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豪的任性生活》 第一章 美女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跟你谈谈理想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是古代桥梁建筑史上的杰作，历史上的二十四桥早已湮没在荒烟枯草间，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座二十四桥，乃是后世所重建，它坐落在瘦西湖上，远望如白玉飘带，又似长虹卧波……” 手擎着旗子的导游，走在前面讲的风生水起，后面跟着一队游兴甚浓的游客。其中有个意兴阑珊的中年男子，无精打采跟在队伍的末尾，好像在想着心事。 这时，手机的音乐响了起来，他掏出来看了看，叹了口气接听：“吴总，我在江南，你问坐标？……在二十四桥……什么？现在立刻马上回去？……在休假，不回！我现在很烦，刚离了婚，又大病初愈，心力交瘁，还有什么心情工作？……什么？不回去后果很严重？……心狠手辣的资本家，我c你大爷！” 啪，中年男子气的把手机怒摔地上。也许是角度问题，手机瞬间弹起，充满活力的沿着台阶向下颠去。 中年男子慌了，抬脚刚要下台阶去追，却因为身体孱弱一不留神踩了个空，身子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当感觉到仰面朝天的身体与地面保持一线时，男子的双眼无神，望了望头顶上的苍穹一眼，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心里苦涩，半开玩笑喃喃了一声：“泥妹，任性未遂！” 然后，一阵心力疲惫，他很快失去了意识。 …… “小波，小波！”一声熟悉的妇人声音，在刘波的耳朵里回荡，“醒醒了，快点上学去，夏扬在楼下等你好久了！唉。。。” “好困。。。呜！”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刘波朦朦胧胧的看见了一张没有皱纹的熟悉脸庞，顿时一个激灵醒了大半，几乎一骨碌坐了起来，望着眼前的妇人惊叫道：“这是哪里，老妈？” “家！！！”老妈没好气的给他甩了个脸，唉声叹气了一会儿，边帮他拿衣服边幽幽说道，“天天就知道睡，心里一点谱儿都没有，明天就要高考了。考不上大学，看你以后怎么办。。。” 高考？！明天？？？刘波愣怔住了。 稀里糊涂穿好衣服，刘波一脸懵懂被老妈推出了卧室。出门时看见妹妹，瞟了他一眼没说话，成绩好有什么了不起的，刘波暗自嘀咕着，他受不了妹妹眼睛里那鄙视的眼神。 自己是个问题青年，叛逆青年，早在坊间成了共识，这样的性格也给他的人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豪迈的灵魂终究无法适应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混的上不上下不下的没法见人。 夏扬穿着一件崭新的t恤，眯缝着两颗小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慢慢走下楼梯的刘波。老远的说道：“喂我说，今天还去学校吗？” “去。”刘波揉了揉眼睛，望着年纪轻轻的夏扬非常不适应，耐心适应了一会道，“很久没去学校了，该去看看了，我还记得，篮球场旁边生长着一棵老榆树，打球累了，坐在那棵树下面喝一瓶王老五卖的冰镇汽水，那感觉，爽。” 夏扬看异类一样的看着他道：“怎么感觉你怪怪的，发癔症了？学校我们前天还去过呢。” 刘波没好气的瞅了夏扬一眼，这家伙太没文化，都念到高三了，愣是连斗大的成语都不认识几组。虽然自己也不认识多少。 搭上夏扬的肩膀，两个人一边走，刘波一边道：“刚才出门的时候我妈还说呢，就我这样的，能考上大学都见了鬼了。我觉得她说的不对，其实就我这样的，能考上大学绝对把鬼吓尿了。” 夏扬嘿嘿一笑：“你知道就好，别老对别人说，丢人。嗯对，我们好像从来都不怕这个。” 旧式的街道上零星的有一些店铺，行人八竿子能打着两个，雨后的地面有些泥泞，大家走动时都比较小心。 “吴叔，来两笼包子！”夏扬身先刘波大咧咧的坐到了一张油光可鉴的方桌旁，对着那位围着白围裙，佝偻着腰的老汉喊了一声，随即又补充道，“再来两碗羊骨汤。” “好咧！”吴老头爽快答应了一声，魔术师似的手中飞快出现了两笼包子，空荡荡的桌子上瞬息之间出现了香喷喷的美食，两碗羊骨汤也随后被端了上来。 刘波很喜欢吴老头做的包子，还有他煮的羊骨汤，都是良心产品。美味那是必须的，不过最难得的是产品质量，他曾亲眼见过吴老头买肉的场景，没专挑劣质肉。这个年代，物质远远算不上丰富，人与人之间还算有些乡土情结，不需要刻意防着。 吃了两个能溢出汤汁的包子，喝了一口新鲜的羊骨汤，刘波感觉很满意，望向正胡吃海塞的夏扬道：“夏扬，我们谈谈未来吧？” 夏扬呕了一声，大概听了刘波的话猝不及防，被噎住了，眨巴着人畜无害的小眼睛道：“刘波，你神经没出现问题吧？未来，我们的未来还要谈？早就被自家老子规划好了。我呢，毕业后就去煤矿接班，幸好家里老子的本事大，不用去挖煤；你呢，反正你老子就你一个宝贝，砸锅卖铁也不会让你受苦的，放心。” 刘波叹了口气，怪不得自己没出息，都是被这个家伙熏陶的，心里咒骂了两句道：“我说的未来，不是这样的，因为我不喜欢被人管着，那样太痛苦。我说的未来，大概是这样的，什么事情都要首先考虑我的意见，我说不行，就不行。” “你傻了吧？”夏扬吐了一句，不再理会他。在他看来，刘波的话太大了。 “你听仔细了啊，我只说一遍。”刘波没理睬他，自顾自讲道，“我们将要面临的工作，只是一种夕阳产业，是没有前途的。你可能不信，但我深信不疑，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随着环保压力和新能源的开发，当然还包括产业转型，煤炭注定是没有多大前途的，到时候你都过了而立之年，老话说，三十不学艺，失业了你再干什么去？” 夏扬端着羊骨汤的手不动了，下巴拉的很长，嘴张成一个标准的圈圈，望着刘波半晌，才悠悠道：“刘波，你，你不是不喜欢学习吗？这些深奥的知识，你怎么知道的？” “不喜欢学习并不等于，我学不会！”刘波没好气白了对面的傻子一眼，手蘸着羊骨汤在桌子上画了个小圈圈，又画了个大圈圈，指着它们道，“我们生活在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圈子里，以至于我们的眼光，见识，阅历，太狭隘了。只有走出这个圈子，我们才能看到圈子外面的这个巨大的圈子，才会明白，原来世界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对，广阔。” “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夏扬丈二和尚一般问道。 刘波一口气喝完了汤，抹了抹嘴，站起了身子，转过头扬长而去，抛回来一句话：“去奋斗！” “去奋什么？”夏扬有点惊慌，身子差点没坐稳，眼看着刘波的影子远去了，忽然想起一事，张开大嘴喊到，“回来，把饭钱付了！我没带钱！” 刘波烦闷的折了回来，翻遍了衣服没找到一个子儿，只好无奈的朝着吴老头耸耸肩：“吴叔，我妈出来买菜的时候你问她要吧！” 吴老头忙里偷闲瞄了一眼两个问题青年的背影，撇撇嘴：“奋斗？奋你个大头鬼啊。能奋出个人样来，我老吴改姓王八。” 两个人穿过几条街巷，沿着一条倾斜的山路走了一会，就来到了西山中学。刘波在校门前伫立了良久，等的夏扬不行不行的，一个劲的回头催：“走了，破校门有什么好看的？” 刘波摇摇头，尾随着夏扬走进了校门。看门的老胡乐呵呵道：“来了？” 二人冲老头象征性的点了下头，进去了。 走到班级门口，刘波听到了班主任老史的蛊惑人心的声音：“人生能有几回博，此时不博待何时？同学们，未来的大门正在朝你们敞开，前所未有的机会摆在你们面前，拼搏吧，展翅吧，翱翔吧，道路是曲折的，但是前途一定是光明的……” 夏扬捂着耳朵走了进去，老史看见两个鱼贯而入的家伙，选择无视，继续他那富有煽动性的考前动员。 “好久不见，幸会！”刘波一路溜达到自己的座位上，刚坐下来就给他的同桌打了个招呼。 同桌是个女生，名叫萧雨婕，漂亮的女生，刘波很喜欢看她的瓜子脸，因为那张白皙的脸上的五官布局的很到位，很有明星的潜质，造物主捏她的时候一定超时了。造物主过分啊，明明可以让她靠脸吃饭了，偏偏还给了她一个好用的脑子，直接造成刘波自认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萧雨婕看都没看刘波一眼，在她的眼里刘波跟一堆臭狗屎没有多少分别，所以每次都一本正经的把玩着一支笔，后脑勺永远侧对着他，日复一日的做埋头思考状。 “你又把我的位子占去了好多，拜托啊，学习好的就可以欺负学习不太好的吗？”刘波没好气的望着同桌的两摞书非法入境，很是不满的嘀咕着。 “几天不见，你的语法水平又退步了。”萧雨婕语带讽刺道，“学习不太好……” 刘波重重呼了口气，转过头将胳膊肘架在桌子上，模仿同桌的姿势，悠悠道：“嫩个，我想跟你谈谈……” “什么？！”萧雨婕冷不丁回过头，眼露凶光盯着他道。看起来这女生又想多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她，谁让刘波每次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都滋长出不同程度的暧昧呢。 “呃……理想。”刘波的语气出奇的平静，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人一本正经的端坐着。 ------------ 本书阅读方法：1，从第一章开始读，2，读完一章点“下一章”，3，这一条很重要：觉得还ok别忘了扔一张推荐票，开玩笑啦，土豪怎么会在乎一张推荐票呢，在乎的是每天一张推荐票！ 第二章 向经典致敬 咸鱼一样的人也有理想？真是奇了怪了。滑天下之大稽。 至少萧雨婕现在就是这么想的。她摩挲了一下桌子上新上市柔软的《读者》，瞄了一眼同桌，发现他的姿势似曾相识，顿时没好气道：“靠模仿别人博眼球，有意思吗？” “这是向经典致敬，不是模仿。”刘波象征性的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唉我说，萧雨婕，别看你是个学霸，哦，应该叫外观精美的学霸，你的未来在燕大那样顶级的圣地，可是我敢说，我不稀罕，一点都不稀罕。” “哼、哼！”萧雨婕又气又笑，应该是被刘波的无稽之谈弄得脑子间歇性短路了，重新搭好线才说道，“好，很好。你知道吗，你总是喜欢说一些莫名其妙的大话，我记得上次你说过，你的人生理想是当一名宇航员？那么现在，请问，你距离理想的实现还差多远？” “咳、咳！”刘波被这个记忆力绝佳的女人搞得嗓子拥堵不堪，尴尬了片刻道，“萧雨婕，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就是那些嘲笑别人理想的人，民间有一句俗话，叫做宁欺白须翁，莫欺少年穷，连智慧的老百姓都尊重一个少年的理想，可见理想是多么可贵的东西。做人如果没理想，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你的脑子好像变得有些逻辑性了，连这么有智慧的话都说的出来。”萧雨婕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反唇相讥这个废物同桌，即便这时他说了一句很有哲理性的话，“不过很遗憾，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而已，我不会因为一句话就随便对人高看一眼。” 讲台上正在极尽鼓吹之能事的老史急了，眼睛里冒着火冲刘波喝道：“吵什么呢，吵什么呢！不服你上来说！” 刘波做了个双手合十“我服了”的姿态，趴在桌子上装起了死猪。 心里却非常不满。tmd，为什么自己和萧雨婕同时在愉快的聊天，她一点事都没有，自己却被老史这个混蛋大放厥词一通喝斥！ 刘波越想，心里越是不爽，索性从桌洞里摸出一只生锈的笔，从参考资料上私下一页空白纸，在最上面写下一行蚂蚁爬过的字：“re：xyj同学，敢不敢来一场有趣的赌局？” 把纸张缓缓的平移过去，刘波继续装死猪，没有看那个正在偷笑的同桌一眼的意思。多么自恋的人啊，就因为老史没喝斥你，就可以偷笑半天？小心点啊，万一明天考砸了，在老史那里的待遇恐怕就会有些不妙了。 没过几秒呢，刘波感觉自己的胳膊被碰了一下，眼睛翻了翻往左斜去，只见萧雨婕正在冲自己不屑的努嘴。那张纸就摊在长条课桌中间，上面赫然回复着：“奉陪到底。” 刘波伸出食指，将那张纸划拉过来，在上面继续写道：“re：三年后的今日，一起到西山顶上来一趟，看看谁混的更好！输了的那位，请向对方表示最真诚的歉意，并送给对方最诚挚的赞美。当然，别忘了给对方报火车票。” 写完刘波又划拉了过去，趴在桌上的时候在想，以萧雨婕的傲娇性格，说不定会不答应，堂堂天之骄子百忙之中岂能抽空回来一趟，说不定那时候都出国享受垃圾快餐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那张纸很快飘过来了，是这样回复的：“同意。耍赖的是四条腿会叫的东西。” 刘波看罢嗤之以鼻，“同意”两个字可谓写的洋洋洒洒，很有领导的风范，都是她家里的那位领导家长惯出来的臭毛病。 装作无所谓的在上面也写了俩字，又咬开手指，按了个手印，表示协议生效。继续将它划拉了过去，就看傲娇同桌的反应了。 萧雨婕移过来协议书，看见上面写着俩字“已阅”，下面附上鲜红的手印一枚。她蹙了蹙眉，拿钢笔在食指上涂满黑色的墨迹，也按了下去。 “协议成！”刘波接过来协议书的时候，满意的点点头，“萧同学，三年后的今天，我等着你回来给我道歉，并献上赞美。” “做梦吧！”萧雨婕甩过来一个傲娇的眼神，对他不屑一顾，“我感觉很好，在外地读书可以免费回来一趟了。我想想，要去哪读书，嗯，越远越好。刘同学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 刘波烦躁的摆摆手，好男不跟女斗他是知道的：“放学了我会找个打印店，打印一份给你，好了，我要睡了。” 萧雨婕脸上满是醉了的表情，这个废物同桌不是一般的奇葩，说睡就睡着了，不给拼了老命摇唇鼓舌的老史一点面子。 好像过了很久的样子，刘波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醒了过来，看见了一张烧饼形状的脸。搞错了没有，姚国栋脸上的青春痘怎么跟烧饼上面的芝麻一样，刘波咋舌了一会：“果冻，干嘛？” 姚国栋愤愤的又把篮球在他的脑袋上磕了一下，这个好色的家伙最讨厌在美女面前丢脸了：“国栋，不是果冻！快点起床了，打球去！” “泥妹，这叫起桌子！”刘波摸了摸脑袋，很疼，不爽的冲姚国栋叫道，“出手仍旧没个轻重！我依稀记得你小时候，你爸给你弄了几只猫，九条命的猫被你全玩的死死的，你真行。” “好汉不提当年勇，打球去不去？”姚国栋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贼眼睛是不是瞟刘波旁边一眼，可惜，萧雨婕翻着她的《读者》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 刘波双手环抱，不怀好意的瞅着姚国栋，还有出现在这家伙身后的夏扬道：“不是我吹牛，以我目前的篮球造诣，跟你们打太轻松了，实在不屑。” 夏扬差点就笑出来了，指着刘波摇头道：“我就服你的嘴硬，输的再惨都嘴硬。” “不服来战！”刘波非常利落的起身，伸出双臂揽着二位出了教室。 …… “我c！”姚国栋站在篮球场上，瞠目结舌的望着夏扬像个傻子似的，被刘波玩弄的顾此失彼，不禁叹道，“嘴硬的家伙发飙了！夏扬你真的打不过他，别自取其辱了。” 夏扬抹着汗流如注的脸，天太热了，姚国栋的话令他急火攻心，不免叫了出来：“闭上你的鸟嘴！嘴硬的家伙能发飙，我觉得我也可以。” “你真的可以吗？”姚国栋似乎根本就不相信夏扬，所以用了个问句。 “你不可以。”刘波冷漠的给夏扬下了个定论。 夏扬当然不可以，刘波可是穿越过来的，比他多练了二十年。这二十年并不容易，皆因为自己的领导是个不务正业的篮球狂，刘波跟着他很多年在工作上没长进，只是单纯的长了球。 上课铃很快响了，周围的学生像被狼撵了一样飞了起来，只剩下了三个家伙还在打球，浑然不顾有位温文尔雅的胖子站在场边，饶有兴致的观战。 “校——长——好……”姚国栋嗫嚅着，低调打了个招呼。 校长理了理他稀疏的头发，两个手指撑着下巴，望着场内出神。嘴里小声品评着：“不错，技巧一点都不花哨，机会把握的很到位，在这个年龄段很难得。” 刘波和夏扬也发现了学校掌门人，已经停了手，大汗淋漓的向场边走了过来。老史的面子可以不给，可是这个是校长啊，萧雨婕的亲爹。 萧校长看着刘波直点头：“你就是萧雨婕同学的同桌吧？” 刘波只好点点头，不知道校长问这话意思。身旁射来两道不太友好的眼光，看样子两个家伙正在羡慕嫉妒恨。 “球打的真好。”萧校长频频点头，听声音居然在赞美自己，“秋季有没有兴趣再补习一年？” 噗~~！刘波差点吐血，领导就是领导，讲话总是别出心裁：“萧校长，谢谢你夸奖我，我如果没有记错，这是我在西山中学三年来，第一次听到学校官方的夸奖，我很知足。” “咳咳！”萧校长也听到了尴尬的意味，不过他并不在乎，而是抓住主题不放，“刘同学，有没有兴趣再回到西山中学？” 第三章 一起来看福布斯 刘波一定会答应的，夏扬这样想，姚国栋也这样想。毕竟萧校长是萧雨婕的老爸啊，这要跟他扯上关系了，以后肯定会有机会跟萧大小姐相处的。 可是刘波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啊，一旦做了决定八匹成年恐龙都拉不回来：“萧校长，很感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但是非常抱歉，从明天起，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夏扬开始骂起来了，刘波你有病啊，校长给你一个接近他家属的机会，就这么浪费了？ 混淡，明明喜欢人家，却偏偏搞的很虚伪。 姚国栋的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这家伙三年来寒窗苦读靠的是什么啊，不就是每天能看上一眼萧雨婕嘛。 “刘同学，你不要这么着急给我回复，我给你一个暑期好好考虑考虑。”萧校长怔了片刻，随即撑起肚子呵呵笑道，“毕竟，你要是能回来，对我们都是双赢的。” “哦？”姚国栋禁不住好奇的哦了一声。 萧校长显然不是很满意，如果刚才发声的是刘波就好了，不过他好像并不太在乎，拍拍姚国栋的肩膀继续说道：“省体校知道吧？明年省体校酌情给我们学校几个保送名额，你知道的，进了省体校意味着什么，这个不用我多说。” 省体校刘波怎么能不知道，那里可是高水平体育人才的摇篮，如果从那里出来，对自身来说绝对算是个上好的消息。 就业起码不用愁了，回西山中学教体育算得上大材小用。如果自己有真本事，学好一个项目，去亚运会的赛场混个好成绩，说不定能去参加奥运会呢，那自己在这个城市就成名人了。 刘波很郁闷，二十年前怎么没碰到这样的好机会呢？如果放在二十年前，他一定会激动的答应萧校长的，然而今非昔比。 “萧校长，我想不用考虑了。”刘波拒绝的很干脆，流露出的无所谓的表情就是给校长看的，自己不在乎这个机会，“所谓人各有志，我志不在此。不怕您笑话，说句大话，就是燕大的校长把录取通知书递到我跟前，我都不会去接的。” 姚国栋噗的就笑出来了，这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连之一都没有，因为根本不需要再提名了。他敢打赌，刘波的高考成绩即使翻两番，离燕大的分数线绝对还差一大截。 夏扬听的直摇头，他脑子再浑，燕大校长给的通知书还是会死皮赖脸要的。 “哦？我倒好奇了，不知道刘同学的志向是什么？”萧校长脸色阴晴不定了一会问道。 “萧校长，我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没文化，就是俗人一枚，所以我打算将俗气进行到底，在有生之年多赚点钱，这样到老了就不用去养老院领盒饭了。”刘波直白的回答道。 萧校长听罢，不禁叹了口气，对于一位学者来说，钱是他不喜欢听到的字眼，抬头望了望头顶热辣的烈日，说道：“目前的经济形式，赚钱恐怕不是最好的时机啊，亚洲的金融面临着动荡，就在四天之前，泰国宣布放弃固定汇率制，势必引起东南亚金融的一次大动荡。国内的经济经过一段过度扩张之后，开始平稳的回落到适度增长区间，也就是经济软着陆。就国内国际的经济形势而言，目前都不是创业的最佳时间点，所以，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萧校长，话不能这么说，我倒觉得，目前的时间节点，正是一次腾飞的良机。”刘波揪下了一片深绿的榆树叶子，不以为然道，“我们很幸运的处在一个辞旧迎新的时代，经济正处在一个转型的敏感时间节点，眼下我们虽然看到的是一片荒凉，那是因为没有风吹来，等风吹来了，遍地都是生机。我不愿意做等风的人，因为那样会失去抢滩的机会，我要在风来临之前把战舰做好，做第一个抢滩的人。” 萧校长不以为然摇摇头，倒背着双手走出了篮球场。 夏扬和姚国栋凑了上来，夏扬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起，一边想着一边说：“刘，同学，我觉得萧校长在为你考虑，他说的好像比你有道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姚国栋在一旁插科打诨道。 “这个时代最好不要信权威，因为很快，他们就会被打脸的。”刘波哼哼两声，笑道，“你们知道盖茨为什么中途退学吗？” “你说说。”夏扬和姚国栋异口同声道。 “因为他闻到了钱的味道。”刘波故意把问题说的浅显易懂，“他看到了计算机领域的巨大商机，他知道再不做的话，可能就错过了。” 姚国栋举一反三的本事很强大：“所以你也是一样，现在也闻到了钱的味道，为了这个巨大商机连燕大都懒得上？” 夏扬闻遍了四周，只有榆树叶子的味儿，摇摇头不闻了。 “你妹啊，燕大我就是做梦都想上。”刘波很认真的盯着姚国栋道，“可是，来不及补习了。我相信，只要给我一年时间补习，燕大并不是梦想。这绝不是吹牛。” 夏扬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这个我服，你上小学的时候还得过第一名呢。” “这是我上半生最值得骄傲的事情。”刘波想起往事不免唏嘘不已，“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得过第一。不过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再拿到第一的，而我的目标是：福布斯。” 姚国栋吓了一跳：“你要排在盖茨前面？” 不知生活愁滋味的夏扬则开始了憧憬：“要真有那么一天，你妈看着榜单恐怕会当场晕过去的。” 刘波其实想说不用了，他爱慕虚荣的老妈在十年前就几乎晕过去一次。 “想一想我都觉得爽。”刘波也着迷的陷入了遐想，“不知多少年以后，当我们躺在地中海岸边橄榄树下面阴凉的躺椅上，打开福布斯杂志的时候，看见我排第一，你们两个一位排第二，另一位排第三，把盖茨挤到第四去了，那画风，简直了。” 夏扬开心了一会，忽然说：“我爸有心脏病，我怕他承受不了。” 姚国栋也面露难色：“我爸你们都知道，是个没病的，可是他是比较传统的人，更希望我能上名校，你们看看我的名字就知道了。” 刘波厌恶的冲他摆摆手：“上你的名校去吧！到时候我们发达了，千万不要羡慕嫉妒恨，也不要一把鼻涕一把泪反复重复‘我真傻，真的’一类的鬼话！” “上名校？也要先考上才成！”夏扬给姚国栋泼了瓢冷水，“姚国栋，你只要不报考燕京城里的大学，我就敢倒着走！” “你还是正着走吧。”姚国栋毫不客气的回绝了，“你将来是个非富即贵的人，出门就坐名牌车车，进门有菲佣扶，吃饭有大明星喂，上厕所有人揭马桶盖，你只负责排泄就行了。你说，像你这样的人，犯得着倒着走吗？” “也对呀。”夏扬拍了拍脑袋，反应过来了，“的确如姚兄所说，有钱能让鬼擦屁股。我突然觉得有钱真好，等有钱了我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办个万能教师证，去燕大教萧雨婕。” “我感觉你很没出息！”姚国栋对夏扬嗤之以鼻，“我有钱就不会办教师证，我办个厨师证，去燕大把一食堂承包了，只给萧雨婕做饭，让他感动的泪汪汪的嫁给我。” “你们两个都没出息！”刘波气急败坏道，“我有钱才不会办什么教师证和厨师证呢，纯粹多此一举。我把所有女生的零嘴包了，让女生们都在萧雨婕跟前夸我好，你们想啊，全燕大的女生都夸我，萧雨婕还有的选择吗？” “高，哥你真高！”两个人伸出大拇指异口同声道。 这一天是97年7月6日，距离高考还有一天，所有的同学都在教室里摩拳擦掌，等待着涌向独木桥。 只有在西山中学的操场上，有三个不知所谓的神经病，兴致很高的在谈论着一个女生。三个家伙越聊越起劲，到后来居然达到了忘我的境界。 萧雨婕如果路过这里，一定会被气疯了。 “没想到，我们居然一个比一个任性，缘分呀。”刘波最后总结道，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头魔鬼，而且还是一只任性的魔鬼。 第四章我想，你疯了 三人玩到中午放学，收起衣物去学校的大食堂吃饭。食堂里到处都是学生，有高中部的，也有初中部的，人头攒动。 刘波和林扬搜遍全身也找不到一张饭票，因为他们的饭票早买了零食吃光了。 两个人团结一致望着姚国栋，姚国栋无奈耸耸肩，掏出了一叠饭票来。二人的眼睛顿时放光了，一把夺过来，开心的商量着该吃宫爆鸡丁，还是回锅肉。 姚国栋摊上个好爸爸，这家伙不缺钱，要说缺什么，这家伙恐怕最缺的就是智商，这个问题困扰姚家很久了。 天天拼命的用功，考试成绩依旧上不上下不下的，标准的一本不足二本有余。 人家萧雨婕就不这样，低调学习，轻描淡写每一科就能考个高分，零头都比刘波的多。 当三个人端着六个盘子坐下来时，一阵尖细的女生传了过来：“饭桶就是饭桶，小心吃多了不消化，弄得大脑神经短路就不好了。” 不用回头看，刘波都知道说话的是谁。这个蒋月仙，不就仗着自己是个好学生吗，平时跟萧雨婕蛇鼠一窝，对他们三个见到了就是无情打击。 绑着长长的马尾，柳叶弯眉，面皮白净，怎么看都舒服。可是，长的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却拥有一张老毒物的嘴，简直形象尽毁，让人无法容忍。 “蒋月仙，好好吃你的饭，不够了我这里还有。”刘波拿筷子拨拉着碗里的米粒，头也不回的说道。 林扬正好面对着两个女生，笑着接话道：“蒋月仙，我觉得你应该教训他，因为他想和你同吃一碗饭。” 蒋月仙哼了一声，说道：“吃吃吃，哪一句话都离不开吃，把脑子都吃出毛病了。” “吃才是推动科技进步的核心力量，”刘波不爽的回头瞅了一眼蒋月仙，反唇相讥道，“古代的老古董都知道，民以食为本，围绕着这个根本产生了农业、工业和商业，农业生产粮食，工业和商业创造食物和财富，有了财富可以购买美食，当然还可以从大自然和人类社会中攫取另外一种有价值的东西。” “什么？”蒋月仙很不情愿的问道。 刘波故意停顿了一下，才说道：“色啊。” “无聊！”蒋月仙白了林扬他们一眼，拉着萧雨婕的手就要走。 “慢走不送！”刘波嘿嘿笑了一声，给两个女生挥了挥手，“祝你们明天考个好成绩，用尽全力哦，千万不要像我这样有所保留。” “哼，就是保留，也比你们三个合计起来考得多！”蒋月仙不悦的回头白了他们一眼道。 两个人不约而同指向姚国栋：“蒋月仙瞧不起你！” 姚国栋仍旧保持原样，聚精会神的望着两个离去的倩影，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他看到了两对鄙视的目光，才讪讪一笑道：“吃饭，吃饭。” 二人又无语了一会。姚国栋就是一只扶不起的阿斗，见到长相及格的mm人就不行了。 三个人正在吃的津津有味，忽然一阵玫瑰香水的味道飘了过来，然后刘波身旁的空位子上坐下来一个人，转头一看是蒋月仙。 蹙着柳眉的蒋同学盯着刘波说道：“给人不可一世的感觉，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吧？” “你们两个是不是也这么觉得？”刘波端着碗，拿筷子指了指林扬，又指了指姚国栋问道。 两个人先后点点头，林扬貌似一本正经道：“嗯，自从我在篮球场被你打败之后，我就发现你的气场变了，好像世外高人一般。” 刘波眨眨眼，回忆了刚才的情景一番，也感到对蒋月仙说话的语气有点高调了。都是傲娇的女生，漂亮金鱼怎么受得了一只臭河蟹在自己跟前摆架子，势必要庄严的讨回。 “嘿嘿，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好了，我想刚才我的脑子运转的时候出故障了。”刘波给蒋月仙送去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表情。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受得了你的，夜郎自大的家伙！”蒋月仙凶恶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就是，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受得了你的，简直不知所谓！”萧雨婕路过的时候也发表了一下看法，然后径直去追蒋月仙去了。 望着远去的两个女生，林扬抬头看着刘波道：“你这样好吗？这样做，在人家的印象里恐怕完蛋了吧。” 刘波继续吃他的饭，到吃完都一言不发。有句话说的多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上辈子这样的苦头虽然没多吃过，却至今历历在目，现在不打算再收好人证了。 回到教室里，刘波倒头就睡。自从穿越回来之后，老感觉自己疲惫的厉害。 林扬不安分的坐在位子上，头托在腮帮子上想事情，今天出现了一系列怪异的事件。 刘波什么时候居然能在球场上虐的自己没有一丝脾气了？这家伙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对蒋月仙出言不逊过，要知道那女生好像比萧雨婕还要傲娇三分，她老爸怎么说也是个大公司的经理。还有，这家伙怎么连出去玩的兴致都没有了呢。 萧雨婕的声音蚊子一样低沉的传了过来：“蒋月仙生你的气了，一路上老在跺脚，恭喜你，你有麻烦了。” “哦？此话怎讲。”刘波的头仍旧埋在桌子上，慵懒的问了一句。 “她表姐是什么人你知道吗？”萧雨婕冷笑一声道，“是市电视台的记者，有必要告诉你，她们两个跟亲姐妹似的。小心点啊，万一她要报复，哦，报道你……” “我有什么好写的？”刘波猛的抬起了头，说不怕那是假话，不过不能流露出来，那样会很丢脸。 “哼哼。”萧雨婕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就她表姐那个睚眦必报的性格，写你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哪一天人家逮个机会，把你的丑事，凑巧呢拍几件，比如蓄意破坏公务，深夜当街……那个，你就有的受了，估计以后在本市连老婆都难找。” 刘波心里有点怕怕的，无良记者太多，但是不解道：“你是关心我，还是打算到时候幸灾乐祸？” 萧雨婕忽然抬头神秘的望了周围一眼，发现没人注意这里，才压低声音道：“你只要答应校长的要求，我就帮你。” “我说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刘波呼了一口气，梳理了整个过程，终于秒懂了。 萧雨婕果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做个计划都如此完美。可惜她谋算错了，自己是个很在乎声誉的人吗？ 她的笑容冲着刘波绽开，蛊惑道：“怎么样？这个交易很划算吧？” 刘波仰起头思量片刻，慢悠悠道：“让我答应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还要附加个条件，因为我觉得亏了。” “好，那你说，我洗耳恭听。”萧雨婕天籁般的声音，充分证明了萧校长的要求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刘波挠起了头，他也不知道要加个什么样的附加条件，不过越苛刻越好，苛刻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最好不过了：“那个，我的附加条件其实很简单：只要校方能保证给我一个保送燕大的名额，就马马虎虎可以了。” “你想得美！”萧雨婕凶厉的声音立即响了起来。 刘波随后就看见班里一二十个正在自习的家伙，把头向日葵一样的转了过来。看他们的眼神就能猜到，这些家伙没往好处想。 “你在毁我的声誉！”刘波不爽的瞅着萧雨婕，没好气道，“完了，我的声誉算完了。” “你才在毁我的声誉呢！”萧雨婕的脑袋都快耷拉到桌洞里了，声音里满是羞恼，“你弄得我都没法见人了。” “搞错了没有啊，是你刚才把话说那么大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你要扭死我啊？”刘波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萧雨婕伸过来的柔弱的手很有力道。 萧雨婕整理了一下长头发，直直的坐了起来。以她的性格，绝不可能在刘波这样的学生面前放下身段，委曲求全更是不可能，是以甩给他一个脸色道：“自己考虑吧，爱答应不答应！” 刘波也有模有样的坐直了身子，事情有点严肃，必须好好对待：“说实话，我不可能答应的，就是在我面前摆两张保送书，一张是燕大的，一张是清大的，我也不可能答应。” “我想，你疯了。”萧雨婕听罢完全愣住了，刘波的话让她完全接受不了。 第五章 泰姬陵和保姆的关系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也是愚昧的时代。 刘波今天备受打击，走在回家的路上不断的重复着狄更斯的话。天才总是能透过历史的迷雾，看穿整个时代，这叫智者。 尽管他把“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这句话，说的快把嘴烫熟了，那些愚昧的家伙的表现却非常令人失望。 他刚才还对萧雨婕说，你得了吧，还是准燕大学生呢，见识也不怎么样嘛。结果萧雨婕还没说话呢，林扬和姚国栋的拳头，踊跃着举起来了。 蒋月仙更别提了，完全把刘波的话当作无稽之谈，把眼睛白的很累吧。什么？将来会是一个亿万富翁烂大街的时代？得了吧。 一想起那些井底之蛙，刘波就来气，索性不想了。已经到家了，回家吃饭才是正事。 妹妹刘惠开的门，看见进来的是哥哥，死女子蹙着眉头转身走回去了。 刘波瞪了一眼妹妹的背影，嘴上却和颜悦色：“我聪明的小妹，今天的晚餐有什么呢？” 刘惠懒得搭理他，走到餐桌上坐了下来，端起吃了半碗的米饭继续一声不响的扒拉。 家里面只有老妈一个好人，端着一碗汤从厨房里刚走出来，就冲刘波打招呼：“小波，快来吃饭！你最爱喝的虾仁紫菜汤，另外还有好多你爱吃的菜！” 听到这里，刘波叹了口气。怪不得妹妹一看到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前一段时间她参加中考的时候，老妈只是象征性的做了俩她爱吃的菜，连汤都没有。 刘波讪讪的搓着手，走到了餐桌旁边，看了看妹妹，没打算搭理自己，又偷眼瞧了瞧老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叹了口气，搬起椅子坐老妈旁边去了。 老妈连忙给他麻利的盛饭，盛了满满一碗给了他。刘波双手接过来，夹了一根干煸豆角，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吃的很斯文。 “你明天就要高考了，心里有几分把握？”老爸阴沉的声音终于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唉，问了也是白问，谁还不清楚你。” 望着宝贝儿子的脸绷的紧紧，老妈不高兴了，皱起眉头盯着老爸不悦道：“这还没考呢，老头子你就说丧气的话！小波，别理他，我们只管好好吃饭！” 刘波放下筷子，把表情放松了对老爸说道：“老爸，不管我明天考的怎么样，考的差当然没得说，但是就是考了全省状元，我也不打算再读书了。读死书而已，在哪不能读。” “你、你说什么？！”老爸的胡子都抖起来了，伸手就要拍桌子，结果被老妈把手瞪回去了，“你要造反了是不是？” “考全省状元，切，这次牛皮吹大发了。”妹妹瞥了一眼大哥，继续扒拉她的饭。 “小波，咱不要全省状元，啊。”老妈给刘波夹了几块红烧肉，和颜悦色道，“咱们只要能上个正经的大学就行，那样我和你爸在单位里就有面子了。” 刘波吃了一块红烧肉，味道不错，比馆子里的还好吃，又喝了一口汤说道：“面子这东西吧，当然要，人要脸树要皮嘛。你们别看着上大学光荣有面子，其实再过几年，也许这个看法就变了。” “变？你是怕考不上才这么说的吧？”老爸头也不抬的吃着饭，态度冷冷的，“你们看看老姚家的孩子，老大去年考上了人大，老二虽然差了点，但是考北理工问题不大。这是老姚说给我的。” 刘波只好选择默不作声。老爸和老姚都是一个单位的，职衔被老姚甩了几条街，如今自家放养的儿子也不争气，心里肯定会很郁闷。 “老头子，人比人要死，你又不是不知道，比什么比！”老妈又瞪了老爸一眼，转过来又和颜悦色望着刘波道，“小波，你明天只管好好考就是了，考得上当然好，考不上也不打紧，我和你爸再想别的法子，一定不会让你饿着！” 一番话感动的刘波稀里哗啦，眼泪都快出来了：“老妈，老爸，你们不用担心我，你们看，我都成年了，以后的路就让我自己走吧。我有这个信心，我一定可以出人头地的，说不定混成亿万富翁都有可能。” 妹妹哼哼了两声，差点就笑出来，不过偷眼瞅了愤怒的老妈一眼，硬是憋回去了。 “想笑就笑出来吧，别憋成内伤了。”刘波白了这个令人遗憾的妹妹一眼，装作若无其事道。 “哈哈哈，笑死我了！”刘惠扔下饭碗就欢快的笑了起来，前仰后合了一阵子，发现气氛不对才收声道，“不过哥，我觉得你还是再补习一年吧，只要你不跟林扬那个混蛋在一起，你就肯定能考上大学的，我最讨厌他了。” “都是林扬把你害了！”老妈也主持正义道，“要不是他妈跟我们家沾亲带故的，我都想拿刀砍死他！” 提起林扬，刘波不打算为他辩护，也不打算为了他还嘴。说到底，自己欠他一条命，若不是这家伙冒死救了自己，哪有现在这个完整的家。 人活着，到底什么最重要，刘波活了两世都没弄清楚。不过他知道，两世的林扬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有吃的就吃，有喝的就喝，什么都没了，一起饿着也不错。想了想往事，他很享受。 兄弟，情义，可以无价，也可以一文不值。这是时间检验过的。就像那句话说的：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 “然而这又有什么卵用呢！”刘波躺在床上，不屑一顾笑道。 轰轰烈烈的高考开始了。 林扬这家伙还不算糊涂，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兴奋的跑到刘波家里，喊他一起去高考。这家伙穿的太逗了，穿红挂绿，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迎娶新娘子呢。 老妈一个早上都在忙，不单早饭做的很富含蛋白质，就是考试用具都准备的非常到位，最后为了以防万一，连刘惠的圆规和量角器都给征用了。 刘波是来者不拒，反正今天去考场纯属玩票性质的，刷刷存在感就闪人。 “我以为你妈会给你找个保姆。”走在明晃晃的大街上，林扬一个劲的打趣刘波。 “她要有本事把萧雨婕找过来，我倒也乐意。”刘波哼哼了两声道，嘴里咬着两根棒棒糖，说话不是很方便。 林扬笑的很突然：“你拉倒吧，就萧雨婕那骄傲的性子，你给她一座泰姬陵，她都不一定乐意给你当保姆！” 刘波听到这话也是服了，给他纠正道：“泰姬陵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一块好一点的墓地而已，你给她墓地干什么？人家活的好好的。” 两个人一路胡乱扯着，不知不觉走到了考场外。说是考场，其实就是暂时征用的一所中学而已，论建筑风格，比西山中学简陋了不少于两个等级。 考场外只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闭上眼睛傻傻分不清楚，到底是考场还是球场。 “蒋月仙在看你！”林扬拿手指捅了捅刘波，用目光给他指向一点钟方向的位置道。 “那不是看，是瞪。你用词老是不准确。”刘波翘首瞧了过去，顺便也瞪了对方一眼。 “你看看他，来到刑场了仍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得瑟样子！”站在萧雨婕身边的蒋月仙，阴沉着脸不满道。 “习惯就好了，我都跟他同桌一年了。”萧雨婕貌似痛苦的摇摇头道。 蒋月仙同情的将她揽在怀里，悠悠道：“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这家伙整天在校外游荡，你天天都可以一个人占两个位子。你看看我同桌，就是那个姚国栋，整个人就好像从凳子里长出来的一样。” 萧雨婕正要说话，这是考场内出来一个工作人员打扮的人，喊了声可以进场了。 顿时，学生们一窝蜂的往考场里涌去，差点没把两个女生的笔袋冲走。 “幸亏都是学生，要是里面混进去几个毛贼，那两个傻子的钱包都丢了好几遍了。”刘波望着远处的两个女生直挠头。 “她们不像傻子，像笨蛋！哈哈哈！”林扬好像讲了个笑话，笑的快要前仰后合了。 “你们有病是不是？在考场都能如此开心！”路过的蒋月仙看着两个笨蛋都快无奈了，代表月亮好好教训了他们一通。 “快点进去啊，晚了就占不到位子了！”刘波也跟着起哄道。 “当我们白痴？”萧雨婕白了他一眼，又冲着林扬哼了一声，“到里面按准考证坐位子，你以为考场是坐车？” “啊，不用抢位子了，那我们可以晚点进去，反正没人抢！”林扬忽的恍然大悟道。 众人都无语，连路过的陌生小萝莉都快晕过去了，大哥这是高考啊，能不能认真对待？ 第六章那个麻烦的家伙 林扬从进考场到出考场，用时仅仅半个多小时，站在门外的家长都惊呆了。 耐心等了半小时，也不见再有第二个人出来，他摇摇头，嘀咕了一声什么情况，就施施然去找吃的去了。 上午考的是语文，老少皆宜的一门课程，所以刘波才能在考场里坚持这么久。若是数学，恐怕他早就交卷了。 他本来想进到考场里，刷刷存在感就走的。可是卷子一发下，翻了翻考题，忽然有一种新的想法冒了出来。 “也不是很难嘛！”浏览了几分钟，刘波咂咂嘴，开始答题。 声音虽然小，静静的考场里好像所有人都听见了，有的人横眉冷对，有的人面露不解，更有的人嗤之以鼻，那个人就是萧雨婕。 好巧啊，两个人居然同处一个考场，多大的缘分啊，刘波心里暗暗想着。 “死到临头还嘴硬的家伙！”萧雨婕悠悠嘀咕了一句，不再管任何人，开始答题。 阳光很盛的时候，铃声响了，监考老师忙碌起来了，将考生的卷子一一收起，上午的考试结束了。 刘波出门的时候正好撞见来找萧雨婕的蒋月仙，见到刘波皱眉道：“林扬在外面都等了你大半天了，想不到你才刚出来。” “你和林扬一个考场？”刘波惊讶道，忽然又拍拍脑袋，“靠，这家伙交卷这么早，估计写完名字就走人了。” 说完也不等蒋月仙的回话，跑向附近的一个楼梯道，匆匆忙忙下去了。 “一点礼貌都没有！”蒋月仙都快无语了，冲着刚出来的萧雨婕使了个眼色道，“看看，你的同桌。” “别跟我提那个神经病！”萧雨婕理了理头发道，“居然在考场里大言不惭说‘也不是很难嘛’，我都服了。” 蒋月仙被逗笑了：“那刚才你没问他，能考及格吗？” 萧雨婕扑哧一声笑的不行了：“考及格？他要考及格了，我就请他到最好的馆子吃一顿！” “这句话我记住了，万一人家考及格，我就有好戏看喽！”蒋月仙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同时也是个超级幻想狂，“我觉得这种可能还是有的！” “我也觉得有。”萧雨婕郑重点了点头，往下说的时候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有才怪了！” 林扬在考场外等的汗涔涔的，见到刘波人五人六晃悠出来，有点生气：“你在里面干什么呢？不会是睡觉吧？” 刘波走到了他的身边，拉着他就走，一边走一边说：“本来想很快交卷的，谁知道一看卷子，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就忍不住做完了。” 林扬听的一愣一愣的：“你说简单？！我一题都不会。” “不要大惊小怪嘛！”刘波擦了擦额头的汗，的确，林扬的话让他大汗，甚至瀑布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学习效率很高的，昨天一晚上就把语文知识学了一遍。” “你居然在家里学习？”林扬受不了了，不是说习惯的改变很难吗，“我忽然觉得你是个四有青年。” “是的，我会成为四有青年的，有才有钱，有车有房。”刘波淡定的说着，人走出去了老远，把呆头鹅一样的林扬落在了身后。 下午考政治，刘波顶着头顶上的太阳，等了半天才等到睡的病恹恹的林扬。 考场外站着不少学生的家长，不过比起后世来，可就不够看了。 本来老妈要陪着刘波来的，但被刘波坚决抵制了。他知道自己这次高考绝对没戏，功课都荒废了二十年了，能考上绝对算得上世界第八大奇迹。 林扬就不是一个学习的料，这家伙最喜欢的就是玩，其次还是玩。如果有一天高考考街机游戏，这家伙一准能考上名牌大学。 政治试题发下来了，刘波对这一年的政治考试记忆犹新，因为香港在六天前回归的缘故，所以高考出题组特意在出好题的试卷上预留了一小片空白，就是为了植入这个元素。 试卷是宋体字印刷的，香港回归的那道题，则是用楷体字补印上去的。 即使对其他的题目把握不大，刘波对这道题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时候的试卷仍保留着不定项选择题，让刘波很是无语，最怕的就是这个。 做这种费脑子的题目的时候，他偷偷瞧了一眼萧雨婕，发现她手中的笔像游鱼一样在动，羡慕嫉妒恨啊。 考完政治，出考场的时候太阳还老高，林扬又在外面等候很久了，见到刘波出来就喊道：“快走啊，我们去龙湖公园划船！” 刘波点头表示同意，跟着林扬往龙湖公园的方向走去了。 明天上午考数学，下午考英语，对他来说都不需要提前复习了。数学不考零分就不错了，至于英语，连做带蒙说不定就及格了，自己怎么着也公费去过米国。 后天考历史，考前多记记有可能多拿几分。刘波在心里算了算，总分过三百问题不大，坐三望四吧，不能给家里太丢人。不知道姚国栋在另外一个考场，考的怎么样，这家伙考的越好，老爸在单位的压力就越大。想到这事他就烦，高考就是上一代的面子工程。 在龙湖公园玩到晚上，两个人去了附近的夜市，吃了两碗螺丝粉，然后各回各家。 7月9日上午，随着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本年度的高考胜利拉下帷幕。 林扬比刘波提前解放了一个多小时，刘波出考场时看到这个任性的家伙也是服了。听说他每一科都没交白卷，反而写的满满的，三十分钟能做满，简直是神速。 “走，我们去六中考场找姚国栋去，然后找个地方好好庆祝庆祝！”林扬拽上刘波，很快消失了。 “阿婕，你感觉考的怎么样？能不能到燕大的分数线？”蒋月仙一出考场就放松了下来，抛给了萧雨婕一个问题。 萧雨婕拧着眉头思考了一会，才说道：“我也很难说，但是感觉没有多少失误，也许吧。” “那就好。”蒋月仙微笑道，“我估算了一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两个都可以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学校去读书，还恰好是同一个城市，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萧校长已经在考场外等他们很久了，看到两个女生走了出来，脸上绽开了笑容：“终于考完了，我们去好好吃一顿吧！” 两个女生笑吟吟的钻进了校长的车子，跟着来到了一家规格高档的餐厅。 萧校长早就订好了位子，于是一下车就领着两位直奔三楼，在一只靠窗的圆桌子旁众人坐下了。 “想吃什么就点，今天不差钱！”萧校长笑呵呵道。 萧雨婕和蒋月仙抢过服务生手里的菜单，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吃什么。 点完菜，萧雨婕的心情大好，拉起蒋月仙的手对着老爸说道：“爸，我们两个都发挥的正常，不出意外的话，一起去燕京应该没问题。” “好，很好！”萧校长的嘴咧开笑道，“总算不负寒窗苦读一场！来，我们以茶代酒，干了这杯。” 蒋月仙喝完一杯茶，忽然冲着萧雨婕笑嘻嘻道：“阿婕，跟你同一个考场的那位，叫刘波的，听说也考的很认真。” “刘波？”萧校长听到这个名字不禁眼睛亮了，“刘波和小婕一个考场啊，很认真怎么说？” 萧雨婕抿着茶叶沫子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怪事了，这人从第一场考语文开始，一直貌似很认真的做题，不到交卷都不走。怪了，这不像他风格。” “哦。”萧校长听了不免感觉纳闷，不过他不在乎这个，而是对另一个话题感兴趣，“这个刘波，球打的的确很棒，我想，他在同年龄段里，恐怕很难找到对手。只是可惜啊，我有意代表校方招揽他入队，这年轻人就是不肯。” 萧雨婕听到这事没了笑容，拿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反正是您给了他一次好机会，他不珍惜而已，迟早会后悔的。” “也不能这么说，”萧校长连忙摆手道，“我们两个其实是双赢的，谁缺了谁都不好办啊。” “爸，打球好的苗子多的是，您只要跑跑市里几个中学，肯定能找到的，何必非要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萧雨婕面现纳闷和不解的表情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萧校长苦笑道，“你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怎么看人，你以为打的很帅就一定打的好？那是外行的看法，打球讲究有效和实用。” 萧雨婕哦了一声，在这个问题上她没有多少发言权：“爸，您要怪，就怪孙叔叔吧，谁让他吃饱了没事干，给您打什么赌的。” “你这是马后炮，”萧校长皱了皱眉，似乎很不愿提起这件事，“那次纯粹是我酒后失言，事情过去了就别提了。既然答应了你孙叔叔，我现在就得弄一支有战斗力的球队，可摆在面前的问题是，刘波这个年轻人宁愿放着省体校不上，也不打算补习了，着实让我头疼。” “要不我们帮您想想办法？”萧雨婕望着愁眉苦脸的老爸，起了同情心了。 “那最好不过！”萧校长眉头舒展开来，“小婕，还有小仙，你们都是聪明的孩子，一定会有办法的！” 萧雨婕和蒋月仙把脑袋齐齐耷拉了下来，没想到校长大人答应的这么愉快。一想起那个麻烦的家伙，她们就有点灰心丧气。 第七章任性纯属为了打脸？ 刘波和两个哥们尽情的玩耍了几天，就到了估分和报考的日子了。 西山中学明显的比平时安静多了，低年级的学生早已放假，出现在学校里的都是刚刚参加过高考的学生，一个个手里攥着本答案，在估自己能考多少分。 姚国栋销魂的声音差点把刘波吓一跳：“我居然过500大关啦！” 林扬停下了拿答案扇扇子的手，鄙夷了姚国栋一眼道：“不就考了这么点分数嘛，能不能上北理大还是两说的事呢！看把你激动的。” 刘波整理好了情绪，给姚国栋拱拱手：“恭喜姚兄，两个月后你就可以出现在北理工了。” “你这么肯定？”林扬和姚国栋异口同声道，林扬还使劲挠了挠头。 刘波装作神秘的嘿嘿笑道：“姚兄，你估了多少？不会500零几吧？如果你能估到550以上，那我真要大大的恭喜你了，因为你说不定连燕大都可以报考。” “我估了505。”姚国栋弱弱道，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转而问道，“你们两个大约多少分？” 林扬哼的一声就站起来了，不打算再看姚国栋。 刘波尴尬笑了笑，伸出来四根指头：“我觉得过这个数没问题。” “40？”姚国栋眨巴了下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比你平时差了好多。” “你妹，刘波说的是400！”林扬终于看不下去了，一屁股使劲坐在地上道，“看看，什么叫差距？刘波没怎么学都能考到这个数，比你少了不到一百分而已。” 姚国栋睁大了眼睛，满脸不信：“真的考了400多？” 刘波使劲点头：“蒋月仙那个死女子不是说过吗，说我们三个加一起都考不过她，我偏要给她点颜色看看！这叫什么知道吗？这叫任性！” 姚国栋伸出一根大拇指：“考400多对别人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你，的确够任性了！” 林扬摇摇头，似乎不同意姚国栋的意见：“这哪是任性，刘波简直是任性的不行不行的。” 刘波望了一眼刚刚走过去的两个熟悉身影，对二人偷偷说道：“不要让那两个鬼女生知道，等放榜了好好让她们惊讶惊讶。” 第二天，刘波跟着两个好哥们一道，去了西山中学一趟，这次是填报志愿。 望着萧雨婕在一本第一志愿栏里，潇洒的填上燕京大学的代号，刘波自然不甘人后，也郑重其事的填报了这所老牌名校。 “你有病啊？”萧雨婕扫了他的那张填报志愿一眼，顿时皱眉道，“四百多分，你好意思填燕大？” 刘波白了她一眼，莫名其妙的女人：“我喜欢，我喜欢做的事情，谁都别拦着我。我不但第一志愿填燕大，第二志愿我还要填清大呢。” 萧雨婕使劲摇着头，悲叹一声：“你就作死吧！” 刘波嘿嘿笑着，身子跟着吹进来的轻风晃了起来：“我就是喜欢这种作死的节奏！而且为了彻底作死，我连二本、三本都不填报了！你敢吗？” “算你狠！”萧雨婕咬牙切齿了，在心里打定了一会主意，才果断说道，“好，我也不往下填了！” 蒋月仙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过来了，坐在两个人前面的空座位上，将填报志愿放在刘波的面前道：“阿婕，我拿不定主意耶，到底是填人大，还是外国语学院呢？” 萧雨婕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她空荡荡的填报志愿，悠悠道：“你不是估了550多分吗，我觉得你报考人大的话，还是十拿九稳的。” 可蒋月仙并不这么想，她的面色很凝重：“可是，我老觉得不太保险。死刘波，你看什么看？” 刘波也是无语了，刚朝人家脸上看一眼，就被发现了，只能无奈道：“好吧，你怎么说都有道理。我说蒋月仙，其实你应该填燕大，我都填了，你看！” “见过不自量力的，没见过你这样不知好歹的。”蒋月仙扫了刘波的填报志愿一眼，整个人都不好了。 反正自己脸皮厚的毛病老犯，刘波根本不在乎她的无情打击，而是正色道：“蒋月仙，你不是一直想去燕大读书吗？为什么就不敢填报呢？你的分数都够了，为什么还要瞻前顾后，唉，很让我看不起！” 蒋月仙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指着刘波的鼻子很是愤慨：“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刘波慌不迭用手掌护住眼睛，死女子太过激动，尖尖的手指杵进去就不太好玩了：“想让我看得起你，有本事跟我一样填燕大啊，敢不敢啊？怕你不敢。” “我填就填！”蒋月仙抓起刘波的铅笔，在填报志愿上爽快的涂了起来，嘴里愤然道，“看啊，我才不像你说的呢，我填了！” 刘波给她伸了个大拇指：“你有种！填了就不许后悔了，谁后悔谁就是四条腿会叫的东西！” “哼，我才不后悔呢！”蒋月仙填完了，气咻咻的说道，可是瞬间她就清醒过来了，呆呆望着填好的志愿有些发懵，“我居然真填了……” 刘波当然不再打理她，反正蒋月仙绝不会反悔的。刘波更不会直接告诉她，550多分上燕大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他很讨厌剧透。 本来刘波以为，蒋月仙她们看到自己的成绩会惊讶，其实他错了，放榜的时候蒋月仙根本就没惊讶，而是看贼一样的看着刘波。 把刘波看的脸都快红了：“这么看着我干嘛？看上了？” “看上你个大头鬼啊！”蒋月仙吐了吐舌头，一脸鄙夷道，“你说，你抄谁的了？” 听到如此咄咄逼人的诘问，刘波倒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是啊，语文自己凭什么考了这么多啊？123分啊，像一个好吃懒做的学生考出来的吗？ 萧雨婕也带着陪审员的表情闪了过来，语言同样咄咄逼人：“总分424分，你确定是你自己考的？” 什么叫百口莫辩，这就是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们不认识数字吗？” 蒋月仙哼了一声，被打脸的感觉一点都不舒服：“不行，我要自己出钱给你查查，看看批卷子的老师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我k！i服了u！”刘波无语的简直不行了，这还是同窗之谊吗，竟然为了一点可怜的面子，要出卖自己的战友，向权威宣战？ 林扬选择坚决的站在刘波这一边，愤愤的望着两个女生说：“只准你们考500多，不许刘波考400多？什么道理啊！” 姚国栋也走了过来，支支吾吾了一会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在一旁看热闹。 恰巧，萧校长此时正好路过这里，看着剑拔弩张的几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径直过来问道：“你们几个怎么回事？” 林扬什么都不怕，直接开口道：“萧校长，您可得给评评理啊，你们家闺女还有蒋月仙，合起伙来诽谤我们刘波！人家说了，刘波考424分一定不是自己考的。您要给个公道啊。” “我也这么认为。”出乎大家意料，萧校长听到分数也愣了一愣，然后道，“考的是有点多，到现在我都接受不了。” “听见了吧？”蒋月仙得意的望了一眼刘波和林扬，“考完语文的时候，阿婕刚出考场就说呢，说你怎么可能考及格？如果考及格了，她都请你到最好的馆子吃一顿！” “真的？”刘波和林扬盯着萧雨婕，异口同声道。 蒋月仙分分钟捂住了嘴，说错话了，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萧雨婕的脸色更加难看，瞥了蒋月仙这个大嘴巴一眼，很尴尬的望向对面二人：“好像说过，不过我记不清了，要不你们再向蒋月仙确认一遍？” 蒋月仙心领神会：“对呀，你们可以向我再确认确认！” 确认你个大头鬼呀。刘波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不就吃个饭嘛，萧雨婕你请我我也得去才行呀，遂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了，林扬，国栋，我们走吧。” 目视着三人离去，萧雨婕松了口气。要是刘波这个可恶的家伙抓住那事不放，还真不好应付过去。 萧校长忽然转过身，面向萧雨婕道：“小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能不算呢？我看这样，你们还是请刘波吃一顿饭吧。” “爸，不太好吧？人家不一定给面子。”萧雨婕打死也不想同意老爸的主意。 “我想说的不是吃饭这事，而是，你们通过这个饭局，好好想办法把那件事给我办了。”萧校长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速战速决。” 萧雨婕不情愿接过银行卡，嘟囔了一句：“爸，说不动他，你可以去他家啊，跟他家人好好谈谈，告诉他们里面的好处，把省体校着重讲出来，他们家一定会开心同意的。” 萧校长理了理额头，叹口气道：“这招不好使啊，刘波的脾气你们也早看出来了，他要不答应，恐怕八匹马都拉不动。” “好吧，我们想想办法吧。”萧雨婕领着蒋月仙逃跑了。 半路上，蒋月仙停下来说道：“阿婕，今晚咱们去他家拜访拜访，你看怎么样？我就不信了，他们家对刘波的大好前程会不动心？我们晓之以理动之以利，我就不信了，刘波胳膊再硬，能扛得过他们家长的大腿？” “试试就试试，就当厚脸皮蹭饭去了。”萧雨婕想了想，同意了。 第八章谁都别拦着我 刘波玩到很晚才回到家，一进家门顿时傻眼了，望着开门的萧雨婕脑子差点短路：“不好意思，走错了。” 说完转身就走，却被萧雨婕生擒了进去：“这是你家，没错。” 跟随着她走了进去，刘波心里一个劲的纳闷，什么风能把这位大神吹过来？ 走到了客厅才发现，蒋月仙也在，正陪着老妈吃饭呢。看起来吃的津津有味，当然了，老妈做的饭菜就是一般厨子吃了都叫好，也难怪她，吃的都快没形象了。 家中成员都在，而且看起来气氛不错，尤其是老爸，看见刘波就招呼他过去。刘波老老实实坐在了老爸身边，接过老妈盛的饭，又接过萧雨婕递过来的筷子，一脸雾水问：“今天什么日子，怎么做了这么一桌子菜？还基本都是我爱吃的。” “臭小子，那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跟我商量一下！”老爸甩给刘波一个脸色，道，“我刚才答应了小婕的意见，你秋季再去学校补习一年，有省体校保底呢。” 萧雨婕笑的别提多假了：“叔叔说的对，省体校在本省很有名的！再说了，刘波同学以目前的成绩，补习一年肯定能考入一所重点大学呢！” 老妈同样一脸兴奋和憧憬：“小波，你真的考了424分？小婕说的对，补习一年考个重点大学，真的没多大问题！我看，你还是再去补习一年吧，啊！” 刘波耸耸肩，蹭了蹭鼻子，悠悠道：“老妈，不要让这两个鬼心眼的女生骗了你。你知道我怎么考的这些分吗？我跟你讲讲啊，事情是这样的，坐在你跟前吃饭毫无形象可言的那个女生，跟我和林扬、姚国栋叫嚣，说我们三个总分也考不过她一个，于是我就狠了心，才考这么多的，否则，我才懒得这么拼命呢。至于补习，上体校，纯粹是利益交换而已，我是不会同意的。” 说罢，刘波撂下饭碗，会自己的卧室去了。 “反了他了！”老爸气愤拍了下桌子，看见萧雨婕吓了一跳，忙不好意思道，“小婕，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让他回心转意的。” “那麻烦叔叔了。”萧雨婕说这话的时候，不忘偷偷冲蒋月仙眨了眨眼。 等送走两个女生，两个家长坐在一起合计起来了，刘波模模糊糊听到老妈后来说道：“把这件事交给我了，我给儿子说，省得你又把他吓着了。” 话音没落多久，刘波就听见房门被打开了，老妈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林波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把头靠在软软的枕头里，光脚蹭着柔软的被子很舒坦。 感觉有个熟悉的背影坐在了床头，然后温言软语说话了：“小波，妈妈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你就听我们这一回吧，啊！我们又不会害你。” 刘波慢慢坐了起来，身子靠着枕头说道：“老妈，你觉得那个萧雨婕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老妈听的一脸雾水。 “呃，”刘波不好意思挠挠头，转了一会眼珠子道，“就是，那个，她给你们家儿子当，当那个，你觉得怎么样？” 老妈终于听明白了，拿手拍了死小子的脑袋一下，不禁展颜一笑：“好是好，我还巴不得呢！可人家是校长的宝贝女儿，听说以后会是燕大的高材生，咱们家恐怕够不着啊。” 刘波点头表示同意：“老妈，我如果听了那个萧雨婕的话，去学校补习，万一上了省体校，跟她可就一点机会都没了。所以我想，我一定要做的比她强，而且强的不止一倍两倍，这样你儿子我才有机会。” 老妈眨着眼睛，疑惑的望着儿子：“小波，我们家是工人家庭，工字不出头，你要比人家强，没那么简单的。” 听到这话刘波笑了：“是，工字不出头，所以我就没打算听你们的安排，做工人不是我的志向。我的志向是出人头地，所以从明天开始，我要去创业了。” “创业？哼！”老爸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语带不屑，“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要是创业那么好成功，大家都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厂子里了。” 老爸和老妈都是传统的人，说动他们不容易。其实老爸说的话不无道理，创业听着挺高尚，其实跟玩轮盘赌没什么区别，毕竟百分之一的成功率，听听都令人感到齿冷。 可是，不走创业这条路又有什么好办法。明年，工人下岗的浪潮就会到来，老妈下岗，老爸一个人在厂子里苦苦支撑，日子过的不温不火。想想这样的未来，刘波把心一横：“老爸，老妈，给我一个暑期的时间吧，如果这个暑期我创业没有一点突破，那我就去补习。但是，如果我有所小成，到时候你们谁都别拦着我，怎么样？” “好，我可以答应你。”老爸点头表示认可。 没问题了，老爸说的话向来一个唾沫一个钉，不愁他以后反悔。老妈沉思了片刻，还是说道：“好吧，我们哪能不希望你好呢，只要你能过的好，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听到这番话，刘波把头背了过去，面对着墙壁上飞扬的巴蒂，眼睛有些发红。 第二天，刘波约了林洋和姚国栋，打算商量创业的事情。 三个人去了龙湖公园，租了一艘小船，把船划到了湖中心。刘波欣赏着湖光山色，顿觉心旷神怡，深呼了一口气道：“总算一切都结束了。现在，我们谈谈我们的未来吧。” 姚国栋还在为录取的事情费心思，无精打采来了一句：“我的未来现在在省录取办那里，就看能不能顺利的度过这一关了。” 笑嘻嘻的林洋就没有这种烦恼，象征性的开解了他几句，眼睛里带着憧憬道：“刘波，那天你给我画的一张饼很美味，我想，是到了开始奋斗的时候了。” 刘波狠狠的点了一下头：“不错，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去奋斗。总有一天，我们会开创一个时代。” 姚国栋听的表情傻傻的：“刘波，创业最艰难的是第一桶金，不知道我们从哪里弄到？” 林扬的耳朵支棱了起来，只听刘波若无其事的笑道：“7月25日，也就是后天，本市将会有一次大型的人才招聘会，到时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哦？”林扬看起来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你往下说，有什么需要我们的，一定义不容辞！” “一定会用得上你们的，”刘波整理了一下思绪，跟二人娓娓道来，“招聘会从来都是买方市场，这一回我打算来点新颖的，我也要做一回买方市场，让那些负责招聘的大老爷们对我待价而沽。所以，我们需要的是，在招聘会租一个铺位，以林兄和姚兄的人脉，这点不难做到吧？” 林扬的表情很轻松，这事对他来说小菜一碟：“我舅舅常去人才市场招人，那里面的领导认识几个，这事不在话下。” “剩下的事情需要麻烦姚兄一下了。”刘波望向了仍愁眉不展的姚国栋道，“不要再想录取的事情了，我有件事要麻烦姚兄一下，就是把你们家的电脑借用两天，不知如何？” 姚国栋清醒过来了，表示没问题：“这个好说，不过呢，要注意保养。我妹妹你也知道，把家里面的那台电脑看的比命都重要，蹭破一点皮她都会哭。” 刘波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这时候跌破眼镜的社会劳动生产率啊，一台无比落后的破电脑，价格动辄七八千元，在刘波看来太匪夷所思了。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真不想使用。 老爸老妈的工资，合起来才八百，买这样的一台破电脑，不吃不喝都要将近一年。不过想一想拿破仑比金碗还贵的铝碗，刘波心里平衡了。 姚国栋举起了手，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问：“刘波，你用电脑做什么？” “制图！”刘波甩下这句话，双手撑起身子，双脚蹬着船板跳到龙湖里去了。 龙湖中午的水温不错，湖水比二十年后的样子清澈了几个档次，刘波打算游到附近的小岛上去，那里有一座亭子，里面空无一人。 刚上了岸，人还没走到亭子，林扬也游了过来，走在后面一脸不解的追问：“制什么图？快告诉我。” 刘波回头一笑：“cad，photoshop，你懂吗？” 第九章不会炒作的厨师不是好商人 刘波始终认为，无欲无求的人最幸福，比如林扬，根本就不知道愁滋味。 而林扬刚一走进亭子里，甫一坐下，这家伙的问话分分钟验证了他的观点：“你说的什么ca什么，我不懂，不知道是不是很神奇。可是……听舅舅说，现在找个好工作很难了，我一想到那么多一脸饥渴的人，头都大。” 这时姚国栋也已经弃船登岸，没多久来到了他们面前，闷头闷脑坐下了。 望着两个没有多大志向的家伙，刘波心里一个劲的发愁，习惯于抱大腿不太好，弄不好就会被踹了。时代的滚滚车轮在向前迈进，人心越来越活，没有谁愿意大腿上缀着几个累赘。 财富像一头充满欲望的猛兽，占据人的内心可以驱除任何的东西，情谊说起来就是个笑话。 可是总有一些人，他们英勇无畏，固执，乃至偏执，不羁，骄傲，而又狂妄。即使全世界背叛了他，那么他依然故我，任性的做着自己。 就像托尔斯泰所说的：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 刘波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思想传统的人，喜欢过那种啸聚山林式的狂放生活，跟要好的同伴分享一盘美食，分享一本好读物，分享一部好电影。反正除了老婆，什么都可以分享。 而林扬，恰好就是这样的一种人，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样的混帐话，不管出自谁的口中，刘波都很厌恶，生活为什么就不能是和谐的呢，非要弄得跟阶级斗争似的？ 任性的人可以不考虑很多，活着就没有多少烦恼，无忧则无虑。 活着累，纯粹都是自找的。 姚国栋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代表，老爸望子成龙，这家伙就不想辜负，智力是硬伤非得玩命的学，若不是教室里的电灯明亮，两只高度近视眼睛早玩球了。同伴对他殷切期望，这家伙同样不想辜负，现在整个人就是一个矛盾的载体。不想苦别人就去苦自己，活的多累。 “真的猛士，敢于做出英明的抉择，敢于跟这个世界谈谈。有些事情，不管你欢迎也好，退避也好，总会发生在眼前，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刘波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古井无波。 都到这个份上了，林扬自然没话说，他不想面对，并不是不敢面对。跟刘波在一起，他感觉胆子就会大很多，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又怎么样，老爸不会坐视不理的。 姚国栋就有这方面的顾虑，小的时候就被培养成了老爸眼中知道好歹的孩子，做事从来都会权衡行差踏错，没办法的事情。 “找几个群众演员，这事没问题。”林扬爽快的应承着刘波，“看你的意思，找工作这事得花点钱了，我回去问我妈要。” 姚国栋思量片刻，也说道：“钱不是问题，刘波，不管事情成与不成，我觉得都应该帮你。” 没有拒绝林扬，也没有拒绝姚国栋，刘波觉得接受他们的帮助心安理得：“好吧，大计已经定了，我们各自去行动吧。国栋，你家的电脑，我下午去搬，方不方便？” 姚国栋的脸色顿时有点发蔫，吞吐道：“我是没问题，两个家长也能搞定，就是我妹妹知道了怎么办……” “真够愚昧的，”刘波白了他一眼，不悦道，“我偷偷搬走，你妹妹看不见电脑，你就告诉她，电脑被你用坏了，已送到维修处，正在维修中。” “高，实在是高！”姚国栋的脸色顿时晴转多云，用大拇指给刘波点了个赞。 事情一直都在朝理想的方向运转着，刘波顺利从姚国栋家搬走了电脑，他的那个不讲理的妹妹据说情绪很平静。 林扬从他最可爱的老妈手里，不择手段攫取了一大笔钱，据说接近四位数。四位数，能买到四千只茶叶蛋，能买到两千个烧饼，能买到一千碗地摊上的小面，天哪。对于林扬如此给力，刘波打死也没想到。相反，他打死也没想到，姚国栋也能弄来一笔钱。 刘波打着创业的旗号，尽管家里人不是很感冒，不过老妈还是没说二话，给了他三百块的启动资金。不是不想多给，只是生怕他打了水漂而已。 在这个令人愉快的过程中，刘波把自己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卧室里的电脑长时间运转着，刘波一坐就是一天，吃饭的时候都是一只手捧着碗，另一只手在忙碌。 一件件作品出世了，家里人没人看得懂，只有刘波知道，他这个后世合格的设计师，在这个时代是个什么水平。人才少，物以稀为贵，香饽饽就是在这样的特定历史条件下诞生的。若在后世，刘波相信自己只是个烂大街的货色，弄不好会问人问津。 可怕的不在于他的水平如何，而在于他脑子里装的东西。至少刘波对一点很自信：有谁见识过二十年后的设计样式？ 成名需要多个因素：三分能力，六分运气，一分贵人。 这种理论对刘波这样的穿越者来说，似乎需要略作修改：三分能力，六分运作，剩下的一分，需要点运气和贵人。 “啥？炒作？”妹妹听着刘波的理论，歪着小脑袋不明所以，眼前一阵迷雾，“哥，你都不会炒菜，还炒什么作？” 刘波耷拉着脑袋来了一句我勒个去，对于妹妹的鄙视无感：“有位伟人说过一句话：不会炒作的厨师不是好商人。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的人就是你，哥哥我不屑跟你这个井底蛙讲话，思想有多远，你就离我有多远，听话，快快的！” 妹妹白了刘波一眼，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真是个不讲理的妹子，门都不给带上。刘波刚要咆哮，就见林扬闯了进来。 “什么？搞定了？”刘波听到林扬的话，整个人差点飞起，一下子把林扬抱在怀里，“这个人对我很重要，真的很感谢你！” 林扬使劲从刘波的怀里挣扎了出来：“不要这样，我害羞！我说，不就是个记者嘛，对我们有什么帮助？” “帮助大了。”刘波让林扬坐在床上，自己搬过那把工作用椅，坐下来身体前倾着，面对面跟他讲道，“你说托你舅舅找的，很靠谱，我就放心了。做事情不能一根筋，酒香不怕巷子深？至少我是不赞同的，我们要炒作。因为炒作是一双隐形的翅膀，带我们飞，飞越重重阻隔。” “啥？炒作？”林扬听到这个有点陌生的词汇，不禁一脸懵懂之色。 这个年代的人思想相对单纯，对于艺术的追求仍甘愿放在第一位，要不两年前的大话西游就不会冷淡收场了。刘波对这部经典影片很惋惜，他认为失败的原因主要在于没有炒作。 二十年弹指一挥间，世界却发生了沧桑巨变，深刻的东西少了，无聊的东西多了，人们不再拍着胸脯说“这是一部良心作品”，而在说“记得哦，你欠谁谁谁一张电影票”，其实这样说已经很客气了，最无法容忍的当属作品远没有炒作精彩的杯具状况了。 “是，我要炒作。”刘波并没打算跟他解释这个词汇，而是潇洒甩了甩头，“你没有见识过炒作的威力，等你真正的见识到了，我想你会大吃一惊的。不说这些了，我们去见见那位记者吧，我想和他谈谈。” 在林扬的努力下，刘波和那位姓宁的记者见了面，这位在发行量最大的市晚报旗下工作。 宁记者说了，昧良心的事他不干。刘波也开门见山，跟他说道，只管把亲眼所见的事实写出来就成。掏出来佣金给人家，宁大记者打死不要，省师大毕业没几年的学生，想不到还保有学子的那份矜持。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到了7月25日这天，刘波起了个大早，在相约的运河桥上，等到了林扬和姚国栋。 运河桥是一座老旧的石桥，不算宽的桥面脏兮兮的，这里聚集着很多的民间艺人，还有靠出卖力气维持生计的大汉。建筑工地的包工头常来这里转转，有时找几个板砖的苦力，有时需要几个凿石头的工匠。 但是今天来了三位粉嫩的大爷，说话风大不怕扇了舌头，点名要几个混吃等死的，而且一天给二十个大洋。 “二十个大洋？”一群脏兮兮的家伙凑过来，问的吞吞吐吐。 “二十个大洋！”接话的年轻人非常笃定。 “只是混吃等死？”那些人根本不信，眼睛里充满玩味的看着三个年轻人。 “对，混吃等死！而且，午餐有鸡腿，还有啤酒，管够！” “把钱掏出来让我看看！”有个壮硕的汉子推开人堆，用他那雄浑的男高音咋呼道。 “这个，问题不大。”那个年轻人从兜里掏出几张冷色调的大钱，上面印着四位华夏革命导师。 “哇，钱，还是真的！”顿时，人群里炸锅了。 实力的确是个好东西，刚才讲了一大堆道理，不如把实力摆出来，看来，以后要多摆事实，少讲道理。刘波心里总结着。 第十章我对你的offer不感兴趣 “年龄长相都不重要，我需要几位有气质的，只要符合条件，多几名也可以。”刘波摆摆手，示意大家冷静，挺着胸脯发话道。 然后一群人全傻眼了，都问气质是什么？ “这个气质嘛，”林扬站出来打算给众人解释，不过他站在原地挠了挠头，放弃了，转身道，“刘波，还是你来说好了。” 刘波无奈的耸耸肩，站到了林扬的身前道：“气质不太好解释，不过我可以说的浅显一点，就是这个人能够把自己演的像个领导就成。” “这个简单！”站在最前面的壮硕的汉子喊了一嗓子，就把双手背在身后，像个公鸡一样昂首挺胸踱起了步子。 刘波打量了一眼，顿时叹了口气：“这不是领导，这是指挥官。” 汉子轻咦了一声，停下来望着刘波道：“这你都能看出来？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步调很正，双腿有力，动作干练，浑身散发出令人很不自在的气息，如果这些都没有注意到，那我白长了两只眼睛了。”刘波沉稳的言道。 汉子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道：“那你看我够你说的标准吗？” “通过！”刘波举起双手道。 “通过！”林扬也发话道。这是事前刘波给他们两个讲好的，只要三个人一起通过，那个人才算合格。虽然表示没有异议，不过林扬觉得这种画风很陌生。 “我也通过！”姚国栋没有做过多考虑，郑重的点了下头。 第一个名额很快搞定，三个人有了底气，接下来经过一番遴选，一共挑出来了七个人。于是，一行十人离开运河桥，向人才市场的方向走去了。 “都把工服穿上吧！”离人才市场不远了，刘波停了下来，跟七人说道。 “还要穿工服？”其中一个肥硕的中年人不解问道，“不会是有味道的工服吧？” 林扬从提着的大包里往外拿着一件件服装，嘴里说着：“的确有味道，不过都是很高级的味道。你们待会都是领导，自然要穿这些名牌西服，还有名牌衬衫了。看看，皮鞋都是鳄鱼皮的。” 三人都知道宁记者不是个省油的灯，生怕他看出了破绽，所以事前特意搜集了各自家里最好的服装，连领带都没放过。 这些人穿上之后，果真个个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美中不足的地方在于，头面看起来有点邋遢，无奈之下，刘波领着他们去了一间高档发廊，破费给七个人修了面，整了发型，喷上香水，最后逐个洗了脖子。当然，发廊的老板接了个大单，表示很满意，乐呵呵目送一群素质低下的“领导”离开。 走到一个十字街头，众人鱼贯而入一家早点铺子，点了十斤包子，十碗汤。消灭包子的过程中，刘波耐心给大家做了个小小的上岗培训，把几个要点说明白了，众人听的津津有味，不时哄堂大笑，早餐是在愉快的气氛中度过的。 “反正，待会大家一起愉快的玩耍就行了。”刘波最后做了总结发言。 众人离开早点铺子的时候，几乎都是一步三回头，绿油油的眼睛一接触到装在盘子里的大蒜就不行了。没办法，那个年轻人禁止大家吃大蒜。 “一群饭桶领导！”望着远去的十个身影，早点铺老板娘鄙夷的说道。 很快，众人来到了人才市场，在刘波的指挥下，一群人顿时如鸟兽散。刘波领着林扬和姚国栋进了人才市场的大厅，只见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场面乱哄哄的。 林扬带着二人到了人才市场二楼，找到了这里的一个部门负责人，那个负责人笑容可掬领着他们去了一间仓库，里面放着一台电脑，是三个人事先存放在这里的。 每人搬着电脑的一部分，下到一层大厅，找到租好的一个小摊位，分别忙碌起来了。有扯电线的，有搬桌子的，有组装电脑的，不多时，一个像模像样的摊位组建起来了。 刘波刚坐在电脑前，有个大学生模样的人凑了过来，伸长脖子往电脑里看，嘴里还说道：“请问，你们是招聘计算机人才的吗？” 刘波使劲摇头，送过去一个遗憾的表情：“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招人的，而是跟你一样，来应聘的。” “应聘？”那人愣住了，一脸的迷惘，“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在这里摆个摊子，居然是来应聘的。不知道你们玩的是哪一出？” 看那人少见多怪，刘波微微一笑：“怎么，难道只许招聘单位在这里摆摊，不许应聘的这样做？哪家规定的？” 那人扬起脖子似乎在做思考状，眨巴了几下眼睛，面露了然的神情道：“的确，没有谁规定这个。不过我对你这个人倒是挺感兴趣的，交个朋友怎么样？我叫王海龙。” “海龙？东海的西海的？”林扬好奇的回过头问了一句，他正在刘波的头顶拉起一根线，姚国栋正准备将手里的一沓图片往上挂。 “四海为家！”王海龙尴尬笑了笑，打量着姚国栋手里的图片不觉眼前一亮，“哦，多么精美的设计图！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出自谁的手笔？” 姚国栋的眼睛斜向刘波：“就是这位刘波，刘同学。” 王海龙听罢，不禁把目光再次挪到了刘波身上，上下打量一番道：“我看刘同学年龄并不大，居然能设计出如此独具风格的作品，实在让我领教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省科大今年的毕业生，主修计算机专业，想回到家乡找份工作，可惜没有碰到好的机会。今天来到这个人才市场，是抱着最后的希望来的，如果不行，我就回省城找工作了。” 听到对方的话里意犹未尽，刘波知道对方果真对自己感兴趣了，按住心底的那一缕冲动，强装镇静道：“王兄说的是，無远市虽然是个地级市，可是人口在那摆着，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况且本地的主要产业集中在重工业，轻工业是硬伤啊。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人才自然就需要一个良好的发展平台，也就是说，用人的和被用的，其实力对等才好，多大的庙招揽多大的佛。若是委屈了或是发展受到局限了，谁都不舒服。” “没想到刘同学不大的年纪，竟然有这样的看法。”王海龙感觉到眼镜都要跌掉了，“聊到现在，我对你更加感兴趣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希望有机会我们能够再次见面。有点事，先走了。” 刘波望着王海龙丢下的一张简历，上面留着一行住址，没有电话，没有电子邮箱。国内最早的电子邮箱，要在年底才出现，这便是163邮箱。 不过不管怎样，刘波都要感谢这个王海龙，因为在两个人闲聊的过程中，引来了一位身穿名牌休闲装的中年男子，理着板寸头，看起来很精神。 伫立在刘波的摊位前良久，才开口道：“不错的设计图，刚才我听说，小同学你是来应聘的，啧啧，从没见过如此应聘的。我想问一下，这些都是你的作品吗？” 林扬本来和姚国栋站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听到中年男子的问话，不禁都把目光转了过来。两个人在看到隔壁摊位前站着的另一个人时，心里变得不平静起来，宁大记者正在留神他们这边呢。 “如假包换！”刘波礼貌的坐直了身子道，“而且您若不信，我可以现场设计的。不知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我信，”中年男子点点头，看着刘波很满意的样子，“来我的公司上班吧，一个月四百五，还有奖金，怎么样？” 说完，中年男子信心满满的站在原地，等待面前的这个小家伙露出惊喜，并激动万分答应他。 不过很遗憾，刘波只是眨了几下眼睛而已：“您给的薪资不能算低，不过，我自信以自己的水平，可以拿到更多。” “哦？”中年男子饶有兴致的望向那个张扬的家伙，似乎有些不快，“你知道吗，我公司的那些设计员，月薪连四百都没有。” “有句话说的好，价值决定价格，就比如罗纳尔多吧，他值2790万美元，能创造不低于2790万美元的价值，国米少付了180万美元，结果巴萨就不干，闹到最后国米还是把钱给够了。而有的球员，他值10美元，只能做10美元的贡献，没人愿意多付出一个子买他。”刘波不客气的回答道。 “口气不小。”中年男人悻悻道，扭头想走，又有些不舍。 这时，从前边走过来一个穿着名牌衬衫的胖子，头上梳着油光可鉴的头，走路一晃一晃的，路过刘波的摊位停了下来，说话的语气很欠揍，标准的暴发户的口吻：“喂，看你这上面贴的告示：应聘设计师，年轻人，看你是应聘的喽？” “怎么，您有兴趣？”刘波玩味的看了胖子一眼，差点笑出来，你妹，演的也太夸张了。 林扬紧闭嘴唇，两只眼睛憋的滴溜溜的转。姚国栋总算比较低调，脚踩着地面一动一动的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 第十一章两个和尚 “我们集团规模很大，需要大量像你这样的人才，说吧，你要多少月薪？”胖子说话的口气很土豪，让刘波的脑子里不由浮现了西亚的那些油王的形象。 刘波吭吭了两声，强压下了爆笑出来的念头道：“您开个价看看，不过说好了，我只要一口价。” “六百！”胖子不愧是土豪，出口果然不凡，“不过我们集团管饭，食堂很大，吃的是三菜一汤。也管住，一个人一间房，标准的单元房。” 什么？！那个还留着看热闹的中年男子顿时愣住，哪个集团有这么好的待遇？不是一般的土豪。 刘波很想问问单元房什么意思，鉴于胖子表现的太过夸张，生怕他再往极限飙戏，想想还是算了：“很抱歉，先生，您给的月薪还是低于我的预期。” 胖子的大脸顿时拉下来了：“不识好歹的小娃娃！” 胖子满脸怒气，正要拂袖离去，却被一位瘦高的中年人挡住了。看那瘦高的中年人，穿着一件很有型的商务t恤，正笑意盈盈望着刘波：“六百都打不动你？眼光还挺高嘛！” 刘波苦笑一声，轻叹口气说道：“不是我的眼光高，而是你们都没有认识到我的价值，当你们认识到我的价值的时候，我的价值必然又大幅上涨了。” 瘦高中年人的眼圈里出现了一圈蚊香，等蚊香散去才说：“小伙子，我对你的作品比较感兴趣，所以我想给你出一个公司里的顶薪，八百，不能再多了，不知你满意吗？” 林扬和姚国栋已经动心了，两个人能看出来，这个瘦高个并不是他们请来的，说明是个诚心想招揽人才的主儿。他们心里都快翻了天了，想不到刘波这么值钱！ 而刘波仍旧一副欠揍的笑脸：“抱歉，您打不动我。” 咦？所有的人都愣了。既然是所有的人，那就说明人很多了。连刘波都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摊位前竟然站满了人，有学生模样的，也有招聘单位领导模样的。 所有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着：“这家伙疯了吧？月薪八百都不能接受？”“天哪，白领的薪资了！”“哪个单位给我八百，我恐怕真能疯了！”…… “一千，跟我走吧？”人群里钻出来一位国字脸的中年人，穿着一件吊带的西裤，看着挺精神，说完话就一脸期待的望着刘波。 刘波冲他微笑了一下，然后又坚决的摇摇头：“您是一位有眼光的，不过很遗憾，我不能答应您的开价。” 林扬的两只小眼睛都快瞪圆了，明明已经给那些花钱找来的冒牌领导使眼色了，现场人太多，已经超出预期，所以不让表情做做，动作夸张的他们出来捣乱，可是，为什么会出现一些陌生的面孔漫天开价呢？ 看不懂了，真看不懂了。 连刘波都看的糊涂了，怎么搞的，自己突然变得这么受欢迎？不过转念一想，他好像明白了，这肯定是人的从众心里在作祟，大家觉得好才是真的好，也许面前的这些人就是这样想的。 当有人开出月薪一千二的时候，又引来一阵哗然：“大城市白领的薪资也不过如此！”“我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年轻人了！”“看他现在的样子，好像一点不满足！”…… “撤！”刘波在林扬凑过来的耳朵边吩咐了一声，林扬心领神会，去扯电线了。 姚国栋蹲下来，很小心的拆着电脑，可不敢弄坏了，随便有点毛病都要花一笔钱来修，这玩意可不比自行车。 “年轻人，不如我们再坐下来谈谈吧？”从人才市场出来的时候，刘波的身后仍然紧跟着一位瘦高个。 “我想不用谈了，除非有一种可能，就是您真正认识到了我的价值。”刘波停下来说道，然后在瘦高个的目送中远去了。 林扬抱着显示器笨拙的追上了他，一脸的不解和崇拜：“我说，今天你牛气冲天了！” 听到林扬的话刘昕不禁悲从中来，活了两辈子了，好不容易牛气一回容易嘛：“怎么，你是不是感觉我很任性？” “不是一般的任性！”抱着主机的姚国栋也凑了上来，“哥，我算是服了你了！你看看刚才，那些人看你的眼光，都跟看宝贝似的！” 刘昕嘴里哼哼了一声说：“什么宝贝，宝贝就值这么一点薪酬？我看，他们的出发点只是想淘一个宝而已，淘的到当然好，淘不到也无所谓，世界这么大，缺了谁不照样运转。” 林扬听的一愣一愣的，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忽然想起了一事：“喂，我说刘昕，我平时也没见你玩计算机，怎么弄出来的这些作品？” 推开把脑袋凑过来的姚国栋，刘昕解释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们没有听到两个和尚跳水的故事吗？” “听过，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林扬抢答道。 刘昕白了他一眼，往前走了几步，继续说道：“有两个和尚，分别住在两个山头上，他们早上都下到山脚下挑水吃，就这样春去秋来。直到有一天，一个山头上的和尚，下山挑水的时候再也见不到那个和尚了。他很好奇，就上了对面的那座山，结果到了山上，他看见另一个和尚正在从井里往上提水。原来，当另一个和尚仍旧每天辛苦挑水的时候，这个和尚利用闲暇时间打了一口井。” 望着两个人似懂非懂的表情，刘昕把头歪向一边偷笑。自己哪来的闲暇时间啊，所谓的闲暇时间，就是比他们多活了的那二十年。 七个恢复了邋遢形象的中年男人，正蹲在街上最茂盛的一棵榆树下等着刘昕他们。刘昕给他们道了一声辛苦，吩咐林扬发给他们两张大钞，说了声不用找了，再嘱咐两句，三个人就扬长而去。 “这个年轻人真爽利！”胖胖的男人给刘昕的背影点了个赞，“比那些吃肉不吐骨头的包工头强多了。” 另一个瘦的跟猴一样的中年人也附和道：“做大事的人不算小钱，这个年轻人像个干大事的。” 刘昕回到家，感觉到身子很疲惫，回到卧室倒头就睡。忙活了两三天，脑子超负荷运行的太过厉害，倒在床上就睡的天昏地暗。直到第二天醒来，看见妹妹坐在自己床前，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自己。刘昕感觉到很奇怪，这个看不起自己的妹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一次，这是怎么了：“喂，你在我脸上写什么了？” 刘惠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变戏法一样的举起了一份無远晚报，把首页亮给他看：“哥，你牛大了！” “哦？”刘昕以为自己看错，拿手背使劲揉了揉双眼，又瞅了过去。没有看错，在报纸的头版头条下面，有一行word文本里的二号字体那么大的标题：“一位高中生应聘设计师，千元月薪仍嫌低。”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刘昕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淡定的接过报纸，将那篇报道读完了，平静的点头嘀咕着：“嗯，不愧是省师大出来的，文笔确实不错，当个记者有点可惜了。” 刘惠听的不甚清楚，不过她望着平静的哥哥很是不解：“哥，怎么不见你高兴啊？” “有什么好高兴的？”刘昕抬起头望着一脸惊愕的妹妹，给她摆了摆手，“不就小小取得了一点成绩嘛，万里长城刚刚走完了第一步而已。去，给我弄点吃的来，饿的不行！” “好，我这就去！”妹妹快活的站了起来，蹦跳着跑出去了。 正在翘首以待等待早餐的功夫，刘昕看见老妈闯进来了，没走过来就开始发声了：“小昕，你这孩子也真是的，那么高的薪水说不要就不要了！你知不知道，隔壁老李家都快炸锅了！” 刘昕把眼睛夸张的睁大了，表示不解：“我们家的事，他们家炸锅怎么回事？” 这时，老妈已经坐到了刘昕的床边，像看宝贝一样看着自己：“老李家的大儿子，就是那个在省大的，今年不刚毕业嘛，国家这两年不包分配了，只有自己找工作。前几天老李还发愁呢，说他家儿子高不成低不就的，最后找了个月薪三百八的工作。现在一想这事我就舒心，你看看老李前几年多牛气，觉得自己儿子上省大，连说话都高人三分，现在，连我家高中毕业的儿子都不如！” 刘昕听了也感觉很解气，那个混账老李平时没少贬低自己，咧嘴一笑道：“现在你觉得你儿子不是一般人了吧？” 老妈面带幸福的点头：“那当然，我家儿子也不看是谁生的！小时候就是个天才，姚国栋天天学都赶不上你，没怎么学习就轻松考了第一！哼，要不是你骄傲，没事就逃学，考省大都不要用全力。” “好了好了，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刘昕耸耸肩做无奈的样子，斜着脑袋瞅了瞅门外，小声说道，“老妈，老爸现在什么反应？” 第十二章让子弹飞一会 “别提那个老正经的！”老妈的眼睛瞪的溜圆，皱着眉头说，“明明心里头高兴的都能开花了，偏偏把自己弄的很严肃！” 刘昕听罢感到好笑，既然等妹妹等不到，那就出去吃吧。搀着老妈出了卧室，来到客厅刘昕一看，果然猜的不错。妹妹老老实实的坐着吃饭，看见自己连忙歪着脑袋冲老爸挤挤眼睛。 今天的早餐很丰盛，包子油条花卷，大葱炒鸡蛋，还有浓稠的八宝粥。刘昕坐了下来，拿过一根有条，撕成两截吃的津津有味。 老爸的声音传了过来：“出名了是好事，但也不要太骄傲，人生的路长着呢，万事都小心着点，说不定看似一条阳关道，不知道走到哪里就会有一个坑。” “呸呸！”老妈晦气的吐了一口气，几乎跟老伴急了，“你就不能往好了说说？儿子刚取得了一点成绩，需要鼓励，他这样的年纪，哪经得起你那样的打击？” “好好好，我不说了。”老爸喝完最后一口粥，起身去拿工服了，“我去上班去了！” “哼，你看他那副德性！”老妈瞅着那个轻快的背影，把牙咬了咬，“我还不知道他去单位这么早干什么去！一准是去显摆去了，显摆自己家里出了个好儿子，老姚今天的日子不好过……” 其实，今天不好过的人还有不少。 省大录取办公室里，几位看起来像领导的人，正在围绕一个问题做着热烈的讨论。 “我觉得应该破格录取这个学生，大家不要被他的总分蒙蔽了，你们看看他的各科成绩，数学18分，语文123分，明显是偏科！两篇作文，全是满分，已经很难得了，更难得的是，看过他作文的人，几乎都被他的行文风格惊呆了。可以这么说，那篇作文是历史级的。” “咳咳，老陈，话不能这么说！相信在做的各位都很清楚，省大这几年一直在努力提高学生质量和教学质量，无非就是为教育部的验收做准备。若是破格录取了这样一名总分刚过400的学生，对我们学校的声誉是个很大的影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这样的好苗子，从此泯然众人吗？子曰，有教无类，我觉得，只要一个人有培养和教育的价值，作为教育者的我们就不能视若不见，置之不理。过去，就是我们太注重声誉了，反而将分数放在第一位，结果造成的就是高分低能的现象。现在国家提倡素质教育，我认为提的很正确，是该把素质放在第一位了。” “那我也来发表自己的一点看法吧……” 等所有的人发言完毕，也没有得出一致的看法，只能改日再议。 龙湖公园里，波光粼粼的湖水上荡漾着几艘小船，其中一艘小船上坐着两个少女，都绑着长长的马尾。其中一个少女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正看的入神，看完了朝着对面的少女说：“小仙，这个刘昕，不知道又在搞哪一出？” “谁能知道他！”蒋月仙的右手玩着水，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说他这次厉害了，高薪都不正眼看一下耶。我真没想到，他居然是个设计方面的人才。” “算了，别提他了，一提起他我就头大，我爸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萧雨婕蹙了蹙眉，扬起头望了远处的风景一眼，“小仙，录取通知书快下来了，是不是有点期待？” “应该是很期待，望眼欲穿！”蒋月仙提起录取通知书，整个人都不好了，面色阴沉似水，“你的分数当然没问题，我现在沉闷的是自己，分数不高不低，很难说。都怪那个刘昕，没事激我报考燕大，要是收不到燕大的通知书，我就去找他拼命！” 萧雨婕掩口扑哧一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十五个吊桶，劝慰也没用。刘昕我也算是服了，那天脑子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非要用言语来激你。” 蒋月仙听到刘昕两个字，不禁气的哼了一声：“我恨不得捶他一顿，方才能消了我心头之气！” “算了算了，怎么把自己说的跟无赖一样！”萧雨婕望着蒋月仙凶巴巴的表情无语了，“再安心等几天吧，通知书快下来了。” 在整个無远城里，不单只有萧雨婕和蒋月仙在聊着刘昕，在很多公司的办公室里，都能听到这个话题。办公室本来就是个八卦的场所，刘昕想不红都不行。 “这个叫刘昕的学生跟我儿子一样，在西山中学读书，成绩很糟糕，是个出了名的不学无术的家伙。”某个单位里，一位大妈正在跟那些看报纸的同事爆料。 要是在往日，早有同事对这种不着调的学生进行猛烈的批评了，可是今天没有，大家反而这样说：“哦，原来有别的小爱好！”“不错，至少有闪光点嘛。” 很多公司的领导读罢报纸，直摇头：“哗众取宠，哗众取宠！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不过，有单位的老总们早就坐不住了，给手下跑腿的发号施令：“赶快找到这个年轻人，就说我愿意月薪两千聘用他，快，省的别人占了先！” 对于这样的老总，刘昕若是知道了，肯定会由衷的给他点个赞，至少懂得蹭热点营销嘛。 刘昕今天在家里待着，哪都没去。平时冷清的门可罗雀的家里，过一两个小时就有人来敲门。打开门，看到的往往是陌生的面孔，不过一个个挂着笑脸，有的手里还拎着礼物。 刘昕热情的招待了他们，端茶，递水，什么事都好说。唯独当对方掏出了高薪聘用合同时，刘昕拒绝的很礼貌，很干脆。 望着抱着希望而来，失望而去的客人，刘昕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来觉得只有硬着头皮找工作是件虐心的事情，原来拒绝起来也一点都不好玩，看起来和谐最好。 到了喝下午茶的时间，林扬和姚国栋来了。三个人在一起很愉快，没有谁拎着礼物，也没有谁见到对方就傻笑，更没有谁提出一丁点要求，只有无欲无求的人在一起才舒心。 “刘昕，我们炒作完了，下一步做什么？”林扬嘴里啃着一只红通通的苹果，问道。 正在剥香蕉的姚国栋，听到这话两只手不动了，把刚剥开一半的香蕉递了过去。刘昕接过香蕉咬了一口道：“让子弹飞一会儿吧！” 两个人都听的一头雾水：“什么让子弹飞一会？” 刘昕神秘的笑了笑，道：“现在那条消息正在长出翅膀，我们就让着它多飞几天，等到时机来到了，我们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晚饭的时候，刘昕和妹妹坐在餐桌上开心的吃饭，老妈看着谈笑风生的兄妹俩，脸上的笑容舒展的很开。兄妹就该这个样子嘛，天天老是搞的剑拔弩张的像什么样子。 很快，老爸踏着月色回到家了。都不用看，这位严肃的家长一定气色很好。果不其然，老爸踏着轻松的脚步来到了餐桌旁，松快的坐下了。 接过老伴手里的一碗米饭，没顾得上吃，就从随身的老式皮包里掏出来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报纸，递给了刘昕。 刘昕有点诧异，不过还是小心接过了报纸，打开一看，是一张省内发行的晚报。浏览了一会，刘昕的视野里出现了几个熟悉的字，正是他高考时写的那篇作文。 “什么事？”老妈早就停下了手里的筷子，盯着刘昕手里的报纸，眼睛里闪动着若有若无的光亮。 妹妹刘惠也是一脸好奇，整个身子都快站起来了：“哥，到底什么事啊？看你神神秘秘的。” 刘昕正准备回答，这时就听老爸吭了一声，说话了：“小昕的高考作文登上了省晚报，满分作文，上面还有评价，说是高考有史以来最好的一篇作文。” “什么？”老妈听到这话，手都发颤了，刘昕能听到她声音里的动容。 妹妹的嘴张的很大，看着哥哥不知道说什么好：“哥，真的假的呀？拿过来让我看看！” 刘昕把报纸递给了妹妹，刘惠埋头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坐在她旁边的老爸抚摸了她的头一下，转过来说道：“老姚今天一整天都没给我好脸色，不过，我心里很舒坦。小昕，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爸爸支持你，只要你知道该做什么就好。” “是，老爸。”刘昕简单的回答道，把头埋进了饭碗里，生怕让大家看见了自己在掉眼泪。 第十三章这是恶作剧的节奏吗 校长办公室里，萧校长刚接完一个电话，仰起头舒了口气，整个人躺在了沙发里，嘴里一个劲的嘀咕着：“省城里的几个高校，什么时候对我们中学这么上心了？向我询问的居然是同一个学生，一名才考了四百零几分的学生，真是开眼了。” 门铃响了，萧校长喊了声请进，门就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位穿着深色t恤的中年男士。萧校长招呼他坐下，笑道：“老史，你来的正好，刚才有几个省城大学的招生办，正向我询问刘昕同学的情况呢。我对他不太了解，你回电话跟他们说说吧。” 来的正是刘昕的班主任，学生们都就他老史。老史听到刘昕的名字，脸色都变了，冲校长摆摆手：“我能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学生。” 萧校长仍保持着笑容，从抽屉里翻出来一张报纸，递给他：“自己看看。” 老史好奇的接过那张报纸，翻阅了一会，咦了一声，盯着一篇文章读了起来。读罢，一脸惊愕的抬起头道：“难道说，我的学生现在出名了？” 萧校长嗯了一声，递给他一根烟，自己点上了才说道：“没想到吧？废物变成宝了！老史，你可能还不知道，省城里的好几个高校，现在都把目光盯到了这个刘昕身上。唉，只可惜，刘昕同学考试的成绩太不理想，如果能多考五六十分，绝对会引起那些高校的哄抢的。” “什么？考的不太理想？”老史猛抽了一口烟，差点呛了，“校长，刘昕这次考的不是不太理想，是太出乎我的预料了！你想想，平时吊儿郎当的，没见过他学习，有一次模考，五门功课平均分不到三十。现在可好，一考就四百多，谁能接受？” 萧校长勉强笑了一下，默默吸了两口说道：“说实话，老史，我今年真不想放刘昕同学走。下个学期，我省高中篮球联赛就要开打，目前正值用人之际，希望那些高校别再打刘昕的主意最好。” 老史一脸茫然不解的表情：“怎么听您这话意思，刘昕有实力进入那些高校？” “当然了。”萧校长不觉叹了口气，“我没有告诉那些高校的招生办，刘昕其实还是一名实力很强的篮球运动员，如果告诉了他们，你应该知道结果。” “不错。”老史点头附和道，“现在哪个高校都想招收一些体育特长生，对这样的学生，那些高校还是愿意把分数降一降的。” 萧校长听罢露出了一脸苦笑，自己的学校和那些高校争夺生源，局面不容乐观：“老史，这个事你放在心里吧。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留住刘昕同学，他对我们很重要。” “是的，校长，为了本校的利益，我们也应该让刘昕留下来。只是我没有想到，这小子什么时候打球也是一个好手了。”老史说完，下面开始给校长汇报工作了。 萧雨婕今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愿意出门。早上刚一出门，就听到楼下的几个退休老头老太太，坐在树荫下面八卦个不停。 明星的名字没听到，聊天的话题居然是一个让自己看不起的学生，居然还是自己的同桌。看到那个手里拿着份省报的老头就来气，不就一篇像样的作文嘛，非得给大家读一读，嘴里一个劲的啧啧称赞两声。 现在满城的街头巷尾，都在热议一个人，天啊，西山中学的大笨蛋，成了大名人。萧雨婕想想这事都哭笑不得，刘昕这家伙在考场上脑子一短路，就一不小心把作文写了满分，然后鬼事审查的一文成名，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一个貌似不太真实的童话故事，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灰姑娘变身梦中情人，太毁三观了。 这几天她的心情都不太好，刘昕在用自己的行动，将自己的大名登上了市晚报，接着又在省晚报上亮了相，無远就那么大的地方，传播一个人的事迹用不了半天。 “你不是很厉害嘛，上人民日报试试啊。”萧雨婕站在阳台上望着美丽的城市风景，闷闷不乐道。 “怎么，你敢打赌？”身后传来了鬼鬼祟祟的脚步声，顺便飘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吓死我了，小仙！”萧雨婕的身子冷不丁哆嗦了一下，回过头就对偷听自己说话的蒋月仙没好气道，“哪有像你这样的！” 蒋月仙故意装作受教的样子，装了一会装不下去了，扑哧一笑道：“好了，知道你心里面有点堵，我带你去爬山好不好？听说爬山对一个人排遣郁闷最好了，尤其是龙山顶上的空气清新，我们这就去吧！” 说完，也不管萧雨婕答不答应，蒋月仙伸手拽起她就走。 龙山是無远城西面的一座山，乃是無远胜景，山上长满了苍翠的树木，从城市里远望过去，可以看到几座突起的山峰，视力好的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山峰上的亭子。 山峰看起来很险要，其实那是远看，人走近了往上爬，并没有多大的难度。羊肠一样的山路有些陡峭，不过幸好路旁长着高矮不一的树木，手借着力就会轻松很多。 萧雨婕和蒋月仙互相搀扶着，一路征服了蜿蜒的山路，在一片高空微微斜出崖壁的空地上俯瞰了全城一会，顺便喊了两嗓子，心情畅快了很多。然后，她们继续往上爬，离龙山最高的山峰造化峰，不过只有几十米了。蒋月仙率先登山了山峰，站在上面伸手拉了萧雨婕一把，两个人出现在了無远市的最高处。 迈开脚步正要往前走，蒋月仙停了下来，食指放在嘴边示意萧雨婕安静，因为前方不远的地方有座亭子，里面好像传来了人声。 “你们看，这里周围连绵着数个起伏的山峰，层峦叠嶂，微风吹过，无边的林海兴起了波涛。在造化峰的下面，正好有一块地，虽然矗立在上面的是破旧的厂房，不过没关系，很快这里就会重新屹立起不一般的景象的，不信的话，拭目以待！” 萧雨婕听到这番话，整个人顿时又不好了，因为说这话的正是刘昕。冤家路窄啊，本来想躲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世界比自己想象的小。 蒋月仙自嘲般的朝她摊开手，意思是我也不知道他在这里。不过既然来了，偷偷摸摸离去不像回事，索性照个面吧。 两个人往前走了几步，蒋月仙开口道：“哟，是哪个在说话，不怕风大扇了舌头？” “咦？是你们！”亭子里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转过身，眼睛都亮了。 刘昕听到蒋月仙带有嘲讽的话，不反驳两句才怪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蒋月仙，你偷听别人说话，这种行为实在让我不齿。” “是你的话主动钻进我耳朵去的，我捂耳朵都来不及！”蒋月仙哼了一声道，“你们三个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我们可是光明正大的！不像某些人……”刘昕意有所指，忽然想起一事遂转移了话题，“喂，你们两个不会是来找我的吧，还是为了补习的事？” “我们神经病啊，辛辛苦苦爬到这里来找你？”萧雨婕嗤之以鼻，心说这个家伙未免自恋过头了，“我们纯属来这里看风景的，没想到刚站到这里，就听见某人在说大话！” “我说的才不是大话，至少我很守信，说到做到，比某些人强多了。”刘昕言有所指的瞅了萧雨婕一眼，夸张的冷笑一声，“既然刚才我说的话你们听见了，那我顺便再做个保证，三年之内，这里一定会发生大变化的！” 蒋月仙的嘴都撅到一边去了：“吹牛，你凭什么？” 林扬正要张嘴，被刘昕抢先了：“就凭我做的保证，一字千斤。怎么，蒋月仙，想打赌啊？” “哼，你以为我不敢？”蒋月仙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爽快的说道，“说吧，打什么，我奉陪！” 刘昕一听，正中下怀，转了转眼珠子道：“咱们玩点新鲜的，如果我输了，任凭你提出什么条件，哪怕把我的肉割下来炖粉条，都随你便。但若是你输了，蒋月仙，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蒋月仙好奇了，忙问。 刘昕诡异的笑了笑：“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就是喜欢我喜欢的东西。比如说，我喜欢菊花，你也要喜欢菊花，我喜欢吃臭豆腐，你也要喜欢吃臭豆腐，我喜欢夏天不洗澡，你也……” “哈哈哈！”林扬笑的前仰后合。姚国栋虽然也笑了起来，不过控制的很好。 “无聊！”蒋月仙恶狠狠瞪了刘昕一样，脸上绯红一片。萧雨婕也给刘昕甩了个脸色，白了他一眼都觉得轻了。 “怎么，你不敢？”刘昕语带玩味的问道。 第十四章要的就是头版 狗眼看人低是一种很神奇的科学现象，没有人能破解为什么，所以也就没有什么解决办法。正因为此，诸如此类的现象才会在世界上扎根，蒋月仙就对站在自己跟前的刘昕没什么好看法，认为这样的人若是都能成功，才见鬼了，所以说道：“有什么不敢的，我赌了！” 刘昕满意的点点头：“好，很好。来吧，让我们发下心魔之誓。” “心魔之誓？”几个人都愣住了，没听过，压根没听过。 刘昕暗自冷笑，你们怎么会听过，中文小说网在这个时候还是空白，你们读不到仙侠小说，知道才是见了鬼了。既然没人知道，刘昕只好科普一下：“所谓心魔之誓，其实就是誓言的一种，不过发了这种心魔之誓呢，如果有违背的话，会遭到灵魂反噬的。” “灵魂反噬？”出现的新名词又把几个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完了，没法解释了，再解释估计又会出现个新名词，扫了一群土鳖一眼，只好拿手捂住心脏的部位道：“蒋月仙，我先发下心魔之誓了：我在这里严肃的宣布，三年之后，造化峰下就会出现一片新天地，如若做不到，到时给蒋月仙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哇，好隆重！”林扬张大嘴巴，观礼完毕转过头面向姚国栋，“心魔之誓，果然不同凡响！” 现在，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蒋月仙，她没的选择，只好学着刘昕，将手放在左胸，开始发下奇怪的心魔之誓：“我也宣布，如果刘昕做到了他保证的，我就喜欢他喜欢的东西，绝无怨言！” 听着蒋月仙一本正经的发下心魔之誓，刘昕都快笑出来了。只是逗她而已，没想到面部表情蛮严肃的。就是不知道刘昕跟她解释清楚了之后，蒋同学会不会对自己一通拳脚。 恶搞归恶搞，不过他脸上仍旧保持严肃的说道：“蒋月仙，你要记住了，这种誓言的威力是很可怕的。心魔之誓，我记得是古代岭南烟瘴之地的某个部落，不知什么时候兴起的一种誓言，据说极其灵验，只要承认自己发的是心魔之誓，那他就不得不去遵守誓约，没有人敢违背。” 由于刘昕解说的时候脸上显得极其诡秘，声音又带有诡异的气息，所以听的蒋月仙感觉很不自然，明明空气有很强的热度，却身子不经意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刘昕自然看出来了，心内更加得意。男生和女生原本就是不一样的生物，只有相信命运和星座的女生，才会对一些冥冥之中的事物有心灵感应，即使有科学这把更神的神器存在，也不能免俗。 下山的路上，林扬的脑袋一直十五度扬着，琢磨了半天仍表示不解：“刘昕，你从哪本书看来的心魔之誓？” 刘昕回头望了他一眼：“在一本神怪小说上看的，很精彩，不过很遗憾，你没这个福气看到。” “为什么？”林扬奇怪的问道。 “因为是我梦中看到的，你要看的话，我只能先写下来，然后再给你看。”刘昕敷衍着他。 “哦，原来如此，蒋月仙那个笨蛋，居然还当真了。”林扬吐吐舌头，回头望了身后一眼，两个女生还没下来，胆子就大了好多，“我说刘昕，那个蒋月仙被你玩的好惨，一想到她那认真的样子我都不行了。还有，如果她输了的话，那就更加有趣了，刘昕，我记得，你很喜欢吃面的时候吃大蒜……” 姚国栋哄笑了一声，插嘴道：“你们敢想象吗，一个美女一边吃面，一边吃大蒜……” 听到姚国栋美如画的描述，三个人一起笑的不行了。 刘昕回到家里，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宁记者。这次不是他一个人出马，身边坐着位美女，瓜子脸，水汪汪的眼睛，露出来的皮肤很白皙，就是看起来略显青涩，八成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感觉莫名其妙，刘昕试探着问：“宁记者，不知大驾光临有什么事？” 宁记者站起身，面露微笑道：“刘同学一出手就不同凡响，前几天在人才市场搞的哪一出，风头还没过呢，这回又搞了个大的。是这样的，你的优秀作文昨天省报登了，所以报社派我过来对你进行一次采访，毕竟有过一面之缘嘛。” “宁记者过奖了。”刘昕表情轻松的招呼着二位坐下，搬过来一把椅子，准备进行访谈。 这是刘昕人生头一次面对面跟记者访谈，没有多少经验，不过好在有充分的人生阅历，所以过程中即便有些瑕疵，总体来说表现的不错。 宁记者的问题面面俱到，问的相当专业，刘昕对每一个问题都做了翔实的解答，除了问到他在西山中学的那一段时，寥寥几笔带过。 谁都不想被问到尴尬的事情，即使大明星也想回避类似的问题。那位青涩的美女自始至终一言未发，全程在做着笔录，很是用心。刘昕没有刻意去看她，不过从她流露出的目光里，能隐约感受出一点不同。至于是欣赏，还是羡慕，只有天知道了。 采访完毕，宁记者起身告辞。老妈已经烧好了晚餐，想邀请他们二人吃了再走，不过被宁记者婉拒了。 第二天，刘昕起了个大早，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吃了丰盛的早餐，抹抹嘴就要出门，却被老妈叫住了，跑到厨房匆匆洗了个大苹果给他，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营养要均衡了。 刘昕接过苹果咬了一口，拥抱了老妈一下，扬了扬手，下楼去了。 自从自己小有了点成就之后，最近家里的伙食一天比一天好，妹妹刘惠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吃，早晚会变成吃货一枚。嗯，能吃就好，千万不要进化成挑食的女生，这是地球上最让人无语的生物之一。 能讲究也能将就，刘昕很欣赏这句话，有钱了自然要讲究一些，没钱还讲究，那就是穷讲究。 “听说萧雨婕收到录取通知书了，蒋月仙也收到了，咱们小心点，别遇到她们，现在出现在她们面前，恐怕免不了被挖苦一顿。”三个人走在街上，一人手里拿着根冰糖葫芦，林扬咬了一口道。 “我看未必。”刘昕嘿嘿一笑，大模大样活动了下脖子说，“我觉得现在蒋月仙正在喜极而泣，心里面一个劲的感激我呢！你们想啊，要不是我高瞻远瞩的激她报考了燕大，哪有她的今天啊，所以她对我感激还差不多，怎么可能见了面就恩将仇报？” 姚国栋坚决摇头：“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人家怎么想的，碰到躲着点，让她们出完风头再说。” 三个人说着说着，就走到了市晚报的大楼下面，二话不说走了进去。林扬在传达室咨询了片刻，出来就带着大家噌噌噌上了三楼，左右观望了一会，又带着二人左转，在一扇大门前停下来了，门上写着三个字：接待室。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喊了声请进，三个人鱼贯而入。 “你们要做广告，好吧，我来简单介绍一下。”接待室经理听完林扬自报家门后，说话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就是语气略显生硬，“我们报纸的几个版面呢，有些广告是固定的客户，是动不了的。你们看这张样报，上面空白的格式栏都是可以登载广告的，价位也标在上面，自己看吧。哦，差点忘了，你们带了相关资质吗，比如营业执照？哦，有了，那就没问题了。” 营业执照这东西，刘昕一早就拜托老妈去办了，家里在这方面有点关系，所以办下来没废多大劲。 林扬兴匆匆的将几张样报铺在桌面上，边看边旁顾左右：“哇，想不到我们也能做广告，很新奇的感觉，嗳你们看封底的这版，广告栏大了不少，价格也有优势，不如就它了怎样？” 姚国栋看了一眼，也非常满意：“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我看行。” “做大事不算小钱，你们觉得省十块八块的有意思？”刘昕拼命的摇头，指了指头版靠下的部分道，“我觉得这个位置就不错，高端大气上档次，只要是我们的顾客上帝看了，一准会认为我们是个很有实力的那种单位，这对我们争取生源很有帮助。” “啥？！”林扬和姚国栋几乎异口同声，看起来都被刘昕的话镇住了。 刘昕没再理会他们，拿手指着自己看中的广告板块，给接待经理看了下道：“我就要这个，连做两天先看看效果，如果效果不错，就继续做。” 接待经理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刚才心里面还对三个年轻人不太感冒，突然之间语气变得和气不少：“我们晚报的发行力度一直都很大，头版广告的受众率一直很高，年轻人你真是有眼光。我这就给你开收据，两天合计费用一千，交费吧。” “一、一千？”林扬的眼睛瞪的跟青蛙似的，“抢劫呢？” 第十五章思想太超前了也烦恼啊 眼光比智慧重要，无数成功的穿越者都证明了这句至理名言。格局这种东西，作为一个志存高远的人必须要有，刘昕认为五百元一期的广告，一点都不贵：“林扬，买单吧。” 林扬虽感觉很肉疼，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把钱付清了。 刘昕掏出来一张打印好的a4纸，上面有一张图，满意的扫了一眼，递到了接待经理手中：“广告我已经设计好了，就是这张图，您看看有没有问题？” 接待经理搭眼瞧了瞧，点头道：“没问题，这张图会出现在明天出版的晚报上。” 说完，觉得哪地方有什么不对，他又低头扫了那张图一眼，目光投在刘昕脸上好奇道：“年轻人，你就是刘昕，高考作文满分的那个刘昕？” 刘昕嗯了一声，送给他一个天真无邪的微笑：“没错，我就是那个刘昕，不知有何见教？” 接待经理的眼睛顿时又明亮了很多，一眨不眨看着刘昕，呵呵笑了笑道：“闻名不如见面，果真一表人才，你是我们市的骄傲啊。刚才我还遇到宁记者了呢，说想见见你，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呵呵！刘同学，你的这个运作很成功，从前几天在人才市场的高调表现，到今天做头版广告的大手笔，再加上我们晚报对你的大力报道，还有省报的锦上添花，可以说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我要提前祝贺你了，你的这家龙山培训机构，一定会取得成功的。” “那就借您吉言了！”刘昕笑着点头致意，起身带领两个小伙伴告辞了。 “还真有他的，广告都设计的很新颖！”目送着三人出了门，接待经理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张图上，“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出了市晚报的大门，眼看着太阳到了头顶了，需要找个地方吃饭。对于吃饭大家都没有异议，至于吃什么，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林扬想吃大盘鸡，姚国栋想吃打卤面，刘昕想吃火锅。 争论了半天没有头绪，刘昕想了个解决争端的办法：“不如这样吧，我们用抛硬币解决问题，看，这是一枚崭新的不能再崭新的硬币！如果硬皮的正面朝上，我们去吃火锅，反面朝上，去吃大盘鸡，如果出现第三种可能，就是硬币立着，就去吃打卤面！” “这不公平！”姚国栋举起手表示抗议，“硬币立着的概率太低，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因为我们不喜欢吃打卤面！”林扬和刘昕相视一眼，心领神会异口同声道。 姚国栋把脑袋歪向一边，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那就快点吧，我反正吃什么都有活力。” 刘昕一扬手，硬币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在了地上。大家定睛一看，标准的正面。愿赌服输，吃火锅去喽。抛硬币出现正面的概率，比反面的概率多了两个百分点，刘昕选择了成功概率更大的，只是没想到能赢而已。 “成功靠努力和运气，有时候运气好像更重要一些。”涮着火锅的时候，刘昕颇有感触的说道，“不过呢，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就比如说，刚才我抛硬币的时候，心里就充满了自信，认为我一定会赢的，结果你们看，我真的赢了。” “如果你输了，还会说这么多废话吗？”林扬撇撇嘴，对刘昕的理论一点都不感冒。 “当然，不会了。”刘昕把涮好的肥美羊肉放进嘴里，美美嚼了几下说，“这世界上的道理都是掌握在成功者手中的，只有成功者有资格讲道理，哪怕是错的，都有很多人乌泱乌泱的听。失败者通过无数挫折总结出来的至理名言，说破了天都没人理睬的。不信，你们两个手下败将说说，看我听不听。” 林扬整出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说道：“我哪有心情说啊，现在我们的资金告急了。登广告花了一千，靠近市中心租的培训室，虽然靠关系人家给了八折优惠，一个月下来也要好几千。我们提前交了三百定金，房东说了，可以给我们宽限几天，算来今天是第三天了，我一想这事就着急啊。” 把身子倾斜过去，刘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吃饭就好好吃饭，子曰，唯美食与美女不可辜负，有美食可吃的时候就不要操吃野菜的心，要不到时候空留遗憾。” 林扬想想也对，闭上嘴不说了。按下葫芦浮起瓢，姚国栋开口了：“刘昕，我也着急，毕竟咱们三个的钱包都快空了……” “你们不是还有我吗？”刘昕没等姚国栋说完，连忙使劲摆摆手，“放心吧，生活总会给你答案，但不会马上把一切都告诉你，一切自由最好的安排。吃吧，谁再说话就会找到一个漂亮的脑残老婆。” 从火锅店出来，刘昕跟两个人道别，自己去公交车站牌等公交。站在原地换了很多个姿势，公交车都没有来，正打算走回家，却望见远处有一个似曾见过的身影。 开动脑筋仔细想了想，忽然想起来了，忙追过去，嘴里喊着：“王海龙！” 前面那人停了下来，转过身看见了刘昕，顿时眼睛一亮，冲他招呼道：“你是刘昕！” 说完迎上去几步，等两个人面对面时，王海龙伸出右手在他的肩上拍了一把：“想不到，我那天在人才市场见到的陌生年轻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高考作文第一人！你知道吗，这几天我一直在找你呢，萍水相逢就是莫大的缘分，我觉得咱们在一起可以做出点事情来。” 刘昕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说起来惭愧，这几天忙的团团转，本来想着要去找你聊聊的，却硬生生把这事抛到脑后去了。” 王海龙急忙挥挥右手，做出不太在意的样子：“只有贵人才会多忘事，这不挺好嘛，至少证明当初我看你的眼光不会错！刘昕，我觉得咱们两个真的有必要谈一谈，毕竟無远是个不大不小的城市，有很多先进的理念和高新的科学技术还没有传播到这里来。你看，你有能力，有魄力，也有眼光，我呢，我有在省科大学的硬本领，也去过大城市，开过眼界，我一定能助你一臂之力的。” “好，很好。”刘昕伸手在王海龙的身上拍了一下道，“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有一点，我喜欢有本领的人。走吧，王海龙，我们边走边谈，我喜欢这种谈话的方式。” “那就随你喽！”王海龙没有反对，跟刘昕顺着长满榆树的大街走了下去。 跟王海龙谈了半个下午，刘昕都不知道两个人到底穿越了多少条街，感觉很酸爽。王海龙果然是科班出身的，对一些前瞻性的话题有着自己的见解。闲谈的过程中，王海龙同样对刘昕刮目相看，没有想到刘昕的眼光居然能看那么远。虽然有些问题，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太过超前，不过他没办法提出质疑，因为刘昕总是显得那么自信。 最后，王海龙答应了刘昕的邀请，一起共事三年。至于三年之后，到时候再说吧，不知道那时又会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于人才的重要性，刘昕自然清楚的很。古人说的好，强将手下无弱兵。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西楚霸王就是个典型，把手底下的优秀人才，到后来都撵到刘邦手底下去了，最后被穷追猛打的只有去找阎王哭诉。没有人才，靠什么发展啊。 一个篱笆都需要三个桩，再厉害的人，即使是铁人，拆巴拆巴能卯几个钉？ 留住人才，自然需要有心胸。刘昕摸了摸自己的胸，平的不行。这时，端着碗吃饭的妹妹说话了：“哥，吃饭的时候你摸自己做什么？” “我喜欢！”刘昕看着妹妹手里的筷子上夹着的一块肉片子，鄙夷着说道，“少吃点肉，聪明的人都是喜欢吃素的。” 刘惠没把哥哥的话听进去，一块肉片没几秒下肚了：“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天天吃肉呢，脑子照样好使。” 妹妹的话好像有道理，刘昕一想也对，吃什么都是小事情，关键是别吃成草包就成。牛还吃草呢，结果贡献的是奶，有的皇帝吃膳食均衡的山珍海味，结果吃的昏庸无比。心胸这东西，跟吃的是什么关系不大，它主要取决于一个人的志向。 想到志向这两个字，刘昕看妹妹的目光就不爽了：“别把自己弄成一个吃货了！” “吃货？”刘惠对这个新鲜的词汇充满了好奇，“告诉我什么意思？” 刘昕没功夫跟她瞎扯，有些东西你不懂，那是因为太超前了，再过几年就懂了。不懂没关系，那只能说明你的知识没跟上，或者见识达不到，并不是说明你不堪造就。只要不急眼就行，那是一种超级没素质的体现。 第十六章纯属业余爱好 人就是一种情绪动物，郁闷不知道那一会，高兴同样也不知道那一会，一句话，看心情。比如说姚国栋吧，昨天还愁眉不展的，今天忽然就变天了，嘴一咧开就没有合上过。 问了才知道，北理工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经济学专业。不用说，三个人自然要凑一起庆祝一番，囊中的资金不充裕，不过不要紧，精神食粮也可以。 听说附近新开了一家饮品店，夏日炎炎，喝这个正好。于是，一行三人浩浩荡荡杀向了那家店。 刘昕熟门熟路，领着两人穿过三条头顶挂满各色花花绿绿衣服的小巷，不多时走到了那家店门前。点名叫鲜果时光，店门装修的已经小有现代气息，不过风格比起后世就略显的土了。 林扬向来是先锋，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刘昕跟在他身后，刚一进门，一阵凉气迎面吹了过来，被暴晒的不适的身体顿感舒泰。 由于不是黄金时段，店里的顾客并不是很多，三人轻松的找到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来，每人点了一杯果汁，等待的功夫里没人说话，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心境很不错，尤其听着店里播放的舒缓的音乐，整个人的身心都安静了下来。 “小河弯弯向南流，流到香江去看一看……”“五千年的风和雨呀藏了多少梦，黄色的脸黑色的眼不变是笑容……”“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九妹九妹透红的花蕾……” 耳朵里回荡着一首首经典老歌，哦，好像不能这么说，这些在刘昕眼里老掉牙的歌曲，正是此时最火的流行歌曲，火的大江南北长城内外都在唱。看看林扬和姚国栋脸上如饮佳酿的表情，就知道了。 林扬不解刘昕为何一脸僵硬，吸了口果汁问：“喂，看你无动于衷的，走神了还是有心事？” 姚国栋马上接过话：“不会在想交租金的事吧？说实话，知道你心里也没多少底，所以你看，我们两个今天都没提。你说的好像对耶，一切自有最好的安排。” 刘昕直了直身子，刚才把自己窝在椅子里，感觉腰都酸了：“我哪有闲心想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只是我现在心有点烦闷啊，想听点自己喜欢的歌都没有。” 是啊，能不烦闷嘛，偶尔回顾经典一次有意思，天天经典回顾着实受不了。二十年前的歌，太老了。 代沟这东西，说没有那是骗人的，别说相差十年了，相差五年的人接触的文化都不一样。当然还是说在这个时候，要是再过十年，三年一代沟妥妥的。 两个小伙伴的表情发生了扭曲性的变化，林扬眨巴着眼睛说：“哥，你告诉我，什么歌你才喜欢？” 姚国栋就是一个搞旁白，添加隐性字幕的：“是啊，这些歌你明明前几天还听的起劲呢，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不会是鉴赏能力提高了吧？我看这种可能性不大。” 刘昕觉得不能跟两个土鳖一样的人讲太多道理，就像跟井底蛙描述天空是无比宽广的情形一样，只会引起那只可怜的青蛙的无情嘲讽：“我忽然不太感冒于具象的东西，而对抽象的东西更加感兴趣了，有一种学说叫做‘三种境界说’，就是第一境界，看山是山，第二境界，看山不是山，第三种境界，看山还是山。当然我没有那么自恋，说自己达到了第二个境界，可以这么说吧，即使没有达到，但是阻挡不了我喜欢第二种境界。” 林扬听的一头雾水，狠狠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喜欢独树一帜，说的不好就是有吹牛的嫌疑，既然你不喜欢听这些十分流行的歌，那你有种来一首让我们听听！” 姚国栋顺便伸出手掌，做了个请的姿势，一脸的不怀好意。想看笑话？不给你这个机会。 深呼吸一口气，刘昕扬起头琢磨了一会，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 “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曾经多少次折断过翅膀，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就像穿行在无边的狂野，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刘昕感觉唱着唱着，饮品店优雅的音乐好像消失了，一张张陌生的脸向日葵一般的转了过来，害的他一个停顿。不好意思笑了笑，大家喜欢，他就有了底气，继续唱下去。 唱完了最后一个字，场面出奇的静，夏日里的微风的声音都丝丝在耳。 林扬愣在那里半天没说话，脑子慢半拍的人大概都是这个样子。姚国栋毕竟是一名准大学生，反应速度果然不同凡响，他挠了挠头。 一阵缓慢悠扬的掌声响起，随即就有n个人跟风鼓掌，刘昕歪过脑袋礼貌的跟那些顾客点头，表示心领了。 仍在走动着的那个人，没有停止掌声，听频率就知道是位懂音乐的。那个人大概三十岁的样子，一张清秀的瘦脸很有看头，穿着职业装打着领结，如果不系着一条长围裙就完美了。 那人没有一点声响的走了过来，轻轻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刘昕面前。那人很有礼貌的颔首示意，说话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薛平川，是这家店的股东之一。不知这位同学怎么称呼？” 刘昕淡淡一笑：“我叫刘昕，是个高中毕业生。” “刘昕？”薛平川听罢脸色就起了变化，脑子里瞬间浮现了一行行报纸大标题，“哦，我知道你，原来最近街头巷议的人就是你！” 刘昕不好意思笑了笑，最近老是碰到大惊小怪的人：“正是不才。不知道薛老板找我，有什么事吗？” 薛平川潇洒的挥了一下手道：“不要叫我薛老板，其实我的职业是一名大学教授，不过呢是副的。” “哦！”刘昕故意也大惊小怪了一下，来而不往非礼也嘛，“薛教授，我觉得这个叫法更贴切一些，因为您看着确实更像教授一些。” 薛平川被弄的也不好意思了，连忙说话遮掩下去道：“我这个人有点特别，在無远师大教书纯属业余爱好，跟几个朋友开这家店同样纯属业余爱好，其实我的爱好就是音乐。刘昕同学，刚才我听你唱的歌，好像是第一次听到，不知道这首歌是谁作的？” 刘昕旁顾左右了一眼，发觉所有的人都在注意着这边，连林扬和姚国栋的耳朵都支棱了起来。 “这首歌是我高考的时候，写完作文还剩一些时间，百无聊赖鼓捣出来的，让薛教授见笑了。”刘昕说完吐了口气。 薛平川连忙摇摇头，伸出指头点在桌子上道：“见笑？怎么会。说实话，听到你这首歌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很大的震撼，我感肯定，没有丰富的心路历程，没有一定的音乐素养，是不可能写出这么震撼人心的歌曲的。” 不简单的人啊，一番话把刘昕说的竟无言以对。林扬真是自己的救世主，恰到好处的来给自己解围了：“就是啊，薛教授您说的太对了！您知不知道，刘昕在西山中学这几年，经历了什么样的人生吗？生死经历过，血溅五步也经历过，至于情感上的挫折，他是天天经历，这个说起来丢人，就当我没说过！” 薛平川听到最后笑的不成了，平稳下来了心情说：“是这样的，刘昕同学，我对你的这首歌很感兴趣，今天真是走运，让我发掘了一个新人，你知道我有多欣喜吗？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将你推荐给一位资深的音乐人，那样的话你未来的大门就算打开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本来，薛平川认为刘昕一定会感激涕零的答应的，毕竟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再有本事的人，如果没有人愿意给他提供一个展示自己能力的舞台，什么都白搭。 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刘昕几乎一口回绝了：“很不好意思，薛教授，我目前无意向乐坛发展。” 纳尼？！ 薛平川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听刘昕重复了一遍，终于确认了，才摇头惋惜道：“唉，可惜了！”转而又不甘心道，“刘昕同学，如果你确实心中有别的顾虑，哪怕再大的顾虑，我可以帮你解决，这都不是问题。只要你喜欢做音乐，那就够了，其他的事我来给你解决。我这个人是很有信用的，这个你大可放心。” 其实就是薛平川不做最后的保证，刘昕也自认他不是一个别有用心的人。很多后世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这个时候仍旧是站不住脚的。想到这刘昕内心不禁一阵唏嘘，发展的时代是个绽放的万花筒啊。 “真的很谢谢您的好意，可是，”刘昕话题一转，“我目前的确没有进军乐坛的打算，实话告诉您吧薛教授，我玩音乐纯属一时兴起所致，纯属业余爱好。” 纳尼？！！！！ 所有的人听到这话都愣了，业余爱好者都能把音乐做成这样？让专业人士情何以堪！ 第十七章鸿门宴？没兴趣 怎么都说不动刘昕，让薛平川感到头疼。刘昕看着不忍，冲站在远处的女服务员摆了摆艘，示意买单。 那个服务员一阵风的过来了：“先生，我们老板说了，给您免单！” “这可不行！”刘昕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从兜里翻出来一张纸币递到她手里，“我们喝了三杯，一共是六块钱，这是十块，算小费不用找了。” 服务员拿着十块钱感到很为难：“这个……”瞥见薛平川冲她点了下头，忙说，“谢谢先生！” 望着服务员接了钱，没有打算走的意思，薛平川转过头对着她道：“怎么，还有事吗？” “嗯！……刘先生，能不能给我签个字？”说着，服务员掏出来一个小本子，摆在了刘昕的面前。 刘昕被这突发的情况弄的有些懵圈，好在他反应不慢，接过服务员的笔，翻开小本子，洋洋洒洒写下了几个蚂蚁爬的字。写完看了看，觉得不甚满意，递给她很惭愧的说道：“字写的有点感人，将就着看吧。” 服务员方一离开，又有脚步声走了过来，刘昕抬头一看，是另外一个服务员，遂好奇的问：“不会你也要签名吧？” 那名服务员尴尬的笑了笑：“不是……嗯，是的。先生，是这样的，那个小朋友说很喜欢你的作文，他今天正好带了那份省报，说想让你给他在上面签个名，然后我也想要一个签名，不知道好不好？” 刘昕非常不客气的起身找那个肥嘟嘟的小朋友去了，签了名还回去，小朋友一脸崇拜的看着他离开了饮品店。 把名字签的跟屎一样，都有人当宝贝保存着，刘昕一想到这个，心里别提有多满足了。该死的萧雨婕，从前自己在她的课本上不小心画了个乌龟，差点没把她气死，真是不懂艺术。 刚想起乌龟，就有人拿乌龟说事了，林扬凑上来把跟刘昕走在一起的姚国栋挤开，挤出一张崇拜的表情说：“刘先生，我今天晚上就去萧雨婕家，把您画了乌龟的那本书偷回来，我想，一定有收藏价值的，说不定过几年把它交给拍卖行，能拍出个天价呢！” 刘昕学周星星的样子一把将他夸张的推开：“你脑子进乌龟了吧！” “三位同学，停一下！”林扬举起双爪刚要还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们，回头一看，薛平川一路小跑着向他们奔来，跑了一脑门子汗。 三个人站在原地，都心领神会，一动不动的目视薛平川跑到了他们面前。薛平川虽感觉有些诡异，不过没有理会那些，而是喘了口气说：“刘同学，你刚才唱的那首歌，不知道有没有谱曲？” 刘昕带头摇了摇头，其他的两个人也跟着摇头。 “那就好。”薛平川听完放心了，掏出一张纸将脸上的汗擦干说道，“歌是好歌，曲子当然不能凑合。我原本就是学音乐的，还在国外进修过几年，所以冒昧提个要求，不如这首歌的曲子由我来谱如何？” 刘昕把两个小伙伴赶到一边，刚才都是林扬的主意，城里人太会玩了：“这个没问题，薛教授，我要感谢您！” “好，就这么说定了！”薛平川握了下拳头，看起来情绪比较激动，“这样吧，我这就去师大，争取三天把曲子谱出来，到时候通知你一声，我们一起去试试音！” 跟薛平川约定好，留下歌词，刘昕一个人回家了。刚到家里单元楼的楼下，就听见楼上有人在往下喊，是妹妹刘惠的声音：“哥，家里有人来了，你猜猜是谁？” 刘昕把头扬起来七十五度：“那你提示一下，几个人，男的女的？” 刘惠继续把脑袋从阳台往外探了探，一脸为难之色：“很抱歉，两个姐姐不让说！” 泥妹！太欺负人了，刘昕生气了：“不让说让我怎么猜？我能知道两个到底是一个胖一个圆，还是一个丑一个龅牙？姐姐的范围就更大了，只要平辈的就是姐姐，1895年的也可以叫姐姐！” “刘昕你想死啊？！”“刘昕你活腻了？！”从阳台又露出来两个脑袋，分明是萧雨婕和蒋月仙，两个鬼女生凶神恶煞，对他毫不客气。 刘昕痛苦的悲叹一声，粗鲁的女生一点都不可爱。没有理会她们上了楼，妹妹给开了门，走进去看见两个女生没把自己当外人，见到什么吃什么，这不，一个正抓香蕉，另一个正在削苹果。 急忙揉揉眼睛，没有看错，一切都是真实的。刘昕摇摇头坐了下来，望着对面两个双手忙碌的女生道：“拜托，有点形象好不好，我很看重这个的。” “就你？”两个女生齐齐开口嘲讽道，萧雨婕忍住了笑说，“我觉得你的人生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喂，你这个缺乏形象的，知道我们今天光临寒舍，有什么小事吗？” 女人心海底针，刘昕懒得猜，要是猜的准才怪了，足彩都比女人的心好猜：“不要兜圈子了，有什么赶紧说吧，我很忙的。还寒舍，我们家不开电扇热死了。” “你忙？忙什么？”蒋月仙随手将香蕉皮扔给他，不屑的挤挤眉道，“忙着出去看女生，还是早点去睡准备做噩梦？” 你才做噩梦，你们全家都做噩梦！刘昕腹诽着，不过没敢把话说出来，而是随手把香蕉皮扔进了远处的垃圾筐，很好，空心进筐。 萧雨婕看的一愣一愣的，目送香蕉皮消失在筐里，又转过头扫了扫刘昕：“技术不错嘛，怪不得校长都把你这个笨蛋当个宝贝看了。” 刘昕的脖子像轴承一样拧了很大一个角度，没法说话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一个笨蛋在一起，你们不怕智商直线下降吗？” 萧雨婕哼了一声，傲娇的脾气又犯了，不吃点镇气补心丸很难压下去：“你管不着！喂，我今天请你去吃饭，想吃什么都可以，去吗？” 请人吃饭都跟命令似的，不去好像是在跟她做对，没见过如此蛮不讲理的请客方式，刘昕要是答应猜见了鬼了：“不去，我们家小门小户的，艰苦朴素惯了，吃不了太好的东西，就是吃了也会感到肠胃不适，要是吃了一顿好饭，出门直接转医院就不太好了。” 蒋月仙扑哧一声笑的很开心，刘昕的这番话很对她胃口，于是假仁假义的劝道：“没关系的，你只管吃就行了，出现的一切后果都由我们来承担。比如说你有可能出了餐厅出现不适，我们早就考虑过了，所以在去吃饭之前，我可以给你提前买人身意外伤害保险！” 听了这话，刘昕面带玩味的望着蒋月仙，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 蒋月仙被看的不好意思了，连忙说话好缓解尴尬：“看我干嘛？” 刘昕哼哼冷笑一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们两位贵人无事不登三宝殿，突然出现在我家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总之说破了天，我都不会去吃这顿鸿门宴的。” “咦？”萧雨婕听了一惊，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刘昕，“我没听错吧，你说的这段话居然每一句都有典故？说真的，我有点被你吓着。” 刘昕脸上露出了苦笑：“怎么，像我这样的学渣，在你们眼里非要说话跟个傻猪的一样才够劲？” 萧雨婕气哼哼白了他一眼，好话赖话都听不出来的家伙，潇洒的站起身说：“我请你吃饭，你去，还是不去？给一句话。” “去！怎么能不去？” 刘昕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歪头向厨房瞧了一眼，是老妈在抢答，“小昕，小婕和小仙都是好学生，将来是要去燕大读书的，以后不定有多好的前途呢，臭小子，人家拉下架子请你去吃饭，你要是不去老妈可不高兴了！” 家长有命，不敢违背，刘昕只好就坡下驴，冲老妈强颜欢笑：“我本来要说去的，您老人家非得来抢镜！走吧，两位贵人，我们这就去吃饭！” 说完刘昕径直往门的方向走去，在门口耐心等她们两个走来，才开了门走出去了。 砰！萧雨婕和蒋月仙正要跟着出去，却被刘昕犀利的带上了门。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萧雨婕气哼哼道。 “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家伙！早晚有他倒霉！”蒋月仙一把拉开门，嘴里诅咒着。 第十八章谈条件 三楼的餐厅靠着窗户，夏日的都市夜景别提有多迷人。透过玻璃窗可以望见远远的龙湖公园，甚至连荡漾的水面都能依稀听到。 昏黄的路灯下行走着一对衣着光鲜的情侣，女生一看就是很漂亮的那种，长长的头发被夏日的晚风一缕缕的吹起，唯一煞风景的就是走在她身边的男生，手都不牵人家，拜托，你们在拍拖。 刘昕一个劲的替那个男生着急，都什么年代了，情侣拉个小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只要不当街交换口水就行，刚吃过饭，嘴里的油腻太重。 点菜这种事情刘昕一般喜欢让别人代劳，自己只负责吃，反正不挑食，饿极了连泡面都能吃三碗，带着如此完美的胃口怕什么。 最不喜欢挑食的人了，简单的牛排都有无数的讲究，要七成熟就不敢做七点五成熟，否则退货，顾客是上帝嘛，上帝不是那么好伺候的。要二维码形的就不能做成条形的，否则不买账，都是惯出来的毛病。 抬头望着夜空里的星星，刘昕一个劲的在祈祷，拜托把眼前的两个女生送到原始社会去吧，到了那种鬼地方连泡面都是无上的美味，她们吃起来绝对会跟电视广告上的大明星一个德性。 菜都上了一桌子了，刘昕依然表情木讷，萧雨婕的手在他面前挥了不少于十次了，他才回过神来：“哦，不好意思，脑子又掉线了。哇，萧雨婕你中了大奖了吧，点这么多？” 萧雨婕看刘昕就像看大山里出来的：“快吃吧，别大惊小怪的，丢人。当然不是丢你的。知道你知识不多见识浅，唯一的优点就是肚子里能装食物。” “其实我不是饭桶，也不是草包，你们这些自以为优越的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们改掉这些坏毛病。”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不是刘昕所擅长的，他最擅长的就是心安理得，“看，你们把眼睛瞪的跟青蛙一眼，身子习惯性的前倾，小嘴撅着撅着就要张开，这是打算教训我的节奏。你们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啊，学霸就很了不起吗？没人规定啊，谁分数高就必须喜欢谁，想要让别人喜欢，请拿出你的气质和气场，起码我认为，傲娇的人我不喜欢。” 两个女生听的一愣一愣的，想不到几日不见，居然有刮目相看的感觉。 萧雨婕跟刘昕同桌一年，自然对他知根知底，以前的他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的他简直不可理喻，在校外胡作非为，好不容易去上课，要么睡觉，要么就是给自己搞恶作剧，最忍受不了的就是这家伙有事没事给自己来个暧昧的暗示，太恶心了。 “你再说一遍，我想，我可能没听清楚。”萧雨婕眨巴着眼睛，像个小萝莉一样看着刘昕。 刘昕的脸跟苦瓜一样：“拜托啊，好长的一段话，很费脑细胞的，我又不是擅长背台词的演员。” “原来你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有多牛呢！”萧雨婕笑的很伤士气，聪明的女人相处起来总是很麻烦，怪不得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知道自己不是全能战士就好，人这个字你看多简洁，看着多弱不禁风，可是两个人加在一起，三个人加在一起，你再看，是不是很有力量？刘昕，校长既然看得上你，就说明你有实力，与其一个人辛苦的去做事情，不如回学校复读一年。你想想，你不是白给的，加上校长给你撑腰，西山中学的资源也会让你利用，所有的因素加在一起，你想成功就会变的简单很多，你说是不是？” 既然萧雨婕都愿意讲道理了，那就意味着她已经放低了姿态，刘昕对她清楚的很，傲娇的女生，最喜欢的方式就是颐指气使。 对于这种潜移默化的变化，刘昕观察的很细腻。这就说明，萧雨婕对自己的看法在确确实实的改变，哪怕改变的很缓慢，并不重要，只要改观就好。 现在他变得很为难了，一口回绝不现实，答应的话自己一百个不愿意。主动权在自己这边，总要提些条件才好，有权利不用过期作废。 想到这里，刘昕打算行使这场游戏赋予自己的男生权利：“萧雨婕，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最近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今天你开口了，我拒绝不好，毕竟大家同学一场，感情这东西脆弱不值钱，别人可能不在乎，但是我却在乎的很，我想，这就是我为数不多的的弱点之一。” “嗯，是为数不多。”萧雨婕托起了下巴说，没搞错吧，傲娇的萧雨婕居，居，居然开始卖乖了？ “这个我赞成！”蒋月仙也点头称是。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按照她们变化的节奏，迟早有一天老鼠给猫当伴娘。 “不要高兴太早好不好，我还有话说呢！”刘昕打开好大一瓶橙汁，对着瓶口喝了一口，看她们两个丝毫没意见，说道，“打球是我众多的爱好之一，当球王一直是我的梦想，然而俗话说，人要有自知之明，所以我早打消了往职业球坛发展这条心，这个条字用的还恰当吧？所以，即使我愿意回西山中学复读，但是这终归不是我要走的一条路，去复读只是挂个名，有球赛可以代表学校去打，其他时间恕不奉陪。另外，我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你们难道没有要说的吗？” 萧雨婕听完，不由的往蒋月仙身上扫，蒋月仙回看她一眼，意思是说，开条件的人是你。 “我看错你了！”萧雨婕不满的瞅着刘昕说道。 刘昕耸耸肩，做出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钓鱼还得费点鱼饵呢，没有鱼饵，你指望鱼冲出来往你脚下跑，抱你大腿？省省吧，市场经济兴起很多年了，买房卖方讲求公平公正的市场原则，你也不希望我们在一起签一份不平等条约吧？那样不符合契约精神，你懂的。” 反正说来说去，刘昕坚定一点，就是萧雨婕来的时候，校长是给了她一些发言权的。作为一位经济学研究生，萧校长岂能连这个都不懂。 用美人计，对自己不好使，校长应该知道。再说了，他应该不舍得用，宁愿这件事不成也不能把闺女搭进去，赔本的生意。 看萧雨婕的姿态，一定是这女生还有别的想法。可能来的时候跟她老爸打了包票，大言不惭兵不血刃就可以拿下对方。把老子当傻子啊，只有傻子才会做利人不利己的事。 对萧雨婕刘昕喜欢归喜欢，做人做事的原则不能丢，否则反而让她看轻了自己。世界就是如此的神奇，爱哭的孩子有奶吃，有人疼，不哭的孩子没人理会。 萧雨婕沉默了一会，然后摆出一副很不情愿的姿态说：“只要你答应回西山中学复读，那么学校所有的资源都可以利用。你不用的话，没问题，如果你想提高学习成绩，也没问题，想去哪个班级随便挑选，绝对不会出现拦路虎。需要补课也不是问题，学校里最好的老师一定会给你补课，不用担心什么。只要你履行完学校给你的任务，省体校的大门就会对你打开，至于去不去，那是你自己的事。我说完了，你觉得还满意吗？” 不管刘昕觉得满不满意，至少在蒋月仙看来没有比这些条件更好的了：“刘昕你就知足吧，我们学校从来没有给任何一名学生提出过这么开放的条件，换做我是你，我会毫不犹豫答应的。” 刘昕也觉得蒋月仙的话很有道理，对她点点头，笑了笑：“是的，这些条件堪称完美，换做是另外一个人，一定会大为激动的答应的。可是奈何我对继续读书死了心，所以在我看来，原本极好的条件就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萧雨婕撇了撇嘴，似乎很不满刘昕：“你说吧，你还想要什么？” “燕大的保送名额！”刘昕故意把条件说大了吓唬她们，谋其上者取其中，谋其中者取其下的道理他是知道的。 “不可能！”萧雨婕很干脆的拒绝了。 刘昕这才说道：“我也觉得不肯能，跟你做燕大校友，只有在我的梦境里才会偶尔发生一次。好吧，我要说自己的条件了，其实并不难做。以后如果我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希望校方能帮我解决一次，我保证只一次。当然，只是尽力帮我解决，不会勉强。如果答应我这一条，我就没话说了。” 萧雨婕并没有着急回答，思量了一会道：“这个我恐怕没法做主，但是我想问一句，如果答应你了，到时候如果帮你解决不了，你会不会无理取闹？我必须问清楚，因为你喜欢那样。” “不会的，你没发现我最近的变化很可喜吗？”刘昕马上给出了回应，“再补充一句，如果答应我的话，甚至我们双方连契约都不用签，我相信校方的信誉。” “好，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萧雨婕郑重的点头道。 接下来，两个女生把话题转到了即将到来的新学期的问题上，谈的很是投机，刘昕装作听不见，只管大快朵颐。 第十九章好大一颗胜利果实 生活就像巧克力，永远不知道下一块是什么形状。 今天是龙山培训机构招收新生的日子，作为创立者的三个年轻人自然起的很早，来到靠近市中心的一栋建筑楼，上了五层，坐在空旷的培训教室里吃着早餐。早餐看起来很寒酸，几根油条，三杯豆浆而已，没办法，资金紧张啊。 教室给人的感觉就是宽敞，通风条件也不错，夏天最热的时候还没有到来，必须做好防暑工作，因此他们这两日特意找人修好了头顶上的电扇。找的不是别人，正是运河七子，前几日他们三人在运河桥雇佣的七个人。运河七子是林扬的叫法，这家伙总是喜欢给别人起外号。 经过这两次相处，刘昕他们已经跟运河七子建立起了友谊。几个人虽然性情不同，不过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上次的事情过后，刘昕嘱咐他们不要将秘密外泄，并保证有用人的地方都找他们，几个人果真遵守了约定，有契约精神的人值得交往。 林扬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看完整个人就不好了，转过身来对刘昕说：“怎么现在还没有来报名啊，我很担心咱们的投入打了水漂了。” 刘昕没说话呢，姚国栋没好气的道：“我记得你不是属猴的，猴急个什么？仔细看看表，七点四十五都不到呢！” 林扬咦了一声，又抬起腕子仔细看了看，一拍脑袋：“我靠！看错了。不要笑我，我看成八点四十了。” …… “哈哈哈……！”寂静了三秒钟，刘昕和姚国栋一起放声大笑，把林扬吓的差点差点掉下桌子。 刘昕的笑声刚停下，就伸手拍着林扬的后背说：“哎，怎么说呢，有句话说的好，每逢大事有静气。知道你们为了今天，都付出了不少努力，但是呢，放心吧，老鼠拉木锨，好看的在后面。我刚才整理了一下思路，从头到尾都没有问题，也就是说，事情正在朝着良性的方向发展，等着瞧好戏吧。” 林扬还给他一个微笑：“你都说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说着，他夺过姚国栋手里的市晚报，放在桌子上指着靠下的位置道，“嗳刘昕，我是服了你了，做个广告连巴菲特都敢调侃。巴菲特跟你说，跟我玩股票去吧少年？看你的回答：做培训，做培训，做培训，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不知道巴菲特老爷子看了，心里会有什么想法。” “废话，当然要充分利用名人效应了！”刘昕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说，“告诉你，我——” 正要往下说呢，只听有个怯生生的女子的声音传了进来：“请问，这里是龙山培训机构吗？” 刘昕感觉林扬的屁股突然之间有了弹性，神奇的弹了起来，看那个立在门口的女生就像饿疯了的人见到了面包：“是是是！您走对了，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龙山培训机构！” “哦！”留着一头齐耳短发的女生羞涩的答应了一声，走了进来，可是被三个男生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说道，“我是来报名的，不知道找谁？” “找他！”刘昕伸手指向了姚国栋，这家伙看到长相清秀的女生整个人都傻了。 “我？……好吧，我。”姚国栋不知所措指了指自己，发现自己的两个伙伴正在低头自信的看报，装作无可奈何应下了差事。 姚国栋过去招待小女生了，这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三人行，必有猪队友，这句古话说的一点都不错，姚国栋只要在漂亮的女生面前出现，必定会出这样那样的洋相。也好，多练练他。 刘昕读过驯兽师驯鹰的故事，驯兽师把刚捉到的老鹰放在肩上，在人群中来来回回的走。鹰起初不知所措，不过经历的阵仗多了，再见到人群时也能保持平常心了。 林扬有事没事就会跟刘昕提起培训费用的问题，因为他老觉得刘昕收的费用太高了，每一名学员收费八百。刘昕没法跟他讲道理，小农意识太强烈了。 收费高说明教学质量过硬嘛，你收的低了别人才会产生怀疑。区区八百块换取一个大好的前程，绝对不亏的买卖。尤其当那些打算来报名的学员，看到刘昕活生生的将这一行的薪资抬到一个无可企及的高度时，几乎是心一横，八百块就八百块，即使再多收一些也要来学。 早想见见那位没有考上大学的牛叉学生了，那么优美的作文，读着读着就让人羡慕嫉妒。 对于出现很多来报名的学员，刘昕一点都不惊讶，所谓水到渠成，努力往正确的方向走，一定会有收获。 林扬就没法保持淡定了，望着忙碌的姚国栋，还有从姚国栋面前排出了大门蜿蜒如长蛇的队伍，一个劲的直摇头：“真没想到，我们居然也有成功的一天！” 知道这家伙正在享受胜利果实，刘昕没有多打扰他：“享受这一切吧，这是你应得的。” 排队报名的学员实在太多，姚国栋受不了了，扭头冲着两人这边喊：“搞错没有，你们打算一直那样坐着？” 林扬站了起来，走了过去，收的钱款注定不是个小数目，需要多留意。 刘昕斜靠在一张椅子上，直到此时他的心总算放松下来。在没有得到胜利果实之前，谁都没法保证一定能获取，尘埃落定才能让人吃下定心丸。 身后有个影子挪了过来，刘昕装作看不见，等那个影子靠近了，他才猛的一转身，跟影子的主人的脸差点零距离。 “啊！”妹妹刘惠叫了起来，一个劲的往哥哥身上打，“坏死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有事？”刘昕好奇问道。前天带她来过这里一次，再次出现不是她的风格，因为妹妹更喜欢宅在家里。 自己的家就是一个神奇的家庭，除了自己，其余的三位家庭成员都喜欢宅。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刘惠神秘兮兮的说道。46 第二十章搞错没有，破格录取 做选择是一件很烦人的事情，哪怕是二选一，刘昕都觉得是困难的事。好消息和坏消息，按照一般的逻辑来说，应该选择先听坏消息，后听好消息，这样的话听到坏消息尽管心情会郁闷，不过后面还有个好消息呢，也许听了心情会缓解很多。 但是刘昕毕竟不是一般人，穿越者怎么会是一般人呢。 尤其是当他在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万念俱灰中心里奇怪的起了个誓，若有机会回到从前的话，一定会任性一生。 所以面对妹妹刘惠的问话，刘昕定会任性的做出不同的选择：“先说好消息吧。” 一句简短的回答把刘惠给噎住了，跟哥哥大眼瞪小眼一会说：“哥，要不我再给你个机会，让你重选一次？” 刘昕使劲的摇头晃脑：“不，我决定了，先听好消息，你再不说我捂上耳朵了！” 眼看着不讲理的哥哥要捂耳朵，刘惠只有妥协：“好好好，我、我说就是！好消息是，有个老头自称是省大的教授，来到咱们家了，说要破格录取你。哥你不知道，咱妈高兴的差点上房揭瓦了！” 刘昕没好气的白了妹妹一眼：“净胡说八道，咱家的房子上面住着一家人呢，虽然是奇葩的一家人，不过人家不生产瓦。再说了，你这样形容咱妈不合适。” 刘惠不高兴的斜了一眼哥哥，撅着小嘴继续说了下去：“你活的比我长，你说的对。我要说坏消息了，哥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坏消息是，咱老爸满口答应了那个老头，让你必须去省大读书，他老人家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放心吧程教授，我那个不知好歹的儿子要是不同意，我就打断他的狗腿！” 望着妹妹模仿老爸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刘昕也是醉了，画虎不成反类犬啊：“你实话实说，那个狗是不是你自己加上去的？还有，如果我刚才让你先说坏消息，后说好消息，那你该怎么说呢？” 刘惠的表情变的尴尬了，嗯哼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妹，这就是一个先有鸡后有蛋的问题。 既然妹妹新学期才会上高中，而且会是西山中学，暂时没有接触到哲学，就不要为难她了。 起身走过去，跟林扬他们简单交代了几句，刘昕朝妹妹招了招手，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阶梯教室。 半路上，刘昕一个劲的在想着心事，没跟身后紧赶慢赶的妹妹说一句话。他不明白的是，老爸事先不是说的好好的，给自己一个暑期的时间来创业，如果没有成绩再去西山中学复读。从刘昕记事起，他就清楚的知道老爸的脾气，说定的事儿绝不反悔。 此事没有道理，其中一定有蹊跷。 至少有三种可能。其一，那个该死的老头是个巧舌如簧、舌灿莲花的家伙，一席极富煽动性的话语将老爸轻松拿下了。其二，没有职业道德的教授在老爸面前做出各种非常有吸引力的承诺，最终老爸再三权衡之下，欣然应允。其三，老爸被那个唐僧一样的教授弄烦了，烦不胜烦的答应了，当然也有想通过此事来试探刘昕的意思，看看他创业的决心动不动摇。 最终，刘昕认为第三种可能性最大。心里有了底，原本一直惴惴不安的心才放下。 主意打定，家也到了。喘匀了气息，刘昕坚定的敲门，不一会，老妈把门打开了，刚看到刘昕就冲里面使了个眼色，小声说道：“程教授在里面，待会客气点，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吧！我和你爸是一定要站在教授那边的。” 刘昕郑重的跟老妈点头，心里却翻动开了。 老爸和老妈的立场是对的，望子成龙嘛。省大派出一位老教授千里迢迢来到自己家，多有面子的事情，自然不能怠慢，要竭尽全力促成此行才成。否则传扬出去，刘家的两个不知好歹的家长，自以为自家儿子有多优秀，宁愿烂在家里也不愿放他去读名校，那样就不好了。 所以，此事的唯一解决方式，就是刘昕这个任性的年轻人不识好歹，放着前程似锦的名校不读，猪油蒙了心打死也要去创业，纯粹不可理喻。 总而言之，坏人，终究是要自己做的。 无奈叹了口气，刘昕走了进去，看见了老爸，还有坐在老爸对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不用说，这位慈眉善目的就是程教授了。 自己是晚辈，自然要上前见礼，刘昕走过去先跟老爸打个招呼，然后转过来喊了声程教授。老头微笑颔首，刘昕还给他一个微笑，接过老妈搬过来的椅子，坐了下来。 程教授一身学术之人的打扮，端过杯子喝了口热茶，望着刘昕说话了：“刘昕同学，我先来做个自我介绍。我叫程隶权，是省大中文系的老教授了，在学术界也算小有名气吧。至于此次前来，我想所为何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刘昕认真点了下头，正准备回答，却听旁边的老爸说：“小昕，程教授刚才说的话是自谦，人家哪是小有名气，你若是那样想就错了。可以这么说，程教授写的学术论文，比你念的书都多。” 听到这番带有恭维性质的话，程教授自然连说不敢，很是客气了一阵子。 对待做学问的人，刘昕一向是恭敬有加，学问这东西，一般人真做不来，更做不好。尤其是这个发展的时代诱惑人的东西太多了，谁能沉的下心。 重新理了理思绪，刘昕开口说道：“程教授，对于您的光临我感到很荣幸，现在感觉家里都蓬荜生辉了。我知道，省大能让您来我家，说明足够看得起我了。只是呢，我自认以自己的水准，是没有资格进省大的，毕竟高考成绩摆在那里。说句实话，考这些分还是我超常发挥了。” 提到高考成绩，几位年长的都一脸严肃，刚过四百分，离省大的录取分数线差很远呢。 不过程教授既然来了，肯定不会打无准备之仗，是以老头只是象征性的沉默了片刻，继而说道：“你说的自然不会假，分数是不高，所以才让我们费脑筋，多考点就不会弄的这么麻烦了。刘昕同学，省大为了录不录取你的事情，可没有少费口舌啊。最终大家因为一个原因，还是决定破格录取你了。” “哦？”刘昕感到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们不肯放弃自己？46 第二十一章生活妙不可言 “是这样的，由于你偏科严重，数学仅仅只有十五分，而我们中文系并不太看重数学成绩，所以取了四门成绩来对照。结果发现，和其他被录取的学生相比，你的成绩达到分数线了。”程教授跟刘昕耐心解释道。 拐弯抹角的说了半天，无非就是想招收自己，刘昕无奈的叹口气。 他相信，若不是自己作文得了满分，而且还一文成名，省大招生办是不会给自己一点机会的。想想前世，他就郁闷，中考差七分没被西山中学录取，家里拿出一大笔钱，还要托人找关系，才勉强进去。 如今高考差的更多，七十分是有了，没想到自己都没打算继续读书了，却没来由的天降奇缘，生活就是如此的妙不可言。 必须要拒绝啊，一大摊子事等着自己呢：“程教授，我非常感激您百忙之中来到我家，同样感谢您对我的抬爱，可是，实话实说了吧，我也有为难之处。这样说并不是对省大的不敬，相反，我对省大一直有很深的向往，如果您早来几天，我想我会欣然答应的。现在呢，实在是抽不开身。” “哦？”程教授面露疑问。 “程教授您有所不知，我现在正处在创业的关键阶段，一天下来忙的焦头烂额，睡觉连做梦的力气都没有。”刘昕摸了摸有些乱的头发，摇摇头叹口气道，“就在今天，我和两个小伙伴共同出资创立的龙山培训机构，招收了两三百名学员，目前培训教师只有我一个，可想而知以后有的忙了。还有，我前一段时间写了一首歌，有幸被本市师大的薛平川教授看中，正在谱曲中，过两日就要去试音和录制了。本来，薛教授是打算将我推荐给一位资深音乐人的，但被我婉拒了，一个字，忙啊。” 程教授听到这一番言辞中肯的话，陷入了沉默之中。 刘昕偷偷瞧了一眼老爸，从他努力保持镇静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欣慰。站在远处朝这里观望的老妈，则是一脸的慈爱之色。 平静的空气还是被程教授打破了：“刘昕同学，听到你刚才的话，更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你的那篇满分作文，从文辞和想象力来看，都是不可多得的一篇文章，所以我才对你如此看重。既然你说的有道理，我当然不能强求，唉，可惜了。哦对了，刘昕同学，你写的那首歌，方不方便让我一观？” “可以的！”刘昕爽快的答应了，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程教授带着那张写着歌词的纸离去了，《怒放的生命》，老头刚才只读了一遍，抬头望着对面的那个年轻人一脸满满的诧异之色。 ……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夕阳西下，泛黄的客厅里，刘昕坐在椅子上，手指摆弄着他的那只破旧吉他，跟家里的三名成员唱起了他的新歌。 老爸老妈脸上现出了陶醉的表情，妹妹坐在一只小凳子上，双手托着下巴听的出神，两只乌溜溜的黑眼睛一眨一眨的。 家里人，包括左邻右舍都知道，刘昕拥有一副空灵的嗓子，唱起歌来大家都爱听。如今，这副空灵的嗓子里，好像又凭空增添了一些什么，听起来有些沧桑。 老妈听的最具感染力，她想起了自己在厨房里做着晚餐的情景，不知什么时候刘昕出现在了她的身旁，给她唱起了动听的歌谣。所有的劳累仿佛都消失了，心里只有满满的享受。 “小昕，这歌真的是你写的？”等刘昕唱完，老妈迫不及待问道。 刘昕歪着脑袋，给了她一个微笑。 老妈便深信不疑了，两只手都搓了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真的是太好了，我家儿子有出息了！今天隔壁老李家还说你瞎折腾呢，哼，偏偏就要折腾出个样子来让他们看，折腾出明星的样子来，气死他们！” 刘昕听了内心无比欣慰，想当初，老爸老妈看自己时都是一副怒其不争的姿态，时不时拿老李家的儿子说事，邻居家的孩子，这几个字快把他折磨疯了。 如今倒好，轮到隔壁老李家疯了，因为他家隔壁住着个更妖孽的，邻居家的孩子。 “哥哥要成大明星咯！”妹妹刘惠开心的叫道，看哥哥的眼神早就没有了鄙视，而是换成了崇拜。 老爸万年不变如泥塑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微笑。 晚餐是在愉快的气氛中度过的，刘昕吃的有点多，因为老妈又做了一顿丰盛的家庭晚餐。 吃的有点撑，睡觉会长肉，刘昕只好下了楼，打算随便走走好消食。谁知刚下楼没走两步呢，林扬和姚国栋凭空冒了出来，差点把他吓死：“你们两个干嘛，蹲在地上突然跳起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林扬给他做了个鬼脸，拍拍刘昕的肩膀笑道：“我说，咱们发财了！” 说完林扬扭头瞅向姚国栋，这家伙立即伸出三个指头接口道：“没敢招多，先招了三百人！还有很多人要报名，不过我说让他们等几天。” “做的好！”刘昕的两只手搭上了他们的肩膀，抬头望向浩瀚的星空道，“国栋，你明天跑一趟市晚报，把广告再续半个月，招生日期更改一下，就改到一周后接收报名吧。” 说完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林扬说：“林扬，现在去买三张到燕京的火车票，要最快的。” 林扬愣住了：“我们明天去燕京？” 刘昕轻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对，我们去燕京，不过不是去旅行，没时间。至于要去干什么，暂时不告诉你们。” 两个人自然没话说，接受了刘昕的安排，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当然，他们对于能去燕京还是挺开心的，毕竟以前都是在课本上见过，一想到这次能见到真的了，心里不禁升腾起了憧憬。 只是有些遗憾，去那里不是为了旅行，不知道刘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46 第二十二章我听到不老的传说 午时，無远开往燕京的特快列车上，三个青年悠闲的分坐在座位上。每人手里拿着一份报纸，饶有兴味的品读着。 四个座位上坐着三个，还剩下过道旁边的一个空位子。开车时间快要到了，车厢里坐的并不满，刘昕刚才前后扫了一眼，大概还剩下七八个空位子。 百无聊赖中，刘昕和两个小伙伴聊起了最新的音乐榜单。这一年很奇怪，也许是由于东南亚经济危机的原因，流行乐坛并没有出现几首经典歌曲。 林扬手中的放音机播放着歌神学友的《不老的传说》，这首歌是一月份发行的。它同歌神的另一首歌《爱是永恒》共同获评香江年度十大金曲。 正聊的开心，刘昕的视野里出现了一道靓丽的身影，沿着过道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的林扬也瞧见了，这家伙不禁眼前一亮，伸长了脖子看人家。 “你们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能把你们弄成呆头鹅？” 姚国栋发现对面的两个家伙表情不对劲，也扭过头往后看，结果看见了一张标致的脸庞，樱桃嘴唇，笔挺的鼻子，水汪汪的眼睛，身材修长，衬着一袭海蓝色的裙子，看起来很是楚楚可人。 “不好意思，里面是我的位子，麻烦您让一让好吗？”美女走到三个人的座位前停下了，掏出火车票看了看，指着刘昕坐的地方说道，声音柔柔的，听着感觉浑身的皮肤都在轻微的发痒。 刘昕乖巧的点头表示同意，起身让出了位子，自己坐到了姚国栋的身边。 “我来帮你把箱包放上面吧？”该死的林扬，刚才自己往出走时都不知道让一下，现在可好，殷勤的起身要申请做苦力。 美女求之不得，送给林扬一个天使的微笑：“谢谢！” 林扬受宠若惊，搬起箱包笨手笨脚的放到了行李架上面，看起来很紧张啊。不就搬一只不大的箱包嘛，至于连汗都出来了，让人搞不懂。 再回头瞧瞧姚国栋，也是个没出息的，两只眼睛跟死鱼的太像了。刘昕无奈的碰了碰这家伙，太缺乏自控力了。 这时美女已经坐下了，迎面看见了坐在对面的姚国栋，很友好的打了个招呼：“幸会！” 可怜的姚国栋顿时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反应了半天终于算是明白过来：“哦！” 刘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跟两个猪队友在一起实在丢人。让人失望的姚国栋，一见到美女连脑子都不转了。 气氛紧张需要缓和，刘昕觉得自己有义务做缓冲剂，于是冲着美女笑了笑，说道：“请问，你也是去燕京的吗？” 斜对面的美女点点头，给他一个微笑：“是的，我在燕京读书，家也在燕京，这次来無远是趁着暑期回老家看一看。” “这么巧啊，我也在燕京读书！”姚国栋居然接话了，太神奇了，“北理工知道吗？我就在那里读书。” 美女马上连连点头道：“当然知道，北理工离我家不远，我以前时常去的。请问你读大几？” 刘昕和林扬听到美女的问话，都下意识的瞅向了姚国栋，恶趣味的看他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姚国栋摸着脑袋尴尬的笑了笑：“我，我刚收到录取通知书，开学才上大一。” 美女忍不住差点笑出来，好可爱的人啊，缓了片刻说道：“欢迎你来燕京读书，我叫何梦莹，不知你怎么称呼呢？” “哦，我啊？”姚国栋指了指自己，确认何美女是在问他，受宠若惊回答道，“我叫姚国栋，坐在我旁边的叫刘昕，坐在你旁边的那个叫、叫什么来着？” 也许是太紧张了吧，姚国栋居然连林扬的名字都给忘了。忘了就忘了吧，你把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交给何美女什么画风啊。 何梦莹一脸懵懂的模样看着很可爱，扭头望了完全懵圈的林扬一眼，都很无语。 “应该叫林扬，”刘昕也是醉了，必须得接话呀，不过既然气氛都如此的尴尬了，那就将尴尬进行到底，于是他又对着林扬来了一句，“是不是林扬？” 何梦莹听了刘昕的话差点就要笑出来，幸好及时捂上嘴控制住了，她对这种神奇的画风很不适应。姚国栋跟她完全不同，三个人平时就爱这么搞，都是套路而已。 林扬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快哭了，摊手说道：“你说是就是喽，我还能说什么。” 何梦莹偷偷打量了刘昕一番，又瞧了林扬一眼，然后问姚国栋道：“你的两位朋友，也要去燕京读书吗？” 姚国栋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说不是，并告诉何梦莹这两个家伙是标准的学渣，以此来衬托出自己的伟大，可是想归想，说出来就不好了。然而要是说他们两个的好话，似乎没有什么好说的，林扬全身毛病，刘昕的毛病好像也不少，虽然这家伙现在正走在上升的轨道上，可是毕竟还不明朗，说出来早了些。 正发愁怎么回答何梦莹呢，不曾想林扬那家伙抢答了：“我们啊？我们去燕京，但是不读书，刘昕说了，读书使人面瘫。” “什么，读书使人面瘫？”何梦莹听到如此新鲜的理论，不解的重复了一遍，望着刘昕奇怪道。 刘昕没好气瞥了林扬一眼，脑容量不足20kb的家伙，好话赖话都往外释放，害的自己还要解释：“你看看我旁边的那个人就知道了。我们两个是不读书的，对比一下不是一目了然吗？” 何梦莹仅看了姚国栋一眼，又差点笑出来。没错，叫刘昕的家伙说的很有道理，坐在自己对面的姚国栋的确是个面瘫。 不知怎么的，她鬼使神差偷瞧了一眼刘昕。看到那个家伙一脸古井无波，眼睛直直的望向另一边的窗外，那里有一望无际的玉米地，但不知道他为什么看那风景，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总觉得，那双眼睛不像是属于一个年轻人的。 难道是错觉吗？ 列车一路向北，在无边的绿地里穿行，远处有一汪比视野还要宽的湖水。 那个人睡着了，而另外两个人仍在听着音乐，正好听到那一首《不老的传说》。 “故事铺展在那湖水的中央，荡漾一段感情美丽又感伤……”46 第二十三章时光回到古老的燕京城 据说，时间是一种蚀骨的痛。 刘昕睡的很沉，舒缓的音乐响起来的时候，尽管他听见了，却不愿意动哪怕一下。 只有耳朵里回荡着列车播音员甜美的嗓音。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燕京就要到了。燕京是我们伟大祖国的首都，有着三千余年的悠久历史，拥有众多名胜古迹和人文景观，是全球拥有世界文化遗产最多的城市……” 迷迷糊糊感觉到，林扬已经起身拿行李了。三人的行李不多，每人一个背包而已，刘昕的背包里只有几件换洗衣物。 感觉姚国栋拍了自己一下，还小声凑到耳朵边上说了一句：“刘昕，天都黑了，我们下车到哪去啊？” 刘昕睁开了双眼，无精打采朝车窗外看去，的确，天黑的不能再黑了。此时尚是仲夏，天黑就代表着八点早过了，需要解决食宿问题，怪不得姚国栋有此一问。 晃了晃头脑，刘昕感觉清醒了不少，望了两人一眼说道：“找个酒店睡一晚，要环境舒适的，明天有很多事情要做。哦对了，下车赶紧去找吃的，我饿的百感交集了。” 林扬已经把何梦莹的箱包拿了下来，收获了一声谢谢。过了一会，他又把刘昕的包放在他腿上，坐下来望着半死不活的他说：“我觉得你那个成语用错了。” “为什么？”刘昕好奇的问道。 “因为你就没有用对过。”林扬干脆的回答着，不给刘昕一点面子，“还记得我们以前考试吗？考看图猜成语，图上有一只死了的兔子，兔子旁边站着一只掉眼泪的狐狸，你还记得你写的什么吗？” 姚国栋弯腰凑了过来，伸长了耳朵问：“写的什么？” “狐狸哭兔！哈哈！”林扬笑的一颤一颤的。 刘昕若无其事拿手蹭了蹭鼻子，懒洋洋的跟林扬说道：“我知道是兔死狐悲，那是我故意写错的，不像你，我写什么你抄什么。我还记得第二道题是一个人光着脚在水里抓出来一条鱼，就是浑水摸鱼，我就故意写成光脚抓鱼，结果你抄成光膀抓鱼了，你就那么喜欢光膀子吗？记住了，天热光膀子是不科学的，反而会多出三成汗。不文明的人最不讲科学，情何以堪。” 说完刘昕拎着背包顺着过道走开了。 新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人总感觉情感里生出一种叫做不自在的东西。老祖宗们说，物离乡贵，人离乡贱，所以离别的诗作总是悲情的。 想要任性的活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有做到食物链的顶端才可以。 舒了一口气，刘昕望着燕京城点缀着星星的夜空，轻轻的唱了起来。当心情不是很畅快的时候，他就喜欢唱歌，唱一些喜欢的歌，这样可以舒缓心情。当然了，刚才跟林扬拿成语互相揭短，也是为了让大家的心境舒坦一些。没有人愿意把自己弄的很郁闷，如果有，那是没救了。 “燕京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流动中的魅力充满着朝气，燕京欢迎你，在太阳下分享呼吸……” 悦耳的轱辘声飘过，忽然静音了一般，紧接着传来了何梦盈轻轻的发问：“你唱的歌意境好美，我好像从来没听过，请问出自哪里？” 刘昕回过头，望着何梦盈好奇的眼神，低头笑笑说道：“一路上半睡半醒中胡乱想的，不过就这几句而已，有点可惜，如果再晚到燕京几年就好了，说不定我能想一首完整的。” “几年”何梦盈不禁微微笑了一下，说话太夸张了吧，“你能把刚才唱的，再唱一遍吗？我觉得这种意境很美，很想把它留住。” “好吧，那你听好了。” 刘昕答应了一声便再一次唱了起来，他也很喜欢刚才的那种意境。 古老的燕京城，再一次从黑暗的角落里溢出了明快的乐曲，听到的人在心里能感受到阳光的气息，感受到空气里的生命游动的气息。旧格局一旦破了冰，那么迎接它的将会是日新月异的发展，古老距离现代已经不远了。 一行人出了出站口，何梦盈站在原地，回头跟三人挥了挥手，然后拉着她的箱包消失在了人群中。 刘昕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解决食宿问题。 二十年前的燕京，远不是一名现代人能够想象的。人是质朴的，所以城市就不需要那么多条条框框，街道围栏还是比较新鲜的东西，tianan门广场上仍是一马平川，踢球的，放风筝的都有，夜晚还有铺张席子在这里纳凉的。 刘昕在燕京住过两年，认识几个老燕京，所以对从前的燕京城了解一些。 人是很怀旧的，即使到了后世，很多的潮流经典都带有复古的性质。 交通仍旧是落后的，没有四通八达的地铁网，也没有快速公交，有的，只是长长的公共汽车，虽然慢，坐上去能感觉到颠，不过从不堵车。堵车才是开玩笑，这时的燕京才1200万人。至于打车，很抱歉，找不到漂亮的出租车，只有黄面的。虽然条件艰苦了点，不过司机师傅不会对你横。 城市是原味的，文化是原始的，人流是稀少的，交通是通畅的，刘昕很喜欢这样的地方，因为可以看到从前没有见过的东西，体会到很多不同，毕竟他不喜欢人多，后世过来的人如果没有密集恐惧症那才见鬼。 刘昕打算带两个土鳖去wh酒店住的，结果出了火车站往右走，走到了路口却见不到那家酒店。拍拍脑袋知道了，这家国际级酒店尚未完工呢。没办法，几个人只好随便找家看着还不错的旅店将就一晚。 来到燕京，自然要入乡随俗，三个人出去转悠了一圈，费了半天劲才买到一些燕京特产，饮料有北冰洋，吃的有烤鸭，热乎乎的，闻着沁人心脾的香。 很快吃的饱腹，刘昕懒洋洋的躺在了床上，头枕在脑袋上想着明天要做的事儿。很快，他睡着了。46 第二十四章一笔订单 起个大早赶公交，多么美妙的事情。在站牌不用等多久，长长的公交车到站停了下来，潇洒的上车，买票，坐下。 车上的乘客让小学生都数的过来，报站的美丽乘务员嗓音很甜美。 林扬和姚国栋像鸵鸟一样伸长了脖子，往窗外看空荡荡的tianan门广场，看矗立在近前的tianan门，看绿树掩映的中山公园，当然，他们没有看到如穹顶的国家大剧院。 长长的公交车销魂的拐了个弯，向北走了。两个小伙伴已经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中关村，要购置一些教学器材，还要买一批电脑。 听到一批这两个字，姚国栋的表情都快不行了，毕竟在这个买一台电脑都有可能倾家荡产的时代，一批电脑意味着太多。 随便说句话不是闹着玩的，只要产品沾着了“电子”这两个字，价格高的能吓死一片人。 林扬指着街头那位西装笔挺走动的人说：“喂你们看，那个手里拿着大哥大的，什么时候我们能人手一部就牛比大了。” 姚国栋一脸羡慕的看了那人一眼，瞅了一眼林扬道：“开玩笑啊，一部大哥大两万多呢，三部我们买得起吗？” 刚说完，这家伙好像又恍然大悟：“哦，我们好像真买得起……” 刘昕耐人寻味的看了两个土鳖小伙伴一眼，没说话，只静静的欣赏着旧城的风景。 羡慕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是个人都会去羡慕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物，至少刘昕就很羡慕孙行者，但是他不羡慕那个手里拿着大哥大的人，看着那个一脸满足感的家伙眼睛里满是不屑，拜托啊老大，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在我眼里你就土鳖一个而已。 以前听说在九十年代之前，青年手里拿着一本文学作品，都会有小女生搭讪。现在时代变了，手里拿着大哥大，不愁没女生凑过来跟你聊天。 开着桑塔纳，打着大哥大，在这个时代简直土豪的不能再土豪了。 但是刘昕认为，即使自己有了这些东西，而脑子里却装着一坨屎，根本卵用不顶。时代的大潮即将来了，这个大潮比过去任何时代的潮头都要猛烈，没有几把刷子是很难对付过去的，即将呈现在世人面前的，是失业，破产，传统领域的惨淡经营，高知小人物的资本崛起。 想着这些心事的时候，不知不觉时间流逝的飞快，林扬提示他到站了，刘昕才反应过来。 下了公交车，往前走了一段路，三个人来到了一条繁华的街道，正是大名鼎鼎的中关村电子一条街。 这条街刘昕在后世来过无数次，可是今天来到这里还是大跌眼镜了一回，明显的有很大不同。摇摇头叹口气，刘昕走在前面带路，这里的店铺有大有小，打算多走几家。 看到一家店铺的招牌做的不错，刘昕满意的领着大家走了进去。 店铺不大，戴着一副眼睛的店主看起来年龄也不大，要说大就是身体了，明显有些发福，正窝柜台里对着一台大屁股显示器鼓捣着什么，可能太过专注，连三位潜在的壕客到了都没察觉。 “请问，有电脑卖吗？”刘昕小心翼翼凑过去问。 直到这时发福的店主才醒过神，刘昕的话把他吓的一个激灵，抬起头看见了三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就高中生的模样，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买电脑，不管怎样，自己毕竟是店主，和气为本：“有，我们开电脑店的，怎么会没有电脑呢。那个，你们真的要买电脑？” 刘昕认真点头说道：“是的。”说完转过身，打量了店铺几眼又说道，“你们的电脑都有什么价位的？” 店主拿手指支了支眼镜框说：“这要看配置，不同的配置价格自然不一样，不知道你要求什么样的配置？看你是学生吧，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些实用的配置，这样可以省不少钱。” 刘昕给了他一个微笑，随即摆摆手：“谢谢你的好意。我想，配置就不用省了，我买的电脑是做设计用的，需要安装cad和photoshop，以及3dmax软件，运行起来要流畅，卡一点都要不得。装这样的一台电脑，价格大约多少？” 能看出来店主是个实在人，没假思索就回答道：“市面上的价格大约七千，不过我们店新开张没多久，所以可以给你一个优惠。” 姚国栋一听优惠来精神了：“能优惠多少？” 店主冲他笑了笑：“这样吧，我看你们是学生，就多优惠一点吧，一台成品机收你们六千四。” 什么？林扬听到价格感觉心动，要知道姚国栋家的那台老爷机，当时购买的时候都花了七千多呢：“这个价格很不错！” 听这价格，刘昕也觉得店主是个良心店主，不过自己考虑的有点多，所以有必要多说一些：“价格不是问题，我要你给我列出配置出来，如果电脑配置和你列出来的不一样，我有权退货。” “这个你放心，我们在诚信上是没问题的。”店主露出了温和的笑脸，拿出笔在一张纸上写了起来，边写边说，“你们先交给我两百定金，下午过来拿电脑就行。” “我如果要买二十台电脑，不知什么时候可以交货？”刘昕淡淡的问了一句。 “什么？”店主写字的手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刘昕，“你要多少台？” “二十台。”刘昕口齿清晰的说道。 店主看着刘昕的眼睛有些茫然，天哪，二十台电脑，多大的一笔订单。平复了一会情绪，才说：“我尽一切可能，下午给你交货。” 刘昕很满意店主的答复，点头道：“我们来燕京来的仓促，给你添了小小的麻烦，所以这一次交易，我们就按照六千四的价格吧。我想，只要大家第一次合作愉快，以后还会有很多次的。” 店主又情不自禁的扶了扶眼镜，今天真的差点把它跌破了：“好吧，祝我们合作愉快。” 接下来刘昕又和店主交谈了一会，临走时付了一万定金，带着两个小伙伴走了，有些器材需要购置。 购置完了器材，还有一些时间，可以在燕京城转转，至少来了不能白来。25 第二十五章我要成歌神 电子一条街距离颐和园不远，三个人打了一辆黄面的，要去那里看看。 这是属于香江四大天王的时代，街上的广告牌几乎被他们承包了，用霸屏来形容毫不为过。因为四大天王的横空出世，内地诞生了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追星族，为后世疯狂的粉丝经济拉下了大幕。 而此时的内地乐坛，虽然不乏经典，然而只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而已，都是时代的弄潮儿，距离天王巨星级的歌手横空出世，仍然遥遥无期。 好尴尬啊，刘昕这样想着，禁不住嘀咕了一声。 林扬应该听见了，因为这家伙瞅了过来，一双眼睛一闪一闪的：“你说什么好尴尬啊？” 刘昕指着前方出现在视野里的广告牌说：“你看看，遍地都是学友，德华，欺负我们内地无人是不是？” 林扬不高兴了，身子从刘昕身旁闪开，哼哼了一声说：“不要说我们家学友和德华的闲话，更不能说坏话！” 又是一个脑残粉啊，刘昕哀叹了一声，闭嘴不打算再说一个字。粉丝是疯狂的，什么脑残的事儿都干的出来，他又不是不知道。 “喂，我还没说完呢！”林扬又将身子凑了过来，却被刘昕伸出魔掌努力推开，不过最终以失败告终，“刘昕，我想说的是，只要你能靠实力干过四大天王，以后我就崇拜你一个！” 姚国栋的嘴很快，马上接话道：“哼哼，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没有。你们知道的，前年学友开百场世界巡回演唱会，所到之处堪称盛况空前，单凭这个谁能做得到？” 林扬不干了，因为他最喜欢跟姚国栋唱反调：“学友的歌是经典，但是我觉得刘昕不比他差，起码那首‘怒放的生命’，我相信歌神听了也会很有感觉的。甚至我都这样认为，如果刘昕能再多写几首这么经典的歌曲出来，没准会让四大天王都失色的，现在问题来了：刘昕，你还能写出来吗？” 其实林扬这样问不无道理，一首好歌哪是那么好写出来的，如果真的好炮制出来，世界上就不会仅仅只有四大天王了。 在乐坛谁都知道，好歌手常有，而好歌不常有。没有好歌，就需要使劲去捧歌手，做各种包装，从颜值到曝光度再到绯闻，无所不用其极。而一旦有了好歌，包装什么的都是浮云。 最典型的莫过于眼下正红的那首九妹了，可以说谁唱谁红，唱功差一点也没关系。 有句话说的好：经典就是经典，无法复制，无法效仿，只能膜拜。所有的美好，都是恰逢其时，经典就是偶然性，唯一性，是妙手偶得，是灵光一现，是透过迷雾的那一缕最坚强的阳光。 “我想，总有一天，我会站在食物链的顶端的。而乐坛，只不过是我行走在路上时，随手采摘的一朵最美的鲜花而已。” 刘昕的嘴角泛起了微笑，仿佛在畅想着，“而这一天，已经不遥远了。” 颐和园到了，三个人下了车，林扬扔给司机师傅十块钱，就去买票去了。开朗的司机师傅找钱，却被刘昕制止了，告诉司机剩下的钱买的是态度，说完施施然下车了。 态度也能卖钱？司机一脸懵圈，怅然若失开车走了。 姚国栋陪着刘昕往景区大门走，斟酌了好一会才问他：“态度好像比坐车还值钱，给我讲一讲？” 刘昕看都没看姚国栋，扬着头继续往前走，嘴里说道：“趁着有好态度的时候，就多享受吧，省的以后下了车就骂街。” 买好票的林扬已经在等他们了，见两人走过来，领着他们进去了。 处在街道林立的燕京城里，时间长了人的心都会缩小，去颐和园就会感觉到不同了，在这里人会感受到空间的宽广存在，走一步呼吸一口新鲜的气息，而且还会移步换景，是个陶冶性情的好去处。 在一座拱形的桥下面，有一座塔，红漆漆的柱子顶着宽大的盖子，进去找一处地方坐下来，可以看到四周不同的景观，没有比这里更让人感觉安逸的了。 亭子不远有一片很大的空地，七八对男女正在跳着时尚的探戈。 没有熟悉的广场舞，没有妇孺皆知的神曲，有的，只是宁静和谐的生活氛围。 听不到吵闹，也见不到脾气坏坏的行人，刘昕感觉还是不太适应这样的世界，看来心境需要再沉一沉。 都说九十年代是纯真年代的最后一程，阴谋和骗局的萌芽尚没有长大，人们的心中仍保留着一颗万年青，说一句是一句，没有什么潜台词，大脑不用超负荷运转的猜来猜去，活着就没那么累。 靠在一根红柱子上的刘昕，眼睛看着风景就能想很多，他把这归结为穿越后遗症。感冒发烧都有后遗症，穿越这么大的事情没有才怪了。 不知什么时候波澜不惊的大脑皮层起伏了一下，这是接收到熟悉信号的节奏。 “燕京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流动中的魅力充满着朝气。燕京欢迎你，在太阳下分享呼吸……” 如黄莺般美妙的歌声戛然而止，然后刘昕听到了似曾相识的声音：“小婷，我只听那个人唱了这一小段，他好像说是在火车上想的，时间有些仓促，所以只有寥寥几句。他还说呢，若是火车再晚到几个小时就好了，那样兴许就会有一首完整的歌了。” “嗯，我觉得那个人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听你说他刚刚高中毕业，模样生的不错，略显成熟，还有些忧伤的气质，这些都让我敢断定，他将来一定不可限量。只是可惜，你们只有一面之缘，等下次再见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唉，我很想现在就知道这首歌完整的歌词，你知道吗小盈？”另一个声音说道，听起来声音很具美感。 刘昕很自然的转过头，看见亭子的另一边坐着两个女生，其中一位赫然是何梦盈。而另一位是个陌生的面孔，白皙且肉感的面庞很可爱，眉眼如画，随便流露出一个眼神都富有一种独特的神韵。 “有个男生在看我，小盈。”这时，她望着刘昕跟何梦盈说道。210. 第二十六章这是跪求的节奏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 很多年以后，当刘昕唱起这首歌的时候，邵云婷就会想起很多年前，她坐在颐和园的圆形亭子里，天高云淡，不经意间看到的那个青年。 都说南方美女多，其实刘昕也去过南方很多地方，没见过多少标准的美女。倒是在燕京呆了两年，在一些高档或者高雅的地方，他觉得可以用美女如云来形容。 比如国贸，在那附近足以乱花渐欲迷人眼。姚国栋这种没出息的家伙，要是去了那个地方，呆上一天会迷失掉自己。 刘昕冲梁雨菲微微一笑，远远的摆了摆手：“这个世界太小了，我们又见面了！” 说着，刘昕起身走了过去。林扬早就发现了梁雨菲，坐在刘昕身边蠢蠢欲动的不行，看见刘昕走过去了，自己也便起身跟了过去。 姚国栋郁闷的不行不行的，心里一个劲的埋怨两个家伙，见色忘友的混淡。一边咒骂，一边没出息的跟了过去。 梁雨菲和她身旁的邵云婷起身相迎，水汪汪的眼睛目视刘昕走了过来，梁雨菲强压下去莫名激动的心情，打招呼道：“世界确实有些太小了，刘昕，别来无恙？” 刘昕咦了一声，翻动了下眼皮道：“你竟然记得我的名字？” 如此发问自然有他的道理的。美女就是一种傲娇的存在，对凡人无感，贵人健忘是她们的本性。刘昕敢打赌，如果梁雨菲能说出林扬和姚国栋的名字，他敢喝这两个家伙的洗脚水。 “嗯！”梁雨菲很不自然的答应了一声，头都低了下去，“你的那首歌虽然歌词残缺，不过充满了意境美，我当然会有印象。对了，不知道这两天你又写了没有？” 邵云婷非常不满梁雨菲现在的表现，跟面前的刘昕一唱一和也就算了，为什么表现的不像个傲娇的女生？如果这样也就算了，可她偏偏不跟对方介绍自己，现在只能神经病一样的站着，气氛多尴尬啊。 而她再看看对面站着的那人，比她们两个还年轻一些，仍保留着高中生的些许特征，要说不同，就是长的脱离了低级趣味一些，不过如果硬说很帅绝对谈不上。可是，为什么她的那双带有忧伤的眼睛，能够引起超乎颜值的绝对杀伤力呢？ 那不像一双他这个年龄段的眼睛，梁雨菲说的不错。直到身临其境她才能真正感受到。 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无不是经历了沧海桑田一样的人生。他只不过一个青春年少而已，想想都感觉不可思议。 “写了，不过不多呵呵。”刘昕淡然回答了一句，顺便耸了耸肩。 “哦？真的吗？”邵云婷都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开口发问了一句，问过之后连她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梁雨菲望了邵云婷一眼，回头问道：“不知道，你又写了多少呢？” 刘昕摇摇头苦笑道：“只写了整首歌的一半，嗯不对，应该是将近一半，因为还有两句没有写完，说实话，创作真的很累，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尊重别人的创作成果，有条件的话支持一下正版。” 梁雨菲似乎没听见刘昕后面的废话：“那你能把一半的歌词唱出来吗？” “拜托啊，我刚说过大家要有知识产权概念。”刘昕几乎要无语了，舒了口气才说，“我还要靠这首歌吃饭呢，现在唱出来好像不合时宜吧。” 梁雨菲哦了一声，想想也对，为自己刚才的冒失感到惭愧，知识产权当然要得到尊重。 邵云婷也认为应该尊重知识产权，然而她又很想先听到这首原创歌曲，否则白白放走刘昕她会受不了的，甚至会疯掉。恐怕只有像她这么痴迷音乐的人才有这样的强迫症吧。 “刘昕，我知道你刚才说的都是对的，可是，我对音乐有着很强烈的探索欲望，你的那首歌太好听了，所以让我欲罢不能。我很清楚，冒昧的先饱耳福现在是不应该的，不过我实在很想听到它，我在这里跟你起誓，听了之后绝不外传，不知怎么样呢？” 梁雨菲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我也起誓，绝对不外传。刘昕，拜托了，小婷很喜欢你的歌。” “对，我叫邵云婷。”邵云婷好像想起来什么，做起了自我介绍，梁雨菲也真是的，到现在对方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望着邵云婷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眼神，这是跪求的节奏啊，刘昕无奈了，唯美女的期待不好辜负啊。 “那，好吧，就让你们听一听吧。”刘昕目视了两个小伙伴一眼，慷慨的答应了。不答应恐怕不好啊，不答应的话两个家伙恐怕会造反，看那眼神就知道了。 “迎接另一个晨曦，带来全新空气。气息改变情味不变，茶香飘满情谊。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拥抱过就有了默契，你会爱上这里。不管远近都是客人请不要客气，相约好了在一起，我们欢迎你。我家种着万年青，开放每段传奇。为传统的土壤播种，为你留下回忆。陌生熟悉都是客人请不用拘礼，第几次来没关系，有太多话题。燕京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流动中的魅力充满着朝气，燕京欢迎你，在太阳下分享呼吸……” 唱到最后一句戛然而止，刘昕冲几个人说道：“不好意思，只写到了这里，下面应该还有一半吧。” 梁雨菲和邵云婷都没有接话，因为她们都在眉头紧锁，一看就知道是在动脑筋，好努力记住刘昕刚才唱过的每一个字。 刘昕不信她们能达到过耳朵不忘的本事，能记住多少记住多少吧，自己不会再重复唱一遍的。 林扬给刘昕点了个赞：“我说，你是怎么想起这么好听的歌的？反正我是服气，来燕京两天自己就是吃了睡，睡了出来活动，脑子好像麻木的不行。” 邵云婷抬起了头，问刘昕道：“创作一首歌需要一个缘由，不知你是怎么想起这首歌的呢？”46 第二十七章满载而归 刘昕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回答说：“在小学的课本上，我就看见了知道了燕京的无数名胜古迹，无数遍的在心里想着燕京的模样。这次真的来到了燕京，以至于在路上一直辗转反侧，魂牵梦萦，激烈的思绪和浓的化不开的情感，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了，于是就有了这首《燕京欢迎你》。” 邵云婷满是欣赏的脸上挂着盈盈笑意：“的确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好歌，今天我领教了。哦对了，你是第一次来燕京吗？” 刘昕笑着点头:“是的。本来想在燕京多转转的，只是来的太过仓促，除了颐和园别的地方都没有去。下午我们就要回去了，很遗憾。” “哦。”邵云婷有些怅然若失的回复道，“真的很可惜，不如你们下次来的时候，我们给你做向导吧？” 林扬连声说好，这家伙肯定有别的什么想法：“可是好是好，我们下次来了，怎么跟你们联系呢？” 邵云婷从身后的小背包里找出来一支笔，翻了半天没有找到纸，刘昕怕她感到难为情，一手拽过林扬的胳膊递了过去：“写在这上面吧！” 林扬感觉到了尴尬，不爽的瞅着刘昕发泄不满：“为什么往我身上写，怎么不写你身上呢？” “也好啊。”刘昕诙谐的笑了笑，也伸出胳膊递过去，“在哪条上面写都可以。” 两个女生被逗的笑了一会，邵云婷的左手贴在了刘昕胳膊上，右手拿笔写了起来。林扬木然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直到邵云婷快写完了，才将胳膊缩了回去。 姚国栋实在看不下去了，凑到林扬身边给他安慰。这不欺负人嘛，为什么把林扬当空气一样对待？ “这是马太效应。”出了颐和园，刘昕将有字的胳膊放在林扬肩上，给不满的两个人解释道，“世人就是这么奇怪，如果一个人优秀，就会把赞誉给他，把艳羡的眼光给他。相反呢，如果一个人在别人眼里看着平平常常，那么就没人拿他当根葱，还会把他的尊严从他身上移开，把他的人格踩在脚底下。所以，为了自己的尊严完整，为了自己的人格少受伤害，我们都要变的更强，唯有让自己变的强大，让自己站在食物链靠上的位置，才不会被那些肉食的素食的小动物吞噬肉体，吞噬灵魂。总体来说，这注定不会是一个讲道理的世界，看得到的事实才是松散法则世界的通行证。” 林扬纠正了他的话：“我要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刘昕嗤之以鼻:“爱站哪里站哪里，反正不要离我太近就行，因为我随身附带的神光很有威胁。” “你就吹吧！”林扬一溜烟窜出去老远，身子在歌神学友的海报跟前停下了，嚣张的说道，“你们觉得我们两个，哪个更帅一些？” 刘昕和姚国栋无视的从海报前走过，气的林扬痛骂两句才解恨。 下午五点钟，三人来到胖店主的店铺，将二十台攒机装上了一辆中巴车。中巴车是刘昕他们租的，要带着他们回到遥远的無远市。 叫孙志伟的胖店主今天很愉快，送了刘昕很多软盘。代替软盘的u盘还没有出现，这让刘昕望着存储量令人汗颜的方形软盘很是无语了一阵。 他对孙志伟的印象总体来说很不错，听这位二十多岁的店主说，他其实毕业于一所非常了不起的高校，至于是那所名校，孙志伟不想说，刘昕也没有多问。虽然是正宗的燕京人，不过孙志伟为人表现的很低调，对这一点刘昕很欣赏。 高调的人里面，刘昕欣赏的并不是很多，林扬算是一个。要说原因，就是不少高调的人爱得吧，像苍蝇一样，总是说一些没用的，刘昕觉得对这样的人最好保持生人勿近的态度。 刘昕幻想的生活里面，不计较价格就是其中之一，今天终于算是做到了。所以坐在飞驰的中巴车里，呼吸着燕京城独有的掺杂着古老的现代气息，心里不知道有多舒坦。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中巴车就出了燕京城区。此时的燕京城连四环都没有，交通顺畅，要是换做了后世，没有半天是出不去的。 没有四环的燕京房价均价五千五不到，虽然比全国均价高出多达三千，但是只有刘昕知道，五千五这个价格代表着一个什么概念。自己若是能买一百套，十余年之后，赚的差价能让自己过上天天吃燕窝鱼翅的生活。鱼翅就不要吃了吧，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出了燕京地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刘昕仰躺在车窗边，打算好好睡一觉，回到無远还有好多事等着他呢。 一觉睡到中巴停下了，刘昕往窗外眯了一眼，天仍旧黑漆漆的。拽了拽林扬，对他说道：“起床了懒虫，到家了！” 听到到家两个字，姚国栋一骨碌坐了起来，伸出手拉开车窗，探出脑袋望了一眼就回头说：“真的到了，我看见上面的阶梯教室了！” 中巴司机师傅回头问了刘昕一句，车里的电脑怎么办？刘昕对他说不用着急，在车里补一觉吧，等天亮了再说。司机师傅自然没话说，那个回复自己的青年不在乎钱，一定不会亏待他。 刘昕在车里补了一夜觉，不过仍感觉到困的不行，倒头下去又睡着了。做梦很影响睡眠质量，尤其做有些梦还累脑子。刚才在梦里还在上课，梦到了一篇从没见到的文章，可是醒来仔细一想，却根本回忆不出来，真是奇怪。 萧雨婕在梦里跟自己合看一本语文书，这女生的脑子好用，回头问问她，是不是记得那篇奇妙的课文。算了，问她纯属找抽，两个人不可能共同做一个梦。就像某位哲人说的，人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流，那么以此类推，人也不可能代入另一个人的梦。 第二十八章在路上 望着阶梯教室后面的二十台电脑，刘昕的脑子里油然生出很强的画面感，如果组织二十个学员进入游戏里砍人，一定能把最横的对手砍个稀巴烂。 但可惜的是，目前的华夏在网游方面还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今年最火的一款网游将来自米国，两个月后上市，叫做《网络创世纪》，是一款开启寻宝之旅的游戏。而在这款风靡全球一时的游戏之后，很多经典游戏将会涌现，比如整容国推出的《天堂》。四年之后，经典游戏《传奇》才会出现。 刘昕对游戏并不是很感冒，然而并不等于他会忽视游戏市场。没有比做游戏来钱快的了，出一款经典网游，赚起钱来无疑跟抢银行差不多。 林扬在游戏方面有很多的天分，只要给这个家伙科普一些后世的游戏知识，相信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未来的游戏界巨头就是他了。 至于姚国栋这个合作伙伴，以他好色的性格，其实更适合当皇帝，只是皇帝这种职业是家族产业，对菜鸟没有履历要求，只要血统纯正即可，可惜他了。况且，当皇帝需要无情这把利器，姚国栋偏偏多情的不行，身边一屋子老婆的情况下，恐怕连批阅奏折的时间都腾不出来。 不如，让他以后进军影视娱乐产业？想到这个刘昕呵呵了一声，是个不错的主意嘛，这个家伙一定会欣然表示同意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就这么定了。 明天就是龙山培训开学的日子，需要好好准备一番，不过刘昕没时间，只好把光荣的任务交给了两个小伙伴，自己要去無远师大找薛平川。 去燕京之前刘昕跟他通了个电话，说试音的事情需要延后一天。如今四天过去了，薛平川应该已经把那首《怒放的生命》谱曲完毕，想一想马上就有自己的单曲问世了，刘昕就觉得神清气爽。 师大离这里不太远，隔着六七条街，刘昕没有打车，也没坐公交，而是悠闲的走了过去。早晨走在街道上，欣赏街景的感觉很不错，刘昕很喜欢这种情调。当然，如果萧雨婕肯陪着自己的话，那就堪称完美了。 想起萧雨婕，刘昕的心里又是五味杂陈。两辈子加一起活了有半个多世纪了，仍旧不太会跟女生相处，说起来女生本来就是一种奇怪的生物，要不后世的人就不会用喵星人来形容她们了。 说曹操曹操到，刘昕走着走着，忽然看见了两个女生的身影，正从公交车上下来，朝着对面的百货大楼走了过去，不大会的功夫，两个人影消失在了大楼外面。 很好，她们没有看见自己，刘昕庆幸着。 如果她们发现了自己，说不定会抓壮丁，让自己帮她们拎包，拎所有买到的东西，看在百年不遇抓到自己的份上，说不定她们还会去菜市场，买五百斤土豆，再买一百个大西瓜…… 若是以前自己可能会怕了，可是今非昔比了，刘昕冷哼了一声，得意的想道，谁怕你们啊，买多了老子可以雇人帮自己的忙，哪怕你买一架波音747客机，也气不死老子，大不了多花几个钱，到运河桥拉一个旅团的壮丁给你抬走。 想着有趣的事儿，刘昕感觉心情很舒畅，走的更快了，抬头一看，师大到了。 走进师大看起来有些陈旧的大门，刘昕想找个人询问，然而目前是暑假，学校里跑的猫都比人多。好不容易在篮球上遇到了一个活人，赶紧过去问：“同学，请问艺术系怎么走？” 穿着一身尤文球衣打篮球的高个大学生指了指五点钟方向：“喏，看见了吗，穿过那座大礼堂，背后就是！” “谢了！”刘昕感谢了一声，便扭头往五点钟方向走去。 谁知背后的高个子喊了一嗓子：“喂，你是不是叫刘昕，要去找薛教授？” 刘昕愣在了原地，回过头去：“是的，你怎么会知道？” 高个子咧开嘴笑道：“薛教授昨天晚上还在食堂说起你呢，说你的高考作文写的别提有多好了，说你如果想来师大读书，我们师大一定给你准备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的！还有你写的歌，薛教授说从来没听过那样的曲风，但是他就不愿意给我们唱，说想听的话可以找你。” “哦？”刘昕听的津津有味，挠了挠头道，“那你想听吗？” “当然想啊！”高个子马上连连点头道，“薛教授是我们学校走出去的，又是从米国的常青藤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在音乐方面有很高的天赋，我们学校的校歌就是他写的。既然薛教授都说你的歌很棒，那一定是很棒喽，我很期待听到你的演唱。” 刘昕对这个能说会道的高个子很有好感，冲他笑道：“跟我走吧！” “我要先叫两个人去！”高个子听到刘昕的首肯，人就飞了起来，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以为刚才的场景纯属虚构，站在原地发愣了片刻，扫视了四周的建筑几眼，感觉一切都是真实的，这才迈开腿往前走去。 从大礼堂的影子里走过去，刘昕看见了一栋三层的建筑，风格跟别的建筑物有很大的不同。 建筑的门显得很宽敞，刘昕沿着石头砌成的台阶走了上去，进了门。里面显得空旷冷清，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刘昕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站在原地发愣了一会。就在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三个人，两男一女，两个男生都是高个子，一个穿着尤文队服，另一个穿着国米队服，而另外一名女生，则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留着一头瀑布般的长发，一张粉嫩的瓜子脸，微微一笑的神情很有淑女范儿。 “我见过你！”那个女生一见到刘昕就惊呼道。 第二十九章这个夏天的单曲 “你确定见过我？”刘昕似乎不信眼前女生的话，奇了怪了，自己一向低调，没有道理啊。 女生一脸坚定的说道：“嗯，我的确见过你，是在前一段时间，那时候正值高考，我送妹妹去考场，看见了你和另外一个男生在考场外面，跟另外两个女生拌嘴。” 刘昕一听这话，感觉面前一片黑线。唉，很丢面子啊，想不到美女见到的是自己的一件糗事，其实他很想换一件高大上的事情让美女见到，哪怕付出一些代价都可以，比如晚餐少吃一点。荣誉，男生在女生面前最在乎的就是这个。 “呃……我想，我们该进去找薛教授了。”刘昕尴尬的叉开话题道。 美女也觉察到了刘昕的尴尬，含蓄的笑了笑，说了句“请随我来”，便引领着他上楼去了。 四人走进了二楼一间有很多音乐器材的房间，刘昕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钢琴旁边的薛教授，刚要开口打招呼，却听薛平川说道：“你们三个先坐下吧，刘昕请你过来一下。” 薛平川仅仅用了一个请字，就让众人感觉到了与平时大不同的气氛。要知道，薛教授面对的只是一名高中生而已，能得到他的礼遇足以说明这个年轻人真的与众不同。 刘昕给薛平川一个微笑，欣然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了过去。 薛平川指着放置在钢琴架上的几页写满了蝌蚪文的纸张说：“昨天晚上我终于将你的歌谱曲完毕，你准备一下，等会我们试试音。” “好的，薛教授。”刘昕装模作样的调整了一会呼吸，完了点头道，“可以了。” 薛平川也郑重的点了点头，双手抱过一把吉他，开始了弹奏。刘昕跟着唱了起来：“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曾经多少次折断过翅膀……” “很好！”一曲唱完，薛平川满意的点头道，“除了有些音需要修一下，我想没有别的问题了。现在我还缺一些设备和人手，现在暂时录不了歌，刘昕，请你过两天再来这里录歌吧。” 刘昕自然说没问题，摇滚乐需要的乐器有电吉他，电贝司，还有爵士鼓，当然需要操作它们的专业乐手，这么多要素，在無远这种城市不是随便就能集齐的。 “我从没听到比这首歌更好的了，他是怎么写出来的？”刘昕走后，坐在薛平川旁边的女生说道。 “这是一个天才！”薛平川摆弄着吉他说道。 薛平川说的这句话，刘昕并不知道。当然他不知道的还有更多，比如薛平川正打算组建一支乐队，邀请的几个人都是来自申城和燕京这种大城市，他筹划这个事很久了，现在有了一个良好的契机，自然不能白白放过。 对于音乐痴迷者来说，好的音乐就是他的梦想的翅膀，做好音乐无疑会让他有展翅高飞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一般人体会不到。 就在昨天，有两个人答应了自己的邀请，这让薛平川高兴了一夜。还有一个人需要搞定，不过他认为只要按部就班的走程序，一切都不是问题。 事情都在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刘昕的生活也不例外，他的龙山培训终于开学了，运作一切顺利。 王海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虽然没有接触过平面设计，不过在刘昕的细心辅导下，学习的很快。基本上刘昕上午讲一堂课，下午的那一堂同样的课程他就可以照本宣科了。 两个半小时的一堂大课，即使被分成了三节，不过讲起来依然不是很轻松。王海龙目前过着的生活累并快乐着，一小节课三十元的酬劳，说出去后让自己在大学时的老室友们羡慕嫉妒的不行了。当然这些只是基本酬劳，学生全都顺利结业还会有不菲的奖金，王海龙有时算一算一个月的薪水，都会张口结舌半天，刘昕真的待自己不薄啊。 学生们都是努力的，不用自己督促，刘昕给他们画了一张很大的饼，结业考试的时候，成绩达到前二十名的，将会被龙山培训机构正式聘请，从此转行做专业讲师，每小节课的酬劳是二十元。另外还有各项不错的待遇，比如丰厚奖金，年终分红，带薪休假等等。 至于菜金什么的，根本就不是问题，平时培训机构给叫的外卖都是三菜一汤加水果，是附近一家很靠谱的餐厅做的。不过大家最喜欢吃的，就是刘昕家里送来的午餐，好吃的不得了。听说刘昕的外公家是做厨子出身的，家里保留着一些不外传的秘方，怪不得刘妈能做出如此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看着都让人流口水。 刘妈是位很不错的家长，总是带着一脸欢乐来到大家的面前，把她做出来的拿手好菜分给众人。 刘家的那个小妹妹简直聪明绝顶，听刘妈说开学就要去西山中学上学了，跟她哥哥上的是同一所中学。 刘惠每次听到这话都撅起小嘴，好像自己沾了哥哥的仙气一样。拜托啊，自己是考上的，哥哥是走后门进去的，性质不一样。 尽管心里有不爽，不过她还是为哥哥取得的成就感到与有荣焉。 这不，哥哥的那首《怒放的生命》已经发单曲了。 这是这个夏天，华语乐坛最有生命力的歌曲，没有之一。听说，从北方遥远的哈市，到岭南，到南海，甚至在香江，都能听到这首歌。 在刘惠看来，哥哥的单曲发行仪式就代表着一种传奇。她还记得签售那天，整个無远可以用万人空巷来形容，粉丝们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着哥哥给他们签上比狗屎还难看的名字。 看来，炒作真是个好东西啊，市晚报为了配合哥哥的单曲发行，连篇累牍的在娱乐版面进行了报道，以至于四大天王只能蜗居在版面的一角。 每次走在大街上，听到那首熟悉的最新流行摇滚乐，刘惠都会感到骄傲，很想冲过去跟他们说：“这首歌是我哥哥唱的！” 一切都像梦一样，不真实的发生在平凡的生活当中，就连刘昕早晨醒来的时候，都会短暂的怀疑一会人生，直到妹妹推开门喊：“大明星，老妈喊你吃饭了！” 而今天，妹妹又神秘的在后面加了一句：“有个人来了，要不你猜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