。 「啊——」本来就在想事情吉姆根本猜到会发生这种事，幸好他旁边的人反应及时，把吉姆推了一下。 哪怕吉姆被及时推开了一些距离，脖子还是被尖锐的牙齿给划破了一道，鲜血随之洒出来。 「该死的！妈的！」吉姆痛苦的咒骂着，慌乱的用手捂着自己的脖子。 他勐的砖头去看那个罪魁祸首，对上了一双冷冷盯着他的幽绿双眼，不由得打个寒战。 下一秒，吉姆就发现这双眼睛的主人不是个人，而是一条狗的时候，顿时恼羞成怒，「狗崽子！」 亏他还给它餵了一顿饭，结果还要被它反咬一口。如果不是同伴把他推开得及时，只怕现在他已经被咬断脖子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吉姆对黑色幼犬的愤恨更浓，充满杀意的眼神看着它，同时开口就决定了它的命运，「弄死它！四肢都砍下来，再把它炖了！」 玛丽娜他们马上行动起来，一条敢伤了他们同伴的狗，当然应该杀掉。而杀掉一条狗，对于他们来说，一点心理障碍也没有。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条明明已经受伤很重的狗，活动起来竟然不慢，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被他们抓住。 「看你往哪里跑！」不过很快，三个人对于一条狗，还是在一定范围内，黑色幼犬并没能逃避多久。 眼看着黑色幼犬就要被抓到，一个清淡的嗓音轻轻响起，「打狗也要看主人，我这个主人还在这里，你们问过我同意了吗？」 这句话响起的同时，还有吉姆痛苦的哀嚎声。 这让玛丽娜他们不得不转头去看情况，然后就看到吉姆被慕眠扣住喉咙的画面。 慕眠见他们都知趣的停下了，就看向黑色幼犬，「里奥，回来。」 黑色幼犬狂奔过来，站在慕眠的身边，那双绿眼睛看着玛丽娜他们充满了冰冷和鄙夷。 这么传神的人性化眼神，让玛丽娜他们察觉到这条狗的不同寻常，不过再不同寻常，他们也绝对不会把它想成人。 「莉莉丝，吉姆救了你，给你吃的，你却对付他。」玛丽娜讽刺道：「这就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 慕眠不在乎她的挖苦，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在这里还流行人性道德吗。」 没等玛丽娜反驳，慕眠接着说：「或者说，我需要和一群罪犯讲人善美吗。」 一群人完全无力反驳，慕眠的表情就好像是无声的在说：别闹了，你在开什么玩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慕眠松开了吉姆，对他笑道：「这次饶了你，算是还你饭钱了。」 吉姆的脸色很不好看，对慕眠也不再客气，「你的狗咬伤我，你再来威胁我，之后放了我，就算还我饭钱？」 「没错。」慕眠点头。 吉姆脸上的怒火已经流露出来。 玛丽娜他们暗中对视了两眼，然后无声的把慕眠包围起来。 慕眠左右看了两眼，把他们的动作都收入眼底，对吉姆轻声道：「为什么要觉得不公平，明明是你把我当成猎物来狩猎，无论这狩猎的手段是温柔的还是粗暴的，也改变不了你狩猎的本质。那么你反被猎物伤害，也是理所当然的。现在我肯放过你，真的是为了你那一顿饭钱。」 吉姆的愤怒更浓烈，还有一抹被慕眠道破心思和真相的恼羞，「动手！」 玛丽娜他们一起朝慕眠围过来。 慕眠半垂下眼皮，没有人看到她眼底的默然，以及一丝冷笑，声音很甜软空灵，「你们要是一早这样做的成功率会高很多，错就错在不该装逼，非要装好人的给我送饭。」 一头饿惨了的凶兽，和一头被餵饱了，有力气了凶兽，两者之间天差地别。 慕眠甩手，指尖黄光一晃，最先靠近过来的玛丽娜就发出惨叫，捂着自己的脖子连连后退。 这一下吓到了其他人，仔细一看才知道慕眠手里拿着的一只塑料叉子。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把叉子藏在手里的，关键是一只塑料叉子，就能被她用出兇器的效果。 他们愣了这么一下下，慕眠却没有，接着一个滑步来到另一个人的面前，脚下一扫把人绊倒，再抓着头髮往地面一砸。 砰—— 慕眠见这人还没晕，竟然半晕半醒，「脑袋不错。」 后一个人反应过来了，从慕眠的后方进攻，选择的角度很刁钻，慕眠应该反应不过来。 结果慕眠扭头，眼神之中蓝光一闪而逝，精神力直冲向对方。 男人本来犀利兇勐的动作卡在半途，哪怕只停顿了不到一秒，也够慕眠反击了。 一拳打在男人的腹部，成功把人拿下。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指尖，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半点错都不能出，兇险又兇狠。 慕眠看向最后一个人。 眼罩男举起双手，神色复杂的看着慕眠，「我投降。」 023 你说过霍昊在牢里 眼罩男的投降在慕眠的意料之外，不过想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好奇怪。 慕眠上下打量眼罩男两眼，朝他伸出手，「积分给我。」 眼罩男愣了半秒，反应过来慕眠的意思，神色有短暂的迟疑。 慕眠往前走一步，根本就不多废话一句。意思很明显，你不肯乖乖的自己送上来，那么就换我来拿好了。 眼罩男再次识时务道：「我给。」 「瞎子！」吉姆喊道。 眼罩男根本不听吉姆的话，把自己的手环递过去，将里面的积分转到了慕眠的手环里。 这期间慕眠都在防备眼罩男会突然出手，不过意外的是这眼罩男真的特别识时务，不仅把积分转过来了，还特地解释道：「一共60积分，足够你这个月的份，没必要把事情做绝对吗？」 「嗯，你说的没错。」慕眠笑道：「看在你没有和我作对的份上。」 眼罩男深深看慕眠一眼，这意思就是说，吉姆那些人的积分别想留一分了？ 果然，慕眠接下来就是去掠夺吉姆他们的积分。 吉姆不肯就范，威胁她道：「我们住在第七层，是四王其中一王下面的人，你这样做的后果等于跟一区作对，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慕眠不惧反笑，「为什么这次来看我的人里面，只有你们几个第七层的人？是其他三区的人对我没兴趣吗？我觉得不是，光凭我是个女人的身份，他们就不会放过我。可是他们为什么没有派人来呢？因为知道你们来了吧？所以说你们算是探路石，来试探我的态度和我的本事。又或许只是他们看戏的小丑之一，把这当成一场娱乐他们的戏剧。」 「不管到底是为了什么对我来说其实并不太重要，如果你们对我示好的话，我也会温柔相待的，可惜在这里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我们还是打在一起了。」慕眠嘆了一口气，蹲下身躯，伸手按住吉姆想要挣扎起来的身体，手指再次抓到他的命脉，让吉姆不敢轻举妄动。 「我打赢你们了，光凭这个我就不怕你的威胁。」慕眠说：「你说，你头上的那一位，是愿意为了你不要我呢，还是为了得到我而放弃你呢？」 吉姆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慕眠好像没看见一样的，继续刺激他的心灵，「黄昏监狱的四区并不和睦吧，你头上那一位肯定有对手，以我的身手和价值，不管加入那一方，都能得到庇护。」 「又或者我在狠一点，直接在这里解决掉你大概也是可以的吧？只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我觉得这些代价只要我努力一点，未必付不起。」慕眠说这句话时，一改笑脸，半眯的眼睛里闪过一缕冷光。 吉姆觉得她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有这种想法，一时间脸色都白了。 「积分给我。」慕眠道。 这回吉姆没有废话，青白着一张脸把积分转到了慕眠的手环里。 慕眠松开他，接着走向玛丽娜。 玛丽娜的积分并不多，见吉姆先低头了，她也低着头把积分转给了慕眠。 此时她的脖子还在流血，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当时慕眠留手的话，现在她应该已经没有命了。 原本以为失去了庇护的莉莉丝，将像失去了铠甲的绵羊，谁都可以去啃食一口嫩肉。 谁会想到，失去了庇护的她，才真正的显露出属于自己的强悍。 「谢了。」把积分都拿到手了后，慕眠眉开眼笑的对吉姆他们道谢。 「多亏你们，我想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有人来找我麻烦了。」 吉姆才知道自己等人这趟来到底有多傻。 这是被慕眠当成杀鸡儆猴的工具了。 哪怕是刚来黄昏监狱的时候，吉姆等人都没觉得这么屈辱。 因为初来驾到时的屈辱是他们最无能为力的时候，现在却是他们个个都身体健康，恢復了本身力气和能力的时候，被一个小女人给完败了。 不光是武力上完败了，智商也被对方给打脸。 慕眠没管他们的伤怀，收拾收拾就转身离去，走时路过眼罩男时，慕眠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她抬起头，注视着眼罩男的眼罩，后者表面镇定，实际上已经被她盯得，暗中流了冷汗。 慕眠朝着他展颜一笑，「你就是他们的老大吗？」 眼罩男表情骤变，「什么？」 慕眠却没有理会眼罩男，依旧看着他眼罩。 因为特殊的磁场，虽然小助能够发现眼罩男眼罩后的电子眼，不过却无法顺着路子找到背后的人。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只已经开启的电子眼，一定正在记录着现在发生的一切，也有着一个人正在看着这一切。 慕眠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和眼罩男错身而过。 她却不知道，第八层的房间里，当慕眠直直看着眼罩男的眼罩时，那画面落入霍昊的眼里，就恰好看着像是自己正在被她盯着。 这双眼睛，哪怕时隔两年，依旧和最初一样清澈却不见底。只是和他记忆里看他时的炙热害羞不一样，这次看来的目光是平静含笑，让人猜不透的神秘。 霍昊被这突然放大的笑脸给定住，听到慕眠说的那句话时，他才明白慕眠是看透了这一切。 他的心脏在有一瞬间，速度快得要超过了一个临界点，他所想的是他的小美人鱼发现他了吗？那么接下来她会说什么？ 结果让霍昊失望了，慕眠什么都没接着说，她的眼神也不像是在看熟人——她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她不知道是我在观察她，否则不可能这么平静。 真的不知道吗？会不会其实她知道了，也一样不为所动呢？ 后面一个念头浮现，差点让霍昊发疯。 只可惜已经看不见了，他的木木已经走了。 「呵呵。」霍昊低笑出声，依旧看着液晶屏幕里，已经黑掉的画面。 脑子里浮现是刚刚的一幕幕，他的木木非常的了不起，无论是格斗还是心智，把他的手下玩得团团转。 霍昊之所以不亲自去见慕眠，是因为他清楚自己现在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态。以这样不稳定的心态去见慕眠，连霍昊自己都无法预料自己到底会对慕眠做什么。 他害怕，在害怕自己不理智的情况下，做出让自己又一次后悔的行为。 只是以为远观着她，会让自己找到方向，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平静些，结果却事与愿违，不但没有让他平静，反而更烦躁不安。 霍昊看着自己不断颤抖的手，脸上的表情冰冷彻骨。 当那张笑脸出现的时候，多想用这只手，一张开就能把她巴掌大的小脸给完全包裹，掌握在自己的手掌心里。 霍昊勐地握紧拳头，从座椅上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 慕眠去了第五层，路上遇到狱警也没被阻拦，反倒被人提醒：「还有半个小时就是睡眠时间，必须回到自己的……」本来想说牢房，不过看着慕眠的样子，对方换成了个词，「房间。」 「谢谢。」慕眠道谢后，又询问到了任柏生的住所，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就找到了任柏生的门前。 告诉了她任柏生住所的狱警，倒完全不怕慕眠会伤害任柏生。 在黄昏监狱里，医生一直都只有一位，除非现在在职的医生死了，否则不会安排新的过来。这安排的时间，一向都是说不准的。 任谁都不会无缘无故去伤害这唯一的医生，毕竟谁都说不准自己哪天是不是需要治疗。 慕眠敲门没多久，任柏生就来开门了。 一见到门外的慕眠，任柏生的表情有点惊讶，「有什么事。」 「还你医药钱，另外给它治一治。」慕眠走进他的房间里，打量了一番，发现比自己现在住的大不了多少，不过一看就是单人间。 任柏生半信半疑的把手环伸过去，然后被慕眠直接大方的转来了50积分。 「你哪来的积分？」任柏生惊讶道。 慕眠坐在沙发上。 任柏生飘过去一眼，发现她的坐姿，跟之前坐在这里的某个男人，还真有几分相似，都这么淡然自在。 「怎么了？」慕眠发现他异样的目光。 「没什么，你还没说你哪来的积分。」任柏生转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慕眠笑道：「遇到一批熟人，你应该也认识，就是蛛网里的吉姆他们。」 任柏生端着水杯的手抖了下，「你……借了他们的积分？」 「啊？哈哈哈哈。」慕眠乐不可支，「嗯，算是借吧，不过我没打算还。」 任柏生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只是看慕眠的样子，分明是不知道吉姆那群人的上头是谁。 把水杯递给慕眠，任柏生再看地上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黑色幼犬，「我不是兽医。」 「把它当成人来治就行了。」慕眠耸耸肩，「听说只有半个小时就是睡眠禁闭时间，所以麻烦你快点了。」 有积分排在面前让他赚的情况，任柏生一般是不会拒绝的。只是对这只狗，任柏生真没多少好感——对方太诡异了。 「啧。」黑色幼犬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绿油油的狗眼不屑的撇了撇。 任柏生：「……」 「我明白了，治疗肯定需要不短的时间，要不你先回去，把它先寄放我这里？」任柏生露出白衣天使的笑容。 慕眠看了他一眼，「不用了，我等着，时间不够你就先给它来一针。」 任柏生遗憾的嘆了一口气，「好吧。」 他没说谎，他不是兽医，这里只有治疗人的药剂，所以任柏生调配的也是针对人的药剂，毫无心理负担的给黑色幼犬注射进去。 「这药的作用有点大，不过效果也最好。」任柏生道。 慕眠再次看他一眼，早就知道这医生小心眼，这回证明她真没看错，而且这医生还有点欺软怕硬。 「呜呜。」黑色幼犬压抑着身影，身体却颤抖瘫软在地上，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慕眠。 慕眠和它对视了几秒，伸手把黑色幼犬抱起来。 任柏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竟然看到那条黑狗的狗脸上，流露出一种似人的愉快来。 真的很渗人！ 慕眠默算了下时间，觉得是时候回去了。 任柏生把她送到门口，慕眠忽然停下来，在门口对任柏生道：「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任柏生被问得莫名，「什么？」 慕眠看着他一会儿，见任柏生好像真的不明白，微笑道：「我记得，你当初跟我说过，霍昊被朱雉弄到牢里去了。」 这句话刚落下，任柏生的表情就顿了下。等他反应过来，想要隐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题外话－－－－－－ o（n_n）o偷偷观察着你们，默默收着刀片…… 024 他在这里 慕眠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在这里对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吉姆他们的上头就是霍昊？」 「你为什么这样觉得？」任柏生不知道该说慕眠聪明，还是太敏锐。 慕眠笑道：「因为你的态度，听到我说吉姆他们的时候，你的表情有点奇怪。本来我只是有这个想法，谁知道只是随便诈一诈，你就暴露了。」 任柏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既然知道是霍昊，为什么你还可以这么淡定的和我说这些。 虽然心里的话任柏生没有问出来，他的表情还是流露出了这个意思。 慕眠坏心眼的嘆道：「男人不如狗啊。」 「……」任柏生目瞪口呆。 慕眠笑眯眯的抱着里奥转身离去。 ［主人，扫描到……］ 我知道，不用说了。 慕眠站在电梯口等了一会，直到电梯到来，她就走了进去。 当电梯门关上，并开始上升，一道身影从一个阴影下走出来。 几分后，任柏生家里就又来了个不速之客，比慕眠不客气多了，连门都没敲就登堂入室。 「这个时间点还能在外面行走的，也就你们这些称王称霸的了。」任柏生收拾着东西，并不意外霍昊到来。 霍昊目光看到他刚拿起的水杯，一个大步跨过去，伸手把杯子夺过来，暗哑的嗓音响起，「她喝的？」 「……嗯。」任柏生刚应下，就见霍昊一口就把杯子剩下的水都灌进嘴里。 任柏生张了张嘴，然后不知道是吐槽还是别的什么，「她身上是有什么毒吗？让你们一个个都跟中毒一样，变得不像正常人。」 「我们是正常人吗？」霍昊反问任柏生。 任柏生冷声道：「不是，都是变态，不过碰见她后就变得更变态了。」 以前他觉得慕眠可怜倒霉，生了一副吸引变态的体质。现在他觉得，她简直就是毒药，吸引了变态，也让变态更疯狂。 霍昊冷漠不语，撇过来的眼神让任柏生不忍直视。 「最终她还是回到了我的身边。」霍昊低声道。 刚刚，就在刚刚，他差点，就差一点就要冲出去，把她抱住，擒住，闹捏住…… 之后要做什么？ 霍昊眼神深邃不可测，对任柏生道：「帮我个忙。」 「什么？」任柏生本能想拒绝。 霍昊道：「我要大量的药。」 任柏生不用想也知道这药是用来干嘛的，不是用他自己身上，就是肯定用在慕眠的身上。 「没有，你别想了。」任柏生道。 没等霍昊发作，他接着说：「别瞪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人家慕眠比你敏锐多了，已经猜到吉姆他们的老大就是你。」 原以为这个消息能让霍昊高兴一下，至少说明人家还记得他，马上就能想到他。 谁知道，「啪」的一声，霍昊手里的水杯被他捏碎了，碎片扎进手心里，扎破了皮肉，流出了血。 不知道为什么，任柏生看着霍昊的表情，总觉得霍昊现在的心灵，可能比这手心还要疼更多。 ……他，说错了什么吗？ 「原来她叫慕眠。」 合着……您老到现在还不知道人家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 「自己下来走。」 一出了电梯，慕眠就把黑色幼犬丢到地上。 不管黑色幼犬做出什么可怜的表情，都休想再得到她的关爱。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它已经恢復了，绝对可以自己行走。 黑色幼犬发现没机会后，很识时务的紧跟在慕眠的身边，表情也说变就变，完全不见刚刚的虚弱。 慕眠一边走，心里却平静不下来。 在任柏生那里表现出来的淡定不假，不过要说她对霍昊的事完全不在意，那就不可能了。 霍昊是她在死里逃生之际锁定的第一个目标，也是她毫无防备和怀疑的情况下，最认真去攻略的一个目标。 相比之下，她对霍昊才是最有情又是最无情的。有情是她最用心的，以爱人的方式去追求他攻略他了，最无情则是因为她清楚，这个攻略的过程中，她从来没有真正的爱上过霍昊，甚至于连喜欢都没有。 在和莉莉丝晶片初融合的那阶段，她的思想到底还是受到点莉莉丝的影响，所以想到的是认真做任务，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 现在回想攻略霍昊那段时期发生的一切，让慕眠有种恍若如梦的感觉，真没想到自己能做到那种地步。 犹记得最后一刻，她所想的事。 ——霍昊，真希望你真的没有喜欢过我，要不然…… 慕眠的脚步勐地停下，忽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为什么要去想这些事情？既然霍昊也是目标之一，那么他也包括在同一种脑电波的范围内，也就是说他也不是独立的个体。 因为他是自己曾经的第一个目标，所以怀疑他不是这场攻略游戏里的敌对方了吗。 慕眠稳住心神，低头看向了黑色幼犬，嘴角浮现一抹讽刺的笑意。 连一条狗都能被锁定为最强雄性，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 曾经她不就没有怀疑过地狱犬吗？因为在地狱犬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有了目标。 结果现在就被打脸了吧，该隐一死，地狱犬换了个可笑的身体上位。那么在目标同在的范围里，另一个人也是眼线之一，似乎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慕眠啊慕眠，不要再想多余的事情了。慕眠这样对自己说，将眼里的情绪都沉淀下去。 「汪？」黑色幼犬仿佛发现了她不稳定的情绪，用狗头蹭着慕眠的小腿。 慕眠说：「里奥，如果有人来打扰我，你该怎么办。」 「……」黑色幼犬不发一声，狗脸上已经蒙上一层杀机。 慕眠点了点头，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个睡觉禁闭的时间过后，慕眠就被一阵蜂鸣声吵醒，她翻个身，随即手腕又被一阵麻麻痒痒的电击。 这回慕眠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起来的话，接下来就不止是这个程度的电击而已了。 虽然在承受过系统的惩戒功能后，对于手环的手段，慕眠还看不太上。 翻身起床去卫生间清洗干净自己，慕眠就懒洋洋的走出门，一眼看去发现周边也有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人。 这些人并不是全部都穿着囚服，也有人穿着普通的服装，不过看气质和髮型，确定也是囚犯无疑。 「看来这里的一些常规也不是不可以改变的。」慕眠心想着也该给自己添置些别的衣服，现在积分有了，为什么要亏待自己呢。 慕眠看到其他人的时候，其他人也看到了她，一个个的眼神诡异。 025 道歉 他们不言不语，慕眠没办法得到可靠的消息也不在意，跟着这些老人的脚步走就到了食堂。 食堂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慕眠很快就发现早餐的分量根本不够这里全部人的分量，关键是这些吃的还不怎么样。 这样才像个监狱了。 慕眠没有去领餐盘的窗口，也无视了那里的争斗，走到昨天吉姆给她买饭的窗口，正准备花积分给自己卖一顿好的。 「我请你。」一个声音响起。 慕眠转头看到陈凡那张平凡的脸庞。 「嘶。」黑色幼犬朝他咧了一下嘴。 陈凡接着说：「为昨天的事情道歉。」 窗口已经把慕眠要的餐点递出来，慕眠伸手把积分给了出去，让陈凡的脸色略微变了变。 慕眠端着餐盘，对陈凡勾起嘴角。 这个笑容又让陈凡升起来希望。 「不用请我，要请就请它，要道歉也该跟它道歉。」慕眠朝下方点了点。 陈凡低头就对上黑色幼犬冰冷的视线。 陈凡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慕眠是在故意为难自己。 只是不道歉的话…… 一想到昨天得到的消息，陈凡腮帮子都咬得死紧，笑着对地上黑色幼犬道：「里奥对吧？真不好意思，昨天不知道你是莉莉丝的宝贝，作为赔罪，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周围不少人都暗中朝这边观望着，听到陈凡很的向一条狗道歉，却没有多少人看不起他。 因为现在换成是他们，遇到这种情况，大概也会做出和陈凡一样的选择。 「啧。」黑色幼犬冷冷盯着他，忽然间咧嘴嘴巴，朝着陈凡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没错，这是个笑容，不过类似人的冷笑，出现在一条狗的脸上，就显得尤其是古怪了。 陈凡心里浮现不详的预感，面上依旧平和的说道：「你同意了对么。」 这句话说完，陈凡就准备向窗口申请狗食。 幸好做这件事的时候，陈凡还留有一份心在里奥的身上，所以当里奥朝他张嘴的时候，陈凡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它这一嘴。 事后，陈凡还心有余悸的望着黑色幼犬，心想这只狗的速度怎么好像比之前更快了，要不是他一直谨慎顾忌着对方，这口绝对会被咬中。 慕眠飘过来一眼，好心的解释了一句，「里奥的意思是说，它想吃的是你的肉。」 陈凡维持不住风度了，一看慕眠的意思就不是在开玩笑，关键是慕眠把话说完，那只该死的狗竟然还煞有其事的点头。 想到自己之前才说『你想吃什么，我请你』的这话，陈凡的面子更过不去了，只是就这样走掉，和慕眠的恩怨只怕就解决不了，「莉莉丝，我知道你昨天才跟东区的人结怨，我是专门来邀请你加入西区的。」 「你说的西区是当初那个光头的区域，还有你本人在的地盘吧。」慕眠喝了一口汤，淡淡道：「可以啊，只要你把自己的肉给里奥吃了，还有光头那群人都解决了，我马上加入西区。」 「你不要太过分了，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吗？」陈凡恼羞成怒。 慕眠微笑道：「只要比你了不起一些就够了不是吗？」 陈凡无言以对。 他本以为有弱点的慕眠很好对付，甚至于还算计好了让东区的人对付她。 结果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东区的人的确来找她麻烦了，却反被她打跑。 从中关于慕眠的身份，也被众人得知。大家都知道了这人不是真的该隐，而是杀害了该隐的学生，名字叫莉莉丝。 最让陈凡无法相信的是，为什么她的伤势恢復得这么快，短短一个晚上就让她恢復正常。 这让陈凡的所有计划都泡汤了，除非四区的某个王愿意主动来针对慕眠，否则这个女人是他无法对付的。 陈凡一有了这个觉悟，今早就马上来道歉，可以称得上拿得起放得下。只不过他肯低头，不代表别人就愿意接受他低下来的头。 无论是陈凡本人，还是看戏的其他人，都明白了一点——这个莉莉丝不好对付，更不好招惹。 幸好他们早早得到消息，所以没有去申请和她住一个屋。 没错，按照规矩来说，慕眠现在住的那个屋，本来应该是四个人同住的。 只是另外要过来的三个人，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都变成了避若蛇蝎，宁愿花积分拒绝分配，也不想和慕眠住一个屋了。 这也是为什么慕眠这一整天都过了，却还是没有一个人来打扰的原因。 一会儿的功夫，蜂鸣声再次响起，恰好慕眠的早餐也吃完了。 一群狱警走进来，招唿着囚犯们往外走。 这么看来，他们还是有事情要做的，并非关在一个地方里游手好闲。 慕眠刚一动，察觉到自己的小腿裤脚被拉扯，低头一看见里奥咬着她的裤脚。 慕眠抬起脚，「是你自己选的早餐，没吃到嘴也是你自己的问题。」 里奥眼睛微微一亮，放开了慕眠的裤子，跟着她走的同时，一双幽幽的眼睛不时扫向陈凡。 陈凡想不发现它的视线都难，只觉得汗毛直竖，暗想早晚要找个时间把这狗解决了。 却不知道，里奥现在所想的和他差不多。 可爱的主人不介意它去处理了这个垃圾啊。 只要不会惹主人生气就够了。 主人不是说了吗？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早餐，也就说可以吃掉吧，可以撕裂吧。 里奥舔了舔嘴角，对于吃掉这人，它一点兴趣都没有，毕竟莉莉丝说过了，不要什么垃圾都吃，免得弄脏嘴。不过不吃，不代表不可以磨磨牙啊。 里奥心里想着，已经有了决定，目光就都放在了前方纤细身影的身上。 汪！怎么落后了！ 里奥连忙追上去，和慕眠同步走着，狗眼不看路光看人，任谁看到此时的它，都会觉得这真是一只深爱主人的忠犬，瞧那满脸幸福的蠢样儿。 事实上，现在的里奥的确觉得很幸福很兴奋很疯狂，看啊！就算我变成一只狗，她还是能够轻易明白我的意思，懂得我想要表达的话。而且，比起以前，更关注我了不是吗。 026 里奥的可怕 跟着人群，慕眠最终来到一个宽敞的区域，一眼看去简直就像个大型的五金工厂，各种金属模具零件四处乱放。 不过看得出来这些杂乱的景象，并不能代表它们的价值。一个个狱警守在周围，军人式的站岗，守着的不是这群犯人，反而是这些金属物件。 前面有个狱警在发牌子，到慕眠这里的时候，对方多看了她一眼，把号码牌递给慕眠。 「哪来的狗。」里奥的存在还是被发现了，也被狱警挡在外面。 慕眠道：「我的，不可以带狗吗？」 狱警冷淡道：「你把它的分量也一起做了就可以。」 正常人都会拒绝，认为狱警是故意嘲讽，慕眠则平静的点头，「那给它一个牌子吧。」 狱警愣了下，然后也不多说，又拿了个牌子给慕眠。 慕眠没有接，垂眸瞧了里奥一眼。 里奥从地上一跃而起，弹跳力堪比猫科生物了，正确的用嘴巴叼住了号码牌，期间还冷冷扫了狱警一眼。 狱警诧异什么时候黄昏监狱里出了这样一条聪明的狗。 如果被五层的眼镜博士发现了，一定会乐意拿来研究。 拿着号码牌的慕眠被分配到了一个封闭的房间里。 这间房里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另外三个男人，外加里奥这一条狗。 三个男人看到慕眠第一眼的时候，还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异样神色来，不过随着慕眠淡淡朝他们看了一眼后，这仨人就都收敛了—— 一个连第七层的人都能打残的凶女人，他们就算有色心也不敢惹。 「开始分配吧。」说话的是三个男人里面最高的一个。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看着的是慕眠，很明显这话气势是说给慕眠听得，「按照号码牌五人一组，没有完成这房间里的任务之前，我们都不能出去。所以，为了公平起见，先分配任务，大家都没意见吧。」 另外两个老人没意见，慕眠向周围看了一圈，房间里堆积的是一堆或损坏或脏污或混乱的零件，她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分？」 得到慕眠的回应，高个子走到房间里唯一的桌椅前，在桌子上拿了一支笔晃了晃，「划线分区。」 慕眠道：「按照你之前说的规则，也就说只要其中一个人没完成任务就会连累我们全部，那么万一真有这么一个人怎么办？」 高个子嘿嘿笑了两声，「当然就要受到惩罚了。」 至于是什么惩罚，高个子并没有说，不过看对方那明摆着不怀好意的表情，慕眠脑子里就晃过了一丝明悟。 监狱里极度缺少女人，在这里的人大部分又是穷兇恶极的份子，一些道德和人伦界限对他们来说，轻易就能踩过去。所以，这个所谓的惩罚，大概和她所想的出入不大了。 慕眠扯嘴笑了笑，这所谓的规则也就只能针对那些无法突破规则的人，就算她不去完成任务，这三个人也拿她没办法。 关于这一点，高个子的很显然也明白，看着慕眠的眼神都透着顾忌。 慕眠笑道：「你分吧。」 高个子刚露出笑容，随即听到慕眠下句话就僵住了，「分三份。」 高个子哪能听不明白她的意思，另外两个人也露出隐忍的怒色。 只是他们三个这样忍耐了半晌，谁都没有当出头鸟的反驳慕眠。 最终还是高个子为难的说道：「我们三个就算拼命也不可能在规定的时限完成任务，如果再多一个人的话，也许还行，可是……」 这话分明就是暗示这是慕眠的错，她非要带条狗进来，还拿了号码牌。现在倒好，让他们干了她那份事不说，还要他们连狗那份也一起干了。 换做是别的狗，听不懂就听不懂算了。偏偏里奥听的一清二楚，还听得明明白白，随着高个子的话一说完，它的眼睛就朝对方看来。 不得不说里奥的眼神是非常具有威慑力的，阴冷得犹如冰刀在刮着你的骨头。 高个子冷汗不由的落下，有种对方随时会扑杀过来的危险感。 「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慕眠坐在了房间唯一的椅子上，摇头对高个子道：「你们可以选择做或者不做，做的话现在就开始，不做的话……」 慕眠想了想，对里奥道：「饿了吗？先把他们给你玩好了。」 「汪。」里奥看不上这三个玩具，不过是莉莉丝给的话，它很乐意为了娱乐主人而去逗玩他们。 三个男人都是一副想发作却又忍着不敢发作的样子，慕眠打量着他们的神色，笑了一声，「里奥，看来你又被人瞧不起了。」 回应慕眠的是一个男人的惨叫声，随即他就倒地坐着，抱着自己流血的小腿，惊怒交加的望向罪魁祸首。 「噗。」里奥把嘴里的布料和肉块吐出来，鲜红的肉块是新鲜的。 这些不至于让他们惊吓，真正让他们顾忌的是现在黑色幼犬的表情，那张狗脸上是真的有所谓的表情，沾血的嘴毛抖抖，衬托出它残忍讽刺的『笑』。 「它怎么好像更快了。」高个子是见过里奥的，上次几人围攻它时，它的表现就让人惊艷，现在换做自己面对，就变成惊吓了。 「好痒！我的腿好痒！」坐在地上的男人突然喊道。 高个子看过去，发现他腿上的血，红地有点诡异，好像太红了，反而有点发黑的样子。 「啊啊啊！」男人的叫声更夸张，忍不住伸手去挠自己的伤口，一开始还克制着，没一会儿就克制不了，越来越用力。 高个子和剩下的那个人，眼睁睁看着男人自己徒手把腿上的伤口撕裂，越挠越恐怖，简直就好像是要自己撕裂了自己一样。 这一幕看起来实在噁心。 慕眠看了几眼就轻皱了下眉头。 一直盯着她的里奥低吼一声，又像个黑色幽灵沖向男人。 高个子和剩下的那个人，一见它动了，就好像避开病毒一样的，本能的躲避。 此时此刻，他们再也不敢再小看这条狗了。 －－－－－－题外话－－－－－－ 今天发生了一件神奇的事，实在不好说，就这一更了，明天朋友结婚，时间估计也不太够，只能承诺后天给亲爱的们补偿补偿（づ￣3￣）づ╭?～ 027 谁干的 只是他们显然反应过度了，里奥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们两个，而是还在地上哀嚎的男人。 「噗」的一声，像是什么破裂掉的声音，属于男人的惨叫哀嚎就戛然而止。 男人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透着几分解脱以及惊恐的，就这样倒在了地上，留下脖子一处被撕咬的伤口。 不用再去检查就知道这个男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里奥再次呸了几声，吐出几口血，返回到慕眠的身边。 那眼神，似乎在请求夸奖。 你看呀，你不是不喜欢他的样子吗？你不是觉得他的声音很吵吗？所以我马上就把人给解决了，是不是该夸奖一下我呢？ 慕眠嫌弃的看了眼里奥嘴边的血，虽然纯黑的毛髮沾着血并不明显，不过死人就在不远处，弄脏了地板和环境。 这个房间随着他们进来就把门关上了，只有一个通风口通风，所以味道很容易凝聚不散。 「呜。」里奥发现慕眠的情绪，爪子烦躁的在地上刨了刨。 这时候的房间很安静，连里奥刨爪子的声音很清晰可闻。 发现慕眠的眉头又皱起来了，里奥刨爪子的动作一顿，悄悄的把爪子收回去。 这小动作瞒不过慕眠，不得不说小动物，看不到里奥那双眼睛的时候，这种小动作看起来还是很蠢萌很可爱的。 「现在只剩下你们两个人了。」慕眠把目光投向高个子他们。 高个子反应很快，和剩下的人对视一眼，用笔在地上画了一条线就算分割任务了。 两个人想要完成这些任务显然不太可能，不过他们有自己的打算。至于那什么拿出骨气出来，和慕眠同归于尽的想法……高个子他们是一点都没有的。不说能不能打得过慕眠还是一回事，就说慕眠现在手里的积分以及她表现出来的价值，就能轻易把他们给坑死。 能活到第六层的人，一般都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进入了这里就是无期徒刑，想死的早就已经死了，像现在还活在这里的人，都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死的那一批。 慕眠看他们工作了一会儿，就转身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说明书看起来。 这说明书具体是介绍他们需要做的事，以及教导他们做事。 在这个房间里，他们的任务一共分为三样。 一个是清洗脏污的零件，一个是拆卸零件，把坏掉的零件给分出来，最后一个则是最难的，就是组装小零件。 正常来说他们只要做了前面两样就行了，最后一个任务可以做也可以不做，做到了能额外增加工作得到的积分。 慕眠饶有兴趣的把说明书看完，再去看房间里成堆的零件，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认识以及想法。 高个子他们对这项任务明白这已经熟悉了，只顾着清洗零件和分隔零件，根本就没有要组件零件的意思。 毕竟说明书上已经说了，做好前面两个任务就可以完成任务，又何必去做浪费时间，自己又不懂的第三项任务呢，万一没组装成功，反而会算成你没完成任务，把组装错的零件算作是没被分隔的任务用品。 慕眠从椅子上下来，走到了高个子的身边。 这个动作让高个子绷紧了神经。 慕眠什么话都没说，盘膝随意的坐在了金属地面上，拿起了高个子刚刚清洗过的干净零件来研究。 一个看完看下一个，见慕眠真的没有捣乱和对付他的意思，高个子才慢慢放松下来。 没多久，高个子听见了身后响起轻微的碰撞声，就好像是他用工具拆卸零件的声音，他心里有点奇怪，却也懒得管。 另一边也在奋力工作的男囚犯也没去注意，谁叫他刚刚抬起眼睛想看看慕眠，就被黑色幼犬的眼睛盯过来，太渗人了。 时间慢慢过去，在这个没有时间显示的房间里，让人无法真切的去分析到底过去了多久。 值得一说的是在这种安静又紧张的氛围里，两者之间竟然工作得不错，没有像以前那样骂骂咧咧，或者你故意偷懒，我故意暗算等事故发生，让工作效率提高不是一点半点。 「咔擦」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房门打开，才让里面的人恍然回神，从工作状态中清醒过来。 开门的是狱警，负责到时见了给他们送饭，以及给他们解决生理需要的时间。 这个时间很短，如果你现在不出去解决的话，下次就算憋不住了，也不会有人来给你开门。 狱警一开门就闻到了浓重血腥味，心里已经明白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果然一抬眼就看到地上一个躺着的人。 狱警脸上浮现不掩饰的厌恶，把吃的往地上一丢，「谁干的？」 高个子和男囚犯都朝慕眠看去，狱警也随着他们的视线看去。 这一看，三个人齐齐都傻眼了。 只见慕眠坐在地上，身边已经堆积了一个零件小山。 关键是这些零件都不是被拆下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明摆着都被组装成了一个个完成的零件。 高个子回神过来就涨红了脸，似乎下一刻都要压抑不住怒火，脱口就吼道：「你他妈做什么！？」 任谁认认真真做了一堆事，结果有人不帮忙就算了，还捣乱的把他做的事都给打回原形，都会气急攻心。 慕眠双手的手指灵活的使用着工具，把形状古怪的螺丝转进一个隐秘的缝隙，正是认真的时候就被高个子这一声吼给打断了思路。 她抬起脸，一双漆黑的眼睛冰冷的朝高个子看去。 高个子刚升起的胆气，被这一双眼睛冲击得支离破碎，从背嵴升起一股寒意，差点让他惊叫出来。 慕眠并没有做什么，把手里的零件丢下，随即看到被狱警丢到地上的……午餐？ 五块面包和两瓶矿泉水。 这就是五人组的工作午餐？ 实在是太简陋了。 哪怕是今天早上早餐都没这么苛刻。 这时候狱警走了进来，直接走到了慕眠的身边，弯下腰仔细打量了一番慕眠身边的组装零件。 光是看还不够，狱警还伸手拿起来，翻来覆去的观察了一遍。 这期间谁都没有说话。 狱警朝慕眠问道：「这些，你干的？」 慕眠松了松自己的手指骨，「你问的是那个人还是零件。」 「都是。」狱警道。 「嗷。」里奥低吼一声。人是大爷咬死的！ 狱警听不懂它的话，慕眠也随手抹了一把它的头，对狱警道：「都是。」 狱警看嚮慕眠的眼神复杂，这眼神让本来期待着他惩罚慕眠，或者把这煞星分配到别的地方去的高个子他们失望了——如果狱警真的想要惩罚慕眠的话，绝对不会是这种眼神，也不会问这么多。 咦？ 高个子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狱警要问这些零件是不是这个女人干的？ －－－－－－题外话－－－－－－ 今天婚礼，新郎新娘全程傻笑超幸福，让我又相信了爱情！ 028 新来的人 这些零件有什么特别的吗？如果是捣乱把拆分好的零件又乱组合起来，只会让狱警鄙夷才对吧！ 一个念头在高个子的脑海里浮现，让他的表情瞬间变化多端，看嚮慕眠的眼神也变得复杂无比。 如果事情真的像他想的那样，那么这个女人的价值就更大了，简直就是个宝！ 「你……很好。」狱警说完这句话，就把零件放下，转身把地上的尸体抬起来走了出去。 慕眠看着还没被关上的房门，不耻下问，「门不关可以吗？」 高个子应道：「有三分钟的休息时间，在这个时间你可以去解决生理问题。如果在三分钟内没有回来这里，就会被无理由枪毙，或者送去第五层。」 「厕所在哪？」慕眠又问。 还是高个子答应道：「出门左边。」过了一秒，他又说：「必须用跑的，要不然时间肯定不够。」 另一边的男囚犯不明所以的瞪着高个子，那眼神无声的在暗示：你告诉她这些做什么？让她吃亏在经验不足上不是最好的报復吗！ 高个子发现了男囚犯的眼神，也假装没有看见，只是又看了眼慕眠身边的零件。 慕眠没有去厕所，她最近所有吃喝都被最大利用，变成营养来温养她受伤的身体。 慕眠站起来就拿了地上三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把其中一个丢给了里奥。 里奥跳起来就接住了。 这个配合的动作让慕眠勾起嘴角，而故意这样做就是为了逗笑自己主人的黑色幼犬，也兴奋的粗喘着气。 对于慕眠一个人就独占了大部分午餐的行为，高个子和男囚犯都没说话，各自拿了剩下的面包和矿泉水开始食用。 「这是我们今天最后的饭了。」高个子突然再次提醒慕眠。 慕眠吃着面包，目光之中晃过一缕幽光，再察觉不到高个子的变化，她就太傻了。 对方态度的变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慕眠稍微一想就想到了时间，然后再看高个子的眼神，就多了几分玩味儿。 这人还真是能屈能伸，也挺细心的。 高个子察觉到慕眠的视线，被她看得有点尴尬，紧接着又兴奋起来——对方没有生气，就说明他投靠的行为没有做错。 「积分也办法换吃的吗？」既然有人主动投诚，给她丰富经验，慕眠不客气的物尽其用了。 高个子道：「没用。」 慕眠点点头，倒不觉得多奇怪。 如果积分真的无所不能的话，那么这监狱就没监狱的意义了。 「不过，」高个子话语一转，接着说：「积分在这里没有用，有特殊才能的人，反而能在这里过得很好。」 高个子说完这话，见慕眠脸上浮现明悟的神色，然后毫无惊讶的样子，他就能确定自己之前的猜测是真的。 高个子的心跳飞快的跳起来，本来以为这次要在鬼门关上走一遭，现在看来反而要因祸得福了。 他转头看着慕眠之前工作到地方，在那里堆积着她完成的零件。 几分钟之前，高个子看这些零件就好像是在看仇人，现在看着堆零件却像是在看恩人宝贝。 另一边的男囚犯也不是傻瓜，他发现高个子的态度变态后，又见他看着那堆零件的样子，思考了一会儿后，惊唿道：「那些零件都是组装正确的吗？」 没想到他会突然道破这一切，高个子心里一惊，就怕男囚犯的话触犯到了慕眠。 结果慕眠没有生气，坦然的点点头，「我感觉没错。」 这个回答让男囚犯无语，却不敢去质疑慕眠，只能将视线专向高个子。 高个子没给他暗示，把面包吃完了之后，就继续自己的工作。 这么积极的行为，一样让那个男囚犯心里有了答案，一边高兴又一边暗恨高个子太狡猾了，竟然不早点提醒，害他差点得罪人。 他们两个这么积极，也省了慕眠的麻烦。 三分钟过后，这间房门果然就被关上了，让空间再次封闭起来。 慕眠没有急着去继续组装零件。 之前那么做只是做了实验自己的猜测，结果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国家竟然真的已经在研究机甲，并且现实化了。 单凭这些零件，慕眠就可以肯定，国家对于机甲的研究和设计组装已经差不多完成。 这让慕眠又想起来慕元驹给自己的投影，那些影像里不就出现了这些东西么。 只是为什么要研究这些呢？单纯是为了拿来作为国家的储备战力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未免太消耗资源了！在没有战事的和平时代里，这样不计成本的研究建造根本就没有必要。 慕眠心里想着事，由于情报和线索不足，她想了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出来，渐渐就觉得无聊起来。 反正无聊，不如组装组装零件好了，看那狱警的反应以及听这高个子话的意思，分明表示了能组装这些零件的人才，是很被看重的。 既然会被看重，那么就有机会深入到这方面的研究来…… 慕眠找了个一个方向。 * 「咔擦。」 慕眠睁开眼睛，用手指遮了遮头顶的光线。 狱警又来送饭了，不过这回送的是早餐，依旧是几个面包和矿泉水。 「进来吧。」狱警没有丢完早餐就走，招手又让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个意外让高个子他们齐齐朝门口看去，慕眠也一样。 一道身影从门口走进来，他的身形高大，却不是健壮到让人惊讶的那种，而是属于亚洲人的健硕。 偏偏就这样一个身形，背光走来，竟然有一瞬间给人一种气势逼人的感觉来。 慕眠眯了眯眼，只觉得这背光而看不清长相的人，在进来的一瞬间就把视线投向了自己。 这并不奇怪，这里是监狱，在监狱里的女人本来就少，更何况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她已经被看习惯了。 唯一不同的是，这人的视线比起其他人都更有气势一些，光凭目光就能被人注意。 慕眠仔细打量过去，最先被惊艷的是对方一双大长腿，心想这身材真不错。 等男人完全走进来，只听「嘶。」的一个低低的抽气声，来自高个子他们。 慕眠也愣了半秒，目光一改刚刚的调侃戏嚯，直直盯着男人的脸。 029 阿虎 这是一张很漂亮的脸。 没错，形容一个男人，竟然用漂亮这个词。 但是慕眠觉得自己没有形容错，对方很漂亮，一种属于男性的漂亮，却能让大部分女人都要自惭形秽。 他的皮肤是性感的蜜色，脸庞的线条感恰恰好，不是特别柔和也不会特别的硬朗，英气的眉毛下是天生的下垂眼，配合浓密的眼睫毛，使之天然就有股忧郁的气质。笔挺的鼻樑下，薄薄的嘴唇也有一股颓废的脆弱感，可再仔细看去又觉得他其实没那么脆弱，他的内心是强大的，这股强大由内向外的散发出来，中和了他长相带来的弱气，构成一种特殊的，无人能模仿的气质，像是罂粟，脆弱的根茎一掐就断，却带着十足的毒。 这样的长相本来应该和健硕的身材不配才对，可他就是能配合得恰恰好，让人觉得天生就该如此。 这种男人出现在监狱里，简直就是毒药，比慕眠这个女人，或许还要招人注意一些。 慕眠会注意到男人，一个原因的确是因为男人长得好看，更关键的原因却是在男人的身上找到了一个熟悉感。 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尤其是有了精神力后，她的感觉就更敏锐了。 男人的身形让她熟悉，那张脸更让她心烦气躁——也许是长大好看的人都会有点相似之处，例如说她和荀澈并不是亲兄妹，两人站在一块的时候，对外人说自己是兄妹，外人一般都会相信。而眼前这个男人，明明气质和肤色和荀澈完全不同，却还是让慕眠从他的脸上找到了些许和荀澈的相似之处来。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浮现，让慕眠平和无波的心境被打乱，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本能的去吩咐小助扫描对方，脸上是不是做了什么伪装，或者化妆之类的。 结果小助的回馈是：［主人，他的面部皮肉数据一切正常。］ 慕眠沉默了半秒，用意识无声的和小助交流：你在仔细查查看，他是不是荀澈。 小助刚准备有行动，慕眠忽然打断：算了，不用查了。 小助不明所以，但是能够察觉到慕眠懊悔的情绪。 是的，慕眠在懊悔，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已经完全清醒了，却还是会在荀澈相关的事情上栽跟头。 这个人是荀澈又怎么样？既然荀澈是目标之一，拥有一样脑电波的他们，其实都是相同的个体不是么。 何况，小助已经说没问题了，她还要深入去查探做什么，说不定这依旧是一个等着她去跳的坑呢。 慕眠想清楚了，表面上的态度也完全不掩饰，一改之前深深注视着男人的专注，收回视线的她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意兴阑珊。 和她相反的是男人看到她后，目光就没从她的身上离开过，那炙热的视线似乎在刻意的想引起她的注意力。 「这是给他们分配过来的新人。」把这个漂亮男人送来的狱警说着，朝慕眠看去，后面的话明摆着是对慕眠说的，「这工作期间，他会作为你的助手，帮助你工作。」 慕眠闻言，再次看向漂亮男人。 狱警没有过多的解释，把交代的该交代了之后就把门给关上了。 铁门刚被关上，疤脸就站起来朝漂亮男人喊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疤脸就是工作间里除了高个子外的另一个男囚犯，经过一天的时间，他们都嚮慕眠介绍过自己了，称唿却不是名字，而是他们的代号——在这里，大部分人也懒得记你原来的名字，远不如一个代号来得好记。 疤脸之所以叫疤脸就是因为他脸颊上很明显的一道缝线刀疤，而高个子自称自己叫高猴，也不知道是代号还是名字，慕眠得知也没问过。 这时被疤脸问到的漂亮男人没理他，直径朝慕眠走了过来。 换做是其他的新人来了，疤脸说不准还要占着主场的优势，把人给教训一顿，更好的则是把人拿来爽一顿。 只是男人太漂亮，那种特殊的气质，让他没有搞清楚人本事之前，不敢太激进。 虽然疤脸真的很想尝尝这漂亮男人的味道。 「我叫阿虎。」漂亮男人走到慕眠的面前，然后和她一样坐在地上，自我介绍道。 那双大长腿盘起来也相当的吸引人注意，慕眠从他的腿看到他的脸，视线在上面流连了一圈后就移开了，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态度道：「你嗓子坏了？」 「嗯。」阿虎的简单的应道，那嘶哑的嗓音确实不太好听，不过这样一个缺陷出来在这样漂亮男人的身上，又是在监狱这种环境里。 慕眠觉得这份不完美反而又成了一个他的致命吸引点，给人一种完美物件出现裂缝，所以就算再去打碎一点也没关系的吸引力。 监狱里太多暴力份子，轻易就能被这种诱惑给唤醒。 慕眠有点好奇起来，他是怎么在黄昏监狱活下来的，又是怎么毫不出名，到现在才出现在这里？ ——疤脸的反应让慕眠明白，他和高猴之前都没见过这男人。 阿虎半垂着眼皮，任由慕眠若有若无的打量，过了一会儿才简略的开口，「我需要做什么？」 慕眠道：「既然你被分配到这里，就要和我们一起完成任务。喏，这里一堆零件没处理。」 一样听到这话的高猴和疤脸两人，被慕眠似笑非笑的视线一扫，马上收敛了看戏的表情，乖乖的去工作了。 阿虎却没有走去那一堆零件垃圾里去，还是发出低低的嘶哑嗓音，「我能分辨和组装。」 慕眠明白了，狱警说的助手原来是这个意思，对方这是给她送来了个技术人才，是真的打算让人给她做助手，来加快她的工作量。 「那你去分配他们洗干净和处理好的零件好了。」慕眠暂时没打算留这个漂亮男人凑在自己身边。 因为初见他时升起的一些情绪，让慕眠心烦，也理所当然的迁怒在了阿虎的身上。 这份毫不掩饰的排外，阿虎感受不到才怪了。 他终于抬起眼睛，漆黑的眼睛默默看着慕眠。 030 忍不了啊 虽然阿虎什么话都没有说，不过光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疑惑，就让慕眠明白他想表达是什么。 他大概是在疑惑，为什么她不喜欢他，甚至是排斥他。 慕眠撇嘴，也不怪阿虎会疑惑，毕竟以他的长相，不要说是在黄昏监狱这种地方了，放到外面的去那也是顶尖的一批，足以让无数女人为他赴汤蹈火。 下一秒，阿虎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的难堪一闪而过，那张紧抿着的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 对此慕眠看见了也没什么反应，甚至不再看阿虎一眼，就低头继续研究自己的组装零件去了。 阿虎也什么都没说，站起来转身去办她交代的事情。 工作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各自都有自己的事做，唯独趴在慕眠身边的里奥焦躁着。 这份焦躁随着时间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明显。 慕眠都听见了里奥压抑的咕噜声了，不是舒服享受的那种，而是威胁敌人的狂暴。 这份敌意针对的就是阿虎，从阿虎进来并靠近慕眠的时候，里奥就绷紧了面部的皮肤，看起来很狰狞。 「里奥，很吵。」一直有个充满杀气的声音在身边响着，慕眠终于发出声音。 这个声音突然响起，让另外三个人都不由的看过来。 阿虎那双安静近乎冷寂的眼睛，也好奇的打量着里奥。 里奥也正看着他，眼神却是十足是杀机重重，阴鸷阴霾。 阿虎瞳仁收缩了一下，转开了视线。 「呜呜。」里奥马上转头去讨好慕眠，爪子不安分的在地上刨着。 「想尿？」慕眠问。 里奥身体一僵，看见慕眠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被她耍了。 「嗷呜。」里奥低低吼了声，眼睛若有若无的飘向正认真工作的阿虎。 慕眠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也懒得再逗它玩儿，直接道：「不能吃。」 「汪~」 「只是咬死也不行。」 「……汪！」 「他是技术人才，狱警亲自送来的。」 「嗷！」里奥烦躁的把脸皱得更严重了。 慕眠弓着的脚一伸直，就把里奥给踹了出去，「你还想我跟你解释多少？」 这一脚并不重，里奥被踢飞了也不疼，发现慕眠不耐烦了，屁颠屁颠的跑回来，用脑袋蹭蹭她的脚。 慕眠懒得理它，也没拒绝它的亲近。 如果现在里奥还是个人，这样趴在地上蹭她的鞋子，在现在对方是目标的情况，慕眠也不会去在意。更何况对方是一条狗，毛茸茸的，不去看它的狗眼，其实还是挺可爱的。 是的，它的狗眼。一双可以让人胆寒的狗眼，一点都不像是一条狗的狗眼。现在正悄悄的低垂着，闪烁着人性化的奸猾。 那个敢吸引莉莉丝注意的男人！该死！ 那个敢让莉莉丝拒绝它咬杀的男人！该死！ 技术人才？狱警送来的？ 现在不能弄死的话，那么忍一忍…… 没错，忍一忍…… 怎么能为了他惹可爱的主人生气呢！ 「……吼！」忍不了啊！好想要死他！妈的，竟然还敢主动凑过来！ 里奥对突然走过来的阿虎张开狗嘴，由于它扭头张嘴的速度太快又太突如其来，一般人根本就躲不过。 慕眠没想到里奥会违反自己的话，可见它这么做了，也不算太惊奇，把手里的东西顺势就朝里奥丢去。 这次慕眠没有留多少手，金属砸中里奥的牙齿，将它嘴巴撞得一歪，却还是让牙齿堪堪擦过了阿虎的手臂。 在阿虎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痕迹，渐渐的这痕迹越来越红，最终渗出血。 「嘶。」里奥眼里闪过得逞的凶光，不过只在看向阿虎的一眼中流露，眨眼间整个狗脸都是委屈难过。 它并不算大的身体在半空中落下，砸在地板上，扭过身体朝慕眠看来，吐了吐舌头，狗嘴里还冒血了。 如果不是有小助的全方面扫描功能，慕眠可能真的会被里奥骗过去，以为它嘴里的血是自己丢东西砸出来的。 但是实际上，里奥的狗嘴比她想像的还要更坚固一些，这些血都是里奥自己为了装可怜博同情，用牙齿擦过自己的舌头，故意摩擦出来的血。 因此，面对嘴巴冒血的里奥，慕眠冷着脸没有丝毫的心软，冷笑道：「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所以让你觉得我的话，都可以轻易忽略。」 「……」里奥想要反驳，勐地再次发现自己不是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 「还是说你听不懂中文？需要我更直接的告诉你，反对我是什么结果吗？」慕眠压低声量。 里奥的一双耳朵垂落下来，整个狗都趴在地上无精打采的，唯独一双狗眼仿佛凝聚了全身的力量，幽幽注视着慕眠。 我没有反对你，我是在保护你。 你是个满嘴甜言蜜语的恶魔，轻易就被外界的诱惑所吸引，然后用你的温柔甜美将对方勾引。 谁能不堕落你的甜蜜陷阱里呢？为什么你的温柔不能独独给予我！为什么你总是能被别人吸引而忽略我？ 不，我不怪你…… 你没有错，错误的是那些仗着美丽外表对你散发着诱惑的杂种们。 我会保护好你的，我亲爱的主人，让我们彼此之间永远安全，再也不要与你分开。 里奥缓缓喘息着，死死注视着慕眠，那冰冷的视线让它觉得兴奋极了，既惊恐对方会不会抛弃自己，又幸福于这时候对方只注视得到自己。 啊……生气了，莉莉丝在为我生气！快看啊，莉莉丝的眼珠子里，都是我的影子！ 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不是吗，只要想着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我就觉得自己的力量无所不能！ 里奥血液沸腾着，这是一种真实的近乎梦幻的感受。 一个身影挡住了慕眠和里奥的对视。 慕眠目光自然放在了阿虎的身上，主要注意他手臂上的红痕。 这伤口看起来不大，只是稍微渗血，不过慕眠还是眼尖的看到，那血的颜色和之前被里奥咬死的人一样，渐渐出现不正常的深红。 阿虎也看着自己的伤口皱了下眉头，却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把刚整理出来的零件用小拖车拉到慕眠的面前。 031 你是我的玩具 这大概是个笑容吧，虽然有点牵强不自然的味道，不过依旧足以让人惊艷。 慕眠想了想，问道：「你是想继续去分配零件呢？还是想先帮我把这些会的小组件给组装了？」 阿虎一直冷寂的双眼亮了下，当场坐在地上，拿起拖车上的零件开始组装。 慕眠发现他做这些时，那只被里奥牙齿碰到过的手紧绷，远没有另一只手灵活，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透过阿虎的肩膀，向再次蠢蠢欲动的里奥偷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里奥绷紧的腰身再次塌下去，从喉咙里发出悲愤的低吟。 阿虎这个助手很好用，特别的好用，这一点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配合后，连慕眠也不得不如此评价。 阿虎的话不多，意志力却特别强悍，顶着里奥带来的伤口毒素，依旧沉默不语的完成他的工作。 关键是阿虎的学习能力也很强，他在作为助手的时候，目光会不时的投向她双手的动作，慕眠心想他是藉此来学习的。 毕竟突然被分配过来做她的助手，没有一点好处的话，完全没必要啊。 午餐的时间又到了，合金门打开，来的还是他们熟悉的那个狱警。 这回狱警没有直接丢几个面包和矿泉水，而是推了个餐车进来，一股属于食物的香味传过来，让在场的几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狱警没看高猴他们，把餐车推到慕眠的面前，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慕眠周围又增多了的完整组件，不发一言的走了出去。 慕眠站起来跟着往外走，经过一天多了，她再不出去解释一下生理问题，大概又会被有心人注意。 里奥眯着眼睛，犹豫要不要跟过去。 随即就被慕眠一个眼神就给牵走了。 根据高猴之前说的，慕眠出门走转，路上看见其他人急匆匆的往这方向跑。 在行色匆匆的几人中，慕眠闲步的样子就醒目了，她也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结果到地方发现，这厕所不分男女还只有一个，慢到的人得等着。 慕眠看到被男人刚刚进出过的洗手间，半点都不想去和他们争，随意的靠在一个他们看不见的转角，对守在身边的里奥问道：「牙齿和爪子都有毒素？」 里奥用点头的动作来代替声音的回答。 「怎么解？」慕眠问。 里奥眼里闪过凶光，闭着狗嘴不做声，反正它现在是一条狗，没办法详细解释。 慕眠也不生气，「不解的话会怎么样？死？」 里奥很想点头，这样暗地里去把那什么阿虎给解决了，也可以表示是不可避免的，谁让那个男人当时没能避开它的牙齿呢。 只是在慕眠的注视下，里奥发现自己没办法做出虚假的动作，不是它动不了，只是觉得自己要是撒谎的话，绝对会被眼前的人拆穿。 如果被她看穿了自己的谎言会怎么样？里奥几乎不敢想下去，因为曾经慕眠给它的记忆太深刻了。 几个小时前，它才不听话的咬伤了阿虎，惹莉莉丝生气了。现在被莉莉丝发现我在骗她的话，肯定会发作的。 里奥不怕慕眠的大骂，唯独怕她说决绝就决绝，不再亲近它一分了。 里奥脑海里刚浮现这个后果，狗脸就变得狰狞起来，僵着身体在那儿一动不动。 「看来是不会死了，那么有后遗症吗？」慕眠再次问道。 里奥不情愿的摇头，又摇了一下头，抬起一只狗爪，发现没办法从狗爪子里单独掏出一根后，它就垂头用爪子在地面上写字。 里奥写的是英文，慕眠听懂了，它的是意思是阿虎的伤口很浅，只要忍耐一阵子后就会自己恢復好。 慕眠点点头，无视路过这块狂奔返回的其他囚犯，也往自己的工作间赶去。 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到了自己的工作间，之前被狱警送来的餐车上的午餐还没被动过。 慕眠看了两眼，把下层的面包丢给高猴和疤脸他们，然后自己拿起刀叉，享受上面放着的牛排。 牛排有两份，慕眠见阿虎走过来，没说什么。可想而知，另一份就是给这位同样是技术人才的人准备的。 「汪呜~」作为工作间里的另一个成员，里奥也是领到牌子的一份子，虽然它什么都没干，作为慕眠的宠物也一直能享受一份餐饮。 只是这回慕眠连面包都没给它。 这条贪心的狗，竟然一早就把目光放在了阿虎的牛排上，甚至还装可怜撒娇的想让慕眠帮它抢过来。 慕眠冷冷一笑，「今天没你吃的份。」 里奥马上明白了，之前反抗对方吩咐的惩罚，现在才开始。 里奥没有闹脾气撒泼，不过一双幽深阴霾的眼睛，更兇残冰冷的盯着阿虎。 高猴他们不是被里奥盯着的那个，不小心看到它的眼神都会忍不住胆寒，胃口大减。偏偏阿虎竟然跟没事人一样，根本就不看里奥一眼，平静的和慕眠一眼享用自己的丰盛午餐。 慕眠偶尔抬起眼皮看看身边的美男，有句话叫做秀色可餐，她觉得用在阿虎的身上也完全合适，看着这样一个美男在面前优雅的吃饭，自己的胃口也会好很多。 关键是这个美男个性很镇定淡然，被一只恶犬盯着没反应，被她盯着也没反应。 慕眠就好像找到新的乐趣，从一开始对阿虎不感兴趣，到现在忽然间充满了兴趣一样，挑着眉毛眯着眼睛，正大光明的开始看他。 其实阿虎的吃饭动作并不算多优雅，只是姿势更规范，姿态更从容，再加上他这张脸，自然就加分不少。非要去形容他吃饭的话，慕眠觉得更应该用『利索』来形容。 刀叉使用得很利索又果断，似乎下刀下叉前就已经最好了决定要落在哪里，把牛肉送进嘴里嚼咽也动作有力直接。 这和他颓废脆弱又艷丽的长相很反差，却增添了很多男性魅力。 慕眠瞳仁缩了缩，手里的叉子不小心碰到餐盘，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声音让对面的阿虎终于从用食中脱离出来，那双无辜天生忧郁的下垂眼，只要流出一丝疑惑，就会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无限无害。 慕眠已经在他看来的时候，将刚刚的失态收敛得一干二净，只是意味深长的深深看阿虎一眼，「你的饭桌礼仪好像很好，进来之前是个富家大少爷，还是诈骗犯？」 诈骗犯需要多重身份，高级的诈骗犯，有时候比真正的富家子弟更像富家子弟。 阿虎沉默了两秒，对慕眠摇头，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慕眠笑了一声，垂下眼皮去，继续吃自己的午餐，好像刚刚的那么一问不过是一时兴起。 等她吃完了自己的午餐，再次对阿虎道：「你做我的助手是暂时的，还是长期的？」 阿虎道：「我希望是长期。」 「因为想跟我学零件组装，还是对我有兴趣，又或者是想得到我的庇护？」慕眠笑嘻嘻的说。 高猴和疤脸他们已经乖乖去干活了，焦躁的里奥也被慕眠一个眼神定在原地，慕眠再回头看着阿虎，就单独只看着他，含笑的眼睛清澈明亮，专注而清晰的印出阿虎冷淡的表情。 阿虎似乎被她逼视得不好意思起来，终于微微侧开视线，避开了慕眠的视线，低声说：「都想。」 慕眠笑起来，「那你知道想获得一个庇护，需要付出什么吗？」 阿虎一怔，转头过来，就发现慕眠突然靠近，和他相隔不到十几厘米的距离。 阿虎的眼瞳骤缩，身体僵住，反条件似的后退两步。 慕眠戏嚯的勾着嘴角，随着他的脚步上前两步，再次和他几乎身体贴着身体。 如果不是身高的差异，大概都已经脸贴脸了。 这回阿虎没有再后退，只是身体绷得很紧，露在外面的手臂都能看到肌理的线条了。 嗯……由此可见，阿虎的身体真的很好看，而且也很有力，并不缺少运动。 「看来你知道了，可你还是回答我都想，所以我可以理解成你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对吗。」慕眠微笑道。 从阿虎的视线看去，发现近在眼前的小女人在笑着，只是这回她的笑容里，却透露出一丝恶意的不屑，是裹在甜蜜喜爱中的一抹毒药，明白的告诉你一个真相——虽然我喜欢你的长相你的身体你的整体，但是我瞧不起你，没打算把你放在对等的位置上去尊重你。 因为没有平等的看你，所以也不怕这一抹不屑被发现，甚至于还是故意的要放你发现，单纯为了逗弄和好玩。 这一刻开始，阿虎成了慕眠的玩具。 阿虎抿紧了嘴唇，过了几秒才说：「是你的话，我不吃亏。」 「哈哈哈哈。」慕眠像是听到极度好笑的笑话，捧腹指着阿虎，「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以为我会跟你做a吗？哈哈哈，不是的，不过既然你做了这种决定，你很快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题外话－－－－－－ 阿虎是熟人，已经透了，你们猜不到吗？ 032 是霍昊! 从眼神到言语上的逗弄，连不屑都恰恰好的把握在一个度上，让人羞恼的同时，却不至于发火。 阿虎深深看着慕眠，不言不语的抿着嘴唇，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大可怜。 慕眠随他怎么看，还朝阿虎眨眨眼睛，似乎在无声的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充满了少女感的活力和俏皮，不该出现在监狱里的轻松快活，半点不见焦躁慌乱。 「你……」阿虎眉宇间的疑惑更深了，却在话语脱口之前又憋了回去。 慕眠：「我什么？」 经她这么问，阿虎才哑声道：「你很奇怪。」 慕眠看出来了，他原先并不是想说这个的，不过人家不想说，慕眠也不打算问了。 她的兴趣似乎总是这样，来来去去的比翻书还快，眨眼间就收敛了笑容，转过身去对阿虎挥挥手，「行了，干活吧。」 阿虎：「……」 在慕眠背过身去，阿虎的眼神一下更深了，似乎要把这个纤细的背影给看透并穿透。 「你到底经歷了什么变成这样，还是……你本质就是这样的。」这句话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阿虎无声的呢喃，只有他自己知道。 阿虎以为慕眠背过身去就看不到他的表情，而他也一样看不到，慕眠转身之后完全冷淡下来，眼带复杂的神色。 小助，你那里还有霍昊的数据资料吧。 ［是的，主人。］ 现在对比阿虎和他的身体数据。 ［好的，主人。］ 小助的回答很简练，过了不到三秒钟，小助的答案就来了。 ［主人，数据对比出来了，身高一致、肌肉强度超过……另外，］说到了这里，小助的语调停顿了一下，［我私自特别扫描对比了一下两者之间的肢体记忆，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 所谓的肢体记忆，说得通俗一点就是人为习惯。一个人部分习惯是可以伪装更改的，但是习以为常的走路方式、吃饭方式、思考方式等等，都会在无意识中表现出来。 慕眠想到自己刚刚就是通过阿虎的吃饭动作，勐地想起了霍昊，才有了接下来对小助的询问。 这么说来，这个阿虎是霍昊伪装的概率至少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是的，主人。］ 听到小助的回答，慕眠才知道自己不小心把心里想法，直接意识传达给小助了。 不是直接从嘴里说出去就好。 慕眠坐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依旧对小助问道：为什么一开始你扫描他的面部肌肉，发现不了任何的异常？ 小助回答道：［说明他的面部改变不是通过手术、药物或者外物伪装，极有可能是能力天赋。对于能力天赋，智能一般都无法查探。］ 例如说慕眠使用自己精神能力的时候，就可以隔绝小助，或者外界的监视。 能力么…… 如果是以前，慕眠是不会相信霍昊拥有这种能力的。但是霍昊早几年就来到了黄昏监狱，能一路打拼到了东区王者的地位去。这一路走得有多艰辛，以及他本人的成长可想而知。 五层的那些设备，比起慕眠从慕元驹那里知道的科技水平也是不差的，连这些东西都有了，那么潜力药剂呢？会没有吗？ 甚至于，慕眠觉得黄昏监狱里的这些人，会比外界的人更先得到潜力药剂。 原因很简单——把囚犯作为小白鼠，第一批的药剂实验对象。 任何新发明要现世之前，都必须做无数次的测试和实验，确保这发明的作用和副作用。 潜力药剂的作用不用说了，把它随便用于普通人身上做实验，那绝对是反社会，而囚犯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被送到黄昏监狱的囚犯。 被送来这里的人，一般都是求兇恶极，无期徒刑的傢伙。 这些人不是高智商就是高体能，恰恰好是最好激活潜力药剂的对象。 智商高代表净能力被激活的可能性大，体能高则代表自身的抵抗力强，更能发挥潜力药剂的作用。尤其是他们作为犯罪者，心理素质也比普通人强悍，求生的意志更的如此。 这种事情在莉莉丝的晶片记忆资料库里，也是有的。 慕眠从激活潜能接着又想到了五层的那些设备，分明就是培养机甲战士或单兵战士的制造厂。 现在黄昏监狱是积分来做诱引，以后呢？ 在黄昏监狱这种环境里，积分换取再好的生活环境，无法获得自由只会令人更疯狂，陷入不满足的漩涡里。 这时候，突然有人跟你说，让你出去，给你一个任务或者上战场，只要你立功立，就能够重新获得自由，获得公民的身份，你会怎么选择？ 毫无疑问的，所有人都会放手一搏试一试。 这种战力，在莉莉丝那儿被称为敢死队、死士、恶灵战士等等，总是能发挥出可怕的战力和效用来。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可控，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出现变故，对方突然来个反水。 毕竟从监狱出来的战士都不是正规军，他们可没有所谓唯命是从的信仰。一个个都是如狼似虎，狡猾如狐，从深渊的泥潭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存在。 「……莉莉丝？」 「莉莉丝。」 耳边突然响起的喊声，将慕眠的思绪暂时打断，抬起头就看到站在面前的阿虎。 一想到他是霍昊，还有刚刚想到的一切，慕眠的眼神之中酝酿开的复杂，没有及时收敛。 难道真的有战争吗？战争来自哪里呢？否则实在无法解释她目前所知所见的一切。 「你，怎么了？」阿虎把又整理好的一批零件拖过来，突然发现慕眠的神色不对劲。 慕眠回神笑了一声，眼睛里面的复杂情绪就被笑意给驱散了，变得晶亮晶亮的晃人，「我在想，你怎么知道我叫莉莉丝？」 阿虎道：「你的事已经传开了，这里的女人少，我知道。」 「哦。」慕眠点点头，「不过下次别这么叫了。」 阿虎抬抬眼皮，意思很明白的表达：为什么？ 慕眠笑道：「我真正的名字叫慕眠，莉莉丝什么的，大多都是那群外国人叫的。」 阿虎一时间沉默下来。 虽然他的表情没怎么变化，但是慕眠就是知道他在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沉默，也是在克制什么的沉默——慕眠眼尖的看见，当自己说出这句话后，阿虎的胸膛勐地震了下。幅度不大，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慕眠眯了眯眼，笑容如初的恬淡。 你在想什么呢？ 哦，我想起来了，我们分别之后，你没多久就被朱雉算计，被送进这里来了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大概连我真正叫什么都不知道。 慕眠想着想着，就不由的「哈哈」笑出了声音，对阿虎道：「怎么了？我的名字很奇怪吗？」 你花心思假装成阿虎到底抱着什么目的？不管是什么目的，现在主动权已经在我的手里了。 「没什么，」阿虎声音更嘶哑了，看着慕眠的笑脸好几眼，才慢慢的喊道：「慕……眠。」 「嗯。」慕眠应道，「别浪费时间了，坐下来做事。」 阿虎应声而坐。 工作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光看每个人分工明确的样子还挺安详的，重点是不仔细去看，要不然光是一条狗就能吓死你。 另一边，监狱食堂里，没有了囚犯们的光顾，这时候都是预警们坐在这里的用餐。 一个桌子上，负责给慕眠所在工作间送餐的狱警就坐在这里，和他一桌的还有另外两个狱警。 「我听说你这次接了个大单子，不光高收入低风险，还有另外好处，能不能跟兄弟说一下？」 三人吃完饭，对面坐着的同事就朝负责慕眠工作间的狱警问道。 关明毫不犹豫的摇头，「不能说。」 「不是吧，你对兄弟几个还不放心？说出来，我们又不会泄露出去。」同事不满道。 别看他们是做狱警的，但是偶尔也会接犯人的单子，只要犯人出的起价。例如说，当初陈凡要条狗玩儿，他们就给狗。哪个犯人要是出积分要新衣服，下次补给资源的时候也会给对方带。 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事，大家偶尔也拿来做饭后笑料来说。反正，只要不超过某个底线，只要对方给得起积分，就能得到满足。 关明依旧摇头，「别问了，给我下单的人，咱们惹不起。」 这句话一出，同事两个面面相觑，还是那个开口的人说：「难道……」他压低声音，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比了个八的数字手势。 关明这回连头也不摇了，也不回答，站起来就准备走人，「我要去准备点的东西，先走了啊。」 两个同事猜到他要忙什么，也没拦着。 直到关明人走进了食堂的后方厨房，狱警同事a低声感嘆：「真是上面那几个的单，这小子要做成了，以后还不得横着走。」 同事b也跟着点头，「不过你也别羡慕，真是上面的，这活肯定不好干。」 这时候的关明则在给厨房的厨师下单子，「按照上面的做，食材都用最好的。」 厨师道：「就算是难得的技术人才，也不用这么优待吧，你点的餐已经超过标准了。」 －－－－－－题外话－－－－－－ ╮（╯▽╰）╭好吧，这就是个各拼演技的游戏啊，你们觉得阿虎的性格不像霍昊，所以居然这么明显的答案都不肯去答…… 033 简直贱 「让你做你就做，我总不会是自己偏瘫人家，就算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资本不是？」 厨师听完眼睛闪过一抹明悟的光彩，既然关明没有这个资本，也就是说是有这样资本的人故意袒护了。 在黄昏监狱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还真不多。 厨师不再问了，按照关明给的纸条要求做特定晚餐。 完成被送到关明按时送到了慕眠所在的工作间里，这回闻到香味儿的高猴和疤脸都没动，他们知道这特例肯定是给慕眠他两的，没他们什么份。 「做个技术工的福利真不错。」慕眠道。 关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解释，晚餐送到就立马转身关门走人。 慕眠望着餐车上明摆着是自己喜欢的菜式，二话不说就拿筷子吃。 「呜。」脚边凑过来的里奥用脑袋蹭她的腿。 慕眠一脚把它拨开，意思很明确：晚餐依旧没它得份，继续饿着。 ［主人，目前它被锁定成了目标，你这样做会不会……］ 那又怎么样，难不成我还真跟一只狗做？ 慕眠意识揶揄又嘲弄的说着：惩戒系统没反应就行了。 小助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那么一开口也是担心慕眠，按照本身的想法一样对里奥成为目标很不满，偏偏这个目标就是经过他来锁定的。 这样一个真相让小助很自责，哪怕这也是不受他控制的。 倒是阿虎很平静的走过来，拿起了明显是属于他的那一份碗筷，和慕眠一起用晚餐。 如果不是环境古怪的话，他们这样站在一块吃饭的样子，倒和平常日的温馨日常差不多。 阿虎吃饭垂下的眼皮遮掩下，漆黑的瞳孔里，晃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恍惚。 他抬起头，发呆似的注视着慕眠。 被这样一个美男看着，是个异性都会在意的询问一句，偏偏慕眠就是没如他的愿，完全无视也是放任了对方的凝视。 阿虎皱了下眉头，什么话也没说话，心底的阴霾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晚餐结束后的日常依旧是工作，不过慕眠已经不满足于组装小零件了。 她把之前组装好的各个零件配件挑选了一番，然后换了个位置，开始对这些已经可以算作成品，拿去换取积分的组件配件，再次进行组装。 一开始阿虎并没有在意这点，不过当他再次转头去看慕眠时，注意力终于被她身前渐渐变大的物件吸引。 阿虎不由停下手上的工作，走到了慕眠的身边，本来打算开口询问，却见慕眠一脸认真，完全沉入工作中的状态，本到了喉咙的话就吞了回去。 此时的慕眠的确陷入了一种绝对认真的状态中，连小助都被她喊来帮助自己，进行同步的分析和协助。 因此，连阿虎撇头斜眸一眼扫向里奥，那完全被黑暗笼罩的冷眼，慕眠都么有发现。 这个该死的骗子，披着羊皮的饿狼！作为被瞪个正着的里奥，内心愤怒的嘶吼着，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阿虎就是个骗子，又是来觑视自己主人的暴徒。 里奥想嘶吼，想撕咬阿虎，立即就把他给解决掉，甚至恨得想要把他的血肉吃进肚子里。 这种厌恶和顾忌，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然而，现实中里奥只能用幽深的绿眸死死锁定阿虎，四肢狠狠的扣着地面，嘴巴闭得死劲，咬牙切齿的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因为里奥也发现了这时候慕眠认真的状态，一点多余不和谐的声音都可能把她惊醒，那后果是里奥不想承受的。 毕竟现在的它还在受罚期，再罪加一等的话，也不知道会遭到什么待遇？ 这该死的臭虫怎么就知道噤声了！里奥心里怒骂着，随即想到自己要咬死他，估计对方也想弄死自己，可是却和自己一样不能轻举妄动。 一想到这个，里奥的狗眼眯了眯，露出幸灾乐祸的冷笑，嘲弄的望着阿虎。 这条狗果然有问题。阿虎看到里奥那人性化的眼神以及笑容，完全确定了内心的猜想，也更坚定了要处理掉里奥的打算。 阿虎嘴角微微一撇，本该是天生犹豫颓废的脸，竟随着这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变得冷艷残酷极端的危险起来。 这一人一狗互相对视间杀机重重，完全在慕眠的注意之外，却让高猴和疤脸他们看得分明，并深受影响。 高猴和疤脸对视一眼，互相之间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马达！这个阿虎绝对是个狠角色，和那个叫慕眠的一样表里不一，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都说大神打架祸及央民，高猴和疤脸内心是惶恐的，人家阿虎明白着在慕眠的面前装模作样，也不知道抱着什么目的，和他们一对比，自己两人就是个小虾米，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在这两个凶神之间安全的生存下去。 哦，对了，还有一条凶狗！ 黄昏监狱真是个危险的地方。 「叮。」的一声，阿虎和里奥几乎同时的转移视线，看向了慕眠的方向。 慕眠的额头都是汗水，脸色却潮红着，双手在连续的高速运作中，手指也发红。 不过看的出来现在慕眠的心情很激动，以及开怀，目光闪闪发亮的看着身前的大型机械。 这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东西，是个足有一人高大的机械手掌。 目前这个手掌还只组装出一根手指，可光是这一个手指，就用了近百个组件来完成。 阿虎看着这个还有明显缺陷的手掌不由的一愣，看嚮慕眠的眼神有一丝震惊，然后是更深的深沉。 「你怎么做到的？」阿虎知道现在慕眠已经从认真工作状态中清醒过来了。 这个问题并不唐突，作为一个技术人才，对于这方面的知识总是急于求知的。 只不过他求知不代表慕眠会告诉他，「想知道？」 阿虎一看到那双促狭眨动的眼睛，就知道已经没戏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继续说下去，「想。」 慕眠笑道：「好啊。」 这是完全出乎阿虎预料之中的答案，让他不由的愣了半秒，听到慕眠说：「你过来。」 阿虎看到慕眠对自己招手，他没有任何迟疑的走嚮慕眠。 慕眠拍拍地板，「坐好。」 阿虎照做，又听到慕眠吩咐道：「把腿伸直。」 阿虎看了慕眠一眼，眼神的意思是：这和想知道你怎么组装那个大型机械手掌的事，有什么关系？ 不过阿虎还是乖乖的把腿伸直了。 下一秒，他大腿上就感觉到一个外来的重量，让阿虎大腿的肌肉一下绷紧了。 「放松点。」慕眠懒洋洋的说，枕着他的大腿，由下往上的看着阿虎，「我很累，等我休息好了就告诉你怎么做。」 把这句话说完，慕眠就闭上了眼睛。 她是真的累了，完成那个机械手臂不仅花费她的体力还有精神力，不过得到的好处也让人惊喜。 有一种感觉，等她继续这样下去完成了整个手臂，自己的精神力会有所突破，突破之后又会怎么样？值得期待。 闭上眼睛的慕眠感觉到自己头下的大腿肉，渐渐的在放松，最后到完全的放松，她就能睡得更舒服了。 被她枕着的阿虎却并不舒服，和大腿的打松不一样，他的额头隐隐可以看见薄汗，以及握紧的手掌。 少女的温度和体重，安静睡觉的唿吸，以及那淡淡的属于她的体香，一切都让阿虎感到难以忍受。 内心有一股兽性在挣扎着，叫喧着不满，泛着酸楚的恨怒——你怎么可以这么坦然轻松？这么的快活！？ 是的，现在他有机会惩罚这个女人，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在对方完全放松警惕的时候，给她致命的一击。 只是手无法动弹，腿也无法动弹，干枯了许久的心田仿佛随着女人的贴近，而冒出了一抹小泉流，滋润了他的全身。 这股滋润让他舒爽，又让他痛恨。 到了此时此刻，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的微小亲昵而动容成这样，还是个欺骗过他，给他带来最沉重一击，完全打乱了他生活的坏女人。 简直是贱！ 034 你的一切属于我 可是能怎么办呢？ 当一个人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很贱，却还是无法反抗的话，那就是真的贱了。 除了自我厌弃外，连厌恶那个让自己变贱的人都做不到。 阿虎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没有发现他此时看着慕眠的眼神多有复杂，这份复杂又被凝重的柔和给沉浸进去。 那柔和的水光，就好像是在沙漠里行走了许久，几乎要绝望的人看到了绿洲，看到了他生命的水源。 哪怕知道那水是有毒的，是一种慢性的有瘾的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你怎么能这么没防备，又这么无所谓。」阿虎声量很轻很轻，语气带着抱怨。 此时在你的眼里，我是阿虎，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才相处了不到两天的男人，你却可以亲密的躺在我的腿上，安静的睡过去。 这到底是天真还是太自信？ 我都快被你逼成疯子了，连自己的醋都要吃。 你却还是这么快活，这么轻松的躺在我的腿上，悠哉的睡觉休息。 这多不公平。 阿虎眼底闪过一抹冷芒，朝慕眠的脖子伸手。 「噜……」一个更为清晰的，来此喉咙的、威胁性的低咆传入耳朵里。 阿虎抬起眼皮就看到黑色的幼犬死死盯着自己……那只伸嚮慕眠的手。 那充满凶煞的眼神无声的警告他，如果他敢做出任何一点伤害慕眠的事，对方就会不顾一切的扑杀过来。 阿虎神色不变，手指滑过慕眠的脖子，触及那细嫩的肌肤，再慢慢的上移，来到她的脸颊细细的磨蹭。 慕眠被摸得不太舒服，轻皱了眉头撇头。 阿虎就把手的动作放得更轻了，看起来颇有点慢条斯理的闲逸感觉。 这可把里奥给气坏了，恨不得过来把阿虎的手指咬断，咬成碎片。 那只骯脏的手怎么可以触碰莉莉丝！ 那双腿也是，等莉莉丝起来了，就该斩断丢进垃圾堆里，丢进绞肉机里！ 尤其是这个叫阿虎的人，最好一片片的凌迟，骨肉分离，碾碎头骨，刺穿他噁心的眼睛。 可惜无论里奥怎么去幻想，去计划，现实都无法改变慕眠躺在阿虎腿上的结果，它又顾忌慕眠的情绪，不能轻举妄动。 「……」黑色幼犬身上散发出的暴躁气息更浓郁了。 阿虎发现了，心情意外因此变好了一些，手指勾住慕眠的一缕头髮缠绕着，心说：看啊，连一只狗都为你疯狂了。可那是一只狗，我却是个人，我能拥抱你，触碰你，掌握你，主动的去想方设法得到你。狗呢？只能被动的等待你的赐予。 阿虎才露出笑容，下一秒又将笑脸收敛，脸色再次黑下来。 我竟然拿自己跟一条狗作对比？！ * 慕眠在黄昏监狱里活得如鱼得水，却不知道外界众人为了她忙的焦头烂额。 「黎明，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有人在黎明实验室里，一定会惊讶的发现，一向以冷静着称，从来不曾发过火的慕博士，竟然带着几分气急败坏的语气低吼出来。 慕元驹针对的对象就是前方靠坐在王座上的古装完美青年。 「你到底想从眠眠的身上得到什么？」慕元驹没办法不生气不着急。 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申诉慕眠的案子，乃至是暗中直接把慕眠从黄昏监狱给担保出来，都是做得到的。 付出的代价也就是他一直以来攒下的功勋，以及放手一些权力和福利罢了。 慕元驹不怕任何人的阻碍，因为他真的下定决心要做什么，没有人能够阻碍他。 偏偏那个阻碍他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他最无可奈何的一个存在：黎明。 从慕眠被送进去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慕元驹就算知道慕眠的本事，也止不住担心。 黄昏监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还是了解的，他的眠眠才十八岁，进去那种地方，身心将受到做大的折磨？ 他一刻都等不来的去处理这事，却愣是被黎明从中阻挠，一直拖到现在就还没办法把慕眠弄出来。 面对慕元驹的质问，黎明闭着眼睛，只留下浅浅的一条缝隙，完全看不清他的瞳孔以及眼神。 慕元驹也不打算去看，反正黎明的眼神并不存在真实的情绪，哪怕真的出现了情绪，那也是模拟出来的虚假数据反应。 「黎明……」这次慕元驹非要从黎明这里得到个答案不可。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忽见黎明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让慕元驹完全看呆了。 不是那双眼睛有多么的勾魂摄魄，而是里面凝聚了太多的情绪，太人性化了，太富有情感了。 慕元驹打从心底渗出寒意，勐地想起了曾经考虑过的问题——如果黎明拥有了自己的情绪该怎么办？ 尤其是拥有了自己的情绪后，学会了人类的自私该怎么办？他还会甘于受制在这里作为一个实验对象吗？ 慕元驹一反面希望这些情绪的表现是模拟数据，一方面又忍不住期待黎明的成长。 科学家总是在冷静和疯狂中徘徊的。 最终，这一抹浓重的情绪在黎明的眼里只存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恢復到了他平日的纯净。 慕元驹以为刚刚那不到一秒的眼神，应该是数据模拟时，黎明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愣住了。 ［可爱。］ ［我第一次感受到、并明白，觉得一个人可爱的是什么感觉。］ 慕元驹听到这句话时，眼前就出现了一副犹如投影一样的画面。 那是他之前也不知道的一幕，来自儿时的慕眠和大男孩时期的荀澈。 小小的慕眠裙子脏了，哭得满脸都是泪水。 大男孩的荀澈则在安慰她。 『那小狗好讨厌，我给它吃的，它还要咬我。』 『嗯，下次不跟它玩了。』 …… 『可是它为什么要跑？』 『因为眠眠太可爱了。』 『你骗我！』 ……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眠眠？眠眠就是连哭都哭得特别可爱。』 慕元驹听到投影里两个小傢伙的对话，看到小小的慕眠在荀澈的安慰下终于擦干了眼泪，荀澈却满脸宠溺的笑容。 这一刻在联繫黎明的话，慕元驹心脏剧跳，「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能够通过荀澈观察眠眠了？可是为什么要去观察她。」 黎明没有说话，明澈的眼睛安静的看着慕元驹。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觉得天真无邪的明澈双眼，现在却让慕元驹感受变得不一样，仿佛黎明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是纯洁的婴儿，而是一个真正坐在王座上的王者，安静的注视也能让人倍感压力，仿佛有无形的压力霸道的往自己头顶压下来。 慕元驹心底一直藏着的某个秘密，在黎明的注视下渐渐浮上心头，眼里一闪而过慌乱。 是因为那个吗？如果是因为那个…… 黎明到底想对眠眠做什么？ 「黎明，一切都和眠眠没关系，如果你是想取回属于你的东西，我会想办法。」现在的慕元驹已经明白，黎明是真的成长了，在所有人无所察觉的时候，有了属于自己的意识。 早在发现黎明并把他禁锢在这里的时候，早就有想过可能会有这一天的不是么。 慕元驹表现还算冷静。 ［眠眠。］ 「……什么意思？」 ［她属于我。］ 「……」有那么一瞬间，慕元驹产生过直接毁掉黎明的念头，又在下一刻打消掉，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黎明笑了，对慕元驹微笑。 ｛亲情。｝ ｛友情。｝ ｛师生情。｝ ｛愤怒。｝ ｛喜悦。｝ ｛怨恨。｝ ｛感动。｝ ｛怜惜、贪婪、嫉妒……｝ ｛一切。｝ ｛属于我。｝ 慕元驹僵硬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瞪视着黎明，从未想过他会如此疯狂。 更懊悔和惊恐的是，黎明有这种想法并付出行动时，他竟然毫无察觉。 所以，黎明到底做到了什么程度？他到底已经做了多少事！？ 黎明的话语都是通过特殊的波动，共振空气模拟出声，或者直接传达到慕元驹脑海里的，所以至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嘴唇。 这时候，他却张开那张自然红润的朱唇，嘆息一声。 ｛情绪……的感觉，很特别。｝ ｛嫉妒啊……愤怒啊……不舍啊。｝ 黎明昂起头，眯着眼睛睨嚮慕元驹，问道：｛这是爱情吗？｝ 他的语气那么的纯真，那么的茫然，充满了真诚的求知慾。 慕元驹却一点都不想回答，也不愿意回答。 最终，他违背心意、果决的应道：「不！」 黎明表情顿了那么零点零一秒，淡淡的微笑。 ｛不是啊……？｝ 慕元驹不知道他的语气，到底是确认答案，还是在质疑答案。 但是慕元驹已经明白了，如果不能让黎明改变想法的话，对方依旧会阻碍他把慕眠从黄昏监狱给保出来。 该死的！ －－－－－－题外话－－－－－－ 黎明：你的一切都必须属于我…… 因为我的一切，都将由你赐予。 035 想法有很多 「博士，博士，您在里面吗？」 陷入焦躁情绪中的慕元驹，听到紧急留言通讯里传来文卿的声音。 慕元驹回神，在抬眼就见王座上的古装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周围的环境模拟依旧没有褪去，慕元驹看得烦躁不已，不过转身出去的时候，已经把内心的情绪，以及外在的表情都收敛得干干净净。 文卿就在外面等候着，一见到慕元驹冷着脸出来，一点都没发现慕元驹的不对劲。 「博士，大家都在会议室等您。」文卿边走边说。 不需要慕元驹开口询问，文卿就把情况跟他说明：「m国那边出现了动静，要求改变条约的条件。」 慕元驹目光一深，神色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文卿接着说：「查到消息说，因为m国科学院那边出现了一个天才，他在短时间内就创新了ny计划中的智能接应功能。」 「虽然m国那边的人极力在隐藏这个天才的身份，但是我猜测这个人，应该是朱雉。」文卿神色复杂道。 关于朱雉的消息，文卿知道的一点都不少，这还是多亏了慕眠被抓到黄昏监狱，慕元驹要他奔走各个部门，从而了解到的信息。 朱雉是s级罪犯蜘蛛，和该隐、地狱犬两个代号罪犯，一起坐镇蛛网，凝聚了一批同类。 结果朱雉背叛整个蛛网，造成大规模的犯人被抓，他自己本身就戴罪立功，被m国捕获。 这样一个天才中的天才，m国果然好好的利用了一番他的价值。 回想当初，还是他带着朱雉，准备把人带到科学院来的。只是那个时候，文卿承认朱雉是个天才，却也没想到他会天才到这种程度。 慕元驹也想起来了朱雉这个人来，随即脑子里闪过刚刚黎明说的话。 ［亲情、友情、师生情？］ ［］感动、怜惜……］ 怜惜！？ 慕元驹的脚步猝然停下。 文卿还在用同样的步伐往前走，超过了慕元驹两三步才回神过来，疑惑的回头看去，嘴边的询问就被慕博士脸上恐怖的表情给惊住憋回去。 这时候的慕元驹已经顾不得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他只是发现自己仿佛挖到了某个可怕的真相。 之前听黎明说那些话，慕元驹能听明白，却也只是认为那是他的目的，他准备这样做而已。 现在被文卿提起朱雉这个人，慕元驹才突然醒悟一个答案：也许，黎明不是准备这样做，他其实……早就已经这样做了！？ 黎明说，他第一次明白觉得一个人『可爱』是一种什么感觉。 也就说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开始产生了『情绪』『感觉』，哪怕只是很细微很微弱的情绪和感觉。 荀澈和黎明之前的联繫，慕元驹一直都清楚明白，如果黎明能把慕眠当成亲人的话，他是乐于看见的，并觉得这其实并不奇怪，毕竟当年他和荀薰做了那样的事…… 只是黎明后面的那些话，才让慕元驹警惕害怕起来，不愿意慕眠被这样一个觉醒了的可怕存在惦记更多。 一个人要去承受另一个人的贪婪，是一件非常未知又危险的事。 作为慕眠的父亲，慕元驹当然不愿意慕眠去承受，尤其是黎明这种毫无保留的贪婪。 因此，他才坚定的否决黎明的询问，告诉他那不是爱情。 爱情，是比亲情更加不稳定的感情，也是最容易伤人伤己的感情。 他怎么能让黎明对慕眠产生这种情绪？ 结果呢？ 慕元驹用来研究的脑子急速运转起来，想问题是非常快速的，他把慕眠近年来发生的所有事都想了一遍，然后通体冰冷的发现——黎明其实早就已经在设网了。 如果说亲情来自荀澈。 那么他说的友情和师生情又来自哪里？ 该隐……迦勒·亚当斯。被眠眠喊做老师的人，被眠眠亲手杀死的人。 听荀知英说，那时候慕眠的状态很不对劲，肯定是对迦勒·亚当斯有感情存在的。 如果这是黎明说的师生情…… 那么迦勒·亚当斯这个人，一定和黎明有联繫。 在他所知之外的人，和黎明有关联，甚至可能这份关联，就和荀澈与黎明的关联是一样的。 慕元驹想通这个问题后，只觉得脑子一下清明过来，很多问题都变得清晰了。 他是个科学家，是个研究者，是个制造者，所以思想比大部分人都要疯狂，哪怕所想的事很不可思议，但是他选择的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既然有了迦勒·亚当斯这个掌握之外的人，那么会不会还有更多他所知晓之外的人？ 例如说所有意外和眠眠接触过的人，对她的生活造成了不可更改的影响的人。 朱雉！ …… 文卿发现博士的脸随着时间的过去，不断的变换，表情和眼神越来越可怕。 这让他明知道时间不多了，却不敢出声去催促明摆着正在思考一些事的慕博士。 突然，文卿看到慕元驹勐地转身，似乎想立刻回到黎明实验室去，却又在扭身半途僵硬住。 这样的僵硬持续了足足两秒，慕元驹才慢慢的把身体转回来。 文卿心底有太多的疑惑想问，这是他见过慕博士最失态的样子，可是他明白越是这样就越不能问。 「走吧。」慕元驹声音沙哑，好像是用尽了力气一样。 会议室里昏暗的灯光下，已经坐满了人，并没有因为慕元驹的迟到而对他发火。 大家见他到了就继续之前的议论，慕元驹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看起来。 文件上详细写着这次的议事的起因经过。 慕元驹看完之后，把文件放下。 他放下的力气有点大，文件砸早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让其他人的议论暂停下来，齐齐朝他看去。 安静中，慕元驹说出从走进来说的第一句话，「我表示同意m国的条约更改申请。」 这句话犹如惊雷落地，炸起了所有持有反对意见的人们情绪。 慕元驹没等他们酝酿好开口嘴炮炮轰自己，接着说：「黎明出现了不稳定动静。」 在座的人都是知道黎明存在，也知道他存在意义的人，所以一听慕元驹这句话，再次被慕元驹掌握了话语权，齐齐安静下来。 「什么意思？」问这句话的人是荀深远。 慕元驹道：「这次m国提前创新研究出ny计划的智能接应系统，我想是黎明从中协助。」 又一次把众人镇住的话语，白鬍子老博士着急问道：「你想？单凭一个你的猜想，就能决定这次关乎国家权益的结果？」 慕元驹转头，凤眼如刀，逼视白鬍子老博士，「国家权益？我们为什么制定ny计划？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灾难，到那个时候，需要的是大家合力团结。现在为了一点利益就让同盟产生分裂才是真正的愚蠢。」 慕元驹冷笑道：「我们拥有黎明就已经占据了大部分的权益，就算分出去这部分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把在座的众人环视了一圈，慕元驹站起身，「该说我的我都已经说了，接下来该怎么决定，我不再参与。有这个时间恶人争眼前的权益，还不如把精力抓紧拿来研究，只要自己手里掌握更多的技术和战力，还怕占据不到主权么。」 m国之所以敢来跟他们要求更改条约，不就是因为手头有了新技术，储存的战力可能会超越他们么。 慕元驹把话说完就真的转身离去。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道：「你说m国那边的动静有黎明的协助，这的确说明黎明不安分了，对于不安分的东西，以免它制造更多的麻烦，还是想办法处理处理吧。」 慕元驹头回头看向说话的老头，冷冷道：「黎明实验室的事还轮不到阁下插手。另外，我要提醒阁下，黎明可以通过网络监控任何地方，只要他有这个想法的话。」见那人神色聚变，慕元驹走出了门，「所以，阁下还是注意点言辞好，尤其是在黎明不稳定的时期里。」 慕元驹的身影不见了，会议室里出现短暂的静默，过了好几秒，那位阁下才咬牙切齿的嘲笑，「想法？呵！一个机器还能有想法？」 他看不到，远在科学院里的黎明实验室里，那个寂寞的王座上，渐渐又凝聚了一道身影坐在那儿。 模拟的环境，单个王座和独自的人，他就好像是个孤独的王者，独守着自己的方寸之地。 一张玉白无瑕的脸庞，完美的眉目冷淡没有情绪，空默安静。 这时，那双眼睛极轻极轻的波动了下，就让这人一下活过来了，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想法……有很多啊。］ 现在，真的有了很多……很多，对于他来说，每一个想法都难为可贵的珍稀。 会议室里，用的是最好的材质建筑，上头的灯泡却突然「啪」的一声，破碎了。 「啪啪啪啪」连续的破碎，让会议室突然陷入黑暗中，众人一怔还有连续响起的几道惊叫。 －－－－－－题外话－－－－－－ ╮（╯▽╰）╭自己的挖的坑，跪着也要填完~为了解救被我坑到底下的小天使们~ 036 让我看看你想要什么 会议室的灯泡炸得突然，不过炸完之后一段时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有人打开了手机的灯光，照亮周围的环境，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 「有人受伤吗？」 「应该没有。」 「灯怎么会突然全部炸了？是认为的吧。」 「会议室的安全系数大家都知道，如果是用利用电频来控制灯炸，那不止是会议室，别的地方也会出问题。不过现在看来，出问题的只有我们这块而已。」 众人冷静下来开始议论，紧接着听到细微的呻吟声，吸引所有人朝生源的方向看去。 只见躺在地上呻吟的老人，正是之前提出要处理掉黎明的阁下。 他受伤不重，却也不轻，明明坐着的位置离灯不近，也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怎么回事，灯泡炸开的碎片不少都扎进了他的皮肉里。 如果不是有一层衣服做防御，现在这位阁下的伤势会更重。 「去请医生来，这次会议暂时到此结束吧。」荀深远道，他杵着拐杖走到受伤的老人面前，说道：「黄埔阁下，人要懂得自信，却也要懂得自谦，不要被一时的强大迷晕了头脑，我觉得慕博士说的话很有道理，也希望大家都仔细想一想，下一次会议可以得到统一的结果。」 荀深远的话让众人深思，也让众人心底发秫，难道这灯爆炸的原因真的是…… 一想到慕元驹走的时候对黄埔阁下的告诫，这群向来都眼高于顶，自命不凡的人，第一次体会到一种不安，自身安全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不安。 荀深远没有急着返回荀家，坐在一个会客室里，没多久就等到了慕元驹。 「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吧。」荀深远看到慕元驹就开门见山。 慕元驹面对这位老人很尊敬，把门关上后，就对荀深远喊道：「爸。」 这位老人是荀薰的父亲，也等于是他的父亲。 慕元驹坐在荀深远的对面，眉宇不展，露出了从不在外面面前流露的迷茫。 「我是不是做错了。」慕元驹抓住了自己的头髮，声线里藏不住压抑，「黎明在我察觉到之前产生了自我意识，那是真正的自我意识，可他不是真正的人，思想意识和人肯定存在差异。这样的他，骗过了所有人，把眠眠当成目标了。」 「什么意思？」本来淡定的荀深远也不淡定了，「目标是什么意思？」他再次强调问道。 慕元驹道：「黎明亲口说，眠眠属于他。」 荀深远还没完全理解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慕元驹接下来的话，就让他陷入了和慕元驹一样的震惊和焦躁中。 「黎明要的不仅是眠眠的人，还有她的感情，她的一切。这一切到底包括了什么，我也无法理解，不过我已经明白，从荀澈遇害开始，甚至是更早之前，眠眠所遇到的人和事，都在黎明的安排之中。」 组组五分钟后，荀深远才说：「所以，眠眠被送进黄昏监狱，集合你和荀家之力去保眠眠，也没能把她保出来的原因，就是黎明在从中作梗。」 慕元驹苦笑点头。 荀深远脸色怒气飙升，又狠狠压制下来，「你……你是怎么看着黎明的？！」 慕元驹被骂了，也默默的承受，因为他自己也自责，为什么不早点发现。 「算了，这也不能怪你，黎明……那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剑，是超越人类的存在，不是人能掌握的。」荀深远嘆了一口气，喃喃道：「我有点赞同黄埔阁下的说法了，怎么能放任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在眠眠的身边。」 慕元驹道：「现在眠眠在他的手里。」 虽然慕元驹无法确定黎明会不会拿慕眠来威胁他们，但是慕元驹不能赌，不能拿慕眠的生命来做赌注。 「我就说说。」荀深远冷笑，「现在我们说的话，黎明也可能都听到了，他不是没反应吗。」 慕元驹听荀深远的说话语气，就知道这位老人真的生气了，否则不会说出这种任性的话。 「黎明会锁定眠眠，是不是因为那个？」荀深远沉声道：「真算起来，的确是我们对不起黎明，他要是想报復，找我们就是了。至于那件东西，看看有没有办法从眠眠身体弄出来，现在基因药剂已经研究成功，足够稳定眠眠的身体状况。」 荀深远说这话的时候，暗地里一直在观察周围的情况，想看会不会出现和会议室里一样的灾难。 这毕竟代表了黎明的一个态度。 只是什么反应都没有，让老成精的荀深远也没办法去探究黎明的想法。 「……」荀深远低声念叨什么，脸色复杂。 这种自己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可能被人监视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以前不知道的时候还好，知道后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就是所谓的不知是福了吧。 「希望眠眠还不知道这些。」荀深远道。 被人监视就这么难受了，那自己的生活都被安排控制，岂不是更难受？ 倘若慕眠什么都不知道，把一切都当成意外或者巧合，心理承受的压力肯定会小点。 慕元驹也是这样想的，「我会尽快和那边取得联繫。」 只是他们的期待显然落空了，慕眠察觉到了，还很早就察觉到了，并和这一件件事，一个个人斗智斗勇。 黄昏监狱里，慕眠一觉起来觉得精神特别好，像猫儿一样的在阿虎的腿上蹭了蹭，把嘴边的口水蹭掉了，问他，「什么时候了？」 人长得好看就是有好处，连蹭口水都可以很可爱，而不是让人觉得噁心邋遢。 阿虎看了眼自己的裤子，又看着毫无负罪感，笑得格外爽朗的慕眠道：「你睡了四个小时。」 这回慕眠真的惊讶了，「这么久？」 从阿虎的腿上起来，耳边就听到阿虎低低的呻吟声。 慕眠看过去，「腿麻了？要我帮你按按吗？」 「……不用了。」阿虎摇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动作，坐在原地不动。 「明明就想要，干嘛说不要。」慕眠轻笑，蹲下来伸手往阿虎的大腿按去，马上就感觉到手底下肌肉的紧绷和颤抖。 阿虎死死咬着嘴唇，压抑着那种麻木带来的酸麻感，那是比痛很难以忍受的感觉。 慕眠抬头就看见他这副表情，瞧那皱着的眉头，眼神明明很凛冽，可扛不住眉眼天生的冷艷忧郁，融合在一块形成致命的吸引力，勾起人的劣根性。 慕眠都看愣了半秒，无法把这个男人和霍昊联繫在一块。 他到底在黄昏监狱里经歷了什么，让他可以放弃骄傲和一贯的霸道，伪装成这副强受的模样。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慕眠就冷眼收回视线，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呢。朱雉、亚当斯、地狱犬、他们一个个不都不一样吗，结果还不是一样的脑电波，一样的人…… 慕眠下手一用力，就听到阿虎压抑不住的一声叫，她扬眉笑起来，「叫得真好听。」 阿虎：「……」 乖乖工作的高猴和疤脸：「……」 慕眠往前一步，把阿虎的一条腿抬起来，这样的动作对于刚麻木腿的人来说，刺激绝对够大了。 阿虎的表情果然更扭曲，唯独一双黑眸寂静的看着慕眠。 慕眠凑近他，「我记得我们之前达成了协议，我教你技术，保护你的安全，然后你属于我。」 阿虎失神了一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前一秒像个天真无邪的天使，下一秒就能变成无恶不作的恶魔？ 纤细的手指捏住了阿虎的下巴，「阿虎？阿虎……阿虎……」慕眠一声声喊着阿虎的名字，仿佛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很特别，很好笑。她越念笑得越欢快，那语调也越嘲弄，「你要做我的阿虎，我就成全你，让我来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不管你是阿虎，还是霍昊，又或者是更神秘的幕后人控制的傀儡。 既然现在你不是我的目标，我又何必跟你玩什么爱情游戏，尽情的回报你戏弄我的债好了。 慕眠一下想通了，抚摸着阿虎的脸颊，眼睛眯成了月牙，「我特别想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的，除了技术和保护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呢？」 这样的慕眠对于阿虎来说应该是陌生的，然而他却发现自己的心脏比之前跳得更快更鲜活了，就好像……好像早就知道她有这样的一面，她就是这么邪恶的一样。然而面对这样的邪恶，他依旧发至内心的压抑不住情感的喷发。 我肯定是疯了吧…… 我果然是疯了吧！ 阿虎自我分析着。 唯独让他感到不满的是，眼前的女人抓着是自己，看着的是自己，对着说话的也是自己。可是他却第一次发现，慕眠看他不再专注，反而像是透过他看着另外的人，连那些话都不是对他说的。 阿虎漆黑的眼睛里闪过幽暗的火焰，突然往前一倾，以慕眠猝不及防的力道，噙住了慕眠的嘴唇。 037 同情 这个吻，在慕眠的意料之外。 当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啃咬，并有外来的舌头想要侵入，慕眠表现得并不慌乱惊讶。 她冷冷盯着阿虎，捏着他下巴的手突然收紧。以慕眠现在的力气，哪怕钢钉限制了她部分的力量，可被觉醒药剂解放过潜力，还日日不忘锻鍊的她，真用力起来比大部分成年男性都要大多了。可能是一倍，甚至是两倍的力气。 所以慕眠不客气的用力捏阿虎下巴的时候，就听到了骨头好像错位的声音，伴随着阿虎从喉咙里发出的闷哼。 阿虎没想到慕眠会这样做，不过近距离看到慕眠那双冰冷的眼睛，他莫名就觉得自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我没想到你会突然吻我，那我也做一件你想不到的事好了。 这两件互相之间都预料之外的事对比起来，很显然慕眠要残酷多了。 然而身为一个女人被人突然强吻，报復一下貌似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慕眠的报复比较强横。 阿虎的下巴暂时脱臼，没办法用力气，但是他没有求饶也没有道歉，反而表现出和他长相完全不符的兇残，用牙齿叼着慕眠的嘴唇不放，舌头还在往她的嘴里突破。 看对方这架势，除非慕眠真的把他的下巴给废了，或者把人给打晕了，否则这人绝对不会放过她。 慕眠扯嘴一笑，伸手推了阿虎一把，就把阿虎的人推倒在地上。 嘴唇被对方牙齿拉扯，慕眠不想自己嘴巴给咬下一块肉，顺着阿虎倒下的力道一起倒在他的身上，然后…… 反咬阿虎一嘴。 这反映再次出乎阿虎的预料之中，他不由愣了半秒。 这半秒的时间本来足以让慕眠脱离对方，慕眠没有。 慕眠主动吻住阿虎，缠住他的舌头，舔舐他的口腔上颚，刺激的电流流过阿虎的全身，让他不由打了个激灵。 这激烈的接吻，让高猴和疤脸都惊呆了，忘记了手头上的工作，口水不自觉的吞咽，心里竟惊讶又期待：难道这两位要在这里…… 现实证明这两个没底线的傢伙想法落空了。 这看似激烈的接吻不过持续了短短五秒就结束了。 结束的落幕看起来都有点疼痛——阿虎的舌尖被慕眠刻意的咬破。 舌头同样是人体致命又脆弱的部位之一，恰好舌尖被咬破的疼痛，不剧烈但是绝对刺激不容忽视。 阿虎嘴角边都沾着血，可他下巴脱臼没办法张合吞咽回去。 慕眠坐在他的腰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犹如被蹂躏过的美艷男人，「你可以向我求欢，不过要懂得服从，而不是放肆。」 阿虎听到『求欢』这个词，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默认的伸手打算给自己把下巴接好。 慕眠看到他的行为并没有阻止，等阿虎把下巴接好了，目光落在他脸颊上的红痕上。 这是她刚刚留下的指印，现在是红色，估计不用多久会变成紫或者青。 慕眠轻轻的抚摸上去，她的动作很轻柔，像是怕弄疼了阿虎一样。 阿虎再次因为她的动作失神，哑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反覆无常？」 「反覆无常？」慕眠反问他，「我在你的眼里是反覆无常的吗？」 阿虎的眼神和表情已经表明了一切，难道你自己一点都没感觉吗？ 慕眠歪头，在阿虎说出这话之前，她自己真的没有这种感觉。不过阿虎的话，让慕眠高兴起来。 也许，在我觉得自己被他们耍得团团转的时候，他们一样被我玩弄得焦躁不已呢？ 游戏这种东西，一直赢是没有乐趣的，输了才会继续下去，非要玩到赢了为止。 越输执念就越大，执念越大就越释怀不了。 这场游戏到底是谁先开始的，已经说不清楚，不过输赢还没分。 我没赢，但是我也还没输啊。 慕眠帮阿虎把嘴边的血擦掉，「下次不要惹我生气，要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阿虎刚因为她温柔帮自己擦拭的动作，心头而升起的温热，随着慕眠的话冷却，比冰凌还冷。 慕眠强调道：「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会杀了你。」 这句话不光是说给阿虎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再思考更多复杂的问题，而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开始行动。 「汪——」狗吠声打断了两人之间沉默的对视，以及凝固的气氛。 里奥迫不及待的跑到慕眠的身边，张嘴就对阿虎的手掌下口。 慕眠哼笑，「你倒聪明。」 一听到她说会杀，就马上表现出忠犬的样子来咬人，利用语言漏洞么。 里奥一听这话，下嘴更疯狂了，因为听出来慕眠没生气，甚至没有阻止自己。 只是长相艷丽脆弱的阿虎，本身却不脆弱。在里奥下嘴的时候，他已经及时抽手，并握拳给里奥还击。 在还击的时候，阿虎也余光扫了慕眠一眼，对应了那句话：打狗也要看主人。 慕眠的反应是从阿虎的身上站起来，然后走到一边去，不管他们两个。 这个反应对于现在的阿虎和里奥来说，都实在是太合心意了。 不管是慕眠帮哪一个，都会让另一个愤怒疯狂，最好的选择就是谁也不帮。 里奥早在看到慕眠和阿虎亲昵的时候，就已经快憋死了，憋疯了，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喧着撕裂这个人。 至于阿虎，对这条充满恶意和诡异的狗也毫无好感，尤其是经过慕眠那样对待和警告后，他心里也燃烧这一团邪火急需发泄。 ——不能对慕眠（莉莉丝）发泄。 一人一狗在这个念头上，意外的默契。 ——那么就找这个人（这条狗）来发泄好了。 一人一狗的闹频率完全对上了。 接下来阿虎和里奥的打斗就打响了。 作为旁观者的高猴和疤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们看了一会儿，无比庆幸最初没对那条狗，以及阿虎真的出手。 这狗不是普通的狗，这人也不是普通的人。 当狱警关明再次来送饭的时候，就闻到了里面的血腥味，本来还以为又出事死人了。 结果一看，就见被他送来的人瘸着一条腿，手臂还有被什么撕咬的伤口，面无表情又衣裳狼藉的蹲在角落。 在男人的旁边还有一条黑色的狗崽子，动作和男人几乎一致，一只眼睛在流血，张嘴呲牙的嘴牙齿也缺了几颗，前肢两条腿无力的垂着，看样子似乎是骨头断了？ 这副画面让关明脸色变了变，把餐车推进来，准备离去的他，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这是做什么？」 他没发现自己问话的语气，一点都没狱警问犯人的气势。 过来吃饭的慕眠漫不经心道：「看不出来吗？面壁思过啊。」 关明：「……看出来了。」只是完全不敢往那方面想。 「嗯。」慕眠不再解释。 关明也不废话的走了。 没多久，这间工作间的门再次被打开，任柏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到里面的景象，他的反应被狱警要淡定很多。 「我听说这里或许有人或者狗需要治疗？」任柏生微笑，像个称职的白衣天使。 慕眠才吃晚饭，打量了任柏生几眼，然后看向阿虎，似笑非笑道：「我没想到一个技术人才的待遇这么高，不仅好饭好菜伺候着，打了一架瘦了点伤，还能让狱警叫了医生主动出诊。」 任柏生没有往阿虎那边看，也能感受到阿虎投向自己冰冷的视线。 他维持脸上淡定的表情，对慕眠微笑道：「技术人才的价值，我想不用多久，你就会知道。那福利，还远不止这些。」 这也算解释了这不符合监狱常理的情况。 慕眠不置可否，然后随便任柏生自己去处理了。 任柏生走进来，先给阿虎进行了伤势检查和治疗，论到里奥的时候，他没那么积极，「我需要先询问一下，慕眠你会为这条狗支付治疗积分吗？」 「汪！」里奥愤怒的吼了一声。 居然敢看不起大爷我！ 任柏生微笑，用余光扫了眼里奥，心说你明摆着和霍大爷敌对，我是站你敌对方的，还能免费治疗你？ 表面上，任柏生温和的说道：「谁让你是一条狗。」 「……」里奥掉牙漏风的嘴巴，咬牙切齿的怒对任柏生。 慕眠无情道：「自作自受。」 「明白了。」任柏生收起医疗箱就准备走人。 里奥完全不在乎，它剩下一只完好的绿眼睛闪烁着奸诈的光，下一秒就变得水汪汪，把缺牙的嘴巴也闭上，然后趴在地上打了个滚。 慕眠一怔，然后勾起嘴角。 里奥看到希望，接着又滚了一圈，再一圈，像个小黑毛球笨拙的滚到了慕眠的脚边，再抬头起来，「嗷呜呜~」 「哈哈。」慕眠被它假装可爱的模样逗笑了，拿起餐巾给它擦拭受伤眼睛的伤口。 「呜~」里奥更嫩的咕噜声响起。 在一些人眼里是萌的行为，在一些人眼里就简直贱到极致。 任柏生目瞪口呆，嘴角有点轻微的抽搐。 然后他听见阿虎沙哑的嗓音道：「积分我出，给它治。」 不知道是嗓子破损还是别的原因，阿虎说这话的语调很冷很硬很难听。 任柏生：「……当然，有积分的话，我不会拒绝救助任何一条生命，哪怕是……一条狗。」 再次说『一条狗』的时候，他微妙的语气已经和刚刚说的不一样。 因为是一条狗，才能做这么恬不知耻的卖萌扮可怜的行为，人却不行。 任柏生同情的看了眼阿虎。 038 可怕 有人肯出积分，也有医生肯给狗治疗，但是也要看那条狗愿不愿意被治疗。 里奥朝走向自己的任柏生呲牙，当它真的是一条傻狗么，上次被治疗的痛苦它还记得清清楚楚，分明是这个医生故意使坏。 任柏生却不怕里奥，淡然的朝慕眠道：「你的狗，治不治还是你决定吧。」 慕眠看了眼阿虎，又看着还想往自己身上凑的里奥，说了句，「流血会把地方弄脏。」 里奥僵住了。 任柏生却笑了，他已经找到了对付某人和某狗的办法，他们的弱点都是这个女人。 也就说只要和这个女人打好关系，比跟某人某狗打好关系都要有用多了。 任柏生就是这么会看局势，也很会见机行事，所以他总是能活的很好，比他厉害的人都死了，他却还活着。 「来，乖狗狗，我先给你打一针。」任柏生微笑的拿出针筒。 披着白衣天使外皮的大腹黑，和披着狗皮的凶兽，这两个组合放在一块做戏，慕眠看得乐趣不断。 任柏生故意逗乐她的目的达到了，也成功看到黑色幼犬因为慕眠的笑脸，而更加憋屈的僵着身体不动，就把针打进里奥的身体里。 里奥兇恶的盯着任柏生，那双狗眼眯成缝，闪烁着人性化的光芒。 任柏生不去和里奥对视，对慕眠感慨道：「你这只狗看样子很想咬死我，我这算是做好事没好报吧？」 慕眠道：「放心好了，你是医生，这里不能没有你。」 没等任柏生高兴，慕眠接着下一句话响起，「里奥不会咬死你的，最多就咬你一块肉尝尝味道。」 任柏生僵了半秒，心想果然不能随便算计慕眠，对这个女人根本不能用正常思维去了解。 把针抽出来，任柏生苦笑的朝慕眠问道，「需要我做什么，才能换回我这块肉？」 慕眠眼里精光一闪，笑道：「你掌握的所有医疗资料还有黄昏监狱的人员分布、路线分布。」 任柏生道：「你不可能逃出去，还有我们怎么都算熟人朋友了，这样用武力胁迫朋友不好吧。」 「因为是朋友，我才会好好的坐在这里和你商量，而不是直接把你打一顿，用另一种方式来胁迫你。」慕眠耸耸肩。 任柏生无语，把东西收拾好，「知道了，我忽然一点不想再见你。」 「再见。」慕眠对他挥挥手，「我反而觉得我们以后见面的次数会有不少。」 任柏生心里暗骂：一个个都是变态！ 以前他的感觉还真没错，这不是个吸引变态的体质女孩，而是她本身就是这个圈子的一员。 两天后，被关在这个工作间里整整五天的慕眠几人，终于重见天日了。 狱警过来检查收拾他们的工作成果，推动的大推车和铁箱，把清理干净的零件，以及慕眠和阿虎完成的组装器械收起来。 高猴和疤脸心里惴惴，毕竟他们的工作并没有完整的完成，不过一想到慕眠他们做的，又觉得他们这次应该不会有事。 事实也是这样，狱警把他们的工作成果收拾好了之后，并没有处罚他们的意思，「积分暂时没办法结算，你们可以出去了，积分结算出来后会打进你们的手环里。」 高猴和疤脸这样的罪犯听到这话，脸上也顿时有了喜色。 一直被关在一个环境里，没有停止的工作，吃不饱的食物，还要时刻承受别人美食的诱惑整整五天，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 现在他们终于再次忍受过来了，接下来又将有一段自由轻松的时间——相对工作时间来说。 狱警走了之后，高猴马上对慕眠道：「被分到的积分我会马上转给你。」 疤脸一听，也醒悟过来，打了个激灵跟着说：「没错，这不是我们的，都应该给你们！」 慕眠无所谓的点点头，走出工作间，就听到一声枪响。 慕眠脚步一顿，抬头看去就见一个人倒在地上，脑袋已经爆了。 跟着出来的高猴道：「一定是没完成工作的，本来没完成不反抗的话，还能被送去第五层，有个自救的机会。不过看样子那人不肯还反抗了，所以……」 慕眠看着高效率的狱警把死人收拾好，然后压着另外几个人往外走。 周围还有其他看热闹的人，他们一个个的脸色都有点不好，毕竟吃不饱喝不好，又不眠不休的工作五天，再身体素质好的人，五天下来脸色都会憔悴。 「今天是狂欢日，慕老大你要去看看吗？」疤脸小声讨好道。 「老大？」慕眠似笑非笑看疤脸一眼。 疤脸被她看得越久，心里就越慌，脸色也越来越青白，「我……我……」他差点就要跪了。 慕眠已经把视线转开，「不用了，我有别的事。」 在慕眠的视线所及，就见一个熟人目的明确的朝她走来。 这人就是第一次把慕眠带去第五层的那个特殊狱警。 「跟我走一趟。」特殊狱警说话还是这么直接。 「现在？」慕眠问。 特殊狱警道：「现在。」 慕眠点头跟对方离去。 里奥马上跟上去。 特殊狱警看了这黑色幼犬一眼，并没有阻止。不过，看到阿虎也跟着走的时候，特殊狱警说：「站住，你不能跟着。」 阿虎：「……」 他漆黑的眼睛默然的看向地上的黑色幼犬。 特殊狱警看懂他的意思，冷声道：「它是狗，你是人。」 阿虎再次体会到，人不如狗是什么感觉。 有的时候，做狗比做人方便。 虽然这并不值得羡慕，但是还是忍不住生气。 阿虎眼瞳里的黑暗更浓郁。 尤其是发现周围工作间一个个走出来的人，发现阿虎这个长相艷丽又忧郁，身材却很好的男人后，那一双双闪烁着邪恶欲望的眼睛。 高猴和疤脸也发现了，他们在心里默哀一下：在黄昏监狱里真的不能光看人的外表啊！虽然他们也差点犯错！ 「哦，对了。」走在半路的慕眠忽然想起来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环视周围一圈，然后伸手指着阿虎道：「这个男人是我的，谁要是想动他，就先做好跟我做对的准备。」 一时间，场面寂静下来，出来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慕眠，又看看阿虎。 卧槽，第六层最漂亮的两个竟然搞在一块了，有没有搞错，简直浪费资源！ 「哈哈哈，也就是说，动了他，就等于动你，要是成了，就能拥有你们两个？」说话的人是个黑人壮汉。 慕眠还是笑，无所谓他故意挑衅的话，只是弹弹手指，说：「里奥。」 「汪！」一声狗吠。 一道黑影沖向说话的黑人壮汉，然后听到一声惨叫。 众人就看到鲜血一洒，一块黑人壮汉大腿肉被黑狗给咬下来。 黑狗叼着那肉，嫌恶似的咬了两口就吐出来，又跑回慕眠的脚边。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让刚刚看准备看好戏的人们心寒，这条狗的速度太快了，快得不正常！ 特殊狱警皱眉，不过没有呵斥慕眠，因为是黑人壮汉挑衅在先，而慕眠没有杀人。 这个程度的斗殴，是可以睁一眼闭一只眼的，特殊狱警对慕眠说：「该走了。」 「好。」 这回再没有人出声阻拦他们。 眼看着慕眠的身影不见，在场的人目光就转到了阿虎的身上，那眼神之中闪烁的犹豫不定，似乎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对阿虎动手。 他们还在考虑，阿虎已经往前走走去。 阿虎走得安静，人也安静，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看起来都凝聚着一股忧郁气质。 终于有人忍不住邪念，抱着不能对阿虎干这干那，但是摸一把还是可以的吧，反正事后那女的也看不出来。 一个男人嘿嘿笑着，伸手就要往阿虎的屁股抓去。 一只手比男人的手更快的按在男人的额头上。 大家甚至都没看清，这只手是怎么动的，它就这么按上去了。 仿佛这只手，理所当然的就该这样做。 然后，被按着额头的男人身体往后一倾，脑袋更往后倒，眨眼间撞在后面的墙壁上。 「砰——」男人的后脑勺撞碎了。 完全看不出那只手用力气，男人的后脑勺都破了，人还保持着瞪眼的表情，却已经没有了气息。 阿虎从头到尾都没抬头看男人一眼，将手收回，连脚步也没停下。 那男人无力的滑落。 一股寒意侵蚀所有人的心脏。 什么忧郁颓废型的大美男，这根本就是披着人皮的路西法吧！？ 阿虎所到之处，其他人都自觉的让路。 后面还站在原地的高猴和疤脸表情更难看。 「你觉不觉得这个阿虎，比在工作间里的时候还要可怕多了？」高猴问疤脸。 疤脸吞着口水，「什么技术人才，根本就是战斗狂人。」 这时候的慕眠已经被特殊狱警带到了第五层。 再次来到这里，慕眠看见眼镜男，没想到对方开口第一句就是，「没想到你是慕博士的女儿啊。」 039 合作吧 「原来你是慕博士的女儿啊。」 眼镜男的一句话，就说明了他的站位。 经过眼镜男的自我介绍，慕眠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张之圆。不过在这里，他一般都不说自己的名字，别人也不会叫他的名字，都称唿他眼镜，或者眼睛博士。 张之圆把慕眠带到他的办公室里，说是办公室，看起来更像是是实验室。 「坐。」张之圆请慕眠坐下后，自己就坐在她的对面，开门见山道：「慕博士传过来的消息不多，意思是让我多照顾你。」 慕眠问：「这个照顾能达到什么程度？」 张之圆没急着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别的反应都没有？难道你不奇怪或者生气，为什么慕博士不直接把你给保出去。」 没等慕眠说话，张之圆又透露道：「你可能不知道，慕博士是科学院的这个。」他伸出大拇指往天上指了指，「哪怕是外面传言只进不出的黄昏监狱，他要保的人，一样能保出去。」 「所以他没保我出去，肯定有原因。」慕眠还是平静的说道：「这个原因连他都解决不了，我觉得生气也没用，不如在你这里多谋取一些福利，让我过得更好一点。」 张之圆「啪啪啪」的鼓掌起来，「不愧是慕博士的女儿，那我就说了。有我对你的照顾，可以让你短时间内达到黄昏监狱的第八层。」 「不用你的照顾，我也能去第八层。」慕眠没表现出高兴，淡淡的说道：「我已经试探过了，第六层和第七层的人，实力也就那样。既然你知道我爸是慕元驹，那肯定也猜到了，我的身体素质比起这里的小白鼠要更早的进化，不光是身体还有这里。」 慕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面对慕眠的坦然，直接就把黄昏监狱里的秘密道破，张之圆有短暂的沉默，看嚮慕眠的眼神也不一样了，「你知道多少？」 「没多少，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慕眠朝他笑道：「你真心照顾我，我也可以配合你，我知道你想要更多的数据来展开自己的研究，还有……离开这个地方？」 张之圆看着慕眠的眼神一下变得犀利无比，那双眼镜后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之前的嬉皮笑脸。 慕眠坐在原处没动，连神色都没变化一点。 因为慕眠知道张之圆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不说张之圆想从她身上得到数据，就说刚刚得知她是慕元驹的女儿，还是让慕元驹不顾一切，发消息过来也要让人照看的女儿，就说明了慕眠的重要性。 如果慕眠在这里出事了，张之圆自己也逃不过陪葬的命运。 「别这副表情，这并不难猜啊，在这里的哪个人不想离开这里？」慕眠笑嘻嘻。 短暂的时间，两人的地位就发生了变换，之前还嬉皮笑脸的张之圆冷脸，而之前冷脸的慕眠反而笑得无赖。 「一个玩游戏，不如两个人一起玩，甚至更多人一起玩才有意思。」慕眠站起来，指着办公室玻璃外面，「那些东西，我比你知道更多，而今天我在工作间做技术工，你应该也知道吧？」 「嗯。」张之圆的确知道了，如果不是突然知道慕眠是慕元驹的女儿，他肯定马上就把慕眠给拿捏到手。 慕眠说：「关于那些，我也全部可以告诉你，包括更先进的理念。」 「你所谓更先进的理念，也只能是从慕博士那里得到的，能先进到哪里去？」张之圆说。 慕眠从他这话听出了某个意思——张之圆想要超过慕元驹的技术？或者说是一项外面科学院还没完成的技术！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有这样的功绩，才足够价值让他离开黄昏监狱。 「看来你还不知道。」慕眠道。 张之圆说：「什么？」 慕眠笑道：「《穿越星河》这款游戏的主设计者是我。」 张之圆愣住。 紧接着他瞪大眼睛盯着慕眠，「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慕眠说：「只要你和我合作，很快就能知道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张之圆道：「如果你有这样的本事，单靠这个，你就可以离开这里！」 「所以说，为什么我没有离开？」慕眠嗤笑一声，垂下眼皮，眼睛讽刺的看了眼一直守在自己脚边的黑色幼犬，呢喃道：「这就是我爸也搞不定的问题。」 慕元驹发现了吗？肯定发现了吧！ 既然慕元驹试图把我保出去，那他肯定能察觉到阻拦他这么做的存在。 那个存在成功阻拦住他了，说明对方的能力比慕元驹的权势还要厉害。 慕眠不怒反笑，因为这也代表对方会露出马脚，露出自己真是的身份，以及目的。 到时候，把那个存在找出来也就更容易了。 甚至有可能，慕元驹比她更早的已经知道那是谁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在慕眠的脑子里生根，并飞快的生长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兴奋，朝章致远看去，「有办法联繫到我爸吗？我要问他一点事。」 张之圆被吓了一跳，脱口就说了实话，「不行，一般外面想不经过正规渠道联繫到黄昏监狱基本是不可能的，也就慕博士……」 慕眠摆摆手，顿时没兴趣听了，「好吧，那么我们重新回到主题，合作的事你到底怎么看。」 张之圆深深看了慕眠几秒，道：「你的提议让我很心动，而且你的身份也的确可以给我带来很多好处。不过既然要合作，我要提几个要求，第一信息共享。」 信息共享也是慕眠想要的，所以她点点头。 张之圆接着说：「第二，你要配合我的研究。我说的研究，是人体研究。」 慕眠还是点头。 张之圆诧异道：「你不需要考虑一下？」 慕眠道：「我谅你也不敢把我当小白鼠，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做。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我会让你知道，在你研究我之前，你绝对会死在我前面。」 张之圆：「……」 你顶着这么漂亮无害的脸，说这么兇残的话真的合适吗？ 关键是张之圆被成功的威胁到了。 「那么，合作愉快。」慕眠笑着朝张之圆伸出手。 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的时候，慕眠眼睛眯得更欢快了，「我会让你的日子过得更有意思。」 张之圆：「……我拭目以待。」能在黄昏监狱里的人，哪个不是疯子？就算以前不是，也会被逼成是。 慕眠松开手，「好了，现在第一件事，我要解决几个下面的狱警，需要付出的除了积分？还有别的什么吗？」 张之圆发现自己还是小看慕眠了，这才刚谈合作就要人命。 他笑道：「狱警啊？这可不是犯人能比的，你要出任务。不过就算是任务，以你现在还是新人的身份，也轮不到你。」 慕眠听完一点也不沮丧，「这不是有你吗。」 「没错，我可以让你任务变得简单点，所以你只需要保证你有实力，和足够的积分就行了。」张之圆又恢復成平常的变态博士样。 慕眠：「等这次工作的积分结算下来，肯定就够了。」 事实上就和慕眠预料的那样，这次工作积分结算下来，慕眠绝对是赚得最多的那个。 别人把这五天工作日称之为黑色劳动日，只能拼命工作，却什么报酬都没有，还说不定会丢掉命。到了慕眠这里，除了不能出去外，简直就是好吃好喝好做，还有高额的工资拿。 慕眠拿到了积分没急着去报復下面那几个抓她的狱警，而是呆在张之圆的工作室里，和他进行『信息共享』。 慕眠适当的说出一些自己的知道的，而张之圆说的说，则让慕眠一直以为的猜测，得到真正的证实。 040 真正的队伍 040 从张之圆那里得到的情报信息，慕眠做了个总结，结果最有价值也是最重要的分别是几点。 一，黄昏监狱果然早就进行的犯人实验，对他们进行身体和精神强化，觉醒了精神力的人被成为觉醒者。 对于这些被强化成功的人，黄昏监狱也不会放着他们不管，反而会给他们添加更多的束缚。例如说，慕眠刚来这，被发现有精神能力后，就被了四个钉子。 如果不是临时那片区域停电了的话，慕眠还会一顿刑法教训才对。得知这一点，慕眠还得感谢一下造成停电的罪魁祸首，另外对那位刑爷稍微减少一丝丝的报復心。 哦，就一丝丝而已。 二，黄昏监狱的第五层就是培养恶灵战士的地方。当然，恶灵战士是慕眠的叫法，用张之圆的话来说，他们就是一群冲锋敢死队。 五层里的各种测试和训练，都是用来挑选陆地装甲战士，以及真正的机甲战士的。能够通过机甲战士测试的犯人，会比前者更被看重一点。这个被看重对他们来说，有好处也有坏处，反正他们总是被控制的那人而已。 三，黄昏监狱是个移动的兵工厂。 当初慕眠被抓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监狱不是一般的大，那还是在表面上看的，还不知道它底下是不是还有更深更大的区域。 单纯是关押犯人的话，完全不需要这么大的建筑，未免太浪费金钱和材料了。 没错，材料，珍贵的材料。能够隔绝小助的扫描的建筑材料，能不珍贵吗？ 这个兵工厂专门为国家服务，还是接受最高命令和保密协议的那种。 张之圆说：「如果被外面的人知道了这里打造出来的是什么，世界观绝对会崩溃的。」他幸灾乐祸的笑道：「你亲眼见过那玩意吗？就是你在游戏里使用的暗杀者号。」 「见过。」莉莉丝的记忆晶片里看到过，这话也不算撒谎吧。慕眠笑得很坦然，让张之圆看不出一点破绽，也就更相信了她的话，心想说不定她早就知道这些了？ 慕眠知道个屁，她从张之圆这里听完了一切后，心里暗恼慕元驹干嘛不直接把一切告诉她，那她肯定什么多余的事都不干，直接直击国家内部。——这对她来说并不难，只要拿出部分的好处利诱了行了。 就好比对付现在的张之圆。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在脑子一晃而过而已，慕眠知道慕元驹说一半留一半都为了她好，估计那时候的慕元驹也不会想到，她的生活会这么精彩。 一开始的慕眠自己也都没察觉到不是么。 「好了，该说我都已经说了，我觉得你应该再拿出点诚意出来。」张之圆道：「我们都是站一艘船上的同伴了，我好，你也能更好嘛。」 「好啊。」慕眠没有拒绝。 张之圆双眼发亮，已经跃跃欲试。 只是慕眠没有给他实货，而是道：「跟我来。」 慕眠先向外面走去，张之圆连忙跟上，嘴上威胁道：「你别耍手段啊，有些东西知道了就是罪过，就算你是慕博士的女儿，如果你敢耍我的话，在这个地盘上，我有的是办法……」 「自信点，别废话。」慕眠打断张之圆的话。 「啧。」张之圆还听到了一个嗤笑声，低头一看就是慕眠脚底下的那条狗。 「哦，对了，可以把它给我研究两天吗？说不定我能把它培养得更强壮。」张之圆又来了兴趣。 慕眠道：「你自己问它。」 里奥的反应很直接的表现出来，对张之圆露出个兇残的笑容。 张之圆想了想，决定等下次准备充分了，再来问这条狗好了。 两人一狗到了外面的测试区域，慕眠没卖关子，直接坐进游戏仓里。 「你的诚意就打游戏给我看？」张之圆眯着眼睛，满眼都是怀疑。 慕眠懒得解释，「你看着就是了。」把游戏仓开启，罩子关上之前，又对张之圆提醒一句，「看仔细一点。」 张之圆半信半疑，不过想到慕眠之前玩暗杀者的本事，让他安静的站在原地，然后就看到画面投影里，出现慕眠选择『枪兵』的情况，并选了『暗杀者』作为对手。 「诶！等下！」张之圆想起来自己把这台游戏仓里的对战系统，做了调整还没改回来。 只不过，在游戏仓里的慕眠已经听不到张之圆的声音。 张之圆转眼一想，又奸笑起来。刚好啊，这台机子里的暗杀者号，就是用她自己打出来的数据调节的，现在就看她怎么跟自己打好了。 在游戏仓里的慕眠才刚跟暗杀者号来了一个照面，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没用几秒就发现这暗杀者号的奥妙。 一个单纯只会用死数据的机器，还正好是自己用过的数据，慕眠怎么可能打不过，直接一枪就打爆了暗杀者号的核心。 让外面看在等着看好戏的张之圆，笑容刚升起来就僵住了。 再接着他就看到慕眠又挑选了新的对战机甲，泰坦号？风筝虐杀！侦察兵？一强暴核心！同样的枪兵？穿梭在对方的弹雨里，然后靠近来了个近身连枪爆核心！ 让一向只对研究有兴趣，一旦没有战斗热血的张之圆，看完之后都差点忍不住喊出一声：爽！ 慕眠把游戏罩打开，对张之圆问：「看出什么没有？」 张之圆深深看她，「你对机甲很了解，了解的程度超过了大部分人，尤其是对机甲的战斗方式。」 「现在你说你是《穿越星河》的主要制作者，我倒是信了。」张之圆嘆了一口气，虽然听起来很不思议，看起来也不可思议，《穿越星河》这游戏是从两年前开始出现，也就说是对方16岁弄出来的产物？人和人之间的差别也太大了吧，「不过光凭这个，我觉得你的诚意还是不够。」 慕眠却闻言笑起来，「黄昏监狱不是想培养敢死队吗？光靠测试和松散的培养，能出来什么样的敢死队？连命令都听不懂的莽夫？到时候真给他们装备也是浪费啊。」 「你什么意思？」张之圆吓了一跳，瞪着慕眠。 在游戏仓里坐着的纤细少女，笑得格外清甜，又轻轻松松的说道：「我们来给国家培养一支真正的敢死队吧。」 －－－－－－题外话－－－－－－ 真心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忙到头晕目眩，身体沉重，只想倒床就昏睡过去的感觉……_（：3ゝ∠）_ 041 你像一个人 041 慕眠被张之圆赶出了第五层。 没错，她是被赶出来的，被气急败坏的张之圆。 张之圆那副表情，就好像在看一个骗子，一个疯子，一个可恶的恶棍，什么话都没说，光凭眼神就完美表达了他所有想说的话，让门外看到这一幕的狱警们都惊讶了——从来只看到眼镜博士把别人气死，还没见过别人把他气成这样。 慕眠被几个狱警用惊讶敬佩的眼神的盯着，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啊，明明我很认真的提议来着。 被赶走的慕眠返回第六层，从电梯出来，脸上是势在必得的笑容。 她知道张之圆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虽然他表现的很气急败坏，很不满的把她赶走了。不过他没有否决她的提议，也没有说出任何要终止合作，以及要报復她的话，所以慕眠知道张之圆其实是认可的，只是还不太相信她罢了。 慕眠不需要张之圆的信任，她相信只要给张之圆看到成果，让他得到利益和想到的研究，对方就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这一切想法和好心情，在慕眠打开自己的牢房房门时，看到里面的人就暂时中止了。 尤其是里奥，没等慕眠反应过来，就咆哮一声朝房里的人扑过去，张嘴就是一口。 坐在椅子上的阿虎站起来，一个侧身避开里奥的撕咬。 里奥灵活的在半空扭腰，不依不挠的继续咬。 阿虎躲不开，伸手捏住了它的狗嘴。 眼看这一人一狗又要来一场厮杀，慕眠说：「要打出去打。」 一人一狗同时停下来了，不过阿虎放手的时候分明故意用力，把里奥甩出去。 「嗷呜~」里奥发出惨叫，摔在墙壁上再滑落到地，刚爬起来就又腿软瘸下去。 阿虎的表情一僵，看向里奥的眼神非常的不善。妈的！又装可怜！ 慕眠更不傻，里奥是什么身手她还能不知道么，光是被那么一甩，不是它自己故意的，怎么可能真撞墙。 ［主人，最近你的思想有点太自由了。］小助给出委婉的提醒。 哦，差点忘了，这条狗现在可是我的目标了。 慕眠很轻松的认错，把跳脱的思维拉回来，就走去期期艾艾望着自己的里奥身边，把它抱起来。 「呜。」里奥受宠若惊的瞪大眼睛，瞳仁都紧缩了，然后再扩散开，把自己缩得更显得乖巧，窝在慕眠的怀里。 反观阿虎的眼神已经冒出黑雾一样，冷冷盯着慕眠，以及她怀里的宠物狗。 慕眠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阿虎哑声道：「从今天起，我被分配在这间房，是你的室友。」 慕眠轻笑道：「一来就打我的狗？」 「是它先对我动嘴。」阿虎反驳道。 慕眠并不接受他的解释，淡淡说：「它是我的狗。」 这是完全不讲道理的说法，理由在绝对的独裁面前，根本就没有一点力量。 眼看着慕眠一步步等走进，阿虎看到她看着自己冷淡的表情，还有她怀里那只该死的狗，人性化的得意嘴脸。 阿虎不想跟慕眠动手，也不想被慕眠动手，直到慕眠走到眼前，他才慢慢开口说：「我是你的人。」 「嗯？」慕眠愣了下，「你说什么？」 「我是你的人，」阿虎平静的说道：「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我是你的人。」 你的男人！ 我是你的男人！ 阿虎在心里叫喧着这句话，一样的话，嘴上说出来的，和心里想的，含义似乎相同却又完全不同。 慕眠打量着阿虎几秒，后者竟然伸手把她怀里的里奥抓起来，再次丢出去。 这回真让慕眠惊讶了，这是不装了吗？ 下一刻，她就被阿虎拦腰抱起来，朝房间浴室走去，还是那沙哑的嗓音，说：「人和狗比起来，能为你做的事情更多，我可以做到的，它做不了。」 「它能做到的，你一样做不了。」慕眠在他怀里没挣扎，也不惊慌。 阿虎问：「什么？」 慕眠笑道：「狗叫一声试试？」 阿虎：「……」 他做不到，的确做不到。 慕眠从阿虎的眼神里看到了愤怒，像黑炎燃烧一样的愤怒。 这股愤怒燃烧得这么真实，让慕眠看得痛快极了，特别特别的痛快，她也没掩饰这份痛快，直接就脱口笑出来。 「哈哈哈，我就说它能做的，你做不到吧。」慕眠伸手扯着阿虎的脸皮，细腻的皮肤的质感，却又不像女人那么嫩，「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更喜欢你，就凭这张脸吗？那你知道不知道，比你好看的人有的是，我见过真不少。」 他们已经到浴室了，阿虎直接把浴室里的水龙头打开，花洒的水直接淋下来，把两人都淋到了里面。 慕眠猝不及防下就被淋了一脸的水，差点被呛到，鄙视道：「你这伺候人的功夫不行啊。」 下一秒，她就被推到了冰冷的墙壁上。 后背撞击墙面，虽然不是特别痛，却还是让慕眠有一瞬间的失神， 阿虎抓住的就是这样的一瞬间，抓住慕眠的四肢，咬住她的嘴唇，堵住她所有的唿吸。 这一个吻兇勐得近乎残暴，简直没有半点温情可言，只有发泄愤恨。 有什么是能比言语更能表达自己情绪的呢？大概就是肢体语言了。 如果不是阿虎突然这么做，慕眠真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愤恨这么深厚。 明明都这么愤恨了，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打一场，来个你死我活得了？ 慕眠睁眼看见阿虎的眼神里，犹如冲破了牢笼的恶兽，兇恶又执着的盯着自己。 那眼神和其他人的痴狂不太一样，这才是让慕眠恍惚的重要一点。 一个弓膝撞击在阿虎的肚子上，紧接着慕眠就分开了自己和阿虎的嘴唇，不过对方那双还紧抓着自己肩膀的手，还死抓着没放。 慕眠反手一巴掌就抽在了他的脸上。 「放手。」 阿虎被扇得半张脸都红了，脸被她的力道抽得歪向一边。 这样歪头过了半晌，阿虎才慢慢的松开慕眠，伸手把自己唇角的血抹干净。 他垂头说：「抱歉。」 慕眠舔了舔嘴唇上的伤口，「你觉得自己做错了？」 阿虎说：「我惹你生气了。」 「所以你道歉只是因为惹我生气了，而不是觉得自己错了。」慕眠冷笑，「行啊，既然道歉，就要有诚意一点。」 慕眠抽出花洒，直接对着阿虎喷过去，「把衣服都脱了。」 阿虎僵住，然后慢慢的转头看嚮慕眠，那眼神里的挣扎，明显在克制和疯狂之间转换。 花洒的水不断打着他的脸，他的身体。其实现在衣服黏在阿虎的身上，已经把他的身形完全暴露出来，和脱了衣服没多大的区别。 不过对于人来说，湿身和真正脱衣服的差别还是很大的，不是外观的上差别，而是来自心理上。 慕眠看着他说，「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不用。」阿虎开口。 然后伸手脱衣服。 不到两分钟，阿虎身上就身上一条内裤。 他的手放在内裤的边缘，用眼神问慕眠还是不是要脱。 慕眠上下打量他一圈，笑道：「你身材跟我认识的一个人蛮像的。」 042 谢谢大家 阿虎脸上没什么反应，只是轻飘飘的看了慕眠一眼。 这个眼神，来得飘忽，不过眼神的威力，却一点都不弱。 「你看过很多认识男人的裸体吗？」 「不多，」慕眠停顿了一下，接着笑道：「能给我留下印象的不多。」 这个答案并不能让阿虎满意，他的表情也明摆着的表现出这点。 慕眠走近阿虎，「你不问问我，我说你身材像的人是谁吗？」 阿虎觉得湿身走来的女人，像是引游人堕落的魔女，明知道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毒药，却还是忍不住去探索她言语里秘密。 「是谁？」阿虎听到自己开口，从微微张开的嘴巴里，传出自己沙哑的声音。 然后魔女满意的笑了，很高兴自己的猎物顺着自己的心意，落入了她编织的网里。 「我第一个爱人。」慕眠低声说。 阿虎的瞳仁骤缩，只有他自己知道，表面看起来毫无变化的身体，每一条神经，每一块肌肉都已经紧绷僵硬成铁。 慕眠没有察觉似的，走到阿虎半米前就停下了脚步，安静的看着在自己面前只剩下一条遮羞布的男人。 「那是我第一次那么认真，那么勇敢的去爱一个人。」 费尽了心机，用尽了手段，并没有任何排斥任务，认真的去完整自己的任务，去攻略第一个目标。 「也是我第一次，放下自己所有的骄傲和脸皮，只想把自己送给一个人。」 虽然小白花贱受的设定是伪装出来的，不过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来自她的自愿和思考。 「他是第一个拒绝我的人，还不止拒绝一次。」 曾经『痴迷』秦北野的时候，也不过是各取所需，慕眠从没想过把自己交给他，所以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秦北野对她的拒绝。 慕眠抬起头看着阿虎的眼睛，对方脸上都是水珠子，眼睫毛都湿了，让那双漆黑的眼睛，晦暗不明的更看不清主人的情绪。 「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他没有拒绝我的话，我的生活，之后所发生的一切，是不是都会变得不一样？」 阿虎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步踏得太重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然后把地板踩得水花飞溅。 这些都已经变得次要，阿虎完全感觉不到外物，他伸出手，那只手眼看就要触碰到了慕眠的脸庞。 紧接着，阿虎的手，包括他的身体都僵在原地。因为慕眠突然绽开的笑容，下一句话响起，「骗你的。」 骗你的…… 骗你的。 骗你的！ 慕眠把花洒丢在地上，笑得特别开怀，就好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快乐得那么不知道掩饰，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了别人的痛苦之上。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你说什么你都信吗？」慕眠大笑着，拍拍阿虎的硬邦邦的胸膛。 阿虎的胸膛绷得太紧了，让慕眠觉得自己的手不像是拍在人的身体上，反而像是拍在花岗石上。 阿虎的表情却恐怖得要命，一眼看去是没有表情的冷硬，仔细再看看却是一种僵冷到了极致的一种扭曲。 比直接疯狂的扭曲还要让人心惊胆战。 慕眠被他这样可怕的盯着，不怒反笑，从一开始开怀的笑，变成冰冷的嘲笑，「你这是什么表情，就算我逗你玩，也就是几句玩笑话，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一团火在慕眠的心底燃烧着，她明明告诉过自己不要生气，生气就代表在意，在意了就代表有感情。可是感情有时候就是不受人控制的，无论是什么感情。 这就是人，只要是个人，就有感情，然后无法真正的控制感情，唯一能控制的就是让自己的感情隐藏起来，不让别人发现，甚至是不被自己发现。 现在慕眠发现了，自己还是淡定不了。 她盯着阿虎冰冷的脸，冷到扭曲的表情，既觉得痛快又觉得痛苦，那是一种非常矛盾的情绪，都被阿虎给激引出来了。 慕眠不打算忍，所以看向阿虎的表情也越来越冷，眼神褪去了那一层永远甜蜜的糖衣，露出里面破碎又锋利的玻璃渣，却也更真实更明亮更逼人。 你凭什么生气？你凭什么这么愤怒？你摆这副脸色给谁看啊？ 真正应该生气，真正应该愤怒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没错，一开始是我攻略你，我以为是这样的，我以为是我耍了你。 事实上，到底是谁先锁定了谁，谁又耍了谁？ 我的人生，我所有在乎的人，一切的一切，都被你！你们！搞得一团糟了！ 我是不是该庆幸，或者感嘆一下自己心理的强大，到现在还没有被逼疯呢。 慕眠默默的盯着阿虎，从这张陌生又漂亮的俊脸上，仿佛看到了霍昊真实的脸，又看到更多人的影子，无论是荀澈还是朱雉又或者是亚当斯…… 最终，这些人的影子都变得模煳起来，再次凝聚成真实站在眼前的阿虎。 慕眠用冷静近乎无机质的语调，轻轻的说道：「我以为我不爱他，不在乎他，所以我可以放弃他，离开他，报復他。后来我发现，不爱不在乎的行为应该是无视，而不是想方设法的刺激对方。」 「阿虎，」慕眠靠近阿虎，抱住他僵硬的身体，踮起脚尖才能凑到他耳边，很低的嘆息道：「我很讨厌欺骗，让我痛苦的人，我就想让他更痛苦。」 和慕眠严酷的话语相反的是她的拥抱很温柔，说完话就把头靠在阿虎的肩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松开阿虎转身就走。 慕眠快走出浴室的时候，听到后面传来嘶哑的呢喃声，「你也是个爱撒谎的骗子。」 慕眠脚步一顿，然后回头朝阿虎灿烂一笑，「对啊，所以我从来没有抱怨过老天，为什么偏偏总是我被骗？这也算恶有恶报呗。」 「……」阿虎挪动嘴唇，已经混乱成一片的脑子，只有一丝理智还在坚持着，让他隐约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慕眠表面不显，可态度一定有哪里变了。 慕眠才不管他怎么想，转身走出去。 在阿虎看不到的地方，慕眠嘴角浮现一抹嘲弄的笑。 她也是个骗子没错，不过慕眠自认，从来没有骗过真心对她的人。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祝福啊！大么么哒！凌晨玩得太晚了！_（：3ゝ∠）_还有，我有罪的表示，这文的感情走向，貌似已经不受我控制，而是我受文里的这群变态们控制了［笑哭］不过相信咱，咱真的是亲妈啊啊啊（づ￣3￣）づ╭?～给大家一个吻，（*^__^*）嘻嘻…… 043 是谁!? 043 ［主人，检测到你的体内被药物入侵。］ 慕眠走出浴室就听到小助的声音，在脑海里出现。 这让慕眠冷淡的表情卡顿了下，然后平静的把守在门口的里奥用脚拨开，把房间里狭小的衣柜打开。 意外的看到衣柜里挂着几套女士的衣服，这不是她自己用积分换的，因为慕眠也忘记了要用积分买几套衣服给自己换洗。 这房间了除了她之外，就剩下一条狗和一个人，所以衣服的来源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做的了。 慕眠没有赌气的不穿，经过浴室里的那场争锋，她身上都湿透了，不可能这样到床上去睡觉。 直接在外面换上干净的衣服，慕眠无视掉身后来自一条狗的炙热目光，转身就躺倒床上去了。 这时候慕眠才回应小助：什么药物？ ［检测结果，属于精神幻剂，会使人产生兴奋以及幻觉，副作用很小，］小助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才说：［对精神有放松作用。］ 慕眠挑了挑眉，所以这东西还算是良性药品了。 她仔细想了想。 这东西是刚刚阿虎亲我的时候，通过嘴巴给我灌下去的？ ［是的。］ 那时候为什么不提醒我？ ［我以为主人察觉到了。］ 慕眠没有在说话，因为小助说得没错，正常情况下，她自己都该有所察觉才对。 毕竟这药剂不可能完全无色无味，可事实上就是她忽略了。 慕眠没有逃避自己的思想，明白之所以会忽略了药剂，是因为情绪被阿虎影响了。 也可能之后情绪差点失控和药剂有关？这个念头在慕眠的脑子晃过就被她打消了，把情绪失控推到药剂上去，才是真正的逃避。 「把这药剂的作用消除了。」慕眠对小助叮嘱。 ［好的，主人。］小助说：［祝你有个好梦。］ 慕眠意外小助还会跟她说晚安，心底确实被他这句简单祝福给治癒了，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在脑海里对小助说了一句晚安。 小助感受到来自慕眠温柔的情绪，晶片不由的升温，以前他觉得这是数据絮乱，自己可能被病毒感染了。现在他已经懂得，这种感觉叫做情绪，因为他不存在身体，所以从另一种方式来模拟出了这种情绪反应，真实的来自他自己的情绪反应。 小助觉得自己快爱上这种感觉了，虽然它还处在懵懂期，却不妨碍他努力继续尝试着。 希望主人不会生气？ 小助暗中想着，他没有把慕眠体内的精神幻剂药物完全消除，擅自留下了很小的分量。 这个分量不会让慕眠产生幻觉，也不会使慕眠兴奋，不过能让她睡个好觉，说不定还能真的做个好梦。 小助不断散发着微小磁场，能促进人的睡眠，然后和慕眠的磁场共鸣，想着可以感应慕眠的身体反应，在一定的程度上是可以控制慕眠做好梦的。 十几分钟后，阿虎才从浴室里走出来，他身上依旧只穿了一条内裤，一出来就看到床上睡着的慕眠。 在看到慕眠嘴角轻轻扬起的恬淡笑意时，阿虎的身体一震，然后呆立在那儿，神情恍惚。 里奥就卧在慕眠的床边，用幽绿的眼睛瞥了眼阿虎，没做任何的反应。 如果慕眠现在醒着的话，就会发现这一人一狗的状态有点奇怪，就好像一下都失去了活力。 一股特殊的磁场无声无息的席捲了房间，正在帮助慕眠睡眠的小助感觉到不对的时候，所有的感知就消失了，陷入了休眠暂停状态中。 * 「骗子！骗子！骗子！」 「哥哥是大骗子！」 熟悉的楼房门前，熟悉的小身影红着眼睛，瞪着前面的少年。 少年俊秀漂亮，天生就有股优雅的贵气，也是慕眠所熟悉的那个人。 这一幕出现在慕眠的眼前，就让慕眠知道了，自己是在做梦。 只是这样的梦太奇怪了，就是作为做梦的当事人，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却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这个梦，怎么让自己醒过来。 这种感觉让慕眠不痛快，让她想到了刚来黄昏监狱的那一次，也是在梦中经歷了熟悉的一幕幕，然后无知觉的度过了刑法。 难道？ 慕眠脑子浮现了一个念头，紧接着就打消了。 她相信小助，知道小助不会违背自己的命令，不仅是出于信任，也因为小助是她的辅助系统，设置里就不可能违背她。 「我没有骗眠眠。」少年荀澈哑声道，蹲下身体去抱门前的小慕眠。 小慕眠避开他，「明明就是骗子，你明明说过，要一直一直陪着我的！」 「叛徒！骗子！」小慕眠恶狠狠的，像看过的童话电影里被激怒的恶毒女王那样，用孩子尖锐的声音哭喊道：「背叛了的骑士是要被处死的！」 少年荀澈一怔，然后久久的沉默。 这一幕就好像投影一样在慕眠的眼前放映，她和里面的少年荀澈一样愣住了。 慕眠记得有这一天的记忆，但是她真的忘记了，自己还说过这样兇狠的话。 当时少年荀澈的确有沉默很久的反应，小时候的慕眠完全没注意到少年荀澈在想什么。 这时候慕眠看着画面沉默的少年荀澈，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看透他的想法，才恍然间发现自己或许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了解荀澈。 「眠眠。」这时，荀澈从沉默中回神，就好像从一块没有灵魂的冰雕，重新注入了鲜活而温柔的灵魂，他抚摸小慕眠的眼角，哑声说：「别说这种话，我会难过的。」 慕眠记得起来了，荀澈的确说过他会难过，不过小时候的自己感觉自己更委屈，更难过，所以发现荀澈的弱点后，只想让他承受更多难受，让背叛了自己的他，和自己一样难过。 这份性格…… 慕眠发现自己其实从来没变过。 只是以前没有自觉，现在能自我挖掘了。 正在思考的慕眠，忽然感觉自己的眼角被触摸。 慕眠一怔，还以为是像上次那样，自己又做梦融入了小慕眠的身体去了。 只是下一刻，慕眠就瞪大了眼睛，心脏激烈的跳动了好几下。 不！ 我还是我。 有人在我的背后！ 那触碰眼角的手指触感细腻而温润。 真实得可怕，完全不像做梦。 是谁！？ 慕眠想要转头，却发现自己的脖子完全无法动弹。 一个湿热的气息，轻轻的从后面，凑到了耳边，像羽毛轻而又轻的扫过她的耳廓。 然后，清越而温润的嗓音，梦呓般的钻进耳洞里，「……眠眠。」 044 滚下去 044 这是陌生的嗓音，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 慕眠的记忆很好，确定自己之前并没有听过这个声音，所以自然不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 可是对方又诡异的给慕眠一种熟悉的感觉，奇妙而理所当然，就好像他们天生就该相识，血肉相容的…… 亲人？ 慕眠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又在下一刻打消了。 这感觉和慕元驹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你说的话，让我难过了。」 在身后的男人喊完她的名字后，又嘆了一声。 慕眠感觉到他的手指拨弄着自己的眼睫毛，有点痒。 慕眠不由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发现自己似乎能动了。 她当机立断的转身，突然重获的灵活自由，让她转得太快，眼中人影一晃，还没有看清楚对方长什么样，一股力道就从肩膀传来，她刚转过来的身体向后倒去。 这一倒，自然升起对未知的谨慎，慕眠的身体紧绷，随即却陷入了柔软里。 慕眠愣住了，睁圆了眼睛打量着周围，发现什么小慕眠，什么少年荀澈，什么熟悉家园环境都不见了。 这里是在黄昏监狱里，她自己的房间里，只不过里奥不见了，阿虎不见了，连身下的床也柔软地不像是监狱里的床，被子太软了，太温暖了。 一个身体突然朝她压下来，那双温润的手触摸她的脸颊，再到她额前的秀髮，帮她把遮住了眼睛的头髮拨到耳朵后面。 慕眠真实的感觉到有这个人，可是她看不见，完全看不见对方的存在。 「你是谁？」慕眠冷声问道。 对方没有马上回答，慕眠接着说：「这是在我的梦？还是你制造的精神幻境？」 慕眠不是超能力者的小白，有莉莉丝晶片的她了解很多关于能力者的秘密。 例如说将神幻境，就是把人的精神诱入一个幻境里，这个幻境被对方控制，而对方可以自行制造出一个载体形象示人，也可以单纯以精神力来构成，只是后者更难而已。 慕眠心脏激烈跳动了几下，她本来以为激活药剂才刚被研究出来没多久，这世上不该有这么厉害的能力者才对。 最关键的是，将神幻境重点就在一个幻字。幻，是幻觉。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假的，越厉害的精神能力者，才能把幻觉弄得越真实。 慕眠自认自己的精神力也不差了，不应该分辨不出真假，可事实上就是她发现现在的幻觉很真实，真实到她找不到突破口。 无论是环境的真实，还是来自对方触碰的真实感。 「你希望我是谁？」 「你希望这是梦，还是幻境？」 对方把问题都换给了慕眠，也可以说把选择权都交给了慕眠。 只是这样的选择权，慕眠一点都不想要。 选择权不代表决定权。 慕眠伸出手，凭感觉往上触碰，然后摸到了一个人脸。 眼睛看不见，慕眠就闭上了眼睛，单凭手的感觉去分辨。 这个人熟悉自己，这个人故意来找自己的，所以他一定是个熟人。 至少，在他看来，我们之间应该是熟人。 慕眠摸着摸着突然僵住，下一秒她的手被抓住了。 慕眠没有挣扎，喃喃道：「荀澈？」 「……」对方没有回答。 就在这个时候，慕眠勐地的睁开眼睛，双眼里面蓝光微微一晃，把早就暗中酝酿好的精神力都朝对方冲击过去。 原本以为这样的偷袭至少能给神秘人带来点麻烦，然后她就可以趁机找办法突破这个境地。 结果慕眠发现自己的精神冲击，对对方来说，就好像石沉大海，一点效果都没有造成。 慕眠错愕的一瞬间，一股重量传来，她就完全被压制了四肢。 「唔。」脆弱的脖子被人吮住，触电的感觉直达全身。 慕眠从没这样被动的被人侵犯过，也从来没有哪个人，只是一个亲吻，就能激起她全身的反应。 这太不正常了。 只是这时候连思考不正常的原因都没办法。 从脖子的吸吮连绵到她的锁骨，对方的亲吻温柔却又有股不容人拒绝的霸道。 他清楚她的身体的每一处敏感点，轻易的就能刺激到了她最佳的舒适度上。 人体生理的刺激能浑沌人的思维以及各方面的反应，慕眠觉得自己就仿佛是大海上漂泊的小船，连方向和速度都已经没办法受自己控制，完全只能在大海的波浪上起伏，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祈祷大海仁慈一点，不要让风浪太大了，不要让她翻了船，沉没到了深海里去，再也醒不来。 「啊……」当一声呻吟没控制住从嘴里冒出来时。 对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倾身在她耳边问：「眠眠，舒服吗？」 哪怕思维已经紧绷混乱，慕眠还坚持保持着一份清醒。 她听出来，对方的问话没有逗弄，也不是嘲笑，而是一种意想不到的诚挚，非常的单纯的询问，似乎对于自己做的这一切是否真的能让她舒服，感到不自信和不确定，需要慕眠给予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滚！」慕眠的回答，从嘴里冒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湿哑，「滚下去…唔！」 「哈。」一声笑响起，又在下一刻停下，「嗯？」他在疑惑什么？ 慕眠感受到来自上方的注视，比之前更灼热的注视，那种灼热和她所遇到的都不一样，比起朱雉那些人的痴狂灼热，这种灼热更像是藏在冰里的，并不明显却不容忽视。 后面的一切都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慕眠从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状态中经受这一切。 耳边听到的身体感受到的都真实得可怕，无法逃离无法反抗甚至无法不被诱惑。 一切的一切都犹如做梦。 或许，这真的是做梦吧？ 那个人，在她耳边低声说：「我爱你。」 相比起她已经完全絮乱的唿吸，剧烈的心跳，对方的嗓音始终温润而平和，仿佛讲述一个事实。 慕眠瞳骤缩，紧接着慢慢的扯嘴露出一个嘲笑。 一只手抚摸她的脸颊，依旧在她耳边低声说：「想离开这里吗？我来教你。」 在这种境况下该怎么保持冷静去听他说的方法？ 慕眠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在起伏中失声，保持着一份理智，听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 这是！？ 045 我识破你了 045 当熟悉的旋律在脑海里响起。 那种声音已经不能称之为声音，不是用嘴说出来，而是用精神去感受。 因此慕眠『听』到的声音，和用耳朵听到的不一样，那是真正让她记忆深刻的熟悉声音。 「是……你！」那一天，用了觉醒药剂的那天，她陷入了半梦半醒的觉醒中。 就是在那样的状态里，慕眠得到了《生之证》的旋律，那旋律就是通过精神去听，身心去感受的『声音』。 原本慕眠以为这是自然觉醒的反应，现在再次听到了相同感觉的精神声率，让慕眠一下惊醒过来。 身体一切的感受都远离了她，慕眠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手紧紧抓着看不见的『人』，恨不得把指甲都陷入他的肉里。 「是你！」一切都是你在策划，一切都是你在背后设计的对吗！ 连她觉醒的《生之证》都是对方给予的，现在传入自己脑子里的旋律，和《生之证》不一样，不过慕眠却本能的知道，这也是中圣曲中一章。 这个旋律和《生之证》的让人放松愉悦完全相反，充满了被隐藏的攻击性，透出黑暗的冰冷。 无论慕眠说什么，对方都没有停下在她耳边清唱，而慕眠发现自己的身体沉重得依旧没办法动。 这是完全压制性的精神重量，有着这样精神力的人，才能做到控制别人…… 是他！ 肯定是他！ 一切都是他干的！ 慕眠脑子里不断的笃定着这个念头，然后身体渐渐痉挛，本来就潮红的脸庞也更红。 这种红和之前动情的潮红不同，反而像是唿吸不畅被憋出来的。 挣开他……挣开他！挣开他——！ 脑子里疯狂的叫喧着，慕眠连自己都没有想到，在内心的深处藏着这么多的情绪，压抑的怒火和别的什么，都在发现罪魁祸首的出现后爆发出来。 这次的爆发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哪怕是在精神幻境里被人侵犯，她也可以冷静。唯独在发现对方是谁后，坚固的内心就像玻璃一样裂开了。 「噗。」慕眠仿佛听到脑子里有什么破掉的声音，好像是水泡突然破裂，又好像气球突然爆了。然后她的眼前有瞬间的黑暗和白光，整个人陷入了失神中，一片片的画面在脑子里晃过又隐没。 画面中，失真的出现了安博士的脸，他坐在椅子上，面对营养液中还在沉睡的莉莉丝。 「亲爱的，我不知道你是否有一天会激活这个秘密视频，开启这个视频的密码就是精神力达到二级，我想这时候的你，应该产生了完整的自我意识，和正常的人类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现在我把圣曲编程输入到你的晶片里，我想你一定会懂得该怎么运用，无论你做出任何的选择……那都是你的选择，是作为父亲的我，愿意交给你的选择权。」 「当然，我希望不会发生那么一天，而你也不会唱出《亡之息》这一章。」 虽然画面已经失真不清晰，不过安博士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慕眠听得清清楚楚，记得明明白白。 她天生就知道安博士下面应该还有别的话，不过目前的慕眠却没办法解锁更多的信息。 最后画面开始扭曲，模煳中听到安博士似乎在说：「他们都说撒旦是最完美的，不可战胜的第一。可是，没有灵魂的完美终究是傀儡的完美。亲爱的，我渴望你们产生灵魂，可是那也是危险的，你是我最爱的孩子，钥匙我交给你了。」 一股难言的情绪瀰漫慕眠的心头，她失神的张开嘴，精神力一次性爆发出来。 一切的幻象破碎，慕眠听到一声来自男人的闷哼声，那声音有点惊讶，又似乎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然后，慕眠发现自己重新有了自由，勐地从床上跳起来的她，一双眼睛依旧看不见真实的存在，只能感觉到精神体在眼前。 在发现自己的精神冲击配合新学会的《亡之息》对对方造成的伤害，依旧没有大到突破对方自造的精神幻境后，慕眠就蹲坐在床上，抓起被子遮住身体，谨慎又冷静的看着前方。 「你来自未来联邦。」 「你知道我的身份。」 「荀澈、朱雉、亚当斯，包括霍昊和地狱犬他们，都是你在控制。」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一连几句话说出，慕眠等同于摊牌了，静候着对方答案。 慕眠这么做完全是做了深思熟虑的，以对方表现出来的精神力水品，想要无形中杀了她很简单。之所以没有杀她，肯定是有理由的。然而，不管是什么理由，只要知道对方不会杀她，慕眠就有和对方继续谈判和明争暗斗的资本。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最有可能是主人物的傢伙，哪怕处在劣势，也有抓住所有的机会，获得更多的情报和主动权。 慕眠说出『荀澈他们都是你在控制』就已经表明了，不想再和神秘人玩你骗我，我骗你的游戏。 这是慕眠目前想到的最大筹码，从地狱犬和阿虎的表现来看，慕眠觉得对方应该还不知道，她已经清楚了一切事实。 「……」事实上，的确像慕眠计算的那样，神秘的精神体失言了。 因为看不见，慕眠无法得知对方在想什么，又什么表情。 这次慕眠没有急着要突破精神幻境，眯了眯眼又往前一步。 就在慕眠用精神力要缠住对方的精神体时，周围的环境突然『破』了。 「唔！」慕眠只觉得心脏跳得厉害，似乎要跳出了喉咙，勐地睁开眼睛。 视线所及，还是在监狱属于自己的牢房里，色调昏暗，说明已经被熄灯了。 「唿……」慕眠听到自己的唿吸声，很沉很重，还有身体很热，有一种出汗严重的粘滞感。 她掀开被子，就看到自己还是穿着之前到床上睡觉时的衣服，不用脱裤子也能感觉到乖乖的感觉，就好像…… 最了一场春梦。 「呵！」慕眠翻身起来，朝昏暗中的床脚下看去。 之前经歷的一切已经在脑子里越来越模煳，如果不是关于安博士的密码记忆相反清晰无比，慕眠心想在精神幻境之后醒来，自己可能会完全忘记所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做了一场醒来就忘的梦。 －－－－－－题外话－－－－－－ 黎明：……好丢脸，人生第一次的失败！o皿o 046 爆发 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慕眠觉得自己还有胜算，不是完全被对方玩弄在鼓掌之间。 昏暗的房间里，慕眠一醒来就惊醒了其他人。 床边里奥睁开幽幽的眼睛，疑惑又垂涎的望着慕眠，鼻子抽动了几下，闻到了慕眠身上的汗味儿，眼神有瞬间的变化。 慕眠和它对视了几秒，把里奥看的更疑惑了，试探性的抬起上本身，意图想到床上去和慕眠一起睡觉。 只是它还没成功跳上去，就被慕眠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给止住了身体，委屈的对慕眠「呜呜」两声。 大概是失望的次数多了，里奥也被虐习惯了，一点也没丧气，继续盯着慕眠不放。 「我好像做梦了。」慕眠说着，目光转向了房间里，另一边靠着墙边睡觉的阿虎。 里奥醒来的时候，阿虎也睁开了眼睛，只不过他比阿虎更沉静，无声无息的注视着慕眠。 阿虎的眼神，似乎在问：你在跟我说话吗？ 这房间里还有第二个能说话的人吗？慕眠对他笑了笑。 事实上不过短暂的几分钟，慕眠现在对自己在『梦』里的经歷，除了安博士的密码视频外，其余的一切都已经记不得了。她只能凭猜测和分析，自己做了一场春梦，这场梦境来了一个关键人物，对她做了什么，让她精神力爆发了，并增长到二级，从而打开了安博士给莉莉丝晶片里设置的隐藏密码视频。 醒来后身体的反应很明显，来自脑海传达来的情绪也依旧还没结束，那是愤怒、不甘、以及痛快！ 我肯定做了什么，成功反击到对方了。——慕眠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对方？ 虽然不记得了，不过潜意识依旧会存在，尤其是对于觉醒了精神力的人来说，潜意识会比普通人更深刻。 ［主人。］小助的声音突如其来，然后他有点慌张的说：［我刚刚有一段时间好像被屏蔽关机了。］ ［请问主人，是你使用能力将我屏蔽了吗？］小助求知道。 慕眠从床上起来，在里奥和阿虎的注视下，走去了浴室并关上门。 「没有。」慕眠对小助回復道。 小助：［主人，我猜测有人使用精神力将我屏蔽，并强制待机了。这种情况本来不该出现，我存在主人的体内，在地球不该存在能发现我并控制我的能力者。］ 「事实上就是存在了。」慕眠脱掉衣服，打开花洒沖洗自己身上醒来后的汗水，「还记得上次你去追查那个『黎明未醒』吗？就是那次你……」 慕眠拿着花洒的手勐地卡主，她瞪圆了眼睛，表情先是僵住，紧接着不断的变化，攥着花洒的手也越来越紧。 「我忘了，我竟然忘了，把他给忽略了！」什么叫聪明一世煳涂一时？真实的例子就摆在眼前，还是她自己为例子！慕眠把花洒的水对自己的脸冲来，让此时此刻剧烈转动的脑子更冷静下。「黎明未醒，黎明未醒！对了，就是这个人，唯一一个没有出现过我眼前的人！」 「他是造成小助你第一次卡机升级的傢伙，又存在在帝都。」 「他是出了朱雉之外，通过《穿越星河》机甲战士考核的傢伙，还能把分数精准的控制在及格线上。」 「他是唯一一个在《穿越星河》里把我骗到，赢了我的人。」 慕眠越分析越觉得自己接近了真相，太阳穴不断的跳动着，她不由伸手去揉了揉，越想越觉得不对，为什么我会忽略了这个存在？ 因此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吗？被朱雉、荀澈、亚当斯他们一个个占据了思维和时间，不由的思想就跟着目标走了，从而忽略了真正的关键。 「黎明未醒、黎明军校。这些是巧合吗？不，不，现在想一想，哪有那么多巧合，尤其是发生在我身上的巧合。」慕眠把花洒放下，盯着撒花不断喷洒出来的水源。 明明已经了解过了，这种单间似的牢房里，不仅要住四个人，连水也要省着用，是有分量分配的。 可是，光说之前她和阿虎打闹的时候，再说现在用水，肯定都已经超过了真正规定的分量，为什么现在还是没有停水的迹象？ 这些特殊照顾，连适当的遮掩都没有，到底是想让她发现还是不想她发现呢。 这种行为就跟那群目标一样，大多时候都在刻意的隐藏，可有的时候又故意的暴露出破绽，让她去挖掘。 一点点的引诱她往前走，又一步步的蚕食她的心灵。 无论慕眠再怎么给自己暗示，不要去在意对方。可是当你身边遇到的，经歷的，费心的，用心的，愤怒的，怨恨的，乃至是感动的，都是一个人造成的时候，又怎么能不去在意。 慕眠把水关掉，擦干净了身体，穿上衣服就准备出门。 小助现在才分析完慕眠刚刚说的所有话，震惊的声音传达到慕眠的脑海：［主人的意思，黎明未醒就是强制我关机的人，那么他的精神力，至少比主人高了两个级别。］ ［这样的人，不应该存在地球，根据我所捕捉到的地球歷史数据，关于精神力和觉醒药剂，是近几年才开始发展起来。］ 慕眠能感觉到小助的震惊，要不然他不会说这么多话。 「如果他不是本土的地球人，如果他的来歷和小助你一样呢？」 慕眠的话终止了小助的分析，让小助出现长达好几秒的卡顿。 ［时空穿梭技术，由安博士团队研究控制，主人来到这里是意外，正常情况下……］小助的话语停下了。 慕眠把他没有说完的话，给接了下去，「正常情况下不可能，但是不代表完全没机会。你出现在这里，不能确定安博士那个年代又经歷了多久，说不准他们已经研究出更新的技术，然后……」 慕眠也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她相信小助能够理解她想说的是什么。 谁能说得准，会不会会有和莉莉丝一样的存在，比莉莉丝更早的来到这里？ 至少，现在的慕眠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觉得事实就是她想的那样。 未知才是最危险让人不安的，一旦发现了敌人的真面目后，哪怕是一头恐怖的怪兽，比自己强大数倍，也不会让人失去斗志。 慕眠走出浴室，无视掉了里奥和阿虎各有深意的注视，走到床上继续睡觉。 这一觉，慕眠睡得一夜好眠，没有做任何的梦。 z国帝都，科学院。 这一天对于科学院里所有的学者来说都是一场噩梦。 无缘无故的全楼停电，造成多少人发出或惊恐或暴怒的尖叫，又引发了多少起实验失败，启动紧急系统的情况。 一群人保安人员忙忙碌碌的在通道跑来跑去，训练有素的他们就算遇到这些突发情况，依旧没有慌乱，有条有序的处理每一起紧急事件。 好不容易把问题解决了大半后，也终于有人开始提出质疑声，到底是谁造成了这些损失？ 「黎明！」答案很快就被人找到了，原因不难发现，因为能造成这么大破坏力的，在科学院里除了除非重大实验失控，否则就剩下黎明了。 只是现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人们想兴师问罪也不行，因为黎明的问题还没解决，其他实验室的危机是接触了，黎明实验室才是最大的危险区，大家就算想去问罪，也得先进得去才行——没错，目前他们连进都进不去黎明实验室。 黎明实验室的门外，一群人站在那儿，以慕元驹他们为首。 一个人坐在地上，双手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不断地敲击，旁边还有其他的器具用数据线和笔记本电脑连接着。 「不行，里面的磁场能量还没消散，强行进入的话，人体会被能量磁场辐射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这人为难的说道，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有一副画面。 这画面以各种像雾又像是热能一样的色调图案占据，在色调图案的边上还有各种代码数据不断的变化扫动。 「博士，目前能量块的消耗已经达到每秒120瓦了，这样下去消耗实在是太大了。」文卿为难的对慕元驹道。 能量块是目前科学院的重大发现之一，作用非常大，珍贵程度更不用说。一瓦的能量块，如果换成电能的话，可以让一台空调不停的工作十年。 现在为了压制黎明的暴动，造成美妙120瓦的能量块消耗，对于他们这个项目组来说，消耗真的太大。 哪怕现在是逼不得已的情况，可是文卿可以想到，今天的麻烦解决之后，慕博士肯定会被记一过，被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对手们落井下石。 「目前已经达到每秒150瓦。」又一个人说道。 文卿皱眉看向说话的人，对方那幸灾乐祸的嘴脸，让他很不痛快。 现在这种情况又不是慕博士的错，他们却一个个都在等着慕博士被记过下台，而不是想办法解决眼下的问题。 047 生气?快乐! 「200瓦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黎明会暴动？」 「慕博士，黎明实验室主要由你负责，我希望你能给大家一个解释。这次的暴动，造成的损失不止是能量块。」 时间慢慢过去，周围的人渐渐都把矛头对准了慕元驹。 不久前的会议上，黄埔阁下提出要排除黎明，是慕元驹反对要将黎明留下。现在黎明又惹出这样的麻烦，早就对慕元驹有意见的对立派系人员哪里肯放过机会。 面对这些人的围击，慕元驹面色丝毫不变，对那个监控黎明实验室内能量波动的男人道：「继续压制。」 「好的。」男人双手不不断的在电脑上敲击着。 下一秒，他的双手突然像是触电，尖叫一声把电脑给摔下腿。 慕元驹弯腰把笔记本捡起来，看向男人的手，果然已经红肿了。 「慕博士，我……」男人想解释。 慕元驹道：「我知道。」 男人见慕元驹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顿时松了一口气，等他看到慕元驹拿起自己的电脑，「慕博士小心。」 慕元驹看也不看他的点下头，然后旁若无人的把刚刚的男人一样，就地坐下的双手操作电脑。 他双指如飞的敲击在电脑上，给黎明实验室里发送代码信息，他相信黎明一定能看懂。 一开始慕元驹以为是发生什么事情，让黎明生气了。 这是黎明第一次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引发了所有人对它的警惕。 然而，一个个代码信息发送过去都石沉大海，慕元驹心里也冒出了火，源于对慕眠的担忧——没有谁比他更清楚，黎明最近的暴动大多都和慕眠有关系。 ［我不管你到底用多少身份接近了眠眠，但是既然你的目的是慕眠，那么你我都应该清楚，她最在乎的人是谁。］ 相比之前一个个代码信息的好言相劝，慕元驹这回发过去的代码信息要冷酷直白得多。 ［如果你继续这样发作下去，只会引起更多人对你的排斥。］ ［难道你不想真正的拥有自己的身体吗？］ 嗡—— 并不存在真正的声音，但是黎明实验室外所有人都觉得被一股风浪冲击过，耳鸣带来的头晕目眩。 「啊！」一位老博士承受不住的抱头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叫声。 幸好这股磁场冲击来得快也被压制得快，通道响起红灯警报声，然后一样在强忍着头痛的慕元驹，双眼发胀的看到压制黎明的能量块瞬间达到了500挖。 这样继续下去，他们科学院累计的能量块都要被黎明给消耗光，甚至要去向国家申请支援。 幸好伴随着这瞬间的爆发过后，慕元驹发现电脑里显示的能量磁场渐渐减弱，最后一直压制到了对人体无害的程度。 ［进来。］ 慕元驹发现黎明发来的代码信息。 他站起来时，身体还没缓过来，差点重新摔在地上。 幸好被文卿及时扶住。 慕元驹对文卿摆摆手，然后独自朝门口走去。 大家看到那扇合金门自动打开。 文卿的瞳仁紧缩，眼底闪过一抹惊恐。 这合金门应该是受外面控制的才对，现在明显不是被慕博士操作打开，也就是说这可能是黎明在操作。 在文卿一直以来的印象和认知里，黎明就是人类的最新发现和发明，属于被人类控制的工具，哪怕它多么的神奇多么的神秘，它始终都是受人类禁锢研究和控制的。 现在的一幕对文卿的冲击很大，他隐约的明白黄埔阁下为什么意图摧毁黎明了——不受控制的工具，未免对人类造成伤害，必须毁掉对方。 这里是z国科学院，最多天才精英的聚集地，这里的一切应该被他们控制。可是应该是作为试验品或囚犯工具的黎明，开始反客为主的控制了这里的门，这里的电源，这里的开关，甚至于他们都不知道黎明还能控制多少，是不是已经可以趁他们毫无察觉到的情况下，将他们设计死于意外？掌控他们的生命！ 文卿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却越来越觉得这个想法是正确的，心跳越跳越快。 慕元驹走进实验室里，合金门就被关上了。 唯独一个人进入实验室里的慕元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王座上的青年。 慕元驹愣住了，因为青年的打扮和神情。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以为这就是个人，并不是虚假的投影—— 青年长袍散乱，露出大半的胸膛，那胸膛的肌肤细腻如冷玉，和锁骨、肩膀、脖子的线条连结得优美极了。 他的长腿舒展，姿态慵懒的靠在宽大的椅子上，长发随意的披散，完美俊逸的脸庞上，疑是有不一样的红润。 这副美男春睡图，可以无视性别得令人着迷。 慕元驹心脏狠狠的跳了下，这么接地气、有烟火气息的神态，不应该出现在黎明的身上。 然而现在出现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慕元驹作为一个男性，一个表面看起来很性冷淡很禁慾，但是有过妻儿的男性，并不是傻子。尤其是作为一个多个科目的权威人士，他比大多数人都懂得多，所以一看黎明这副姿态，慕元驹就感觉到了一个信息，一个男人都懂得的信息—— 黎明浑身散发着男性做了某种事后，才有的无形气场气息。 虽然觉得一切很不可思议，也不太可能，可是他还是心跳不止，脱口就要对黎明质问出口。 慕元驹的话还没说出来，他就发现自己出不了声，浑身都无法动弹。 坐在椅子上的慵懒青年从发呆回神，侧头望着慕元驹。 他的眼神依旧澄澈，看慕元驹看得认真，看得慕元驹心底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黎明笑了。 慕元驹以为黎明今晚的爆发是因为生气。 结果他笑了，还笑得格外的灿烂。 有着这样一张完美面庞的青年，无论做什么表情都是极致俊美的，灿烂笑起来尤其感染人。 他站起来，一步步走向无法动弹的慕元驹，来到了慕元驹的面前。 黎明嘴唇微启，清越的嗓音传入慕元驹的耳朵里。 「眠眠……」 他温柔的说道：「看到的一直都是我！」 在慕元驹的眼里，觉得黎明的笑，那双弯成半月的眼睛无比的诡秘。 那是快乐的、势在必得的、被意料之外的惊喜给打动的光芒。 －－－－－－题外话－－－－－－ 黎明：（⊙v⊙）要不要押着老丈人去求婚呢？ 048 我应该喊你岳父? 「什么意思？」 慕元驹问道，才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如果他现在能动的话，慕元驹觉得自己大概会丧失掉大半辈子磨练出来的理智与冷静，冲动的抓住黎明的领子，然后在那张俊美得让人窒息的脸上落下重重的一拳。 哪怕慕元驹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到对方，真的那样做的后果，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自己出丑。 此刻的黎明的谈性很好，慕元驹看得出来——他现在乐于和自己交谈。 「她发现我了。」黎明说。 与黎明闪亮的目光相反的是慕元驹一下黑沉的脸色，唿吸不畅的试探道：「你跟眠眠说了什么？」 「不，」黎明笑道：「她成功欺骗了我。」 慕元驹无法理解黎明的话，甚至于无法理解他现在的高兴，为什么被欺骗了，反而会高兴。 不过没有让慕元驹疑惑太久，黎明接下来的话就让他的思路渐渐明了。 「她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所以无论她面对谁，脑子里想的都是我。」 「这个答案，凭我的分析能力，只需要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能得出。可是我的思维出现卡顿的情况，这是不应该发生在我身上的情况。」 「一切的问题我都能分析出最准确的答案，唯独在眠眠的身上，我选择了更完整的实验来证明自己答案的正确性。」 慕元驹问：「你做了什么？」 你对眠眠做了什么？ 你还对她做了什么！？ 他的愤怒已经无法掩饰，从双眼里爆发燃烧起来。 黎明微微一笑，清越的嗓音温柔得犹如春风拂来，「我爱她。」 「！」慕元驹感受到的不是欣喜不是愤怒，在一瞬间浮现的是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他发自己竟然并不惊讶，反而有种『果然还是发生了』的挫败感以及急躁。对了，自从察觉到黎明对慕眠的不一样，以及所有暗中设计后，他就已经隐隐有了危机来临的潜意识。 因此，那次黎明问他那是否是爱情的时候，他才会果断的否决。 现实证明就算他否决了，黎明还是一意孤行，不会被他的意见和说法给打乱了思维。 「你不是人！你所谓的爱，不过是分析出来的一堆数据，冰冷的数据！」这一刻，慕元驹才发现，自己原来也能是个这么刻薄的人，说出这么刻薄的话。 作为一个父亲，慕元驹一心想到保护孩子的时候，也忽略了黎明可能会对他带来的危险。 面对慕元驹刻薄的评价，黎明的笑容果然降下，没有表情的他，无形的威慑力让人不自觉就绷紧了神经。 黎明看了慕元驹一眼，然后转身返回自己的王座上。 那一眼，刺痛了慕元驹的眼睛和他的心灵，觉得自己的一切心思都被黎明看透了。 那是仿佛洞察了一切虚妄，比任何人都更清明的眼神，面对看见的黑暗或光明，眼睛的主人都不给予任何的评价，那双眼睛里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两人一个坐在王座上，一个被禁锢在原地不能动弹，静默了整整了好几分钟。 黎明语气不详的淡道：「人类，非常的自以为是，无法接受被自身更强大而无法控制的存在。」 慕元驹脸皮火辣，因为自愧因为道德因为更多的情绪。只是一想到事关慕眠，那些令他自愧令他曾经不屑的行为，也不顾心灵折磨的搬上了台面。 黎明就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半垂下眼皮，目光并没有再看慕元驹，「作为被人类制造出来的我，愿意接受人类的自以为是，却不代表可以被奴役。」 「当我产生自我意识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再是一个冰冷的机械工具。这样，你还要说我所谓的爱不过是一堆冰冷的数据吗？」 面对黎明的质问，甚至于黎明的语气很平静，根本谈不上质问。 慕元驹无言以对，不仅是因为他知道黎明说得有道理，更关键的是他发现今晚的黎明发生了真正质的改变—— 黎明不再对所有事都无所谓，他变得具有强烈的目的性了。 这种目的性同时激发的还有他的攻击性，完全自我的攻击性。 单凭他现在会张嘴闭嘴，共振空气来模拟声音和自己说话这一点，就让慕元驹察觉到黎明的变化。 以前的黎明才不会在乎这些小问题小看法，哪怕有工作人员在他面前说他坏话，他都当听不见。 何况，听听心中的黎明在说什么？他说：『作为被人类自造出来的我』！ 慕元驹之前早就有研究猜测过，黎明是被人类制造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外星生物。但是从未像这一刻这样，听到黎明自己亲口说出来，他竟然自己亲口说了自己的来歷！ 这要是放在以前，足以让慕元驹欣喜若狂。现在带来慕元驹的，只有深深的无力感，无力掌控的感觉。 「你应该感谢眠眠。」 黎明微笑道：「你们全部人都应该感谢她。」 慕元驹喉咙干涩的问道：「为什么？」 黎明手掌撑着下颚，歪坐在王座上，轻声说：「我爱她，我会保护她。而她，会保护你们。」 慕元驹：「……」 * 合金门打开。 文卿第一个迎上刚刚走出黎明实验室的慕元驹。 「博士，能量磁场反应恢復正常了。」文卿高兴道。 「博士？」没得到慕元驹的回应，文卿才发现慕博士的脸色很难看，僵冷得厉害。 周围一些人除了报喜的，还有落井下石的说着：「恢復了又怎么样？损失的已经损失了，慕博士还是看看该怎么将功补过吧。」 文卿不满的看向说话的人，随即见慕元驹好像完全没注意对方的挑衅，依旧沉溺在自己的心思里往前走。 「博士。」文卿连忙追上慕元驹的身影，走出了走廊通道，终于忍不住问道：「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吗？」 慕元驹脚步停下，过了一秒才接着往前走。 文卿听到慕元驹呢喃的声音。 「身份转换了。」 身份转换了？ 谁和谁的身份？转换什么了？ 文卿满脑子的疑惑，可惜没等他再次发问，慕元驹已经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并把门关上。 独自在办公室里的慕元驹，躺倒到了沙发上，脑子里都是最后黎明说的那句话—— 「按照z国的传统，眠眠会成为我的妻子，你就是我的岳父，我该讨好你，喊你一声爸？」 去他妈的岳父！ 慕元驹难得狂暴的一脚把前面的茶几踹翻了。 当初他脑子抽了，才会有过把黎明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的想法。 －－－－－－题外话－－－－－－ 黎明：我说错什么了吗？（⊙—⊙）还是给部门发个消息，让他们给爸及时再送个茶几去吧。 部门：……谁又他妈的直接越过防火墙搞黑屏的发消息了！ 049 我不管了 文卿不明白慕元驹所谓的身份转换了，是什么意思。 慕元驹也没想跟他解释清楚，在把心中的怒气发泄了一番之后，慕元驹内心深处只剩下浓浓的挫败感，以及更深远的考虑。 慕元驹心想不用多久，不需要他去解释去宣布，大家都会察觉到黎明和他们之间的身份转变。 从原先人类自认为自己才是主权者，控制了黎明，拥有相对的优势。到现在他们在黎明的眼里，才是被动的，被压迫的一群人。 黎明已经不搜控制了！——今天黎明的所为所行，都嚮慕元驹彰显着这一点。 对方可以无声无息的断掉整个科学原理的电源，可以被能量块压制的情况下，一点都没有流露出疲态。 在慕元驹眼里也变得深不可测，无论是黎明拥有的能力，还是他现在的思想。 所谓的黎明实验室，科学院里、包括其他人，都以为那是禁锢黎明的囚牢，现在也不知道是否还有作用。 慕元驹猜测是没多少用了，现在真正把黎明关住的不是实验室，而是…… 「眠眠啊。」慕元驹嘆了一口气。 慕元驹的脑子急速的运转，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不能被黎明的话语给完全迷惑了。 黎明说眠眠都知道了，可是眠眠到底知道多少？ 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行动起来，至少不能让慕眠再处在劣势上。 慕元驹从沙发上弹坐而起，脑子勐地忽然转个念头，还没等他做出行动，文卿的身影突然闯进来。 一般情况下，文卿绝对不会做这种事，除非是发生了什么无比紧急的情况。 「博士！」文卿接下来的话，也恰好证明了这一点。他惊恐道：「as01号仓的实验体以及资料被盗了。」 慕元驹瞳仁紧缩，冷静的问道：「原因？」 文卿被他的冷静感染，飞快的说道：「目前还在调查，不过初步得到线索，盗取时间就是科学院意外停电的时候。」 「现在集体会议，黄埔阁下再次提出要摧毁黎明。至少，要在一定的程度上，把黎明的部分能力抹除。」 「为什么会议没有通知我？」慕元驹道。 文卿苦涩道：「几位yi员连同举报博士您是此次意外的嫌疑者，应该负责科学院的损失。」 慕元驹怒极反笑，面对这种情况，他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心如止水，还能笑出声。 「博士？」文卿问道：「该怎么办？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做。」慕元驹坐回了沙发上，凤眼微眯，「嫌疑？很好。让他们来抓我，或者惩戒我。」 文卿傻住了，博士难道是气疯了吗？这种古时候不是应该去洗刷嫌疑吗？ 慕元驹冷淡道：「我倒要看看，没有我之后，接下来的烂摊子到底由谁来收拾。」 文卿：「……」 以前他就觉得博士的确是有傲娇属性的，现在看来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这点腹诽，文卿自然不敢表露出来，不过他已经明白慕元驹的意思了。 慕元驹这完全是恃才傲物，不过谁让慕元驹有这个恃才傲物的资本。 无论是黎明计划，还是药剂研究，机甲科技进行，所有的项目里都有慕元驹的参与，并且他在里面起到不可忽略的重点作用。 倘若这些项目少了一个慕元驹，也许一开始没什么问题，但是从进展上来说，绝对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而不断的落后其他国家。 最关键的一点，文卿还不知道，却是慕元驹恶意的报復——现在是黎明最不可控的时期，你们既然要把我拉下台，自己接手这个烂摊子，那就让你们接手好了。 慕元驹冷情的想着，目光遥望着远方。 有时候一味的解释没有任何的作用，不如让他们自己亲自去摔一跤来得痛快明了。 「可是，as01仓里的实验体，那一位不是……」文卿想到什么，对慕元驹欲言又止。 明明之前博士对那一位无比的在意，在意的程度完全只在黎明之下了。 现在听到实验体被盗走，怎么还能这么平静。 慕元驹淡道：「有人会比我更急。」 如果as01里的那人真的被盗走了的话。 * 一夜好梦的慕眠睁开眼起来，就招唿里奥和阿虎去了监狱食堂。 无论是谁都能察觉到，今天的慕眠心情很好，一种浑身气机都张开了的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这样的慕眠无疑充满了活力以及吸引力，再加上一个阿虎和黑色幼犬的组合，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慕眠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转动着眼珠子，观察着周围，心情不错的她偶尔还会插块肉餵给里奥。 里奥吃得满脸幸福感满满，那双充满了垂涎的幽绿眼睛，却不是盯着食物，而是盯着慕眠。 阿虎看了一会，脸色越来越沉。 「你今天心情不错。」他张开嘴说话，发现慕眠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又不后悔自己的冲动了，「为什么？」 这个为什么说得很平静，完全没指望慕眠会回答。 然而，慕眠回答了，「做了个梦。」 阿虎拿着熟料叉子的手顿住。 现在已经是二级精神力的慕眠，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想到对方餵到自己嘴里的致幻药。 大概他心里想的是，这个梦会和他有关？ 慕眠想，从某种程度来讲的话，的确和他有点关系。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会在想什么？ 「什么梦？」被慕眠饶有兴趣的盯着，阿虎半垂着眼皮，还是问了出来。 慕眠甜蜜的笑道：「春梦。」 「……」里奥嘴里的肉掉出来。 阿虎的表情也有瞬间的僵住。 「其实不难猜吧。」慕眠自在的说：「我做梦的时候，身体都有反应了。」 阿虎：「……梦里的是谁？」 慕眠对他勾了勾手指。 阿虎倾身凑过去，慕眠就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再把身体收回来，对阿虎道：「如果你做到这些事，我就告诉你。」 阿虎深深看了慕眠一眼，然后慢慢的转身，拿起自己的饭盘朝隔壁桌的人丢过去，冷厉而森然的说道：「吵死了！」 －－－－－－题外话－－－－－－ as01实验体：猜猜我是谁~？ 050 送人 阿虎的饭盘准确的砸中对方的桌面上，把对方的饭盘砸翻，里面的残渣都溅到了脸上。 隔壁汉子的脸色立即难看了，咬牙切齿的看向阿虎。 慕眠以为接下来就要发生一场斗殴的好戏看，结果被严重挑衅到的汉子，竟然认怂的闭上嘴，转身准备离开自己的座位。 周围响起了唏嘘声，可想而知这次认怂，会让汉子在第六层的日子变得不那么好过。 可是汉子宁可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也不肯接下阿虎的挑衅，这一点在慕眠的意料之外。 「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事吗？」慕眠歪头问道。 阿虎没有回答她的话，里奥一样不知道，至于其他人一点都不想惹麻烦上身，所以也都没说话。 慕眠想了想，接着道：「难道是我之前的警告？我那意思不过是不准打他菊花的注意。」 阿虎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转头看嚮慕眠，眼神里透出不高兴的阴影。 慕眠对他轻轻一笑。 这回阿虎神色的暴躁更明显，他冷声道：「我让你走了吗？」 被波及的汉子继续走不行，不继续走也不是，咬牙切齿的对阿虎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阿虎扯嘴无声的笑了一声，「在这里，跟人谈论伦理道德礼仪，是你傻还是我耳背？」 这回是个人都能明白到，阿虎就是故意要找人出气了。作为无辜被波及的汉子，最直观的感觉到阿虎的针对。 他脸色不断的变化，低下头说：「是我傻，都是我傻！」 「啧啧！」周围看热闹的唏嘘声更清晰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刚刚还在示弱认怂的汉子，出其不意的朝阿虎冲去。 他故意示弱迷惑了众人，又是低着头，一般人都会被他给骗了，不会想到他的偷袭会来得这么迅速，又这么狠绝。 汉子的手掌直击阿虎的脖子，这一下要是抓中了，能在瞬间让阿虎失去抵抗力。 「啊！」惨叫声让所有人心都跳了跳。 只见偷袭的汉子被阿虎抓住手，同时一个扭转，那只手多半是要废了。 光是听汉子的惨叫和他脸部的扭曲，就知道这一下有多么的疼痛。 阿虎一脚踹中汉子的膝盖，汉子应声而倒，跪在地上。 「妈的，还不给我动手！」汉子明知道自己一个人不是阿虎的对手，惨烈的开始喊帮手。 食堂里马上冲出几个人，各自手里都拿着临时拿来的工具，朝阿虎冲去。 想在黄昏监狱里活好，特立独行的只有个别的人，那必须是狼王人雄一样的人物，否则都需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队伍。 这个汉子也有自己的队伍，在这种时候他们都懂得不能放任不管，一个个默契的冲上来。 只是看起来应该是被人推倒的类型的阿虎，面对几个人的围攻，不仅没有落下风，反而把这群人打得爹妈都不认识。 「啧啧。」这次发出唏嘘声的不是人，而是慕眠身边的里奥。 黑色幼犬不过一天的时间就长大了不少，幽绿的眼睛发出不屑嘲弄的光芒，这群人怎么这么没用，连让那个该死的男人出点丑的本事都没有。 人群中，本来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阿虎的疤脸和高猴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再次确定了自己心中的决定，默默站着不动了。 狱警姗姗来迟，他们一来就成功让本来就已经结束的斗殴正式结束，把阿虎他们包围下来，并押送出去。 临走前，阿虎看嚮慕眠，那眼神固执得更似偏执，额头还有刚刚运动后出的薄汗。 慕眠对他说：「事情还没做完，做完我就告诉你。」 阿虎声音沙哑，「不要骗我。」 没等慕眠再次保证，阿虎就被狱警推了一把，他向前走了几步，没有去看慕眠。 在慕眠看不见的地方，阿虎的眼神深沉，嘴唇抿紧成一条直线。 原来的互相欺骗到此为止，一笔勾销。不要在我决定去信任你的时候，再一次的欺骗我，否则…… 在阿虎他们被带离食堂后，食堂里的气氛很快就再次恢復成原样，他们可不会同情被带走的那些人。 只是，众人才再次开始享受他们的午饭时间，耳边就听到「啪啪啪」几声拍掌的声音。 慕眠拍拍手站起来，笑着环视了众人一圈，说：「好了，现在到我们来玩玩了。」 「……什么意思？」一个人问道。 慕眠道：「就是大家一起闹一闹，然后去五层闯一闯的意思。」 「你有病吧！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们下去了，你也一样要下去，而且作为闹事的主犯，你要接受的惩罚更重！」 「嗯，谢谢提醒，那就从你开始好了。」 * 今天的黄昏监狱迎来了热闹的日子，无论是狱警还是第五层其他部门的人，都变得忙碌起来。 因为第六层一半的犯人几乎都被送来了，这群人有的是被抬进来的，有的是被强行押送进来，还能说话的人骂骂咧咧的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妈的！疯女人，那个女人绝对是疯了！」 「疯女人还有一头疯狗，啊啊啊啊！我伤口好痒，医生快给我打一针啊！」 「不管我的事，我没参与混战，我是被打的那个好不好！」 不管他们怎么求饶，怎么喊话，狱警们都公事公办的把人丢小黑屋的丢小黑屋，丢训练营的丢训练营。 至于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慕眠则跑到张之圆的办公室喝茶去了。 「我说，这才半天，你就给我闹这么大的事？认准了我会帮你是不是？」张之圆忍着怒气，对慕眠笑道。 只是他现在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扭曲得让人毛骨悚然。慕眠把茶喝完了，很光棍的说：「该我的惩罚我都受了，等下训练我都不会拉下，又没让你难做，你气什么。」 张之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慕博士怎么就生出你这种无赖的女儿！」 慕眠瞥了他一眼。 张之圆心一凛，马上收敛住情绪，对她问道：「咳，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有什么计划，应该先通知我一声。」 「我这不是在通知你吗。」慕眠眯眼笑道：「你们之前的训练方法太慢了，你看我这不是帮你送来一层大半的人么。」 张之圆：「……」这种送法，未免太任性了一点。 051 快逃啊 黄昏监狱并不会轻易发生大型的斗殴情况，除非最上层的几个boss闲得蛋疼了。 然而到了最上层的四个boss级人物，要是敢主动闹事的话，受到的惩罚比下层的犯人更重，一个不好也可能把自己坑死。 因此黄昏监狱里的小打小闹的比较多，像今天这样送大批人进第五层的情况，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 第五层的工作人员都飞快的忙碌起来，慕眠在张之圆的办公室里，看着大屏幕里一群人在训练器上哭爹喊娘，再看一边显示的个人数据。 慕眠眯了眯眼，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等张之圆发现的时候，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你做什么？擅自加强强度的话，会出人命的。」张之圆才动作，就被慕眠一只手给制住了。 他简直生无可恋，第一次升起自己或许该好好练一练体能的念头。 「反正都是无期徒刑的犯人，你害怕出人命？就算出了人命，最后还不是便宜了你。」慕眠头也不回的说：「你应该不会嫌弃实验材料多吧。」 张之圆听着她冷静得近乎冷酷的嗓音，一股寒意从脚底升到全身，一时间哑然。不知道自己被这个魔女诱惑，选择跟她合作的决定是对是错。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哪怕我的确做过人体实验，但是不代表我会刻意草菅人命。」张之圆冷声道。 他已经生气了，死死瞪着慕眠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希望你明白，疯狂可以，但是如果超过了做人的底线，我……」 「噗嗤。」少女清脆酥软的笑声，将张之圆刚酝酿起来的严肃气氛，轻易就打击破碎。 张之圆错愕的看着慕眠回头，朝自己看来的笑颜，弯弯的眉眼被电脑屏幕的蓝光衬得，格外的剔透晶莹。 「我只是在激发他们的潜力，难道你看不出来，这群傢伙在故意隐藏实力吗？」慕眠指着画面里已经没力气去骂人的犯人们，「我知道你们是按规矩办事，有多大的罪就受多大的罚，可是咱们的目的不是训练人么，那么就该改一改规矩了。」 「当然了，光靠逼迫他们是不够的，还得找些甜点引诱他们主动上钩才行。」慕眠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张之圆太阳穴跳了跳，总觉得慕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和计划，而且绝对又是出乎自己预料的那种。 一直以来都是他算计别人，做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现在突然换了个身份，张之圆才算明白以前被自己戏耍的人们心情。 「需要我做什么？」张之圆其实更想说的是：麻烦你把你的鬼点子都给我说出来，别再先斩后奏了！ 慕眠道：「当然有需要你做的。」她眼睛发亮，「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说看？」张之圆还端着架子。 慕眠问他，「你能在这五层说上话吗？就是改变这里的部分规矩。」 「……」我就知道要玩大了！张之圆道：「这要看你说的部分规矩是什么。」 「在不会弄死人的情况下，加强对他们的训练。」慕眠道。 「这么简单？」张之圆有点不信。 「当然。」慕眠离开操作台，「我先下去了，该我的惩罚逃不过，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张之圆简直无力吐槽，你要真的不会让我难做，就不会这么肆意妄为了。 慕眠出了张之圆的办公室，就去了之前一直都好奇的大广场。 在这里已经站了好几个人，每个人的眼睛上都佩戴着一副特殊眼镜，看到慕眠的到来，工作人员也递给她一副，「进去。」 慕眠戴着眼镜一走进去广场擂台的范围内，视线里的景象就都变了。 在办公室的张之圆哪里肯放过慕眠的数据，在操作台上点击几下，就连结了广场擂台那块的信息画面。 「啧啧，有时候太嚣张可不好啊，这项全息模拟战台除了黄昏监狱，也就黎明军校和军部最秘密的部队才有，你知道得再多，也不可能事先接触过。」 张之圆等着慕眠出丑，得意的表情还没维持两三秒就僵住了。 画面中，慕眠轻易就适应了视觉场景的变化，并伸出手，然后虚拟的两把匕首出现在她的手里。 不光是武器，连她身上的服装都根据她的精神思维控制，出现了虚拟画面的变化。 「卧槽！」张之圆惊叫，「有没有搞错，她怎么知道觉醒了精神力，可以运用到这方面来，还运用得这么好。」 不光是张之圆惊讶，负责这块全息虚拟擂台广场的工作人员更惊讶。 当然了，最最惊讶的应该是和慕眠同在这片区域里，佩戴着特殊眼镜，能更真实看到慕眠变化的罪犯们。 本来他们已经互相对视，想趁着这个机会，教训一下害他们被送到这里来的慕眠。 结果刚行动就见慕眠全副武装起来了，一下就镇住了这群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尤其是周围还有长相奇特的野兽正向他们冲来。 哪怕心理上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不过视觉和身体各方面的感觉，都让人们不能忽略这些存在。 在这擂台广场上，可是死过人的，还不止死过一个。那些死掉的前辈们，都是抱着侥倖和不屑的心理，落得那样的下场。 慕眠掂了掂手里的匕首，明知道是虚假的东西，不过这份全息技术已经做得很好了，出乎了她的意料。 「那么开始吧。」慕眠笑道。 她转头看向本该是属于自己队友的犯人团伙。 几个人被她盯住后，只觉得比被一群怪物野兽盯着还诡异。 很快，他们的预感就实现了。 因为慕眠毫不犹豫的朝他们沖了过来，速度快得不得了。 在慕眠的威胁下，这群傢伙们都不敢再藏着掩着了，一个个拿出最快的速度逃跑。 「啊！」一声惨叫发出来，其他人回头一看，就见是个犯人被慕眠一匕首划破了手臂，鲜血马上喷洒出来。 慕眠闻着空气里的血腥味儿，心想这种虚拟感官都做得很真实，真不错。 她咧嘴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尖锐又邪恶，「兄弟们，逃命开始了！逃不掉不想死的话，就要拼命喽。」 妈的！ 谁来收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魔女！？ 本来被送到这擂台广场来就够惨了，怎么还送这么个魔鬼来给他们增加难度！？ 052 称王称霸 在慕眠这么做之前，别说是这群被困在光藏擂台里的犯人了，连负责这一块的工作人员，也完全没有想到慕眠会这样做。 因此他们根本就来不及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等和往常完全不同的一幕出现在眼前时，工作人员互相对视两眼。 「要不要停下来？」一个人迟疑的问道。 另一个同事回神回来，「干嘛等下来，这本来就是对他们的处罚，完不成是死是活都是咎由自取。」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我怎么觉得，这处罚对这谁来说，跟她的乐园了一样？」 「那也是人家的本事，你忘记上头的那几位了吗？哪个不是疯子，没事还会跑这来找虐玩玩。」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这样放任下面的情况发生了。 老实说，他们看着虚拟画面显示，可比看电影恐怖片要精彩多了。 这一个个犯人的表情都不是装的，那都是真实的面对死亡威胁后爆发的恐惧和求生本能。 之前那个被慕眠伤到了人最倒霉，根据全息作用，他的血腥味儿引走了大部分怪兽的追捕，其他人也管不了他了，完全是自己逃命为主。 只是慕眠会让其他人好过吗？她完全贯穿了被这群人喊成『魔女』的意义，看谁痛快了就针对哪一个。 「妈的！老子死也要拉你一个！」一个满身纹身的男犯人受不了了，他的一只手都已经被怪兽咬断了，绝望之下对慕眠产生了巨大的恨意。 慕眠一脚踩着怪兽的头，轻松的越过了一个难关，对这个发誓要弄死自己的男人扬眉讽刺一笑，仇恨值拉得满满的。 虽然慕眠什么都没说，但是意思很清晰的表达出来：想来就来，有本事你就试试看啊。 纹身男那个恨啊！ 谁让他真的拿不下慕眠，连近慕眠的身都难。 和纹身男一样恨慕眠恨得要死的还有其他人，因为不止他一个被慕眠捣乱，搞得生不如死。 这个全息擂台广场可不会一直一层不变，怪兽被杀死了会继续刷新，而且刷新后的怪兽只会比之前的更难队伍，就连场景也会随着变化。 反观在这里面的犯人们，却不会像玩游戏的玩家那样无限重生，就连痛觉都是非常清晰，甚至比平时都更清晰。 「啊啊啊啊！假的！都是假的！这些都是假的啊！」纹身男突然死后一声，然后无视了面前的怪兽们，悍然的朝慕眠冲去。 面对这样的纹身男，慕眠就站在原地没动，除了偶尔一动手就解决掉要来攻击自己的怪兽外。 等纹身男悍然无畏的冲锋过怪兽群，快到慕眠面前的时候，慕眠才微微一笑，像恶魔一样戳破人心底埋藏最阴暗处的秘密。 「假的吗？如果你真的觉得这一切是假的，你就不会本能的还在躲避它们的攻击，也不会拼死都要来到我的面前。」 「如果你真的认为这是假的，那么你的伤也应该是假的，可是你的右手呢？你还是没使用你的右手。」 「你打算用这副残缺的身体，来拉我一起死，你做得到吗？」 每一句话，每一声甜美的软语，都让纹身男身体僵硬一分，表情不断的变化，从涨红到青紫再到苍白。 唯独让人在意的是，他的眼神的光芒却越来越亮，越来越挣扎。 「不自量力。」慕眠说完这句话，转身就选了个方向，去找新的乐趣了。 在她的身后，传出「啊！」的一声嘶吼，慕眠回头瞄了一眼，发现那纹身男竟然挥舞右手。 在其他人的眼里，他应该已经被咬掉的右手，在慕眠的眼里其实还存在着。而看现在纹身男的动作，估计在他自己的眼里，那只右手也应该已经『重生』了。 慕眠挑了挑眉，抬起头对上方某个位置看去一眼，打了个ok的手势。 作为摄像头的位置，也是给工作人员观察的地方。 一般人已经佩戴上特殊眼镜，并处在全息环境里，连方向感都已经被迷惑了，不可能找到准确他们的位置才对。 然而事实证明慕眠找了，她的眼神那么笃定，只是负责这块的工作人员并不明白慕眠的手势意思。 作为和慕眠已经达成协议的张之圆，却太清楚不过了。 这小魔女的意思，分明是说这个纹身男合格了，看起来可以用一用。 张之圆的心情很复杂，他根本就高兴不起来，心里一瞬间浮现的念头是：这魔女到底要搞什么东西，照她这样玩，就算激发出一堆好傢伙，但是真的不是一群疯子吗？ 好吧，在黄昏监狱里的傢伙，几乎没几个是不疯的。 只是这群疯子在遇到这魔女之前，至少是个正常的疯子，现在呢？ 瞧瞧那个纹身男吧？都杀红眼了，不要命了卧槽！ 至于另外几个，哭爹喊娘的厮杀又逃跑，或者破口大骂的扬言要弄死慕眠，结果没多久就差下跪求饶求她别玩了。 「行行行！你玩吧，你闹吧，老子还怕你不成！？大不了，天塌下了，也不是老子一个人扛着。」张之圆突然想开了，紧接着一直压抑着双眼绽放出炙热光芒，「嘿嘿嘿。」 他真的没有资格说别人是疯子，双手在操作台上操作，一条条指令发布下去。 然后这个擂台广场上，一个个晕死过去的人被抬下去，再一个个人被丢进来，全息擂台广场上的难度也越来越高，到后面连慕眠也不得不认真面对了。 「这样的难度已经超过了第六层的设定。」 「你没看到不是咱们在操作吗？看着就是了。」 「我擦，这女的是吃什么长大的，这样的实力，我觉得以后的生活绝对要热闹了。」 那工作室里的两个工作人员在议论纷纷，也有其他的狱警在外围观。虽然他们能看到的只是表面上，慕眠佩戴特殊眼睛，在小范围内不断的上蹦下跳，挥舞着双手。可是嫩跟在黄昏监狱里做狱警的人，每个人都是特殊部队出来的，要不然怎么能镇住黄昏监狱里的犯人们。 他们光是看表象就能看出慕眠每一招是在做什么，那股子杀气和狠劲，隔着一层玻璃和远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 这个女人…… 太特么狠了！ 这还是钉着四枚钉子的限制下，发挥出来的实力。 妈的！以后绝对要对她小心点！ 这也是能称王称霸的狠角色。 053 我来了，你会拒绝吗 「停。」 慕眠抽空喊了一声停。 负责这一块的工作人员们听见了，两人再次面面相觑，都没听话的照办。 现在操作的人是他们顶头上司的眼镜博士，他们要是听慕眠的话办了，以后在第五层就别想过好日子。 慕眠喊了一次之后，发现周围没有任何的变化，一双狠戾的眼睛直接扫向监视处。 几乎所有接触这双眼睛的人，都打从心底发寒，心跳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里。 那是无形尖刀刺到了心脏一般的刺痛感，胆子稍微小一点的话，直面这样的眼神都可能被直接吓破胆。 张之圆发现慕眠的不对劲，尤其是注意到慕眠猩红的舌头舔着嘴唇，然后那嘴唇慢慢的张开，似乎就要说什么，又像是要择人而噬。 张之圆果断的远程操作把全息擂台操场的运作给关闭了。 几乎是他关闭的后一秒，慕眠就狠狠的闭上了眼睛，握着虚拟匕首的手也握紧。 差一点，就差一点。 如果张之圆再关慢一秒的话，她可能就要克制不住自己了。 在绝对是压力下，人体极其容易被逼迫着爆发，慕眠就属于那种压力越大越能爆发出更强大实力的人。 只是爆发后的后遗症就就是必须极致冷静的对待，那个时候的她就是真正和莉莉丝合二为一的存在，只有解决眼前所有威胁的目的，多余的理智都会暂时被屏蔽。 那个时候她会做出什么事，慕眠自己都没办法预料，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有好事就是了。 慕眠再度睁开眼，就觉得浑身都跟被碾过一样的疲惫，精神上却无比的亢奋。 她咧嘴再次对摄像头的方向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无视端着担架过来的工作人员看怪物一样的眼神，自己取下了特殊眼镜，走出这个全息擂台的广场范围。 再次回到张之圆的办公室，后者一点自责感都没有，对着慕眠就拍拍手，阴阳怪气的说道：「了不起啊了不起啊，你真的是第一次用全息模拟战机？」 「《穿越星河》是我设计的，你觉得呢？」慕眠盯着张之圆。 哪怕慕眠已经克制了，不过那双眼睛里残留的兇残气息，还是让张之圆唿吸变得比往常困难了些。 「咳，我觉得你刚刚还没到极限吧。」张之圆委婉的表达自己完全没恶意，「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吗？」 「我不怕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只是怕到极限的时候，某人有机会看没机会研究了。」慕眠也委婉的表达他这样做后的后果是什么。 张之圆听她这么说，反而双眼更闪耀起来，充满了兴趣。只是脑子里一浮现前几分，慕眠那双比野兽更兇残的眼神，就好像一盆冷水从头浇灌下来，让他来了个透心凉。 虽然他是个研究狂人，不过至少还有理智的明白，人要是死了，研究也就更没可能了。 慕眠懒得跟他计较这些，「那些人的数据你都记录下来了吧，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该怎么就怎么。」 张之圆无语道：「你真把这当成兵工厂了？」 慕眠道：「既然决定做就往最好的做，拖拖拉拉犹犹豫豫的不是我的风格。」 张之圆：「……」关键是，这里是黄昏监狱，你是个犯人，尼玛！现在你跟我说，要按照你的风格来走？ 「我要在你这里待几天。」慕眠接下来的一句话，把张之圆的注意力又勾了回来。瞧见慕眠那闪闪发亮的眼睛，他心脏又狠狠跳了跳，跟炸毛似的急问道：「你想干嘛？」 「好事。」慕眠简单的说。 张之圆：「别忽悠我，要做什么就直说，否则免谈。」 慕眠皱眉，不耐烦的看了张之圆一眼。 张之圆一副绝对不退让的坚持模样。 慕眠走到他位置上坐下，然后操作电脑，打开了穿越星河这款游戏的联机。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既然国家有心想把黄昏监狱里的人，培养成一支敢死队。哪怕没有太用心的去培养，可该有的设备都有。更何况，这座移动的监狱堡垒，还是个秘密的兵工厂。 作为第五层里的中坚人物，张之圆的权限真不小，自由度也比其他人高多了，单说他的电脑可以联网《穿越星河》的正常版本就够爽了。 「你别告诉我，你要留在我这里就为了玩游戏。」张之圆鄙夷道：「我这是可以玩游戏，不过也有限制，进入终端的时间还有区域都有规定，不能像正常玩家一样，所以就算在网络上，也和被关了小黑屋一样没多大的区别。」 张之圆的话才说完，没等到慕眠的回应，紧接着看到的一幕就让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慕眠以及电脑里显示的各种代码数据。 慕眠的十指飞舞，不断敲击在键盘上，再加上小助的协助，成功的无声进入了《穿越星河》这款游戏的后台。 作为这款游戏的设计者，哪怕卖给了国家科学院，可那是看在慕元驹的面子，以及顾全大局的精神上才做的事。 在交易的时候，慕眠说了不会对这款游戏做任何的改变，也不会留下任何的bug。在承诺这些的时候，她是真心决定把游戏交出去，自己好好读书上黎明军校，中规中矩的走下去，其他的大事都交给慕元驹这些大头们在上面顶着，干着就是了。 可是万事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她人都在黄昏监狱这个地方了，卖了游戏的钱都没好好享受过，拿也拿不出来，还想她继续做个好公民？门都没有。 『骑士殿』这个隐藏地图是她为了一个念想留下的秘密地图，在《穿越星河》没有任何一个玩家可以找到，或者进入。 根据当初的约定，这个地图就是个鸡肋没用的地图，单纯是个观赏地图，单属于慕眠的个人地图。 如今慕眠通过代码再次打开这个独属于自己的地图，电脑屏幕的蓝光打在她的脸上，晶莹的皮肤透出潮红，那双眼睛闪烁着清冷而璀璨的光芒。 当一个回车键「啪」的一声，在慕眠的手指敲击下去。 一副油画画卷一样的地图，骑士殿的宫殿大门打开了。 慕眠继续操作，代码一个个打下去，画面的滑鼠点击大门，然后一个选项出现了。 张之圆嘴唇不断的抖动，艰难的说道：「……这，真的可以，正常通往游戏的主系统？」 「不，我要的是不被发现的偷渡。」慕眠轻声说道：「或者说是被某一个发现了，也被允许的偷渡。」 黎明未醒？ 如果你在这里的话，以你的傲慢。 一定不会拒绝我主动到来这场游戏吧。 －－－－－－题外话－－－－－－ 黎明未醒：！夜幕该眠？不！我醒了！老婆上门了噢耶！（⊙v⊙） 054 让一条狗玩游戏 「虽然我不太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不重要，我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你真的在这款国家掌控的游戏里，打开了一个外挂入口？」 张之圆兴奋的问道。 哪怕他亲眼所见，并且能看懂慕眠现在做的一切，不过还是想要慕眠亲口告诉他答案，才让他真正的安心。 慕眠道：「还没完全成功。」 她端详着这个熟悉的电脑画面，要知道这个地图，几乎都是有她一个人完成。 这里面灌注了她所有的情感，可以说制作这个地图的时候，她内心溺满了美好的情感，不带一丝的阴霾。 谁能想到再次打开这个地图的时候，她的心情却已经截然不同，简直称得上是物是人非。 「什么叫没有完全成功，你真以为我看不懂？」张之圆不满道。 慕眠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现在这个通道只能一个角色进入，我要的是所有通过这个埠进入的人，都可以偷渡成功。」 张之圆一口气没喘出来，差点呛到了自己，「你还带队偷渡？」 「为什么不可以？」慕眠先反问一句，然后想到了某个光景，就嘻嘻笑起来，「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还要有足够的利益，才能让这群疯子真正的被管教。」 「他们平日里肯定压抑坏了，那么多的精力，只发泄在训练器械里哪里够，换个地方给他们发泄不是更好吗？」 张之圆嘴巴长大没能成功的合上，已经明白慕眠的话是什么意思。第一个浮上他脑海里的念头就是：妈的！这疯子，这变态，这绝对不可能成功的！被抓进黄昏监狱里的犯人，怎么可以获得自由？尤其还是精神上的自由！ 下一秒，张之圆的血液就沸腾起来了，因为慕眠的所作所为以及她的眼神，都明白的让他有种预感，那就是这个魔女做的事，是有可能成功的，还是极大的可能。 光是一想到一群黄昏监狱的人，偷渡进入正常的游戏环境里，还是国家用来挑选培养精英人士的游戏…… 「从现在开始，这里就交给你了，其余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不过这个时间是有期限的，你自己也说了是几天，我希望不会用太久。」张之圆也是个下了决心，就当机立断的主儿。 慕眠打了个响指，「记得把每天的伙食帮我送来。」 张之圆正处在兴奋状态中，也没计较她那过于闲暇的语气态度，表示一切没有问题。 「吓！」张之圆一转身，就看到一只呲牙咧嘴，趴在防弹玻璃上的狗脸。 慕眠转头一看，反而被里奥的样子惹笑了，又对张之圆说：「对了，还有它的一份。」 张之圆无语，不过想到慕眠可能带来的利益，还是勉强的答应下来。 「你这条狗很麻烦，放它在外面没关系吗？」 慕眠打量着里奥那暴躁的眼神，就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刚把门打开，里奥就沖了进来，直接扑嚮慕眠的怀抱。 在扑的时候，里奥就已经做到了会被慕眠一脚踹飞，或者是一巴掌扇飞的准备。 唯独没有想到，慕眠会张开手，准确的把它抱在了怀里。 一接触到慕眠身体的柔软，里奥就僵住了，完全是受宠若惊的呆愣，连原本暴戾的眼神也变成了蠢萌的呆滞。 慕眠摸了摸它的头，若有所思。 里奥回神之后，反而僵得更厉害的一动不动，唯独一双眼睛闪烁着算计的光彩。 难得得到的怀抱，万一一动就没了，那可怎么办？ 慕眠把里奥抱起来，抬着它的两只前肢，面对面的对它笑着。 里奥看得醉了。 多久了，它终于又看到莉莉丝甜美又温柔的眼神，以及那毫无阴霾的笑容，哪怕明知道这个人的心，比任何女人都要硬，可依旧抱着无限的侥倖，觉得她会对自己是不同的，再硬再冷的心，依旧会有一份最珍贵的柔软，会赐予到自己的身上—— 这种信念，到底是什么时候产生，又是什么时候产生的，里奥根本就想不起来。 唯独坚信着这份来得莫名又深刻的信念。 让里奥更想像不到的事情，降临在了它的身上。 慕眠低头，在黑色幼犬……哦不，或许现在它的体型，已经不能称为幼犬了。在里奥的黑色三角鼻子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里奥的眼神呆滞住，幽绿的眼睛也不再可怕，呆呆傻傻的比普通的小狗更有灵性。 慕眠「噗嗤」笑了一声，凑到它的狗耳朵边上，和它说悄悄话的喊了声，「里奥~」 「呜！」里奥本能的从喉咙里发出柔软极了的呜咽声。 一旁的张之圆看得眼角嘴角都不断的抽搐，这还是刚刚吓死人的恶犬吗？也不知道慕眠到底是有什么魔力，总能让一个个疯子疯狗都变成小萌货。 当然了，张之圆很清楚，这种小萌货的即视感，绝对是他的错觉，只能出现在慕眠身边的错觉。如果他真的认为这恶犬是一只萌犬的话，估计哪天晚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慕眠则对里奥的耳边，悄声述说了一段话，这才弯腰把里奥放在了地上，拍拍它的头，再次笑道：「这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不是吗？那就做到最好，我等着看成果哦。」 「呜呜！」里奥遗憾不舍慕眠的怀抱，不过听着慕眠的话，它的狗嘴咧开了一个弧度，非常人性化的邪笑。 张之圆看了又是一抖身体，既毛骨悚然，又想把它给丢到试验台上好好研究一番。 慕眠的话随即响起，「麻烦你了，送它去那个《穿越星河》的虚拟游戏仓里。」 「啊？」张之圆以为自己听错，然而他看到的是慕眠淡定的表情，不由的再次确认一遍，「你说把这只狗送去玩游戏仓？」 「嗯。」慕眠下一句话，就堵住了张之圆的拒绝，并且让他兴致勃勃。 慕眠说：「它会给你带来惊喜的。」 是的，这句话勾住了张之圆的好奇心，并拿捏住了他的软肋，恰好就戳到了他敏感点。 他真的很想看看，一条狗怎么给自己惊喜。 「好吧，只要你不怕它被玩死的话。」 055 地狱犬和阿虎 黄昏监狱里的游戏仓属于单机版，就和之前张之圆电脑里的3d画面版本的单机一样，甚至于更单机一些，只能在黄昏监狱的伺服器里使用。 也就是说，在黄昏监狱的游戏仓里进行操作的话，对手要么是黄昏监狱里的狱友，要么就是单机的电脑本身的系统数据操作傀儡。 里奥得了慕眠的承诺，很乖的跟着张之圆一起去了外面的游戏仓。 「你的爪子可给我悠着点，这东西很贵的，如果不小心弄坏了，你一条狗命赔不起，还要慕眠跟你一起受罪。」张之圆把游戏仓操作打开，送里奥进去之前，给这条狗叮嘱道。 他这话刚说完，自己就先咋舌无语了，「我干嘛跟你说这个，难不成真觉得你听得懂人话了？」 「啧。」里奥鼻子发出鄙夷的声音，表情也很傲慢，那斜视张之圆的眼神，分明透着不屑。 被一条狗鄙视了是什么感觉？张之圆本身还是知道的，毕竟网络上关于二哈的图片有很多。但是张之圆发现，和二哈相比，眼前的这条狗要传神多了，那眼神看得他都差点忍不住一巴掌扇过去，同时也兴致勃勃。 「哦？看样子是真的听得懂？我记得你还是从我的实验室里走出去的小傢伙吧，如果你真的能操作这游戏仓，那可就是神犬了。」 里奥懒得理他，不跟张之圆废话，四肢一用力就自己跳进了游戏仓里。 「……」张之圆太阳穴跳了跳，心说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这狗的不耐慵懒表情，简直就跟慕眠一个模子刻出来。 「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给我惊喜。」张之圆用力「啪」的一声，就把游戏仓给关上了。 这一幕被周围的其他人看见了，都当是眼镜博士又疯了，也不知道又起了什么奇怪的想法，反正他做的疯狂的事实在不少了，也不差这一件。 只是那条狗要是在游戏仓里死了的话，希望不是协管爆裂死掉，要不然还得他们这些下手的人去打扫干净。 张之圆把游戏仓的舱门一关上，脸上的表情说变就变，转眼就变成了一副笑脸。 熟悉张之圆的人都知道，一旦他露出这种表情，就说明眼镜博士又想到了古怪的点子，又有哪个人要遭殃了。 张之圆先偷瞄了一眼自己办公室内，慕眠是否在认真办事的身影，确定慕眠不会朝外面看，发现自己在做什么后，就快步的行走起来。 在第五层的游戏舱位不算多，张之圆走了一圈，到了最里面的位置，就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此时坐在游戏仓内的男人，正聚精会神的操作着操作台，一张漂亮的脸冷峻无情，哪怕是那天生的五官都压不住他由内而发的冷酷气质。 张之圆在外面看了一会儿，一见男人刚打完了一把后，就把从外刷卡把游戏仓罩子打开了。 阿虎转眼看向他，那眼神里的冰冷煞气还没消散。 张之圆被这眼神刺了下，到了嘴边的话，隔了半秒才说出来，「呦，我听说某人不仅做了慕眠的助手，还登堂入室做室友去了，不过看样子就算用了美男计，也没成功把目标给攻略下来。」 阿虎冷眼看着他，沙哑的声音传出来，「有什么事？」 张之圆依旧笑眯眯道：「你别忘了，你的能力觉醒还有我的一旁协助，就别在我的面前装了。」 阿虎表情不变，眼神依旧不耐烦，只差妹直接告诉张之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阴阳怪气又拐弯抹角的。 张之圆心里暗骂了一声，上下打量了阿虎一眼，才说：「跟我去实验室，虽然你控制力很强，可一直维持这副样子不变，以你目前的能力，会对肌肉带来不可避免的损伤，除非你想以后都这样了？不仅是长相还有实力也会被限制。」 阿虎没动，他放松了身躯，把游戏仓当成了躺椅一样的昂躺着，双眼望着上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慕眠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现在的阿虎，浑身上下根本就找不到一点脆弱的影子，每一寸细胞都在散发着属于上位者的淡漠气势。 张之圆一样猜不到阿虎的想法，他等了一会也等不耐烦了，如果不是见不得一个好材料在自己面前毁了的话，以为他喜欢劝人好么？ 「阿虎？」张之圆喊了一声，见阿虎没有动作，紧接着就压低声线，警示一样的喊道：「霍……」 一个名字还没完全喊出来，就被阿虎一个冷厉的眼神给打断。 张之圆看他抬起脚，确定他是要出来了，也就不戳破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东西。 只是下一秒，属于阿虎面前的画面里，突然冒出一个提示。 ［玩家『地狱犬』申请与你联机对战，是否同意？］ ［检测玩家所使用游戏仓正处在特殊受刑状态中，玩家无法自主拒绝联机对战申请，已同意。］ ［联机对战即将开始，请玩家做好准备，5、4、3……］ 阿虎眼神一沉，嘴唇微抿，尖锐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而意味不明的笑意。 「那条狗在游戏？」 这里只有张之圆在，也被画面里的提示给愣神了。听到阿虎的话，才打了个激灵回神过来，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止不住激动道：「啊？嗯，慕眠说它会给我惊喜，还真没想到真给我惊喜了。一条狗……咳！一条狗，竟然给你申请联机对战？该不会是不小心按到的吧？」 「联机对战的选择按钮，不是点一下就能成功的。」阿虎把话说完，拉着游戏仓的罩子就关上了。 张之圆最后一眼光看到他嘴角那一抹笑的残酷，还记得上次看到这种笑的时候，一个人就在阿虎的手底下，被揍得根本就不能再被称之为人。 「嘶！幸好这是游戏，不过……我得好好看看！」张之圆也顾不上让阿虎去检查身体了。 眼看着游戏的画面开始。 阿虎选择的是暗杀者，地狱犬选择的是…… 咦？ 张之圆第一眼没认出来走出来这货。 －－－－－－题外话－－－－－－ 黎明：昨天，想你。今天，想你。明天，还是想你……（╯‵□′）╯︵┻━┻不管了！什么时候让我出来见媳妇！？ 056 那多没意思 之所以没有立刻就把里奥选择的战机认出来，是因为这战机走出来的姿势很奇怪。 目前游戏仓开发出来的战机都是人形，结果到了里奥这里出现了问题，竟然是双手双脚着地。 张之圆仔细再看了两眼，才认出来里奥的战机是泰坦型号。本来就像个结实大胖子的泰坦号，双手双手都落地行走后，更像个人形坦克了。 阿虎操作的暗杀者才不管这泰坦号走路怪不怪，一见对方出现就杀了过去。 张之圆聚精会神的看起来，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坐等奇蹟的发生。 一条狗会操作泰坦号，还能和阿虎打起来！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太有意……思……了？ 呃？ 张之圆的兴奋心情还没持续一秒，就被现实打击得干净。 那被他赋予无限期望的泰坦号，刚一照面就被暗杀者给秒杀，戳中了命门ko掉了。 「卧槽，浪费我的表情。」张之圆恼怒道。 这边阿虎才结束了战斗，还没几秒系统又冒出来，显示玩家地狱犬申请和他联机对战，由于特殊原因，他不能拒绝。 然后阿虎又被拖进战场里了，玩家地狱犬选择的还是泰坦号，依旧是双手双脚着地。 这回张之圆没有抱任何的希望，结果也没有意外，地狱犬再次被阿虎给虐杀了。 事情有一有二就有三，地狱犬再次申请联机对战。 张之圆本来还想去把那条该死的狗给抓出来，不过看它这么折腾阿虎，又觉得有点意思，想了想就没这么干了。 只是让他继续这样看一个人吊打狗，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张之圆撇撇嘴，又看了眼自己办公室里的慕眠，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由于这次第六层的乱斗人数太多，一天两天都没办法把人惩罚完，所以专门分批教训，这一批处理完了，从小黑屋里放出来下一批。 经过这次大混乱后，慕眠的名字才算真正在黄昏监狱里响亮起来，连七八层的人都对她注意起来。 毕竟连住在第八层四个称王的大佬们，也没像慕眠这样大胆搞这么大的动静，闹完了第六层，连在第五层的惩戒所里也接着闹。 「说她是魔女一点都没喊错，你不知道她在虚拟战台上的表现，完全就是故意把人命拿来玩。」 「明知道这样做的下场是要被惩罚得更惨，她还跟疯了一样的折腾人，你是没看到她笑起来的样子。」 「话说一直没在第六层看到那魔女的人，还有她的狗和叫阿虎的小情人都没见到，好像一直被关在第五层，都三天了还没被放出来。」 「难怪这几天过得这么平静，不过她和那阿虎的长相，要是死在第五层还是有点可惜啊。」 一连三天，慕眠都呆在张之圆的办公室里，吃喝都在这里解决，连睡觉的地方，张之圆都给她贡献出来了。 张之圆一有时间就会来看看慕眠的进度如何，确定慕眠的计划一直在稳定的进行，他自然无比的配合。 不仅把慕眠的行踪和所做所为都给瞒得好好的，也直接抗下了慕眠该受到的惩罚，让慕眠可以专心干手头上的事。 最关键的是张之圆和底下的兵工厂技术总工秘密交谈了一番，两人达成了某个协议。 三天后的今天，一直在操作的慕眠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然后黄昏监狱里就响起了少女的嗓音。 「眼镜博士，唿叫眼镜博士，听到请立刻到你的办公室报导。」 「唿叫眼镜博士，听到后立刻来你的办公室，过时不候。」 「对了，来时麻烦顺带带一份午餐。」 第一句唿叫还挺正经的，让黄昏监狱的人都以为是新来了一位甜美型女性秘书，结果听到第二句广播唿叫就发现不对劲了，直到第三句响起，再听不出问题的人就真是傻子了。 「卧槽，这声音怎么那么像那个魔女？不是说她在受到剧烈的刑法吗？现在听着怎么感觉她过得很滋润？」 第六层的食堂里，马上就有人摔盘子站起来，不满的吼吼。 他们活在第六层，最先受到慕眠的摧残，对慕眠的仇恨值和恐惧值也是最大的。 现在一听慕眠的声音居然在广播里响起，这一个个的都有点吃不下饭了，总觉得会发生不太好的事情。 作为广播唿叫的主角，张之圆心情更复杂，一边暗骂一边去给慕眠打了一份餐，就急急匆匆的往第五层赶去。 此时第五层的闲人大多都围在张之圆办公室的外面，张望着里面的慕眠，不知道她捣鼓了三天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竟然让眼镜博士这样配合看重。 「让开，让开。」张之圆一来见到这一幕，把众人推开就推门进了办公室，见到了做到办公椅上的慕眠，脱口就问：「完成了！？」 慕眠站起来，把他手里的餐盘接过来，顺道给张之圆点头。 张之圆嘴唇哆嗦了下，手指都兴奋的发抖，急急匆匆的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现在他的电脑画面里，依旧是之前看到的骑士殿堂画面，唯一不同的是这个画面上多了个登陆界面。 张之圆把自己的帐号登陆进去，画面就出现个黑洞，下一秒他的游戏人物就出现在正常的游戏里。 张之圆瞄了眼左上角，看到那里显示的游戏主城名称，并且看到游戏频道上，一堆玩家的对话后，一时间就呆愣在原地。 这就好像，一直呆在黑暗地底的人，终于又重见光明了。尤其是在阳光下的人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己偷渡成功，简直就跟越狱了一样的刺激。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的确已经是越狱了。 正在吃饭的慕眠朝他那边看了一眼，懒洋洋的说：「3d画面有什么意思，你用游戏仓和这联机玩玩试试看。」 张之圆一下惊醒，转头看嚮慕眠，「你的意思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游戏仓偷渡主伺服器，和这群普通玩家对战玩？」 慕眠咧嘴一笑，「哪能啊？」 没等张之圆缓口气，慕眠接下来就说：「那多没意思？黎明军校的小白杨们，还有军部的精英们，才是我们的目标啊。」 057 这条狗有点神 「你跟我来。」 张之圆淡定不能了，顾不上第一个好好去体会下越狱的欢快，站起来拉着慕眠就要走。 慕眠避开他的手，张之圆刚想说什么，就看见慕眠抬起的眼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三天来工作的疲惫。 慕眠不说话的时候，一张脸太具备欺骗性了。连张之圆这样自认铁石心肠的人，一时间都升起一丝愧疚，觉得自己太不懂得体谅人。 「咳，你先吃饭。」张之圆把那点小愧疚给抹掉，心说这小魔女不想走，他拉人也拉不走，不如乖乖等着。 这一等，就等慕眠吃饭吃了小半个小时，把张之圆一颗心都给痒坏了。 「东西已经做好了，又跑不了，你急什么。」慕眠把餐盘放下，这才大方的对张之圆开口。 张之圆反驳道：「这是小东西吗？你知道这消息要是一传出去，会闹多大的动静吗？」 「我自己做的东西我能不知道吗？」慕眠似笑非笑，眯起来的双眸神采奕奕，一顿饭就把她的精气神都给拉回来了，「你说，这份贡献能给我多少积分？」 「……」这真不好算，太不好算了。张之圆苦恼的皱眉。 慕眠已经站起来，朝外面走去，「我去看看我的狗还有我的人，对了，他们这些天都在这里吧？」 张之圆赶过去，「都在，跟你一样疯。」说着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慕眠几眼，「你跟那条狗说了什么，它还真听懂了？你在这里待几天，它就在外面待了几天，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一直都在游戏仓里没出来，还不让阿虎出来。」 「结果怎么样？」慕眠来了兴趣。 张之圆道：「还能怎么样，一条狗还想跟人打游戏，只能被虐得连狗样都没了。」 慕眠挑了挑眉，淡道：「里奥走的时候看起来很有信心，不应该像你说得那么惨才对。」 张之圆呲牙笑道：「没有最惨只有更惨。」他没有放过打击慕眠的机会，眼里闪过算计的光彩，「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慕眠淡淡道。 张之圆为了勾起她的兴趣，咬牙就说：「一个条件，只要是自己能做到的就不能拒绝。」 「好啊。」 慕眠答应得很快，没有任何的犹豫。 这种反应让张之圆愣了半秒，就被慕眠超过去，看到她依旧走得轻松闲暇的背影，一丝寒意钻到心底——怎么好像自己挖坑，又被忽悠得自己跳进去了？ 张之圆想说不如算了，开个玩笑而已，不是真的要打赌。可是又捨不得从慕眠那里得到一个条件，一想之前看到里奥的表现，张之圆给自己打了打气。 怕什么？慕眠一直呆在办公室里没出来过，不知道她那条狗被阿虎虐杀，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输了可别说我欺负你。」张之圆追上慕眠。 慕眠勾起嘴角，「这话还是说给你自己听吧。」 「啧。」张之圆吐槽道：「真受不了你这自信的样子，好像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难到你一样。」 慕眠心思一顿，神色不变道：「那是你没福气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你刚来黄昏监狱，满身是血还被逼着做测试的样子不算？」张之圆想给自己找回场子。 慕眠反问道：「你觉得算吗？」 「……」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真不爽。 张之圆回想第一次见到慕眠的时候，对方虽然形容狼狈，不过那种狼狈根本就不算真的落魄。那时候的慕眠依旧是自信的，并且锋芒毕露，让人不敢忽视。 对于她这种人来说，真正的狼狈应该来自心灵。否则身体再怎么被打败，也会有重新崛起的一天，都不算是真正的被打败。 慕眠说的没福气，张之圆仔细想了想，忽然有点认同她这狂傲的话。 毕竟，谁要是看到这魔女心灵被打败，掉落尘埃的样子，绝对会被她小心眼的惦记上，以后别想过好日子了吧。 为了一时的痛苦兴趣去招惹慕眠？还是那句话，张之圆觉得自己还没活腻味儿，也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够精彩了，不需要更多的刺激。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画面看起来很和谐，让看到他们的工作人员，心里都活络起来——第六层的犯人都是傻子，慕眠哪里是在第五层受苦受难，分明是眼镜博士身边的大红人了。 慕眠凭藉张之圆的指点，找到了里奥所在的游戏仓。 张之圆刚要按下观战投影按钮，却被慕眠先一步，直接把游戏仓给打开了。 罩子一开，游戏自动断线，露出里面的狗崽子。 哦，不对，三天过去后，黑色狗子又长大了一圈，目前已经看起来是成年狗了。 以里奥目前变异黑色金毛犬的血统，怕是体型还有得长，到时候它也别想再想小狗子一样的扑进慕眠的怀里撒娇。 里奥突然被人打断了游戏的兴致，一双狗眼本能的狠戾的瞪向旁边，一看到慕眠的模样后，它就是一呆。 「嗷！」 里奥刚要扑过来，就被慕眠一只手挡住。 「眼镜博士告诉我，你在游戏对战里都被虐得很惨，连狗都不如了。」 张之圆想阻止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慕眠给自己拉仇恨，生生承受了来自黑色诡异狗子的冷视。 慕眠摸摸里奥的头，看了眼它游戏画面，「地狱犬？」放软的声线意味深长的响起，让里奥的身体僵了僵。 慕眠依旧给里奥顺毛，慢悠悠的说：「暂时不用跟阿虎打了，随便找个人打一场，打不赢的话……」 慕眠轻笑一声，弯腰和里奥对视，「我和眼镜博士打赌了，赌注很大，我可是买了你赢哦。」 「汪！」里奥眼神凛冽。 有那么一瞬间，张之圆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要不然怎么会觉得这一刻的黑狗子，看起来有那么点神圣骑士范儿。 那瞬间坚定的眼神，就好像是要为信仰冲锋陷阵，不畏生死的战士。 「我绝对是眼花了……呃。」张之圆刚嘲弄的自言自语，就看见里奥伸出两只前肢，各自都只露出一只爪子，其余的爪子都收起来了。 这技能……怎么说呢？有点太不像条狗了。 关键是，这条不像狗的狗，接下来就用两只像人类伸中指的爪子，快如疾风的敲击在操作台上。 －－－－－－题外话－－－－－－ 里奥：敢看不起我？（狗爪子中指怒对你）o皿o凸 058 冲击三观 目前还在第五层受罚的人大有人在，只是之前里奥只跟阿虎联机对战。 张之圆看过几次，都是里奥被阿虎虐杀的结局，之后就懒得看了，毕竟他不是个闲人，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尤其是这段时间，还要给慕眠的事擦屁股，以及更多准备。 如今亲眼看到一条狗的手速后，张之圆整个人都不好了，总觉得自己离自己挖的坑更近了一步。 「我们的打赌是说让它和阿虎打吧？」对阿虎的实力有信心的张之圆，马上补救。 慕眠道：「没有说。」 张之圆刚想说现在说也一样，可惜慕眠先开口道：「你说的是，里奥是一条狗，跟人打，只有被虐的份。」 游戏仓里的黑狗子，又一次把狗眼扫向了张之圆。 张之圆觉得仇恨拉了一记，再拉一记也不算什么了。 面对慕眠的打趣，张之圆的傲气起来，咬牙道：「难道我有说错吗？我还真不信一条狗玩游戏能玩过人。」 反正以这小魔女的个性，不可能让我占便宜，那还补救个鬼，不如看结果说话。 我又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张之圆自我安慰着，更不想看黑狗子那双更让人不爽的眼睛，手一推就把里奥所在的游戏仓罩子给关上了。 隔绝了里奥的视线后，张之圆就把观战按钮打开，投影出现目前游戏的情况。 联机对战随机选择，选中了一个对手后，两人的对战正式开始。 里奥选择的是枪兵，对手选择的是暗杀者。 事实上在黄昏监狱里的犯人们，在碰到必须完成游戏处罚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暗杀者这个型号的战机。 大概是因为暗杀者最符合这群犯人们的暴虐心理，更喜欢犀利的操作，主动性的虐杀或者暗杀对手。以及在黄昏监狱里关久了，忍不住想要发泄。 「啧，一条狗玩游戏就算了，还想玩枪？」张之圆毫不犹豫的打击里奥，助自己的威风，「它要是选泰坦号，我还会担心一点。」 慕眠发现他看自己的目光，笑了一声，不卖关子的说：「这可不一定。」 「哦？那你倒是说说？」张之圆故意夸张的说道：「毕竟你可算游戏的创建者，还是个游戏机战大师？」 慕眠瞥了他一眼，「你不用故意激我，我猜你一定没看过里奥玩枪兵。」 张之圆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事实被慕眠说中了，「那又怎么样？」 慕眠道：「泰坦太笨重了，没有什么操作性。其他型号的战机的行动编码都比较复杂，对于人的五指来说，要操作起来还可以接受，但是里奥就不行了。」 张之圆奸笑，他就是认定了一条狗的爪子，玩不过人。 「枪兵就不一样了。」慕眠的下一句就把张之圆打落谷底。 「怎么不一样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张之圆反驳道。 霍昊就是个枪兵的好手，作为他的重点观察对象，张之圆对霍昊的情况都有研究，包括了霍昊擅长的枪兵。哪怕本人对游戏战机对战并不擅长，却也把那些编码都记住了，想要灵活操作这些战机，每一条编码都不短不简单。 慕眠抿嘴一笑，那清亮的眼神，仿佛把张之圆的内心都给看透了，包括了他内心的想法。 「战机行动的编码都不短，不过打枪的编码很简单呀。」 张之圆先一怔，然后瞪大眼睛，再接着又稳住心神，「站桩打人？当人家也是不动的靶子么？」 慕眠没急着回答他，努努嘴，示意张之圆看观战投影的画面。 张之圆一看，脸就青了。 只见枪兵还真的站桩打人了，它的敌手暗杀者不是不懂得行动的靶子，但是扛不住枪兵操作者的预判太强大，竟然每每一枪打过去，都恰好打在暗杀者下一步会出现的地方。 这样一看，就好像枪兵是在戏耍暗杀者一样。 这对于暗杀者的操作者，带来的压力很大，尤其是心理上的。 几分钟过去后，暗杀者始终没能近身枪兵，枪兵毫无损伤，反观暗杀者已经狼狈不堪，身上出现好几块被枪击中的损伤。 张之圆看了一会儿，道：「这不算什么，等枪兵的弹药用完了，它一样得输。」 「嗯，输了。」慕眠道。 张之圆愣住，下一秒看到暗杀者被一枪爆了驾驶舱，才明白过来慕眠说的输了，是说他输了。 「怎么回事？」 慕眠淡道：「里奥用了双枪的技巧，之前的一枪被挡住了，但是暗杀者不知道里奥开的不止一枪，而是两枪。这两枪的间隔不到一秒，平行一线，以暗杀者的视角很难发现。」 张之圆听她说得简单轻松，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好。 关键不是这个技巧怎么厉害，而是为什么一条狗，能用出这样的技巧来。 哪怕这条狗是你的，你也应该表示一下惊讶不是吗？建国之后，动物都不能成精了你知道吗？ 「啪」的一声，把张之圆的思绪拉回来，就看到是游戏仓的罩子被打开了。 里奥看见慕眠，就张嘴，那舌头微吐，分明就是一副等待主人虎摸的狗样儿。 慕眠也满足了它，不过摸得漫不经心，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阿虎所在的位置，「这几天的训练就到这种程度吗？我听眼镜博士说，你不仅被阿虎虐杀，还秒杀。」 里奥在慕眠的手底下的脑袋僵住，眼露凶光，喉咙里发出暴躁压抑的咕噜声。 因为眼镜博士说得是事实，这些天它都没有打赢过阿虎。 如果我现在还有属于人的手，如果有适合我现在身体的战机，我一定可以赢他！一定可以把他撕裂成碎片！ 里奥越想越暴躁，连犬牙都暴露了出来。 三天前，是慕眠告诉它可以去玩战机，去找阿虎对战，可以在游戏里随便把他怎么样。 如果里奥能做到的话，那么到了现实里，也随便它对阿虎做什么。 结果里奥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还在慕眠的面前丢脸了，当着她的面，被她说出了这个现实。 这时，感觉到自己头顶上的手离去，属于慕眠的温度消失。 里奥抬起眼睛，就发现慕眠正在看阿虎那边。 一瞬间，里奥某跟神经断了，咆哮一声。 「嗷！」 之前莉莉丝也对那个该死的男人说了什么。 分明也答应了阿虎什么事，阿虎才会闹事来这里。 那么莉莉丝对阿虎说的话，是不是和跟我说的一样的？ 现在我让莉莉丝失望了，那么阿虎会从莉莉丝这里得到什么？！ 「卧槽！」张之圆见过类似的情况，不过从一条狗的身上出现，对张之圆的三观冲击太大。 059 你护着他! 慕眠也愣住，不过比起张之圆来说，要更快回神。 「别动。」慕眠对突然精神暴动，看样子是要失去理智的里奥喊道。 这一声喊得冷厉，让眼看就要跳跃而起的里奥，死死的僵在原地。 张之圆忍不住看了眼凌霜，心说这疯狗对这魔女的执念是多深啊？在这种精神暴动，有觉醒精神能力的情况下，还能听到慕眠的声音，并按照慕眠喊得话照做。 不过不管这一人一狗是怎么回事，有了慕眠这个协助，张之圆就好操作多了。 他喊来工作人员，先把周围包围，并打算用武力先压制住里奥。 里奥察觉到他们的意图，狂暴的又咆哮了好几声，一双幽绿的眼睛都红了。 每个被这双狗眼瞪视的人，都感觉到通体一寒，连去抓它的动作都慢了一步。 「你等着，先把它控制住，我马上就来。」张之圆对慕眠道。 慕眠说：「你最好快点。」 这时候张之圆也懒得跟她计较，转身就往自己的实验室跑。 张之圆一走，围着周围的狱警们，不知道该动手还是继续站着不动。 一人正准备动，慕眠就说：「把场面控制住就行了，你们最好别对它做什么，要不然我也没办法了。」 「……」一个个狱警，眼睁睁看着慕眠，愣是一个都没敢动了。 慕眠则就地坐下来，把里奥抱在腿边，一边用手摸着它的头给它顺毛，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制住它的要害处。 里奥不是感觉不到那只手对自己的威胁，不过它想到的不是威胁，而是属于慕眠的温度，以及被她气息包裹的舒爽，太幸福了，太兴奋了，让它捨不得动弹分毫，脑袋再疼也比不上这一抹温柔。 哪怕这份温柔，包裹着刀锋，也宁可挨着刀，去贴近自己的所爱。 「一条狗觉醒精神力？哈哈，这要是传出去一定很有意思，不过这是要表达什么呢？」慕眠抚摸着里奥，似在对它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里奥，不如你来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呜。」里奥没办法说话，关键是现在脑袋的疼痛，让它根本就没办法思考太多多余的东西。 慕眠凝视着里奥的眼睛，当里奥还是地狱犬的时候，她就觉得里奥的眼神和朱雉很像，像的不是眼睛的色泽不是眼睛的形状，而是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疯狂的痴恋、火热、以及贪婪。 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对她的黑暗欲望，不是单纯的色慾，而是更深更浓重独占欲，贪慾。 这样的眼神，无比的沉重和具有侵略性，看到的时候，就好像被吸进了深渊里，深沉的海洋里，一旦被抓到了的话，就无处可逃，只能不断的被吞噬不断的沉沦下去。 哪怕这种眼神代表的一样是爱，一样是恋，那也缺少了更美好的，柔软的一面了，会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慕眠就是在这样的压力下，不断的被逼迫，被挤压，最终没有被压死，反而被碾压得越发的坚强了。 这大概就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是一样的道理。 虽然并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可慕眠不会去逃避，反而时常都会去凝视。 因为只有去看，才有机会找到自己想要的真相，看清对方所想。 这一看，却让慕眠愣了。 里奥的眼睛很红，血丝密布，连眼珠子都好像充血红了。 不难看出它现在很痛苦，那是精神爆发后的疼痛，慕眠自己就承受过，所以知道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以里奥这种自我觉醒爆发的情况来看，疼痛只会比她更大。 此时这双眼神是恐怖的，压抑着疼痛和疯狂，直直的看着她。 意料之外的……柔软。 「……你在跟我撒娇吗？」慕眠呢喃道，这句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却笑不出来。 里奥充满了压抑的眼睛里，依旧充满着对她的依恋，痴狂。只是这份痴狂，却有什么不同了，那丝丝的委屈，湿润得似乎在乞求着她给予更多的温柔。 这份示弱的柔软，那么真切又那么的克制，却怎么克制都没办法完全掩盖发自内心最深的渴望。它渴望着，静候着，等待着，让任何人都明白了它的痴恋，因为渴求你，为你痴狂，所以只有你的安慰才能让我变好，让我感到轻松，我是那么……那么的……只恋着你一个啊。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慕眠一时间也找不到答案，但是她就是感觉到不一样了。 这双眼睛的眼神不再给人压力过头，不顾他人意愿的，只自私的表达独自的贪慾。 ……有了，那么一点，真正被人需要，被人爱着，被人视为特别唯一的，美好感。 慕眠一下皱眉。 「呜呜。」里奥充满了难受沙哑的声音冒出来。 狗脑袋又往她的身体凑近了一点。 慕眠想了想，并没有收回手，「我以为他既然出现了，你们就该出现问题了才对。这算是问题吗？」 明明里奥游戏打不过阿虎，现实中也没成功答应过阿虎，那么为什么它还是目标的最强雄性？ 小助不可能出现了欺主的情况，早就见不得一条狗占据目标的位置，让慕眠不得不顾忌它，所以要是出现更强的目标，小助肯定会第一时间就扫描，然后回馈结果，把目标给换了。 结果目标并没有任何的动静，这就是个很明显的问题。 慕眠本来猜测是背后的罪魁祸首已经被抓到，那个『黎明未醒』就把这两个傢伙给搁置不管了。 现在看到里奥觉醒精神的动静，慕眠就想自己或许猜错了，又或者是黎明未醒又有了新的想法打算？ 那么，里奥的变化……尤其是眼神的变化，是不是也和对方有关系？ 张之圆的身影跑了回来，「没什么事吧？」这么一问完，见慕眠和里奥都还是他走时的姿势，就知道肯定是没事了。 张之圆给了慕眠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拿着针剂要给里奥打下去。 「汪！」里奥瞬间回头吠了张之圆一声。 这一下，差点把张之圆给咬到了。 「擦！」张之圆吓了一跳，手里的针剂都差点掉地。 「你知道这一指针多贵吗？要是摔碎了，你的命都不够赔……」 「行了。」慕眠不耐烦的伸手，「把针给我。」 张之圆嘴巴张张合合，到底什么都没说话，把针剂递给慕眠。 看着慕眠给里奥打针，才嘀嘀咕咕道：「你的狗了不起啊，不就吼它一句么，就要这样护着？」 「呜。」里奥的眼睛眨了眨。 护着？ 莉莉丝在护着我！ 张之圆不知道，自己表达不满的一句话，无意中把他之前拉的仇恨都给抹掉了。 从某种意义来说，里奥的胸怀真的很宽敞。 －－－－－－题外话－－－－－－ 黎明：qaq我现在改还来得及不？只怪当年的我不懂爱！泪流成河~ 060 谁敢公然亵神! 慕眠把针剂打入里奥的体内，没多久里奥就陷入半梦半醒之间。 张之圆走过来，道：「有觉醒药剂稳定，它自己再给力一点，你这条狗就真要成神犬了。」 慕眠问：「接下来怎么办？」 张之圆道：「把它交给我。」 慕眠看着张之圆。 张之圆举起手，做出无比纯良的表情，「放心吧，现在你这条狗可值钱了，我绝对不会弄坏，只是为了观察它的觉醒状况，要是出现什么意外也好及时救护。关键这是你的狗，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切片它。」 慕眠道：「把它搬走。」 张之圆笑起来，「痛快。」 挥挥手。 一直围在这里，找不到事做的狱警们，终于有了工作，把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里奥轻松束缚起来带走。 张之圆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研究里奥，正准备走的时候，被慕眠一句话钉在原地。 「你把阿虎锁在游戏仓里面了吗？」 张之圆慢了半拍才回道：「没有，怎么了？」 慕眠站起来，「有点奇怪，这里的动静也不小，他那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之圆脸色大变，「不好！」 然后比慕眠更激动，更快的朝阿虎所在的游戏仓跑去。 把游戏仓从外打开，就看到躺在里面的阿虎。 他低着头，看起来好像睡过去了，不过身体在轻微的抽搐，不是观察力特别敏锐的人，几乎察觉不到这种细微的颤动。 张之圆骂道：「都跟你说了，不能一直这样，你不听，现在知道后果了吧！」 阿虎没翻译，张之圆喊来狱警帮忙，「把他也抬到我那里去。」 慕眠走过来，只看到阿虎半张苍白的脸。没等她看到更多，阿虎就翻了个身，把脸朝下，只留下个黑色头髮的后脑勺对外。 慕眠不有的嗤笑一声，「那么好看的脸，还怕给人看啊？」 阿虎没说话，张之圆瞪了慕眠一眼，「你少说两句，没看到人家病了吗？」 慕眠诧异的看张之圆，「你和他的关系这么好，一开始的时候怎么表现得好像不认识他。」 张之圆：「……」 ［主人，阿虎体内的细胞正在变动。］小助的声音响起。 慕眠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又看了阿虎一眼，在张之圆尴尬的神色下，扭头没再多说什么，就坐进了之前阿虎所在的游戏仓里。 张之圆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慕眠在这个时候追根究底。 「快把人带走。」免得这小魔女突然又来兴致。 慕眠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别忘了，你打赌输给我，还差我一个条件。」 张之圆脚步趔趄，暗骂了一声，不是慕眠提起，他差点真的忘了还有这一茬。 人一走，慕眠就在游戏仓里进行操作。 有第五层的工作人员看见了，明知道她捣鼓游戏仓的行为是不对的，作为一个囚犯，你不在自己的牢房里呆着，不受罚就算了，你还捣鼓公用机械，这可以？ 结果到了慕眠这里，还真变成可以，谁让之前眼镜博士的表现，分明就是有意放任她。 连眼镜博士都不管她，放任她在办公室里随意行动，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要是去阻碍，岂不是吃饱了撑？ 慕眠就在第五层工作人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下，捣鼓完游戏仓又去张之圆的办公室，捣鼓他的电脑。 十几分钟后，慕眠回到游戏仓，把游戏仓的罩子关上，世界就清净了。 没有人知道，经过慕眠这十几分钟的折腾，这台游戏仓的开机画面已经完全不同。 单机变成网游的感觉能一样嘛？ 慕眠望着熟悉的游戏进入画面，在输入帐号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夜幕该眠这个帐号上去，立马就会被人注意到，到时候还没开始玩就要被抓，那就没意思了。 慕眠重新申请了一个帐号，在输入暱称的时候，沉思了三秒，就咧嘴一笑。 【『黄昏日落』暱称已被註册，请玩家重新选择。】 毕竟不是个生僻的暱称，被註册了也不奇怪。 只是让慕眠重新再想一个，她却失了兴趣。 要知道这个暱称，可寄託了她某个邪恶的报復念头。 慕眠想到自己来到黄昏监狱后的编号，随意的在黄昏日落后加上几个字母数字。 【『黄昏日落s104』暱称唯一，恭喜你註册成功，是否进入穿越星河之旅？】 是。 视觉的画面一变，正式进入游戏中。 通过游戏仓看到的游戏画面，和普通电脑的3d效果完全不同。 慕眠笑了起来，非常畅快的笑。 她点开了游戏的排行榜，目前在初级机甲战士排行榜上，排第一的依旧是『夜幕该眠』这个号。 只是让慕眠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名和第三名依旧是『朱雉』和『黎明未醒』。唯一不同的是，第二名变成了『黎明未醒』，『朱雉』占据第三。 他们的分数也和之前有了区别。 后面是中级机甲战士排行榜，也有了人的名字。 自从《穿越星河》发布出来后，已经有了两年时间了，这两年不仅是普通玩家的加入，黎明军校的好苗子，以及军部的人都加入游戏里，出现中级机甲战士也不奇怪。 只是这个中级机甲战士的排行榜里，没有了『夜幕该眠』也没有『黎明未醒』和『朱雉』。 这种古怪的情况，早就已经成为《穿越星河》里的一个不解之谜，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玩家小看初级机甲战士排行榜的三位，甚至于比起更高级排行榜里的大神，都一致表现出对这三位的尊敬。 现在的慕眠还不知道游戏里的风气，只是扫了眼这些榜单后就操作游戏号，完成了新手任务以及初级机甲战士训练。 在没有任何要藏拙的情况下，她全力爆发出的手速，比起几年前的她，自然远超不止一点半点。 等慕眠获得初级机甲战士认证资格，以及系统提醒她打破记录的同时。 平静的《穿越星河》的世界频道，被一句话突然点燃，并且爆发了。 ［世界］叫我大哥：卧槽！卧槽！卧槽！初级机甲战士榜单所有人都被爆菊了！@［黄昏日落s104］哪位强人，竟然敢公然亵神！ 061 被英雄社围堵 什么叫亵神，就是亵渎神灵。 初级机甲战士排行榜的前三名，真的没有人能够打破吗？ 不是的。 毕竟那是几年前的记录了，现在的人们都在成长，熟悉了游戏之后，手速都在迅速的提升。 尤其是黎明军校的学生们，以及军部的精英们，一个个都有机会接触到特殊药剂，来提升自己的身体机能，挖掘自身潜力，再经过几年的手速练习，又怎么会真打不破慕眠几年前的记录。 之所以一直没有打破过初级机甲战士的认证记录，那是因为他们不愿意去打破，不敢去打破。 ［夜幕该眠］这个号的背后，站着的是黎明军校的英雄社，也是目前《穿越星河》这款游戏里，英雄公会。 英雄公会已经放下话，任何敢压在慕眠身上的人，都是和他们做对。 那［夜幕该眠］下面的位置，应该可以窥视吧？结果更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黎明未醒］这个号的认证破关时间，恰好就比［夜幕该眠］的少0。01秒。 这种精准度，一度让人把［黎明未醒］捧上神坛，有人说他是走狗屎运，也有人说是真本事。 反正不管结果是什么，单凭［黎明未醒］玩的这一出，就让第二名的位置和其他人无缘了。 你想去抢第二名的位置？没可能了。一旦你抢，只会抢到第一，可第一又是不能抢的。 至于第三名？朱雉的名字，在这一念间已经被人熟知，15岁的神级天才，m国最年轻的科学研究人员，曾经的s级罪犯，骇客界的神话『蜘蛛』——简直就是普通人世界观外的传奇存在。 谁敢去压他！ 压他根本就是胜之不武，自找没脸，还有生命危险。 而朱雉这样的人，都自愿排名在『夜幕该眠』和『黎明未醒』的下面，可见上面这两位的身份，一定远远不止表面上这么简单。 如此这般的被游戏中贩卖消息的玩家不断挖掘信息，初级机甲战士认证排行榜的前三名，赫然成了《穿越星河》玩家中真正的传奇存在，属于隐藏的大神，比目前长期活跃在游戏里的其他大神，更受到人们的敬畏。 平日里一直没有动静的排行榜，今天突然被人爆了，对于《穿越星河》的老玩家们来说，不就是真真正正的公然亵神么。 世界频道里，玩家『叫我大哥』的消息一出，整个世界频道炸开了锅。 ［世界］红颜无泪：［怒］［怒］［怒］［怒］［怒］［怒］谁敢亵渎我三大神王！ ［世界］深海难寻：［刀］真的被爆了，不是系统bug，我刚查了［黄昏日落s104］的註册时间，是个信号。如果不是游戏天才，就是哪个大神删号重练了！ ［世界］美人：博人眼球呢？坐等好戏看！ ［世界］黄昏日落：默默冒个泡，我觉得自己的好无辜，请大家无视我，这位亵神的双胞胎，我绝对不认识！ 世界频道刷屏的速度非常快，无数玩家眼下关注的，都是初级机甲战士认证测试排行榜这事。 世界频道之所以称之为世界频道，那是真正可以达到各国玩家都能看到的程度。 只是各国频道显示的语言差异，需要系统自动翻译，所以会有短时间的延迟。 慕眠的一鸣惊人，引起的不仅是游戏玩家的注意，包括外界一些人的关注。 毕竟《穿越星河》这款游戏，已经作为国家挖掘普通民众精英的鍊金石，由军部负责发现和接触被选中的人。 现在突然冒出个人才，胆子还这么大，自然把负责这块的人员给惊动了。 「看资料居然是个女性玩家。」负责人道：「先让游戏里的人跟她接触接触，再考验一下，确定心性和天赋后，再做之后的打算。」 一条条命令通过几个部门，连续放达到游戏中的士兵手上，速度非常快。 慕眠目前的等级还看不了世界频道，并不知道世界频道炸开锅，不过区域频道里，也有谈论起亵神事件。 「亵神？」慕眠喃喃道。 「用词不错嘛。」她勾起嘴角。 把交友设置成拒绝陌生人申请加友，就把群涌而至的好友申请给隔绝。 接下来的时间里，慕眠把后续能升级的任务花费一个时间都做完了，等级也升到了5级，开通了大部分的游戏功能。 当她花掉身上所有的积分游戏币，从游戏商城里换取到属于自己的机甲，前往第一个副本时。 一个七人队伍把慕眠给围住了。 慕眠看到他们胸前佩戴的公会标志。 那是一株树枝开花的标志。 慕眠看了几眼，就认出来那是一朵木棉花，也被称为英雄树的枝干红花。 那么这七个人的身份，也就不难猜了。 慕眠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他们，心情很微妙，有点欣慰有点感动，更多的却是戏嚯期待。 这个一时兴起建立起来，在没有我的管理，却始终以我的名义为生的社团到底成长到什么程度？尤其是在这个社团里的你们，又已经成长成什么样了呢？ 我真的好期待，好像试试看啊？ 你们肯定不知道，天天看着黄昏监狱里那群大汉们，坏蛋们，有多么无趣。 「你是谁？」游戏暱称是『金靳』男性游戏角色，头顶冒出对话框。 慕眠隐约记得，这人也是从h市一中，考上黎明军校的社团成员之一。 最原始的那一批社团成员的名字，慕眠大部分都记得。而她扫视这七人一圈，就发现他们大多都是实名验证的暱称。 这种情况在《穿越星河》里不少见，或者说各国军校的学生，几乎都是实名验证的暱称。 之前还发生过几起玩家在游戏里，被黎明军校看中，特招进军校，或者企业、军队中的情况，就让实名验证的实名暱称在《穿越星河》中更流行起来。 面对『金靳』的询问，慕眠没有回答，而是操作操作台，给金靳他们发了一个组队邀请。 突然收到组队邀请的金靳一愣，他身旁的人也面面相觑，露出疑惑之色。 在城外是可以互相pk对战的，金靳望着面前的女性玩家，考虑了几秒后，最终选择先了解一下情况，不能那么不讲理的说动手就动手。 【玩家『金靳』同意组队，加入您的队伍。】 慕眠得到了系统提示。 有了『金靳』的加入，其它人也纷纷选择加入队伍。 游戏中。 女性玩家角色头顶顶着『黄昏日落s104』的暱称，一个对话气泡从一旁冒出。 黄昏日落s104：［笑脸］ 金靳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画面就为之一变。 系统提示：您的队伍进入『钢铁虫巢穴』中，目前难度为地狱级。 「艹！」 金靳非常后悔前几秒，自己绅士的想法和行为。 －－－－－－题外话－－－－－－ （*^__^*） 062 魔力 钢铁虫巢穴副本是初级机甲战士的副本。 金靳他们早就已经经歷过了，地狱模式却只有金靳跟着精英团试过，那一次对他来说记忆深刻，因为地狱模式的钢铁虫巢穴，虽然被他们打过了，不过付出的代价很大，甚至于得到的比不上付出，一度让身为指挥的赵怜自责。 至于他身后的这群傢伙，也是老玩家了，可对付地狱模式的钢铁虫巢穴还不够。 最关键的是，这副本是『黄昏日落s104』这傢伙开启的，带着他们这群等级高的玩家，会被系统认定为带新手，是会被提高难度的。 这也是《穿越星河》的一个难点，其他的游戏高手带新人刷副本是常见的事情，到了《穿越星河》这款游戏里却会被系统为难，绝对不给你钻空子。 你想带新人？可以！不过你得有那个实力，把你带的这位新人欠缺的部分给补回来。 如果是正常的钢铁虫巢穴副本，金靳不会有任何的紧张，偏偏是地狱级。 「你是故意的，你坑我！」金靳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女玩家看自己几人来围她，怕自己打不过，就把他们给坑进副本里，好拉着他们在副本里同归于尽。 这不得不提起来《穿越星河》另一个坑爹的设定了——一旦进入副本里不能退出，除非副本失败或者死亡。 曾经有玩家投诉这个设定，官方给予的解释是：如果是现实中，你不小心掉进一个怪物巢穴里，你有一个按钮就离开的功能吗？没有！所以乖乖的认命吧！ 投诉的玩家差点吐血，我说的是游戏，你跟我谈现实？有本事你在现实里给我弄出怪兽呀！ 最后这位玩家玩命的和系统死磕，被系统把他的游戏号关小黑屋了。 虽然这种行为引来不少玩家的不满，可还是挨不住《穿越星河》对人们的吸引力，不缺少新老玩家的加入。 面对金靳的质问，慕眠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就把自己的机甲取了出来，然后游戏人物的视角，变成了机甲的高度视角。 金靳心脏再次收紧，连忙把自己的机甲也拿出来，然后和游戏角色融合。 如果刚刚女玩家突然用机甲袭击他的话，他还处在游戏角色的情况下，也可能会被一击击杀。 关于《穿越星河》的设定，金靳也懒得吐槽了。反正就是不能拿传统游戏的规则，来看待《穿越星河》这款游戏。 金靳身后的六人也纷纷上了自己的机甲，并且第一时间就要把慕眠给包围。 谁想到，本应该是一举成功的包围，竟然在他们行动之前，慕眠的机甲就跟泥鳅一样，先一步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熘走了。 「我靠！她怎么跑的！」一个声音在众人的耳朵响起。 原来是这人开启了队伍语音，不过慕眠也在队伍里，所以也能听到他的声音。 关于这一点，金靳已经懒得计较了。 「别管这些，把她给我抓住。」金靳的声音很清朗，不过从他低沉的语气来听，就知道他现在很生气。 七台机甲朝慕眠的漆黑暗杀者追去。 只是本来就是以速度为主的暗杀者，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被追上的存在。 有其是在钢铁虫巢穴里，游戏场面属于巨大的山洞，地面凹凸不平，周围有乱七八糟的山壁，会给玩家带来不良减速的buff效果。 金靳他们发现，越追前面的暗杀者，反而和暗杀者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金哥，不对劲啊，明明她的等级最低，暗杀者的机甲也是系统购买，还没被改装过，速度怎么可能比我们快。」一个人提出疑问。 又一个人附和道：「没错，不会是bug吧？」 金靳冷声道：「《穿越星河》不可能出现bug，你们有功夫猜这些，不如看看人家是怎么跑的！」 怎么跑的？ 六人齐齐看去，这一看就被刺激了。 之前没注意，现在仔细一观察，才发现前面的暗杀者，根本就不是跟他们一样正常走路，人家是蹦蹦跳跳，很有节奏感的在跑。 「这……难道说，她每一步都在操作？卧槽，这得多麻烦，多快的观察力和手速啊？」 「重点是视角，按照正常的游戏视角，看到地图路面和我们平常的视角不一样，她的反应怎么那么快还那么灵活，这完全是排除掉了这地图的减速buff啊。」 「干！遇到真高手大神了！」 「谢谢夸奖啦。」一个少女清甜的嗓音轻笑的响起，在一群青年男声中格外的清晰动人，让金靳七人听到后，不自觉都愣了半晌。 直到慕眠的机甲消失在他们视线里，队伍语音频道里才冒出一个咳嗽声，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总觉得，那少女的嗓音，让他们这群大老爷们，追杀她追杀得特别尴尬啊。 「金哥，你看，怎么办？」 金靳语气败坏道：「什么怎么办？都鬼迷心窍了？不知道人家是坑咱们，还敢压了首席的人？」 「吼吼！」六个青年纷纷打起气。 没追到慕眠的身影就继续追。 慕眠一声：「你们好慢。」的话，更刺激了这群热血青年。 当他们好不容易再次看到那台暗杀者的时候，却再次被眼前的一幕给深深震撼。 作为地狱级的副本，又有他们这群『高玩』提高难度，所以这副本里的怪物，不管是数量还是实力都要高出平常许多。 本来他们以为能很快追到慕眠，因为前面必有怪兽挡住慕眠前进的路。 结果他们看到了什么？ 屠杀！ 单方面的屠杀！ 一场属于暗杀者的机甲之舞。 地面上是死去还没被刷掉尸体的怪兽残骸——《穿越星河》的设定，为了追求真实性，怪兽尸体的刷新时间较长。在副本里的话，在副本结束之前都不会消失。 前方，一台暗杀者机甲，金属的机甲身体上，已经被怪兽血液染了一条又一条痕迹。 它穿梭在兽群，手起刀落，杀气腾腾。 那股凶煞之气，隔着一层电脑屏幕，以及游戏，仿佛欧能被金靳他们感受到。 尤其是队伍的音频里，传来了少女那一如既往清甜的笑声。 她在笑着。 她在畅快又轻松的笑着。 笑声里透出的魔性，似戏嚯似故意的，属于她的恶作剧。 金靳等人都站在不远处，钢铁虫尸体的边缘，一时忘记了前景，心灵仿佛某种古怪的魔力所压制，唿吸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 063 不会让别人压你 金靳他们没能发呆太久。 因为刚刚还在大肆屠杀，就跟游戏技能教科书一样操作的暗杀者，突然不杀了。 更准确的说，它不再见怪就杀，而是有选择性的杀戮，故意漏掉一些钢铁虫，并且恰好引到了他们的仇恨范围内。 金靳七人被逼进入战斗状态，不得不开始应付这些钢铁虫。 金靳身为英雄工会的一个小队长，又是能凭自己本事，考入黎明军校的h市英雄社元老成员之一。 本身的技术和领导能力还是过关的，反应迅速的开始指挥队友们，应对眼下的情况。 明明是一场追杀，结果无缘无故变成了一起过地狱级的副本。 好不容易度过了一场钢铁虫潮，金靳一抬眼就发现那台暗杀者又不见了。 「金哥，她往里面去了，我们还要进去吗？」小弟问道。 金靳也在犹豫。 如果继续追过去，万一对方又利用他们杀怪呢？ 可是不追上去，除非他们死光了，否则副本不结束，他们就一直出不去。 「追！」金靳咬牙道。 「哈哈。」最可恨的是，那少女的笑声又响起了。 很明显，女玩家一直在听他们的对话。 偏偏女玩家是队长，他们没办法选择屏蔽队长的语音。 「笑什么笑！」因为听慕眠的笑声很年轻，金靳对她的态度，也自然流露出对同龄人的放纵，「我不管你是谁，既然打破记录，就得给英雄公会一个交代。」 「你想要什么交代？」慕眠一边厮杀在副本内，一边懒洋洋的应道：「我有本事，为什么不能打破记录？你们要是不满，可以反过来再把我压回去呀。」 金靳怒道：「你以为我们做不到吗？！」 「你做不到。」慕眠笑道：「至于英雄公会的其他人，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很期待你们谁来压我。」 这句话完全勾起了七人的怒火。 从慕眠的话语中，金靳他们都听出了一个真相——这个女玩家不是游戏小白，也不是刚进入游戏不知道《穿越星河》里，初级机甲战士排行榜的传奇。 她知道英雄公会，也知道更多，却还是这样做，说明她根本就是故意挑衅英雄公会。 「好吧，现在事情弄清楚，这里面完全没误会。」金靳怒极反笑，冷笑道：「你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慕眠耸了耸肩，其实刚进游戏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这榜单已经闹出不成文的规则。 等知道的时候，慕眠也没有后悔，反正做都已经做了，恰好还能会会老朋友们。 「哇！」突然，一个小弟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紧接着就听到这小弟紧张的说：「金哥，榜单又变了。」 这话不仅引起金靳的注意，也让慕眠晃了下神。 系统已经提醒她的名次被人夺走，夺走她第一和名次的人，就是…… 「黎明未醒！」金靳的声音在队伍频道响起。 慕眠心情一下不好了。 「喂，你们快点，还要不要通关了。」慕眠在队伍频道里喊了一声。 同时，一条好友申请完全无视了慕眠设置的陌生人无法添加，进入了慕眠的系统提示里。 这赫然就是在她面前撕掉了伪装，告诉她，这位黎明未醒真的可以无视游戏的规则。 在慕眠眯眼沉默的几秒里，系统再次提示。 【您已添加『黎明未醒』为好友，祝您日后的游戏生涯更加的愉快。［笑脸］】 「……」这回慕眠真的气笑了。 之前分明藏头露尾的装模作样，现在倒是说变就变，被我点破后就放飞自我了？ 慕眠看着好友名单里唯一的『黎明未醒』，并没有刻意把对方删掉。 既然人家都强制的加好友了，她删掉也明摆着没用，对方相加依旧可以加上来。 叮咚一声。 好友黎明未醒发来了第一条好友信息。 黎明未醒：除了我，不会让别人压你。 慕眠：「……」 把好友来信的提示音关掉。 金靳他们再次追上慕眠的时候，黑色的暗杀者已经触发了副本的陷阱。 「卧槽！你别碰那个！」金靳打过这个副本的各种模式，知道触碰了这个陷阱会是什么后果。 只是他的话还是晚了一步，黑色暗杀者已经把陷阱激活。 一瞬间，副本地洞倒塌。 包括慕眠在内的八个人，都朝塌陷的地面的下方落去。 「啊啊啊啊！这也太狠了吧！」小弟之一看到下面的景象，发出惨叫。 金靳喊道：「枪兵开火，先清出一片安全落地点。」 队伍里的枪兵立即照做。 不怪他们这么紧张，因为他们掉落的地方，直接跳过了一个扫怪的过程，进入了副本boss的巢穴中央。 本来按照正常的副本进程，他们一路上闯关杀怪，就等于是把boss巢穴里的怪物给分流杀光了。 等他们真正到达boss巢穴中心的时候，这里剩下的就只有小兵三两只，外加一只大boss。 现在倒好，触发了机关，就造成了直接跳过清怪的过程，一下面对整个巢穴里的钢铁虫。 当初英雄公会开荒这个副本的时候，就是在困哪模式下触发了这个陷阱，结果造成了团灭。 有了这次教训之后，每个过钢铁虫副本的队伍，都会小心对付这已经被公布出来的攻略陷阱。 正是因为这样，金靳才忘记一开始提醒慕眠，以为她不是游戏小白，不是第一次进游戏，那肯定是知道这一切的才对。 结果倒好，人家说触发就触发，连通知都没有一个。 难道她真的想死吗！ 金靳恼恨不已，虽然心里很不想承认，但是刚刚看了黑色暗杀者的操作之后，他觉得自己这一群人，配结黑色暗杀者，通过这个地狱级的钢铁虫副本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想法还没在他脑子里保留几分钟，就被黑色暗杀者又一次残忍的打碎了。 困难级的时候就见识了这陷阱可怕，地狱级再加上等级加成的难度，还有什么存活破关的希望？ 虽然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了，但是作为一个优秀的小队队长指挥，金靳并没有直接放弃，还是本能的指挥队伍的队友应敌。 枪兵的火力齐齐喷发之下，就把地面的虫群清出了一块空地，不过也犹如水落油锅一样的炸开，完全惊动了钢铁虫群。 本来安安静静的虫群，纷纷往他们即将落地的地方冲去。 密密麻麻的视觉效果，就足以把一部分给吓住。 这一刻，金靳该庆幸这次没有带女玩家。 嗯？ 说到女玩家。 这里的确有一个。 －－－－－－题外话－－－－－－ ╮（╯▽╰）╭现在追妻还来得及不？ 064 听话上来 金靳刚想起慕眠来，耳边就听到少女的嗓音。 「上来。」 简短的两个字，让金靳等人齐齐一愣。 金靳关注到的东西还有更多，那就是…… 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不太高兴？为什么？ 金靳既好奇又不满，心想明明是你自己触发的陷阱，搞出这么大的事情出来，现在不高兴给谁看？ 一把利刃带着铁索绕过了金靳机身，缠住了他的手臂和肩膀，为了固定，最后利刃还穿过了他机身的半边胸甲。 金靳开始以为是黑色暗杀者偷袭自己，耳边又听到了队伍频道里，少女更冷漠了几分的嗓音，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威慑力，让人不敢置喙。 「启动驱动器，上来。」 金靳不自觉的按照她说的做了，下一秒回神过来，调整了视角，往上看去。 一看就见黑色暗杀者的机甲，站在巢穴岩壁上。 她怎么站在那儿的！？ 金靳惊讶的看着暗杀者，再看岩壁的其他地方，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 所以，你到底要我开驱动器，把我拉到哪里去啊？ 不知道驱动器很消耗能量么！ 金靳才想起正事来，还没来得及质问慕眠，就见黑色暗杀者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刀，对着不远处的岩壁噼过去。 岩壁被暗杀者噼出一块凹陷。 金靳愣神，然偶眨眼间的功夫，暗杀者的挥刀速度很快，并且很精准，等金靳的机身到达上方，就稳稳的站在了暗杀者的身边——在他上来之前，恰好时间，暗杀者就已经给他噼出了一个落脚地方。 「……你是怎么知道还有这种办法的？」金靳没忍住问道。 队伍音频里传来少女的声音，「《穿越星河》的开场宣传包括游戏npc都不止一次提起过，让你们把这款游戏当成现实来玩的吧。」 金靳可以确定，就算看不见这台黑色暗杀者机甲里面机师的脸，更看不到这个号的现实游戏操作者，也凭对方的声音听出来，她现在肯定是撇着嘴，鄙视着自己。 偏偏被鄙视了的金靳无话可说。 「其他人，上来。你们里面没有一台是泰坦号，别告诉我，互相帮助的情况下，还上不来。」慕眠淡淡说道：「上不来的死不足惜。」 虽然已经见识过黑色暗杀者的操作本领，知道这是个大神，不能当普通的女玩家来看待。不过耳朵里听到少女天生酥软清甜的嗓音，用冷淡的语气来诉说这些话，还是相当打击他们男性的自尊。 人家都已经把方法都展现出来了，他们这要是还上不去，的确死不足惜。不用被虫子咬死了，自己的都要羞愧死。 六个人在已经上去的金靳帮助下，一个个互相接力帮忙的，最终都创造出落脚地点，站在了岩壁上。 在这期间，不是没有虫子想来攻击他们，不过都被一把黑色带着铁索的尖刀，准确的扼杀在半途中。 「你……」 金靳不知道该怎么说什么。 道谢？ 以刚刚的情况来看，是该道谢的。 如果没有黑色暗杀者的帮忙，他们上来的不会这么轻松。 只是两者之间的关系，分明是敌人。而且他们会落到这种田地，也是被黑色暗杀者坑害。 这复杂的因果关系，让金靳觉得头痛死了。 慕眠却没有给他太多纠结的时间，等人都上来齐了后就说：「清怪。」 「范围控制在这个圈内。」慕眠在队伍频道，打开了一个地图显示，然后在怪物群花了圈。 这是《穿越星河》的组队功能之一，可以让队长更好的指挥，队友们都可以看到这个地图的显示。 「正常发挥就行，有问题我会告诉你们。」 「你们只要记住一点，听从我的指令。」 「不听？可以，我会弄死你们。」 「现在，开始。」 少女连续说了几句话后，队伍频道就安静了下去。 金靳七人都没有动，还在纠结和惊愕中。 巢穴的钢铁虫们可不会沉默，哪怕看到入侵者都在墙壁上，它们不会飞，但是会爬啊。 只是没有刻意挖掘出来的岩壁，让它们爬地没那么轻松痛快，常常刚爬了一段路后就掉落了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清怪，实在是太简单了。 黑色暗杀者先动手，没有用枪，单纯是用两把利刃。 金靳才发现，之前觉得这黑色暗杀者是系统机甲，没有任何的改装的想法是错误的。至少人家还是做了微小的改变，就是那两把匕首刀，和正常的匕首刀不一样，现在看起来更像是苦无，头的地方还有个圆圈，扣着两条细小的铁索，可以让黑色暗杀者甩动挥出又收回。 这使得对方拥有了不弱的远程能力。 尤其是这黑色暗杀者对这两把连锁飞刀，运用得炉火纯青，简直就和之前它手持双手，厮杀在虫群中一样的让人惊艷。 但是金靳明白，看起来简单而优美的画面，做出来绝对比之前手持双刀还要难很多。 「准备，动手。」 金靳出声道。 眼前这种情况，大家都一条绳子上的蚱蜢。既然黑色暗杀者找到这个有机会破关的办法，他们合作一次又又何妨？至于两方之间的恩怨，等破了这个副本之后再算也可以。 金靳指挥道：「算清楚自己身上的能源，能节约就节约点，用冷兵器清怪。」 他的话说完，其他的六人也纷纷动手。 一共八台机甲一起动手清怪，下面的虫尸堆积得越来越多。 一个小弟忍不住喊道：「太爽了！这才是打怪的感觉啊！」 他的声音打破了安静的队伍频道，又一个声音跟着说：「地狱级的钢铁虫副本，最快的通关时间记录是多少？」 「估计我们是第一支敢在地狱级，触发陷阱的队伍了吧？说不定能打破记录，上一次打gg？」 「金哥，如果上系统gg，我们就要出名啦！」 金靳笑骂道：「都认真点，这都是小怪，别忘了还有boss。」 一群人齐齐应好。 金靳发现独独少了黑色暗杀者操作者的少女的声音。 估计是不想和我们这群大老爷们说话？ 金靳想着，不否认心里升起了一些对她的敬慕，年龄不大却技术高超，完全比得上公会里的核心队队长们。 如果她肯乖乖认错的话，再加入英雄公会就再好不过了。 065 反正不是真死? 「换位。」 「有人的攻击破圈了。」 少女的嗓音淡淡的在队伍频道里响起。 金靳刚愣神，旁边的黑色暗杀者已经离开原本的位置。 「吼。」一个巨大的吼叫声响起。 金靳只觉得耳朵一阵嗡鸣，心里暗骂一声这游戏的真实性，差点没忍住把耳机从耳朵里取下来。 只是在黎明军校的特殊游戏仓里，体会过更真实的游戏体验后，又听过教官的教诲和警告，让金靳忍住了取掉耳机的冲动。 「警告，你受到了地狱钢铁虫王的声波攻击，没有及时躲避以及防御，遭受百分百的冲击效果，能源消耗百分之十，驱动器受损百分之二十。」 金靳听到系统提示的时候，随即就听到了队友们的抱怨哀嚎叫声。 「我擦！我驱动器受损了，这种情况下驱动器受损不是要人命吗！」 「我耳朵都要聋了。」 「金哥，现在怎么办？小怪还没有清完，boss怎么就出来了！这还怎么打？」 金靳冷声吼了一句：「都闭嘴！刚刚是谁攻击超过指定范围了？」 这句话落下，队伍频道里出现短暂的安静，过了好几秒才冒出一个弱弱的自责嗓音，「……是我。」 「等出去了再收拾你！」金靳道：「现在注意躲避，继续清怪，boss应该也不会爬……卧槽！」 金靳刚刚准备说，boss应该也不会爬岩壁，就算会爬也和小怪一样，爬不快才对。 所以他们站在这里，就是个打怪通关的bug地点。 然而接下来看到的一幕打破了金靳的美好设想。 底下，那比普通的钢铁虫足足大了三四倍的地狱钢铁虫王，竟然张开了那防御力惊人的背铠，展开了一对半透明的翅膀。 这对翅膀虽然半透明，能力却了得，能够驱动起地狱钢铁虫王那巨大的身躯。 「……金哥，钢铁虫王是有翅膀的吗？」 金靳：「……我今天才知道。」 英雄公会的核心团队打过地狱级，却也没见过钢铁虫王露出翅膀过，所以目前还没传出钢铁虫王有翅膀。 这完全超出了金靳的预料之外，他心里升起一股绝望。 原来他们站在岩壁上是优势，现在面对一只能飞的地狱钢铁虫王，再加上他们的驱动器受损，半空行动上更慢了，自己的处境就完全变成了劣势。 「完了，这次死定了。」 金靳听到队伍频道里，一个小弟的哀嚎声，心里虽然不甘却也觉得没有希望了。 这就是地狱级，再加上等级加成难度么？《穿越星河》这款游戏的真实性，真的太磨人了。 眼看长相狰狞而巨大的地狱钢铁虫王飞起，并飞快的撞向一个队员，金靳咬牙喊道：「发什么呆？快躲开！在能源耗尽之前，所有等死的人都是懦夫，不配待在英雄公会！这句话，你们入会的时候就听过了，难道还要我再跟你们讲一遍吗？」 「不就是一只抽虫子吗，怕个鬼哦！又不是真死！」小弟怒喊一声，然后狼狈的躲避地狱钢铁虫王的冲击。 「啧。」不合时宜的少女笑声响起，不过那笑没给几个男生任何一点安慰，反而激起他们的愤怒。 这分明是不屑的嗤笑，而不是为他们的精神感动。 「反正不是真死？」 慕眠操作着黑色暗杀者，站在一个阴影的岩壁上。 她用的游戏仓，造成无论是视觉效果，还是操作效果，乃至是受伤造成的效果，都无比的真实。 在黄昏监狱里，这游戏仓既是为了培养战士，也是给犯人们的惩罚。 因此这游戏仓可不像黎明军校的游戏仓，在一定的程度上，控制了真实性。 在黄昏监狱的游戏仓里，你的每一个操作，都反应到游戏里。在游戏里，受到的冲击和伤害，也会反应到游戏仓里的人身上。 当然了，刀剑的伤害不会让游戏仓里的人真的皮开肉绽，不过会换成另一种撞击，造成更可怕的内伤，一个不好就会留下无法根治的后遗症。 例如说现在的慕眠，她在进入副本到现在还没有受伤过，不过她会感到疲惫。 一直操作和冲杀在虫群里，造成操作肢体上的疲惫，以及精神上高度注意的疲惫。 如果换做是其他犯人，是被惩罚厮杀在虫群里，不完成任务就不能出来，一个不好就会真正死在游戏仓里。 所以，这个小弟说的又不是真死，对于黄昏监狱里的人是不成立的。 尤其是知道这些游戏仓被制作出来，《穿越星河》这款游戏被用于全民的目的后，慕眠对于这小弟的说法更感到好笑。 「难道你们的教官，没有跟你们说过，要把这款游戏当成真实世界来玩吗？」 本来想反驳慕眠的小弟，听到慕眠接下来的这句话，一下就哑声了。 因为他们的教官，的确告诉过他们这一点。 只是真正会听从这个吩咐的学生，终究是少数。 一个游戏，终究隔着一层电脑屏幕，怎么可能当成真实世界？如果是在游戏仓的时候，还会有点感觉，可是这游戏人员死了，除了损失大一点外，的确不会损害到他们自身啊。 金靳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难道是黎明军校特招的新生？」 慕眠调笑道：「这种时候，你还关心这个？」 金靳和他那个小弟一样被堵得哑声了。 这女的太不会聊天了！天生就是拉仇恨的好手！ 金靳恼怒的想着。 突然，系统传来急速的红灯警告声。 金靳汗毛都竖起来了，才发现地狱钢铁虫王竟然沖自己来了。 他立即操作躲避，谁想到一道红光沖地狱钢铁虫王的眼睛射出来，射中了他机身的右腿关节处。 金靳心里默念了一声完了，耳边听到队友们的惊唿：「队长！」「金哥！」 视觉画面效果里，就是地狱钢铁虫王逼近的虫脸，还有它张开的狰狞大口。 妈的！这画面做得太好了！ 也行好这是游戏。 如果这真的是真实世界。 现在他真的被地狱钢铁虫王张嘴要咬杀的话…… 金靳觉得，自己宁可自杀，也不要被这丑陋的生物给吃进肚子里。 「妈的！想吃掉我？我也不让你好过！」金靳看着键盘，只需要一秒钟，他的手速就能完成自爆的编码操作。 「要自爆就跳下去爆死多掉小怪，这样爆给虫王的头铠部分，完全爆不出伤害，根本就是浪费能源。」 少女的嗓音依旧带着几分操弄的响起。 金靳的手指和键盘相隔零点几毫米，停住了。 －－－－－－题外话－－－－－－ 在医院陪姐姐打针……好讨厌医院的环境和空气，戴着口罩继续码字_（：3ゝ∠）_ 066 你是不是傻 「吼！」 地狱钢铁虫王又一次吼叫。 在金靳的电脑画面里，机身视觉看到的，就是它张大的嘴。 从自己的视线中擦过，那丑陋的口器，尖锐的牙齿，以及横飞的口水。 这次金靳的机身再次被地狱钢铁虫王的声波，冲击得正着。 金靳听到系统提示，自己机身能量消耗百分之三十，目前只剩下百分之三十，处在危险阶段。而机身的驱动器，完全不能用了。 如果现在地狱钢铁虫王继续攻击他的话，他就真的无处可逃，连自爆都跟小火花一样，一点效用都没有。 只是地狱钢铁虫王没有管他，竟然从半空掉落下去。 金靳亲眼看到，是一抹黑光救了自己。那黑光是一把合金黑色匕首刀锋，准确的扎进地狱钢铁虫王的翅膀根处，一条细小却绝对稳固的铁索，连接着这把利刃。 「刷。」的一声，铁索突然收缩，才造成了地狱钢铁虫王猝不及防的被伤害，从空中掉到地上。 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黑色暗杀者。 它的行动将它暴露出来。 金靳可以确定，如果黑色暗杀者不出手的话，它的藏身功夫，一定可以成为最后死的那个。 现在它出来，还是唯一一个伤到地狱钢铁虫王的机甲，立即引起了地狱钢铁虫王的注意，以及地上其他小虫子们的锁定。 果然是拉仇恨的好手，不管是对人还是对怪物！ 金靳心里想着，嘴上已经忍不住关心道：「快跑！」 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救了自己，现在这种情况下，恩怨仇恨是可以暂时放下的。 黑色暗杀者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趁地狱钢铁虫王反应过来之前，把自己的刀子收回——比力气的话，地狱钢铁虫王，绝对比初级机甲的驱动的更强。 慕眠能一举把地狱钢铁虫王给拉下来，也是接着对方刚在针对金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 等地狱钢铁虫王站定了身躯，真的和她玩起拉锯战的话，输掉的绝对是她不说，还会坑死自己。 这种错误，慕眠自然不会犯。 「你是不是傻？」然而，当看见黑色暗杀者竟然跳下了岩壁，金靳整个人都不好了，脱口就呵了一声。 一把黑色利刃擦过他机身的脸颊，在他机身脸庞的合金上留下一条划痕，钉在了他背后的岩壁上。 虽然视觉效果的游戏画面里，看到的是黑色暗杀者的钢铁机身，根本就不存在真人的脸庞表情。 金靳还是觉得，刚刚黑色暗杀者侧头，那晶片眼里反射出的冷光，就跟真人的冷眼一样，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金靳汗毛又一次竖立，竟然比之前看到地狱钢铁虫王冲击自己更毛骨悚然。 金靳没忍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可以确定那利刃不是射偏了，是黑色暗杀者对自己的警告——一句话的警告。 明明听声音，年龄应该和自己差不多，怎么就这么的兇悍呢？难怪敢破传说中首席的记录！ 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就让金靳明白了，不是黑色暗杀者傻，而是他傻了。 只见黑色暗杀者跳下岩壁后，并没有落入虫群中被虫群围杀成渣，竟然脚踩着虫子的背铠，如履平地的急速移动。 「干！轻功？」小弟震惊的喊道。 「屁！你上课肯定没有好好听课，教官讲过这个原理，是利用驱动器，以及微操控……」 「都闭嘴。」少女的嗓音打断了几人的话语。 这时候她的话很具有威慑力，尤其是亲眼见识了她的操作水平，以及刚刚救了队长的功劳。 慕眠道：「我引怪，你们继续攻击。」 「小金指挥。」 听到『小金』的称唿，金靳嘴角一抽。 「谁要是再犯错，我就把怪引到谁那去。」 「绝对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希望中的绝望。」 包括金靳在内的七个男生，纷纷在少女笑里藏刀的声音中，打了个寒颤。 金靳本来还想关心一句，你一个人怎么引怪？这不是一只boss，而是带着一群小弟的地狱加强版的boss！更重要的是，你不是泰坦号，是一个脆皮暗杀者！ 在英雄公会有专门的分析人员，分析过暗杀者的脆皮程度。 如果被地狱钢铁虫王冲击中的话，以暗杀者的防御素质，一击就能让它废个大半。 也就说，现在这台黑色暗杀者绝对不能被地狱钢铁虫王正面冲击到一次，或者小方面的攻击到三次。 否则它必死无疑。 这怎么可能？ 金靳觉得不可能，可是眼下又没有别的办法，被少女冷酷的命令，他也懒得再多话了，专心放在指挥攻击上。 「开始，阿宇、张随、小米你们负责……」 六个小弟在金靳的指挥下，再次有条不紊的开始发动攻击。 因为现在情况严峻，又有之前破戒造成现在情况的严峻，眼看需要一个女生在下面引怪，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却躲在岩壁上打怪，让这六人比任何时候更认真，不想让自己丢脸。 火力大开，底下钢铁虫们再次飞快的减少着。 金靳他们更见识了一场暗杀者的完美引怪技巧。 只是金靳他们都清楚，这技巧就算被公布出去，也没多少人能学得会，因为太考验技术了。 原来她说的引怪，竟然是真的！——金靳七人内心惊嘆，几乎同步的想法。 暗杀者无时无刻不在利用环境，连钢铁虫的尸体也被它利用，似乎早就预算好了，哪块的虫尸会多起来，然后先一步的踩下去。 那连接着铁索的利刃在它的手里，就好像电影特技，每一下飞出射中岩壁，就带动它的机身旋转腾空，险之又险的躲开地狱钢铁虫王的攻击。 太精彩了！ 如果不是现在情况不容许金靳他们分神，又怕出声会影响黑色暗杀者的发挥，他们早就要大声吶喊出来。 「不管小怪了，全部人员攻击boss。」慕眠道。 金靳七人一愣，然后不需要金靳再吩咐一遍，他们都听话的把攻击放在了地狱钢铁虫王身上。 「boss的弱点，分别是它的口器，张开翅膀时的翅膀和里面部位，最后是腹部。」 「腹部你们打不到，就不要放过人和它露出弱点的时候，能量不要浪费在它的铠甲上。」 「我负责吸引它，你们别跟木头似的站桩，也找找更好攻击的站位。」 少女平静的语调，却把金靳他们一个个说得面红耳赤，尤其是最后一句。 他们的确都站桩好久了，完全看在没危险的情况下，只顾着输出都没换过位置。 067 眠眠，理我 系统：你有一条私信。 系统：你唯一的好友给你来信了。 系统：黎明未醒给你发了一条留言。 系统：眠眠，理我。 慕眠烦不胜烦，终于回了一条消息过去。 黄昏日落s104：你想我死吗？ 明知道我在打boss，却还来这么多信息，不顾人的拒绝的直接发语音，很容易影响人的发挥。 这一点，他不懂？ 几乎是慕眠发信息的同一时间，黑色暗杀者就出现短暂的停顿。 金靳大声喊道：「小……」心字还没喊出来。 「嘭！」本来就要撞到黑色暗杀者的地狱钢铁虫王，脚下的虫尸似乎没能承受住它的重量，突然塌陷。 地狱钢铁虫王摔倒，被半埋在了沖尸里，还露出了一直没能露出的腹部。 金靳：「……」 有点傻。 一个小弟惊喜的喊道：「太厉害了！这都能算到！」 「快攻击！不要错过机会！」又一个小弟喊道。 「弄死他丫的！」其他小弟精神抖擞。 金靳错愕，这也是黑色暗杀者算到的？嗯，之前她的确什么都算到了，的确太厉害了！ 作为被七人推崇不已的慕眠本人，咬牙切齿的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算了吧！高兴？只恨这个黎明未醒不在眼前，否则一定要杀他十个来回！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慕眠不高兴，接下来慕眠都没有收到过莫名其妙的信息和语音，地狱钢铁虫王也没有再出现莫名其妙的意外。 眼看胜利在望，在岩壁上的七人，如今对慕眠已经完全服气了。 这是被对方的技术战力给震服。 系统：你有一条私信，来自特殊设置，在战斗状态下依旧会被接收。 金靳突然得到系统的提示，这种在战斗状态下也会收到的私信，只有他自己设置过的几个人，都是英雄公会的高层人员。 金靳心里浮现不太好的预感，打开私信就听到来自上司的私信。 田甜：让你去抓人怎么抓这么久？ 金靳太清楚自己这个上司，对首席的死忠程度，说她是狂信徒都不为过。 同样是英雄社的老成员之一，金靳一样佩服慕眠，打从心底的佩服她感激她，不过在一定程度上，他依旧能保持理智。可田甜不一样，金靳觉得核心成员里几个女性，对首席的信服已经超过了理智范围。 金靳抽空回信过去。 金靳：对方是个女玩家，年龄听声音和我们差不多，了解游戏的规则和黎明军校，是个超级高手。目前我的小队被她引进了地狱级的钢铁虫副本中，正在副本里。 田甜：知道了，会有人守在钢铁虫副本外，和復活点。 金靳：明白了。 金靳嘆了一口气，望着黑色暗杀者。 对方明知道打破记录会惹上英雄公会，却还要这么做，说明是故意拉仇恨，这一点已经知道了不是么。 既然是敌人，哪怕再敬服，那也改变不了敌人的身份。 等打完了这个副本，恩怨就要好好算一算了！ 地狱钢铁虫王被打到已经飞不起来，看血量也到达了最后的百分之五。 金靳提醒道：「小心它狂暴！」 几乎是金靳的话刚落下。 地狱钢铁虫王就爆发了。 一层红色的能量光幕席捲五十米的范围。 其他人都快速的躲避红光范围，金靳机身的驱动器受损，站在原地没动，听到系统提示被红芒攻击到，机身被扫到的地方不断地被腐蚀。 金靳连忙看向黑色暗杀者，它为了吸引地狱钢铁虫王，被这个大范围的攻击攻击到，根本就无处可逃。 黑色的机身肉眼可见的被腐蚀着，渐渐的露出了里面的操作室。 操作室里，女性玩家的角色都能看见了。 「不用管我，继续攻击。」和黑色暗杀者的悽惨完全不同的是，队伍频道里，少女的嗓音依旧冷静而镇定。 这声音让金靳他们不自觉跟着放下心，然后听从了她的吩咐。 金靳更道：「不用顾忌能源消耗，全力输出。」 打过游戏的人都该明白，到了boss最后血量狂暴的时候，就是boss快死的时候，这时候要做的就是不顾一切输出的灭了它。 何况这时候还有个玩家，依旧在苦苦的吸引着这boss的仇恨，他们除了输出外，根本就没付出什么。 在强力的攻击下，地狱钢铁虫王发出惨叫，声浪冲击着大家的耳膜。 这时候没人再去想别的，不管这声音是否冲击耳朵难受，他们也没空去把耳机给摘掉。 黑色暗杀者的机身，终究在红芒下被腐蚀得失去了最后的保障，里面的女性玩家角色跳出了已经没用的机身。 金靳通过队伍显示，可以看到名为『黄昏日落s104』的玩家头像，旁边的血量条在不断的减少。 可是地狱钢铁虫王的血量还有一点点。 她死定了。 地狱钢铁虫王也死定了。 结果却是她用死，帮我们赢得了这地狱级的钢铁虫副本胜利，甚至是打gg吗？ 金靳看着现在的通关时间，确定自己这群人，一定可以上系统gg。 他们真的要打破通关时间了。 付出的代价，只是一个玩家的一条生命！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种代价真的很小很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金靳的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说不出的不舒服。 眼看着『黄昏日落s104』的角色血量到底，金靳心里闪过一抹悲哀，开口道：「復活点你小……」心字再次还没说完。 黄昏日落s104的血量突然勐地一涨，满了！ 「发生了什么？！」金靳错愕道。 一个小弟抖着声音，也压不住震惊和激动的说道：「金哥，她升级了！卧槽，这绝对又是早就算计好的，就是刚刚杀死了之前留下的那些小虫子，她就升级了！」 金靳想到了之前，少女的声音的确说过，让他们不要杀剩下的小虫子，专心对付地狱钢铁虫王。 那时候金靳根本没空去想原因，反正少女让他们这么做了，肯定是原因的就是了。 结果原因就是这个！？ 是了！杀虫子是有经验的！ 哪怕《穿越星河》这款游戏各方面的设定都很真实化。 可是角色升级后状态全满的设定还是和传统游戏一样。 她竟然连这个都算在内了！ 068 说过会弄死你们 「呜——」 地狱钢铁虫王的一声哀鸣，最终倒在地上。 队伍频道里先是一阵安静，紧接着就爆发了男性疯狂的欢唿声。 「哇哇哇！通关了！我们竟然通关了！」 「金哥，快看时间，天啊！我们比之前的第一名竟然快了五分钟还有多！要上gg了，我们居然要上系统gg了！」 「快快快选择完成副本！然后上gg！」 其他人纷纷跟着节奏喊起来，「上gg！上gg！上gg！」 《穿越星河》这款游戏里的怪物是不会爆装备的，副本也都是领取游戏npc的任务，去扫荡副本怪物，然后完成副本后再去领任务的npc那里领取奖励。 npc会根据你的副本表现来给予你不同的奖励。 当然了，有时候在副本的怪物巢穴里，也可能会发现好东西——那可能是被怪物收集起来，其他玩家死掉后，掉落的装备。 金靳被队友们欢快的气氛感染，也跟着放松的笑起来。 异变就在这时突然发生。 伴随着队伍频道里，一声惨叫响起，紧接着就是系统提示：你的队友已死亡。 「什么？」金靳愣了半秒。 boss都已经死了，副本也要通关了，怎么会还有队友死亡。 下一秒，他就看到属于自己一个小弟的暗杀者，突然手持刀锋，对身边的队友杀去。 一击就利落的恰好刺入队友机身的关节处，再一刀就刺入了驾驶舱，露出里面的游戏角色。 游戏角色被紧接着的一刀给斩成了两半，画面看起来很惨烈。 系统再次提醒：你的队友已死亡。 「小米，你做什么！？不对，小米刚刚不是已经死了吗？」 「金哥，我看见了！刚刚那个黄昏日落突然爬上小米的机身，用了什么办法打开了小米的机身驾驶舱，就把小米的角色杀死，自己坐进了小米的暗杀者里去了。」 金靳一股寒意直达心底，紧接着就是狂怒。 在队伍频道里怒吼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哈哈。」少女轻快的笑声响起。 那笑声还在耳边，钻进耳朵里，酥麻了人半边耳朵时，暗杀者的杀戮队友的行为，却并没有半点的停顿和停止。 当看着一个个队友死去，金靳才真正的体会到，这个人的技术到底比自己这方人高了多少，真正正面对付她是多么的不容易。 慕眠笑道：「我一开始就说了吧？不听话，我会弄死你们。」 金靳咬牙切齿道：「可是我们通关了！」 「通关和之前的警告是两码事，我说话一向算数，不是和你们开玩笑的。」慕眠恶劣的笑问：「有没有一种希望中的绝望的感觉？」 金靳恨不得把她弄死，之前什么敬佩什么敬服都餵进狗肚子里。 「生气吗？」慕眠来到了金靳机身的面前，刀子抵着他的驾驶舱。 因为目前她还没解散队伍，队员也没有主动的退出，就算队员们都死了，依旧能够听到队伍频道里，来自那甜美的，却仿佛来自地狱的，魔女的笑语声。 「我们是敌人，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猜从这个副本出去，你们一定做好了埋伏来迎接我吧。」 金靳心脏勐地收缩，有那么一瞬间的愧疚，下一秒就觉得自己被对方耍了，依旧减不去此时的愤怒。 来自队友的机甲暗杀者刀子戳入他的机甲驾驶舱，由于攻击时能量耗尽，驱动器也损坏了，金靳根本就是待宰的羊羔，毫无反抗之力。 电脑画面里，是猩红的危险信号，告诉他，目前的情况非常非常的危险。 这就仿佛他内心的火焰一样的颜色，熊熊的燃烧着。 黑色的刀子，逼近了他的游戏角色，耳边听到游戏角色的系统音效，面临死亡的哀嚎。 佩戴在耳朵上的耳机里，听到了少女收敛了笑声，淡淡的带着几分凉意的轻喃声—— 「反正不是真死。」 「一场游戏而已。」 「你们不是这样想的吗？」 金靳相信不止是自己，包括六个小弟都听见了，所以才会随着少女的声音说完，队伍频道里出现连续几声急促的唿吸。 然后，他的游戏画面被鲜红侵染，系统提示：您已死亡。 您已死亡…… 死亡？ 金靳望着血红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无比的复杂，难以平缓。 当他选择在復活点復活，游戏画面有短暂的黑白，显示着他刚重生的事实。 一条金色的系统公告却在顶头出现。 【系统：恭喜由『黄昏日落s104』带领的小队，队伍成员『金靳』『小米』『张随』……八人成功扫荡地狱级［钢铁虫巢穴］，守卫了人类的土地和平！】 这一条系统公告一共出现了三次，让所有玩家得知地狱级［钢铁虫巢穴］的通关记录被打破了。 只是大部分玩家关注的却不是记录被打破，而是这个队伍成员的奥妙。 ［世界］落樱之纷：有人注意到，这个小队的成员名字，除了刚刚亵神的@黄昏日落s104外，剩下的都是英雄公会的人吗？［懵逼脸］ ［世界］月非玦：顶楼上，同懵逼中。 ［世界］秦北野：［英雄公会］你们抓不到人，就换我来。 ［世界］田甜：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世界］高晋：怎么会是闲事？［微笑］难怪你们的人办事办成这样，连这么大的事都只当闲事来处理？ ［世界］赵怜：各凭本事，少打嘴炮。 ［世界］回ovo眸：啊啊啊啊啊！惊现黎明军校的众大神！ 此时在英雄公会的内部，田甜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满脸愧疚的跟赵怜他们道歉，并主动的去领罚。 「我会去关三天训练舱的，不过先让我知道金靳他们是怎么回事。」田甜乞求道：「还有那个『黄昏日落s104』有没有抓到？」 童宁点头。 其他人也没意见。 很快就有消息传到了他们这里。 「黄昏日落s104出副本就直接下线了，在副本门口守着的人没逮到她。」 「金靳写了检讨书，还有这是他的一个队员录制的视频，把他们进入副本后的经过都记录下来了，你们一起来看看。」 －－－－－－题外话－－－－－－ 金靳：为什么明明是黎明惹你生气，却是我们背锅？ 黎明：不服气？ 金靳等人：……不敢。 黎明：╭（╯^╰）╮答案是眠眠捨不得伤害我。 慕眠：呵呵。（亮刀子） 069 精神幻剂你给的吧 视频是从黑色暗杀者第一次在虫群里厮杀开始录制。 一直到最后他们打败了地狱钢铁虫王，这位录制队员被击杀后，画面就到此结束。 视频结束后，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童宁问：「你们有什么看法？」 她的话语打破了沉默，一个个人相继从呆愣中回神过来，最先回答的人是侯永健。 「很厉害，真的很厉害。」侯永健认真道：「我打不赢她。」 在座还有其他新收入的核心成员，都是黎明军校的精英，其中就有战斗一派的。继侯永健之后，又有两个战斗特长的人员，压下自尊心的作祟，一样答应自己不是这个黑色暗杀者的对手。 童宁在机甲操作方面没有侯永健厉害，不过她在理论方面却鲜有对手。 「她对机身的了解已经远远操过我们，能把游戏里的机甲操作得和人一样灵活，利用到机身的每一处，不浪费任何一点能量，算计到任何一点的漏洞，宁可费力微控行走，也不让机身出现减速的buff效果，说明她已经不把这当成游戏，而是像教官对我们的教育那样，做到尽善尽美。」 「还有一点，」童宁道：「她用的不是电脑机，一定是游戏仓，否则单凭电脑的视觉画面，绝对没办法做到这种程度。」 这句话引起了在座所有人的注目。 赵怜道：「目前能有游戏仓的除了军校，就剩下军队、科学院，以及国家重点的财团。后者的游戏仓稀少，不可能培养出这样的人物，所以她出自军队或科学院。这就不难解释，她为什么敢挑衅我们了。」 赵怜说完，其他几人也纷纷议论起来，猜测这人来自军队或科学院到哪里，又可能是谁。 谈论了一阵子后，却没能理出个所以然出来。 童宁突然对侯永健问道：「你在想什么？」 正在发呆的侯永健「啊？」了一声，然后面露犹豫。 一群人都盯着他，童宁说：「想到什么就说。」 侯永健迟疑道：「我刚刚想到首席，如果是首席的话，一定也能像这样，总能做出超出我们想像之外的事，当我们以为自己成长很多的时候，在她的面前就会被打击得无地自容。」 「你也这样想！？」田甜惊叫一声，「其实我刚刚也在想这个，这个人会不会是首席！？」 大家的眼睛纷纷一亮，然后又齐齐暗淡下去。 黄昏监狱那种地方，进去了哪有那么容易出来？自从进入黎明军校后，他们了解得越多，就越明白黄昏监狱的可怕。 如今连首席的亲生父亲是科学院的慕博士这事，都已经被爆出来了。可是连慕博士都没法把首席保出来，就足以见得黄昏监狱的暗无天日。 「别看见个厉害的女玩家就想成首席！」一个压低发哑的嗓音响起。 这个发出声音的人是叶巧巧。 最初叶巧巧没能考上黎明军校，不过作为《穿越星河》这款游戏的投资人之一——任谁都没有想到，叶巧巧当初为慕眠，投资《穿越星河》的钱，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利益，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飞沖天。 之后叶巧巧又去经商，成为了黎明军校英雄社团的投资人，从而获得了可以进入黎明军校的资格。 这样也使得她可以参加英雄社的内部会议。 「她是亵渎首席的人，还是对付我们的人！」叶巧巧咬着下唇，冷声道。 众人都沉默下来，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不可能，只是还是忍不住去奢望，去想如果慕眠回来了该多好。 他们这些人之所以能聚在一块，一直凝聚下去，偶尔发生矛盾，也能很快的和解，都是因为心里有个共同的信念和相信、等待的人。 「录制这个视频的人，为什么没有开音频？」田甜还是忍不住问道。 她本人也给金靳发信息过去询问了，结果得到答案让田甜气地牙痒痒。 「怕被惩罚？因为跟她组队配合打副本？连视频都录了，还怕什么暴露对话内容！」 童宁道：「让金靳一字不露的把他们的对话写下来。」 看了叶巧巧一眼，接着说：「这样可以分析她的为人个性，做事风格，才好对付。」 「好的。」田甜应道。 另一边，一出来就在《穿越星河》里闹出风浪的慕眠，已经离开游戏仓，并招来了个五层的工作人员，对他道：「这台机子，不准给别人用。」 「啊？哦！好的！」工作人员面色古怪的应道。 让他去听一个犯人的话，还是在第五层这个地方，简直是太奇怪了。 慕眠见这人神态恍惚，眯了眯眼，微笑道：「如果这台机子被别人碰了，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到时候你连死都不够赎罪。不要有好奇心，你在第五层这里一定看过不少犯人被罚，知道生不如似是什么样子。」 工作人员毫不犹豫的站了个军姿，「绝对不会让别人碰！」 「很好。」确定这工作人员完全认真了，慕眠笑容更深，满意的离去。 工作人员看着她的背影，默默了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一个人的笑容怎么可以给人两种感觉，两种感觉还能在转瞬之间变化？ 前一秒让人浑身生寒，后一秒就能让人如沐春风。 真不愧是才来黄昏监狱没多久，就已经被传遍了的魔女啊。 慕眠先回自己的房间里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去拜访了任柏生。 来任柏生这里，是要他兑现之前的承诺，要他交代自己所知的信息。 虽然慕眠已经和张之圆达成了合作关系，但是并没有对张之圆的话深信不疑，现在再来听任柏生所知的情报，两者结合起来，稍微分析一下，就能分辨双方话语的真假了。 等任柏生说完，慕眠点点头，满意这两人都没有对自己隐瞒和耍手段。 任柏生看到她的笑容，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慕眠在黄昏监狱里，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如果对方要对付自己，任柏生相信自己就算死不了，日子也绝对很不好过。 两人能保持良好的关系是最好了。 只是任柏生的这口气刚松下没一秒，慕眠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慕眠说：「对了，阿虎的精神致幻药是你给的吧。」 －－－－－－题外话－－－－－－ 场外时间： 任柏生：吓死宝宝了！ 工作人员：吓死乖乖了！ 黎明：那你们这些占据眠眠时间的怂货们怎么还不去死o皿o凸 070 刺激到了 任柏生知道自己没办法否认。 光说他愣住的那短短几秒，就已经失去了最佳的解释时间。 慕眠坐在沙发上，说完那句话后，就不再继续开口，好整以暇的拨弄着自己的头髮。 任柏生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在没有得到霍昊的指示之前，如果擅自把他暴露了的话，以两人的交情，任柏生自认死不了，不过就和得罪慕眠的下场差不多。 任柏生没有想到自己会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 沉默酝酿得越久，就让任柏生越心乱，完全猜不准慕眠的想法。 事实上，慕眠现在也在思考一个问题，之所以沉默这么久，不是故意要给任柏生压力，简单来说就是走神了。 等慕眠回神就看到任柏生脸上有趣的表情，那纠结为难的样子，让慕眠觉得很痛快。 你们一个个之前不都很自信，很擅长玩弄人心吗？现在自己体会这种感觉，又怎么样呢？ 慕眠发现自己变了，至少她以前肯定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以看别人的为难为乐。 「阿虎刚刚在五层的游戏仓那里出意外了。」 任柏生本来就不想回应关于精神幻剂的事，这时听慕眠提起别的事，就顺着她的说：「出什么意外了？」 「身体不能动了，听眼镜博士的意思，好像是说他不顾自己的身体，非要长时间做了什么，才发生这样的意外。」 「……这样么。」 「你作为狱医，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吗？」 「不知道，」任柏生刚说完，就对上慕眠似笑非笑的视线，马上改口道：「其实还是知道一些的，阿虎细胞有点问题，不能长时间专注一件事。」 「哦，那多久能好？」慕眠问。 任柏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慕眠的态度让他完全拿不准，也不敢随便忽悠人，就毫不犹豫的甩锅了，「这个我就真不清楚了，阿虎的身体情况，重点不是我负责，是眼镜博士负责。」 慕眠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了任柏生的面前。 明明是个比自己年少很多的女人，却让任柏生感到非常大的压力。 被慕眠靠近的任柏生，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背嵴，表面上还是笑得无比的温和。 慕眠凑到了任柏生的跟前，面庞和他的眼镜相隔不到五厘米，隔着一层镜片，注视着任柏生的眼睛。 在这种逼视下，就算是任柏生，也没办法再淡定掩饰自己的眼神。 也不知道慕眠到底在自己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任柏生就见慕眠眯眼笑起来。 「本来我还想让你作为先锋队员之一，不过作为你撒谎的惩罚……」慕眠站起来，指尖点在任柏生的镜片上，擦掉了上面一点点的污渍，「好了，给我一些抗精神幻剂的药。」 任柏生纠结又无奈，低声抱怨道：「我不喜欢别人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然后转身去给慕眠拿了抗精神幻剂的药，也不问慕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既然她已经发现了阿虎使用精神幻剂，就不会中招才对，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抗性药剂？ 慕眠拿了药剂转身就走。 这一晚上，她的「囚牢」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难得的清净竟然让慕眠感觉有点恍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边总有有个人，以主动或被动的情况下，和她形影不离。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年，愣是冷暴力似的强行给她养成了习惯。 慕眠冷哼一声，把抗精神幻剂的药吃进肚子里，然后躺床上睡觉。 只不过着药剂并没有完成慕眠的期待，她又被某人给拖进精神幻境里了。 事实上，自从阿虎那次给她吃了精神幻剂，让她在梦里和某人『正式见面』之后，每天晚上睡觉，慕眠都会被人强行带入梦里。 梦，仿佛成为了他们私会的地点。 除非慕眠不睡觉，否则一入眠，就会被强行带入深眠状态，在梦里和人斗智斗勇。 本来以为抗精神幻剂药会有点作用，结果慕眠发现自己又到了新的环境里。 已经有过经验的慕眠，平静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周围犹如宫殿一样的场景。 一只无形的手落在她的脸上，再到她的下颚，紧接着是脖子，继续往下的时候。 慕眠讽刺道：「你有本事每次都把我拖进精神梦境里，我不信你本事幻化出一个具体的模样来。」 抚摸着她身体的手停下了，慕眠接着说：「是不敢让我看？」 「不，是你不敢看。」磁性优雅的嗓音在慕眠的耳边响起。 慕眠的耳朵敏感的抖了抖，悄然的红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天知道这该死的傢伙，每次在梦里都对她干了什么。 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她的身体，熟悉她的身体，学习能力和进步能力让拥有莉莉丝知识库的慕眠都吃惊。 如果这些不是在她身体学去就好了！哪怕是在精神梦境里，不是真实的身体，那也不行！ 有时候，精神被侵犯，比直接身体被侵犯还要让人记忆深刻，尤其是这人的精神等级很高，能够在梦境里，凝聚出实体一样的感觉。 这简直就是强j！ 哪怕他的行为再温柔，再怎么一味的以让她舒服为主，也改不了这个让人恼怒不甘的事实。 「我敢看，你倒是出来啊？」慕眠咬牙道。 对方没有回答，给予她的只有精神和身体上的刺激。 慕眠被禁锢在椅子上，唯一能离开梦境的办法，就是使用《亡之息》的圣曲章。 只是一旦这样做，就好像她主动认输一样。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真以为我怕你么？ 慕眠反击过去，手脚不能动，但是她其他地方都能动。 尤其是语言，有时候比武力更具有威力。 「游戏的时候你不是很嚣张吗？话不是很多吗？现在怎么哑巴了。」 回应给慕眠的是对方更剧烈的动作。 慕眠不知道是第几次在心里咒骂，为什么精神梦境的感觉这么真实，对方到底是什么实力？ 最关键的是，为什么他每次不把她弄到失神前，绝对不会出现先结束的情况！ 慕眠不知道多少次非要和他争个高下，越挫越勇的结果还是自己陷入真正的沉眠。 在经过前些天的失败经验后，慕眠没有再这样干，一个灵光在脑子里闪过，她撇开头，避开了对方的亲吻，凭感觉将头凑到了他的耳边。 轻而软的，湿润的沙哑的情动后的嗓音，甜蜜的低喊道：「黎明。」 「……」 慕眠错愕的睁开眼。 第一次，在半夜的时候，脱离了对方的精神梦境。 抗精神幻剂的作用吗？不，不是…… 慕眠神色古怪，她只是喊了一声「黎明」吧？ 明明后面要说的诛人心的话，还没有对对方说出来，怎么就把人给刺激到了…… 071 你这样会惹人讨厌 不管是什么原因，让黎明在半夜的时间，就解除了她的精神控制。 慕眠不想去深究原因，那个原因会让她觉得可笑，又会让她心情变得更复杂。 这一夜晚慕眠睡了个好觉，并确定了每天在梦里侵犯她，以及造成她两年混乱人生的罪魁祸首，就叫黎明。 两年来她已经想得太多，也思考过太多次了。现在这么近距离的接近真相，反而已经吃惊不起来，也激不起太多的情绪，已经完全懂得该怎么去控制情绪和思想。 如果黎明知道慕眠现在的想法，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后悔？换做是以前的他，肯定不会在乎这些。现在的他却已经能够理解这些情绪，并产生和体会这些情绪。 黎明实验室里，今晚负责监督黎明数据波动的文卿，惊愕的看着面前光幕出现的数据暴动。 一条条数据线，本来像是流畅的湖水，根据平缓不变的波动，在缓缓的流淌着。 这样的平缓不变的波动，让文卿看得都快想睡觉了，当这原本平缓的波动，突然就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砸下去，溅起极大的波澜的时候，文卿真的被吓到了。 谁让最近黎明的表现越来越让人不安，整个科学院在要不要抹杀黎明的问题上，都经过好几次的争论了，连慕博士也安排了几个人，包括他在内，每天24小时轮班不间断的监督着黎明的波动。 文卿看着这突然爆发的数据线条变化，回神第一时间就截图以及数据保存，再发信给慕博士。 电脑光幕上的数据迟迟都没有减弱下来，文卿作为慕元驹的助手，对黎明的数据线条变化所代表的含义，多少都能理解。 只是这回他真的理解不了，这线条看似混乱又有序，不断的跳跃着又悄悄的落下去，还没落下去多少就又跳起来了。 文卿渐渐看得着迷，失神的连自己的心脏也跟着线条的波动跳动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叮咚。」 一个声音惊醒了文卿。 文卿「喝！」的一声，然后剧烈的喘息，捂着自己的胸口，趴在了桌子上。 他的脸色涨地通红，满眼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惊恐。 如果不是信息声突然响起，把他给惊醒的话，也许他就会不知不觉的心跳过快，血液爆破血管死在这里！ 这不过是他看着黎明新的数据线条图，造成的后果。 文卿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有点不敢再去看那数据图，去点开了刚收到的信息。 信息来自慕博士，这让文卿感到安心，点开看完慕博士的留言后，文卿却差点要哭出来。 「去和黎明交流？」刚刚才差点被黎明间接害死的文卿，真不敢去面对越来越危险的黎明。 文卿欲哭无泪的给慕博士回信息过去，说明了自己刚刚经歷的情况。 没多久就收到了慕博士的回信：你拨打我的电话，然后把手机放进去。 这个办法可以，只不过这是违反科学院规矩的。 文卿看了眼周围，以及头顶的录像监视器，自言自语了一句：「黎明啊黎明，慕博士说了，如果你想和博士交流的话，一定可以把这些不该有的录像都抹除的。反正博士已经被暂时停职了，我这事暴露出去，大不了就和博士一样被停职，换另外的人来伺候你。」 这样说完之后，文卿就拿出手机拨打了慕元驹的电话，并在接通之后就用卡打开了黎明实验室，没有往里面多看一眼就把手机丢进去，并把实验室的门给关上了。 作为科学家研究员，不能缺少探索精神和好奇心，但是文卿才差点经歷死亡，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去接触黎明了，至少现在一点都不想，就怕看一眼都能把自己给看死。 手机微弱的光在黎明实验室里闪烁着，传出慕元驹气急败坏的声音：「说吧，你又对眠眠做了什么？」 如果文卿在这里的话，一定会震惊自己是不是耳背了，要不然慕博士怎么会用这种语气？ 事实上，慕元驹就是对黎明自暴自弃了。 「zuo爱。」 「……」 帝都，正被停职，离开了科学院，回到自己帝都别墅居住的慕元驹，此时此刻捏着手机的手都差点变形。 真该庆幸他不是手握兵权，身边有一群兵马的大将，否则他真的可能会一时失去理智，提枪带人就冲到科学院去了。 正因为没有本事这样做，所以慕元驹有时间冷静下来，用暴风雨前的宁静语气对黎明试探道：「你操控谁的身体对眠眠做了这事？」 「我说过，眠眠是我的。」 慕元驹惊诧的发现，他竟然从黎明的声音里听出了情绪，很明显的情绪。 这成长的速度太快了，这才过了多久？不久前还问他爱情是什么的『人』，现在已经能明显的情绪化了。 不过这不是慕元驹关注的最关键，慕元驹聪明的听出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黎明在不瞒他试探的话，并一再的向他表达慕眠只能属于他的事实。 属于他，属于黎明。 关键是现在的黎明，不是藉助那些特殊实验体的话，不可能对慕眠造成实质肉体上的侵犯。 慕元驹脑海里的暴风雨稍微缓解了一些，冷声道：「那是怎么做的？」 「梦里。」黎明倒是很诚实，还很坦然。 慕元驹：「……」 作为研究员，还有觉醒药剂的研究者之一，参与了觉醒者计划，还有更多项目的权威者。 慕元驹只凭这两个字，就能猜到接近真相的答案。 他捏着手机的手都骨节分明，关节处都泛白了。 自己珍惜无比保护着的女儿，被一个混小子糟蹋了，自己还不能拿对方怎么样的感觉，大概就是现在的他了。 恨只恨这个混小子太强大，自己不能直接弄死，为了自己宝贝女儿少受点苦，做爸的慕元驹还得迂迴的想办法，好好教育这混小子该怎么好好去爱人。 「你这样会惹眠眠讨厌。」 「……」 不知道为什么，慕元驹察觉到那边的沉默，非常……感到非常解气的，轻哼了一声。 －－－－－－题外话－－－－－－ 场外时间： 慕元驹：摊上这样一个女婿，我也是醉了！ 黎明：岳父（*￣3）（e￣*） 慕元驹：滚！o皿o凸 072 眠眠喜欢的是什么 「你知道眠眠喜欢什么吗？」 慕元驹觉得解气得不够，继续刺激着黎明。 从某种方面来说的话，慕元驹和慕眠真是父女，哪怕没有过多的相处，对付人的方式却很相似。 只是这句话并没有达到目的，黎明平缓的嗓音，慢慢就把慕眠喜欢的东西都列举了出来。 从慕眠喜欢的颜色到衣服再到食物口味，详细的程度连慕元驹都自愧不如。 他才想起来，一直陪伴在慕眠的人，照顾慕眠长大的人是荀澈。而荀澈……本来就是由黎明的一部分制作出来的人造人！ 慕元驹回想起这久远的记忆，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中，直到听到黎明说：「眠眠不讨厌我，zuo爱时她喊了我的名字。」 慕元驹额角青筋暴起来，刚准备怒骂黎明，下一秒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说眠眠喊了你的名字！」 「你把真相都告诉她了？！」 慕元驹一直都在想，慕眠什么都不知道才不会痛苦，可是今天黎明的一句话，就打破了他的奢望。 黎明道：「没有。」 「没有是什么意思？眠眠自己查出来的，猜出来的，那肯定要有线索让她查出来才行。」 慕元驹不断的分析着，属于科学家的头脑，让他很快就理出了一条条的线索，然后懊恼的低下头。 他的女儿不是傻瓜，还比大部分人都从聪明。被人这样玩弄了人生，怎么可能会什么都察觉不到。 只是不知道眠眠察觉到了多少？又发现了多少？ 这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慕元驹无奈烦躁又自责。 这其中也有他的责任。 慕元驹还没纠结多久，就被罪魁祸首的话给再次打断了思绪。 黎明问：「眠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慕元驹在他的这里，完全自暴自弃了，一点不掩饰本性的讽刺道：「你不是最了解她吗？」 面对慕元驹的讽刺，黎明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他用一种研究学术问题的严肃态度，诚恳认真语气说：「眠眠最喜欢的是荀澈。」 慕元驹的心脏一跳，没想到黎明竟然真的能一语中的。 紧接着，就听黎明又说：「那是亲情。」 慕元驹面色不变，心里一上一下的，听他继续说。 「眠眠一开始喜欢朱雉，那是怜爱。」 慕元驹捏紧了手指，果然朱雉也和黎明有关，一切和他后来猜想的没错。 只是除了荀澈之外的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当初发现黎明的时候，他和荀薰的团队，明明只制作出了荀澈而已。 如果不是他们干的，还有谁能无声无息的瞒过他们，弄出朱雉这些人？ 「！」慕元驹想到一个可能，瞪大了眼睛。 也许，从一开始他们以为是他们利用了黎明，其实从最初开始，就是黎明在利用他们？ 那个时候的黎明，并不是全无意识的？！早就布置了棋子，不管他弄出这些棋子是为什么，也许只是天性本能的自保措施，也许是……他所说的，他也是被人制作出来的存在，那有没有可能是制作他的人？…… 慕元驹一瞬间想了很多，这让他接下来听黎明说的话，每一句都让他身体发冷。 「只是后来眠眠就不喜欢他了。」 「虽然眠眠装得很真，但是朱雉发现了，我从朱雉那里接收到的情绪感觉，是自欺欺人。」 「眠眠讨厌地狱犬，从一开始就讨厌，一切的亲近都是在算计。」 「眠眠喜欢亚当斯，因为亚当斯对她好，愿意牺牲自己也保全她的爱。」 「我发现了，眠眠的弱点就是纯粹的爱，别人稍微对她好一些，她就会傻傻的心软。不过这还不够，只是纯粹的爱，无法得到她的全部。」 「眠眠很自我，很坚持自我，如果不是她所喜欢的，她不会妥协。」 「我想占据她的所有……」 「结果是我妥协了，无法占据她思想的所有，那么必须作她思想中的第一。」 慕元驹不放过黎明说的每一句话，然后他敏锐的察觉到一个事实，一个属于现在黎明的弱点。 那就是——黎明竟然真的『爱上』了慕眠。 这份爱，比普通人的爱更具有攻击性和目的性，但是不可否认他就是爱了。 如果不爱，他不会花费这么多的时间和思考在这方面。 一个不懂得情绪的人，突然为一个人拥有了情绪。 之前的慕元驹不断的否认黎明，不断的排斥黎明对慕眠的关注。 现在突然想到，如果把黎明当成一个真正的人去理解的话，忽然就能够理解他所有的行为了。 只为一个人产生情绪？这比毒品更让人上瘾！这份爱，难怪会热烈而执着得让人感到危险变态！ 如果是这样的话，已经产生了就难以改变，那么只能选择另一种方式来…… 慕元驹找到了保护眠眠的方法—— 做爸做到他这地步，还要帮女儿稳住追求她的变态份子，估计是上天对他前十几年，都没好好照顾眠眠的报復吧。 慕元驹脑子里做好了决定，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没变化，不愿意被黎明发现任何一点苗头。 他冷淡的说道：「既然你发现了眠眠的弱点，却还问我眠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在这里说这么多，说明你对自己并没有真正的自信，确定自己能被眠眠喜欢，只能反驳我，眠眠不讨厌你而已。」 这话说完之后，慕元驹先笑了。 把所有的一切都算计在内，现在更把整个科学院都暗中掌握，让议会的所有人无可奈何的黎明，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面对慕元驹的针锋相对，黎明没有生气，语气很平静，用就事论事的语调说：「你说的自信，源于哪方面？我想要的只有眠眠，最终的目的是得到眠眠。」 慕元驹咬牙，果然不能稍微松懈一点，不把黎明当人的时候，他的言行像个人，真把他当成人去刺激时，又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人，理智得没有一点情感反应。 黎明意思再明白不够了——慕眠最终会属于他，哪怕现在不会，将来的一天最终会被他捕获。 这叫不自信吗？是了，哪怕现在他不自信慕眠会喜欢他，但是他自信将来慕眠会只喜欢他！ 真的好像往他那张俊脸上狠揍一拳啊！ 慕元驹深吸了一口气，「如果眠眠在这期间喜欢上别人，你会怎么做？」 「不会的。」黎明微笑。 慕元驹绷起神经，「为什么。」 黎明：「她看到的只有我。」 慕元驹：「……」 －－－－－－题外话－－－－－－ 场外时间。（所谓她看到的只有我） 眠眠（做饭吃）：嗯？我设置的时间是不是错了？ 电饭煲、微波炉、烤箱自动操作…… 黎明：有我远程操控~ 眠眠（逛街） 服务员：你好，小姐，这是一位叫黎明的先生，购买的衣服，鞋子、配饰，指明要送给您的。 眠眠（打游戏） 系统：玩家黎明未醒给您松了999玫瑰。 眠眠（睡觉） 梦中不要脸的某黎明又来了。 眠眠：滚滚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黎明：qaq眠眠戳我小心肝，明明我们到现在还没见过面。 眠眠：（╯‵□′）╯︵┻━┻ 073 她看到的只有我 ——她看到的只有我。 慕元驹很快就明白了黎明说这句话的意思。 他接收到了黎明发来的信息资料。 慕眠在黄昏监狱里的所作所为，包括和她有过任何一点接触的人。 慕元驹看到了一条叫做里奥的狗，看到了一个叫阿虎的人，还有关于霍昊也在黄昏监狱的事。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了，亲眼看到这些，慕元驹还是感到愤怒又无奈：眼睁睁看着一个变态在以可怕的手段『追求』自己的女儿，不仅什么都做不了，还得时刻做变态的倾述树洞，知心哥哥，被变态分享他追自己女儿的过程，其美名为讨好岳父，尊重岳父。 慕元驹第一次怀疑，黎明的资料库里，肯定被塞进了奇怪的知识信息。 这种讨好和尊重，他一点都不觉得开心。 「这条里奥的狗，是地狱犬？」 「嗯。」 「这个阿虎……是霍昊？」 「嗯。」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打算用条狗，还是用个疯子，来攻略我女儿？」 黎明说：「都不想。」 慕元驹心想他总算说了句人话，这个念头还没维持半秒，就被黎明接下来的话，给碾成了渣渣。 「霍昊是眠眠第一次亲密的人，一开始根据我的计算，到了黄昏监狱后，眠眠就会锁定霍昊，然后完成最后的步骤。」 「什么步骤？」慕元驹警觉的问道。 「蜕变。」黎明的语气无比的平静，平静得没有任何的情绪，有人机械的冰冷。 这才是属于黎明最真实的语气才对，慕元驹却发现自己不愿意听到，一股骇人的冰冷，冻僵了全身。 虽然他还没有具体想明白这个蜕变是什么，可是慕元驹还是本能的笃定，这个蜕变对慕眠来说，肯定是不可磨灭的伤害，身心上的双重伤害。 「霍昊是眠眠最可能会爱上的人。」 「也是眠眠愿意付出自己身体的人。」 黎明冷淡的说完之后，一时半会都没有再说话。 他不说话，慕元驹也没说话。 慕元驹光听到自己个人的唿吸声，在空寂的房间里，不可忽视的响起，彰显出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的内心。 「结果我产生了嫉妒，明白了嫉妒的滋味儿。」 黎明接下来传入耳朵里的话，让慕元驹仿佛悬着的心，勐地落回了原处，总算可以平稳安定。 「唿！」他不可抑制的长吁出一口气，内心浮现一个念头：这是一场属于黎明和眠眠的战役，值得高兴庆幸的是，眠眠没有输，还没有输。 如果从另一种角度去看的话，这场战役目前还是眠眠占优势，处在了优胜的地位上——因为黎明已经承认，他爱上了慕眠，从而打乱了自己的计划，而慕眠虽然依旧处在他圈起来的战场里，却还能保持自我！ 「不能把眠眠交给霍昊，所以他不能成为眠眠的目标。」 「不能让眠眠的身边出现别人，所以让一条眠眠最讨厌的狗成为她的目标。」 「当眠眠说霍昊是她是爱人，是她第一次认真勇敢、放下所有的骄傲和脸皮去爱的人……」 「我很难受。」这句话，喃喃出声，仿佛连黎明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是在难过什么，又是怎么样的难受。 慕元驹终于找到机会开口：「按照你之前说的，霍昊也是你，你现在跟我说，你在嫉妒自己吗？」 「没错，我在嫉妒自己。」黎明无比大方的承认。 在黎明实验室里，没有人看得见，幻化出人形的黎明，低头看着自己无比真实的手。 「我渴望，在渴望着，越来越渴望……眠眠说的人是我，触碰她，被她触碰的人，是我。」 黎明实验室外，文卿额头的冷汗从下巴低落，紧张不已的盯着光幕上，来自黎明的数据波动，犹如被压抑的暴风雨，没有像之前那样波动剧烈，却给他的感觉更可怕。 仿佛下一秒爆发的话，就可能把周围的一切都卷进去，并给予毁灭。 「博士啊博士……您到底在跟黎明交流什么啊？」文卿喃喃自语，苦笑着守在原地。 现在在自己暂住别墅里的慕元驹，心情一点都不比文卿好哪去，哪怕没有数据图在眼前，他凭黎明的声音就能想像得到，黎明现在的不正常。 本以为黎明只是『爱上』慕眠了，现在看来，这个『爱上』貌似还不能完全形容，更准确的来说，也许用『迷恋』来说更精准？ 「这很有趣，他们是我的眼，我的耳，我的工具，为我收集信息，地球人们的生活方式，思考方式，情感反应……我是他们的主宰，结果却是我被他们的情感给渐渐影响了。」 「哪怕他们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 慕元驹再怎么疯狂，再怎么聪明，到底是个人，无法真正的去了解黎明的脑迴路，或者该说是数据产生意识后的反应。 他试探性的问道：「既然你改变了计划，为什么还是坚持要把眠眠送进黄昏监狱，让她去受苦？」 「人类的潜力，必须在绝境中才能被逼迫出来。何况……」 「何况？」 黎明轻笑，可惜没有人看得见，这一抹笑自然而然，发自他想笑的反应。 朱红的唇瓣，似懊恼又似得意的张合说道：「我到底没捨得让她受皮肉苦。」 慕元驹不清楚情况，所以无法得知具体的真相。 黎明实验室里，近乎完美的男人坐在復古的椅子上，前方是一块光幕。 光幕上现在放映的一幕幕。 如果慕眠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这里放的不仅是她现在做的事，还有她来到黄昏监狱后发生的一切。 她刚来时，在检查手型差点遭受侮辱，准备奋起反抗时，黄昏监狱里突然灯光全灭。 那时候的慕眠就陷入了半梦半醒的沉睡中，没有感觉到痛苦的度过了钉钉子的过程。 这一切，没有人知道，都是黎明在从中作梗。 一次又一次，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黎明轻眯了眯眼，嘴角微微上扬。 以往的生涯里，从来没有想过，打乱计划的行为，会产生愉快的滋味儿。 真有趣…… 好上瘾。 哪怕麻烦，哪怕加重了工作量，依旧上瘾得无法言喻。 074 说自杀就自杀 074 「我在累死累活，结果你就想着来玩游戏他？」 慕眠刚来第五层，就被张之圆抓个正着。 张之圆一早就堵在这里，为的就是趁早堵住慕眠，值得高兴的是他堵到了。 只是慕眠对于他的控诉，有点自责都没有，淡道：「又不是我让你累。」 「那是你的狗，你的情人！」张之圆加重语气，绝对不肯让慕眠抹光所有的责任。 慕眠懒洋洋道：「行了，直接说你要干嘛？」 「你去照顾他们。」张之圆道。 慕眠的回应是瞥了他一眼，就像是看白痴一样，然后头也不回的和他错身而过。 「喂，没说不能讨价还价啊。」张之圆追上去，再次把慕眠拦住，疑惑道：「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不好奇你的狗有了什么能力吗？」 慕眠道：「不管有了什么能力，都是我的狗。」 慕眠诡异的扯了嘴角，「哪怕我不去看它，它能动了，也会闻着味儿自己跑回来。」 张之圆没话说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不过想到实验室里的那条狗的反应，还真百分百是慕眠说的这种情况。 「算了，我就不能指望你能像个正常女人那样，稍微有点心软和同情心。」 「怎么了？」张之圆发现自己刚说完上面的话，就被慕眠微妙的看了眼，心脏都被她的眼神震了震。 慕眠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并没有向张之圆解释。 心软？同情心？ 当你每次心软，都是被算计的，当你每次升起的同情心，都被真相无情的告诫：你的同情心都毫无意义，反而成为别人眼里的好戏。 这样一次两次三次、记不起来多少次后，你还能对罪魁祸首产生心软和同情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慕眠觉得自己早就该万劫不復，身心都输得一干二净，结果是会变成行尸走肉？还是自己不敢相信不认识的模样？慕眠想过，却没有想出个具体的答案出来。 「他们什么时候能出来？」慕眠适当的问了句。 张之圆这时候反而跟她打马虎眼了，「身体和精神都能稳定就可以出来了。」 慕眠瞟了他一眼，「那就慢慢好了，我还能多清净几天。」 「……」张之圆完全不指望慕眠能说句好话了。 他抓了抓头髮，眼看慕眠走向游戏仓，脑子里精光一闪，「我听人说，你不准别人碰这个游戏仓，所以？」 「嗯。」慕眠轻笑。 张之圆的双眼里冒出精光，犹如两团燃烧的火石，压低声音又问：「昨天你进去了？没任何的问题？」 慕眠想到昨天的游戏经歷，尤其是系统提示，还是笑道：「嗯。」 张之圆不安道：「我发现你今天的笑都很渗人。」 慕眠逗他，「我哪天的笑不渗人？」 张之圆无言以对，眼看慕眠要坐进游戏仓里，他连忙阻止，「等等，让我先来。」 慕眠似笑非笑，不需要一句话就成功把张之圆的动作给打住了，他恼羞成怒道：「总不能什么好处就让你一个占，什么脏活累活都由我干。」 慕眠若有所思，「等着。」 十几分钟后，慕眠就把自己游戏仓的这一排一共七台游戏仓，都更改了编码设置。 张之圆就看着她的操作，知道慕眠在干什么，也知道她的确成功了，只不过亲眼看到这些，并被慕眠说了一声：「可以了。」再次走向游戏仓的时候，张之圆还是有点恍惚。 之前他还跟慕眠抢机子，现在可以真的上机了，却有点身在梦中的不安起来。 他是黄昏监狱里的老人了，在这里呆了好几年。哪怕他在黄昏监狱的职位不低，可是在黄昏监狱里的日子，说是度日如年也差不多，只有把身心都投入到实验里，才能让他平静的度过这些难耐的时间。 现在摆在他眼前的是一扇大门，一扇可以重见天日的大门。 张之圆手指有点颤，比起害怕他更多的是兴奋，本能的兴奋。 在张之圆即将进入游戏仓的时候，慕眠忽然道：「未免麻烦，我劝你再重新创建一个号比较好。」 「好。」张之圆应道，紧接着问：「你在里面叫什么？」 「黄昏日落s104。」慕眠说完就关上了游戏仓门。 张之圆目光一闪，一样进入了游戏。 慕眠眼前的画面变换，正式进入游戏后，视角就以游戏角色为主。 一上线正式出现在游戏里的慕眠，还没有去看周围的情况，第一时间就拿出匕首，往自己游戏角色的脖子一抹。 【系统：您已死亡，根据您自杀的环境、情况等数据分析，判定您的自杀乃轻视生命的无意义行为，将无法直接在重生所转生，復活后即送进劳改所三日。】 【是否復活？】 【一旦復活，您将被关押。】 慕眠笑眯眯的选择：是。 头顶『黄昏日落s104』的女性角色，从出现到死亡再到消失，短短不到一秒时间就完成了。 在钢铁虫副本外包围了一圈又一圈的英雄公会玩家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们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相信只要『黄昏日落s104』上线，就一定会被他们抓捕。 为此，英雄公会的玩家们，24小时轮流守在慕眠最后下线的地方，并且被上面交代过了——只要见到『黄昏日落s104』出现，不需要说任何的废话，直接就动手抓人。 如果不好抓，无意中杀了？也没关系！有人在重生点守着呢！ 结果计划挺好，算到了各种意外，现实给他们了沉重的打击。 「卧槽！有没有搞错，她上线就是为了自杀的？要不要这么快，这么果断啊？」 「我枪都没拿出来，她就死了？」 「关键是她的游戏角色才刚出现就死了！一点大神的自尊心都没有，至少也跟咱们怼一下啊！」 「什么要把这游戏当现实来玩？金哥，咱们肯定是被耍了吧？我就不信现实她会这样说自杀就自杀！」 说来巧了，今天这个时间点来蹲点的人，恰好就是金靳的小队。 也因此，他们的感受比其他人更深，更无可奈何。 －－－－－－题外话－－－－－－ 场外时间： 小弟们：耍我们呢？！不是说好要像现实一样的玩吗！？ 黎明：ovo 【系统公告：恭喜玩家『黄昏日落s104』得天眷顾，作为第999名自杀的玩家，获得神秘礼包一份，并免除自杀惩罚，获得称号：［被黎明光辉普照眷顾的人］。】 众玩家：……卧槽！还能不能好好玩游戏了？ 黎明：现实？那也被我眷顾的宝贝，眠眠就是知道我会宠着她，所以无所谓啦~\（≧▽≦）/~ 眠眠：……你滚。 水水：咳！正文咱们还是正经点~ 075 出问题了! 075 《穿越星河》这款游戏里，除了玩家之间的pk互杀，或者在野外或副本中死亡，会在转生所重生外，还有一种被玩家吐槽的一种死法——自杀。 在这款游戏里自杀，会被系统分析判定，你的自杀有意义还是无意义的，一旦判定为无意义的轻生行为，则会被送入游戏里的劳改所。 这劳改所就跟现实差不多，甚至于比现实还要磨人。 一旦进入劳改所，除了坐牢之外，还要完成系统布置的一些任务。 这些任务需要游戏角色去做，对人的微控要求不小，你要不是高手还不用心去做的话，绝对做不好。而一旦完成不了系统布置的任务，那么你被关押的时间就会继续延长，至于延长到什么程度？ 曾有过闲的蛋疼的玩家就和系统死磕过，最后的结果是玩家删号重玩。 因此，一般情况下，大家都宁愿被人杀死也不要自杀。 慕眠这个神来一笔，把金靳他们打得措手不及，对于小弟们的不满吐槽，一样说到他心里去了。 说好的把游戏当成现实来玩呢？昨天还拿这梗来教训我们，结果今天说变卦就变卦，这都不觉得打脸的吗？ 金靳也觉得自己被耍了，尤其是他还曾对耍自己的人产生过敬佩心理，认同过她的话，自愧过自己不认真对待游戏的行为。结果现在倒好，对方再次用行为告诉他们一个事实：昨天说的话都是放屁，把她的话当真了的他们才是真傻！ 金靳通过语音告诫小弟们不要废话，然后给上层发了私信过去。 由于田甜自己领罚去了，现在负责和金靳交接的人是侯永健。 得到金靳的回覆后，侯永健更仔细的问了过程，得到的回答是对方在短短一秒内就完成自杀行为。 侯永健沉默两秒，紧接着发来的一条信息，让金靳愣住。 侯永健：「你是和她接触最多的人，你觉得她像首席吗？」 金靳一开始完全没有往慕眠的身上去想，他是比较直白的性子，知道了慕眠去了黄昏监狱，就认准了黄昏监狱的传闻，知道慕眠哪怕能出来，也肯定要个几年。 只是现在被侯永健这么一提，金靳的心脏狠狠跳了下，仔细思考回味和黑色暗杀者女玩家的相处。 金靳不确定的对侯永健回復，「她的声音和首席是一种类型，不过还是有些不同。操作很厉害，这点和首席相似，可是首席如果出来了，没道理不跟我们相认，还要对付我们吧？何况……」 金靳更不确定道：「首席的个性，没有她这么魔性。」 魔性。 这是金靳能想到最确切的形容。 明明听声音是年龄相仿的女人。 可是女玩家无论的言语还是行为作风，总是让人始料不及，防不胜防，完全抓不透她任何一点心思。 这就好像前一秒她还把你当挚友，下一秒就能把你杀了。 最魔性可怕的是，把你当挚友的时候，你会觉得她对的感情是真的，比她还深信不疑这一点。 「和她比起来，首席更好相处，为人也更正直。」金靳认真道。 侯永健得到了这番回復，也知道不可能了，却还是无法放下心里的奢望。 「她的id名里带着黄昏两个字。」 金靳没想到侯永健还有这种单纯的思想，「游戏里叫黄昏的不少，何况首席是被抓进去的，对黄昏监狱肯定恨死了，怎么可能还取和黄昏监狱相关的id。」 这么一来，反而是金靳劝侯永健不要再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侯永健哑然笑了一声，「嗯。」他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要再被这些想法，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和行为，「你刚是提议要不要也集体自杀去劳改所抓『黄昏日落s104』是吧，这样不划算。她至少要在里面呆够三天，等三天后再抓人就是了。」 「能让她自杀进劳改所，这已经够证明英雄公会的威势了。」 金靳应道：「好。」 只是他心里莫名不安。 总觉得那个总能做出让人震惊事情的女玩家，绝对不会乖乖在劳改所待着。 另一边的侯永健也把金靳的原话，说给了童宁他们听，让众人齐齐沉默了下来，最后由童宁嘆了一口气，决定下来不要再把『黄昏日落s104』牵扯到首席身上去，其他人也通通举手表决同意她的决定。 时间和经歷这东西，有时候真的能够让物是人非。 童宁他们记忆里的慕眠，最深刻的就是在c省一中时。 那时候的慕眠还是在校生，内心想的是自由轻松高调的过日子，锁定了自己最爱的荀澈，哪怕后来锁定的朱雉，在最初她也是怜爱，并没有产生排斥心思。 校园的环境，熟悉的人，还有一群单纯热血可爱的同学。 在这种环境和风气里，还没有看破真相，没有经歷之后一切的慕眠，个性的确更『正直』一些。 那时候的她还有耐心给童宁等人讲课，教导他们上黎明军校的诀窍，配合他们建立了英雄社。 在童宁他们的眼里，慕眠的形象就停留在那儿。直到几年后，在帝都再次相见，也就见到慕眠和亚当斯在画展上的一幕而已，并没有真正去接触已经经歷了一场又一场身心蜕变的慕眠，接下来就听说慕眠犯罪，被抓去了黄昏监狱的消息。 因此，童宁他们一时没认出来慕眠也情有可原。 他们不知道慕眠在朱雉那里经歷了什么，在一船变态中如何生存，又是怎么被亚当斯宠着爱着，最后再由他给予心灵上的沉重一击，接下来又经受黄昏监狱的一切。 游戏的劳改所里。 慕眠角色一復活，她的视线一恢復，就错愕的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奇怪的牢房里。 这是个牢房没错，周围的墙壁封锁了去路，最前面的门是金属栏杆。 只是牢房里面的布置太奇怪了，或者换个形容词，用精緻豪华来说更准确。 地上铺满了柔软的地毯，她的游戏角色坐在一张宽敞的欧式铁架床上，床垫很软床单很滑，不远处有一样欧式的桌椅，桌子上摆放着散发着香味儿的甜点，一杯奶茶还有热气在漂浮着。 这是劳改所？这tm是劳改所？ 作为这款游戏的设计者，里面的每个场景都经过她审核过的慕眠，无比的确信，哪里出问题了。 －－－－－－题外话－－－－－－ 场外时间： 黎明：欢迎来到我的小黑屋~\（≧▽≦）/~ 076 这个任务有点神 「你又想做什么？」 慕眠好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在这个很显然是单人间的劳改所的牢房里，并没有人回答慕眠的话。 慕眠发现这一点后，并没有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连繫统都能被黎明强行控制，连怪物boss都能被坑，经歷过这些的慕眠，又怎么会被这个程度的变化给吓到，波动到情绪。 她甚至还有心情来仔细端详周围的环境，发现这周边的环境还有控制自身游戏角色的视觉感，都真实的超出她的预料。 慕眠作为《穿越星河》的最初创作者，对于这款游戏的拟真度很清楚，按照她以前的设计，哪怕有游戏仓的帮助，也达不到现在牢房的真实感。 现在只是控制游戏角色，如果操控的是机甲，游戏仓又本来就是按照游戏机甲的内部操作室来设计的，那时候的真实感一定更强，真能达到传说中的全息。 如果不是科学院在这几年进步达成的成就，那就只能是某个傢伙的手笔了。 慕眠已经瞭然，在游戏里发生任何超出正常的事，都肯定是黎明搞的鬼。 「还敢说你不是胆小鬼。」这回慕眠主动点开好友名单里的『黎明未醒』，给他发了两条信息过去，「每次都是暗地里捣鬼，结果人却不敢出来。」 慕眠哪里知道，她说的这个『人』目前还真算不上是个人，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黎明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 【系统：由于玩家正被关押，处在特殊场景，所以无法对劳改所区域外发送好友信息，也无法接收任何信息。】 慕眠还没来得及对这提示表示感想，然后下一条系统提示就来了。 【系统：玩家『黎明未醒』完成了『担保人』任务，将为玩家担保，解锁玩家与沟通的功能。】 「……」慕眠对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连生气都有点无力。 「叮咚」一声，慕眠以为是黎明给自己发信息了。 这一看，却意外看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来自区域环境里的私信。 慕眠设定了不允许任何人加好友，也设置了不接受陌生人的私信。 只是劳改所属于特殊地图，那个不允许任何人加好友的功能还在，不过这里的私信却可以接收到。 如果不想接收的话，可以在系统界面里新出来的一个名为『劳改所』的地图上，点击设置依旧不接受这个地图环境的私信即可。 慕眠望着一个id名为『黄昏眼镜s004』的男性玩家，发来私信。 黄昏眼镜s044对你说：［怒］［怒］［怒］［怒］［怒］ 慕眠一看就知道是谁了，看着这条私信只觉得好笑。 你对黄昏日落s004说：干嘛？ 黄昏眼镜s004对你说：老子被你连累死了！谁知道你上一回游戏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你对黄昏眼镜s004说：所以你是因为这个名字自杀了？正常情况不是应该被人杀吗？ 黄昏眼镜s004对你说：老子一上来就加你好友没成功，然后在区域频道里看到关于你的事，在城市里都被人指认。啧，反正解释肯定没用，不如跟你一样自杀。 你对黄昏眼镜s004说：反应还挺快。 倘若张之圆反应慢点，被别的玩家抓到的话，那肯定这游戏就没法玩了，又得删号重新低调做人。 这对于张之圆这种骄傲的人来，肯定会令他很不爽。 说到《穿越星河》这块游戏『真实』的娱乐性，真的是让玩家们又爱又恨。 例如说张之圆的游戏角色是可以被抓捕的，一旦被抓捕被特殊道具锁定，那么他不仅不能自杀，游戏角色还等于是俘虏，在道具的时间耗光之前，或者被人救出去，他就得一直被关着。 这种惩罚，对于玩家来说比被轮杀还无法接受，后者至少能自由，前者却是失去自由。 你对黄昏眼镜s004说：谁让你取这种id名。 倘若张之圆随便选个名字，哪怕是最土的龙傲天，也不会第一天偷渡成功就再次落入监狱里。 哪怕是个游戏里的虚拟监狱。 黄昏眼镜s004对你说：说好的同志爱呢？ 慕眠懒得理他，没再回张之圆的话后，却被张之圆接二连三的私信炮轰过来。 慕眠感觉的出来，张之圆现在的内心一定很激动，哪怕一上游戏就自杀被送进了劳改所里，可是对于一直待在封闭一个环境里的人，能够再次见到光明，并且亲身融入人群中的感觉，哪怕是张之圆也没办法轻易稳定情绪。 慕眠听张之圆说游戏里的牢房不怎么样之类的话，还用隐晦的词彙来代表黄昏监狱，拿黄昏监狱来跟游戏里的监狱做对比。 这种行为被一个了不起的生物科学家做出来，实在显得有点幼稚了。 从这一点就把张之圆心里的雀跃暴露出来，也证明他还没被兴奋沖昏头脑。 张之圆不知道慕眠偷渡的具体过程，只以为是慕眠凭自己作为这款游戏的初始创作者，故意留下的漏洞才偷渡成功，瞒住了游戏里的监视者和gm。 未免被系统锁定到他说的一些词彙和打出的一些字眼，抓到了他们的尾巴，所以张之圆说话非常的小心。 慕眠听了一会儿，也把自己牢房每个角落都扫荡干净，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越狱的道具后，就操作角色坐在软软的床上，给张之圆发去了一个好友添加申请。 那边没等两秒就答应了慕眠的好友请求。 慕眠懒得打字，跟张之圆连接了语音通话。 「嗨，亵神者。」 张之圆充满了调侃和讽刺的笑声响起。 慕眠笑道：「你确定要这样说话？」 张之圆：「……你老大，你说，我听。」 好不容易重新唿吸了新鲜的空气，感受到变态疯子之外的正常人气氛，就好像饿狼一下掉进了绵羊窝里，张之圆很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说认错就认错。 不是我太怂，而是对方不是人，是一只魔女，所以没必要跟她死磕不是？张之圆很会自我安慰。 慕眠接受良好，紧接着轻轻的笑出声道：「要不要跟我干一笔大的？」 张之圆唿吸一窒，还记得慕眠之前说这话的时候，就是说要完成这个游戏偷渡，还有训练真正的恶灵敢死队。 前者已经成功了，后者很明显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的，不过看情况慕眠也不是沙皇。 现在张之圆一听慕眠的这种说话语气，以及说话的内容，他的心脏就剧烈跳动起来。 这不是害怕，是兴奋，很兴奋。 「怎么大的？」来自黄昏监狱里人骨子里的疯狂，不怕刺激就怕不够刺激。 慕眠道：「我知道这里有个任务，一个可以把这里变成咱们底盘的任务。」 「！」张之圆着实被吓了一跳，「什么叫这里属于我们？」 「就和我们现在的『家』一样，可以把这里变成我们在游戏里的家。」慕眠学着张之圆对黄昏监狱这个词彙进行修饰，笑眯眯的说道：「你应该很有经验才对，这么说吧。《穿越星河》讲究的是真实化，既然是个真实化的游戏，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张之圆并没有回话，他心里隐隐已经有了答案，不过紧接着听到慕眠亲口说出来，他还是愣住了。 慕眠说：「我们来把这块的劳改所给攻占了吧。」 《穿越星河》也有分城分地域的，监狱和劳改所都不止一个，当玩家自杀了，会根据玩家所在的地域来分配转生到哪个劳改所。 因此，像是这种劳改所的防御力，也现实化的并不是强到无法攻占。 张之圆听完慕眠一番解释后，心里感嘆这种设计的娱乐性，随即想到这设计，貌似就是来自现在跟自己说话的人。 这么一来，情况就很微妙了，张之圆说：「可是，哪怕这里的防御力再怎么不强，也不是我们两个人就能攻占成功的吧。尤其是我一上游戏，还没来得及去考核机甲战士的职业测试，就被堵住自杀到这里来了，也就是说我现在是个废材角色。」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记跟你说了，我现在的牢房不仅差，我的游戏角色还显示被打了一顿，有一层轻伤腿折的buff在，所以哪怕有机甲给我，有这层buff的我也没办法架驾驶。」 慕眠诧异的一挑眉，没想到张之圆的情况和自己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 正想跟他讲解一下自己的计划，忽然就听到「叮叮叮」的声音。 慕眠视觉里，看到自己的牢房被打开，一个穿着职业服的男人打开门，站在门外对慕眠发出声音。 「你好，日落小姐，所长让我给你传话。」 「所长说：我的宝贝，你的气该消了吧？我准备了你爱吃的晚餐，过来和我共进晚餐如何？」 「日落小姐，请问你是否需要准备一下？这是所长送给你的衣服。」 一个盒子被这人拿出来，然后一个选项出现慕眠的眼前。 【是否接受劳改所所长的赠礼？】 下面还有一件红裙的图片形式的介绍。 这是一件不仅好看还属性很好的时装装备。 慕眠眯了眯眼，选择了接受。 几乎是她点了接受的同一时间，一个任务剧情就出现在了慕眠的任务列表里。 【任务（劳改所长的爱与恨）：你是恐怖组织『黄昏』帮派的人员，在一场恐怖行动中被捕，你聪明的把自己伪装成了受害者，成功骗过了警卫人员，把你当成没受住诱惑的小太妹，送进了021号劳改所里改造。你在劳改所里的日子并不难过，因为你成为了劳改所长的情人。你接到了来自组织的密信，组织已经派人来救援你，你与救援人『黄昏眼镜s004』已经暗中交接了，只是你并不知道这一切已经被所长发现。】 另一边，在一间阴寒又破旧的牢房里，名为『黄昏眼镜004』id名，被张之圆操作的游戏角色，也接到了系统的提示。 【任务（劳改所长的爱与恨）：你是恐怖组织『黄昏』帮派的人员，由于帮派里的精英『黄昏日落s104』被抓，你被组织指示潜入021号劳改所协助『黄昏日落s104』逃出，你已经成功和『黄昏日落s104』交接，成功交流了信息，做好了出逃和外接应再爆破了劳改所的准备，却被警卫发现并抓回打了一顿。】 【你从警卫的口里，得知『黄昏日落s104』成为了所长的情人，你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你很愤怒。】 【你怀疑『黄昏日落s104』已经叛变，站在了所长的那派，你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选择1：当然是相信伙伴，继续配合伙伴的计划。】 【选择2：她是叛徒，我要想办法杀了她！】 张之圆：「……」 他在看这突如其来的任务，被这任务的内容搞得目瞪口呆，回神就发现慕眠好一会儿没说话了。 张之圆语气微妙道：「我刚刚接到了一个任务。」 慕眠跟微妙的笑声传来，「劳改所长的爱与恨？」 「……嗯，你也接到了？」张之圆说完就觉得自己问题很傻，他稳了稳心神，用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语气说：「这就是你说的计划？原来还有这种操作啊。啊哈哈，所长的爱……不如你去用个美人计，让他直接把这劳改所送给你作为定情信物好了。」 啪~ 张之圆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一抬头就看到自己牢房坏了灯居然突然好了。 在游戏仓里模拟游戏里阴冷环境所散发的湿冷气也调小了。 咦？这牢房里居然还有供暖的？之前没有是因为断电，现在电又好了么。 －－－－－－题外话－－－－－－ 场外时间： 黎明：ovo没别意思，给你最后说的话点个赞而已。 张之圆：……受宠若惊！ 眠眠：呵呵 077 吃醋的所长 「你说的没错，作为他给我定情信物的回报，我觉得我把你给供出来，亲手解决掉你，会看起来更有诚意一点。」 对于张之圆的调侃，慕眠也用玩笑的语调回敬他。 张之圆却一点不敢把她说的当玩笑，这种坑自己队友的事，别人或许做不出来，但是慕眠做出来的可能性绝对不小。 不得不说，张之圆和慕眠的相处不算久，对她的了解却真的不小。 他不知道昨天慕眠就做了坑队友的事，还把金靳他们坑得泪都快流下来了。 「开玩笑，开玩笑，所以你说的计划是什么？」张之圆望着自己列表里的任务，「还有这种『劳改所长爱与很』强制任务，应该是隐藏任务吧？对了，这游戏不是你……咳，你不是很了解的吗？所以你自己触发的？」 他还是很好奇这个任务的来源，一想到这种微妙的隐藏任务，真有可能是慕眠设计出来也说不定？ 慕眠直接关掉了和张之圆的语音通话，对门外等着警卫员道：「我需要准备一下。」 「好的。」警卫员把门重新关上。 慕眠的准备连一分钟都不需要，把红色长裙时装装备到自己角色身上，然后就去打开了门。 警卫员负责给她带路，走在并不宽敞，却干干净净的监狱走廊上，慕眠直接语音说道：「在去见所长之前，我想见见我的朋友。」 「抱歉，这不是我的职务所在，我不能满足你。」警卫员回答。 从他的回答的速度和反应来看，这个警卫员不是人工扮演，就是被设计的智能不低。 他的声音是合成的电子音，不过并不难听，算得上挺自然的那种。 「你确定吗？如果你不满足我的话，我会在所长那里告状的。」慕眠继续说。 警卫员还是面瘫脸，不过这次没有回答慕眠。 慕眠又尝试过了几句威逼利诱的话，警卫员都没有反应，也不再回答她。 这种反应也算正常，慕眠觉得试探得差不多了，耳边就听到系统的提示：警卫员a对您的好感度—20。 【系统：请注意，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小人物，正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也许他会给你带来麻烦。】 慕眠：「……」 说真的，这个任务还真不是她设计的，也绝对不是小助设计的。 在小助的资料库里，可没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任务。只是，怎么说呢？这听起来貌似还真有点意思。 慕眠不怒反笑，勾起唇角。在现实游戏仓里的她，红艷艷的嘴唇这一抹笑，把整张灵秀的脸都渲染得魔魅起来。 场景在几分钟的行走后变化，慕眠来到了一间宽敞的房间里，地图显示的是所长室。 所长室的范围很大，目前慕眠能看到的是一个餐厅，大理石的地板，一张长长的桌子，一个年轻的男人就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 从慕眠游戏角色的视角看去，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非常俊美的男人。 他有一对修长的眉、一双深邃的眼，眼珠子却很明澈，哪怕没有任何的情绪，也湛湛生辉的流动着波光，让人跟着心动。不过直挺的鼻樑，将他深邃多情的眉眼给中和了一些，多了份威严，再往下就是朱红的嘴唇，恰到好处的让人恨不得扑上去亲吻。 慕眠心想这时候她要是拍照截图一张，再放到《穿越星河》的论坛上去，这位所长的长相设计，绝对可以被碰到所谓《星河美男榜》的前十名去。 尤其是他现在穿着一身职业装，有点类似军服，黑色笔挺的料子。 可能是因为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所长把外套的扣子解开，只是披在身上。里面的衬衫也解开了领子，露出他修长的脖子和性感的喉结，以及一点点若隐若现的锁骨，胸膛的皮肤。 这所长集合了禁慾和风流、多情和正直的矛盾气质，融合得恰恰好，放到外面去绝对是个极品。 「你来了。」他一开口。 慕眠的瞳仁一缩，紧接着又是一眯。 意外？巧合？还是故意！？ 所长的声音和她时常在梦里听到黎明的声音，几乎有八成的相像。 所长的视线落在红裙女角色的身上流连了一圈，然后回到她的脸上。 慕眠觉得，自己和所长的视线真正的对上了，是她通过角色视觉和所长看来的目光对上。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打破了一层游戏的隔阂，两人是真正的面对面，本人的对视。 这种拟真度……非常是特殊，难怪在未来会有那么多人爱全息游戏。 所长微微一笑。 慕眠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在不笑和笑之间的差别那么大，不笑禁慾不容侵犯，笑时明骚撩你酥软。 如果张之圆知道现在慕眠的想法，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她，其实你笑和不笑也是天差地别，尤其是笑和笑之间也有各种反差。 「今天的你很漂亮。」所长说。 慕眠一向不是被动的个性，打量完了周围和这位所长，就走到了他的身边。 慕眠正准备说话，带她来的那位警卫员a却先开口了，「所长，日落小姐已经带到，另外有一件事我需要跟所长报告一下。」 所长：「嗯？」 警卫员a：「日落小姐来的时候，不断的提起她的朋友，也就是昨天抓到违反了所规的眼睛男，我想日落小姐作为所长的情人，这种行为有出轨的嫌疑，对所长也非常的不尊重。」 慕眠：「……」 原来这就是系统说的，好感度低后，可能会造成的麻烦吗。 慕眠察觉到所长听完话后，看向自己的眼神，刚刚还包含了柔和笑意的眼神，变成黑沉沉的，酝酿着风暴，给人巨大的压力。 这时候的慕眠，心里想的是这拟真度真的高，以及和莉莉丝信息库里的全息网游不相上下了，竟然连角色的眼神都能做到这地步，跟现实已经没什么差别。 瞧这所长的反应，变脸的速度，说明他的个性不是太自尊，就是独占欲太强，太爱吃醋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 【系统提示：所长吃醋了。】 【系统提示：所长捨不得伤害你，但是他忍受不了你心里想着其他人，也许他会杀了你的同伴解气。】 在刚刚才回温牢房里的张之圆发现自己牢房电源就断了，还没等他吐槽完游戏的设计，就得到了系统提示。 【系统提示：由于黄昏日落s104对你的关心行为被所长得知，吃醋的所长正在考虑是否该把你解决掉，请玩家小心应对】 卧槽！小心应对！我该怎么应对！？ 之前那个选择题他还没选，是相信同伴还是解决同伴。 结果现在等来这样的结果？ 慕眠收到了两条私信。 （私信） 黄昏眼镜s004对你说：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作为躺着也中枪的人士，很想知道你又干了什么这样坑我。 黄昏眼镜s004对你说：不管你做了什么，现在、马上、立刻奶那个吃醋的所长一口，让他收起报社的危险念头！ －－－－－－题外话－－－－－－ 场外时间： 黎明：我等着被奶~ovo 吃瓜群众：原来还有这种谈恋爱说情话表达情绪的操作_（：3ゝ∠）_ 眠眠：毒奶就是这样炼成的！凸 078 你关押我的灵魂 「你以为我玩的是奶妈号？」 慕眠呵呵一笑，对张之圆回復这样一条私信。 然后不顾张之圆的任何吐槽或求救，不再看游戏里面的其他信息，目光落在了所长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慕眠沉默太久，还是说隐约察觉到了慕眠的行为，所长那双深邃的眼睛，透出的黑暗的光芒，犹如暴风雨前压抑的黑夜。 从对方的表情和眼神里，不难想像系统提示内容的真实性。如果不及时想办法解救一下的话，张之圆的确有可能被弄死。 换做是别人被这双眼睛注视着，早就该紧张地失去了语言能力。 慕眠则平静的望着对方。 「你是在跟我生气吗？」慕眠轻轻地问道。 「还是说你真的相信他说的话？」 这句话说出来，慕眠就停下来脚步。一双俏丽灵动的眼睛，眼神里的柔光渐渐冷却下来。 好好的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两个主角都冷下脸，气氛变得无比的微妙。 很显然警卫员a的iq和其他网游相比算是高的，但是还没高到能和正常人一样。能够在好感度低的情况下说出那一番话，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表现了。现在慕眠说的后面这话，明摆着有针对他的意思，警卫员a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食物的味道飘浮在空气中。 慕眠轻轻抽了下鼻子，发现自己竟然被这香味勾引，肚子有点饿了。 不知道游戏里的东西吃下去会不会有饱腹感？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慕眠不禁暗笑自己一声傻，心情也浮起一些微妙感。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难道和这个『所长』相处，还能让自己格外放松和轻松不成？ 安静的沉默，大概酝酿了是五分钟。 慕眠渐渐不耐烦起来。 按照她本人的个性，现在应该转身就走。不过眼下是在游戏里，又是在做任务的情况，慕眠从头到尾说的两句话，本来就是在试探。 她想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任务、这个所谓的所长对自己的容忍度和底线，到底在哪里？ 别以为她会相信这个隐藏任务，会是后来科学院和后期游戏对团队加入进去的，稍微联繫一下『黎明未醒』和重重因素，就毫无疑问的表明了，这个任务绝对又被黎明动了手脚。 乃至于，慕眠觉得这个游戏里的所长，不是对黎明控制，就是……他自己在角色扮演！ 这时候的木棉眉目之间毫无隐藏内心的情绪。 但是目前《穿越星河》游戏的真实度再怎么高，也不可能把慕眠本人的微妙表情，展现在游戏角色的面部上。 慕眠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一切心理活动都必须用语言表达出来。 「哼。」 一个语气动词，就足以表达出各种情绪。 慕眠操作自己的游戏角色，准备离开。 如果张之圆知道她这么做的话，估计连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说好的奶呢？哪怕你不是奶妈，也比直接毒奶好啊，说几句好话会死吗？ 「哎。」 一声充满磁性低沉的嘆息，低低的响起。 那声音犹如羽毛，在耳朵轻轻的拂过。 慕眠觉得自己的耳边都麻了半边。 「谁让你多嘴的？下去。」 所长转头，对警卫员说道。 【系统：警卫员a对你的好感—10！请玩家注意，警卫员a对玩家的好感度已下降到厌恶，很可能对玩家造成不可预料的麻烦。】 慕眠算是体会到了张之圆一样的感受，所谓躺着中枪就是这样吧。 有过了被警卫员a的告状例子后，慕眠看着沉默转身离去的警卫员，目光闪烁着，心想要不要试着开口，做一回对方心里真正想的水性杨花坏女人，现场表演一回妖姬害忠良的戏码。 「过来。」 没等慕眠考虑好，耳边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跟之前对警卫员说话时的冷淡语气不一样，放低的嗓音磁性得让人心都跟着发麻。 慕眠刚转身，游戏角色就被人突然抱住了。 这该怎么操作？ 饶是慕眠也有短暂的失神，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动作编码，结果发现还真没有能应付眼前情况的动作编码存在——唯一能摆脱所长的行为，就是选择战斗编码，对所长动手。 「……」慕眠眯了眯眼。 这样就动手了，任务的走向会怎么样？ 「放开我。」没有挣扎的动作编码，却可以说话啊。 慕眠也是过了两秒才想起来。 所长对她的这话仿若未闻，把慕眠（游戏角色）抱在怀里坐下。 这画面截图下来的话，绝对能苏爆一大批的女性《穿越星河》的粉丝玩家。 只是温馨美好的画面还没持续一秒，就被「啪」的一声给打破了。 慕眠的攻击被所长抓住了，从她的视角看到的是电光火石之间，自己的拳头被所长抓住，然后身体就被压在了长长的餐桌上。 所长俯下身来，无奈的轻嘆道：「为什么不能乖一点呢？我的宝贝，我并不想伤害你，你应该知道。」 在无奈的宠溺下，还有让人毛骨悚然的危险。 所长微笑的看着慕眠（游戏角色），那朱红的嘴唇只是轻轻的一勾，性感得犹如浓稠的红酒。 面对这样的美色，慕眠也跟着笑起来，挑衅的说道：「所以我想知道，你的不想伤害我能达到什么程度。」 慕眠本来想去触碰所长的身体，却发现游戏角色一些很细微的日常人体动作，还真没有被设定出来。 《穿越星河》的重点本来就是战斗训练，机甲战士的培养。 在这种情况，慕眠自然得用语言来说出所有肢体表现，「你的手，你的身体每一个部位，都会受你大脑控制。如果你不想伤害我的思想能强过身体的本能，那么无论我做什么，我都伤不了我不是吗？」 「那么我为什么还要乖呢？」 「或者说，其实你并没有那么喜欢我。」 「那么……我为什么要乖乖受你虚情假意的压迫？」 「因为你现在是我的犯人。」所长应道。 慕眠本能做出生气的表情，然后发现自己又白做了，一开口语气就多了份真实的恼怒，「你这样说，我会生气。」 「抱歉。」所长笑出声，那笑声的愉悦非常真实，并把慕眠给放开，后退了两步，对她笑容灿烂又充满绅士魅力的说道：「我关押的是你的身体。」 「你关押住的却是我的灵魂。」 －－－－－－题外话－－－－－－ 场外时间： 眠眠目前还么没发现自己被坑了（以前都是擅长肢体语言表达，现在肢体语言不管用，只能用嘴说~你懂得~）不过，最甜的话，最毒的也是话╮（╯▽╰）╭眠眠也是在将计就计_（：3ゝ∠）_好吧，一只大变态养成了一只小变态，结果大变态想正常恋爱了，小变态却已经歪了 所长（黎明）一本正经的情话时间ovo 079 我喜欢我爱都是你 所长的退步，表明了他的退步，也让慕眠的试探成功了。 我可以向他发脾气，耍性子，至少这个所长不会因为这个就对她暴力压制，或者权利碾压。 在一定的程度上，发脾气耍性子，本来就是爱人之间的情趣，被允许和互相包容的权利。 慕眠操作游戏角色站起来，对于所长说的那句情话，却毫无反应。 情话这种东西，她已经在身边的人的嘴里听到太多了。 无论是朱雉偏执过头的情话，还是亚当斯温柔而包容的情话，又或者是荀澈无意识间，就温暖柔化了她心的情话…… 可以这样说，被这些人软硬兼施的磋磨下，慕眠差不多已经练成了一副『百毒不侵』的身心。 一句话就想打动她？简直就是笑话。 「你确定你有灵魂吗？」慕眠话语带刺。 她不知道，这句话确实戳中了所长的软肋，却也让他看向她的眼神更温柔如水。 「是的，我的灵魂为你而生。」 这种话换个人来说，慕眠肯定要嗤笑出声，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一而再的用这种空虚的情话来攻略人，只会让人觉得虚伪毫无真实性。 然而所长的眼神，以及他低沉的声线，让他说的每句话都富有了生命力，让人生不起一点的质疑感。 如果把他截图放到网上去，绝对不会有一个人会相信，这是个游戏npc角色，他的眼神太人性化，太有神采了。 这种真实性，让慕眠确定这个所长不可能是真正任务的一个角色而已。 慕眠完全可以想像出自己的游戏角色，眼神会是多么的呆板，作为玩家的她是这样，真正的游戏npc能好到哪里去？ 「……」慕眠低低一笑。 下一秒她就扑向了所长。 「既然是这样，那你把为我而生的灵魂，再还给我好了。」 慕眠的攻击并没有奏效，她再次被所长给抓住了。 在一而再的尝试中，可以清楚了一个事实。 没有机甲的情况下，单纯以角色的武力力量，她的角色不是所长的对手。 「每次都是这样，你就没有新的花招吗？」所长说的话，与其说是训斥，倒不如说是宠溺的哄人。 慕眠撇嘴，角色被所长抱住，反正抱得不是自己本人，不会少一块肉…… 才怪。 游戏仓这时候的任何感应，都比平常要真实。 她甚至感觉屁股下坐着的金属皮质座椅，透出人体的温软温度，仿佛她真的坐在所长的腿上一样。 「我想出去。」慕眠直接说道。 所长没有回答这话，「再不吃饭的话，饭菜就要凉了。」 慕眠朝桌子看去，发现桌子上都是自己喜欢的饭菜，毫无疑问这又是个破绽。 真正的游戏设置，不可能知道每个玩家的喜好。现在的技术做不到这一点，人类也不会允许这样的技术轻易的出现。 在游戏里该怎么吃饭？点击食物就能吃了。 只是到了这个特殊任务的地图里，慕眠眼睁睁看着所长夹着菜，餵进自己的游戏角色嘴里。 慕眠侧头，就能看到他眼底和唇畔流露的餍足笑容。 他乐在其中。 慕眠得到这样的答案和讯息。 她脑海里极快的闪过一个念头，却没有准确的抓住。 一个人得是多么的无聊，才会费尽心机的做这种简单的事，就感到餍足快乐？ 慕眠想起来这种事，她和霍昊早就经歷过了，在亚当斯那里也出现过。 两个人一个人陷入思考中，一个陷入亲自投食的快乐中，让这顿餵食意外的顺利进行下去。 这一幕被人看到的话，一定会觉得很温馨。 一条私信打破了这短暂的温馨。 黄昏眼镜s004对你说：救命啊！我快冷死了！妈的！有个所谓的警卫a跑来抓我，系统提示他对我的好感度很低，你告诉我劳改所会不会死人？ 你对黄昏眼镜s004说：我稳住所长，你自救吧。 黄昏眼镜s004对你说：魔鬼！你这个魔鬼！不开玩笑，真要救命了！ 慕眠察觉到张之圆最后话语的认真，目光一转就对所长开口：「等等。」 「嗯？」所长漫不经心的笑着。 慕眠道：「刚刚那个警卫员说的话是真的，我的确相见我的朋友。」 所长放下了筷子，他的表情阴魂不定，似笑非笑的看着慕眠。 【系统：所长吃醋了。】 是是是，所长吃醋了。 不用你系统专门提示，我也会看人脸色。 只是你真的要这么明目张胆的告诉我，你吃醋了吗？ 「他是我的朋友。」慕眠强调道。 【系统：所长吃醋了+20。】 慕眠：「只是朋友。」 【系统：如果玩家无法成功安抚所长，吃醋的所长会立刻处决掉黄昏眼镜s004。】 很好！ 你强你任性。 如果现在是现实中，慕眠大可以用一个拥抱来解决一切。 只是游戏中，除了用单一的语言来推动剧情外，再没有任何的办法。 「……我喜欢的是你。」 周围的空气似乎回温了一些，所长变脸之快，犹如寒冬一下步入了暖春。 他放轻了声线，凑到慕眠的耳边，咬耳朵悄悄话一样窃喜的问：「嗯？我没听清楚。」 「我喜欢的是你，他只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你伤害他，我不想因为他，和你吵架，生气。」 「好。」 所长笑了。 慕眠看见他眉开眼笑的模样，那双眼睛里，闪烁着无比单纯的痛快欢乐。 这种眼神，让慕眠稍稍一愣。 本来以为所长应该和霍昊那群人一样，哪怕稍有不同，本质也该是相同的。 只是一个人的眼神是最难以隐藏内心的表现，尤其是当这个人根本没打算隐藏的时候，那么被人看透的机率就更高了。 不一样。 慕眠无法自欺欺人。 所长和霍昊、朱雉他们都不一样，对待的方式相同，眼神却已经不同。 如果非要说相似的话，反倒是上次看到的地狱犬…… 「那你快点通知下去。」慕眠心思涌动，话语却没有任何的停顿，「让他们把眼镜带来，刚刚那个警卫员对我的意见特别高，我担心他会对我当朋友做什么。」 「你担心？」所长的关注点，和他的长相相比，偏地太厉害了。 慕眠已经懒得去看系统提示，翻了个白眼，脱口就道：「我爱你，所以不要怀疑我好吗？」 这么敷衍的情话，依旧能把所长奶得满满面春光，「好。」 －－－－－－题外话－－－－－－ 场外时间： 张之圆：你是我见过最不敬业的奶妈！ 眠眠：╮（╯▽╰）╭能救人就行了。 张之圆：你是我见过最没底线的病人！ 所长：ovo只要是眠眠扎针，扎错了也是对的！ 张之圆：_（：3ゝ∠）_我绝对是最惨的躺枪 080 求婚 所长既然答应了，又被慕眠紧盯着，他站起来就走向一旁桌子，拿起座机拨打了号码，往下交代了几句话。 慕眠看到他挂在椅子上的一件外套。 ［所长的外套］ ［021号劳改所的万能钥匙］ 慕眠选择查探这件外套的时候，就得到了这两条提示。 毫无疑问，正在所长外套口袋里的万能钥匙，就是逃出劳改所的关键道具。 慕眠看向所长，对方给正在讲电话，目光却也正在看着她。 在所长的注视下，慕眠直接点击了万能钥匙，然后游戏角色就把手伸进了所长外套，把万能钥匙拿在了手里。 以目前慕眠游戏角色身上只有一件红裙时装的情况下，她找不到别的地方放置钥匙，只能拿在手里。 所长打完电话走了过来，并没有立刻把钥匙夺回来，或者对慕眠生气。 他就站在椅子的一旁，双手撑着桌子和椅把手，恰好就把椅子里的慕眠，完全笼罩在他的胸膛之内。 「喜欢吗？」所长问。 慕眠脑子一闪，知道自己不可能在所长的面前，把这钥匙拿下。 本来在所长的注视下拿钥匙，就不能称之为偷的行为了，这是明目张胆的拿。 慕眠应道：「喜欢，可以送给我吗？」 「那么作为回礼，」所长没有拒绝，说道：「我要你。」 「做一次？」慕眠眨了眨眼睛，故意曲解所长的意思。 「不，你的所有，你的一生。」所长纠正她。 「太亏了，一把钥匙而已。」慕眠把钥匙丢在地上。 所长看都没去看一眼，专注的望着慕眠，「如果是一把真正的万能钥匙呢？」 「例如说？」 「可以打开任何地方的锁，可以让你得到我所有的一切。」 这无疑很具有诱惑力，尤其是对于慕眠这种已经亲身经歷过，并且明白了所长本事的人来说，更清晰的明白所长这话，所代表的意义。 「没有想到我这么值钱。」慕眠嘆了一口气，「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没人要，只能被人玩弄和丢弃的小可怜。」 「你可以做我的小宝贝。」所长诱惑道。 他控制不住内心渴望的，身体往前倾了两分，更具有压迫性和独占性的把慕眠包裹。 这么迫不及待的希望慕眠答应下来。 相比所长的迫不及待，慕眠的笑嘻嘻的语气就显得不那么正经了，「我该怎么相信你呢？不如你先把这个劳改所送给我把。」 所长微笑道：「当然，只要你跟我结婚，你就是所长夫人，这个劳改所就是属于你的产业。」 「那还是算了。」慕眠鄙视所长，「如果这就是你的求婚手段，那么我不得不告诉你，太水了。」 「嗯？」 「结婚戒指呢？浪漫环境呢？下跪求婚呢？更多的诚意呢？」 慕眠说着就从椅子站起来，不再理会身后的所长，直接走人。 在门口的时候，慕眠停下来，转头对还站在原地，不过神色神秘莫测的所长笑道：「那么，现在所长能先陪我考察一下，这间有可能会变成我所有物的建筑吗？」 「当然，我很乐意。」所长笑起来。 结合之前两人的对话，慕眠的这句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她有意答应所长的建议。 有了所长的陪伴，慕眠在劳改所行走非常方便，没有任何警卫员会阻拦。 当慕眠到了关押玩家的牢房区域时，情况就变得非常热闹了。 牢房里被关押的玩家们，大部分都是在抱怨，还有分享劳作操作经验，希望尽早离开劳改所这个环境。 「卧槽！那个是玩家吧？有听说过劳改所可以用不是犯人的玩家进来吗？」 第一个发现慕眠的牢房玩家，先是没忍住脱口而出的话，紧接又用文字在区域频道里打出来。 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玩家发现了慕眠的不对劲，尤其是他们点击所长后，发现所长的身份，对慕眠的角色就更好奇了。 （区域）兔兔不吃胡萝蔔：这是哪个强人啊？什么时候进来的，之前根本就没看到过她的名字。 玉雕柚子：黄昏日落s104？现在游戏里还有人取这种名字？新人的话，大家不都是用真名了吗？ 黄昏眼镜s004：啧啧！ 叶青衣：惊现知情人，楼上绝对知道真相，求科普！ 黄昏眼镜s004：那是所长的情人。 区域频道里，出现一大串的省略号。 慕眠作为劳改所玩家的一员，一样能看到他们的聊天记录，对张之圆的透露和调侃，只是扯了扯嘴，眯眼一笑。 「如果我答应你的求婚，可以把他们都放了吗？」 当慕眠这句话落下，最先激动反应的不是所长，而是听到了她话的玩家们。 「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这个日落说答应所长的求婚？」 「这个所长的人设好帅啊啊啊啊！如果是我，我也愿意嫁！」 「喂喂喂，这游戏还有这种设定？玩家可以和npc嫁娶？！」 「只有我关注的是，这个女玩家说让所长放了我们吗？」 「！」所有玩家眼睛发出晶亮的光。 所长仿佛对他们的吵闹毫无耳闻，低头深深望着慕眠，没有半点犹豫的对慕眠说：「如果真是你所希望的话，我可以做到。」 「哪怕这么做，会让你丢掉了所长的职位，甚至还可能被通缉？」慕眠也不是傻的，游戏里的一些设定，和现实很相似。 所长微笑道：「这些都比不上你重要。」 慕眠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所长。 所长伸手抚摸她（游戏角色）的秀髮，压低的嗓音，磁性得让人心脏都跟着发颤。 「小坏蛋，你明明知道，我愿意为你做的，远远不止这一点。」 「我为你隐瞒，给予你在牢里的待遇，早就已经违反了规则。」 慕眠心思一动。这话的意思，好像远远不止表面意思而已。 「啊啊啊啊啊——！」耳边响起一阵尖叫。 慕眠被冲击得耳膜都震了震，转头看到一个女玩家站在牢门口，那一声尖叫就出于她口。 「苏死了，苏死了！早知道这劳改所的所长长这样，声音是这样，我早就自杀！早就夜袭所长室了好吗！」 慕眠：「……」 所长眼神危险，「把她带下去。」 好好的气氛，都被这女玩家破坏的一干二净。 －－－－－－题外话－－－－－－ 场外时间： 昨天在山上没信号，今天补一下 081 相信你爱我 女玩家的行为让所长恼怒，却让慕眠短暂的愕然之后，发出了欢笑声。 慕眠的笑声和所长的发怒形成鲜明的对比，又轻易的把生气的所长，给拉回了正常情绪。 「笑什么？」所长被她的笑声感染，也勾起了嘴角，一笑起来就让禁慾的长相充满了温柔又风流的韵味儿，「真难得能看到你这么开心的样子。」 慕眠也觉得自己很开心，一点都不隐藏自己这份开心的情绪。 因为她终于发现了一点，从以前到刚刚都怀疑过，却一直都没有确定过的问题。 「因为他们的反应很好玩，我觉得很有意思。」慕眠凑到了所长的身边，哪里游戏角色做不到太多细节上的动作，不过可以和所长靠地很近，两人完全贴身在一起。慕眠压低声音，用语音只有所长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如果劳改所属于我，那么他们也是我的玩具了，随便我怎么玩都可以对吗？」 「把人形容成玩具并不好，」所长的语气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你想怎么做？」 慕眠道：「这个得你来想。」 所长若有所思，拉住慕眠的手，「过来。」 慕眠早就发现了，她的游戏角色很多肢体动作没办法操作，所长却可以在游戏里像个正常人一样对她为所欲为。 这完全被动的情况，一开始慕眠还会有点不爽快，现在则无所谓了。 慕眠打量着所长，视角倒是和正常现实没什么区别，想看哪里都可以。 所长察觉到她的注目，那双澄澈又深邃的眼睛，闪烁着疑惑又明亮的光彩。 这种目光对于拥有莉莉丝晶片的慕眠来说，太清楚代表什么含义了。 这代表着所长心情愉快，只是和她牵手走在一块，都让他感到愉快。 慕眠对上他的视线，轻声说：「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嗯？」 「如果我的身体能够被自己自由控制的话，我会用手指悄悄的勾勾你的手心，看看你会什么反应。」 「……」所长的脚步顿了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走着。 慕眠若有兴趣的盯着他，过了两三秒后，所长回头的对她说：「虽然你的手指没有勾到我的手心，不过你说的话，勾到了我的内心。」 「有什么感觉？」慕眠笑嘻嘻的问。 所长道：「痒。」 「哈哈哈哈。」慕眠乐不开支。 突然，她觉得自己的手心被什么擦过，轻轻的温软的带着属于别人的温度，像羽毛一样又比羽毛更重。 慕眠的笑声一止，抬起眼睛就对上所长含笑的眼睛，那眼睛里还闪烁着无辜的好奇，「是这样吗？」他问。 慕眠被撩了的手收紧，「嗯，就是这样。」 只是我痒的是手，你痒的心，看似一样，实际上却是天差地别。 慕眠看着所长的眼神，明亮得不带一丝的阴霾。 所长不自觉的深深看进去。 这一刻，他也无法猜透慕眠的心思，无法得知她的想法，她的眼神那么清澈明亮，就好像发现了宝藏。 这样的眼神真的很久没有看见了，看到之后就忍不住沉迷进去，渴望被她一直一直这样专注看着，成为她眼里的唯一。 哪怕明知道她这种变化事出有因，一定是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不想倒霉的话就一定要去搞清楚才行。 只是啊…… 如果倒霉就能换来她的笑容，她的温柔热情相对，用这样的眼神注视自己的话，很的很值得啊。 「你想吻我吗？」少女甜甜的嗓音，轻巧又诱惑的钻进耳朵里。 所长回神过来，才发现自己和慕眠的面庞靠得很近。 在所长默然的短暂时间里，慕眠再次问了一遍，「你是想吻我吗？」 「是的，可以吗？」所长哑声说，压低的嗓音磁性悦耳。 慕眠说：「可以。」 几乎是她的话语刚落下，嘴唇就被触碰了。 虽说是游戏角色被亲吻，可游戏仓非常敬业的把触感完全传达给了慕眠本人。 这是一个可以称之为单纯的亲吻，对方的嘴唇在她的嘴唇碰触了一下，然后贪恋这份温度又过于珍惜不捨得停留了两秒，才慢慢的松开。 换做是以前，慕眠肯定又要在内心里嘲笑对方的装模作样。 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哪怕是精神梦境里做的，可那时候的他可没这么小心翼翼，现在装什么纯洁呢？ 现在慕眠却没有这样想，她嘴角轻轻上扬，坦然的接受了所长的这个温柔的轻吻。 她的眼里和唇畔都蕴含着甜蜜的陷阱，让所长着迷的收身后，又克制不住内心的渴望，在她唇上再蜻蜓点水的碰了下。 「为什么不反抗？」所长低声问道。 慕眠也用很轻的声音说：「明明是我邀请你的，为什么要反抗？」 面对她的反问，所长深深看着慕眠几眼后，然后伸手遮住了她的双眼。 这甜蜜水润的眼神，让他的灵魂都要软化了，雀跃的难以言喻的情绪，让他理智混乱。 慕眠的实现陷入遮挡后的黑暗，不过她一点不紧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笑得更开心了。 哈哈哈哈—— 我爱你，我喜欢你。 这些充满了甜蜜陷阱的话语，早就被她列为最不可信的话语。 在经歷了一次次的欺骗和算计之后，只会怀疑和反击的慕眠。 今天相信了，发现了，确定了。 黎明啊。 你喜欢我。 你爱我。 你竟然真的喜欢我！你竟然真的爱上我了！ 当突然间察觉到这个事实，并且不再去排斥怀疑后，用一次次的试探，确认了这个答案后。 慕眠笑了，非常快乐痛快的笑。 喂，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喜欢我，爱上我了？你喜欢上爱上就算了，还这么强势的不断的表现出来，逼着我去相信这一点。 好吧，现在我相信了。 你做好了喜欢上我后，需要承受的后果了吗？ 慕眠嘴角上扬，开口说：「不是想带我去看什么的吗？还要在这里站多久。」 她心里想的是：被你喜欢上的我，已经握住了最关键的利刃，知道吗？ －－－－－－题外话－－－－－－ 场外时候： 黎明：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爬完。 喜欢眠眠想让眠眠知道，眠眠就必须知道，所有人都要知道！ 眠眠：磨刀霍霍…… 082 你才是异类 慕眠被所长带到一个露台上。 这里的高度差不多就两层楼高，外面是一片空地，一望无际的草原。 仔细观察发现，那不是草原，说是菜园更准确一些。 露台上有桌椅，所长绅士的给她拉开椅子，让慕眠坐了上去。 「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所长说着就离开了。 慕眠看着所长离开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对面椅子上，所长的外套。 （私信）你对黄昏日落s004说：死了没？没死吱一声。 黄昏日落s004对你说：吱。 你对黄昏日落s004说：啧，你有没有办法和外面的『黄昏』组织人员联繫上？ 黄昏日落s004对你说：你不行吗？嘿嘿，看来连组织也怀疑你和所长有一腿了。对了，我的任务我还没选择，马上就要到选择时间了，要是到时还没选择的话，我会被组织认定死亡，就别想和外联繫了。 你对黄昏日落s004说：选择不相信我，找机会杀了我。 黄昏日落s004对你说：啊？我说你不会真跟所长有一腿吧。 你对黄昏日落s004说：少废话，联繫组织的人员，让他们做好准备，到时候等我给你口令，还有［021号劳改所的万能钥匙］在所长室的坐标201、89，记得去捡。还有，告诉其他被关着的人有机会让他们报仇，怎么扇动他们就看你的了。 慕眠把话都交代下去后，就不管张之圆，抬头看见已经走回来的所长。 他把衬衫的扣子又解开了两颗，露出漂亮的锁骨，和绝对不瘦弱，还很有力量美感的半边胸膛。 所长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有精緻的点心和红酒。 「久等了。」所长坐下。 慕眠看着他布置着餐后点心，对方修长的手指，白皙得像个弹钢琴的艺术家，而不是一个劳改所的所长。 并没有让慕眠好奇多久，所长拍了拍手，一阵开门声响起，伴随着人们唉声嘆气的抱怨声，一群玩家被警卫员给驱赶出来。 「大半夜的摘菜有没有搞错，以为是偷菜啊！」 「我要疯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这个鬼地方，再这么玩，老子就删号了！」 「卧槽，我走慢点而已，玩什么电击，吓我一跳。」 玩家们的声音不大不小，不过这个露台位置好，不仅能把他们看得清楚，连声音也听得见。 慕眠看向所长，「这就是你想的有意思的事？」 所长切好了糕点，把小叉子递给慕眠，慕眠点击了接受，小叉子就到了手里。 「接着看。」所长说。 慕眠不置可否，接着往下看就明白了。 这群玩家蹲在地上摘菜的样子……怎么说呢？真的很滑稽好笑。 摘菜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让你去控制角色去做微控就太不容易了，尤其是有警卫员在守着，一旦你敢乱来弄坏了一棵菜的话，就会被警卫员处罚。 简单的电击处罚，对于不是用游戏仓的玩家来说不算什么，可减自己的游戏角色属性就足够让他们肉痛了。 现在谁不知道《穿越星河》很不简单，好不容易练起来的属性等级，被这样扣掉，让他们的出头机会变少，是每个人都不愿意轻易接受的事。 玩家们艰难的摘菜，又控制不住的抱怨发泄心里的不满，画面别提多搞笑了。 慕眠确实不厚道的笑了几声，耳边就听到「咔擦」的几声，转头见所长不知道哪里拿来的枪。 把子弹上档，再打开了保险，对看来的慕眠微微一笑。 慕眠眼睛一眯，见所长举枪对外打了出去。 一点犹豫也没有，伴随着枪响声，接着是一个人的惨叫。 「我擦，有人开枪，劳改所不是不杀人的吗？」 「那边！开枪的是那边！」 「是那个女玩家！」 慕眠无视玩家们的惊唿，对所长道：「这也是游戏？」 所长把枪放下，「你只笑了一会就觉得无聊了，我想这样能让你不无聊。」 慕眠目光放在那把枪上。 所长注意到了，把枪拿起来，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就递给了她。 「想自己玩吗？」 「好。」慕眠答应道。 这把枪就被送到了她的手里，还有站起来的所长，走到了她的身后，握住她握抢的手。 「知道该怎么玩吗？」所长贴近慕眠的耳边，温柔又有耐心的说道：「我教你，这样先瞄准，打开保险，再扣这里。」 砰。 这一枪，和之前那一枪不一样，准确的打中了一个玩家的致命点。 这回玩家们真的慌了也爆发了。 说好的劳改所只是劳力处罚呢？死亡掉级什么的，完全犯规了吧？ 「难道是隐藏任务？」一个玩家放开脑洞猜测道。 偏偏这个猜测竟然被大部分玩家认同了。 在游戏里出现不正常的情况，除了触发隐藏任务外，还能是什么。 慕眠也得到了系统提示，恶意攻击玩家，罪恶值+1。 明明这一枪是所长教她打的好么，居然还把罪恶值归到她的头上。 那如果我把所长的帮忙弄死，会不会减罪恶值？慕眠恶意的想着。 「你看，这样就打中了。」所长的声音这时候也传入她耳朵里。 慕眠觉得他凑得太近了，耳朵都被他唿吸弄得很痒，「我这样算是变成杀人犯了吗？」 「不。」所长笑道：「没关系的，你也说了，他们只是玩具。」 慕眠不由的朝所长看去，对方简直一点隐藏的意思都没有，不仅话语透出对人命的漠视，连眼神和表情也一样。 只有看着她的时候，那双眼睛里才有明亮的情绪波动，「你不一样，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慕眠心里的想法，所长接着说。 慕眠摇头，「没什么不一样，真算起来，我和他们才是同类。」 所长的笑容微微收敛。 慕眠看着两人交握在枪上的手，「你现在的行为，是在让我杀自己的同类。」 「在我的眼里，你才是异类。」这句话落下，所长的笑容已经完全失去。 慕眠感觉到对方握着自己的手收紧，紧得让她都感觉到了疼痛。 这点疼痛对于慕眠来说不算什么，她平静看着所长失去笑意后，晦暗得刺人冷冰的眼睛，声线一软，「你让我怎么去相信，一个能对我同类这么冷酷的异类，会真心爱着我？也许有一天，你就会拿着枪，像现在对他们那样，毫不留情的对我开枪。」 所长眸光放柔，「不……」 「砰。」 所长后面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看望慕眠的瞳仁骤缩，再渐渐的恢復焦距，那双刚柔化下来的眸子，黑得不见底。 慕眠推开失去力气的所长，依旧用柔软的，仿佛对情人一般的语气，对他说：「所以，未免等到那天发生，我觉得还是先对你开枪更保险一点，你觉得呢？」 「……」所长没有说话。 慕眠蹲下身体，靠近所长，用两人目前能靠得最近的距离，对他说：「知道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现在会忍不住亲吻你。」 看着所长不断收缩的眼睛，慕眠深深看着他，「再见，亲爱的。」再次开了一枪，补在他的心脏。 慕眠注意到警卫员已经接近，她从露台跳下去，把枪里剩下的子弹打在下面草地的警卫员身上。 「该是农民翻身做主人的时候了。」 「大家，越狱的机会来了哦。」 慕眠的声音不大也不小，足够让现场玩家们听得见，「我知道控制室的位置，有谁想跟我一起去的就跟上，不想要任务就算了。」 没有玩家怀疑慕眠的话，因为这是个游戏，因为她刚刚杀了所长，因为她攻击了游戏警卫员。 一群玩家跟着慕眠后面跑。 他们都受够了被关押的日子，受够了唯恐干活，受够了现实化被警卫员欺负的日常。 反正游戏角色又不会死，大干一场才有意思啊。 虽说刚来这个劳改所的时候，有些细节被篡改了，可大概的地图布置还是她设计的一样。 小助的资料库，足以让慕眠轻易找到控制室。 在走廊上，慕面奔跑着，碰到警卫员小队，大声的喊道：「犯人暴动了，所长，所长被袭击了，在露台上，你们快去……」 有一层『所长情人』的任务身份，露台和所长室都不在监控范围内——所长想和情人亲密，也不想被人监视着。 目前还没消息传到这小队中，游戏走的正常现实逻辑，所以这小队没有对慕眠进行抓捕。 慕眠看着小队快速朝露台和暴动的方向赶去，想到被她安排在路上的玩家埋伏，眯眼一笑就找到了控制室的所在。 －－－－－－题外话－－－－－－ 窗外时间： 黎明：好扎心。 眠眠：那再给你补一枪？ 083 下次打准点 控制室里还有警卫在。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很显然，慕眠作为所长情人的这件事，在这件劳改所里并不是秘密，几乎所有系统npc都知道她的身份。 因此这位警卫员对慕眠擅自来这里的行为，感到不满，语气很冷淡却没有直接对她叱骂驱逐。 慕眠说：「所长被袭击了你知道吗？」 警卫员依旧是一脸冷酷，慕眠心想这个警卫员的iq估计不高。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如果你再不离开的话，我会……」 慕眠听着警卫员再次说出的话，就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反手一枪就打中了他的眉心。 警卫员死前的表情倒是做的非常到位，完全没有想到慕眠会开枪一样。 他喃喃道：「你……就算……」可惜什么多余的遗言都没说完，他就没有声息的倒在了地上。 慕眠把他推到一边，自己坐到了控制室的位置上，看着面前按键复杂的操作台，慕眠轻轻一笑。 换做是其他的玩家，就算打到了这里来，只怕也要看着操作台饮恨——术业有功，一般人都看不懂这操作台，更被说是操作了。 这个难题对于慕眠来说却不算什么，把双手放在操作台上，并给张之圆发去了私信。 张之圆刚收到慕眠私信的时候，还觉得莫名其妙，什么叫可以开始了？ 你倒是告诉我该怎么开始啊？ 当他准备给慕眠回私信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咔擦」，抬起眼睛看去，就见关着他的铁门电子锁被打开了。 张之圆错愕了半秒，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这也太快了吧？说你跟所长没一腿，我才不信。」张之圆吐槽了一句，眼里却全是跃跃欲试。 幸好他也相信慕眠为人做事的兇勐，所以慕眠叫他怂恿忽悠其他玩家的时候，他还真没闲着。 这回牢门的电子锁被打开了，劳改所里的区域频道也热闹了。 「我的电子门被打开了，怎么回事啊？」 「所长被玩家杀了，说是一个隐藏任务，咱们可以提前离开这里了。」 「卧槽，老子早就看这群npc不爽了好吗？兄弟姐妹们，一起上啊！」 张之圆听到「所长被玩家杀了」这条信息，又忍不住愣了下，心说这特么还真是慕眠的风格啊，够凶够狠够无情！ 张之圆二话不说，从牢房里跑出来就往慕眠给过的信息，朝所长室的坐标位置跑去。 在一块和他一样被关着的玩家不少，大家看到门锁打开了，都在往外跑凑热闹，要是能街道隐藏任务就更好了。 张之圆要有目的性多了，本身也够狡猾，趁着其他玩家吸引警卫员的注意，几次躲过被警卫员抓到的危险。 系统：玩家黄昏日落s104请求与你语音私信，是否接受？ 接受。 张之圆耳边就听到慕眠的话，「你前面二十米有警卫靠近，往左边走，然后……」 「呦，这才好玩嘛。」张之圆吹了一声口哨，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了。 根据慕眠的提示，张之圆有惊无险的到达所长室，并找到了慕眠之前说的坐标，捡到那把没有被系统消掉的021号劳改所的万能钥匙。 「接下来怎么做？」拿到钥匙的张之圆，对慕眠问道。 慕眠道：「还能怎么做，玩家和npc的战场，打赢了这就是我们的了，打输了就被关到真正的牢里去。」 张之圆问：「所以说，怎么打？」 「这是你的事了。」慕眠轻笑道：「哦，对了，你真的按照我说的，选择不相信我，要杀我了？」 张之圆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自己可能被耍了，还是如实的说道：「嗯。」 「那你小心点，我们两个现在是敌人了，你觉得我会教你怎么对付我吗？」慕眠笑得更欢快，小声说：「我现在在控制室，可以监控你的位置，你最好好好的想想该怎么尽快的赢，否则你死定了。」 慕眠这句话说完，就把语音关掉了。 张之圆申请和她对话，系统提醒被拒绝。 「我擦！」张之圆整个人都不好了。 【任务《所长的爱与恨》：因为黄昏日落s104对所长的袭击行为，使得021号劳改所陷入了混乱，外面『黄昏』组织已经做好了攻击021号劳改所的准备，现在你有两个选择。1：为『黄昏』组织拖延时间，与劳改所为敌，一旦成功将能提前离开劳改所，并获得『黄昏』组织的未知奖励。2：协助劳改所抵抗『黄昏』的袭击，对付叛乱的玩家，主要活抓玩家『黄昏日落s104』，一旦成功将能功罪抵过提前离开劳改所，并获得『所长』的未知奖励。】 这条信息，出现在所有玩家的系统提示中。 慕眠和张之圆也接到了这条系统提示，只是他们获得的信息稍微有点修改。 例如说，慕眠接到的消息是她已经被所长和同伴同时锁定，如果她被任何一方抓到的话，后果都无法预料。 张之圆得到的消息则明确多了，如果他被所长抓到的话，一句话：死定了！ 「呵呵。」张之圆的神经被慕眠也折腾得粗了不少。 面对慕眠的敌对威胁，以及系统给予的所长索命符，张之圆喃喃道：「这回真的要干一回大的了。」 他第一时间就在区域频道里，发布了消息，组织之前忽悠的玩家们，并把［021号劳改所的万能钥匙］贴出去。 「黄昏日落s104的坐标在劳改所的监控室，先去把她抓起来，她的身份是所长的情人，你们应该也看到，所长的任务是『活抓』她，重点在这个活抓上，也就说设定里，所长对她还有感情或者是她手里有所长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可以用她来抵抗警卫员。」 「抵抗警卫员是一回事，最后我们还可以拿她去所长那里领赏，领完了再联繫『黄昏』组织攻击劳改所，再领一份奖励。」 「我的身份是『黄昏』组织的联繫人，我们这边的赢面最大，收穫也最大，无论是道具还是人数、局面优势都在我们这边，所以你们可以很明确的站队了，作为玩家，哪有去帮npc打玩家的是吧？」 慕眠作为犯人一员，自然也看到了张之圆的区域喊话。 这傢伙还真没让她失望啊，不枉费她给他创造这么多好条件。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玩不起来，那就真要让慕眠失望了。 「居然没死。」慕眠坐在监控室的椅子上，操作着操作台，看不到露台那边的情况，不过现在所长已经在警卫员救援成功，出现在了监控范围内。 画面里的所长被急救成功，在警卫员的守护下，已经可以自己行走。 在一个监控处停下，所长抬起脸，那双眼睛就盯着监控器。 慕眠也在看着画面里的他，这样看着，就好像和他隔着一层屏幕对视了一样。 慕眠想起来，《穿越星河》这款游戏，本来就是走的未来风格，有了机甲不说，连医疗药剂水品也肯定要超过现实。 只是不知道，这位所长的设定里，是不是还有超能力的存在？ 「我的心脏在右边。」 慕眠一愣，朝画面看去。 这说话的人，就是所长。 由于慕眠的重点关注，所长所在的画面，连声音也能传达过来。 所长不知道是不是猜到她在看着自己，又或许是自言自语，「下次还想开枪的话，要认准了。」 慕眠隔着屏幕，轻声说：「好。」 「如果你还有下次机会的话。」所长的话语并没有停顿。 慕眠不置可否。 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张之圆已经组织足够的玩家，和劳改所警卫员以及部分玩家组成的队伍，打了好几个回合。 警卫员npc死了的话是真的死了，玩家死了，则在劳改所专有的转生所重生。 只不过这次接受了隐藏任务的玩家，死了之后并不能立刻重生，第一次死要等三分钟，第二次就要五分钟，第三次十分钟，第四次就半小时。 真要是死四次的话，这任务早就结束了。 慕眠就坐在控制室里并没有离开，不时的给两方人马制造一点麻烦，差不多十分钟后，先来到的是张之圆。 －－－－－－题外话－－－－－－ 场外时间： 黎明：宝贝，下次射准点。 眠眠：好，我射你一脸。 黎明：ovo你好污 眠眠：凸滚 084 唯一的不允许 「你果然在这里。」 张之圆一来，看到坐在操作室里的女性玩家角色，他的语气透出一丝轻松。 这些没有被他后面跟着的玩家们听出来。 玩家很多，不能全部都装进操作室里来，只有部分跟着张之圆进来，也看到了慕眠。 他们和张之圆不一样，对于慕眠充满了好奇，还七嘴八舌的打招唿。 「嘿！美女，你怎么搞到所长情人这个任务的啊？真不好意思啊，现在我们要拿你做任何了。」 「咱们大家都是玩家，现在你被我们抓到了，不如配合我们，到时候奖励分你一点？」 「分什么分，成王败寇！快点把她抓起来就行了。」 张之圆听着这些话，一边汗颜一边又幸灾乐祸，这群傻孩子，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跟谁说话，这看是黄昏监狱里，被一群大男人都闻风丧胆的魔女啊。 慕眠也没打字，直接就开口说话。 虽然系统稍微把她的声音修改了一些，不过韵味儿还是没改变多少。 「我可以配合你们，」从女性玩家嘴里发出声音，软绵又清甜。 「哇！好软萌的妹子！」一个男玩家顿时被慕眠刻意变化的嗓音苏到。 张之圆从听到慕眠的第一个字眼，就抽了抽嘴角。 这装得还真那么一回事。 慕眠接下来更不好意思的话就落下来了，「不过不要把我交给所长，这个游戏太真实了，虽然只是角色扮演，可是……」 后面的话，慕眠没有说完，不过在场都不傻，马上就知道她难以启齿的内容是什么。 一些男性玩家还发出了微妙的笑声。 「啧，你们听她瞎说！之前就是她袭击的所长好么，我就是从露台那里跑出来的，那时候这女的可没这么软。」 这个开口女玩家的话，并没有被多少人在意。袭击了所长不能证明什么，因为在大部分玩家的眼里，所长这些游戏人物始终是npc，和他们不一样。 至于慕眠是真软还是假软，也没有关系，只要她配合他们就行了，最后得到好处的都是他们的。 在场只有张之圆一个暗中贊同这个女玩家，说了全场唯一一句最实在的话。 「啊！所长的人来了！」 外面传来惊唿声。 张之圆马上上前，未免慕眠中途又整么蛾子，不放心多喊了几个人，「快把她抓起来。」 慕眠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 张之圆就接到了条私信。 黄昏日落s104对你说：［微笑］ 张之圆被这个简单的表情图，弄得心慌慌。 把慕眠的游戏角色控制住，外面已经听到了开枪打斗的声音，还有玩家的叫骂声。 「靠，这怎么打啊？他们有火力，我们什么都没有。」 「完了，这边根本就没退路啊。」 「早知道就不跟着来这边了，现在怎么办？」 张之圆霸气道：「怕什么，咱们输不了！」 别的他没看出来，但是有一点张之圆看出来了，慕眠这魔女对所长不感冒，否则不会开枪袭击所长，也不会给他这么暗示。 最关键的一点是慕眠的目的，明摆着是这个劳改所。既然想要这个劳改所，要弄死所长是肯定的。现在慕眠就在他的手里，张之圆心里觉得赢面很大。 「外面的人听着，现在马上停手，否则我马上就杀了黄昏日落。」张之圆大声喊道。 他这话刚喊出来就遭到了玩家的群嘲鄙视。 「玩家是能重生的好么，怕你个鬼哦！」 「居然玩要挟人质这一套，你真以为这是现实啊。」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结果这个笑死的玩家，还没笑几声就卡主了声音，然后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唿，「不是吧？还真停了？」 不止是站所长那方的玩家傻了，连张之圆这边的玩家，也一个个露出错愕的表情。 「难道这是剧情设定？」有人猜测道。 「别废话。」张之圆道：「这还能猜吗？一定是所长真爱啊！」 「呵呵。」被他要挟着的慕眠轻轻一笑。 张之圆打了个激灵，给慕眠发了一条私信。 黄昏眼镜s004对你说：放心，我就是诈一诈这个所长，咱们才是一伙的，我肯定不会杀你。 你对黄昏眼镜s004说：我相信你，而且该杀就杀，重要的是赢。 这回张之圆真的惊讶了，心里惊疑不定，总觉得这不是慕眠的风格，又完猜不准她的目的是什么。 没给张之圆更多迷惑思考的时间，他又接到了慕眠的私信消息。 黄昏日落s104对你说：你记住这个坐标，这是整个劳改所最大的火力机甲库，你带人往这边走，找到机会就用万能钥匙打开，接下来该怎么做就不用我教你了。 张之圆眼睛一亮，喊着人，「我们出去。」 这边的队伍赫然是以张之圆为首，大家看到他和慕眠相似的id名，就知道两人肯定认识不说，还关系匪浅。 这种情况下，毫无疑问的慕眠肯定站他们这边，所以大家对张之圆的话很信任。 以张之圆为首走出了控制室，慕眠就再次见到了所长。 他还是穿着之前的衣服，白色的衬衫被血染了大片的红，没有表情的脸色不怒自威。 慕眠看到区域频道上，已经有不少玩家在大唿所长人设的酷帅逼人。 此时的所长比起之前陪慕眠散步时，无疑要有气势多了，也看起来更危险，让人莫名的不敢在他面前开口说些放肆的话。 慕眠注意到所长的目光一瞬不瞬的，锁定在自己的身上。 两人对视了两眼，慕眠没有说话，所长就开口说：「把她交给我，我可以放了你们。」 「放我们出劳改所？」一个玩家惊喜道。 所长无情道：「放你们去死。」 「卧槽！」 所长面色不变，声线冰冷，「你们应该珍稀这次机会，否则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你tmd的真把自己当回事啊？知道我们是谁吗？还生不如死，就算你死了，老子都死不了好么。」 「砰！」 才口气沖沖说出那番话的男玩家，被所长身边的警卫员一枪爆头。 这一幕吓了大家一跳，画面太真实，也太流畅了，让玩家都有种真正身临其境的感觉。 哪怕不是用游戏仓，隔着一层屏幕去感受着一幕，也是一样。 张之圆最先反应过来，反手就在慕眠（角色）身上划了一刀。 慕眠用的是黄昏监狱里的游戏仓，任何角色上的感觉，都会传达到自己的身上，她放任自己闷哼出声。 张之圆厉声道：「你是不是忘了，她还在我手里！？」 他心里却在打鼓：卧槽，一个游戏人物的眼神怎么这么可怕！ 如果不是张之圆的心理素质一直不错，在给慕眠下刀子的瞬间，就要被所长看来的视线给吓尿了，更别说还能口出一番威胁所长的话。 「你再敢动一下手，我马上就杀了她！」张之圆发狠道。 所长声线没有任何情绪，「你会后悔的。」 「呵呵。」张之圆觉得自己完全进入了角色，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他笑眯眯道：「我后悔不后悔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知道了，你还真喜欢这女人啊？要不然你直接就动手啊，你动手杀我，我马上拉着她一起陪葬。」 「砰。」又是一声枪响。 慕眠感觉到肩膀处一阵疼痛，这回她不是闷哼了，直接叫了出来。 「疼。」 慕眠的视线一直落在所长的脸上，没有错过所长眼神里波动。 如果不是所长及时撞向身边的警卫员，这一枪就不是打在慕眠的肩上，而是她的心脏了。 所长面沉如水，一脚把身边开枪的警卫员a踹在地上，声音冷成冰渣，「谁让你开枪的。」 警卫员a喊道：「她就是个叛徒，和他们都是一伙的，明明她差点杀了所长，为什么……」 警卫员a的话没说完就瞪大眼睛，双眼渐渐失去焦距，脖子一条血痕，鲜血很快流淌，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 众人只看到眼前刀光一闪，那警卫员a就被抹脖了，然后所长把长刀收回腰边繫着的刀鞘里。 一股寒意在周围蔓延开，气氛凝固。 「哈。」在这种磨人的气氛下，慕眠轻笑声格外的清晰。 她无视其他人的视线，只是轻笑望着所长，轻轻道：「我打你两枪，现在因为你受了一刀一枪，算不算扯平了？」 所长眼神一柔，任谁都听得出来，他对慕眠说话时，完全不同之前对其他人的冰冷，有种发自内心的温和在其中，「你说扯平，就是扯平了。」 「你别生我气。」慕眠接着说。 所长应道：「好。」 慕眠又道：「放我们走吧？」 所长刚柔化了一些的脸色，顿时再次绷紧，看着慕眠沉声道：「如果你为他们求情，我可以放了他们，不过你必须留下来。」 两人相隔几米，身后都是人。这几米，却无法阻挡所长迫人的视线，专注而深邃，看着慕眠时无比的明亮，在漆黑的瞳孔里，仿佛是黑暗里唯一的光，反而显得有点诡异，让人感受到毛骨悚然的危险——仿佛不经意间，就会被他给捕捉，吃进肚子里去。 「宝贝。」所长忽然微笑，朝慕眠的方向伸出手，「你要明白，无论你做什么都可以，唯一不许的就是逃离我，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只能属于我。」 －－－－－－题外话－－－－－－ 场外时间： 张之圆：这一刀……我割下去后，心好方，在线求救！_（：3ゝ∠）_ 085 不，我不放 「……」 场面再次寂静。 只是这份寂静，和之前的沉静完全不同。 玩家们都微妙的看着所长和慕眠两人。 虽然现场什么多余的声音都没有，玩家的区域频道里面却格外的热闹。 （区域）贪欢恋安：强行餵狗粮，这一波我服！ 苏红颜：我的妈啊，这个所长的iq好高，态度变得太快了吧，从鬼畜到病娇只在杂眼之间啊！ 小阿宁：苏我一脸啊啊啊啊啊！现在怎么办？把这个黄昏日落交出去，咱们走人？ 后面还有一大群不是叫唤着所长苏，被强行餵狗粮，就是在说连npc都跟玩家抢妹纸了，必须杀杀杀的吐槽。 作为被所长锁定的主角，慕眠听了所长的这番话后，只是沉默了两秒，然后扯嘴轻嘲一笑，「是你还没搞明白，你是所长，我是犯人。你在我的眼里是异类，我对于你们来说也是外来者。包括不怕告诉你，我是黄昏组织的人，你却是帝国的人，我们从始至终都是敌人。」 所长道：「这并不重要。」 慕眠抬起眼睛，默默的看着他，「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所长性感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你们废话够了没有！」这时候张之圆说话了。 他一开口，就把所长的视线心过去。 一对上所长的那双眼睛，张之圆心脏的跳动都不自觉的变慢变重，对方的眼神越是让人心惊胆战，张之圆反倒越兴奋起来了。 「我最后说一遍，让开路，否则我就杀了她！」张之圆威胁所长道：「大不了先弄死她这个叛徒，再和你们战一场。」 区域频道里，不少玩家都在划水看戏的吐槽，说着慕眠和张之圆的入戏，又有人分析道，难道就是要这种玩游戏像对待现实的态度，才能出发隐藏任务，得到更多的好处和机会？ 这个猜测一被人发出来，竟然被大多数的玩家看好认同。 这么一认同，一部分玩家竟然也入戏了，跟着张之圆的话后，唿喊着要杀了慕眠，拼死和所长大战。 在这种喧譁的气氛下，所长抿唇不语。 张之圆不耐烦道：「我数五秒，如果你还不让退开的话，我马上就杀了她。」 张之圆刚喊了一个一，所长就开口了，「我可以让你们走。」 还没有等张之圆高兴，所长接下来说：「但是她要留下。」 谁都知道所长说的她是谁，有玩家刚想答应，张之圆就哼笑道：「你当我是傻子么？现在很明显她就是能克制你的把柄，我真把她给留下了，你转个背就反悔，那我找谁去说理去！」 所长面无表情的看着张之圆。 张之圆道：「让开。」 所长笑了，「那你杀了她吧。」 「什么？」张之圆愣了愣。 所长没有再看他，温情的看着慕眠，「这样放你们走，你一定不会再回来，我也找不到你了。那么不如死在这里，我陪你一起死，这样也不错。」 一股寒意伴随着所长温柔的话语，钻进玩家们的骨子里，甚至有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慕眠眯了眯眼，没有生气反而也笑了。 果然，就算已经知道了这个人喜欢自己，他的喜欢也和正常人的完全不同。 他的思想方式，怎么说呢？慕眠自认自己也暂时没办法去猜透，不过一点点的相处和接触后，也能越发去了解了。 本来是张之圆占据的主场，愣是被所长一句话给转了过去。张之圆还在纠结，前方的所长已经抽出了长刀，冰冷的刀面倒影着他禁慾俊美而浅笑温柔的面容。 张之圆眼看场面一触即发，马上开口说：「我们一人退一步！你先让路，可以派两个人跟着，让我们带着她走一段，等快到出口的路段，我就把她交给你的人！」 所长道：「50米，我看着你们走。」 「不行！」张之圆的话刚说完，所长的长刀往地上一划，快得眼前一花，地上就出现一道深深的痕迹。 张之圆咽了一口唾沫，「成交。」 这个所长的武力值到底是多少？看样子，比他们的等级高得不是一点半点！ 如果不是手里有慕眠的话，哪怕他们这边人多，也未必打得过吧？ 张之圆带着慕眠往前走的时候，偷偷给慕眠发了私信过去，表达了他心里的怀疑。 慕眠会给他私信。 黄昏日落s104对你说：没有机甲的话，你们全部都不是他的对手。 收到私信的张之圆：「……」 卧槽，这么兇残的所长，你也敢撩！？ 你对黄昏日落s104说：所以你等在这里不走，就是故意留下来给我做人质的对吧，我果然猜地没错。 黄昏日落s104对你说：［微笑］ 张之圆看到这个微笑表情，脑子里就出现慕眠真实笑脸，本来已经安稳的心脏再次虚起来。 算了，这魔女不是正常人，这所长也不是正常人，是她自己要我选的不相信，也是她说他们现在是敌人，所以我扮好自己的角色就行了。 张之圆做完了心里建设，押着慕眠带着自己人，走过已经被所长吩咐让开的道路。 「乖乖的等我，」路过所长的时候，张之圆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却只听到所长用无比温柔，温柔到反而让人觉得是威胁的语气，低头对慕眠说：「不要让自己受伤，你很快就能回到我怀里。」 张之圆忽然觉得，慕眠对这所长开枪是很有道理的，连他都觉得这所长精神不正常了。 在凝结的气氛中，走过了所长他们一群人。 刚有蠢蠢欲动的玩家，想要不听话的对张之圆他们动手，所长似有所觉的说：「谁敢动手，终生监狱。」 什么叫终生监狱？对玩家来说就代表这个号不能要了，连这个难得的隐藏任务奖励也没了。 那些有异心的玩家，愤愤不平的放下手，在区域频道里怒骂系统设定噁心，系统给予的回应很简单：禁言。 被禁言的玩家：「……」 50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人跟人之间是不能打，不过用枪用得好的话，完全可以射杀了。 张之圆一路走得谨慎，完全是按照慕眠给的信息去走。 「喂，是不是走错了，这不是出口的路吧？」 张之圆看向身边开口的玩家，「跟着我走就是了，别废话那么多。」 「这边才是出口的方向。」这回开口的却是被派来的警卫员之一。 这警卫员是被所长派来护卫慕眠的，他一开口就说明有问题了。 张之圆计算了一下距离，就把慕眠往外一推，用枪指着慕眠的后脑勺，「行了，换人。」 慕眠被推出去，那两个警卫员就算察觉到有问题，可所长给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慕眠的安全，所以只能跟着慕眠一起返回。 所长这边也停下了脚步。 张之圆厉声道：「别动啊，谁懂我就开枪了。其他人，跟着我后退。」后面的是话是对自己人说的。 他们在紧张的后腿，所长却连半点目光都没放在他们的身上，只是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慕眠。 慕眠也在看着他，两人查不到相距不到十米，所长就把长刀收进了刀鞘里，对慕眠伸出手，「过来。」 他的语气温柔，眼神有着失而復得的信息，也有势在必得的自信，深邃得犹如深渊，投中透出唯一的光，都投注到她的身上。 慕眠一步步靠近所长，两人对视着，眼看不到五米的距离。 「砰。」的枪响声响起。 张之圆也被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是自己无意间开枪了，睁眼一看就发现开枪的是慕眠。 慕眠开枪打得的人，赫然就是所长。 卧槽！ 果然够兇残。 这任务选中谁不好，偏偏选中这魔女，所长也够可怜的。 张之圆才闪过这个念头，就见眼前情况再变化。 慕眠这一枪开得很准，不过所长也躲得快，并没有被她开枪打死。 并且在躲慕眠这一枪的时候，所长不但没有后退，还勐地往前沖。 这一冲，一扑，扛着慕眠一枪打中手臂，同时把开枪的慕眠扑进了怀里。 太过接近的距离，所长手臂被子弹打穿，鲜血喷洒一下全喷在了慕眠的身上。 慕眠感觉到脸上、手上、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接触到哪血液的温热，以及身体被人狠狠抱住的禁锢感。 所长的喘息声在她耳边响起。 「你还是没有射准。」 慕眠低低道：「嗯。」 所长低笑，「你没有下次机会了，这把枪的子弹用完了。」 慕眠道：「谁说的呢？」 所长说：「不要闹了，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男人磁性低哑的嗓音还没说完，是刀入血肉的声音。 所长低头，看着自己腰系的长刀，被慕眠拿在抽离，并刺人自己的腹部。 慕眠说：「你看……」她专注的看着他，认真的，称述一个事实，「这次我不就射准了吗？」 所长：「……哈。」 这一笑，鲜血从他嘴里流出来。 慕眠看着他说：「现在放开我，你说不定还能再被紧急救治。」 「不。」 「我不放。」 －－－－－－题外话－－－－－－ 场外时间： 所长：……这次不扎心，扎肚子，脾肾胃都疼了qaq 眠眠：你还不死？ 众：o皿o凸你们考虑过被强行餵毒狗粮的群众的心情吗？ 084 请嫁给我 「现在放手的话，你就要跑掉了。」 所长抱紧了慕眠，双手犹如凝固的铁索一样。 「那么我宁愿，到死都抱着你。」 和所长霸道偏执的动作不同的是，男人的声线很温柔。 到了这一刻，也捨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 两人紧拥在一起，视线对视间，慕眠看到了所长眼里的热情如火，所长也看到了她眼里的冷淡没有波动。 这样冰和火的对比，鲜明得让所长完全没办法自欺欺人，他看的迷惑看得生气，「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慕眠反问。 所长道：「你不爱我。」 慕眠听完就笑了，「我凭什么要爱你。」 「你说过……」 「我说什么，你都信，你是不是傻。」 所长陷入了沉默，他深深凝视着慕眠。 这时候被场面摄住的玩家们也都回神过来。 「现在怎么搞？所长死了，我们的奖励找谁拿？」 「拿？那个屁啊！这所长是白痴吧，都这样了还不杀了这女的！」 「你们这群xx，呜呜呜呜！所长这么痴情，你们根本就不懂！」 「现在转换阵营行不行？」 大部分玩家的确都想转换阵营了，毕竟现在的情况看，所长必死无疑，完全是张之圆那边占了优势。 也有玩家想要动手先杀了慕眠，再看看所长有没有得救。 只是刚有玩家动手，所长突然抽出腹部的刀，反手就把那跑来动手的玩家，一刀闪过就斩成了两段。 这画面把开了百分百真实效果的玩家吓了一大跳，耳边能看到几声尖叫。 所长做了这一切就单膝跪在地上，他的一只手还紧扣着慕眠，另一只手扶着长刀，撑着地面。 地上已经流了一滩血水，而所长的身体摇摇欲坠。 「我说过，如果一定要死的话，就一起死好了。」所长抓紧慕眠的手臂，苍白的脸流露出极致的冷静，却在此刻比疯癫更骇人。 所长对慕眠微笑道：「我捨不得让你一个人活在世上，我捨不得你被别人拥有，你懂吗？这是我对你的爱。」 慕眠没有任何的反应，忽的就见所长朝她扑来，慕眠本能的伸手格挡，却发现所长并不是袭击自己。 不对！ 慕眠脑子被精神冲击，眼前一变，视线变得无比的真实，连触感也是。 所长压着她的嘴唇，发狠的啃住，咬着她下嘴唇的嫩肉，似乎要发泄内心的恼恨。 「你知道吗？我很难过，你的反应，让我很难过。」 慕眠的耳边听到所长的声音，低低的呢喃，钻进耳朵里，再刻在脑子里。 慕眠发现自己不能说话，不止是因为嘴唇被叼住，还因为眼下情况，就和每天晚上被拉进的精神幻境一样，她的行为都被限制了。 「这是你对我禁锢你的报復吗？」 「如果是的话，我还给你，你想要的，我都还给你。」 慕眠刚想说话，外来的舌头就闯入了她的口腔，缠住她的小舌，将她的话语都吞了进去。 这一吻，有生气的发泄，却更透出主人的无奈焦躁，以及似绝望的诀别。 慕眠恍惚了一瞬，所有真实无比的画面和触感就消失了，视觉再次恢復成游戏角色正常情况，视线中的所长倒在她的身上。 在她的手里，是所长刚刚赠与的长刀。 ［所长的执念］：021号劳改所所长的佩刀，所长的凭证，持有这把刀的人，可以继承021号劳改所，以及所长的意志。 「啧。」慕眠冷嗤一声，这样简单得到的胜利，对于她来说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如果说一开始自杀来到劳改所，慕眠就计划好了，要搞到一个劳改所来做自己的游戏大本营。 那么接下来发生的异变，就让慕眠改变了目的，变成了怎么对付所长。 相比去弄到一个劳改所的欢乐，慕眠觉得跟所长斗智斗勇要有意思多了，尤其是发现所长的弱点后，她的心思就完全活络了起来。 「如果这就是你的反应的话，那么还真是让我失望。」慕眠冷漠看着躺在自己身上的所长，眼神透着讽刺。 一样的招式用在我的身上，以为我还会中招吗？到底是你太想当然了，还是太看低我了？ 慕眠把所长推开，结果发现对方一只手死死抓着自己，到死了都没松开，跟着尸体一起僵直了。 慕眠试了几次都没能把这只手松开后，就毫不犹豫一刀斩下，直接把所长的手断了。 「卧槽，这女的要不要这么兇残，哪怕是个游戏，这反应也太过了吧！」所长阵营的玩家中传出惊唿声。 慕眠目视着他们，以及还剩下的游戏警卫员们，扬声道：「所长把他的佩刀给了我，现在我就是新的所长，你们服不服？」 警卫员的反应很统一，他们不服！非常的不服！ 他们是亲眼看着事态发展的，知道所长的佩刀怎么到慕眠的手里。哪怕的确是所长亲手赠与给她的，但是他们依旧不服。 「好。」慕眠又对那群玩家道：「现在所长死了，你们的任务也失败了，现在想要离开这个劳改所的唯一办法，就是打通这里。谁是你们的敌人，已经很明白了。」 玩家们蠢蠢欲动，却听到一个女性玩家喊道：「你怎么这么无情啊？所长这样为你死了，你一点都不难过，还扇动我们杀人！」 「他们是人吗？」慕眠轻笑，「你既然这么入戏，那不如就待在这里，一直待到刑期结束？」 女玩家被激得喊道：「你！你有病！你简直丧心病狂，我才不会帮你！」 慕眠耸了耸肩，虽然游戏角色不能做出这个动作，向其他玩家问道：「你们呢？我先提醒一句，那个黄昏眼镜跟我一伙的，现在已经去军火库了，你们要是还不站边，到时候就作为敌方是什么下场不用我说了吧。」 玩家们大部分已经被说动，只是还没人做出头鸟来表态。 他们不表态，警卫员们已经表态了，毕竟慕眠跟玩家说话的时候，这位警卫员也能听见。 警卫员的反应就是直接对玩家动手。 在警卫员们看来，玩家本来就都是犯人，都是这些犯人暴动才会让所长死亡，让劳改所陷入混乱。 现在所长死了，这些犯人还想反水，不杀他们杀谁？ 警卫员一开枪，玩家们马上反抗起来，这里顿时就陷入了乱战。 「那个黄昏日落跑了！」突然，不知道是谁喊道，「我们都被耍了！她根本就是拿我们做诱饵啊！」 「擦！这简直是终极大反派！这个黄昏日落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慕眠跑了，路上偶尔遇到了警卫员，也被她小心用所长的佩刀斩杀。 不得不说这是一把好刀，属性非常的好。 这时候张之圆给她发来了私信。 黄昏眼镜s004对你说：我去，你够勐啊，把所长杀了又把所长的玩家拿来做诱饵，真不怕变成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啊？ 你对黄昏眼镜s004说：我变成大魔头了，你以为你跑得掉吗？有压力才有动力成长嘛，咱们可是『黄昏』组织出来的，你说呢？ 黄昏眼镜s004对你说：［大拇指］你狠！机甲已经到手了，组织也到位了，现在怎么做？ 你对黄昏眼镜s004说：还能怎么做？直接杀出去。 慕眠回復完这句话，人就到了所长的住所。 这里的环境布景还是和她之前离时，没有什么差别。 慕眠直接略过了餐桌，走到了所长的卧室进行搜索，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难道是我想错了？」慕眠再次扫荡所长的卧室一遍，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她往外走，一直到餐厅处停下。 系统提示不断的响起，来自任务的变化，以及张之圆的私信，向她说明现在的战况，完全偏向张之圆这边。 这是完全可以预料到的情况，个人战甲和机甲是这里最强大的火力，这些火力被张之圆他们先拿到，要是张之圆还不能占优势的话，真的可以找块豆腐撞死自己了。 「嗯？」慕眠行走在餐厅间，注意到了餐桌花瓶插着的玫瑰花。 在一朵玫瑰花的中心，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慕眠走过去，选择触碰这朵玫瑰花，也看清楚了里面的物体。 这是一个小方盒，小方盒里放着一条金属项鍊，依旧一张小纸条。 「至我最爱的你，我一切的爱由你赐予，我将一切给予你，请嫁给我。」 这条金属项鍊，就是慕眠想找的东西—— ［所长的专属机甲空间钥］ －－－－－－题外话－－－－－－ 场外时间： 眠眠：你太让我失望了！ 所长：原来眠眠你这么捨不得我死！ 眠眠：别曲解我的意思。 所长：原来眠眠你听懂了！ 眠眠：磨刀…… 087 女魔头 把机甲的空间钥拿到手里。 这个空间钥的具体信息就出现在慕眠的视线里。 这是一台高性能的机甲，她之前从系统商店那里买来的机甲，完全不能够与之相比。 作为一个劳改所的所长，身上怎么可能没有几件好装备。 慕眠算准了这机甲空间钥不在所长的身上，是因为她几次和所长肢体近距离接触，都没有发现空间钥的踪迹。 如果不在所长的身上，那么只有可能在他私人的住所了。 虽然发现机甲空间钥的过程和结果，有点出乎慕眠的预料，不过这并不影响慕眠把这空间钥占为己有。 所长的机甲空间钥有两个状态，一个是个人武装状态，一个是完全的机甲状态。 在劳改所这个范围里，用机甲状态的话，根本没办施展手脚，还会把劳改所给毁掉。 这不是慕眠想要看到的结果，所以她开启了个人武装状态。 一套个人武装合金铠甲把慕眠包裹，视觉之中出现数据显示屏，以及各项功能操作台。 慕眠眯眼一笑，和她想得差不多，所长的武装机甲类型是综合型，恰好可以配合从所长那里得到的长刀。 「叮咚」一声，系统传来张之圆的私信。 黄昏眼镜s004对你说：出问题了，组织不回我信息，还向我们这边开炮了。 你对黄昏眼镜s004说：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组织真的会为了救两个成员，花费这么多功夫，出这么多人力？ 黄昏眼镜s004对你说：…… 黄昏眼镜s004对你说：靠！系统还玩这一套，这根本不是正常的游戏流程好么，连任务介绍都会骗人，这游戏真不愧你……玩的！ 黄昏眼镜s004对你说：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我这边还有武装，给你一套，咱们一起杀出去。 你对黄昏眼镜s004说：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也是敌人，你刚刚划我那一刀，我还记得。 张之圆：「……」 我现在道歉还来不来得及，关键时候不要任性好不好！？ 然而不管张之圆怎么给慕眠私信，都没有得到慕眠的回应。 虽说没了慕眠的提示，张之圆依旧能把手头上的人组织好了，继续对付两方来的敌人。 劳改所里的警卫员已经被处理得差不多了，现在他们要对付的，反而是『黄昏』组织。 相比起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劳改所警卫员，现在来坐享渔翁之利的『黄昏』组织来人，武装力量却要好多了。 他们不仅武装力量准备得充分，连大炮都弄来了，几炮下来就把劳改所的围墙大门轰炸得破碎，也造成地面的震动。 当『黄昏』组织人员沖入劳改所，张之圆大声喊道：「我是组织成员，所长已死，劳改所已经被我们占领了，大家都是自己人！」 回应张之圆喊话的是依旧不停的武装队伍，以及一阵扫荡的子弹。 【所长的爱与恨】：021号劳改所出现暴动，被周围的人民发现并已经报警，国家警员将在半个小时内赶到，请诸位玩家做好准备。 任务面板上的介绍变化，让不少玩家都破口大骂。 半个小时？国家警员？还做好准备？做什么准备，你到时指一条明路啊，是做好被抓的准备，还是一起抗敌的准备！ 张之圆被之前慕眠的一句话提了醒，面对这样的任务提示，并没有像其他玩家一样蒙圈，喊道：「半个小时，大家一起坚持半个小时，等到国家部队来了，我们就是保卫劳改所的功臣了。」 张之圆怕有的人听不到自己的话，还在区域频道里刷屏了好几次。 慕眠看到了张之圆的话，挑了挑眉，低笑道：「一点就通嘛。只是这个功臣，谁拿下还说不定。」 如果张之圆听到慕眠这话，一定吐血的心都有了。 玩游戏完成你这样也是绝了，一点同志爱都没了。 虽说这次任务的变化多端，搞得不少玩家都身心疲惫，张之圆的话，还是得到了大部分玩家的贊同。 以张之圆带头安排组织人手，把玩家们都聚集起来，占据劳改所的地形，以及玩家不会真实死亡的优势，进行了一场和『黄昏』组织的战斗。 火拼中，玩家这边还是处在劣势，关键在于在劳改所的玩家，个人操作并不算好。以及玩家中，有了武装的人也只有张之圆那一批。 眼看着玩家这边一边倒，时间却还没有过去多久，区域频道里不断出现丧气话。 一个难得手里有枪，可惜准头太差，才开了一枪没打中敌人不说，还被一个武装敌人近身。 对方手里也拿着枪，近距离之前，枪口对准了玩家的眉心。 「卧槽！」这玩家怒叫一声，不甘心的瞪眼，知道自己死定了。 他已经丧气的把滑鼠丢掉，有砸键盘的冲动。 这次在死掉的话，就是他第四次死亡了，要半个小时才能復活，还玩个鬼哦。 电脑的画面效果很好，玩家看到敌人的枪口蓝光闪烁，一枪就要打中他的角色。 「刷。」 画面中，似有银光一闪，即将要他命的枪就被切成了两半。 那刀锋没有停止，继续如同切豆腐一样的往前，把敌人也切成了两段。 这男玩家傻愣愣的看着这画面，都忘记了害怕或者激动，耳边听到一个有点熟悉的女声，「你的枪归我了。」 「啊？」男玩家傻傻的应了句，就看见被自己落在地上的枪，被对方捡去别在了腰甲上。 侥倖没死的男玩家就看着那武装女玩家，动作迅勐的沖向『黄昏』组织的敌人阵营。 接下来的一幕，不光是这男玩家看傻眼了，其他也注意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女玩家所作所为，也一样目瞪口呆。 之前还把他们打得憋屈的『黄昏』组织，现在却被一个玩家，拿着一把长刀，愣是三步杀一人，杀进杀出犹如屠鸡。 「这是谁啊？这么兇勐！」 「看头顶id啊，人家没隐藏好么！」 「黄昏日落s104！我擦，我还以为是个软妹纸，结果是个女武神。」 「女武神的个鬼，杀所长坑玩家再屠组织，这还女武神，女魔头还差不多！」 张之圆听着玩家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心情无比的复杂，也不忘大声喊道：「别吵！跟着杀啊，军功就在眼前啊！」 希望这魔女是真的干一回好事，别整么蛾子才好。 －－－－－－题外话－－－－－－ 窗外时间： 黎明：今天没出来，不开心（扯花花） 眠眠：你最好别出来。 黎明：怕控制不住情绪拥抱我吗？ovo 眠眠：怕忍不住再给你一刀。 黎明：一刀一拥抱，成交！ 眠眠：……继续磨刀 088 我好怕自己来迟了 只有亲身被『黄昏』组织敌人攻击过的玩家，才会明白这『黄昏』组织的npc队伍人员，实力不但不渣，还比在场大部分玩家都要厉害，并且熟练个人合金武装。 因此，他们一开始才会被『黄昏』组织敌人压着打，局势越来越难。 现在眼看着顶着『黄昏日落s104』id名称的女玩家，浑身被黑银合金武装铠甲包裹，手持一把类似唐刀的长刀，所到之处灵活锋锐的收割着敌首，鲜红的血液喷洒到她的武装上，把黑银武装都染了一片红。 这画面让玩家们看得惊唿连连，一时间都忘记了之前被慕眠坑的经歷，看着慕眠杀进杀出的身影，不知不觉的为她欢唿助威起来。 人都有英雄情结，男性心里都有个女武神，女性心里面有个女战士。 当这个人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出现的时候，轻易就能俘获了人心。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带领他们胜利的自己人。 「我们真的是在玩同一款游戏吗？确定她不是电脑操作吗？这完全不想是键盘能操作的好么？」 「我猜她是黎明军校的高材生，李明军校的设备和咱们普通人不一样。」 「这根本就是教科书操作，真人演习都未必能做到她这样。」 此时玩家们还有心情聊天了，全因为慕眠一个人席捲全场，愣是把劣势打成了优势，『黄昏』组织的人在败退。 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系统任务提示，国家部队即将赶到。 这也代表了，他们胜利在望。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战役就该这样结束了。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慕眠，忽然转身返回玩家这边的队伍。 在所有玩家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见这杀神抽刀下刀之间，就把玩家这边还剩下的几个劳改所警卫员给切了。 「卧槽，她杀红眼，分不清楚阵营了吗？」 前一秒还在高兴慕眠是他们自己人，为慕眠欢唿的人，现在见到慕眠对他们拔刀，一个个就跟见到死神一样的拼命后退。 慕眠没管这些玩家，来到了张之圆的面前。 张之圆：「嘿，兄弟……」 刷。 一刀落下。 张之圆连反抗都来不及，人就倒在了地上。 张之圆咬牙切齿，欲哭无泪，竟然对自己这样的下场，并不感到惊讶。 他就知道这魔女不可能正常！ 系统提示他还有几分钟后才能復活。 在死亡时间里，张之圆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不过可以看区域频道的玩家刷屏。 这些刷屏无外乎都是在声讨慕眠的行为，以及质问或猜测她为什么这么做。 慕眠才不会回答玩家们的话，一路赶往了劳改所的控制室，在控制室一阵操作后，确定没有遗漏后，就去了劳改所的復活区域。 张之圆一復活，就看到昏暗的光线下，一身黑红银色武装的身影，持刀站在面前。 哪怕知道这是谁，这里是哪，张之圆还是心脏狠狠地跳了下，故作镇定的对慕眠道：「我说，咱们怎么说都是一伙的，不用这样吧？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对，你直接说就行了。」 慕眠轻笑，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我都说过了，我们是敌人，你明明已经认为我是背叛者，已经站在了所长那边不是吗。」 张之圆心里骂了一声操，这是任务好么，还是你叫我选择的，现在入什么戏。 只是还没等张之圆把这些话说出来，就被慕眠又一刀给斩杀，视线再次陷入黑暗中。 张之圆退出游戏，然后去把慕眠拉出来，一顿狂骂的心都有了。 只是现实……他没这胆子。 从游戏这段时间和慕眠的相处，张之圆越发发现，慕眠这人完全不能用常理去理解。 黄昏监狱里有很多疯子和变态，但是像慕眠这样变态得这么正常冷静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连霍昊都能看透一点，到了慕眠这里，却每次都猜不准她下一步到底会做什么。 这是张之圆第二次死亡，他等到了死亡时间结束，一復活又看到慕眠还等在这里，已经能淡定了。 「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张之圆放弃挣扎，无力的问道。 慕眠道：「为我亲爱的所长报仇。」 张之圆：「……」 慕眠手起刀落，张之圆视线再次黑暗。 外面响起了嗡鸣声，代表国家部队来了。 在区域频道里，玩家们的注意力也完全放在国家部队和奖励上，暂时把慕眠放到了一旁。 然而，慕眠的存在感，并不是他们想遗忘就能以往的。 慕眠回到战场的时候，看见国家部队npc已经把剩下的『黄昏』组织人员清扫。 一架充满科幻美感的战斗机落在地面上，合金门打开，两道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当看清楚走出来的人后，玩家们就爆炸了。 「有没有搞错，这个军官的头顶怎么有id名，而且名字好熟！」 「黎明未醒，这不是初级神坛里的第二位么！」 「不愧是不可亵渎的第二神，他什么时候都搞到npc的军官位置了。」 玩家们不可思议瞪着从战斗机走出的军官，那人一身笔挺的军服，军帽压住了额前的头髮，零碎的遮住了他的眉毛，帽檐阴影下，一双犹如点星的眼睛，明亮的一眼就看到了慕眠的所在。 他大步的走来，充满了军人风范，却随着靠近，脚步越来越快，终于来到了慕眠的面前。 一张开手，黎明未醒就抱住了黄昏日落s104。 「还好，你没事，我好怕自己来迟了。」 玩家们听见悦耳清润的嗓音，犹如春风温暖了耳朵，也温暖的心。 慕眠被人抱住，隔着一层合金武装，隔绝了对方的温度。 在黎明未醒的肩头，慕眠看到周围也赶过来的国家士兵，那蠢蠢欲动的长刀就放下了。 这一刀插下去的话，凭前方那架战斗机，她显然也逃不过一死。 慕眠收了合金武装，露出里面干净的便服，轻声对黎明未醒回应道：「真好，我终于见到你了。」 抱着她的男人，身躯轻轻一震，然后把她抱得更紧，「我一直在你身边。」 慕眠：「嗯。」 慕眠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我『杀』了。 原来下一场在这等着呢。 －－－－－－题外话－－－－－－ 场外时间： 黎明：我来了！ 眠眠：带这么保镖，这么怕我杀你？ 黎明：吸取经验教训，这样眠眠才能和我多温存ovo 眠眠：凸 089 我是所长的未婚妻 如果说『黎明未醒』以npc国家部队军官身份出现，让在场玩家们震惊，觉得无愧于他不可亵渎的『第二神』身份的话。 那么接下来的这一幕，则让玩家齐齐傻眼，忘记了言语。 为什么『黎明未醒』和这个『黄昏日落s104也认识？看这情况，这两个人不单是认识，还明摆着有一腿。 一些敏感的女玩家回神之后，还偷偷在区域频道里说着，黄昏日落辜负了所长的一片痴情之类的话。 更多玩家则是更理智的想着，莫非黄昏日落s104早就和黎明未醒有联繫，这个任务是他们早就算计好的？ 只是不等这些玩家想出个所以然出来，他们就没空纠结这些八卦了—— 国家部队npc们解决了黄昏组织的残余后，就向他们靠拢，并把他们给围住了。 望着国家部队npc们拿着枪枝对准自己这边人，玩家们再怎么自欺欺人，也没办法相信这些国家部队npc会对自己友好。 「嘿！那个黎明未醒，你也是玩家吧？大家有话好说啊。」 「我们是功臣啊，不是我们拼死抗住『黄昏』组织，你们还没来，这劳改所就要被攻陷了。」 「这样算怎么回事啊？辛苦这么久，奖励没有，还要被抓？」 玩家们不满了，才有个玩家试图站出来和人理论，就被一枪打中了腿部，系统提示他暂时陷入残疾状态。 有了这个出头鸟的例子，其他人都乖乖的没再作死，不过也明摆着不会善罢甘休。 「黎明。」一名头顶着『莱恩斯上校』名称的军官走来。 黎明未醒松开了慕眠，对莱恩斯行了个军礼。 莱恩斯道：「她就是你未婚妻？」 黎明未醒的游戏角色一样没办法做出细緻的表情，不过他的声音却透露出男人青涩的羞窘，以及幸福感，「是的。」 莱恩斯看嚮慕眠，「你的未婚夫很担心你，一打听到你被抓到了劳改所，立刻就给你做了担保。只是中间是出了点什么问题，让你们两人并没有联繫上？」 这位莱恩斯上校的人设倒是很温和，和他兇悍的长相截然相反。 慕眠语气低沉道：「不，我不是他的未婚妻。」 「嗯？」莱恩斯上校。 黎明未醒也朝慕眠看去，心急的要握住慕眠的手。 这回慕眠没有让他得逞，一发现就及时的避开了。 「宝贝，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慕眠瞥了黎明未醒一眼，被这样温柔的喊着宝贝，愣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慕眠觉得自己的神经和心理承受能力，真的在不知不觉中，被锻鍊得成长太多了。 无视了黎明未醒的唿唤和询问，慕眠把手里长刀拿出来，「我是所长的未婚妻，我所爱的人的是所长，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旁观整场大戏的玩家们：「……」 这又是玩哪一出？！ 莱恩斯上校：「你说的所长是？」 「就是这间劳改所的所长。」慕眠道：「我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却没有想到会在今天发生这场变故。」 「因为我错信了别人，反被他们俘虏成人质，才让所长受限制被威胁，最终被这些人害死。」 「所长是为了我才死掉的，这是他最后留给我的东西，他对我说过，这里是他的家，也是我们以后的家。」 「我已经决定了，继承他的意志和遗愿，我要留在这里，一直守在这里。」 少女句句清晰的说道，说得平稳而郑重，有股决绝的气魄。 换做是另一个场景，另一个人说这番话，或许在场的人还会感动下。 只是此时此刻，除了莱恩斯上校和国家部队的npc外，其他人的内心都奔溃的。 尤其是那群经歷整个过程的玩家们，听完慕眠说的这番话，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和人生。 「卧槽！你不去做演员简直是可惜了，所长明明就是你杀的好么，这把杀所长的兇器还拿在你手里！」 这个玩家刚喊出来，后面一个个玩家也不甘示弱的相继喊出声，一起戳穿慕眠的谎言。 「没错，所长是你杀的，人质也是你自己故意假扮的，整个混乱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我去，这女的太兇残了，大魔头、女武神、白莲花的设定，说变就变！」 面对这么多玩家的指控，莱恩斯上校对慕眠严厉质问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这种情况下，会承认的才是傻瓜，慕眠毫不犹豫道：「假的。」 不需要莱恩斯上校继续质问，慕眠接着说：「他们都是劳改所的服役囚犯，也是这场暴乱的发起者，我和他们本就是敌人，被他们这样污衊，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玩家们：「……」 莱恩斯上校沉吟了两秒，「你说他们无赖你，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慕眠被这样一问，也一下陷入了静默。 玩家群众中冒出几句讽刺，装不下去了吧？说谎话也是需要证据的！ 此时还处在限制復活时间中的张之圆，则默然无语的看着区域频道里，玩家们吵闹着的刷屏。 哪怕他现在看不到现场发生了什么，不过凭藉玩家们在区域频道的吐槽，也能分析出个大概出来。 眼看着区域频道里，一群玩家在围攻慕眠，说她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在游戏仓里的张之圆，嘴角勾起一抹『尔等都是愚蠢的凡人』的笑容。 以我对那个魔女的了解，既然她敢说这种话，怎么可能没有把一切算计在手？就说现在发生的一切，哪一件事不是在她的掌握之中！？ 我敢打赌，慕眠之所以沉默不说话，肯定不是找不到理由证据，而是恶劣因子又犯了！ 如果现在慕眠知道张之圆的想法，说不定会拍掌叫好，不愧是被她选中的第一个上游戏的队友，要的就是这种默契和了解。 「证据……」慕眠开口。 正在吵闹的玩家们，顿时都安静下来，然后听见慕眠说：「我有！」 「……」 你怎么可能有！？ 不管现场的玩家如何的不信。 慕眠说完这句话，就带着莱恩斯上校他们走进了劳改所里。 至于这群玩家则被国家部队的npc用枪押送，也一样重新走进暗无天日的劳改所内。 －－－－－－题外话－－－－－－ 场外时间： 黎明：你是我未婚妻！ 眠眠：抱歉，我未婚夫已经死了。 黎明：我就是！ 眠眠：那你去死。 黎明：好！（一分钟后）眠眠，我死回来了！ovo 眠眠：……凸 090 好一出悽美大剧 「这里。」 021号劳改所的控制室里。 慕眠、黎明未醒和莱恩斯上校就站在里面。 周围被几个npc士兵守着，玩家们被堵在门外，只有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后面的玩家们在区域频道里，不断的刷屏喊话，让前面的玩家把情况打出来。 慕眠指着操作台，对莱恩斯上校说，「我想这群劳改犯们不懂得操作，才没有破坏这里，他们大概也忘记了，在劳改所里到处都有摄像头。」 莱恩斯上校走到操作台前，熟练的在操作台上的敲打，没多久就把劳改所里的监控都给调了出来。 几个大屏的光屏里，出现一幅幅记录画面，赫然就是之前劳改所里发生的事。 从慕眠和所长走出所长室，出现在关押劳改犯的牢房，两人肩并肩走着，有说有笑的确是情人姿态。 尤其是两人之间的对话，从某种程度来说，已经触犯了所长的职位底线，不过这也证明了慕眠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所长爱她，渴望她嫁给他，为了能让她答应求婚，哪怕触犯法律，做出违反自己职位的事也在所不惜。 后面画面中劳改犯们被放出去工作，突然劳改所被枪杀，画面变得混乱，画面里的声音也出现了混杂。 莱恩斯上校转头对慕眠问：「你不是说这里没问题吗？」 慕眠从容的回应，「看样子是没事的，至少没有被破坏。」 莱恩斯上校接着往下看，这时候的画面虽然没有之前的清晰，声效也出现了交杂，不过大概的情况都能看得见。 劳改犯们暴乱开始抓到机会和警卫员们打斗起来，慕眠在劳改所里四处奔跑，半途看到警卫员队伍，吶喊着所长被袭击，让他们快去增援。 「你跑来了控制室？」莱恩斯上校对慕眠问。 慕眠道：「嗯，本来我想找医生，却没有找到，半路看到犯人的牢房被打开了，就猜测有奸细。」 「我赶到控制室的时候，果然发现是监控员叛变了，我把他杀了……却没能躲过别人的叛变。」 这时候监控画面中就出现了，慕眠被张之圆胁迫的一幕。 这回慕眠不需要莱恩斯上校多说，就已经开口说：「他是我的朋友，我本来请求所长把他放了，他也答应我，只要能出去就会好好做人，不会把我的消息的传出去，这世上不会再有黄昏日落，只有所长夫人。只是，我被他骗了。」 因为被张之圆骗了，所以被他胁迫成功，并且拿来要挟所长。 所长成功被胁迫，眼睁睁看着张之圆他们靠近武装库。 在最后交还人质的时候…… 旁观的玩家们都精神起来了，就是这里，所长就是在这里被她杀的了。 「砰——」枪声响起。 慕眠被所长抱住。 卧槽！——这大概是所有看到这里玩家的心情了。 慕眠和所长的位置，怎么就恰好被一个警卫员给挡住了？更准确的说是慕眠大半都被警卫员挡住，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一枪是慕眠开的。 反倒是前面和后面，那群明摆着蠢蠢欲动的玩家们，更像是开枪的人。 没关系，后面还有这黄昏日落s104真正杀了所长的致命一刀……呢？ 这个念头刚在玩家们心里浮现，却见画面中根本就没有这一幕，直接就到了一个玩家跑来偷袭，然后被所长反手一刀给斩成了两半，最后所长刀锋撑地，一手还护着拥抱画面的画面。 好一场英雄救美，不惜献身的悽美情节！简直毫无毛病！ 「擦！有没有搞错，明明就是她杀的！」 「这监控有问题！是她做了手脚！」 面对玩家们的指控，慕眠毫无反驳的意思，监控进行到后面，就所长亲手把长刀交到了慕眠的手里。 因此这把长刀又叫所长的执念，它的介绍也是所长所赠。 有这画面，有这把刀，谁还能说是慕眠杀了所长？ 哪怕是亲眼看到慕眠杀了所长的玩家们，望着这被完美剪切改版的监控画面，都要怀疑之前是不是眼花出幻觉了。 后来的监控就更有意思了。 玩家和玩家的对杀，再到『黄昏』组织螳螂捕蝉的黄雀在后，张之圆出面大喊：「我是组织成员，所长已死，劳改所已经被占领了，大家都是自己人！」 在场的玩家们：「……」 嗯，真的是情节顺畅得毫无毛病。现在他们再说自己是国家成员，努力保卫劳改所这话，他们自己都要不信了。 此时还是幽魂状态，被限制着没办法重生的张之圆，也在看着区域频道用文字现场直播情况，陷入了长长久久的沉默。 至于后面『黄昏』组织不承认他们自己人的说话，对他们的一番子弹扫荡，张之圆又喊的那句：「半个小时，大家一起坚持半个小时，等到国家部队来了，我们就是保卫劳改所的功臣了。」 在此时看来，赫然就变成了一群狡猾的劳改犯们先暴动，占领劳改所，却被组织抛弃后，转换策略的自救了。 既然要自救，把自己定位成保卫劳改所的功臣，自然就需要一个杀了所长的背锅者。 这个背锅的人锁定成慕眠也毫无毛病，谁让慕眠是所有说着的玩家里，唯一跟所长有关系的呢？ 玩家们能理顺的这条最没毛病的情节线，莱恩斯上校自然也能理顺。 尤其是画面的最后，还是慕眠穿着所长的合金武装，一人独闯『黄昏』组织厮杀，杀进杀出犹如杀神。 把『黄昏』组织的敌人杀得差不多了，慕眠又反身开始杀玩家，浑然一副陷入疯狂的姿态。 等到了『黄昏眼镜s104』的面前，一刀落下，直接解决了对方。 这还不止，慕眠还是追到了重生地点，继续等候着张之圆。 ——「我说，咱们怎么说都是一伙的，不用这样吧？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对，你直接说就行了。」 「我都说了，我们是敌人，你明明已经认为我的背叛者，已经站在了所长那边不是吗？」 「说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为我亲爱的所长报仇。」—— 玩家们、张之圆：「……」 好一个为爱疯狂的復仇者，这人设也毫无毛病。 此时玩家们都陷入了沉静。 他们能说什么？他们还能说什么？ 玩家们没话说，莱恩斯上校却有话说，「你……辛苦了！」 慕眠说：「不，这一切的起因，和我脱不了关系，我必须为此负责。」 不等莱恩斯上校说话，慕眠就往前一步，抽出了所长的长刀，低沉的说道：「莱恩斯上校，我是所长的未婚妻，这里是我们的家，他在最后把所长的凭证都交给了我，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他是想我在最后答应他的求婚，守着我们两个人的家。」 慕眠说：「莱恩斯上校，我有个请求，我要成为这里的新所长，我会一直待在这里，一直守在这里。这是我的愿望，也是我的责任，更是我应该接受的罪孽惩罚！」 莱恩斯上校动容，沉声道：「你确定？所长并不好做，何况你的身份特殊，如果申请做了这个所长会更多限制。」 「是的，我确定。」慕眠斩钉截铁道：「我明白上校你的意思，所有的艰难我都愿意承受。」 慕眠又说：「这次『黄昏』组织在021号劳改所这里受挫，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会在这里等着，等着他们的到来，用他们的鲜血来祭献所长。」 所以说，莱恩斯上校你可不要忘了，我才是这场保卫劳改所『唯一』活着的功臣，其他活着的劳改犯（玩家）们，都是罪人。因此，这次保卫劳改所的军功，都要结算在我一个人的头上。 还有『黄昏』组织很麻烦的，这次他们来了一次，又不是倾巢而出，所以按逻辑道理来说，还会再来找021号劳改所的麻烦。你们上头要是不想自己麻烦的话，把021号劳改所交给我不是正好么？ 慕眠一句话暗地里透露出的信息很多，她也相信以莱恩斯上校所设定的iq，绝对能够理解到她话语的含义。 莱恩斯上校：「嗯，我明白了。」 游戏仓里的慕眠，嘴角轻轻的翘起。 她等着莱恩斯上校接下来的任命，在莱恩斯上校这里，她想要是只是这个奖励，别的什么都价值不大。 「上校，我想请命。」一道清朗悦耳的嗓音响起。 慕眠倏然看向说话的『黎明未醒』。 －－－－－－题外话－－－－－－ 场外时间： 眠眠：你插什么嘴！？ 黎明：不插嘴就没存在感了。 夜里，精神梦境。 眠眠：你干什么！？ 黎明：眠眠不让我插嘴找存在感，那我就插嗯嗯让眠眠感受我的存在。 眠眠：……我的大刀呢！o皿o 091 什么好处都是你的 从来到控制室后，慕眠就一直刻意的忽略掉『黎明未醒』。 现在黎明未醒突然出声，轻易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不光是因为他身为玩家，却有的npc军官身份，还有他无比清朗悦耳的嗓音。 在场的女玩家不少都被他的声音给圈粉了。 如果凭声音去识别一个人的话，黎明未醒绝对是个谦谦君子，如玉如兰的那种贵族子弟。 在场唯独慕眠，看向黎明未醒的眼神，就像是个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狼，危险而防备，还一点遮掩都没有。——当然不需要遮掩了，游戏角色还不能把玩家的眼神给表达出来。 莱恩斯上校回应黎明未醒，「你想请命什么？」 黎明未醒道：「我请命留在021号劳改所，作为新任所长的助手，和她一起管理021号劳改所。」 莱恩斯上校正要回答。 慕眠毫不犹豫道：「不需要。」 莱恩斯上校看向她，又想说话。 黎明未醒温声道：「你需要，我会成为你最信任的助手。」 莱恩斯上校：「嗯……这……」 慕眠冷眼看着黎明未醒，讽刺道：「最信任？最麻烦还差不多。」 莱恩斯上校：「你们听我……」 黎明未醒的语气含笑，像是对无理取闹的孩子诱哄道：「你不是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呢？管理一个劳改所不是过家家，目前这里没有一个你信任的人，连原来的警卫员都死光了，你需要我。」 「我说了，我不需要。」 「都闭嘴！」莱恩斯上校吼道。 慕眠和黎明未醒都安静下来，平静的看着暴躁脾气的莱恩斯上校。 莱恩斯上校深吸了一口气，对两个安静下来的傢伙，有气都发不出来。 怎么发？人家这么听话，叫闭嘴就闭嘴，半点犹豫都没有，他还能说什么？ 「关于你们两个的请命，我都答应了。」莱恩斯上校道。 慕眠刚想说话，莱恩斯上校报復似的抢先道：「就这样决定了，这次黄昏日落s104保卫021号劳改所有功，本身也有责任，所以作为新的021号劳改所的所长，受命期间必须管理守卫好021号劳改所。至于你，黎明未醒则作为新任所长的助手，以及监视官待在这里，帮助新任所长管理021号劳改所，并好好的监视她，一旦有什么异动，都要上报。」 「是的，长官。」黎明未醒领命。 慕眠眯眼。 接下来就是善后工作了。 本来这事是可以交给npc士兵们的，不过慕眠一句话就把活都全揽过来了。 「这些不必麻烦各位了，这些是劳改犯们应该做的。」 莱恩斯上校说：「回去后我就会上报这里到情况，给你下任命书，还有派来新的警卫员……」 慕眠拒绝道：「新的警卫员就不用了，把警卫员那一份全改成自愿补偿吧，这里刚遭受破坏，需要尽快修补，加强防御来抵抗『黄昏』组织的袭击。至于警卫员，我打算在蓝星人里挑选，反正他们天赋特殊，更能胜任这份职业。」 莱恩斯上校道：「好吧，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 莱恩斯上校又把黎明未醒给叫走了，留下两排士兵帮助慕眠，把剩下的劳改犯们抓回牢房里。 玩家们如梦初醒，开始大声吶喊。 「嘿！美女，美女所长，你看大家都是自己人，要不就把咱们放了呗！」 「有没有搞错啊，废了这么多大的劲，什么都没得到还要被加重刑期。」 「黄昏日落、黄昏眼镜，我xnmd*……￥%……￥……￥！」 慕眠看了眼那满嘴脏话骂人的玩家，一刀轻描淡写的落下去，那人就倒在了地上。 在场的玩家们顿时像是被卡住喉咙的鸭子，个个都失声了。 慕眠微笑道：「现在我是所长，想好好过日子，就给我乖乖听话，不听话的？」 慕眠用长刀指了指地上的玩家尸体，「这绝对是最温和的一种方式，我猜你们应该能明白我的话，毕竟大家才一起经歷了一场战争。」 玩家们：「……」 的确很明白。 一场系统任务，都能被你个人玩成这样，无论是玩家还是npc都被你耍得团团转，我们还能不明白你的话么。 「老子大不了删号不玩了！」有个玩家狠声说道。 慕眠淡淡道：「请便，不差你。」 玩家：「……」 这玩家很显然说说而已，没那个胆子。 虽然慕眠的行事作风很吓人，不过她做了所长之后，反而让在场玩家们心思活络了，大多都觉得比起以前npc做所长，一个玩家做了所长，对于玩家来说，绝对是好事。 毕竟玩家都是人，是可以利诱的嘛。 这个时候选择删号，才是真傻子好么。 一个个玩家们被送进牢房里。 莱恩斯上校和黎明未醒的谈话也结束了。 慕眠送莱恩斯上校他们离去，再次向莱恩斯上校申请道：「这次对抗『黄昏』组织，让021号劳改所的武装库也严重损失，希望上校能为劳改所多申请一份武装装备，还是算是扣除人源的补偿。」 莱恩斯上校点头，然后搭上来时的战斗机离去。 慕眠目送战斗机上空，直到不见踪影。 旁边传来黎明未醒的声音，「上校吩咐我好好看着你，他并不完全相信你的话。如果我死了的话，上校会立刻通缉你。」 慕眠把刚拔出来的长刀慢慢放下去。 黎明未醒微笑侧头看她，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变了，流露出一抹痛苦，轻轻的闷哼一声。 慕眠放下的长刀，就刺在他的鞋面脚尖上。 慕眠目光专注的放在黎明未醒的面部上。 「你的疼痛是真的吗？用的是游戏仓？可是你可以把游戏角色操作得像真人，能笑能哭能睁眼眨眼闭眼，那么把痛觉隔绝掉，也完全不是问题。」 黎明未醒疼痛的表情顿时消失，他无奈一笑，伸手揉了揉慕眠的头髮，「是真的。」 慕眠嗤笑一声，把长刀收进刀鞘里。 说这话的时候，先把表情继续装下去，才更能让人信服不是么。 黎明未醒嘆道：「你对我说的每一句狠话，对我下刀开枪造成的伤，都会让我感到疼痛。这痛，比肉体上的痛很强烈得多，我抹去不掉，所以这些疼都是真实的，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怀疑。」 慕眠看了他一眼，笑了，「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黎明未醒着实尝试到扎心是什么感觉，以及扎心之下，又尝到血下的腥甜，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甜，也甘之若饴。 「现在，我的助手，你可以不用跟着我了，先带人把战场给清理了，记得把有价值的东西都存放好。」慕眠很自然的开始吩咐自己的信任助手。 黎明未醒问：「你要去哪？」 慕眠道：「去给我的未婚夫挖个洞，做个坟。」 黎明未醒沉默。 慕眠无视他，独自走去了劳改所的重生地点。 作为新任的所长，她的系统界面上，已经有了不少新的功能选择。 在重生地点等候了一会儿，张之圆的游戏角色就出现在了眼前。 「我说，你就算要演戏，也没必要杀我这么多次，害我被限制重生这么久，跟被关小黑屋一样的感觉，你知道有多难受吗？」张之圆一出现就抱怨道。 慕眠道：「不杀够次数，让你没办法出现，又怎么让消失在莱恩斯上校的视线里。」 慕眠施施然道：「好了，把所长的钥匙给我。」 张之圆还是不痛快，听慕眠提起所长的万能钥匙，目光一闪就想到了什么，喊道：「你的目的不是藏着我，是藏着这把钥匙吧！」 慕眠眯眼一笑，嘻嘻道：「毕竟是所长的宝藏，不能被npc惦记走嘛。」 张之圆：「……你别卖萌。」 慕眠直接不耐烦，「钥匙。」 张之圆二话不说，被她语气骇得把钥匙交易给她。 慕眠拿到钥匙就走，「你死了，所长的万能钥匙也就暂时消失，npc就不会惦记到这一层，直接被认定成所长的宝藏消失，我才好向上申请更多东西。」 张之圆默然，这样的逻辑放到游戏来，貌似的确没毛病。 下一秒，张之圆想到的是…… 「我靠，你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连这些都算计了，岂不是说什么好处都被你一个人得了吗！」 －－－－－－题外话－－－－－－ 场外时间： 水水：咳咳咳！昨天被大家说太污，我决定今天就小清新的什么都不说了╮（╯▽╰）╭ 092 后续 092 张之圆说得没错，这劳改所的战役中，最大的赢家是谁？ 不管是现在还活着的玩家，还是死了之后，凭区域频道得知情况的玩家，都会毫不犹豫的说，这人一定是黄昏日落s104。 虽然在劳改所里没办法传递消息到外面，不过玩家是可以下线的。 021号劳改所里并没有黎明军校的学生，在帝都的玩家却有。 在这场劳改所的混乱里，不乏死了三次后，不想等着重生，就去逛逛论坛和人聊天的玩家在。 结果在论坛一逛，这些「劳改犯」们就懵逼了。 现在穿越星河论坛中最热的帖子，就是亵神者「黄昏日落s104」的作为。 初级排行榜里的三大至高神，不容亵渎！结果被人压下去了，还在英雄公会成员的追杀下，把对方带着通过了地狱级钢铁虫副本，接着自杀入劳改所？ 这情节发展得可谓是扑所迷离，完全让人看不透其中的原因。 哪怕英雄公会已经发帖，表示这场恩怨暂时消停。只要黄昏日落s104出了劳改所，这事就还得继续。 众人还是对英雄公会和黄昏日落s104之间的情况，抱有怀疑态度。 此时看到这些热帖，作为021号劳改所的玩家，内心既激动又微妙。 怎么说呢？你们都以为黄昏日落s104在劳改所里受苦，苦苦逃避着追杀，哪里会想到，人家刚来劳改所就闹翻天了好么！ 亵神者。 这个称谓、还真符合那个疯女人！ 这个劳改所的玩家立刻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就写下来数千字，把劳改所里发生的一切给写下来，只是可惜不能配图，谁让劳改所的特殊地图不给人录像截图。 哪怕用手机拍摄，把图放上去了，被系统扫描到也会立刻被屏蔽删除，还会针对玩家的号进行惩戒。 这种情况已经有别的玩家尝试过了，穿越星河的系统之强悍，把所有存在侥倖心理的玩家都打击了个遍，之后再没有玩家胆敢去挑衅系统大神。 写下了千字文章的玩家，知道没有图片和视频的帖子，很难吸引人去观看，必须得有个非常引人注目的标题。 《亵神者黄昏日落s104和021号劳改所所长的相爱相杀》 以目前黄昏日落s104的热度，光是这个标题，再加上劳改所的标籤，肯定会吸引很多人的注目。 事实上也是如此，这个玩家刚把这个帖子发出去，就发现点击数字飞快的增长起来。 不仅仅是观看点击数量，还有下面的评论也在飞速的刷新着，无外乎大唿简直神转折，也有问贴主要真实视频和截图的。 发帖玩家心里暗爽，视频？有毛个视频啊。谁不知道劳改所不能拍视频。 第一次尝试到被无数玩家关注的感觉，帖主的内心无比的兴奋。 「叮咚。」 玩家的论坛游戏号私信的提示声响起。 从玩家发帖后，他的私信箱就一直再响，只是能被系统弹出的私信，说明对方身份特殊，不是光有会员能有拥有的特权。 贴主玩家连忙点开，一看到来信的id号名字，一下愣住，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 英雄公会。 是英雄公会的人！ 在穿越星河的玩家眼里，英雄公会代表的是军校精英中的精英，是z国年轻一代中，站在最顶尖的那一部分。 一般情况下，普通人根本就接触不到他们。 现在自己竟然被这样的顶尖人物主动发私信了。 玩家回神过来，马上就给对方回应。 「你确定帖子里写的都是真的，没有半点夸张炒作的成分吗？」 一想到英雄公会和黄昏日落s104之间的恩怨，玩家打了一个激灵。 本来还有一点想吊对方胃口的心思顿时打消掉了。 「真的，绝对真的，如果不是真的，我不可能想到写的这么详细。」 这条回復发了过去，对方一直都没有再回信过来，不知道是陷入了沉默，还是已经关掉了私信。 这时英雄公会里面确实因为这条帖子，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纠结中。 他们以为黄昏日落s104自杀，到了劳改说至少能让他们安静一段时期。 结果谁也想不到，连一天安静时间都没有，对方就干出这么大的事情。 按照贴主所说的情况来看，那么现在021号劳改所已经成了黄昏日落s104的地盘，作为所长的她到底会有多少权力？ 童宁他们都不是傻瓜，还很聪明，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想到大概的情况了。 回想当初他们还想过要不要自杀，去劳改所里面对付黄昏日落，现在到好，别说对付对方，要真的自杀去了的话，岂不是落入了黄昏日落s104的地盘里面，任她宰割了吗？ 「现在怎么办？」 说话的人是赵怜。 由于那个玩家的帖子出现的比较突然，英雄社的高层并没有所有人都来这，只有恰好空闲的人联繫一块，然后商讨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赵怜这句话问出，却没有一个人回復她。 怎么办，现在能怎么办？只要黄昏日落s104，一天不出那个劳改所，他们一天就没办法拿她怎么样。 当然了，这样换个角度去想一想，其实也等于是把对方禁锢在那了。 只是现在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因为凭藉黄昏日落s104出现以来，所做出来的几件事来看，这就不是一个善渣。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觉得对方会真的安安静静的呆在劳改所不出来。 「你们难道没注意到……」 「什么？」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童宁。 童宁道：「黎明未醒。」 众人齐齐一愣。 童宁再次说：「帖子到最后提到了黎明未醒。」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一开始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黄昏日落s104的身上，以及在劳改所发生的隐藏任务。并且贴主所发的内容也并没有多提黎明未醒，只是到最后结束时才出现对方作为军官出现的一语带过。 如果不是童宁提起，他们竟然真的忽略了。 童宁道：「去问问对方，后续怎么样。」 「好。」赵怜应道。 －－－－－－题外话－－－－－－ 我们的目标是搞事情！ 093 发现了 黄昏监狱的后续怎么样了？ 赵怜找到了帖主询问情况，帖主也不敢装模作样，只能把自己已经死了，还在限定的復活时间惩罚中，无法知道目前021号劳改所的后续。 赵怜不锁定帖主一个人，既然知道了黄昏日落s104在021号劳改所，那就找这个劳改所的玩家就好了。 结果不了解还好，一了解之后，饶是赵怜个性冷静，也在听完整个021号劳改岁的信息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黎明未醒喜欢黄昏日落s104？ 这没道理啊。 根据他们的分析，黎明未醒喜欢的人应该是他们的首席才对。 如果不是喜欢慕眠的话，他为什么要一直待在慕眠的下面，甚至于用出那种0。01秒的方式，来封锁其他人的道路。 赵怜脑子里不可抑制的又浮现出一个念头，并把自己的想法悄悄发给了童宁。 这次她没打算以会议的方式来着急大家来议论这事—— 英雄社里的大家很团结，但是不代表每个人的想法都一样。 例如说叶巧巧就是个偏激个性，自从慕眠被抓到黄昏监狱去之后，叶巧巧就见不得一点亵渎慕眠的事。 上次他们稍微怀疑黄昏日落s104是首席，就引起了叶巧巧的激烈反应。 童宁给予赵怜的回应很快，并且表现出和她相同的猜测。 「我联繫了黎明未醒，还是加不了他的好友，也得不到他的回覆。」童宁直接连接了和赵怜的语音通话。 赵怜道：「黎明未醒这个名字，一看就和黎明军校有关，我猜测他是军校的学生，不过一直藏着。」 童宁：「嗯，继续。」 赵怜道：「他登录帐号的时间和首席一样，都是最前期的帐号。他一定认识首席，说不定比我们更了解首席。」 童宁一时间没有说话。 了解慕眠吗？ 童宁以前就不敢说自己了解慕眠，只是不断努力的去了解那个人而已。 如今他们已经分别了好几年，慕眠会没有任何的变化吗？分别的那几年，慕眠经歷了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去说自己了解首席，去分辨首席的真假。 「你觉得黄昏日落s104是首席的可能性有多少？」童宁问。 赵怜轻声道：「我不敢下定论，只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的技术和黎明未醒对她的特殊，再加上声音体现出的年龄，还有她的行事作风，加上id名字，让我忍不住去怀疑她就是首席。」 童宁也说：「嗯，我不敢说很了解首席，但是我知道，首席做事就是这么大胆，她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却也不刻意去隐藏自己的身份。要不然凭首席的聪明，真想藏着的话，我们根本找不到一点的疑点。」 「那……还继续吗？针对黄昏日落s104的计划？」赵怜问。 童宁沉默了几秒后，低低的笑出声。 赵怜愣住，「怎么了？」 童宁笑声还没消失，「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赵怜被勾起了胃口。 童宁道：「你和首席相处得不多，所以不知道以前在一中时，首席训练我们是什么个情况。」 一提到以前，童宁的语气自然就透出了几分怀念的温柔，「首席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对我们看起来挺严厉的，但是每次都是为我们好。我就在想，这次黄昏日落s104的行事风格狠是狠了点，不过不是给我们敲响了警钟，让我们活动起来了吗？」 赵怜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如果黄昏日落s104真的是首席，那么她现在做的事，其实是在考验，或者说是训练我们？」 「不管是不是，有这样一个强敌，对我们的人成长很有帮助的。」童宁下了决定，「今天这些话就我们两个人知道，不要告诉其他人了，等有别的人有了一样的猜测再说不迟，还有对黄昏日落s104的针对计划不用停，还要更用心去做。」 赵怜也笑了，「好。」 两个聪明的女人一起商量好了，《穿越星河》的论坛已经被最新热帖给占领。 玩家占领一间劳改所，还坐上了所长的位置。这条消息信的人不多，更多的是半信半疑。 他们更关注在意的是黄昏日落s104这个id名字。 两天的时间就干了两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这绝对是要搞事情啊。 不愧是『亵神者』，这搞事情的效率也是没谁了。 一时间，关于『亵神者』黄昏日落s104的传闻席捲了整个游戏。 『亵神者』这个称号，也自然而然的落在慕眠的头上。 此时的慕眠却在细数着所长的私库。 有了所长的万能钥匙，也就代表了她能得到021号劳改所内所有的财富。 尤其是所长的个人私库，完全就是她一个人的战利品，不用算成公共财产。 虽说所长的遗产里，最珍贵的东西还是她最先得到的武装机甲。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慕眠不可能把到手的珍贵武装机甲给卖了，所以要用到钱的地方，还是得找到钱才行。 尤其是她目前是黄昏监狱里的囚犯，只有监狱里的积分，没办法动用自己拥有的rmb，就没办法像别的玩家那样线下交易，所以更需要在游戏里搞到游戏币了。 把私库整理了一遍后，慕眠就笑嘻嘻的把已经变成自己的私库密码锁关上，设置了新的密码锁后，去找了张之圆。 「所长的尸体收拾好了吗？」 张之圆道：「好了。」眼神微妙的看着对方，「你要干什么？难不成还要鞭尸？」 慕眠瞥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去了，我要让未婚夫入土为安。」 所长是特殊npc，所以就算他死了，尸体也不会消失刷新。 张之圆哽了下，对慕眠无话可说。 慕眠笑道：「事情办完了，我给你一个好职位。」 张之圆哼笑，「我又不是没做过高管。」 现在他在黄昏监狱里的地位就是高管，所以对慕眠说职位真不太在意。 不过张之圆还是乖乖的去办事了，因为他可以不在意职位，但是他很在意难得的自由。 在上线后和一群玩家一起经歷的一场劳改所战役，就让他感受到了许久不曾有过的新鲜空气，那种鲜活自由的滋味儿能让人上瘾。 －－－－－－题外话－－－－－－ 还有一更！↖（^w^）↗ 094 三个选择 「我亲爱的犯人们。」 「我是你们的新所长，你们可以直接叫我所长。」 「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现在摆在你们眼前有三个选择。」 021号劳改所的广播声响起，传入每个在线玩家的耳朵里。 少女甜美的嗓音，悦耳动人。只是现在劳改所的玩家们，几乎都没有去关注声音这一块。 他们更在意的黄昏日落s104要说什么。 慕眠轻笑着，「我想大家一定都在听，那么你们最好听清楚了，我不会重复第二遍。」 「选择一最简单，只要你付出一定代价的赎金，我就可以提前把你们放出去。」 玩家们纷纷惊喜。 果然啊，有个玩家做所长就是这么开明！ 他们就说嘛，这世上就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 然而，不是所有玩家都这么乐观，也有人表情古怪，以黄昏日落s104的行事作风，她说的一定代价的赎金，会少吗？ 慕眠没有立刻就说明赎金是多少，她接着说：「选择二还是很简单，就是留在这里，作为『日落军团』的成员，从生活玩家成员做起，有资质的玩家，我会把他提升成警卫员。哈~」最后一声笑，微妙的语气让大家齐齐打两个激灵，「我想大家都是在劳改所待了一段时间的人，一定很清楚这劳改所的地图，比外面任何公会都要更隐秘和有趣得多，得到了这里的职位，比其他公会的职位有更多的实权性，和可玩性。」 这句话落下，瞬间勾得一些玩家意动。 在劳改所里当值？也就说他们可以管理一些自杀而来的劳改犯吧！ 在加上这个地图的特殊性，背后的靠山可是系统帝国，可比任何公会的靠山大多了。 「好了，现在我要说的选择三了。」 慕眠微笑道：「选择三就是前两个选择都不选，那么就继续待在这里做你的劳改犯吧，以前该做什么，现在还是要做什么。我要说明一点，不要觉得我是玩家就可以偷工减料了，由于本劳改所刚经歷了大变，所以亲爱的各位需要做的事只会比之前更多，谁要是做不好……」 这里的停顿，让每个玩家心底一寒，就听到慕眠说出下一句话，「那么就是删号吧。你一定会很高兴，自己还有这个可以自主的选择。」 「这就是所长给你们的三个选择，你们有一个晚上的思考时间，等到明天我会来回收结果。」 广播到此结束。 劳改所的区域频道里，玩家们在短暂的安静后就爆发了。 「我靠！这也太嚣张了吧，我们这么多人，现在她就一个人，直接堆都堆死她了吧！」 「楼上的是白痴吗？人家驾驶个人武装，杀npc跟杀鸡一样，你就用白板身体去和人家刚？行！你行你去！」 「喂，还没说赎金到底是多少啊？是星河币还是rmb啊？」 「话说那些骂所长的人是不是忘了，现在这位所长也是玩家，她可以看到我们的聊天记录。」 「……」一向欢腾热闹，唯一能给这些劳改犯们发泄的区域聊天频道，顿时陷入了一片默然。 慕眠的确可以看到他们的聊天记录，不过懒得去一个个计较罢了。把该说都说了，她就给张之圆发了一条私信，告诉他该下线了。 张之圆表示还想继续玩玩，还有让慕眠行驶自己所长的权利，先把他给放出去再说。 慕眠道：「放你可以，不过我下线了，你一个在线的情况下，如果发生了什么灵异不好的情况，不要找我来哭诉。」 「什么意思？」张之圆打了个激灵，对于慕眠这种危言耸听很在意。 慕眠没解释太多。 她只是觉得今天把黎明撩得差不多了，以黎明的小心眼（至少她认为黎明的个性其实很小心眼），当她不在场的情况下，会不会找人出气发泄？这种事情真的不好说。 「行了，你可以出去了。」慕眠把张之圆放了出去，还给了对方一个刑事长的职位，以后想回来不需要自杀，找到官方传送阵就行。 张之圆一得到自由，也不着急问慕眠的意思了，立即就离开了劳改所。 慕眠耳边听到两个叮咚声，发现是来自黎明未醒的私信，她笑了一声，连点开都没点开就直接下线了。 下线的慕眠没收到张之圆几乎同时给她来的一条私信。 黄昏眼镜s004对你说：［所长的诅咒］这是什么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跟我说那种话！？ ［所长的诅咒］：你被021号的上任所长所诅咒，在此诅咒下，隐藏魅力属性为负，将会受到大部分npc的厌恶。请小心，你随时都可能被霉运光顾。 慕眠打开游戏仓门，并没有急着离开游戏仓，闭着眼睛静躺了一会儿。 一个工作人员见她的游戏仓打开，马上走来刚想向她说话，就见少女翘起的嘴角，笑容无比的恬静美好。 这是在黄昏监狱极少看到的笑容，让这个工作人员一下愣住了。 他傻傻的想，在这种惩罚性质的游戏仓里呆了这么久，等于是受了差不多大半天的折腾，她怎么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慕眠已经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的旁边，睁开眼睛看向对方，主动问道：「有什么事？」 工作人员问道：「眼镜博士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你可以自己去叫他。」慕眠向旁边的游戏仓指了指。 工作人员没动，万一不小心打扰到眼镜博士的正事怎么办？为了自己着想，这种事还是不要自己干的好，「是关于眼镜博士的实验室，里面的人和狗都出现了状况。」 这意思是要我去喊张之圆了？ 慕眠从游戏仓跳出来，就听到旁边的游戏仓也有了动静。 张之圆黑着脸出现，一眼就瞪嚮慕眠，那眼神就好像在看毁家灭国的超级祸水。 慕眠说：「去你实验室看看。」 「你还想祸害我的实验室？」张之圆毫不犹豫的拒绝。 慕眠眯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什么都不说直接就走了。 张之圆莫名其妙，旁边的工作人员立马把刚刚对慕眠说的话，对他再次说了一遍。 「！」张之圆瞪眼，想去喊慕眠，却已经不见了她的背影。 那疯子和疯狗都出了状况！？ 这时候，最关键的人形镇定剂却跑了！ 他怎么搞？ －－－－－－题外话－－－－－－ ……qaq我最爱的一款键盘被我洗的时候，弄坏了！_（：3ゝ∠）_啊啊啊啊 095 正面相见 张之圆还没想好该怎么搞，走到自己的实验室后，就发现根本就不需要他处理什么了。 因为不管是疯狗还是疯人都不在这里了，只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陪着张之圆一起来到实验室的工作人员，眼看着眼镜博士最看重的实验室被毁了大半，再看呆站在门口不动的眼镜博士，心想着要不要偷偷离开，以免被暴怒的眼镜博士给迁怒了。 「你算一算，这里要恢復原样需要多少经费。」张之圆淡然的对身边的工作人员道。 工作人员愣了半秒，对张之圆的反应感到惊奇，竟然没有生气暴怒？ 张之圆哼笑：「谁干的就谁赔，真以为老子没脾气。」 工作人员这才回神连忙应道：「好的！」 张之圆走进实验室里，还好他的主要电脑没事，里面储存的资料也都在里面，并没有遗失。 「呵呵，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一条狗竟然产生这样的能力。」张之圆看着电脑里的数据，以及之前在实验室里发生的画面录像。 原来他的实验室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因为疯狗和疯子在里面大闹了一场。 一开始先醒过来的是里奥，一熟悉了自己的能力，里奥就摆脱了束缚它的器械，跑到了阿虎的身边。 在画面中的阿虎，却已经不能被称之为阿虎。 那张颓废冷艷的脸庞赫然变了个模样，蜜色的皮肤和深邃迷人的五官，和阿虎的风格完全不同。 里奥看到这样的阿虎时也显然愣了半秒，不过很快它就咧嘴，露出了犬牙。 张之圆看到这里，更确定了这条狗绝对成精了，否则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人性化的兇残笑容来。 最关键的是，这条狗分明是想趁机要了阿虎的命。 眼看着里奥的牙齿就要撕裂了阿虎的脖子，床上的阿虎勐地翻了个身，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这时候的阿虎也醒过来了，一双闭着眼睛睁开，漆黑的瞳孔幽暗深邃，闪烁着冰冷如凛冬的光彩。 「喝喝。」里奥喉咙里发出像人的嗤笑声，满眼讽刺的看着阿虎。 大概不能再叫阿虎了，毕竟眼前这人的身材和相貌都变成了另一个人，还是里奥认识的—— z国已经被覆灭的霍帮的少主，霍昊！ 里奥曾经作为蛛网里的三大巨头之一，和霍昊这个霍帮的少主有过接触，只是两人是在网上接触，并没有真正见过面。 里奥之所以会了解霍昊，全因为去调查过关于慕眠的一切，也知道她有过作为『木木』的一段时期。 嫉妒，染红了里奥的眼睛，以前不知道是霍昊，以为是阿虎的时候就想干掉他了。 现在得知这人是霍昊，还是和慕眠有过一段时期亲密的霍昊，里奥更不会放过他。 只是里奥才刚觉醒新能力，霍昊恢復成本来的样子，就是自己最巅峰的时期，哪怕才经歷一场细胞造反，也一样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一人一狗在实验室里大斗了一场，分明都有要弄死对方的心思，只是最后谁都没成功。 里奥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突然转身往墙壁一冲就消失不见了。 霍昊也没管这实验室被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追着里奥的方向而去。 张之圆看完这一切，怒极反笑。 这群傢伙真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 旁边的工作人员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顿时明了了。 眼镜博士哪里是不生气，分明是生气过头了。 这时候的慕眠先去了食堂，用积分换了一份晚餐，打算等吃完就回去睡一觉，为明天的计划做准备。 忽然，慕眠感觉到什么，抬起脚就往旁边踹去。 「唔！」一声闷哼声响起。 在食堂里还剩下了两三人，就看见本来空无一物的空气里，突然就冒出了黑狗的身影。 几人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有一天能亲眼看到这种灵异事件。 「呜呜！」里奥委屈的叫了两声，然后朝慕眠爬去。 慕眠看了它一眼，很快目光就被后面走来的人影吸引。 里奥也发现了慕眠的视线转移，扭头就看到一身黑衣，身材修长近乎完美的男人，一步步的走过来。 「咕噜。」里奥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眼神也兇狠的眯起来。 相比里奥的兇残，慕眠的平静，还在场的其他人都呆住了。 「东区狼王！」不知道是谁喊道，一下叫破了霍昊的身份。 本来还坐在位置上的几人都站了起来，看向霍昊的眼神充满了谨慎以及好奇。 他们都看出来了，霍昊从走来到现在，目光都在慕眠的身上。 东区狼王和新冒出头的夜魔女？这两人会擦出什么火花？ 几人互相对视了两人，渴望两人能斗起来，到时候不管是谁输谁赢，对他们来说都是少了个麻烦。 霍昊走到了慕眠的面前，无视黑狗的威胁，凝视着眼前熟悉的精緻脸蛋。 他们才几天不见，却给他一种久别了数个月，甚至是几年的感觉。 霍昊想过很多种他们两人相见的情形，每一次都让他满足又空虚，或控制不住情绪，做出无法预料的事。 这些猜测和无法预测，让他选择了逃避的方式，利用自己的能力，伪装成阿虎来接近慕眠。 他想着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结果却还是让自己陷入了被动—— 一边渴望被她亲近，一边愤恨她的亲近，为什么她随便就能被一个陌生男人亲密？ 此时此刻，对上慕眠平静而熟悉的目光，霍昊明白了。 他输了，他被耍了。 她早就发现了。 也许是第一眼看到？也许是他住进她屋里的那一日？ 不管是什么时候发现，都无法在自欺欺人，他内心一瞬间产生的情绪，不是被欺骗后的愤恨，竟然是雀跃的痛快。 原来你还对我记忆深刻，哪怕我伪装得瞒过了所有人，你还是可以轻易把我认出来。 这是不是说明…… 「木木。」霍昊低哑的嗓音轻轻的喊出。 冷酷的男人，忽的笑了。 众人猝不及防的看到他这笑，都愣住了。 －－－－－－题外话－－－－－－ 场外时间： 看到小天使问键盘的事，那啥……是机械键盘，可以把键帽都取下来清洗的……我不小心，用力过勐，键帽又搞丢了几个qaq 键盘：o皿o凸你还好意思说！现在让残疾的我怎么办！？ 水水：……_（：3ゝ∠）_ 096 算帐 慕眠也没想到霍昊会这样笑出来。 一声『木木』勾起她脑海深处的记忆。 明明不过是两三年前的事而已，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又好像才在不久前才发生。 慕眠以为霍昊会逃避，毕竟他之前就是在逃避，以为换了个脸换个身份，就能掩盖一切，让她跳入他的陷阱。 现在恢復原样的男人，却没有让慕眠感到熟悉。 霍昊变了，变的不光是他的面部轮廓，比以前更分明，眼神也更深邃之外，变得更多的是他的气质。 最初认识霍昊的时候，慕眠凭藉莉莉丝晶片的信息，还可以猜测这个男人的反应，来对付他。 现在慕眠发现自己也不能准确的猜透霍昊笑容下的情绪。 不过，这并没有让慕眠担心。 因为变了的不光是霍昊，慕眠很清楚自己也变了。 她已经找不到最初对待霍昊时的心情，那种单纯的为了任务，肯无所不用极的精神。 也许那时候的她才经歷死亡的威胁，又刚和莉莉丝晶片融合，心智并没有完全冷静，才会那么单纯又冲动。 慕眠所有的想法不过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面对霍昊的唿唤，她相当从容的应道：「那我应该叫你霍昊，还是阿虎？或者说……」 慕眠眨了眨眼睛，凝视着霍昊，低声说：「黎明？」 霍昊皱眉，「黎明是谁？」 慕眠端详着他的表情，没能发现任何一点异样，就说：「没谁，可能是我猜错了。」 「一句可能猜错了，你就打算推掉所有的过错吗？」霍昊走到了慕眠的身边坐下。 里奥弓起背，刚想要攻击他，就被慕眠伸手抚上头。一个动作就将这头恶犬给安抚，忍耐的伏在她的手下。 慕眠看了眼顺从的里奥，眼里闪过一抹深思，再去看霍昊时，弯了弯眼睛，「我有什么错？」 霍昊的眼睛很黑，那种纯黑的黑，这种黑放在婴儿的脸上很纯洁，放在这个男人的眼眶里，就犹如夜空的黑洞，一般人被他用这双眼睛逼视，都会被吓得没错都要认错了。 「你骗了我。」霍昊说。 慕眠笑出声，「你说错了，是你骗我，不是我骗你。」 霍昊眉宇间浮现一抹烦躁的怒气。 周围看戏的几人不自觉的再离远了一点。 谁不知道东区狼王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或者说黄昏监狱里，四区四王的脾气都不好。 这里好脾气的人早就死的死，被欺辱的欺辱，不是死干净了，就是被欺压得作为发泄工作了。 正面面对霍昊的怒火，慕眠一点不怂，还争锋相对，坦然对他说：「你非要跟我聊旧情，算算旧帐的话，那我就跟你算算好了。」 「我们认识开始，你对我说的哪句话是真的？伪造我的身份，骗我上船，再去和别的女人订婚？」 「我是为了保护你。」 慕眠嗤笑，「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霍昊恼怒的伸手抓住慕眠的肩头，受不了她对自己露出这种表情，尤其是否认他心中真实的感想，犹如尖锐的尖针，一下下刺入他无法防备又柔软的心脏，太疼了，偏偏是他没有办法靠自身力量去防御，去忽略的疼。 「你保护不了我，」慕眠冷淡道：「如果你能保护我，就不会让我上船，让我被带到宴会上，亲眼去看你和别的女人订婚。」 霍昊发怒的眉眼忽然舒展，语气不自觉的透出点雀跃和欣喜，「你在意？所以才会生气。」 慕眠沉默了两秒，然后轻笑。 她为什么不能在意？她当然生气。 如果当初一切顺利的话，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一切都是他们，或者说就是『他』造成的。 「我不仅会生气，我还会报復。」慕眠对霍昊说：「木木已经死了。」 霍昊想反驳，被慕眠抢先的打断，「不要反驳，以『木木』的情况，一个失忆又双腿受伤的女人，被送到了船上，哪怕『木木』不主动跳海自杀，你以为她能活下来吗？不！她活不下来，因为你不可能一直陪伴她的身边，你也没有那么爱她，愿意为她费心费力的考虑一切，你最先考虑的是自己。」 「霍昊，你很自私，你明知道把木木留在身边会很危险，会让她受伤的，你还是自私的留下了她，却又不愿意多为她费点心思，给她排除掉身边的危险。」 「被你带进自己的世界，却不给她足够时间和空间成长，木木会枯萎会死掉的，我只是让她在受到更多磨难之前，更早的死了而已。」 慕眠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说一个认识的人，而不是她自己。 这样的语气太陌生了，让霍昊觉得她完全否定了和自己相知相熟的一切记忆，仿佛那些记忆都属于木木，而木木已经死了。 现在在他面前的人是慕眠，是莉莉丝，也是黄昏监狱里，人人都知道了夜魔女。 魔女的冷酷和诱惑，甜美和恶毒，她融合了一切。 霍昊深吸了两口气，紧缩的瞳仁慢慢的恢復，有那么一刻，他的眼神兇狠得，要把慕眠撕裂，再吞进肚子里去似的。 慕眠也暗中紧绷了身躯，随时准备应对霍昊的攻击。 只是霍昊没有对她动手，突然间就笑出声。 他放声大笑，松开了慕眠的肩膀。 慕眠愣住，不知道霍昊在笑什么。 其他人也发呆，在黄昏监狱里的老人都知道，东区狼王是个冷心冷情的疯人，从没见他真正笑过。 霍昊笑了几声后慢慢收敛，双眼如刀凝视着慕眠，「你在误导我，想让我愧疚吗？木木，别不承认，你就是木木。那是你伪装出来的角色，哪怕角色的设定让她无法生存在我的世界里，但是真实的你却可以。所以你不会死，木木也不会死，她活着，就活在你的身上。」 慕眠皱了下眉，忽的一只手扣住了她的下巴，迫使慕眠抬起头。 霍昊俯下身，动作温柔的向她靠近。 里奥疯狂的想要咬杀了他，只是在里奥头上的小手，不容反抗的依旧放在那儿。 哪怕那只手的力气很小，并没有强硬的压迫，里奥也只能熬红了自己的眼睛，也没反抗慕眠。 最终霍昊的嘴唇触碰到慕眠的唇，他很轻的很轻的，像是在浅尝自己的猎物。 「木木，你说得对，我很自私。」 「明知道把你带进我的世界里很危险，我也捨不得放你离去。」 「这也是爱，你明白吗？因为太爱你了，我才会捨不得，放不开。」 慕眠眨了眨眼睛，专注的看着霍昊的眼。 他的眼睛很黑，不过再黑的眼睛，这么近距离的逼视下，无法躲避的凝视中，里面的情绪也无法掩藏。 霍昊松开慕眠的嘴唇，好像以前一样，抱住慕眠的腰身，「现在你回到了我的世界，我忍耐过了，结果发现还是没办法放手。」 慕眠轻笑，「你还是一样的自私，比以前更自私。」 霍昊说：「如果你乖一点的话，我会温柔。只是你变坏了，一味的对你温柔，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消气，被动的等待，我发现主动一点会更好，哪怕会被你下刀子……」 霍昊低头看着下腹，他一只手握住了慕眠的手，后者那手里拿着的赫然是把吃饭的叉子。 霍昊眼神漆黑，却笑得无比愉快，「也比被你漠视更好。」 霍昊捏紧慕眠的手，暗哑的嗓音隐含着怒火和威胁，「好了，现在该履行你的诺言，告诉我，那天晚上你梦见的是谁？」 慕眠说：「你凑近点？」 霍昊闻言靠近。 慕眠眯着眼，笑容无比的甜蜜，本来就精緻的长相，散发出少女和女人之间美好和妩媚。 把精神力一起施展出来，沟通着声音，传达到霍昊的耳朵里，乃至是脑子里。 「黎明。」 「我梦见的是一个叫黎明的男人。」 趁着霍昊一瞬间的仲怔，慕眠轻巧的抽出自己的手，叉子准确扎进霍昊的大腿。 霍昊回神之际也没能躲开，恼恨的瞪视着慕眠。 慕眠松开手，痛快的说道：「我说过我会报復的，当初我帮你挡了一颗子弹，现在还给你一叉子很便宜你了。」 「里奥，我们走。」慕眠做完坏事，就招唿着自己的狗，决定先熘为妙。 「汪！」里奥头上的手不见了，一跃而起就挡在慕眠和霍昊之间。 －－－－－－题外话－－－－－－ 场外时间： 黎明：听见了吗？梦见的是我，是我！ 霍昊：…… 里奥：…… 黎明：~\（≧▽≦）/~啦啦啦，我听见了！我听见了！ 097 我们去屠王吧 霍昊没有去抓慕眠。 有过用阿虎的身份，和她接触的这几天，霍昊已经明白，这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那朵小白花。 「该死！」深深凝视着慕眠的离开，霍昊才咬牙切齿的暗骂出声。 他的小美人鱼还活着，这是一件能让他的心脏重新活过来的喜事。只是他的小美人鱼已经不再单纯，化身为海妖，不会再干救王子的事，而是会把王子给拖进深海里，让王子在深海中醉生梦死到再也醒不过来。 这些都不重要，霍昊从不认为自己是王子，哪怕他干了和王子一样的混帐事。 霍昊恼恨的是小美人鱼不仅变成了海妖，连那份爱也说收回就收回，说不爱就真的不爱了。 她怎么能这么狠心，这么轻易的全身而退？ 在他越沉越深的时刻，想就这样跑了？门都没有！ 霍昊冷眼扫视了周围一圈，几个接触到他目光的人都默默再次后腿。 霍昊没有理会他们，大步离开了食堂，几分钟后就到了任柏生的住所。 任柏生见到霍昊，无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气，「你的问题应该去找眼镜博士，跑我这来没用。」 霍昊坐在沙发上，把长腿搁上茶几，露出那条被眨了个洞，已经被霍昊控制不在流血的腿。 任柏生才注意到他裤子的大片之前留下的血迹，惊讶道：「谁干的？」 一边也不忘去拿药箱给霍昊处理伤口，一边计算着积分，加加减减的霍昊该付给他多少？ 最好还要算上压惊费，要知道为了帮他瞒着这事那事，面对慕眠的时候，他顶着多大的压力。 霍昊低低的嗓音略带沙哑，「木木。」 任柏生愣了半秒后才反应过来，这个木木不就是慕眠么。 只是这段时间习惯了慕眠的兇残后，他都难以把当年那朵小白花和慕眠联繫上，所以才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霍昊的话。 任柏生动作停下，心脏一阵乱跳，脸上很镇定的问：「你去见她了，然后被她戳了大腿一个大洞？」 霍昊扯嘴笑了一声，说不清是冷笑还是高兴，「她说用这个还当初帮我挡枪。」 「哦。」任柏生继续帮他剪开伤口边的裤子布料，「那你都这样去见她了，阿虎这个身份怎么办？以后还用不用？」 「她知道。」霍昊刚说完，还没说出下一句，就低头看着任柏生。 任柏生看着不小心扎进霍昊大腿伤口的医用小剪刀，「抱歉。」他说着，把小剪刀抽出来，诚恳道：「这次的医疗费免了。」 霍昊眯眼，「她跟你说了什么？」 「是说了一些。」早知道她早就发现了，我还帮你掩饰什么，也不知道慕眠会不会惦记上我，暗地里捣鼓着什么。任柏生欲哭无泪，「你能力反噬的那天，她来找过我，问了我一点问题。我本来以为你的能力，能掩饰得很好，所以就帮你一起瞒着了。现在想想，那时候她的态度的确不对劲，原来是早就知道了。」 「呵呵。」霍昊低笑。 任柏生看他，「你还笑得出来。」 霍昊道：「谁都认不出来，她却能认出来，这说明什么？」 任柏生心里有气，也不想对霍昊说好话，冷笑道：「说明她恨你恨到骨子里去了，只怕你化成灰她都认得出来。」 这话没惹霍昊生气，反而让霍昊笑得更开心，眉宇之间的深沉，让人触目惊人。 「那也好，恨了，总比忘了强。恨了就能看见了，我等着她的报復。」 「你疯了。」任柏生无语，随即又摇头，「你早就疯了。」 作为霍昊的主治医师，没有谁比任柏生更清楚霍昊对木木的执念。 哪怕是眼镜博士，也没有他了解得多。 「当初我还同情过木木，觉得她死了也好，要不然哪受得了现在的你。」任柏生一边吐槽，一边给霍昊伤口上药。 霍昊闻言冷冷看着他。这种话，任柏生之前根本不敢说，现在慕眠好好的活在他的面前，霍昊听了也不会爆发。 任柏生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这时候说出来，把霍昊的伤口包扎好，任柏生微笑道：「现在倒不怕了，一个东区狼王，一个夜魔女，你们谁都不简单，凭她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我反而要担心担心你了。」 霍昊放下腿。 任柏生道：「好走不送。」 霍昊没有走。 任柏生察觉到他的情绪说变就变，刚刚还谈着慕眠发笑，现在说冷脸就冷脸，气压低得骇人。 面对这样的霍昊，任柏生也很识时务的没再说什么刺激他，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心里在想该做点什么，去缓和一下和慕眠的关系？ 之前慕眠对他说了什么来着？ 「本来我还想让你作为先锋队员之一，不过作为你撒谎的惩罚……」 任柏生想起来慕眠是这样说的，还抱怨她说话说一半留一半。 现在想想，这个先锋队员是什么东西？总觉得他好像错过很关键很重要的机会。而促使他失去这个机会，还和慕眠交恶了的人就在眼前。 任柏生幽怨盯着霍昊，反被霍昊一双漆黑充满了阴霾的双眼给震了下。 「你在我之后进来，之前听你的意思，是因为蛛网暴露才造成你入狱。」 任柏生应道：「没错。」 霍昊接着说：「我手下有不少蛛网的人，他们都认识木木，看她对你的态度，和你也有过不少接触。」 任柏生已经明白了，「你想问什么，直接说就行了。」 霍昊问道：「在我之后，她身边有个叫黎明的人？」 任柏生道：「黎明？我没听说过这个人，据我所知她跟蜘蛛、地狱犬和该隐都有接触，这一点你也查得到。她是怎么跟地狱犬和该隐相处的，你更应该去问蛛网的人，我接触她是因为蜘蛛，毕竟我当初也是蜘蛛的主治医生。」 「真的没有叫黎明的？」霍昊皱眉，浑身的低气压都要爆发了。 任柏生难得看到霍昊这么不理智的样子，也认真的回想，「没有。不过，黎明这个名字很出名。」 任柏生对拧眉看来的霍昊道：「目前z国最出名的学校就是全国第一所黎明军校，还有你大概也有点耳闻吧？关于黎明计划。」 霍昊豁然站起身。 任柏生以为他会走，结果见霍昊在门口又停下，回头对他说：「给我精神幻剂的抵抗药。」 「如果你是想给慕眠用的话，早在你病发的那天，她就来找我要过了。」任柏生淡淡道。 霍昊的脸色扭曲了一瞬。 这意思就是说，木木不仅早就识破了他的身份，还早就发现了他对她用精神幻剂了。 饶恕霍昊的心里承受力，发现这一个两个的事实和打击后，脸面上也有点受不住了。 这时候的慕眠则在牢房里检查里奥的能力，根据里奥毫无反抗的示范下，再由小助的分析，慕眠已经对里奥的能力有了了解。 里奥的能力属于身体的特殊系，它全身的细胞都发生了变化，可以像变色龙一样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发现。更可怕的是，还能让身体出现瞬间的离子化，融入空气中，直接穿过墙壁之类的死物。 这种能力被人看见的话，怕是要以为见鬼了。 慕眠也惊讶看着里奥，以目前地球的科技程度，研究出觉醒进化药剂已经很前进了，里奥能一下进化出这么强悍的能力，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呜呜。」里奥对视上慕眠惊讶的视线，明白她是在感嘆自己的能力，得意的眯起了狗眼，试图往慕眠靠近。 只是现在它的身体已经不是小狗了，根本没办法再窝在慕眠的怀里。 慕眠察觉到它的动作，伸手就按住了里奥的头，眼神闪了闪，将惊讶隐没。 对了，她怎么就忘记了。 里奥不是普通的狗，它的出现本来就违反了地球的正常情况。 它身体里住着的是地狱犬，曾经也是个人。 这种情况已经很奇怪了，那么它再出现奇怪的能力，也没没什么好惊奇的。 唯一可以解释的是，黎明比她想像的还要更厉害。 一个被他控制的存在，都可以进化出这么超前的能力，那么他的本身呢？ 如果是之前发现自己要面对是这样可怕的敌人，慕眠或许会谨慎得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现在的话…… 慕眠一边抚摸着里奥的狗头，一边勾着嘴角轻笑。 敌人很可怕，却恰好落入了她最擅长的陷阱里。 那么敌人就不单纯再是敌人了。 「里奥。」慕眠唿唤道。 「汪！」里奥应着，翻个身，露出它的肚皮。 慕眠如它所愿的伸手帮它挠挠肚皮，在里奥舒服快乐的唿噜声中，慕眠道：「等你再熟悉两天能力，我们就去屠王吧。」 里奥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王，就是那个所谓的东区狼王，乐意至极的「汪吼！」两声。 一人一狗，相视而笑。 －－－－－－题外话－－－－－－ 场外时间： 霍昊：为什么听到黎明的名字，我心里怪怪的？ 黎明：你那是天生的敬畏！ 霍昊：仿佛天生宿敌！我的大刀呢？ 眠眠：屠神刀有一把，拿走不送，助你成功。 夜晚。 慕眠：从我身上滚下去，我的刀呢？！ 黎明：呵呵，我知道眠眠不舍伤我，不屠神还是来亵神吧。 098 和我结婚 屠王的事先放在一边不着急，慕眠并不小看这黄昏监狱里的四王，有霍昊为代表的东区狼王，可望而知另外的三王肯定都不是简单的货色。 否则这黄昏监狱也不会四王鼎立，早就一人称霸了。 慕眠打算先让里奥熟悉自己的能力，除了是想让它助自己一臂之力外，还有另外的打算。 晚上的梦境里，慕眠再次和黎明斗智斗勇，已经有过经验的她，已经不会再轻易紧张，反而借这种机会，锻鍊自己的精神力。 不得不说，梦境里被限制行动，被压迫，让她在不断的抗争中，精神力增长和对圣曲理解，运用的能力都在飞快的进步。 相反之下，最初这些梦境都是梦里清晰，梦醒就忘却，让人觉得真的像是做了一场梦。到现在，慕眠却能自己控制了一些，不再那么被动，乃至于到现在她就好像从猎物，变成了守株待兔的猎人，等着黎明自投罗网。 如果兔子乖乖不来落网就算了，偏偏兔子捨不得，宁愿撞树撞地头破血流，也要见到这个一直想着怎么宰杀他的人。 第二天，慕眠带着里奥到第五层，张之圆已经等在这里了。 让慕眠意外的是，和张之圆正在说话的人是任柏生，他也到了这里。 两人见到慕眠，默契的停下了刚刚的交谈，打量着她和里奥。 慕眠走到两人面前，随口问了句，「怎么？」 张之圆笑呵呵道：「没什么，听说昨天东区狼王也被你给插了一刀，你说你怎么这么会捅男人刀子。」 慕眠微笑道：「所以你最好别随便惹我，要不然……」纤细的手指，粉红的指尖点在张之圆的心口，慕眠悄然的眯眼一笑，「我就捅你这里。」 张之圆打了个激灵，说不上来自己刚刚是什么感觉，是害怕？还是刺激？不管什么，他都不想去细想，后退了半步脱离慕眠指尖的碰触。 「跟你说正事。」张之圆一脸正经，说道：「这条狗是你的，之前给它用的药和被它破坏的器械，你要赔偿。」 慕眠现在表面的积分不少，却也说不上多，付个医药费肯定够了，不过赔偿器械肯定不够。 何况，慕眠的个性不可能帮里奥赔偿，她眯眯眼，微笑着。 「停！」张之圆打了个暂停的收拾，「你先别说话。」 慕眠：「……」 张之圆道：「你先别说，听我说。这个赔偿你必须赔，你可能要说这是这条狗破坏的，就必须让这条狗来赔，但是它目前积分根本就不够，赔偿也不能赊帐，所以你是它的主人，这事必须挂在你的身上，没别的路走。」 慕眠的笑容更深了，不过还是没让她说话，张之圆飞快的说：「鑑于你的情况特殊，我知道你肯定一时半会也赔偿不完这一笔积分，惩罚你也没意思，我们是朋友，还答应了你父亲要照顾你，肯定不会让你去受苦，所以我有个新的想法。」 慕眠一看张之圆的眼神，就知道他在等着自己回应，至于他想要的回应是什么，慕眠也看出来了，随他意的问道：「哦，什么想法？」 张之圆果然笑了，「者赔偿的积分换成名额。」 慕眠挑眉。 张之圆道：「游戏仓的名额，现在七台游戏仓，我要三个。」 慕眠笑道：「行。」 她答应得这么快，反倒让张之圆愣住了。 这就好像自己费尽心机去牟取的宝贝，在对方的眼里，就跟块随手可丢的石头一样。 慕眠注意到他的表情，轻笑道：「我们是合作者，目的都是一样的，就算你要独建自己的派系，最后还是要听我的。」 张之圆表情扭曲了一瞬，见过狂的，没见过这么狂的，还说得这么明目张胆！ 「走吧，我亲爱的刑事官，今天是不是该去检验结果了。」慕眠对张之圆友好的招唿道。 张之圆却高兴不起来，总觉得自己亏了，还是自己给自己吃亏。 「走。」张之圆对任柏生道。 慕眠闻言看了眼任柏生，后者对慕眠微微一笑，又是那斯文的白衣天使笑容。 慕眠眯眼对他回以一个甜美的笑。 任柏生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慕眠才不管他是什么反应。 事实上，慕眠早就有把任柏生绑上船的心思，只是阿虎的事件，让她不想让任柏生那么快如愿。 现在张之圆帮任柏生争取到了第一批名额，这样其实也好，任柏生的办事能力，慕眠早就有过见识了。 这是个人才，厉害人物。要不然也不会混迹在蛛网里，还能独善其身，到了黄昏监狱来也依旧活得不错。 三人一狗上了游戏。 慕眠刚出现《穿越星河》里，角色就躺在床上。 她诧异的看了眼周围，就看见身边还躺着一个人。 对方肌肤白皙，闭着的眼睛，更能看出他的眼睫毛很长，很浓密，把眼帘那块都遮着一片淡淡的阴影。 这样的美貌，是个女人都会人不知着迷才对。 慕眠哼笑一声，装备还没拿出来，对方就睁开了眼睛，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的印出她的模样。 慕眠看得清楚，那眼睛里印出的不是她的游戏角色，而是她本来的样子。 「你是不是只敢玩这种偷鸡摸狗的手段。」慕眠刺他。 黎明未醒柔声说：「你不是鸡也不是狗。」 与他轻柔的嗓音不同的是，黎明未醒伸手就把慕眠的动作都给限制了。 他的角色赫然和别人的都不一样，别人的都是真正的游戏角色，不可能做到和人一样，各种细緻微笑的动作都能做。 黎明未醒却像个活在游戏里的人，仿佛这里才是他的世界，他在这里就是真实的人，和其他的npc一样。 慕眠脑子忽然闪过这个念头，然后一抹灵光一闪而逝，她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重点，仔细去想又记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你最近走神的时候，在床上尤其是这样。」黎明未醒压在她的身上，「你在想什么？」 慕眠道：「想怎么干掉你。」 黎明未醒笑了，「好。」 「你想先干掉那条狗？」 慕眠的瞳仁一缩。 黎明未醒接着说：「还是先干掉霍昊？」 「你终于承认了。」慕眠道。 黎明未醒并没回答，依旧自顾自的说：「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慕眠微笑道：「我想先干掉你。」望着眼前这张陌生，却依旧俊美非凡的脸，慕眠轻声说：「这么看来的话，你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你的存在。比起我的狗，还有我的小情人，我觉得你最讨厌，所以我最想干掉的还的你，他们继续留下也没什么不好。」 黎明未醒抚摸慕眠的头髮，一时半会没说话。 慕眠却觉得，他表现得很温顺，连动作都无比的温柔，却比任何时候都危险。 我的话，刺激到他了。 慕眠有种近乎盲目的自信，这种认定没有一丝怀疑。 「我死了，他们也活不下去。」好半晌，黎明未醒才说。 慕眠眼睛一亮。 哪怕她收敛得很快，还是被黎明未醒给察觉到了。 黎明未醒笑出声，「你不爱他们。」 他竟然为这点真相感到高兴？在高兴之下，又是更深更绝望的空虚。 因为慕眠不爱他们，却也不爱他啊。 到底要怎么做呢？ 黎明未醒疑惑注视着慕眠，那眼神灼灼的，透着赤子一般的求知慾和难过。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爱上我？ 人从不懂的知足，现在我明白了这种感受。 只是明白了情绪，懂得了爱，在短暂的愉悦后，伴随而来的却是更深沉浓重的孤独空虚和无望。 渴望。 无比的渴望。 你的注目，你的在乎，你的所有。 「啪——」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顶着id黄昏眼镜s004的男性玩家走进来就喊：「喂，魔女你在不在？给你发那么多私信，你倒是吱一声。」 张之圆就看到床上，两个游戏角色以无比暧昧姿势，纠缠在了一起的画面。 明明是个游戏而已，张之圆却生生冒出一种，自己捉姦在床的感觉。 这tm就尴尬了。 慕眠察觉到身上的束缚放松了，就从床上起来。 听张之圆说私信的事，才点开自己的系统看，结果发现果然有私信，不过都被拦截。 为什么会被拦截，不是她自己设置，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慕眠扭头对黎明未醒道：「一些事情我可以容忍，但是你不要太过分，什么都插手。」 黎明未醒也不是对方说什么就应什么的性子，尤其是知道慕眠的个性，一味的顺从根本不可能得到她接近。 黎明未醒有过预算，如果他一味的顺从慕眠，听她的话不打扰她的生活，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结果是慕眠再也不会见他，两人以后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最后就算见面了，也只能成敌人的争锋相对。 这是连霍昊都能想到的答案，黎明未醒则有更准确的分析。 这不是黎明未醒想看到的结果，哪怕他曾经从来没在意过。 「等你有能力反抗我，我自然就插手不了。」黎明未醒说。 张之圆听了这话，暗道：这男人绝对没情商！ 下一秒，又觉得：真难得啊！这世上还有能镇得住这魔女的男人！ 黎明未醒没等慕眠生气，下一句就接着说：「想得到就要先付出，你答应我一些事，我就答应你一些事。」 「说说看。」慕面道。 黎明未醒道：「和我结婚。」 －－－－－－题外话－－－－－－ 场外时间： 黎明：我的地盘我做主！谁敢和我争？ 眠眠：嗯？ 黎明：我的身体，我的思想，我的灵魂，都由眠眠做主！ 眠眠：不要。 黎明：送给你了，不要也得要！ 眠眠：o皿o凸 099 我答应你 「好。」 少女爽快的话语落下。 不仅是黎明未醒愣住了，连旁观的张之圆也傻住。 黎明未醒还没反应，张之圆就喊道：「你是不是说错了？」 这个人是谁啊？黎明未醒这个id，他的确在《穿越星河》里听过，知道对方很出名。尤其是发现这男人能镇住慕眠后，就知道他更不简单了。 只是再不简单，也没道理这样轻易的一求婚，慕眠就答应了吧？ 在张之圆查找的资料里，没听说慕眠认识这个黎明未醒的相关信息。 慕眠没理会张之圆，对黎明未醒道：「我相信你有些话既然说出口就肯定会做到，我答应和你结婚，相对的你需要履行你的承诺，没问题吧。」 「没问题。」黎明未醒应道。 他凝视着慕眠，不是看不出来慕眠眼神之中，没有丝毫嫁给他的喜悦，连女人对婚姻嚮往，也半点都没有。 饶是如此，黎明未醒还是感到了高兴，那种清楚婚姻代表了什么，慕眠将成为他妻子的喜悦。 这是她亲口答应的求婚。 黎明未醒脑子里晃过一个念头，也许对付慕眠的手段又要换一换了。 他的小妻子，对于一味的表白，为她的牺牲，都不再有所感动。反而是直接的利益，更让她满意？ 相比黎明未醒想得那么多，慕眠心里的想法其实再简单不过了。 一个结婚就能解决的问题，那么就结啊。 经歷了那么多的慕眠，早就对婚姻没有多少嚮往的情绪。 在精神梦境里，他们不止做了一次两次，早就互相之间熟悉对方的身体。 矜持？害羞？恼怒？那些情绪，早在以前就已经消耗光了，该经歷过的都经歷，慕眠实在装不出来也觉得没必要装。 至于黎明未醒说的这个结婚是在游戏里结婚？还是现实结婚？慕眠都不太在意。 如果是单单是游戏里的结婚，那根本就不算什么。如果是现实里结婚？那也没事，她还能藉此找到黎明未醒的真实身份和身体，到时候才更好对付他。 相比之下，能凭藉一个结婚就把对方的能力束缚住，让黎明未醒承诺不能再控制她的游戏生涯，慕眠觉得是自己赚了。 关键在于，由此试探，慕眠又可以确定一下，黎明未醒对自己的感情到底到达什么样的程度。 你到底是有点喜欢我，还是真的像你每句话，每个告白说的那样，已经深深的爱上了，放不手的地步？ 「叮咚。」「叮咚。」 两个系统提示声响起，慕眠点开一看，发现是来自两个人的私信消息。 这两条私信的id号也格外的眼熟，一个是『黄昏狼王s022』，一个叫『黄昏里奥g06』。 这一人一狗的消息不外乎是要加她好友，只是慕眠设置了不接受陌生人的好友申请，只能让她自己来加了。 慕眠眯眼一笑，看了眼黎明未醒，刚刚对方才答应了自己不能再控制她的游戏系统，现在这两个就来了。 慕眠把霍昊和里奥的游戏号都加了后，心想着本来只是随性取了个名字，这群人倒好，真搞成一个组织了。 他们这群人要是走出去，互相说不认识都没人会信。 慕眠暗想着，自己一个人取这种名字，别人或许还想不到黄昏监狱去，可是张之圆带头之后的这一个个的跟着这样取…… 要知道s104，可是她在黄昏监狱里的身份编号。张之圆他们后面的字母数字，也一样是他们的编号。 普通人是想不到黄昏监狱，那些军方的人呢？ 对比着身份档案资料一查，不就什么都出来吗。 慕眠摇摇头，忍不住咧嘴笑出来。 这就好意思了。 外面军区的大佬们，知道他们这群黄昏监狱的疯子们，都从游戏里越狱而出，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现在最关键的是，倒是要把黎明未醒给稳定，拉到自己阵营这边来了。 有了黎明未醒这个可以掌握信息网和系统的大boss在，再加上她爸、荀家的帮忙，最后凭藉他们自己的能力，慕眠自认为这场游戏，还是可以很平衡的玩下去的，并且会很好玩。 这世上并不存在永远的敌人，如果敌人对自己有利益帮助的话，也可以先利用利用。 尤其是，目前慕眠自认为自己还真打不过黎明，不过另一方面就难说了。 慕眠脑子里想了很多，现实中不过几秒的时间而已，她就撇下黎明未醒，走出了所长室。 黎明未醒往前跨了一步，就和她并肩而行。 张之圆看不懂他们两人，眼神微妙不已，已经可以想像出霍昊会多纠结了。 一条狗再凶，到底是没办法成为威胁的，不过这个黎明未醒就不一样了。 相比起张之圆还能思考慕眠的私事，一群在021号劳改所的劳改犯们就要不安多了。 他们等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了新所长的声音再次在广播声响起，问他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一大半的人都表示愿意用赎金来给自己赎自由身。 慕眠对身旁的黎明未醒道：「赎金的事交给你，没必要每个人都统一价格，我相信你一定能根据他们的身价来给出最合适的价格。」 黎明未醒看了她一眼，这种小事情，他根本就懒得做，还不如陪在慕眠的身边。 慕眠说：「我们结婚需要钱吧。」 恰好被张之圆带过来的三个游戏角色，听到慕眠对黎明未醒说的这句话。 四个人的脚步同时停下，真该感谢正常的游戏角色，没办法具现化玩家的情绪和气场。 黎明未醒也看到走来的四人。 这四人就是张之圆、霍昊、里奥和id名为黄昏良医s030的任柏生。 黎明未醒顿了下，本来不打算去的他，改口对慕眠道：「你说得对。」 「我会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黎明未醒说。 他的声线清朗悦耳，刻意柔情时，更有种渗人心脾的温柔，能让人整个身心都柔化，仿佛浸泡在温泉里。 慕眠恍惚了一瞬，然后谨慎看着黎明未醒。 果然，对方的精神力比她高了不止一级。 黎明未醒走向门口，路过张之圆四人，也没有半点停留。 四人却都转头看着他。 相比霍昊的冷漠，里奥喉咙里发出低喘声，似乎想要袭击。 慕眠见到这一幕，没有任何的表示，目光轻微的闪烁着。 －－－－－－题外话－－－－－－ 家里的猫祖宗又生病了，比人治病还贵_（：3ゝ∠）_听说其中还有原因是我陪他的不够qaq可是他那么傲，爪子都不给剪，耳朵不给擦，梳毛也不给，好怨念。 这就是所谓又爱又恨吧，明明气死了，还是捨不得像别人说的那么训训他，饿他几顿……这几天还要每天抽时间去医院看看他的情况 100 打的就是你 慕眠没有出声阻止，对于里奥来说，就是一种提示。 提示它，默许了它的所有行动，无论它做什么都可以。 里奥的游戏角色迅勐的往黎明未醒的方向跨出一步，哪怕明知道，这里是一场游戏，就算弄死对方的角色，也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意义。 但是作为发泄的话，貌似也是可以的。 然而里奥的动作才做出一半，就卡在了半途，犹如石化的石雕，僵硬在了原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里奥有动作，张之圆他们就发现了。 对于里奥的个性和攻击性，张之圆已经深有体会，也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黎明未醒做了什么？ 张之圆几人看得分明，黎明未醒不过看了里奥一眼。 他连脚步都没有停下，头也没有偏动，单单用斜视的目光凝视了里奥一眼。 这一眼就让里奥顿住了。 虽然不能够体会到里奥现在的感觉，但是考虑到里奥的能力，这一幕足以让人深思。 霍昊看着黎明未醒的眼神，也瞬间变得深邃无比。 任柏生站在最外围，见黎明未醒靠近，很自觉的让开点道路，眼看着对方走出了控制室。 黎明未醒的身影不见，慕眠转身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的四人，「怎么？」 张之圆刚想开口，霍昊的声音响起，「他就是你说的黎明。」 这句话不是询问句，慕眠不打算否认，就淡笑的望着霍昊。 在游戏角色上也看不到任何表情的，所以霍昊并不知道慕眠现在具体是什么表情，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能够从沉默中得到答案。 「啪——！」霍昊的游戏角色突然伸腿往前一踢，然后毫无预兆的就下线了消失了。 慕眠眼神暗了暗，对张之圆和任柏生道：「你们谁出去看着他，别让他来影响我玩游戏。」 张之圆一点都不想接手这个烂摊子，任柏生直接就说了：「我看不住。」 慕眠担心不是没原因的，因为几乎她的话语落下没多久，就听到游戏仓传来的警告声，显示外面有人找。 毕竟是黄昏监狱里的游戏仓，主要作用于惩罚犯人，所以这游戏仓的性能有所更改，外控比内控更多。 慕眠被强行从游戏里拉出来，眼前视觉变化，恢復到现实，就感觉到一道黑影压迫过来。 慕眠反应很快，还没被霍昊压制住，就灵巧的一扭身，从游戏仓里翻身出来。 「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你吗？」慕眠站在游戏仓的另一边，对霍昊冷声道。 霍昊的语调比她更生硬，「我不会打你。」 一个黑着脸，明摆着快被气疯了的男人，还能理智的对你说这样的话。换做是别的女人，或许还会被霍昊的颜和气量给征服了。 慕眠相反一点反应都没有，「那真是太好了。」 她扯嘴轻笑，这句话刚说完就抬起一条腿，疾风一样的朝霍昊踹去。 霍昊及时伸手挡住，张开手想抓住慕眠的小腿脚腕，又被慕眠敏捷的收回去，扭身又是一腿。 霍昊再次被动的防御。 两个游戏仓的罩子打开，张之圆和任柏生看到慕眠退游戏，就知道要出事了。 他们一出来就看到慕眠和霍昊打在一起的身影。 「现实版的相爱相杀啊。」张之圆看了几眼，惊嘆两人的身手，语调微妙的感慨。 任柏生轻声道：「如果是相爱还好，偏偏……」他看到的是霍昊爱了，慕眠却恨了。 虽说恨一般都是由爱而生，可是慕眠真的爱吗？任柏生自认已经完全看不懂这个人。 霍昊和慕眠之间的打架，他们两个完全插不了手，去了也是找虐，只能看着两人越打越激烈。 一开始两人还以为是霍昊让着慕眠，才让战况看起来是慕眠占优势，霍昊只能被动的防御，不断的后退着。 结果越看越不对劲，慕眠的打击能力，让张之圆和任柏生都看得深吸了一口凉气。 张之圆低声说：「她明明是慕博士的女儿，怎么这么能打，瞧这兇残的必杀打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从出声就被训练出来的杀手。」 任柏生摇头，「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准还真的是？要不然怎么打人的手法这么兇狠，还擅长伪装？ 两人旁观着，在第五层的其他人也在旁观，心里对于慕眠的认识，顿时又刷新了一层。 东区狼王是什么人？这魔女能和东区狼王打成一团，就说明她也有做王的本事啊。 啧啧，瞧这长相，这年龄，这要是真在黄昏监狱里称王了。那么其他看戏的三王，也都要坐不住了吧。 旁观者们惊讶，霍昊作为当事人就更惊讶了。 只是在惊讶之余，他的关注点却转到了别的地方—— 他的木木果然很狡猾，明明有这样的本事，却能装得比小白兔还柔弱。 小白兔变成了母狮，张牙舞爪的样子，也格外的好看。 霍昊的胸口火热，说不清楚是被慕眠的欺瞒气的，还是被黎明未醒的存在给刺激的，又或者是被眼前慕眠不一样的美色给迷惑。 这么情绪都集中在胸口，然后酝酿成不一样的纠结复杂，连霍昊自己也说不明白的心情。 「啪。」当他感觉到面部勐地一疼，所有的心思都收敛回来。 慕眠哼笑：「这时候还走神，你以为我不敢打残你，还是不会弄死你？」 她的脸上笑着，眼神里却闪烁着兴致盎然的邪恶光芒，让人无法怀疑她说的话，她是真的一点都没捨不得。 好狠心。 霍昊擦去嘴角的鲜血，黑沉沉的眸子直盯着慕眠，犹如择人而噬的凶兽。 那双眼睛里的怒火已经燃烧得，任谁都看得出来。 张之圆忍不住出声道：「大家都是自己人，玩玩就行了，别认真啊。」 游戏仓这个项目还要慕眠来负责，霍昊真疯起来丧失理智，对慕眠做出什么的话，那他们之后的计划还怎么继续。 只是在场的两人都没有理会张之圆，仿佛没有听到张之圆的话。 「去战斗台。」慕眠舔了下嘴唇，对霍昊邀请道。 有那么一瞬间，每个看到慕眠眼神的人，心底都寒了寒。 那样凛冽锋利的眼神，透着几分凶煞的嗜血，又笑眯眯的瀰漫着邪气。 这样的慕眠，是张之圆和任柏生都没见过的，连霍昊也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一幕。 面对慕眠的邀请，霍昊沉默的往她走去，慕眠就往战斗台大步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战斗台上，慕眠拿了特殊配套的眼镜给自己佩戴上，再给霍昊丢去一个。 「眼镜，你来操作。」慕眠对张之圆道。 张之圆暗骂一声，还是去了战斗台的操作室里，让在位的两个工作人员起来。 结果刚起来的两个工作人员，看到张之圆在操作台的操作后，一个眼睛就瞪圆了，脱口而出，「眼镜博士，你是不是点错了？」 这个难度，根本就是故意虐人，不是对没犯错的犯人用的级别。 张之圆道：「他们要疯，就让他们好好疯一场好了，等累得没力气了，我看他们还怎么作。」 两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最终什么都没说，反正这事由眼镜博士负责，出什么事的话也由来背锅。 张之圆点下确定键，下方战斗台内的慕眠，就发现眼前视觉一变。 一上来就是黄沙滚滚，寸草不生的景象，沙土里有什么在游动，眼看就有个东西穿出了沙土，朝她咬杀过来。 慕眠挥手，手里的黑刃就把这条沙蛇斩成了两半，然后脚下一蹬，就沖向了霍昊。 霍昊面对她的接近，也不再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以他的见识，一眼看到慕眠的眼神，就知道这个狠心的女人，真的把他当成了猎物来猎杀。 她的眼神冰冷而冷静，透着一往无前的嗜杀。 这一刻，在这个擂台上，他们之间除了敌人的关系，再没有任何的关联。——从慕眠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看到倒影的自己，霍昊就明白了这一点，黑是黑，白是白，没有别的色彩和位置，让他去站。 一股强烈的怒火冲击霍昊的心灵和脑海，他的表情也冷硬得不像话。 慕眠的刀刃即将碰触到霍昊，就被霍昊用手挡住了，发出钢铁碰撞一样的轻响。 慕眠发现霍昊的手，仿佛附上了一层合金，无法被她的刀刃刺入。 手有防御的话，那么其他地方呢？ 慕眠的攻势不停。 张之圆看了一阵，就发现慕眠的打击方式有点眼熟。 「这不是她操作暗杀者的招式吗？竟然在游戏和现实都能用！」 任柏生就站在他的身边，闻言愣了下，「你的意思是说，慕眠能把暗杀者操作到这种程度？」 「你没看到她操作机甲的能力，一个人就敢在npc组织里杀进杀出。」张之圆目光没有离开屏幕中的两人，「我甚至怀疑，如果给慕眠一台现实里的机甲，她凭一个人的力量，逃出这里都不是没可能。」 任柏生：「……」 他又小看了慕眠么。 现在回头还力不来得及？ 不管他们两人怎么想，慕眠已经和霍昊打疯了。 她早就像这样干了，早就想亲手揍这些人一顿。 黎明？我是打不过。不过时至今日，对付霍昊却未必不行。 之前在游戏里，慕眠看着黎明未醒和霍昊、里奥他们接触，没有出声是在表态，也是在看黎明未醒的态度。 101 你不喜欢我就放心了 「唿。」 「唿——」 唿吸声交错在耳边，心跳仿佛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双眼都发热了。 只是还不能停下来，四肢和脑海更加活跃，比平日里更冷静。 这一刻，在慕眠的视线里看到的已经不再是认识的人，单纯把霍昊当成了敌人。 面对这样的慕眠，霍昊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样不能再顾忌分毫，必须拿出自己的真本事。 两人越打越激烈，霍昊用出了他身体的特殊能力，如果不是慕眠一样用了觉醒药剂，加强了体质，只怕跟不上霍昊的速度。 相比起霍昊的体质方向的能力，慕眠的能力更诡异难以防备。 当慕眠一刀刺向霍昊的肩头，霍昊眼神发狠，没有躲闪，甚至用自己的肌肉，夹住了慕眠的刀，然后接着这一点的时间，伸手把慕眠抓住，压在了地上。 「唿，终于要结束了。」张之圆道。 他们看了这么久，作为看的人，一点都不比正在打架的两人轻松，心脏也被他们几次刺激到了。 每次看到他们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要害，天知道他们多怕，一下没躲成功，这其中一个人就可能死在这里。 这种兇狠，要说真不愧是被送进黄昏监狱里的人吗？ 不止是张之圆觉得到了现在情况，这场战斗该结束了。 任柏生也这样觉得，此时压着慕眠双肩的霍昊更这样觉得。 他的眼神黑沉沉充斥着野兽一样的冰冷，似乎只要慕眠有任何一点异动，他就可能折断慕眠的手脚，让她再没办法反抗。 只是慕眠没有用手脚反抗，被压倒在地上的慕眠，只觉得背嵴震痛到了胸口，胸闷的她狠狠吸了一口气，对上方的霍昊微微一笑。 霍昊还没思考出她笑容的含义，慕眠粉唇轻轻一张，优美的音符就从她嘴里哼了出来。 精神力驱动了的《亡之息》扩散出去，让霍昊的唿吸一窒，有瞬间的脑袋空白。 只是这一瞬间，就足够慕眠从霍昊的镇压中脱离出来。 她的歌声并没有停下，精神力的效用不光光是这点罢了。 张之圆觉得这歌声不是从耳朵里听到，更像是在脑海深处响起，让他就算捂住了耳朵也起不来作用。 这哼唱的歌声太古怪了，让他心跳加速，血液也不断的加速，脸庞不由的涨红。 当看到屏幕里的画面变得模煳，扭曲，张之圆就知道，慕眠这能力的可怕。 不仅能影响到人，还能影响到没有生命力的机械。 这就不光是声音的能力，还造成了磁场的变化。 「卧槽，这魔女是要上天！」张之圆难受的低吼一声，双手迅速在操作台上操作。 任柏生也好不到哪里去，幸好他身上总带着防身救命用的药剂，毫不犹豫就给自己打了一针。 这一针下去，他的脸色才恢復了不少，一错眼的功夫，他看见下面的情景，瞳孔紧缩一瞬，「快关了设备！」 张之圆被这一声吼，本能的就按照任柏生说的做了。 等他关闭了战斗台的设备作用后，一看屏幕里的画面就明白了任柏生为什么会那么喊出来。 只见画面中，本来是霍昊压制慕眠的情况反转，变成了慕眠单膝蹲坐在霍昊的身上，一手对准了霍昊的眼睛。 根据之前的情况，张之圆已经能够想像到，如果不是自己关闭设备得快，现在慕眠的手里就还有一把幻化出来的刀。 这刀锋的长短再联繫慕眠现在手和霍昊眼睛的距离，不就恰好要插入霍昊的眼睛里么。 「……」张之圆一句话憋在喉咙里，完全说不出来。 周围的工作人员们，一样看完了这一出的他们，更无言以对。 场上，慕眠也随着变化的场景，渐渐回神过来。 她静静的看着身下的霍昊，对方一言不发，也在看着她。 两人之间隔着特殊眼镜，却阻挡不了两者之间的视线。 慕眠看清了霍昊的眼神，也相信霍昊一定也看清了自己的眼神。 「我不喜欢你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慕眠说。 一开口，慕眠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沙哑，是运动过量的后遗症。 霍昊的声音也不比她好，「所以你要挖了我的眼睛吗？」 「那一刀下去，不光你的眼睛要被挖掉，连脑子也可能被戳穿。」慕眠淡淡说道。 从霍昊的身上起来，后者听到她的话后，紧缩的眼瞳以及已经铁青的脸色，哪怕被慕眠看见了，慕眠也不做任何反应。 把特殊眼镜取下来，慕眠摸了一把满头的汗水，双眼却比任何时候要明亮。 她转头看向一样站起来了的霍昊，弯眉就大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慕眠的笑声一点都不遮掩。 凭今天这一架，慕眠大概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了解，能打赢霍昊，把他一顿胖凑，实在是太爽了。 她有多高兴，霍昊就有多不痛快，冷声道：「我还没恢復。」 「那等你恢復好了，我们再打一架好了。」慕眠道。 霍昊脸色更冷，他一点都不想和慕眠打架，无论是让她赢还是自己赢都一样。 尤其是这次经歷后，让霍昊发现，慕眠打架起来根本是不要命的架势，既不要自己的命，更不把对手的命当命。 这样的架太危险了，他不想和慕眠再来一次，也不想慕眠和别人来。 慕眠接着说：「不管怎么说，这次都算是我赢了你，那么这东区狼王的位置，你是不是该让主了？」 霍昊没想到慕眠会突然提起这个，「你想要就给你……」 慕眠摇头，没等他把话说完，「东区狼王一点都不好听，还不如他们喊我魔女来得有趣，只是我打赢你了，你就暂时算我下属了吧。」 「黄昏监狱没有这个规则。」霍昊道。 「那就让这个规则从我开始好了。」慕眠没有任何犹豫就说。 霍昊心里还有气，对上慕眠一双看来莹莹笑意的眼睛，月牙儿一般清澈皎洁，闪烁着柔和的波光，脑子里忽的一顿就脱口道：「随你。」 这句话落下，霍昊就皱眉，脸色更臭。 慕眠则歪头一笑，再也找不到一点刚刚嗜血的样子。 张之圆的声音忽的从广播里传出来，「魔女，你是不是忘了，你的狗还在游戏里没出来。」 「我没忘。」慕眠笑道。 是的，她没忘。 她只是故意的忽略掉了。 这时候《穿越星河》里。 黎明未醒坐在所长室里，双手撑着下颚，双目仿佛放空。 在他的脚下，干净的鞋底就踩在一个趴伏的人。 那人看起来是个人，不过动作却和狗无异。 如果有其他人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这个人的头顶上，还顶着一个id号，正是黄昏里奥g06。 黎明未醒眨了下眼睛，双眼里就恢復了光彩，望着不知名的方向，低声嘆了一口气。 「我不想你受伤，更不想被你杀死。眠眠，你可真会让我难做啊。」 这话说出来，黎明未醒却嘴角上扬，笑得一脸的宠溺欢欣。 眠眠不会对我动手，却可以向霍昊下这么狠的手，说明眠眠一点都不喜欢他。 「呵。」黎明未醒低笑，垂眸看向脚下的里奥。 他的运算放在慕眠的身上，总会出现失算，和预料之外的情况。 本来他认为会被慕眠喜欢的霍昊，其实不得眠眠喜爱。那么这条在他看来，一开始就被眠眠厌恶的狗，会不会反而被眠眠看重了？ 黎明未醒淡淡看着无法动弹的里奥。 对方的生死不过在他一念之间。 只是想到里奥的作用，黎明未醒挪开了脚，站起来从所长室走了出去。 －－－－－－题外话－－－－－－ 马上要25号啦，到时候在qq阅读的直播，大家不要错过，等你们呦~ 102 再次相见的刑爷 东区狼王被新来没多长时间的女犯打赢了的事情，没多久就被传出了第五层，让上层的犯人都知道了。 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信慕眠真的答应了霍昊。 「你们不知道，之前东区狼王喊那魔女叫木木，所以说这个魔女其实是狼王以前的情人，情人之间的打打闹闹能信吗？」 「有没有搞错，这人到底有多少身份啊？她来的时候，不是说她是该隐么，后来又说她不是，变成了该隐的宝贝莉莉丝。现在怎么又变成了狼王霍昊的情人木木，一个人怎么能有这么多身份。」 「身份多不算什么，能被送来这里的都不是小角色，我只是觉得她看起来才刚成年的样子，这么小就能闹出这么多事，真不愧是s级犯人，真是一点都没抓错。」 在黄昏监狱的犯人们一样八卦，有时候比起外面的人更八卦。 谁让他们失去了自由，在黄昏监狱这个地方又无聊，压力又大，难得有点好玩的事，当然不能错过了。 当然了，不错过好玩的事情，也必须是在能保全自己生命的前提下。 他们在为最新消息议论纷纷的时候，慕眠则带着张之圆他们，去了一趟最底层。 「我说，你真的不管你的狗了？」电梯里，张之圆再次对慕眠提醒道。 慕眠淡道：「里奥该出来的时候就会出来，想找我的话，也会闻着我的味道找过来。」 张之圆从慕眠的脸上看不出点什么，无语道：「行吧，反正你不怕它惹麻烦，我还怕什么。只是这条狗的能力，如果再进化几次，这黄昏监狱未必能关得住它了。」 慕眠已经知道里奥的能力是怎么回事，自然明白张之圆这话的意思。 对此她就笑了笑，依旧没有任何的表示。 黄昏监狱管得住里奥吗？ 这一点，先不说里奥的能力，还是先问问黎明未醒那傢伙吧。 慕眠一想到黎明未醒，同时听着响在脑海里，属于小助的声音。 ［主人，有个情报需要向你汇报。］ 什么？ ［主人和霍昊打架的时候，我一直锁定着霍昊的身体和精神数据，这是霍昊的数据资料。］ 小助的话语说完，慕眠的脑子里就出现了一幅幅的数据图。 这些数据图的公式复杂，不过也多亏莉莉丝的晶片，所以慕眠都看得懂。 果然是体质型的能力，细胞和肌肉都可以微妙的改变，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他假扮成阿虎，却没办法从他的身上找到破绽。 因为霍昊假扮阿虎的时候，不是整容也不是用药物进行短暂的改头换面，他是直接控制自己的肌肉细胞变化，形成最自然的改变。 只是有过之前霍昊被送进张之圆实验室的经验，可想而知霍昊的这份能力，一样是有时间和极限所在的。就好比慕眠知道自己的精神力有限，在使用精神力唱歌的时候，绝对要控制好一个度，否则自己也会脱力昏迷。 「嗯？」慕眠忽然看到一组数据，隐藏在数据图里，如果不是她一点不漏的仔细看的话，很可能就会忽略掉。 这一组数据来得莫名其妙，不过慕眠思考了一会，结合之前的时间，就发现这点脑电波的数据变化，不就是自己使用精神力后开始的么。 最明显的一点脑电波跳跃时间，就是她说会真的戳瞎他的时候吧？ ［主人对精神力的控制越来越精湛了，以前主人一用能力，我就没办法再通过主人扫描外界的情况。］ 慕眠在脑子里回应小助：「小助你恭维人的功夫也越来越熟练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关于主人的能力，我发现了一个关键。］ 什么关键？嗯，等会再说吧。 慕眠被小助的话勾起了兴趣，不过看到电梯门打开，耳边也听到了张之圆的询问后，她就定眼看着前方。 这是黄昏监狱的底层，是比黄昏监狱现知的最高层更隐秘的地方。 慕眠之所以能来这里，一来是她表现出了高超的机械技术，二来是她表现出了自己的实力，三来是手里有着筹码。 「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并不是好事，今天你们既然来了这里，就别想轻易离开，就算离开了，也会比以前更多束缚。」张之圆似笑非笑的恐吓着慕眠、霍昊、任柏生。 慕眠看出他玩笑之下的认真，对于他的恐吓并不在意。 霍昊和任柏生也都没说话，他们两人对黄昏监狱里的情况，其实多少都有点猜测和了解。 张之圆顿时觉得兴致缺缺，这反应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挥挥手就把三人带着往前走。 底层的防御比上面更严格，慕眠在张之圆的带领下，经过了层层的安检，最后通过了一层合金门，才看到自己真正想看到的东西。 宽敞又高耸的金属区域，一座座高大的金属机械，来来回回行走的忙碌人群。 这果然是一座兵工厂，还是一座让慕眠感觉到无比熟悉又陌生的兵工厂。 之所以说熟悉是因为这兵工厂的建筑风格和范围，已经很接近莉莉丝晶片里的资料内容了。至于陌生的原因，也就更好解释了，因为熟悉感来自于莉莉丝晶片，并非慕眠亲眼见过的环境，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外面正常人所熟知的地球科技水品吧。 慕眠心里思绪万千，见几个人朝他们这边走来。 慕眠看到带头的那个人后，漂亮的眼睛顿时半眯，闪烁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明亮光彩。 这一抹光却被张之圆瞧见个正着，暗暗打了个激灵，心想这魔女有又什么鬼主意了。 不怪张之圆的反应这么敏感，这段和慕眠相处的时间，他发现了慕眠的一个习惯，就是想恶作剧的时候，眼睛比平时总会更亮。 不知道的人，肯定会觉得这样的她特别的灵动耀眼，事实上却可能会被她坑得连爹都不认识。 不过看情况引起慕眠兴趣的人是……张之圆看着走来的人，嘴角悄然勾起一抹看好戏的弧度。 「刑爷。」张之圆和走到面前的男人打招唿。 这个领头走来的男人，正是慕眠刚来黄昏监狱时，招待她并亲自给她四肢上钉子的刑爷。 －－－－－－题外话－－－－－－ 关于直播，是会在qq阅读上的，应该会推送吧，属于书院活动，到时候大家打开qq阅读应该能看ovo 103 正常的谈谈 一想到这个，慕眠觉得自己四肢仿佛已经和自己融为一体的骨钉，隐隐的作痛起来。 慕眠的心眼不大也不小，端看是在什么样的情况遇到什么样的事，有时候被人招惹了，她也可以一笑而过的忽略掉。只是大多数时候，她会记得清楚，哪怕一直不做声没反应，也不代表她忘记了。 这位刑爷跟她的恩怨，慕眠可记得清清楚楚。 刑爷扫视了他们一圈，对张之圆抬了抬下巴，「我没说要见这么多人。」 张之圆道：「见一个是见，见几个也是见，何况他们都是有价值的人。」 刑爷嗤笑了一声，目光落在了慕眠的身上，恰好和慕眠一直看着他的视线对上。 刑爷看了慕眠半晌后，嘴唇一掀，笑道：「看样子你很想报復我。」 慕眠坦然的点头，「看样子你应该要小心点。」 「为什么？」刑爷饶有兴趣的问道。 慕眠笑道：「因为这才过了多久？你就主动求着要见我了。」 「我没有求着见你，而是要求你来见我。」刑爷道。 慕眠说：「意义是一样的，我有价值，这份价值让你忽视不了，还很想得到，这就足够了。」 刑爷：「有价值的人很多，能不能让自己的价值掌握在自己手里，还是另外一回事。」 慕眠抬起眼皮，一双眼睛充满了光彩，事实上不过是将精神力，通过眼睛作为媒介，向刑爷发送一枚小小的攻击做见面礼罢了。 刑爷手腕上绑着的一块透明带子突然发亮，他身后的人立刻围上来，对慕眠举起了枪。 慕眠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刑爷。 刑爷的脸色却没刚刚那么客气了，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冷光，谨慎的盯着慕眠，「你对我用了精神力？」 慕眠没有回答刑爷的话，反而看向周围举枪的一批人，「吶，你看，他们举枪却不开枪，一定有你的吩咐在。你明明知道我袭击了你，却还是不能杀我，这已经足够说了，我的价值已经超过了你的安全。」 刑爷眯眼讽笑，仿佛在嗤笑慕眠在痴人说梦，偏偏没有说出半句反驳慕眠的话。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张之圆看戏看得差不多了，就站出来打圆场。 「刑爷，你看人我都带来了，还是抓紧时间办正事吧。」 刑爷扭头不再看慕眠，「跟我来。」 有刑爷在前面带路，慕眠几人在底层行走得很方便。 一路上不停的行走，可以看到很多底层的机密，却没办法仔细的观察。 这对于慕眠来说却不是太大的问题，早在进入这时候，慕眠就在脑海里吩咐小助把周围扫描记录下来。 等到慕眠离开这里，一样可以让小助再打开记录来，让她一点点细緻的观摩。 别人不知道慕眠的打算，见她神色怡然，没有任何左顾右盼的样子，心里怎么想也就他们自己知道了。 「就是这。」刑爷在一个高有三四米的大门前停下，让人打开后。 这是一座工作室，巨大的工作室，专门用于组建机甲的工作室。 慕眠看到了巨大工作檯上，一个个被放置的器械。 这些东西倒是眼熟，不就是上次她被关小黑屋，一批批送来要他们分类清理或组装的零件么。 刑爷直接就对慕眠道：「你对机甲的了解，我在眼镜那已经听说了，还有上次你送来的机械也很完美，所以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一个选择。」 慕眠挑眉看他。 别人说是选择的时候，至少也有两个，到了刑爷这个倒变成一个。 由此就可以发现，刑爷这人的个性，真是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掌控他人。 刑爷说：「留在这里，协助专家们工作，可以免除你作为s级罪犯的规定刑法，生活上也会比你现在在上面更好，无论是吃喝住行。另外，在这里工作是可以拿到功勋值的，也就说你还有希望从黄昏监狱走出去。」 「哪怕走出去了，也只能进入外面国家的实验室，还会是被重点监视束缚的那种科研人员，和现在在黄昏监狱里坐牢没什么区别。」慕眠才不信刑爷这种哄人的鬼话，真把她当成三岁孩子来哄呢？ 刑爷被慕眠戳穿了自己的语言陷阱也不在意，「你只有这一个选择。」 「诶。」张之圆不想刑爷把慕眠真惹恼了，不久前才见识了慕眠发疯的威力，他一点都不想再经歷一次，所以又打算开口来缓和气氛。 只是这回张之圆的话还没说出来，慕眠的动作可比他说话的速度更快。 任谁都没有想到慕眠这么大胆，之前用精神力无声无息的攻击就算了，这次竟然敢在别人的地盘，尤其是一群拿枪的守卫下，还动手拿下了刑爷。 电光火石之间被慕眠抓到个正着的刑爷，也一样没想到，所以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慕眠给要挟了。 张之圆看着慕眠把刑爷压在地上，反剪着刑爷的双手，这姿势一看就疼，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明想说点劝告的话来活跃气氛，结果愣是一句话没说出口。 张之圆嘆了一口气，算了算了，祸是这魔女自己惹的，就看她打算怎么办做。 反正真要有事，把慕眠能搞出对外开放游戏仓的事说出来作为筹码，再抛出慕博士，还有自己的全力保全下，就不信还能让她交代在这里。 「刷刷刷——」一把把枪都对准了慕眠。 在这四面八方的枪枝瞄准下，慕眠表现的很淡定，半点看不到紧张。 「我没打算弄死他，所以你们可以把枪放下了。」慕眠还有心情劝说这几个敬业的特殊狱警。 只是这几个已经根本就不听她的话。 「算了。」慕眠不在意，压迫着刑爷的力道又加重了两分，让本想挣扎的刑爷吃痛脱力，咬牙忍着到了嘴边的闷哼。 慕眠凑到他耳边说：「别怪我太冲动，我只是想正常的和你谈谈。」 刑爷冷笑，「你这样的姿势，能称谓『正常』吗？」 「姿势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慕眠扭转刑爷的手臂，见刑爷的背嵴更僵直后，笑道：「你看，这样做之后，你就不会再拿鼻孔看人，一副高人一等的作态，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的听人说话了。」 －－－－－－题外话－－－－－－ 明天晚上7点在qq阅读直播和大家见面（づ￣3￣）づ╭?～ 104 筹码 他的确很自傲，自负又自认变态疯癫，所以被人畏惧也从不觉得奇怪，只是认得清自己也认得清别人，不以这样的自己为耻。 在刑爷的眼里，慕眠有点本事，那也是个小姑娘，一个经过他的手上刑，进入黄昏监狱的小姑娘。 这样的小女孩能对他做什么？能报復他什么？冲动不能解决问题，等这短暂的狼狈过后，就是他反击的时候了。 那时候一定会让慕眠知道，她冲动做出这番举措后的后果是什么。 结果事与愿违，慕眠没被他的威胁吓到，反而是他被慕眠的态度，给稍微镇住了——也许，真是我小看这女的了。 「我们进去坐着谈吧，让他们先出去。放心，这里面是封闭的，我要是真弄死你，我在这里也逃不出一轮扫射。」慕眠对刑爷说着，空着一只手指了指里面。 刑爷冷冷看她，倒不在乎面子好不好看，对一群举枪的狱警们点了下头。 这批狱警长期跟在刑爷的身边，对他的吩咐很了解，见这一幕就收了枪。 「反应不错。」慕眠拉着刑爷起来，走进这巨大的工作室里，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原本在工作室里的几个工作人员都乖乖的走了出去。 张之圆进来之前，特地看了周围的设备，确定这里没有成型的机甲武装，放着的零件也组装不了一个完整的武装机甲后，暗暗松下一口气。 他之前对任柏生说，猜测给慕眠一台真正机甲，她就有本事在黄昏监狱逃出去，那绝对不是夸张的说法，他是真的这样想。 张之圆自认为自己的小动作很隐蔽，却逃不过可以三百六十度角扫描观察他们的小助，小助把自己的观察说给慕眠听，慕眠也就瞟了张之圆一眼，后者被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个正着，背部不由勐地挺直，讪笑了一声。 「可以放开我了吧。」刑爷适时的开口。 慕眠没有说话，眼睛还是望着高大的合金大门。 等到大门完全合上，慕眠就松开了手。 「啧。」刑爷一得到自由就甩甩手，目光冷然的朝慕眠瞪去。 结果撞入视线里的不是慕眠那张精緻的小脸，而是一个迅速逼近在视野里变大的拳头。 「砰！」的一声，刑爷就毫无防备的被这拳头打中了眼睛，留下个熊猫眼，倒在地上。 慕眠像一只迅勐的猎豹，趁你病要你命的架势，半点不放过机会的跳到了刑爷的身上，对着他那张比正常人都要苍白三分的脸，一顿胖揍。 「啊！」「啊啊——！」 饶是刑爷想维持形象风度，猝不及防被这样一顿揍，也克制不住的呻吟唿痛出声。 尤其是慕眠深知人体的那些地方打了特别疼，却不会要人命，也不会痛到造成人昏迷，把这些招都用在了刑爷的身上。 在场的另外三人都看得一阵默然无语，霍昊和刑爷不熟，本身心情就不好，见刑爷受虐，还扯嘴露出一抹笑弧。 任柏生在三人里面最低调，反正不需要他开口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开口。 张之圆倒是最适合出面来说话了，可见慕眠揍人揍得这么快，都已经揍成这样了，这时候叫停也没什么意义，还是算了吧。 等慕眠揍爽了，从刑爷的身上站起来，顺道还把刑爷拉了一把，笑道：「便宜你了，下次真想让你试试身体里插钉子的感觉。」 刑爷顶着一张青红交错的猪脸，咬牙切齿的盯着慕眠。 慕眠相信对方现在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现在你可以先好好听听我的建议。」慕眠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姿态，缓缓道：「这里是一座兵工厂，为国家服务，制作最机密的武装机甲。我不知道眼镜博士有没有把我的一切都跟你说，我是慕元驹唯一的女儿，我有着目前比你们所知的更超前的武装机甲资料技术，无论是制作机甲的技术还是操作机甲的技术。」 「我可以协助你们制作武装机甲，另外，我还和眼镜博士有另一门交易，就是培养黄昏监狱的前锋战士。」 「不要露出这种讽刺的表情，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难看，乖乖听我说就是了。」 「我想过了，想更方便的操作，跟你们这群顶头的人商量好最靠谱。所以我不妨告诉你，目前我的计划是利用五层的训练项目训练这群囚犯，还有让他们进《穿越星河》来锻鍊。」 「《穿越星河》这款游戏的创始人是我，之后被国家收购后，主要为了用来做什么，我心里清楚，你想你也明白。所以用它来锻鍊战士最方便不过了。既然要锻鍊就必须要有对手，所以说是我现在手里还有一个筹码，就是可以让这里的游戏仓连结到外面的游戏系统，且不被国家发现。」 慕眠说完这番话，除了本来就知情的张之圆外，另外的几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们都没想到慕眠手里的筹码会这么多。 慕眠站起来，朝工作檯走去，精神力和手指合作，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在工作檯的零件中挑选，组装成了一把枪。 这把枪和普通的手枪不一样，更大更奇特，属于个人武装机甲的枪械。 慕眠看向张之圆，「你以为这里面的零件，不能组装成有用的武器吗？那是因为你知道的个人武装只有那几样。」 张之圆唿吸一窒，打了个哈哈笑道：「别这样说，就算你现在组装成了，要逃出去还是挺难的。」 「的确很麻烦，我发现在这里生活还不错，有吃有喝有人练手，还有各种训练器械，不会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打搅。」慕眠把枪械放下，眯眼轻笑，「最重要的是，这里面的都是人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黄昏监狱里的犯人的确都是人才，不管是智才还是武才，否则也不会被送到这里来。 慕眠又看向刑爷，「你考虑地怎么样了？」 刑爷道：「先不提合作，你还是个犯人，刚刚的行为，必须先受到惩戒！」 「嗖——」电流一样的子弹，擦过刑爷的头髮。 刑爷闻到了烧焦的味道，瞳仁紧缩。 慕眠脸上没有了笑容，比起刑爷冰冷的脸色，她面无表情举着枪的样子，看起来更让人毛骨悚然一些。 －－－－－－题外话－－－－－－ 【七点qq阅读见吧~╮（╯▽╰）╭在qq阅读上面的横幅有宣传，打开就能看到~不见不散】 105 要挟 「现在你有一个选择。」 慕眠枪口对准刑爷，说这和他之前一样的话。 「要么合作，要么……」 刑爷没等她把话说完，「你敢杀我吗？」 正如慕眠认定刑爷不敢杀了她一样，刑爷也认定慕眠不敢杀了他。 不光是因为两人现在的身份，还因为刑爷本身的价值。 死掉的刑爷和活着的刑爷，价值完全不一样。他或者，比死掉要有价值太多了，而且杀了他除了泄愤之后，再没有任何的好处，还会给几人带来很多麻烦。 「不，我不会让你死，我会和你慢慢磨，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慕眠没有被刑爷的有恃无恐所激怒。 慕眠的态度很平静，乃至是平和到让刑爷以及其他人更加的不安。 因为和她平和的语气不同的是，她冷淡的表情，以及字字诛心的话语。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择。」慕眠一步步的走近了刑爷，慢慢说：「因为我被你下钉子了，就让你自以为是的认为我是你的手下败将了，被曾经的猎物压制，让你自尊心受不了，所以才死死不肯低头吗。」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机会就那么一次，龙终是龙，虎依旧是虎，一旦它们翻身，就再也别想骑在它们头上。」 慕眠蹲在刑爷的面前，目光清透却深不见底，轻声道：「如果你一定要玩，我陪你玩。」 「现在告诉我答案，你是合作还是不合作？」慕眠手腕移动，枪口对准的不是刑爷的脑袋，而是他的腿。 枪口就低着他的小腿肌肉上，触感明显，如果就这样开枪的话，不可能出现任何的偏差。 「刑爷，这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不要为了一时意气伤了和气，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张之圆笑道。 刑爷冷冷瞟了他，虽然这话似乎是帮他着想，却是劝他答应慕眠，说明张之圆更站边慕眠。 张之圆和刑爷管理的区域不一样，权力上相差不多，不过论掌握黄昏监狱里的武装力量，还是刑爷为主。 张之圆不会轻易和刑爷交恶，或者和他闹起来，只是这不代表张之圆有多怕刑爷。 刑爷是掌握了黄昏监狱大部分的武装力量，他一人不可能是刑爷的对手，但是他本身就是不是个战斗精英，他是个技术人才。 如果刑爷真的要对付张之圆，张之圆拼掉这条命，一样可以给刑爷好看，说不定把他一起拖着下地狱。 因此这两人关系谈不上多好，但是绝对是互惠互利的『朋友』，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互相交恶。 刑爷看张之圆这么明摆的站边慕眠，心里极度不痛快。 这时候合金门忽然传来一点声响，似乎是外面的人等候一段时间后，开始怀疑不安，所以想开门看看？ 合金门开得很慢，动静响了也没有马上开启。这种动静，在里面的人不可能听不到，如果刑爷他们没事的话，完全可以用里面的设备，跟外面通话。 只是刑爷没有说话，他眼神阴冷望着慕眠，想看她现在是什么反应，是不是还敢继续。 张之圆动了动嘴唇，其实他来出面说话也可以，只是这底层到底是刑爷的重点地盘。 里面没有反应，合金门卡顿了一下，就正常的开启了。 外面一群人看到了里面的画面，迅速举枪对准了他们，并厉声喊道：「放下你的武器，现在，立刻！」 慕眠对外狱警的话充耳不闻，望着刑爷的清冷的眼神里透出一丝讽刺，以及丝丝缕缕不浓郁却足以冻住人灵魂的危险。 刑爷察觉到危机的时候，瞳仁骤缩，本能的绷住了身躯，却什么都来不及了。 「砰。」一声枪响。 刑爷惨叫一声，这样的距离下，被新型组装枪械集中的小腿，已经和废了差不多。 此时此刻，事实摆在眼前，刑爷才知道自己算错了，算错了慕眠的大胆，算错了慕眠的狠，以及雷厉风行的果断。 她居然连一声招唿都不打，连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开枪了。 这是作为一个囚犯敢做的事情吗？哪怕是四王都没有她这么胆大妄为。 这一枪声响起，外面包围这里的狱警也想开枪，只是他们不敢——慕眠把刑爷举起来，挡在自己的面前。 难以想像她这样纤细的身子，怎么可以把个大男人给轻易提起来。 刑爷被剧痛折磨，一时半会没有力气抵抗，只能忍受屈辱维持这个姿势。 他张口，本来还想说几句狠话，对上慕眠冷淡的眸子后，就把话语吞回去了。 狠话这东西，该说的他之前都已经说了。结果给自己带来的是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这个魔女不接受狠话的威胁，甚至于只会让她发疯得更厉害。 慕眠提着刑爷往外走。 外面一群狱警谨慎看着她。 「把刑爷放下，你拍不掉的，你的行为……」 慕眠打断狱警的话，「有本事你们就开枪。」 狱警们：「……」 好久没看到这样嚣张的囚犯了。 难道她以为利用刑爷就能逃出这里吗？ 慕眠自然没那么傻，她对刑爷淡道：「礼尚往来，请你去上面做做客，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上去了。」 刑爷咬牙切齿，小腿上的伤口疼得让他抽气，「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杀不了我，最多在我的身上出出气，你也不可能一直看着我，所以这样做的后果要不我们同归于尽，要不就是不出三天，你就要承受三倍于今天的惩戒。」 慕眠看着刑爷。 刑爷被她看得不爽又不明所以，总觉这双清澈漂亮的眼睛，格外的诡异。 慕眠突然抿嘴一笑，「你还是不明白。」 慕眠就这样一路把刑爷提着往来时的路走。 虽然这一路走得很高调，被预警们包围，不过她还是成功的走出来了。 电梯坐不下所有人，在慕眠一脚踢向刑爷小腿上枪伤，刑爷忍辱负重的吩咐那些狱警停下的情况下，电梯就载着慕眠他们来时的几人，重新回到了黄昏监狱的第五层。 106 不服就揍 黄昏监狱的第五层大多都是工作人员，见到慕眠他们这阵势回来，大部分人都是一怔之后，再没有特别的反应。 这倒不是他们不认识刑爷，事实上每个看到被慕眠抓到的人，都认出了刑爷的身份。 在黄昏监狱里面，实权最高的几个人，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囚犯都会认得清清楚楚，就担心自己一个不好就把命给作死进去了。 之所以没什么反应，实在是因为这段时间，慕眠在第五层作得太厉害了，把第五层人的心理素质都给锻了一层刚。 眼看着刑爷被慕眠提在手里，大部分人都是一瞬间的惊讶之后，心里闪过的念头就是：啊，又是这个魔女啊，她还真是什么都敢做。 然后就事不关己的姿态。 反正你们自己作，不要来叫我们就成了。 在这种古怪的气氛下，慕眠他们愣是很安然的走进了第五层的核心地带。 「眼镜博士，那台机子的……狗，还没出来。」一个工作人员见到张之圆，走过来就报告。 他的眼睛看都没看慕眠和刑爷。 「嗯，没事，你去做自己的事，这里不用你看着了。」张之圆淡然的说道。 这工作人员恨不得马上就走，能得到这句话，他的反应就是毫不犹豫的，立刻抬腿就走。 「去我办公室坐坐吧。」张之圆知道自己要担起责任，毕竟慕眠是他带去底层的，而且他和慕眠还是合作盟友关系。 这里是第五层，是他的地盘，张之圆的底气也足了不少。 慕眠对张之圆的办公室熟车熟路，进去之后就把刑爷丢在地上，看了眼他腿上的伤，对任柏生道：「你给他打一针。」 任柏生诧异的看嚮慕眠，慕眠道：「你是医生，肯定随身有带救命和害人的针剂，再不给他打一针，这失血量就真要死人了。」 任柏生微笑，不解释什么，从自己随身背着的腰包里，真拿出了一支针筒，给刑爷打了下去。 刑爷没拒绝也没挣扎，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哪怕觉得有点屈辱，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这一切很顺利的进行，慕眠对缓过了一口气的刑爷道：「看来你差不多想清楚了。」 刑爷的长相就偏向阴冷，他看人的眼神也冷，这么一斜目看嚮慕眠的眼神，着实不讨人喜欢。 刑爷没说话。 慕眠点了点头。 刑爷莫名，不知道她这动作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慕眠从自己的沉默中，得出了什么结论出来。 不过，慕眠没有让刑爷疑惑多久，她扭头对张之圆道：「能帮我搞到骨钉吗？就是我们这几个人身上都有的东西。」 慕眠指了指自己的蝴蝶骨。 在场的人都猜到了慕眠问这话的意思。 张之圆无奈的看着慕眠，「喂，你到底还是个犯人啊。」 「犯人也可以戴罪立功。」慕眠很坦然的说道：「说实在话，《穿越星河》就算了，单说我能制作武装机甲这点，只要我把这条消息传出去，再配合外面的人运作运作，我就能走出这里，你信不信？」 张之圆哑然无言，刑爷脸色更黑。 慕眠说：「你们的消息可能不讨灵通，不过我想你们也知道朱雉吧？也就是蛛网里的蜘蛛，就因为他的天才，所以不一样被m国抓了之后，送到科学院，什么罪都没定，不仅不敢给他用刑，还要想尽办法来给他养好身体。」 刑爷冷笑道：「送进科学院，不过是被禁锢成一个人形的智脑。」 慕眠看向他，「我和他不同在于，我不是孤身一人，就算被送进科学院，里面有我爸，军方有荀家，黎明军校有我的同学，我本人也不是个弱鸡，你觉得我能受控？」 刑爷抿嘴不语，慕眠却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道：「所以，你明白了，你的价值没有我高，我们非要不死不休的话，死掉的也只能是你，我依旧还会活着。」 「说这么多，那你就杀了我啊？」刑爷嗤笑。 慕眠摇摇头，「我不会杀你。」 刑爷的眼睛一闪，却见慕眠站起来，对任柏生问道：「你身上还有多少药？」 凭任柏生对慕眠的了解，听它说完这句话，心里就有了个猜测，无声的嘆了一口气，就直接把自己的腰包打开。 「这几支是我自卫用的，这……」 慕眠没等任柏生把话说完，小助把这几只针剂扫描了一遍，就得出了他们成分和效用结果。 慕眠抿嘴一笑，大步一跨，鞋子就踩在了刑爷之前的枪伤上。 刑爷惨叫一声。 慕眠说：「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怕杀你，只是不想杀你。」 她又一脚踩下去，「你不配合作，也无所谓，等我把你施加在我身上的刑法都还给你后，就会放你回去。」 「咳咳，慕眠，有话好好说怎么样？」早就知道慕眠兇残了，张之圆才知道她更兇残，也由衷庆幸自己当初的眼光，没有跟她交恶。 慕眠头也不回的说：「不是我不好好说话，是有人的耳朵没长好，听不懂人话。」 她的声音很甜，下脚半点停歇没有，「好话我不是没说，不过人家把好话当示弱，然后就助涨了那恃强凌弱的个性。」 刑爷晕过去了。 慕眠拿出任柏生的腰包针剂给他打下去。 这药剂的成效很快，刑爷没几秒就醒了过来，看到慕眠的脸后，瞳仁飞快的紧缩。 慕眠没有给他休息的时间，继续一顿揍。 老实说，不是担心后果的话，张之圆看戏看得还是挺爽的，反正被揍的人不是他。 这样持续了三次后，慕眠看给刑爷打针他都醒不来，就对张之圆问：「你看，我们能关他多久？」 张之圆道：「最多五天。每一段时间，外面会有人来考察。外面的人对我们的要求可严厉多了，也不会在乎我们的死活。」 慕眠注意到张之圆说后面那句话时，语气讽刺又微妙，透出点点的恨意？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谁会对不在乎自己生死，甚至于把自己当成随手可丢的垃圾一样的人，有所好感呢？ 「那就五天吧。」慕眠笑道。 张之圆挪挪嘴唇，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得得得！ 反正他们都在一条船上了。 比起去跟刑爷一条船，已经见识了慕眠兇残的他，觉得还是跟慕眠站边比较安全。 －－－－－－题外话－－－－－－ 眠眠会做什么呢╮（╯▽╰）╭ 107 见识 刑爷醒来，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视线中是一片灿烂无边的星空，远方是一座雄伟又精緻的宫殿，脚下是平草地，一样的一望无际般，让人心境开阔。 不过很快刑爷就反应了过来，这不是在梦里，这是在游戏里。 刑爷也进入过单机版的《穿越星河》，只是开场和这完全不同。 刑爷熟练的点击了一个按钮，视觉就脱离了那真实感，回到了现实的视觉。 他果然是在游戏仓里，不过游戏仓由外控制，他在里面打不开。 「妈的！」刑爷暗骂一声。 「滴滴。」的声响响起。 刑爷耳边就听到了一个工作人员的声音，「刑爷您醒了，眼镜博士吩咐了，如果您醒了，请您登入游戏，眼镜博士的id为『黄昏眼睛s014』。」 刑爷冷声说：「放我出去！」 只可惜工作人员说完了之前那句话后就再没出现。 刑爷又喊了两声，依旧没有人回应他。 在游戏仓这个狭小的地方，视觉感官都回到现实中的情况下，呆久了真的很难受。 尤其是刑爷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势都还没好，随着感官的恢復，都在隐隐作痛，还越来越痛。 凭藉这伤势的痛感来计算，如果不是慕眠趁他昏迷又揍了他几天，那么就是距离之前被慕眠打，并没有过去太久的时间。 刑爷分析完了之后，就看着游戏仓发呆，心里对慕眠恼恨到了极点。 「把我关进这里是什么意思？」刑爷对第五层也很了解，知道要折磨人的地方有很多，要不然黄昏监狱的囚犯们也不会对五层忌讳不已。 如果说底层是兵工厂，那么第五层就是战士训练所。 只是这训练的方式比外面要兇狠多了。 刑爷自认慕眠对他的恶意程度，要折磨他的话，有太多比游戏仓好的地方选择了。 一个念头忽然在刑爷的脑子里闪过，刑爷极快的抓住了。 他想起来了慕眠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游戏？能连结外面的游戏？ 慕眠说这句话的时候，刑爷听了，却没有具体去信。 莫非…… 刑爷盯着游戏仓半晌，最终熟练的操作，从申请id再到确定信息后，真的进入游戏，视觉变化，看到了无数玩家，饶是刑爷也愣住了。 进来了，真的进来了…… 这些玩家真的是外面的人。 系统也没有驱逐他。 刑爷的手指轻微的颤抖了下。 如果把这个消息传给外面的话，能否戴罪立功，让他离开黄昏监狱？ 这个念头刚从刑爷脑子闪过就被他打消了。 不，不可能。 在外面的人眼里，他们就是一群炮灰，能被利用最后价值的臭虫垃圾。 他说了又怎么样？只会被迫关闭这唯一再见外面阳光的通道，然后……然后找到做到这一切的那个人。 那个人是？慕眠！ 她的价值，她的背景，足以让她做到这些也不死，还会被重点关注，被带出去监控起来的可能性很高。 刑爷僵住了脸。 他发现，一切都正如慕眠说的那样。 她的价值远超了他。 她是真的有价值，且有办法离开黄昏监狱。 只是慕眠并不打算走，她竟然不打算走！ 「我擦！又是一个『黄昏』的人！」 「看这id！一定和亵神者有关系！」 「抓住他？」 「抓个毛啊，快通知英雄公会拿奖励！」 刑爷听到周围玩家的谈话声，性子谨慎的他，马上察觉到了不对劲。 「叮咚。」 刑爷听到系统提示声，点开一看就是一条私信。 黄昏眼镜s014对你说：自杀［微笑］ 刑爷想起来进游戏之前，那个工作人员说过张之圆的id名就是这个。 正因为听说了张之圆的id是这个名字，刑爷才会也取了个『黄昏刑爷s006』的id名。 在进游戏之前，刑爷的心情很复杂，半信半疑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张之圆取名字。 现在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也没意义了，眼看着周围的玩家对自己虎视眈眈，刑爷并不慌乱。 他也知道在城镇里，一般是不能pk的，除非是有人敢冒着进游戏监狱的危险来对付他。 这个念头刚刚晃过，刑爷就发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从区域频道和周围玩家的语音中，他明白这游戏里还有俘虏绑架一说。 刑爷不再犹豫，根据张之圆的建议立即自杀。 最后的时间里似乎还听到玩家说什么，果然是『黄昏』的人，就会玩自杀这一招。 刑爷的视觉画面再次变化，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牢房。 一个顶着『黄昏眼镜s014』的男性玩家站在他的牢房外面，帮他把牢房打开了，张之圆的声音也从这玩家嘴里冒出，「欢迎来到021号劳改所，感觉怎么样？游戏里的牢房，我简单的和你说一下情况，慕眠完成了个任务，成了这劳改所的新所长，在这里慕眠的权利最大，所以我们还是听话点比较好。另外，游戏里她叫日落。」 刑爷不说话。 张之圆看了眼他的id，「你一进来就该加我好友，要不是我关注外面的频道，都没办法及时救你。」 刑爷嗤笑一声，这叫救吗？真以为他看不出来，张之圆完全站边慕眠了么。 张之圆无所谓他的态度，不过还是好心……或许是幸灾乐祸的提醒道：「咱们游戏仓的特性你也知道，所以我建议你想清楚了，还是和日落好好说话呗？在外面你就玩不过她，在这里，你更不可能是她的对手，完全没必要自找罪受。」 刑爷还是没什么反应，跟张之圆走了一路后，渐渐看到别的牢房里也关着人了。 这些都是玩家，他们比黄昏监狱里的囚犯们要鲜活多了，在牢房里哭爹喊娘，见到刑爷他们还会打招唿。 刑爷很久没有这样的体验了，这么鲜活的正常人，让他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喂喂喂，把我放进去啊，我可以加入你们的组织怎么样？」 「有没有搞错，老子全部身家都在这了，还嫌不够，要不要这么黑。」 「还能不能好好玩游戏了，再这样我真删号了。」 刑爷对这里的情况不了解，对他们的喊话也就听听，经过了这一层后，到了外面之后，刑爷就看到了外面草地的情况。 一群人围在外面，眼看着两个被个人武装合金铠包裹，看不见真实面貌的玩家，在草地上战斗着。 －－－－－－题外话－－－－－－ 黎明：看我英姿！~\（≧▽≦）/~ 108 黄昏 他们正打得激烈的时候，刑爷不由的停下了脚步，看着两人陷入了沉默。 刑爷清楚《穿越星河》的目的是什么，所以看着这两人的操作，才感到心情复杂。 黄昏监狱里的人都是重级犯人，他们的手里都有人命，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害死，因此他们被抓到后，没有直接偿命已经是国家的仁慈了。 这样的他们被国家厌弃，被利用成为国牺牲的前锋炮灰，又能有什么怨言？ 悔恨吗？不甘心吗？这世上从来都是有因就有果，早在犯罪之前就该预想到最坏的后果是什么。 刑爷心想以现在正在打斗的两人操作，如果不是罪犯的话，放到外面去，绝对会被国家重点培养。 张之圆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堪比红星和龙卫的精英。」刑爷道。 张之圆笑道：「慕眠操作比他们更好。」 刑爷一愣，然后有点不可置信的看向张之圆。 张之圆道：「我没骗人啊，亲眼看到的，这里的人大多都知道。」 刑爷张了张嘴，倒不是不信张之圆的话，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实说，虽然上面没把具体的信息告诉我们，但是多少你也猜到了吧？为什么全国包括其他国家，都在近几年飞快的进步和做备战状态。」 张之圆声音很低，倒也不怕被游戏系统听见了，反正慕眠说过界的话也不止一句了，她既然不怕他还怕什么。 「一旦事发，我们这群人就是冲锋陷阵的第一批。当然了，比起那群犯人，我们的处境会稍微好点，但是能好多少？」 「刑爷，你比我来黄昏监狱的更早，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慕眠是我看准的出路，哪怕看错了，再坏的结果也坏不过随波逐流。」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刑爷说：「我能好好想什么？」 张之圆诧异的看向刑爷。 刑爷讽刺的鄙视他，「今天我站在这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要是敢退出的话，她会放过我吗？你会放过我吗？」 张之圆眯了眯眼，笑而不语。 刑爷冷声道：「你们根本就没有给我选择。」 「我给了。」一个声音响起。 两人一起抬头看去，见慕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慕眠看着刑爷，轻笑道：「你现在就可以把这些消息和信息暴露出去，这就是你可以选择的一条路。」 慕眠说：「我有办法让你们偷渡上游戏，却没办法强制你下线，所以你现在就可以选择对抗到底。」 刑爷咬牙切齿，恼恨的瞪着慕眠。 她是真心的？不！怎么可能，她说这些话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 刑爷沉默不语，慕眠等了一会儿之后，然后淡笑道：「看来你已经做好选择了？」 刑爷还是没说话，慕眠的声音一冷，「说话！」 被这样的少女呵斥，刑爷的自尊心还是受不住，他本能的嗤笑一声。 张之圆想阻止也慢了，心里嘆了一口气，何必呢？ 慕眠冷声道：「我不需要意志不明确的队友，既然你还没做好选择，那么我们就继续玩玩。」 「你是刑事长，他就交给你了。」慕眠看向张之圆。 张之圆没想到这事又牵扯到自己的身上。 慕眠说：「之后我来看成果。」 这话说完她就走了。 张之圆嘆了一口气，看向身边的刑爷，「刑爷，抱歉了啊。」 刑爷冷声道：「你就这样乖乖听她的话？」 张之圆笑道：「刑爷你是没看到她发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别说她对你的那顿胖揍，那不算什么。真的，她狠起来真不是人，尤其是智商还高，我都不敢去算计她了。」 刑爷没想到张之圆这样轻易的认怂，还认怂得一点都不觉得丢脸，似乎说出怕慕眠这样的话，一点都不算什么。 「刑爷你也看出来了吧？她是在逼我，逼我完全站在她那边，不准我左右摇摆，这是不给我退路。」张之圆道：「今天我要是不对刑爷你干点什么，我自己就难办了。」 刑爷看着张之圆的笑容一阵的反胃口，明知道慕眠是在逼你，你还笑得这么开心，站边已经很明显了，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刑爷一点都不想尝试游戏里的刑法，慕眠之前的话说对了，他至少还有个选择，就是可以自己选择下线。 刑爷下线了，只是下线之后，被困在狭小的游戏仓里的滋味儿，一点也不痛快。 尤其是一下线后，他对自身伤势的感官更明显，只能苦苦的忍痛。 其实张之圆说的话，刑爷可以理解。 刑爷是没见过慕眠其他样子，不过记得慕眠刚入黄昏监狱时的模样。 越惨越兇恶，越逼越反抗，死不肯低头，一双剔透的眼神，凶起来比恶兽还恐怖。 多少犯人刚来的时候，在被打了针之后，都只能认栽，被欺辱一番。 她一个刚成年的小女孩，却能比黄昏监狱里大部分男人都狠都强都铮铮铁骨。 其实去游戏之后，刑爷的意志就松动，他已经偏向和慕眠合作。 只是他的自尊心太强，慕眠的意思更明显，或许是出于报復，又或许是出于她的本性——她要打碎他的自持骄傲，非要他主动认输，乖乖的臣服她的脚下，亲口说出要和她合作的决定。而不是去和他商量，然后客气的请求他来合作。 刑爷受不了，所以两人再次谈崩了。 这场战役，慕眠占优势。 刑爷已经明白。 他继续和慕眠刚下去，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惨败，要么给慕眠添点麻烦再惨败。 刑爷已经猜到了结果，只是人的自尊心，有时候就是没办法轻易突破。 《穿越星河》里。 霍昊输给了黎明未醒。 这个结果在慕眠的意料之中。 从黎明未醒那里收下了劳改犯们的赎身费，计算下被放走的人，目前劳改所里还剩下玩家23个。 这个数量的玩家真不多，谁让自从知道自杀的惩罚严重后，已经很少玩家愿意自杀了呢。 慕眠把这些玩家交给任柏生处理安排，然后出了劳改所，去外面城镇交了钱，建立公会。 公会的名字就叫『黄昏』。 109 再次见到你，好开心 啊？你说之前的任务了就有个系统设置的『黄昏组织』？ 慕眠表示，这关我什么事，我就是懒得想名字，目前没有其他公会叫『黄昏』那就行了。 把霍昊、任柏生、里奥、张之圆他们都加入公会里。 「叮咚。」 ［私信］黎明未醒对你说：给我副会长。 慕眠轻轻挑眉，当做没看到。 在《穿越星河》里不能隐藏自己的id名，除非你拥有特殊道具。 慕眠顶着目前来说非常出名的id名，走在大街上非常受瞩目。 面对周围玩家的激动议论，慕眠找到机甲师考核所，进去进行了中级机甲师的考核。 机甲师的考核对玩家的等级要求不是特别高，只不过对于大部分玩家来说，等级高可以加属性，也就对中级机甲师的考核更有成功率。 慕眠上游戏没多久，不过通过了地狱级的钢铁虫副本，又低级完成了021号劳改所的任务，目前的等级恰好可以达到中级机甲师的考核要求。 五分钟后。 《穿越星河》里中级机甲师的排行榜再次被刷新。 当玩家们发现的时候，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震动了，不过吃惊依旧有。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她才上游戏几天，就连续刷榜！」 「有备而来，绝对是有备而来，这么强势也是绝了！」 「你们没有发现，最近越来越多这个模式的id名出现么，绝对是个组织的吧。」 普通玩家们都能发现的问题，其他有心人肯定也能发现。 且不说黎明军校的童宁他们了，连国家的科学院以及军部都有了动静。 一来慕眠操作机甲的技术太好，《穿越星河》的后台部门是可以查慕眠在机甲战士考核中表现的。 这一查就不得了了——技术这么好的年轻人，怎么能不被国家吸纳！？ 只是他们要查慕眠的资料时，发现根本就查不到。 系统表示：玩家隐私要被绝对保护。 我去！ 以前怎么不见你保护？ 《穿越星河》的主系统连接了黎明，全因为全息技术，由黎明这里起源，他们想要快速的掌握这门技术，必须要有黎明的协助。 现在黎明从中作梗，不让他们去查黄昏日落s104这几人的信息，他们除了抓狂之外，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 慕元驹也知道这条消息，他几乎毫无疑问，一下就断定了这个黄昏日落s104就是慕眠。 s104就是慕眠进入黄昏监狱后的编号，再联繫黎明对慕眠的态度，这要是猜不出来，慕元驹觉得自己去死一死了。 因此科学院那边传来消息来问他，慕元驹都高冷的用自己已经停职，所以不想管事的理由，全部都给拒绝了。 至于你们问我那是不是我女儿？你们还好意思来问我这个？当初我要保我女儿出来，也不见你们来帮忙，现在还想我帮你们？ 虽然主要阻止我的存在是黎明，那也休想我原谅你们。 慕元驹的态度让科学院的一批人恨不得捏死他，却也不过想一想罢了。 在科学院之后，荀知英也给慕元驹来了电话，一开口就直接说：「慕眠对吗？」 慕元驹道：「你都能猜到，其他人肯定都能猜到。」 荀知英半天没说话，最后感嘆一声，「不愧是我的外甥女，就算去了那里都能这么高调的回来。」 「呵呵，别人猜到了又怎么样，没有证据，再敢随便拿个理由随便拿捏慕眠，看我还不……」 慕元驹听他把话说完，才慢悠悠的「嗯」了一声。 荀知英被他这声「嗯」哽得没话说，骂骂咧咧的就挂了电话。 慕元驹看着手机半晌，到底还是僵着脸去给文卿打了过去。 算了，算了，这个便宜岳父、爱情顾问、知心哥哥的身份都已经做了不止一次，还有什么放不下面子的。 慕元驹自认能为慕眠做的太少了，等他终于可以为慕眠做点什么的时候，计划也赶不上变化，让两父女连见面都没见上就再次分别。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忙稳住黎明，这个随时可能爆发的危险人物。 * 「叮咚。」 慕眠看到私信再次响起。 黎明未醒对你说：来竞技场。 这次慕眠没有忽略掉，脑子里浮现第一次和黎明正面交锋的一幕。 那个时候的她正意气风发，最是得意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会被黎明未醒算计到，在游戏里的第一场pk就输给了他。 这个耻辱她也一直都记得。 之前黎明未醒才和霍昊打了一架，见识了黎明未醒的操作后，慕眠就知道对方是真的厉害。 慕眠不是输不起，只是不乐意那样不明不白的输。 这时候被黎明未醒邀请，慕眠没犹豫就点了接受。 只是现场和慕眠所想的pk情况不太一样，她和黎明未醒处在一个队伍里，竟然不是两人的pk战，而是组队对付系统设置的敌人。 慕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场面就开始了。 天空的飞行战斗机，地上的武装战士，还有高大的机甲。 饶是慕眠也看得头皮有点发麻，却一点没打算退让，不想在黎明未醒面前认输。 没有什么比正面战斗更能磨练人了。 尤其是慕眠发现黎明未醒设置的这测试，比系统原本的设置要可怕得多，似乎不逼出人所有潜力决不罢休。 饶是慕眠也杀到手软，打到精神疲惫，只是敌人却好像永无止境，有那么一刻，慕眠抬起头觉得天是黑的，地是焦的，一切的坚持都是徒劳，这些敌人根本就杀不完。 「你已经猜到了。」男人好听的嗓音钻进耳朵里。 慕眠没有回头去看他，但是知道这是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人。 之前好几次，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确实是他帮她挡住了攻击。 他们合作得天衣无缝，仿佛有着天生的默契，又可能是高手，都会把握时机，所以才配合得这么好。 「对吗？眠眠。」黎明拉过慕眠的手，让她避开了一击扫射。 慕眠视线里看到了画面，真实又模煳，她知道这是在游戏里，却又知道……这是，真实。 黎明的嗓音始终维持着平和，以及令人心动优雅温柔，「这是未来。」 慕眠的心脏狠狠的一震。 是的，这是真实……未来的真实。 「全国备战，为了抵御或者逃避，未来来自外形的侵略。」 一切的遮羞布，都在这一刻撕裂，真相那么清晰，就被男人讲述出来。 慕眠深吸了一口气，一枪又打落了一台战斗机，鼻尖仿佛闻到了硝烟的味道，「嗯，我猜到了，那又怎么样。」 「反正天塌了，个高的先顶着。」慕眠的喘息笑声，吊儿郎当的从头盔里传出。 黎明也微笑，他的笑声很单纯，仿佛只为她的笑而笑，温柔的语调会让人觉得他再哄人，把你当成孩子一样的哄着。 「眠眠，我希望你真的这样想，又不希望你这样想。」 「你看……」 「在这场虚假的数据场景里，你都不愿意停下自己的手。」 黎明握住慕眠握枪的手，隔着一层合金武装也能感受她的颤抖。 他沉默了一瞬，嘆息道：「你在发抖。明明已经累了，却还是不愿意停下来，你没办法真的置身事外。」 慕眠发现眼前的画面变得缓慢，子弹和硝火都很慢，犹如被慢放的电影。 这让慕眠一直紧绷的心脏，也不由的放松，然后就感觉到浑身的疲惫，肌肉过度运动后的抽痛。 慕眠忍着没有倒下，既然身后有黎明扶着，她就无所谓的把身体的重量放在他的手上，半垂着眼睛，仿佛没有听见黎明的话。 然而，黎明接下来的一句话，还是引起了慕眠反应。 「谁让你是慕眠，终究是慕眠。」 男人的胸膛紧贴她的后背，他的气息就在耳边。 明明有一层头盔阻挡，却还是挡不住黎明的气息一样。 「不是真正的莉莉丝。」 慕眠瞳仁骤缩，勐地转身看向黎明，「你到底是谁？唔！」 这一转身的质问，并没有得到黎明的回覆，反而被他擒住了嘴唇。 有那么一瞬间，慕眠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又觉得太tm荒唐了，他们就在这种环境，这样的情况接吻。 更可笑的是，每晚在梦里的纠缠，以及清楚那一个个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男人，都是黎明的分身之后，对于黎明的吻，慕眠发现自己竟然习以为常得，第一反应并不是反抗，而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慕眠看见黎明的眼睛，幽幽的黑色却非常的清澈，简直不敢想这么攻于算计，用各种分身，能力也诡异莫测的男人，竟然能有这样干净纯澈的眼神。 很可笑不是么。 只是慕眠笑不起来。 慕眠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在一些人的眼里，她不也一样能装出黎明这样么。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她恼恨的一口狠狠咬住黎明的嘴唇，包括他的舌头，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又知道这样他肯定死不了。 一股烦躁直达心底，这种你装我演，你真我假的游戏，她忽然一点都不想玩了。 在口腔里尝到了血腥味儿，慕眠用得逞的痛快目光，直盯着黎明。 然后，慕眠却发现黎明的眼神里，却是毫无遮掩的无可奈何，以及纯粹情愫。 他根本就连掩饰都掩饰分毫，不知道是根本就不懂得掩饰，还是刻意表现。 慕眠的心脏一跳，有种狠狠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的挫败感，却又明白赢的是自己。 他在纵容我伤害他。 慕眠明白到这个事实。 没什么不好承认，她的确还打不过黎明，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次次都是她伤他，他微笑的接受，却不还手。 慕眠沉默了几秒，后仰着脖子，让两人的嘴唇分离。 慕眠说：「你不说自己的身份，我也不问。只有一点，我希望你把话说明白，这关乎着我之后对你的态度。」 黎明目光闪了闪，「你问。」 慕眠凝视着他，指着脚下的焦土，「你在这里面扮演个什么角色？」 全球备战证明了未来即将会发生的情况，当现在经歷的一幕真的发生，那么黎明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目前来说，无论是被称为『黎明计划』的机密，还是黎明军校，又或者是现在，他就穿着合金武装和自己并肩作战，一切都表明了黎明是站地球人这边，为他们着想同他们共进的。 慕眠却并不由此就断定黎明是自己人。 黎明知道莉莉丝，他知道的太多，也是背后推进地球进步的人。 如果他的目的是侵略，这样做未免太多此一举，自找麻烦了。 可是，他真的会帮地球人吗？他真的是站地球这边的吗？ 如果他是，慕眠会改变自己对黎明的态度，至少不会还想着杀他、报復他、把他挫骨扬灰。 慕眠从不认为自己伟大，但是黎明说中了她的心思，如果地球真的被侵略，她做不到袖手旁观，也做不到束手就擒。 她会挣扎，会拼搏，会想尽办法保护自己，还有自己的家。 在沉重的未来压迫下，有黎明这个帮手在，会让地球这边战斗力加大很多。 慕眠问完之后就盯着黎明不放，不错过他任何的一点眼神变化。 哪怕，慕眠知道如果黎明想装，自己连他的眼神都看不见。 「以后你会知道。」黎明给了一个模拟两可的答案。 这却是慕眠最讨厌的答案。 慕眠忽的眯眼一笑，明知道这个人喜欢上了自己，甚至于是迷恋上，拥有莉莉丝晶片记忆的慕眠，太清楚自己现在的笑容，对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来说，有多么的诱惑。 「现在就告诉我，你是站边我这里的不就好了吗？这样我们就能化干戈为玉帛，更好的相亲相爱了。」慕眠本来就长得甜美，这会儿笑起来，连眉梢都泛着甜蜜，懒洋洋的语调沾着糖，甜到了人的心坎，撩起阵阵的痒。 黎明的视线停滞了下，很明显的表现。不过慕眠看到他不变的笑容，就知道自己的哄骗失败了。 「我早就站边你这边了，也没见你对我相亲相爱。」黎明摸着她的头髮，低声道：「反而是杀我杀得很痛快。」 他的手，抓着慕眠拿枪的手，阻止慕眠出气的报復行为，「如果我真的放开一切，只听你的话，结果不是你对我亲爱，而是躲得我远远的，或者把我利用完就丢，不想再见到我吧。」 慕眠嗤笑了一声，似笑非笑道：「哦，这怪谁？」 「怪我，」黎明微笑，「不过我不后悔，还很庆幸自己这样做了。」 慕眠的眼神狠辣，是半点都不想再在黎明面前装下去了。 黎明却笑容更清晰明显，「真可爱。」摸着慕眠的脸颊，「正因为我们经歷过的一切，才让我爱上你，让眠眠你记住我。」 只有在我的面前，才会流露出这么多的神态变化，也只有我才看得见，别人看不到的样子。 慕眠道：「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黎明竟然点头，「因为我的情绪越来越多，都因你而起吧。」 「……」情话也越说越熘，根本不需要打草稿了。 慕眠甩开黎明的手，不想继续在这里耗下去。 本来以为她要擅自先走的举动，又会遭到黎明的阻止，结果黎明什么都没做。 慕眠忽的就想起来之前和黎明的交易，对方承诺了不会再影响她在游戏里的操作。 这算是说到做到吗？慕眠瞟了黎明一眼。 在画面即将变化的时候，慕眠忽然就听到黎明开口低声说：「不过，早知道现在我会这样喜欢你的话，之前我一定会换一种策略来宠你爱你。」 「那样，眠眠你觉得现在我们会是什么情况？」 慕眠心跳悄然一跳，有股说不清的危机感，想也不想就应道：「这世上没有如果。」 最后视线看到就是黎明沉默下来，笑容消失的脸。 * ——只有我死了，眠眠你才愿意原谅我吗？ 慕眠以为这次和黎明的坦诚相对，到她离开就该结束了。 只是从竞技场出来，回到普通场景的时候，慕眠的脑海里出现了这句话。 一句让慕眠心脏猝然停止了一瞬，然后心情无比烦躁的一句话。 下游戏看到里奥窜到身边，那双幽绿的眼睛，殷切的看着自己，也让慕眠敷衍它的心情都没有。 任性的一脚把里奥拨到一边，后者依旧跟上她的脚步，低声「呜呜」了两句。 慕眠突然停下来，转头对里奥说：「如果我要你死，你会去死吗？」 里奥僵住身躯，幽绿的狗眼眯着，闪烁着阴暗的光彩，以及一眼可见的受伤。 [主人，它是目标雄……] 慕眠没等小助的话说完，就打断了他。 你之前说我的能力的关键点是什么？ 慕眠继续往前走。 小助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根据主人几次使用能力后，得到的分析结论，主人的能力关键点不是针对人，反而针对是机械，尤其是智能生命。] 慕眠顿了顿，让小助继续说。 小助：[例如我。] 小助说完后就不再言语。 慕眠没有回应他。 一层层的往上去，没有在第六层停留，直接上了第七层。 慕眠的身影一出现在这里，就让路过看见她的人呆住了。 慕眠见对方恰好就是个熟人，曾经蛛网里的人。 「巧了，那就从东区开始好了。」慕眠道。 「里奥，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的吗？交给你了。」 「嗷。」 黑色的凶狗，犹如来自地狱的恶犬，只听从魔女的吩咐，见人就咬。 里奥心情很不要，一是因为在游戏里遗忘掉的遭遇，二是刚刚被慕眠说的一句话。 他清楚的看到慕眠看向他那一刻的眼神，是真的有一丝杀意的，以及复杂的厌恶。 为什么突然要对我露出这种眼神？以前的温柔真的都是虚假的吗？哪怕是虚假的，继续装下去不好吗？ 如果我对你有帮助，对你有利益的话，那么自私的你，一定会愿意继续对我虚情假意了吧？ 黑色的狗，在第七层开始的肆掠。 慕眠刚刚才在游戏里消耗了大部分的精力，所以并没有自己动手。 她就站在一旁，看着里奥动手，把里奥的能力都清晰的看在眼里，记录在小助的扫描晶片里。 等张之圆他们从游戏里出来，已经是夜里，才知道第七层已经被扫荡了一圈。 这次慕眠的动作比上次在第六层的打闹更大，特殊狱警们齐齐出动，有过第六层的经验，打理第七层来也是有条有理的。 慕眠和里奥被一起送回了第五层。 张之圆看着慕眠，咬牙切齿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你……」 慕眠抬起手，把受伤的里奥丢给了任柏生，喊了张之圆去办公室。 「没时间了。」慕眠一开口就把张之圆吓了一跳。 张之圆问：「你什么意思？又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慕眠道：「黎明。」 今天黎明为什么把她邀请进竞技场，又给她了一场『预知』的未来？不管目的是什么，慕眠都感到了急躁。 张之圆又问：「那个黎明未醒到底是谁？」 慕眠瞥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哪怕她心里有点猜测，那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反正已经可以确定，对方和莉莉丝的晶片一样，来自外星。 「在外使来之前，我会把八层都扫荡一遍，你看着配合我，还有刑爷那边，如果你搞不定……」 「搞的定，搞的定！」张之圆一看慕眠的眼神，就不敢把刑爷交给她了。 「那事情就这样说了。」慕眠转身坐到了他的主机前。 张之圆才想起来，「这次你带着你的狗，把第七层闹了一遍，不受惩不行。」 「知道了，等我把其他游戏仓都搞定了，就去和其他人打一遍。」慕眠摆摆手。 张之圆：「……行。」 反正他也没指望慕眠真的会去接受「惩罚」。 张之圆走出门前，又听到慕眠喊道：「底层，让下面的技术人员，多做游戏仓。」 「这事还得刑爷帮忙。」张之圆这回不用慕眠解释，就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 第二天，里奥的伤在任柏生和张之圆的配合下，很快就恢復好，就被慕眠带着去了第八层。 这次不仅慕眠和里奥在，霍昊也跟着他们一起。 「恰好，我记得第八层外，除了你外还有三王，我们一人一个。」 慕眠问霍昊，「你对付哪个？」 「西区。」霍昊看着她。 慕眠注意到霍昊眼神的深沉。 从那天被黎明未醒在游戏里打赢之后，霍昊就比以前更沉默，仿佛压抑的暴风雨。 「里奥，你呢？」慕眠看向黑狗。 「嗷，呜呜。」里奥刚回应，随即所有所感的往前嗅了嗅，狗脸露出嗤笑一样的兇残表情。 电梯的门一打开，慕眠就看到了外面的三个人。 这三个人都是男人，一个满头白髮蓝色眼睛的m国人，一个光头黑人，还剩下一个皮肤苍白，浓眉大眼，棕色头髮，看长相还是西方人，不过经小助的扫描，得出结论是个阿拉伯人。 慕眠都已经查过资料了，这三个人分辨是西区的虎王泰雷斯，北区的安东尼，和南区的阿卜。 「等你们很久了。」开口的是白髮的泰雷斯。 慕眠挑了挑眉，还没回话就见泰雷斯看向了她，「夜魔女，早就听说了，今天才真正的见面。」 慕眠甜甜一笑，「看来你们知道我们这次来的目的了。 泰雷斯嘆了一口气，「大家和平相处多好，结果你非要闹这么大的动静。」 「我也是为大家好。」慕眠说。 「我已经听说了，你搞出了好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泰雷斯还不知道，不过能让第五层的人都帮助慕眠，这东西的价值可想而知，「所以我想我们可以先谈谈。」 原以为他这样说，慕眠会答应，毕竟用谈话的方式就能解决的问题，总比可能要缺胳膊断腿的打架来得好。 结果慕眠却摇头，「还是先打一场吧。」 「嘿！你瞧不起我们吗？」安东尼喊道。 慕眠道：「我就是太看得起你们了，不答应你们，或者把你们打到服气的话，我怕等下说多了也是浪费口舌，还要担心你们中途反水。」 一句话把泰雷斯他们说得哑口无言。 「既然大家都在，那就不用分了，一起来吧。」慕眠半点时间都不想浪费。 这句话刚落下，慕眠就转眼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阿卜。 一双眼睛流光溢彩，和阿卜似夜空一样深邃的眼睛对视在一起。 「噗！」阿卜突然后退半步，一口血从嘴里吐出来。 泰雷斯和安东尼都冷下脸，知道两人都已经动手了，他们也立即动手。 霍昊和里奥几乎是同时上前，挡在了慕眠的面前，也挡住了泰雷斯和安东尼针对慕眠的袭击。 他们可不会因为慕眠是女人还年纪小就让她。 事实上，见一直站主导位置的是慕眠后，他们就打定了主意要先把慕眠给抓住。 第八层空旷的合金场里，几人打起来可谓兇狠。 慕眠已经知道阿卜是精神系，不过精神力没自己强，在一次性就重创他后，就没有再趁胜追击，或者去里奥或者霍昊。 她就压住住阿卜后，专心看着其他四个人的打斗。 里奥的能力变化多端很诡异，霍昊却要直接的多了，身躯细胞的变动，几乎让他刀枪不入，对付起正常人来说很占优势。 泰雷斯的能力是速度和力量加强，安东尼能力倒和里奥有点相似，是能把自身隐藏在阴影里，对自己的影子可以轻微控制。 慕眠看了一会儿就知道胜负了。 果然，最后赢得是她这边的人。 「服了吗？」慕眠等结束后，对三个人问道。 泰雷斯最先说：「服！」 慕眠笑了笑，「不服也没关系，再打一顿。」 三个人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尤其是一直坐在第八层的王位上，突然被人打下王座，还是个这样女人后，落差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慕眠让里奥和霍昊把他们抓起来，「走吧，我会让你们服的。」 泰雷斯三个人，都觉得慕眠说这话，非常的自信又诡异，透着莫名的危险。 他们都不是普通人，太明白一些人的心理。 几乎是默契的，他们心里都浮现了一个猜想。 如果他们最终还是不服…… 那就去死吧。 死人服不服都无所谓了。 不是吗？ * 三王被屠的消息很快就在黄昏监狱传遍了。 泰雷斯他们被慕眠带到第五层的画面，被太多人看到了。 尤其是经过慕眠这一番闹，第五层早就人满为患，所以消息根本就不可能存在虚假性，谁都知道了现在黄昏监狱已经是魔女当道，四王俯首称臣。 如果不是事实发生在眼前，黄昏监狱里的凶人们，根本不会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并让黄昏监狱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然而，黄昏监狱里一部分的犯人们并不知道，不仅是他们监狱里在天翻地覆，《穿越星河》的这款游戏里，一样被名为「黄昏」公会搅起了风浪。 短短几日时间，黄昏xx然后带字母和编号数字的id，在游戏里飞快的增长着。 他们的出现也很有目的性，一个个都直接加入黄昏公会，没多久就有了一定的规模。 被玩家们自主赋予『亵神者』称号的黄昏日落s104，也不再躲避英雄公会，带着自己的队伍刷起副本来。 当日就被英雄公会的人围堵在副本门口外。 结果怎么样了？ 所有那时在场的玩家都被黄昏公会人员的兇残给惊呆了。 他们就好像一群被放出来的野兽，看见了羊群一样，哪管自己伤不伤，死不死，都要先把绵羊给咬死，吃一口肉，喝一口血。 不管是在场看了黄昏公会兇残一面的玩家，还是事后在论坛里，看到了录像的玩家们，都倒吸了一口寒气，心想这到底是什么组织啊。 一时间，黄昏公会才出世没几天，就被《穿越星河》的大部分人所熟知。 「这是一群疯子。」有个高手玩家这样评论。 只是这个评价并没有被多少人注意和在意，注意到的玩家也只以为高手是在随意的吐槽。 然而，在不久的将来，他们才会知道，这位是多么的慧眼，一眼就看透这群『黄昏』成员的本质。 五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早在慕眠把三王也给打下来，并坑入游戏那天，刑爷就开口表示乐意合作了。 因此，五天后，上面派来的检察官到来时，他们也早就对好了话，决定好该怎么煳弄这位官员。 检察官来的这天，慕眠就坐在第五层属于张之圆的办公室里，看着里面的监控画面。 慕眠看到被张之圆和刑爷亲自迎接的检察官，他身穿一身军服，修长挺拔的身形，犹如一幅画一样的好看。 从监控画面里，只能看到他半张脸，因为他头上还戴着一顶军帽。 不需要去看完整的脸，也不需要小助连接监控的扫描，光是这一眼，就让慕眠的身体完全僵住。 「……」慕眠的嘴唇抖了抖，坚强无比的心脏，却在此刻不受控制的急促的，又混乱的跳动。 慕眠听到张之圆笑道：「没想到这次来的检察官这么年轻，我是负责第五层研究的主管博士，不知道长官怎么称唿啊？」 慕眠听到那人清冷却不会让人觉得冰冷，反而让人想到古代谦谦君子的嗓音，淡淡的响起，「我姓荀。」 「哈……」慕眠一声笑，从喉咙深处发出来。 她手指放开滑鼠，轻轻的捂上自己的心口。 明明知道，明明都知道了。 可是…… 当再见到你…… 还是好开心。 好开心，怎么办。 －－－－－－题外话－－－－－－ 补昨天没更的，今天够肥吧（づ￣3￣）づ╭?～ 110 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姓荀。 张之圆听到这话，忍不住又仔细端详了下荀澈。 才看了几秒，他就马上把视线收回来了。 一个男人长成这种样子，太报社了。 简直就是男性公敌！ 尤其是这一身清冷的气质，再配上一身军服，把禁慾和制服诱惑都完美的呈现。 张之圆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黄昏监狱里的女性犯人很少。 一想到女性犯人，张之圆自然就想到了慕眠，耳边听到清冷悦耳的嗓音，「眠眠在哪？」 「嗯？」张之圆以为自己幻听了。 刑爷道：「检察官说的是慕眠？」 「嗯。」 张之圆才知道，自己没听错，这一声亲昵的眠眠，的确是在说慕眠。 一想到对方姓荀。 张之圆又和刑爷对视了一眼。 「不用先检查一下其他地方吗？」张之圆依旧谨慎的试探一句。 青年道：「不用。」 张之圆明了了，对方就是为慕眠而来。 「这边。」张之圆负责带路了。 刑爷也跟着，这时候他才算是真正服气了，庆幸自己一早就答应了慕眠的合作。 本来他最后的筹码就在检察官的身上，结果这次来的都是站边慕眠的检察官，他要不是早答应了慕眠，现在自己的下场肯定很惨。 这一切都在慕眠的监视内，她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军装青年被张之圆他们带领着，一路走来进电梯再到第五层门口。 一步步的，靠近了这里。 敲门声响起。 慕眠站起来，慢慢的转身，看向了门口的人。 真人站在视线里，比视频画面更清晰真实，依旧被军帽挡住的半张脸，高挑的身形，让慕眠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时间仿佛倒流，就和当初再次见到荀澈一样，从海上被他抱起来，他也是这样一身军装，气质清冷却唯独对她柔和。 「眠眠。」一声轻唤声响起，青年抬起头，一张俊美近乎完美的脸庞，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澈无垢又深不见底。 慕眠打了个颤，然后朝荀澈跑过去。 一下扑倒在荀澈的怀里。 荀澈本能的张开手，把她抱住。 「呜——」 荀澈的笑容僵在脸上，听着怀里女孩的哭声。 后面的张之圆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刑爷也僵住了脸。 本来弓起背，充满暴戾气息的里奥也瞪圆了眼睛。 「我以为你死了。」慕眠抱紧这一具熟悉又温热的躯体，无论是体型还是味道，都熟悉得让她冰封的心脏外壳，在这一刻轻易的土崩瓦解。 「你说会给我带礼物，你说放假就回来看我，结果你不见了，有人说你死了，也有人说你活着，却不能见我。」 「一开始我不信，我想找到你，我要你亲自给我解释。」 「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我想着我们的时间还很长，可以慢慢来，结果什么都变了。」 少女的哭声，倾述的声音，除了脆弱和无助，浓浓的依恋痛苦外，再也找不到别的东西，让所有听到的人，都为之心酸。 「没变，我在这里，眠眠。」荀澈轻拍着慕眠颤抖的背嵴，「我回来了。」 慕眠在他怀里摇头，一边哭一边笑，「不一样，不一样的。」 她突然用力，把毫无防备的荀澈推到在地上。后面的张之圆他们，及时的后退才没被牵连遭殃。 慕眠压着荀澈，一张小脸都布满了泪水，眼睛朦胧得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嘴角却笑着。 这样的笑容，却像一朵沾满了雨露的花，被大雨沖刷，美得惊人却又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折断落地。 「以前我就想知道了，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慕眠兇狠的揪着荀澈的衣领，盯着他俊美的脸孔，「我喜欢你，这辈子最喜欢的人是你，最爱的人还是你，我想独占你，想你一辈子都只能属于我，不管是你的心还是你的身体！」 「你觉得这是什么？妹妹对哥哥的独占欲吗？你可真是个好哥哥啊，天天想着给我找个好王子，却对我无微不至，连我的内衣都会给我准备，是不是我上洗手间，你都要帮我啊？你这样对我，还想让我能喜欢上谁？」 面对慕眠强悍劲爆的质问，张之圆他们都傻眼了，荀澈也愣了愣，依旧温柔的看着慕眠。 「就是这种表情，每次我说点暧昧的话，你就这种表情，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让我心软，想着算了，没关系，不要和你生气，再等等好了，早晚会把你拿下，让你想清楚，最好不要吓到你了。」慕眠咧嘴自嘲的笑了一声。 「我这辈子……」慕眠似笑似哭，对荀澈说：「只对你最心软了。」 哪怕，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可是只要看到你，我就开心，很开心了。 哪怕，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再受骗了，却还是自控不了，想再抱抱你，感受你的存在。 慕眠把话说完，抓着荀澈领子的手用力，就把荀澈的头提起来，然后低头咬住了他的嘴唇。 当初知道你是目标雄性的时候，我多高兴啊。 我想着只要能拥有你，单纯做你最爱的妹妹也可以。 我放你自由，让你去过自己的生活，觉得日子重新开始了，一切都变得美好了。 你是人们眼里的高岭之花，是我眼里的骑士，我想做你的女王，不要做你守护，却要送给王子的公主。 结果这场美梦被你亲手打破了。 慕眠咬破了荀澈的嘴唇，紧接嘴唇下移，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慕眠垂眸，心想着，你又回到我眼前了，你轻易的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让我心软了。 杀了他吧。 杀了他，就不会再心软了。 明知道真相是什么，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把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该发泄的都发泄了，就该有个终结了吧。 ——只有我死了，眠眠你才愿意原谅我吗？ 慕眠的脑子忽然又晃过这句话。 没错，只有你死了，这一切才结束，死人就不会继续纠缠，我也不会自找罪受的，继续去惦记记恨一个死人。 荀澈在她的身上没有反抗，就算现在想反抗也来不及了，她就咬在他的脖子上，以慕眠的能力，这时候想杀了荀澈，半秒都都不需要。 「唔。」很轻，很轻的闷哼声响起。 慕眠的身躯一震，然后慢慢的松开了牙齿，舌头把荀澈脖子的血舔干净。 捨不得。 哪怕明知道这是某个变态的分身，哪怕明知道…… 光是看着他，就已经捨不得了。 慕眠沉默的抬起头，然后站起来。 把荀澈一起拉起来，慕眠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荀澈道：「来看你。」 「那看完了是不是就要走了。」慕眠哼笑，眼神里闪烁着幽光。 不管你是什么，在我眼里都是荀澈，既然你再出现在我的眼前，那么就休想再跑掉了。 荀澈沉默了一秒。 这一秒，慕眠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甜甜的一笑，「哥哥？」 荀澈失笑，抚摸上慕眠的头髮，「逗你的。」 他的手掌刚接触到头髮，慕眠就不由自主的颤了身子，头顶传来荀澈轻柔的嗓音，「眠眠在哪，我就陪着。」 「真的？」慕眠问他。 荀澈道：「真的。」 慕眠展颜笑起来。 「咳咳。」张之圆的咳嗽声响起。 慕眠看向他，直接就说：「这是我的人，可以不用演了。」 张之圆欲言又止，他咳嗽不是为了提醒慕眠按计划行事，只是吃惊慕眠会有这样的一面。 太女孩子气了，太正常了，简直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魔女。 * 由于来的检察官是荀澈，之前他们设计好的计划也就不需要进行了。 本来黄昏监狱就在这几天时间里，被慕眠他们统一起来。 犯人们都被打怕了，最关键的几个，像泰雷斯他们，被一顿揍又被游戏仓给征服，毫不犹豫就投入了慕眠的阵营里。 其实这都在慕眠的预料之中，先是武力上的增幅，然后精神上满足他们，这些在黄昏监狱里无聊透顶的犯人们，不受诱惑才怪了。 尤其是他们这次干的事情，还特别的刺激，是组团和国家军队作对呀。 慕眠已经抢占了第八层的房间，宽敞的完全足以多个荀澈来住。 这天慕眠没有上游戏，拉着荀澈就去了自己的房间，无视了里奥和闻讯赶来的霍昊。 「这几年，你去哪里了？」把荀澈按在床上，慕眠严厉拷问。 一瞬不瞬的目光打量着荀澈，不放过他任何一点的表情和眼神的变化。 荀澈任由她的胡作非为，沉默的抚摸着慕眠的脸庞。 慕眠感受他指尖的温度，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环境里，在这个最熟悉的人面前，褪去了所有的伪装。 慕眠可以感觉到，荀澈也一样，只有面对自己的时候，荀澈才会温柔得仿佛冰天的月色，无论多么的天寒地冻，月色皎皎依旧散发着柔光。 「眠眠猜到了。」荀澈低声说。 慕眠目光一凝。 荀澈接下来的话，浅浅淡淡的没有过激的反应，那双眼睛却深深的看着慕眠，「我的确死在了那场飞机失事里。」 慕眠道：「然后呢？」 「……被捡回去修补。」荀澈声音微哑。 如果是很有幽默感的人，把救治自己的身体说成是修补，并不奇怪。 只是荀澈并不个喜欢幽默的人，所以他这么说，代表就是另一层含义。 慕眠的确有过猜测，只是这话被荀澈亲口说出来，再听进耳朵里的感觉完全不同。 慕眠勐地抓住荀澈放在自己的脸的手，捏得很紧，「这么说，你自己也都知道了？还是你之前就清楚自己的身份。」 「重要吗？」荀澈反问慕眠，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正面回答慕眠的问题，「眠眠觉得，这个重要吗？」 「重要！」慕眠道。 荀澈抿嘴，对慕眠微微一笑，「之前，不知道。」 慕眠抽了抽鼻子，这小动作让荀澈笑容更深，看着她的眼神也更柔和深沉，「这次损坏后，我才知道我是母亲制作出来的人造人，我存在的目的和意义，都是为了守护眠眠。」 虽然心里早就清楚了，可是听荀澈这样说，慕眠还是心里一阵难受，发闷。 「眠眠，」荀澈突然伸手，把慕眠抱住。 慕眠被他的手掌一压，人就倒在他的胸膛上，脸庞紧贴着他的胸口，听见他沉而有力的心跳声。 「我不是装傻，也不是真傻，只是我被制造后的唯一指令就是作为你的哥哥守护你，这是我存在的意义。」荀澈一下又一下抚摸慕眠的头髮，小从到大都是这样，「所以那时候的我，不会明白爱情，我只知道你是我最爱的妹妹。」 慕眠抬起头，「指令？你的意思是说，你对我的好，全都是一个程序指令而已！？」 这句质问问出来，没等荀澈回答，慕眠已经快速说道：「就算是程序指令，也无所谓了，反正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了。」 荀澈无奈的笑了一声，「不止是程序指令的缘故，这次重新醒过来，我就明白了。」 慕眠的目光随着荀澈的话，勐地一亮。 荀澈坐起来，也抱着慕眠坐在他的腿上，认真中又透着点无法隐藏的忐忑，「眠眠，你介意吗？」 「介意什么？」慕眠道。 荀澈说：「无论我现在看起来多么像个人，却改不了我是个人造人的真实身份。这样，眠眠不介意吗？」 慕眠很难得看到荀澈这种紧张的样子，回想起来这个人从小到大，只有牵扯到她的事情，才会打破冰山一样的面无表情，流露出各种的情绪。 「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慕眠眯眼笑着，扯住荀澈的一边脸颊，笑得开怀不已，「我才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我都只要你。」 失而復得是什么感觉？ 一直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伤痛。 伴随着荀澈的再次出现，他的体温和一切，抚慰了一片干枯的土地。 慕眠松开手，抱住荀澈的头，仿佛抱住了世界，「我不管，以前我没做的没说的，现在都要说出来干出来，你小心点哦，哪怕你被吓坏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最亲爱的哥哥。」慕眠松开手，低下头，看着荀澈眨了眨眼睛，然后蜻蜓点水一样的，落在荀澈的嘴唇上浅浅一吻。 荀澈宠溺的看着她，坐在那儿就像个冰雕一样，坐怀不乱的仙人，只是仙人的耳朵，却悄然的红了。 * 帝都。 文卿急匆匆的赶到了慕元驹的居所。 慕元驹居住的别墅周围，都有兵哥的监视。 不过文卿知道，这些兵哥都是荀家的人，所以到不用担心自己的到来，会被传到一些人耳朵里去。 这次来的文卿，真的一点都不想被人知道，尤其是发现什么。 一进门，文卿就看到慕元驹在客厅里泡茶，慕元驹的对面还坐着个人。 「勛少将，博士！」文卿憋回刚要脱口的话，硬生生的和两人打招唿。 荀知英对他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唿了。 慕元驹凤眼一看向文卿，文卿就觉得自己被看透了。 事实上，他还真被看透了，慕元驹一开口就说：「出什么事了？」 文卿看了眼荀知英，荀知英撇嘴，「我去周围转转？」 「不用。」慕元驹道，又看了眼文卿。 文卿明白了他的意思，「咳，博士……黎明，不见了。」 慕元驹一愣，还没什么反应，荀知英先炸了，「什么叫黎明不见了？」 文卿欲哭无泪，他刚发现的时候也差点被吓死了好吗？再看慕元驹沉稳的样子，文卿强行镇定的把事情交代了一遍，「黎明的数据波动消失了，然后我去了实验室，结果发现黎明不见了，也就是说，消失了。」 荀知英站起来，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他想到的最大可能性，就是属于全球的危机要来了。 「博士，现在该怎么办？」文卿问道。 慕元驹平静的倒了杯茶，和两人急躁的样子想成鲜明的对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顺其自然。」 文卿哑然，荀知英一掌拍在桌子上，差点震倒了慕元驹的茶杯，「什么福祸，黎明消失，这能顺其自然吗？你才是最清楚黎明危害性的人。」 慕元驹道：「所以现在我说的话最有权威性。」 慕元驹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下，冷眼看着荀知英，「黎明无声无息的消失，他想危害别人早就该危害了，现在什么都没发生，说明他什么都没干。」 荀知英反应过来，的确是个理，「那他去哪了？还是……真的消失了？」 文卿更苦恼，「博士，这个情况根本瞒不了多久，到时候被发现了怎么办？」 慕元驹说：「议会那边早就想把黎明处理了，现在他不见了不是正好如了他们的愿。」 文卿知道慕元驹说的话有道理，却怎么都做不到慕元驹这样的淡定。 荀知英突然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他去哪里了？」 没等慕元驹说话，荀知英就骂道：「知道就说出来，卖什么馆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说不告诉了吗？只是你脑子转不过弯。」慕元驹瞥向荀知英，「黎明异变后，最关注的是什么。」 荀知英瞪大眼睛，「你……你的意思是说，黎明去了眠眠那？不可能，他怎么去，他又不是人！」 「那就变成人。」慕元驹道。 荀知英反驳，「你别以为我不是科学院就什么都不知道，黎明的存在很神奇，似精神体又似电流生物，它没办法占据人体，这个已经有过实验了，要不然一开始的时候，你们也不可能放心它。」 「那不是普通正常的人体呢。」荀知英道：「本来就是属于他的身体，携带他最多『黎明因子』的人造合成体，你觉得他能不能融合。」 荀知英张开嘴巴，「……他，那个，不是在科学院……」 「失窃了。」慕元驹说：「早之前就被盗了，科学院找不到偷窃者，这事被隐瞒下来了。」 荀知英又气又恨，「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告诉我！」 慕元驹：「我被停职了，不是文卿告诉我，我都不知道。」 文卿听到博士提到自己的名字，听了这一阵子，总算听出点信息出来了。 被盗走的人造合成体，说的不就是目前还没找到的as01仓里的实验体么。 当见到as01实验体的时候，文卿就知道他的身份了，所以也清楚博士对这实验体的在意。 只是文卿还真不知道，这个实验体竟然携带做多的『黎明因子』，甚至于是原本就属于……黎明的身体！？ 文卿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又惊恐慕元驹当年到底做了什么，才有现在的黎明和各种科技进步。 一阵的沉默后。 荀知英忽然问：「既然他可以这样做，为什么不开始就这样做。」 「很奇怪吗？」慕元驹淡淡道：「你现在喜欢吃辣椒，不代表以前就喜欢吃辣椒，你以前不喜欢吃辣椒的时候，难道还要天天去摘辣椒？」 这样的解释很敷衍，不过确实有道理，很多时候事情的答案就是那么简单，只是人自己把它想复杂了。 慕元驹为什么淡定？为什么知道？全因为这段时间，他和黎明交流得太多了。 早在听说荀澈的身体失窃那天，慕元驹就多少预想到会有今天。 因此，听到文卿来报告情况，他都没太惊讶。 「不出我预料的话，黎明……或者该说荀澈，现在在黄昏监狱里。」 慕元驹给荀知英建议，「你要找他，别去黄昏监狱了，去《穿越星河》找。」 「为什么？」荀知英问。 慕元驹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你想事情闹大，所有人都知道吗？」 荀知英为找回点面子，反驳道：「就黄昏监狱最近在游戏里闹得情况，早就搞得人尽皆知了。」 「他们没证据，你去黄昏监狱有证据了。」慕元驹道。 荀知英转身就走。 文卿：「嗯？」荀少将是被气走了吗？ 那这事是不是就这样解决了？真不管了？ 「文卿。」 「是！博士？」 慕元驹：「给我弄台游戏仓来。」 「啊？」文卿。 慕元驹看他一眼。 文卿：「好的！我马上就去办！」 不管就不管了。 反正博士就没错过。 －－－－－－题外话－－－－－－ e=（′o｀*）））没错，至始至终，眠眠最爱的都是哥哥 111 属于智能的爱情就不算爱吗 荀澈道：「别闹。」 「我没闹。」慕眠把被子掀开，身上的睡裙很薄又短，露出白嫩的手脚肌肤。 慕眠看了荀澈一眼，后者恰好把目光收回去。 「明明昨天晚上都睡在一张床上，现在害什么羞。」 荀澈无奈看向她。 好吧，她的确是故意说这话逗他玩儿。 昨天被慕眠缠着睡在一张床上了，却什么都没干，两人还隔着一层被子，真是纯洁得不得了。 慕眠想得到荀澈没错，不过这个得到，她更倾向于精神上，这不是说身体就可以随便别人碰了，只是她不急着立刻占有。 把荀澈递过来的衣服穿上身，慕眠下床刷牙洗脸后，就坐在落地窗前，吃着荀澈准备好的早餐。 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真的会让人上瘾，尤其是当这个照顾自己的人，还是自己喜欢的情况下。 解决了早餐，慕眠就带着荀澈一起去下层。 结果刚开门就被一道黑影扑来。 慕眠的脚抬到一半，荀澈已经错位一步挡在她的身前，一只手抓住了里奥的脖子。 慕眠站在荀澈的身后，没看到荀澈瞬间冷冰，目光无情的落在里奥的身上。 里奥「嗷」的一声叫，正想在荀澈的手里化开，结果发现自己的能力好像失效了。 慕眠也发现了这点，惊讶的看着荀澈。 荀澈察觉到她的视线，解释道：「所有接触我身体的，我可以让能力无效。」 人造人也能有能力吗？慕眠心里晃过这个念头，却没有在荀澈面前说出来，不想戳他的伤疤。 「把它放下来吧。」眼看着里奥想要和荀澈拼命的样子，荀澈也抓着里奥的脖子越来越紧。 目前里奥还是她的目标，不能眼看着它在眼前受伤不管。 说到目标雄性这个问题，里奥和霍昊打起来是平局，不被换目标就算了。 现在明摆着在荀澈的面前落下风，竟然也没有换目标。 慕眠知道这一切都是黎明搞的鬼，依旧不痛快。 如果目标雄性换成了荀澈，慕眠觉得自己会马上把所谓的唯一任务完成了，也算是解决了一桩麻烦，也了了莉莉丝晶片，以及父亲的心愿。 荀澈把里奥放下地，里奥察觉到荀澈不好对付，慕眠又明摆着偏爱荀澈，心里再想把荀澈给撕裂了，也没能做什么举动。 这路上又遇到了霍昊和泰雷斯他们。 泰雷斯看嚮慕眠和荀澈的眼神很暧昧。 经过一夜的酝酿，他们都知道这次的检察官是荀澈，专门为了慕眠而来，还背叛了zf，陪着慕眠留在了黄昏监狱。 泰雷斯这些人并不太清楚荀澈的身份，以及和慕眠的过往，就觉得慕眠这魔女真邪乎，自从她来了黄昏监狱，这里就完全变了个样儿。 「老大今天的气色看起来真不错。」泰雷斯对慕眠挤眼睛，话里暗藏的意思不言而喻。 霍昊冰冷的视落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又看向荀澈，目光丝毫不隐藏杀意。 他认出来了，荀澈就是枪杀过他，并且负责扫荡了霍帮的主要人员。 荀澈以保护者的姿态，守在慕眠的身边，轻轻的扫了霍昊一眼，余光一样彻骨的冷酷。 这两人的反应都被慕眠看在眼里，她笑了笑，一点都不藏着自己偏心荀澈的态度。 「今天泰雷斯你负责测试和吸纳其他成员，安东尼你们上游戏。」慕眠说。 泰雷斯顿时惨叫，比起去和其他人打架，来筛选精英，他更想去游戏里浪啊。 只是慕眠开口了，泰雷斯只能应下来，暗地里骂了自己一句，以后再也不多嘴调侃慕眠了。 * 在《穿越星河》里，黄昏公会这个新晋公会，崛起的速度让人咋舌。 从一开始被英雄公会的成员追杀，到现在英雄公会成员看到他们谨慎顾忌，他们看到英雄公会的人，则兴奋不已——原因是慕眠直接说了，以后见到英雄公会的人，不用客气直接就可以动手。 只不过，如果没打过输了或者死了的话，那么就自觉在第五层接受惩罚训练，没完成就别想上游戏，也别想有福利，甚至于可能剥夺游戏的名额。 这惩罚对于目前已经被挑选出来的黄昏公会成员来说，简直比把他们关小黑屋，不给他们饭吃还要难受。 慕眠和荀澈交代完游戏名就坐入游戏仓里，一进游戏她就点开了好友名单，看向属于黎明未醒的名字。 昨天晚上慕眠的确睡得很好，不仅是因为荀澈在身边，关键是这两天慕眠都没有在梦里见到黎明了。 自从那天两人在游戏竞技场见面之后，慕眠就没在游戏，或者梦里见到黎明。 他出事了？ 慕眠不相信。 不论是对黎明的能力了解，还是看身边的霍昊这些人。 慕眠正在思绪着，黎明未醒的号就亮了。 「叮咚。」 ［私信］黎明未醒对你说：眠眠？ 慕眠看到这条信息，不知道是放心还是别的，刚准备回应，也问一下荀澈这算怎么回事。 一条好友申请就出现在了慕眠这里。 慕眠设置的是拒绝陌生人交友，还能有系统提示，让她一时间就想到是黎明搞鬼。 这才几天就反悔，承诺不作数了么。 慕眠想着，却见申请好友名单的id是……慕元驹。 慕眠愣了愣，没有想到慕元驹会通过这种方式来联繫自己。 说起来她把游戏卖给了慕元驹，《穿越星河》主要被科学院掌握，所以慕元驹的确也有走后门的能力。 把慕元驹的申请同意之后，慕眠就接到了慕元驹的私信语音申请，也一併同意了。 「眠眠？」慕元驹的嗓音传来。 慕眠眨了眨眼睛，就笑着应了，「爸。」 远在帝都的慕元驹，因为这一声爸，竟然不自觉的微红了眼眶。 「嗯，是爸爸。」慕元驹的声线，本能更加的柔化。 「你在那边还好吗？」 慕眠哑然失笑，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这么嘴笨，「在这里能好吗？」话到了嘴边，却不自觉的委屈抱怨起来。 这话说出来，慕眠自己先愣了下，然后并不急着解释。听见慕元驹吸了一口气的声音，慕眠又说：「钉子还在我身上钉着呢。」 「不过，这也是自己胡闹闹出来的后果，不管你的事，所以你没必要自责。」慕眠飞快的说，让惭愧自责不已的慕元驹，情绪刚酝酿起来就被打碎了，一时间哭笑不得。 慕元驹能感觉到慕眠的变化，事实上他的女儿一直都在变化，伴随着经歷在改变，偏偏这些改变，他这个做父亲都没能陪在她的身边。 「眠眠，」慕元驹想到之前下的决定，语气认真下来，「以前你一直问我的问题，现在我都告诉你。」 慕眠的嬉皮笑脸闻言一下收敛，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故作轻松的笑道：「真的吗？那太好了，爸你快点说。」 「现在荀澈在你身边对吗？」慕元驹道。 慕眠察觉到他的语气并没有多少疑问，完全是笃定是这事实，所以也没否认，「嗯，昨天刚到，以检察官的身份来的。」 「荀澈是你妈和我亲手制作的人造人。」 原以为这个消息会让慕眠难以接受，结果慕元驹听到慕眠说：「这个我之前就猜到了一些，昨天荀澈也跟我坦白了。」 「……他坦白？」慕元驹道。 慕眠诧异，听出慕元驹语气的咬牙切齿。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关于黎明的事。」 慕眠一听到「黎明」就提起了所有的精神，连身躯都不自觉的坐直，「爸，关于黎明的所有消息，我希望你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 「这也是我真正想跟你说的事……眠眠，你长大了。一直以来，我认为你什么都不知道能活得更快乐一些，可是现实总是跟不上理想，你已经被牵扯在里面没办法脱身，所以知道了会比无知更好选择。只是我希望你知道真相后，能够看开一些。」 能让慕元驹说这么长的一段安慰话语作为开场白，慕眠就知道所谓的真相，到底会有多残酷。 然而就算真正的有了准备，等听完慕元驹近半个小时的讲述后，慕眠还是陷入了沉默。 十九年前。 慕元驹和荀薰还是一间国家分配在一处秘密基地的科研人员。 本来荀薰怀孕，慕元驹是想申请假期，和荀薰一起暂时休假，把孩子生下来，再做以后的打算。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外空物体恰好落在他们的实验基地的范围。 当把这个外空飞石打开，基地研究人员们打算，这竟然是一架小型飞船，里面还有个昏迷的『人』。 这架飞船完全超过了地球的科技水平，包括这个『人』的装束和身体的自愈能力都远超地球人，让这所实验基地被严密封锁，慕元驹和荀薰连外出都不行，更别说是被批孕假了。 经过所有人的研究实验，最终得到结论这人来自外星，他的身体也并不是真正的人体，机构数据都表明了，他外表看起来是人，可是骨骼都是用特殊材料，以及金属构成。 这些金属都不是最重要的东西，最终够成这人行动的是一个精神体，以及一种特殊因子。 科学家们把这精神体和特殊因子分离出来，并给失去了记忆，却能独立生存并有着强大分析能力的精神体取名为黎明，那生命因子则被取名为「黎明因子」。 从黎明给予的信息中，他们得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 黎明是探路的先驱，来自遥远星系的外星，一旦确定了这颗星球有生命体，并且能够让人生存，还有丰富的资源之后，他背后的帝国就会派出军队，进行侵占。 对于这个信息，没有人的怀疑。 因为黎明的身份已经可以确认，作为一个没有情绪，疑是智能的生命体，他不可能存在撒谎的嫌疑。 慕元驹他们立刻把消息传达给了国家，等待国家派人来接应。 只是还没等到国家接应的人员，这所研究基地就发生了内乱。 一个认定『黎明基因』可以给人带来强悍的自愈能力，以及长生能力的研究老人，带着另外几个和他相同想法的研究院进行叛变，不愿意把黎明和黎明因子上交给国家，设计谋害其他研究人员。 在这场内乱中，慕元驹和荀薰是意外的倖存者。只因为事发的时候，荀薰恰好胎动，慕元驹带着她去了医疗所。 研究基地被炸毁了大半，出口也被彻底封锁，除了医疗所里个别的医疗人员，以及慕元驹夫妇外，其他的研究人员都在这场内乱里丧生。 慕元驹他们没死，下场却没好到哪去，不仅被困在了研究基地里，还被内乱后的后遗症侵蚀——研究基地里产生了一种特殊辐射，会不断的对人体造成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自救再没别的办法了。 慕元驹和荀薰一边研究一边等待着国家的救援。 然而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救援并没有等到，反而是荀薰出了问题。 更准备的说，应该是荀薰的肚子出了问题。 在医疗人员和慕元驹的相继检查下，得出的结果是荀薰肚子里的孩子，生命正在缓慢的流逝。 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孩子要不会死在母胎里，要不生下来也活不了多久，一定会夭折。 由于孩子受到的辐射侵蚀太厉害，还会影响到母体，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孩子取出来。 荀薰没有同意，态度异常的坚决，无论慕元驹说什么，她都不允许。 荀薰的这种态度已经近乎疯癫，又极致的冷静，然后她改变了自己的研究方向。 本来两人已经决定好了，绝对不会去触碰黎明因子，这是要交给国家的东西。 荀薰动了。 「把孩子拿掉之后，我的子宫也被辐射侵蚀，不可能再怀孕。这是我们的孩子，我唯一的孩子。」 「慕元驹，我要生下他，我绝对不会丢下他。你不会明白，他在我肚子里一点点长大，我能感受到他，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陪我受了这么多苦，我怎么可以放弃他！」 …… 「黎明因子可以救他，我参与过黎明因子的研究！」 …… 「元驹，和我一起，帮帮我，也帮帮我们的孩子。」 ……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 在没日没夜的研究中，他们真的找到黎明因子和人体的共生点，并通过荀薰的身体，传导到胎儿的体内。 他们见证了自己孩子从即将死亡，再步入新生的过程。 那一刻，慕元驹看到荀薰的笑容，紧绷了几十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了。 他们私自动用了黎明因子，却不能告诉任何人。 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有获救的一天，多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无论是对他们还是对他们即将出生的孩子，都是一场灾难。 在暗无天日的研究地里，开始有人死了，被辐射侵蚀死掉。 基地里储存的食物也在减少，他们早晚会饿死在这里。 慕眠就出生在这样的坏境里，由慕元驹和另一个活下来的医疗人员接生。 一个新生儿的出现，总会给绝望的人带来希望和动力，尤其是他的父母。 荀薰就是这样一个坚强的母亲，连慕元驹都觉得，那个时候的他都没有荀薰坚强和果决—— 荀薰疯狂的将剩下的大部分黎明因子进行培植，利用地球人的细胞骨骼，以及剩下的外星产物，打算进行国家严禁的研究项目——人造人。 用荀薰的话来说，就是：「我们解剖了他的身体，还用了他的因子救了我们的孩子，所以还给他一个身体，不应该吗？」 「这里的食物已经不多了，我们的孩子才刚出生，我们还能活多久？我们还能获救吗？」 「黎明计划项目太重要了，哪怕我们获救，短暂时间里也自身难保，关于将来可能到来的危险，眠眠又要怎么面对？」 「我想给她有个伴，一个能保护她的人。」 慕元驹被荀薰说动了。 事实上，他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 荀薰是个看起来温柔的人，偏偏总能把话说得很有道理，很强势，让人找不到理由去反驳。 哪怕有理由反驳，慕元驹也在荀薰的一双眼睛注视下，轻易失去自己的立场和言语。 他们都是研究狂人，又都聪明绝顶，在这场禁忌的实验里，成功的培育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荀澈。 在荀澈的记忆里，他是荀薰领养的孩子，由荀薰带着长大。 事实上，他比慕眠晚出生，不过是在培育槽里，身体比慕眠更快的长大。 这是一场奇蹟。 对于当时的慕元驹和荀薰来说，他们有那个想法，但是并没有确定自己一定能成功。 当看到荀澈出现他们眼前时，亲手制作的一个生命，让他们感动。 荀薰说慕眠是他的孩子，已经姓慕了，那么这个孩子好该跟她姓，就取名叫荀澈。 因为他睁开眼睛时，那双眼睛清澈污垢。 * 「也许，在我和荀薰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那个时候我们就在黎明的算计之中了。在制作荀澈的时候，多亏了黎明的协助，因为他给予了我们更多未来的知识，才让我们更快的成功。」慕元驹讲述完这一段，对慕眠这样说。 后面发生了什么？ 在慕眠看来，既然慕元驹还活着，说明他们肯定获救了。 只是为什么荀薰却死了？ 慕元驹说：「嗯，我们等到了救援。」 慕元驹说到这里，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情绪，反而语气更低沉。 他们等到了救援，却也等到了袭击。 原来当初叛变的研究员们，不仅叛变了研究基地，还把黎明的部分消息给传递给了一个组织。 国家的救援之所以推迟这么久，不仅是因为研究基地被毁，沉入了沙地里一时找不到，还有则是和这个反叛组织周旋。 被救援出了基地的那天，他们才出基地没多久，就被埋伏袭击了。 荀薰死在了这场袭击里。 慕阳的亲生父亲也死在这里。 因为这接二连三的遭难，让慕元驹明白到，拥有黎明因子的慕眠有多危险。 哪怕在慕眠的身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但是慕元驹可以肯定，一旦被人发现慕眠和荀澈身上的情况，他们两个绝对不会再有自由。 荀薰在临死前说的话，也让慕元驹铭记于心。 荀薰说：「我想她像个小公主一样开心单纯的过一辈子，就像个普通小姑娘一样就够了。」 作为他们的孩子，可以像个小公主，像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简单单纯的过一辈子吗？ 慕元驹心里知道这个看似看普通的愿望，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很难。但是那时抱着慕眠的慕元驹，毫不犹豫选择答应了荀薰。 他避开大部分的眼目，找到了负责救援他们的特种兵队长，也就是荀知英。 两人秘谈了几个小时后，就由荀知英的亲信，把慕眠和荀澈暗中接走。 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知道事情得很少，再加上国家和反叛组织的目的都是黎明，倒没有人发现慕眠这支小队伍，外人的注意力也都被这次救援的惨烈和艰难结果所吸引。 最终慕元驹回到了国家科学院，整个实验基地只剩下他一个人活下来，救援人员也大批的牺牲。 慕元驹作为唯一活下来接触黎明最多的人，再加上他本人的能力，很快就在国家科学院站稳了脚步。 在这期间，慕元驹和荀家交恶，并和柳思雨结合在一起的消息也不胫而走，由于黎明的重要性，上方的封锁，所以知道慕元驹过去经歷的人并不多，而且知道的也未必是真实的真相。 国家也并不是没有询问黎明因子的去向，被慕元驹用毁在研究基地为由，盖过去了。 当然了，上头的人并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所以慕元驹爬到今日的地位之前，他遭受的磨难一点不少，不及是不断的被体检，还有人身自由的监视，持续了很多年才稍微有了点自由。 这些经歷也让慕元驹更确信，把年幼的慕眠送走并藏起来，是非常正确的决定。 否则最初连自保都没办法他，怎么去保护慕眠？ 如果慕眠也被体检，检查出黎明因子，又会遭到什么待遇？ 慕元驹一直不希望慕眠表现得太出色，因为不想她耀眼得被人注意到。 作为他和荀薰的孩子，慕眠的基因不会差，所以聪明并不奇怪。 只是太聪明了？ 尤其是慕眠亲口对慕元驹说，她脑子里无缘无故就有了《穿越星河》的信息，慕元驹就不得不怀疑，这些是黎明因子的作用，所以马上就把《穿越星河》收入自己手里，假借科学院和他的名义去发布。 * 一切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在游戏里被慕元驹告知。 慕眠才知道，原来自己查到的，猜测到的真相，依旧不足以和真实相提并论。 因为莉莉丝的晶片记忆，所以慕眠听慕元驹说黎明到来时的情形，以及他被分解后的情况，就知道黎明并不是所谓的外星人生物，只怕是和曾经的莉莉丝一样，都是智能生命。 用智能机械生命来做查探前锋，这种事比较少，却也不奇怪。 只是这种事，换做是任何一个正常人听见了，都会受到强烈的冲击和惊吓吧。 然而这会儿的慕眠，却还能冷静的想着，如果是最初的自己，得知了这些真相的话，也一定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所以，爸爸原先的担忧和顾忌，倒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慕眠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对慕元驹道：「我知道了。不过，你一开始问我荀澈有没有告诉我黎明的事，又是什么意思？」 慕元驹：「因为黎明不见了。」 这回慕眠才真正的吃惊，连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前倾，「什么意思？」 慕元驹沉声道：「我怀疑现在在你的身边的荀澈就是黎明。」 这句话落下，慕元驹几秒都没有得到慕眠的回应，他才接着说：「事实上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荀澈是黎明的身体，一直和黎明想通，那些年来我都通过荀澈来了解你的生活。还记得你被霍帮抓去的事吗？」 「嗯……」 「因为你的身体携带黎明因子，所以黎明能够追踪并知道你是否有危险，再通过荀澈去救援。」 那时候慕眠就奇怪了，为什么来的人是荀澈，为什么他能那么快就找到自己。 「这么说，黎明对我感兴趣是因为所谓的黎明因子？」慕眠轻轻一笑。 慕元驹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是。」 「什么？」慕眠的笑容顿住。 慕元驹道：「我一开始也这样认为，所以不断的用语言去误导他。但是之后的观察，我不得不承认，黎明对你……产生了感情。」 感情？ 慕眠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他的喜怒哀乐怨妒贪都因你而起。」慕元驹很不想这样说，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慕眠陷入了恍惚，慕元驹后面的话也一时没有听清楚，脑子里浮现黎明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 「至我最爱的你，我一切的爱由你赐予，我将一切给予你，请嫁给我。」 「你关押住的却是我的灵魂。」 或许其他人并不能完全理解慕元驹的话，但是慕眠懂，太懂了，懂到了骨子里。 因为她拥有莉莉丝的晶片，并且和莉莉丝的晶片记忆融合。虽然主导的人格还是慕眠，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莉莉丝，把安博士认作了自己的父亲，对他有着感激。 智能生命是怎么样的存在？ 喜怒哀乐、七情六慾，对于智能生命来说，又是怎么样的感受？ 这就好像五感丧失的人，唯独对一个人有着真切的感觉，那么必然会把这个人抓得紧紧的。 因为这个人，才让他觉得自己的还活着，是个活着的存在。 「眠眠？」 「眠眠！」 慕眠回神过来，对慕元驹道：「爸，你知道霍昊、朱雉他们吗？」 「……知道，黎明对我提起过。」慕元驹迟疑道。 慕眠「哈」的一声笑了出来，「那爸你又知道不知道，这个游戏是被黎明操作，我们现在说的任何话，他都可以听到。」 慕元驹有点担心，虽然他从慕眠的笑声里，听不到任何的悲伤崩溃情绪，然而就是这样不同寻常的反应，才让他更担心。 慕元驹放柔了嗓音，哄孩子一样对慕眠道：「嗯，爸爸知道，以前每次和你电话，或者想知道你的情况，都需要黎明的协助，都不被发现。」 慕眠听明白了慕元驹话的意思，所以说他们现在说的这些话，其实都在黎明的默许，甚至于可能在他的推动下进行。 「爸，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们下次再聊。」 「啊？」 两人的私信通话就被慕眠给切断了。 * 「所以，现在我该叫你黎明，还是叫你荀澈？」 慕眠站在原地没动，腰身就被一个人圈住，后背能够感受另一个人的存在。 这种感觉仿佛就在昨日，或者说今天早上，她才有过这样亲近温暖的感受。 「眠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黎明未醒温和的说道：「只是一个称唿。」 「只是一个称唿？」慕眠重复他的话，一股气冲上头又泄下去，「是啊，只是一个称唿，无论是黎明也好，荀澈也好，霍昊、朱雉、亚当斯、地狱犬又或者是里奥，都是一个称唿，你的称唿真多啊。」 慕眠把黎明未醒推开，「反正都是你，不如我去找霍昊或者里奥玩玩？」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黎明未醒拉回去，「不一样！」 慕眠挑眉，嗤笑：「怎么不一样。」 黎明未醒低声说：「我会嫉妒的，眠眠。」 慕眠刚想说出更刺激的话，随着一只手落在她的秀髮而消声。 黎明未醒低垂着眼眸，深深的注视着慕眠，声线也是属于黎明未醒的声音，然而那语调却让慕眠想到了荀澈。 「无论是黎明还是荀澈这个名字都是岳母给我取的，荀澈是我的身体，黎明是我的核心，我们本来就是一体，其他人不过是种下我分流种子的分身，已经有我在你的身边，你再去过分亲近的话，我会嫉妒。」 慕眠复杂的看了黎明一眼，冷声道：「以前怎么没见你嫉妒？」 「……」黎明未醒神情很无奈。 不需要他的回答，其实慕眠也知道答案，只是见不得他高兴，不想如他所愿。 以前她被他玩弄的帐怎么算？以前她受的苦怎么算？偏偏她现在捨不得杀他了！ 昨天见到荀澈的时候，慕眠就做了决定，哪怕荀澈是黎明的身份，那她也要想办法抢过来。 结果…… 「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来自哪里，外星的袭击到底什么时候会来，你搞出这些分身又是做什么？」慕眠逼问道。 黎明未醒搂着她走向沙发，让慕眠坐在沙发上，然后手里就变魔术一样的拿出蛋糕和果汁。 慕眠看得眼睛轻微一抽，在游戏里黎明未醒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这一点让同拥有智能晶片却做不来这些的她，看着真的有点小妒忌。 黎明未醒似乎看出慕眠的心思，又因为慕眠的游戏角色，没办法做到吃东西这栋细緻小举动，他就亲自给慕眠投餵。 慕眠拒绝食用。 黎明未醒没生气，脸上带着轻笑，慢慢说道：「我来自和莉莉丝同一个地方。」 慕眠早有猜测，要不然他不会知道莉莉丝。 最初的时候，慕眠以为莉莉丝来自未来，后面渐渐就知道了，那不是未来，而是科技发展更发达的外星系星球。 「事实上，我来地球就是因为莉莉丝。」 「安博士乃智能之父，莉莉丝是他最后的作品，他死亡没多久，人类和智能生命决裂了。」 「智能机械生命成立了帝国，人类组成的联邦，常年战斗不休。」 「联邦人类不是机械帝国的对手，不过他们比机械生命多了一项繁衍能力，可以一代代的传承下去，机械智能生命想要衍生，必须藉助其他生命，再智能核心融入，只是这样做后会引起连锁反应，让被占据的血肉生命失去正常的繁衍功能，所以机械帝国为了人口的繁衍，必须四处征服其他生命星球。」 慕眠的唿吸不由的一沉，没有想到在她看来，短短的时间里，遥远的外星发生这些多的变故。 从黎明未醒的讲述里，慕眠已经可以猜想到如果地球沦陷，他们会变成什么样。 他们会变成智能机械的载体。 「不对，如果照你这样说，我算什么？」慕眠眼神凶厉，「你已经知道莉莉丝在我身体里，这样算起来我也算被智能体入侵，可是……」 黎明未醒打断了慕眠，「莉莉丝是安博士最骄傲的杰作，除了安博士本人，没有人知道莉莉丝是什么结构。而且，初代的智能生命都被严格下令不允许伤害人类，所以眠眠始终都是眠眠。」 「正因为莉莉丝的特殊性，所以帝国查到了莉莉丝的穿越轨道后，由我来追踪，然后到了这里。」 「只是没有想到，我会比莉莉丝更早的到来，时间和空间的乱流本就难以预测，也许是莉莉丝穿越时出现了意外。」 黎明未醒轻缓有度的嗓音，轻易就让人听进去他说的每句话。 当黎明未醒又插着块蛋糕送到嘴唇，慕眠就本能的张嘴吃了，一股熟悉的清甜软糯的味道瀰漫口腔。 「之所以精神种子分流造成分身，是为了尽快通过这些分身的成长和接触，了解地球的歷史和人类生存方式以及思想，收集足够的信息资料。」 「这里是安博士将莉莉丝投放的地方，也许有特殊的地方，这是我必须分析的问题。」 黎明未醒帮慕眠擦去嘴唇的奶油，放入自己的嘴唇里，嘆息一样对慕眠说：「眠眠，人类厌恶恐惧智能生命，却有渴望它们的能力和效用，不断的奴役和控制它们，不循序它们产生独立的思想，一旦发生就会立刻毁灭。」 他的嘆息声犹如空谷的清风，悠远又透着淡淡的阴凉，让人心脏一缩，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忧愁。 明明黎明未醒的语气一点的幽怨情绪，慕眠还是感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人类一直说智能生命不懂感情，不会产生灵魂，只是冰冷的机械，核心也是冷的，所谓的感情只会给人类带来毁灭，所以智能生命天生铁石心肠，一旦不受人类控制，就会残暴无情充满攻击性。」 「他们不明白，不是智能生命不懂感情，只是……」 慕眠的身体不由的紧绷，她觉得黎明未醒的语气很平和，却有着浓浓的一股危险感，将她整个人都给笼罩和禁锢住。 她觉得只要自己敢逃走的话，马上就会被他抓住，狠狠的囚禁住。 然而，慕眠感受到了这股危险感，也没有逃，哪怕身体紧绷，也没有逃跑的意思。 慕眠自己也不清楚，不逃是自尊心作祟不想做这种懦弱的举动，还是……并没有真正排斥眼前人，或者……不想让他伤心难过。 黎明未醒眼里浮现欣喜，无比单纯的快乐和柔软，却也挡不住他锁定慕眠的专注偏执，浓烈的情愫。 一双手把慕眠抱住，黎明未醒下巴搁在慕眠的肩头。 「只是智能生命比任何人类都更加的重感情。」 「一旦智能生命产生了感情就是一辈子的事。」 「它们的爱，比任何人类更直接更热烈更孤独以及占有欲。」 「你是我的唯一，想要成为你的唯一，用尽一切的手段也想得到你的一点点的回应……」 「当得到了一点点的回应，就会渴望更多，占据你的视线，你的唿吸，你的身体，占有你的一切，都不过是怕失去你。」 「明明计划好了一切，却为了一个笑容、一个怀抱、一句欺骗的话就能满足的放弃。」 「它们的爱，多自卑啊。」 黎明未醒低嘆道：「无论多少资料资料库，也比不上人心的多变。眠眠，你知道为什么产生独立意识的智能生命都会被毁灭，或者被人类说成天性毁灭吗？因为它们的爱比任何人都热烈专一，思想又比任何人冷静又偏激，被爱上的人厌恶，被心爱的人毁灭是什么感觉？」 「宁可一起死亡，也不愿意你被其他人得到。」 「每个杀了人类的智能生命，一样会自我毁灭。」 黎明未醒抬起头，注视着慕眠，「眠眠，这就是智能生命的爱情。」 「你觉得，这不算爱吗？」 112 心软大度只给一人 慕眠没有回答黎明未醒的话。 因为他们之间的交谈被打断了。 张之圆他们闯进来，跟慕眠说了个消息，那就是黄昏公会被宣战了。 系统提示黄土公会对黄昏公会宣战，三天后就会进行公会战。 黄昏公会的人都很兴奋，因为他们知道黄土公会是国家军方的一支公会。 这群犯人们根本不用慕眠监督就自行疯狂的锻鍊，只为了三天后在游戏里，狠狠把黄土公会的人打趴下。 因为张之圆他们的闯入打断的话题，慕眠也没有再和黎明未醒提起。 不是慕眠不知道怎么回答黎明未醒。 事实上慕眠能够理解黎明未醒的话。 因为慕眠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对荀澈的感情就是这样。 只是曾经的她，自卑的害怕失去，所以一直隐藏着。 从再见到荀澈时，慕眠不就是在努力的计划，该怎么把她亲爱的哥哥抓在手心里？ 她想要得到荀澈，最好是从心到身体都属于自己，谁都别想抢走。 然而，她的计划她的小手段，每次都在荀澈一句温柔的唿唤，以及一个小小的摸头的举动下就无声的告竭了。 一次次的都在荀澈的面前心软，一次次的在心里叫喧着，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哪怕一开始以为荀澈是黎明的分身，慕眠也没有任何的退缩，反而恶从胆边起的想着该怎么从黎明那里，把荀澈给抢到手。 人造人又怎么样？只要他是荀澈，只要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就够了，才不管你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是的，慕眠不介意荀澈是谁的分身，又或者是人造人。 这一切都不介意。 事后想一想，慕眠忍不住自嘲的嗤笑。 这辈子，她的心软，她的大度，早就只给了一个人。 慕眠不回答黎明未醒的话，不过是一时还没办法释怀荀澈就是黎明，黎明就是荀澈这件事。 这就好像最爱的人和最恨的人都是同一个人，任她再强大的心脏，再强韧的神经，也没办法说无所谓就无所谓。 不过，有一点，他的确做到了。 慕眠扯嘴。 无论是黎明还是荀澈，从成为她记忆和人生中，最重要和铭刻最深的人。 不管是慕元驹还是其他人，都远没有他们在她心里和记忆里深刻。 《穿越星河》的竞技场里。 慕眠带领着还在游戏里的黄昏公会成员，一股脑的涌入其中，并花钱在世界频道里发了一条消息。 【世界】黄昏日落s104：来竞技场pk。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瞬间激起了整个游戏的风浪。 因为慕眠设置了拒绝陌生人添加好友，又不管区域频道里一些人的叫喧，所以想接触她的人根本连她人都看不见。 现在能在竞技场里和真人pk再好不过了。 一下子，游戏里因为慕眠一个人的一句话，就搅起了整个游戏里的风浪。 普通玩家们看着一个个原先只能在视频里，或者偶尔才见到的排行榜里的人物，现在竟然成群结伙的往竞技场里跑。 「英雄公会的三大女神都出动了，还有兄弟会的人……」 「我靠，红星公会的人，还有龙族公会！」 「那个人那名字，好像是荀家、还有李家的大少爷。」 「……我能说真不愧是亵神者吗？一句话而已，简直就跟翻云覆雨一样！」 这次的波动让所有人不由又看高了慕眠，不敢想像她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慕眠之所以在世界频道说这么一句话，就是想引人来给自己公会成员练手，以及给自己发泄用的。 当然了，也不乏一点其他的原因。例如说从黎明未醒那里听来了那么多的隐秘，所以慕眠心里也有点急躁了，觉得原先的计划要提前了。 当慕眠选择进入竞技场，并且匹配到人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站着个人，还是个很熟悉的人。 没错，就是刚刚才分开的黎明未醒。 「你答应了，不影响我的游戏体验。」慕眠冷声道。 黎明未醒无辜道：「我没有影响，是系统自动分配组队pk。」 慕眠根本不信他，黎明未醒接着说：「眠眠，你不想我和你并肩作战吗？」 慕眠的眉峰一跳，转头就看见黎明未醒嘴角灿烂的笑容。 这笑带着荀澈的味道，「现在就培养默契不好吗？」 慕眠没有说话，事实上已经被黎明未醒说动了。 他是被派来探寻地球的前锋，作为智能生命，却把所有的秘密都已经告诉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等同于，他选择站在了她这边，叛变了自己的组织。 两人的对手也出现了，对方头顶着红星公会的标註。 慕眠马上就想到了，就是这支特殊部队，把她给抓到黄昏监狱。 慕眠二话不说，也不管对面的人询问什么，就对他们动手。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pk，这两人根本不是慕眠和黎明未醒的对手。 从第一个到第二个，第三个……一直到第十组，都是慕眠和黎明未醒胜利。 经过十次的实验，慕眠对国家这些特殊队伍的人员实力，大概有了个概念。 不弱，但是也不能说强。 这样的实力，能够阻挡即将到来的侵略吗？ 慕眠想到了之前，黎明未醒带她一起面对仿佛杀不完的机械战训练。 慕眠的没有才皱起来，眉心就被一只温润的手抚摸上，抬头就看见黎明未醒的浅笑，「我在这。」 慕眠恼怒的甩开他的手，趁着还在倒计时的匹配时间，对黎明未醒道：「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管你到底是荀澈还是黎明，又或者两者都是，不过从你的言行举止来看，你拥有荀澈的所有记忆，也有黎明的能力，那么你能把我的目标从里奥的身上消除吧。」 黎明未醒顿了顿，「可以。」 慕眠道：「那就消除掉。」 「在你的身上有安博士的任务必须要完成，我消除了你对里奥的锁定，这个目标就会落在我的身上。」黎明未醒道。 慕眠扯嘴笑，「不好吗？你不是喜欢我吗。」 黎明未醒点头，又轻轻的摇头，「眠眠，唯独在你的身上，我没有完整的自信。」 「什么意思？」 「我成目标后，你会引诱我，完成任务。」 慕眠不否认，「那又怎么样。」 黎明未醒苦笑，「我担心现在的我抵抗不了你的引诱，哪怕我抵抗住了，如果你用生命来威胁我，我肯定会答应你。」 慕眠甜甜一笑，「我说了，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黎明未醒表情一呆，然后慢慢的笑了。 他的笑容清澈纯粹得，让慕眠都不由的愣住，心想真好看。 黎明未醒说：「这次你说的喜欢，让我觉得是认真的，我很高兴。」 「只是，我还是不敢赌。安博士的任务，也是联繫我们的一根线。」 「我无法确认你完成任务后，会不会狠心丢下我。」 「你竟然用丢下这个词。」慕眠瞥了他一眼，然后扭头哼笑：「你不是说会妒忌吗？让里奥成目标，我就算不利用它完成任务，但是也会对它好，在意它，关注它……嗯？」 「别说了。」黎明未醒捏住了慕眠的嘴唇。 这两指一捏，就把慕眠的嘴唇捏成了小鸭子嘴，慕眠恼怒的瞪着他。 黎明未醒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了，只是眼神却无比的深沉，「你以为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处理掉他们？」 「我嫉妒，却还帮着他们成长，刺激细胞，得到不一样的力量。」 慕眠眼皮抬了抬，她就说霍昊和里奥那些人，一个个虽然的确不凡，不过都那么快得到能力，还是那么强的能力，有点奇怪了。 果然这里面是有黎明未醒的协助的。 「你想保护自己的家园吧。」黎明未醒道。 他微微一笑，嘆道：「他们能帮你。」 「哪怕我真的很嫉妒。」黎明未醒说。 慕眠用嗤笑来压制掩饰自己跳动的心脏，「明明那些也都是你，所以你现在是在嫉妒自己？可笑不可笑。」 黎明未醒：「不一样的。所以，眠眠不想损失这些助力的话，就不要过分亲近他们，只喜欢我一个人就好了，这样我才能忍住，不要去弄死他们。」 慕眠：「……」 从再见到荀澈，他就非常的温柔，光让慕眠感受到属于他的温柔一面，差点忘记了，不管是荀澈还是黎明，其实都是很霸道且有着危险的一面。 他们的对手刷新出来了，竟然是霍昊和里奥。 这回慕眠信这里里面没有黎明未醒的手笔才有鬼了。 慕眠看向黎明未醒，后者凑近她的耳边，像是怕声音被霍昊他们听见了，「眠眠或许不知道，脱离了人类后的机械生命们也都研究出了适合自己的能力，他们的能力大多是强化身体，以及身体液化或分子化，所以眠眠可以早点适应。」 慕眠：「他们的能力，你是故意的？」 黎明未醒没有说话，却是默认了。 对手是霍昊和里奥怎么办？ 慕眠自认霍昊或许会动手，但是里奥根本就不会对自己出手。 结果慕眠的估算出错了，最先出击的就是里奥，里奥袭击的人就是她。 慕眠的目光一凛，看向黎明未醒。 「他们看到的id不是我们。」黎明未醒道。 好，很好！ 慕眠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是生气，阴阳怪气道：「你安排得真周到。」 黎明未醒垂眸，似无奈的轻笑的摸了下慕眠的头髮。 慕眠摆头甩开他的手，迎上了里奥。 老实说，慕眠的确早就想试试里奥的能力了，只是里奥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对她动手。 因此慕眠才让里奥去对付别人，这样就可以观战来了解里奥的本事。 这会儿真正和里奥打起来，才发现里奥这能力真的挺烦人的，不过已经对它能力了解的慕眠，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就把里奥给拿下了。 慕眠转头看向黎明未醒那边，发现黎明未醒已经把霍昊的武装给拆卸，由于个人武装和人体贴合，黎明未醒这样做的同时，也让霍昊的身体出现各方面的骨折。 慕眠可以想像现实中的霍昊会有多痛。 之前说嫉妒的时候，表情那么正常，结果现在动手起来，说没有报復心理，慕眠一点都不信。 只是眼看这种情况，慕眠也没多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黎明未醒搞的鬼，慕眠打了几十场都没遇到真正的熟人，倒是和黎明未醒的默契真的越来越好。 「不玩了。」慕眠说了句，就点击离开了竞技场。 不是觉得和黎明未醒的默契好这点不好，其实和黎明未醒组队pk真的很痛快，他似乎总知道她需要什么，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到来，仿佛两人心有灵犀。 这种默契感，让慕眠也有几次也恰到好处的帮到了黎明未醒，事后想起来不痛快，可在pk的时候却很爽。 人生中有这样一个搭档，任谁都会觉得欢快。 一出竞技场，唿吸新鲜的空气，慕眠看了眼跟着自己出来的黎明未醒，也没说什么。 只是他们才出竞技场，就被周围的玩家们围观。 尤其是几个顶着各种公会名称的团伙，马上过来把慕眠两人给围住了。 慕眠目光一扫，倒是看到了几个熟悉的id名字。 「黄昏会长，能加个好友吗？我们会长有事想和你谈谈。」先开口的是英雄公会的人。 紧接着其他公会的人也说话了，无外乎是一个意思，都是想先把慕眠的好友先加上。 慕眠注意几个顶着军方公会的人，主要的关注目标不是自己，反而是身边的黎明未醒。 慕眠想到慕元驹对自己说过的话，再联繫黎明未醒自己的透露，这些人莫非是发现黎明未醒就是黎明？ 「好啊。」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慕眠就是不太高兴这些人观察自己和黎明未醒的态度，没等面前众人高兴，慕眠接下来就说：「你们谁打赢我了，我就加谁的好友。」 一句话成功就让刚刚才高兴的人，一下就僵住了。 慕眠丢下这句话后，就不顾众人的阻拦，从容不迫的从人群中走出来。 慕眠还没走多远，慕元驹一条私信忽然传过来，内容让慕眠脚步轻微的顿了下。 慕元驹：「黎明消失的消息暴露了。」 慕眠看向黎明未醒，恰好就对上黎明未醒一样在看她的眼神。 「你……」 「嗯？」 慕眠把想问的话吞回去，目光一闪，心里忽然冒出了个别样的念头。 黎明未醒注意到慕眠悄然勾起的嘴角，像个小恶魔一样邪笑，又有种小孩要恶作剧的天真感。 黎明未醒不由的一笑，包含宠溺的纵容话语脱口而出，「你想到了什么坏点子？」 大概是这种态度太让慕眠熟悉了，她也本能的瞪了黎明未醒一眼，反条件哼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是坏点子。」 这话一出，慕眠愣了半秒，后知后觉这种相处模式，就和面对荀澈一样。 她再去看黎明未醒，后者一脸坦然的笑，好像和一切的反应都理所当然。 「我们出去说。」慕眠也不想计较这个了。 113 我的血肉早就融入你体内 一下游戏。 慕眠还没打开游戏仓罩子，外面就有人帮她打开了。 慕眠抬眼看着荀澈精緻的眉目，看见他伸手过来，就握住了他的手，温润的触感，把她的小手包裹在里面。 慕眠顺着荀澈的力道，从游戏仓里走出来。 「去那。」慕眠指着张之圆的办公室。 荀澈牵着她的手走。 慕眠看了两人握着的手，也没有提醒荀澈放开。 张之圆的办公室赫然已经成为了慕眠随意出入的休息室。 这第五层的工作人员也完全无视慕眠这样的行为。 其实早在慕眠在黄昏监狱里大肆翻云覆雨时，第五层的人大多都已经知道她做了什么样的壮举。 在张之圆和刑爷都已经和她站边的情况下，这些下面的人也非常识时务，哪怕知道什么也绝对不说。 这会儿慕眠坐在沙发上，接过荀澈递过来的一杯水，喝下口后润润喉咙。 荀澈就坐在她的身边，和往常没什么分别，仿佛游戏里的一切并没发生过，又或者是对荀澈来说，那些发生过的事，以及他的说的话，都并不值得惊讶？ 他这样的态度倒是让慕眠也不想提游戏里听到的那番言论，其实仔细想来，听到了那些话又怎么样？和荀澈理论又有什么意义？ 她终究捨不得荀澈。 光这一点，就已经压制了所有。 慕眠放下水杯，一开口就说：「你有办法让黄昏监狱脱离zf的监控吗？」 如果张之圆他们在这里，一定会被慕眠的想法给惊掉下巴。 荀澈也顿了下，神情却没多少变化，「可以。」 「那就帮我吧。」慕眠道。 荀澈微笑。 慕眠一看到这个笑容，就知道荀澈肯定会帮自己。 无论是荀澈一直以来的个性，还是他表露出来对自己的『爱』，肯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只是慕眠算漏了一点，荀澈接下来的话，并没有无条件的选择帮她，「眠眠，我刚重新『活』过来，马上就做这么大的工程，会很耗损精神。」 慕眠总算感觉到荀澈一些不一样的变化了，换做是以前的他，不会向自己要求。如果是不想自己做的事，他不会答应，一旦答应就会没所求。 那时候的慕眠倒是他想要求点什么，让他更贪婪一点。 毕竟那会儿的哥哥也很爱妹妹，很喜欢妹妹的亲近不是吗。 「你想要什么？」这种变化对于慕眠来说喜而乐见，却又觉得有点变扭，慕眠挑着眉问荀澈。 荀澈半垂着眼皮，浓密的眼睫毛将他的眼瞳笼罩在阴影下，更加的深邃迷人，语气轻缓温柔，「眠眠……怎么不问，我做这件事，会有多大的消耗？」 慕眠愣住，心脏被荀澈的话勾动，差点都脱口关心。一开始听荀澈那类似打趣的话，她还以为对方是故意逗自己玩儿，做这事对他来说并不难。 只是现在看来，也许是她猜错了？要不然，荀澈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哈哈。」荀澈突然笑出声。 慕眠傻愣愣看着荀澈灿烂的笑脸，才知道自己真的被耍了，还是接二连三的被他耍。 一想到自己的反应，慕眠的小脸泛起一片红潮，恼怒的瞪着荀澈，伸手就揪住荀澈的衣领，把他压倒在沙发上，愤愤的捏住他的笑脸。 「你笑，你还敢笑！嗯？哼！」 荀澈笑地更开心，那双漂亮如画的眼睛都泛起一层浅浅水雾，朦朦胧胧的犹如一汪深潭，能把人溺毙在里面。 荀澈调侃道：「这张牙舞爪的小模样，好像炸毛的小猫。」 「你才小猫！信不信我一口把你给吃了？」慕眠说完低头就咬住荀澈的脸。 实实在在的落下个牙印，不过并没有咬出血就松开了。 慕眠恼恨自己就是对这人心软，耳边没再听到荀澈的笑声，抬头一看就见荀澈无声的笑着。 那犹如看珍宝一样的眼神，让慕眠的牙齿更用不到力气了。 「就这样。」荀澈说。 一只手落在慕眠的头上，把她的脑袋压到胸口，慕眠听到荀澈的心跳声，还有他的嘆息，「就这样，无论是心情还是感情都不要压抑，在我的面前就做最真实的眠眠。」 慕眠马上就明白了，荀澈之前的言行都是故意的，就是故意激她，让她做出这番幼稚任性的举动。 荀澈说：「不管是生气还是高兴或者不满，都不要压抑的尽管在我面前发泄出来，就和以前一样。」 「眠眠答应我这点，我就帮你完成黄昏监狱的独立。」 慕眠眼睛发涩，瞪着荀澈说：「好！」 让我最难过的是你。 让我最快乐的是你。 让我最感动的还是你。 你怎么这么可恶！？ 慕眠抓紧荀澈的衣服，一下又趴在荀澈的身上不再看她。 时间仿佛在两人的身上静止，大概过去了十几分钟，慕眠低声说：「为什么把我关到这里来？」 由于两人的身上紧贴在一起，所以荀澈瞬间的僵硬，轻易就被慕眠给察觉到了。 她忍着没抬头去看荀澈的表情，听见他说：「对不起。」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不是要道歉！」慕眠冷声道。 荀澈沉默了几秒，说道：「因为，有些能力必须在一定的刺激下，才能被激发出来。」 慕眠眯眼，「你知道我的能力什么，还知道该怎么激活。这么看来的话，你不单纯只是个普通的前锋探子吧。」 半天没得到荀澈的回答，慕眠忍不住抬头看他，就看到最让她受不了的笑容。 只要看到这样的荀澈，她就没办法继续去逼问他了。 慕眠嘀咕道：「太狡猾了。」 荀澈眨了眨眼，「其实，我的记忆并不完整。也许我被分离又合体几次，造成了记忆缺失。」 「你要撒谎也认真点，这样敷衍我会惹人讨厌。」慕眠强忍着对荀澈的思念，从他身上爬起来。 荀澈没有去追她，「这里先交给我，需要一点时间，午餐可能没办法陪你一起吃。」 「谁要你陪。」慕眠头也不回，「多的是人陪我。」 荀澈的笑容顿时消失，眼神沉淀。 * 中午泰雷斯抓了两个人过来，表示自己完成了任务，希望慕眠让其他人来跟他换班。 慕眠没理他，到吃饭的时间，张之圆他们都乖乖的下线了。 见慕眠身边没有荀澈在，张之圆还顺口问了句，「荀先生怎么没跟你一起？」 「他在忙。」慕眠道。 忙什么？ 张之圆他们满心疑惑，见慕眠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就没有再问。 等几人吃完饭，慕眠就喊了张之圆和刑爷他们，去了一个休息室。 目前作为黄昏监狱核心的一批人，就是张之圆和刑爷两个管理人员，以及霍昊、泰雷斯等四王，再加个任柏生这个熟人。 后面被加入掌握的人，慕眠都交给他们去管。 现在把他们喊来这里，慕眠直接就丢下了一个惊雷给他们。 「今天之后，黄昏监狱会独立。」 这句话落下，场面陷入短暂的寂静。 在座每个人都听得懂慕眠的话，只是更深层的含义，却不敢去想。 「你是什么意思？」刑爷声音沙哑。 慕眠道：「字面上的意思。」 见几个大男人吞咽口水的样子，慕眠更直接的说明了，「就是切断和zf的联繫，整个黄昏监狱脱离zf的掌控，成为属于我们的东西。」 「……这不可能的。」阿卜还以为慕眠在开玩笑。 张之圆倒是习惯了慕眠说吓人的话，干成吓人的事，所以对她的话，倒真的有几分信，吞了吞口水也不问慕眠怎么做到，而是说：「也就是说我们要变成集体逃犯，还是占了国家一个秘密兵工厂基地的逃犯？」 「啊，这样说也对。」慕眠见张之圆那半是兴奋又半是惊恐的表情，笑起来，「放心好了，既然有办法切断zf的监视，那么要躲开zf的追踪不是更容易的事情吗？我只是不想在自己的地盘上，随便做点什么还有人来打搅。我现在没空也没心情去应付zf的人，还有你们自己也清楚吧？哪怕不完全清楚也该猜到了点，不用多久zf就没空来管我们，反而是需要我们。」 虽然慕眠的语速轻缓，不过他们还是被吓到了，被慕眠说的每个字眼，每句话吓到了。 「你真的做得到？」安东尼不可思议道。 慕眠轻声说：「不是我做到，不过你们不信也无所谓，等过了今天就知道了。」 刑爷突然道：「不可能的，你不知道zf拥有什么，那是可以覆盖全国的超级智能……」 慕眠没想到刑爷竟然知道这么多，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刑爷倒是坦然任她看，说出了更多，「你以为我是怎么被送到这里来的？」刑爷嗤笑一声，声音透出点微妙，似惊惧又似怨恨，「黎明计划之所以被称为黎明计划，意味着希望之光，这希望之光就是zf拥有的超级智能。我尝试过逃跑，在这智能的锁定下，根本无处可逃。」 其他人都因为刑爷这句话沉默时，慕眠淡淡道：「如果说，黎明站在我们这边呢？」 「什么？」刑爷错愕的表情，使得面部完全扭曲。 很显然，对于他来说，慕眠这句话比之前说让黄昏监狱独立，更让刑爷震惊。 张之圆后知后觉道：「难道……黎明未醒？」才说完，他就干笑，「不会吧，哈哈哈，我怎么会这样想。」 一个智能玩游戏？ 张之圆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听到黎明和黎明未醒有一样的称唿，就突然想到这个。 慕眠却看了张之圆一眼，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张之圆却看着慕眠嘴角的轻笑，一阵的心惊肉跳。 不可能吧！？ 慕眠没有跟他们说更多，反正过了今天，他们肯定就会明白，让他们自己慢慢消化就是了。 * 荀澈病了。 这一场病来得非常突然又勐烈。 慕眠看着躺在床上，发烧到全身发红，却冒一身冷汗的荀澈。 一时间竟然有点恍惚。 在慕眠的印象里，荀澈一直都是强悍，不容侵犯，不会倒下一样的存在。 当初听说荀澈在飞机失事里死去时，慕眠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她的哥哥，像骑士一样的哥哥，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会倒下？ 一直以来都是荀澈在照顾她，宠着她，给予她一切的帮助。 现在突然间，让两人的身份对换起来，慕眠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就被心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给侵蚀了。 今天连训练都不想去，游戏也没上，张之圆他们找上门询问独立的事，也被慕眠给推出去。 只是单纯看着躺在床上的荀澈，看他烧红的脸庞，以及微微皱着的眉头，明显很不舒服的表情。 慕眠发现自己真变态，这时候竟然还在想着，能看到这样脆弱的荀澈真的好棒，能换成自己来照顾他的感觉，好棒！ 如果他一直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吧？不能再变着花样来捉弄她，也不能再强悍的压制她，只需要做她的荀澈就好了，就这样乖乖的，不会让她担心，哪天他又突然消失不见，或者突然变成另外的人。 慕眠把从任柏生那里拿来的针剂打入荀澈的筋脉，再用毛巾沾水给荀澈擦汗。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慕眠安静的端详着荀澈的脸，一点点的看下去，低声嘀咕道：「现在你一定没办法反抗，如果我现在折断你手脚，再给你注射精神衰弱药剂，让你一直维持在虚弱的状态，就可以掌控你了吧。」 光是这样想，就觉得好满足。 只是这份满足，并没有让慕眠产生愉悦感，反而让慕眠皱起了眉头，神色之间流露出烦躁。 这份烦躁渐渐变成了复杂，「如果我这样做……」 一阵沉默之后，慕眠就把被荀澈焐热了的毛巾，再次拿起来去兑冷水。 再次给荀澈擦拭着身体，慕眠无聊的自言自语，「你是不是也这样想过？一定有想过吧，仔细想起来，我那种想法不是和朱雉差不多吗？如果真的那样做了，你还是你吗？你还会是我喜欢的哥哥吗？」 「又或者……你会生气吧？肯定会生气，单纯为了私慾去伤害你……」慕眠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这一刻，慕眠有点痛恨自己太聪明，思维太敏感。 因为有些事情她并不想想得太明白，可是自己的脑子却又没办法控制停止。 ——其实黎明有太多次机会伤害她，禁锢她，折断她的手脚，让她成为他的私有物。 为什么他没有那么做？ 慕眠以己度人，就能把答案猜测出来。 只是，怨了那么久的人，恨了那么久的人，自己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在一点点的为他心软，以及一点点的帮他找藉口，来一点点减少心里的那份埋藏的怨愤，这感觉…… 倒不是说慕眠喜欢活在仇恨里，也不是看不开人，只是单纯不痛快，很不痛快。 如果再用简单的话来说的话，慕眠这会儿就是闹脾气。 本来给荀澈擦身体擦得好好的，越想越气的慕眠，一巴掌就把湿毛巾甩在荀澈的脸上。 「反正死不了！」就打算把荀澈丢下，转身就走。 然而一直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慕眠回头危险的盯着荀澈，「你装睡的？」 荀澈的眼睛半睁着，里面雾蒙蒙的，似乎主人还没完全清醒。 「眠眠……」沙哑的嗓音，依旧温柔的却透出几分虚弱的脆弱来。 慕眠拉紧的手腕不由的放松了。 荀澈发干的嘴唇轻微张合，「别走。」 「陪陪哥哥。」 慕眠：「……」 她抿着嘴唇，默默的脱掉鞋子，爬到床上就躺倒了荀澈的身边，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磨牙恐吓，「信不信我吃了你啊？」 荀澈闭上了眼睛，伸手把她抱住，一脸满足的低笑，声音很轻像是梦呓—— 「我的血肉，早就融入你的身体。」 慕眠想起来，按照慕元驹说的情况，荀澈这话还真没错。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这条命一早就是荀澈救下的。 当然了，她为什么会在荀薰的肚子里差点死掉，一样都是他害得！ 「感情我还还没出生就被你折腾得要死要活了！」慕眠扯了扯荀澈的脸颊肉，触手都的热量。 这发烧烧得很不平常啊。 慕眠放松手的力道，改成了摸。 荀澈的唿吸有点急促和灼热，似乎完全陷入了沉睡。 小助的声音这时才在慕眠脑子里响起，［主人，根据数据显示，他已经陷入昏睡。］ 慕眠「嗯」了声，看着荀澈烧成这副样子，脸上终于还是忍不住流露出担忧。 「不会被烧坏核心吧？」 ［……需要我扫描他的内里吗？］ 因为慕眠和荀澈的谈话，小助也得知了荀澈的身份。 「不用，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有这种情况，你的入侵可能会激起特殊情况。」慕眠拒绝了。 她大概明白，荀澈之前说完成让黄昏监狱独立的大工程，会消耗精神是什么意思了。 这反应，真的有点大啊。 慕眠不想承认，她心里有点小小的后悔。 114 打娘胎里就修炼的妖孽 慕元驹被喊去了议会，并被三堂会审。 慕元驹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应付起议会的审问，他表现得非常的坦然平静。 黎明消失？那关我什么事？我天天就监事在住所里，做了什么，只怕你们这群人比我自己都清楚，我还能去把黎明变没不成？ 议会成员们也知道这个理，所以还真拿慕元驹没办法。 只是下一条审问下来，就让慕元驹都愣住了。 「黄昏监狱失去了联繫？」慕元驹重复对方的话，他的表情先是错愕，紧接着变化越来越大，那副扭曲暴怒的样子，让议会上想要质问他的议员们都不由住了嘴。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慕元驹这副样子，一直以来多大的事情，都没能让慕元驹变脸。 这样看来，这事真跟慕元驹没什么关系吧？瞧把人家气的…… 只是黄老却不放过慕元驹，「我记得慕博士的女儿也在黄昏监狱，这段时间在《穿越星河》里来了一批黄昏开头的玩家，然而科学院却表示没办法查到他们的身份……」 「啪——！」 慕元驹的手掌打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打断了黄老的话。 一双凤眼如刀的射向黄老，慕元驹冷声道：「有时间在这里审问我，不如花点时间和功夫去找。如果我女儿出任何的事，我一个孤家寡人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孤家寡人！？ 一部分人目露精光的盯着慕元驹。 果然那个什么慕阳根本不是他的儿子。 慕元驹只有慕眠一个孩子，而慕眠果然是荀薰的遗腹子。 「还有我申请復职。」慕元驹道。 黄老也被慕元驹的气势所摄，半晌没回话。 「我同意慕博士的復职。」荀深远第一个开口。 他一开口，紧接着又几个人跟着表示同意。 这一个个人站出来，让黄老脸色难看，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可怀疑的了，荀家和慕元驹的关系一直不存在敌对，而他们也暗中掌控了议会了一部分人，只是之前从不显露，现在则不再顾忌的展现出自己的獠牙。 黄老倒是想反对，不过自己这边人数上并不占优势。 而且慕元驹的态度，着实也把黄老吓到了。 一个疯子科学家，发疯起来会做什么，的确很让人不安。 慕元驹从议会厅里出来后，没多久他復职的消息就传遍了科学院。 文卿第一个来到慕元驹的身边，心里无比的佩服慕元驹的本事。 有谁能被抓到议会去被审问，不但没有被定罪，被处罚，还能重新回到岗位，得到自己原有的权利？ 慕元驹一復职就开始了大肆的行动，不再像以前那样稳稳噹噹的做自己的科研，反而开始整治科学院。 这一行动又让黄老一派不满，只是没对慕元驹做过激的行为，毕竟慕元驹整治科学院，却没有对科学院造成真正的危害，反而是让科学院的研究项目更进了一步。 只是相对是慕元驹的权势和威慑力，也跟着更增了一层。 慕元驹这样的行为，不仅没有惹来怀疑，反而更让人确信黄昏监狱的脱离，他真的不知情。 在别人的眼里，慕元驹赫然就是担忧女儿的安危，所以行为变得激进疯狂了。 以前慕元驹安安稳稳低调做人的时候，对手都喜欢挑他的刺，现在他露凶了，反倒让那些人安分了。 对此，慕元驹也不由的嗤笑，果然是人善被人欺。 几天过去，谁都不知道把自己关在黎明实验室内的慕博士，并没有继续他的研究，而是去上了游戏。 由于他已经復职，黄昏监狱又突然脱离了zf的监视控制，慕元驹不好继续用自己本名id的游戏号去和慕眠接触。 藉助游戏的后台操作，慕元驹把自己的号换了个名字，以及加了几层保护后，就去游戏并选择加入了黄昏公会。 慕元驹刚申请就被允许加入，在公会的选择里有了个回公会的选择，一点人就到了021号劳改所。 没错，慕眠已经把021号劳改所，申请成为自己公会的驻地。 慕元驹第一次来这个劳改所，刚到就被眼前的景象，以及周围玩家弄得一愣。 他这么一愣间，却也成为了周围玩家们的注意焦点。 「我靠，这是谁，这么嚣张是不怕死吗？居然取这么个id名字！」 「……这种id，谁叫得出口，不是找打是什么？」 「喂，小子，你是哪个？新来的？虎王没告诉你规矩吗？」 慕元驹听到周围玩家们的叫喧，光从话语口气就感受到来自他们的恶意。 如果他不做点反应的话，估计真的要被打了。 不怪黄昏公会的犯人们对慕元驹这态度，因为慕元驹现在的id就是『黄昏爸爸s104』。 周围玩家们蠢蠢欲动，慕元驹冷淡的看他们，从容的开口，「眠……咳，日落和黎明呢？」 他这一开口倒是震慑了一片。 场面出现短暂的安静。 一开口就是老大和黎明，这货到底是谁？ 「装模作样！s104是老大的编号，这货就是个找打的傻x！」一个火爆脾气的汉子，说着就对慕元驹挥拳。 慕元驹的瞳仁一缩，身体敏锐的向一边侧去，并抬起手眼看就要抓到这人的手—— 要知道慕元驹用的游戏仓，是科学院最新最高等的研究结晶，比黄昏监狱里弄出来的更好更多功能。 慕元驹是个科研人员，却是知道未来真相的人之一，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像个弱鸡？实施上慕元驹看起来不健壮，但是使用了觉醒药剂的他，比一般人都要强悍很多。 「爸爸。」一个清甜好听的嗓音忽然响起。 这个声音对于黄昏公会每个人都已经很熟悉了，并且还能做出身体本能的反射反应。 挥拳的汉子僵住身体，拳头也中途卡主。 能把那么用力挥出去的拳头停住，也足以体验出这人能力了。 一群人自动的分开让路，就见慕眠走过来，目标就是慕元驹。 当慕眠对慕元驹道：「爸，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被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也让跟着慕眠的张之圆他们听得清楚，使得一个个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向『黄昏爸爸s104』这人。 「来看你。」慕元驹目光看向走在慕眠身边的『黎明未醒』。 黎明未醒微笑道：「岳父。」 「……」慕元驹深吸一口气，没答应黎明未醒，也没有反驳什么。 这回场面就更微妙了。 那个动手要打慕元驹的汉子，更欲哭无泪，「这……这个，我，我……」 慕眠摆摆手，「工会战马上开始了，所有人各就各位。」 汉子如获大赦的马上就跑了。 慕眠又对慕元驹道：「既然你来了，又加入了我的公会，那就为大团体尽一份力吧。」 慕元驹愣了愣，由于是在游戏里，根本就看不到慕眠的表情，所以慕元驹也不知道慕眠说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黎明未醒却笑了一声，摸了摸慕眠的头髮，似乎在笑孩子的恶作剧。 慕眠摆头，却没有离开黎明未醒的身边。 慕元驹看到这一幕，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反正嘴巴发涩，想骂黎明未醒一顿，又不知道该骂什么。 该骂的似乎当初跟黎明交流的时候就已经骂过了，该说的曾经也都说了，最后还不是无可奈何的选择了怀柔之道？ 现在见两人似乎相处得不错，黎明还能帮着慕眠把黄昏监狱给独立出去，足见黎明是站慕眠这边，的确能帮助慕眠。 这本来是好事。可慕元驹还是有种自己宝贝女儿，被变态拐走了的心酸复杂感。 由于是黄土公会挑战黄昏公会，所以黄土公会是进攻方，必须主动来黄昏公会的驻地。 这里是黄昏公会的主场，正常来说是黄昏公会更好打一些。 只是慕眠站在劳改所外开口就说：「你们的背后不会有防御措施，你们唯一的武器就是自己，所以要么把敌人都杀了，要么就全死，把自己背后的家给丢了。」 「黄土公会的背后是什么，你们都清楚。今天你们守不住这里，明天一样受不住现实里的黄昏，所以输了的后果是什么？」 慕眠低低一笑，「我会把你们都丢进海里餵鱼。」 「……」慕元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自己的女儿。 他没见过慕眠这种样子。 在慕元驹的印象里，慕眠聪明、果决，会撒娇却不是软弱的小女孩，相反她很兇狠，这一点从荀知英那里得知。 因此慕元驹知道慕眠到了黄昏监狱会受苦，却绝对不会死在那儿。 然而今天所见，慕元驹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自己的女儿，她竟然已经成长成这副样子吗。 慕元驹没有害怕也没有骄傲，他只有满腔的心酸。 他清楚这种成长的代价是什么，也心酸在慕眠的成长过程中，自己陪伴她的时间太少。 这个念头刚浮现，慕元驹余光看到了慕眠身边的黎明未醒，突然醒悟过来。 不是他这个做爸爸的不愿意陪在女儿身边，而是有个变态从中作梗。 说起来，眠眠从出生到叛逆再到如今的成长，全都在黎明的监视和陪伴以及影响下。 慕元驹身体僵硬，心里一阵阵的发凉，以及一阵阵无力的妥协。 他们要是真的两情相悦就好了。 黎明……荀澈……费尽心机，从眠眠在娘胎里时就已经盯上她，一直到现在，这种执念……会放弃只怕是绝无可能的了。 慕元驹的心情其实和慕眠差不多，他痛恨黎明暗中做了那么多的设计，影响了慕眠的一生，但是荀澈是他们亲手制作的孩子，黎明是他一直研究的目标，长年累月下来，若说没有一点感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咚咚——」 系统的倒计时结束。 远方看到了来自黄土公会的玩家们。 这时候，慕眠充满了笑意又兴奋的声音响起，「我刚只说了输了代价。现在我告诉你们，赢了我就给你们放假，只要放假是什么吗？是真正的离开黄昏的假期。」 「！」所有的成员们几乎都呆住了。 他们听清楚了慕眠的话，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是这个惊喜来得太突然了。 对于他们来说，这个早就抛弃了的愿望，也来得太梦幻。 「来吧，让他们看看，比起他们，我们认真起来，可以更加的强悍。」慕眠喊道。 武装爬上慕眠的身躯，不等慕元驹阻止，她就一马当先的跳下了围墙。 「噢噢噢噢——！」在她的身后，一群人相继往下跳。 慕元驹看得有点恍然，这简直不像是人，就好像是一群出笼的野兽。 他们兴奋他们嗜血他们兇勐，但是他们没有丧失理智，他们……听从了命令！ 「记住之前训练是怎么说的，分队！」 「西区的跟我来！」 「北区的，这边。」 「……」 慕元驹作为公会里的一员，所以也能听到公会里的指挥声音。 「慕博士？」 慕元驹看向身边，一样没有下去的一个玩家，看了看他的id名，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张之圆？」 「是我。」张之圆笑道：「我没想到博士也会来。」 慕元驹淡道：「没什么不可能。」 「您说得对，说起来多亏了博士传信来，让我照顾老大，要不然黄昏监狱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张之圆由衷的感嘆，「我以为这辈子都会在黄昏监狱里，或者死在未来的第一批炮灰里……」 慕元驹没说话。 张之圆的话也点到为止，忽然悄声说：「博士，那位跟在老大身边的黎明未醒，真的是黎明吗？」 慕元驹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 张之圆眼睛亮了亮，「那博士会告密吗？把我们的身份，报告上去。」 慕元驹道：「你以为上面会不知道吗？」不想再听张之圆的试探，「现在的军方主要在荀家和秦家的手里，荀家不会为难眠眠，秦家也没工夫管你们，科学院我会控制住。这一切的前提是，你们都乖乖听眠眠的话，不会闹出事端。」 张之圆彻底放心了，他的语气带着点骄傲，以及深埋的欣喜若狂，「您就放心吧，现在没人敢，也不会不听慕眠的，她……啧啧，博士你是没看到她是怎么让这群疯子服气的。」 慕元驹的确没亲眼看见，然而慕元驹知道，想让疯子服气，就必须比对方更疯，还要疯得够冷静。 「博士，你知道吗？我之前……不，到现在，都忍不住怀疑，慕眠是不是打从娘胎里就已经修炼了，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妖孽。」 慕元驹也看到了在人群里厮杀的慕眠。 她穿着合金武装，一场长刀拿在手里，在人群里简直像个杀神，每一刀都精准又果断，绝对不浪费一点的力气，不做多余的一点的动作。 这又是他不了解的慕眠的一面。 没有亲眼看到慕眠怎么震慑住黄昏监狱的一群疯子，却亲眼看到了她强悍得足以让人震惊的一面。 难怪张之圆会有这种怀疑，连慕元驹也为自己的女儿，感到惊讶。 「也许，是吧。」慕元驹喃喃道。 眠眠可不就是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在生死里挣扎磨练么。 「诶！？」张之圆。 115 第一任皇帝是撒旦 《黄昏下的黄土飞灰——亵神者吹奏的死亡之曲》 论坛上高高挂在第一的日热门，以及周热门帖子。 这个帖子就在黄昏公会和黄土公会一战结束后，夜里被上传到了论坛里，短短时间点击就过亿。 帖子视频非常清晰，通过高方的拍摄，把整个场面都拍摄入内。 在其中也插入了部分的个人视角的拍摄，让画面更有节奏和质感。 每个看到视频的玩家都被惊艷了，这是一场真正的战斗。 不同于以前网游的人海战术，在《穿越星河》里更注重的是单兵战斗力。 宽敞的土地上，两房人马撞在了一起。 黄昏公会作为被攻击的防守一方，却犹如野兽出笼一样的全部冲出城墙，比来犯的黄土人员更加的兇勐。 虽然游戏角色没有表情，但是从他们的嘶吼声，从他们兴奋的笑声，从他们的行动里，每个看视频的人都在一瞬间感到毛骨悚然。 这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偏偏还是一群，武力惊人的疯子。 他们操作个任务装非常的熟练，并且战斗方式不畏生死。 不畏生死就算了，他们偏偏还会服从战术，并不是一味的往前沖。 最终这场公会战被黄昏公会取胜。 不是说黄土公会弱。 事实上所有看了视频的玩家，没有一个人说黄土公会弱，他们的人数也比黄昏公会更多。 比起黄昏公会，他们的战斗方式更规范，简直就像正规的军人一样——部分玩家并不知道黄土公会就是军人公会。 只是他们里面却缺少了几个兵王人物， 在这场工会战里，慕眠和黎明未醒、霍昊、里奥、泰雷斯等人，彻底的出名了。 如果说其他人是表现出色，让普通人玩家望尘莫及的话，那么慕眠他们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则让看者流泪，只能膜拜了。 这不单单是一对十的强悍，而是杀尽人群，可以无伤百人斩的妖孽。 在公会战以黄昏公会占优势，把黄土公会的人杀得节节败退，最终只剩下寥寥几人的时候。 一身合金装备被鲜血侵染了红痕，手持长刀的女玩家，站在前方低低哼着歌，没有人知道那是哪首歌曲的调子，透着淡淡的悠然，轻飘飘的凄伤，被少女的嗓音哼唱，犹如从远方传来，竟然和这副画面融合得无比和谐，也让人心情不自觉的沉下心神，心灵飘荡着落了地。 人们忍不住想，她竟然在哼歌，在这种紧张时刻，她却还在哼歌！？ 然后，歌声停下，女玩家微微一笑，说：「去，把黄土公会的大本营给攻了，人家来咱们家做客，我们也该礼尚往来。」 这句话说完，女玩家就真带着一群人，去了黄土公会大本营继续赶尽杀绝。 视频最终以黄土公会失败，大本营被掠夺，画面中一片废墟飞灰结局为结束。 因此这帖子的题目，在众玩家看来，取得真是贴近主题。 这一站，也彻底尊定了黄昏公会的战斗力，慕眠等人也正式封神。 * 纽约街头。 一对亚裔面孔的男女坐在咖啡厅里。 这里见到亚洲人并不奇怪，之所以会惹人注意，只因为这对似情侣的亚洲人，长得太漂亮。 「你说，这次会有多少人跑掉？」吸着果汁喝的慕眠，抬起眼睫毛，懒洋洋的样子，让周围看着她的人，想到了波斯猫。 从玻璃透出的阳光打在慕眠的脸上，让白皙如牛奶的肌肤上，细细的容貌都泛着浅金色的光晕，更衬得慕眠气质柔软。 荀澈看嚮慕眠的眼神也变得无比的柔软，轻笑道：「不会有。」 「嗯？」慕眠不相信。 荀澈道：「谁跑，我会帮你抓回来。」 慕眠歪头，「你的覆盖范围是多少？」 这没头没脑的话，别人或许听不懂，荀澈却明白，「全球。」 慕眠顿时在脑子里嫌弃了一下小助，「同样是智能生命，你和人家差了一大半个球呢。」 小助感觉有点委屈：［我无法确定他的等级，不过有一点，我觉得要提醒一下主人。］ 慕眠让他说，小助却犹豫了，［主人是否需要迴避一下，我担心他能察觉我的存在，甚至可能能捕捉我的生物电，感应到我对主人的交流言语。］ 慕眠闻言，看了对面的荀澈一眼，后者的神情如常，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其实小助会有这种担忧并不奇怪，连慕眠也有过这种怀疑，否则荀澈怎么会把她的情况，了解得那么清楚。 不过也正是有这种怀疑，慕眠反而觉得更不需要躲着荀澈了，毕竟对方要是真的想偷偷探听的话，他们就算躲得了一时，也防备不了一辈子。 「不用，直接说。」慕眠在脑子里用意识对小助说。 小助道：［我是莉莉丝的辅助智能，等级比不上莉莉丝，不过也属于初代由安博士亲手制作出的智能了。在等级上，比我更出色的智能，只能是同为被安博士制作的那一批。］ 慕眠微微一愣，神色渐渐变换。 如果不是小助的这个提醒，慕眠真的忽略了这一点。 正如小助说的，小助是莉莉丝的辅助智能，等级已经很高了。 作为初代智能，比它更强悍的智能，的确只能是同为初代的了吧。 那么荀澈会是谁？ 安博士制作的初代智能并不多，却也不算少。 只能说，在这些初代智能里，也有等级之分。 慕眠脑子里忽的就闪过了一个画面，在得到《亡之息》这一曲的幻梦里，同样称安博士为父亲的撒旦。 安博士制作的初代智能里，其他等级先不论，但是第一位的绝对是撒旦。 一个完美的人工智慧——对于人类而言。 从容貌到智能各方面都完美，连绝对的缺失感情这一点，也是人类最视为完美的地方。 「你既然知道我是莉莉丝，那你肯定也知道撒旦吧？」慕眠对荀澈道。 荀澈目光微微一闪，「嗯。」 慕眠察觉到他欲言又止，身体往前倾，示意他快点说。 荀澈道：「事实上帝国的第一任皇帝就是撒旦。」 慕眠愣了半秒，「他是父亲制作的第一代……不是不允许伤害人类吗？」 荀澈看着慕眠一会儿，才轻声说：「答案，我想眠眠应该比我更清楚。」 什么叫我更清楚。 慕眠刚想反驳荀澈，一抹灵光忽然在她的脑海里闪过，作为莉莉丝的晶片，同样有着不允许伤害人类的指令。 只是到现在这道指令对她的作用已经不大了，最初解锁这道指令的钥匙是什么？是智能之父，安博士给莉莉丝的隐藏最高指令——保护自己为最先。 慕眠明白了。 既然人类会和智能生命的决裂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这其中肯定有一方，或者两方都对彼此对手了。 撒旦同样是父亲的孩子，也许也有这样的隐藏指令也说不定。 撒旦在被人类危害自身的情况下，选择了自我保护，所以创立了帝国吗？ 按道理来说，有着系统设置的撒旦，不会对人类有任何的坏处，也绝对不会动手伤害人类。那么帝国的形成，很大的可能是人类先对撒旦动手了？ 慕眠脑子转得很快，渐渐整理出来的一个模煳答案，也没让慕眠产生多大的情绪。 毕竟慕眠是地球土生土长的人，哪怕遥远的另一个星际的星球上，是和地球人一样的人类，但对于慕眠来说，依旧没有太大的归属感。 因此就算知道了这么多的隐秘，慕眠想得更多也是怎么让自己的家园，让地球人类避过这场难关。 「荀澈！？」忽然间，一个惊叫声打断了慕眠的思绪。 慕眠转头就看到了两个青年。 他们虽然穿着休闲服，却从细节能看出他们这一身服装，至少也要价值五位数。 在两人身后还站着一男一女，一看就是助理或者保镖之类的人。 慕眠觉得他们有点眼熟，却一时半会又没想起来是谁。 小助：［主人，左边的叫郑永光，右边的叫尉迟年，是荀澈以前的同学室友。］ 「哦！」慕眠想起来了，不就是这两个人合起火来骗他荀澈没事，让她不要出国去找他的么。 慕眠看向荀澈，发现后者神色不显，却很明显也认出郑永光他们。 「我就知道你没事，既然没事怎么都不联繫我们？」郑永光走过来，伸手就要搭荀澈的肩膀，转头看到了慕眠，眼睛顿时亮了，闪烁出一抹猎艷的光芒，「嗨~这不是妹妹嘛？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啊！」 郑永光的笑容变成哀嚎，他身后的男保镖正要上前，被尉迟年的给拦住了。 尉迟年对荀澈道：「荀澈，郑永光的个性你知道的，他就是口花花了点，你别放在心里。」 荀澈握着郑永光的手腕，隔着一层袖子，一眼看去看不出什么奥妙来。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郑永光的手掌已经颤抖不已，手指也跟着慢慢充血。 郑永光一脸惊惧又不解恼怒的看着荀澈，「荀澈，你这什么意思？」下一秒，他又惨叫一声，本来还挺有底气的语调，顿时变成了求饶，「放，放手，你快点放手！」 荀澈松开手，嗓音清越却冷得夹带着冰渣，「别打眠眠的主意。」 「我……」郑永光本来还想反驳两句来撑撑面子，忽然对上荀澈的一双眼睛，顿时把喉咙里的话语都吞回去了。 时隔几年，他差点都要忘了，这就是个妹控狂魔，为了妹妹杀人都可能。 当初他走不就是简单的一个担心，就把价值百亿的项目给说丢就丢，这样的魄力堪称疯狂。 也是这些年来没有再和荀澈接触，才让郑永光一时间忽略了这些。 场面一时间尴尬起来，郑永光不说话，尉迟年也没说话。 换做是以前，尉迟年或许就是上前来打圆场，给两人说好话了。 然而自从他们的项目上司被採纳，让两人摇身一变就成了这一代最杰出的成功人士之一，习惯了上位者的身份，也习惯了被别人追捧，变得更好面子更自傲，便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半开玩笑半真诚的调侃一句，就让这点小事过去了。 何况，在尉迟年的心里，始终觉得荀澈才是那个中途丢下他们，背叛了他们的人。 现在明摆着是荀澈先动手，看郑永光的手腕都青紫了，该道歉的人也应该是荀澈。 虽然两人什么都没说，表情却已经把他们的心思给暴露出来。 慕眠撑着下巴打量着他们，转头再去看荀澈，恰好看见荀澈神色一闪而过的恍然，目光之中似有怀念，随着眼睫毛微微一垂，就化作了默然的暗淡。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一幕的慕眠，心脏顿时一抽，泛起酸涩和怜惜来，鼻子一声轻嗤就冒了出来。 这声音顿时引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慕眠冷眼看向郑永光和尉迟年，直接就说：「这里不欢迎你们，换一桌去吧。」 他们不久前才谈论人类和智能生命的决裂。 这其中对错无从分辨，慕眠也没具体去追究。 只是这两人是荀澈的同学室友，以前是多好的朋友？现在这态度，却显然有了些变化。 他们自以为对荀澈还是表现得和以前那样熟络，然而慕眠看得太清楚了，从郑永光发现荀澈，到走过来伸手要搭荀澈肩膀，亲热的和他们打招唿的时候，郑永光的眼神和笑容，无一不透露着几分得意，以及高高在的虚荣。 那是成功者对原地踏步、又或是失败者的无声炫耀。 慕眠不知道荀澈到底有把他们多放在心上，也不知道荀澈看出这些后，有没有伤心难过。但，她就是先不痛快了。 你们凭什么让我哥露出那种表情？你们凭什么改变对荀澈的态度，你们这些反应，肯定会让荀澈更觉得人类善变！ 慕眠知道自己这些想法，堪称无理取闹，但是她才不管有没有理，就是见不得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影响了心情。 「妹妹，这家店不是你的，不是由你来说欢迎不欢迎。」在荀澈那里受挫，手腕还疼着的郑永光，脾气也上来了，笑眯眯的对慕眠说：「难不成你是这里的服务生啊？」 「郑永光！」尉迟年呵止，警告的看了郑永光。 虽然他们已经移民了，国内对他们的影响不大，但是荀澈和慕眠的背景还是不错的，闹得太僵也不好。 郑永光回神，神色变换了几瞬，说出去的话却没办法收回了，他也不打算收回。 「算了，既然人家不认我们这些兄弟，那我们也不要热脸贴冷屁股了。」郑永光撇嘴，阴阳怪气的说道。 尉迟年看他走进咖啡厅的楼梯口，让身后的女助理跟上郑永光，自己则停在原地对荀澈道：「荀澈，你别怪郑永光说话难听，其实他是心里难过，当初你丢下大家一起合作的项目，说走就走后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不知道我们为了支撑这个项目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才让它稳定下来，有今天的成绩。」 尉迟年对上荀澈的目光没两秒就败下阵来，垂下眼皮不去看他，低声道：「郑永光是我们中最看重感情的一个，他心里难受，不痛快，觉得你太不把兄弟放在心上，所以才会行为激烈了点。你……等下去和他解释两句，肯定就没事了。你也知道，他这人气来得快也消得快。」 尉迟年把话说完，等了半晌，却没有得到半分的回应。 他不想去看荀澈的那双眼睛，就抬眼去看了慕眠，却见慕眠一脸嘲弄和厌烦的表情。 慕眠发现他在看自己后，张嘴就说：「滚。」 尉迟年的脸色顿时难看，饶是慕眠长得再好看，被她这么扫面子，他也没办法再欣赏这张精緻漂亮的脸蛋了。 「……行！荀澈，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是还把我们当兄弟的话，就好好想想我的话吧。」尉迟年说完就大步离去。 尉迟年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了荀澈的声音，「蜂巢项目的主设计师是我。」 尉迟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荀澈的眼神透出一丝讽刺，心想荀澈这是退让了吧。面对蜂巢项目的成功，今时今日的价值，他也会后悔，想要来分一杯羹了。 「没错，但是那又怎么样？」尉迟年说：「当初我那样劝你，你都不肯听我的，还是一意孤行的要走。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放弃的。」 回想当初，他说的话都是为了荀澈好，还在荀澈那里讨不到任何的好。尤其让尉迟年不痛快的是，当初不过是被荀澈瞪了两眼，就把自己给吓到了。 一直到现在，尉迟年发现自己竟然还是有点恐惧荀澈的眼神，这个发现让尉迟年很不满，想要马上打破这份恐惧，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荀澈在自己的面前低头。 「嗯。」荀澈淡道。 「什么？」尉迟年愣了愣。 这和他预想的结果不一样，这一声「嗯」又是什么意思？ 很快，他就明白荀澈是什么意思了。 荀澈淡道：「我能让蜂巢诞生，也能让它毁灭。」 「哈？」尉迟年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荀澈，紧接着就笑出声，「哈，哈哈，好，不愧是我认识的荀澈，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一直都这么有自信。」 让蜂巢毁灭！？ 现在的蜂巢，不再是由几个大学生弄出来的项目，而是被m国收购併支持的巨头。 尉迟年表情已经半点都没掩饰了，笑着走上楼去。 116 帮哥哥吹吹 「走吧？」荀澈对荀澈微微一笑。 冰山消融后的美景足以让人惊艷。 饶是慕眠见多了荀澈对自己的温柔和笑容，每次看到依旧会被他感染。 尤其是荀澈的笑容之中，总是透着股对她独一无二的优待，以及了解。 似乎她心里在想什么，也许她自己都还没察觉，就已经被荀澈先注意到了，然后不需要她开口提出意见，荀澈就会帮她解决。 正如现在，被尉迟年他们打扰之后，慕眠就不想继续在这咖啡厅待下去。更准确的说法是，不想荀澈继续待在这儿。 「嗯。」慕眠站起来，就看见荀澈伸过来的一只手，目光闪了闪就握过去，扣住了荀澈的手指，「哥哥需要我的安慰吗？」 「需要。」荀澈答应得很快。 慕眠把他的手更握紧了些，对他笑眯眯的。 两人出了咖啡厅的门，慕眠就趁着人群没注意这边，借了个错位让荀澈挡住自己大部分的身影，踮起脚往荀澈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从荀澈的肩膀处，慕眠目光看向二楼露天的位置，坐在那里的徵用和尉迟年。 她的视线恰好就和正朝这里看着的郑永光对在一起，一缕蓝光在慕眠的眼瞳里闪过，直射向郑永光。 郑永光恍惚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被人抓住肩膀，听到耳边尉迟年的惊叫才回神。 他一眼就看到自己竟然站在围栏边，眼看着就要跳下去了。 如果不是尉迟年及时拉住他肩膀的话，现在他应该已经在下面地面，虽说二楼的高度死不了却也绝对要断胳膊断腿。 郑永光吓出一身冷汗，被尉迟年连续问了几句，是不是昨天又去乱玩了。 郑永光哑声道：「邪乎，那个女的有点邪乎！」 「你说谁？」尉迟年问道。 郑永光道：「荀澈的妹妹，叫慕眠的，刚刚我看到她在下面亲了荀澈。」 郑永光越说越快，「她好像知道我就在这里，好像就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也是故意看我，然后……」 尉迟年眉头皱起来，刚想安慰郑永光两句，让他不要瞎想，身上的电话就响了。 这是他的私人电话，一般人根本打不过来，都是找他的助理秘书。 尉迟年不得不先接电话，刚听到里面人说的第一句话，尉迟年的脸色就崩裂了，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怎么了？」郑永光发生他的异样。 尉迟年手腕颤抖，几乎要握不住手机，「蜂巢……蜂巢被黑了。」 「什么？」郑永光听清楚了他的话，但是没办法马上理解他的意思。 尉迟年对电话说了一句，「我们马上回来。」就把电话挂断收入口袋里，头也不回的往下跑。 郑永光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追着他一起出去。 两人跑到咖啡厅的门口，尉迟年四处乱看，并失态的大声喊叫：「荀澈！你出来！」 结果只引来了周围古怪的目光注视，也有人认出来尉迟年的身份，要知道尉迟年和郑永光上过杂志，蜂巢项目传播很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郑永光把尉迟年拉着上了车，脸色一样难看。 尉迟年心绪不宁，语调都颤抖了，「刚刚蜂巢部门打来电话，说蜂巢被黑了，真的被黑了，防都来不及防！」 郑永光愣了半晌，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你为什么要去叫荀澈，这事和荀澈有什么关系？」 尉迟年：「就在刚刚，你上楼去没多久，我和荀澈说了会话，荀澈只回了我一句话。」 「什么话？」郑永光心里有了猜测，却不愿意相信。 尉迟年脸色苍白，近乎灰白，「他说，蜂巢是他设计的，他也可以让蜂巢毁灭。」 郑永光一下失去了言语。 不怪尉迟年不相信荀澈的话，甚至觉得荀澈的言论可笑。 要是当时他在场的话，一定和尉迟年一样的反应，觉得荀澈可笑极了。 只是，谁会想到才短短不到几分钟，荀澈丢下这句话后的几分钟，蜂巢就发生这么大的事！ 这不仅是可怕，而是恐怖了。 他们根本不了解荀澈——这一刻，无论是郑永光还是尉迟年都产生这样的念头。 他们想起来曾经的荀澈，一样是个可怕的人，尤其是他发火的时候，哪怕是作为朋友都会胆寒，不敢和他对峙。 只是那个时候的荀澈，依旧没有这次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大。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无知无畏，当初他们站的位置不高，所以看到的也不多，感觉不到危险性。 现在他们自认为站在了人类的高峰，自认为可以居高临下的去俯视荀澈了，结果才发现人家远比他们要高大得多。 「怎么办？」郑永光喃喃道。 尉迟年忽然眼睛闪光，「不，还没结束，蜂巢是被m国收购的项目，不可能这样轻易被毁掉，别忘了，m国还有个朱雉，他是个天才，他一定可以……」 尉迟年的话还没说完，他的电话又响了。 不光是尉迟年的电话响了，郑永光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互相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安。 尉迟年接了电话，那边传来的是丹尼尔的声音，「年，你做了什么？你他妈到底和光一起做了什么！？」 尉迟年很少见到丹尼尔发火，一旦发火就说明事情真的很严重。 「出什么事了？」尉迟年问道。 丹尼尔：「蜂巢……没了。」 「不可能！这才几分钟，不可能的！朱雉呢？他也没办法吗？会不会就是他……」 「是澈。」 「什么？」 「电脑上，写了他的标志……还说明了，这是对你们的承诺。」 「……」 尉迟年在短暂的惊愕后，恶从胆边生，近乎歇斯底里的咬牙道：「他这是犯罪！我们可以举报，可以报警！」 丹尼尔说：「是的，我们可以报警，但是这也改变不了蜂巢被毁了。」 尉迟年听清了丹尼尔微妙阴暗的语气，他的手一抖，手机就落在了地上。 「……完了。」 尉迟年从来没有想过。 一切来得这么快，又失去得那么快。 如果从未得到，他或许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然而，已经习惯了站在高位，被人追捧被人仰望的日子，再让他一无所有，光是想想就仿佛被五雷轰顶。 尉迟年不由的想，也许从始至终他就没有超越过荀澈，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是嫉妒荀澈的。 * 正如荀澈说的那样，这次黄昏监狱没有人员出逃，所有放假的人都回来了。 这些人回来之后，表现的比以前更乖了。 这种乖是一种敬畏，以及心服口服。 真的没有人试图过逃跑吗？不，有的！ 这些试图逃跑的人里面还有四王里的阿卜。 只是相比起其他真心想跑的人，阿卜其实是在试探。 他想试探慕眠、又或者说黎明他们的能力。 结果毫无意外的阿卜被抓到了，不是靠人去抓，只是他刚有行动，他的手机就传来了一条信息。 阿卜把手机丢了，他偷来的车子上就自动冒出了一句广播语音。 阿卜把车子也丢了，孑然一身的走在路上，他就看到旁边店铺的招牌，出现了一条乱码。 阿卜认识那乱码，实际上是一种暗码，解密后组成的一段话，就是告诉他时间快到了，该回去了。 然后，阿卜就乖乖的回到了大家说好的聚集点，再返回了黄昏监狱里。 从这次的试探中，阿卜明白了刑爷说的出无可逃是种什么感觉，也真正的放下心来。 没错，阿卜这次试探不是想试试看能不能逃出黄昏监狱，而是想试试慕眠他们的底蕴。 慕眠他们越厉害，阿卜就越安心——他不打算返回原来的社会，是真打算把黄昏监狱当成自己的家，或者说自己落脚的组织，他往后的根。 这个组织越强大，他才敢完全扎根下去，不用怕自己扎根的这片土地被推倒。 阿卜把自己这次的实验结果告诉了泰雷斯他们，然后再乖乖的去慕眠那样把实话说了，得到了和预想差不多的原谅。 只是原谅的前提还是要被惩罚，这份惩罚就是最直接的体罚——去第五层完成训练吧，完不成的后果…… 死去活来，完全可以释义了黄昏监狱里训练的日常。 只是这样的死去活来，不但没有让黄昏监狱里的气氛变得死气沉沉，反而更任何时候都要生机勃勃。 因为他们看到了希望，不再是被当成垃圾，当成牺牲炮灰的希望，他们的生命可以自己掌控了。 关于未来会发生什么，关于这段时间为什么做这些事的原因，慕眠截取了一些该说的，以及隐瞒了些不该说的，都告诉了核心的一群人。 在这种时候，哪怕是作为重犯的他们，个人的私人恩怨也会不由的放下，为了大局也为了未来的自己，都会争分夺秒的加强自己。 泰雷斯说希望传信给自己的国家，被慕眠拒绝了，不过还是跟泰雷斯说了句，「你以为各国会不知道吗？不知道又怎么会全球都建立了军校，还怂恿全民玩《穿越星河》？你传信没有任何的意义，只会影响局势。」 泰雷斯在她的话下，不得不打消了心思。 一周后，m国爆发了两起大事，大概m国也想隐藏，却还是不知怎么的被暴露了出来。 一是m国的蜂巢项目被黑，所有资料被毁。 二是朱雉为了抢救蜂巢，精神消耗过度后昏迷不醒。 这对m国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慕眠得知这个消息，问了荀澈蜂巢项目到底是什么。 荀澈直接告诉了她，「无人机驾驶，由一个核心，可以操控一个连的无人机，做到比人更精准的计算以及布局。」 慕眠听完就明白为什么尉迟年他们那么骄傲了。 这的确是个大项目，会被国家收购也理所当然。 「把这个项目夭折了好吗？还有朱雉是怎么回事？」慕眠问。 荀澈低声道：「我讨厌他们。」 这个他们具体是指尉迟年他们，还是包括了朱雉，慕眠没有去深究，随即又听荀澈说：「m国这两年发展够快了，继续让他们进步下去，反而会膨胀他们的野心，有抢做指挥的意图。」 「z国不让，两国会先发生矛盾，到时候还没对外敌就先内乱。」 慕眠听完荀澈这番话，吸了一口气，深深看了他一眼。 「除了z国和m国，其他国家是不是也有你的手笔？」 荀澈点头。 慕眠揪住荀澈的脸，「好厉害啊，不仅把我耍得团团转，全球各国也成了你手里的玩具，所有的走向都跟你的意思走。」 「唔。」荀澈无奈的握住慕眠的手，让她把手拿开。 慕眠不放反而揪得更紧，「什么叫翻云覆雨，这就是了吧！」 荀澈见她不肯放，也不再试图反抗了，被她揪得咧嘴，语调依旧轻缓含笑，「真正翻云覆雨的是眠眠，我所有的计划都为眠眠打乱。」 「嗯？」慕眠一脸不信的看他。 荀澈解释道：「让z国做主，因为这是眠眠的国家，这里有眠眠你想保护的人。」 慕眠的指尖一松，见荀澈脸上的红指印，一点都不影响他的俊美，心一软就小声问：「疼吗？」 荀澈眼里笑意一闪而逝，「眠眠帮哥哥吹吹。」 慕眠最受不了的就是荀澈用温柔，似乎撒娇又似乎哄人的语调，自称哥哥的言语了。 她受蛊惑一样的往前倾身，身后就传来一身巨响。 被打断了亲近的两人一起转头看去，见霍昊站在门口，之前的巨响似乎是他一拳打在玻璃门上的声音。 这玻璃门不是普通的玻璃，在霍昊的一拳下，也没有破碎，不过出现了浅浅的拳印子。 霍昊冷冷看着他们两个，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仿佛刚刚他什么都没做，「游戏里出了点事。」 慕眠站起来，刚转身就被荀澈握住手，她看向荀澈见后者对她一笑，也没甩开荀澈的手。 两人走到门口，慕眠顿时察觉到两人之间转瞬的冷凝，似乎下一秒就要动手拼杀。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只是霍昊的身体僵硬如铁，眼睛死死盯着她。 被霍昊这样盯着，慕眠神色不变，等走到游戏仓区那，才对荀澈说了句，「作为你的分身，他的思想并不受你的控制？」 荀澈半垂着眼睛，没让慕眠注意到他眼底的暗沉冷漠，回应慕眠的语气很温和，「因为要更准确的收集信息，所以除非必要，我不会控制他们的思想，反而会收集他们的思想数据。」 「不说这个了。」慕眠突然心情不好了，打断了荀澈的话。 荀澈解释这些，会让慕眠想起来，这人不单纯是自己的哥哥，还是黎明。 慕眠跳入游戏仓里，视线一变就进入了游戏画面。 一进游戏，慕眠就被张之圆找到，然后就知道了霍昊说的，游戏出了点事是什么事。 《全球机甲联赛！》 从个人赛到团体赛，还有最大的指挥群体赛。 这个联赛出现得突然，却给人感觉很完整，应该是预备了很久，所以突然出现也不会有任何的纰漏。 联赛的规则明细，比赛的奖励也无比的吸引人，不光是奖金惊人，还有国家颁发的荣耀勋章，以及直接赋予军官职位。 这对于任何人都有着无以伦比的诱惑。 一时间整个《穿越星河》里都在谈论这件事，连慕眠他们之前造成的热度也被压下去了。 在游戏大会议室里。 黄昏公会的核心人员都在这里。 由慕眠和黎明未醒坐在前，其他人在下面。 慕眠让张之圆他们说说自己的看法。 泰雷斯一开口就说：「参加啊，凭我们的本事，要赢不难吧？到时候搞个军官做做，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阿卜道：「这个联赛出现绝对有问题。」 张之圆：「当然有问题了，目的还不是挑人。」 「参加是肯定的，联赛是全球性质，哪怕不为了个人荣耀，为了祖国荣耀，百分八十的玩家都会参加。」任柏生分析道：「这场联赛也会被全球关注，在联赛里表现好，也会被全球人民知道。」 刑爷和霍昊他们都没说话，慕眠等了一会儿，就拍案道：「那就参加，个人赛你们随意，团体赛必须参加。」 慕眠把话刚说完，系统就提示她的好友上线了，这个特别设置的好友就是慕元驹。 －－－－－－题外话－－－－－－ 今天一天都在车上过了_（：3ゝ∠）_ 117 及时行乐 慕元驹一上线就找到这里。 面对这位国宝级的国家研究员，其他人都默默看着他闯门，也没半句话说。 慕元驹找到慕眠，开口就是：「眠眠，全球联赛你参加吗？」 「我们刚好在谈这个事。」慕眠指了个空位，让慕元驹坐，「爸，你有什么内幕消息不？」 这么明目张胆的问国家内幕，也就他们老大了。 关键是老大的老爹也很直接，对自己的女儿，把国家内幕一股脑的丢出来，一点都不心虚。 「嗯，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次联赛希望你们能参与。」慕元驹道：「这关系到全球的资源分配，以及做主指挥权的问题。」 慕眠眉梢一挑，「赢的人是哪国的人，最终指挥官的权利就归属哪国？」 慕元驹赞赏的看她一眼，「没错。」 慕元驹道：「这次不仅是全球各国的妥协，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制造人民偶像。」 「随着《穿越星河》的火爆，由各国的推行，已经在人民之中独占了鰲头，一般明星的影响力还比不上游戏里的大神。这次联赛被全国推举，由全民参与，将会受到全民的关注，到时候谁是高手英雄一目了然。」 慕眠接住慕元驹的话，「在将来由联赛出来的胜利者带队，不容易出现矛盾，还能促进人民的配合性。」 慕元驹道：「有联赛作为前提，大家也能提前了解各自的实力和习惯。」 「打得一个好算盘。」慕眠道。 慕元驹观察了在场的每个人一眼，明白他们肯定会参与了，又对慕眠道：「你舅舅的id是他的名字，你可以跟他联繫一下。」 「知道了。」慕眠微微一笑，「不光会跟他联繫，还会和他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慕元驹：「……」想假装听不懂，可惜脑子太聪明。 慕元驹很忙，这次上线来就为了通知慕眠这点，把话说完后就下线去了。 慕眠没拖时间，带着自己人就去了联赛报名处申请报名。 虽然联赛报名已经设置了不少地方，不过每个报名点还是聚集了无数玩家，一眼看去可谓是人山人海。 慕眠他们一群头顶黄昏开头的角色有一来，马上就被人发现了，还非常的自觉让路给他们。 「快看，是黄昏公会的大神们！我就知道他们肯定会参加！」 「黄昏大神，加油啊！你们肯定能打进决赛，到时候把那群歪果仁都打趴下！」 「哈哈哈，咱们这边的胜率很大好么，不管是英雄公会还是红星、兄弟那些，现在新崛起的黄昏也很勐啊！」 在群玩家们的欢唿声中，慕眠没多久就把自己的名字给申请上去了。 先是个人赛，然后是团体赛。 这团体赛为十人赛。 慕眠算了算自己这边的人数。 黎明未醒、霍昊、里奥、泰雷斯、阿卜、安东尼、刑爷、张之圆、任柏生，再加上她自己，恰好是十个人。 只是在填写申请单的时候，慕眠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张之圆。 张之圆察觉不到她游戏角色的眼神，却能看到慕眠写完其他八个人名字，唯独他的名字迟迟不下笔。 「老大，写啊，你忘了我id了？」张之圆问道。 慕眠说：「医生不仅能救人，个人武力也不错，你呢？」 这话已经是十足的嫌弃了。 医生是任柏生在游戏里的id简称，在这个队伍里，就任柏生和张之圆的武力最低。 张之圆：「……」 原来迟迟不写他的名字是看不起他！ 张之圆咬牙，真想傲气的来一句，那你加别人进来吧！ 只是一想到脱离大部队后自己何去何从，张之圆就默默的站在原地，报告自己的特长，「我枪法还是不错的，毕竟天天研究这些东西，还能维修……」 张之圆一点点的说，等实在没特长报了，也没看到慕眠写他的名字，就觉得慕眠真狠心丢下他了。 然而，这个念头才升起来，就见慕眠飞快的把他id落下去。 张之圆愣了半拍，顿时反应归来，自己这是被耍了吧！ 「……你这样会惹人讨厌的。」张之圆说了句慕眠曾经说过的话。 慕眠说：「我也不要被你喜欢。」 张之圆：「……」斗不过，我不说话总行了吧。 * 慕眠看到了英雄公会的人。 由童宁带头走，来到了慕眠他们的跟前停下。 哪怕是游戏角色，慕眠还是感觉到童宁内心的激动不安，这一点倒是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双方都没说话，气氛就古怪起来了，反倒是周围的玩家们开始议论纷纷，无外乎说的都是黄昏公会和英雄公会的恩怨。 慕眠觉得继续这样沉默下去，也不知道童宁会脑补误会成什么样子。 她抬起手放在了童宁的头上，童宁顿时动了动身，看样子想上前给慕眠一个拥抱，或者是别的举动。 只是还没等童宁有所行动，慕眠就把手放下，笑道：「要加油呀，如果不好运在联赛里遇到我们，至少输也要输得好看点不是吗？」 这话一出，周围玩家都爆了，大唿不愧是亵神者，当面放狠话，简直不要更张狂了。 结果让周围玩家们惊讶的是，英雄公会竟然没一个人做出反应，或者说是生气。 「好！我们一定会努力，不会再让你失望了！」童宁似乎才回神，认真的回应道。 众玩家：「……」 这语气听着不像是放狠话，怎么有点小辈向长辈保证，想得到长辈的夸奖一样？ 他们的耳朵出问题了吗？ 慕眠道：「我拭目以待。」 * 《全球联赛尚未开始，黄昏和英雄先下战书，到底会是英雄的黄昏垂暮，还是黄昏的英雄崛起？》 《全球备战，一场全国性质的战斗！你们准备好了吗？》 《论本国最有希望夺冠的团队与个人！》 论坛上关乎联赛的帖子层出不穷，这段时间游戏里的个人恩怨以及团战都少了，每个人和势力都低调的开始养精蓄锐。 与变得寂寞野区不同的是，游戏里的竞技场就要热闹多了。 如果不是后台快速的扩大了竞技房间的数量，只怕都不够玩家们使用。 在一间设置了不允许观战的竞技房里，两个包裹在个人武装里的身影，飞快的打在一起。 几分钟后，高大的那个就摔了出去，被一把长刀抵住了喉咙。 「……」这人抬起自己的双手，表示了认输。 在他上方的慕眠把长刀收回去，轻笑道：「舅舅，感觉怎么样？」 荀知英没好气的爬起来，「什么怎么样。」 慕眠惊讶道：「你让我爸来喊我联繫你，不就是想试试我现在的实力吗？现在打都打了，当然要说说你的看法。」 荀知英看不见她的表情，光听语气还以为慕眠是认真的，就装模作样的说道：「嗯，这个嘛，让我来说……」 「噗嗤！」结果荀知英的话还没说完，慕眠就忍不住笑了。 荀知英哪里不知道自己又被这侄女给戏耍了，恨不得把她狠狠教训一顿，偏偏现在已经打不过她了。 「游戏里是一回事，现实是一回事。」荀知英道。 慕眠笑说：「舅舅，如果是在现实里，我的身体素质，比你的更强。」 也就是说，在游戏里荀知英占得优势还多些。 这让荀知英顿时没话了，「行，你过关了！」 慕眠也不再故意惹荀知英生气，顺着他说了句，「哦，麻烦舅舅亲自来考验我了。」 荀知英不想继续跟她谈论这个问题，就说起了别的事，「荀澈在你那？所以最近一直跟你一起的那个黎明未醒，就是荀澈？」 这次换成慕眠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了，就少言少语的应了句，「嗯。」 「你怎么想的？」荀知英问。 慕眠：「什么？」 荀知英：「就是那个啊？你爸该说的也跟我说了，你不会真打算和他一块吧？那是人造人，不是……」 「舅舅。」慕眠打断荀知英的话，笑眯眯的说：「我才十八岁，真的不着急，真正该着急的是你，要不我去联繫一下外公，给他介绍几个不错的女人？」 荀知英如临大敌，「别！行，你不想说就算了，只是……你也知道了，以后的日子谁也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及时行乐也没错啊。」 以老头子对慕眠的疼爱以及愧疚程度，慕眠要真有意介绍女人做自己的舅母，老头子有很大的可能会把他卖了，就为了满足自己的宝贝外孙女。 慕眠低低的重复了一句荀知英的话，「……及时行乐啊？」 从竞技场里出来，慕眠没有继续游戏，下线后也没看旁边游戏仓里的荀澈，独自去了底层。 现在的黄昏监狱根本就没有人会拦着慕眠，底层的人见慕眠来了，还要客气的打招唿。 慕眠去了零件库，开始日常的精神力锻鍊，以及自己制造个人武装，以及机甲。 她打算在现实里，给自己量身定做一台武装和机甲，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自己的特长和习惯。 这个过程里没有其他人打扰，慕眠也没有任何的松懈。 荀知英的话还在她的脑子里迴响，只是及时行乐行吗？ 慕眠发现自己做不到，让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管，然后醉生梦死的等待结果，她根本做不到。 一来她不愿意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这让她很没安全感。二来，慕眠觉得这场关乎全球的危机，自己才是起到最关键作用的人。 这倒不是慕眠太自恋，只是荀澈的态度、言论、曾经的作为，都让慕眠有这种感觉和觉悟。 荀澈是被莉莉丝的晶片穿越轨道引来的，作为莉莉丝寄宿体的她，肯定没办法独善其身。 在锻鍊精神力和组装细小零件期间，时间过得似乎很缓慢，又无比的迅速。 慕眠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精神力耗尽睡过去了，又被谁抱了起来，耳边听到低低的嘆息声。 这嘆息声让慕眠鼻子泛酸，不自觉就升起无尽的委屈来，仿佛把半辈子的委屈都要引出来，要在这个人怀里发泄才好。 只是这个怀抱又太温暖了，让慕眠不想破坏，只能更舒服的睡过去。 她想着，算了，先睡一会儿再说。 自从荀澈来到她的身边后，她每天都能睡个好觉，不会再被梦境扰乱了。 * 一切的准备就绪后，来自《穿越星河》的全球联赛正式开始。 当玩家们发现，《穿越星河》的论坛，变成了全球合併，每个国家的玩家都可以浏览并参与评论后，这场面就更有意思了。 论坛里各国玩家吵个底翻天，也不影响联赛的正常进行。 这联赛先从底层开始选拔，任何玩家都可以参与，成千上万人同时进行匹配比赛也不会让系统崩溃。 短短一天的时间就选拔了千万人。 慕眠就在这些人里面，在底层选拔中，她解决对手几乎不需要三秒就一击必杀。 由于她的表现太过出彩，所以就算是底层选拔，也让她的视频出现在官方的大屏幕中。 十天底层选拔时间，就把各国精英和普通人民给分割出来，接下来的比赛将会是混过战，也就是说匹配中会出现不同国家的人对战。 这才是最惹人注目的精彩时刻，那些被淘汰的玩家，或是有自知之明没有参加联赛的玩家们们都变成了观众。 他们唿喊着，各自选择支持的人或团队，不错过任何一场比赛。 这是被国家刻意怂恿的联赛，在时间上的安排，也恰好符合了人民的作息，几乎让每个人都能看到。 在各国的gg位上，也随处可见是这场联赛的宣传和直播或重播。 对于慕眠来说，这个阶段的个人赛完全不算什么，每次都能快速的解决对手。 反倒是十人的团队赛需要培养一下各自的默契。 本来慕眠是想藉此来训练这点，结果她发现，能跟上她节奏的人，除了黎明未醒外，其他人多少都有点问题。 慕眠不是没发现，这其中有黎明未醒的从中作梗，每次都恰到好处的穿插到她身边的位置，再抢先和她合作。 但是其他人没办法阻碍他做到这点，就已经说明了其他人和他的差距，慕眠也就从善如流的，主要和黎明未醒配合，其他人则一旁协助，或者从另一方面自行摸索自己的位置。 －－－－－－题外话－－－－－－ 倒霉的证件全掉了，一天坐车赶回老家，明天再赶回去，后天飞机去参加书院活动，老后天……人真是痛并快乐着，毕竟不幸中的万幸是赶在放假前把证件都补办好，没有赶不上时间！还把文也更了！~\（≧▽≦）/~ 118 心动的感觉 十人团队赛从一开始，他们一人解决一个，很快就打败对手，到半个月后遇到的对手，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从底层选拔赛到半个月的中间筛选赛，整整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他们这一支队伍也有了一大批的支持粉丝。 在游戏场景中出现，能够看到圆形的看台上坐满了观众，唿喊声响亮得就和现实没多大的区别。 这回他们总算碰到了一支还算出名的队伍，来自m国的骑士队。 慕眠一听说这支队伍的名字，就放下话了，「把他们都拆了。」 她说的是拆了，不单纯只是赢而已。 已经了解慕眠的队伍成员，一个个明白这句话的重点在哪里。 当倒计时结束，在黄沙场景里，根本没有地方躲藏的情况下，双方正面冲锋。 张之圆乖乖的站在队伍最后面，早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就是个放冷枪，和处理紧急情况的人。 至于厮杀这种事，还是交给那群疯子吧。 泰雷斯沖在最前面。 说起来，他们这支队伍，还真不是常规的配置，连个做防御的泰坦号都没有，十个人拿的不是枪兵就是暗杀者，全都是进攻性的武装和机甲。 泰雷斯手里拿着双手大剑，冲锋在前面用大剑挡在面前，挡住了部分的射击。 一些子弹被阿卜一样出枪，精准的把子弹给抵消了。 安东尼犹如潜藏在阴影中的蛇类，无声无息的潜伏向骑士队。 里奥跑得更快，突然双手着地，一跃而起就是几米，灵活性让人惊艷。 霍昊手持双枪，并不急着沖，却没有人忽略他，因为看过黄昏比赛的玩家都知道，他的枪法从没漏过，堪称死神的射击。 至于慕眠和黎明未醒，他们似乎没有和整个队伍配合，选了个目标就上去了，但是已经多少了解慕眠个人实力的人，都知道她之所以这样，不过是对手还没办法逼她拿出更多的本事。 「啊啊啊！打中了，我就说狼王一开枪就必杀！」 「好兇残，虎王这一斩把人都给斩成两半了吧！」 「今天的黄昏好兇啊，这要是现实，画面简直了。」 虽然玩家们惊唿连连，却也彰显了他们的兴奋，看到这样的碾压厮杀，就是让参赛者心寒，让观众血热。 这场比赛最终以黄昏战队获胜，赢得还很精彩，看对手一个个缺胳膊断腿，武装被拆落的场面，引起整个战场的欢唿声。 比赛结束后，今天也没有了他们的场次，慕眠没有下游戏，而是一样作为观众，看接下来其他人的比赛。 不光是在游戏里看，在下游戏后，慕眠在锻鍊身体的时候，也有打开重播看。 经过目前的观察，慕眠发现黎明未醒留下霍昊他们真的没错，哪怕只是两个人，却能带来一份强悍的战力。 毕竟现在全球的战力水平，才刚刚发展起来，跟慕眠记忆中的联邦，又或者说智能的战力，还不能相比。 他们的优势大概就是人数上的了吧？ 下游戏的时候，慕眠向荀澈问了这个问题。 荀澈的回答，「两个星系隔着几个光年，还有时空轨道问题，帝国不可能一次性派太多战力来，所以地球还有希望。」 慕眠想想也觉得是，毕竟战略入侵一样要消耗。如果他们计算出侵入地球的消耗，比得到更多的话，大概会放弃？ 荀澈却给慕眠泼了一盆冷水，虽然他并不想打击慕眠，「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价值。」 慕眠：「……」 帝国是智能生命组成的家园。 帝国的第一任皇帝就是撒旦。 作为智能之父制作的莉莉丝，的确价值非凡，尤其是对智能生命来说。 他们会找到地球，不就是为了找莉莉丝么。 慕眠轻哼道：「这样算起来，撒旦能做帝国的皇帝，我不是也能做个女王了？毕竟我和他的价值身份和他差不多，等我上任去做女王了，再下令让他们停止侵略地球，你觉得怎么样？」 荀澈笑了出声，知道慕眠是在开玩笑玩，却还是认真对慕眠道：「嗯，这是个办法。」 慕眠闻言，自己先不好意思了，恼怒的咬了荀澈一口。 她咬完就要走，打算不理荀澈了，却被一只手扶住后颈，安抚性的摸了摸。 慕眠却被这一摸，摸得汗毛都冒了起来，敏感地干了个激灵。 荀澈注视着她，目光之中微光闪烁，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阻止慕眠的离去。 事实上，慕眠只要再强硬一点，就可以摆脱荀澈的手掌了。 只是这还是荀澈第一次，在她这样的亲近下，没有害羞的把她放开。 慕眠看懂了荀澈的眼神，属于男人的眼神，有着入侵性，却温柔的试探着，并没有强势的攻击。 慕眠看着他，忽的扬眉一笑。 这一笑让荀澈神情呆了呆，然后克制不住的低下头，含住了慕眠的嘴唇。 用「含」来形容一点都没错。 这就好像荀澈次次握住慕眠的手，都会把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手里一样，这次就用嘴唇含住慕眠的小嘴，就好像含住了珍宝。 他不敢太过用力，也不敢太过着急，一点点的珍视的品尝，带着点小心翼翼又在触碰后就无法抑制的冲动，用舌头顶开慕眠的贝齿。 慕眠没有闭眼，看着荀澈，看着他半眯着眼睛，眼睫毛都在微微的抖动，白玉一样的脸上都有浅红。 明明不是第一次和他接吻，毕竟他们在梦里该做的都做了，既然黎明和荀澈融合，有了黎明记忆的他，不可能不记得。 然而，这样的荀澈一点没让慕眠觉得虚伪，反而心脏也随着他的表现，勐烈的跳动起来，然后升起了好久不曾有过的害羞情绪，悸动得脸庞也跟着发热。 「哥……」慕眠轻叫一声，嘴巴打开了个小缝，就让荀澈的舌头成功入内。 两人的舌尖刚触碰到，纷纷一颤。 慕眠感觉到放在她后颈的手一松，似乎要把她松开，紧接着又勐地的收紧。 慕眠被他搂住，身体和他胸膛贴近，就觉得胸口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样，后知后觉发现那是荀澈的心跳声。 仿佛受到这心跳声的感染，让慕眠的心跳也失去了节奏，主动的伸出手搂住荀澈的脖子，踮起脚来和荀澈紧密贴合在一起。 荀澈弯下腰，配合她的身高。 时间仿佛静止又仿佛飞速流失。 当两人分开的时候，都是气喘吁吁，满脸潮红。 慕眠推开荀澈，跑去浴室洗澡。 在花洒的水龙头下，慕眠的心情却还没平復。 这就是和喜欢的人接吻的感觉吗？ 慕眠捂着自己的胸口，有点恍然。 就算拥有莉莉丝晶片的无数知识，也无法解答自己此刻心中的问题。 那种仿佛融于一体的默契贴合，不光是嘴唇，不止是心跳，连灵魂都产生共鸣的悸动。 那种油然而生的喜悦和幸福感，不需要任何的言语和猜疑，从亲吻和相拥中就知道对方也深爱自己的感动。 慕眠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什么是害羞，做多的亲密也不会让她不好意思。 结果直到现在，她都能感觉到脸在发热，心在跳动，每个细胞都仿佛在叫喧着快乐。 「……这可怎么办。」慕眠喃喃道。 * 这次接吻之后，让两人的关系产生了质的变化，又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 慕眠明显的感觉到平日里荀澈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同了，可两人相处还是和以往一样，并没有多少改变。 这样的平常倒让慕眠更自在舒服，她喜欢荀澈，不光喜欢他这人，还喜欢和他的相处方式。 用张之圆的话来说，就是慕眠的傲娇和任性、以及小女生的一面全都用在了荀澈的身上，明摆着只要是荀澈的所有她都喜欢，却还要装模作样的找理由。 对此，慕眠得知张之圆一次说漏嘴，把这份想法说出来后，就把张之圆送给泰雷斯他们，严厉吩咐泰雷斯三个人对他进行严格的训练，绝度不允许放水，否则他们所有人都要受罚，将由她来亲自训练。 正所谓道友不死贫道。 泰雷斯他们表示会认真完成任务。 结果是可观的。 张之圆在后面联赛里的表现，倒是让不少人玩家记住了他，不再暗地里称唿他为酱油党。 张之圆为此痛并快乐着。 这次中间部分的筛选赛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毕竟是全球性质的竞技赛，包含了游戏和竞技各方面。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持续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经过颱风扫荡似的宣传推广，可以说只要是有网络的地方，就没有人会不知道《穿越星河》的这场竞技联赛。 从各国的后台数据上也可以看见，每次联赛进行时，在线观看的人数有多少。 在这次中间筛选后，各国选出十个人进入个人赛决赛，十只团队进入团队决赛，至于总指挥群体赛，也将由这十只团队与十个人组合进行，与其他国家决战。 说起来黄昏公会绝对是这次机甲联赛中最大的黑马，除了慕眠带队的核心十人团队打进了十只团队之一，还有一支同为黄昏的队伍打进来了，这算是十团队里，唯一一个有两个团队一起进来的公会了。而个人赛中的十人，他们就占了四个人，分别是慕眠、黎明未醒、霍昊和里奥。 总体来说，黄昏公会已经占据z国队里的小半边天，如果他们在接下来对外的个人赛和团队赛表现好的话，那么最后的总指挥群体赛的总指挥官的位置，也极有可能落在他们的头上。 对于这个指挥官的位置，慕眠的确有着想法，却也不是非要不可。 只要总指挥是个明白人，那么换别人来做也完全没问题，还免了她的麻烦。 然而在游戏里，慕眠刚打赢了自己的一场个人赛，到了她的休息时间，一出赛场就被十个人给围住了。 「请慕小姐跟我们走一趟。」 「慕先生也在，所以不用担心。」 「阁下想跟你谈谈。」 「希望慕小姐配合。」 几句话的功夫，慕眠就明白了。 把慕元驹拿出来威胁她，又挑明了『阁下』的身份。 在z国能被称之为阁下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和能量，慕眠心里很清楚。 * 在十个人的包围下，慕眠到了一间贵宾休息室内。 宽敞的空间里，只有一个玩家坐在长沙发的中间，以及一个站在他身后，犹如雕像一样的人。 慕眠走进来，并没有看到慕元驹的身影也不意外，在那名叫『黄阁老』id的玩家对面单人沙发坐下。 「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慕眠开门见山的问道。 从黄阁老的嘴里冒出和他id相配的苍老嗓音，「作为逃犯，你的罪行足以立地处决。」 「哈哈哈。」慕眠笑出来，如果不是在游戏里的话，她估计会笑得抬起脚来打滚儿玩。 对明显被她反应弄愣住的黄阁老笑道：「您老就别开玩笑了，还立地处决，先有本事找到我再说吧？」 黄阁老刚准备灭一灭她的威风，却被慕眠抢了先，只听慕眠的笑声一收，再说的话忽然间就寒风彻骨，「别招惹我，真的。我既然有能力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把整个黄昏监狱给独立出去，就有本事在你针对我之前，先无声无息的把你杀死在家里。」 黄阁老打了个颤，幸好这是游戏里的角色，并没有把他身体的反应展现出来，否则就要丢脸丢到家了。 慕眠轻声说：「别不信，我没兴趣跟讨厌的人开玩笑。」 黄阁老还真没不信。 不光是慕眠的态度，让他不得不信，还因为有慕元驹这个疯科学家在前，再有个疯女儿也不奇怪。 黄阁老心里恼恨慕眠不懂得尊敬老人，更不懂得尊重法律和他的权位，正如他恼恨慕元驹一样。 然而为了此行的目的，黄阁老忍下来了，心平气和的对慕眠道：「那么不谈那些，我们谈目前的正事。」 慕眠看他退让了，也退了一步，让他继续说。 黄阁老道：「我要你输掉接下来的个人赛。」 慕眠眼睛危险的起来，语气依旧甜软，倒听不出她真实的情绪，「什么意思？」 119 不值得尊重 黄阁老大义凛然道：「目前你的表现太惹人瞩目，我需要你沉默下去，以免影响后面群体赛总指挥官位置的归属。群体赛和个人赛、十人的团体赛不一样，那需要真正的指挥天赋和能力，你的阅歷和能力都不够格，就不要意气用事的影响大局了。」 慕眠道：「这和我赢不赢个人赛没什么关系吧？哪怕我全赢了，只要不主动申请指挥官的位置，一样可以把指挥官让给别人。」 「你也说了，这是让。让出来的和实在的终究不一样，人民的眼睛会看。」黄阁老语气有点不耐烦，他既然已经说了，慕眠就该乖乖同意，还说这么理由做什么。 慕眠也听出了他语气的不耐，大概也能猜出黄阁老心里在想什么，低头就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这笑声让黄阁老更不爽快，语气也多了几分强硬的胁迫，「这对你来说并不难，这是全国性质的的决赛，你作为一个女孩子，输了也不会被人看不起，打到现在已经够了。何况，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太多人关注到你，你就越容易暴露，到时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呦，终于来威胁了？慕眠挑挑眉。 黄阁老接着说：「这是关系全球的大事，也关系着整个z国，所以我希望同为z国人的你，能够懂事一点，顾全大局。」 威胁完了之后，再来道德绑架么。 慕眠站了起来。 「你说得对。」 黄阁老脸色一松，心里浮现欣喜，刚想表示一下自己欣慰的心情，顺便再敲打敲打慕眠，以免她之后该注意坏事。 谁想到自己的话还没说出来，慕眠就已经笑着开口：「这是关乎全球和祖国的大事，我作为z国人更不能置身事外，所以这个人赛我不能输，总指挥官的位置也必须倾尽全力去争取，才算对得起祖国。」 不顾黄阁老已经僵住的身躯，慕眠继续道：「本来我对接下来的比赛并没有太大的信心，但是听阁老这番话后，我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不管遇到什么对手都不会输，一定让z国的威风传遍全球各国。另外群体的总指挥官位置，我觉得我还是可以胜任的，毕竟我手底下总的来说也有上百人，十个团队合起来也刚好百人多，倒不算难。」 这番话说完之后，慕眠就对黄阁老告别，挥挥手就转身离去。 她刚走到门口，就被带她来的十个人给再次拦住。 身后传来黄阁老咬牙切齿的呵斥，「你真打算这样任性作为吗？」 慕眠回头对黄阁老笑道：「我不喜欢委屈自己，尤其是为了讨厌的人来委屈自己。」 黄阁老没有说话，沉默中不难感受到他正在酝酿着什么。 慕眠直接亮刀，身上也被合金武装包裹，眨眼间还没等黄阁老开口下令，他的脖子就被一柄刀给抵着了。 慕眠在他身后淡淡道：「其实在游戏里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下线就可以了，只是我觉得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你看，在这里我可以轻易在你的地盘上解决你，在现实里也一样。」慕眠刀锋贴近黄阁老的脖子，系统已经显示她攻击到了黄阁老，「阁老你肯定也知道，游戏里的表现和现实是挂钩的，而且有些人在现实拥有的，远比游戏更多。」 黄阁老没有说话。 慕眠跟好朋友打招唿似的说：「那我走了？再会？」 「……再会。」黄阁老声音沉哑，似极力压抑着什么。 慕眠点点头，把刀收了，合金武装也解了，淡然的再次走向门口。 这回没有人再拦着她。 门刚打开，不管是慕眠还是在里面的黄阁老他们，都看见站在门口的一个人。 明明都是一样的游戏角色，却偏偏让人觉得，这就好像个真实存在的生命一样，给人带来不一样的压迫力。 这份压迫力在他开口后又莫名的消失不见，「谈完了吗？」 这一句话是对慕眠说的，语调轻缓优雅，嗓音温和悦耳。 慕眠「嗯」了一声，走到他身边又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黎明未醒道。 慕眠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你什么时候来都一样，反正你想听都能听到。」 黎明未醒解释道：「听不到，我答应了你，不影响你的游戏体验。」 慕眠笑起来，「好吧，那等下我跟你说好了。」 这回黄阁老他们可以确信这个黎明未醒绝对和普通玩家不一样了。 因为在黎明未醒的游戏角色上，真真切切的出现了一抹笑容，就和真人差不多的笑容。 「黎明！？」黄阁老脑子里灵光一闪，就大声喊道。 黎明未醒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他。 黄阁老已经确信，这就是黎明，绝对没错。 「慕元驹！」看不到慕眠他们的身影了，黄阁老咬牙切齿的低吼。 慕元驹说不知道黎明消失，也不知道它去了哪里。 现在黎明分明就在他女儿的身边，还和她表现得这样亲密，分明有很大的问题，慕元驹会不知道才怪。 黄阁老竟怒又惧。 当初黎明给他的惊讶还在。 一想到黎明的功能，又脱离了科学院的控制，却和慕元驹的女儿搅和在一起。 这到底是黎明在预谋什么？还是慕元驹在暗地里计划什么？ 黄阁老自认自己和慕元驹是两派人，自己总想着把慕元驹他们给打下台，那慕元驹会不会？ 黄阁老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 然而，慕元驹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会忍不住又破了他一贯的冷脸，给黄阁老一个讽刺的眼神。 想太多是病！谁有空去跟你瞎折腾？ 慕元驹只求黄阁老自己不作死，根本就没工夫和他斗智斗勇，有那个时间他还不如多研究点有益于面对将来的项目。 * 「赢了！又赢了！这已经是黄昏日落的七连胜！」 女性主持人的声音清脆的响起，让本来想说过的男主持人，都只能无奈的闭上了嘴。 女主持兴奋道：「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日落大神从第三胜之后就越来越有干劲了！每次击败对手的方式都帅呆了！」 「上次她的对手是怎么输的？我想起来了，被日落大神一刀刺进了核心！嘶，想想就觉得刺激，这次更精彩，对手四肢都在两秒见被斩断！」 伴随着女主持的兴奋讲述，还有现场观众们的热烈欢唿声。 慕眠的id名早在联赛中火热起来，几乎达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大部分普通玩家都不知道慕眠的具体身份，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凭藉实力，把慕眠列为《穿越星河》里的第一女（武）神。 眼下伴随着联赛的进行，女神榜也随着比赛的结果更新，除去国外的女玩家之外，z国的女神榜里，除了慕眠之外，童宁和赵怜也找榜单上。 只是她们榜单并不太靠前，最出彩的地方也不是在武力上，而是在智慧的指挥上。 慕眠看过他们的比赛，不得不说这些老朋友们都成长了，还成长得很快。 回想当初她建议她们选择的学科，她们也确实选修女性辅助管理的科目，不过还有一门主修科目是管理指挥，以及分科战斗训练既简单医疗。 此时慕眠就在众人的欢唿声中，把合金武装都收回，转身和往常一样准备离开赛场。 今天下午还有团队赛需要她参与。 忽然，后面被她斩断了四肢，已经认输的玩家，从胸口中间射出一道蓝光。 这蓝光无比的迅速，几乎眨眼间就到了慕眠的后背心。 此时已经收了合金武装的慕眠，可以说是毫无防备。 如果这一下中了，以游戏仓的特性，绝对够慕眠好受的了。 场上看到这一幕的也有不少，顿时惊唿连连，却来不及提醒慕眠。 当所有人都认为这一下偷袭要伤到慕眠时，意外的是慕眠背后仿佛长了眼睛，返身一刀。 刀锋和蓝光撞击在一起，闪出灿烂的光晕，也将这一道蓝光彻底打碎。 场上寂静无声，都被眼前的一幕惊艷，实在是太突然又太经典，想着截裁下来，细细品味十遍百遍都不够也不会腻。 慕眠一道破了偷袭后，人就回到了对手面前，游戏角色自带浅淡笑容的捏脸表情，就好像无声的在嘲笑对手的无知虚伪。 「噗！」 一道刺入对手的中心。 「噗——」下一刀，又极轻的刺入对手的眼眶，再迅速的抽出，并没有刺穿。 「噗噗！」 这默然冷淡的单方面施虐，让早已成为黄昏日落脑残粉的女主持都一度失声。 直到少女浅淡的嗓音响起，「既然你不要脸，我也就不必给你脸了。」 一个不值得被尊重的对手，敢在战败后偷袭，那么就要承受这么做的代价。 －－－－－－题外话－－－－－－ 成功下飞机，到达现场！（文已修，不小心放错了！） 120 如果你输了 最终这场施虐并没有持续多久，不是被官方平台给阻止了，而是来自外国的败者玩家受不了了，自主选择下线而结束。 不管是主持还是在场的观众，目前都明白能够走到联赛这一步的玩家，绝对都是游戏仓玩家。 在游戏仓里遭受这样的虐待…… 不少观众都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心想果然不能得罪日落大神。 这个插曲并没有给联赛带来影响，联赛把每个人的场次时间都安排得刚刚好，不会出现个人赛造成团队赛缺席的情况。 下午由慕眠带队的黄昏战队也再次在团队赛中取得了胜利。 值得一说的是，到目前为止还没碰见自家国人，不得不说是运气。 慕眠也问过黎明未醒，是不是又有他的手笔在里面。 结果黎明未醒表示自己没有插手。 这就让慕眠怀疑会不会是官方人员故意的，毕竟不管哪个国家的人，都不想让自己人先耗在自己的身上。 慕眠没想到，这个念头么多久就被打破了。 因为她的个人赛里的第八场，就遇到了自己人中的里奥。 里奥几乎是一上场见到了是慕眠，就马上选择了投降认输。 三天后的第九场，遇到的是霍昊，霍昊沉默了两秒后，认输。 连续两场对手的认输，哪怕观众们知道他们的关系，也明白这是情有可原，依旧不免觉得失望极了。 你们稍微打打也好啊，给我们过过眼瘾也好啊！ 不管他们怎么的心痒难耐，也阻止不了慕眠以九连胜的优势，进入个人赛的最终赛场。 目前积分最高的人只有三个，慕眠在其中之一，另外两个就是黎明未醒和一个m国人。 毫无疑问，个人赛的最终胜利者会在他们三个里面产生。 《穿越星河》的论坛里，自从全球各国的论坛相连之后，吵架议论就不再是个人或者地区来分，而是国家和国家来打口水战。 现下，z国人民毫无疑问在里面最激动得意。 全球性的个人赛里，有两个z国人当选，团队赛里的黄昏战队，一样势如破竹，大有夺下第一的气势。 这段时间里，慕眠他们的人气，已经涨到了可怕的地步，不光是本国的人认识他们，包括国外的人也熟知了他们的存在。 这就和慕元驹一开始说的那样，目前正常的明星人气完全不能和《穿越星河》里崛起的大神相比。 在系统抽籤过程中，个人赛里，最终由黎明未醒先和m国九连胜者想打。 这个结果恰好是z国人想看到的，这样一来他们z国夺冠的机会，不就更多了一份么。 相比起慕眠先和黎明未醒先打，不管谁胜谁负，对z国都没任何的好处，根本就是便宜了那m国人。 由于是个人赛总决赛，联赛也不再一天同时举行各项赛事，慕眠和黄昏的队友们都有时间坐在看台上，看黎明未醒和m国九连胜玩家对战。 伴随着比赛的倒计时结束，黎明未醒和id翻译成中文是『上帝之手』的外国玩家一起上场。 主持人为大家介绍他们的身份以及战绩，镜头转动见，忽然就转到了慕眠他们这群人的身上。 尤其是在慕眠的身上定格，女主持喊道：「我们的日落大神看起来非常的平静，看来是对黎明大神有着绝对的信心。」 你在睁眼说瞎话吗！？——众玩家们心里纷纷吐槽。 在游戏里大家的游戏角色表情都一样，哪里看得出来淡定不淡定，这女主持却说得好像能看透游戏角色的表层，看到玩家真正的样子一样。 只是吐槽归吐槽，z国玩家们还是非常满意女主持说的话。 咱们就是这么有自信！ 作为被点名了的慕眠，抬头看了眼镜头，然后眯眼一笑，说道：「如果你输了，我就要去操……练别人了。」 在喧譁的观众台上，慕眠的话并不大，本来应该会被埋没掉，除了身边的人，没几个人听得见。 然而，作为目前的重要玩家，镜头对准她的同时，也连接了话音专线。 因此慕眠的声音就这么从广播传出，被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众玩家包括主持人们猝不及防的被撩了一脸，他们敢肯定慕眠是故意把『操』和『练』停顿分开来说的，声线微妙得犹如羽毛在人的心头划过，痒到骨子里。 场面陷入短暂又古怪的寂静中，还好主持人先回神，打着哈哈来圆场，「日落大神的宣言，果然霸气！好了，接下来就让我们来见证决赛的精彩！」 场景变换，让观众们意外又兴奋不已的是，这次决赛的模拟场景，竟然是太空。 根据赛场的规矩，在这样的场景里，玩家必须离地，在空中互相作战。 不仅是这样，在这种场景里，个人的武能源有限，一旦能源耗尽也会窒息死亡。 「不愧是全球各大国家都一起推行的游戏，这场景做得太真实漂亮了，可惜我还只能用电脑版本。」 「如果用游戏仓来感受这些场景是什么感觉？光是想想都觉得好过瘾，好想要！」 「不知道什么时候游戏仓能全国出售起来？」 有关游戏仓的存在消息，在普通玩家那儿也渐渐不是秘密了，大家都可以游戏仓是国家重要发明，目前只给部分人使用，他们这些普通人民想要搞到手太难了。 只能等国家什么时候，能把游戏仓量产了，并且对外发布，他们才有希望得到。 先不谈普通玩家们对游戏仓的羡慕，眼下黎明未醒和上帝之手，都已经开启了个人武装，由推进器上升到了空中。 没有多余的话语，先动手的就是上帝之手。 上帝之手各方面都非常优秀，以《穿越星河》开放才几年时间，对方就能把个人武装运动得这么好，确实是个战斗性的天才。 只是慕眠知道，无论上帝之手有多大的天才，都不可能是黎明未醒的对手——只要黎明未醒认真了的话。 然而现实中，上帝之手选择和黎明未醒进行贴身近战，在接近黎明未醒的期间，同时用装备的枪枝进行对黎明未醒的骚扰。 只是骚扰并不是针对，毕竟在外太空的战斗场景里，能源的消耗太大了，不能在前期都消耗在枪械上。 这也是上帝之手之所以选择近战一个原因之一。 －－－－－－题外话－－－－－－ 在日本年会……更新什么的，我尽力哈~大么么么！嘿嘿！ 121 必杀 在慕眠看来，最多五分钟，最少三分钟，这场战斗就会以黎明未醒为胜利者作为结束。 如果上帝之手选择游击战的话，说不定还能坚持得更久一些。 「砰——」 「卡擦。」 一声轻响，伴随着钢铁破碎的声音。 包括慕眠在内的在场所有观众都愣住了。 眼前的画面，对于他们来说，堪称不真实。 发生了什么？ 明明前一秒还是上帝之手气势如虹又谨慎小心的贴近黎明未醒。 下一秒，画面就变成了，黎明未醒一手抓住了上帝之手的武装核心。 破碎的声音，正是来自上帝之手的武装核心，坚固如钻为武装关键连接点以及能源供应的核心，在黎明未醒的手中犹如玻璃般，出现脆弱的崩裂痕迹。 龟裂一点点的蔓延，最终也阻止不了它要破碎的结局。 伴随着黎明未醒的手收紧，核心应声而碎，黎明未醒的手也并没有退出，直接深入到了上帝之手角色真正的心脏处。 虽说《穿越星河》的拟真度很高，却也并没有出现太过血腥的画面，也是黎明未醒制造的伤口并不算大，大部分血腥都被他的手遮挡。 「上帝之手？」温润的嗓音，自黎明未醒的嘴里呢喃而出，几乎没有别人听见，「可惜上帝听不见你的声音。」 上帝之手并没有惨叫，他的声音压抑在喉咙里，在一瞬间痛打了极致，被游戏仓感应发现后，就保护性的暂时隔绝了他和游戏的感应。 现在上帝之手还能在空中，全靠黎明未醒的一手支撑。 直到黎明未醒看向主持方向，广播终于提示这场比赛由黎明未醒胜利，主持人也纷纷回神。 「这……这个，黎明大神果然厉害，咳……」一向活泼话多女主持这会儿也结巴了，求助的看向旁边的男主持。 男主持：「需要说什么？这还需要说什么？让我们一起为黎明大神喝彩吧！」 很好。 很强大。 虽然说的是废话，不过确实救场成功。 一时间满场喝彩和唿唤。 当然了，也少不了m国人的咒骂。 「这个……真不愧是黎明大神，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张之圆说话，目光往慕眠那边瞧。 因为慕眠身边的位置被霍昊和里奥占据，张之圆为了让她听见，特地说得很大声。 这回慕眠没有逗他玩儿，听见了就说：「我说还不止，你怎么想？」 张之圆：「……」 不怎么想，只是觉得这艘船，真是上去了就别想下了。 「刚刚……」张之圆又道。 慕眠没等他说完就知道他想问什么，「看回放。」 张之圆闭嘴了。 正如慕眠所说，黎明未醒和上帝之手的比赛结束后，赛场内就出现大屏幕投影在空中，出现的就是刚刚对战的一幕。 先是正常的放映了一遍，然后被慢放一倍，两倍。 之前没看懂的玩家们，这回才算看懂了一些。 原来上帝之手接近黎明未醒的时候，黎明未醒突然开启了极限加速。 这种极限加速极度的消耗能源，又对武装的损害度很高，一般不是紧急情况，绝对不会开启。 「黎明大神敢在这时候开启，可见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男主持这回可以正常说话了。 女主持紧接着说：「接下来就是最精彩的部分了，别看黎明大神打得是出其不意，但是在这种极限加速下，对手看不清你的速度，你本人一样对身体极难控制。只是黎明大神却可以在这期间，做了至少五个动作。让我们继续放慢！」 「第一，黎明大神在极限加速下微控侧身躲开了枪枝射线，第二，避开射线的黎明大神又微控位移，让身体呈现最佳的攻击位置。第三，黎明大神的左手挡住了或者该说是扣住了上帝之手。第四，黎明大神伸腿了，使上帝之手失去平衡，这时候黎明大神抓住他的手就可以施力，最后也就是最关键的……必杀！」 不需要主持人的再次讲解，通过无限放慢的画面，玩家们要是再看不明白就真的太傻了。 只是看不明白的时候是震惊，看明白了反而更震撼了。 这到底需要多精准的计算能力和控制力？才能做到这一点？原以为会是一场龙争虎斗，谁知道会是一场绝对的秒杀。 这样的反差太大了，没有看到玩家们想看到的精彩打斗，却并非不精彩，反而给人留下的印象更加的深刻。 上帝之手表现得有多出彩，多让人觉得强悍，现在只能反衬出黎明未醒有多鬼畜。 这一战，让黎明未醒的人气彻底爆发，实力也成功将所有人折服。 之前慕眠也有过秒杀对手的情况，只是那时候慕眠的对手毕竟不是上帝之手。 上帝之手可是经过不断筛选比赛出来的m国个人赛第一人。 今天能站在这里，就足以证明是大神中的大神，却也被秒杀的结果。 震撼的效果，以及代表的含义，都完全不一样。 回放结束，主持人喊着让黎明未醒说一下获胜的感言。 虽然这样一问，其实主持人并不抱太多的希望——从黎明未醒来参赛开始，一直都少言少语，除了对日落大神特殊之外，从来不会跟外人多说一句废话。 是的，废话。 没有跟黎明未醒说过话的人，都非常清晰的感觉到，黎明未醒对除日落大神之外人的漠视。 简直就好像是俯视众生一样，其他人都没办法在他的心上留下任何痕迹，就连眼睛里都未必能留下影子。 这样的黎明未醒不但没有招太多黑，反而还惹来更多人的关注。尤其是这战之后，大家就觉得，大神嘛~有个性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不止是主持人没有抱希望，连听到主持人这样说的大批观众们，也一样没有抱希望。 场上的黎明未醒却没有转身就走，真的站在原地说了他的获胜感言。 明明一样是游戏角色，人家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对着观众台的一个方向，含笑又透着三分宠溺与放纵的语调，伴随着温雅的嗓音说道：「你可以来操练我了。」 众人：「……」 男主持：「……嗯，咳，黎明大神和日落大神的关系果然很好。」 女主持：「噗嗤！」 122 曝光 今天的比赛由于黎明未醒不按套路出牌，造成快速结束的结果。 官方也没有其他安排，临时想请慕眠他们去做个访谈，也被慕眠等人给拒绝了。 有这个时间做访谈，还不如把时间花在更有意义的方面。以他们现在的人气，已经不需要这样出镜率来拉人心的支持了。 黎明未醒出了对战区就看到慕眠他们，他的头顶冒出个气泡框，一个开心笑脸的萌3d表情图跟着出来。 张之圆他们个个觉得不忍直视，又一个人都没出声来吐槽——谁让这位比慕眠还恐怖？ 「我们来给获胜而归的大英雄接风。」慕眠笑道。 其他人刚想书两句恭喜的话，谁知道黎明未醒的声音先响起，「我只想你一个人来。」 「……」怎么说大家都是队友了。你这么直接真的好吗？哪怕这是你内心最单纯的想法！ 慕眠也很没同志爱的一下乐得笑出来。 这边的气氛正是和乐融融的时候，却有人出来打扰。 哪怕游戏里的角色都差不多，慕眠一看到走来的人，头顶的id名字，就认出来是前段时间，被黄阁老派来『请』她去见人的几位之一。 「慕小姐，阁下请您和黎明一起……」 慕眠听到他说『黎明』的时候，语气生硬冷酷，浑然没把黎明当人一样尊重。 想来这人应该是黄阁老心腹一样的存在，所以对黎明的身份也清楚了，就算恐惧也不会去正视。 慕眠并没有抗拒自己因此产生的一丝不满，扯嘴笑了一声，也没等这人把话说完，转身就跟其他人说：「我们走，去吃庆功宴~这次全球个人赛的冠军已经是我们的了。」 「哦哦~」 「这不是早就知道了的事嘛。」 「对，从联赛一开始，我就知道冠军肯定是我们的。」 「哈哈哈哈。」 张之圆他们也好像没看到说话的这位。 来人快速大步的抢到慕眠的面前，伸手拦住她的去路，「慕小姐……」 在这种特殊场景里不能pk，不过一些小操作还是可以做的，慕眠不想听这人废话，刚准备使坏，身边的黎明未醒先侧身把这人挡开。 由于慕眠的站位，并没有看到黎明未醒看向来人的那一眼。 游戏里的游戏角色仿佛活了，使那眼神望进人心里，来人全身一凛，犹如被冰锥扎入心坎，脑子突然一白。 慕眠就看到这人的游戏角色忽然模煳扭曲起来，就好像电视出现闪花不稳定的卡壳，紧接着就原地消失。 这不是正常的下线，而是和之前的上帝之手一样，强制性的被迫退出游戏。 慕眠看了黎明未醒一眼，知道这一定和他有关，不过并不介意就是了。 相比慕眠的淡然，张之圆几人的站位，却把黎明未醒的行为都看得清清楚楚，心下凛然：果然不能得罪这非人类。 他们一样知道黎明未醒是非人类，不过看得出来慕眠对黎明未醒的态度，再加上现实中的荀澈看起来和真人没什么差别，倒不会表现出多少的排斥。 一群人一起走出了比赛现场，马上就被大批的玩家给包围了。 这些玩家倒也知道规矩，并没有过分的拥挤，只是把去路都给围住，让慕眠等人没办法离去。 在这些玩家里面也有专门的记者，像在现实里一样，对他们进行提问採访。 「麻烦让一让。」出面说话的人是泰雷斯，他的声音沙哑暗沉，比其他人更有威慑力，「我们老大现在不接受任何的採访啊。」 只是玩家们的热情并不为此就被打散，记者们更不会被这点难度给吓退。 「你好，日落大神，请问你和黎明大神是什么关系？」 「你们是恋人吧？你们的互动已经完全暴露了！」 「日落大神，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夜幕该眠』这个id？传闻黎明大神的id名字，就是为了和她配对！」 「黄昏日落你是夜幕该眠吗？」 在吵杂的现场，记者们的声音并没有被压下去，尤其是其中几个敏感的问题，更让人听得清楚。 慕眠轻易就找到了问出这些敏感问题的记者们是哪几个，他们顶着id号，并不能看出他们的真实身份以及长相。 慕眠也不在乎他们身份长相，面对这不断刷屏，显得咄咄逼人的质问，旁边张之圆等人也齐齐看嚮慕眠，不知道她打算怎么回答。 其实他们明目张胆的走到今天这一步，有些事情肯定瞒不住，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不知道的也就是那些普通的民众了。 慕眠既然没打算藏着掩着，那么面对这样的质问，她到底会怎么回应？ 因为猜不透慕眠的心思，张之圆他们也不好擅自行动。 「哈。」一声轻笑，却让现场出现短暂的静默。 那些记者们都停下了叫唤，周围的玩家们也不由的放小了声量，想听慕眠说话。 然而，慕眠留下这声意味不明的笑声后，就摆摆手，接着说了句，「让开。」 哪怕不是在现实中，角色脸上也没表情，慕眠还是能感觉到这群记者们的蠢蠢欲动。 在这群记者们再次开口前，慕眠就淡道：「别以为在这里随便怎么说话都没事，我说让开，别让我说第三次，要不然我能黑进你的电脑，找到你们的任何一个人。」 慕眠扯嘴，光凭意味深长的轻笑语调，就让所有人心里发麻，「别怀疑我说的话，后果你们承受不起。」 「……」最针对性的几个记者最先闭嘴，然后不由自主的让开路。 另外的记者见此，也莫名的心虚，跟着让路。 一个伴随着一个，越来越多人听话了，就有更多人跟风一起这样做。 现场就这样让开了一条道，眼睁睁看着慕眠带人走出去。 「靠！太帅了！这就是霸气，这就是底气！瞧人家大神当的！」 突然，玩家里就暴出了一句。 其他玩家回神也相继喊出来，也有人说慕眠太嚣张，没礼貌等等不满的话语。 这时候已经下线的慕眠，就听任柏生过来，说道：「论坛上已经出现曝光你的帖子，一看就是有人暗地里操作，先把你和夜幕该眠这个id联繫在一起，然后慢慢暴出黄昏监狱的事。」 123 我故意的 慕眠去看了任柏生说的那个帖子。 一般有心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帖子是故意曝光，乃至于这个贴主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目的。 否则的话，他不会用这样明确的文字语气来述说这个帖子，而是应该用怀疑的分析语气来进行。 帖子的内容由浅入深，从夜幕该眠这个id和黎明未醒先联繫一起，紧接着就是黄昏日落和黎明未醒之间的互动关系。 只要是老玩家都知道，黎明未醒和夜幕该眠有内幕，在他们之下的朱雉也一样。为什么黄昏日落一出现，黎明未醒就和她站边？为什么英雄公会一开始和黄昏日落作对，没多久就对她表现出不一样的态度？ 这些的线索都表明了一件事，夜幕该眠和黄昏日落是一个人。 尤其是这两个人都是女孩子，连年龄都差不多。 帖子先曝光了慕眠两个号的身份，很快就有人在下面问出问题，慕眠不是失踪了吗？ 有人回答不是失踪，听说是杀人了，所以被抓到牢里去了。 又有人问，既然在牢里，为什么可以来玩游戏？是被保释出来了吗？ 这个问题倒是还没有人站出来说个明确答案，毕竟黄昏监狱关系重大，不能轻易曝光在民众的视线前。 尤其是黄昏监狱里的都是重犯，光一个慕眠跑出来就算了，被民众发现一群重犯都跑出来的话，绝对会引起民众的恐慌，更重要的是会对zf的能力产生怀疑，有损zf的威信。 慕眠知道帖子曝光到这里，是给自己的警告，让她适可而止。 只是她会止步吗？ 慕眠登陆了自己的游戏号，在这个帖子下面留言。 （3032）楼黄昏日落s104：看完这个帖子，我很高兴，也很乐意回答大家的一些问题，相比自己胡乱猜，不如来问我好了，我亲自来回答你们［微笑］。 以慕眠现在的热度，这个帖子才发出来没多久，楼层就到了三千多楼。 慕眠的出现被在线的人看见了，就在她的回覆楼层里，飞快的刷新起留言来。 在不断出现的留言里，不外乎是对大神的告白崇拜，以及问她到底是不是慕眠，还有是不是犯人等，最有话题性最让人们在意的问题。 慕眠手指飞舞在键盘上，电脑反光在她脸上，衬得她皮肤剔透，笑容浅浅却甜蜜动人。 黄昏日落s104：我是慕眠。 黄昏日落s104：夜幕该眠是我的号。 黄昏日落s104：我的确杀人了，目前的身份对某些人来说算是个逃犯吧，不过我还在监狱里并没有离开。 黄昏日落s104：我现在所在的监狱是…… 「叮咚。」一声电脑声响，紧接着电脑界面上，显示出一条弹窗信息。 【系统：你的信息已经被屏蔽。】 【系统：由于你散播不良信息，将被封锁论坛帐号三天。】 慕眠看着这弹幕，「啧」的嗤笑出声，「就这点胆子。」 一开始用记者来试探她，给她施压就算了，慕眠还懒得理会。现在又用论坛来威胁她，警告她。 正所谓事不过三，慕眠让了一回，就不打算让第二回。 不是逼她吗？不是警告她吗？ 真以为她怕曝光自己的身份吗？ 慕眠心底冷笑，以她现在掌握的底蕴力量，怕曝光个鬼。 全人民知道她是重犯了又怎么样？她一样可以活得很好，很潇洒，包括她说的那样，把黄阁老报復到底。 之所以不做什么，不过她心里依旧存有爱国的心，并不想在这种关头还内里斗，添加麻烦罢了。 然而爱国心归爱国心，不代表慕眠是个完全为国付出自我的英雄，她有着自己的一套原则底线。 不惹麻烦，不怕麻烦，你非要找麻烦，我就跟你玩好了。 结果很明显，游戏明明是黄阁老他们挑起来的，慕眠进来和他们玩了，结果又是他们玩不起。 慕眠靠在椅子上，望着论坛上属于自己的回覆都被系统删除，在线的网民们发现了，开始在论坛上叫唤着怎么回事。 荀澈道：「要继续吗？」 慕眠站起来，「不用了。」 「我想他们现在比我们更想收拾这个烂摊子。」慕眠轻笑，抬眼就看见荀澈看着自己的温柔眼神，是人都要醉进他的眼睛里。慕眠伸手勾住他的手臂，灿烂笑道：「走，去吃庆功宴。」 慕眠说完就带头走了出去。 张之圆跟任柏生走在最后面，见他们走远一些后，对任柏生说：「你说，霍昊他还能忍多久？」 任柏生复杂道：「我希望他能忍一辈子。」 「你不是他的好兄弟吗？」张之圆故意刻薄道。 任柏生：「霍昊玩不过荀澈……或者说是黎明。」 张之圆点点头，目光看到了默默跟在慕眠两人身后的里奥，「人和狗就是不一样啊，看那狗之前比霍昊还疯，现在还不是认怂的乖乖看着，啧啧。」 任柏生张张嘴没说话，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却找不到原因。 慕眠说了是庆功宴，就是真的庆功宴。 一部分人出了黄昏监狱去外面吃，一部分人依旧在黄昏监狱里面，却也被加餐了。 现在黄昏监狱里的犯人都知道外面的情况了，在全球联赛期间，黄昏监狱里面的大屏幕，还会放映比赛的情况。 这顿庆功宴，大家都吃得很痛快。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慕眠发现荀澈跟着自己进来，没有任何的惊讶。 这段时间他们都住在一起，一开始是她要求故意压迫他，到现在她不强制了，荀澈也没主动说要分房，她也不提让他走，两人默契的就这样同居了。 把荀澈突然拉到床上，慕眠以主导者的姿态抓住他的手，压在上方。 由于身高的诧异，做这个动作的慕眠，不得已要过度倾身弯腰，也就更和荀澈贴近。 「说，」慕眠用逼问的语气，也是的确在逼问荀澈，「今天比赛，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荀澈眨了下眼睛，似茫然的，长长的眼睫毛这一抖，却让慕眠的心也跟着悄然抖了下，被荀澈萌到了，觉得这样的他，有点……可爱。 连荀澈的话，都只听清一半，「……怎么做？」 慕眠回神，假装没有之前的失态，「你表现出的实力，过度了吧。」 荀澈微微一笑，「我故意的。」 124 赢你一次 古代有称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慕眠觉得这话一点不假，尤其是这话放在荀澈的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床上躺着的男人，一副毫无防备的姿态最是撩人，何况他黑髮散落，衬着白色的被单，五官舒展开的微笑，从眼角蔓延开的风情……真的能被称之为风情了，一种属于男性，乃至于超越性别的风情韵味。 这一刻望着荀澈的笑容，慕眠的心情却出奇的平静和缓下来，这种宁和是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依恋。 慕眠不自觉的松开手，触及荀澈温柔又俊美的眉眼，指腹轻触到他眼睫毛，颤抖间扫过细嫩的指腹皮肤，却更像是撩到了她的心间。 慕眠听到自己问得很轻松又慵懒的话语，「为什么呢？」 荀澈答非所问，「明天我会认输。」 慕眠：「所以，为什么？」 荀澈扶住她的腰，「这样大家都会知道我很厉害，而我不可动摇的站在你这边。」 慕眠挑眉，「哦，不可动摇。」 荀澈笑道：「任谁要对付你之前，也要掂量一下我的分量。」 「那你假装输给我，也比认输给我好。」慕眠道。 荀澈：「那不行。」 他一眯眼，笑容就多了三分促狭的味道，「我不能输给眠眠。」 慕眠刚想说话，就听荀澈说：「我是要保护眠眠的骑士，不能输给任何人。」 这个任何人，也包括了慕眠自己，所以哪怕是慕眠想伤害自己，也要看他同不同意。 慕眠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 其实小时候，荀澈也没少对她说过这种话，只是语气上更类似哄孩子。 现在他还是很温柔很宠溺的说着这哄孩子的话，却有什么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慕眠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又或许可以说是出于直觉——荀澈在撩我！ 这个认知让慕眠感到惊奇又新鲜，我冰清玉洁的哥哥主动撩我了？ 大概是慕眠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掩饰，直盯着荀澈看，看得下方的荀澈白皙的脸上，竟然也升起了不同寻常的红晕。 他的眼神出现一丝的闪躲，被慕眠捕捉之后，心思大动。 哪怕直觉连这点害羞表现，都是荀澈在撩拨自己，慕眠还是被撩动了。 她胃口大开，嗷呜一声就朝荀澈扑上去…… 荀澈看她扑得太勐，连忙把人抱住，藉助巧力来卸掉她的力道，免得两个人都遭殃。 像抱大型娃娃一样的把慕眠抱着，荀澈感觉自己脖子被啃了口，却因为慕眠这孩子气的行为，找不到半点的暧昧，反而笑出声来，脸庞更红了两分，却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觉得妹妹太可爱，给激动的。 「好了，去洗澡。」荀澈哄道。 「嗯，你抱我洗啊。」慕眠就在他耳边咬着他说话。 这回荀澈清晰的感觉到属于她的柔软身体，以及气息的碰触，心脏各种悸动相继而来，半晌没说出话。 「哈哈哈哈。」慕眠跟舔着自己藏了好久的蛋糕似的，又舔了他几口，抬起头眯着眼看着荀澈，简直就是个勾人的小妖精，还是特变态的那种。 荀澈无奈，听她笑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只是真耍有，别的意味也有，慕眠的眼神迷离含着水色，可劲的勾人。 荀澈躺着不动，不敢轻易继续，不是害怕慕眠折腾，只怕自己定力不够。 慕眠看他表情变换，心里一阵满足，也不再逗他了，松开手就转身去了洗手间。 在她身后，荀澈看着她的背影，眼神略深又透着点懊恼的不舍。 * 个人赛的最后一场打响。 现场的气氛打得火热。 一来昨天黎明未醒的表现出彩，二来论坛事件也惹来纷议无数。 最关键的是，这次个人赛的两个选手都是z国人，不管谁输谁赢，最终冠军都是z国的，自然让在场的z国玩家观众们，欢唿得更大声。 慕眠早就坐定了星河第一女神的位置，黎明未醒在昨天也正式晋升为星河第一男神。 无数妹子没见过他真人，却已经被他的声音给撩拨得不要不要的，说是光听声音就能让人怀孕。 现在这两位要打起来，可以称得上是一部现实的偶像大剧了，真正的相爱相杀。 这么有看点的一场对战，怎么能缺席？怎么能不激动。 对于已经被告知了情况的张之圆他们来说，望着这群还不知道真相的观众们，他们内心是同情……并深深幸灾乐祸的——现在有多激动，之后就有多悲催。 男女主持已经开始热场了，现场三百六十度都可以观看的大屏幕上，放映着慕眠和黎明未醒两者在个人联赛中的表现。 这剪辑真的无比的精彩，尤其是配合慕眠两人的实力，看起来颇有科幻大片的感觉，轻易间就让现场热爆了。 在所有人的瞩目下，慕眠和黎明未醒一起上场。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玩家们，上方是模拟出来的蔚蓝天空，慕眠的视线却只有前方的黎明未醒。 在个人武装中，慕眠眼睛慢慢的眯起来，娇嫩的嘴唇勾起了笑容。 她的笑容恰好，天空响起了烟火爆炸声，表示比赛的开始。 蔚蓝天空变换成昏暗的颜色，那是晦暗的黄昏，不是晚霞的艷丽璀璨，是一种让人心沉的不详色泽。 这场景一出现就让场上气氛变换，不少人都本能的停下了吶喊，有人认出来……那是炮火轰炸过度后的天空色泽，那是真正不详。 在慕眠和黎明未醒之间，出现密密麻麻的武装装甲，有人类也有兽类，都是《穿越星河》里会出现的玩家的敌人。 男主持兴奋的声音打破这沉重的氛围，「作为个人赛的最终决赛，我们技术部门连续熬夜，最终完成的终极黄昏战役地图由此打开。现在日落大神和黎明大神的敌人，不仅是他们彼此，还有这些外侵者。」 「在规定的时间内，如果你们两位都没有击败对方，将由击杀数量来计算胜负。相反，无论你杀了多少外侵者，另一方一个都没杀，却在最后把你击败的话，依旧算是你输。」 「那么两位大神，你们会是怎么做呢？最终的胜负又会如何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现在，比赛正式开始！」 主持的声音结束，现场的欢唿声也被隔绝出了战场。 事实上，此刻外场观众席上的欢唿声，完全不能和最初相比。 怪只怪技术部门把场景做得太好太逼真太走心了，让人看得恍如真实，哪怕明知道这不是真的，当成一场电影来看，也会让人感慨万分。 焦土和浓烟，被污染了的天空，战后的狼藉并不让人兴奋，也不让人感到荣耀，唯有心凉沧桑。 那些入侵者还没有离去，密密麻麻的在地上在天空，在我们的天地上，肆意的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这些都是假的，可是那有怎么样？面对这种情况，我们该怎么做？ 慕眠本以为这又是黎明未醒搞得鬼，听完主持的话，已经猜测又是zf暗中给民众提醒。 这场景对于慕眠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相比起黎明未醒当初模拟出的景象，这场景依旧真实，却还没有前者的广阔。 然而，就算是这样，也没有让慕眠无视，反而让她的心更沉重了一分，觉得脚下踩着土地，也更厚重了。 慕眠抽出了刀。 隔着无数的机械，从缝隙里找到黎明未醒的身影。 她看见黎明未醒的嘴巴似乎在张开，也许这不过是幻觉，不过慕眠直觉黎明未醒就要说话了。 「哥。」慕眠扬声喊道。 这一声，不仅让黎明未醒听见了，也让全场的观众听见了。 观众们纷纷懵逼，说好的相爱相杀呢？怎么变成了兄妹梗了！？ 感情是我们都会错意了吗？关键是你们是兄妹，却这么相亲相爱到比恋爱更暧昧真的好吗？ 观众玩家们这口气还没喘出来，慕眠下句话接着响起，「黎明。」这次的喊声，比上句更低沉些，也更显得复杂些，一听就觉得有故事，让观众玩家们顿时聚精会神。 「我唯一输过的人，是你。」慕眠轻声道，「不要认输。」 慕眠知道，别人或许看不到自己游戏角色下的表情，黎明未醒肯定看得到。 她微抿着嘴唇笑着，无比认真又像是执拗的孩子闹脾气，说：「我要赢你，用自己的实力来赢你。」 堂堂正正的赢了你，你就是我的俘虏。 之前发生的一切，我不想再纠结了。 只是不能赢你一次的话，大概会成为我永远的心坎吧。 不甘心，不痛快，不乐意。 不想再做你保护的公主，哪怕喜欢被你像对公主一样的宠爱着。 慕眠道：「你不断的『锻鍊』我，不也是想让我来打败你吗。」 这一回，在空隙里，慕眠清晰的看到，黎明未醒是真的笑了。 他的笑容有点无奈又有点宠溺还有点认真，以及……未知的危险。 「从小你就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小就懂得怎么抓住我的心，长大了也能轻易的看透我。」 慕眠想说自己看不透，只是这么久了，他说了这么多，也表现了那么多，她要是还猜不出来点东西，就太傻了。 「这是你希望的话，我怎么会不满足你？」黎明未醒说。 明明是一盆狗粮，现场每个吃到的人，却没一个人有心思去管自己单身狗有没有被虐，只是觉得现场的气氛更紧张了。 几乎是同时，慕眠和黎明未醒同时动了。 125 打一架 124 在他们的面前还有无数的阻碍。 这对于普通玩家们来说，足以造成很大麻烦的障碍，在慕眠和黎明未醒面前，却如同虚设。 在场的玩家们见识了一场真正的视觉盛宴，心灵冲击，身体血液被感官刺激出胜利反应。 刀锋在机械金属上切割而过，没有浪费任何一点力气和时机，枪械雷射在天空扫射如流星。 官方的操作视频，都在两人的面前被打压下去，不及他们的灵活和自由，犀利敏捷。 关键的是……气势。 只凭视线的视觉就能够感受到属于他们的气势。 哪怕是再倨傲的大神，亲眼看到这一幕后，也在心底默默的服气。 这简直不像是一个世界或者说是一个阶段的高手。 他们在普通玩家中已经可以封神，在慕眠他们的面前，绝对不敢再说自己是大神级人物。 战火连天，冰冷的机械光泽，还有被染黄的暗淡天空和烧焦的土地。 慕眠和黎明未醒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交流，他们的气势就好像在真的战场上，两人脱离了所有的关系，只剩下一个目的——战胜对方。 一切阻碍他们达成这个目的的事物，都被他们扫荡。 时间似缓慢又似过得很快，慕眠看见接近的黎明未醒，看见他手里的枪械，闪烁的蓝光。 在武装头盔后，慕眠舔了口干燥的嘴唇，嘴尖勾起锋利笑弧。 记忆中，她唯一输给的人就是黎明未醒，那是她小看了对手，被人从心智到实力上双双打败。 这一次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观众席上的玩家们渐渐安静下来。 他们听到低低的哼唱声，从黄昏日落s104那儿传出来，轻盈的像飘絮随着威风拂过，令人心灵宁和。 这歌声没有任何的词彙，只有属于少女的嗓音哼唱着，当有人想去记录却发现根本就记不起来，却又完全没办法忽视。 歌声从开始还是很小声，随着人们安静下来后，就觉得歌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传入耳朵里，钻进了脑海里，感染到了心灵。 不知不觉场面就变得无比的诡异，又无比的自然，全场寂静中只剩下歌声在飘荡，战场上两人逼近。 原先对他们发动攻击的系统敌人们，突然都不再动弹，还有莫名其妙的像是卡机，核心被损坏一样，从天空掉落下去，摔成碎片。 如果只是一个这样就算了，还能说是意外，然而是一个接着一个，越来越多的机械生物出现同样的状况，从天空掉下去，乃至是自动解体死亡，这问题就大了。 本来安静的观众席也渐渐再次出现吵杂声，疑惑是不是游戏的系统出问题了。 主持人也暗中和其他工作人员联繫，询问具体的原因。 结果表明系统没有任何的问题，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被特殊技能影响。 特殊技能？ 作为这场联赛的主持人，也不是普通的人物。 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所谓的特殊技能代表的是什么。 在观众们察觉到更多不对之前，男主持就出声简单解释了，这是日落大神携带的特殊技能，至于是什么特殊技能，就发挥你们自己的脑洞去想吧，反正他肯定不会在这时候把真相告诉大众。 同样在观众席里的张之圆他们，心里则无比的清楚。 毕竟他们也是经歷过慕眠折腾的人，对于慕眠拥有的能力，大概有些了解。 「只是黎明的能力不是让所有能力无效化么。」张之圆说：「这能对他有用吗？」 「不知道。」刑爷道：「会长的能力具体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也没敢去研究她。」张之圆说起这个就觉得遗憾，以前他还起过心思，现在是半点都没了。除非是慕眠自己乐意被他研究，否则他绝对不会去作死，「我听着这歌挺舒服的，可是看那些系统设定的机械怪物，反而都被影响得厉害？」 他们都是聪明人，擅长举一反三，见识了几次慕眠的能力之后，一方面更好奇，却也能猜到部分作用了。 正如当初小助跟慕眠分析的那样，慕眠的能力的确对机械生命有特殊的影响，也可以说是特殊的生物电能力，对人和对其他生物的作用呈现不同的反应。 慕眠自己也想过，这能力说是她天赋觉醒，倒不如说是安博士专门设定的秘密武器。 安博士作为智能之父，所研究出来的圣曲，针对智能生命的可能性很高。 慕眠看准了这个，又几次在黎明的身上做过实验，已经可以确定圣曲绝对能对黎明未醒起作用。 一点都不敢再小看黎明未醒，已经决定全力以赴的慕眠，半点犹豫没有，就抓住时机对黎明未醒用了能力。 这能力对游戏里的机械生命起的作用，慕眠也没有丝毫的惊讶——之前被黎明未醒带入竞技场经歷的战争，她就使用过能力，知道会造成什么情况。 阻碍在俩人面前减少，只需要一点的空隙，他们就碰撞在了一起。 慕眠一刀直刺黎明未醒的要害，兇狠得让全场都响起尖叫，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这样果决——哪怕这只是游戏。 如果说慕眠的作为让人惊讶的话，黎明未醒的反击，就让众人更惊呆了下巴。 黎明未醒比起慕眠，更兇残更直接，抓住慕眠的刀锋，用不可阻挡的蛮力，横向切嚮慕眠本人。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被《穿越星河》所认定的最佳cp，不是发狗粮专业户，根本就是生死仇敌。 「……太兇残了……我都不知道该说谁心狠了。」 「不，不是，我怎么觉得，这样的他们，看起来更有爱？」 「卧槽，变态吧？现实版的相爱相杀啊！」 观众玩家们激情立即被调动了。 正所谓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大部分人看到的是两人兇残的对战，少部分人看到的是他们招招式式里的精华已经危险。 一个微小的破绽，就让黎明未醒的一只手臂，被慕眠削了下来。 慕眠却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刚削断他的手臂，一股危险感直逼而来。 果然，她的脚被缠住，人被拖到了地上，翻滚了几圈，被黎明未醒强行压制。 126 这是一碗有毒的狗粮 这个姿势并没有让观看的观众们感到暧昧，或者激动。 实在是两个人都太兇残了，找不到一点之前粉红泡泡满满的互动。 黎明未醒一压制住慕眠，后者马上就找到了反击的一丝空隙，黎明未醒险之又险的避开她下的杀手。 「你真的想杀了我吗？」这一声呢喃，不仅让慕眠听见了，也被广播刻意放大后，被观众们听见。 慕眠被他带着在地上翻滚了一圈，不仅身体像被碾碎，嘴巴都尝到了焦土的味道，「要不然呢？」 一声反问比正确的回答，更让人不容置喙。 黎明未醒轻笑，声音更小也更轻，「你上当了。」 慕眠脑子一转就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想做出反应，下一秒嘴巴就被堵住了。 不知道黎明未醒是怎么做到的，竟然把她的武装面部头盔都给拆卸破解，露出了她角色的面貌。 慕眠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不过这时候她一点暧昧的心思都没有，真正的投入到和黎明未醒的争斗中。 这全因慕眠真正不再小看黎明未醒一丝一毫，哪里他现在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也不能让她走神。 这种觉悟是对的，因为慕眠察觉到了黎明未醒的异动，他竟然在亲她的时候，对她下狠手！ 慕眠察觉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笑得格外的兴奋。 在游戏里会感受到疼痛，包括了死亡的疼痛，但毕竟不是真正的死亡。 她到底还是留了退路的，选择在游戏里和慕眠来这一场战斗，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因为她输给黎明未醒的时候，就是在游戏的竞技场，那么再由游戏来做完结不是正好吗。 说到底，她还是捨不得荀澈死，捨不得这个人，所以也不敢在现实中，全力以赴的和他争胜负。 在这种环境里，如果黎明未醒还刻意让着她的话，慕眠才会真的不满，不甘。 慕眠的笑容兴奋，眼神里透着冷静的疯狂，乃至是狂热。 黎明未醒对于她来说，是爱的人，也是恨得人，还是……想要翻越的人，征服的人。 「你其实成功了。」慕眠说这话的时候，和黎明未醒之前的语气一样，很轻很飘又很温柔，丝丝缕缕的危险缠绕在里面，叫人心脏快速的跳动，被勾动着无法忽略。 慕眠微微一笑，「你成了我最铭刻于心，估计到死都不会忘记的人。」 黎明未醒的动作一顿。 只是那么很短暂，很轻微的停顿。 慕眠眼里精光一闪，就已经抓到了时机。 「噗——」 那是真实的，刀锋入体的触感，让慕眠心脏轻不可察的颤抖下。 一只手抓住她拿刀的手掌，力气重得让慕眠没办法摆脱。 慕眠以为黎明未醒会有自己想不到的反击，然而他却只是抓着沉默了好几秒。 在这几秒时间里，慕眠从谨慎到皱眉再到满心的复杂，然后听见黎明未醒道：「真的吗？」 他问得很轻，特别的轻，却偏偏让慕眠有种，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的感觉。 慕眠想起来，明明黎明未醒很自信，那种自信是由内而发，自然而然有人天生的，时刻都可以轻易的掌控全局。 只是每次她说出一些情话，就能让黎明未醒再三确认的多问一句，好像只有这样多问一句，才能让他安心并相信。 这是不自信？还是太高兴，所以才产生不敢相信，过于虚幻的感觉？ 慕眠觉得也许两者都有，不可否认的心里因为分析出的答案感到雀跃欢喜。 以至于，脱口而出，「真的。」不想再刻意的说谎话，去刺激他。 黎明未醒抬眼一笑。 犹如春风夹带着桃花香吹拂而来，又比这些景这么香更美好更醇厚。 慕眠从这张陌生的游戏角色脸上，竟就凭一个笑容，看到荀澈的熟悉。 她最喜欢最喜欢最最喜欢的哥哥，她心心念念一直一直都惦记着的人。 每次看一次，再看一次，就会觉得这人真好看，更确定的知道自己更喜欢他了，更想得到他了。 什么叫风水轮流转？眼下就是了。 慕眠失神的这一瞬间，被黎明未醒用力一拉，双手就被他控制住。 黎明未醒用了手段把慕眠手里的刀打掉，然后双手灵活快速的运作。 慕眠自己就是个能拆卸装甲的好手，一下就知道黎明未醒要做什么。 她反应也快，跟着黎明未醒又过了几招，这几招比之前跟贴身又讲究技术。 观众们就目瞪口呆的看到两人的装甲，在互相的争锋中，不断的被拆卸解除。 怎么说呢？这真的有点像当众脱衣一样！ 「咕噜。」一个人默然的吞了下口水，被身边的朋友笑骂。 场上慕眠和黎明未醒的装甲都被拆卸殆尽。 在这种环境下，没有装甲对于人体有负面buff作用。 关键是周围还有虎视眈眈，并没有被杀光的场景敌人。 慕眠一个翻滚，去捡被黎明未醒之前丢飞的长刀。 黎明未醒追上去，又把她扑倒在地上。 「呸，你不是说捨不得伤我吗？」慕眠不小心吃了土，说话时一记掏心手。 黎明未醒挡住她的偷袭，去折她的手，低哑的嗓音很温柔，「你喜欢我，我就得寸进尺了。」 慕眠又呸了声，黎明未醒说：「我也想征服你。」他声音更低更低沉也更磁性，让人想到一些不太和谐的场景中，男人动情后的嗓音，「好想，真想，让你属于我。」 这句话说完后，黎明未醒好像才回神，有点赧然的说：「抱歉。」 虽然他道歉了，也是真的不好意思的表情，慕眠却从他的不好意思里，看到了满眼的火热和野心。 他强烈的渴望着，去得到她。 慕眠一眯眼，一膝盖顶在黎明未醒的腹部，趁他吃痛的时候就翻滚出他的束缚，捡到了地上的刀，并精神力大开，在唱起《亡之息》前，对黎明未醒抬起下巴，傲然的说道：「想征服我？那你来试试看啊。」 黎明未醒的眼神大亮。 全场观众：「……」 这是一碗有毒的狗粮！ 127 你是我的了 慕眠的孤注一掷是有作用的，经过长时间锻鍊出来的精神力，早就今非昔比。 根据莉莉丝晶片的记忆资料得知，慕眠觉得自己目前的精神力，已经可以接近了三级。 三级的精神力在莉莉丝所在的星球空间里，也是少有的，何况慕眠现在的年龄还不大。 如果分潜力的话，慕眠的潜力绝对属于s级之上，这个消息还是小助跟她说的。 以慕眠现在的精神力，已经可以把《亡之息》给完整的哼唱出来，效用也和最初完全不同。 今天算是慕眠第一次完整的使用精神力，来施放《亡之息》这一章圣曲。 效果也非常的显着。 当歌声响起，战场上的机械生命们，纷纷出现卡壳般的停顿。 之前这些机械生命们不过是从空中掉落，看样子是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这次却出现了火花，那火花从他们的核心处发出。 当烟花般的爆炸开始，接二连三的自我毁灭性的爆炸，画面感太激烈，让观众们纷纷失言。 他们猜到了这又是『黄昏日落s104』的特殊技能，所造成的效果。 只是这效果太大了吧？ 这样的技能真的该出现这个游戏里吗？感觉很影响平衡好吗？ 普通玩家们都感觉到了不对劲，更别说是一些知道内情的人。 他们不得不重新掂量慕眠的分量，分析她的特殊能力到底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份能力对他们要面对的将来的帮助非常之大。 慕眠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她的心思和注意力都放在了黎明未醒的身上。 当看到周围机械生命们都开始毁灭时，慕眠猜测自己的能力肯定对他有作用，却没有担心黎明未醒的安危。 这个人的强大，绝对不是这些游戏数据能相提并论的。 果然，黎明未醒似乎半点不受影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嗯？」慕眠忽然察觉到极致的危险，浑身的汗毛竖起来。 几乎是她产生危机感的同时，对面的黎明未醒就消失了。 慕眠脑袋一白，立即就知道自己被黎明未醒的精神力冲击到，毫不犹豫就凭感觉和分析下刀。 「噗——」 慕眠愣住。 她的视线恢復了正常，再次看见了黎明未醒，对方近在自己的眼前。 然而她的脑袋却好像依旧被精神力冲击着，要不然怎么会依旧一片空白，无法思考眼前的情况。 「你……」慕眠回神，立即皱眉。 黎明未醒的生命值在致命一击下，飞快的清零着。 这种情况已经可以认定是慕眠赢了。 慕眠却没有感到高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又不知道该问黎明未醒什么。 黎明未醒却似乎比慕眠更清楚她的内心，「我没有让着你。」 「我用尽全力了。」黎明未醒伸手，抚摸在慕眠的脸上，「……你把我想得太强大了，事实上……」 慕眠看见他无声呢喃自己的名字，只有她看得见他在叫『眠眠』。 黎明未醒的眼睛闪烁着微光，犹如晨曦刚产生的一缕光辉，更清透更明耀，「在你的面前，我一点都不强大，还很脆弱。」 一个男人在自己的面前，承认自己很脆弱，这应该是一点很可笑的事情。 慕眠一点都笑不出来，反而迷茫了。 一直以来都是她把他想得太强大了吗？ 慕眠仔细想了想就摇头。 黎明是强大，很强大。 慕眠分析过，如果黎明想杀自己，想毁了地球，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然而，明明分析过这些，慕眠又潜意识的没有害怕过—— 因为她有自信，黎明不会这样做，这样的自信源于自身。 慕眠想明白了，她明明早就察觉到并无比确认过，黎明未醒爱上自己，非常的爱，确认的这份爱才让她如此的自信。 借着这份爱，慕眠可以作，可以纠结，可以发泄，可以做一些无理取闹的事。 因为她知道他会容忍会纵容，因为他的确在爱上她的过程里，把她一遍又一遍的戏耍又伤害过。 如果他不爱上她，这些错就不算错，他不会认为自己有错，怪就怪他爱上了，还无可救药的迷恋上了。 慕眠融合莉莉丝的晶片记忆，对如何去分辨和利用爱情很得心应手，本身却是个活生生的人，会有自己的个性思想，所以懂得利用却不代表可以冷静的运作，所以她才会纠结，会钻牛角尖。 此时此刻，望着自己刀锋插入黎明未醒的身躯里，代表自己赢了。 「我赢了。」慕眠低声说。 这句话，与其说是对黎明未醒说的，反而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慕眠垂下眼睛，沉默了两秒，这期间黎明未醒生命值已经完整的清零，他的眼神也渐渐失去光泽。 慕眠重新抬起眼睛，注视着黎明未醒。 大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变换，从战场画面变成了一个人。 这个人坐在游戏仓里，穿着还没换下来的运动服，黑色的长髮扎着马尾，露出一张完整的面庞。 她的皮肤细腻得像剥了蛋壳的鸡蛋，又透着细腻的光泽，五官精緻得犹如展柜里的玩偶娃娃，却比玩偶更多了生命的灵气活力，漂亮得轻易就能勾去人的注意力，越看越觉得好看，比之前娱乐圈里的当红玉女都要美好多了。 这会儿，她刚抬起头，浓密的眼睫毛轻轻一抖，便完全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褪去所有的阴霾，黑白分明比对世间懵懂的婴儿更剔透明亮，并非无辜的脆弱，反而充满了某种强悍的生命力，犹如野心勃勃的女王放下威严，独独表现出女性的一面，贵气天生却不刻意，惊艷了在场的所有人。 ［主人，游戏仓被侵入，是否反击？］小助的声音传入慕眠的脑海，并把现场屏幕的情况传达给了慕眠。 慕眠并没有在意，她看着眼前倒下去的黎明未醒，把长刀抽出的同时把黎明未醒的尸体接住，绽开了笑容。 「我赢了。」 这个笑容，被大屏幕展现给所有观众，乃至于让大部分人，脑子一白并没听清慕眠说的话。 慕眠知道就算手里的已经是一具尸体，黎明未醒也肯定能听到自己的话。 「你是我的了。」 她的笑容就好像是孩子，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宝贝，轻易就能满足得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吶~ 你输了，我赢了。 你爱上我了，所以你输了。 现在你打也没打过我，还是你输了。 现在你是我的了，知道吗？ 慕眠笑嘻嘻的抱着黎明未醒，半点不在乎这是不是个尸体，还是刚被她杀掉的尸体。 * 「哗——！」 全场喧譁，玩家们大声的吵闹。 这突然响起的喧譁声，让主持和现场工作人员反应过来。 事实上大屏幕的画面一变化，后方的工作人员就开始尽快操作了，却没能把画面改过来。 男主持飞快喊道：「这次的胜利者是我们是日落大神，真没想到日落大神这么年轻。不过漂亮，咱们大家都知道，星河第一女神的称谓真是实至名归！现在让我宣布，这次星河全球联赛的个人赛冠军，就是黄昏日落s104，我们的日落大神！」 场面并没有因为男主持的话得到控制，尤其是区域频道上，无数的玩家刷屏，纷纷喊出慕眠的身份。 当初的慕眠还是很出名的，尤其是在个人赛总决赛前一天，那个论坛帖子让不少人都去查了慕眠的资料。 现在的慕眠和以前还是有点差别，五官完全长开之后更精緻漂亮，犹如花骨朵的盛开，又沾着晶莹的雨露，娇嫩欲滴的散发着独特的芳香。 不过一对比还是能轻易看出来，这就是同一个人。 关于慕眠的经歷也被人不断的扒出来，众人口口相传之下，知道慕眠是个杀人犯后，就更不可得了了。 一部分人不敢相信这样的女孩子，会是个杀人犯人，也有一部分人相信，就有了更多的疑惑，为什么她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慕眠出现在这里就算了，她那个公会里一个模式id的同伴们，又是怎么回事？简直是细思恐极！ 这会儿，在慕眠怀里的黎明未醒尸体已经格式化消失，她才抬头看了三百六十度大屏幕一眼，再环视全场。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慕眠勾起嘴角洋洋一笑，「呀~我都说我是了。」 这回能看到她表情的情况下，谁都看出来，她的意思就是：你能拿我怎么样？ －－－－－－题外话－－－－－－ 微博号：—水千澈 这次年会回来，有买小礼物哦~关注微博，在第一条顶置转发留言，我会抽奖送幸运小天使神秘小礼品~（づ￣3￣）づ╭?～ 128 摊牌 现场完全混乱。 慕眠把水搅浑之后就施施然的离开了战场。 在出口处，两排武装人员已经站在那里，等待慕眠到来。 慕眠看到黎明未醒外，还有慕元驹、荀知英他们都在。 「我知道你胆子大，却没想到这么大。」荀知英道。 慕眠走过去，「这不是我的错。」 没等荀知英说什么，慕眠接着道：「我从来没有要暴露过自己吧，那些曝光的帖子是别人发的，连现在的屏幕曝光也是别人干的，既然人家非要我曝光，那我就如他愿好了。」 「爸。」已经走到他们的面前，慕眠和慕元驹打招唿。 慕元驹：「嗯。」了一声，顿了半秒，又说：「不用担心。」 慕眠对他微微一笑，也不管他是不是能看到，紧接着就看向了黎明未醒。 黎明未醒主动走向她，伸手摸了摸慕眠的头髮，「没关系，不疼。」 换做是以前，慕眠可能会刺他，谁担心你疼不疼了。这回慕眠直率的点了点头，又问了句，「我的能力，对你还是有影响的吧？」 「嗯。」黎明未醒道。 慕眠若有所思，然后侧身避开他乐不知疲的摸头手，「有没有办法让我在这里，也和你一样，不受太多限制？」 黎明未醒懂得她的意思，「可以。」 他话刚落下，慕眠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以前在游戏里，一些细微动作没办法操作，现在却可以了。 例如说，她意识里有牵手的意图，在游戏里就真的能够做到。 只不过这需要精神力足够强大，也足够清晰，能够清楚的表达出这个意识才行。 这对于慕眠来说，不是什么难题，尤其是拥有莉莉丝的记忆，对这样的操作更得心应手，不需要多少适应时间。 从这一点上来看，慕眠知道自己还是比不上黎明未醒。 当然了，也可能是黎明未醒本身和她不同。不管怎么说，他是个智能生命。 慕眠想到这里，已经把黎明未醒的手握住，触感和人没有什么区别，乃至比大部分人的手更温润舒服。 管他什么智能生命，只要这个人，是她从小认识的他就行了。 「这边请。」一位军官打扮的npc出现，对慕眠几人道。 慕眠看了慕元驹他们两眼，见慕元驹动了，也就跟着过去。 在一间会议厅里，大半的座位都已经坐满了人，哪怕是在游戏里，这样的氛围依旧让人紧张，充满了肃穆感。 慕眠在其中看到了之前见过的黄阁老。 「请坐。」那位军官道。 慕元驹和荀知英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慕元驹对慕眠道：「来这边。」 「慕博士，我看还是让她先在那站会儿比较好。」一人道。 慕眠觉得好笑，他们以为这种阵势还能吓到她吗？ 何况还是在游戏这种环境里。 慕眠看向身边的黎明未醒。 黎明未醒对她笑了下，然后在他们身后就出现一张沙发。 慕眠坦然的坐下去。 这可比慕元驹他们坐的木椅子要舒服多了。 慕眠专门找最舒服的姿态去坐，双手搭在后脑勺，对一群游戏角色脸，笑眯眯的说道：「好了，有什么话都直接说了。今天我心情好，愿意跟你们聊聊。」 莫说其他人的感受了，就连站边慕眠的慕元驹，都觉得自己女儿真够嚣张，也真够气人的。 不少人都看着慕元驹，无声的谴责他生出的好女儿，想让他第一个出声来教育教育慕眠。 慕元驹权当看不见，目不斜视的坦然坐着。 场面沉默了几秒钟。 最终是黄阁老先开口说话，「你知道自己错了吗？！」 这回他仗着人多，忘了之前遭遇，一开口就是对慕眠的责问。 慕眠抬起眼皮，朝黄阁老看去。 黄阁老根本躲不开，就被慕眠的精神力冲击个正着，脑袋一瞬刺痛，身体失去控制，从座椅摔下去，连游戏角色身体都出现扭曲，大有要被强制退出游戏的迹象。 慕眠眨了下眼睛，那边黄阁老的身体就恢復正常了。 周围士兵们纷纷上前，把慕眠包围在内。 慕眠依旧坐在那没动，对艰难自己爬起来的黄阁老道：「如果你说的是现在这件事的话，我很抱歉，我可能太不懂得尊老了。」 黄阁老咬牙切齿，一口气堵在胸口，却发泄不出去。 因为两次和慕眠的接触，让黄阁老发现了，慕眠真的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哪怕他以权势压人，最终出丑的可能还是他自己。 黄阁老重新坐在椅子上，他不再开口，其他人不得不出声。 「把黄昏监狱交回，可以减免你的罪。」 「只是你必须为国家服务，签署保密合约。」 「今天的事情，也必须对外发布声明。」 慕眠听他们一句句的说，提出一个个条件，给予她的好处，就是放她『自由』，并承诺她好好为国家服务的话，说不定还可以给她追加荣耀，让她从罪人变成伟人。 好吧，最后那一条根本就是个画出来的馅饼，勾引她乖乖干活的。 「你怎么想？」大概是慕眠一直不说话，终于有人问她的看法。 慕眠「啊」了声，反问他们，「你们说完了？」 大伙一看她这态度，就知道结果很可能不如他们的意。 结果他们的预感的确灵验了，慕眠的确没有要答应他们的意思。 慕眠微笑道：「老实说，我大概能够理解你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坐在这个位置上久了，惯性思维嘛。」 「不过我还是要纠正一下你们，对付黄昏监狱出来的人，用爱国思想以及道德绑架去施压教育是没用的。毕竟我们都是一群疯子、杀人犯、反社会患者。要不然，又怎么会被送到黄昏监狱这种地方。」 慕眠耸了耸肩，哪怕她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疯子，还无比的青春洋溢，甜美可爱。 「在黄昏监狱里的规则是弱肉强食，简单来说就是，你要我听话，那就打赢我，征服我，就这样简单。」 一人冷声对慕眠道：「你真的以为自己对付得了国家军队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慕眠没有被吓到，像对闹脾气的孩子一样笑道，「你能出动全国军队来对付我吗？不行的，我知道的太多了，我拿在手里的把柄也太多了。」 慕眠一根手指抬起来，「黄昏监狱里的人，每一个都不是简单角色，现在是被我压制着，所以乖乖的没什么事，如果我把他们放出去呢？」 「黄昏监狱里不止有人，还有最新的研究机甲武器，我一个心情不好，让人驾驶出去闹闹又会怎么样？」 「你们以为侵入了我的游戏仓，让我样子身份暴露出去就了不起了吗？只不过是我随你们这样做，不是阻挡不了。」 「有句话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被动的是你们知道吗？真把我惹生气了，我现在就可以让在游戏里面的你们，全部都死在游戏仓里。」 「你们应该知道，《穿越星河》到底是谁制作的吧？」 慕眠用手指勾着黎明未醒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样子，一点不像是在谈论关乎着整个国家未来的重事。 「他们觉得我是在吓唬人怎么办？」慕眠对黎明未醒撒娇道。 黎明未醒道：「没关系。」 的确没关系，因为马上他们就知道，慕眠不是在撒谎，或者吓唬人了。 这个游戏会议室的场景眨眼间变换，不再是恰好的温度和环境，忽的变成了焦土，周围都是岩浆。 空气中都是硫磺的呛人味道，空气也无比的灼热，让人皮肤表层的汗毛都被轻易烤焦了，接着就是皮肉。 这样的环境太难受了，很快就有人受不了的喊出声，「停下来！」 不是没有人想到下线去，只的很快他们就发现，让他们真正恐惧的事。 「不能下线！游戏仓打不开！快，让人在外……」在生命遭到威胁的时候，这人也失去了冷静，顾不上形象的喊人了。 慕眠捏了下黎明未醒的手指。 场面就再次变幻，恢復到原本的样子。 只不过是短暂的几秒功夫，现场的风气就完全变了。 慕眠见他们没有说话的意思，就先说了，「你们承诺的自由，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一点的诱惑力。简单来说，我现在就很自由，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所以，现在你们需要操心的是怎么把我的形象给圆回去，否则群众会混乱的吧？毕竟这可是一群穷兇恶极的犯人进入和平社会了。」 慕眠站起来，「现在你们只有两个选择，一和我合作，配合我保家卫国。二是针对我，然后死的是你们，我只不过多一桩麻烦需要收拾。你们非要怀疑我在危言耸听的话也可以，我不介意你来试探一下我的底线。」 慕眠说完看了慕元驹一眼，后者也在看她，然后对慕眠摇了摇头。 慕眠瞭然，本来想把慕元驹叫走，既然他要留下来，应该是有自己应付后续麻烦的办法，那她就信他好了。 慕元驹能够在科学院呆这么久，还爬到这个位置上，自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 129 杀鸡儆猴 经过个人赛，慕眠身份暴露事件，造成接下来的团体联赛也受到影响，不得不推迟。 由于《穿越星河》这款游戏，已经完全深入到人民生活中，关注游戏的人民太多，也造成游戏里发生的事情，轻易就能影响到现实社会中去。 这本来就是上层想要的结果，现在却等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正如慕眠对黄阁老他们说的那样，这事情是他们自己闹起的开头，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圆，也要看他们自己来处理。 他们要是不处理，人民怎么想怎么做，将会随着时间更不受控制，而慕眠也一样是个不受控制的人。 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这样接连不受控制后，将会带来怎么样的影响。 在慕眠走了之后，慕元驹就不得不接受议会的审判。 然而，现在的议会已经和之前不同，分派已经明显。 任凭黄阁老想要给慕元驹定罪，也没办法一意孤行，反而被慕元驹反驳回去，说所有事情都是他搅浑。 在经过一系列的争论之后，得出的结果就是要给慕眠身份洗白。 目前慕眠和黎明的声望，已经完全在游戏里打响起来。 倘若真的确定慕眠犯人的身份，自己的国人反应暂且不说，外国肯定会藉机横插一脚，要重新选拨个人赛冠军的可能性极大。 《穿越星河》个人赛冠军代表的可是最终指挥官的归属权，不管是哪个国家都想自己国人得到。 现在被z国人得到，他们又怎么能把到手的鸭子再放飞出去？ 何况，真这样做了，不仅是指挥官的归属失去，还要得罪慕眠和黎明，慕眠的背后还有整个黄昏监狱，以及慕元驹、荀家在。 这完全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如此这般的算来算去，还真和慕眠说的那样，他们其实根本没有多少的选择。 既然做了选择，那么就要尽快的操作起来。 黄阁老借病不打算参与这件事来，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心情极度不好，也知道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却都假装不明白，不去触霉头。 帮慕眠洗白身份这件事上，最终交给了慕元驹这一派系来。 一开始先要把慕眠的罪名给洗掉。 这个并不难。 当初慕眠就是以该隐的身份被抓。 该隐并不是慕眠，这件事很多人都清楚。 慕元驹也曾用这个证据和理由去保释慕眠，以他的身份是完全可以把慕眠给保释出来的，只是那时候被黎明给从中作梗了而已。 现在把证据再次拿出来，再从中美化更改一下时间，就不难给民众一个交代了。 大致的意思就是，当初慕眠是被冤枉入狱的，不过幸好早早审核清白，把她给保释出来了。 之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是因为这事毕竟不小，不会对外发布通知。 慕眠被保释出来之后，并没有在出现过人视线里，那是因为她正式入伍，进入了真正的军队做特训。 在这里为了捧高慕眠，也为了转移民众们的视线，暗中操作的人就编造出了好几起慕眠在军队里的杰出表现。 例如说，慕眠很天才，身为女生也能在男人遍地的军队里夺走头名。又例如说慕眠很能吃苦，刚来军队时才十七八岁，却一点不叫苦不喊累，完成任务一点不比其他人慢，不比其他人少。 还例如说，才短短不到一两年的时间，慕眠就能打赢自己的教官。所以才获得了提前出军队，进入《穿越星河》游戏的机会，作为这次的秘密武器，才参加全球联赛。 一切作了解释，把原本风尖浪口上的慕眠，给活生生的捧到了神位上，简直是一出人简励志大剧，告诉世人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典例。 不是没有人提出疑问。 如果慕眠是军队的人，那么黄昏开头的那些人呢？ 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一伙的，你要是敢说他们是事后来凑热闹的，简直就是欺负我们的智商。 为此，后方操作人员们，毫不犹豫就把张之圆他们也给洗白了。 ——慕眠是z国军方的秘密武器，黄昏开头的人员，则是由慕眠作为领头队长，最新组建的一支秘密军方战队。 他们id背后的编号，则是他们在战队里的编号。 很好，很强大。 所有知道真相的人，差点没吐血。 好好的一群s级罪犯，愣是被洗白成人民守护者。 不得不说文字的力量是强大，人民的想像力也是可怕的。 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黄昏监狱里的大傢伙们，看到网络上的风向转变，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大喊：这简直不科学。 他们被抓进黄昏监狱后，就没有想过还能有自由。 然而，从慕眠进入黄昏监狱，没多久他们的生活就变得多姿多彩了。 原以为能进入《穿越星河》就已经是恩赐了，结果这个惊喜还没消化完，就得到下一个更大的惊喜——黄昏监狱独立了，成为了他们的家！属于他们的地盘！ 虽说他们依旧要被监视，要被控制，要听人的话，并不是真的自由了，又可以全凭自我的行动了。 可这样已经比最初要好太多太多，目前还在黄昏监狱里的人，都是被慕眠收拾过，打服过了的，对她是真的心服口服了，也没想过要反抗。 最重要的是，只要他们乖乖听话，不自己去作死的话，慕眠并不会强制要求他们做什么损害自己的事。 对于黄昏监狱里的人们来说，这段时期可以说是他们进入黄昏监狱后，过得最精彩最快活的时期了。 他们才不管以后会怎么样，先快活过了这段时期再说。 在看到慕眠被曝光后，他们也没有害怕，还自主凑在一起商量过，要是慕眠要和上面的人对着干，他们也绝对不会后退，绝对跟她一起干。 或许结果是死亡，但是过程一定会特别的刺激，对得起他们这辈子了。 结果呢？ 预想到的对峙没出现，还让他们身份大变，成了国家秘密武器战队！？ 「我眼花了吗？」 「如果你眼花了的话，那我肯定是眼瞎了！」 「卧槽，军方秘密战队，如果不是我确定自己之前几年神火是真实的，我都差点信了这上面说的话！」 「啧啧啧，老大这本事，我真服了！」 黄昏监狱里，一群人围在电脑上看官方论坛，最新发布的帖子，以及电视上还有新闻上，也有这方面的介绍。 完全可以说，一日之间，全网都在洗白捧高慕眠的身份。 在强大后台推动下，网络上一些零零碎碎的质疑声，也完全被压下去，不被多少人注意到，轻易就让人相信了官方给出的解释。 这里面不得不说一下，还有黎明军校里，来自各个精英学生们的助攻。 童宁他们就最先出来表态，慕眠从在一中时，就是个良好学生，作为英雄公会，以及英雄社的首席会长，她的品德不容置疑。 兄弟会的秦北野他们也站出来，发表了言论，表示慕眠的天赋的确比男人更出色，无论是体育还是学习方面，这样的人会提前被军方秘密收纳，一点也不奇怪。 上有军方，中有年轻精英一代，下有大批普通民众粉丝的拥护，慕眠身份的问题，完全没有激起什么大波澜，就正式被捧到了制高点上。 经过这一轮的推捧，慕眠的影响力也达到了最高，被推倒了第一女神的地位上。 有关慕眠的资料，也被各种挖出来，展现在世人的眼前。 不得不说，慕眠的资料其实很漂亮，除了最早时期的小太妹经歷不怎么好看外，后面就是一路逆袭。 这样总体一看来，连早起『鬼妹』的经歷，也被说成了养精蓄锐。 尤其是慕眠父亲是慕元驹，包括慕元驹的身份也被曝光后，人民就更能理解慕眠了，甚至于还自发的包补，怜惜慕眠早起那样丑化自己的原因。 一个学习好、运动好、人品好、长得还格外的好，又年轻又个性鲜明的女人，怎么可能不被人关注喜爱。 她的武斗能力，所有人有目共睹，亲眼证实她的确是个天才，有超越军队男性精英的能力。 这也使得人们更愿意相信官方给出的答案。 经过这一系列的洗白策略后，星河全球联赛也得以继续进行。 至于来自其他国家的施压——明明就是个罪犯，你当我们傻的么？就算不知道慕眠，还能不知道来自我们国家，却被抓到黄昏监狱里去的那些人么？ 你们为了总指挥官权，竟然让个s级罪犯来当人民英雄，想过我们的心情吗？你们可以放心，我们可不放心啊！ 这不是你一个国家的事，关乎着整个地球人民，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一意孤行！ 你们敢洗白个罪犯来做人民英雄，黎明计划的军方指挥官，就别怪我们反对行动了。 关于这个问题，z国也採取了各种行动，大部分都是和各国协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 至少先把星河全球联赛正常进行了再说，不要再徒添麻烦了。 只是这样劝说协商的效果似乎不大。 这时候黄阁老又站出来了，表示一早就不该顺着慕眠走，这只会助长了慕眠的威风，一个才成年的小女孩懂什么？黎明计划关乎重大，哪能任由她来胡闹？ 议会上又吵闹起来的时候，忽然一个人敲门进来，说出了一条消息。 「最新消息，m国妥协了。」 「什么？」 众人都是一愣。 来人把秘密信息盘插入连接器里。 屏幕里就出现了最新机密。 m国一位重要人士横死家中。 这一位重要人士，正是提出要对z国施压意见，并坚决反对慕眠的领头人。 科学院重要研究院朱雉甦醒，暗中掌握了m国科学院大部分研究机密，表示要他们停止针对慕眠的行动，否则直接毁掉手里的把柄。 一连串的祸事发生，让m国不得不退让。 m国退让，其他国家失去了带头人，自己的国内也相继出事，让他们闻到了阴谋和危险的味道，不得已下也沉默了。 议会厅里，慕元驹等人看着这些消息，一时间心情各异。 一部人竟然觉得有点爽。 怎么说呢？ 原来不止我们被人威胁啊。 你们也被直接的武力威胁了。 嗯……大家都一样，这样心理总算平衡一点了。 黄阁老则一下老了十岁一样，嘴唇挪挪再也说不出话。 在场的人都明白，国外发生的这些事，绝对有慕眠他们的手笔。 一想到之前慕眠离去前说的话。 发生在国外的这些事，分明就是杀鸡儆猴，也是对他们的警告啊。 在绝对的科技领先，武力的压迫下，再多的阴谋诡计都变得无力了。 何况，慕眠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明显——人家根本就不跟你玩阴谋，一切都直接明了的来！ 130 我说了我会回来 各国之间的明争暗斗，全都在暗地里进行，普通民众们根本就感觉不到。 他们现在关注的是星河全球联赛的团队赛。 个人赛的冠军已经产生，团队赛也进行到了大半。 目前受到民众关注最高的就是慕眠带队的黄昏战队了。 官方都给出他们是军方秘密战队的答案，作为秘密战队，肯定比普通人厉害啊，又是个人赛冠军和亚军带队，那么团队赛的冠军，拿到手不是应该的吗？ 一想到个人赛和团队赛，都将是自己国人所得，z国观众们的热度非常之高。 值得一说的是，英雄战队竟然也过关斩将的闯到了慕眠的面前，和黄昏战队来了一战。 那一战，算是慕眠对曾经的朋友们，久违的一场面对面的交锋了。 慕眠没有使用精神力，单纯的用个武力技巧来取胜。 虽说童宁他们的天赋在正常人中，算是很不错的了，却还不是黄昏监狱出来的这群疯子的对手。 毕竟黄昏监狱里的人，不仅是年龄、心性、还是经歷，都比他们老练太多。 童宁他们输了，没有一个人存在不甘心的心态，在最后结束时间，对慕眠说：「什么时候……可以见面？」 「很快。」慕眠给了他们一个欣喜若狂的答案。 在得到这个答案后，哪怕英雄战队输了，依旧欢快的笑声，传达到每个观战的人们耳朵里。 这一战是精彩的，更精彩的是他们之间情谊，在事后被人津津乐道。 一连十天的团队赛结束，最终团队赛的冠军也不负众望的，落入了黄昏战队的手里。 个人赛和团队赛被都z国人拿下，最后的集体总决赛，决定在一周后举行。 一周的时间，既是给各国十个团队人的熟悉时间，也是给他们商量策略战术的时间，以及给大家休息的时间。 z国帝都，黎明军校。 近期黎明军校的学业很忙，完全没有假期。 每个黎明军校的学生，都感觉一种难言的压迫感，尤其是老师或教官教导的时候，说出的某些富有暗喻的话语，让他们隐隐感觉到了一些真相。 今天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尤其星河全球联赛的一周休息时间，让黎明军校的学生们，也暂时回到了正常繁忙的学习中。 宽敞的学院道路上，穿着黎明军校校服的学生走在道路上。 他们有的几个走在一起，有的独自行走。 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能够清楚的听到，他们大多在谈论的话题，都是《穿越星河》里的内容。 「你看这个，日落女神的这个侧身飞转，这个教官教过，我觉得连教官做得都没她这么流畅利落，太厉害了！」 「你也不想想，她是被军方暗中直接吸纳进军队，被名为秘密武器的超级天才，当然厉害了。」 「黎明大神也厉害啊，说起来黎明大神的身份一直都是秘密，不知道是军方的哪个人，这名字也取得太嚣张了，恰好就对上咱们的校名，还有那个……」 「人和人真不能比，听说日落女神比我们还小，今年才十八岁，十九岁生日还没到吧！这个年龄，已经比咱们教官的官位还高了。」 「所以才说是女神嘛！不止是军方，我听说《穿越星河》这个游戏，一开始就是女神先制作出来，再交由科学院来进行优化的，这智商真绝了！完全把父母的优点都给遗传了！」 众人议论纷纷，一边往操场赶去。 一辆轿车由后方慢慢的接近他们，从他们身边经过，再行驶过去。 由于是在校园的路上，这辆车的车速并不快。 几个才在议论的男生见此，本能的朝轿车看去几眼。 毕竟能在黎明军校里驾车的，身份绝对不一般，人都有好奇心，忍不住就会想去看看。 这一看，就让几人都愣了愣。 「我好想看到慕……慕眠了？」一个人不确定道。 其他人都回神过来，相继喊道：「不、不是！我也看到了！」 「你也看到了？那我肯定就没看错了，那车上的是日落女神吧！？」 「卧槽！慕眠到黎明军校了？！」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路上其他人也就听到了。 一个个都被勾走了注意力，朝他们看来，并喊道：「什么？你说真的？慕眠，不是！就是黄昏日落、夜幕该眠的慕眠？她来了？！」 「刚刚那辆车，就在刚刚那辆车上！」 「快！快！快！去看看去！」 一群人也不管到没到上课时间了，纷纷朝车子行驶的方向赶去。 这时候，黎明军校的广播声响起，「请各位师生都到1号礼堂集合！」 「重复一遍，请各位师生，都在1号礼堂集合。」 广播连续响起，师生们的动作也快。 本来在追车的学生，有人脑子转得飞快，「我看那轿车去的方向就是1号礼堂，如果真的是日落女神来了，以她的分量，把咱们集合1号礼堂，也是够够的！」 「没错，没错，快去占位置，坐在越前越好！」 「上网通知啊！跟社团里的人都通知一声，要是事后知道我们不通知，让他们错过了好位置，肯定要被打死！」 大家一边往礼堂里赶去，一边在网上发消息，社团的专有群，还有校园的论坛，关于慕眠来了军校的消息，一分钟之间就传遍了整个黎明军校。 黎明军校的每个教室里，都能看到学生争先恐后的往外跑。 在路上看到其他狂奔的人，就知道是跟自己抢位置的人，唯恐自己跑得慢了。 这一幕被军校的老师看见了，目瞪口呆的同时，不由感嘆：如果他们学习的时候，也有这份冲劲那就太好了。 黎明军校的1号礼堂，是黎明军校最大的礼堂，一共两层足以装下整个黎明军校的师生，所以有什么重大事件，才会用到1号礼堂。 现在大批的学生涌进1号礼堂里，一些学生就算来得早，也不敢把最前面的位置给占了，只把稍微后面一排的位置给坐下。 随着童宁、秦北野、陆少衡等人到来，自然而然的就坐在了学生席位上的第一排。 他们这些人代表的是黎明军校的三大学生势力——英雄社、兄弟会、猎手盟约。 黎明军校校方并不反对或阻止他们这样拉帮结伙的行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暗中推动和纵容了他们这样做。 最前一排被他们这些人占据，后面来到的人则尽快争取靠前位置。 没多久1号礼堂的位置就被坐满，这离广播通知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第二层则大多是教师们的位置，也很快被赶来的教官老师们坐满。 师生都已经来齐了，在短暂的吵杂后，现场安静下来得也很快，完全不需要有人来控制现场。 前方的主席台上，黎明军校的校长、副校长还有战斗总教官相继走出来。 在他们的身后，接着出现的一道身影，让整个现场勐地响起了一阵尖叫欢唿。 这喧譁声来得突然又默契，大得要冲破礼堂的屋顶似的，把先出来的校长他们都吓了一跳。 不过，他们很快就能理解这反应的原因，面上表情不变，心里则在惊嘆慕眠的影响力。 要知道，官方洗白慕眠身份，并捧高她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会把她捧到这么高，完全成为了全民女神的地步。 这影响力完全不是影视明星可以相比的，更有分量也更有意义，光看这些学生们神色间的狂热，就知道慕眠如今的地位。 在这些欢唿声中，慕眠走到了校长他们的身边，坐在了安排给她的椅子上，正面面对这黎明军校的学生们。 在犹如照妖镜一样的日光灯下，校长他们一个个都是黄皮、皱纹、老脸。唯独慕眠肌肤如雪，细眉俏目，唇色水润粉红，一头黑髮自然的披散在背后，娇嫩漂亮得就像是一朵盛开在焦土上的永生花，实在是太赏心悦目了。 别说是本来就崇拜她的学生们了，就连二楼的老师教官们，也觉得看慕眠，比看校长他们要舒服多了。 校长抬手朝下压了压，让下面的学生们安静下来。 结果并没有太大的效果，欢唿声稍微小了点后，继而又大起来。 校长无奈再次压了压，效用比上次还小。 「哈。」慕眠看到这一幕，好笑的翘起嘴角，笑声也溺出来。 结果这一声笑，竟然比校长主动的控场还有用。 下面的学生们竟然就在十来秒后，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完全安静。 校长不由的朝慕眠看去。 慕眠对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校长对她这副纯良的样子，不忍直视。 要知道，这位校长，其实也是在议会上出现过的人，见识过慕眠嚣张，直接用言语威胁恐吓过他们的一面。 「咳。」校长清了清喉咙，对在场师生道：「今天让大家聚集在这里，是有一件事情要向大家宣布。」 卖了一个关子，见场面依旧很安静，校长接着才说：「我身边这位，大家应该都认识了，不过还是请慕眠来个自我介绍吧。」 慕眠见校长看向自己，意思是让她说话。 慕眠站起来，把下面的学生们看了一圈，也注意到最前面一排的熟人们，微微一笑后说：「我说了，很快就会再见，我也说过，黎明军校我会来，等来了之后，我还会是你们的首席。」 「哗——」 慕眠的话说完，下面立即就再次响起剧烈的喧譁声。 尤其是坐在前面的侯永健一群人，也忘了平日里在其他人面前的冷静沉稳形象，大声喊着慕眠「首席」，像是要把之前几年没叫的都给补回来。 「咳咳！好了，大家安静！」校长也懒得计较慕眠这不是自我介绍的介绍了，再次把场面稳定下来后，就大声宣布，「从今天起，我校方将请慕眠作为特殊战斗班的战斗教官！」 －－－－－－题外话－－－－－－ 场外时间—— 「我海会再回来的~」总觉得这句是反派的专用词啊！╮（╯▽╰）╭貌似眠眠还真的是个大反派？_（：3ゝ∠）_ 131 我的地盘我做主 这话一出，全场再次一静，静得可以听清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校长，你的意思是说，首席会成为我们的教官，亲自教我们战斗课吗？」前排的童宁举手站起来，提问道。 校长道：「不仅是教导战斗课，还是机甲武装顾问，所有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你们都可以向她寻求指导。」 童宁神色是强忍的激动，不过还是被人轻易看出来她不平静的内心。 陆少衡接着站起来，问道：「不知道慕教官的任职时间？」 校长道：「这个……全由慕眠自己控制。」 「……」下面的学生们纷纷沉默。 只不过看他们的表情，分明就是在无声的说：真不愧是女神，就算是在黎明军校也这么强悍。 「这个特殊战斗班，谁都可以进吗？」秦北野问道。 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慕眠。 校长依旧有问必答，「当然不是，特殊战斗班的名额，每次由实战和网战来选拨。」 为了促进学生们的积极性，校长接着说：「名额不少，每个人都有机会，并不是只有战斗出众的人才能进，在别的方面有才华的人，也有机会进特殊战斗班。」 这句话果然激起了不少学生的激情。 「好了，大家的问题都问得差不多了，现在就请慕眠来和大家说两句。」校长再次搬出慕眠，怕慕眠又像之前那样任性发言，校长对慕眠暗示道：「以后慕眠就是教官了，要给大家做个好榜样啊。」 慕眠再次站起来，对于校长的暗示，她当然听明白了。 事实上，她肯来到黎明军校，不光是兑现曾经说过的话，最近对童宁他们下的承诺，也是真的想出一份力。 面对下方一群鲜活的面孔，他们的眼神热烈，充满了生机。 大概，他们有了预感，却不会想到将来，会面度的将会怎么样的残酷情形。 那时候的他们，是不是还能维持这份单纯的热烈，生机勃勃的眼神？ 慕眠若有所思，没有笑容的俏脸，依旧漂亮得缺少威慑力，然而没有人小看她，还在她冷淡下来的脸色下，不自己的屏住了唿吸，感受到来自于她眼神的压力。 全场安静得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 慕眠开口道：「我既然站在这里，决定做了特殊战斗班的教官，就绝对不会对任何一个人留情。」 「我的耐心有限，也懒得一个个和人说大道理，所以以后会在我手底下犯错，我会让你们的身体记住教训。」 「有一句话，我想你们大概不喜欢听，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们。从今天起，多吃一分苦，以后生存的机率，就多一分。」 「咳！」校长大声咳嗽一声，刻意掩饰道：「慕眠太严肃了。」 慕眠看了校长一眼，无所谓的坐回去。 她话说到这里了，在场稍微聪明点的人，应该都会明白。 光看下面学生们面露思索之色，或是神色惊恐严肃，就知道他们心里有几分答案。 慕眠觉得，相比让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的去努力，还不如让他们知道一些，才更有努力的方向，也有自己的选择。 1号礼堂的会议结束，学生们并没有急着离开，看着慕眠从上方出口回去，才跟着离开自己的席位。 慕眠跟着副校长去了黎明军校给自己安排的教官住所，紧接着是参观自己以后的教室，以及黎明军校其他地方。 这一路上，不少学生们都跟在后面，负责领导慕眠的教官没管，慕眠也没在意。 等把校长交代的任务做完了，这位教官毫不犹豫就丢包袱走人。 留下慕眠一个人，被早就跟了一路的学生们包围。 以童宁他们为首，田甜紧张又兴奋道：「首、首席，要不要去我们的社团总部看看？那是我们自己争取来的，完成了校方给的不少任务呢。」 慕眠刚准备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是一条信息。 慕眠对田甜道：「好，不过等个人。」 「啊？谁？」还有人要首席等？ 并不算是等。 因为慕眠的话刚说完，那个人就来了。 黑色短髮，清俊得毫无缺陷的面庞，嘴角自然流露的一抹浅笑，仿佛含着雪莲的香，叫人自然而然就要醉进去。 这样一个风光霁月般的男人，穿着洁白的衬衫，衣领的几颗扣子没有扣上，露出修长的脖子和喉结，将清冷和禁慾融合得淋淋尽致，足以让任何异性为之着迷。 只是在场的每个正好年华的女人，都没有对他产生一点心思。 因为她们都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她们能侵犯，他是属于…… 「眠眠。」荀澈走到慕眠的身边。 慕眠对他笑了下，「陪我去看看我的社团。」 听慕眠说的「我的」社团，童宁等人都是眼睛一亮。 其实他们心里一直都有点不安，生怕这些时间没有再见，慕眠又有了更强悍的黄昏战队后，就不愿意再接受英雄社了。 如果慕眠不接受的话，他们并没有办法，毕竟一直以来，都是他们自主把慕眠放在首席的位置上，死死的把英雄社和慕眠挂钩。 有人曾经疑惑过，现在英雄社已经形成规模了，让一个一直没有出现的人做社长有什么好？不如自己做社长的位置，把这个社团完全占为己有，不是更好吗？ 这人却不明白，一开始慕眠就是英雄社的主心骨，英雄社核心的一群人，本来就是因为慕眠才聚集在一起。 如果慕眠不要英雄社了，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继续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 在场的人都认识荀澈。 见荀澈和慕眠亲近互动，侯永健忽然灵光一闪，喊道：「难道黎明未醒就是荀大哥吗？」 这话一出，大家都安静下来，全都看向荀澈。 荀澈淡道：「嗯。」 他回答得平淡，却惹来周围众人的热烈反应。 如果说慕眠目前是《穿越星河》里人气最高，那么黎明未醒的人气就只在她之下了。 毕竟黎明未醒一招秒杀m国上帝之手的战绩，看起来比慕眠实力更高。在慕眠和黎明未醒的一战后，还有不少人在议论，其实还是黎明未醒让着慕眠了。 何况慕眠和黎明未醒本来就是绑在一起的最佳星河cp组合。 他们两个人的人气也是连接着的。 侯永健之所以会突然喊道这个，全因为他刚刚想起来，慕眠在和黎明未醒的个人赛决赛里，喊了一声「哥」。 这世上，也就荀澈能被慕眠亲密的喊一声哥哥了。 目前最神秘的黎明大神，在这里被他们识破了，兴奋是在所难免的。 「好了，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闲啊，别浪费首席他们的时间！」田甜撞了下侯永健。 侯永健抓着后脑勺，「知道了，你别老把我当傻瓜一样的。」 「你本来就是个大傻瓜！」田甜哼道。 慕眠挑了挑眉，发现这两人相处，似乎有点微妙。 由童宁带头，一群人往英雄社的社团地点去。 这是一间独立的宿舍楼，一共分了三层，第一层主要是大厅和厨房等地方，第二层和第三层都是房间。 在黎明军校弄到这样一座楼，作为社团所有，可见童宁他们的本事了。 坐在第一层客厅的沙发上。 大概是经常都是在这里开会，所以客厅沙发本来就是以多人的方式来摆放，中间是一张大长桌。 慕眠看到客厅里，不光是英雄社的人在，连秦北野、陆少衡他们也跟过来了。 秦北野是兄弟会的人，陆少衡代表的是猎人联盟。 慕眠说：「一起坐。」 大家就相继落座了。 荀澈自然就坐在慕眠身边的位置上。 慕眠主动开口说：「今天我们先说说一周后集体团赛的事吧。」 慕眠看了一圈，没人说话，「大家都没意见，我就继续说了。这次集体赛，有荀澈作为总指挥。」 「不是你吗？」秦北野道。 慕眠看向他。 秦北野目光灼灼又深沉，看样子这段时间，真的成长了不少。 「我想让他来。」慕眠说。 秦北野抿了嘴唇，深深看慕眠一眼，没再说话。 陆少衡说：「黎明未醒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由他做指挥官，我没意见。只是不知道，其他团队的人，是不是也能答应。」 慕眠：「你们都答应了，其他人也只能答应。」 童宁欲言又止。 慕眠发现了，「有什么就说。」 童宁脸微微一红，低声道：「我想和首席一起。」 慕眠懂她的意思，却没有答应，「我擅长的是单兵能力，不可能一直做指挥，小团队还可以，大型的还是需要更适合的人去做。所以不光是这次，就算是以后，我也未必会和你们一起行动，所以早点适应比较好。」 童宁感觉到慕眠的认真，也认真答应道：「我知道了。」 陆少衡突然道：「你几次谈到以后，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慕眠反问他，「你是陆家的大少爷，应该比我更清楚？」 陆少衡还想掩饰一下，却在看到慕眠的眼神后，顿时把掩饰的话都吞回去了。 慕眠的眼神让他觉得，她已经看透了一切，如果他还否认掩饰的话，反而就跟小丑一样的可笑。 两人的对话，被秦北野和童宁他们听见了，都是一脸沉思不语。 慕眠对陆少衡一笑。 这笑甜美如斯，让陆少衡愣在当场。 132 感情都是真的 慕眠就说：「还记得你输给我，欠我一件事吧？」 陆少衡恍惚的想起，却不是欠慕眠一时间，而是当初和慕眠比手速时，说让她做自己的女朋友。 只是可惜，那时候被慕眠拒绝了，现在…… 陆少衡看了眼荀澈，知道自己更没可能。 他收敛了心神，对慕眠道：「嗯，所以你现在是要我兑现了？」 「没错。」慕眠笑道：「带着你的团队加入我们。」 陆少衡早有预料，所以并不惊讶，平静道：「这个加入的意思是？」 「平时不限制自由，关键时必须听从命令。」慕眠道。 陆少衡说：「如果我不答应？」 「可以啊。」慕眠一副完全好商量的态度。 陆少衡却分明感觉到，她身侧的荀澈朝自己看的一眼，凉飕飕的让他汗毛都冒起来了。 「我答应你，」陆少衡微笑道：「事实上，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条件，本来就是对我有益的事情。在现在这种局势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抱你大腿，我这完全是捡便宜了。」 慕眠早就看出陆少衡是个能屈能伸的，以他的为人，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再做小动作。 把自己的脚往中间长茶几一抬，慕眠笑眯眯的说道：「来，给你抱。」 陆少衡的笑容顿时僵住。 「哈哈哈。」慕眠笑起来。 简直就是个小恶魔。 偏偏是个还有人爱着的小恶魔。 荀澈就跟她一起笑了，顺便伸手把慕眠的腿，从桌子上拿下来。 「明天让参赛的人，在这里集合。」慕眠恢復正经。 秦北野道：「明天要上课。」 慕眠说：「没事，这一周的时间，我已经跟校方申请，给集体赛的成员集体放假，专心应对一周后的集体赛。」 「……」众人再次失言。 任是秦家和陆家嫡系的秦北野和陆少衡，也没有慕眠这样的权利，在黎明军校要做什么，就是说一句话的问题。 他们自然不知道，慕眠有这样的权利，全因为她已经胆大到，上议会跟一群议会成员叫板，拿刀驾在人脖子了。 * 第二天，最终的集合地点，改成了3号操场上。 因为英雄社的客厅装不下全部人。 光是英雄社来的人，就不止团队赛的十人。 兄弟会十个人、猎手联盟十个人、两个黄昏战队二十个人，合起来就已经五六十人了。 大家相聚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到差别。 黎明军校的三个团队都是年轻人，一般情况下，看不到稚气。然而和黄昏战队的人站在一起，那稚气就太明显了。 「嘿嘿。」泰雷斯看着秦北野他们一阵笑。 阿卜看了他一眼，警告他悠着点。 这都是老大以前的同学，那关系比咱们纯多了。 泰雷斯胆子大，却对慕眠和荀澈倒是真的怕，不仅是怕他们的武力值，也是怕得罪两个人，他现在幸福生涯就要结束了。 被阿卜警告了下，泰雷斯就稳住了表情，目不斜视。 在他们的周围还守着不少军人打扮的青年，这些都是黎明军校本来就有的保安人员。 只不过是这次加多了在这个操场上。 别人不知道泰雷斯他们是什么身份，黎明军校的校方还能不知道么。 面对这群穷兇恶极的傢伙们，哪怕慕眠说了有她镇压着，不会出任何的问题。可在校方眼里，慕眠本身也是其中的一员，个性根本就不可控制，所以这批守在这里的士兵，说是帮他们阻挡外人接近，以免集体赛则略被泄露出去，其实就是来防着他们，以免他们突然狂性大发的。 对此，慕眠他们都心知肚明，也无所谓他们的监视。 张之圆凑到慕眠的身边，对她低声说道：「你看有没有办法把我分配到科学院去？最好是安排在慕博士的手底下。」 慕眠挑眉，「你确定你能安分的干活？」 对于张之圆为什么会被送到黄昏监狱去，慕眠通过小助收集到的资料，以及慕元驹给的情报，已经心知肚明了。 这傢伙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尤其是个性有缺陷。 有人压得住他就没问题，一没被防着，就可能闹出事来。 以张之圆的本事，其实进科学院是没问题的，重点就是他当年在一件研究所里，和人发生争执，就把整个研究给搅乱了，造成了不小的事端。 张之圆说：「那是慕博士，是你爸，我肯定安分。」 这话倒是说得真情实意。 只是慕眠没答应。 「你是我战队一员，这次集体赛不能不参与。这事等集体赛结束后再说。」 张之圆没强求。 国内进入前十的十人战队里，除了他们现在在场这五支外，还有五支分别有三支是军方，还有两支是国内巨大财团投资组建。 其实这财团投资组建的两支队伍，也不算是民有战队。因为这两支财团，本就有政方的参与。 慕眠没着急去把另外五十人给拉进来，先对自己人进行了测试。 「大家先熟悉熟悉。」慕眠道。 黎明军校的众人还没明白她话的意思，黄昏战队的人就纷纷笑着朝他们走过来了。 瞧泰雷斯他们那磨刀霍霍的表情，秦北野他们看不懂才怪了。 所谓的熟悉熟悉，原来是这样熟悉。 面对一群监狱汉子们的虎视眈眈，秦北野等人也没怂，反而被激起了干劲，一个个迎过去。 别看秦北野这批在校生们，模样和体型都比不上泰雷斯他们。 他们有一点优势是黄昏监狱中犯人没有的——最全面的教育，以及资源的培养。 当黄昏监狱的人还在被用试验中的觉醒药剂，从而造成身体上的损伤时，秦北野他们所用的，都是经过层层审核后，确认只对人体有益无害的药剂激发。 他们又都是处在身体最健康，也是最容易被激发潜力的时期，经过药剂和正规的体能激活训练后，本身就比大部分人都要强悍得多。 这样一来，对比黄昏监狱的一般凡人，秦北野他们单打独斗起来，也并不落在下风。 童宁几个女生也没有躲避，不过聪明的两人或三人一伙，配合着对付一个人。 慕眠站在场外观察着他们，眼底微蓝的光芒晃动，把每个人的数据经过扫描后，记录在小助的资料库里，再经过一系列的分析，得到最佳的数据方案。 一刻钟后，现场大部分人都已经倒坐在地上，形容狼狈又灰头土脸。 慕眠喊道：「大家都熟悉了吗？」 「熟了……」 「妈的，下手真重！老子算是记住你了。」 「熟！」 零零碎碎的声音相继响起。 慕眠笑道：「把各自的id号都记住，以后不记得名字的，就直接id号来称唿。」 大家又喊了一声好。 慕眠接着说：「之后一周，每天早上都这样熟悉一遍，一周后差不多就能熟悉够了。」 众人：「……」 慕眠：「嗯？听见我说的了吗？」 「……听见了！」察觉到慕眠笑容下的危险，众人立即默契又整齐的喊了话。 「嗯，很好。」慕眠拍拍手，「现在可以回教室上课了。」 黎明军校的三支战队人员自然的朝特殊班级走去。 张之圆喊道：「我们呢？」 慕眠道：「一起来上课。」 张之圆：「……不会吧？」 慕眠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张之圆顿时没话说了，乖乖的跟她一起去教室。 在他身边还有难兄难弟的刑爷和泰雷斯他们。 说起来，今天来的人里面，霍昊和任柏生都不在。 他们各自有自己的事，申请暂时离开了。 慕眠知道他们大概想做什么，也任由他们离去，只是要求他们办完后要回来。 有荀澈在，也不怕他们能闹出什么事端出来。 如果真的出事了，那肯定有荀澈的手臂在里面。 慕眠看了眼队伍里的里奥。 相比起还是很自我的霍昊，里奥却在这段时间，越来越沉默了。 不会动不动就飞奔到她的怀里，也不会动不动就对荀澈表现出敌对反应，唯独不变的是它每次抬头，必定第一眼注视的就是她，眼神还是充满了专注和贪恋。 这时候似乎察觉到慕眠的注视，里奥马上就抬头盯着她，幽绿的眼睛里，蠢蠢欲动的光辉一闪而逝。 慕眠能够感觉到它想冲上来的意图，却又在中途给抑制住了，喉咙里发出痛苦低沉的咕噜声。 「眠眠。」 慕眠听到荀澈的声音，把视线转到他的身上。 荀澈问道：「你可怜它？」 可怜里奥么？ 慕眠自认对里奥的情感并不难以辨认。 正如当初黎明对她的分析一样。 她一开始对地狱犬就没有好感，从始至终都是漠视以及利用。 怪也怪地狱犬出现的时间，恰好是她人生最黑暗的时期，亚当斯给予了她一份温暖，地狱犬却是人如其名的一个疯子。 对于这样的疯子，慕眠坚守原则，没有对他打开心房的半点意图。 因此，在利用地狱犬报復朱雉时，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在最后，把地狱犬留在船上时，她没有半点犹豫。 在黄昏监狱，再次遇到变成狗的地狱犬时，她以及能笑容甜蜜的继续和他玩主人和狂犬的人设游戏。 只是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人是情感生物。 一个讨厌的存在，相处久了，也会有特殊的感情产生。 尤其是在发现，那个讨厌的存在，不再对你产生威胁，并时刻为你着想，那么对于这个存在，讨厌的情绪大概就慢慢淡了。 「它对我的情感，也是被你控制的吗？」慕眠想着，如果是的话，让荀澈早点结束这段虚假的情感，对大家都好。 荀澈安静看着慕眠几秒，才摇头，「我想说是，这样暗中把它处理掉，也不会被你发现。」 「只是，眠眠不喜欢我欺骗你对吗。」 慕眠轻哼，「你知道就好。」 荀澈道：「是真的。」 「因为我的控制，造成他们的情感有相连影响，但对眠眠的感情都是真实存在，并自行产生。」 「七宗罪代表的是：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色慾、暴食。七美德代表的是：诚信、希望、慈善、正义、勇敢、节制、宽容。里奥拥有的就是嫉妒、暴怒以及忠诚、勇敢。」 「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绝对的性格缺陷，却又有着绝对的性格光点。这样的存在，所感悟收穫的情感以及对社会的理解，都会比一般人更强烈。」 他一开始需要的就是收集这些情感数据，以及地球的生存数据。 慕眠听明白了荀澈的意思，毫无疑问的是霍昊那些人的出生，或者说是他们还在儿时成长中，就已经被荀澈给锁定控制。 这就好像是她被莉莉丝的晶片砸中一样。 如果不是她的意识占据了主导，那么现在的她就不再是她，而是以莉莉丝为主的人类，她的思想也会以莉莉丝为先。 霍昊他们被荀澈选中，有的是还在婴儿时期，有的则是孩童时期，就被荀澈的子系统所占据控制，变成了他的分身工具，性格完全按照他的设计来形成，然后再放任他们自行探索后续的人生。 「眠眠。」荀澈握着慕眠的手收紧，语气低沉中有着不安。 慕眠就看见他目光闪烁，抿唇低语，「你怕我吗？」 慕眠反握住他的手，捏得紧紧的，「不怕。」 「只是觉得我真是喜欢上了一个好复杂的人，明明以前觉得最单纯的就是你了。」慕眠懊恼道。 荀澈被她孩子气的表情逗笑了。 不远处，张之圆问刑爷，「他们在说什么？」 刑爷道：「你听不见，我也听见不见。」 「你不是会看唇语吗？」 「这个距离听不到任何声音，明显有问题。明知道他们的对话不想给人知道，我还去看，不是自找罪受？」 张之圆咂咂嘴，跟聪明人在一起，就是讨不到好处。 一群人到了特殊班教室里。 这教室也够大，属于大学式的讲课教室，一排排的椅子连载一起，坐下五十个人也足够，哪怕再多一倍，一样坐得下。 五个战队的人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慕眠和荀澈就站在讲师的台上。 把讲师台的电脑打开，后方是一块大型的投影屏幕。 慕眠说：「一周的时间，我会把最关键的一部分内容讲给你们听，你们要做的就是记住，一点不剩的吸收掉。」 一开始在场不少人，尤其是兄弟战队里的慕阳、高晋他们，并不相信慕眠是真的来给他们讲课的。 然而，接下来的一切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慕眠在跟他们讲课，还是非常认真的讲课。 慕眠的讲课内容也不是敷衍了事，而是和她一开始就放下的话语所说的那样，都是绝对是精华关键。 在场的每个人，无论是在校生的童宁他们，还是黄昏监狱出来的泰雷斯他们，都听得认真又惊讶。 因为慕眠所讲的内容，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认知。或许泰雷斯他们没有经过系统学习，都是野生的机甲战士，后天在第五层里被生死磨练出来的技术，所以还不太清楚，这知识到底有多珍贵。 童宁他们却是在黎明军校，呆了几年时间的精英学生。 他们经过了最系统最精英式的教育，听过不少教官的课程，也有着专门的课本，给他们进行探索。 因此，他们更明白慕眠所说的内容，乃黎明军校课本里，之前教官都没有过的，更先进更有用的精华。 任谁都知道，眼下的机会难得，哪怕再疑惑慕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也没空去管了，先把慕眠讲课内容给记住，吸收到自身去才行。 133 你手握黎明 一个上午的时间，都在慕眠和荀澈相继的讲课中结束。 慕眠给了他们一个午饭时间来消化上午的知识。 下午则是实战课的学习，恰好把上午听的给运用到实战中。 这对于众人来说并不容易，却很有用的能让人更快的吸收新知识。 到了晚上也没有给他们更多的休息时间，被慕眠喊到游戏去，进行了一场由荀澈做总指挥的模拟战役。 荀澈指挥的言语简洁，却无比的果决了断，让众人反应也快速。 结果就在夜间的匹配中，由五十人组成的队伍，打赢了敌方百人的队伍。 等结果一出来，大家的id也都出来了，输了的那方一点都不觉得不甘心，反而还在频道里大唿慕眠等人赢才是正常的，一周后也要加油，接着就是求籤名求合影。 签名自然是不行了，不过游戏角色的合影还是可以的。 所谓的合影就是一张站在一块的截图，拿到截图后的这支队伍，心满意足的走了。 不到三分钟，在星河论坛上就出现了新帖子，发帖的帖住就是百人战队的队长，在帖子里大唿幸运，竟然能在竞技场里匹配到日落大神他们。 言辞之中也大肆推崇着慕眠他们，把慕眠等五十人轻易打赢他们一百人的事也详细写出，最后附上一张让所有看到这个帖子的玩家，都羡慕嫉妒恨的合照截图。 因为这条帖子，倒是给慕眠他们来了个方便——得知日落大神他们会上游戏做训练，为了能够碰见他们，不少玩家都往竞技场里跑。 有荀澈在，竞技场人多了，也不怕匹配到实力不符合的队伍，经过他暗中的筛选，把一百人队伍，合成两百人队伍来给他们做训练，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在游戏的玩家也发现竞技场的规则有了新的变化。 本来最多的白人竞技场，多了一个战力匹配竞技。 所谓的战力匹配，就是以总体实力来进行匹配。 正如慕眠他们才50个人，可战斗力合起来，能比得上别人一百个人，两百个人，甚至是三百个人。这样一来，慕眠他们匹配的就以战力总和为主，一旦战力不够，系统就会以人数来凑。 说是系统设置，实际上就是荀澈从中作梗。 《穿越星河》的官方后台也默许了。 这样白天现实实战，下午讲课商量策略，晚上在游戏里练习的日子持续了三天后，其他的五支队伍也到了黎明军校。 不光是他们回来了，霍昊和任柏生他们，也回来了。 五支队伍一来也没闹腾，小队队长直接就把指挥权交给慕眠，说明他们会跟着慕眠作训，绝对不会有任何小动作。 这看似很听话的行为，慕眠心里却再清楚不过了，他们分明就是先观摩了这三天，确定黄昏监狱的人都安分，她讲的课也都是实在的干货，这才乖乖的来了。 他们一来，连三天来一直围绕他们，名义上是护卫他们，为他们保护机密的那些士兵小哥们，也都减少了，不再是密不透风的包围。 慕眠心知肚明，也没直接说出来让大家尴尬。 有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清楚就行了，各退一步也好相处，毕竟再过四天，大家还要好好合作，一起对外呢。 这五支队伍的加入，并没有打乱慕眠等人的日常。虽然他们少了三天的训练，可三支队伍本就是军人，另外两支也是财团培养出来民间高手，个个都是百万人中选出来的精英，学习和适应能力都不弱，只要他们自己心甘情愿了，很快就融入到了团队中来。 只是融入归融入了，或许是军人的天性，让这三支军方战队，对两支黄昏战队的人，总是现实中不理睬，游戏中也能不交流就不交流。 黄昏战队的人对他们的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 慕眠发现这样的状况，并没有勉强他们强行交友，只要求他们一点——在一致对外时，不允许情感用事，必须默契合作。 双方对这个要求都表示一定遵从。 四天的时间在匆忙和紧凑中过去。 星河全球联赛的最后集体决赛打响。 这次和之前不同的是，官方视频里，把各个选手的样子，也一併展露在了大屏幕中。 虽说一次比赛，就是两百个人的视频头像，真看起来，让人有点目不暇接。 但是观众一点都不觉得麻烦，还大赞官方这次做得好，做得人性化。 一个大屏幕就是两百人的小头像，会轮番转动，幻灯片似的转为大头像，让大家能看清灭个人。 另外的大屏幕则用来播放游戏里，双方对战的精彩情况。 今天第一战被抽到的并不是z国，而是f国和h国。 慕眠他们作为选手，一早就来到现场的贵宾席上，得到最好的观战视野。 集体赛的场景依旧是天空大地。 双方都有自己的基地，基地里还有民众。 集体赛的胜出规则有三个。 一个是将对方战士团灭，一个是将对方的基地摧毁或占领，最后一个则是将对方基地的民众杀光。 这个规则在比赛开始之前，并没有公布。 慕眠也并没有作弊的去提前盗取规则信息，饶是如此，她也一早猜到大概的规则了，所以早就和自己人模拟过对战。 至于自己队友信不信她没偷盗答案，慕眠完全不在意。 现在场上的双方战斗已经开始。 不愧是能在全球联赛里走出来的队伍，哪怕之前不认识，经过一周的时间，互相配合看起来就像本来就是一个团队。 时间慢慢的过去，炮火纷飞，人群的战术运用，看得众人惊唿连连。 慕眠听到身边的人，也在不断的议论，这次的对战到底会是哪个国家赢。 慕眠倒是不太在乎是谁赢，她看的是这些国家战队的实力。 慕眠转头，对身旁的黎明未醒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黎明未醒说：「不错。」 慕眠盯着他不说话。 黎明未醒无奈的低笑了一声，接着说：「在短暂的十几年时间里，发展到这一步，的确不错了。」 「我不要听过程，要结果。」慕眠执拗道。 黎明未醒说：「对付探路先锋足够了，只是会有牺牲。」 慕眠抿了抿了嘴唇。 黎明未醒手指抚上她的眉间，「你明明不喜欢听，却非要我说。」 慕眠道：「其实不用你说，我多少也能猜到答案。只是比起我知道的，你知道的消息更先进。而且……」 慕眠认真看着黎明未醒，「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站我这边的。」 「我已经是你的了。」黎明未醒笑道。 慕眠闻言，眉梢飞扬。 等她再转头看向大屏幕的战况，就已经知道结果了，「h国队伍要输了。」 「嗯。」黎明未醒应道。 慕眠握着黎明未醒的手，想着她在观察全球人民战力的时候，黎明未醒一样也能观察。 一个刚刚发展起来的地球。 一个早就征服了不知道多少个星球的机械帝国。 这两者之间，真的有一争的可能性吗？ 慕眠心里其实很清楚，但是人啊，总是会遇强则强，不死则不放弃，本就是人性的一个美德之一。 说得难听点，就是倔骨头，怕死，所以本能的求生，不到绝境不放弃。 我们的坚持，真的有用吗？ 「有。」 慕眠看向黎明未醒。 原来她刚刚不自觉，把心里的迷茫说出来了。 她一直都表现得自信又无所畏惧，正因为她这份自信，才让身后的人也充满了希望。 然而，慕眠其实也会迷茫，只是以前都深藏着，不被任何人发现。 现在却在黎明未醒面前无意识的暴露了。 黎明未醒温柔看着她，「这是黎明计划，黎明代表希望。」 他抬起两人交握的手，微笑道：「我已经属于你，现在希望就握住你的手心里。」 慕眠听着他的话，觉得手心热热的，那份热源一直传递到心头，使得全身心都安定了，也充满了力量。 「夜幕该眠。」黎明未醒凑过来，在她耳边，与她厮磨低声喃喃道：「我只愿在你怀里沉醉不醒。」 慕眠脸颊一阵发热。 * 「6号向左突进。」 「1、2、3继续吸引。」 「5、6原地待命。」 男人温润的嗓音，平缓的响起，不需要抑扬顿挫，就能让人倍感肃穆严谨，不自觉的就去听从他的吩咐，并相信他的每一条决策。 这是集体赛，z国的第六场了。 大家早就已经合作默契。 观战的玩家们也习惯了来自黎明未醒的精准指挥，以及…… 「眠眠。」与之前下指令的语调不同，黎明未醒喊道：「你脱队了。」 慕眠在队伍频道里笑道：「他们跟不上我没办法。」 黎明未醒无奈的笑容里透着是人都看得出的宠溺，叮嘱道：「小心点。」 慕眠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做了个你就放心的手势。 对此，z国观众玩家们，一点不觉得慕眠脱离队伍，单独行动有什么错误，反而让他们更加的兴奋起来。 从z国的第一场集体赛开始，慕眠第一次脱离集体，一个人单兵作战的时候，还会让观众们惊唿，觉得她太不注重团队合作。 然而等慕眠一人悄悄的深入敌营，把对方的基地摧毁的时候，这份不满就变成了崇拜。 后面她每次单独行动，都能让观众们兴奋，期待着她给的惊喜。 「没错，这不是日落大神的错，明明就是其他队友跟不上日落大神的速度。」 「怪只怪日落大神太强了。」 「什么日落大神，人家本来的id叫夜幕该眠，应该是叫夜幕女神！」 「现在是议论这些的时候吗？还是乖乖看女神的盛世美颜，还有精彩虐杀吧，哈哈哈哈！」 只是观众的欢笑还没持续多久，就被眼前的变故给惊住了。 慕眠被埋伏了。 对方把慕眠包围后，传出男人经过翻译器后，自动翻译成中文的声音，「我看过你五场比赛。」 「你以为你还能偷袭成功吗？」 「我不会杀你，我会把你抓起来，用来威胁你的队友。」 虽然是个游戏，不过对方也玩出了花样。 何况，在这场集体赛里，承受的疼痛，现实里的身体，也一样会承受。 因此这人说的威胁，也一样有效。 z国观众们大唿着「卑鄙」「无耻」，可惜他们的话，正在比赛的人根本听不见。 另一方的观众则欢唿连连，用z国的话来说就是兵不厌诈，你自己要单独行动，就要承受后果。 慕眠听到队伍频道里，已经有队友说来救援。 慕眠毫不犹豫在队伍频道说道：「不准过来，趁这个机会，一举破营。」 她在团队的威望很高，话才一出就让频道陷入安静中。 「眠眠。」黎明未醒的声音响起。 慕眠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说：「听我的，我自己有分寸，他们想抓到我没那么容易。」 「你会受伤。」黎明未醒的语气低沉，很显然不贊同慕眠的话。 慕眠哼道：「你别小看我。」 黎明未醒沉默半晌，「你要任性可以，我陪你。」 慕眠一惊，「你干嘛？」 黎明未醒没说话，然后慕眠就看到，属于指挥官的任务坐标正在移动。 「我真可以应付。」慕眠咬牙道。 她亲爱的哥哥，果然像他说的那样，知道她喜欢他后，就越来越不听话了。 「其他人按计划行事。」黎明未醒没理慕眠，先吩咐其他人。 「立刻。」语气稍一重，其他人就再次行动。 134 受不了 慕眠知道说不通黎明未醒了，一股气升起来，就迁怒到了眼前的对手身上。 「你们应该知道，我有一项技能是可以针对机械的吧？」慕眠开启语音，对对面的对手说道。 对方依旧自信道：「我们已经吩咐并实验过了，你的这项技能只能针对单纯的机械科技，对人的作用不大，只要我们关掉只能辅助功能，就能够抵御。」 这话不仅是说给慕眠听的，也是故意说出去，让其他人都知道。 慕眠微微眯眼，「你们为了针对我，做的功课不少嘛。只是，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有让我为难的本事。」 把话说完，慕眠的身影直接就往他们冲去。 「只要我坚持十分钟，我的队友就能来支援了，你们确定能在十分钟内抓到我吗？」 这话让对面的人心头一凛，对慕眠下手也一点都不客气。 * 黄沙唿啸，沙尘暴刚过去。 一个小脑袋从沙土里冒出来，身上还不断的冒出小数值的减血。 「呸呸。」太拟真了也不好，慕眠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吃了一嘴的沙子一样难受。 身体也被黄沙席捲了一圈，都是细细碎碎的刺疼。 慕眠环顾四周，一片沙尘暴结束后的风平浪静。 忽然，慕眠听到了异动，眉梢挑了挑。 只见不远处，几个人头也跟着冒出来。 慕眠对他们打招唿，「没死啊？」 对方一看到慕眠，拿起枪就要对她扫射。 慕眠站在原地没动，不是动不了，只是懒得动了。 之前故意把他们引到这里，再用精神力和空气共振，造成本就恶劣的战场环境，最终形成沙尘暴，把对方都给埋葬在这里。 他们就算知道她的特殊能力对人没大作用又怎么样？论对精神力的运用，他们根本没她了解得多。 雷射子弹最终没有射到慕眠的身上，就被上空射来的一枪撞击，在半途炸开不见了。 黎明未醒还在往这边赶，手里的枪械连续放了几枪，就跟打地鼠一样，枪枪把冒头的对手给爆头。 慕眠看着这一幕，暗想现实中被直接爆头，死就死了，反而没什么痛苦。 反而是在游戏里被爆头，死亡的痛苦被系统自动减轻，才真正会让人痛苦不堪。 黎明未醒落在她身边，伸手就把她从沙土里抱起来。 实实在在的公主抱。 把观众的女性玩家们苏得哇哇直叫。 慕眠察觉到黎明未醒的沉郁，待在他的怀抱里并不挣扎，只说了句，「我没事。」 这句话说完，慕眠发现不但没有让黎明未醒消气，反而抱着她的手更紧了。 黎明未醒的表情，就好像无声的在说：这叫没事？ 慕眠觉得吧，自己现在的形象，虽然说不上多狼狈，但是和没事的确差了那么一点。 「他们这点程度，还不能拿我怎么样，就算你没赶到，我也能脱险。」慕眠解释道：「何况，我拖延的这点时间，已经够让其他人把地方基地占领了吧。」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说的话，慕眠的话语刚落下，系统就提示了这场集体赛结束。 赢得是他们z国团队。 正如慕眠说的，有了她的拖延，霍昊他们拿下地方的基地，不要太简单了。 这一场对赛对于观众来说无比的精彩，看得痛快。 对于z国百人团队人员来说，却心情各异。 大家从战场出来，其他队员们就赶过来把慕眠他们围住，然而不等他们说什么，慕眠就被黎明未醒拉着一起下线了，才不管其他人的反应，以及主持人还想让他们说点胜后宣言什么的。 * 慕眠被荀澈从游戏仓里抱出来，就和在游戏里的公主抱一样。 荀澈沉默的把她抱到浴室，先把出了一身汗的慕眠洗干净，再把人放到了宽大到躺下四个成年人也不会拥挤的床上。 慕眠全程没反应，任由荀澈对自己作为，眨巴眨巴眼睛的样子，怎么看怎么的乖巧。 荀澈不过看到她这副表情几秒，整个人就泄气了，无奈到有点咬牙的问道：「哪里不舒服？」 慕眠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既甜蜜又有点痛快，身体反应快过思想就笑出声来了。 这笑打破了她装出来的乖巧假象，一看就知道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让荀澈又恼怒起来。 慕眠赶紧收敛，却没收敛住多少，但是她还有一招，就是会装可怜，这一招就跟装乖、撒娇一样对荀澈有用，完全就是必杀技。 「全身都疼。」慕眠压低声音软软的说。 荀澈果然顾不上别的了，先让她舒服了再说。 药剂这东西终究打多了不好，不是必要情况还是不要用的好。 荀澈是亲自上手，给慕眠做身体按摩，他的手法好，手指漂亮，力道拿捏的准，伺候得本来也是真不太舒服的慕眠昏昏欲睡，也忘记了逗荀澈的目的。 「唔……」太舒服了，也是对荀澈没有防备，慕眠太过放松的结果就是没压抑一些不太妙的声音。 荀澈的手指顿了下，继续若无其事的给她做身体放松按摩。 然而有了开头就有二有三，慕眠迷迷煳煳的，双眼迷濛被按到尤其酸软的地方时，低声叫了声，「……疼，哥，你轻点。」 哄—— 荀澈白皙如玉的脸庞忽的红了，红得不太明显，却给他俊美的脸庞添了三分艷色和性感，偏偏他抿唇忍着，又是一副禁慾的克制模样。 慕眠恍惚看到这样的荀澈，顺应心意的偷笑，和平日里的笑都不一样，单纯又柔软得，像个天真的孩子。 只是天真的孩子，天然流露出的诱惑，更让本就对她痴恋的人，受不了。 荀澈眼里闪烁着克制和挣扎，小声的叫了声，「眠眠？」 慕眠半梦半醒的「唔」了声。 荀澈目光深了一分，沉默了一秒，慢慢的弯下腰，轻轻的用放松了唇瓣，触碰慕眠微微张开像花瓣一样的唇。 他停留了两三秒，轻嘆了一声，「……乖，睡吧。」 荀澈收身要从床上下去，他需要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问题。 忽的，一只手把他胳膊拉住，猝不及防的被拉到，他倒在床上。 135 你准备好了吗 下面就是柔软有弹性的床垫，就算摔得再不防备，也不疼。 只是被翻身坐在自己身上的慕眠稍微吓到了。 荀澈愣了半秒才回神过来，没计较慕眠这突然袭击的行为，摸着她有点红的脸颊，「不是困吗？」 慕眠的确被伺候得困了，「不想你走。」 荀澈失笑，「好，那我不走。」 慕眠眼神有点古怪的看着荀澈。 由于她坐在荀澈的身上，没坐到关键地方，不过也离得近。 小助很敬业的把荀澈现在的生理情况跟她说了。 要不然，慕眠也没能第一时间就发现荀澈的反应。 只是在这种身体已经诚实冲动的情况下，荀澈还能维持这副温柔哥哥的模样，让慕眠觉得很新奇。 在以前和荀澈的相处中，并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场景——也许，出现过？只是以前的她发觉不了？ 「你没关系吗？」慕眠意有所指的问道。 荀澈：「嗯？」 慕眠屁股往后挪了点，就触碰到了荀澈冲动的地方，也不说话，用眼神表达了自己想说的话。 荀澈微笑的唇瓣微抿了下，不是慕眠视线没有离开过他的话，怕是会错过他这一丝情绪的流露，「没关系，很快就……」 「哦~原来哥哥很快的啊。」慕眠眯着眼睛，用微妙的语气截断了荀澈的话。 荀澈一下就品味出她这微妙语气里含有的特殊意味。 如果不是现在这个体位，不是慕眠这衣裳凌乱（之前被按摩按乱的）的模样，荀澈还能把她所说所话当成小孩恶作剧，现在想模煳化了她这暧昧话语的託词，堵在喉咙里在慕眠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怎么都说不出来。 荀澈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表情，那话从嘴里说出来，换成别人可能信了，却骗不了眠眠。 「眠眠，不是要睡觉吗？」 慕眠深深看着荀澈。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俯下身体就压制荀澈的胸膛，躺在他的身上，撑着下颚。 两人的面庞很近，近到唿吸交缠。 荀澈的眼神始终是包容的，随着两人沉默对视越久，他的眼神就越柔软，深处透着幸福的愉悦，让慕眠知道，此时此刻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会被身下的包容原谅，哪怕她突然抽出刀，往他身上扎一刀。 慕眠不会拿刀扎荀澈，她只会低下头，伸出舌头，描绘荀澈的唇瓣。 两人零距离的贴近，让慕眠轻易就感觉到，荀澈勐地又克制的震动了下的胸膛。 慕眠的动作不急不缓，小小的舌头舔着他的嘴唇，并不强硬，就好像沾着雨露的花瓣，落在你的唇上。 也许几十秒也许是一分钟，荀澈唿吸沉了下，然后微微张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 在他嘴唇作乱的舌头就轻易找到机会，钻进了他的口腔领域。 慕眠伸手抱着荀澈的脖子，明明是主动强硬的在亲吻荀澈，却又毫无防备的仿佛把自己祭献出去。 荀澈最终没有抵抗住这样的诱惑，手落在了慕眠的后脑勺上。 从被动到回应再到主导最后痴迷不放，不过在短短几秒间发生。 一个天旋地转，慕眠从他的身上转到了他的身下，轻易的感觉到来自荀澈的热情。 她记忆中始终如高岭之花，被冰霜凝结，唯独对她才温柔的哥哥，原来也会热情到失控。 她喜欢他的失控，尤其是为了自己的失控。 慕眠知道自己的思想有点病态，她早就知道自己没办法像正常人那样去恋爱去爱。 然而，那又怎么样呢？正常人会去喜欢一个跨物种吗？ 慕眠笑起来，舌尖勾到荀澈的上颚。 她听到荀澈从喉咙里发出的一点低吼。 真性感。 两人的亲吻分开，都气喘吁吁。 慕眠就躺在荀澈的身下，没有太多多余的行动，安静的看着荀澈，看着他眼睛里面再也掩饰克制不住，属于男人对心爱的女人，拥有的强烈欲望。 这样看着荀澈，绝对没有人会觉得他是冰冷的机械。 「明明不是第一次了，哥哥现在装纯给谁看？」慕眠既柔软又挑衅的对荀澈说。 荀澈唿吸一窒，伸手遮住慕眠那双勐了一层情动水汽，眼眶微红的眼睛，哑声无奈道：「这个时候不要叫我哥哥。」 「为什么？」慕眠去拉他的手。 荀澈拗不过她，被她拉开手后，为了不去看那双让他失控的眼睛，俯下身就把头搁在了慕眠的耳边，大半张脸都藏在了黑暗中，低低的说道：「我会忍不住。」 「噗嗤。」慕眠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都到这份上，你还想忍？」 慕眠揪住荀澈的黑髮，恨恨道：「你之前在梦里折腾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要忍忍？」 从慕眠的视线去看，就看见随着自己这句话说完，荀澈的耳朵就红透了。 如果不是看到这个证据，光听荀澈回答问题的语气，还真听不出他内心半点的羞耻。 「……对不起。」荀澈依旧在她耳边说话，低低的像是在说悄悄话，又像小时候每次安慰她，哄她的样子，「我以为你喜欢霍昊，我嫉妒了。」 「这算什么理由。」慕眠故意不满的要推开荀澈。 荀澈说：「我失控了。」 慕眠的手顿了下。 「我无法再忍耐，忍不住想见你，想亲近你。」 「第一次触碰你，我就忍不住触碰更多。」 「当触碰更多就上瘾了。」 「只有你能让我失控，打乱计划。」 「这世上，只有你一个。」 「啧。」慕眠真想问问荀澈，是不是最近恶补了情话大集，「那现在呢？真人在这里，你怎么不失控？」 荀澈恢復了不少，才抬起头，由上至下的看着慕眠。 两人的视线对焦在一起，仿佛有什么在半空中炸开，互相之间除了对方，再看不到别的。 慕眠看得出荀澈眼神的欲望，很汹涌的也很危险，要把吞吃入腹一样。 偏偏，荀澈却笑了，用沙哑的嗓音，低低说：「只有你能让我失控，也只有你能让失控的我，努力的克制。」 荀澈伸手抚摸慕眠的脸颊。 他的手很温暖，甚至可以说温热了，让慕眠觉得自己的脸颊，都被他的手给烫热了。 荀澈轻声问：「眠眠，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他眨了下眼睛，一瞬间似把慕眠全身看了一圈，一点不剩的看尽。 「……你准备好，把自己完全交给我了吗？」 慕眠听出了，这温柔能滴出水的嗓音里，藏得很深，也克制得很深的欲望，犹如锁在深渊最底端的恶兽在压抑的咆哮。 136 我的目标是你 ［警告！警告！］ ［主人请控制自己的情绪。］ ［主人的目标雄性并不是荀澈。］ ［主人？］ 小助在脑子里炸开的声音，打断了慕眠的思绪，也堵住了她刚要开口想说的话。 慕眠抿了抿嘴唇，她刚刚是想回答荀澈什么的？准备好了？还是没准备好？ 慕眠目光闪烁，也许已经不需要细想了，从小助的警告就可以知道，她的思想已经证明了一切。 到目前为止，里奥依旧是她体内辅助系统以及惩戒系统，所承认的最强雄性。 为了不让自己受到惩罚，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慕眠早就习惯了思维的自我欺骗——例如说，她很喜爱里奥，之所以不积极与里奥结合，只是物种的跨越不允许，她要想办法让它恢復人身。 这样自我欺骗的思想，可以把惩戒系统给稳住。 哪怕慕眠清楚这一切是假的。 就在刚刚，慕眠坚固的思想屏障被打破了。 因为荀澈的一句话，彻底的乱了心神。 这一乱，就让慕眠遭受到了惩罚。 慕眠真的太久没有被惩戒系统给惩罚了，久到慕眠差点把惩戒系统给忘掉。 当惩罚到达身体的时候，慕眠本能的用精神力进行隔绝。 只是还是不行，惩戒系统本来就和她一体，刚刚的破绽已经被发现了。 慕眠的额头刚冒出冷汗，身体出现异样的冰冷，就被她身上的荀澈察觉到。 「眠眠？」荀澈在瞬间的错愕后，手指触摸到慕眠的脸颊一顿，眼神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嘀……］ ［发现最强雄性……］ 小助的嗓音有点犹豫。 慕眠来自身体深处，仿佛无法抵抗的冰冷刺骨感，也暂时停止。 来自小助的声音清晰无比的在脑子响起，［姓名荀澈，年龄……滋滋滋，无法检测，身体数据……无法检测，滋滋！］ ［主人，他并不是人，您该怎么取得他的基因，完成任务？］ 小助没有像以前锁定最强雄性那样，对慕眠催促去攻略目标完成任务。 由于已经知道了荀澈真实的身份，现在他突然锁定荀澈为最强雄性，明白这肯定是荀澈搞的鬼。 这样的存在，真的可以去攻略吗？ 小助很担心慕眠，害怕她还会受到伤害。 何况荀澈不是人，不是人的话，该怎么取得他的基因，完成任务？ 智能生命再怎么智能，那也是智能，不可能像人类那样进行正常的繁衍，否则荀澈也不会对主人说出那样的秘辛——帝国对各个生命星球的侵略进行繁衍。 然而，小助却发现，他在这里为慕眠担心地要死，他的主人却得逞的笑了，格外开心的笑。 「基因、子嗣，我才不在乎，我要的是他。」这句话回答小助的话，慕眠直接用嘴说出来。 小助能听到，荀澈也能听到。 荀澈的睫毛颤了颤。 慕眠的笑容无比的纯净，慵懒的话语很甜很甜，「这样我就能一心一意的喜欢你了。」 小助作为慕眠辅助系统，最能清晰感觉到慕眠的情绪，才知道慕眠说这句话的时候，思想上的雀跃，情绪上的兴奋，很不正常。 这份不正常，乃至于显得变态的偏执，却实实在在的戳中了荀澈的心。 单为了慕眠的一句告白，让荀澈神情呆滞。 慕眠伸出手抱住荀澈脖子，借着他的力，撑着上半身，和荀澈厮磨着，笑眯眯的说：「你真的好麻烦啊。」 慕眠苦恼的抱怨道：「现在才把目标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也不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怕我完成任务就跑了吗？还是以为我做这些，只是为了勾引你，完成任务？」 虽然，在纠结的那段时间里，慕眠还真这样打算过，不过现在慕眠才不会说出来。 「如果不是喜欢你的话，我才懒得慢慢等你自己想通，把目标转到自己身上。」 荀澈的眼睛略微瞪大，似乎没办法接受，也没有想到，自己被慕眠这样……相当于是无声的纵容宠溺着。 慕眠歪头，用最甜蜜的嗓音，说着充满危险的话，「这样多好，我不用假装去喜欢别人，只喜欢你，有惩戒系统时刻在监督我也提醒我，让我明白我有多喜欢你。」 「你呢……现在目标已经变成你了，一旦再发生改变的话，我就……杀了你。」 慕眠深情的看着荀澈，轻声说：「我真的会，杀了你。」 「小疯子。」荀澈回神，揪住了慕眠的小鼻子。 原来她在这里等着，一直都有暗暗的算计他。 只是这份算计，没有让荀澈有半点的不高兴，反而……打从心底的高兴。 慕眠的这份算计，来源于她心里，是真太执着于他。 荀澈喊出「小疯子」这个称唿，他的脸上都是笑，止不住的笑，深暗的眼神也恢復了澄澈，其中神色有点恍惚的茫然。 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或者说，和眠眠在一起的记忆，都让他由衷的感觉到喜悦和幸福。 只是此刻格外的明显罢了，让他心脏剧烈的跳动，有种想要把慕眠抱起来转几圈的幼稚冲动。 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无疑真的很幼稚很傻。 感情…… 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让人无法控制又欲罢不能，一旦品尝到就再也无法接受失去。 荀澈和慕眠在床上相视而笑，明明两人的对话甜蜜，细想则无比的危险，可他们本人都非常的欢喜。 如果稍微正常人知道他们的情况，一定会高唿变态啊。 然而，慕眠和荀澈两人都不在乎。 他们两个一个比一个更不懂恋爱和爱情，想像正常人那样对待爱情太难了，只能自我摸索着，用自己的方式去追求和抓紧。 两个都是习惯了用数据来分析情况的个性，哪怕明知道对方很喜欢自己，甚至是深爱着，依旧在看不见摸不着的的飘忽爱情情绪中不安着，远不如有个束缚在，能够确认对方的感情，抓紧对方来得有安全感。 或许在一些人的眼里，这是不信任的表现。 对于慕眠和荀澈来说，却是信任的基石，哪怕他们之间，潜意识早就互相默契十足，信任不已。 用张之圆的话来说，这两个人就是自找麻烦，明明都是强大无比又聪明无比，情商也高超的人，偏偏就是在面对彼此的时候，情商就都下线了，非要作。 幸好，该作的都作了，经歷了一切后，现在的作也可以视为情趣。 137 夜幕结束才是黎明到来 张之圆他们发现，慕眠和荀澈之间的气氛又有了新的变化。 这种变化具体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变了，但是感觉这种东西，本来就很奇妙。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这种变化的话，大概就是感情更好了吧。 哪怕他们之前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对于这两位的心思，一直都是旁人很难猜测的，所以对于这种变化，他们都假装没察觉，以前该怎么相处现在还是怎么相处。 反正这种变化总是好的，慕眠能把荀澈掌握住，对于他们乃至是全球来说，都是好事。 最明显的好处就是z国科技在飞快的进步，慕眠没有保留的在全球集体赛进行期间，把目前能拿出来，z国能掌握并实施的科技技术交给慕元驹。 有了这些资料，再联合慕元驹的才华，结合科学院全体人员的协助，无限推进了z国的强大。 不光是科技，还有人体精神力的激发方面，运用方面，也一併在提升着。 慕眠在又赢了一场集体赛后，被慕元驹喊去了科学院。 这是慕眠第一次来科学院，换上科学院人员的大白褂，路过的人看见她和荀澈，都会认真的打招唿。 现在没人不认识他们两位，部分科学院的人，还知道荀澈的特殊身份。 慕眠随着慕元驹的带领，把科学院内生物研究以及药剂研究所都看了一遍，最后到了一个无比巨大的地下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一眼几乎望不到头，并排陈列着和《穿越星河》里无比相似的个人武装机械，包括了巨大几米高的机甲。 这是类似黄昏监狱里的兵器库，比黄昏监狱里的更庞大也更先进。 「这些是要留下的。」慕元驹指着下面陈列的武装，继续带着慕眠行走，「那才是真正的黎明方舟。」 慕眠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光凭视线并不能把这所谓的黎明方舟看完，只能看到部分的身躯，足以说明这黎明方舟到底有多大。 慕元驹看了荀澈一眼，对慕眠道：「这是计划里最后的希望，如果我们不能度过劫难的话，就会留下火种，暂时离开。」 「黎明方舟一共有三艘，倾尽全球的资源制作，里面存放的资源也足够人在里面生活百年。」 「眠眠，万一，爸爸是说万一没能守住的话，我希望你会在这里的一员。这不光是私情，也是为了大局考虑，你的价值比任何人都高。」 虽然慕元驹说的是顾全大局，慕眠还是从他的眼神，看到的只有关爱。 他之所以这样说，分明就是为了私心。 可以说，慕元驹每次破例，都是为了家人。 「那你呢？」慕眠问了一句，「你也会上来吗？」 以慕元驹目前首席科学院博士的身份，明显上他的价值比她更高，真的出事了的话，比她更该坐在这艘方舟上。 慕元驹应道：「会。」 慕眠微微一笑，「我应该没跟你说过，其实你面对我的时候，听不会撒谎的。」 慕元驹脸上闪过尴尬。 慕眠不再提起这个话题，「放心吧，就算有一天，我们真的要坐上这艘方舟，也绝对不会是为了逃难。」 慕元驹见她这样自信的样子，不忍心打击她的自信心，也跟着笑起来，「好。」 虽说没能用眼睛把黎明方舟看完整，凭小助的扫描功能，也把这方舟的大小给了解透彻了。 至于方舟里面的具体结构，慕眠从外面也扫描不出来，用小助的话来说，就是这方舟也有黄昏监狱里，那种可以屏蔽它扫描的材料。 慕眠问了慕元驹那是什么材料。 慕元驹根据她的描述，也坦言说了，「我们把这材料称为『虚合金』，是唯一能隔离黎明……」这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慕元驹看向荀澈，嘆了一口气，「当初黎明实验室也加入了这种材料，结果并没有把他完全隔绝，本来以为这种材料可以完全隔绝辐射。」 荀澈神色不变，对上慕眠也看来的目光时，才微微勾唇角，看起来很有点无辜。 难得今天是休息日，没有赛事需要继续。 慕眠跟慕元驹商量了一下……说是商量，倒不如说慕元驹完全拧不过慕眠，无能同意让她去亲自尝试下面，z国最先进研究的个人武装。 虽然慕元驹担心慕眠会受伤，其他人对此都是喜而乐见的。 有这个星河赛的个人赛冠军来亲自操作现实个人武装，可比让其他军人来实验更有意义。 何况慕眠还是个理论和实际操作都超前的人，听她要来测试武装后，马上就有一群工作人员过来协助，并把器械全打开，要记录慕眠的测试记录。 这对整个科学院都有帮助，慕元驹心里明白，更清楚慕眠要亲自操作，绝对不止是因为好奇和好玩而已，她是为了出一份力。 慕元驹看了一会儿，不时就能听到工作人员的惊唿声，就放心下来了。 「眠眠跟我说过你来这里的目的，和你对我透露的差不多，只是那一天真的来临后，你真的会一直站在地球这边？」慕元驹道。 此刻他的身边只有荀澈一个人，这话显然是对荀澈说的。 荀澈没有说话，目光追随在正在武装里的慕眠。 慕元驹转头看向他，凤眼犀利如刀，语气也无比的严厉，「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所谓的机械帝国，也不可能随处都是你这种高智能的生命，要不然根本不需要侵略，你们情意就能融入人类，简单走上人类的巅峰位置，将人类统治在手里。」 荀澈回答道：「我是荀澈。」 慕元驹根本不信他的表情。 荀澈温和的微笑，「至少现在是。」 慕元驹的瞳仁缩了缩，看着这张脸，以及熟悉的眼神和表情，让他不禁的有点心软。 荀澈毕竟是他和荀薰一起制造的孩子，尤其是荀薰自认对不起他，制造成功他后，跟慕元驹说过，他一样是他们的孩子。 慕元驹的语气不由的放松了一些，却依旧郑重，「一旦那天到来，你会成为帝国的叛徒，作为一个叛徒，你的帝国不会放过你吧？何况，机械帝国的科技，我想等级观念更强，在你的身上，会不会存在隐患？例如说，一个生死的开关？」 荀澈眨了下眼睛，他的目光澄澈，「你在关心我。」 这不是询问句，让慕元驹连傲娇的否认都没办法做到。 「……我只是担心，眠眠会伤心。」 这样的回答，却比直接说关心他，更让荀澈感到高兴。 因为慕眠伤心，就说明了她心里有他，很在乎他。 「这种开关，的确有。」不等慕元驹说话，荀澈接着说：「只有最低等的机械才有，我们是生命，帝国的规则不允许对生命进行掌控。」 慕元驹提起来的心又落下去。 只是还没等他放松几秒，荀澈一句话又把他的心提起来，「然而，在帝国成立之前，我们的父亲还是设计了这样一个开关。」 「父亲？」慕元驹道。 荀澈眼中的神采沉淀，那是真实的敬仰以及儒慕。 「智能之父，安博士。」 慕元驹自认也算是荀澈的父亲，毕竟他的这个身体是自己制造。 然而，从荀澈此刻的眼神里，他体会到自己和荀澈口里的安博士有着绝对意义上的不同。 就好比他不过是身体的父亲，那位安博士却是荀澈灵魂的父亲，打从灵魂深处就认可他。 慕元驹倒没有什么嫉妒之情，那位安博士能被称之为智能之父，足以说明对方的本事。他制造荀澈的身体，不过是在对方原本的基础上，进行重铸罢了，的确不能相比。 「你说的钥匙？」慕元驹更在意的是这个。 荀澈轻声道：「在眠眠的身上。」 「啊？」慕元驹没有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荀澈说：「夜幕结束，才是黎明的开始。」 「只有她想见到黎明，黎明才会到来。」 荀澈看着已经走出武装的慕眠，和她投来的视线对视上，自然就流露出笑容。 从他的笑容和眼神里，连慕元驹也不得不承认，充满了爱意。 无法掩藏，也不懂得掩藏，由内而发，不可抑制。 138 来了 「星河集体赛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总决赛。」 「目前为止，保持着全胜纪录是z国和m国集体战队。」 「根据全民反应和专家分析，这场集体赛的最终胜出方，更偏向于z国战队。」 「大家可以看到z国战队中的成员，每一天都在进步，尤其是把最初个人赛和团队赛的视频，拿来和现在集体赛他们的表现做对比，就可以看出很明显的差别。」 「听说日落大神，也就是慕眠已经任职黎明军校的特殊教官，经过她一段时间的指导，使得集体进步飞速。」 这些消息经过官方和各大论坛发出，不管是z国人民，还是其他国家的人民，大多都已经对慕眠心服口服。 一个人用实力一次次的刷新你的认知，每次你妄想去找她的缺陷，并想着她会输的时候，她都能打破你的妄想，一次次的胜利，不知不觉就给了人不可战胜的认知。 虽说m国的集体战队也保持着全胜记录，只是论每次比赛的精彩程度，完全不能和z国相比。 有几次还是艰难的获胜。 值得一说的是，他们能在总决赛碰到，也是因为之前都没有抽到一块。 目前以全球网络显示的人气来说，慕眠他们这支队伍已经完全超前，把m国战队压得喘不过气。 这场集体赛的胜利在大部分人民眼里，已经毋庸置疑。 不光是这些人民这样想，连即将要和慕眠他们对战的m国队员们，心里其实也没底，或者说知道不是慕眠他们的对手。 作为联赛中最强的存在，每个队伍都会有专门的分析官来分析z国战队，结果分析来分析去，他们的综合实力都在自己人之上。 不管是群殴还是单挑，都不是对方的对手，这该怎么打？ 怎么打？这也是全民关注的问题。 结果真的到了决赛这一天。 人民们就知道了。 m国集体战队选择了防守战，还是死守的那种。 蜗居在自己的基地里，防御来自慕眠他们的攻击。 「我靠，这有什么意思！太窝囊了吧？」 「他们把能量都投放去防御罩上，日落大神他们打不破，万一时间到了，这算是平局了吗？」 「有没有搞错，叫我的话，宁可风光惨烈的死，也不要这样窝囊丢脸的活着啊。」 网络观战的玩家们纷纷大叫，频道上也不断的刷屏。 不是没有人反驳他们，「如果这是现实，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我们出去必死，那么不如防守，至少能让同胞活下来，再寻找求生和战胜敌人的办法。」 「我去，能不谈现实吗？这是游戏好吗？就算游戏仓会让人痛一点，那也不会真的死人好吗！」马上就有人讽刺。 「我说的是如果。」 「那老子也要轰轰烈烈的死！」 网络上的风向竟然不知不觉围绕这个话题争吵下去。 实在是现场一个强攻一个强守，看久了就没意思。 「长官？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秦北野开口了。 在集体的频道里，随着他开口，其他人也开始说话。 无外乎是嫌麻烦，或者说m国战队卑鄙无聊。 很明显他们打不过自己这边，关于未来指挥官的位置也肯定是他们z国人的了，却非要死死守着不放，这不是膈应人么。 慕眠说：「本来不打算用的。」 其他人听到她的声音，本能的安静下来。 不打算用什么？ 不需要他们询问，慕眠的歌声就响起来了。 他们恍然大悟，慕眠（首席）的超能力，恰好对付机械特别的好用。 在他们强攻的下方，那形成的防御罩开始有了波动，就好像雨水滴落到湖面上，出现了一圈圈的波纹。 有作用！ 其他人马上继续进行强攻。 本来在网络上争论不休的观众们，也发现了现场的变化，立即聚精会神的看起来。 「不是我说，日落大神这个技能太bug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得到的，这样真的不算违反规则作弊吗？」 「官方都说不是作弊了，外国人也没对这个发表争论，说明是正规的！」 「哈哈哈哈哈！要赢了！要赢了！我就说肯定是日落大神他们赢了吧，就算缩在龟壳了也没用！」 的确没用。 m国守卫的基地防御罩出现了裂痕，眼看就要破碎。 m国集体团队队员们也发现这样继续下去已经没用，队长当机立断就停止了传输能量的指令，让队员们准备好出击。 之前观众们还骂他们贪生怕死，现在却见他们一反常态，竟是一副悍不畏死的兇勐状态，一时间也说不出坏话了。 眼看最精彩的高潮马上到来，观众们全都兴奋了。 「滋滋滋——」 眼前的画面出现短暂的扭曲。 玩家的身影也出现扭曲又模煳的情况。 「怎么回事？」 「系统出故障了吗？」 不止是玩家发现了，正在进行最终决战的慕眠等人，也立即察觉到了问题。 没等他们过多的思考，一道广播就传遍所有人的耳朵—— 「抱歉，由于系统出现问题，比赛暂停！请所有玩家立刻下线，请所有玩家立刻下线！」 慕眠一听就听出来，这是荀知英的声音。一改平日里的跳脱，充满了严肃和冷酷的味道，让人一听就忍不住听从他的吩咐来行事。 慕眠的手掌不由的一握，抬头看向天空。 在游戏的天空，晴空万里，没有一点的阴霾。 「眠眠，马上下线，我已经派人去接你。」慕元驹的声音从私信里传来。 本来在比赛期间，是不允许任何多余的通话的，然而慕元驹打破这个规则，只能说明情况很严重。 慕眠冷静的在团队频道里说道：「下线。」 她的游戏角色白光闪过就消失不见。 不顾观众们的疑惑和吐槽大骂。 慕眠从游戏仓里走出来，看到其他人也相继的掀开游戏仓罩。 「老大，是不是……那个？」张之圆离得近，脸色略微发白。 慕眠看向荀澈。 荀澈刚刚就在看着外面，目光似乎透过层层的阻碍，看到了遥远的某个地方。 在慕眠看向他的时候，荀澈就察觉到了，收回视线和慕眠对视一起，然后轻轻点头。 139 羞愧 当所有普通人民还在吐槽着《穿越星河》系统，为什么别的时候不故障，偏偏关键时候故障。甚至还有人阴谋论，会不会是m国骇客搞的鬼，为了不在集体赛上输掉，所以才黑掉了《穿越星河》的官方后台，造成了这样的意外的时候—— 虽说《穿越星河》是国家作为背景靠山，没有那么容易被黑掉，但是m国那边不是还有个神通人物的朱雉么。 全球各大国家上层都已经飞快的运作起来，别管什么集体赛了，所有军方部队和科学院都在争分夺秒。 慕眠下线后，就坐上了文卿开来的车，前往议会大厅。 秦北野他们也被黎明军校的校方通知，给喊道了军校中去。 剩下的霍昊、泰雷斯等人，则乖乖的待在原处，并没有趁机离开。 他们也算是知情人之一了，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股阴霾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将人的心情完全压抑住。 慕眠一路通畅的走过各个安检，来到了议会大厅。 和她一起的还有荀澈。 议会大厅里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人，慕眠两人到来的时候，他们还在激烈的理论争吵中。 一看到慕眠两人的身影，里面人的声音暂时安静，等他们都落座了之后，众人的视线也自然落在他们的身上。 「情况怎么样？」慕眠开门见山的对慕元驹问道。 慕元驹打开现场的全屏屏幕。 屏幕中出现的星图，一般人根本看不懂。 慕眠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奥妙，尤其是画面里闪烁着的光点，让她心底微微一沉。 慕元驹道：「比预想的要糟糕。」 他指着屏幕画面，「这是刚刚最新捕捉到的信号，从十几年前我们就在外布置了卫星，一直防备可能到来的袭击。一直到今天，终于还是来了。根据信息显示，最多不超过一年，他们就能抵达，甚至更快。而且数量上，也比我们预想得要多。」 慕眠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开口说话。 慕元驹把情况跟她说明后，接着对众人道：「人都到齐了，那么全球议会开始吧。」 这毕竟是关乎着整个地球的问题，各国领导人都有心理准备，面对这突然到来的情况，他们等了很久也准备了很久，所以哪怕情况糟糕，总算还能冷静的一起面对。 负责人把全球议会的秘密窗口打开，然后在会议桌中央的屏幕上，就出现一个个人的头像窗口。 不止是头像窗口，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视频。 以前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其他国家领导人，以及重要人员，都在视频中出现。 慕眠还看到了刚刚还在游戏里，和自己对战的m国集体赛团队的总指挥官，以及个人赛里，被荀澈一击秒杀的上帝之手。 他们本来就是m国军方的关键人物。 慕眠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通过视频看到了她和荀澈，眼神里同样没有半点的惊讶。 伴随着时间的过去，屏幕的窗口越来越多，最终所有关键国家人员都已经到场。 z国这边先把自己捕捉到的信息资料，给大家共享出来。 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藏私了。 想来其他人也明白，所以互相都坦然的把自己所拥有的消息，以及底蕴相继告出。 在议论中，不外乎都是在想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 如果能在外敌没进入大气层之前，就把他们解决在外太空是最好不过的了。 例如说使用卫星爆炸科技？又例如说，m国最新研究出的太空飞弹？ 众人在议论纷纷的时候，慕眠没有说一句话，只负责旁听和分析。 荀澈就坐在她的旁边，一样不发一言。 「慕小姐两位没什么意见吗？」直到有人主动的提起他们两个。 各国人讨论的声音也跟着停下，大家都看着慕眠他们。 慕眠没有逃避，开口说道：「我觉得你们的想法都是可行的。」 很显然，她这个回答并不能让在场的众人满意。 「慕小姐有没有更好的想法？」m国军方代表之一问道。 慕眠应道：「从主动攻击，到被动防守，乃至最后的拼死反击，到了绝境的掩护最后火种离开，所有的情况都被你们考虑到了，各个方案也被你们一再的精细策划，让我说更好的想法，的确没有。」 她再怎么聪明，也没自大到觉得自己一个人的智慧，能抵得上全球各国精英人士的智慧总和。 何况，听着众人的议论，慕眠真的觉得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被他们考虑到了。 对于对自己国家拥有的战力了解，他们总和出来的计划，已经没有任何需要改进以及破绽的地方。 众人听她这样说，也知道她是发自内心这样觉得。只是他们还是渴望，这能够把黎明都给拿捏住的少女，能给出一个更好更光明的希望给他们。 「我会在这段时间里，把所有能尽快提升人武装操作的技巧经验交出来，然而这只是经验，一切技巧其实都可以在《穿越星河》里找到。另外，我会是这次反击战中的总指挥官，希望你们把消息传递下去，不要到时候出现不必要的麻烦。」慕眠平静道。 然而她平静的语调，却激起各方不平静的反应。 让一个才十八九岁的少女来做反击战的总指挥官？ 这事情要是被传出去的话，绝对会被人笑掉大牙。 只是经过星河全球联赛之后，他们都知道，慕眠担得起这个大任。 最关键的是，真正的灾难到来时，她竟然真的愿意来担起这个大任。 本来这次全球议会的人，见她一开始一直沉默，还以为她想要逃避，想成为被保护，乃至是可能最后被送走的那批人之一。 谁想到慕眠会主动提起来这件事呢？ 在没有检测到来犯的敌人有多少之前，对于总指挥官这个位置，各国都有争夺的野心。 不光是为全球贡献的想法，也是想要争权夺利。 现在灾难已经明朗，尤其是检测到的外敌比他们预想的多，明显不是个小战役后，还愿意承担这个总指挥官位置的慕眠，让在场大部分人都感受一阵羞愧。 －－－－－－题外话－－－－－－ 国庆快乐~大家都放假了吗？默默的，咱还在码子~ 140 有你在就好 也不是没有人依旧不信她，不止是不信她的责任心，也不信她的能力。 「我看过你的比赛，你的单兵作战能力的确很强，在集体合作方面却很欠缺。作为总指挥官，需要的不光是实力，更关键的是观看大局的指挥能力。你能在这个时候，依旧愿意担任总指挥官的位置，甚至是上战场贡献一份力量，我感到很欣慰也很尊敬。只是，我无法相信，你是不是真的有这份能力做到你的承诺。」 慕眠看向对自己质疑的人，淡道：「总指挥官的位置是我赢来的。」 质疑在人：「……」 之前还是大义无私为国为民的形象呢？转眼就变任性人设真的好吗？ 慕眠懒得和他们说太多粉饰自己的漂亮话，反正该相信的会信，不相信的说再多，把他们说得信了，那又怎么样？ 无非是是想她许下更多的承诺而已。 慕眠之所以坐在这里，不是真的大公无私，不过是对自己的家园有感情，对自己认识的那批人有感情。 她从没有想过要救所有人，也自认没那个能力，把每个人都救下来。 守住自己的小世界，保护自己所喜爱的一批人，这就是她的简单愿望，不敢也无力去想更多，因为知道想多了，也只会让心灵更压抑，看不到光明。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 一个将领的心灵不够强大，该狠的时候不够狠的话，那么早就要被同胞的死亡给逼成抑郁症的疯子了。 「我的确擅长的是单兵作战，如果出现意外状况，总指挥的位置就交给荀澈来接管。」慕眠说。 「不行！」马上就有人反对了。 在场的人大多都已经知道荀澈是什么身份，让一个外敌同类来做他们的对敌指挥官？你说这话的时候，心是有多大啊？ 「这是我作为作战总指挥官的命令。」慕眠冷声说道。 她的目光看着的不是这些政要领导人们，而是在游戏对战中遇到过的军方人员。 面对慕眠逼视的视线，这些人都没有说话。 慕眠听到的都是反对声，还有说她果然是个小女孩，被爱情蒙蔽了之类的场外话。 「啪！」 慕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清脆的响声让所有声音都暂停下来。 慕眠站起来，讽刺道：「这么看来所谓的总指挥官就是个儿戏？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约束性和正规性？你们不同意我的说法，行！那么等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各自防守吧。以为我想指挥你们，给你们负责么？」 任谁都没想到慕眠就这样简单的闹脾气，根本不按照他们的套路走。 正常情况下，我们反对了，你也可以继续跟我们谈判啊？大家坐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谈判的吗？ 你这样真的大丈夫吗？好吧！你不是大丈夫，你就是小女子！可是你身怀大丈夫都没有的实力，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这句话都是从z国出来的，你是没听过还是不懂意思啊？ 不管众人内心怎么的恼火和无奈，慕眠相当任性的丢下这句话，拉开椅子转身就走。 「眠眠！」慕元驹喊道。 荀知英和荀深远他们也都站起来。 慕眠脚步顿了下，回头对几人轻声道：「我本来就不是救世主，没有无私奉献的精神，今天会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听他们这些人质疑和利用的。」 「该我做的事情，我会做。不该我做的事，求我、感动我去做可以，但是别想利用我，驱使我。」 慕眠离开议会厅，和她一起走的还有荀澈。 在场的其他人都一时陷入沉默。 一些的人的眼神还愤愤不平。 「终究不是正规军人，这个性哪能担大任。」 慕元驹勐地抬头，冷眼看着黄老，「可是你们不一样逼着不是正规军人的她为群众付出吗？既然大家觉得眠眠担不起大任，恰好我也这样想，不如就由我做主，让眠眠作为精英火种先入保护营地等待最后的结果。至于总指挥官的问题，由我去跟她交涉。」 「……」 不管是黄老还是其他人都哑然无声。 慕眠的资质和年龄，完全可以算是精英火种，还是精英中的精英。 只是让她入火种保护营？ 先不说缺失了慕眠这个超级战斗力的损失有多少，光是以她为主的黄昏战队，就先要失去控制。 他们可不觉得自己能控制这支队伍——人家完全是跟着慕眠走的。 除了黄昏战队之外，还有荀澈这个更麻烦的人物。 对了。 现在全人民都认识了慕眠，以慕眠的人气，等到那天到来，她却不在，人民会怎么想？ 各种问题摆在眼前，谁敢应下慕元驹的话？ 「好了，我们还是先谈谈，怎么稳定民心的问题吧。」一人出来圆场。 大家顺梯子下来，不再刺激慕元驹，以免他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干了。 * 慕眠离开议会大厅时，就和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人敢拦着她的去路。 以目前明面上她的身份，除了科学院的研究员外，还有军方的上校的军衔。 这放在十八岁的少女身上，实在太过闪耀了，也难怪网络上崇拜她的人越来越多。 不得不说，通过星河联赛，以及各国配合，这次的造神很成功。 慕眠毫无意外的成为人民心中的第一女神，不带任何多余水分的那种，绝非娱乐明星能够相比。 从议会厅出现，坐上去黎明军校的轿车。 荀澈就坐在慕眠的身边，牵住她的手，轻声说：「明明不是那样想的，却还要说成那样。」 「什么？」慕眠打破沉默，莫名其妙的看着荀澈。 荀澈摸摸她的头，「原来眠眠也是个热血青年。」 「别用这么中二的词彙来形容我。」慕眠无语的瞪他，却没有躲避荀澈的手，顺势倒在他的肩膀，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他的身上，「我在议会上说的话都是真的。」 「话是真的，事到临头，会不会像话说的那样做就未必了。」荀澈说。 慕眠顿了下，咬牙笑道：「别说得好像多了解我一样。」 「我就想了解眠眠。」荀澈笑起来。 慕眠看着他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心情不自觉也变好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该来的总会来，只要全力去面对就好了。 141 最后的准备 141 慕眠到达黎明军校，发现整个校方都处在封锁状态。 一个念头出现她是脑袋，等她能联繫上童宁他们后，就发现自己猜对了——黎明军校的校方，已经对这批黎明军校的精英学子们告明了真相。 无意这个消息足以引起部分人的恐慌，却也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在黎明军校几年的教育下，其实不少人都已经猜到了多少真相。 慕眠坐在特殊班的休息室里，没多久就陆续走来了人，就是童宁、秦北野他们这些黎明军校的学生。 他们几个小时前，还在游戏里参加最终决赛，热血沸腾。谁想到几个小时后，有人就告诉他们，他们即将面对真实的外形敌人呢。 一群年轻人的面色各异，哪怕早就有过猜测了，这一天的突然到来，还是无法让这群年轻人做到真正的平静。 他们看到坐在休息室里里的慕眠，就见慕眠神色如常，不自觉的也受到了感染，心情渐渐安稳。 「你早就知道了。」这个出声的人，语调复杂。 慕眠挑了挑眉，她倒是没想到第一个说话的人，谁是慕阳。 慕阳作为秦北野兄弟会里的一员，也在这次的特殊训练名单中。 在集体赛期间，两人默契的都没做太多的交流，又或者说慕阳本能的避开慕眠，慕眠也没有刻意要去为难他的意思，所以整个比赛过程，两人几乎没说过话。 现在被慕阳主动挑起话题，慕眠的惊讶稍转而逝，淡道：「我觉得我没有对你们隐瞒我知道的这回事吧。」 的确没有隐瞒，只是没有完全详细的说出来，还提议各种提醒他们，让他们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努力训练，不要放过一点在日后自救的机会。 慕阳挪了挪嘴唇，没有再说话。 其他人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样子都有很多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慕眠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再开口，就站了起来，「既然黎明校方已经对你们公开，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zf也会对民众做出相应的措施。这些就不需要我们再操心了，我们要做的就是该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最大的武装战斗水平。」 慕眠看着他们一张张年轻的脸庞，如果是在和平社会的话，他们才刚刚上大学的年龄，本应该是最肆意的时候。 「有人选择退出吗？我想校方应该也给了你们不一样的选择。」 侯永健神色纠结，沉声说：「只要我们选择上前线，我们的父母亲人就可以在最后关头，拿到上黎明方舟的上船票。如果我们选择不去，那么这船票只有自己的。」 这个选择毫无疑问，足以让黎明军校的大部分平民学生感到纠结无比。 慕眠问：「你怨吗？」 侯永健顿了下，摇头，「其实这已经比大部分人都好很多了，至少我们还有选择。全球有多少人？方舟能坐下多少人？末世电影我也看过不少的。」 慕眠听他说话的时候，慕眠扫视着其他人，发现他们的神色都算正常，并没有出现不甘不愿的激烈反应。 不光是他们本性就不错，还有黎明军校的教育的确不错吧。 慕眠笑起来，说的话却无比的认真又残酷，「那就做好准备吧，我们的时间不多。」 * 的确不多。 为了保证民众不出现混乱，关于即将到来的劫难，并没有对外公开。 只是任由民众像平日一样的生活肯定不行，极有可能造成大范围的伤亡，所以随着时间的过去，对外太空过捕捉到的信息越来越准确，大概能确认外敌的几个具体落点后，zf就对这几个落点地区进行的善意的谎言告知—— 因为意外出现某某流感病毒传播，所以需要这几个地区的人民进行迁移。关于迁移的费用和之后的生活问题，zf都会为人民负责。 人民也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工作和房产等等问题，等处理这个病毒问题，就会让大家返回。另外，关于人身安全问题，也不需要紧张，只要大家撤离得快，相信是肯定没事的，zf也绝对不会把大家当成病毒体来隔离。 这个操作很快又弄得很具有真实性，各项的福利操作也很稳妥，所以人民的牴触心理不大。关键是没人敢去冒险，一听说是病毒，见别人先跑了，其他人自然也跟着跑。 光是病毒最理由的还不止，还有利用地震来做理由的。 这些都在飞快又隐秘的进行中，网络上也限制了关键词，所以就算全球都在行动着，发现蹊跷的人还是很少。 哪怕有些敏感的人，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也绝对想不到外星人侵犯这个问题上。 慕眠早就按照她说的，把自己的经验编成视频交给了荀知英，然后再由荀知英交给其他人。 他有没有给其他国家的人，慕眠已经不在意，也不管。 在这段时间里，她除了拼命训练童宁他们，以及自训之外，就是加紧的锻鍊自己的精神力。 出于某种潜意识，慕眠觉得自己的精神力很关键，自己的能力也很关键。 这毕竟是安博士秘密交给莉莉丝的宝贝钥匙。 为什么被称为钥匙？慕眠有过猜想。 在黎明军校里的其他学生们，也有了各自的选择。 当某一天凌晨，天空响起一声巨响，把许多人惊醒。 慕眠就接到了慕元驹的电话，得到一个消息：已经可以确定准确的入侵时间以及各大落点。 清晨天刚亮，黎明军校召集所有学生，给所有选择在这场劫难中，先身士卒的学生放了假。 让他们可以回家和自己父母见面，或者是离得太远的学生父母，则早暗中已经被校方给接送到了帝都来。 校方给出了要求，不能对他们透露消息。 至于那些选择自保的学生，为了消息不被泄露，所以并没有得到这个机会，哪怕他们不甘不愿。 校方给出的答案是：在不确定将来的结局如何，你们已经选择了自己，那么这时候见面，只会让将来更难过。在你们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其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不是吗。 何况，校方觉得，在选择中选了退缩自保的学生，对于消息的保密性，实在无法完全相信他们。 142 全军出击 天空突然会响起巨响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天。 一开始民众还会稍微惊讶，后面渐渐就习惯了。 响就响呗，反正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没有像现在这样频繁而已。 民众有猜测是试验新武器造成，也有可能是大自然的原因，在网络上讨论的气氛倒是不错。反正不是世界大战就行了，看《穿越星河》之前的比赛氛围，就可以发现各国相处得不错啦，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打仗。 只要各国不打仗，人民就可以生活得很安稳，那还怕什么呢？ 大部分人的心态都不错，少部分……包括哪些被暗中接到帝都的，黎明军校学生的父母们，却没有他们那么乐观。 虽然自己的孩子什么都没有透露，但是作为孩子的父母，对自己的孩子还能不了解吗？ 尤其是看到孩子一副珍惜时间的样子，再粗心大意的父母，这时候都会变得敏感起来。 只是无论他们怎么问，也没办法从自己的孩子口里，得到答案。 慕眠这几天也和慕元驹待在荀家，他们作为这次黎明计划的核心人物，一样忙里偷闲的给自己的放假，完全放松的在家里休息。 当慕元驹给出已经确定落点和时间时，这份安宁就被打破了。 慕眠一声令下，被放出去的黄昏战队成员一个个返回——他们可没有黎明军校学生那样的选择机会，作为曾经的无期徒刑罪犯，在这种关头果然成为了先锋。 只是还是不一样了。 以前他们是被当成高级炮灰的先锋，后方不会管他们的死后。 现在他们却是有着军队正视编号的正规军人，哪怕依旧是先锋，可是在战死后，会被赋予他们该有的荣耀，包括洗刷掉他们以前的罪恶。 如果他们没死，那么他们将会成为保卫了自己生存地球的英雄。 现在在民众眼里，他们不是黄昏罪犯，而是黄昏战队的战士。 这种反差，以及说不清道不清，被所有人民关注并充满善意和崇拜注视，给予泰雷斯他们不一样的感受。 只要不是真正精神疾病，有着不可治癒的反人类病症的犯人，面对这样的变化，心理都会跟着产生变化。其实犯罪，何尝不是一种追求别人关注，为表现自己的的一种行为？ 没有人会不喜欢被人善意对待，没有人会不喜欢被人崇拜的关注。 「快快快，保持队形。」 「各地做好准备。」 「djc都各就各位。」 吵杂却不会混乱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慕眠来到军部，看到整装待发的军人们行动着。 有人看到她，也会认真的行一个军礼。 黎明军校的学生们，也被编成小队，各个设立了小队长。 慕眠注意到侯永健他们的神色，紧张是有的，却被更沉重的情绪给压制下去。 由于慕眠主要负责黄昏战队，所以并不能和他们一起行动，不过作为总指挥的慕眠，一样可以关注到他们。 众人要分队离开的时候，童宁他们走到慕眠的面前，侯永健认真开口说：「首席，我们是英雄社！我们都会是英雄，绝对不会给英雄社这个名字丢脸！」 面对不止侯永健一个人，而是每个人认真的目光注视，慕眠露出了笑容，给予他回应，「嗯，这个名字取得，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该说坏。」 一个玩笑话，让侯永健他们都笑了。 沉重的气氛也被打破出一条缝隙，大家七嘴八舌说：「取得好啊，当然是好。」 「对啊，现在我们都要去做真正的英雄了！」 「吼吼吼，想到就有点激动呢！」 这样吵闹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们就齐齐离开。 童宁几个女生倒不是没有战斗能力，只是比起战斗能力，军方更需要她们做的是后勤工作，以及已经正式启用的djc职务。 慕眠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半天都没有收回目光。 垂放在身侧的手，被荀澈握住，慕眠才转头看向他，以及身后的黄昏战队人员们。 「我们走。」 * 把作战服换上，完全贴身具有防弹和防水火功能，是科学院和兵工厂一起合作，最新研究出现的最好的作战服，也最适合配合个人武装。 如果有普通民众出现在这里，看到这些装备的话，一定会大唿穿越，不可能！ 因为这一切和《穿越星河》游戏里的装备太相似了，连功能都一样。 慕眠换上作战服走出来，外面其他队员们，也都已经站队好。 「呦！」泰雷斯吹了一声口哨。 慕眠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过去，泰雷斯马上就闭嘴了。 事实上，这样贴身方便行动的作战服，穿在他们这群身材绝佳的人身上，真的无比的赏心悦目又性感，完全把个人身材的优点都给展现出来了。 平日里慕眠很少穿裙子，都是正常的休闲服还看不太出身材，这样一套作战服穿出来，将她近乎完美的身材都给展现，完全释义了什么叫天使的面庞和魔鬼的身材。 难怪泰雷斯会有那样的反应。 只是现在大家都没太多心思欣赏这些。 慕眠其实心里明白，泰雷斯眼神比任何时候都沉稳，会有那种轻浮的反应，不过是为了活跃气氛。 「不要死了啊。」慕眠面对他们，微微一笑，「打完这一仗，你们就自由了。」 少女轻柔的嗓音，在军部这样充满了钢铁冰冷的环境里，形成强烈反差。却犹如一阵清风，吹到了他们的心田，让沉重如死水一样的心湖，盪开一圈涟漪。 一群人的眼神比之前更加的明亮。 * 接下来是领取自己的个人武装。 从通话耳机到合金武装，再到战用武器。 合金武装把穿着作战服的身体一点点的遮挡。 单论这武装的重量就有几十斤，一般人穿在身上，别说是作战了，连走路都艰难。 这也是为什么前些年全国都进行精英挑选，因为这样的战争，一般人根本没有应付，就算想用人海战术都是徒增死亡而已。 慕眠等人坐上了战机，飞往他们要守护的一个落点坐标。 这几天已经有不少人出发了，一开始还比较隐蔽，选择在陆地上进行，今天的动作就大多了。在这种情况下，想瞒着民众已经不可能。 人民们看着天空不断飞过的战机，耳朵能听到嗡鸣，怎么看怎么的不正常。 这种情况，人民最先想到的就是找人讨论，然后网络上的各大论坛贴吧都开始了刷屏。 「s市怎么回事？七架飞机一起在我头顶飞过。」 「你确定是飞机不是战斗机吗？我这边也一样，那根本就不是客用飞机吧。」 「卧槽！你们不要吓我，难道是要世界大战吗？《穿越星河》最后集体赛的决赛难道要在现实中进行了吗？」 「楼上求不要乌鸦嘴！」 「应该没可能吧，现在和平社会，完全没有打仗的理由啊。就算要打，也应该有点前兆吧。」 后面的楼层，大家都顺着这条回復跟着自我安慰，也安慰别人。 只是这样安慰的背后，却是众人越来越不安的心。 有人提起来，之前被全城迁移的事件，不是说是因为病毒吗？那么现在往那个地方去又是为什么？去解决病毒吗？ 「你怎么知道军方去了那些被迁移清空的城市？」 「路线分析，百分之八十是去那些地点，我之前就有怀疑了。」 果然，当技术大神把自己的分析和证据拿出来，大家就发现还真是这样。 这里面绝对有阴谋！ 只是国家为什么要这样做？ 民众明显开始恐慌，这些情况也在zf的预料之中。然而，眼下却没多少心力去安抚他们。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各国的动作越来越大，天空从原先会出现巨响，到了现在偶尔还会出现大片的红云，犹如什么在大气层炸开，形成一闪而逝的强光。 各个坐标的战士们已经各就各位，他们都知道，从这些反应来看，他们祈祷过，希望不会来的劫难还是要来了。 当作战显示屏里，出现第一个红点，并且发出尖锐的提示音时，所有人的心脏都勐地一沉。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天空都是乌云，眼看就会下雨。 这些都比不上漫天突然出现的红点要让众人心情压抑。 「准备！攻击——！」 －－－－－－题外话－－－－－－ 大家中秋快乐，啵啵~（づ￣3￣）づ╭?～ 143 我的骑士老公(结局) 第一轮攻击开始。 为了不给地面造成太大的伤害，所以他们已经做了完善的计划，第一轮先从天空炮轰开始。 不止是z国，还有其他国家也都陆续出现了地方红点。 这仿佛科幻大电影，那大片的红点，从各个地方坐标出现，然后看似缓慢实际无比迅速的接近着。 他们突破了大气层，犹如蝗虫过境一样的，来到了地球人类的家园。 第一轮的炮轰，给对方造成不小的伤害。 然而，只是打得是对方措手不及的那一瞬而已。 在不过短短几秒时间，作战屏幕就出现了显示，对方红点已经不再减少，似乎用了特殊防御功能。 他们……又或者可以说是，它们，来了。 从一开始只能用作战扫描仪来寻找它们的踪迹，到现在已经可以用视线来捕捉。 「慕眠，现在开启视频连接，你准备好了吗？」荀深远的声音出现在慕眠的耳机里。 慕眠目视着天空，微笑道：「有什么好准备的，随时可以开始。」 「嗯，那就开始吧。」荀深远的语气放柔，「辛苦你了。」 「辛苦大家。」慕眠应了句。 伴随着「滴」的一声，慕眠的头盔前方，就出现了一个小屏幕。 这个屏幕里出现的影像，正好就是她自己。 根据商量好的计划，慕眠知道，现在这个小屏幕的影响，不光是她能看见，也可以说是全球地区的人民都可以看见。 z国帝都的中央大屏幕，各家各户的电视，又或者是大家正在玩的手机或电脑，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慕眠的影像。 和z国相同情况的，还有其他国家。 大家先是惊讶，心想怎么被黑了，下一秒就听到慕眠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你们现在很疑惑，所以我长话短说。」 慕眠说的是中文，不过在其他国家人民眼前的视频里，她的声音会自动翻译成相应国家的语言。 「十几年前，一个外星生命突然闯入地球，被我们发现。从而得知，十几年后的今天，将会遭到外形敌人的侵略。所以在这十几年来，各国都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劫难做准备。」 开、开玩笑的吧？ 所有人在听到慕眠的开场白后都傻了。 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不信。 只是能不信吗？画面是以慕眠为主，也能看到慕眠现在所在的环境，以及天空正在出现的情况。 全球各国会以这个来开玩笑，还搞出这么大的闹剧吗？不可能！ 「我想现在你们也应该明白，之前对各个地区的迁移是为什么了，这些地点将会成为作战的第一战场。」 慕眠神色平静，她的语气和周围已经开始的炮轰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让人们想到了，她在《穿越星河》里全球联赛的表现。 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是这样的平静，也可以说是冷静的不像个刚成年的少女。 这个念头升起来的人们，恍然间才想起来。 对了，这个女生才刚成年，但是她却已经站在真正的战场上，和这样的她对比起来，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在心里怨愤zf的隐瞒，心慌意乱的想着怎么逃命？ 慕眠的话语接着响起，「还记得《穿越星河》的背景故事吗？现在我们的敌人是一样的。为这场战士们祈祷吧。」说到这里，慕眠微笑起来，她的眼神无比的锋利又明亮，笑容却无比的美好，轻轻的说：「在战士们全部死亡之前，你们都是安全的。」 「……」全球人民一时失声。 祈祷吧？ 是啊。 他们除了祈祷，还能做什么？ 怒骂吗？诅咒吗？还是发恼骚？ 错误的从来不是隐瞒他们的这群战士。 何况，现在保护他们的，却是这群同胞。 不管民众们怎么想，慕眠说完这番话后，就把视频关闭，转换了正常的作战扫描功能。 只是慕眠不知道，虽然她关闭了视频，连接全民的影像并没有结束。 这是一场即将改变全地球的战役。 不管结局如何，都要留下相关的记录，给后代提醒或者说保存，让人们记住这一幕。 * 「不好！快躲开！」 上空突然亮起光点。 不得不感谢《穿越星河》给人们的提前准备，所以一看到这一幕，他们就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这是地方的攻击。 果然，雷射快到才显出一点苗头，就已经落在了他们所在的地面。 虽然大家已经尽快的闪避了，依旧有人被打中，惨叫声在耳边响起。 「上空。」慕眠的话语响起。 黄昏战队的人反应很快，她话才落，一个个就启动了自身武装的推动器，和慕眠一起上升。 在现实中利用个人武装上空，和游戏里有一点差别就是需要消耗体力。 不过这对于慕眠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他们以前使用的游戏仓，本来就是会有真实的身体反应。 他们一上空，敌方的目标果然就放在了他们的身上，弹射也不再集中在地面而是追踪着他们。 慕眠灵活的操纵，在弹射的弧线中不断的穿梭。 这一幕被人们看着，心脏完全提起来了。 如果这是在游戏里，大概会有人已经惊唿出声，大喊着女神威武，太厉害了。 现在他们所想的只有太危险了，只要稍微一个意外，慕眠就可能会化作一片飞灰。 此刻的慕眠却冷静到了极致，在她的脑子里，作为辅助系统的小助，也和她配合得默契无双，扫描功能完全遍布了周围的范围，在弹射来之前就给慕眠传达了最佳的躲避路线。 慕眠在躲避的同时，也没有忘记攻击。 然而两方之间的科技和材料完全有差距，他们的子弹并不能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除非打在他们的关节连接点，才能给敌人造成麻烦。 这对于枪术要求太高了，何况还是在这样密集的火力下，去寻找敌人的关节点。 慕眠试了几次之后，眼睛一眯，通过小助的扫描，不需要眼睛去看，就能知道自己队伍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这样不是办法…… 慕眠一抿唇，把枪收进武装里，然后加速。 「我吸引火力，你们注意攻击他们的关节点，以及核心点。」慕眠说完，推动器就加速了。 「老大！」 「慕眠！」 其他人听到她的话，先阻止也来不及。 眼睁睁看着慕眠一意孤行的冲上去，化作为了一抹光。 忽然，又一道身影速度并不比慕眠慢，跟着她的身后也沖入了火力中。 「……那是黎明大神吗？」 「一定是了！」在安全地带围观的人们，自然就想到了这人是荀澈。 事实上也的确是荀澈。 黄昏战队出现短暂的混乱，又在下一刻恢復，比之前更兇狠。 他们这种战斗风格，人们早就在全球联赛里见识过了，那时候只觉得太爽太痛快。现在在现实中，却让人们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又疼又闷，难以唿吸。 这种战斗风格，虽然能把敌人杀到片甲不留，自己也是没有任何退路的，一个不小心就会尸骨无存。 慕眠随着接近敌方，就将它们看得更清楚。 为什么说是它们，因为它们不是人形的机械，而是类似虫类，不过是用钢铁铸就。 现在跟自己人缠打的是长相如蜘蛛的机械，头上又或者说是脸上的六个眼睛，都可以射出雷射。 慕眠脑子闪过一个画面，小助的声音就已经响起：［蜘蛛ai4号，主要作用于探索、搬运、有一定的战斗能力……这蜘蛛ai4号有被改进，战斗功能增强了。］ 小助知道的，慕眠也知道。 这果然只是前锋路探么。 只是一个主要作用于探索的搬运机，就能让地球人如临大敌…… 慕眠不由的咬了下嘴唇，抽出用特殊金属制作的长刀，人已经穿梭出弹线，跃上一个蜘蛛头上，一刀斩断了这蜘蛛的头颅。 这样做后，这蜘蛛也就失去了动力，朝地上掉落。 「一个……」慕眠一击得手，没有任何的停留。 在她之前站着的地方，马上就被弹火淹没。 「啊！」看到这一幕的人民比正在战斗战士们还紧张，忍不住的尖叫出声。 不过幸好，慕眠的操作足以让任何经验，得手第一个，接下来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也因为她吸引了地方的火力和注意力，让霍昊等人也更好的对付起这些傢伙。 值得一说的是，霍昊几人射击能力是真的强，没有太多妨碍后，几乎一枪都能射中要点。 慕眠已经完全顾不上别的，全心和小助配合，不断的穿梭敌方队伍中。 每斩杀一个机械怪物，她都会记录下来，轻轻的告诉自己。 在绝对的冷静下，慕眠觉得自己也像个机械，脑子在驱使自己的身体战斗的同时，也准确的记录自己所损耗的能量，确保每一份能量都用到点上，没有浪费。 突然，一股危险感逼近，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闪躲不及了。 慕眠并没有慌张，身没有转动，手里的枪已经毫不犹豫对后面开枪。 子弹打在了实物上的感觉和声响，让慕眠知道自己的感觉没错。 只是还没等她松气，瞳仁紧紧一缩，看着出现在自己身侧的机械身影。 这是类似《穿越星河》里的暗杀者，性能却比游戏里的更好，难怪能无声无息的接近过来。 真是看得起她啊，一来就来两。 慕眠扯嘴一笑，知道受伤肯定是要受了，不过可以把重伤化为小伤。 慕眠一瞬间就做好了最佳的反击方案，谁想到她动作一半，敌人即将刺入她肩膀的刀刃就被一只手抓住。 在这么短暂的停顿下，慕眠立即转换方案，一刀把这暗杀者给斩杀了。 从外人看来，会觉得这一幕默契得，跟早就安排计划好了一样。 实际上，他们什么都没说。 只是慕眠在看到这只被合金包裹的手，马上就想到了荀澈。 出于对荀澈的信任，本能就已经做好了选择。 把这个暗杀者解决，慕眠回头一看，果然是荀澈赶到了她的身边。 不是叫你做指挥的吗。慕眠看着荀澈，眉毛弯弯。 透过一层防弹透明玻璃，看到荀澈的一双眼睛。 慕眠从他的眼神里，也看到了属于他的情绪和坚持。 「那就一起，还是老规矩，来比一比？」慕眠笑道。 荀澈：「好。」 两人相视，然后一起动了。 明明说好了比一比，荀澈却寸步不离慕眠的身边，配合她行动。 如果说慕眠一个人是个杀神，那么现在他们俩个一起，那就是死神了。 所到之处，绝杀。 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另外一个人，可以把更多的心神放在眼前，也就让杀敌更简单。 一个个金属敌人低落地，给人们带来了一份希望——也许，他们可以赢！他们是有赢的希望的！ 不止是慕眠这些人在战斗，全球各地也设置了防御系统，协助他们发射炮弹。 「滋滋，警告！z10号区域危急，请求支援！」 「……z10号区域危急，请求支援！」 「z10号区域危急，请求支援！啊！」 耳机里突然传出惨叫声，给正在战斗的军人们，心头带来了一片阴霾。 现在才刚刚开始御敌没多久，各个地区的人都应接不暇，怎么还能派出去支援？ 然而不管有多艰难，也不能眼睁睁看着z10地区的战士全部灭亡。何况，如果一个地方被破，那么周围的城市都会危险，之后处理更麻烦。 作为总指挥官的慕眠，凭藉小助快速计算的能力，很快就得到了各地的情况和人员伤亡数目。 「z9区、z7区，把战机开过去，其他人继续守。」慕眠简单的下了指令。 z9和z7都是真正的军人，哪怕慕眠是个女孩，现在也是他们的长官，对于长官的命令，他们听从并快速的执行。 慕眠接着又说：「z5区，开始撤退，往z4去。」 z5和z4周围的城市都被撤离了，活动区域大，机动性也比较强，倒不怕行动间会伤到普通民众。 z5区的守卫人员，就是黎明军校的那批学生。 「z6……」 一条条的指令下达，每一条都恰到好处，让不放心观察慕眠的大佬们，也一时间失言了。 他们之前反对慕眠的理由，就是觉得慕眠不可控，年轻又小，没有真正的战斗经验。 结果现实再次打他们的脸，明明在战斗中，慕眠依旧能够掌握全局。 在这种紧张时刻，就算心里多羞愧，脸被打得多疼，都没空再去计较了。只有由衷的高兴，有这样一个战力，有这样一个可以掌握全局的将才。 时间在这会儿变得格外的任性起来，仿佛过得很快又仿佛过得很慢，五感也变得格外的迟钝又仿佛格外的敏感。 耳边听到的是炮火的轰鸣声，眼睛看到的是弹火和敌人以及同胞。 战争意味着死亡，哪怕黄昏监狱里出来的都是精英，也不一样每个都不可战胜。 不小心被弹火射中，哪怕不死也重伤。 天色越来越晚，应该是晚上了吧？ 因为他们是先驱部队，承受的是第一轮最恐怖的袭击，所以更不能休息，每消耗多一份敌人的战力炮火，对于之后的同胞才多一份保护。 「啊啊啊啊！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做一会英雄，哈哈哈！」 「咳，我们会被记录在歷史上吧，会有我们的名字吧？」 「他娘的，老子还没留下子孙啊，亏了！亏了！」 黄昏战队里，队伍频道，偶尔会传来队友的怒骂和嘶喊。 正常情况下，这是不允许的，不是重要战报，会影响队友们的发挥。 然而，慕眠没有阻止，其他人也没阻止。 他们终究不是真正的军人，他们是一群犯人。 何况，这些嘶喊的人，都是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想在这世上再留下自己的一点影子而已。 当眼前再也看不到弹火和机械的影子，慕眠还没反应过来，杀红了眼的看着周围，一片狼藉。 一只手向她伸过来。 慕眠反条件的挥刀，对方毫无反应。 幸好慕眠及时顿住了。 她挥得用力，突然停下来，几乎花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打了个颤。 荀澈的手落在她的腰上，然后将她整个人抱起来，「结束了。」 慕眠的武装本来就没多少能源了，似乎是被荀澈算准了，被他抱住的那一刻，推动器就不够了，整个人包括几十斤合武装的重量都落在荀澈的手上。 「哪里结束了。」慕眠才不听他的骗。 荀澈微笑道：「这里。」 好吧，这也算实话。 慕眠听着他的声音，如沐春风的温柔，驱散了周围的硝烟味，给她紧绷的心灵带来一份慰藉。 「修整三分钟。」被荀澈抱着落地，慕眠一眼把剩下的人看完，冷静道：「然后赶往z8。」 大家都没有异议，哪怕他们都已经很累了。 幸运的是科学院的研究够快，不仅研究出觉醒药剂，也有能让人尽快精神和恢復身体的药剂，虽然这样做后有点后遗症，那后遗症也是可以恢復的。 在这种时候，快速恢復的药剂注射，显然比吃药敷药要好多了。 他们一退，后勤部队快速的帮众人进行治疗。 慕眠也拿了一支针剂，取下头盔，对着自己的脖子注射进去。 她不知道，这一幕被一样一天没休息，看着战况的民众们看到，眼眶顿时湿润了。 慕眠戴着头盔的时候还好，现在把头盔取下来，就露出她年轻得过分的脸庞。 这张脸的脸色略微泛白，却不是正常的苍白，很明显是运动过量造成。 她的额头都是汗水，头髮都被浸湿。 然而一双眼睛却不见一丝的怯弱，明亮犀利得还没从刚刚的厮杀中恢復过来。 如今没有人不认识慕眠，也看过她以前的照片，那是在学生期间，笑得灿烂甜美，满眼清澈无邪，又偶尔恶作剧一般坏坏的样子。和现在的慕眠相比，仿佛是她又仿佛不是她。明明是该被保护的年龄和美好，偏偏却成了去经歷战火，拿命来保护他们的人。 这一刻，除了真正没良心，失去人性的人还在网络上或大街上、家里怒骂着，诅咒着，仇恨着这一切，zf的隐瞒，战士的没用外，其他人都闭嘴不语，一张口才发现早已哽咽。 在慕眠的身边，荀澈一样给自己的打了一针，目光一刻不离慕眠。 看着慕眠纤细的脖子留下的针孔，他的瞳仁微微收缩，闪烁着暗沉的心疼，却还是沉默。 「走！」 三分钟到了，慕眠把头盔戴上，把人喊起来。 一群人坐上装甲车，留下后勤收拾被打落还没死全的敌人，以及给自己人这边死掉的人收尸。 在装甲车上不能放松警惕，却也可以稍做休息。 他们之前的地方是z1区，算是这片区域里，最危险的区域，却是第一个解决。 这不得不说兵王的作用了，因为有慕眠和荀澈吸引火力，才减少了伤亡，以及更快更好的解决敌人。 「咳咳，爽快啊，简直跟游戏一样，啊哈哈。」 「啧，稍微有点不好，就是不能马上恢復状态，要不然老子还能再杀五百年！」 「这算是我这辈子最刺激的经歷，也算不枉此生哈~」 在装甲车上，剩下的人也热热闹闹的聊起天来，仿佛感觉不到外面的战火和阴霾。 这样的气氛让人轻松，慕眠也听着他们说话，勾着嘴角，双腿放在荀澈的腿上，一晃一晃的，真是不严谨。 然而没有人会怪她严谨不严谨，就目前来说，其实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守卫地区，哪怕不去支援其他地区也是可以的，他们却还是来了。 「嘿，老大，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啊？」不知道怎么的，话题就聊到了这个。 这个问题一出来，整个车的人都安静了一下，然后一群人起闹起来。 「哈哈哈，要不要来个战地求婚？」 「再不如就在这里结婚得了。」 「啧啧，老大也是女人，女人还是喜欢盛大婚礼的。」 「喂，你们真不怕死啊？」一个人偷偷瞄了眼，一样还在队伍里的霍昊，以及蹲在慕眠身边的里奥。 霍昊目光漆黑的看着慕眠和荀澈。 不止他在看，全车的人都在看。 虽然大家的语气很轻松，还有恶作剧的意思。 慕眠却感觉到了一丝潜藏的悲凉。 结婚？ 这场战役，谁也说不清楚是死是活。 如果慕眠和荀澈不小心死了，他们有什么遗憾的？大概就是没有完全的确定关系，没有结婚？ 万一这车里的其他人死了呢？他们在死前，却还没见到老大结婚啊！ 战火这样的令人绝望，在绝望中，任何的喜事都仿佛废墟里开的鲜花，让人心灵寻找到一抹慰藉。 有情人结婚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慕眠微笑，「盛大婚礼啊……」 所有人都看着她。 慕眠却没有继续说，眨巴着眼睛看着荀澈。 荀澈握着她的手，「我会给你最盛大的婚礼。」 男人轻柔的嗓音，温柔的承诺，在此刻不仅让慕眠笑起来，连泰雷斯他们都莫名觉得，他会说到做到。 * z8区目前正在坚守，伴随着时间的过去，局势对自己这方越来越不利。 正是发现到这点，慕眠才会在z10区出事的时候，让z7、9区分人过去，而不是让更近的z8区去支援。 然而就算是这样，z8区也进入了危急状况。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1区的人已经再赶过来了。」小队队长在队伍频道里嘶喊着。 这对于正在坚持的战士们来说，的确让他们的士气一震。 只要还有希望，没有人愿意放弃。 因为他们都明白，他们的失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不仅会给身后的民众们带来危险，更会给一样在辛苦坚守的队友们带来麻烦。 「啊！」炮火打中了人群，又一个人在炮灰中尸骨无存。 灰头土脸的战士们约战越退，耳朵里除了队长的指挥只剩下炮火和惨叫声。 外面的光线越来越暗，影响人的视线，幸好佩戴夜视眼镜，可是夜视眼镜一样有不好的地方，视线范围有限。 眼看着z8区的防线就要被破，剩下的军人们瞪眼欲裂，在最后的关头，已经顾不上生命的危险。 「所有人，跟我冲锋！」继续退下去，也是失败的死亡，不如再多杀一些敌人。 「啊啊啊——！」一个个人利用武装的推动器，冲上天空，或者直接在地面沖向一样下地的敌人。 这样的兇勐作用却并不大，他们早在之前能源就消耗得差不多了，手里的火力也不够，哪怕不要命的去冲锋，能给敌人带来的伤害也并不多。 「……」忽然，一阵说不清曲调的歌声在耳边响起，让z8区视死如归的军人们心神一动。 紧接着让他们更惊愕的事情发生了—— 前方刚把他们压制并可以说是屠杀的机械敌军，竟然出现了显而易见的故障问题。 弹火射线停顿错乱，自身也卡机一样的发出「咔擦咔擦」的怪异声线，然后一个个从天空掉落。 好一点掉下去了也没事，还能爬起来，倒霉的则一掉下去就摔得粉碎，缺胳膊断腿。 「清扫地面。」一个清冷并冷静的男人嗓音在z8区剩下军人耳机响起。 这样的声音让他们浑身一凉就完全回神。 「是z1区的人来了！」 「这……这不是，怎么在现实也可以……」 「先别废话，快清扫地面，把掉下来的怪物都解决了。」 之前在空中，他们对付起敌人来还比较艰难，但是在地面上就不一样了。 何况这群掉下来的敌人，本身就出了问题，他们要是还解决不了的话，自己都要呕死自己了。 z8区的人才动，忽见远方有尘土，耳边也听到了汽车的引擎声。 比战车更快撞入众人眼帘的，是一道道沖入战场的身影。 那气势悍然，一点不比刚刚他们拼命时候差。 最关键的是他们屠杀起敌人的果决以及兇狠，让z8区的小队人员们不由的一愣。 前一刻他们还是被压着打的对象，谁想到下一秒就风水轮流转。 那让机械敌人们出现故障的歌声还在耳边响起，却没给人带来任何的坏处，还隐隐让人的精神安宁冷静下来。 作为这场战役的前锋人员，他们都知a道国家的秘密，也知道精神力以及超能力的存在。 原先在《穿越星河》里见过慕眠使用过这个能力，他们在训练的时候，还曾议论过，却不想这真的能用到现实里，效果还这样的显着。 如果说z8区的军人们心里只是惊异的话，那么一样看到这一幕的普通民众们，则眼见这一幕后，就是满心的震惊了。 「……这……我到底是在游戏里，还是在现实啊？」 「什么技能，我靠！这简直就是……」 「难怪女神过那个游戏就是给大家提醒，竟然都是真的，连女神的能力都是真的！」 换做是和平时代，突然发现有人有超能力，肯定没有多少人愿意去接受。 然而这这种全球危机，外敌来犯的时期，突然发现自己人有超能力，反而是一件能够让人轻易接受的事情了—— 外星人都有了，外星人都来侵略了，超能力又算得了什么呢？ 幸好有超能力啊！要不然我们怎么跟外星人打架？ 最最关键的是慕眠的人气早在《穿越星河》全球联赛里给捧起来，也可以说是造神成功，成为了全民女神的形象，所以才更好被人们接受。 由慕眠作为开头，霍昊、泰雷斯他们也渐渐显露出了自己的不同之处。 在他们身上穿着的武装，使用的特殊材料，能够很好的传导他们自身拥有的特殊能力，所以不用脱下武装就能使用能力。 为了能更快把战场清理出来，一群人都没有留手，一时间战况变化，落入众人的眼里，简直就是像是一场电影巨作，也让人们产生了希望——看啊，就算是外星人又怎么样，不一样被我们的人给打败了吗？就算科技看起来比我们高级又怎么样，我们这边还有超人！ 由于主要的视角都是由慕眠这边出发，人们看到的都是慕眠他们胜利的情况，哪怕一样有伤亡，却还是胜利了，让人们不由就产生了能赢的信心。 然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全球各地各国，战火不断的响起，造成的伤亡合计起来，早就超过了万数。 z8区的情况，看起来救援得及时，慕眠等人杀起来兇勐，等他们结束后，经过z8区小队队长统计后报告，整个z8区的防御小队，竟然伤亡了大半。 如果不是慕眠他们来得及时，并且一来就以狂风扫落叶的气势和速度，把敌人尽快屠杀尽的话，也许这个伤亡还更多，乃至于全军覆灭的可能都有。 「z8剩下的人留下打理战场，我们走。」慕眠没有在z8区停留。 z8区队长带着剩下的人，对着慕眠等人郑重的行了个军礼，脏乱的模样，却一脸肃穆的目送他们的离去。 这一刻，在他们的眼里，再没有囚犯之分，打从心底认同慕眠以及泰雷斯等人。 无声胜有声的军礼以及态度，背景是狼藉的战后土地，完全黑下来的天空，空气中都是硝烟味。 慕眠没有说什么，带着剩下的人上车。 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白天，这样的循环着，时间在正在奋战的战士眼里已经失去了概念。 哪怕慕眠等人四处赶往，一样远水救不了近火，战报一个个传来，有地方沦陷了。 一个地方沦陷了，就有第二个，然后造成连锁反应。 一连五天，慕眠等人合计起来才睡了不到十个小时，全靠自己的意志力，以及药剂在支撑自己的精神。 然而，到了现在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尤其是他们战斗起来不光要消耗体力，还要消耗自己的精神。 慕眠的能力在这场战役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更不能休息，一再的消耗让她短短五天就瘦了一圈。 在车上，耳边听到上头传达来的求救支援吩咐。 慕眠正靠在荀澈的身上，被声音吵得眉头一皱，正准备回答。 荀澈伸手把她的战斗耳机给取下来。 慕眠朝他看去。 荀澈的眼神一改平日里的温柔，黑沉沉的看着她，对耳机那头说：「指挥官需要休息。」 那边喋喋不休的声音一顿，沉默了两秒后，动之以情的询问道：「慕眠出了什么事了吗？如果……」 荀澈没有听他把话说完，「现在由我接替总指挥。」 「时间就是生命，哪怕过去多一秒就能挽救成千上百的生命！」 荀澈声线没有一点情绪，冰冷得能冰冻人的心脏，他的眼神也闪过一抹凶光，「闭嘴。」 那边真的闭嘴了，不是那人不想继续劝说，而是他的对讲机突然发生了故障。 电流的闪烁把那人吓了一跳，手掌都被烧焦了半片，他才勐地想起来荀澈的身份。 结束了这对话后，荀澈一直和慕眠对视的眼神，无奈的缓和下来，对慕眠轻声说：「你再不休息的话，精神会崩溃。」 慕眠看着他，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情况，其实她自己也明白，这几天来她不停歇的使用能力，再用药剂来恢復精神，完全就是在透支自己。 「嗯。」慕眠轻扯了下嘴角，「我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已经差不多稳定了，他们自己可以解决。」 只是少了她的帮忙，伤亡会大一点而已。 「你知道就好。」荀澈语气有点重，目光却无比疼惜的落在她的身上。 这些天不断的冲锋在战火中，不可能一点伤都没受，如果不是慕眠坚持的话…… 荀澈低沉的嗓音，有点咬牙切齿的危险，「如果你出点什么事，那么地球就真的没救了。」 慕眠的眼睛一抬。 荀澈说：「不用他们来，我就会毁灭了它！」 慕眠确定荀澈说的都是真的，并不是单纯的恐吓她。 慕眠笑起来，「知道了，知道了，我都说了，我又不是真正的大英雄。」 慕眠抬起头，捏住荀澈的脸，笑得一脸甜美可爱，「人家还是个宝宝呢。」 荀澈无奈被她逗笑了，心里的阴霾一点都凝聚不起来了。 周围受伤本来在呻吟的人，开始大声的吐槽，「喂！老大，我们已经很苦了，就不要再让我们吃狗粮了吧！」 慕眠嘴角一翘，才懒得理他们，毫不犹豫就往荀澈腿上一躺，真正的睡了过去。 武装头盔已经取下来，露出她苍白又消瘦的脸庞，一头黑色的头髮，凌乱的披散下来，看起来真是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这些天，慕眠是真的累了，拼尽了自己的全力来保卫自己的国家和在乎的人，哪怕是躺下来也头痛不止。 正如荀澈说的，她不能再继续使用能力了，至少短时间里不能再使用，否则一定会精神崩溃。 一旦精神崩溃会造成什么后果？变成白痴算轻的，脑血管爆裂变成植物人，或者直接死亡都是极容易发生的情况。 幸好…… 经歷五天的艰苦奋战，让z国地区各大落点都被控制下来。 慕眠在睡过去前，脑子里转了几圈，确定不会再有大意外后，就在荀澈的抚摸下，不自觉的陷入梦乡。 * 「吓。」 慕眠勐地睁开眼睛。 让慕眠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在一个奇怪的水箱里。 「……营养箱？」慕眠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口鼻处戴着唿吸器，连接着透明管子，声音并没有发出去。 怎么回事？ 慕眠看着周围。 这是一个独立的房间，有点像实验室，又有点像病房，只是器材看起来很先进，倒是她认识的器材。 慕眠在意识里唿唤着小助，却没有得到小助的回应。 她记得自己之前还在车里，然后在荀澈的腿上睡着了。 再之后，她做了一个梦。 是的，梦！ 一想到那个梦，慕眠的脸色就冷静下来。 她没有想到……不，其实她也是有点猜测的。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猜测真的对了—— 在这次完全透支自己的精神力，造成的疲惫昏睡后，她又做了梦，梦见了安博士，也就是莉莉丝的父亲。 这场梦继续了之前在黄昏监狱里获得《亡之息》圣曲的梦，犹记得当初获得《亡之息》的时候，安博士说过这是一把钥匙。 那时候的慕眠还不能完全明白意思，直到这次的梦境的延续…… 圣曲一共三章。 前两章《生之证》和《亡之息》对人类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坏处，关键作用于机械生命，包括智能生命。 《生之证》可以安抚暴乱的机械暴动，《亡之息》则可以毁灭机械。 那歌调语气说是一首歌，不如说是由精神力发动的声调密码钥匙。 这密匙是安博士留下的一手。 他制造出来的智能生命，在晶片上都留有了一道保密锁，而开启这把锁的密码就是慕眠掌握的圣曲三章。 只是安博士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也没有留给任何人，偷偷的设置在了莉莉丝的晶片里，唯有通过各种契机才能开启。 难怪小助说莉莉丝是安博士的骄傲，最疼爱的女儿。他真的给予了莉莉丝最多的爱，作为一个父亲的爱。 安博士不仅想要莉莉丝拥有灵魂，还把自由的钥匙交给了她，甚至于包括了全部智能生命的掌控权和自由权。 《亡之息》主要针对是机械生命，可以破坏它们的晶片，对于安博士制作出来的第一代智能生命的作用不大。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慕眠用《亡之息》对付黎明的时候，智能对他造成轻微的影响，却无法真正的打败他。 这次梦境之后，慕眠得到了最关键的一章，这一章没有名字。 慕眠还记得在梦中，安博士的嘆息，「莉莉丝，生命有了灵魂才能够独立，拥有了独立的灵魂就会产生自己的思想以及情绪。我多么渴望你和撒旦能够真正的活过来，而不是作为一个被利用的工具。我的孩子，我不希望你会用到这把钥匙的一天。」 「……我知道的。我明白。那一天，早晚会到来，那群傢伙根本不允许你们产生灵魂，他们需要的只是工具。亲爱的，他们都不知道有这把钥匙的存在，所以该怎么选择，你可以自己的决定，这是爸爸给你的成年礼物。」 这位安博士，坚定着自己的孩子一定会产生灵魂，一定会活过来，他是这样的偏执又疯狂，又不可否认他对自己的孩子，充满了父爱。 这份爱无私。 慕眠半垂着眼睛，安博士没有给最后一章圣曲密匙取名字，她在铭记于心后，想到那几乎可以动盪灵魂的歌调，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不如就叫《灵魂》好了。 《灵魂》的作用很好理解，却又让慕眠感到残酷。 《灵魂》是第一代智能生命的密匙。 一旦开启，将格式化第一代智能生命的只能晶片。 对于智能生命来说，格式化等同于清除，清除他们的所有记忆、信息，将他们恢復成出厂时的关机状态。 如果把这一切比成人的话，等同于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难怪荀澈说机械帝国一直在寻找莉莉丝的踪迹，作为第一代智能生命的帝国第一任皇帝撒旦，他会不会知道莉莉丝掌握着这至关重要的密匙呢？ 哪怕他不知道，也肯定不会放过莉莉丝的吧。 毕竟他比谁都清楚，安博士对莉莉丝的疼爱程度。 因此，才有了荀澈的到来，才有了接下来这一切劫难的到来。 慕眠心想：父亲还真猜得没错，人类和机械生命对立的一天的确到来了。只是却不是他们所处那个星系联邦和智能生命的矛盾，而是地球和帝国的矛盾。 以慕眠现在的精神力，可以完成《灵魂》的吟唱。 只是她要这样做吗？ 一旦她这样做了，荀澈会怎么样？她体内，莉莉丝的晶片又会怎么样？ 她已经和莉莉丝合为一体，成为全新的自己。 慕眠知道主导自己的还是慕眠的人格，然而莉莉丝的一切也已经被她接受了，如果使用了《灵魂》，消灭的不仅是帝国根基，还有自己体内的莉莉丝，等同于自己毁灭自己的半身。 慕眠还没想清楚，脑海里忽然响起小助的声音。 ［辅助系统重启成功。］冰冷麻木的机械声，哪怕是小助的嗓音，却让慕眠莫名得浑身一震。 ［……主人？］过了两秒，小助再次响起的声音，透出情绪化的疑惑。 慕眠才回神，一时间心情更加的复杂。 光是小助失去情感的机械声，就让慕眠受不了。 如果荀澈…… ［主人，一周前你在返回途中昏迷，被检测为精神消耗过度，所以被移入营养仓内治疗。］小助说：［中间出了状况，我陷入关机。］ 这种突然关机的情况，之前也遇到过，所以小助倒不是特别的惊慌。只要它还在慕眠的体内，依旧能开机醒过来就够了。 一周！？ 慕眠没有想到，在她感觉不过一觉的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一周。 这时候，医疗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走进来的人是慕元驹，还有两个一样穿着白大褂的人，跟在他的身后。 慕元驹一抬眼就对上慕眠睁开，一样看向他的眼神。 慕元驹冷峻的脸色顿时舒展，很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然后，慕元驹就在器械前开始操作。 从一张张显示图中，确定慕眠的身体已经恢復，慕元驹才抽空了营养仓内的营养液，并把营养仓打开。 在他后面的两人上前去，把慕眠扶出来，取掉她的唿吸器，以及手上、脚上插着的针。 慕眠任他们做完后，就推开他们，不顾身上衣服的湿润，对慕元驹问道：「荀澈呢？其他人怎么样了？」 慕元驹道：「你先把药吃了，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慕眠没有接他手里的药，眼神执拗的盯着他。 慕元驹无声的嘆了一口气，「荀澈接替了你指挥官的职务，去了战场。」 「我记得z国各区都清理得差不多了。」慕眠道。 慕元驹：「……其他国家出了问题，需要我们的支援。」 「他们不是不相信我们吗？现在求支援干嘛！」慕眠讽刺道。 把慕元驹手里的药接了过来，丢进嘴里直接吞了进去。 慕元驹哪里看不出她是在闹脾气，话说得任性，「荀澈走前说，如果是你清醒的话，最后还是会去的。」 慕眠一顿，一下握紧了手。 「其他人都去了？」 慕元驹摇头，「黎明军校还剩下的人没去。」 慕眠点头，「我知道了。」 她转身就走。 「你去哪？」慕元驹立刻问道。 慕眠道：「去换衣服。」 「然后呢？」慕元驹脸色严肃。 慕眠头也不回，「去找荀澈。」 慕元驹大步走过去，拉住慕眠的手，「你身体才恢復，荀澈走前就交代了，等你醒了就让你在这里呆着，他会把胜利带给你。」 慕眠勐地回头。 慕元驹被她的眼神惊住。 「爸，」慕眠喊道。 慕元驹手指不自觉的松了一些。 慕眠认真道：「荀澈也不是不死的存在，他也不是天下无敌，不是不会累的。」 「我很担心。」慕眠反握住慕元驹的手，紧紧的握住。 这样一来，慕元驹轻易能感觉到慕眠紧握的手掌，在颤抖着。 「我不是不相信他，可是他现在的身体，一样会死。就好像当初飞机事故一样，一样会被破坏死掉的。上次他能活过来，这次呢？万一呢？」慕眠抿紧了嘴唇，说话时，嘴唇也止不住轻微的颤抖，又满眼的倔强，「我一直在忍着，我真的很讨厌他以前对我的戏弄，但是越讨厌，也说明我越在意他。我想保护的人里也包括他，那些我不认识的人的死活关我什么事啊？如果……如果他为了那群人受伤出事了的话，我……我……」 慕眠沉默了半晌，才红着眼睛，对慕元驹道：「爸，我不确定，我会做出点什么。」 慕元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慕眠松开他的手，垂下眼皮，低声说：「我一直在利用他，逼他，我是故意的。故意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提起，我想保护的人，这里是我的家，我不想这里被破坏被侵略被占领，就想看看他的选择，要他背叛自己的帝国，站在我这边。」 「我知道，他根本就不在意地球，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都是因为我的态度，我明示暗示的那些话，他才会去拼，去负责。」 「我在报復他，谁让他欺负我，谁让他也是侵略者的带头先锋？可是这里面其实根本就说不清楚对错，强者侵略弱者是错吗？我利用他的感情报復他是错吗？到了今天，这些对错我都不想去想了，我只想你们在，他也在，就够了。」 慕元驹默然的看着慕眠，他的女儿正红着眼眶，脆弱极了的模样。然而，她的眼神又坚定又深沉，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压抑着风暴，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 慕元驹觉得，万一荀澈真的出事了，她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现在还能看起来正常的慕眠，全因为她心里有牵挂。 「……荀澈，现在，在太平洋……」慕元驹说。 慕眠眼睛一亮，立刻转身。 慕元驹道：「开『黄昏号』去吧。」 「那里，很危险。」 慕眠听出慕元驹话语里的沉重，心情也跟着沉下来。 慕元驹并没有解释太多，对慕眠道：「平安回来。」 「好。」慕眠道。 * 『黄昏号』是目前z国制作出来唯一的一台机甲。 这机甲高十米，完全就是个巨人，战争武器。 只可惜这样的机甲造价太高了，目前地球的材料以及资料，也达不到标，所以才在十几年来，只完成了这一架。 慕眠换上了作战服，来到黄昏号的放置库里。 在黄昏号不远处就是黎明方舟。 慕眠站在高高的铁架走道上，进入黄昏号之前，看了黎明方舟一眼。 她说过，黎明方舟不会是用来逃命的，她希望黎明方舟正如它的名字一样，是给人带来无限希望的，比起逃命，用来探索宇宙更好。 「各项技能测试完毕……完好、完好、请驾驶员入机。」 在慕眠佩戴的耳机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慕眠一听就认出来，那是童宁的声线。 慕眠微微一笑，然后踩着梯子，跳跃间就进入了黄昏号的驾驶舱内。 这里面的设备和游戏仓无比的相似，再加上慕眠本身拥有的记忆，操作起来更不是问题。 手脚灵活且熟练的开启了黄昏号，整个驾驶舱内，传来一股重力。 这重力压得慕眠身体一沉，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 耳机里，传来童宁询问的声音。 慕眠回了一句没问题。 一切步入正轨。 视线里，各项功能的屏幕亮起。黄昏号也被推入投射机内，经过一系列的准备后，终于在耳边响起确认声，已经绑好了安全带的慕眠，浑身就被一股冲击力，冲击得身体向后紧紧贴着座椅靠背。 这速度，完全和个人武装带来的助力不能比。 视线里所看到的画面完全不同了，外面是昏暗的天空，远方可以看到四处的火光。 慕元驹的声音忽然传来，「目前能够提供给黄昏号的能源有限，和游戏不同，眠眠……」他最后叫了慕眠一声，后面的话没有说完，然而慕眠明白他的意思。 根据系统给出的路线，慕眠直接把引擎开到最大，往目前最大的战场赶去。 「给我连线荀澈。」慕眠一边赶路，一边说道。 「收到。」童宁应道，没多久传来为难的声音，「无法连结，磁场影响。」 慕眠的心又沉了沉。 其实她早就觉得有问题了。 按照荀澈的本事，没道理不知道她赢了才对。然而她醒来这么久了，还没有被他联繫，所以才会在慕元驹说出他去支援国外，担心得顾不上休息，就马上选择驾驶黄昏号去支援。 黄昏号是z国最后的杀手锏。 本来是用于防护黎明方舟离开用的，现在交给慕眠去支援人，一来是慕元驹的私心所为，二来是现在的战况，只剩下太平洋那块。 一旦胜出，他们就是真的胜出了。 黄昏号的速度很快，从z国到达太平洋，还是花了1个多小时。 远远的，慕眠已经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轮廓。 那是…… 慕眠瞪大了眼睛，心脏剧烈跳动了下。 出于莉莉丝的晶片记忆，她一下认出来了，那是联邦有着『银色子弹』之称的银狼号战舰。 银狼号战舰并不算大，是因为这战舰完全以战争为主，里面除了战士就是战士，没有后勤和任何其他多余的存在。 之所以有『银色子弹』的称唿，则是这个战舰的本身就是个战争武器，哪怕里面的战士都走空了，只剩下一个操作人员，都可以作为一个武器来使用，最可怕的就是它的终极一级，将速度运作到极致，犹如巨大的子弹，瞬间沖入敌阵，打出爆炸般的伤害，完全是自杀式的攻击，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 「怎么会……」慕眠没有想到，这次来犯地球的前探，会有这样的战争武器。 眼看着这一幕，慕眠不自觉的咬着下唇，连咬出血都没察觉。 她没有退，反而更快的赶过去。 伴随着靠近，受到的磁场影响越大，不过进入了这个范围内后，反而能和里面的人连线了，反过来和童宁他们失去的联繫。 慕眠看到海面上有几艘还残留的舰船，以及漂浮着的许多机械残骸，分不出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人的。在这些残骸中，还有一些人头在，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就知道他们还活着，只是已经失去了作战能力。 事实上，就算还有作战能力也对银狼号造成不了什么伤害，记忆力银狼号的材质，以地球的个人武装，就算子弹打在了银狼号身上也留不下什么痕迹。 如果不是全球在这十几年来已经进步了很多，无论是武器还是科技，敌方凭一个银狼号就可以将整个地球侵略毁灭。 然而，就算这十几年来进步，让地球有了部分的反抗之力，面对银狼号依旧显得弱小。 慕眠拉近了视角，终于找到了荀澈。 一架同样高大，却在银狼号对比下，显得渺小的机甲，就站在银狼号的上方。 慕眠认不出这是m国制作出来的机甲，就和慕眠现在驾驶的黄昏号一样，是m国唯一的现实机甲。 慕眠可以一瞬就认定，在这机甲里的人就是荀澈。 一条连线传递了过来，来自那台晨辉色的机甲。 慕眠确定连线，一个小框里就出现了荀澈的模样。 「眠眠。」荀澈微笑着。 慕眠注意到的是他脸色的苍白，以及眼睛里的红血丝，可以想像他已经多久没有休息了。 以前慕眠有多想看到他狼狈的样子，现在就有多讨厌。 慕眠没有说话，一张口就把《亡之息》给哼唱出来。 由黄昏号传递出去，席捲了这片空间。 荀澈说：「眠眠，不要勉强自己。」 慕眠用眼神冷冷看他一眼。 荀澈双手快到出现残影的操作，面上依旧是平和的微笑，还有点别的什么，「我不想再看到你昏迷的样子。」 慕眠察觉到他话语里的危险，犹如春风里一根深藏的麦芒，一样能轻易取得人的命。 这份危险不是针对她的威胁，而是……一如她从慕元驹那里听说荀澈在孤军奋战，不知道他安危时，那涌上心头的惊恐黑暗念头。 《亡之息》对银狼号一样残生作用，这战舰中一样需要晶片控制操作。 下一秒，一股无形的电流突然把黄昏号笼罩。 慕眠浑身一震，全身的肌肉都产生排斥反应，差点没能维持住异能的释放。 小助反应飞快，帮她缓和住了身体的平衡。 这时候，一条连线不经过她同意，进入了黄昏号的信号中。 一个小框里，出现一个冰冷的脸庞，一双泛着蓝光的眼睛，盯过来的视线让慕眠觉得自己全身都被扫描了一遍。 原来被人扫描是这种感觉。慕眠不无自我娱乐的想着。 对方开口，用没有情绪的语调说出中文，「你是谁？」 慕眠没有理会对方，目光注意到他脑袋处起了电流火花，足以证明这看起来和人没区别的傢伙，本质上并不是真的有血有肉的人类。 对方伸手，手指变换成金属，插入自己泛火花的脑袋里。 这画面看起来无比的诡异，他的话语还在继续，「捕捉到特殊目标！疑是目标！锁定！」 伴随着他的话语说完，慕眠感觉到那股压制身体的电流更重了。 ［警告！警告！发现机乱发现，根据xx032规则，一代智能特工可以进行就地处决权利。］小助一样冰冷的嗓音在脑子响起。 一直以来只负责坑主，从未做过什么好事的惩戒系统突然发威，不仅解除了慕眠身上的异样，反过去顺着无形电流，对那个小框里的机械男进行反击。 慕眠看见那人浑身电流突闪，然后就瘫在了地上。 这样一击他竟然还没有死，又或许该说他的身体已经死了，不过晶片还没有完全摧毁。 一双眼睛闪烁，声音继续传来，「您是公爵……不对，你的身体是人类，不对，您……您，错乱……滋滋！目标，混乱，建议攻击回收，进行全面分解研究！」 银狼号转向，从中飞出十几台和黄昏号一样大小的机甲，并向黄昏号冲来。 他们已经把慕眠认定为第一目标，连之前缠斗的荀澈都不管了，只顾着先把慕眠给解决或捕捉。 慕眠不惊反喜，银狼号分了战斗力到她这边来，那边荀澈的压力就会减少。 至于一共十二台的机甲，还是比黄昏号更高级的机甲，慕眠也不为所惧。 从那场密匙的梦中醒来，知道圣曲对这些机械生命的作用，再加上对这些机甲的了解，慕眠自信自己能够解决他们，只是过程会有点麻烦。 然而，麻烦比起荀澈的安危来说，并不算什么。 「眠眠，后退！」只是她高兴了，不代表荀澈也会高兴。 慕眠没有后退，眼看着十二台机甲马上就到眼前，看准时机就加大了精神力的输出。 《亡之息》的作用随之加大，让这十二台机甲出现短暂的卡顿。 就是现在！ 慕眠抽出能量光刀，一瞬上前就刺入一台机甲的控制晶片。 机甲应声而倒，掉入下方的海里。 慕眠没有停下来，马上来到了第二台的面前。 拥有完全针对这些机械生命异能的慕眠，完全就是机械帝国的最大克星。 可以说，只要她精神力足够，一个人去挑战整个机械帝国，都不成问题。 只是现在才十八九岁，觉醒精神力还没两年的慕眠来说，显然精神力完全达不到那个超神的程度。 对于起这十几台机械机甲，也要小心翼翼，不能放松一点心神。 从现场其他人的视线看去，每一秒都惊心动魄，看似是慕眠在十步杀一人的杀进杀出，实际上在驾驶舱里，慕眠的额头已经冒汗。 她毕竟才从营养仓里出来，刚恢復了精神力，就这样消耗，对于她的身体也是一种负担。 ……还剩三个。慕眠在心里默算着，同时也在关注荀澈那边的情况。 这一看，就见一道光束朝自己打来，慕眠瞳仁一缩，险之又险的躲开。 竟然是银狼号的攻击！ 银狼号也不管荀澈了。 它不管荀澈了，也让荀澈有机会回到慕眠的身边。 把慕眠扯到身后，荀澈的脸色已经变了，脸上不见笑容，「回去！」 「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吗？」慕眠停下异能，有了荀澈的到来，合作对付剩下的三台机甲也不算什么。 「这是银狼号，我认识，你一个人对付不了。」 荀澈沉着脸，冰冷的眼神里，闪烁着少有的不安，「我在夺取它的控制权。」 「我帮你。」慕眠道。 「我叫你回去！」荀澈突然喊道。 慕眠被他呵斥得一愣。 太久没有被荀澈用这么严酷的语气说话了。 荀澈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佳，尤其是发现慕眠的沉默，他挪了挪嘴唇，近乎无可奈何又茫然的语气嘆息了一声，「眠眠。」 慕眠垂下眼皮。 荀澈一手拗断了一个机械机甲的头颅，站在她的前方，背对着慕眠低声说：「对不起，眠眠……」 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让你看到这些，让你这么辛苦。」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一个新时代的建立需要牺牲。」 什么新时代？ 「这是最快捷和双赢的方法，可是看着你难过的表情，我嫉妒，这些和你不相识的人的死，有什么值得让你为他们伤心？然而再怎么嫉妒，我还是受不了你难过的样子，如果少点牺牲能补偿你，我愿意去保护他们。」 …… 「我会保全你的家乡，只要你别让我担心了，好吗？」 「好个屁——！」一声爆呵。 荀澈错愕的看去，见连线小框里，慕眠勐地抬起头，那双眼睛已经红了。 泪水在慕眠的眼睛里坚持不落下来，却比落泪更让荀澈无措。 「你以为我来这里是为什么？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我是怎么想的都由你来说了？这些人关我什么事，凭什么要你来保护他们！他们全死光了，都没有你平平安安重要！」慕眠咬牙切齿的吼道。 荀澈神情微呆。 慕眠喊道：「你别忘记了，你输给我了，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命令，你凭什么自作主张的来这里！还敢叫我走，还敢吼我！」 荀澈的眼神越来越柔和。 慕眠瞪着他，「现在，少给我废话，我们两个人，一起把这个大傢伙赶出去，然后回去后，我再找你算帐！」 荀澈却说：「真好，这次眠眠，你是真的为我哭了吧。」 慕眠一愣，眨巴一下眼睛，眼眶里的眼泪，就这样被眨了下来。 荀澈深深的看着她，「这次眠眠说的话，都是真心话，对吗？」 慕眠心里突然浮现不太好的预感。 不远处的银狼号发出怪异的嗡鸣声。 这声音让慕眠瞪大眼睛，周边的气流和磁场开始混乱。 小助在脑海里不断的惊叫警告，让慕眠躲避。 慕眠恍然的想起来，这是银色子弹开启的前兆反应…… 在绝对的速度下，他们的机甲根本就躲不开的。 慕眠跟荀澈说得简单，说一起把这大傢伙赶出去，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信心。 现在面对银色子弹的到来，慕眠本能的伸出巨大的机械手，想去握住荀澈的，嘴巴张开…… 开启逃生弹射的话，有可能躲开吗？ 现在尽全力的使用《亡之息》能中断银色子弹吗？ 一切的思绪不过一瞬间，她伸出的手也被荀澈的手握住。 在握住的瞬间，却听荀澈说：「眠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你说过那么多话，是哪一句？ 「我希望你不要再对我留下一点恨，只留下爱。」 两人牵着的机械手，突然从荀澈那只手心，传来一股巨大的气流炮，伴随着那手甩出去的巧劲，就把慕眠给甩得远远的。 慕眠反应过来，视线里看到的已经是银色子弹撞在晨辉色机甲上的画面。 「……」慕眠张开嘴，却发现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 一切仿佛都变得缓慢，以银子子弹的速度，晨辉色机甲根本拦不住它才对。 偏偏，晨辉色机甲瓦解，露出驾驶舱里穿着作战服的人，这人也在粉碎。 在普通人难以看见，慕眠却能凭强悍的精神力，以及小助的扫描功能下，看到了那瓦解的人体里，冒出一个半透明类似精神体似的银蓝光团，瞬间扩散把整个银狼号包裹。 正是这个才阻止了『银色子弹』继续飞撞，成功的停下来。 周围的空间都在震动，比暴风雨前的压抑更恐怖，在机甲里的慕眠看到屏幕里的警告体现，自己的机甲在这股磁场气流压迫下，正在颤抖着，一片片的也在瓦解。 银狼号最终停下了，飞行器的气流也突然熄灭，就好像是暴起的凶兽突然失去了唿吸，从天空直线往下方掉落。 「啊？赢了？」 「哈哈哈哈！我们赢了！」 「等等，快……快跑啊！」 银狼号掉落的地点，还有几艘舰船在。 眼看就要撞上，下面舰船上还活着的人，马上条船离开。 天空中。 慕眠眼睁睁看着银狼号垂落，半点喜悦都升不起来。 茫然的看着晨辉色机甲之前所在的地方，那里已经空无一物。 ［主人？主人！］小助不断的唿喊着。 慕眠恍然回神，嘴唇抖了抖，「……」 ［主人……］小助心慌，由于和慕眠的特殊关系，它能够感受到此刻慕眠的情绪，只是这种情绪他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只觉得稍感受到，就好像整个晶片都被沉入深渊一样，只剩下阴冷和空无边际的空寂黑暗。 太可怕了！ 慕眠的身体也出现剧烈的反应，从指尖再到全身痉挛起来。 ［主人！你醒醒！主人……慕眠！慕眠！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我是小助啊！］ 然而，不管小助怎么唿喊，明明是在脑子里唿唤，慕眠都好像没有听见。 一阵清风吹来，又好像不是。 慕眠才抬起头，看着前方。 一个看不清的身影。 一如梦境里的那个不断强迫她，欺辱她的身影。 让慕眠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 当这道身影伸手触碰到脸上，和脸颊上，轻微的触感却没有梦境里那么真实，慕眠就知道了，这不是梦。 「荀澈？」慕眠喊道。 对方没有说话。 慕眠也看不到他的嘴脸。 这道身影，完全只有人形的大概轮廓。 慕眠突然回神，伸出手去抓他的手，抖了抖嘴，「黎明？」却抓了个空。 明明对方可以触碰到她，她却碰不到他。 这道身影这会儿竟然比之前更淡了些。 似乎是察觉到的时间不多，人影靠近慕眠，和她完全贴近，仿佛一个拥抱。 耳边，一阵微风吹过的声音，「眠眠，你爱的是我？还是荀澈的身体？」 慕眠听清了。 如果现在能够触碰到对方的话，她肯定会张嘴，恨不得咬死对方。 只是他们连更多对话的时间都没有。 「……等我。」没有得到答案，也来不及得到答案。 慕眠眨了眨眼睛，一切就像是梦，那人没了，声音也没了。 过了好一阵，慕眠才恍然的问：「小助，刚刚有人来过吗？」 那是她臆想出来的幻觉吗？ ［是的，主人，是黎明的精神体。］小助庆幸慕眠似乎恢復了精神。 「……啊。」慕眠恍然的应了一声。 「他说，叫我等他？」 「哈，哈哈……你说他是不是骗我？就想之前他骗我一样，就像……我骗他一样。」 慕眠喃喃着，逐渐的失声。 「啊……骗子！这个骗子！呜——！」 在狭小的驾驶舱里，谁也看不到的情况下，慕眠松开了安全带，像个孩子一样，捲曲着身体，失声痛哭。 为什么要对我说那句话…… 到底是骗我，还是…… 一声「等我」。把慕眠崩溃的精神，拉回临界点的边缘。 犹如一根希望的稻草，让倒在悬崖边缘的慕眠，握紧了手，没有堕落下去。 距离地球亿万光年外，一颗外表呈灰蓝色的星球。 这颗星球被一种生命占领，乃机械生命的大本营。 一座金属宫殿里，数千平方米的大殿内，空旷空寂。 这里一尘不染，却依旧可以看出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在这里活动过了。 上方是一个王座，一个一身黑色军装的男人，坐在上面就好像在浅眠，那完美的面庞，足以让任何男女一眼惊艷，哪怕一直看着，都不会觉得腻。 然而，只有这个帝国的人民才知道，他们的皇帝已经沉睡很久了。 绝对的权威和统治，让机械帝国的人民，在没有得到指令前，谁都不敢也不允许自己前来打扰皇帝的沉眠。 这时候，王座上的男人，上百年都没有过动静的眼睫微微一颤，睁开了眼睛。 一双漆黑犹如深夜的眸子，比黑曜石更明亮又深不见底。 「……眠眠。」薄唇微动，一个不该出现的名字，出现他的嘴里。 * 地球『黎明战役』过后一个月。 战后土地和人心的千疮百孔，一个月的时间根本没有办法恢復。 唯一值得让人欣慰的是，这场战斗他们胜利了。 比预想的牺牲更少一些的胜利了。 这就是一件值得人们高兴的事。 也因为一开始就计划得好，战后人民的反应也平和，并没有出现内乱，让各国zf收拾起来也更容易。 在收拾残局的同时，各国也对对这一战贡献了大力的战士们，赋予他们该有的功勋。 一个个烈士的名字被报导出来，一个个英雄的名字，被人们记住。 z国帝都，一座别墅的房间外，围着一群人。 慕元驹、荀知英、荀深远等等人，都在这里。 「眠眠，你不想去看看你同学们吗？他们都很想见你。」荀深远慈祥的对门内说道。 缺了一条腿的荀知英骂道：「不就是个男人吗？你他妈闹够了没有！你以为就你一个难受吗？那是老子我的外甥！老子也难受，可是人死了，活着的人还是……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荀深远一拐杖狠狠敲在头上。 「咯吱」一声，他们面前的门开了。 荀知英本来想跟荀深远辩解的话，顿时变成了得意的笑脸，「看吧，还是这样才有效。」 然而，他发现荀深远和慕元驹的脸色并没有舒展，反而更紧张。 荀知英还没来得及转头去看慕眠，浑身就被无形的精神力，钉在了原地，浑身上下包括头都不能动。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也太可怕了。 慕眠走到了荀知英的面前。 少女依旧是那张精美的脸，面无表情的样子，犹如冰玉雕琢的玉娃娃，让荀知英想到了曾经的荀澈。 慕眠看着荀知英，淡淡说道：「舅舅，别跟我说大义，活着的人该怎么活都是自己的事，我只是想静静，你们别想太多了。」 她的语气平静，在场的几人却都一脸凝重。 不止因为荀知英被轻易制住，也因为周围的空气，随着慕眠的出现，很明显的出现了变化。 这不是人的错觉，而是真实的变化，由人的精神力影响周围的磁场。 哪怕慕眠的身形纤细，却比任何一个高大威武的人，带来的压力都要大。 慕元驹的脸色更加凝重。 还记得一个月前，他们在太平洋找到慕眠，是在黄昏号里再次昏迷过去的她。 虽然这次昏迷后的慕眠在第二天就醒过来了，精神力还出现了爆发性的增长，连检测器也无法确定慕眠现在的精神力，到底的到达什么程度。慕元驹却半点高兴不起来，因为醒来后的慕眠很明显出现了问题。 这种问题不明显，明明日常可以和人交谈，思维也清晰，可慕元驹知道，越正常才越不正常，要知道……这场战役里，荀澈……牺牲了！ 面对众人的沉默，慕眠嘆了一口气，依旧平静的说：「最近都别来找我，我就想玩玩游戏。还有，也别跟我提起那个傢伙……」 他们都知道，慕眠说的那个傢伙是谁，连慕眠自己都不说他的名字。 「毕竟你们劝我，也是不想我做傻事，我都知道。可是你们认为的『为你好』未必就是我想要的好。暂时不要来找我，否则我怕忍不住，我不想战争才结束，你们就要开战机来打我。」慕眠说着就笑了，她自己都觉得这话挺好笑的，笑完后又撇了撇嘴，「他竟然敢不听我的话，为了救人把自己弄丢了，那我就把他救下来的人都送去陪他好了。」 一听慕眠这么危险的话，在场的人脸色全变了。 要知道，慕眠自己也是被荀澈救下来的人之一。 听慕眠这话的意思，似乎也没有要把自己排除在外的意思。 荀知英也知道自己错了，对付这个外甥女，根本就不能用常理。 他越劝，反而可能越把慕眠往绝境里逼。 现在慕眠自己就把自己绷得紧紧的，死死的忍着，随时都可能崩断。 她需要的从来不是安慰，她要的是什么，每个人都明白，却偏偏没办法帮她达到。 「……抱歉。」慕眠察觉到自己的话，吓到慕元驹他们了，然后转身返回房间再次把门关上。 荀知英才恢復了身体的控制权，不由自主的「唿」的一口气。 「看你做的好事！」荀深远恨铁不成钢的又敲了荀知英一拐杖。 这回荀知英乖乖受了，一句话不说。 慕元驹刚想说什么，随身携带的手机突然急促的响起来。 他伸手到口袋，那边荀知英、荀深远、还有在场其他人的手机或通讯器，竟然都响了。 一时间，所有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这种时间出现这种情况，总觉得没有好事。 当所有人开始接听各自的通讯或者看信息后，就发现果真没好事，还是……出大事了！ 「走！」慕元驹面沉如水，压低声音对其他人说道。 大家都知道他有心要瞒着慕眠。 只是他们才刚动，耳边就听到「啪」的一声，慕眠的房门再次打开了。 慕眠走出来，脸色一改刚刚的平淡，竟然带着三分笑。 「慕眠！你想做什么？！」慕元驹伸手，要阻止慕眠。 慕眠笑道：「这次让他们有来无回！」 没错，这次是个坏消息，还是非常坏的消息。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地球的战后狼藉还没收拾干净，竟然就在刚刚又检测到了外地来犯。 这次对方的速度更快，竟然刚刚检测到，对方就已经靠近了大气层外围。 这样的速度，完全不能跟一个月前的部队相比，可以想像这次来的敌人会是多么的强大。 不可能战胜的！ 上次已经那么艰难了，这次怎么可能战胜！ 几乎检测到信息后，所有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绝望的阴霾。 慕元驹第一时间考虑的就是把慕眠送上黎明方舟。 「走！」慕元驹拉上慕眠的手。 慕眠跟着他走，才出了门，抬头就已经看到了天空隐约的影子。 第一批战士已经在得到消息就已经冲锋上阵，掠过天空往上方去，还有飞弹带起云彩的弧线。 慕眠坐上车，和慕元驹再次来到了军事基地。 慕元驹带她走的方向，正是黎明方舟。 在那里，已经有一批人在抓紧的上船了。 「眠眠，你上去后……」慕元驹疾步的走着，并出声叮嘱。 他的话还没说完，慕眠就已经脱离了他的手，转身几个疾步就直接从钢铁高桥上，往下跳去，在几声惊唿声中，藉助几个边角就安全的落在了下方的地上。 在那里放着一套套的武装，慕眠已经熟练的穿上。 「慕眠——！」上方，慕元驹嘶声喊道。 慕眠听到了他声线的愤怒和绝望，以及无可奈何的伤痛。 这样的语气，让慕眠想到了一个月前，荀澈对她的那声呵斥。 慕眠的动作一顿，仰起头对慕元驹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慕元驹愣住。 这是一个月来，慕元驹难得看到的，慕眠正常的笑脸。 慕眠喊道：「爸，他叫我等他，所以我不会走的。」 慕元驹愣愣看着她，直到慕眠从出战通道走去，他才回神，慌乱的追过去却不可能追上，「眠眠，眠眠，你听爸说，你打不赢的！你要等，你可以等，换个地方也可以等，眠眠——！」 一出外面，又是熟悉的炮火声，又是熟悉的硝烟味。 慕眠升上空，心情却意外的宁静，是这一个月来，唯一宁静的时候。 「小助，你怕死吗？」慕眠轻声问道。 ［我和主人是一体的。］小助平静的回答。 没有比他更清楚慕眠这一个月的痛苦。 如果死亡是主人的选择，那么他也无所畏惧。 慕眠说：「我不知道一旦开启《灵魂》会是什么后果，也许我们会一起死，也许他们死了，你也会死，然后就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 ［主人，我们是一体的，除非您死亡，否则我不会消失，最多只是关机而已。］其实小助也不知道后果，但是他本能的选择给慕眠一个善意的谎言，［前几次我也关机过，只需要一些时间，就会自动开机。］ 这样，就算真的会成为《灵魂》圣曲中的祭献，也能让主人认为是关机，认为我还在，而不是让主人一个人了。 小助说：［主人，请您放心。］ 放心吗？ 慕眠勾起嘴角，「好。」 等待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只是一个月，就让我受不了了。 等他回来？或者等你开机？ 算了吧。 慕眠站在空中，看着上空一艘艘下降的战舰，密布了整片天空，把阳光都给遮蔽了。 这些战舰有慕眠记忆中最高级的型号，也有连慕眠都不认识，但是看起来更高级的型号，每一艘都比『银色子弹』的银狼号可怕十倍，甚至是百倍。 光是一艘，就能把整个地球给毁灭了，更别说上百艘，完全把地球上空笼罩。 他们连出兵都不需要，只要需要一起开火，就能毁灭了地球，什么黎明方舟也根本就逃不出去。 慕眠听到战斗耳机里，传来报告声，原来不止是眼前的这些战舰，在地球外空还包围了一圈。 逃不掉了…… 打？根本没得打！ 相比全球人民的绝望，慕眠的心情格外平静。 《灵魂》圣曲已经利用精神力共振空气，渐渐的传递出去。 现在的她不需要开口鸣唱，凭精神力共振空气就能达到传声的效果。 这圣曲本来就是声音密匙，可以打开智能生命晶片的毁灭开关。 《灵魂》的曲调通过空气次声波的传播更广，让每个角落的人都能听到。 空中不可战胜的战舰出现了异动。 只是它们依旧没有攻击。 只是分散开，中间一个巨大的运输舰露出来。 这种客用运输舰不应该用在战争上，就算要运输战争资源，也应该用另一种运输舰。 慕眠知道这一点，也没半点好奇的心思，敌人的怪异不关她的事。 运输舰的门打开。 一个修长的身影一步步走出来。 「眠眠。」 一个声音穿越了空间，传入慕眠的脑海里。 在客用运输舰舱门走出的身影两边，还有两排人一起走出来。 他们的嘴里已经发出痛苦的呻吟声，那些战舰竟然还是没有攻击。 慕眠的心神一震，精神力急忙的终止，也使得《灵魂》圣曲突然消失。 视线里，前方那舱门前的人却不见了。 当慕眠察觉到什么时，她身上的武装在一瞬间被瓦解，失去武装的推动器，她的身体就要往下坠落，却被一个怀抱抱住。 这是个陌生的怀抱，慕眠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个抱住自己的人，她没有见过。 他的身体很冷，机械一样的冷。 只是透过后背，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来自这人，急促有力的心跳声，又是那么的熟悉。 「我来了。」低哑的嗓音，也是意外的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慕眠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来这声音在哪里听过。 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撒、旦！」 身后的男人更用力的抱住她。 慕眠身体剧烈的颤抖。 「眠眠……」 在另一头，机械帝国的将领们，就看到他们铁血无情，强悍无敌的皇帝陛下，竟然露出一副无措又苦恼的表情。 这简直就像是幻觉一样的画面。 「不愧是女皇冕下，连皇帝陛下没辙。」 「陛下说的没错，女皇冕下是父神唯一女儿，父神去世后，她就是我们唯一的神。」 「虽然现在女皇冕下才刚长大，实力也不弱，这个低级的小星球还把探索先锋部队给打败了。」 「刚刚的歌声你们听见了吗？我感觉自己差点死在了这里。」 机械将领们并没有开口说话，他们利用的是特殊脑电波交流，除了他们自己人外，其他人根本听不到。 然而，慕眠的存在本来就很特殊，精神力突破后，又有小助在，轻易就捕捉到了他们的电波交流。 从他们的交流中，大概能够猜测到，他们说的『女皇冕下』是自己。 她什么时候变成机械帝国的女皇冕下了？ 父神，说的是安博士吗？ 还有什么陛下说的没错？撒旦跟他们说了什么？ 这一切的谜团，在此时此刻都不是最重要的。 高大的军装男人，察觉到怀里的少女，突然用力的扭动。 他的心脏也跟着提起来。 「放开我！」慕眠哑声喊道。 「不放。」男人沉声道。 他一醒来，就召集所有人，布置了一切，威逼利诱再加上武力碾压，让机械帝国的人认定了慕眠女皇冕下的身份，然后马不停蹄，不计消耗用最快的速度，跳跃时空不顾虫洞的危险，赶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手，死都不放。 不管她是不是生气！哪怕她要打要骂都可以，唯独不允许就是让他放手她的离开！ 「眠眠，帝国和联邦的矛盾不可调节，地球人类和帝国却可以和平相处，两者的纽扣就在你我的身上。只是地球人类想要平等的对待，必须表现出他们的实力，至少能打败帝国探索先锋部队的实力，来证明他们的价值，并非弱小只能被奴役的废物。」 「父亲给予了我们生命自由，他希望生命之间能够互相尊重，和平融合。」 「我没有告诉你一切，因为地球和帝国遥远，探索先锋部队进入这片星系就和帝国失去了联繫，它们是只会执行指令的低等机械智能，没有完成任务之前不会离开，而地球人类也需要这份试金石。而我的初体在沉睡，黎明的精神体没有回归，我无法醒来。」 「抱歉，给你这么大的负担，我想你不知道会更轻松一些。」 事实上，他一开始的计划更残酷，在没有爱上慕眠之前，他甚至于没有想过要和地球人类这个和平共处的机会，他只是想找到父亲的莉莉丝，想知道父亲把莉莉丝投放来的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 漫长的战争侵略生涯，让撒旦无聊极了。 他没有情感，没有欲望，成立帝国不过是自救，以及给同类一个家园。 因此等到帝国稳定后，他就选择了沉睡，自己去追寻父亲的踪迹。 当撒旦发现了慕眠，一切都变得不受控了，他一点点的为慕眠改变，一点点的沉迷，然后一次又一次的改变自己的计划，一次又一次的后悔。 最后，他想，如果早知道他会爱上慕眠，甚至于爱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他一定会对慕眠一见钟情，然后换一种方式来指导她，陪伴她的成长，不让她受一点伤害，不要再流一滴眼泪。 然而这世上没有如果，走到这一步，他只能倾尽所能的想去补偿她。 撒旦的话语是直接传导进慕眠脑子里的，所以不过短短一瞬间，慕眠就知道了撒旦想说的一切。 慕眠给予撒旦的回应是一个巨力的肘击。 换做是平常的撒旦，肯定不会被击中。 偏偏，这个出手的人是慕眠，而撒旦根本就没有防备慕眠。 尤其是现在的撒旦心神都被慕眠给打乱了。 这一击打下去，反而是慕眠的手肘疼痛不已，她闷哼一声。 撒旦连忙把她转过来，担心的去看她的伤，微张嘴唇，「……唔？」 慕眠一转身就抓住撒旦的头髮，一手攀着他的肩膀借力，然后堵住了撒旦的嘴唇。 撒旦愣住。 后面的机械将领们更傻住。 下方还在的地球人类们也都目瞪口呆。 磁场消失后，可以通过卫星看到这里情况的慕元驹等人，齐齐失声。 「终于闭嘴了！」慕眠恶狠狠的咬着撒旦的嘴唇。 虽说这次能转身的原因有点狼狈，但是也算是达成她想转身的目的。 这会儿慕眠才能看到撒旦的脸。 这张脸无比的陌生又无比的熟悉，陌生是第一次在现实里看到，熟悉是因为在梦境里，深刻入记忆中。 唯一不同的是，梦中的他冰冷无情得彻骨，现实看到的他，眼神是她熟悉的温柔而忐忑。 这使得本来就俊美非凡近乎完美的男人，更魅力惊人。 明明莉莉丝才是以魅杀为主制作出来的特工，慕眠却觉得以撒旦的长相气质，不需要武力，单靠颜值就能秒杀一切。 无论这个人的样子怎么变，他的眼神是熟悉的，他面对自己时的反应是熟悉的，他的记忆里存在的也是他们两个。 慕眠松开牙齿，然后吻住他，惩罚性的激烈亲吻，失而復得的激动亲吻。 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撒旦被慕眠给强吻了。 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眨眼间支离破碎成渣渣，再被蒸发成为暧昧的粉红泡泡。 撒旦傻傻的让慕眠吻了个彻底，聪明如他，也完全不知道慕眠是什么意思了。 不是不想回吻，只是担心会触怒慕眠，于是宠溺又顺从的任她胡作非为。 慕眠终于松开撒旦的嘴唇，冷声道：「哪来那么多废话，我一看到你，就想咬死你！」 撒旦：「……」 「什么真相，什么原因，我都不想知道了，也不想管！我现在告诉你，我答应你了！你死了，我就原谅你以前的所作所为。现在，你这条命是我的，再敢不经过我同意胡作非为的话，我、我……」 撒旦等着慕眠的威胁，结果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慕眠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的眼神越来越柔和，捕捉到慕眠眼神里的悲痛后怕时，他的心既尖锐的疼，又甜蜜得快溺出来。 这一回，撒旦主动凑过去，吻住慕眠的唇瓣。 相比起慕眠刚刚兇狠的亲吻，撒旦的吻很轻柔，犹如珍视他视若生命的宝藏，似乎重一点都会把对方给吻碎了。 两人气息亲密的交融一块，两颗心一起渐渐的平稳。 只有在对方的身边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撒旦松开慕眠，轻柔抚摸她的脸颊。 紧接着，把一枚戒指扣进慕眠的无名指上。 慕眠顿时发现，这戒指冒出一股半透明的光，把她周身包裹，让慕眠可以不藉助撒旦的拥抱，就能漂浮在空中。 松开她的撒旦后退了一步，单膝在她面前跪下，昂头望着慕眠，露出了笑容。 这是撒旦从被出生醒来，漫长人生中，第一次展露的笑容。 「我的女皇冕下，在此刻，帝国和地球全民的见证下。我荀澈、黎明、撒旦、向您求婚，请您嫁给我。」 他伸出手，手心摊开，将所有的也是唯一的温柔，尽数交付给慕眠。 ——我会给你最盛大的婚礼。 那道温柔的嗓音，浮现在慕眠的脑海。 慕眠望着撒旦，他是否早就计划好了？ 看啊，全军压境，地球在帝国的武力，毫无反抗之力。 这一刻，她的接受与否，还关系着地球的生死吧？ 慕眠把这个念头抛出脑海，管那么做什么？为什么不能把事情想得更简单一点？ 这个男人，她想想，绝对不会再让他离开自己。 失去他的这一个月，慕眠就想通了很多事。 慕眠伸出手，握住了撒旦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我接受你的求婚，我的骑士哥哥。」慕眠哼笑道。 撒旦用温柔又不失霸道的力气，把慕眠的手拉到面前，低下头亲吻她的指尖，低哑的性感嗓音，轻轻的说道：「不，你应该叫我骑士老公了。」 「砰砰砰啪啪啪——」突然，爆炸声震耳欲聋的响起。 把全地球人民都吓了一大跳，以为战争再次打响了。 谁知道，竟然是布满天空的战舰齐齐发射出烟火，璀璨得比银河星空更加的美丽。 这确定是烟火，不是炮弹！ 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民还没迷惑多久，就发现自己的身上的电子产品，以及路道或者说全球的电机产品都亮了起来。 在上面自动播放出《穿越星河》的游戏开启画面，紧接着出现的却不是游戏，而是刚刚在天空中发生的一幕。 「……」全民懵逼。 这……这是…… 地球和外星人……联姻了？ 呃，所以说……危机解除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这特么是在游戏里？还是在游戏里？ 结果就是不管人民多么的懵逼，如在梦中，抬起头看着满天看不到尽头的外星烟花，从天空散落下来的犹如花瓣又如星钻一样的光点，一切都告诉他们，这是真的！ * 多年后。 地球进入了星际时代，歷史课的影片大教室里，少年们正在观看当年『黎明战役』和最后『灵魂之契』的影片。 讲师则不断给他们讲述着当年的故事，那么烈士和英雄们们的事迹，少年们都听得津津有味。 等到课堂结束，少年们都还没过瘾，一群人围成一团的议论纷纷。 「日落女神太厉害了，听说黎明战役时，她才十八九岁，还有日落女神好漂亮啊！」 「哎，要不是日落女神以身饲魔保住了地球，我们也没办法过上现在这样的好日子！」 「以身饲魔？不是说日落女神和撒旦皇帝是相爱的吗？还有，日落女神还是帝国的女皇呢。」 「啧，话是这样说而已啦，你看那个灵魂之契签订的时候，说是求婚，分明就是逼婚！所以我们要努力学习，强大自己，只有地球越来越强大，日落女神的娘家底气越足，日落女神才能过得更好！」 「吼吼吼！没错！」 另一个星系，机械帝国。 一样的少年班的教室里，一样是在讲述着帝国前往地球经歷的『黎明战役』以及『灵魂之契』。 在帝国的班级里，很少有这样专门讲述的课，因为他们完全可以直接传导知识。 这样讲述课程，完全是为了表示尊重和尊敬。 「这是史诗的战役和时代的变换，由皇帝陛下和女皇冕下的结合，促成了两种生命和平共处和融合，化开了仇视和排斥，成就了爱的凝结。」教官对下面的小智能生命们说着。 智能少年们乖乖听课。 等到下课后。 智能少年们则一样交流起来。 「滋滋，你们看到了吗？，签订《灵魂之契》之前，女皇冕下的歌声，我觉得刚刚自己差点死掉了！」 「皇帝陛下太伟大了，不仅建立帝国给予我们家园，还为了我们的安全，牺牲自己的色相！」 「对啊，女皇冕下是父神的女儿，掌握了我们和陛下的生死，就算帝国比地球强大，也不是女皇冕下的对手，所以陛下牺牲个人，保全了大家。」 「可陛下和女皇是相爱的不是吗？」 「对！陛下和女皇是相爱的，可是陛下被女皇吃得死死的太可怜了，都是因为女皇冕下在地球长大，更爱地球人！」 「最近女皇冕下和陛下在帝国度蜜月，我们一定要在这段时间好好在女皇面前表现，让女皇也爱上我们，让女皇知道我们不是只知道战争的好战分子，这样女皇冕下才能和陛下更和谐的相爱了！」 「对！对！对！」 －－－－－－题外话－－－－－－ 啪啪啪啪~撩你到今天完结啦！新文的话，会在明年1、2月再开吧，然后完结后有福利，会在二水微博里发出，大家记得去关注哦。有一些话，也能跟你们说的啦~还有，这几天抽时间，我会把之前文被禁的章节找出来发微博去，之前没发是觉得太不好意思了，毕竟禁的都是那啥啥嘛，咳咳！后来想想，写了就写了，肉总是要吃哒，哈哈~（同为一个喜欢看小说的，还是明白那种中途断掉的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