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转世纪》 第一章 缘起九鼎 炽热的武汉像一个火炉,钢铁森林般的高楼大厦上的玻璃窗,反射着刺眼的灼阳。行人纷纷抬手,去挡住炫目的阳光。深蓝的沥青公路卷起一股股热浪,肆掠的大风如奔腾的火海,炙烤着大地上的一切。 森罗正百无聊赖的在吹着冷风的空调下吃着雪糕,他完全对出门不敢兴趣,外面热的像炼狱。他死也不愿意离开凉爽的房间,但是手机上的一条短信引起了他的注意。 “今天武汉博物馆要展出九鼎,森森,要不要一起来?怎么一直不理我……”发信人是楚潇潇,后面还有一个委屈的颜文字。 森罗翻了一下手机的记录,发现这妮子已经发了几十条短信,还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森罗暗道一声糟了,这几天因为天气过于炎热,公司放假,森罗想好好休息下,就一直把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他是无论如何不想出门了,他也不怕有事,反正要不是几年没有联系的老同学结婚了,要他凑个喜气人气。要么是朋友聚会,别人都是成双成对,就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无比寂寞。 森罗没想到那个刚来武汉的初中同学会来找她,毕竟有十年未见,当初森罗读完初一就转学了。这难道是青梅竹马剧本,森罗心中一喜。 森罗换了一身光鲜亮丽的衣服,梳洗了自己的头发,还久违的为头发涂蜡。镜子中的森罗看起来帅气精神多了,他深吸一口气,和楚潇潇约好了地点,就出去了。 地面的温度已经可以煮熟鸡蛋了,在这样的天气下,铁板烧甚至可以直接烤熟肉食,完全不用浪费任何的电力,而且纯天然,只是没人能在如此炎热的情况下还有心情去吃。 森罗已经热成了死狗,恨不得吐出舌头来喘气。但是他心里却美滋滋的,他兴奋的想到。刚不久作为老同学的他接待了刚来武汉工作的楚潇潇时,就觉得她很惊艳。 初中时森罗就觉得她很漂亮,但当时森罗年纪小,不懂男女之事,只是把她当做知心小姐姐。觉得她很温柔,为人又好,所以爱找她玩。 那时候楚潇潇也一直叫他森森,说叫森罗不好,森罗殿是阎王住的地方,不吉祥。森罗也没想太多,他妈也是这么叫他的,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因为“森”是很稀有的汉族姓氏,可森罗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当时小朋友们都怀疑他其实不是汉人。每次别人这么说他,他都欲哭无泪,我好好一个汉人,怎么就成了少民呢? 只能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我不是...我没有...” 有一次楚潇潇看到了,便认真的告诉他们:“森是中国汉族的稀有姓氏,传闻森姓是黄帝后代,是正经的炎黄子孙啦!” 委屈的森罗看着一本正经比划着手指的楚潇潇,感觉她好像老师一样,好厉害,知道的真多。 其实后来稍微长大点之后,森罗就有点觉得当时有些不对劲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试问当时那么多男生,为什么她总是和自己玩?为什么对自己感觉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而且为什么还这么了解自己的事情,例如姓氏。 不过毕竟时间也过了这么久,也许这份朦胧的感情早已淡化,变成了美好的回忆。如果自己突然去找她,是不是有些自以为是。 而且森罗当时转学时,很突然,几乎是不告而别。后来两人有了联系,却已经是很久以后,森罗已经长大,再也不是当初少年,对男女之事也有了认知,对女生有了羞怯的感情他也不想破坏以前的回忆,就在这种感情下,两人慢慢疏远。 所以当初楚潇潇工作调到武汉,找他时,他尽了地主之谊。只是森罗看到楚潇潇现在已经早就从昔日的知心小姐姐变成了女神,她有很好的工作和学历,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阶层的。早已经被社会打磨圆滑的森罗是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的,不然最后连朋友都没法做,还自取其辱。 他不想破坏美好青葱岁月的回忆,往事如烟,一切让它过去吧。 这几天森罗闷在家里,除了天气炎热,还有尘封的记忆再次被打开,他的心有些乱,想静一下。 心情愉快时,时间总过的很快,森罗还没有从那股兴奋劲中抽出来,他已经站在博物馆前了。 森罗没想到本来漫长的行程一下子这么短暂,他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他在门口忐忑了一会,终于还是拿起了手机,用短信问楚潇潇在哪。 森罗有些羞怯,他本来是想打电话的,但是他害怕自己笨嘴拙舌说不好,到时候支支吾吾就不好了。但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害羞的,他告诉自己,博物馆里接电话,一是影响不好。二是看门口这么多人,估计也听不清说什么。 森罗穿过密集的人群,心中有点好奇。他对文物没什么兴趣,博物馆只在电视和书中看到过,现实中是一次也没有去过的。在他印象里,博物馆一般不会有太多人,一般都是学校组织之类的,但这里不仅有许多记者,人群也密密麻麻。比黄金周的一些景点人还要多,这也太多了。 他不禁对“九鼎”有点好奇,难道是什么稀世珍宝? 按照楚潇潇给的地点,森罗可谓是过五关斩六将才加快的速度,在人潮中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后来离博物馆越近,人潮才算变的稀少,已经有了志愿者才维持秩序。 森罗真的是被人潮吓坏了,他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人潮的,以前只在新闻报道中看到过。就算是上下班的高峰期,比起这个,也是远远不如。 “森森!这里!来这里!” 夜莺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到森罗耳中,他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站在炫目阳光下的楚潇潇露出甜美的笑容看着他。 虽然人潮依旧涌动,周围拥挤的男人仍然一副面无表情麻木的样子,但是他们内心也荡起了涟漪,余光瞟向了露出甜美笑容的楚潇潇,在枯燥无味的等候中,干涸的灵魂也像被清冽泉水冲刷过一样,整个人猛的一激灵,心旷神怡。 森罗看着眼前熟悉的陌生人,甜腻的叫法还是那么熟悉,阳光的笑容还是那么富有亲和力,长的却是越发水灵了,本来平坦的胸部也有了起伏,刚刚好的大小。身子曼妙,环肥燕瘦,越发的动人。 听着楚潇潇叫他“森森”,一股微妙的感觉弥漫在森罗心头,既害羞又喜悦,亲昵的叫法好像唤醒了他沉睡的回忆。 第二章 风格诡异的九鼎 森罗看着眼前的少女,一时间,复杂的感情涌上心头,那种不可言喻的感觉,就像穿梭时空隧道,快乐的回忆渲染上一层朦胧的伤感。 那年青葱,我记得熟悉的笑容,她的脸比现在要瘦一点,脸上还有淡淡的雀斑,有年轻女生的活力,她大多时候都很安静,总是恬淡的笑,似乎一切都云淡风轻。 森罗既懊恼又欣喜,他这样想到,我从来没想过她会如此美丽,像神话中走出的人物。我当时竟然对她视若无睹,我是怎么做到的?现在,我该抓住她的手,再也不松开。 如果是其他人,其他女孩,更动人、更善解人意的。他是不会这么果断准备发生点什么,楚潇潇不一样,她不仅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人,她还有森罗的青春,这一点弥足珍贵。 当命运的齿轮嘎吱嘎吱开启时,一切的阻碍都消失了,一切固若金汤的事情,会像灰尘一般,轻轻一吹,便烟消云散。 一切束缚他行动的枷锁、固有的经验都荡然无存。他不是初生牛犊,但是这一次,他想要做,他感受到了命运的召唤。 眼前这个人,我想要和她做朋友,我想要和她相处,和她聊天是令人无比开心的事。他这样告诉自己,就像回到了十三岁那年,没有想过太多,只是想去做。和十三岁那时一样,一股神秘的力量使他忍不住想要接近楚潇潇,哪怕在时间的伟力下,也不曾变淡。 他无法控制,被拒绝、或是被她嘲笑,那算什么?那些事情在她面前都是鸡毛蒜皮的事。 她带来的那种与众不同的体验,其他人也许从来没有感受过。许多人穷其一生,也不明白这种感受,就像虔诚的信徒有一天看到神,而许多人从来没见过神。 他们也许还是信徒,也许根本不相信神。就算信仰,内心深处难免会有怀疑和动摇。 世界上真的存在爱情吗?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完美的人吗?他们觉得这只是一种虚幻的镜像。当一个人自身面临死亡的威胁,他内心真的能激发伟大的情感吗? 反面例子太多,真正少数大家也在质疑。 森罗认为他们没错,人们永远不会相信他们没有经历过的,他们一开始否定的东西。但是森罗看到了,他的内心仍旧有迟疑,是否我看到的只是一片虚无的幻想,只是表面的幻影,而真实残酷的现实却在阴影里佝偻着身子。 楚潇潇淡淡的笑着,没有着急和森罗说话,因为森罗现在气喘吁吁,正在喘着气。森罗看着她恬淡微笑,心中浮现一丝暖意,想到,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 楚潇潇看森罗回复好呼吸,递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百事可乐,嘴里有些歉意的说道: “很长时间没见,也不知你口味变了没有,这是你以前喜欢的百事可乐,希望你现在还喜欢。” 她琥珀般的眼睛中流转着波光,凝结着永不散去的温柔。 和那种迎合他人或是礼貌式的微笑是截然不同的,没有半点人工制造的成分,是完全纯天然发自内心的感情。 森罗那时候并不明白这种没有雾霾阳光笑容的珍贵,直到之后他见过许多微笑,政治家的笑,商人的笑,父母的笑。却并没有她的那么纯粹,无论再优秀的演员,无论再优秀的特效,却总是敌不过真实。 森罗很吃惊,他没想到楚潇潇还记得他喜欢百事可乐,他印象中他只是在偶尔一次闲聊中说自己喜欢百事可乐多于可口可乐,百事可乐有一种可口没有的感觉。现在,森罗的百事可乐又多了一种感觉,她的味道。 森罗似在回忆的浅笑,好像在感叹自己青春的懵懂,幽幽的说: “你还记得啊,我只是无意和你说过一次。” 楚潇潇马上惊讶急了,眼睛瞪的老大,嘴张的圆圆的,泛着难以置信的目光,好像听到了无比诡异猎奇的事,让人觉得,哪怕是外星人入侵地球,也不能做出比这更惊讶的表情。但是她微微向下咧起的嘴,忍不住露出的笑意,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世界。 笑意一闪而过,楚潇潇淡淡的说:“一次就足够了。” 森罗点点头,仰起头豪饮完,意味声长的说:“我口味从来没有变过,它的味道也没变。” 楚潇潇一本满足的点点头,好像喝完清冽饮料的人是她。 楚潇潇拿出了两张博物馆的门票,带着森罗进去。在楚潇潇的说明下,他才知道他们要看什么。不过他并关心这些,只是静静听她说话,看她笑起来脸上的小酒窝,森罗就很放松舒服。 之前的知心小姐姐,还是和以前一样,从未改变。 他们来这里看的就是九鼎。 历史上有楚王问鼎的典故,楚王问周王使者他们鼎的大小轻重,想要代周而取天下,周王使者说:“天下在德不在鼎!” 楚王反击道:“楚国戈戟之刃尖,足以为九鼎!” 楚王究竟有没有铸九鼎,就不得而知了。而博物馆里现在展出的,就是发掘出的楚国九鼎,后代帝王也有重铸九鼎的,但是楚国九鼎的样式、造型和传统的九鼎则是完全不同,可以说一点相似的都没有。 造型上看上去更像西方古代的文物,有明显日耳曼哥特风,是夸张的、不对称、奇特的,频繁使用纵向延伸的线条。并且它没有一丝中国元素,没有中国古代传说中的珍奇异兽,神灵仙怪,反而是充满了十字架、孤堡、黑猫、鲜血这些西方元素。 这种诡异猎奇的风格,让人瞠目结舌。一开始有人怀疑是炒作,吸引人们的眼球,现在为了名气,什么奇怪的东西都冒出了,但是最后都证明是假的。 但这一次,经过权威专家的评估和鉴定,甚至后来还找了国际上著名的专家,还有西方他们自己文化的知名研究者,最后得出了一致结论,这个九鼎是真的。 后来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不相信的国际友人学者,都认为是真的,不是赝品或者后来重铸的,年代没有问题。这自然在学界,无论是考古界、还是历史学家们的圈子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然后博物馆放心这是真品后,才正式开始展出,一下子有许多记者来。 3.异变 因为有太多的人慕名而来,博物馆一是为了保护文物,二是借此增加一些收入。还有就是为了前来观赏人的体验,避免人太多而十分拥挤,提高了进入博物馆的门票价格。 虽然森罗没问门票的价格,想必也是不菲,毕竟这件事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在当地政府和博物馆开足宣传攻势,加上全球知名媒体的争相报道,人群蜂拥而至,已经不是有钱就能买到了。 现在外面很多人都没有买到票,只有等进去看够的人出来之外才有机会,博物馆对进出博物馆人数进行了严格的控制,出去一个,才能进去一个。 很多当初只是好奇的本地市民发现票价在民间已经涨了几倍,都纷纷卖给了外来的人。当地政府和博物馆已经预料到了会有很多人,但是这种人山人海的场景,还是让他们没有准备。 还是紧急的动员了一些民警和学生志愿者,才堪堪维持住秩序。 森罗和楚潇潇进入博物馆内部后,人群开始变的稀少,明显人群开始朝着九鼎所在地涌去,显眼的九个箭头指示着九鼎的位置。博物馆没有把九鼎放在同一个地方,而是分开放在了九个相隔很远的方位,毫无疑问,他们做的很对。 光看这九个方向,每个方向都人潮拥挤,如果把这九鼎集中在一起,后面的人就基本只能远远的看,或者看着高处大屏幕的图片,那样观赏体验就太差了。 来博物馆都是为了和文物进行亲密的接触,哪怕不能摸,也要在近处观赏,遥遥的看一眼,是无法体会与历史对话的沧桑厚重感。 森罗和楚潇潇来这里,森罗已经默认为约会了。他之前没有做过任何的准备,所以他通过和楚潇潇的聊天中,渐渐明悟了什么。 楚潇潇只是想找一个和他相处的契机,这钟没有那样有明显浪漫气息的咖啡厅或是游乐园,更加能让他放松。要是楚潇潇突然约他去咖啡厅、电影院之类的地方,他一定会觉得很突兀,也许当时有很强烈的刺激,但是难免会有紧张和手足无措。 这种最自然,没有痕迹的方式反而让森罗能放松下来。 森罗看着挤成沙丁罐头的鱼头,他知道现在面前有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低着头,刚鼓起勇气说话。 楚潇潇也顺着森罗的目光看向涌动的人群,脸上微不可查的浮现红晕,颔首微笑道: “人这么多,拉着手吧。” 森罗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泄了,无声轻轻拉起楚潇潇的手。 楚潇潇莞尔一笑,抓紧了森罗的手,森罗猛的一紧,感受到楚潇潇抓紧了手,他用力拉住了她的手。 森罗之前不是没有和她亲密接触过,比牵手更亲密的都有过,甚至连一些私密部位都无意之中触摸过。但从来没有这种心猿意马的感觉,楚潇潇的芊芊玉手透露着婴儿白,像初冬的白雪,却没有一丝寒冷和苍白的感觉。 只有软香温暖的触感,指如削葱根,天气炎热,加上人群拥挤,温香软玉的她微微出汗,如温润白玉的肌肤散发这一种别样的魅力,少女幽香让森罗心猿意马。 第一个鼎上面最明显是一头巨大的西方巨龙,巨大的两翼遮天蔽日,烈焰从它的狰狞的巨口中喷射而出,强大粗壮的后腿,支撑着全身的体重。四周加以神秘的雕纹和图腾,整体看上去有一种磅礴的原始力量。 其他的鼎样式和第一个鼎差别不大,都是主体图案外密布着神秘的雕纹。 主题图案依次是执枪冲锋的骑士、位于峭壁上的孤堡、沸腾的像火焰般燃烧的血、光芒四射的十字架、眼睛被挖去表情扭曲的九头蛇美杜莎、蜷缩成一团假寐的黑猫、在海洋中燃烧仰天惨叫的美人鱼、以及传说中能看到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地狱三头犬。 地狱三头犬的三只眼睛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仿佛高高在上的君王俯视着人间的一切,森罗一时有些痴迷,地狱三头犬活灵活现的姿态,让森罗有一种眼前的图案是活物的感觉,只是禁锢在鼎中,就像神话故事中的器灵和鬼怪。 但是一声熟悉的问候将痴迷的森罗拉回了现实。 “森罗,是你吗?这是你女朋友吗?” 清脆的声音还是那么直接,森罗抬起头,果然是叶知秋,她还是和之前一样英气逼人,一双锐利的眼睛瞪着森罗。 叶知秋墨玉般的黑发恰到好处的披散在两肩上,似瀑布倾泻而下。交错在一起的黑色长辫垂在背后,就像花纹,但不会让人觉得繁杂,反而是洒脱、干练以及井然有序的感觉。 叶知秋是森罗的初恋,也是唯一一次恋爱,叶知秋热情似火,之前森罗和她在一起时,每当她看着森罗时,森罗感觉她的眼中燃烧着烈焰,饱含着爱的炙热感情,但现在她眼中只有焚烧世界一切的仇恨之火。 森罗想要去回避她,他微微低下头。叶知秋和森罗两人一开始的确很好,可是后来,叶知秋想要更好的发展,想去看看世界更高处的风景,只是中等收入的森罗无法陪她一起。虽然叶知秋并没有直接了当的这么说,但是她已经开始疏远森罗,就这样、联系越来越少,感情也随之淡去,直到双方都没有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没有争吵、没有谩骂,森罗和叶知秋都不想破坏以往的回忆,这样也挺好的,直到他们的再一次相遇。 叶知秋看着面前如秋日净空般明净眼睛的少女,看着他们两人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叶知秋的目光似利刃刺向楚潇潇,楚潇潇眼中依旧平静的像一泓清泉,浅笑着看着叶知秋。 叶知秋转而轻蔑瞥了她胸口一眼,心中冒出四个字,中等偏下,得意的笑着,微不可查的晃动了一下胸前两团碧玉圆。 楚潇潇突然轻声说道:“你是森森的前女友吧,我是她的女朋友。” 叶知秋仿佛受到了雷霆打击,眼中的汹涌的烈焰渐渐消失,最后成了冰冷的灰烬,她目光灰冷,眼神迟滞。她没有想到森罗这么快就找到新的女友,以她的了解,事情不该这样,只是一年而已。她内心深处没真正割舍,虽然她是先抛弃森罗的,她对成功太过渴望。贫穷的家庭让她明白金钱的可贵,其实不久前她就已经实现了目标,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才能。 她已经开始考虑破镜重圆了,她开始意识到,财富和地位,也许不是最重要的,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这样。 她浓密的睫毛下显得阴暗的眼睛看着鼎上的地狱三头犬,地狱三头犬好像活过来一般,也锐利的盯着她,叶知秋苍白的脸恢复了一丝血色。 森罗忽然发现面前地狱三头犬其中一颗头的一双眼眨了一下,在他还以为他眼花之时,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冒黑,整个人就昏倒了。 当他恢复意识时,他感觉就像做了过山车一样,强烈的眩晕感和呕吐的冲动袭来,他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婴儿。 他张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白色强光笼罩了世界,所幸很快世界变得清晰无比。 一双细细的、长长的,眼梢略微向髻角挑去,怀抱着森罗的少妇的眼中放射出一道一道柔光,脸上带着温柔和善的表情,柔媚的母性气息扑面而来,嘴角挂着淡淡的浅笑。 她乌黑的双刀髻高高盘起,俏脸微红,呼出了一口气雾。身上穿着锦衣华裘,白色的交领如一个y形,鹅黄色的曲裙,三次环绕层次分明,似旋转的螺旋,整个人看上去雍容华贵,有着少女的青涩和女人的成熟。 一个纯白的玉制十字架却突兀出现在她似雪的脖颈上,伺候在一旁的一位丫鬟低眉顺耳,态度卑下恭顺的柔柔说道: “夫人,主教已经准备好给公子受洗了,整个盘龙城有名望的贵族都来了,皇帝也送来了礼物和问候。” 4.雪中城 森罗侧目之下,只见一位穿着淡蓝色长袄的丫鬟侍立在一边,露出线条优美雪般的脖子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一缕青丝垂于珠圆玉润的胸前,头上戴着金镶玉材质的蝴蝶叉,两颊微红,似雪中傲立的梅花。 半掩的门外飘散着鹅毛大雪,如柳絮的雪花在冰冷的空气中乱舞,呼啸的凌冽寒风,拍打着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间或有几片雪花飘进室内,还未落地,便已经化为露水。 室内火炉燃烧的木材发出细微的爆裂声,飞溅出明亮的火花。 森罗眼前的少妇全心的看着自己怀中的婴儿,脸上浮现一个浅浅的微笑,波光流转的眼睛中充满了慈爱,轻启朱唇说道: “大善!你下去安排好,服侍好这些显贵名门的大人。” 丫鬟微微点头,躬身弯腰向后徐徐退去,等离远了,才转身快步远去。 少妇在丫鬟的簇拥下,走向门外,似争千姿百态颜色各异百花中的白牡丹,倾国又倾人。 门外站着一个一米八左右皮肤白皙的高大男子,如黑曜石的眼睛仿佛结冰一般,五官长的极为完美,他对墨色剑眉和乌黑发髻上厚厚一层白雪视若无物。 深锁的眉头,被利刃般寒风辙过的脸,没有一丝感情。 穿一件玄色官袍,官袍胸前绣着拥有七头的神鸟,鸟头狰狞的如铁鞭乱舞。袍肩两团黑色迷雾,似隐似现可以看到头有三首的怪犬。腰间玄钢的腰带正中间,却镶嵌着纯白的羊脂玉,外部是银色的边圈。 男子看到少妇的身影,冰结的脸迅速融化,他眯着眼,刻满皱纹的脸满是灿烂的笑容。 少妇娇媚的眼中流露出对男子的关切之情,脸上笑盈盈的说道: “外面雪大,怎么一直站在外面,也不进来,怪小君我没有体察,良人可是受苦了。” 说着间便伸出一只素手,握住男子粗大结实的手,另外一只手依旧抱着孩子。 从森罗醒来之后,少妇便一直抱着他,丫鬟多次想接过孩子,少妇却是不愿让她人抱。森罗心中有些暖意,而眼前这个高大威猛、冷峻帅气但已显衰老的男子便是自己的父亲了吧。 男子嘴角上扬,自傲的说道: “这算什么,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苦寒边塞,我还不是这么过来了,这点毛毛细雪算什么啊。” 少妇宠溺的笑道:“你啊,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非要死撑着。” 说罢她更卖力的抚摸着男子冰块般的铁手。 男子尴尬一笑,额头浅浅的皱纹浮起,委屈的说:“我这一身衣服没换,沾染着寒气湿气,怕突然闯进来惹来风寒,小君身子正虚,若不是必须,还是呆在屋子里好。” 众人便拥着男主人和女主人进入了盘龙城里的圣人堂。 道路两旁都值守高大威猛的警卫,他们穿着玄色风衣,脚上套着黑色长皮靴,全身色块层次分明,虽然都是黑色,但是浅深程度不同。厚厚的风衣一共九个黑色木扣,脖颈上系紧了一条墨色围巾。 他们都已经把头发剪的短短的,头上戴着斗笠样式的黑皮帽,上面画的正是鲜红的九头鸟,两肩上交叉斜挎着两条白色布条,形同x,从前胸到后背,左右腰间挂着黑色和灰色的皮制方形袋,里面放着火药和弹丸。 他们肩上帽上眉头上已经堆积满了白絮,却依旧面色冷峻、神情淡漠,斜上四十五高昂着头颅,待森罗一行走近时,便唰的同时举起手中的滑膛枪。 森罗看着站立的步兵如同雕像一样一动不动,不由对他们肃然起敬,没想到竟能看到线列时代华夏人的英姿。 而他们中同样这样站立的长官,也对自己的治军很满意。他提前告诉士兵们,结束后要检查他们的帽子,覆盖雪最少的几十个人要做一个月卫生,包括倒洗马桶、洗衣服,在凌冽的北风和刺骨的冰水中,这样干一个月,就算戴皮手套,双手也不好受。 全长1.5左右的火枪加上枪尖可以拆卸的刺刀,比这些士兵甚至还要长,火枪有着流畅的曲线,主体由褐色的木材制成,表面打上了一层蜡,触感丝滑。扳机和枪管等部分亮闪闪的发着光,大片雪花落在闪亮枪尖,破碎成碎片,就像被士兵杀死的敌人。 只有少数高级军官依旧束发,续起如同两把黑色弯刀分列于嘴上两侧的胡子,他们穿着闪亮的银色胸甲,胸甲像蛋壳般凸起,表面也光滑似玉,可以分散敌人的力度或滑开他们的攻击。 他们遥遥的巡视着,鹰隼般锐利的双目,寻找着威胁的存在。 森罗认真的观察着眼前的一切,虽然没有得到太多的讯息,但是熟悉的语言和文字,还有那些黄肤黑发的亲切面孔,以及衣着,可以让他推理太多东西出来。 他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异世界,起因很大可能是那个三兽怪犬。他现在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目前他的情况不算糟,他可以慢慢了解这个世界,学习知识,然后生存下去。 对于突然来到另外一个奇异的地方,一个和自己原来世界没有任何联系方式的地方,一开始森罗是有对陌生环境的恐惧害怕,以及忐忑不安。不过现在逐渐平静下来,他对这个新的世界产生了浓浓的兴趣,十分好奇这里的一切。 所以每当他看到新的、只存在幻想、或者从未想过的事物,他会瞪起圆圆的小眼睛,打量着一切。 他所处的时代是线列火枪时代,从刚才侍立在大路两边的高大士兵就已经可以发现,还有四周淹没在白雪中的建筑。 白色的高大砖石建筑,墙面涂成了瓷白色,城中有不少高台建筑,即亭台楼榭,高大巍峨,耸入云霄,成下宽上窄四方梯形,犹如大肚子瘦身后被削平顶部的金字塔。上盖着四四方方齐整如雨伞的盖子,飞檐翘起弯曲没有太过夸张,而是恰到好处,让人觉得结实牢固。整齐的的黑瓦层次分明的铺于其上,如同鱼身上细密的鱼鳞。 高台建筑墙上还星罗棋布着一些射击口,一些口子的大小看起来应该是给火炮使用的,只是不知道方 高台建筑大多七八米以上高,占地面积比起现代的高楼大厦也不遑多让。森罗猜想,这些高台建筑大多应是达官贵人,名门望族的住所,还有一定的军事价值。 5.圣人出,天下亮 圣人堂和城内其他高台建筑不同,它只有一层,但是极其高,建筑顶部呈倒v。圣人堂通体洁白,门外有一片空旷的广场,还有一口水井。 进入圣人堂的大道上整齐的种植着高大的杨柳,虽然现在树叶早已凋零、枝丫变得光秃秃的,上面堆满了积压的雪花。但也可以想象春夏之际,树木葱茏、绿树成荫的美景。 圣人堂屋顶装饰着既有避雷实用功能和宗教意义的白色铁十字,它的顶端似针尖麦芒尖细,门前还有一块巨石,上面雕刻着笔力苍劲的黑色汉字——子舟圣人堂。下面还有几行小字,尊者罗子舟,于圣历1257年成尊,后面是他一生事迹功业的简要介绍。 圣人堂门外早已站满了身穿华贵衣服的上流社会成员,和他们泾渭分明的是身无寸缕的乞丐和穷人,穷人乞丐们也出现在圣人党。森罗看到,虽然没有任何明显的间隔,但是一条无形的线似乎把他们分割开来。 贵族们在谈论了森罗的出生,以及花边新闻。穷人们也放开手脚的聚成一个个圈子,围着火炉谈论着新出生的公爵之子——森罗。他们不像贵族那么文雅和扭捏,大口咀嚼着公爵提供的食物,高声议论道。对他们来说,碰上这种蹭饭的好事次数可不多,虽然平民被供给的食物不如贵族,但是有鱼有肉,还算可口。 森罗可以清楚的看到贵族和平民食物的差异,贵族们的食材都是精挑细选,烹饪的极为精细,外观雅致,色彩鲜艳,还有扑鼻的香气和滑嫩的口感,都是精心制作的。 但是贵族和平民不一样,这里的食物虽然难得,但是他们花点功夫,还是可以吃到的,但是整个盘龙城都威名显赫,甚至扬名外域刚刚大胜而归的森冷公爵,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大家不仅是来为公爵儿子受洗做公证,更是借着恭贺他喜得一子的机会,好来巴结他,若是能在森冷公爵脑中留下点印象,少努力三十年或者一飞冲天都不是不可能的。 鲜艳的地毯从圣堂的圣人像一直延伸到百米外,当森罗被抱着进入圣人党内,四周都是贵族讨好奉承的声音,谄媚之语不绝于耳。 森罗母亲应和着那些贵妇人,脸上只是保持着礼貌式的微笑。森冷公爵嘴角微微动了几下,做出浅浅的的笑,回应众多贵族们热切的眼神,只是眼角深处,藏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圣人党的木门有七八米之高,一共八名强壮的男子,两边各四人,才吃力的推开门。虽然森罗注意到圣人党不起眼的一侧有一个正常大小的门,但是对于如此庄严圣洁的时刻,是没人会从小门处进入了,除了提前进去准备宗教仪式工作的侍者 当玄色大门打开,森罗感到了一种浩瀚无垠之感,仿佛现在他在漆黑宇宙的中央,看着眼前灿烂的星空,明亮的恒星或起或灭,从漆黑一片中变得繁荣明亮,最后又归于沉寂。 在这一刻,他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不仅是他,跟随公爵鱼贯而入的贵族也感受了自己的卑微和渺小,在自然的伟力下。 圣人堂最中央,立着一个青铜做成的雕像,一个和蔼的老人,他束着发,一身素衣,手里拿着一把尺,右手在比划着什么,宽松的衣襟也随风而起,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 森罗不知道他是谁,但是看他的样子,手中的量尺,却极似墨子。 一进入圣人堂,原来聒噪的人群变得极为安静,他们全都恭顺的低下头,森罗扑棱扑棱睁着眼,感受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崇敬,空气也充满着庄严和神圣的气氛。 在高大圣人像下,站着一位同样和颜悦色的老者,他脸上布满皱纹,似层岚叠嶂的山峰。老者头戴梯形的丝绸白帽,帽檐长长的披在肩旁,像两片芭蕉扇,白帽边沿都是用金丝银线细密的缝制,一个笔直黑色十字在帽子上。 老者飘逸宽松的长袍上也是各种华丽繁复的花纹,十字标识还是那么明显,还有量尺。他的手指脖颈上,带满了珠宝金玉银器,看上去珠光宝气,但是整个人却依旧有种祥和近人的气质,而不是惹人生厌。 他等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才缓慢而有力的说: “诸位高士,今天森冷公的夫人喜得一子,想必一定是虎父无犬子,我张楚必又多一员名将高士尊者! 如此普天同庆之时,陛下也发来庆贺。 而我能为此潜龙受洗,实在惶恐,然而我有此责任。《圣言》道:圣人未出,天下未亮。圣人墨子以机巧之力,抗地逆海改天,凭血肉之躯,而制毒虫猛兽、地震洪水飓风,以区区数寸之手,上可取雷电、下可动群山,入海如蛟龙,蛮夷戎狄畏我等为鬼神,称上国天朝,见我等神貌威颜,莫不瑟瑟发抖、授首待命。 若戎狄胆敢有丝毫僭越不满,便受雷霆之打击,轻则改朝换代,徒受屈辱,重则族灭国亡,化为灰烬,然则为之奈何?” 老者说道这里,停顿下来,露出满脸无奈的大笑,下面士族高门们也是哄堂大笑,一子整个圣人堂空气中都充满了快乐的气氛。老者用手微微一拢长长白须,继续说道: “其后尊者无数,改良机巧,制工器奇物,借地脉矿石之力,或水汽、后又掘异石炼神器,后推而广之,使贩夫走卒、白丁之辈,亦能夺天之伟力,地之精华,可谓妙哉!、 后又人以此立教会,录圣语,记尊言,世界如机巧之物,皆有秩序,有上下尊卑之别,而诸位高士都是机巧物品之命脉,是核心成分。” 座下被吹捧奉承的士人们又都拍起了响亮的巴掌,除了森冷公和她夫人赵诗影,他们夫妻两人都一脸困意,显然老人的话没有引起他们的认同,但脸上还是礼貌的愉快微笑。老人微微点头满意的笑道: “而洗去凡人的蒙昧和狂妄愚蠢,使其成为文明人,我们的一份子!而不是野蛮人和动物。” 说道这里,老者表情狂热,整个人都沐浴在庄严的宗教气氛中,好像这一刻,他已经和他身份的庞大巨人融为一体。 他加快语气,用力的说道: “在圣人墨子的注视下,在历史众多尊者中的一位,正埋骨于圣人堂罗子舟尊者的英灵注视下,我,子舟圣人堂的主教宋英杰,以圣人的名义,洗去凡人的愚昧,从此他便是真正的人了! 愿圣人给他智慧,天地间的露水给他启蒙,远离污秽和蒙昧。 圣人在上!” 说完老者余光扫过森冷公,看到他脸上依旧愉快的微笑,便将睁着可爱大眼睛的森罗放入了圣水盆中,森罗迅速闭上了眼睛,温水浸过森罗的脸,他舒服的踢了一下小腿。老者看着如此灵性不哭不闹的森罗,心中感叹,森冷公的后代,果然不是平庸之辈。 6.清新脱俗的宋老 宋老宋英杰进行了繁复漫长的宗教仪式后,整个受洗仪式才真正的结束。周围恭敬站立的侍者之前已经拿起镶嵌金丝的华贵毛巾,将出生森罗身上的水迹擦干。侍立两旁的两位侍者,双手捧起一团金色丝绸,将森罗包裹进去,外面又裹了一层从异域进口而来的花纹毛毯。 森罗感到一团滑腻异常的物品包裹住他,温软滑嫩,让他有种昏昏欲睡之感,刚刚泡完热水澡,就回到温暖柔和的空间,还是嗜睡年纪的森罗哈欠不断,加之一直好像催眠曲一般的宗教吟唱,森罗睡着了。 春天到了,阳光明媚,万物复苏,一切生气勃勃,点点阳光洒在六岁小森罗的脸上,他嫩白小脸带着小孩子的稚气和活力,他就这样斜躺在青翠欲滴的草地上,温暖和煦的春风拂过他脸。 他正躺在枝繁叶茂大树之下,悉悉索索树枝晃动声,树叶也摩擦碰撞在一起,发出细微的声音,百灵鸟发出清脆婉转的啾啾声。 森罗正优哉游哉的嘴里哼着歌,翘起二郎腿,脸上挂满了满足的笑容。而他旁边,正跪坐着一位神情焦急的小萝莉,小萝莉唇红齿白,她白藕般的小手臂轻轻推了一下森罗,嘟起小嘴说道: “哥哥!森罗哥哥!快起来啊!不然宋爷爷又要罚你抬着水桶在外站着,我是趁着他不注意从教室里溜出来的,要是不快点,他到时候就发现了。” 森罗半眯着眼睛,他向来对学院内宗教课程不感兴趣,反而对神秘学传说神话兴致勃勃,那些小孩子们喜欢的童话故事和异志怪谈。 对眼前小巧的萝莉,自己的妹妹森纸鸢能有这样的勇气,在小孩眼中那个板着脸严肃讲课的宋爷爷课上溜掉,森罗内心有一股暖意,看着妹妹既紧张又害怕的样子,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几乎要哭出来。 森罗虽然不喜欢枯燥无味古板的圣言课,还是迅速爬起,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没好气的弹了一下纸鸢的额头,说道: “我才不在乎那个凶老头,哪怕站在门外,也是阳光明媚、春风和煦,总必听他催眠,接受精神摧残好,我宁愿被葡萄弹贴着射,也不愿面对他加特林一般的嘴巴,真不知道他怎么总是那样激情四射。” 纸鸢看到森罗爬了起来,本来已经快要哭的表情也一下子多云转晴,眼睛中的雾气也消散了,但是一下子被森罗弹了一下额头,她吃痛的摸着额头,小小的手摸着额头,做出一脸警戒的样子,生怕他再打。 森纸鸢委屈的说道:“我是怕宋爷爷那天突然就被你惹怒了,你一直都没怎么上他的课,可是不知道他有多么吓人,上次一个人上课稍微走下神,结果被他看到,他气的胡子都瞪直了,拿着铁尺就打那个人的手掌,结果被打的手掌一个星期都拿不了筷子,中午吃饭都是用勺子的。” 森纸鸢觉得他哥哥那里都好,聪明勇敢,对自己也很好,但是总会做一些很奇怪或是吓人的事,例如他很少去上圣言课,基本上看心情而定,而且总是喜欢摸自己的头,虽然这点不讨厌,还觉得哥哥的手很温暖很舒服,但总感觉怪怪的。 森罗心里叹了一句,森纸鸢毕竟是小孩子,看事情不够透彻。那被打的人家里不过是一个豪商,通过嫁女儿的方式才勉强混成贵族,和自己家这种传承千年,并且现在依旧声威显赫的家族能一样吗? 宋老头怎么敢对自己动手,要是按老头的脾性,若是真的要教训,第一次自己逃课腿就会被打断掉,还能活到现在。 森罗身经百战见的多了,当初就是这个老头给自己受的洗,自己还不知道他什么脾性,一个胆小贪财的老色鬼。在公众面前一副严肃庄重的样子,其实只是常人。不过他人还是不赖,也有学识,毕竟那么厚的一本《圣言》,他能倒背如流,还有数量众多的尊语录,他也几乎能说出详细的内容,甚至能精确到那一章,更令人咋舌的是,他所掌管圣人堂的书库各类书籍,他都有所涉及,堪称一位百科全书的任务。 总结而言,一位色厉内敛和色力内敛的学者。 至少当森罗摸进宋老头的藏书库的暗格,看着手提柴油灯的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本限制级内容的书,森罗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跕起脚尖看着聚精会神,好像在思考人与宇宙、或是星空和未来这种哲学命题时。 森罗的确被眼前的内容吃了一惊,不是因为他突然发现这是限制级内容,而是这本限制向的漫画实在是太精美了,顶级白纸上清晰可见人体的各种部位,精细的可以看清每一根毛发,还有那夸张比例的飞机和飞机架。 甚至涂上了色彩鲜艳的颜色,白皙似雪的肌肤,红润的嘴唇,还有油腻性感的效果,一下子森罗的小心肝变得扑通扑通直跳。 宋老头并没有一副色中恶鬼的样子,而是眼睛瞪的大大的,充满血丝,两只爪子狠狠按住书籍的边缘,甚至留下深深的印子,他呼吸变得急促,脸上的青筋爆粗,肌肉绷紧,一滴滴汗水流下,滴答滴答。 猛然宋老头整个身子一颤,双腿一软,整个人都松弛下来,双臂垂下,挺起的脊梁也佝偻下去,气喘吁吁的吐出一口浊气。 森罗冷不丁的说道: “所以,结束了,我想你下次应该小心点,如果小孩子看到了,那可就污染了他们纯洁的心灵,对他们不好,如果那些大人们看到了,也许更糟,也许明天一大早,整个盘龙城都会传出某主教白日xx,被人发现,惊吓至阳痿。” 宋老头本来放松下的精神猛的一震,回头看着一脸诡异笑容的森罗,这简直小恶魔的微笑,对他而言。 森罗看着宋老头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微笑着不再言语,他之前一直被宋老头逼着背《圣言》,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尊语,他早就受够了,每次老头一脸正经,道貌岸然站在道德制高点逼迫他学习,他就头大,到现在为止他才刚能一字不错的默写下几篇,一是时间不够,二是不够用心。 宋老头天天说自己举止不凡、有豪杰之情,异于常人,将来必成大器,身为一个合格的老师,自然不能平常要求,按老实话讲,森罗已经很不错了,普通人学习的都是简化版的《圣言》,他要学的都是最纯正最古老也是最复杂的那一版,字难写也就不说,发音、语法和现在完全不一样,而且极其复杂无序,把森罗搞的大脑简直要爆炸,那段时期简直是黑暗的地狱。 自己灵魂本来就是成年人,已经尽量装成了一个熊孩子,但是还是这么成熟稳重,森罗他自己觉得也很无奈,他能怎么办啊? 谁知道被看到不堪一刻宋老头却是很快恢复常态,他微微一拢白须,仙风道骨的说道: “休要与我和那些凡人看的一样,我是通过自己的观想,去体会画中人的思想和感情,所谓体察民情、了解寻常百姓的生活,感受苍生的酸甜苦辣,对于我们这些教授圣人智慧的人是很重要的!你可明白?” 说完宋老头横眉一竖,只留给森罗一个侧面,一副天下谁知我心的孤寂与忧伤。 森罗第一次听见有人把撸管说的这么清新脱俗,还能虽然手不动,而管自撸,只凭想象就能撸的如此畅快淋漓,气喘吁吁,世间的确不多见。 森罗眼睛一转,知道老头的无耻,也不说穿,一副我理解的表情说道: “能如此深入群众,与民同乐,也是极好的,但是拯救苍生,解生灵倒悬之急这样的大事,岂可让宋老一人承担,看你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样子,恐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说完森罗戏谑着看着宋老头,示意他不要把他当做小孩子。 宋老头一脸认真,眼睛眉头挤在一起,突然眼中射出一道明悟之光,紧握住森罗的手,一副好像在托付给森罗拯救世界重任的感觉,他眉头都是汗,嘴里严肃的说: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现在年纪大了,不如以前,只看了几页就头昏眼花,难以后继,无法为天下苍生做出一点小小的贡献,经常是夜不能寐、或半夜惊起而捶胸顿足,羞愤欲死,现在我终于后继有人了。” 之后森罗经常去这个暗格,经常就是秉烛苦读一夜,为天下苍生江山社稷而苦读。当然,宋老头的圣言课他就很少去了,宋老头也再也没有强迫他背各种典籍圣言。 但是现在纸鸢拉着他去,他也只好埋着头过去了。 7.老鬼和小鬼 纸鸢和森罗一起走在柔软的绿色草地上,被踩踏的青翠绿草,溢出芬芳充满青草味的碧绿汁液,阳光正照在纸鸢的小圆脸上,她脸上生着可爱活泼的小雀斑,让森罗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小脸。 纸鸢小心和苦口婆心的说道:“森哥哥,你以后不要逃课好不好,我真的没有骗你,宋爷爷真是特别凶,昨天他又打了一个迟到的人,你是不知道当时的声嘶力竭的惨叫,要是让他发现你没来,你可惨了,幸好他最近这段时间忘了点名。” 森罗心里却暗暗道,就宋老头的精明劲,还会忘记点名?他连圣言的每一句以及对应的页数位置,甚至注释都清清楚楚,怎么可能糊涂成这样,还不是碍于自己的原因。 他又没眼瞎,自己这么异于常人、神采不凡、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他怎么可能没发现,之前他那节课不叫自己啊,那次没有重点关注自己啊,自己突然长期没来,他没发现才怪。 有时候会被罚站,实在是自己太嚣张跋扈,让所有同学都看见自己违反规矩,宋老头毕竟要维护自己这个刚正不阿、严肃认真的形象,只好象征性的罚下自己,还故意让自己站在大家都看不见的门外。 森罗自然明白宋老头的意思,便也演了一出严师戏,纸鸢他们哪里知道,他一出去,便到树下吹着暖风打起瞌睡,等听见预备铃声,便又不紧不慢的走回来,提起他的小木桶,笔直且面无表情的站着。 森罗嘴角露出微不可查的邪恶微笑,表面上还是一副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改的愧疚表情,他轻轻摸了摸纸鸢的长发,纸鸢的两颊垂顺着两个墨色细长发辫,肩背留着长长柔顺的乌发,肩背秀发一部分编成了精致的整齐大辫子,看上去美极了。 纸鸢轻轻拢住两颊的辫子,脸上露出羞意和满足,嘟起嘴说道:“是真的吗?” 森罗露出微笑说道:“真的。” 纸鸢这才满意的甜美微笑,朱唇犹如一轮细细的弯月,脸上也荡漾着甜美的小酒窝。 昨天宋老头发脾气,估计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昨天去取经,探索人体奥秘和宇宙哲学时,一失手将一页图册烧去了一角,森罗本以为会被宋老头说,谁知道宋老头嘴上笑嘻嘻的说道,人类在不断进步探索世界的过程中,总不是一帆风顺的,难免会遭受一点曲折和坎坷。 森罗当时还真以为宋老头心里不介意呢,看来还是自己太年轻,森罗感叹道,顺便为那位迟到险些被打断腿以及长期被宋老头虐待所有的同学默哀,人类进步过程中,总有一些牺牲和痛苦,万幸不是自己。 宋教士的课向来是没有人敢缺席的,哪怕有人侥幸认为自己可以逃过他惩罚,最后还是在他那双火眼金睛中现出原形,虽然还是每隔一段时间,有学生会尝试逃课,或者晚到偷偷溜进教室。 实在是上圣言课的半圆形阶梯教室实在是太大,每次上课都有上百人,而且时常宋教士讲完一部分内容,就会让他们自由讨论,顿时教室里变的闹哄哄的,给了一些自以为是的勇者假象。 加之圣言课和其他课是截然不同,不仅教室面积大,窗口、大门这个也开着,还有一些尊者雕像、名画,以及高耸入云的书籍。 圣言课是不分学级的,六岁的小孩和成年的新手修士往往是同处一堂的,这在其他学院是不可想象的,因为它对教授内容的教士有极高的要求,需要教士对课堂的绝对统治力。 当然,最重要的事圣言课和那些自然或者文学课程是不一样的,它对个人的基础要求没有那么高,往往教士很直白的教授一段简单易懂的内容,然后让不同年龄的学生组成小团队进行讨论,教士会在周围巡视,当听到偏离方向或者讨论的很好的团队,他会暗暗记下,之后再公开依次解答。 所以这就给了很多想要逃课找人替课学生假象,没人会认为这个严肃古板的老人会记住每一个人的样貌和特点,甚至他们的名字和经历。 但是随着宋教士大发神威,识穿他们的诡计,他们不得不相信,世上就是有这样的天才,记忆超神,而盘龙国立学院一向以学风严谨、秩序井然著称,如果一旦发现学生迟到、早退、逃课,往往那一门课业就会直接提前毕业,以后再也不用来上,以现有的测试作为你最终的成绩,历史上甚至有刚刚十岁,还有八年的义务课程要上,就这样提前让这门结业。 能小时候一开始进入盘龙国立学院的家中莫不是高族望门,就这样提前对这门毕业,那就是硬生生的扯掉一块知识库,也许乍一看觉得没什么,但是高层雅士,特别是大楚帝国的元帅宰相,位及人臣的高官,哪个不是从蒙学、初举、大学就一直就读名院,最后所有科目成绩优异的铜银金大满贯。 而且圣言课不是实际技能课,而是一门态度课,简单点,就是教你服从守序的课,因为它的内容实在是太多,如果专业要求,那都可以成立一个专门的学院,而不是作为基础常识的百科全书,当然主轴还是通俗易懂圣言尊语。 圣言好懂,大多都是圣人墨子的话,但是尊语实在是太多,而且有的尊者的身份很多,有神学家、科学机巧家、军事家、神秘学者、武力超群的战士,他们各自的著书立专,跨度太大,根本不可能细讲。 不说其他,要是你没接受过这种教育,等你进入职位,你的上官或是同事讨论事务,举出典故时,你连他说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一起讨论,有时候隐晦的用古事暗示警告你,你却油然不知。 这里学习的都是精英人才,若是寻常百姓不学习也没太多关系,但是若是他们因为一点小小的过失就错过了这一部分,以至于对以后造成阻碍,那可是天大的损失。 所以这种事情很少发现,大多都是中下贵族之子,平民也有,但总体数量不多,就和出门被雷劈死的概率一样,高等贵族虽然表面没有豁免权,但是教士学士都会手下留情。 至于那个还能照常去上课的豪商之子,森罗知道,肯定是老鬼收了贿赂,毕竟这种处罚事情民不告官不纠,何况在圣言课这种大课上,教士都一定不会发现,其他学生更不知道谁来没来。 平时其他课程学生只得老老实实,压抑久了,而宋老鬼又给他们希望的假象,难免会飞蛾扑火。岂知道那是一个陷阱,宋老鬼凭借此着实发了一笔,那些不仅不恨他,反而感恩戴德,多谢他的再造之恩。 唯一一个例外是森罗,换以前,森罗也不敢这么干,不然国法校规之下,他也得被宋老鬼敲上一笔。 8.新世界的大门 学院内学术气氛十分浓郁,大理石的过道两旁时常有一袭素衫的学子高士低声议论,有时讲到入迷,全然忘记了周围的情况,而众人也对此习以为常。 盘龙国立学院是一所兼容并继,包容开放的综合性学府,对学士学子也没有特别的服装要求,除了每年的开学大典必须着学院规定的校服——男着素色飘逸长袍,女穿淡青绿裙。 虽然有蒙学、初举、大学三个年龄段的区域,但没有硬性规定一定必须待在哪里,所以时常也能看到幼童或者成人一起并肩而行。 蒙学是从三岁开始,森罗三岁就入学,今天六岁,已经完成了一半的课程,蒙学六年是没有出校实习的机会的,是完全在校内学习,这个时候哪怕你是天才神童,也是不能跳级的,必须老老实实的学完六年,看似蒙学很简单,但实际是给以后打基础,其实知识繁杂,内容极多,对于自制力不足的小孩子,想要及格已是不易,能正常六年结业的都不是常人。 何况这还是要求必修的一小部分知识,哪怕你优秀结业,也只占这庞大知识库的一小部分。这既是为了打击一些所谓神童鬼才的骄横傲慢之情,打磨他们的脾性,也是为了稳固他们的地盘。 即使像森罗这样两世加在一起的准现代系统教育大学生,也不是轻轻松松的,还是要付出努力和心血,不知是不是两世为人,脑子十分活泛,记忆力也如有神助,虽然比如上宋老头这个人形图书馆,但比起寻常精英,也不遑多让。 让森罗为难的不是与现代相似的科学体系,而是这里独有的科技线,一点特有的自然资源,让这里与现代科学有些出入,当然,宏观微观的东西都是相似的,在这里,是不用担心牛顿气的爬起来,还要专人压住棺材板的。 只是这里多了很多森罗闻所未闻的魔石、奇木、异水,甚至空气中也多了一些神秘的物质,森罗翻阅过许多书籍,如果只看市面上大部分的普通书籍,这里几乎和地球是99.99%相似,但是当森罗进入宋老头的暗格书馆,探索人体奥秘,欣赏人体之美时。 一本全由古汉文写成的典籍,正躺在角落的书架上,漆黑皮质封面上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得亏宋老鬼原来一直让他学上古鼎文,他才勉强读懂。 这里森罗难得的心中默默谢了宋老头一句,看来他自己错怪他了。有时候,你完全想象不到的一些知识,会带给你一个全新的奇异世界,如果森罗不会这种繁杂文字,他可能只是把这本书当成浩若烟海古籍中的一本,不会多做理会。 上古鼎文据宋老头说是比仓颉造字前更早的文字,由于太过繁杂,无法普及,所以后来又创立更简单易行的文字,但其实上古鼎文并不是一门用来沟通交流的文字,它一开始就不是用来当做文字的。 所以根本无法应用于日常使用,而人们对它只有恨浅显的认识。森罗当时还清楚记得宋老头的落寞神情,他颇为遗憾的说道: “当年圣人尊者初识天地之力,还不懂万物的秩序和自然的法则,曾经有不少人研究上古鼎文,做出了机巧奇物,后来随着古代机巧学的建立,以前建立在上古鼎文的上古机巧学被大加驳斥,甚至说那些上古秘法是胡说八道,毫无根据的猜想之物。 上古代机巧学虽然精妙无双,但是成品实在稀少无比,现在也许还有,也许早就埋在了历史灰烬中,而且也不比现在的制式流水线产品好多少,随着古代机巧学日益蓬勃的发展,直到今日,发展成日益完善的近代机巧学。而上古机巧学几千年来,毫无改变,日显颓势,在古代都没几人知道,到现在,恐怕世界懂上古鼎文的不超过十个人,古机巧学更不用说,你能学习这个,莫不是天大的惊喜,将来吹嘘吹嘘也是极好的。” 显然,宋老头也知道古机巧学已经不适应这个时代发展,不实用,成了一件可有可无的花瓶。 但是的确是给森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才让他了解到这个世界不一样的0.01%,就藏于阴影中的一根漆黑发丝。 森罗和纸鸢走过最宏伟壮观的真理大厅,说是大厅,其实是一片露天的广场,广场地面上铺着一层纯白的大理石,广场最中央伫立着一座石质雕像,是一位职业是将军的尊者,这大概是她年轻的样子。 她身着玄钢全身甲,头上束起发,腰戴诛魔银光宝剑,手持于空中好像猎猎作响的九头鸟浴血陆军旗,双眼锐利,嘴角却又留存着温柔与留情,似对这片土地的爱,深沉而内敛。 等森罗他们到达圣言大厅时,圣言课的学生们又进入了喜闻乐见的自我讨论时间,对于只想混一下的学生,也是难得的休息和闲谈时间。这段时间就和下课差不多,因为圣言课是没有下课时间的,一上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直到开饭为止。 但是没有一个学生是敢谈论不相干事情的,闲谈也是闲谈课题内容,但是因为圣言课内容庞杂,内容广泛,所以哪怕一个在谈军事战争,一个在谈艺术风俗,也是包括其中的,所以有些杂乱。 宋教士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有他的道理的,这种事情需要他们主动参与进来,任何思想理论都是在讨论中发生和改变的,如果照本宣科,只会停滞不前,为世界潮流所淘汰,只有学生这种参与感,才能激起他们的共鸣,只要加以引导,也许下一个影响世界的思想就会产生于小小的圣言厅中。 不时有学子修士辩驳的面红耳赤,有些则是谈笑风生、其乐融融,这个时候学生们没有固定于座位上,或三五成群站立,或直接在门外阳光和煦处言谈。 森罗和纸鸢趁着这段混乱时期,从教室外旁若无人、就这么大大方方,一边嘴里说着某位尊者的话,一边添加评论,混入了讨论人群之中。 这时候,大家都进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并没有注意到两位偷跑者,因为学生们的座位都是随机的,可能上次自我讨论在这里,当宋教士喊停时,他们就直接坐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虽然不同年龄、性别、脾气的人会分成一个个隐形的团体,但并没有那么泾渭分明,一定就必须和自己知己老友在一起。 9.宋教的课 森罗和纸鸢混入了人群中,宋教士也没有注意到,他是知道森罗没来,不过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倒不是他惧怕了森罗,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当宋教士自己突然被森罗发现不堪一目时,宋老就其实已经觉得,这样严苛要求森罗有点太过。 人皆凡人,就连自己这种百年难遇千年一得的贤者,都免不了人的七情六欲,就算小孩子再怎么不凡,说到底,也是凡人。无形中,宋老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认为自己是百年难出的贤者。 最重要的是,宋老觉得他已经把最重要的知识教给他了,其他的东西,都是寻常货色,以森罗他的身份,想要学习,便是探囊取物般简单。而且这事不能逼的太急,毕竟万物有序,拔苗助长无异于饮鸩止渴,他觉得像他这样的名师贤者,怎么能干这种蠢笨之事,初看森罗此子,觉得他举止不似常人,有英豪之像,差点失了内心的平衡。 宋老还是像以前那样巡视着课堂,听着圣言厅学子们的议论声,心中默默点头,有这些充满活力,激情四射的新鲜血液,人圣教才能继续发展下去。 时间一到,宋老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精致金表,暂停了讨论,他刚才听到几个论题,觉得颇为有趣,便想拿出来与学生们谈上一谈,也让他们有自我思考的能力。 这个时候,森罗和森纸鸢也一本正经的坐在了座位之上,一副好学生的样子,顷刻融入了正襟危坐的学生们中。 而宋教士略微用余光看了一眼森罗,露出了微不可查的微笑,而森罗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低着头。 森纸鸢则是低着头,心扑通扑通紧张的乱跳,一脸不安的表情,直到过了好久,看到宋教士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现的样子,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宋教士左手撑住讲台,右手比划着手势,一脸放松的表情,若是在正式场合,宋教士是绝对不会摆出这副慵懒闲适的样子,但是他又不想一本正经,面无表情。虽然这是大家对他的一贯印象,即便他现在努力想要做出慈祥亲和的模样,但是看看学生反应,就知道效果不大。 但是毕竟是上课,能给学生们亲切温和的感觉固然好,但是让学生认为你很严肃认真也不差,能较好学生最后才是最重要的。 宋教用手指着西方,嘴里说道: “大家都知道,伴随着混乱和战争,统一的大周帝国四分五裂,不仅是政治版图的分裂,文化、宗教、军事、风俗等各方面随着时间的发展,更是风格各异。 号称继承真正圣人意志的真圣教,以中心论为指导理论,占据着至高圣人党,位于世界最高山峰喜马拉雅之上。 和我们教会联盟分散论截然不同的是,中央教会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权力集中于教宗一手之中。 而他们也通知着西方的寒冷高原,那里有信奉真圣教的数个国家,尽管那里的人烟稀少,但是对于我们中央平原世界来说,一直是一块禁区。 和我们气候温和,天气宜人的平原相比,俨然是一个迥然不同的世界。 在中央论的指导下,他们十分好战,力图建立统一宗教和国家,不过幸运的是,他们实力不足,而且更遥远的西方还有无数异教徒。 而且三百年前真圣教就与东方诸国签订了永久和平条约,目前他们在象国建立了数片殖民地和许多据点。 如果你们去学院的博物馆参观过,就能看到从象国得来的战利品,巨象的完整骨架。 这里我不详细介绍象国了,你们会在政治和历史课中详细了解,一群野蛮人,但是也没有那么野蛮,你会明白我在说什么。” 宋教士刚才说了那么多,只是为他真正想说的内容开头,他继续说道: “象国和诸多野蛮国家,也行你们从新闻和普通人口中,认为他们无比野蛮和落后,但是不要被新闻和报道误会,如果他们当真脆弱的像蚂蚁,那他们早就不复存在。 还有,我反对一切无意义的杀戮和只为快乐的杀戮,那实在有违人性,只是一时的偏激和疯狂。 但我同时,赞成一切对于有实际罪责人的任何残酷的、野蛮的、有违背道德的惩罚。 对他们的仁慈,便是对受害者的残忍,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善良的名声,便轻饶过罪人,实则是最大的残暴,但往往受害人总是少数的,以至于残暴的仁慈大行其道。 而反对任何的株连,仅仅是因为他认识罪人,或者和他有密切的关系的人的惩罚。 但也许有时是有必要的,有时候真假难辨,而也许事实和猜想截然相反。 但不管怎样,我希望你们用自己的理智去思考,脱离局限。 盲目的用严苛的办法治理外国,盲目和严苛对待罪犯,我们不打算消灭敌国,只是让他们顺从文明的秩序,对大家都有好处的秩序,我们在殖民中强大,他们也一样,我们需要对他们的长期统治,直到难以分离,现在上层只是为了短期的巨利,而去制造一个长期的敌人。 他们没有打算建立长期的秩序,不过大家不要责怪他们,大家也一样,人的一生何其短暂,能看到眼前已经不易,何况变幻莫则的未来,大多数人连眼睛都没有,谁愿意为不存在的未来换取活生生的现在。 等你们活的久了,自然有自己的体会,我也是闲谈,你们听听就好了。” 宋教其实看到一位学生说话说的太过绝对,太过激进与偏激,歧视化外之民,主张侵略征服其地其国。 这也是社会上的主要风潮,但也没有恐怖到不允许有反对声音的存在,宋教于是曲意说了几句,告之他说话不要太绝对,风潮只是一时,要有自己的思想,不要被误导。 宋教对于国内所谓号召思想自由的各种会其实是不屑一顾,绝对的自由意味着绝对的混乱,而倡导思想自由,但人的思想从那里来?无非生活、书籍、教育、报纸。现在思想界简直是大混乱,没有主流,有很多思想都是完全相反,那到底相信哪个?独立判断,怎么独立判断?连独立判断都是你从他人那里听说的。 10.妻妹 宋教虽然已经感觉到国内局势越来越混乱,但对于他来说,他觉得一场混乱可能难以避开。 而混乱的思想自由会使他更加血腥、混乱。而这个时候人们才会想起秩序的可贵,但可能已经迟了。 他会在混乱之前离开这里,富有不设防的圣人堂会比银行还容易抢劫。 他不会对此有遗憾,就像圣言说的一样,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况且这一切只是他对变幻局势的猜想,也许与他猜想一样,也许只是他杞人忧天,世界总在变化不断,不可能对任何新事物警惕异常,也许是好的呢?更何况,一切都会按他预计的方向发展,该发生的总会发生,没有人能阻挡,况且也不坏,混乱也代表着新生,但现在,局势良好,他不用担心。 宋教继续讲着他的课,森罗也这么听着,他因为是贵族的原因,加上年纪小,没有到过贫民乞丐的聚集地看过,但是他从报刊、小说,还有人民议论,已经父母的闲谈,已经意识到了目前楚帝国的深层危机。 第一次,愤怒的人民有了力量,也许他们曾经也如此愤怒,甚至更为愤怒,他们掀起浪潮般的叛乱。 但是和之前不同的是,楚帝国从一个封建分封的帝国,变成了一个统一的中央帝国,各地的郡长都是由皇帝任命,整个国家有听命于皇帝的中央军队,而不是地方拥有极大自治权的分封时代。 到这个时代,动乱也是一样,只要一个地方出现一点小小的火星,他将燃烧至整个帝国,而且势不可挡,更重要的是,封建军事贵族不再具有对平民的绝对军事优势。 不过这一切对森罗还很远,也许这个国家会平稳度过动荡,也许会异常残酷,但这个不是森罗需要担心的。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火星会什么时候点燃,这取决于双方的力量对比以及统治者的残酷程度和潜在革命者的忍受能力,也许就在十年后,也许一百年到两百年,反正现在不可能。 他现在需要做的,通俗点,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还有数不清的课业需要学习呢,幸运的是,东方诸强国有统一的文字,自周帝国传承而下的文字,所以语言方面没有太大的问题,各国的语言虽然不一样,但是语法、文字几近相似,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差别越来越大,但是毕竟源自曾经统一的文化,并没有天差地别那么夸张。 纸鸢依旧快乐懵懂着,毕竟她体内没有成熟的灵魂,她在课间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在课桌下用小手轻拉着森罗的衣角,略微担心的说道: “宋爷爷没有发现吧,还是他准备等下再……” 森罗安抚的摸摸纸鸢的头,温声说道: “放心吧,宋教士哪次会发现学生犯错,会等下发作的,如果我们刚才没被说,现在也不会有事。 安心吧,我以后老老实实来,不会让你再担心了,听听他的课也好。” 森纸鸢的乌黑头发,感受着森罗温暖细腻的手,心中浮现一丝暖意,慌乱不安的内心安定了不少。 “嗯,哥哥这样我就安心了。” 纸鸢安心的浅浅笑着,紧张的神经也放松下来,只要哥哥以后都来,就算她现在被宋爷爷发现后教训也不算什么了。 就这么认认真真的学习着,中午也如期而至,森罗似乎对课堂和宋老头讲述的内容太过专注,以至于他没有意识到下课时间已经到了,直到纸鸢轻拉着森罗,小声说: “哥哥,已经下课了。” 森纸鸢看着正在思考中的哥哥,突然觉得森罗的形象突然高大起来,就仿佛回到了那天。 森纸鸢被其他的女孩嘲笑时,森罗站了出来,他的身体不高,脸庞也很稚嫩,但是那时勇敢的站在她面前,为她阻挡一切的烦恼和嘲笑,为她挺身而出,森罗认真严肃的表情便印刻在她幼小的心灵之中。 森罗这才猛然回过头,发现偌大的教室内只剩下妹妹和他两人,喧闹的教室不知什么什么时候变得寂静的就像午夜时分无声的天空,除了眨眨眼睛的星星,便没有一点声响。 森罗歉意的对着纸鸢笑笑,拉起纸鸢的手,纸鸢虽然只有五岁,但长的比森罗还要高些,看上去就像姐弟,纸鸢也抓紧森罗的手。 小孩子之间没有那么多事,还并没有产生羞怯和男女有别的想法。 但到底是贵族,年纪很小就已经接触到了大人之间的事情,不像民间的孩子对男女缺少了解。 而森冷公目前权势正盛,森家现在也显赫无比,不是破落的家族,每天想要寻门亲事的人也是不少。 森冷公也不避讳,他也没将这当成什么大事,他的思想一向是,大丈夫何患无妻,他没有真正看中哪个女人,当然,除了森罗的母亲赵诗蝶。他自己有时也感叹道,森罗的妈,是他这辈子打破自己信条的唯一一次,有时候,人难免会做些与寻常自己截然相反的事情。 森冷公一辈子主张以力破巧,重视实力而轻视义理人情,他嘲笑那些满口道德仁义的人,华而不实的虚情假意还不如一个馒头顶用,至少那还能让人饱食一餐。重权谋而轻仁义,不过这也他常居军中有关。 每次一些贵胄高管领着自己的千金打着问候的名义,实则是来寻亲的目的。 森冷总会把森罗带过来,森罗虽然不愿意,但是还是不得不出来看看。每次森纸鸢都紧张兮兮的担心自己哥哥被其他的漂亮小女孩骗走了,总是警告他不要跟着别人跑了。 小孩子心里没想那么多,只是害怕保护自己、自己喜欢的人有一天不见了。 每次森罗只好宽慰,后来来的漂亮小妹妹越来越多了,森纸鸢也愈发担心,终于有一天她鼓起勇气对温和的妈妈说: “如果我嫁给哥哥,做他的妻子,是不是他就不离开我了,不离开我们了?” 纸鸢哭啼啼的,两只眼睛红肿,双手紧紧抓住妈妈的裙摆。 11.小时候的承诺 妈妈用金丝绣花手帕温柔轻拭去纸鸢脸上的泪珠,轻轻的摸着她柔滑的发丝。 小小的纸鸢因为哭的太多激烈,身体难以平复,鼻子也可爱的一吸一吸着,直到妈妈淡笑的点着头,她才平静下来。 不过她妈妈紧接着说: “不过我也不能强迫你哥哥呀,如果他同意就没问题了哦。” 纸鸢破涕为笑,自信的笑道: “哥哥最疼我了,他肯定会同意的。” 说完便去找还正在苦学上古鼎文的苦命哥哥,经过宋老鬼的允许,而且宋老鬼去书房休息后,已经从气喘吁吁中平复呼吸的纸鸢才说起了正事。 纸鸢一脸认真的问道: “你以后娶我,可以吗?这样你就不会跟那些漂亮小妹妹走了。” 森罗看她认真的表情,就已经做好了自己可能无意做了某事,终于东窗事发,现在麻烦来了的准备。但是纸鸢说出这些话,一下子的确有些镇住纸鸢。 不过森罗仔细一想,这也没什么,他并没有说什么你年纪很小,还不懂事之类的,以后你会明白巴拉巴拉一大堆纸鸢根本听不懂的话。反正她以后总会明白的,森罗也不是不明白。 孩子很小时,总会十分粘人,往往小时候可能她可能把你当成无所不能的上帝,但是开始了解这个世界后,发现她曾经崇拜、喜欢的人原来如此渺小、平凡。 有时候有些还会极力掩盖曾经“不堪”经历,开始远离曾经的伟大,今天的平凡。如果你这个时候还以之前的方式对待她,也许反而招致她的反感。 森罗大可以现在拒绝,但他不想他的妹妹纸鸢伤心,只要当他妹妹长大成熟,他随着她的态度而改变自己的态度就可以了,这样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反正现在都是小孩子,她长大还不一定能记得这件事呢。森罗找不到让可怜纸鸢伤心的理由。 特别是纸鸢可怜兮兮盯着没有说话的森罗,泪光闪闪的眼睛发射出悲情攻势,森罗轻点头微微一笑说: “好啊,那你身为妻子,我以后的书包、家族徽章、钱袋你都拿着,以及零食玩具等等好东西都要给我,还有我想想……以后我想到再说吧,反正就是要听我的,你愿意我就同意,毕竟这也是妻子的义务。” 其实这些义务都是森罗胡说八道,他只是想让纸鸢知难而退,谁知纸鸢丝毫犹豫没有就同意了。当然上述的义务森罗一次都没有让纸鸢做过,毕竟他还没有无耻到抢小孩的零食,让比自己还小的妹妹背东西,那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 不过让森罗没想到的是,纸鸢居然向自己的妈妈,也就是公认的模范妻子,询问了妻子的义务,包括法定的、习惯上的义务、以及模范妻子自己的心得。反而履行起来,让森罗意想不到,这也是为什么森罗旷课睡觉,森纸鸢会来找他,以及形影不离的一部分原因。 森罗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太多感受,自己妹妹提前知道该怎么做妻子也好,做高不可攀、一尘不染的公主可没几个男人会喜欢。 不过天底下又有哪个父亲、哪个哥哥喜欢自己的女儿、妹妹嫁给别的男人呢。不过这是女儿、妹妹的愿望,她们的快乐,森罗自然不会多加干涉。 就这样,森纸鸢让父母都知道了,森冷公没有什么感觉,像他这样无视秩序、铁石心肠的人,注定世俗规则是限制不了他的,如果儿子女儿结婚貌似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男人都可以互相结婚,何况还是异性。 森冷公的态度,和军队中的风俗有关的,军队是禁止同性或者异性进行身体上的爱,而不是禁止精神上的,军队认为身体上原始的爱会削弱士兵的身体和精神,而同性或者异性伟大的相互认同的爱,却是激励士兵作战的勇气,没有人会在心爱的人面前逃跑,或者成为一个懦夫,由相爱的人组成的方阵是难以突破的。 历史上数次军队大败,局势危险之时,会从军队里挑选一些大家认为平时十分亲密、关系密切的远超一般战友情的人,让他们负责殿后,数次成功狙击敌军。当然,军中并不盛行此风,但是不得不承认,相爱之人组成的军队比只是寻常战友情的军队韧性要强的多,但是真正相爱能有几个,何况这些毕竟是极少数。 于是森冷公也之后逢人介绍就婉拒了,而他也说了: “天下没有定数,你们年纪浅,你们以后若是觉得不好,就说出来便好,不要忍在心中,最后耐不住,说出伤人恶语,伤了兄妹之情。” 这句话让森纸鸢紧张不已,但是森冷公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是不会改的。 森纸鸢怕森罗到时候反悔,那样自己可就白忙活了。 所以现在纸鸢牵着森罗的手,一起回家吃饭了,以前森罗和纸鸢虽然也是一起,但是纸鸢那时候和森罗在一起是毫无顾忌的,现在她怕惹森罗不开心,相处时候有些拘谨小心。 森罗看纸鸢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有时候就说和以前一样就好,我不会反悔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纸鸢却不相信的说: “妈妈说了,男人说的话是信不得的。” 森罗无奈道: “可我也不是男人,我只是男孩,而且我真的没骗你,你这样我反而难受。” 纸鸢想了想道: “好吧,那就这样吧。” 在校门早已等候的马夫和侍卫们早已笔直站好等候了,准确的说,他们从送森罗兄妹上学后,除了派一个人回去报告情况,其他人一直都是这么等着的。 森冷公是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让他们只是站在那里,路旁又是绿树成荫,夏天热不着,冬天冻不着,这样轻松惬意的工作,比军营训练不知好多少。 这些侍卫都是抽调的精锐近卫,之前都是将官以上的近卫队,每天的训练比平常士兵要大的多,现在能难得的清闲,哪里还会抱怨。 而马车内是侍女贵妇,等着森冷兄妹到,就将他们迎上去,至于他们一直听候在那里,主要是为突发事件做准备,从军的森冷公是时刻按剑的,戒备心和警惕感十足,一切都有应急预案和提前准备。 12.大混乱的序幕 针对贵族的仇杀或者阴谋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少,在森罗兄妹必经之路上,在此埋伏的一小队精锐杀手,他们扮作行人的模样,在路旁的公园里散步。 而燧发手枪藏于草丛密林中,只待车队经过,便一起射击车辆,但是正让他们的光头黑脸老大苦恼不已的是,车辆有三个,而森氏兄妹却可能处于任何一个之中,因为车辆一模一样,侦查的人不可能一直跟着看。 护送的侍卫都是久经战阵的老手,如果一直巡视在车队四周,难免会引起他们的戒备。 黑脸光头大汉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楚话带着浓重的口音,一听就知道不是本地人,他睁着大眼,脸上愤怒焦急不安,嘴里说: “让老六打听清楚了吗?到底是哪个?我们人手不足,可不能失手了,要一击就走,警卫队就在附近,十五分钟他们就能赶到这里,一定要快!” 黑脸大汉的那名正在听候命令的手下,身子瘦瘦的,整张脸凹陷下去,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点点头,下去吩咐了。 森罗和以前一样,坐在装饰华丽的车内,正思索着宋老头这几天明显增多的牢骚,和对国内局势的不满。 目前局势乱对他也并不是没有好处,混水才能摸鱼,但混乱也意味着麻烦。 森纸鸢陪在他身边,有一句没一句说着她所听说和遭遇的事,事情的旋律都是平静有趣的。 社会上愈演愈烈的混乱局势没有影响到学校,校内还是一副学习的气氛,也不知是好事是坏事。 正当森罗思索着,如何能以六岁孩童的身份去攫取好处,在混乱之中。 外面突然响起了零星的枪声,车中的贵妇全都慌作一团,有人甚至想要下车,森罗怎么能让她们下车,先不说现在下车就是最明显的靶子,她们走了谁给他兄妹当盾牌。 森罗于是连忙说道: “这里是大楚首都,能有多少贼人?无非是一些不入流市井流氓,而且外面守卫我们的都是精锐卫队,一时他们是打不过来,只要坚持一会,城内的警卫队就会过来。 你们现在出去,就是靶子,何况车辆这么厚,火枪是打不穿的。” 森罗刚说完,持枪的马夫轻开车门,告诉他们一定不要出来,外面有危险,在车内呆着。 在森罗的劝告和马夫的警告中,车中的贵妇人和侍女才抑制住了跳车的冲动,一脸惊慌失措的躲在车中,不过这也怪不了她们,换成任何人处于他们目前的处境,都难以平静下来。 森罗心中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越惊慌的时候,越应该冷静下来,慌张的大脑并不能解决眼前危急的情况。 他没有像那些神态各异的贵妇和侍女,而是牢牢握住妹妹纸鸢的手,看着紧张害怕的妹妹,口里轻声安慰道: “不会有事的,我会保护你的,放松呼吸,不用紧张。” 森纸鸢点点头,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 森罗和森纸鸢位于贵妇人和侍女的中间,因为他们身形很小,在不大的马车中,四周都有侍女围着。 此时贵妇人和侍女们慌作一团,家里有些背景,身份尊贵的贵妇已经开始破口大骂当地的警卫长官,嘴里喷出这位优雅淑女这辈子永远不会说出的粗鄙之语。 年纪小的侍女也轻擦眼泪,碍于贵妇人,以及长期存在的尊卑秩序,小声的哭泣着,眼睛哭的红肿。 护卫车队的精锐骑兵,害怕中了刺客们的调虎离山之计,迟迟不敢出击,难以发挥骑兵冲击速度的优势,这时候,马匹反而成了累赘,在马上的骑兵成了活靶子。 不过这些精锐九头蛇骑兵本来就是骑在马背上的步兵,他们是优秀的高速机动的步兵,正式作战是以步兵散步线进攻。 骑兵们纷纷下马,凭借着障碍与来袭的刺客对射,刺客们装备着散兵才有的线膛卡宾枪,比无线膛燧发枪要精准些,在战争,顶级的散兵也是狙击敌人指挥官的好手。 不过刺客们人数虽多,作战也够悍勇,武器精良,但缺乏正式的军事训练,看起来一大片的打扮成平民刺客,反而被几十人的护卫们压着打。 不一会儿,警卫队专门负责镇压城内动乱的胸甲骑兵队的马蹄声响起,崩腾的马就像一道道闪亮,挟着高速移动的震撼、庞大的动能、居高临下的气势,以及滚滚的浓尘,就像地狱里的来客。 胸前闪耀着钢铁光芒的骑兵们瞬间冲散了刺客,刺客们狼窜而逃,甚至连点像样的抵抗都没做出,就四顾而逃。 风驰电掣的骑兵彻底粉碎了这些悍勇刺客的心理防线,一眨眼间,刺客都全都消失了。 拱卫在马车四周的精锐侍卫警戒的看着姗姗来迟的警卫胸甲骑兵队,他们并没有因为胸甲骑兵们身上闪亮的盔甲而退却。 也没有因为警卫骑兵胸前佩戴的血色断头徽章而放松戒备,在危险时刻,每一个看上去友好的援军,都有可能是隐藏的敌人。 盘龙城内的盘龙国立学院巡视站的警卫长官只得脸上挂着假笑,一脸尴尬的站在马车外围,恭顺的弯着腰,听候发落。 实则若从法律、条例来看,警卫长官并没有什么错,甚至是有功的,他比巡视条例规定要求的时间要快的多。 但是,大贵族受刺,还是现在真炙手可热,上了“头条”,正被民众贵族议论的森氏受刺,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连高坐于黄金九头蛇圣座的皇帝陛下恐怕也会惊动。 如果是一般人受到袭击,巡视站的警卫长官不仅没有迟到拖拉,反而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恐怕警局军队还要宣扬一番,他还要上报纸,成为一时盘龙城的火热人物。 但是现在他能保住自己位置就不错,别谈什么政治前景。他现在只能祈祷马车里面没有人重要人物受伤,不过凡事也不一定,警卫长官心中也不认为全是坏事,也许是机会。 在和平祥和的楚帝国中心,繁荣平和的盘龙城,连偷盗抢劫都十分少见,更别说这种刺杀恐怖事件。 城内警察军队和平安静日子过久了,难免武备不整、缺乏战力与戒备。 只有些许特别不显干才,和像这位学院巡视站警卫长官的退役军人,还保持着戒备警惕之心。 13.蛇营 学院区的警卫长官知道,不一会儿,学院大区的上司就会来,紧接着,他上官的上官,一些只听说过名字的人,都会来。 整个盘龙警卫的一半备用警力和守卫军队的大半精锐都会云集于此,最先到达的是马快轻装的轻骑兵,之后就是离这里近的,提前做好准备的军队。 到时候,这可是在上官面前最好的表现机会,也许一辈子都遇不到的机遇。而最先率领胸甲骑兵到场的警卫长官,此刻已经能想象到那些玩忽职守的同僚上官有多惨。 他们也许还在酒馆、豪宅还有情人的床上和任何他们不该出现地方待着呢,不过他们的下属估计都要高兴的跳起来了。 一旦到了他们这种级别,没有背景关系和特殊才能,更重要的是机会,他们头熬白了都不一定能升半级,这下盘龙城的警察机关估计要大换血了,很多关系不硬、表现平庸的人要下马了,很多也很有背景、充满朝气的年轻贵族们正等着呢,之前彼此权势相当,没办法,现在找到了最好的理由干掉那些不露一丝马脚的老官僚。 惴惴不安的警卫长官没等多久,他的上官,就是这个学院大区的警卫官,已经快马加鞭的赶来,他上官紧张的模样并不比他好多少,圆乎乎的胖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张和蔼温和的老脸也挤在一团,就像挤压在一起的被子。 难怪有人说这位警卫官更像一位以和为贵商人,而不是一位铁骨铮铮的战士。不过恐怕正是他这张人畜无害、长相亲民的样子,才让他走到今天的位置。 他的乌沙官帽今天将遭受最严酷的考研,他比离事发地更远大区的警卫官来的还要晚,但是他怪不了学院小区的下属,学院大区的核心便是学院小区,这里的警卫官既是他的下部,更是他的亲侄子,于情于理不会坑害自己。 果然如胖脸大区警卫官所料,他的侄子在事发的第一阶段就快马加鞭通知了他,奈何他自己不争气。 他奉行的向来是以宽治民,虽然使这个大区的经济变得颇为繁荣,但是与此同时,泥沙俱下,财富也吸引了五湖四海的人,当然也有坏人。 但是矛盾的是,严苛的管理不仅会赶走恶棍,也会赶走来此贸易的商人。胖脸警卫官自认为自己充分把握好这个度,既没有让犯罪猖獗,也使得经济变得昌盛,如果在一般的和平时期,他这种行政方式可谓是大治,就算是现在这种诸国林立的时期,也挑不出一点毛病,但是要命的是,现在的国内形式和以前不一样了。 错综复杂的国内政治形式,使他的治理区域成为了混乱的温床,不过这只是根据大趋势来讲的。 这里发生的事情和他的治理方式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完全是因为森罗公一家住在这个大区,而且森罗兄妹上下学的学院附近,对于其他人来说,可以说是环境优美,植被面积大,有森林湖泊假山,不时有百灵鸟婉转的歌声,还有森林公园内游玩人们的吵闹声。 这里对于刺客们是极好的行刺地点,在其他任何地方,他们都不可能完美的将大批人数埋伏下,借着游人和密林障碍的掩护,刺客们出其不意的袭击了路过的车队。 按理来说,车队一定会远离这种危险的地方,而尽量在视野空旷的地方行走。但是城区内道路拥挤不堪,开阔的地势也很少,而且贵族豪商们大多也住在风景秀丽、植被良好的地方。 只是公园一直是祥和一派的地方,警卫数量很少,大多是来养老的老警卫。而大多数警卫都布置在闹市和繁华地带,那里聚集着整个城市的财富。 而贵族豪宅地区有私人侍卫和私兵保护,而经过的人口较少的中间地带,就是防御的薄弱环节。 刺客们正是瞄准了这里的机会,但是到底是乌合之众,并没有成功。 现在让森罗陷入沉思的是,这究竟是对于自己家族的个例刺杀,还是混乱格局的序幕,因为学院大区祥和的环境,还有自己并没有成年,警卫数量不足,以及这里绝佳的刺杀地点,能够失败后迅速逃跑。 这些刺客的幕后人可能是外国人,也可能是本国的不满势力,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并不像是士气高昂但却缺乏训练和经验的所谓志士,而是刀口舔血,为金钱而战的雇佣兵。 已经被抓捕的刺客已经被警卫队抓住了,警卫们将他们送入了整个楚帝国最声名狼籍的蛇营,从没有人能从哪里活着出来,那里的恐怖阴森一直是诗人作者乐此不疲的话题。 蛇营,本来一所处决逃兵、重罪犯、政治犯人的监狱,在之前本来是一所普通的旧时代的监狱。 但是在新的时代,它可谓是文明世界内少见的野蛮地带,没有公正、没有法律、也没有文明的对待。 被带到这里的人会享受旧时代罪犯的折磨套餐,一所传统的监狱,从某种意义而言,这里的“客人”不多,它不像其他监狱那么拥挤,这是它对于犯人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在这个人口爆炸的时代,在人口集中的繁荣城市里,就算是富有的人群,也难以居住在这样的“别墅”里。 黑脸的光头巨汉也没有逃脱出去,他一直在进攻的最前沿,撤退时也自然在后排,他高大的身高,闪亮的光头在阳光下如此耀眼,毫无疑问,他吸引了警卫队的目光。 光头的巨汉在看到远处惊雷般冲锋而来的骑兵,他就知道,一切都迟了,他已经放弃了进攻和撤退。 而是摸摸将弯刀架在了他粗大的脖子上,粗糙的皮肤感受着冰凉弯刀的质感,当他最后一眼看着天空,准备结束自己生命时。 一股巨力撞击到了他的身体之上,强横无比的军马极速冲击而至,将他撞飞到一边,他身体感到一阵剧痛,便混死过去。 当他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昏暗的地牢里,周围是几个面无表情的警卫。 14.漆黑的地牢 刺骨的冷水浇在光头巨汉的身上,从头到脚,他浑身一个激灵,以这样的方式重新醒过来。 首先向他袭来的并不是冷水的刺激,而是全身骨头碎裂的巨大痛楚,就算以他坚韧的神经也不由的头皮发麻,眉头皱在一起,就如同千层糕一般。 “供认!” 两个手持皮鞭的警卫仍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其中一个警卫嘴里吐出两个冷冷的字。 “供认!” 另外一个警卫看巨汉没有反应,紧跟着冷冷说道。 巨汉虽然一身剧痛,但是他的脑子并没有出现问题,他蠕动了一下嘴唇,看着警卫手里拿着的染着暗红色血的黑皮鞭。 长期厮混在灰色地带的他清楚的知道这种皮鞭的威力,他曾经也使用过这种刑具,这些皮鞭由上好的动物皮制成,晒干后又浸泡在油中,然后继续晒,直到油浸入皮鞭的里面,这个时候,皮鞭变得极为坚韧,打在人的身上就是一道血痕。 但是巨汉知道这仅仅是最为清淡的“开胃菜”,这一刻他的脑子有些混沌,他知道他一旦失败一定会落到这种下场,他开始行动前并没有丝毫的惧意,只有猎手的快意和兴奋。 但是当他沦为羊羔时,他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无力和害怕,这就是他虐杀过人死前的表情时,他不得不说,看着那些“羊羔”彷徨恐惧、瞪大的眼睛,还有哭肿的眼睛,无助的表情,心中有无限的快感,这是对他最大的褒奖。 他嘲笑那些“羔羊”的懦弱无能,他内心从未有过忏悔,在他眼中,这就是世界的运行规则,狼吃羊,羊吃草。唯一的区别只是草不会说话和哭泣,狼和羊没有任何区别。 可他发现,他强大的自信和无畏的表情这一刻全部消散了,在这个漆黑阴暗、发散着腐烂湿气的地牢,听着寂静无声空旷房间内滴答滴答的水声,不知是汗水还有血滴。 还有面前两个没有任何表情的警卫,他的双腿就忍不住打颤,眼中的瞳孔开始放开,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说出任何他认为“羊羔式”的求饶。 毫无征兆的,其中一个警卫没有继续说话,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了一丝不耐,手中的皮鞭不可预料的甩出,啪的一声,巨汉黑脸上多了一道血痕。 光头巨汉没有预料到这突然一击,浑身一颤,虽然幅度很小,但是还是被站在一侧看戏的年老警卫捕捉到了。 年老的警卫脸上有一道皱纹,他已经不像年轻人那样充满活力,精力无限。这些所谓的“硬汉”他见多了,今天这个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他现在老了,已经没有了折磨犯人的性质的,只想赶快完成工作,回家吃口热饭,他温柔的妻子和乖巧的女儿正等着他。 “皱纹”警卫开口道:“放松点,你吓到我们这位客人了,你看看他,就像快被**的处女。” 年轻的警卫有一双粗大有力的双臂,这是长期拷打犯人锻炼出来的,可想而知这双不和比例的巨臂一鞭子下去力量有多大。光头被一鞭子抽的一个踉跄,连固定他的厚重椅子都一颤,汗水混着血水震了一地。 “巨臂”警卫嘴里咧着嘴笑道:“看来这位淑女不太喜欢我,也许是我太用力了,呵!” “巨臂”警卫虽然喜欢罪犯的惨叫和哭喊,但是时间长了也难免厌烦,不过最重要的是这个犯人很重要,上面希望尽快撬开他的嘴。 所以派出了蛇营最有经验和最残忍的两个人,拷问实际上是个枯燥的活,很少有干这么久和这么热情的拷问者。 也许一开始一些拷问者心中有些快意,但是时间一长,难免厌烦,他们长期的血腥业务,难免心理阴影,夜不能寐,能像你“巨臂”警卫长期充满工作激情和动力,以及像“皱纹”警卫这么淡定闲适的人可不多。 他们的诀窍就是找些乐子,如果只是单纯的施加枯燥乏味的刑法,不用等犯人开口,他们自己就疯了。 “皱纹”警卫知道怎样击破硬汉的心理防线,硬汉们最不怕的就是严刑拷打,他们认为伤疤是他们的荣誉勋章,他们最鄙视的就是懦弱的人,一群自以为是的“强大”野兽,但是在高明的驯兽师的手中,他们也不过是一群野兽罢了。 错误的侮辱和戏弄硬汉,只会使他变得愤怒和更加的顽强,但是“皱纹”警卫可是个中老手,他知道其中的细节和技巧,微妙的表情和恰到好处的语言。 一点一点撕开硬汉的心理防线。 “皱纹”警卫微笑的看着年轻的警卫说: “你太粗鲁,我相信眼前的淑女不会喜欢你这种方式,我们有的是时间,他该细细品味这里的一切,看看这里的巧妙的小玩意。” “皱纹”警卫拿起了一件古老的铁钩,上面还有铁锈和血痕。他把铁钩在光头的眼前晃了一下,用苍老而沉重的嗓音继续说道: “你其实不值得这些的吗?我相信你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你不是一个街头混混,你是地下的王者,你有自己的面子和地位。你不想被其他人知道你在这里有多屈辱吧!” 老警卫的嗓音嘶哑,就像一块被狂风刮动发出刺耳响声的破布。 “巨臂”警卫也适时的拿出一根黝黑的铁棍,嘴里发出尖细难听的声音。很难想象像他这样的粗壮汉子有这种尖细的声音,他这样的身材本应该有粗犷和豪迈的嗓音,不过他的职业配上他的刺耳声音,也并没有什么不对。 年轻警卫发出难听的声音,他挥动着铁棒,在光头大汉的身上戳来戳去。 “我会享受它的,我相信我以后可能用的上这些宝贵的经验,作为一位……公爵。” 森罗带着无比礼貌,就算是最考究的贵族礼仪管家也挑不出毛病的音调和表情说道,一位真正受到良好教育的贵族。 当地长官迟疑了一下,古怪的点了一下头,将森罗领了进去。 15.光头“硬汉” 将森罗带进来的监狱长正准备说话,让那两个执刑人停下来,向森罗问好。森罗挥手制止了监狱长的行为,让这两个人继续拷问罪犯,森罗和监狱长则是侧身于一旁的黑暗中,继续看着。 在阴影中,两个人就这么站在一旁,森罗小小的身子藏在黑暗中,黑色的眼睛看着这个刺杀他的人的头领。 监狱长肥胖的身子一直在冒着虚汗,一层厚厚的油脂随着汗水流出,监狱长抹了抹额头、脖颈不断冒出的油汗,心里想着这两个混蛋不要做出太不堪入目的事情。 蛇营的监狱长虽然不常来这里的地牢和各个监狱,但是对于这里牢头的作风还是十分清楚的,凡是来到这里的犯人就是一具死尸了。 所以也不存在有人会保护他们的权力,温柔文明的对待他们,在这里,任何阴暗和龌龊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不论是你想的到的,还是想不到的,人性的阴暗面在这个漆黑的、终日不见阳光的地方都显露无疑。 巨臂男和皱纹男两个人的表现还算正常,让监狱长心里抹了一把冷汗。 光头男并没有马上被酷刑伺候,两个监狱拷问官也有些不耐烦了,巨臂男不耐的说道: “说的口干舌燥,真特么麻烦,费这么话干什么,给他上一套淑女套餐,他连他的祖宗八代都说出来了。” 光头男听到这里,全身一震,他虽然自认为是一个敢上刀山、下火海的硬汉,但是这种屈辱、变态的折磨,他宁愿被千刀万剐也不愿意这样。看到眼前两位拷问的警卫已经不耐烦了。 他是一向知道这种下层的警卫的,情感多于理智,他们比那些官长难对付多了,惹得他们不爽,哪怕是说出了情报,到时候恐怕也难逃酷刑,到时候,他们不把自己好好敲打敲打,他们心理不会愉快的,这些下层的警卫平素受够了上官的敲打,加上所处的底层地位,还有这种干长了心理绝对有问题的工作,他们爆发出来可比他们的上官恐怖多了。 皱纹男干枯的嘴唇露出了微不可查的笑,浅浅的,瞬间就消失了,这时候正处于心理斗争的光头男并没有发觉,他现在正在犹豫斗争中,就算皱纹男脸上露出明显的笑意,他也难以察觉。 “为什么要坚持呢?你不是好汉吗?为什么要杀我一个小孩?” 森罗的声音突兀在房间里响起,就像漆黑夜空中一道闪电,一个稚嫩的小脸出现在火光前,一半脸被明亮的烛光照到,反射出刺眼的光,而另一半脸,则藏身于暗影中,冷峻的眼睛就这么直视着硬汉。 光头男踌躇了一下,慌乱的反驳道: “这只是我的工作而已,一切只是为了生存,因为你们贵族的行为,不知道有多少幼儿惨遭不幸,和我做的相比,又有什么呢?” 森罗冷冷回道: “所以我要为这些我不认识人的行为负责吗?我可什么都没有做?我需要为所有的罪责负责吗?贵族?你就这样强行把人分类,然后杀死无辜者吗?那你和贵族有什么分别?” 光头男踟蹰了一下,他愿意接下这个单子,除了利润丰厚外,最重要的是,他对贵族的仇恨,才能让他冒着生命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像他这样的亡命之徒,已经过了为金钱搭上性命的时间了,他早就有了足够的钱。 所以他所作的一切,他内心认为是正义的,就算是小孩,因为他的贵族,所以杀死他是正义的,这种广为流传的信条在这个国家、这个城市肆掠。 现在森罗做的只是尽量用言语攻击,抨击他有多么荒谬,一点点撕裂他内心的防线。 如果是平时有人这么对光头男说教,他直接就是一巴掌,他不在乎什么贵族平民,这有什么区别?对于他这个恶棍来说,没区别。 他当时做这件事只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和刻骨的仇恨,以及在地下事业顺风顺水后日渐膨胀的信心。 光头佬一直是个冷酷实际的人,他的野心和仇恨让他干下了这一票,但是有时候他都忘记了这一点。 他的初衷,只是想谋求更大的政治权力,更大的权势,可不是为了和他毫不相干人的死活。 如果他冷静的下来思考,一定能迅速的发现这一点,但是在紧张恐惧的不利局势中,他连冷静下来都难,更别说去思考。 他一直是个混蛋恶棍,没有道德和良心的人渣,也许内心还残存一丝人性,但是那只是为了更好的和他人相处,没人喜欢一个危险分子。 光头佬后来伪装成一个硬汉、好汉,以至于他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走上了地下的道路,他第一次杀人时,怀着的是对世界的恶意和满满的仇恨。他绝对不是一个所谓的义人,一切只是价码问题。 但是森罗先入为主就认同他为好汉,有底线的人,他这一瞬间,脑子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任何人,在一间没有阳光的暗室,散发着恶臭味、只有点点烛光的监狱,再加上两个心理变态的审讯员,没有人能保持冷静。 光头佬能不哭和吓尿已经是有胆了。 于是在这一瞬间,光头佬陷入了陷阱中,他不知觉间认同自己为一个“好人”,开始以一个讲义气、有正气的人的思维思考,于是他开始反驳他只是为了生存,就像其他人做的一样,他并不想要伤害任何人,只是工作需要。 看到一位穿着华丽贵族服饰的小孩,他身上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和污垢,头发也打理的极为干净和干练,这种昂贵的丝绸可不是普通人用的,如果皱纹男没有预测错的话,他可能就是这场刺杀案的主角。 两位拷问官都退到一旁,让贵族小孩和罪犯对话,他们虽然不知道小孩的身份,但是只是凭借他们长官的卑微态度,还有小孩身上的衣服、脸上漠然的表情,他们就可以判定,这肯定不是普通的小孩,再说哪有一个普通小孩来这种散发腥味恶臭的监狱。虽然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恭顺的退到两旁,这就是他们的生存方式,永远不多事,永远不多嘴,麻烦自然会远离他们。 “我知道你是不愿意做这一切的,这不是你的工作方式,你是一个高贵的战士,不是躲在草丛里从背后刺杀一个小孩的老鼠,我不愿惩罚你,只要你说出一切,你应该听闻过这个地方吧,同意或者不同意,三分钟后我会问你,不过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一次新生活的机会。” 之后森罗便不再说话,随意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不管破旧木椅上的灰尘,就这么闭眼休息。 光头佬现在觉得度日如年,斗大的汗珠混着血水滴下,时间从未如此漫长和短暂,他连基本的冷静都没有做到,森罗就站起来开口说: “同意或者不同意?”森罗的语气冷冷的,就这么逼视着高大强壮的光头佬。 在权势和地位的加持下,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幼童也有翻天倒海、覆手为雨的强大能力。 光头佬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是这么可怕,他被逼视着,犹豫的说: “同.....” 森罗热情的快速说道: “好了!” 森罗的脸上带着笑意,充满了诡异的友好之情,任是不会认为这是真正的友好,但是的确能让人的内心安稳下来,总比冷漠漠然要好得多。 森罗继续说:“那就说出一切吧!” 16.光头佬的追思 光头佬无力的点点头,干裂流血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他只是无力的说道: “我不知道我被背后的人是谁,你也应该明白,他们不会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给我,我所做的事情本来就有很大的风险,我只能给出我自己的猜想和尽可能的去帮你们推算。” 光头佬的语气尽量的卑微、恭顺,他的内心防线已经完全被攻破,他也不想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他只想尽量的取悦眼前的贵族之子,好让他免于惩罚。 他心中还有一些希望,如果是那两个邪恶的成年人,他不敢期望他们能遵守诺言,让自己不受痛苦,他害怕成年人不讲信用,因为他们早已了解这个社会,这些人不会因为一两句好听的奉承话就忘记他们本来的目的和初衷,换句话说,他们是不容易糊弄的。但是眼前的小孩,看起来虽然不笨,但是小孩就是小孩,也许会使他少些痛苦,他是不会奢望活着出去的,他现在考虑的是私法。 像他这样严重的罪过,他是不可能活着的,死亡是他的唯一归宿,他只想是想个好点的死亡方式罢了,虽然死亡算不上什么愉快的事情,但是迅速没有感觉的死亡可比缓慢痛苦的死亡要好的多。 “我会说出我知道的一切,任何事情,只请保持贵族的美德,我犯了一个错误,我希望弥补它。” 光头佬现在只能期待眼前的小贵族是一个有贵族绅士精神的人,不会背弃诺言。 光头佬眼睛恳切的看着森罗,眼角的皱纹带着凄苦,额头带着血水的汗流进眼睛里,他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森罗郑重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以贵族的荣誉保证,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稚嫩的声音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坚定力量,不知怎么的,光头佬认为会有这种毫不动摇声音不会说谎,那不是演员们那种浮夸的声音,不似虚假,而是发自内心的,光头佬不是一个混迹社会的菜鸟,他看过的人太多了,好人,坏人,中立的人,实利主义的人,荣誉至上的人,诚实的人,虚伪的人。 太多了,太多了,数不清的各式各样的人。 光头佬有些伤感,他开口说道:“虽然我不是贵族,但请给我荣誉的死法,我不想以屈辱的方式死去。” 森罗点点头道:“这是你应得的奖励,只要你说明一切。” 光头佬深呼出一口气道:“好,是一个熟人给的活,我们这些混街面的都有相熟的人,他们想要结束皇帝的统治,建立夏那种禅让制度,不让国家在一家一姓中统治,而是有德有才者居之,通过众人的推举产生。 我向来对这些国家、朝廷的事情不关心,无论谁当皇帝,还是其他什么莫名其妙称谓的人统治这片土地,我的饭碗也不会丢,从人类诞生之初,这些职业就存在了,无论怎么改朝换代,人总是要吃法睡觉的,这点不会改的。 他许给我,说我办成这件事后,就是古贤运动的功臣,革命的英雄,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许诺我成功后,等改朝换代,至少一个郡县的长官,成为封疆大吏,我熟悉的士人也告诉我,这是好机会,搞不好能名声大振,成为英雄,谁知这不过是一场虚梦呢?” 光头佬神情失落,他是有胆气的枭雄,遇到时机一遇风云变化龙,他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如果能给他一个机会,他未必不能从一介贱民变成一个高贵血统的贵族,但是他的一切现在就终结了,他表情哀伤、一副了无生意的表情。 他黯然神伤的低头不语,等候了一会,继续说道: “给我的活的人是盘龙城另外一个大街的大哥,现在事情败露,他大概早就走了,像他这样狡猾的人。呵呵,过不久他风波过了,他便会改头换面,重新回来吧,甚至还会毁坏自己的容貌,砍去自己的肢体,这种事情他完全干的出来,哪怕刺瞎自己的一只眼睛,他也要追求绝对的安全,不过他一定会回到这个财富的聚集地,这里是他的生命,当初他还年轻,从偏远的山区来到这里时,他的生命就已经完全融入到这里来了。” 光头佬还有半句话没说,那就是他和那个大哥一样,从十几岁就在这个大街上厮混了,从偷窃东西、到杀人越货,最后从街面的舞台退到幕后,这盘龙城街头的每一块青石板都有他的脚印,每一堵灰墙都有他的尿痕。 他从还没有胡子开始就在这里混迹,那个时候他还有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不像现在闪亮的秃头,那个时候他的手臂大腿细的就像麻杆,现在粗的如同石柱般,坚硬有力。 这里有他的记忆,他本来能走的更远,但是一次的冒险足以葬送他,他没有懊恼的感情,他不止一次遭遇过更危险的境遇,他该死在猎鱼酒馆,他该死在盘龙老街,他多次遭受重伤,他每次都以为自己将离开这个世界,每次当他看着褐色的天花板,他都会由衷的感叹,真好看啊,当他最后闭上眼睛时,他都以为自己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本来消散的意志又焕发了生机,他幸存下来。 但是这次,他清醒的意识到,他再也逃脱不了冥神的追捕,他的手下,黑白世界的化身,已经在他的身边等候着即将离开身体的亡魂。 他从未想过去往天国,他依稀听说过天国的传说,那里有人们想要的一切,穷人可以得到他们永远没见过,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堆积如山,涌动似海。富人们能得到无上的权势,像世界之主般享受着他应得的东西,就连统治这个世界的贵族上了天堂,也能得到他们不曾得到的光荣、荣耀,以及无限的愉悦,无尽的快乐、无尽的快乐。 他不期望去到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不对小偷、强盗、出卖身体的女人和男人开放,任何犯了偷盗、不义杀人、淫荡罪行的人,都不得进入天国,他已经占了其中两条。 他最后的去处就是黑色世界和白色世界,他一直匍匐在黑色中,暗影已经成了他的保护色,而黑色世界里是无尽的漆黑,黑的如同墨汁,连自己的手脚都看不清的黑色,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进入白色世界,他到生命最后的一刻,却害怕黑色,白色世界虽然有能刺瞎双眼的强光,但他仍旧想在这里。 森罗的看着神情黯淡的光头佬,森罗在暗影中的眼睛不由皱了皱,他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然后呢?这就是所有了的吗?” 光头佬低下头,神情低落,不再言语。 17.打扫街道 森罗藏于阴影中的眉头再次皱了一下,他挥了一下手,阻止了光头佬的解释,并朝两个拷问官微微点头,便阔步离开,也不回头去看。 光头佬看到森罗头也不转的离去,脸色变的更加阴暗,他并没有哀嚎或者求饶,他已经明白眼前的小孩没有他想的那么傻,他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其实他现在已经有点佩服这个小孩了。 很明显,这个小贵族不是一个慈悲为怀的迂腐贵族,没有妇人心肠,他是一个很理智,能明辨是否的人,不拘泥于虚德。 这小贵族既然不是幼稚之人,对于自己这个刺客,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表现任何不寻常的样子,好像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是受害者。 老警卫目送着小贵族的离去,嘴里笑着说道: “看来你还是不肯招供啊!很好,这样我们就有更多乐子了,无论如何,你会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老警卫并不知道光头有没有说谎,他也不想知道,当然,也不可能知道,就算是最老练的心理大师也不可能完全知道一个心里面在想什么,他凭借的也只是经验和已知的知识。 但是他们并不完全准确,就像偏方一样,对不同的人不一定奏效,这种方法对于一个天真、幼稚的人来说可能极为有效,对一个心理直接表现在脸上的可能是极为有效的。 但对于一个从小混迹于灰色地带的人来说,他们绝对是玩弄表情和恐惧的大师,街头的非法政治家。 想要完全搞清他们心理,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是现实戏剧的最佳演员,也许恐惧和懦弱只是伪装出来的,除了他们黑暗的内心,一个不可视的地方,藏着他们的真实想法。 对于老警卫来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用长期缓慢的痛苦去减弱他的意志,削弱他的精神,直到他忘记自己的名字,初衷,欲望,甚至忘记自己曾经作为一个人类存在。 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可能光头说出了一切,他们只是在做无用功,可能他的精神太过强大,亦或者老警卫的分寸不对,哪怕是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也不肯说出内心的黑暗秘密。 但是对老警卫来说,他并不关心这些,他的工作就是这样,他要做的,就是使出他已知的任何黑暗手段,去攫取秘密,听起来就像一位考古学家,也许明天就有重大发现,也许直到临死的一天,发掘出的还是无用的泥土。 你永远不知道厚厚的土层地下埋藏着什么,就像人类漆黑深邃的心,你永远不知道会发掘出什么神秘的东西,只能不断挥舞锄头,跟随痕迹和蛛丝马迹去寻找。 森罗同样不知道,他离蛇营愈来愈远,光头的惨叫也愈发缥缈,森罗对此没有任何看法,没有同情或者愧疚,也没有仇恨,他只是做了任何一个受害贵族该做的事,任何一个拷问官该做的事。 也许不符合人类的共同的道德期望,做一个仁慈的人,但对敌人的仁慈,却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森罗一向是自尊自爱的人,他当然不会为了虚德而放弃现实的做法,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做出他做的一切,甚至更加残暴恐怖,甚至会亲自的看着那个刺客被一点点剥下皮肤,在表面涂抹辣椒食盐,以及人类丰富想象力想出的任何时髦、新颖以及复古的折磨。 人在极度的仇恨下,大脑会被激发无限的潜能,一个个令人咂舌、无比创意和超越想象的刑罚被创造出来,不过大多数都充满了血水和皮肉味。 森罗当然想要这样折磨他,就算以最残忍、最具创新的方法折磨他,都不能消散他心中的怒火,就算他亲眼看着那些刺客一个接一个被滚油炸熟,然后被野狗啃食,他的心情也不会有任何好转。 森罗不愿意浪费时间去和那些小杂鱼玩耍,如果不是为了情报,他会让这些刺客短暂而血腥的死去。 如果残酷的刑罚对目前的处境有任何帮助,他会不惜以最野蛮的方式,给刺客们应得的奖励。但是不能。 所以他交给了专业人士去处理,而不是亲自剥下他的皮,用刀剑一片一片削下他的血肉。 森罗的父亲森冷公知道情况后也赶了过来,皇帝知道了这件事情,把对这件事的调查权教给了森冷公,既是对他的信任,也是先宽慰他的内心,而且这件事和森冷公有关,他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搞清这一切。 森罗之后就没有参与这件事了,不过他从他的父亲和宋教士那里知道了许多,除了光头的头目,其他根本不清楚他们的目标是谁,只知道是一个贵族的小孩。 你让这些混混们认清繁杂贵族的家徽,比让他们成为一个善良的人还难,他们甚至不知道皇帝的徽章是什么样子,只知道是纯金色的,这些小混混甚至没去过更远的地方,一辈子在盘龙大区厮混,或者某一条街上。 他们当然听说过显赫的森冷公,但那只是在人们的八卦中,这些混混就算是与贵族打交道,也是他们的头头,他们根本用不上徽章的知识。 而且就算是贵族们,也难以分清浩若烟海的家徽,他们太多了,不断有新的徽章产生,旧的产生,还有一个伟大徽章被继承,被另一个强大的家族。 要想清楚了解这一切,贵族徽章学院才能告诉你一切,只有就读于这种学院的徽章学徒或者大师才能说出每一个徽章的名字,一些著名徽章的含义,那些稀有不常见的徽章,他们也得在图书馆里寻找。 只有最声明显著的徽章才会被人们所熟知,但是混混的圈子和贵族明显不同。 混混们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每一条头目的外号和生平,但是无法告诉你一个著名贵族家徽的含义和名字,贵族和平民本就是两个世界。 当然,那些贵族次子除外,他们虽然也是平民,但绝对是高于平民的士人存在,没有贵族特权和称号的贵族。 当然,国旗是每个人都熟知的东西,高飞的九头鸟并不是因为成为国旗而著名,而是因为著名才成为国旗,它活在古老的传说和人们的记忆中。 18.森冷公的打扫方式 森冷公处理这件事的速度很快,他迅速就调集了自己信任的三头犬亲卫们,一共几百人的骑兵,在熟悉城内环境的警卫带领下。 风驰电掣的摧毁了一个又一个黑暗的据点,任何帮会都难以生存,盘龙城也被完全封锁,虽然帮会就像野草一样,生生不息,但是在如此高强度的清剿下,也不可能这么快生长出来。 一瞬间,整个盘龙城地下的生态系统紊乱了,顺带影响和辐射到整个盘龙大区,再远的,就影响甚微了。 但在外来强大暴力的压制下,盘龙街道治安环境并没有崩坏,反倒是日趋良好。但是没有一个政府会花如此大的代价,去进行治安,那是得不偿失的。 何况这里的繁荣的环境迟早会腐蚀军队,到时候,坚如磐石的军队就会成为一群混混了。 太过严厉的管理,不允许一丝污垢的道德观念,有时候反而会使治安变得更加糟糕,一些恐怖的现象会产生,甚至比混混们更加可怕。 这也是地下街道势力会滋生而出的原因,他们就像野草,根本难以断绝。 森冷公也并在意这些臭虫,没必要在他们身上花费太多精力,他们从不是问题的根源,只是问题的衍生品,吏治崩坏、灾害连连,这些衍生品也会随之产生,就像疾病的表症。 如果因为皮肤溃烂就去治理皮肤,是无论如何也治不好的,肝脏糜烂导致体表有特异,肝脏清明,体表自然恢复如常。 何况森罗公并不是此地的郡长,无权干涉此地的内政,何况有些事,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这不是一个单独的事情。 他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抓出幕后黑手,至于手段,他是不会关心,他的权势并不是因为宅心仁厚,名声卓著而得的,全靠手中强军和祖先传承的财富、名望、人才。 盘龙街、学院街、九头鸟街大个大街的地下头目尽数被捕,投入蛇营,这些地下势力都掌握着巨大财富,有管理赌馆、女坊、码头的,还有酒馆、银器、私盐的。 本来他们都有朝中高官、地方大员的庇护,他们以美妾、金银还有替他们干一些脏活收买,地下头目以一头走狗的姿态成为地方大员的家仆,而换得生存的机会。 若是平时,别说是盘龙城的警卫总官、还是森冷大公、亦或是帝国的皇帝,也不敢轻易对这里动手,这里的黑暗利益盘根错节,是在不断妥协和交换之中形成的。 就算是冷漠的森冷公在这里也有自己的狗,和自己的黑暗势力、利益,若是平常无事,就擅自清剿,那就和满朝的高官为敌。 但是现在森冷公以大义、正义之名,最重要的是,这些刺客和不受控制的黑暗势力也让其他的高官贵族们惶恐异常,连紧握军权、随身侍从精锐甲兵的森冷公家属都遇刺了,谁还能幸存了,连被铁骑簇拥的将门子嗣也差点遇害。 像他们这些只有看似强壮的家仆护卫的高官来说,那岂不是难逃一死,以前他们愿意庇护地下势力,那是因为他们能带来好处,现在他们已经成了危险暴民、黑暗刺客的温床,祸患已经大于好处,他们必须被消灭。 所以难得的是,朝中并没有出现任何的阻碍和异议,清除他们的是大趋势,现在要是有人敢站出来反对,不仅名不正,而且是逆势而为,必定没有好下场,轻则被斥责,重则被人心中记下一笔。 没人会认为这是森冷公为了加强自己的势力,而设计的圈套,那太不值得了,那些黑暗的野狗,不过是大人们的家仆,他们永远会跟随最强大的一方,他们从来不是问题的关键。 至于金银财宝,贵族们并不缺那些,只要有权势,财富就会像铁锈一样牢牢的吸附在权力的吸铁石上,如果没有权力,再多的财富也是过眼烟云,没有根基的空中楼阁,轻轻呼出一口气,便能教它崩塌消散,而有权力保护的财富就像建造在坚硬土地上的金字塔,虽历经千百年岁月,依旧岿然不动,不显颓势。 森冷公也没打算在盘龙城的地下世界埋置自己的力量,那不过是一块骨头,无味少肉。 森冷公虽然目光长远,但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并未看到过未来,皇帝制度已经持续千年,贵族制度从人类还没有文字的时候就产生,历史悠久,他实在想不出没有贵族的世界。 就算最有想象力的人类,也想不出未来的细节,要么是过于理想,要么是过于残酷。未来是黑暗的末世,未来是流着蜂蜜、蜜酒和牛奶的天堂。 没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只是根据现在的一丝丝蛛丝马迹,力量对比,去选择、决策和权衡。 森冷公当然有自己的势力,但是他不会花费太多的功夫,他所拥有的三头犬军团,才是他一切的来源,还有他的领国,他虽然身为大公,但是他的力量并不来自这座被瓜分的城市,他力量的根基是他的领地,哪怕它是贫瘠的、狭小的,但仍旧是他最强大力量的来源。 在阴冷的地牢中,森冷公以军中独特的审问体系,开始拷打这些嫌犯,不管他们有没有参与过刺杀,光是他们平时犯下的罪行,就已经足够他们被砍下一遍又一遍的头。 虽然现在的军事武器发生了长远和革命性的创新,但是处置罪犯的方法,依旧还以最传统的方式处决,当然,比起上古时期各种奇异的酷刑,被斩首已经算是人道和充满仁爱的关怀。 这些曾经在地下世界的王者,这些地下的夜王,如今在大人物面前,不过就是一脚碾碎的臭虫,毫无抵抗之力,他们没有以前趾高气昂和装模作样的样子,这些活跃的街头非法政治家,已经走到了他们的尽头,但是街头的非法政治永远不会结束他的历史,直到人类历史的尽头。 19.地下政治 “姓名?” 一位老迈的书记官,拿起毛笔,面无表情发出冷冷的声音,他们这些做着重复工作的人是永远不会有太多情绪和感情,只是不断的重复一切。 然后听到答案之后,老书记官看也不看眼前“大佬”的样子,写下名字,继续问道: “性别?” 老书记官自然知道他们全都是男的,这是毫无疑问的,问性别只是一个程序,他也不在乎这有没有道理,他要做的,就是按照程序一个环节不落的执行。 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这让他的工作轻松了不少,简单容易,也不会发生任何错误,只是浪费一些时间。 大佬不是第一次进入警卫所,他在这里不知道留下过多少案底,每次这里的人都会问自己同样的问题。他已经成了这一代的危险人物。 轻车熟路的他自然脱口而出,而且一副放松悠闲的样子,这个地方他比自己家还熟,甚至比一些年轻的警察还熟。 他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危险的政治游戏中,政治游戏,从来不按照通常的规则运转,习惯上的法律、道德在这里并不适应,他没有固定的准则,所以极度危险,但是已经熟悉这里异常的大佬没有任何警戒和不适,他快活的就像在女坊里面,或是酒馆,警卫所对罪犯来说,不仅是糟糕的惩罚和不愉快的体验。 也是罪犯们的战场,他们的加冕的圣堂,就像世俗世界的皇帝,在成为皇帝之前,必须被教会加冕,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 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兵不是一个真正的士兵,一个从未进过监狱的罪犯也不是一个真正的罪犯,因为不管一个罪犯有多狡猾和智慧,随着他犯罪的次数的日益增多,日益频繁,他迟早会被捕,除非他做一件大案后,就消失于地下世界。 一个大佬的成长通常是从一个小窃贼演变而来,他们不会一开始就从一个良民去干极其危险的事,去犯下极其危险的罪行,直到有一天,杀人和偷窃一样简单,他们精锐的老手,他们了解民众的想法,了解政府的想法,最重要的是,他们了解警卫所的想法,他们并不是因为一时冲动而犯下大罪的平民。 不是刚刚扔下锄头的士兵,他们久经训练,经验丰富,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们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他们是地下世界的真正主宰。 而不是一个有着优厚薪酬、幸福家庭的好人,因为一些特别刺激而发生的异变,成为了一位危险分子,真正的职业犯罪人士。 这位大佬也在监狱大学取得自己的犯罪文凭,还有荣誉的勋章,地下皇帝的桂冠。 但是他和真正的皇帝相比,现在仍旧只是一只躲在黑暗角落的爬虫,他明白他为什么会被抓,但对于一个从未接触真正政治的街头政治家,他永远不知道他将会遭遇什么,如果他能活着出去,他会学到很多的知识。 “街头的非法政治家”,这是这些一些士人对于他们嘲讽,但是这些大佬却以此为荣,他们的确在执行着政府的一部分职能,管理费,管理街区秩序的费用,保护这些街区的富裕商户不受其他混混的袭扰,做一些警卫所做不到的事情。 有时候,这些地下的暴力团体比警卫所拥有更大的威慑力,因为他们是真正的地头蛇,他们了解这里的每一块砖石,拥有警卫所没有的详细的情报。 但是他们只是躲在阴暗角落的爬虫,靠着腐烂的食物为生。 这个大佬还认为这只是一场日常的询问,警卫所想从他这里获取一些信息,他不会受到任何的刑罚或者受到任何处罚,这也是他和警卫所合作的方式。 但是他不知道是,这次事件是一起严重的政治事件,已经到达了上层,一个不属于地下世界的外来强大实力干涉进来,他们以大佬们不熟悉的方式展开突袭。 直到整个盘龙城北封锁,无数街区的大佬和混混们进入监狱,而且没有人看到他们出来,开始那些人只不过认为这又是一次雷声大、雨点小的例行政治舞会,现在他们发现,这却是一场血腥的政治狂欢聚会。 这些大佬的财产、房产都被以叛国、攻击贵族的名义没收到调查刺客委员会手里,由他们决定分配给谁,而这些委员会几乎都是来自森冷公的人,当然还有皇帝、高官和大贵族的人,但是他们只是起监察作用,并不能决定如何分配这些不动产。 但是这些贵族最珍贵的并不是不动产,而是持久能产生利润的暴力行业。 其他甚至没有上刺客嫌疑名单的杂鱼开始等候着事件的结束,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去瓜分这海量的肥肉。 聪明的杂鱼们知道主宰力量的上面的人,所以已经开始联络和讨好高层,那些原始暴力的年轻人还以为他们的蛮力足以主宰街区,却不知他们的力量在目前看来,只是幻影。 森冷公身为这件大案的管理者,离盘龙黑暗地带最近的人,他只要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便能决定谁能成为这个地下世界的主宰。 那些杂鱼们像闻到腥鱼味的野猫,扑向了他,森冷公他是决然不会派自己的核心力量去管理他们,第一是不合适,本地的人更了解情况。 二是他认为污秽的环境会造就污秽的人,他不想让他嗜血坚毅的战士,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变成一个腿软、肚肥,连枪都不会用的废物,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都会被慢慢腐蚀,直到成为这个腐烂街区的腐肉,成为一个满口谎言、毫无忠诚的垃圾。这就是森冷大公的真实想法,派任何亲信管理这里只是浪费资源。 原来他在这里的家仆也不似以前忠顺,在长期无序野蛮的地下生活中,他对森冷公的忠诚荡然无存,只有黄金和美女以及权力才能买走他。 所以在大案中,森冷公也毫无犹豫的处决了这个叛徒,虽然他还没有对主人龇牙咧嘴,但是一颗不忠的心,毫无敬意的心,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背叛只是或早或晚。 作为一个军人,他的做法没有错,如果作为一个皇帝,也不是什么问题。把这些难以驯服的野兽作为雇佣军,的确不是什么错误,所有的贵族和高官都是这么做的。 20.“森林公主” 既然众人都能看清盘龙地下势力的变化,对这些大人物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情,甚至还不如他们对午餐吃什么的关心。 森罗自然也能看到变化,他年纪虽小,但是这次事关他的刺杀,未必也不是一个机遇,他年纪太小,以至于无法进行政治活动,因为政治对他还太早了,也没有一个人会关心一个幼童,那些大人物不会信任一个胡子尚未长全的人。 森罗意图在盘龙城培植自己的力量,尽管就算他成为整个盘龙城幕后的地下之王,那些力量也微乎其乎,比起强大军队来说,那不过灰尘和影子,并没有直接的力量,但是有些力量并不是摆在表面,不是直接明显的硬实力。 那是情报能力的提升,这些黑暗中的老鼠绝对有着最敏锐的嗅觉,对信息的察觉和总结。 但最重要的是,森罗想要小试一下身手,积累经验和试验,早做准备永远没有错。 但是他对于如何插手盘龙城的地下业务,他还没有计划,首选要去询问身边的人,然后了解当地的情况,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搞清楚情况,才能做出相应的布局。 森罗兄妹因为年纪尚浅,所以两个人是住在一个房间的,既是为了减轻孩子们对黑暗夜晚的恐惧,也是为了加深兄妹友谊,增加玩耍的乐趣。 森纸鸢已经从几天前恐怖、罪恶的袭击中恢复了精神,小孩子有时候甚至有着比成年人更强大的承受能力。 森罗清楚的记得事发当纸鸢吓的就像一个发抖的猫咪,睁着无辜的墨色大眼睛,躲藏在自己怀里,脸深埋在自己的怀里。 她的那双大眼睛漂亮到了极点,眼中发出圣洁的光芒、纯真的力量。 有时候森罗真的会感叹,一个成年的人,在经此大变后也会被恐惧折磨好一阵子,那些常伴他们上学的贵妇侍女有大半都没有继续来,有些是因为害怕继续遭受袭击,还有些变得神经敏感,紧绷的神经几乎已经让这些总是露出平静笑容的神经衰弱。 还记得总是挂着淡淡谦逊浅笑的陪侍淑女,她总是穿着浅绿的颜色,就如同她和平和而绿意盎然的森林溶于一体,就算有人给她起一个森林公主的外号,森罗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森罗从来没看过她露出任何不耐的表情,还有焦急失态的肢体动作。甚至连眉头都从来没有皱过,除了她微笑的时候,眉头才会有浅浅一皱,从来没有生过气,让人相信,就算是洪水倾涌至其面前,火山喷发于其脚下,飓风直扑其面,大炮直射其身,她也回带着恬淡笑容而去的人。 在遭受她从未想象过的恐怖袭击中,她和其他人才发现,人类如此脆弱,哪怕她并没有被一颗子弹射中,也没有被一颗碎石划伤躯体,她的神经也彻底被摧毁了。 这是一种无形的力量,无法防备。 森罗再次无意看到她时,她本来柔顺的长发已经干枯碎裂,就像秋天的黄叶。她白嫩露水的肌肤,也变得如龟裂的凝固岩浆。她永远快乐平静的如春天的脸,现在一定是地球两极的冬天,而且更甚,如果她的脸是一个世界的话,那这个世界已经到了世界末日,昏黄的天气、无尽沙尘风暴,雷电,以及人类任何看到的想象出的恶劣天气。 森罗不知道她这几天遭受了怎样的精神折磨,但是森罗能想象到的任何精神折磨,都不会如此快速的吸取一个人的生命和时间。 但是关于这位“森林公主”可怜的故事,却不知不觉流到了森罗的耳朵里。 她终日无法入眠,哪怕眼圈就如同漆黑的夜,她因为困倦和眩晕而撞到坚硬凸起的木质家具或者各种华丽的装饰品,亦或是白色的墙,她因此变得全身都是青紫和血污的痕迹。甚至发生过不止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她一次在恐惧的疯狂中跑向了一边,甚至没有看清眼前装饰的鹿角,差点一头撞上去。 如果不是忠心的仆人挡过去,替她挡住了锋利的鹿角,死去的就是她,但是她忠心的侍女却因此死去。 但是她当时,疯狂而失去控制的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快发现不对的其他仆人,还有她亲近的家人,都陪在了她身边。 他们搬走了这个别墅所有的危险物品,这些曾经森林公主喜欢的东西,华丽的动物装饰品,充满历史荣誉感,她家族世代穿戴的盔甲和宝剑,虽然现在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但是那仍旧意味着巨大的荣耀,她的祖先劈荆斩浪,冒着酷烈的火阳,冰冷雪霜的凛冬,身上受满了无数的大小痕迹,无数子孙前赴后继,付出了无数血水和痛苦。 在潮湿森林中,被雾气瘴毒折磨关节、躯体的先辈,冒着嗜血战士的尖矛,以及恐怖陌生环境的精神折磨,他们每刻心中都遭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仍旧坚持下来。 还有荒漠中,他们也许滴水未沾,嘴唇干裂,稍微动一下,便裂开并流出血水,但仍然继续行军。 这些记忆和荣誉随着汗水血水泪水浸入了这些古老的器件武器装备中,她家族中任何一个都不曾离开过这些古老的荣誉、永不褪色的记忆。 但是当她处于狂乱时,一切都已远去,她时而正常,时而疯狂。当疯狂时,她就像是一个被追捕的猎物,而身后则是永远无法逃离的死神。 森冷公一家也去安抚过她,她是一个古老高贵的家族的人,因为森家的事受累,虽然这和森冷家没有直接关系,但要不是森冷母赵诗影邀请她,她也不会有次可怕的遭遇。 虽然就算没有邀请她,她有一天也会遇到其他更大的不幸,但这只是猜想,如果有这种想法,就是对受害者最大的不敬。 她既然被森家邀请,那么森冷公肯定会来安抚并给予一切能给予的东西,不仅是出于维护社会形象的政治需求,更重要是发自良心的真诚。 21.花糕 森罗也从未认为“森林公主”懦弱和胆小,她以前被叫做林叶子,但是她不希望听到这个名字,当她失控时,被如同黑烟的恐惧,侵入大脑时,她会极为抗拒这个名字,从意识深层排斥这个名字,就像人类对蛇、危险捕猎动物植入灵魂和基因深处的恐惧。 而她冷静下来时,虽然她没有直接说楚,但是她从未因烦恼皱起的眉头也因此而皱起,显然她并不喜欢这个名字。 她身边的亲人和侍从也以女士称呼她,虽然整栋绿色别墅里的所有危险物品都被搬走了,墙壁地板上都铺上了柔软的棉絮,但是一个失去控制和理智的人总有办法伤害自己。 当没有人会在正常状态伤害自己,除非丧失理智或者陷入疯狂,她的家人也考虑过是否将她的四肢绑起来,这样她在突然陷入癫狂时,就不会伤害自己了,但是对于一位高贵的贵族,一位传承着悠久血脉的可敬贵族,像捆绑或者束缚一只野兽一样,就如同给牛穿上鼻环,把马关在马厩中一般,这是对于她荣誉的最大羞辱。 哪怕现在她已经很难有清醒的理智,大脑昏昏沉沉,但是但还是一位贵族。 森罗在一个周末的清晨,他从房间内醒来,纸鸢的手臂搭在森罗小小的腿上,她侧躺着,小巧稚嫩的鼻翼随着轻微的呼吸而上下起伏,一头秀发披散在射进房间的阳光之下,她光洁的脸被明媚阳光照着。 森罗小心的移开了纸鸢的小手,轻轻的起身,纸鸢睁开了她的眼睛,迷糊的看着起床的哥哥,眼神懵懂。 用小手揉了揉眼睛,温柔的说: “醒了吗?有哥哥陪着一起我晚上安心多了,再也没有做噩梦了。” 森罗揉揉她披散的黑发,轻按着她的手说道: “你继续说吧,我去看看叶子姐姐,她好像不太好,因为那件事。” 森罗眼神愧疚的说,纸鸢懂事的点点头,躺了下去,背过身子,假装睡了过去,一颗明亮的大眼睛却扑棱扑棱闪着,看着窗外的绿草鲜花,也不知在想什么。 森罗穿戴好一件淡绿的外套,这是叶子姐姐最喜欢的一件衣服,每次森罗穿上这件衣服时,她都会送上由衷的夸赞。 “高贵的麋鹿,厚重的鹿角,还有它强健的四肢,你胸前的麋鹿就像一头活物,有着自然的生机和平静。 淡绿色的背景,多么让人心旷神怡,她和你多配,我的小森罗,自然统治着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类的力量可以与自然抗衡,而你,拥有着自然最本质的力量。 你就像我的弟弟,每天能陪你一起,便是我最大的快乐。” 森罗之前见到她时,她像一个真正的淑女和贵妇,森罗能感受到她的情感,森罗和叶子姐姐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即使她们有着相差十岁的年纪。 森罗穿上了绿色尖长皮靴,整个人打扮的就像森林中的精灵,他希望叶子姐姐能好受一些,一些曾经美好的记忆也许能缓解她的痛苦。 经过刺杀事件后,森冷公家的安全保护系数提高了很多,加倍的警卫还有加倍的小心,整个城市的贵族和高官、豪商也加强了身边家仆、侍卫的数量。 森罗的马车显眼的旗帜,刺目的颜色被去掉了,看上去马车更加低调,便衣的警卫也早已在门口傲然站立,等待着他们的小主人出来。 森罗的一只脚已经跨出了大门槛,外面周围的站立的精装侍卫也迎了上来,森罗犹豫了一下,用眼神制止住靠近的侍卫,嘴中接着说道: “等下,我还有件事。” 说完森罗便收回了迈出的腿,回到了房子里。他突然从回到房子,不是因为他害怕刺客的危险或者是现在头脑还不清醒的叶子姐姐让他害怕。 无论叶子姐姐如何,他不会放弃,因为她是他的朋友,也许她其他的朋友、家人会远离她,但是这些人中绝不包括森罗。 森罗连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也不会害怕,他更加不会去怕一个朋友,不仅是曾经的,还是现在的,叶子给他带来过很多快乐。 绚丽的历史故事,辉煌伟大的文明传奇,宏伟的战争,叶子姐姐给他讲过许多神奇的远古故事、美丽的童话,浪漫的爱情,还有神秘森林中的公主和精灵,山林中善良的神灵,以及他们朴实的力量。 她以火焰和寒冰之神称呼森罗,她给纸鸢取了个回音女神的外号。 因为森罗既不冲动、也不冷漠,所以他能掌握愤怒的烈焰还有无情的寒冰,叶子姐姐这种独特的诠释方式让他耳目一新,只有能掌控愤怒和冷漠的人才是它的主人,而被其控制的只是它的奴隶。 但是叶子姐姐从来没告诉过森罗为什么纸鸢被叫作回音女神。 森罗的眼睛有些湿润,他感受着窗户外的威风,含泪笑道:“风把灰尘吹到了我的眼睛里,难道天神也为之落泪吗?” 森罗在心中对这叶子姐姐说,她为什么这么年轻就遭遇这些,使世间的善良蒙尘,而邪恶虽然消散,但造成的伤害,就像产生裂痕的岩石,不可痊愈。她还没有告诉自己为什么纸鸢被叫做回音女神呢?是因为她喜欢说话吗?还是她的话总是能说透人心?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怎么看得清人内心的黑暗阴影呢?真相到底是什么。 森罗看着橱柜里还放着半块染泪的栀子花糕,用早上绿叶上的露珠,还有最新嫩的花朵,配以蜂蜜、砂糖等制成的甜品,那是叶子姐姐最爱做的食物,这是她上次给森罗他的,那种味道再也没有了,这是最后半块。 森罗知道叶子最喜欢吃这种糕点,这种带着清香的糕点能让她的心情平静,这是叶子说的话。 她也向森罗透露过她的心情,她的祖先以功勋卓著的军功著称于事,但是自从他的父亲被嗜血的战争吞噬后,她的家庭再也没有勇士可是承担重任。 22.命运花 在她父亲还在的时候,她小时候并没有因为军功家庭而有压力,战场总是和女人无缘,不过战争则不是。 但是随着他父亲日益老迈,她自己年龄的增长,除了她之外,他父亲没有再有一个其他的子嗣,不是因为他父亲身体有问题。 只是当她的母亲因为生育她而难产去世时,对她母亲爱的痴心的父亲再也没有和一个女人结婚,直到变为一拨黄土,他心中爱情的魔焰才终于消散。 虽然她是他家庭的唯一孩子,比起其他多达十几个儿女的贵族大家庭,她本该有太多的爱。 但是他的父亲将母亲的死归咎于她,他父亲无法面对她,甚至无法和她说话,因为每当看到她,她的父亲就会想起她母亲死时苍白的脸,狰狞的凸起眼睛,还有彻夜饱受生育之苦的嚎叫。 她说她的母亲是一位美丽动人、拥有善良美德的女人,她的脸总是保持着温和的平静,不是虚伪政客的假笑,也不是戏剧演员的表演式的,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平静,但是那晚,她父亲第一次看到她的母亲死的如此狰狞。 一个平静生活了一生的人,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陷入疯狂和痛苦的折磨,命运太过无常,她总是这样感叹她的妈妈,为她的妈妈感到不幸,也为自己羞耻和懊悔,如果没有她,她的父亲和母亲,还有她的家人也会和睦,她的家族也不会消亡陨落,子孙也会延续。 森罗也感叹命运的无常,她最后也和她母亲一样,像平静的和风一样成长到现在,却最后陷入癫狂。 森罗不会嘲笑她是一个懦夫,其他不知道情况的人也许会为她的发狂而惊诧,或是惋惜、嘲笑不等。 如果他们听过她的故事,那些嘲笑的人便会知道他们的心肠有多么歹毒,那些可怜她的人便会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可笑。 曾在宁静的绿地上,在沙沙作响的大树下,小小的森罗的脸被点点阳光撒过,脸上好像有金色的小斑点,还只有15岁左右的叶子搂着他的身子给她讲自己的故事,因为森罗能明白她。 她说道,你可不要被我下面的话吓倒,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奇异的故事、古老的传说,波澜壮阔的战争的每一个细节都如此清楚吗? 古神和天神的战争,英雄的远征,充满梦想和荣誉的伟大战场。你不会从来没有好奇过一个淑女会这么喜欢和了解战争吧?那些真正的淑女可是连提起战争这个字眼都觉得污秽,她们不喜欢鲜血、死亡,战争是世界上最可怕、最艰苦的工作。 你这个聪明的小战神,火焰和寒冰之神,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我和那些淑女的不同吗?我想就算是你,也会对温润如玉的真正淑女有好感吧,她脸上挂着笑意,摸摸森罗的头发。 那时森罗还记得他马上坚决反驳,因为他以下的话发自内心,所以没有任何犹豫,而不是因为习惯说谎,所以骗人成了一种本能。 森罗他不高兴的说,可不要把我和那些人混为一谈,对于他们来说,小家碧玉、温柔贤惠的娇娘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你忘记了你怎么叫我吗?小战神,一个以战场为住房,以尸体为柔软枕头,以敌人鲜血沐浴的士兵来说,一个隔着16层柔然丝绸棉垫仍旧能感受到不适的娇弱公主,一阵微风就能把她吹倒。 我也不用以他人的弱小证明自己的强大,何况你比我见过最淑女的淑女还要淑女,最和颜悦色的公主都要温柔。 叶子笑了笑,你倒是一点也不心急我想要说什么,以往听起英雄故事,可是十分急迫的,就像你是处于战斗中的英雄一样。 叶子没有说话,反而平静的深吸了一口清新的自然气息,拉起森罗的手说道,一阵微风吹拂,叶子姐姐她自由的头发也迎风飘扬,叶子她说道: “那么我的小战神,你需要一个用鲜艳红花和绿色枝叶编织的桂冠,那就是你的战盔。” 叶子姐姐她折断了茂密生长树木的枝桠,浓密的绿色汁液溢出,泛着大自然的清新味道,摘下一簇簇如血色的娇艳命运花,这是一种现在是血红色颜色的花,犹如玫瑰,但藤枝上并没有能刺破肌肤的尖刺,而是光滑无比。 之所以把它叫做命运花,因为它就像多变的命运一样,每朵花的花期都不一样,慢的一刹那极致妖红灿烂便凋谢,有的却能长开不败,持续到下一个春季。 就算命运花被摘下,它也会差异极大的凋谢死亡,就像不同人迥然不同的命运。 在之前,被巫师、原始信仰作为一种占卜的方式,当一个人摘下的命运花长久没有枯萎时,他通常会有好运,巫师们通过分析命运花凋谢的样子、不同的程度以及不同的枯萎时间,来进行预测事情的穷凶福好。 在叶子的巧手之下,一个精妙、充满自然气息和协调对称的“桂冠”就编织好了。 叶子她双手托着桂冠,戴在了森罗的头上,轻轻说着: “命运眷顾着你,我可爱的小战神,敌人永远不能碰到你的一根汗毛,在生出想要谋害你的想法之时,便被雷霆劈碎,被火焰烧成灰烬,被寒冰刺穿骨脊。” 叶子轻轻的薄唇便亲在了森罗的额头上。 森罗刚戴上,叶子又取了下来,森罗想要阻止,叶子狡猾笑着: “这是讲故事人的应有奖励。” 森罗脸色惊诧,他当时被叶子的这个举动吓坏了,在远古的蛮荒时代,在巫术和占卜大行其道时,命运花几乎遍布整个世界。 古老愚昧的命运巫术大行其道,一种转移命运折磨的、摆脱恐怖未来的邪恶巫术,在圣人出世不久便被禁止,这种命运花也渐渐绝迹,只有在古老的森林和相信邪术的女巫中还存在一点火种。 当用春天的绿色枝叶,还有命运花编织的命运桂冠戴在一个人头上,另一个迅速取下,便可将前一个人的不幸命运转移到自己的头上,而且这种不幸会加剧十倍百倍千倍之巨。 叶子姐姐她看着森罗绿了的脸,笑吟吟的说道: “你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吧?如果世上真有这种方法,贵族和国王,还有任何有权势的人就不会禁止它了。” 森罗脸一僵硬,随之笑起,脸上有丝愠色,不满的说道:“你吓我!” 森罗一开始还为这个恐怖邪术而惊吓,马上想到这不过是一个哄小孩听话的故事而已,猎奇诡异的传说,甚至连小孩子都听过这个。 不过因为叶子当时给他讲的那个版本实在太阴森恐怖的,就像一件真实的事情一样,好像叶子真实经历过一样。 被惊吓的森罗没有注意到叶子姐姐的低语: “我快乐的小战神,这样就没有敌人能伤害你了。” 23.林叶子的过去 叶子绿色的琥珀眼睛,就像她喜欢的森林,叶子没有告诉森罗为什么她的眼睛是绿色的,不过她说过她以前有颗和大家一样深邃的黑色眼睛。 她轻轻拂过森罗的小肉脸,捏了捏森罗的手臂,满意的说道: “这段时间的锻炼没有白费,你的肌肉越发的强健有力了,就像山岭巨神的手臂般有力,投手间便可举起世界上最高的山,高达几千米的圣峰,将它投掷向你的敌人,比雷霆女王的闪电还要有力和不可阻挡。” 叶子和森罗坐在绿地上,叶子开始淡淡的说,但是平和的声音中却隐藏着惊涛骇浪般的磅礴情感。 “我温柔的小战神,我心中再也不能隐藏这种情感了,它像是火山般要喷涌而除了,但是命运再一次垂青我。 你让一个垂垂老矣的人......” 叶子她看着森罗二次震惊,忍不住嘴角扬起了微波。 “呵呵......我可不是已经几百岁的女巫,或者活了几千年的精灵,现在的年龄是真实的,你不用这么惊诧,原谅我说话的不严谨。 我是说,我的内心变得苍老,我承认我说的太过文学,但是一颗绝望、哀伤的心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我追逐死亡,就像饥饿的人追逐食物。 但你让我看到,人生的另一面,我没有忧愁的小战神。” 叶子看着森罗,继续说道: “你知道我是不会用这种......文学的方式说话,但是我已经习惯了,以至于我忘了怎么样平常说话,太过政治和演讲化。” 森罗明白她想说什么,叶子她不愿以这种腔调对森罗说话,这是一种普遍贵族腔调的说话方式,是一种演讲语言而非生活用语,但是贵族的生活就是政治。 森罗摇摇头,用小小的手指划过叶子柔顺的头发,缓缓说道: “重点不是说话的方式,而是说话的人,你的声音就像百灵鸟一样动听,你的语言就如雷霆般有力,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为这种事情费神。” 叶子笑了笑,她扶了扶头上桂冠,刚想说什么,森罗却惊恐的发现,妖艳血红的花迅速枯萎,变为了黑炭,微风轻轻一吹,整个桂冠只剩下绿色枝叶。 叶子用素手轻轻盖住森罗张大的嘴,沧桑的笑道: “这就是命运花,这就是命运。 我的父亲因为母亲而讨厌我,我的家族因为我是女孩而不满于我,好像我是女孩这就是我最大的原罪,我的出生便是一个原罪,我因为亲近战争的恶臭腐肉,被淑女们视为怪物,被绅士们看作女巫。伟大古代品德最终消散,我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做我想做的事。 我参与战争,不是因为家庭、家族还是外人的眼光,或是急于证明自己,只是因为我想。我已经忘记是怎么开始的了。 当我认为被命运抛弃时,我在闺房刺绣织衣时,我发现我身上有着雷霆女王般的力量,就算是一个匈奴战争运动大赛的冠军,也不能轻易打败我。 也许你认为我在逗你玩,但是就算是匈奴最好的雄鹰骑兵,也不得不承认我高超的骑马技术,不过你不必为此感到惊讶,我从六岁就开始骑马,不是为了放牧,而是为了战斗,一个好的天赋,加上专业的训练,自然比草原上自然形成的天生骑术要好。但是也许这就是贵族骑士的没落,再高超的战技和骑术,长年累月的训练,也抵不过刚刚拿起燧发枪农民的齐射。 你知道这片森林曾经染血吗? 就在这片绵延数千里无尽森林的南方,帝国一场失败的不为人知的远征。 你不用这么惊讶,你的历史老师也不可能知道这段历史,不是因为帝国机关的有意封锁,而是幸存的人实在太少,他们太过羞耻以致不愿提前这段往事,人们只知道帝国的一支军团被敌人消灭,但是从来不知道具体情况。 那还是在一年之前,我不得不说,那是一场冒险的军事行动,穿越茂密的神秘森林,我们把它称作无尽森林,而南方的联合帝国亲切叫它绿色圣林。” 叶子头低下来,仇恨的火焰在她眼中燃烧,胸中隐藏着无尽的屈辱,但是随即便消失,转瞬而逝去。 森罗是知道南方的联合帝国,全称哀牢及大颠 帝国,一个皇帝,两个王国,两个宰相,除了拥有同一个皇帝之外,哀牢国和大颠几乎和两个不同的国家没有任何区别,他们拥有各自的风俗、制度、法律,还有语言,在不久之前,联合帝国曾是整个中央世界的宪兵,权势鼎盛,但是现在已经每况愈下,逐渐沦落为一个二流国家,但是它曾经强大的军队,现今已经保持着威慑能力,不过已是强弩之末。 不过森罗只知道一年前,联合帝国和琉球共和国交战,琉球共和国为了联合帝国的新世界的黄金航道,黄金还有殖民地,向日趋没落的联合帝国的庞大舰队发动突袭,但是联合帝国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琉球共和国的舰队受到重创。但是森罗并不知道这段时期有楚帝国参与的记录。 叶子平缓的语气仍旧在叙述,似乎这件她亲身经历的短暂、血腥的失败,她不过是听路人讲的,她完全对这场屠杀的恐怖、屈辱不知情。 “我们当时没有派出太过的人,我们是作为琉球共和国的辅助军队,作为突袭力量出现,但是联合帝国的将军并没有将所有的军力集中在他们沿岸的首都,他们早就预料到我们的突袭。 整整五千人,从各地抽调的秘密军团,只是为了保密,确实,我们的情报工作做的很好,甚至国内都没几个人知道,那些被抽调的军官士兵,都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调的,他们也并不认识,直到他们进入茫茫林海中,才知道他们并不是来野炊的,而是一场恐怖的战争,这其中包括我。 我的父亲并没有告诉我,他做的对。” 24.森林血战 “但是我们没有想到,联合帝国的将军们很聪明,他们预料到了我们的突袭,我们在本来应该是毫无防备的漫长林海遇到了整整四万严阵以待的联合帝国军队,他们甚至把首都的两个圣林军团一万人调集到了那里,他们的皇帝,也到了前线,甚至我们都能看到,那就是皇帝本人,不是替身,从他四周将军和士兵们的欢呼,我就能感受到。 他身着胸甲,闪亮的胸甲上罩着绿色罩袍,楼上带着绿色桂冠,全身没有一丝金色的光辉,和他身下的附近的圣林军团一样,绿色战甲和军服,除了闪亮的刀刃和枪尖。 他让我们投降,体面的回家,他说,他们两国不该交战,因为我们本没有仇恨,理智些,琉球共和国的舰队已经失败,他们承诺的陆军更不可能来,没有海军护航而匆忙上岸的陆军,将就像被丢到火中的干柴一样,无论取得多么辉煌的战绩,终将化为灰烬。 我们的士兵都恐惧了,不仅是因为对方无尽的人海,高昂的士气,还有陌生的战斗环境,最重要的是,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我的父亲还有将军们准备撤退,我们的指挥官是一个年轻的皇家贵族,他本来是来这里寻找荣耀的,在父亲和理智军官的劝导下,他已经准备撤退了。 但是我看到他闪耀着战争火光眼中的不甘,本来默默站在父亲身后的我站前一步说话,我作为一个新兵,本来是没有资格站在那里的,只是我的血统和我亲卫的身份,才让我能出现在那里。 我向将军们、指挥官还有所有的士兵前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讲。 我拔出我的贵族佩刀,亮出我的家徽,用充满荣誉的说道。 多么羞耻啊!你们这些懦夫,就算是家中妇孺,也比你们拥有更多的勇气,敌人就在眼前,用“体面的投降”羞辱着我们,不战而降,你们告诉我?世界有这样光荣的体面吗? 是的!敌人的数量众多,敌人的武器精良,但是如果我们成功击败了敌人,我们将得到更多的荣耀和光荣,这个世界将会记住你们的名字,敌人将会因为你们而颤抖。 如果我们失败,那也是理所应当的,我们不会被指责或者嘲笑,一个女人,叫做林叶子!她愿意战斗,谁将跟随她!只要十几名骑兵,她便可以向藏在军队后方的敌人的皇帝发动冲击,只要抓住或者干掉他!这场战斗便属于我们! 谁愿意跟随她!” 林叶子说到这里,她便停滞不语,语气也开始颤抖,缓和了一下,才继续讲道。 “他们都被我激励了,不止一次,我们冲击到了对方皇帝的面前,但是密集的排枪打散了我们攻击,一次又一次,我们离他们的皇帝是如此的接近,但是我们和他好像又一重铁幕阻挡,我们甚至能看见他脸上吃惊的表情。 敌人死伤惨重,而我们全军覆没,耻辱,属于双方,他们在准备充足的情况下死伤惨重,他们的左翼甚至溃败,我甚至能看见他们皇帝身边的一些亲卫竟然丢下了他们的武器,狼狈而逃。 所以这件事双方都没有高调宣传,而泯灭在历史尘埃中,除非你愿意花费力气努力查询,不过发现这只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厮杀而已,我们没有得到任何东西,除了死亡,他们至少保全他们的领土。 我们军团的人是如此的年轻,他们甚至有比我还小的,他们如此的勇敢,我欺骗了他们,在他们想要撤退时,我告诉他们,共和国的援军就在二十公里外,只要我们坚持一个小时,他们便会来。如果现在撤退,他们战友的牺牲便会毫无意义,他们也会因此而得到耻辱。 但是太多一个小时了,我们被优势军力包围,我们苦战,炮火的轰鸣,士兵的怒吼,战马的嘶鸣,敌人不断用修整的军队分批进攻我们,我们疲劳不堪,华而不实的荣誉在实实在在人数面前显得如此可笑,我们的手脚发麻,就像搬运了一整天的巨石,我们的双腿如同灌铅,它们不再属于我们,而我们的大炮早已经丧失了继续攻击的力量,就算是钢铁,也早已经疲惫不堪,我们的战马吐出了白沫,它们的生命在这场无尽的战斗中快速消逝,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绝望。 士兵们惊恐的脸,前几个小时,他们还是那么年轻、充满了生机的活力,他们是如此热爱生命,热爱荣耀,就算敌人一次一次猛攻,我身边的骑兵也随着我不断反复冲击,没有一个人背离我而去,只要他们想,他们的快马马上可以带离他们离开这片死亡与绝望之地。 本该飘扬的九头鸟战旗变成了一杆光秃秃的空心铁杆,旗子本身早已被打烂,你难以想象它遭受了多少的攻击。 那些本来想要投降和退却的人现在一个个奋勇向前,但是本来发表着永不撤退永不投降我却幸存下来。 这是我的初战,也是我最后一战,大炮震荡了我的大脑,亦或是疯狂的激斗,或者是太过困倦和疲劳,当我睁开眼睛时,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战斗早已结束,我不知道情况如何,我期待他们突围后撤出去的,他们不值得死在这里,他们本该有更多美好,但一定不是这里。 晨曦如此的美好,我避开了联合帝国的人,我本以为琉球共和国舰队失败只是他们皇帝的虚张声势,直到我抓住一个掉队的联合帝国士兵,他告诉我楚帝国失败了,而共和国的舰队也失败,他们的陆军也永远没有上岸。不过我并不相信他的话,直到我抓到了一个又一个这么告诉我的敌国士兵,而我们的人,我一个也没有遇到。 有时我会想,如果共和国的军队登陆,出现在联合帝国的后方,也许胜利就属于我们了。 但是我不会怪共和军,如果我是他们的将军,在舰队失败,也不会把没有后勤线的陆军扔到地面,那太过危险,何况他们也没想到我们会向数倍于我们的敌人进攻。 在失败的一刻,我的大脑崩溃了,既然失败了,我本该死在那里,但是自杀或者近乎自杀的进攻敌人,这和懦夫有什么区别,但是命运爱和人开玩笑,我害了我的父母,还有整整一个军团。” 25.初次做饭的森罗 森罗他当然明白叶子姐姐的心情,但是听到这场血腥短暂的战争,叶子竟然经历过,他十分惊讶,就算是最有智慧人,也永远不能清楚每个人的一切。 他不会觉得这是叶子姐姐又一个好故事,尽管叶子姐姐是森罗见过最会讲故事的人,但是那并不是故事,那是一段记忆,真实的记忆。 森罗见过叶子姐姐的军事技能,任何觉得熟悉她的人都不会认为她是一个优秀的士兵,一个致命的杀手,而是一个淑女、名媛和贵妇。 森罗不知道怎么去说,他只是低着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有时候,对自己的过分完美要求,本身就是一种傲慢,我们都只是凡人,即便是你故事中的神也犯过错,也遭受过痛苦。 也许那些士兵在快要死亡时,一定会无比懊恼,但是前一刻,一定充满了光荣和愉悦,因为死前懊恼的一秒去质疑活着时坚信的每一刻,本身就是对自己的最大背叛,那不是他们真实想法,而是人类对于死亡恐惧的本能,但是因为我们能因为他们恐惧死亡的本能,而嘲笑他们不是勇士吗? 他们没有后退,像你所说一样,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并不是因为你的演讲而盲目走向深渊,他们愿意战斗时因为他们想要战斗,但是因为中弹的痛苦流涕,因为倒下时的狼狈,死前的嚎哭,就否定他们的真实想法吗?如果一个人一辈子坚持的信念都不是真实的想法,那什么是? 他们愿意战斗,并不是因为你,他们在被本能支配时,你给了他们勇气,你激励了他们,你唤醒了他们心中的巨灵的力量。 你还记得你讲的依靠自身巨神吗?他们被掌管自然力量的新神利用自然环境击败后,他们的巨灵躲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等待着机会出来复仇,他们会因为你荣耀,你是她们的英雄,你让他们超凡,拥有了神灵般的伟力,去无视凡人的数量。 听着,没有一个人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除非他们认为值得! 如果他们看到曾经战场上的女武神,现在生活在对他们的愧疚中,他们一定会失望的。” ...... 森罗看着厨具里的花糕,他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如果要去看望叶子,还是准备一些礼物,作为富裕的大贵族,任何贵重的礼物都可以轻易的送去,但是自己制作的礼物的却更为难得。 森罗知道叶子喜欢花糕,不过可惜的是森罗一直在吃叶子的花糕,却从来没有为她做过。 森罗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厨艺大师,他除了野炊烤的肉不错之外,他很怀疑自己是否能煮熟米饭,他完全没有任何的经验,除了一颗心之外。 但是他还是想试试看,精细的糕点对于他来说可能难度层次太高,不过只要多尝试几遍,总有一次能烘焙出美食,在时间和数量的加持下,就算几率像投出的硬币立起来一样小,但并非不可能。 森罗首先从自己的光洁如新的厨房里拿出了昂贵的优质材料,他从没有在厨房工作过,除了一些朋友,用他的厨房做过美食之外,比如厨神级的宋教士,一个被信仰耽误的厨神。森罗从来没有动过厨房,哪怕连进去过都没有。 他平时食用的有时是厨娘做的,不过大多数时候是他母亲做的。除非他的母亲生病或者有繁忙的事务,不然森罗总是能吃到母亲的佳肴。 森罗不是没有自己做过饭,只是味道太过古怪,恐怕路边的野狗都不愿尝一口,知道自己没有天赋的森罗果断放弃了,他又不喜欢做饭,只是一时兴趣的使然,当他看到宋教士烹饪了美食后,忍不住尝试一下而已。 清爽的面粉、新鲜的花朵,这些花还是女仆们在黎明时分,在天色微亮时采摘的,虽然不是栀子花,但是也别有一番幽香的气息。 散发着金色光泽的蜂蜜,如同云朵般白洁的砂糖。材料并不多,因为只有这样才够自然,能保证最纯正的清新味道,没有香料和太多调味品。 森罗并没有打算一次就能做出能入口的食物,不说是美食,至少也要做的合口。这对森罗这个菜鸟来说并不容易,特别是对于一个不善于精细厨艺的森罗。 他已经准备了找了好几个烤炉,做了十几分食物,这是他的第一次烘焙,有点像工业化的生产,这是他的第一条生产线。 如果不是因为一次做太多的糕点,会很难调和味道,他会准备更多,他牺牲了一部分糕点的调和度,因为如果烹饪失败,调和的再好也难以发挥出它原来的滋味。 但是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哪怕进行人海战术,合适的糕点还是没有,其实不少糕点的制作已经达到了优秀的等级,但是因为一次制作太多,质量的提升已经到了极限。 后来渐渐熟悉的森罗开始小批量的制作,后来终于制作出合适的礼物。 而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夕阳西下之时,本来准备早上去看看,没想到已经下午了。不过森罗倒是没有失望,他最坏的打算,估计他要弄好几天,才能做出拿出的礼物。 森纸鸢期间也来过厨房几次,不过森罗太过专注,他没有看见,而纸鸢看她哥哥这么认真,也没有打扰他。 森罗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他第一次觉得制作糕点这么累,哪怕是叶子姐姐对他进行军事训练时,他都没有如此疲惫过。 每一刻的全神贯注,只是为了能够在恰当的时机拿出,你永远都不知道烤箱中发生了什么,你看不见。就像混乱的战场,每一次的行动和决策都靠以往的经验和一丝蛛丝马迹,森罗如此想到。 不过不得不说,比起战斗,做糕点可是辛苦太多,因为战斗时你不是一个人,哪怕统帅在会战时睡觉,只要战前布置好,也能取得辉煌大捷,但是如果一个糕点师在做糕点时睡觉,天知道会发生什么,火焰可不会听他的布置。 26.严谨的礼仪大师 森罗穿着的还是早上的那身绿色衣服,充满了自然气息,他看着窗外西斜的太阳,屋内的繁复结构的水晶吊灯也早就被女仆们打开。 前来教授森罗贵族礼仪的女家庭教师已经提前收到了森罗的消息,今天他不用来教授,虽然森冷公对森罗的教育严格,但也没有到达一天也不能休息的地步,况且森冷公也不会像对待士兵一样对待森罗,他已经有许多优秀的士兵,不需要另一个,只要森罗能完成基本的贵族教育,他是不会严苛对待森罗的,给他找许多他应该完成的、符合他身份和血统“目标”。 他们家族已经鼎盛到了极点,如果有还想进一步的话,只有封邦建国,成为一位国王,但是森冷公肯定不会被这种愚蠢的野心所蛊惑,政治不是游戏。森罗只要能开心、适度的生活,那就足够了,他并不反对森罗放肆的生活的,哪怕他只是一个幼童,森冷也从来没有不尊重他。 森冷公并不会强加自己的意志到森罗的头上,不过一些必需的、必修的贵族内容,森冷公不会在乎森罗的意见,因为这些真理和习俗就像人需要教育、吃饭、睡觉一样不可缺少。 森冷公不会容忍一个连文字都会认识、连优雅的语言都不会说的粗鲁孩子,至于森罗能否能真正运用这些知识,还是只是停留表面,这都不是森冷公关心的,他已经创造了一个条件,剩下的就靠森罗了。 森罗的礼仪家庭女教师是一个古板的老处女,对于贵族来说,十一、二岁开始谈论男女之事并不稀奇,提前掌握男女之事,在爱情上游刃有余,而不至于惊慌失措,或者陷入爱情的甜蜜陷阱,被其他人玩弄于鼓掌。 而女家庭教师就有男教师没有的优势,这并不奇怪,不过森罗接受的是最传统的那种,这个女家庭教师会教授他贵族礼仪,包括当进行...嗯...所遵守的礼仪,还有调情的方式,不能让她人觉得你太过粗鲁、或者太过温柔,面对不同的对象的应对方法,各种流传已久的贵族房术。反正森罗肯定不会觉得这位老处女会让他在她身上实践,虽然实际操作永远是学习知识的最快方法,只靠理论知识难以真正掌握。 这位老处女现在已经25岁左右,是远近闻名的虔诚信徒,有着大家喜欢传统道德,善良温柔严谨。 不过森罗知道那些赞扬她的男人肯定不会再床上喜欢这种女性,不过在心灵上,她绝对是圣洁不可侵犯的,能得到大众认可的,总之,一位传统的贵族。 更何况她还有美貌呢,一个心灵圣洁,面容清秀的人,还能保持贞洁,这比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游泳,不仅没有淹死,还让自己头发没有沾上一滴水还难。 而且据森罗的观察,这位女家庭教师,根本不像是伪装出来的一样,特别是她还在兼任子舟圣人堂的圣女时,得到了人圣教的承认,哪怕是远在圣峰的真圣人也考察过她的真实品性,在她不知情的时候。 在这个传统道德礼崩乐坏、崇尚金钱的时代,人们都顷刻丧失了某种传统的道德和古老的品质,但是没有人愿意去做那个道德的伟人,于是怀着对于过去美好的怀念,这种如同圣洁白雪的女性让大家更加的敬重,但是若是让自己和这种道德完人生活在一起,森罗想,每个人一定背负着压力。 不过在森罗看来,她虽然古板严谨,但也不乏幽默风趣,如果她对礼仪的各种肢体动作要求那么严格就更好了,当对不同等级的贵族行握手礼、鞠躬礼,还有问好礼时,力度、角度。 她会拿出一个整套专用的教授礼仪工具,包括量尺、直板,刻度尺,以及一系列本该用在建筑工地或者数学物理地理上的物件,森罗是这么想的。 每次当森罗的一个动作哪怕有一度的偏差,如果贵族礼仪全书中规定的是鞠躬45度,他是44度,那女教师绝对会不依不饶的改正,直到森罗达到标准,而且必须形成肌肉记忆为止,不过森罗也的确佩服她,她行的礼仪绝对是教科书级的,哪怕是书中的配图也没有她那么标准严谨,森罗猜想大概是画图的人太马虎了,不然这位绝对礼仪大师的她绝对不会拿这本书作为教典。 但是这位严谨女教师的最让森罗敬佩的就是,她对自己的礼仪几近完美,但是当她看到其他贵族那“歪歪扭扭”的如同涂鸦的行礼时,她的脸上是绝对不会露出任何不适,或者努力去纠正,亦或者好心告之。只是让森罗感到可惜的是,她对自己并不是这样,她的授课绝对的严谨到极点,让森罗感叹这是一个被贵族礼仪耽误的数学家、或者物理学家、天文学家,如果她能修行数学、物理,那绝对是数学物理界专家学者的灾难,她将会以她如同上帝般的精准去粉碎他们自我感觉良好的严谨,这些以严谨、精准自豪的学者们,将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深深恶意,以及天神的不公,他们应该感谢人圣教和贵族礼仪,不然他们在大众面前博学、智慧的形象便会像小丑一样可笑,并带着他们的可笑的傲慢在羞耻和阴影中死去。 不过让森罗真正对她有好感的还是她从不说教别人,或者“好意”指点他人的礼仪错误,这点森罗觉得尤为难得,一个严苛要求自己的人往往会严苛要求别人,一个放松自己的人也通常会放松别人。 当然,这是在彼此平等的情况下。 而且这种“好心”往往是处于一种职业本能,难以克服,是根深蒂固的习惯。森罗想这也是为什么她能成为大众贵族喜欢的道德楷模,而不是古板守旧者的原因,她不会因为行为高尚也苛求他人一样,那这就不是道德好人,而是一种让人不满的道德疯子。 大众也会认为她虚伪而傲慢。 27.堡垒别墅 这时森罗其实有些后悔让这位礼仪大师不来,他既没想到做花糕会完成的如此之早,也没有想到做花糕会完成的如此之晚。 如果这位礼仪大师、道德好人来,她一定会对目前的情况提供最完善的处理方法,和绝对无可挑剔的行为,她甚至不用翻阅那本厚厚的礼仪经典实例,就能组合一套最完美的、尽可能适用的办法,虽然不可能适应每一种人、每一种情况,但是人类在几千年的发展中,虽然礼仪、风俗、习惯不断改变,但有些原则是从来没有改变的,所以她一定能为自己提供完美的支持。 森罗除了去过某位姓宋的人类灵魂工程师的暗格中,去拜访过他的密室之外,没有去过其他有着古老荣誉和现实权势的贵族家中。 森罗努力去回想他去拜访宋教士时,他自己的言谈举止,一下子他的脸就暗了,他完全是以上学的姿态和态度去的,并不是以一个客人,他并没有做特殊的礼仪或者什么的,甚至连门都没有敲。 天知道该怎么去,如果是拜访一般情况的贵族,带着礼物和优雅的贵族做派就够了,让别人不认为你是一个粗鲁的乡下暴发户就可以了。 但是叶子家这种功勋世家,有着古老血统和荣誉的家族,天知道他们有什么样的家族习惯和训条,他可不想让她们家的人认为自己无礼和粗鲁。 虽然其实看望、拜访之类的其实就算是贵族也没有太多的规矩,最多多一条提前打好招呼,不会像平民一样随意的走街串巷,哪怕两个贵族就在对门,哪怕只隔着10米,也一定会提前打好招呼,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当有特殊事情,或者两个极为亲密的贵族,是不会下这种正式的书文,而是直接当面说一下就可以了。 但是关心则乱,森罗希望以最好的姿态去面对这个虽然不是正式老师,却算得上真正启蒙他军事思想的人,战争和和平,她有太多美好的故事、凄美的故事,不过如果深思,却是残酷无比。无论儿童还是成人,都会接受和喜欢。 所以森罗虽然实际已经有了成熟的心灵,却还是能被他的故事所打动,当你以听有趣故事、放松和不去深思的听,以孩子的角度去看是,她所说的故事精妙动人,新奇而瑰丽,而以饱经沧桑的老人去听时,更会触动心灵。 有时候,森罗真的会觉得在她面前,自己就是一个自以为什么都懂,其实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如果一个人不去经历一些困苦、挫折和困难,哪怕他年纪再大,也很难明白一些他没有经历的东西,不过这很好,没有痛苦不是很好嘛。 如果经历挫折而沧桑的成熟,这也很好,至上困苦不仅带来痛苦,还有处理困苦的经验。 森罗自以为也是经历人世沧桑,看过云卷云舒的成年人,但是比起她所看到的景象,简直就像幼稚园的生活和高三的生活一样差别极大。 现在没有礼仪顾问的帮助,但是森罗并不会因此而犹豫,不管怎样,他想要去做。 拿起用精致包装盒装着的花糕,森罗在侍卫的保护下,进入了马车中,他的心情有些紧张,恐惧,更多的是喜悦,好久没有见叶子。 经过绿**,森罗便到了叶子家中,一个堡垒式的房屋,防卫森严,长枪短炮黑洞洞的口中从垛口露出,一所足以防御现今火炮进攻的堡垒。 堡垒的四周十分空旷,视野状况良好,除了正面硬攻堡垒没有其他选择。 之前森罗并没有到过叶子的家中,所以看到巡视的侍卫,有些惊愕。不过他也没有去想为什么政府会允许这种军事型的建筑,它存在在这里,自然有其道理。 森罗手下的侍卫报出了他的名号后,沉重的铁门才被打开,森罗被允许进入,而他的侍卫则必须在门外等候。 森罗进入堡垒后,受到了叶氏家族的接待,不过在这个沉重的时刻,这些人大多表情沉闷,脸上布满雾霾,还是野心勃勃的目光,想要取代直系。 但是只要皇帝不认同,没有册封,而叶子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想要撤销一个贵族的世袭身份,是完全不可能,所以这些旁系希望讨好叶子,在她拥有理智的时候。 然后把自己家的孩子过继给她,不然偌大的家族将会因为缺乏继承而土崩瓦解,但是叶子并没有同意。 而现在在叶子遭到心魔的折磨时,她的一位好友到了,这引起了叶氏家族的抵制,他们害怕叶子将自己的一部分封地送给她,虽然不是本家族的人,无法继任所有财富、名号,但是却可以得到一部分,这是贵族法律所允许的。 但是身为贵族的礼仪使然,身为一位好友来拜访自己的朋友,若是受到他们的家人冷淡的接待,那便是对这位贵族本身最大受到侮辱,他们的家人也会因此受辱。 森罗拿着礼盒,心中忐忑还有兴奋,他想要见到叶子,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和之前一样的淡然。 没有多想,森罗在她家人的引导下来到了她的闺房,她的房间从外面看起来像森林中的山洞,门外有着木刻的树枝,铁做的绿叶,是绿色的钢铁森林。 森罗虽然在门外,也听到了叶子的哭泣声,虽然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坚强女孩的哭泣声,但是他能感受那股熟悉的气息。 她的家人一副担忧的神色,他们的家主现在这幅模样,实在太过丢脸,有失一个体面贵族的身份,而且他们觉得可能这回吓坏客人。 于是他们建议森罗下次再来,不过森罗拒绝了,如果连自己都觉得害怕,难么她还有哪个朋友不怕呢? 森罗拒绝了,叶子的亲戚们没有拒绝,但是他们明显不太愿意,在他们眼中,森罗只是一个孩子,他们怕他被他以前喜欢的姐姐现在疯癫的样子吓倒。 他们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还是再等等吧,等她平静下来再去见叶子姐姐。” 28.长兄如父 但是森罗还是推开了门,并且让其他人留在门外。叶子的家人们已经做好了他被赶出去的准备,因为在叶子失去控制时,任何接近她的人都会被视作敌人。他们已经做好了营救这个小孩的准备。 森罗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小步进去,然后关上了门,当森罗环视房间,寻找叶子时,叶子也被门的响声震动,哭泣也停止了。 她抬起了头,看向了森罗。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啊,充满了悲伤、恐惧和仇恨,只有在决死冲锋的死士眼中,才能看到那种表情。 森罗几乎可以想到,叶子在一年前森林战役中向敌国皇帝发起决死冲锋时,一定也露着这副眼神。 叶子绷紧了身子,做出了攻击的姿态,只要森罗有稍许的异动,可能他就会遭受致命的打击。 森罗做出无害的表情,展示给叶子看,他手中没有武器,只有一盒礼物。在叶子茫然的眼神中,森罗缓缓打开了礼盒的包装,里面是刚刚烹制完成,还带着余温和香味的花糕。 叶子血红的眼睛因为花糕的出现而逐渐清明,紧绷的身体也开始变得松弛,胸中抑郁的恐惧和仇恨开始消散。 在森罗还处于发蒙时,叮铃一声,叶子手中的贵族佩剑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而他森罗刚刚回过神时,叶子一下子将森罗抱了起来,姐姐抱弟弟的那种。 森罗一下子感到整个人都到了半空中,双脚离开,而叶子将他抱了起来,温润甜蜜的泪水也流到了森罗脸上。 森罗略带吃惊道: “你恢复过来了?” 叶子带着哭腔的说道: “不能再好了!” 叶子哭的伤心极了,森罗从来没有看她这么哭过,他也不知如何安抚,只能让她倾泻心中的压抑。 她脸上带笑道: “看看我,一个发誓成为战争英雄,并参加过血腥战斗的人,现在还不如一个孩子,你比我勇敢多了。” 森罗说道: “不,不,你做的一直都很好,只有真正参与过血腥战斗的人,才会被恐惧魔王宠幸,血腥的景象一定在你心中挥之不去,愧疚也让你心神俱裂。” 叶子搂着森罗,摸着他的小脸说: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会像那些曾经和我在一起战斗的人一样,被杀死。看到你还活着,我心里快乐多了。” 叶子和森罗谈了一会,森罗羞涩的将准备好的花糕拿了上来,叶子高兴的说: “没有想到你居然也会做花糕,如果你想要做,之前为什么不问我呢......” 叶子好像想到了什么,便没有说话,只是脸上有些红晕,她心中难为情的想到,居然对一个小男孩产生了莫名的情愫,一定不能让森罗知道她喜欢的姐姐,居然是一个有特殊癖好的人,虽然叶子自己感觉简直变态,自己竟然对六岁的男孩产生了那种感觉。 叶子努力掩饰住自己的羞涩的表情,她不想让森罗认为自己是个奇怪的人,不过叶子知道,不管她怎么否认,她的内心无法否认这真实存在。 森罗还在担心花糕做的不好吃,并没有观察到叶子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不过就算他看到了,也猜不出。 森罗拘谨的说道: “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先尝一小口把。” 森罗当然知道味道怎么样,他之前就已经尝过了,他才不会把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黑暗料理带过来呢,只是想要逗逗叶子。 叶子之前是吃过森罗煮的饭的,那种古怪的味道,寻常人绝对受不了,幸好叶子是过过艰苦军旅生活的,而且在茂密的森林中生存下去,大概也吃过不少奇奇怪怪蛋白质充足的虫子,所以还是吃了下去,并且十分云淡风轻,就像在吃普通食物一样。 直到森罗的妹妹纸鸢好奇的吃了一口,首先是一脸惊愕的吃了下去,然后看了一眼正细嚼慢咽,一脸平淡的林叶子。 在那么一瞬间,纸鸢还以为自己的味觉系统出了问题,直到她继续吃了一口,然后尝了一下别的食物,发现自己的味觉貌似没有问题,才小心的问叶子,这个好吃吗。 结果叶子说还不坏,这一刻,纸鸢陷入了对自己味觉的深深怀疑,还有无尽的疑惑,直到森罗自己夸张的吐出了自己煮的饭菜,嘴里涮了好几口水,好像刚刚吃了毒药砒霜一样。 纸鸢就知道自己的味觉没有问题,是叶子和食物有问题。 叶子的味觉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她对森罗煮的饭菜耐受度比其他人要高,当然,只是针对森罗,就是一种爱屋及乌的情感,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对他的东西比一般人的耐受度要高。 叶子她自以为眼前的食物一定很难吃,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上次森罗煮的饭菜,外表上看起来和寻常食物也没太大区别,森罗也因此被自己坑了。 叶子她心中想到,自己断然是不能只吃一小口的,这样太伤森罗的心了,他幼小的心灵一定会遭受沉重的打击的。 于是她大大的咬了一口,入口的并不是苦涩奇怪味道,反而口感酥软香甜,有股淡淡的花香,瞬间,叶子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甚至连咀嚼也忘记,还有夸森罗的台词。 森罗这个时候满脸冒汗,事情的发展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他想到,上次自己做的饭那么难吃,她还吃的那么平静,还说自己做的不错。难道她的口味和其他人不同,不对不对!她的口味很正常啊,难道是自己拿错了花糕? 森罗觉得他推测的很有可能,最有几批次中有失败品,和成功的几批外表上看上去差不多,难道自己拿错了,森罗这一刻感到功亏一篑,无奈的准备拿起一块花糕尝尝。 这时叶子也从出乎意料的口感中恢复过来,大口咀嚼,一点也没有平时淑女的样子,直道美味。 吃了几口,叶子感动流泪的抱住森罗道: “你为姐姐做花糕一定做了很久吧,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吧,我好感动......” 森罗只得宽慰道:“不要哭了,脸都哭花了。” 叶子感动呢喃停止,她奇怪的问道: “我从来不化妆的,脸怎么会哭花?” 森罗的表情为之一震,他根本没有想过女生哭脸会不会花的问题,一般通常总而言之女生不都是会化妆的吗?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大意了,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想过她有没有化妆的事情。 森罗只得尴尬说: “别哭了啊,人设都快崩了。你可是战场上的女武神啊!” 叶子的神情更加疑惑,她问道: “什么人设?” 森罗捂住了嘴,一不留神,说漏了。 叶子不依不饶的问,让森罗说清楚,森罗解释道: “你平时不是温煦淑女吗?这样形象太反差了。” 叶子停止了感动泪水的喷涌,反而威胁森罗道: “你不准说出去,不然,不然你知道的。” 森罗摆摆手,做投降状,他现在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他明明只是一个六岁幼童,怎么有一种长兄如父的感觉,感觉角色颠倒了。 29.崩坏的人设 森罗小小的身板无比无奈,他抬起头央求的对叶子说: “还我温柔可爱的小姐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叶子已经完全放松下去,卸下了身上沉重的装甲,一脸得意的笑道: “难道我现在不可爱吗?不温柔吗?难道你嫌弃我这个姐姐......我不是个淑女真对不起啊,没办法啊,我就是这样的啊......” 叶子好像真的伤心了,头低下去了,好像正在独立哭泣。 森罗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他不想让叶子伤心,着急的说道: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开玩...” 谁知森罗刚说到一半,叶子便抬起头,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很巧,我也是。” 森罗自然不会像被耍了的孩子一样,被气到,他笑着道: “那么你好了吗?” 叶子一脸落寞的说: “如果你来找我玩,我可能就好了也说不定。” 森罗一脸无奈,笑道: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话的,应该更加...” 叶子偏过头去,也不说话。森罗心中只能无奈吐槽,她也太不把自己当大人了,太不把自己当小孩了,这样真的好吗。 不过如何怎样,叶子都是他最好的老师,森罗看叶子也休息的差不多,虽然她好像一直在休息的样子,嗯,是她平静下来后,森罗想到。 森罗于是说道:“作为一个老师,你可是几天没有请假就几天没有上课了啊,这可不称职啊,必须好好惩...” 森罗本想逗逗叶子,谁知叶子不等森罗把话说完,就接过话茬说道: “嗯!你说的很对,我的确疏忽了,让你这几天没有学习和收获,既然你这么积极,那我就好好敲打敲打一下你的筋骨。” 森罗听到叶子的话,急忙说道: “等...” 叶子也不停他说话,而是像提起鸡崽子一样提起森罗,把他带出了门。当叶子充满活力和精神的把森罗提出来时。 在门外等了半天,都没有看见叶子出来,也没有听见动静的众人,还正疑惑呢,只看见森罗被滑稽的提出来,他们一脸古怪的望着。 而叶子朗声道:“各位亲友们,我已经完全恢复了,不用为我担心了,我从未这么好过。” 叶子说完,便不理众人,提着森罗离去,森罗一个人尴尬不已。 叶子将森罗带到室外的跑马场,指着马厩里的马说道:“你选一匹吧!” 森罗有些尴尬的回应:“可是我不会骑马啊...” 叶子说:“匈奴人四岁就开始骑马了,我也是,我想你也没问题。” 森罗不愿意的说:“也许这对我太早了...” 叶子转念一想,便没有强逼着森罗骑马。 叶子拿起了一把发着寒光的利剑,剑柄是一个狰狞的狼头,对着森罗说道:“这是我父亲的父亲传下来的利器,现在我再次拿起它。我相信你还没有实战过吧。今天正好训练一下,尝试一下这个,开刃的利刃和钝剑开不一样。” 叶子丢给了森罗一把剑,一把开刃的剑。 叶子对森罗说:“小心,小心我的剑。集中你的注意力,现在你不愿注意后方,只要看着我就足够了。” 森罗拿起沉重的剑,这把剑是一把女士剑,但也足够沉重,森罗的小胳膊拿起它并不轻松,更不用提挥舞它。 “你想杀死我吗?那就拿稳你的剑,不要因为的年龄就觉得这不属于你,战争不讲公道!” 叶子大声吼道。 森罗点点头,为难的举起剑,太沉重,比他寻常的木剑要重的多,一把女士阔剑,剑是他身高的两倍,对于他来说就是一把巨剑。 “我就是这么叫你拿剑的吗?你甚至连剑都拿不稳,更不用说刺杀敌人,你甚至连挥舞都挥舞不动。” 森罗不得不承认,就算训练自己的是叶子,他也开心不起来。叶子在训练森罗时,就像另外一个人,一个无情的人。 叶子冷酷的瞪着森罗,大声说道: “战斗是疯狂的,现在给我沸腾起你的怒火!” 森罗怒吼一声,劈砍向叶子,他稚嫩的嗓音怒吼。 “啊啊啊...” 叶子轻易的躲过攻击,说:“继续,干的好!” 森罗继续攻击,叶子再次轻易躲过,她说:“好样的,用力的砍我!” 叶子大喊一声,鼓起全身的肌肉,劈向叶子,叶子这次没有躲避,而是一脚踹到了森罗的小肚子上,森罗一下子倒飞出去。 叶子在一旁看着,森罗在地上挣扎着,叶子说: “爬起来,难道你还需要一个弱弱女子帮你吗?” 森罗爬了起来,直到一次又一次被踹飞,月亮已经高高升起,在光辉下,森罗气喘吁吁,整个人都湿透了,而和他并坐的是叶子。 森罗忍着痛说:“有时我不知道你是训练我,还是报复我...” 叶子天真的抬起头,疑惑的问:“报复你什么?” 森罗扯了一下嘴角道:“我做的饭...” 叶子捧腹大笑,发出清脆笑声,她说:“那倒是真的,你做的饭真的很难吃,花糕除外,不过我并没有报复的意思,有时候能吃到你糟糕的饭是幸福。” 森罗笑,说:“是吗?那倒不差。” 叶子低头笑,不说话。 五年后 “拿好你的枪,士兵,像对待你的妻子一样。” 骑着高头大马的,身着红袍战甲的森罗对一名拿歪枪的士兵说,高大士兵看清小将军,憨厚的回了一句:“我更喜欢我的情人!” 森罗抽了一下马屁股,浅笑说:“那祝愿你收获更多的战利品,好和你的情人结婚。” 高大士兵挺起胸膛,一脸兴奋自信说:“当然,将军!我会最先进入战斗,最后一个离去!” 森罗点了一下头,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指着军官说:“把他安排到第一排。” 森罗策马而去,扬起灰尘,高大士兵脸瞬间灰暗下去,嘴里吐出一句国骂,他四周士兵发出一阵哄笑,在军官笑面逼视下,他不情愿的站在了第一排。 等森罗回到中军,穿着胸甲,戴着黑毛尖盔的叶子抿着笑,看着跑了一圈森罗,紧张兴奋的回到空出的位置,身体微微颤抖。 她笑问:“感觉怎么样?” 森罗带着言不由衷的笑说:“还不错,只是我觉得这对我可能太早了。” 叶子点点头,笑着说:“没关系,我们有经验丰富的幕僚,我也会保护你的。” 森罗低头,正准备反唇相讥。一位头发苍白,穿着胸甲的将军,抱着头盔,对着森罗敬了礼后说: “能为你服务是我的荣耀,我的将军,愿战神庇佑着你。” 叶子笑道:“战神一定会庇佑他的,因为他就是战神。” 老将军微笑点头致敬,但没有说话。 森罗本叶子这么一弄,本来紧张的心情,开始变得平缓。 第二次森林战役,这次不是偷袭,而是堂堂正正的对阵,森罗的第三魔犬军团,总共五千人左右,山地战的高手,全都是是从山区招募的山地军团。 叶子的整整三个军团,九个大队,从她封地召集而来,经过了四年的训练,都是在无尽森林受训,早已经适应这里的情况。 30.第二次森林战役 森罗看着远方说:“将军们,你们有什么计划?” 还是那个威望最高的老将军站出来,他既有个性的胡子随风飘扬,他微微点头致敬说:“我们就在森林尽头和联合帝国会战,就在地图的这里,一片空旷的平原。” 森罗皱眉说:“据我所知,敌人的数量是我们的三倍,还是四倍?在地势开阔处,敌人的数量优势将会得到最大发挥。” 老将军点点头说:“不错,但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敌人数量虽多,但都是新兵,不少训练不到几个月,敌人的主力都在新世界镇压叛乱。” 森罗点头,他指向远方,平淡的说: “我之前去过那个地方,就是地图的7号区,一片农田,因为前几天的暴雨已经变得泥泞,我不小心从马上坠下,掉了进去,发现这片安宁的农田里充满了杀机。” 众位将军好奇的望向森罗,想听听他想说什么,叶子也充满笑意的点头说:“的确,前几天他像个泥人一样回来,精疲力尽,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森罗凑近将军们说:“这些农田就像沼泽一样,每行进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量,如果敌人像我们的将军一样,一定不知道里面的陷阱。” 众位将军们的脸上尴尬,叶子脸色一变,严肃的说:“没错,他们的将军一定也不知道,他们没有种过田,我也不知道。” 老将军正色道:“不管敌人知道与否,这值得一试,我们虽然更加精锐,但是军力不足,敌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进攻,如果我是敌人,哪怕知道,也会迅速进攻,不让敌人逃跑。” 森罗赞许的看了老将军一眼,叶子不满森罗的眼神,她接着说: “没错,只要我们装作惧怕敌人的数量,装出要逃跑的样子,敌人一定会很急迫的追击我们。” 森罗对叶子的话露出微笑,然后笑着看向众位将军。叶子看着森罗满意的表情,心中嫉妒少了许多。 既然两位大佬都已经发话,其他将军也表示赞同。 接着叶子就开始布置。 森罗是总将,叶子是副总将,老将军是幕僚长。 叶子她先带领自己的士兵向农田方向行进,只带了少量的辎重,然后在接近敌人时,派出了轻骑兵去侦察敌营,故意让联合帝国的军队看见。 然后迅速像农田后方撤去,故意丢下一些辎重,装作匆忙撤退的样子。 联合帝国的中军。 穿着一身绿色丝袍的敌人元帅,正摩擦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饶有兴趣的看着地图,他和森罗那些将军想的一样,在附近的那一片平地上会战。 他问身边站着的幕僚,敌人已经到哪里了,幕僚刚准备报告,气喘吁吁的骑士闯了进来,大声说道: “敌人已经接近我们,在迎龙坡那里。” 绿衣元帅眯着眼睛,一脸不解,他问身边的将军,说: “迎龙坡这里,他们想干什么?正面冲击我们的堡垒?这里地势崎岖,只有农田那里适合合战。” 其他的将军一时间不明白,陷入了思考中。而一个年轻的将军马上跳了出来,大声说道: “前几天暴雨,农田那里太泥泞,不适合会战。” 其他将军自然知道,所以才奇怪敌人出现在这里,一位脸上有深深皱纹的将军,疑惑的说: “如果我是敌人,我就会从平原那里绕过去,然后避过堡垒前面的险峻地势,从后面的平原进攻。 因为平原后面就是腹地,这里有一条条连接他们国家的水网,只要他们进入,就可以得到足够补给,而在森林边界,我们甚至不用进攻,没多久他们就会因为补给而不得不撤退。” 正当将军们在思索着敌人奇怪举动时,他们的侦察兵又带来了新消息,楚军撤了,他们匆忙撤退下甚至留下了不少辎重,还有吃到一半就扔掉的食物,少许没有拿走的锅具,没有熄灭的炊火。 绿衣元帅精神一震,惊喜的问: “敌人现在在哪里?” 侦察兵如实回答,敌人正在朝森林里面撤退,现在快接近农田附近,不过早过一会,他们就能撤进森林,到时候就不好侦察了。 元帅扫视了一下四周,用平淡的语气问: “诸位将军认为该怎么办?” 但是他脸上的战意和喜悦是藏不住的,一位年轻的将军看到这里,脸上一喜,趁着大家都没有缓过来,跳出来说: “应该马上进攻,敌人明星是看到我们人数众多,士气高昂,所以不战而退,马上追击,不要放他们,我们帝国可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他们将会像前一次一样,全军覆没!” 元帅脸上一喜,恨不得马上击案发兵,但是一位老将军忧虑的说:“敌人行为诡异,先前不去平原,而走险地,现在不战而退,还是小心谨慎一下,若敌人真的军心涣散,畏惧我军,派一支精兵,便可打散他们,到时候大军掩杀,妥当一些。” 元帅明显眉头一皱,其余和他关系不好的将军也出言讥笑。 “分兵而战!是为军大忌,敌人本来人数不如我们,你这样一搞,岂不是给他们个个击破的机会。” ... 看着将军们还在不停的争论,元帅的眉头紧皱,而时间也一分一秒过去,若是让他们得出结果,敌人早跑光了。 元帅猛地一拍帅案,大声说: “兵贵神速!现在敌寡我众,敌人仓皇而去,若不赶紧追击,延误军机,到时候后悔都迟了。 老将军你想太多了,我们的数量是他们的数倍,你告诉我,如果让你当敌军总将,你怎么打?” 老将军眉头一紧,怒道:“恕我无能,不知道怎么打赢!” 元帅一拍案,说:“既然不知道,为何这么优柔寡断,莫不是怯战畏战,上次圣林会战你据说被一个女娃子打的丢盔弃甲,莫非得了心病不成!” 元帅眉头一横,怒斥道。 老将军脸色一灰,他心中的确畏惧,特别看不清对面阵势,恐惧异常,自从上次左翼溃败,他心里就有了阴影,虽然陛下没有怪他,但是他始终没有缓过来。 看到老将军没有说话,元帅心中总算出了一口,说:“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敌人随时都会逃走,到时候就得日防夜防,现在一鼓作气击败,大家都好回家。 传我命令,全军出击!” 31.大捷 森罗和一等将领,聚集到一起,商量起下一步的决策,他们已经有了大概的计划,但是还有许多细节需要完善。 本来他们没有想到这场战斗能打的这么漂亮,打算等待后援,再继续进去。 现在敌人北部所有的军队都集中于此,而且被一战全歼,逃散者无几个,并且全都心神具裂,无法再战。 现在他们可以继续进军,朝着敌人的大都市进军,将他们整个北部五个郡纳入手中。 在中军大帐中,众人先是极大的夸赞了森罗,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把森罗夸成了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人物。 大家说森罗是英雄出少年,天下少有的人物,才智达人,军事专家,听着大家的奉承,看着四周士兵们敬畏的眼神。 森罗知道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已经奠定,一战而成名,以前轻视他的将军和老兵,现在也用炙热忠诚的眼光看着他。 林叶子将军走到森罗的眼前,缓缓跪下,拿起森罗的手,吻了下去,四周的将军也山呼他的名字,仿佛他是神一般。 “战神!战神!” 站立在大帐下密集的士兵大吼道,宣泄着他们对森罗的崇拜,还有获胜后内心的狂喜。 森罗站在中军大帐的特制木台上,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我承诺过!我们会在这里取得一场又一场辉煌的胜利!现在只是开始!你们都会因为跟随我而名垂历史,你们的名字将会被诗人称赞,你们曾到达过天地的尽头。 财富,就在远处的城市里,黄金和白银,丝绸和布匹,你们想要的一切都在那里! 所付出的,不过是扣动你们的手中的扳机,迈动你们的双腿,无比容易,还有跟随我,保证你们的忠诚,我保证你会得到你们想要的一切。” 四周的将官们都一脸满足和微笑的看着森罗,森罗点点头,礼貌的从演讲台下走下。 四周的士兵举起火枪,一阵又一阵海啸般的呐喊响起。 “森罗!森罗!” “战神!战神!” 森罗进入大帐,将军也尾随而进,他们离森罗的距离保持着严密的阶级秩序,林叶子和白胡子老将军并肩而行,其他将军按照各自的等级和军中的威望,排列着顺序。 森罗对各位将军说他们做的很好,并且他们能够做的更好,首先他宣布敌人五万军队已经灰飞烟灭,甚至连逃跑撤退的机会都没有,整个的都被消灭,整个世界战争史中都未曾发生过几次这样以弱全歼强的事情。 他们都会因为这件伟大的战役,他们的名字都会被蒙上神圣的光辉,他们整个人都会终身沐浴在荣光里,祖国、家人、皇帝会以他们为荣。 告诉他们不要惧怕敌人的强大,那只是一时的,也不要惧怕远离家乡。 然后让他们去安置好自己的士兵,平复好士兵们激动的消息,消息好,明天还有一场攻城战要打。 等将军们安排好事情后,都依次离去,只留下了林叶子将军,林叶子看森罗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本来对孩子似的宠溺目光,现在已经充满了敬意。 她温柔问森罗,感觉战争如何。森罗笑了笑答道,愉悦美好,特别这还是一场史诗大捷时,作为第一次领导军队,我已经做到了最好。 林叶子笑着说,她说战争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手下的人会安排好一切,森罗要做只要熟悉流程和各个将军的职责,然后监管好他们就行了,记住军中的法则,然后以此约束士兵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如果你能打几个胜仗,管理军队会更加容易,但在军中永远不要表现懦弱,士兵们都是欺软怕硬的,但也不要用鞭子从抽打士兵,侮辱他们。 森罗点头赞同,他说如果有姐姐的相助,一切会更加容易和简单。 如果说以前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他和林叶子,那现在就是有利害关系了,他现在真正控制着军中三分之一的人,而且他在会战中承担的是突袭任务,真正在前线抵住敌人,完成自己计划的是她。 林叶子的战争经验和天赋完美的执行了计划,甚至很多好主意,森罗自己都没有想到。 但是现在他和林叶子已经不是朋友关系,而是上下级关系,森罗现在年轻,需要信任人的帮助,但是他对林叶子还是隐隐不安。 他无法真正信任林叶子,森罗更期望自己主宰命运,林叶子现在手中掌握着三分之二的军队,她在她的黑狼军中有着长期的影响力,何况那还是她的私人军队,都是从她的领地中招募而来。 森罗明显能感到这些黑狼军对自己不怀好意,他们期待指挥权和荣耀,他们认为森罗没有资格,只是一个小孩子,一个玩偶。 虽然他们没有直接冲撞森罗,但是那礼仪的言行,哪怕大捷后,他们对荣耀都归于森罗指挥而不满。 森罗能想象到这些山区粗犷的士兵,肯定已经向林叶子抱怨不止一次,而且他们当着森罗的面,直言他们不愿与魔犬军团站在一排作战。 抱怨他们是美神的仆人,而不是战神的战士。他们崇尚华美的服饰,胜过他们对实用装备的追求。 森罗明显能感觉到这种间隙,而他自己又缺乏经验,如果林叶子想要,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夺取这只军队的领导权。 而且会战的成绩,他这边实在不好看,他得到的所谓精锐军团在背后袭击联合帝国军,伤亡反而比正面对战的黑狼军还要多一半。整整两千士兵,报废在这场会战中,而黑狼军损失微乎其微。 他在背后袭击联合帝国军,运气不好,一下子撞到了敌人炮兵的阵地,恰好敌人的葡萄弹刚刚装备好,结果直接反过来一阵散射,直接把自己这边的线列打的崩溃,若不是他带着轻骑兵砍倒了逃跑的人,努力弹压下,他甚至要成为军事史上的一个笑话。 虽然刚才演讲,还有中军大帐中的谈笑风生,不过是他强装出来的,他讨厌这种无法控制的局面,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那感觉太糟糕。 林叶子看到森罗皱眉,关心问他怎么回事。 森罗托口,士兵们损失有些多,他心里心疼。林叶子抱住森罗,夸他心地善良,明明士兵们死伤微乎其微,若是其他将军们,一定会欣喜若狂,谁还会顾忌那些枯骨。 32.忧患 森罗和一等将领,聚集到一起,商量起下一步的决策,他们已经有了大概的计划,但是还有许多细节需要完善。 本来他们没有想到这场战斗能打的这么漂亮,打算等待后援,再继续进去。 现在敌人北部所有的军队都集中于此,而且被一战全歼,逃散者无几个,并且全都心神具裂,无法再战。 现在他们可以继续进军,朝着敌人的大都市进军,将他们整个北部五个郡纳入手中。 在中军大帐中,众人先是极大的夸赞了森罗,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把森罗夸成了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人物。 大家说森罗是英雄出少年,天下少有的人物,才智达人,军事专家,听着大家的奉承,看着四周士兵们敬畏的眼神。 森罗知道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已经奠定,一战而成名,以前轻视他的将军和老兵,现在也用炙热忠诚的眼光看着他。 林叶子将军走到森罗的眼前,缓缓跪下,拿起森罗的手,吻了下去,四周的将军也山呼他的名字,仿佛他是神一般。 “战神!战神!” 站立在大帐下密集的士兵大吼道,宣泄着他们对森罗的崇拜,还有获胜后内心的狂喜。 森罗站在中军大帐的特制木台上,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我承诺过!我们会在这里取得一场又一场辉煌的胜利!现在只是开始!你们都会因为跟随我而名垂历史,你们的名字将会被诗人称赞,你们曾到达过天地的尽头。 财富,就在远处的城市里,黄金和白银,丝绸和布匹,你们想要的一切都在那里! 所付出的,不过是扣动你们的手中的扳机,迈动你们的双腿,无比容易,还有跟随我,保证你们的忠诚,我保证你会得到你们想要的一切。” 四周的将官们都一脸满足和微笑的看着森罗,森罗点点头,礼貌的从演讲台下走下。 四周的士兵举起火枪,一阵又一阵海啸般的呐喊响起。 “森罗!森罗!” “战神!战神!” 森罗进入大帐,将军也尾随而进,他们离森罗的距离保持着严密的阶级秩序,林叶子和白胡子老将军并肩而行,其他将军按照各自的等级和军中的威望,排列着顺序。 森罗对各位将军说他们做的很好,并且他们能够做的更好,首先他宣布敌人五万军队已经灰飞烟灭,甚至连逃跑撤退的机会都没有,整个的都被消灭,整个世界战争史中都未曾发生过几次这样以弱全歼强的事情。 他们都会因为这件伟大的战役,他们的名字都会被蒙上神圣的光辉,他们整个人都会终身沐浴在荣光里,祖国、家人、皇帝会以他们为荣。 告诉他们不要惧怕敌人的强大,那只是一时的,也不要惧怕远离家乡。 然后让他们去安置好自己的士兵,平复好士兵们激动的消息,消息好,明天还有一场攻城战要打。 等将军们安排好事情后,都依次离去,只留下了林叶子将军,林叶子看森罗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本来对孩子似的宠溺目光,现在已经充满了敬意。 她温柔问森罗,感觉战争如何。森罗笑了笑答道,愉悦美好,特别这还是一场史诗大捷时,作为第一次领导军队,我已经做到了最好。 林叶子笑着说,她说战争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手下的人会安排好一切,森罗要做只要熟悉流程和各个将军的职责,然后监管好他们就行了,记住军中的法则,然后以此约束士兵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如果你能打几个胜仗,管理军队会更加容易,但在军中永远不要表现懦弱,士兵们都是欺软怕硬的,但也不要用鞭子从抽打士兵,侮辱他们。 森罗点头赞同,他说如果有姐姐的相助,一切会更加容易和简单。 如果说以前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他和林叶子,那现在就是有利害关系了,他现在真正控制着军中三分之一的人,而且他在会战中承担的是突袭任务,真正在前线抵住敌人,完成自己计划的是她。 林叶子的战争经验和天赋完美的执行了计划,甚至很多好主意,森罗自己都没有想到。 但是现在他和林叶子已经不是朋友关系,而是上下级关系,森罗现在年轻,需要信任人的帮助,但是他对林叶子还是隐隐不安。 他无法真正信任林叶子,森罗更期望自己主宰命运,林叶子现在手中掌握着三分之二的军队,她在她的黑狼军中有着长期的影响力,何况那还是她的私人军队,都是从她的领地中招募而来。 森罗明显能感到这些黑狼军对自己不怀好意,他们期待指挥权和荣耀,他们认为森罗没有资格,只是一个小孩子,一个玩偶。 虽然他们没有直接冲撞森罗,但是那礼仪的言行,哪怕大捷后,他们对荣耀都归于森罗指挥而不满。 森罗能想象到这些山区粗犷的士兵,肯定已经向林叶子抱怨不止一次,而且他们当着森罗的面,直言他们不愿与魔犬军团站在一排作战。 抱怨他们是美神的仆人,而不是战神的战士。他们崇尚华美的服饰,胜过他们对实用装备的追求。 森罗明显能感觉到这种间隙,而他自己又缺乏经验,如果林叶子想要,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夺取这只军队的领导权。 而且会战的成绩,他这边实在不好看,他得到的所谓精锐军团在背后袭击联合帝国军,伤亡反而比正面对战的黑狼军还要多一半。整整两千士兵,报废在这场会战中,而黑狼军损失微乎其微。 他在背后袭击联合帝国军,运气不好,一下子撞到了敌人炮兵的阵地,恰好敌人的葡萄弹刚刚装备好,结果直接反过来一阵散射,直接把自己这边的线列打的崩溃,若不是他带着轻骑兵砍倒了逃跑的人,努力弹压下,他甚至要成为军事史上的一个笑话。 虽然刚才演讲,还有中军大帐中的谈笑风生,不过是他强装出来的,他讨厌这种无法控制的局面,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那感觉太糟糕。 林叶子看到森罗皱眉,关心问他怎么回事。 森罗托口,士兵们损失有些多,他心里心疼。林叶子抱住森罗,夸他心地善良,明明士兵们死伤微乎其微,若是其他将军们,一定会欣喜若狂,谁还会顾忌那些枯骨。 33.中场休息 森罗惧怕自己权势被谋夺,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几十岁的孩子,就算取得辉煌的神迹也难以服众,何况自己在执行中还如此的糟糕。 虽然自己和林叶子自幼是好友,但是白首相知犹按剑,人情翻覆似波澜。谁又敢保证纯洁的友谊不会改变,她和自己的关系不会破裂。 现在可能林叶子对自己好感满满,若是哪天变了怎么办,连山河林川都能改变,何况人反复波澜的心。 但是林叶子并没有觉察到森罗的内心的想法,按照她的睿智,是不可能想不到这层关节的,但是恋爱中的人,理智总是为零。她丝毫没有觉察到森罗对自己的戒备,反而以为森罗第一次上战场,心里恐惧,加上会战时被炮弹贴脸而射,内心惶恐和愧疚。 便好心说:“现在大的战役已经没有了,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听到这里的森罗全身一震,这就开始了吗。自己的军力刚刚削弱,她就来谋夺权力。森罗摇摇头,他是不会批评林叶子的,不仅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好友兼良师,更重要的是林叶子做了一个将军该做的事情。 换是自己,在军力优势的情况下,是断然不会将指挥大权和自己的性命托付给别人的。 本来指挥军队的便是林叶子,出征前,森罗凭借着家族支援的财力,林叶子觉得这次能成功远征,功劳在森罗。 因为林叶子的封地在山区,这个地方几乎是整个两江流域雇佣兵的输出地,贫瘠的土地,众多的人口,野蛮的习俗,使这里的人经常成村成镇子的成为职业佣兵团,很少从事农业生产,一村的村长往往是佣兵团长,去战乱频繁城市的酒馆里寻找顾客。 有名气的佣兵团们甚至还会受到大诸侯和皇帝的雇佣。 所以身为雾山最大的领主,林叶子虽然每年的财政收入连她维持一只像样的常备军都不够,平常也只维持几百人的亲卫队,这用来远征的士兵都是森罗花钱,一共一万五千人,全靠森罗的钱粮才维持这么久。 而森罗这么大把撒钱,除了自己有钱,没人。最重要的是他信任林叶子,这些钱不会白花,就算林叶子不愿节制于自己,等她开疆扩土,光是利息就能砸死森罗,若是愿意听命森罗,他也能培养自己的战力。 森罗现在年纪小,就是这五千人,还是他求爷爷告奶奶从他爸爸那里求的,本来森冷不肯,一是觉得他小,万一挂了呢,二是森罗从来没领过兵。在森冷公看来,完全是小孩子英雄故事听多了,一时起兴。 后来知道森罗竟然真的干了一笔大的,他不禁瞒着自己,努力说服母亲和她妹妹。从他妈妈那里得来了一大笔钱,还以公爵之子的名义,抵押了未来自己的领土。 气的森冷直想打人,他知道妻子赵诗影不是笨蛋,森罗能骗到这么多钱,肯定下了不少功夫。 特别是森冷知道森罗直接抵押自己的名号,还有领土,从皇帝哪里得来了一只炮兵团,他恨不得直接一鞭子抽死这个熊孩子。 据森冷身边的铁卫说,当管家将这些告诉森冷时,森冷头晕目眩,差点晕倒过去,脸都快气变形了。 森冷大骂道:“先贤圣祖留下的基业,都被这混蛋败光了,他不知道那个奸诈的皇帝,一直想没收我们这些外人的土地吗!现在好了,终于如愿了!” 森冷家祖父是从至高周帝国的几百个小国中,自愿并入楚帝国,以求得外交帮助,森冷的封国在伏牛山之下,扼守着大楚、至圣周帝国相互攻击的要地。 十分重要,这也是楚帝国皇帝忌惮森冷,但又迟迟不敢对于其下手,削弱其实力的原理,皇帝害怕森冷倒向周帝国,所以一直忍让,就算他权倾朝野,也不过问。 现在好了,这些土地、荣耀都白送人了,森家要成破落户了,森冷气的想吐血。 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所有的契约都得到了贵族法庭、圣人教廷的公认,他想反悔也没办法。 想着想着,森冷没那么气了。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反正领地、名号被夺,夺的也是森罗的,家族破落,也是他死后的事情,他只是没想多森罗胆子这么大,不声不响说服了他妈、他妹妹,一起到贵族法庭、圣人法庭公证,直接把他的继承后的封地一股脑抵押了,胆子太大。 森罗是穿越的人,胆子当然大,他准备干把大的,看中的就是林叶子的实力,他翻阅过各代历史,发现一个古怪的现象。 哪怕朝代更替,时间变化。林家在山区的力量始终固若金汤,整个封地宛若一个大军营,任何对雾山的进攻和征服都会成为一场彻底的军事灾难。 哪怕是现任王朝,也是劝降林家,他们几千年,封地从未缩小,也未变大。 虽然有很大号称自盘古时代就存在的贵族,号称血统纯正,但是其实很多几百年前的宗谱和家族志都变的很奇怪,像是编造的,叙述的很不详细。 只有林家的宗谱,可靠度很高,有一个雾山冢,埋的都是他们家的。 而且他也发现林家,之所以能守住封地,除了这里地势险要之外,还有因为这里独具一格的风俗。 人人不种田,都以打仗为生。个人武力素质极高,有着传统,但是因为这里贫瘠,所以领主们财力很少,难以征召很多人。 而周围的邻居都忌惮他们,所以呈现包围这里的局势。但是往往外敌入侵,这里的平民未经训练,召来可战,具有强悍的军事素养。 而森罗看到林叶子想报父亲的仇,便想要支持她,已获得她的帮助,森罗也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些冲动,但是等他老爹死,恐怕他要做“三十年的太子”,以他老爹的健壮身子,再过四三十年还一定死,自己怎么办? 所以森罗一横心,便散尽家财,也不算散尽,只是尽数的抵押,倒时候还不上利息,才会被拿走。 算是孤掷一注,不过虽然胜利了,但是森罗现在开心不起来。 自己还是没有得到林叶子的忠心,不过森罗也不觉得奇怪,自己只不过是公爵之子,她可是实在的边境战争伯爵。 不过这也正常,森罗于是便和林叶子聊聊天,加深感情。 34.圣林堡围城战 当森罗和林叶子商讨了半夜的军情,森罗还是小孩子,觉比较多,他昏昏沉沉的不知怎么的,就倒在了叶子的怀里,只感到自己躺在一个温软的物体上,等他醒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在了林叶子的怀里。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高升,奇怪的是,却没有士兵前来打扰,本来像苍蝇一般总是簇拥在周围的将军们也不见了,森罗揉了揉眼睛,拿开了林叶子的手。 林叶子其实早就在天蒙蒙亮时就醒了,不忍打扰这一刻,便又强令自己睡去,一直看守在大帐外的士兵,自然知道林将军一直在里面,没有出来。 便是很自然的就推测出了里面的情况,将情况添油加醋的告诉给将军们了,几个将军一合计,两个最高统帅都在里面,孤男寡女,接下来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了。 将军们相视一笑,如果两个最高统帅,能够同心同德,也是他们下属的福分,正所谓,一山不容两虎,除非一公一母。如果两个统帅是恋人夫妻关系,权力的斗争也会减弱很多。 白胡子的白将军抚摸胡须说:“大家都散了吧,按照计划行事便可,等我们拿下圣林堡,也好给两位主人添个彩头。” 大家相视一笑,领兵散去。 森罗还以为现在时间还早,但是他没有过多的心思,以为只是林叶子认为他是个孩子,经过了血腥的斗场,晚上睡觉害怕,所以便陪他睡觉。 森罗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反而大胆的将头埋在了林叶子的胸上,两只手也开始不老实的摸索起来,然后继续抱着温香的躯体睡去,森罗的确被战争的血腥刺激到了,昨天的作战也很疲惫,不知不觉间,他的胆子大了很多,要是之前,这种不仁不义,乘人之危的事他是绝不会做的。 只是森罗没有注意到的是,当他移开林叶子环抱他的手时,本来只是浅睡的林叶子已经醒来,她刚准备睁开眼睛开口说话,解释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谁知两只小手便摸入她的敏感领域,她脸上一红,不动声色的继续装睡。 过了一会,两人都沉沉睡去,只是林叶子向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强令自己多睡了几个小时,最后难受的林叶子还是睁开了眼睛,看着怀中平稳呼吸的森罗。 一时间,不由的情动,心中想象如果她能和森罗在一起,那一定很好,不过她想了一下自己的年龄,便不免失望,她的身份并不低下,有古老纯正的贵族血统,是楚国底蕴深厚的家族,绝不是那种新兴的贵族可以相比的、 只是她比森罗大上不少,恐怕森罗不会愿意,虽然她自己可以和森罗的父亲直接定亲,以自己的权势,森冷这个外来贵族,没有不同意的理由,他一定会想办法加强与本地贵族的联合。 到时候森罗也不得不同意,可是林叶子不想这样,自己身为他的军事导师,心中却有这种不该的情感,到时候一定会让森罗失望,她认为到时候她在森罗心中的形象,会崩裂。至于森罗刚才睡觉的小动作,林叶子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小男孩好奇女性身体的构造。 而正在这两位本来的统帅一个在大睡,一个在看着另一个睡觉时。 经过一晚上充分休息的两万左右的大军,已经向着敌人边境的圣林堡开去,这里的守卫主力已经在昨天的迎龙坡全军覆没,圣林堡中只剩下了一群老弱病残,充满惶恐的躲在城堡内。 只要拿下了这座堡垒,远征军在整个联合帝国的北方,将不可阻挡。 白将军是攻城的暂代指挥,他一开始并没有派使者,和城内的守军谈判,。因为他知道守军对坚固的城防存在一丝侥幸,不过没有足够人数守卫的城市,将轻易被夺取。 白将军首先在城下建了很多营帐,然后树立了许多旗帜,让士兵们发出喧闹的声音,造成一种人多势众的感觉,他会为晚上准备了许多火炬。 之后便是皇家炮兵团的表演时间,本来就是注重城防的堡垒,面积不大,遭受五十门大炮不定的攻击,对城内士兵士气是很大的打击,城内的四门城防炮早在对射时就被毁了,本来城内的大炮被野战部队全部带走,结果被绕后**的森罗全部缴获,他们的炮兵还来不及摧毁大炮,就被森罗的士兵突袭。 这样子,本来还有点问题的攻城战更加轻松,城堡内的士兵处于被只能被打,不能还手的状态,一直处于紧张和危险的境地,他们的士气随着大炮响声的持续,而不断下滑,而他们出城部队,迟迟未归,他们就能感觉到,那支庞大的军队已经覆没了。 当晚上,他们从城堡上看到漫山遍野的篝火,他们心中的恐惧就更甚了,不是他们不想战斗,只是在这种没有援军,又被动挨打的状态,他们持续不了多久,迟早会被敌人打下,然后他们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 此时城内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分歧,主张固守待援和主张趁夜撤退,避免敌人锋芒的想法。 固守派抨击撤退派是逃跑,而撤退派嘲笑固守派这样是不明智的,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如果不撤退,只会被敌人全歼,而联合帝国北方的主力已被全歼,他们留下来,只会成为历史的陪葬品,只要他们回到北方的重镇,他们这支生力军马上可以再次召集一只庞大的军队。 在他们这些高层还在争论了是战是退时,不少底层士兵趁着夜色,连着守城的人,一起向着南方逃去,而一些不是大颠国的哀牢人,心思也动了起来,联合帝国的北部是大颠,而南方是哀牢,这些哀牢人对大颠的领土守护毫不关心,他们根本不想要来这个地方,更何况他们早本地受到了大颠人的轻视。 平时脏活、累活都要他们这些外乡人干,好处都被大颠人捞走了,加上他们底层士兵,语言不通,虽然名义上是同一个国家,但是和两个国家没有区别。 一些长期受到不平等待遇,而心生不满的哀牢兵,胆子小的朝着南方逃去,胆子大的直接跑进楚军中,准备弃暗投明。 35.偷城 白将军在中军帐中叹了一口气,看来不能给我家主人献上礼物了,周围将领也都叹气,现在下线的森罗和林叶子自然早就知道大军已经开往圣林堡,不过现在大事已定,攻城也没有巧力,无非大炮昼夜不停,等敌人将乏兵累时,大军一起猛攻。 干脆森罗和林叶子两人便在森林中的中军帐中待上一晚,明晚再启程,反正攻坚,也不是一天的功夫,光是准备工作都要几天,还有消磨敌人锐气,贸然进攻,若是遭遇挫折,只能降自己士气,涨敌人威风,攻城当全力而去,一战而下。 而在圣林堡下的灯火通明的军帐中,一名黑甲少将领着一位绿衣敌军走了进来,黑甲少将拱了一下手,面带浅笑的说:“将军的话也不尽然,现在倒是有一个好机会,你来说吧。” 黑甲少将对着那名绿衣敌卒说,敌卒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忙不磕头,接连磕了三个响头,拘谨说:“诸位天将,我本是圣林…额…贼巢南门的守城队长,敬畏楚国的天兵天将,仁义之师,想那贼寇以数倍攻击神兵,也不过徒丧性命,堡中肉食者不能远谋,以区区凡体,妄图阻挡天使,狂妄自大,我特来弃暗投明!” 白将军抚摸了一下白胡子,面带笑意的环视了一下诸将,说: “诸君以为如何?” 一名黑衣将军向前一步拱手道:“我看这贼头子,一脸奸诈之像,不能轻信啊,不如拉出去斩了!” 白将军哈哈大笑道:“祝郎还是太心急啊!我看他句句在于肺腑嘛,想我仁义之师,感化几个贼头也不是什么奇事。” 黑甲将军一甩披风,露出胸前的钢甲,猛的拔出钢刀,便架在贼头的脖子上,杀气腾腾的说:“我看祝将军说的对!这贼头子一看不是什么好人,是个溜须拍马之辈,是我叨扰各位了!既然是我领进来,也由我领走!” 绿衣敌卒一看中军大帐中剑拔弩张的气氛,本来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能够卖国求荣,靠卖城给自己卖个好身价,从此过上好日子,不用再去守那个破门,行军武之事。谁知一下子情况陡然之下,只要他一言不慎,便人头落地。 绿衣敌卒慌忙磕头,死命的猛磕,直到满头红血,眼冒金星,被黑甲将军按住才作罢,他一边磕头,一边说: “我不是大颠人,我是从哀牢来的,这些大颠人平时当狗看,处处低视我们,我们早不想干了!本来戍边就是苦差事,我还是犯了点事,发配于此的。求爸爸们饶命!我句句属实啊!句句属实啊!” 白将军露出亲切的笑,拿过手帕,轻轻拭去绿衣敌卒脸上的鲜血,用手拍拍他的肩膀,和蔼的说:“我们怎么会杀你呢?你是我们的功臣啊!等攻下了贼巢,里面的金银随你享用,以后好处也是大把的。” 绿衣敌卒露出疑惑的表情,不知道这面前看似温和的老头想干什么。 白将军看到敌卒的疑惑,他云淡风轻的摆摆手,说:“嗨,这只是试试你是不是真心的,自然要诈上一诈,小兄弟不用多心。” 等白将军让士兵带走绿衣敌卒时,众将都围到白将军的周围,白将军握住黑甲少将的手热切的说:“武家的小子,你做的不错,很不错。” 经过将军们的合议,最后还是决定试一下,虽然敌卒的话不足全信,但是只要他能诈开城门,大军随后掩杀,敌人就算设计,又能如何? 白将军首先在南门的四周,广布哨兵,以防偷城时有伏兵,然后让武少将带两千胸甲重骑,躲在远处,等城门一开,便冲杀而出,控制住局面后,大军掩杀而上。 圣林堡的高层们都在呼呼大睡时,那名绿衣敌卒摸到了圣林堡南门,他对着南门大喊:“赵六、王五,快开门,爷爷我回来了,还从附近的村落抢了个女人,特来和弟兄们共享,快开门啊!” 堡上的士兵一听女人,全都坐不住了,用火把去打探情况,果然穿着绿衣的朱七骑在马上,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 虽然堡上的士兵有疑惑,但看四周没有敌情,加上女人的诱惑,和城下朱七的催促。 “他娘的,老子搞到了女人,和兄弟们同享,你们还墨迹什么,再不开门我可独享了!一群狗日的怂货!” 朱七在城下骂道,这些多年没碰过女人的士兵,胯下早已憋的难以忍受,看到朱七的样子不似作伪,连忙说:“朱七兄弟,我们这不是怕有诈吗?弟兄们还以为你抛下大伙,一个人逃回家了,是大伙错怪你了。” 城下的大门终于打开,本来应该处于各自位置的士卒们全都围聚到朱七的身边,一位黑脸大汉看着朱七马上的女人,在灯火下一张俏脸若隐若现,诱人无比,黑脸大汉色眯眯的说道:“朱老大好福气啊!你享用完还没有忘记兄弟们!兄弟们当初没有看错你啊!小兄弟们都等不及了。” 说完一双黑手摸向女人的胯下,没有注意到女人越来越黑的脸,众人也纷纷丢下火枪,无数双黑手也摸向黑手,黑脸兄弟脸色突然一脸,脸色惊愕的说:“这……” 本来娇弱欲滴的女人突然拔出朱七腰上的钢刀,一脚把朱七踹下去,用钢刀猛的劈砍,四周围上去的士卒没有防备,钢刀舞了一个满圆,士卒们纷纷中刀。 女人用中气十足的男低音说:“还不动手!” 说完猛的一夹马肚,战马猛的窜出,撞飞了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敌人,朱七连忙拿起火枪,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宁静的夜晚十分刺耳,得到信号的城外重骑们,点燃火把,便冲进了城门口,马的四蹄被布包住,使雷霆声的骑兵冲锋,听起来像沉重的皮鼓敲击的声音。 八千只脚齐齐踩踏在地面上,造成的剧烈震动,连圣林堡的石墙也跟着颤动,此时还待在城墙上打盹的敌卒们,看到城外的火龙,还有城门口的喊杀声,知道大势已去,连忙丢下火枪,脱去军服,狼狈而去。 而圣林堡的中央堡,甚至一点抵抗都没有遇到,守卫将军的亲卫们看大势已去,连自己的将军都没有喊,便牵走将军们的快马,自行散去。 等将军们被吵醒,正准备喊亲卫过来替自己更衣时,一片乌压压的黑衣士兵,排成两队,在枪声和硝烟过后,只有几具马蜂窝般的尸体。 36.晨间的彩虹 阳光微亮,甜美的空气中,大地也被蒙上一层彩衣,一场大雨冲涮了昨日战斗的血腥味和汗味,圣林堡之上的绿色圣林旗也被换成了黑狼旗,这座堡垒在昨天被轻易拿下,守城的将军几乎都死在了战斗中。 敌人的尸体被占领军随便烧掉,丢进了森林中的小溪中,顺流最后流入南海中,而自己这边牺牲的战士全都厚葬,不让任何一个士兵暴尸野外,他们每一罐骨灰上都会贴上自己的名字,等远征军攻下北方河流附近的重镇,便由顺流而下的楚军舰队带回他们家人那里。 而黑狼军的习俗和楚帝国其他军队的不同,他们按照传统,将战死兄弟的尸体烧为灰烬后,便撒在他当时血战的地方,而刻着他自己名字的狼头长剑,由同村的兄弟们带回家去,交给他们的后代或亲属。 黑狼军的士兵是绝对不会把自己把战死兄弟的遗物交给任何不是同一村落的人,而只要同村有一个人还活着,他们就会血战不退。黑狼军作战的传统是,几乎整村的男丁都会去,他们是一个村子为一个战斗单位,很少不是同村的在一起。 打起仗来,要么同进,要么同退,不会抛下任何一个同村的兄弟。他们要么辉煌大捷,要么全军覆没。 森罗和林叶子并马行在略显泥泞的道路上,马蹄奔踏,溅起点点碎泥。林叶子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看着天空中的彩虹,陶醉说:“真美啊,没想到在战争中也能看到如此美的彩虹。” 森罗低头不语,明显心里在想着事情,没有听到林叶子的感叹,林叶子微微一笑说:“今天天气真不错呢。” 森罗低头应道:“嗯,哦。” 林叶子说:“天上的彩虹真好看呐。” 森罗回道:“还好,哎,不知道他们攻下圣林堡没有。” 林叶子笑道:“不用担心战局了,他们都是可靠的士兵,从未发生问题,就算我们失败,也会荣誉的战死,何必忧虑那么多呢?” …… 森罗一群人行到一半,便看到远处过来的骑马信使,他礼貌的朝着森罗和林叶子行了一个军礼,抑制不住兴奋的说:“将军,我们已经攻下圣林堡,这座城堡已经是我们的了,森将军威武!” 森罗点点头,脸上一喜,春风得意的便进快马朝圣林堡赶去。 骑马信使则是驻马路旁,一双眼睛热切的看着他的领袖,行着举手军礼,直到森罗一行人离去才放下手,回去报告任务。 信使和士卒们对森罗十分感激,这些士兵都是十分简单的人,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会效忠于谁,森罗从不废话,也不讲一些文绉绉的话,他做事简单明了,很受士兵们的喜欢。 对于士兵们来说,在艰苦的作战生活中,他们唯一期盼的就是金币和食物,这也是他们能够得到的东西,但他们真正能享受到的,还是食物。这些士兵不是没有社会经历的傻子,他们最讨厌的就是夸夸其谈的人,满口都是伟光正,满口都是为了他们好,但没有实质的好处。 森罗则是不同,他自己吃的东西和士兵们没有任何不同,全军上下吃的东西没有太大不同,他也没有特殊待遇,森罗做事没有大人物的派头,他和任何人都能亲切交谈。 平等的对待一个人,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并不难,但是一个位居高位的人,那实在是太难得了,士兵们明显能感觉森罗和那些他们虚伪的雇主不一样,那些高位的人,虽然表面上好像很平易近人,但是那股若隐若现的优越感和一种俯视的眼神,流露出的疏离感,很难让人感觉舒服。 但是士兵们和森罗在一起时,感觉就像是在和同村的小伙子交谈一样,不知不觉就忘记了他的身份,将自己平常的状态展现出来。 在士兵们,要论喜欢的人,森罗绝对是第一个,但是若论敬畏的战士,那一定是林将军,她不仅在自己领地的士兵里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在森罗带来的魔犬军也有很大的知名度。 战场上的女武神,雾山的圣骑士,森林公主。 这些士兵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勇敢的人,也从未见过如此的好运的人,更别说她是女人。她的喉咙并不纤弱,她也能咽下粗食,她的心也不柔弱,而是铁石铸成。 完美的战士,如果有任何不完美之处,可能是她的性别,不过这才是真正无与伦比之处,她在她不擅长的领域做大了最好,雾山的女儿。 圣林堡,插满了属于己方的旗帜,随着狂风,旗帜飞扬,呼呼作响。 森罗策马进入堡垒内,从堡垒墙角新鲜的弹痕,残缺的刀片,还有未被冲刷干净的鲜血,淡淡的红,清新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战斗的硝烟味。 城门两名持枪士兵,微微点头,向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森罗行了一个军礼,高高的战帽下,眼中充满了狂热和敬意,就是这个男孩,远征前,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讲,在战斗时率军冲击敌军的后背,以想象不到的方案取得了这场辉煌大捷。 他们这些默默无闻,无法取得如此成就的普通人,也因为他而荣耀,站岗的两名军士是父子兵,父亲这辈子参加过无数残酷的战役,也取得了不少荣耀,但他们两人加起来战斗一生的功绩,还不如这一场远征所取的百分之一伟大。 从古至今,没有人穿越这片绝望的森林,没有人能成规模成集团的将军团穿越这块死亡之地后,还能击败敌人,并取得辉煌胜利。 无论是联合帝国,还是楚帝国,没人能穿越这片无尽森林后,还能击败对方,这一片是绝对的无人带,除了极少数猎户和自由的兄弟外,没有任何的村落,也没有任何的补给点。 这一点两国都达成了共识,他们从来不会用陆军远征,因为一旦战局陷入僵局,将死无葬身之地,而且如果一次性通过太多的军队,对后勤的要求几乎要爆炸,一次只能投入少许精兵,而面对敌人的汪洋大海,败多胜少。 他们两国一般是水军攻下敌方沿江沿海重镇,通过海上补给线而徐徐图之。 光是他们现在的战绩,足以名留世界军事奇迹。 37.巩固占领地 森罗看着堡内的诸位将领,开口说:“现在我们已经控制了圣林堡周围的村庄,一些小镇也派出使者乞降,暂时我们的粮食不成问题,堡内也有很多弹药,足够进行长期战争的需要。” 白将军点头说:“不错,总将,现在我们已经站稳脚跟,敌国北方已经无兵可用,五险可守,待我天军稍事休息,便可扫清敌酋,蚕食北地,现在最重要的反而不是敌人。” 白将军扫视过诸将,被他扫过的将领全都低下了头,现在帐内十几个副将,有四分之三胸前都是暗影狼头,其余才是三首魔犬。 黑狼战团,是以狼头标识等级,灰狼为普通士卒,黑狼为小队长,冰雪狼为大队长,暗影狼为副将,可独立统帅一军,浴血圣狼,不标识任何等级,只有在极为惨烈的胜利或者失败中,才能佩戴的纹章,稀有的和百岁老人一样,是绝对荣誉的象征,是每一个雾山“战狼”都梦寐以求的荣誉。 林将军便得到过浴血圣狼纹章,在历史上,身为高层,能得到这种前线士卒的专有荣誉,可谓凤毛菱角,这种浴血战斗从来都是和指挥官无缘的,这让林叶子的声望达到顶峰。 每一个活着的浴血圣狼纹章佩戴者,就是雾山战士无限士气的来源,当和这些活着的传奇站在一起时,这些古老山区的战士,崇尚凶狼恶兽的彪悍战士,几乎是不可能阻挡的。 森罗和林叶子都没有开口介入,祝副上前一步说道:“还是老规矩吧,黄金细软,现有物资按功劳分配,至于土地,就由二位领主商量便可。” 武副将也上前一步说:“土地是军国大事,还是让领主决定吧,只是如果分功不均,将士们难免会起异心,两领之士无法同心协力,岂不是给敌人以可乘之机会。” 林将军看到诸位将军的表情,便知道是时候站出来说话。 “森总将,我看还是遵循古法,依战功而分吧,不值得为了区区寸土,寒了奋战将士的战心。” 林林子面带笑意的对着森罗说。 森罗微微点头,说:“可以,不因为是我领地的士兵,就多加优待,是林总将的士兵就轻视,打仗从来军功第一,若是因为亲疏而区别对待,长此以往,军心必散,不战而溃。玩弄权术,收买人心只是小智,顾全大局才是大智,我想我领军士不会心生不满吧?” 身着三头魔犬绣纹的白老将军马上拱手说道:“老朽们岂敢,赏功罚过,本就是军纪国法,天理地法,到全世界那里都说的通,老将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啊!” 森罗笑道:“还是老将军看的透彻,那我就放心了。” 吩咐完,诸将皆自散去,林叶子戏看到森罗,笑道:“我看你的将军们不服啊,他们辛辛苦苦,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谋个封妻荫子,荣华富贵吗?反正这都是敌国的领土,民顽而地生,很必留在自己手中,消耗力量,不如划给这些野心勃勃的士族。” 森罗云淡风轻的笑道:“你可知,今日之世界,并非昨日之世界,贵族封建,王权神威,都是要土崩瓦解的东西,若是把新的领地完全交于这些士族们,他们守的住吗?若是任由他们胡来,失去了人心民力,怎么在这陌生的土地立足?” 林叶子婉约一笑:“你倒是和咖啡馆的说书人,民间的异端邪说不谋而和啊!那倒是且看一下,明日之天下是士族的天下,还是白丁的天下。” 森罗神秘一笑道:“那就赌上一赌,不过怕是你要倾家荡产啊!” 林叶子哼了一声,没接过话,像她这种受到传统贵族教育的士族,是决然不会相信市井流言,笑话!难道这些人随口一说,这世界,就会天翻地覆了,他们说的太多了,各种奇怪的论调也太多了,有人还说世界快毁灭了,但是大家还是活的好好的。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森罗的远征军并没有猪突猛进,冒进敌人的腹地,一是后勤线的压力实在太多,二是新占领的土地,需要派遣还有训练合格的行政官员前去治理,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另一方面,拉拢敌人中不如意的人,打压反抗强烈的地区,这是一场长期的游击战争,对占领区的治安战。 而森罗并没没有盲目扩大他的仆从军,对当地人的招募工作,一律招募远离文明。深处山区、森林的猎户,他们都是联合帝国文明的边缘人物,对他们国家的概念很单薄,对他们身份的归属感基本没有,你不能指望一个长期处于深山,很少和外界有交往的地方,能有什么忠心,他们当然不会太过反感森罗的外来军队。 反正这对他们来说没什么不同,无法是赶路时看到的风景不同,原来早就看厌了的圣林旗换成了狼旗,一身绿的士兵换成了黑衣士兵。 老实说,这给他们无聊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新鲜感,他们从来都是路人和过客,中立者,他们太过贫困,他们养活自己都困难,所以偶尔也会客串强盗土匪,被城市居民不喜。 唯一让他们难受的是,现在的治安比以前好了很多,以前那些在绿衣军时代荒废的岗哨,现在都打扫干净,驻扎上了精神抖擞的黑衣军,害的他们不敢出去打秋风了。 至于说这些猎户对于抢劫他们的愧疚,你不能指望一个连肚子都填不饱的人能够考虑更多的事,至少不能指望所有人。 而且不劳而获是一种瘾,当他们第一次迫不得已进行时,他们就发现其中的巨大魅力,除了天神和自己的良知,没人能惩罚自己,而天神和良知太过脆弱,一碗酒和一斤肉就足以忘却,甚至更加容易。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又多了一个新的来钱的渠道,他们可以参加黑衣军的辅助军,薪酬丰厚,并且还分配土地和房屋,以及公民户口,前提是他们服役超过十五年。 他们才不在乎多高的薪酬,那不过是过眼烟云,金币就像沙漠中的水,再多都会蒸发,而土地,还有公民权,那才是永不干涸的大海,拥有无限的未来和可能。 森罗看着密密麻麻从山区赶来的猎户,他们有的从很深的老山中赶来,走了几十天险峻坎坷的路,整个人灰头土脸,一身泥垢还有跳蚤,但整个人神采奕奕。 森罗他知道,他找到一群天生的游击战士,只要送给他们,他们难以想象的东西,让他们再也无法忘记文明地带的美好,他们就会发现,他们再也不想过山区的穷苦生活了,那种冲劲能让他们到达世界的尽头,去往文明世界不曾进入的野蛮地带。 38.招募山民 整个圣林堡内的广场上聚满了应征而来的猎户,他们到此寻找财富和荣耀,他们甚至看到他们以前的熟人,现在这些熟人穿着光鲜亮丽的军服,拿着做工精细的火枪,高高昂着头,过上了体面的生活,摆脱了旧日的贫苦。 “喂,张大同,你小子也来当兵了!老子前几天还听你说,不想来呢!他娘的,一个人偷摸摸的跑来了,生怕老子们占了你的名额。” 张大同看着围过来的同村猎户,一脸尴尬,口里辩解着:“他娘的,还不兴许老子来了!你们这群狗日的,打猎不好吗?当什么兵啊!” 同村的李柱子笑道:“你他妈的知道自己武力不行,平常打猎,十枪中五枪,猎物卖的钱还不够你娘的买子弹,所以一个人偷偷跑过来,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呵呵,大家都传开了!” 张大同的脸更加窘迫,捉急的骂娘道:“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大家都是同村的,有些话可不要乱说,你他娘姐姐可还是我哥的老婆,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李柱子想到这茬,小声说:“嗨,你不要怕,考官是我们村的,这些楚国人不懂我们语言,你想要入,问题不大,只是若是想当猎兵,恐怕不行,那有专人监看,不好入啊!” 张大同想了想,粗声道:“猎兵一个月几个钱,大头兵几个?” 李柱子道:“猎兵比大头兵多几个钱,可是猎兵要求高,我们都是亲家,我也不藏私,我认识刚来的一些猎户,他们投军有一段时间了,认识一些人,你要是愿意,我帮你运作运作,看能不能当个执旗的。” 张大同气急道:“你莫不是当我傻!拿旗的!那不是给别人当靶子的吗!到时候几十只大枪打过来,我怕不是要被打成蜂窝啊!” 李柱子道:“你他娘本事没有!屁事倒多!不愿意就去当大头兵!这拿旗子的可多不少钱,要不是看你长的壮实,别人还不一定看的上呢!” 张大同马上脸色一变,笑呵呵道:“我这不是气急吗!当,我当!怕个卵子!有钱就干!” 整个广场吵吵嚷嚷,有的是同乡相遇,一句怎么他娘的是你,便开始叽叽喳喳的吵起来,整个圣林堡都是他们议论的声音,好不热闹。 随侍在森罗身边的武家后生,武副将一袭黑甲,威风凛凛,占了森罗几分气势,只是看武副将站在森罗后面,便能认识出两人的地位。 森罗点点头,示意武副将开始。 武副将高声道:“肃静!” 手下一群似黑乌的门将也齐声喊道:“肃静!” 肃静两声如铜钟敲打声回荡在空中,整个喧闹的大厅都被这股气势所吓倒。 武副将挺身一步道:“好了!诸位,既然大家愿意投效我们!其他不说,首先一人领一些钱财,不管能不能过关,大家来了!森总将就不让你们白来!” 下面发出一阵叫好声,全都是感谢森总将仁义的话。 “他妈的,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等好事,只要来,就有钱货拿!以前年轻时去城里做工!他奶奶的,老子干了大半年,结果老板一跑!一分钱没有,就混了吃食!还是森总将靠谱!” 一名气愤异常的中年猎户说道。 武副将继续说道:“好了!肃静!大家先不着急拿钱,所有人都是登记在册的!少不了你那么点东西的!首先一些东西要说清楚,再测试你们的能力,我想大家对我们的要求有所闻,但是不太深切,这里我再重复一遍! 不听将令杀! 怯战者、临敌畏缩不前者、战不顺而逃者,杀! 谎报军情者杀! 如果不满意,现在可以走,东西照样拿,但是如果现在同意而以后不遵守!军纪不留情!” 武副将等了老半天,大家也安静的在下面等着,没有说话。但是没有一个人离开。 武副将说:“好!既然大家愿意,那我也不废话,首先去测试,测试完了,不管留去,都可以去军需官那里领一份自己的财货,但是若是没有测试,便来诓骗财货,不如快快离去,莫要墨迹!” 众人于是便纷纷开始分组测试,首先考究的便是体能,其余都是其次,体能也没有太多规矩,考官让他们负重跑上一圈,成绩优异者留,留下来的基本算是入伍了,失败的也没关系。 不管成功失败,他们都要去测试枪法。 森罗一开始便是准备招募山地猎兵,森罗自己对于枪械的制造不是太懂,但是现在的枪,已经出现了远程的狙杀枪,只是价格昂贵,不列装,森罗本来有个猎兵营,只是他们枪法稀疏,说是稀疏,其实已经是上等水平,只是不小心被一门藏在树林的中的大炮脸射,这时候正在行军的猎兵营,损失惨重。 森罗还没有开始用这支斩首奇兵,便已经损失殆尽,他便想在山地森林区招募一些猎兵,作为一只特种部队,在山地是很好用的。 现在这些山区正好有这些从小便以游猎而生的猎户,而且也不用担心他们对于楚军的仇恨情绪,只要像对待普通士兵一样对待他们,就足够了,也不用担心他们的民族情绪。 在听到上面将官的话后,聚集在广场下的猎户都散了,他们本来以为这个大官要说一大堆废话,没想要到只说了几句,便让他们解散了,他们已经做好了长期暴晒在烈阳之下的准备。 张大同和李柱子一群同乡,拥挤着走向了演武场,军官们将他们分成几次批次,依次进行测验,张大同运气好,分在了第一个批次,他兴奋的对李柱子说: “娘的,我还以为要考究枪法呢,这跑步算个啥,我大同自小在山野里面跑习惯了,这又有什么难处,看我拿个魁首给你看看!” 森罗在一旁看着这些山民的测试,这些山民的身体素质果然远超城市居民,没有经过任何职业训练,也没有特别的去锻炼,山中艰苦的生活磨砺了他们的身体和意志,他们的身材高大,是作为掷弹兵的最佳人选,勇猛的白刃战士,是突破敌人防线的尖刀,只要好好调教一番。 39.进入奇点 “报告!” 一名黑狼级士兵小跑过来,他平稳下呼吸,朗声说道。 森罗看了他一眼,说:“不必多礼了,有事就直接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中军帐中只有森罗和林将军二人,士兵这才说道:“是一个本土的山民,向我们告密,以前那些绿衣兵在山里埋了不少财宝,在他们撤退的时候,只是那个地方是个奇地,有想不到的危险。” 森罗看了林叶子一眼,便说:“你下去吧,我会考虑的。” 等小兵走后,森罗转身对林叶子说:“你看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联合帝国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有不少好东西,光是堡内的那么点可不止。” 林叶子笑:“看与不看,你心中早有决断,何必问我。” 森罗坐在藤椅上,笑着说:“林姐姐,我的确是想去看看,只是奇地是这个世界的特异点,就算是手握十万军,也不好轻易去看。” 林叶子看着森罗勉强的笑,也不说话,低头查看着军报,口里抱怨的说: “这些士兵简直像猪猡一样,太能吃了,希望他们打仗时也能像他们吃饭时一样神勇,这些账面数字让我几乎窒息,每天数以吨计的给养在消耗,而本地的补给有限,我想我们在这里待的够久了,已经一个月了,修整够了,现在马上拿下圣林郡的郡城圣林城,和我们本土连接起来,才没有后顾之忧。” 森罗笑道:“你真是一点也不浪漫,不要光看这些账面的数字,看看外面,看看这些威武雄壮的士兵。” 林叶子说:“我真不该管理这些让人焦头烂额的数字,打仗才更适合我。” 森罗讪笑,摇摇头便开始考虑那个士兵的报告,他决定冒险行动,带上少数士兵,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秘密行动。 森罗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便离开了中军大帐,带上自己的牙将,一共二十余胸甲手枪骑兵。森罗没有告诉林叶子,他知道如果告诉林叶子,她一定会跟来,所以还是算了,毕竟这是一场危险的旅途。 奇点,是这个世界的特异点,基本上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影响,范围很小,是这个世界的人,无法解释的奇异地区,不受这个世界时间、空间、物理规则的束缚,独立存在的地方。 这种奇点不多,全世界记载也没有几处,而且还在不断消亡和新生中,想要找到,并不容易,它没有记号,也没有特征,也许你进入了之后还没有意识到,并陷入其中。 每个奇点都是截然不同的,奇点只是对难以理解地点现象的统称。 森罗想要去看看,不仅是因为联合帝国财富的诱惑,还有对这个世界特殊的好奇,带领森罗的一个皮肤粗糙的山民,他就是那个发现特异点的人,森罗经过调差,发现那个山民并没有骗人说谎,在派遣自己人探查后,才前来。 那个带头的高大山民神情紧张,他举着火把,小心翼翼的走在山路上,不时环顾四周,他紧张的说:“你们都小心点,不要往山下看,这个山路邪的很,不少人都掉下去了。” 森罗点点头,越向山路前面走,雾气越浓密,呼吸越是困难,山中寂静无比,除了呼吸声外,听不到任何声音,在山路上行走,完全感受不到空间和时间的流逝,森罗只是感觉好像走了十年那么远,只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人不可能不停歇的走上十年。 森罗走着,明显感觉那个山民的脸色越来越青紫,而跟随自己的牙将也露出担惊受怕的眼神,森罗已经拿出了手枪,填装好子弹,准备好敌人的来袭。 山民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们小心点,这里鬼的很,你们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慌,也不要乱开枪,不要惊动了山里的奇物。” 山民正说着,森罗正在认真的听着,因为雾气还有湿气,还有深处山中的原因,声音也变得诡异飘忽。森罗的一个牙将,面色青紫,口中揣着气,一下子停了下来,用哀求的语气向森罗说: “我们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我,我,我们不该来这里。” 森罗正准备教训他一顿,让几个牙将上去修理他一顿,不行当场枪决,但是当他想起山民的话,巨大的噪音可以会唤醒器灵鬼怪,森罗便忍住了怒气,他有些后悔带了太多了的人,也许这场旅途人越少越好。 山民转过头说:“好了,如果他想回去,就让他回去吧,愿他不要迷失在山中。” 森罗点头说:“好了,我们继续走吧,” 其他人跟着森罗继续朝无人的世界走去,在迷雾中,大山若隐若现,一切藏在最深沉的黑暗之中,任何一个人脑中回荡的都是,我们应该在这里吗?这里适合我们吗? 一切显得那么诡异,任何的响声都会引起大家的注意,恐惧不知从什么时候萦绕在大家的心中,一种原始的恐惧排斥在大家的心中,他们好像回忆起了当他们还是一个小孩子时的恐惧。 天色变得更加的昏暗,森罗连五米之外的东西都看不清,只是跟着人影前行,大山如同一只巨兽,张大着它的的血盆大口,等候着进入的一切。 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都处于绷紧状态,所有人的神经都崩的如同一根拉紧的弦,一声轻响回荡在空气中,众人转过头去看,只见一名黑衣亮甲士兵,神色紧张的说:“我踩到小石子了。” 小队长教训了他一句,严厉的横了他一眼,那名不小心发出响声的士兵尴尬的笑了两声,当小队长和众人发现虚惊一场,全都放松下紧绷的神经,那名士兵突然大喊一声,脚底一滑,从山上摔了下去。 脸色本来就不好的山民,这时脸色突然放缓了一些,他呼出一口气道:“这是山神的祭品,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就不会让我们难看,现在我们都安全了,不过还是要小心些。” 听到山民的话,个别激动的士卒拔出来了刀剑,恨不得一刀剁了那个山民,牙将队长也怒斥道:“你这个混蛋,怎么不早说!害的我们折损了一员猛将,甚至让我们的总将陷入危险中。” 山民有些愤怒,他大声说:“我和你们总将说了,他也同意了,你们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我还以为你们早做好准备了呢!一个个胆小如鼠,也就是比绿衣兵强一点。”46 40.青铜古门 森罗有些生气的说:“好了,难道因为一些吓小孩的传说和神话,你们就被吓倒了吗?他摔下去只是因为山路险峻,可不是什么邪魔作怪!” 众牙将被森罗这么一教训,心情也平静下来,他们是不相信这些邪魔鬼怪的,这些军中人士,杀伐果断,胆气十足,刚开始受惊吓,只是人类处于陌生环境和恐怖气氛的本能。 亮色胸甲牙将长哼道:“那里有什么邪魔妖怪,不过是你们被吓坏了而已,都给我打起精神,不要让这些山民小看。” 山民看到这些士族因为森罗的教训,精神一震,全都恢复了胆气,山民本来想要反驳他们不相信山中习俗,但是又怕折了这些军士的胆气,虽然他不满这些外来人称山中的习俗是传说,是骗小孩的,但还是忍住,继续前行。 只是空气中还是弥漫着刚才摔下去的士卒的呼喊,而迟迟没有听见摔到地面的“扑通”一声,可见山之高,而悬崖之深,连个声都没有。 众人还跟着山民继续前进,也不知道过了过久,山中昏暗,不可见日。山中的云雾一会聚拢,一会散去,天色也跟着一会明亮,一会昏暗。 奇怪的景象没有持续多久,天色完全昏暗,森罗眼前的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中,森罗试图去寻找其他人,但是这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和其他人失去了联系。 所有人都在惊慌失措的寻找其他人,甚至忘记了他们所处的危险境地,他们是在一条狭窄的山路上行走,任何错误方向,都会让他们跌入深渊之中。 森罗还保持的着理智,他知道眼前的一切看似危险,但是没有想象中的危险,只是表面的,他在许多古籍中都看到这种类似的景象,奇点并没有真正伤人性命的东西,只是其中诡异的环境,和异于外界,不适合人类生存的环境,绝对能让人发狂。 就像鱼上岸,人入海,那种陌生的感觉,窒息的感觉,让人发狂,很多时候,都是陷入疯狂的人自己杀死了自己,而不是奇点。 森罗他拔出了佩剑,用佩剑去摸索周围的环境,以防走空,不时他能听见人的惨叫声,但是却看不到人,就这么摸索着,森罗感觉自己进入了一处山洞。 四周都有坚硬的土层,他努力的走着,但是依旧保持着小心的姿态,就这么慢慢的前进,这个时候对人的心理绝对是一种摧残,你永远不知道你身处何处,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也许你现在只是奋力走向死亡的胡同,也许活路和你擦肩而过。 森罗同样不知道路,他只能尝试着向前面走,期许着能走出去,也不知道过了过久,云雾仿佛散去,眼前出现了一丝亮光,森罗也能看清四周的情况。 他现在的确处于一个山洞中,森罗感觉自己现在身体状态良好,并没有走多长时间,从身体的情况判断,这段距离并不长,但也不断。 这是一处狭窄的山洞,但是对于森罗来说刚刚好,他不弯头便能很顺利的走动。 现在森罗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往前走,要么返回原来的世界。 森罗从古籍中了解到,一开始进入奇点时,人会丧失对时空的判断,整个人好像身处梦中,还有无尽的虚空一般,可能是云雾缭绕,也可能是无人的虚空,白色的世界,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奇点,但只要小心的走过去,他便能恢复对于时空的感知,而这个时间因人而异,但是时间不会太长。 这个时候,世界本来的面目就会显现在他面前,奇点的一些神奇物品,宝藏、力量,以及人类渴望或者不渴望的一切,都会显现出来,没人能预料到前面会发生什么,能回来写下自己身处奇点,得到奇物珍宝的人,都是遇到好的经历的人,而遇到坏事的,永远不可能说出他遇到了什么,他已经永远的长眠于那片无人的世界。 和无尽和黑暗和寂寞永眠。 甚至连尸骨也可能无法保存,因为没有人发现过他们的尸体,也就是如果任何人面临糟糕的奇点,几乎不可能活着回去,有人曾经从噩梦中返回,但是他们最终没有看见黑暗深处藏着什么,也许噩梦后面就是无尽的财富、权力,神灵般的力量,这个世界的本质。 森罗虽然阅读过这些古籍,但是在他真的到达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奇点之前,他打心底是无法相信这一切的,在这种神秘力量下,人世界的权力、财富和无尽的荣誉,简直一文不值。 只是从未有人相信过有奇点的存在,些许书籍可能有记载,得到其中好处的人,也不愿提起这段历史,这一切只藏在这些幸运儿对后代的只言片语。 这一切就像历史中的迷雾,没有真正见识到的人,永远无法肯定和否定,从内心深处的。只能从常识上否定它,一个不能适用于所有人的真理,一些稀有的特例,它毫无价值,不管存在与否,都会消失在众人的眼中,只存在想象的读物中。 森罗知道,如果现在后退,他便会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是第二次能否进入,这个奇点能否存在,还会继续保持在这里,这是未知的,如果那些古籍上对奇点的描述是真实的话,这些奇点的存在相当短暂,长则几天,短则几个小时,便会像从未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消失,并且不留任何一点痕迹。 森罗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继续向前,不仅是因为他的好奇心旺盛,他对这些奇物的渴望,最重要的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他本身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奇点,还是会走动的。 他想要知道自己的秘密,想要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并非科学家语焉不详的本质,一些更加神秘的东西。 山洞中并没有火把,也没有任何发光源,这些光芒好像一种物质,本身就存在,就像空气般,而没有任何发光的源头,森罗小心的前进。 而在山洞光芒最盛的尽头,是一扇青铜大门,门上有一头三首魔犬,正是森罗的家徽,森罗心中一震,难道这一切是他自己的幻觉,是因为这个奇异地点的幻觉,并不是真正的尽头,不然的话,这个标志也太巧合了。 虽然古籍中说,奇点可能发生一切,而且这一切绝对不可能是幻觉,因为人的大脑不可能仿真这么真实、磅礴的世界,这绝不是人能够做到的,人的大脑绝对做不到这么强大的事情,只有神灵才可以。46 41.青铜巨人 森罗走进看,发现门上不仅有三首魔犬,魔犬的旁边还有几行汉字,这绝对是人写的,因为这是森体字,出自他们家族一个书法家的字,几乎所有的森家人都是用这种字体写字,森罗也不例外,这种字体磅礴、大气,看起来有股气势。 森林从凑近眼睛看,原来的确是一位森家前辈写的,森罗看过族谱,知道留名的这个森离是谁,他是森家传承这么多年中,最富声明的几位,据说他有通天的本事,可以知过去,判未来,洞察现在。这三头魔犬,正是他设计而成。 在族谱的介绍中,正是这只奇物,保护森家的开创人,还有森家子子孙孙,是护卫森家的保护神,在这里,森罗能看见它,一定有某种原因。 上面写着 “倒转星移,新兴世纪。” 森罗看了半天,并没有看明白,这八个字大概是说有什么大事件要发生了,这个世界要发生深刻的大变化,不过究竟是什么,这上面也没有明说,不过森罗知道也许秘密就藏在这扇大门的后面。 但是也许伴随的就是危机和风险,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森罗还是推开了散发金光的青铜大门,预想到的金光并没有刺瞎他的双眼,眼前还是有着微光的山洞,没有奇异鬼怪。 “希望不要遇到危险的凶兽。” 森罗也得只此感叹,他继续向前行进,左右手都拿着一只手枪,装填好子弹,在敌人出现时给以致命一击。整个山洞看起来诡异无比,不像正常的地方,无源的光,寂静无比的气氛,就算现在跑出什么神灵鬼怪森罗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走到更深的地方,森罗开始发现眼前有一个个光团,她们如同一个个精灵,发着各自的光华,森罗去触摸这些光团时,能感觉到这些光团的温度,有的温暖,有的冰凉,她们各自的亮度也不一,有的光团在森罗伸出手触摸的一瞬间便闪躲而去,好像在害怕或者害羞,而有的则是热情的迎了上去。 当森罗触摸这些光团,能感受到这些光团的情感,仿佛她们不是空气中的元素,而是活的奇异生命。 但是这些光团没有展现出她们的危害,而森罗就算想要消灭这些光团,他也深深知道,在面对未知时,一定要保持敬畏之心,何况这些光团明显不是寻常武器可以解决的。 他继续向前走,这时一个光团跟上了他,仿佛一只小狗一样,在森罗的脸上和身上蹭来蹭去,带去丝丝柔滑暖意。 森罗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不过他感觉好极了,这个小光团表现出了亲热的姿态,森罗便没有下意识的去阻挡。 继续往前走着,道路上出现了岔道,三个方向,森罗站在了路口,一时不知走向何方,不过根据青铜门上三首魔犬的三个头,从左到右分别对应就是未来、现在和过去。 森罗想了一下,便毫不犹豫的走向了左边的那个洞,如果这个洞口,真的能通往未来的话,那一定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今日之日多烦忧,昨日之日不可留,去看看未知的未来。 当森罗进入左边的山洞后,就感到这条路和他之前走过的山洞环境的不同,山洞的土,不再是那种普通的泥土,而是带着丝丝光华的灵土,他能从四周的散着微光的土中,感受到充沛的活力和能力,之前行走这么长时间,身体上的疲倦也消散去,心中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下来,整个大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清明和畅快。 森罗还能看到几尊雕像,青铜铸造的古代士兵的像,他们身上穿着铁片甲,手中拿着战戟,腰间佩戴着宝剑,一双眼睛好像活着一样,瞪大着看着周围的一切。 森罗被这双眼睛瞪的心中有些慌乱,他本能的感受到了威胁,他小心翼翼的避开雕像,向着前方快速走去,但是在森罗走过两尊雕像,以为自己多想的森罗,突然感到身后两股震动,雕像表面的铜锈正在掉落,两只猩红的眼睛也露了出来,森罗当即立断,在雕像没有完全复苏前,扣动了双手的手枪的扳机。 试图先发致人,干掉这两尊极度危险,极度异常的青铜甲士,但是两颗子弹就像水滴溅射到坚硬的石块上一样,没有给雕像造成任何的伤害,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只是两簇火花,显示着两颗子弹并没没有射空。 天啊,这是什么该死的东西,森罗心里不满的说道,森罗知道,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哪怕是一个肌肉发达的狂战士,在面对一个青铜的奇形怪物时,也只剩下死亡一条结果。 森罗已经完全了丧失了抵抗的信心,但是他还是不敢的做出了反击,就算被这只青铜怪物撕成碎片,肠子想花瓣一样猩红的飘落而下,鲜血像迸溅的喷泉一半激射而出,无论死状有多么惨烈,森罗都会选择进攻,在进攻中生,在进攻中死,他的人生绝不坐以待毙! 森罗几乎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是青铜战士的长戟并没有刺穿他薄纸般的脑袋,将他脑中的白红浆糊,就像砸西瓜一样,如同西瓜果肉碎片的脑浆溅射到地上。 本来环绕在森罗四周的那个小光团冲了上去,她发出了耀阳的光火,对天神发誓,这个小小的微亮光团比正午的太阳要明亮,森罗感觉自己就站在太阳面前。 森罗他马上闭上了眼睛,不然不等青铜甲士杀了他,他自己就得先眼瞎,变成残疾了。最后一眼,森罗只见耀眼的小光团像电链子一般将两个巨大的青铜甲士包围起来,爆炸出丝丝电弧,很难想象小光团那小小身体中,竟然藏着如此宏伟的力量,简直像核子裂变一般,瞬间炸裂出巨大的能量。 而那两个青铜巨人,就像受惊的兔子般,疯狂逃窜,他们好像在遭受严重的灼烧,这些青铜巨人丢下了自己手中巨大的长戟,沉重的长戟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而青铜巨人在山洞内胡乱的奔跑,整个山都震动起来,就像地震一般。 青铜巨人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嚎,整个身体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他们表层的青铜甲衣,迅速的脱落,就像烧焦的皮肉,发出难闻的灼烧味道。森罗感叹这种温度已经达到了一种让人咋舌的地步,森罗之前触摸的那个小光团时,温度绝对不超过三十度,就像在温水里一样。 森罗猜测,这个小光团有自由控制身体温度的能力,当森罗触摸她们时,她们发出了森罗适合的温度,这个时候,森罗脊背一凉,如果这些小光团对自己有什么恶意,自己瞬间就会被烧成灰。 连这个青铜巨人都被灼烧的这么惨,温度至少上万,森罗知道,从刚才一枪就可以看出,这些青铜巨人的青铜甲绝对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青铜,常规人类的青铜,是柔软的金属,不可能被弹丸击中,连痕迹都没有,就算是合金,也不可能没有一丝痕迹,这完全就是一种更加可怕强大的金属。 青铜巨人外面的青铜甲全数脱落后,露出了银色脉络,如同人的血管一样,不过不是血红的,而是银色的,银色的液体在其中流淌,青铜巨人的身体完全溃烂,外面凹凸不平,本来坚固的金属肌肉,现在已经完全融化,如同蜡油一般滴落,在光团电弧的炙烤下,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仿佛铁板烧炙烤肉块的声音,银色的液体也迅速气化蒸发。 这就是森罗最后看见的场景,当他睁开眼睛时,本来庞大无比的青铜巨人,现在只剩下两堆凝固的银色小山堆,还有不断流淌而下的银血,空气中也弥漫着焦臭的味道。46 42.前进或后退 而那个本来微亮的小光团变得灰暗无光,本来手掌大小的光团,现在变得大拇指大小,仿佛耗尽了生命力的老人,现在奄奄一息,原来狂暴无比的电弧和耀光早已消失,森罗轻轻抚摸光团,光团好像感受到了什么,颤抖的顺从着森罗,温顺的就像一个孩子。 这是怎样的一种冰冷,森罗感觉自己抚摸的不是温暖的光团,而是一个绝对零度的冰块,几乎冻结了他的手掌,森罗明白,这只小光团已经耗尽了它的能量,甚至已经失去了控制体温的能力。 森罗抱光团抱在怀里,试图去温暖这个小生命,他悲伤的说:“可怜的小光团,可怜的小生灵,你为我耗尽了自己的力量,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你就必须离开这个世界。” 森罗留下了眼泪,他不知道这样是否能让这个小光团好受一些,但是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冰冷的小光团刺激着他,冰冷的光团如同他现在绝望冰冷的内心。 森罗从未讲过光团,也并未和她有过任何亲密的接触,但是现在,一股熊熊怒火在他的心中燃烧,一个无辜的生命在他面前消失,这和这个光团无关,但是她却挡了上去。 但是森罗必须继续前行,他只有少量的食物和补给,他给他的火枪装上了弹丸和火药,虽然他知道这很可能没什么用处,但是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了,了事与无的工作。 他便将小光团放在衣服内衬的口袋中,继续用体温温暖这只小光团,虽然森罗感觉胸口发冷,刺骨寒冷,但是他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一种别样的情愫弥漫在他的心中,淡淡温情。 森罗继续前进,他跨过那两堆灰色的骨骸,他总感觉前面有什么东西,一些能够改变这个世界,改变自己的宝藏,这个宝藏的价值远远超过联合帝国遗留的宝藏,也远远超过以前那些发现的奇点藏。 前面的山洞开始出现青铜的墙壁和地面,不规则的少量的,还有越来越明亮的微光,随着森罗的深入,森罗看到了大量的白色晶石,森罗不知道这些晶石是什么,但绝对不是常识中的晶石,不仅仅是好看的装饰品,森罗能从中感到一股生命力和活力。 森罗越靠近这些晶石,身体就觉得无比舒畅,就像美人柔软的怀抱,泡在温泉中的舒服感觉,消除了一切的疲惫,绵长的快感刺激着森罗,让人只想待在这种晶石旁,不愿离去,而这和毒瘾是完全不同的,这种快感来自于灵魂深处,身体每个角落的欢愉,人类身体得到生命力滋润的快乐。 森罗几乎要沉醉在这种感觉中,而这时他感觉胸前的冰冷不似之前,好像怀在胸前的那个小光团正在恢复她的生命力,森罗把这个小可爱拿了出来,这个小光团貌似变大了一些,从拇指大小变成了三个拇指大小,整体光团的亮度也不似之前黯淡,生机在它身体里面恢复。 森罗感受着小光团磨蹭着自己的脸,小光团的温度不似之前冷冽,而是丝丝温凉,就像夏日清凉的泉水。森罗好像感受到了小光团的气息,她想要吸收这些晶石的能量,她想带领森罗更加深入这片奇异之地,她娇羞的不时磨蹭森罗的脸,光团也一颤一颤,仿佛在告诉森罗她是这里的主人,想给森罗带路。 小光团在空中灵活的飞舞,如同一位古灵精怪的少女,在跳着一曲舞姿卓越的华尔兹圆舞曲,森罗在后面跟着,一路上森罗看到的晶石的越来越多,而晶石的颜色也越来越深,森罗能感受到越来越强烈的生命力和能量强度,那几乎都要从晶石中崩裂而出,化为一股强烈的气团,一团浓烈的液体。 越到深处,白色晶石越来越大,颜色越加的深,从开始几乎透明,变得浓稠的如同白漆,森罗甚至看到一个一人多高,白的浓稠的如同牛奶的晶石,颜色深的几乎一团液体,要从坚硬的表壳中迸裂而出。 而本来零零散散的青铜墙壁和地板也变得密集起来,到后面,四周全都闪耀着青铜金属的耀眼光芒,四周的一切都是青铜金属,没有一丝泥土,而晶石也倔强的生长在青铜里面,好像晶石是一种特殊的植物,而青铜是一种特殊的土壤,在培育之下,一切都焕发了生命力。 到后面,便是银色和青铜交加的墙壁和地板,它们交织在一起,但是青铜色居多,但后面逐渐完全变成了银色,整个山洞就像完全是由银覆盖上一样,而晶石的颜色也开始发生变化,在浓稠的白色晶石中,也开始掺杂淡蓝色晶石,这些淡蓝色晶石,几乎淡的如同透明一样,但是里面蕴藏的能量远远超过了一半的浓稠白色晶石。 而晶石的变化和山洞四周环境的变化几乎是同时进行的,一切都好像有着某种规律,森罗脑海中想到,那个青铜巨人的身体层级好像和这有异曲同工之妙。 青铜巨人最表面的甲衣是青铜,里面的肌肤是银色,最深层次是白色晶石,但是并没有出现淡蓝色的晶石,森罗不由地猜想,难道这个山洞里面还有更加高阶的巨人甲士,因为从晶石的能量层次看,那两个青铜巨人的晶石几乎白的透明,里面的能量不用想,就知道,极为的有限。 而光是那两个最废柴的青铜巨人,就足以轻易杀死森罗,而且森罗虽然没有看到青铜巨人攻击,但是森罗猜想,这些青铜巨人的攻击手段肯定不是只有用长戟砍人那么粗暴简单,光是小小的无害光团,都有这么大的力量,这些明显就是专门用来看守山洞里面秘密的巨人,能是简单货色吗? 应该是有其他更加难以想像,更加厉害的手段的,估计小光团这种类似元素存在的生物,是明显克制巨人这种物理系的生物的,所以青铜巨人才能如此容易的被解决。 而且从青铜巨人一开始的样子看,这些青铜巨人应该是陷入了一种沉睡之中,他们表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坚硬无比的青铜壳,森罗可以猜想,如果敌人妄图在他们沉睡时攻击他们,反而只是帮助他们更快的醒来,为他们节省力量罢了。 从青铜巨人结壳的灰尘来看,这已经有很长的岁月,而且森罗大胆分析,这种充斥着生机和连人体都能感知到的磅礴能量,一定是这种青铜巨人的能量来源。 森罗不敢想象山洞深处有什么样的怪物,但是他不能后退,退,死无葬身之地,进,或有一线生机。210. 43.光元素 森罗于是继续往前走,他本以为马上就到了尽头,因为晶石应该只有两种颜色,从青铜巨人的身体两层颜色分析的,墙壁也应该只有青铜色和银色。但是森罗继续往里面深入,便发现他大错特错,若是按人能明显分辨的颜色来看,这里晶石应该不止两种,而是远远超出更多。 但是越到后面,依次出现了绿色、紫色、粉色、金色的晶石,而墙壁依次是金子、钻石、白色晶石、蓝色晶石覆盖。 不过一路上并没有任何的敌人,没有那种大型的巨人,没有到处漂浮的小光团,周围寂静的可怕,只有闪耀的晶石,发出微亮的光芒,闪烁不定。 这里梦幻的就如同一个地下的水晶世界,一切发着闪闪的光,亮晶晶的物体就是这个世界的组成成分,只能用梦幻来形容这里的一切。 森罗虽然被这种美丽的景色震撼,但是并没有放松警惕,他的精神上还是无比的集中,而那个小光团也变得壮大,已经恢复了她原来的模样。 小光团飞到了一块金色晶石之上,那块发着灼热金光的晶石,是森罗能看到的最大的晶石,也是能感受到生命力最强烈的晶石,晶石颜色浓烈的如同金子液化后一样。森罗光是接近这些晶石,就能感觉到一股磅礴的力量。 森罗不害怕,也不恐惧,他只是被眼前的一切完全震撼了。 那个小小的光团也不断扩大,发出嗡嗡的声音,就像高速震动的蜜蜂一样,小光团也开始发出微微的颤动,就像本来古井无波的水被完全打破平静一般,小小的光团也开始变幻着形状,从一个圆形的小球,变为一个模糊的人形模样。 感觉就像一个新生的婴儿胚胎,而她还在不断的变化着,快速的成长,人形轮廓也渐渐成型,眼睛、鼻子的轮廓也逐渐鲜明,甚至带上了颜色,本来是纯白的光团,也有了颜色,就像一个模型一样。 她的眼睛眨了眨,嘴唇动了动,就像一个生灵一般,最后完全成长为一个手掌大小的小人,一个如同陶瓷般的小娃娃,但是身体透着光般的清明,由元素组成的身体,半实体半虚体的结构,缥缈的如同精灵。 森罗完全被眼前快速的变化震惊到了,他看着飞舞在空中光精灵的灵动眼睛,缥缈轻灵的如同一阵雾气,这绝美和精致的精灵,微微颤动的睫毛,森罗惊讶的问道: “你是什么?!” 少女模样的光元素说道:“啊?!我是光元素,你可以叫我闪耀的娜娜,额?!我竟然来到这里了吗?我之前昏了过去,竟然来到了禁地了吗!?” 娜娜明显对她目前的处境很迷茫,一脸懵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双可爱的眼睛眨巴眨巴,睫毛也疑惑的微微颤抖。 经过森罗和闪耀的娜娜的交谈,森罗才知道了一些情况。 闪耀的娜娜的是一种自然生成在这些山谷中的元素精灵,她们平时为了保存自己的能量,都是化为模糊的光团形象,因为这里的空气中充斥着充沛的能量,所以她才可以维持她本来的模样,而且这个模样她也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娜娜说,虽然她们族群能感受到这里充沛的能量,她们对能量的灵敏嗅觉完全可以闻到,但是这是一片禁地,她们是不能进入的,有一道无形的墙阻隔了她们。 她也很疑惑她为什么能进入到这里,森罗猜想,很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把她带了进来。 森罗可以看到进入这片禁地的娜娜十分的快活,她充满活力的飞来飞去,脸上充满了笑容,和一个无拘无束的孩子一样。至于她刚才救森罗的事情,娜娜只字未提,可能在她眼中,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娜娜似乎不知道森罗是什么种族,不过娜娜说他身上有亲切的味道,不是坏人。 森罗本来想要直接闯进这个山洞中,但是看到这些光元素的力量,之前这些光元素衰弱时,都有那么强大的力量,现在她们得到充沛的能量,那应该会更加吓人。而且森罗看娜娜的样子,和她所说的话。 这些光元素,对他应该是友好的,他想了想,便对娜娜说: “我有一个注意,你们族群不是需要这些晶石能量吗?我可以把她们都带到这个地方来,但是前提是你们必须保护我!” 闪耀的娜娜听到森罗说他能把她的朋友们带过来,尤为的高兴,她在森罗的面前飞快的飞来飞去,欣喜若狂的说: “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这实在是太好了,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吃饭了!她们也是,如果能来这里,我们永远不怕饿肚子了!那太好了,闪耀的乐乐,闪耀的莉莉,还有大家所有人,都不用再挨饿了呢!” 娜娜她显得尤为的高兴,脸上展现出大大的小脸,她的声音中也带着喜悦的颤音,她快乐的身子在空中飞来飞去。 森罗之后便改了决定,他首先回到了原来那些小光团在的地方,带着娜娜一起,当森罗和娜娜回到那些小光球在的地方时,所有的光球都沸腾起来。 她们就如同煮沸的水一般,所有的光球混乱的飞舞,而娜娜好像在用独特的光元素语言在和她们交谈,伴随着娜娜身体光芒时暗时凉,所有的小光球都颤动起来,好像明白了娜娜的意思一样,全都扑到了森罗身上,黏在了森罗的身之上。 森罗身体上就像挂满了彩灯一样,发出了耀眼夺目的光芒,森罗此刻就像一个大灯笼一样,发出无限的光晕,照亮整个山洞,而原本平均亮度的山洞,其他地方也开始变得黯淡无光,所有的亮度都集中在森罗身体上,森罗这个时候就想一个太阳般耀眼。 森罗就这样挂着一个个小太阳,开始走向之前那些充满晶石的地方,他大概数了一些挂在身体上的光元素,至少有几百个小光球。. 44.一眼四百年 当森罗走完之前的老路,进入了山洞的尽头,那蓝色晶石覆盖的山洞内层,长满了如热带雨林中茂密的金色晶石,那如同太阳般炙热的能量,完全的刺激到了所有的光球,当然,除了闪耀的娜娜。 其他的光元素,如同饥渴的几天没喝水的旅人一般,马上就从森罗身上散去,她们不满足空气中逸散的浓稠能量和生机,而是直接扑到了最为精粹最为浓烈的金色晶石上,密密麻麻,就像夏日的萤火般。 而她们也发生了和闪耀的娜娜一样的变化,全都成为了可爱的拇指小姑娘。森罗不了解元素生命,但是他通过一些如同传说和神话一样的记载中,看到过,世界上一些奇特生命是没有性别,或是只有一种性别,或者雌雄同体的。 看这些光元素的样子,森罗用小手摸摸了娜娜的头,娜娜好像受到惊动一般,整个脸仿佛带上了一丝红晕,但是明显有害羞的表情,森罗疑惑的说: “你们光元素不是没有性别的吗?!” 娜娜用颤抖的害羞的声音说:“那是原生精灵才这样,我们都是可爱的女生啊!还有不要用一种看动物的眼神看我啦!” 这些小小生灵也许并没有书籍上记载的那么简单,她们不是拟态,而是有其功能的,而不是光是好看而已,当森罗不经意撇过娜娜的绝对领域,看到凸起的小小微微微闭的花芯时,他这么想到。 森罗绝对那个小小的精致的,无比的可爱的东西,肯定不是拟态那么简单。 没有过多久,这些小光团,便发生了如同娜娜一样的变化,她们迅速生长起来,在得到充沛能量之后,展现出她们原来的样子。 她们一个个千姿百态,形态各异,有丰乳肥臀的成年模样女性,也有像娜娜这种平胸的萝莉,但是她们每个都十分的好看,完全符合人类男性的审美观,她们各自都有衣服,女仆装,束胸宫装,袒胸露乳暴露的短衣。 让森罗猜测,她们大概都不是原生的光元素,而是那个恶趣味的强大人类改造的,一种羞耻的拇指姑娘制服y。 当所有光元素都恢复了她们本来的样子时,整个山洞都开始震动起来,地面也震动起来,所有的晶石和墙壁开始出现裂痕,里面浓稠的液体能量也开始流出,整个空间里能量的浓郁程度提升了几百倍的程度,这些光元素好像也开始进阶,她们也在发生显著的变化。 她们的体型在迅速变大,直到变成真人大小为止,如同一个真实的人类一样,她们的实体部分也变得更多了,从原来二分之一的实体,变成了三分之二的实体,森罗可以猜想,如果她们后续能够继续进阶,也许她们会变成真实人类也说不定。 娜娜站在森罗的面前,她梦幻的蓝色眼睛,让森罗顿时也感到心动不已,她小巧迷人的完美脸庞,更是让森罗心跳加速。 森罗明显能感觉这些光元素的变化,如果把她们之前称为初阶阶段,她们现在应该是中阶阶段,她们虚化的身体变得更加凝实,她们统一的白色眼睛,也有了各自的颜色,如同一个个红宝石、蓝宝石,绿色玛瑙,而娜娜正是拥有两双蓝宝石一样璀璨的眼睛。 森罗问:“你这是怎么了,娜娜?!” 闪耀的娜娜明显对自己的变化很惊讶,她转过身子看看自己,又看看森罗,脸上浮现懵懂的表情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现在好像拥有无穷的力量一样。” 娜娜有一头天蓝色的头发,一身湛蓝色的战甲,在她正为自己的奇异变化而惊讶不已时,另外一个红发赤瞳,白发白瞳的光元素少女跑了过来。 “哦哦!?莉莉!乐乐!是你们啊!?” 娜娜看到她之前的同伴,明显是欣喜若狂的样子,她一下子扑过去,抱在了莉莉的身上,莉莉的那对**被娜娜的平胸挤压的变形,就像气球压在玻璃板上变形一般,森罗在一旁看的眼睛一亮。 莉莉明显对娜娜的热情吃不消,她表面上对娜娜热情拥抱嫌恶的推开,但是脸颊那两朵红晕,是瞒不过旁人的,而乐乐对娜娜没有第一个抱自己有点不高兴,她不满的看着娜娜,嘟着嘴,看上去天真活泼,就像一个嫉妒的孩子。 娜娜看着乐乐不高兴的样子,连忙也给了乐乐一个大大的拥抱,乐乐她不满的脸才恢复了阳光的笑容。 而身为关键人物的森罗,却被忽略在一旁,等她们三人寒暄够了,她们才开始对森罗说。 “看来你就是我们的主人了,你的身上有亲近的味道,而且还是第一位看到我们的人类,那么我们会帮你,这里的宝藏,会显现在你的面前的。” 森罗虽然不知道这三人话的深层意思,但是表面意思他懂了,因为未知的原因,他成为了她们的老大了,看三人都披着战甲,而其他光元素少女只是穿着好看迷人但是不适合战斗服装,便知道她们三个应该是老大的角色。 森罗问:“娜娜你们三个就是老大吗?看你们都穿着战甲的样子。” 娜娜连忙挥着手说:“当然不是,我们光元素都是平等的,不过我们三个的确有类似老大的功能,我们身上战甲只是好看而已,我们身上的服装和我们的战力没有任何关系啦!纯粹好看的而已!我们还是元素体!” 森罗点点头,而光元素少女们也开始工作起来,她们围绕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烈的光元素风暴,那耀眼的光芒,几乎都刺穿了森罗的身体,森罗感觉空间几乎已经被撕裂了,而空无一物的空间中,一道黑色的小裂痕开始出现,最开始只有头发丝般细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到后来变成一道几米宽的大口子。 所有的光元素少女化为一团流星,冲击进光团中,而被包裹在流星中央的就是森罗,他感到眼睛一阵白光,他迅速闭上眼睛,一阵天旋地转后。 等他睁开眼睛时,他发现他还是在山洞的原地,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古朴的金色水晶大门,那是用最纯粹的金色水晶制成了,森罗能感受到一股古朴的力量。210. 45.未来世界 而且整个山洞的能量级别至少提高了数百倍,如果是之前是清水的话,现在就是浓稠的蜂蜜,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而周边的晶石也全部提升,里面液化的能量,已经完全凝固成为了结晶体,森罗疑惑的望向周围密密麻麻的光元素少女。 娜娜站在森罗面前,眨巴着她梦幻的蓝宝石眼睛,对森罗说: “我好像明白点了什么~” 不等娜娜说完,莉莉她火红的头发一甩,冷冷说: “我们到了四百年之后,但是这一切只是一秒钟之后,所以这个世界实际已经过去了四年,但是也只过去了一秒。” 森罗一脸懵逼,问:“那是什么意思?!” 莉莉抱着手腕,胸部在手臂的挤压下高高挺起,她摇摇头说:“就是这个世界已经发展到了能量晶石时代,但是那些人还是那些人,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的父母亲人早已老去。” 森罗点点头说:“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大概明白了吧!那你们呢?” 本来如同背景板一般的光元素少女听到森罗的这句话,齐齐转过头来说:“跟你一起走!” 森罗脑门一汗说:“可是你们?!外面的人估计会被吓坏吧!?” 乐乐脸颊勾勒浅浅的酒窝,浅浅笑道:“放心吧,这个世界应该和之前不一样了,你出去后便会发现。” 森罗于是在这些光元素的跟随下,走出了山洞,和进入山洞的景象是一样,等出去后,一切都清明了,而之前跟随森罗进入山洞的亲卫和山民,却变了个模样,在迷雾外等候着森罗。 还是那个牙将队长,只是他身上的玄甲已经变成了一个墨色贴身薄甲,身后还有两个推进器,头上戴着一个酷似圆盔的罩子,看上去就像一个太空时代的宇宙战士,手中拿着一把酷炫的枪,整把枪充满了科技感,和身上的护甲配合起来,这些原本线列时代的步兵看起来就像未来战士。 牙将队长张口说道:“总将,你终于出来了,你身后的无翼天使就是宝藏吧!有了她们的助力,对联合帝国大颠分国就更有优势了!” 森罗头上现在已经浮现了黑人问好,不过牙将队伍已经少了几个人,包括最开始那个摔下山崖的人,可能这就是莉莉说的意思吧,时间快速流逝,却又像一瞬间一样。 而那个山民,也不是以前的样子,他现在完全强壮就像一个绿巨人一样,土色的皮肤,如合金般坚硬和蛛丝般柔韧的皮肤,有着强大的防护力和张力,三四米高的身子,肌肉结实的如同磐石,森罗完全相信,他这一拳下去,能砸死以前的巨象。 森罗看到对方都没有异样,牙将们和山民对自己的样子,还有身后东西,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奇的样子。森罗虽然惊讶眼前一切巨大的改变,但是对此的震撼是发生在内心深处的,他表面是一副表无表情,波澜不惊的样子。 空气中游离着活跃的能量,和之前相比,简直如同地球的新鲜空气比之宇宙真空。森罗能甘薯到这充满活力的空气,如果现在让他回到之前的空气中,他一定会因此窒息的,现在的环境和气息简直太舒适了,他的五脏六腑都发出了快乐的呻吟。 森罗跟着下属们,回到了原来的圣林堡。 未来的自然环境没有太大改变,人也没有太大改变。 原来的无尽圣林还在,只是据牙将说,圣林中有许多凶猛异常的凶兽,哪怕是高阶军团进出都要付出一定代价,运气不好,遇上时空裂缝,元素风暴等自然灾害,全军覆没都是有可能的,着实凶险无比,当初他们穿越,花了不少代价。 森罗自然听的满头大汗,他穿越无尽森林,主要面临的是毒虫猛兽,瘴气,还有湿气暴雨疾病,虽然可怕,但是绝没有现在这么恐怖。 看来四百年后,这个无尽森林真的变成了一片禁地。 圣林堡也是一副星际要塞的模样,充满了未来科技感。激光炮林立,金色的光罩,可以抵御外来的攻击,这是晶石科技的结晶。 森罗感觉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圣林堡下林叶子一袭绿色未来战甲,正依靠在这个巨大的星际要塞下,一脸羞涩的等着森罗的归来。 林叶子勾过森罗的手,一对柔软的**挤压着森罗的手臂,让他一时间无所适从,只得满脸通红的跟着林叶子进入了星际要塞中。 林叶子就像希望得到家长夸奖的孩子一样,讨好的对森罗说:“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盛大的欢迎式,你洗漱休息一下,就来看吧!” 林叶子全然无视了跟在森罗身后的光元素,被其他人称作无翼天使的东西。森罗看到林叶子一脸讨好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就如同触电一般,脸上布满了红雾,一双眼睛几乎要流下泪水,整个身体不规则的抖动,发出了浅浅的满足声,她的脸庞就像煮好的米饭,冒出可见的蒸汽。 森罗吞了口口水,在未来的沐浴更衣后,他恬然进入梦乡。 等他一觉醒来时,三位穿着光辉战甲的无翼天使,娜娜、莉莉、乐乐形态各异的在科幻风格的房间里,娜娜和乐乐左右趴在森罗的床左右,而莉莉则是抱胸站在门前,做着随时进攻的警戒姿态。 森罗睁开眼的一瞬间,便看见莉莉那永远冰冷的眼神望着他,让他心中一寒,有点被吓倒的感觉,但是没有鄙视或者傲然的情绪在这个眼神中,而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 森罗一脸无奈的说:“莉莉,你的眼神好吓人啊——可以” 莉莉扫了一眼森罗,冷淡的说:“我没必要取悦你。” 森罗话一下子被堵住了,要求别人摆出他喜欢的表情的确管的太宽了,他点点头说:“好吧。” 森罗穿好舒适的未来战甲,一身圣白的护甲,轻盈的如同蝉翼,丝滑的如同丝绸。 森罗穿戴完毕后,叶子便敲门进入房间,挽着森罗的手,前往了盛典的举行地。森罗惊讶于叶子不仅没有生气,还为自己举行庆功典礼,但是他没有多想。. 46.死亡斗技场 炫目的光芒,耀光的火光,还有色彩斑斓的烟花,盛大的典礼伴随着星际巨炮发射出的粗大蓝色激光而开始,森罗和叶子坐在了圆形场馆的中央,以俯视的角度看着下面的表面。 星际堡垒内的这个场馆,就像竞技场的未来版,灯光,保护罩,蓝色的彩虹,还有下面人山人海,呐喊的士兵,都在期盼着血腥竞技的开始。 森罗还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是看着欢呼雀跃的士兵,他们血脉喷张的样子,下面的表演想必相当精彩吧。 一个好像主持人的尖耳**,貌似精灵的美女,穿着一身暴露性感的服装,雪白的**,黑丝大长腿,红唇小嘴,伴随着身体的摆动而晃动的丰臀**,显示着惊人的诱惑力。 森罗也看呆了,一双眼睛本能的看向黑丝长腿,直到叶子用不弱于精灵美女的**撞击了一下森罗,森罗他才尴尬的咳嗽一声。 精灵美女用娇媚勾人的声音说:“我是艾薇儿,是这场竞技大赛的主持人,现在我宣布,荣誉屠夫大赛现在正式开始!本次大赛将在选出百战老兵或是三天后结束,希望大家玩的开心哦~” 说完美丽的精灵美女便用迷你推进器,在整个竞技场饶了一圈,观众席上都有保护罩,所以就算她飞的离观众很近,也不会发生什么意味。 她在空中摆弄着各种性感骚弄的姿势,将她那犹如榨汁机般的酮体露在士兵面前,晃动的香软山峰离观众席只有几十厘米,这种亲密接触,让士兵完全能欣赏到她美丽的尤物身体,香风柔肉,让观众的情绪到达了一个高潮,观众全都高声呐喊起来。 当她的那丰润的肥臀几乎贴在森罗脸上,被丝滑黑丝包裹的玉足几乎要踩到森罗脸上时,他也觉得一阵血脉喷张,想要马山释放出身体里的洪荒之力。叶子黑着脸将他的手臂一揉,他才平息下躁动的身下。 当整个会馆的气氛达到高潮时,一头如同恐龙般的巨兽跑了出来,整个场地也跟着震动起来,这头神似犀牛的巨兽,全身披着一层如同合金般厚重坚硬的骨壳,巨兽喷出一阵如同硫酸般的雾气,一呼一吸间,如同生化硫酸的绿色物质,喷到了地上,场地地面上合金地板也因此被腐蚀,变得坑坑洼洼,被腐蚀,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地面上的绿色物质也像加热的水一般,冒出气泡。 这时让人想大干一场的性感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一头青铜级的凶兽,也就是暗影狼级的凶兽,是人力能挑战的极限!这已经到了载具才能对付的怪物,真正的怪物!感谢森罗总将吧!感谢林副将吧!有多久没有随机出这种级别的凶兽!我不相信这不是人为的,大家都懂我的意思吧,让我们再次感谢我们至高无上圣将军吧!” 性感的声音带着几丝难以置信的颤抖,带着对凶兽出现的几分兴奋。 众人也全都发出了不言而喻的哈哈大笑,气氛被带到了一个更加亢奋的高潮。 “好了,在我们怀着兴奋愉悦之情时,我相信下面选手的心情一定糟透了!呵呵,不过我们还是要相信,下面同样是暗影级的联合帝国联队长,一定有信心打败巨犀凶兽的,毕竟这只是他的第一局,我们可是给他武装到牙齿而来哦!” 她对下一位选手语句中充满而来揶揄和嘲弄,但是这反而更是点爆了大家的激情和g点,所有人对于这些俘虏没有什么好感,这种竞技大会虽然是他们的传统,但是他们比赛不会安排这种不可能的任务,而且有专人救助,第一局就搞这种凶兽,纯粹是为了玩弄这些败卒。 接一下出场的是一位全身上下没有一件衣服,赤露露身子的联合帝国大颠人,他们的完全是头发全都是绿色的,和那位风骚的主持人都属于精灵系的,尖耳而且男俊女美。 但是和主持人她的红发不同,这些自诩为正统精灵的联合帝国大颠人,头发绝对是绿的,而主持人她则是混血种,在联合帝国是要被处决的,说处决是轻的,基本上就是沦为动物一般的处境。 被当做泄欲的工具,被虐杀,被玩弄—— 联合帝国只允许两种人,绿发精灵和蓝发精灵,其他都是异端,其他都不是人。 所以主持人她对这个所谓同族的畜生没有任何好感。 颤颤巍巍出场的绿发精灵,他的头发早已经不似之前翠绿,如同晨间的树叶,他精心打理的绿发,他身份的象征,枯黄干枯,沾着血污尘灰,还有部分绿发不知被谁粗暴的像草般拔走,露出暗红结壳,掺杂着丝丝绿发,也是血红一片,他明显饿了很久。 他的脸和身子早已凹陷下去,全身只剩下一张皮,眼睛无意识的转着,对场地中人群的呼喊茫然的看着,整个人麻木的走动着,一颤一颤,一阵风便能把他吹走。看样子,他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 “杀了他!!杀了他!!” 竞技场沸腾起来,巨犀因为四周更加猛烈的呐喊声,而抬起头看向一个渺小的东西,对于巨犀来说,如果是平时,眼前这么一小块臭肉,完全引不起它进食的兴趣,但是它现在已经饿了很久,它的胃里面胃酸在翻腾,它需要食物。 它从之前的假寐节省体力中站了起来,它有一口如同钢刀般锋利的锯齿,它只是鼻息一喘,猛的呼吸,一串绿色腐蚀物质,便甩到了那名裸身精灵边。 那个赤条条的精灵,茫然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他暗影级的实力又恢复过来,回光返照的,他原来干枯的身子开始慢慢鼓起,绿色具象化的能量缠绕在他四周。 四周的能量元素疯狂的涌向他的身体里,一件荆棘绿色战甲浮现在他的身体外,没一会,他全身便变成了一个罐头骑士,不露一丝缝隙,手高高举起,合金的地面开始凸起,地面下的生机突破了坚硬的合金地板。 比合金还要坚硬的绿色圣藤生长出来,瞬间那名精灵周围被茂密的森林藤蔓覆盖住,绿色藤蔓形成了一个铁笼,正等待着巨犀进入陷阱。 巨犀的眼睛瞬间变得猩红,它感受到原来没什么滋味的小人,身体里爆发出一股惊人的生命能量,它本能的对此有极度的渴望,加上饥饿,巨犀瞬间狂化,整个巨犀笼罩在一层实体化的红色雾气中,它的速度和反应更快了,力量更加惊人,骨恺也更凝实了。 美女主持人尖叫一声道:“天啊!巨犀狂化了!虽然绿猴子看起来也气势惊人,但是不是回光返照不知道了,绿猴子看来也不差,他们有隐藏自己实力的天赋,幸好这些猴子都被锁能环锁住了能力。”. 47.死斗 巨犀也发狂般冲向了精灵看似牢不可破的铁壁,巨犀如同一枚火箭,飞速的跑向了精灵的方向,巨犀的独角发着浓烈的红光,它全身的能量都集中到那个锐不可当的独角上去,只要它的独角刺向精灵的绿色屏障,屏障便会像制片般被轻易的戳破。 精灵也深深的知道这一点,所以他马上用能量在手中凝结出一支绿色长矛,而身后一片如同尖头子弹的绿色弹丸,也在成百上千的凝结着。 而真正有威胁力的便是精灵手中那根粗大尖锐纯粹的长矛,若是刺中巨犀的眼睛,纵然是巨犀那防御力,也要受重伤。 “他会射中吗?!激动人心的一刻就要到了,所有人都张大眼睛看好把!” 美女主持人厉声喊道。 观众全都陷入了高潮中,他们呐喊着。 “不中!不中!” 一个个犹如狂热的赌徒般,整个竞技场的气氛彻底被点燃,森罗也陷入狂热的迷雾中,他感觉肾上腺素激射,眼前的一切让他兴奋不已。 绿色长矛如同一条冒火的羽箭,在众人还没有搞清发生什么时,长矛便射到了巨犀的眼睛处。 所有人都屏住而来呼吸,当他们以为巨犀被射中时。 巨犀却依旧安然无恙的冲向了精灵,只是眼睛上有丝丝血水,但是很轻微,不影响什么。 所有人都高潮了,大家都在问发生了什么,大家都沸腾尖叫和呐喊起来,竞技场的硝烟更加浓烈了,气氛更热烈了。 “让我们看看发生了什么?!哦!天哪!让我们看一遍慢放,当能量长矛射进巨犀眼睛这一刻,巨犀闭上了眼睛,他厚重的眼皮挡住了攻击!它的眼皮只有一道划痕!感谢天神!” 美女主持人兴奋的喊道。 尽管精灵身上披挂着一件绿色藤甲,但是在巨犀的冲击下,甚至连一片纸片都不如,迅速的破裂成为了两片。精灵的胸腔被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鲜血如同喷泉一样涌了出来,不要钱的往地上流。 藤甲被刺成了碎片,飞溅向四处,插到了精灵的手臂上,深入他自己身体的骨髓处,巨犀的独角撞裂了精灵的肋骨,肋骨如同枯枝般断裂,插入了精灵的心脏上,心脏如同一个扎破的气球一样迅速萎缩,暗红色的血流了出来,心脏上红色的脉络发着黯淡的红光。 精灵已经受了重伤,但是他还没有放弃战斗,他身后数以百计的树弹,绿色的小子弹刺到了巨犀的身上,就像棉花砸到铁板一样无力,对巨犀的骨盔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 精灵口中咳出了一口掺杂着肉末的血水,眼神充满绝望,最终黯淡下去,而巨犀的独角因为精灵不断渗出的鲜血,变得更加的殷红了。 精灵的身体在不断的衰弱,原来根本不能伤害他身体的绿色腐蚀物,也开始如油一般油炸着精灵的身体,他俊俏的脸被腐蚀的坑坑洼洼,就像暴雨之下泥泞的土地,变得丑陋不堪,而他眼中的生命之火也再渐渐熄灭。 巨犀猛的一甩头,将插在独角上的精灵甩到了地上,精灵的面部直接贴到了绿色腐蚀水中,他天蓝色的眼睛,像烤丸子被按到滚烫的铁板上一样,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他的眼珠直接在高温下爆裂开来,血水混着眼球晶体肉末,溅落到四周。 精灵发出低声的呜咽声,他现在连扯着嗓子,痛哭的力量都没有了,只是无声的呜咽。独角兽张开它满是锯齿的大嘴,一口咬断了精灵半个身子,血水从独角兽不规则的牙齿,流到喉咙深处,溢出嘴巴,流到嘴角,最后滴落到地上,发出滴答滴啊的声音,当有些血水滴到绿色腐蚀物上时,便会迅速被烤热蒸发,化作一团气雾。 而精灵的下半段身子并不是被齐整的切开的,而是不规则的断裂,就像一块被野狗咬了一口的肉块,很不平整,血水合着五颜六色的内脏流到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还有浓烈的血腥味道。 独角兽满意的发出了两声欢快的嘶吼,好像对食物很满足。 之后巨犀便直接一口吞噬了为数不多的剩下半块肉,整个精灵被吃的干干净净,整个场地他唯一的痕迹,便是几个红色斑点。 整个竞技场除了巨犀的咀嚼声外,就是人群的欢呼雀跃声。 巨犀吃完精灵的血肉,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地上的血痕,然后旁若无人的躺在了地上睡觉,全然无视了呐喊沸腾的人群。 接下来全都是萎靡不振的联合帝国战俘对阵巨犀,只是他们一个比一个弱,完全不可能撼动巨犀,全都死于巨犀独角之下,他们个个死装凄惨,被绿色腐蚀物腐蚀后,然后被巨犀舔掉化为脓血的尸体,被巨犀活生生的吃掉,到后来巨犀吃饱了,便没有兴致去吃掉这些爬虫,直接撕碎吐出,鲜血淋淋一片,地上被泼血一大片,尸体的完整度也越来越低。 整个场地都是血水,如同一片浅浅的沼泽地,泥泞的血肉,冒着气泡,发出腐臭血腥的味道,宛若一卷地狱末世图。 但后面终于出现了转机,一个狼人模样的黑甲战士,出现在了场地中央,整个场地爆发了欢呼声。 “浴血圣狼!浴血圣狼!” 一个双手交叉于胸前,狼头人身,一身古朴魔甲的战士闪亮登场,竞技场所有的灯光都照向了他,他此刻犹如一个嗜血的战神。 “浴血圣狼?!” 森罗小声嘀咕着,他被这头凶猛的战士震撼住了,但是为了不引起叶子的怀疑,所以森罗并没有问她,而是独自思考着。 浴血圣狼一身红黑交加的魔甲,他好像刚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一样,殷红的残旧盔甲仿佛正在滴血,他走到场地上,全身带着一股强大的能量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如同麦芒般尖锐的杀气。 本来假寐的凶兽也张开了眼睛,那眼睛里似乎有人性的恐惧,它在害怕,在颤抖,在强大气势的压迫下,它连鼓起勇气攻击都难,如果现在浴血圣狼攻击过来,这头看似凶悍的巨兽必死无疑。 但是浴血圣狼并没有趁机偷袭,荣誉对于他来说,胜过一切,他要正面击败这只凶兽,他就这么抱胸,轻蔑的看着那头颤颤发抖的猛兽,眼角里尽是鄙视,他完全是放松不设防的站在那庞大的肉山下面,仿佛矮小的是那头巨犀,而不是他。 他的仰视看起来就像俯视一样,巨犀终于从那股血腥能量中挣扎出来,摆脱了恐惧,这头巨兽脑子里面只有愤怒,它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气息所吓倒,现在它要一脚踩死这个狂妄的爬虫。 但是巨犀也明显能察觉到眼前生物的强大,如果在森林里,它绝对不会接近这个危险生物十公里内,但是现在,它退无可退,凶兽暴躁基因赐予它的本能,让它发射了它有史以来最强的攻击。 巨犀吼叫一声,整个天地陡然变色,雷暴乌云在聚集起来,一股巨大的雷电网在天空酝酿着—— 48.时空穿梭点 一根粗大的雷电正在形成,这只巨犀正在积蓄它的力量,只要时间到了,它便能给予浴血圣狼以致命一击,但是浴血圣狼仍旧站在一旁,不为所动。 浴血圣狼就这么站在雷暴的下面,蓝色的电流凝聚在一起,变得浓稠,接近紫色,最后猛的一下劈在了浴血圣狼身上。 浴血圣狼岿然不动,如同一块磐石,紫色的如同巨蟒的雷电流,劈在浴血圣狼的额头上,雷电爆射出刺眼的火焰,然后流过浴血圣狼的全身,噼里啪啦的乱射。 浴血圣狼就在这股乱跳的雷电中,一动不动,巨犀还以为这头狼被雷电麻痹了身体,准备给这头狼以致命一击,没有看到这头狼嘴角的微微上扬。 巨犀心中的喜悦几乎跳了出来,它本来对这头巨狼的敬畏变成了不屑,它不屑的想到,这就是一头狂妄自大的狼,本来这这头狼应该有绝对的优势,但是因为它的自大,而完全泛放弃了进攻和防御的姿态,全身毫无能量保护,只是以肉体就想防御紫雷天罚的攻击,太傲慢狂妄的。 但是转而,巨犀的眼睛里从浓浓的不屑,转为深深的绝望,不,是它想错了,这不是一头自大,从未在丛林中生活过的白痴,而是一位绝对的强者。 紫色雷电好像在为浴血圣狼加冕,好像在为它接下来的战斗沐浴,浴血圣狼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疤,但是哪怕雷电渗入伤疤中,都无法对浴血圣狼造成任何的伤害。 浴血圣狼嘴角的那份轻松与写意,也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对自己力量的绝对自信,它没有放出一句狠话,只是身躯轻轻一跃,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如同一颗炮弹一样,它小小的身躯,和巨犀大厦般的身躯,相比实在渺小。 但是它瞬间爆发出来的那股强大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看起来不可摧毁的巨犀,就像薄纸片一般被浴血圣狼轻易的刺穿,海量的血水涌动而出,就像喷泉一般,大量的血水,疯狂的喷吐而出。 竞技场到处都是沸腾的绿色血水,,咕噜咕噜冒着气泡,将竞技场表层的金属全部腐蚀的坑坑洼洼,但是里层的特殊金属基本没有太大影响。 竞技场不把表层的金属做的太过结实,主要是为了观众看的激爽,可以破坏的建筑物更有趣。 森罗看着眼前的炫酷的一切,血腥的竞技场,还有熟悉的脸庞,好像他们只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人物一样,森罗搞不清眼前的一切,一切太过魔幻,但是他也不在乎,他低头问身边一身科幻薄纱的林叶子。 “什么时候竞技会结束啊?” 林叶子一脸惊讶的看着森罗,好像见到了什么史前生物一样。 “你之前最喜欢可就是这种比赛了,今天怎么了?” 森罗还以为自己露馅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叶子疑惑的看着森罗,好像突然想到什么的突然说道:“一定是太累了,刚刚从那么危险的地方回来,身体一定很疲惫了吧,是我疏忽了啊——如果累了,现在就可以去休息了——都怪我没有想到。” 森罗这时候也正好借坡下驴说道:“的确,我是有点累了,我还是回去睡一觉吧。” 林叶子点点,和森罗一起回去了,但是热血澎湃的竞技还在继续。 明眼人都看到了森罗的离去,还以为有什么事情,或者比赛不够精彩,让总将乏然无味。浴血圣狼自然也是看到了,他不禁一丝愧疚,刚才果然是他太装逼了吗,一下子就把巨犀秒杀而来,一点都不刺激精彩。 这可苦了接下来的选手和怪物,浴血圣狼“姜心”没有一击必杀敌人,哪怕是再弱的对手吗,他都全力以赴,而且绝对的延长时间,慢慢虐杀这些对手,还故意卖出破绽,给他们以可乘之机,然后以绝对的实力击垮他们。 让他们在绝对的绝望中死去。 整个竞技场都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激情的热浪肆掠在竞技场中,士兵们跃跃欲试,恨不得直接冲到场地中央,和凶兽大战一场。 —— 森罗离开了竞技场,来到总将的指挥室兼生活室,他不是因为去神秘山而疲惫,而是被未来魔幻科技,轰炸的头脑发昏,新鲜的事务不断冲击他的大脑,让他有种脑子不够用,眼睛不够用的感觉。 森罗在这个未来的魔幻世界待了一阵子,一个星期的时间,让他开始逐渐学习、适应和感受这里的生活,当然,他的三位无翼天使长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那个红发赤瞳天使长莉莉还总是一副冷脸认真的样子,白毛白眼的天使长乐乐依旧每天很开心,蓝发蓝眼的天使长娜娜依旧一副天真活泼的样子。 其他的无翼天使虽然十分想要亲近森罗,但是不可能所有人都跟在森罗的身边,所以只能让三位位高权重的无翼天使长占去先机。 森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他能明显感觉到那些无翼天使对他的亲近,甚至几乎于爱慕和痴迷,万幸的是三位天使长并没有出现痴迷的情况,不然森罗天天面对那种火辣灼热的热切眼神,他就得尴尬死。 不过你要是问他愿不愿意,他肯定不会说不愿意,谁不想被人亲近,为大家所爱,但是森罗也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愿意,因为这股毫无缘由的亲近,让森罗总是觉得怪怪的。如果说他做了唯一值得感激的事情,只是将这些无翼天使带到了充满晶石的山洞内部。 让这些无翼天使能汲取足够的能量,从指头般大小的光团,变成了一个个人性美女。森罗自以为他只是做了一点微小的贡献,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是森罗和无翼天使的认知出现了差别,森罗认为只是微小的事情,但是对于无翼天使来说,意义重大,如同再造之恩这种级别。 森罗也能隐隐想到,因为就算是一向冷脸的莉莉,也时常流露出对他的亲近,莉莉她想要亲近森罗,但是碍于她自身的性格,所以不好意思表露出来。 森罗在一个星期之后,便动了继续去山洞的心思,他询问过莉莉她们,但是她们也不是很清楚,如果那个奇点,还存在,森罗可能还能回去过去时光。 于是这次森罗只带了三位无翼天使长,偷偷的接着巡逻的名义,又来到了神秘山,森罗对此是不报希望的,因为这很不现实,奇点不可能过了这么久还在。 但是森罗想错了,没有上次那么艰难,他好像受到指引一般,很快来到神秘山洞的那个扭曲的黑洞,森罗此时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莉莉则是小声嘀咕了一句:奇点固化。 森罗听到了莉莉的话,问了莉莉、乐乐、娜娜后,得知这个奇点因为一些原因固化,这个扭曲黑洞会一直存在,也就是森罗可以一直来回两个时空。但是只有无翼天使还有一些特殊的生命才能进行穿越,特殊生命就是像森罗这样,物体也可以,但是其他活物如果穿越的话,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一定会很糟糕 森罗这时候没有任何犹豫,和三位无翼天使进入了扭曲黑洞中—— 49.炫酷的天神 森罗只是感觉好像从一扇门走向出口一样,没有任何的不适感觉,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穿梭到另一个时空,眼前的一切就像在那个世界一样的熟悉。 而三位无翼天使长也随着森罗来到现在的世界,她们并没有森罗那么惊奇,好像回到家般轻车熟路,一脸平淡。 森罗接着也像未来世界一样,走出了神秘山,和其他走出来的人汇合。 还是同样的情景,只是惊讶的人转变了。 山民还有一众牙将们,看到森罗身后两个美若天仙的自带光晕女子,全都惊恐交加的跪拜下来,口里虔诚的喊着:“天神大人!天神大人!天神大人降临凡间了,这是我们远征军的福分啊!” 森罗看着跪拜的众人,嘴角微微上扬,觉得这也是很好的机会,他也许能借着这个机会,宣扬这些无翼天使长的厉害,既然这些人把奇物当成了天神,那不如借坡下驴。 本来这些无翼天使长在这个世界,实力就是接近天神存在,想到这里,森罗还有点小激动,有了这三个天神的助力,他不仅能拥有三个比高达还强的打手,最重要的是,是感觉上就是很炫酷无敌的感觉。 其他人看到森罗有天神下凡助力,这不就是相当于森罗的后台是上天吗?到时候谁敢和他对抗,就算有些人不信邪,心里面也要好好衡量。 只要森罗用的好了,到时候就是从者如云,降者遍地。 只要森罗把自己营造成天命所归,是历史滚滚的车轮,阻挡者都会被碾压成为碎片。但是森罗知道,没有见到的这三位无翼天使长的人,是绝对不会相信森罗有上天助力的。 只是认为他在造势而已,因为这种事情根本难以让人信服,历史早就证明搞这些只是造势而已,普通的平民尚且将信将疑,那些上层肯定是不屑一顾。 只有他们真正见到,才会将他们的常识和三观彻底的击碎,这也是森罗要做的。 森罗惊恐的开口说:“你们刚才好险啊,若是刚才对天神不敬,不仅自己要遭受难以想象的痛苦,你们的子孙后代也是要遭殃的!辛亏啊!你们做的很好,以后其他人也应该这样!” 森罗是从现代来的,按理他对平等更加尊崇,没错,但是这是政治。如果这些平民对天神都是一副普通的礼仪对待,如何能区别天神和他们的区别,要让这些人有敬畏之心,不过森罗没有强制性,如果强制性,而不是他们主动的,那么效果就很不好了。 弄得不好,这些人不仅不敬畏,还心用怨气。森罗从措辞很谨慎,只是说应该这样。 但是森罗并没有下跪,而是平身如常,而三位众人眼中的天神也没有什么不满,其他下跪的人当然不敢说什么,森罗只是一句:已经敬过礼,而且现在事务在身,不便多礼,你们以后也这样。 这三位天神和其他的奇物不同,就是外表就是十分炫酷,自带天神光环,整个人沐浴在光辉中,和人们映象中的神差不多,所以能让人下意识就觉得是神,而且这些平民们估计连奇物是什么都没有听说过,只当是神秘事件。 接下来就很轻松了,森罗回到了圣林堡,虽然外面没有人迎接,但是当森罗和三位无翼天使长进入堡内时,路人都被森罗身边三位狂拽酷炫的外表的天神吸引到了。 他们倒不像刚去过神秘山,一直胆战心惊的探险队们,对突然出现的神秘生物有本能的畏惧和敬畏。这时那些探险队员便怒斥道:“这是天神大人,也是你们能观瞻的吗?快散了去!” 这时森罗适时的站出来笑着说:“无妨,大家第一次见到天神,看看也没事,只是不要挡住道路。” 围住的人一看说话的是森总将,纷纷散去了,这时森罗给了娜娜一个眼神,蓝眼的娜娜会心一笑,便展开背后隐藏的光翼,如同鸟儿一般飞上天空,掠过天际,在森罗的上空盘旋着。 无翼天使们的光翼,相当于皮肤,没有什么增益,纯属好看,不过好看炫酷又时候也算一种增益。至少让别人一看觉得特别强,特别厉害,如果己方有一位天神助战,他们的士气会大幅增长的。 下面的人全都发出了惊呼—— “天啊!这就是天神啊!这种强大厉害,谁能拥有!” “在天空中翱翔的神啊!请让我生病的儿子好起来吧!” “接下来的战斗一定会无比轻松,三位天神下来助阵,我几乎都感觉自己处在划时代的事件内。” 这时叶缘会意的看了一眼白瞳的乐乐,乐乐浅浅一笑,她的全身都沐浴在圣光之中,天空中降临下一道光柱,劈散开云朵。这个倒不是炫酷的皮肤,是周围所有的生命能量以光的形式,迅速聚集到这根细小的光柱上。 乐乐就相当于光能转换器,将光转化成为生命能量。 因为光的速度最快,所以乐乐一开始自己发出的细小光柱,会像一种媒介和元素一般,让从地面到整个天空中的看不见的生命能量,变成光的形式,迅速聚集。 围观的群众当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见一开始是一个单薄的细小柱子,照射在乐乐的身上,就像天空神灵降下的恩泽,就是很牛的样子。 后来柱子越来越大,本来几乎透明的白色浓稠的如同牛奶一般,最后当整个光柱都包裹住乐乐,并缓缓扩大时。 一圈圈如同波浪般的绿色可见波,缓缓的扩散,而被光波荡漾到的人,就像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旅人,喝到一口冰凉的水一样,全身上下舒服的直呻吟。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让人酸爽的直想骂娘。 众人纷纷赞扬和欢呼。 “天神在上啊!我以后一定给你天天上供,给你造庙!” “我这辈子拜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真正赐福的啊!” “谢谢天神!谢谢森总将啊,我多年的老毛病有救了啊!” 而他们也发现本来疲惫的身体,以前的暗疾和伤口,也快速消逝,他们现在是打心底里信服这个是天神,毕竟除了天神之外,谁能做到这些,整个堡内外都被生命能量笼罩,原来精气神不好的士兵,现在精神好的像头牛,更好的就更不用说了。 只是红发莉莉,对森罗没有叫到她有些生气,两位无翼天使长都炫技装茶了,唯独她这么强力的输出没有,坦克奶妈都比她能得到更多的尊敬,但是莉莉并没有说,只是冷冷的看着。 森罗自然不是瞧不起莉莉,只是这个无翼天使长是攻击型的,万一一个大火球,把整个圣林堡都炸了呢,所以森罗自认为小心一点,就没有让莉莉炫技,这也让众人好奇,增加了天神的神秘感,还有就是森罗肯定不能曝光自己最强的秘密武器啊,不能让敌人知道啊。 50.国内动乱的局势 森罗这时也到了指挥部,就时内堡,站岗的士兵,虽然好奇森罗身后的三位无翼天使,但是他们都是被严格军纪训练出来的,哪怕心里面再想,也不敢有任何异动,仍旧老老实实的站岗,对前来的长官敬礼。 森罗带着三位无翼天使进入了里面,林叶子自然早就知道了外面发生的一切,只是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直到她看到了森罗旁边三个美丽圣洁异常的女子,从她们外面环绕的一丝淡淡光辉就知道,她们肯定不是常人。 但是林叶子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略微有些惊奇的问森罗:“这些都是你从奇点找到的奇物吗?” 房间里里面只有森罗、叶子还有三位无翼天使。 森罗摇摇头说:“不是的,她们远远不是奇物那种神秘生物,她们是上天的使者。” 林叶子自然明白森罗的意思,但是林叶子感到一种本能的威胁,不是政治军事方面的,而是女人直接上的那种,看这些漂亮的异域女性和森罗亲密的关系,林叶子就感到一种本能的威胁。 也许一切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无所谓了,林叶子问道:“那么如何安排她们呢?” 森罗还没有开口说话,三位无翼天使就开始开口说话,首先开口的便是活跃的娜娜,她小声的说:“我们和主人住在一起就可以了,不用另外安排。” 乐乐也一脸微笑的对林叶子说:“我也是的,不用麻烦了,一起住就可以了,不用安排其他的房间。” 莉莉看到两个姐妹都表态了,她满头红发的头也点点,冷漠的赤瞳也闪出点点的柔情。若是其他性别的同伴,林叶子当然是希望他们平易近人啊,但是看着三位同性的漂亮女生,都很温柔亲切,当然,她选择性的忽视了一脸漠然的莉莉。 森罗倒是显得很高兴,若是有了这三位几乎犯规战力的无翼天使帮助,接下来的攻势就很轻松了,本来稳打稳扎的战略,也可以转变为猛打狂攻,猪突猛进。 森罗恨不得马上就布置进攻计划,他高兴的给了林叶子一个拥抱,因为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她了,在未来世界的她是穿着一件科幻战甲的,而现在她身着的这种古典服饰,让森罗没由来的一种亲切感。 让森罗亲不自禁的就抱了上去,但是森罗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对,在拥抱的一瞬间,他只是宣泄一下自己激动的情感,但是直到感受到林叶子的体温还有那异样的触觉,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但是他并没有松手,给了一个热情的拥抱后才迟迟松开。 而林叶子的脸整个都全红了,她整个人晕乎乎的,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有点晕乎乎的,在那一刻,她有的不是本能的抗拒,而是窃喜,所以她并没有推开森罗。也没有拥抱森罗,整个人完全处于脱机状态。 可以说现在这一刻的林叶子,完全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直到森罗收回手,她才慢慢回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对刚才的一切有点不舍。 林叶子的目光撇过那三位天神,发现她们并没有任何的不满和嫉妒,还是一副很爱慕森罗的样子,当然,一脸傲娇嘴角鼓起的赤瞳莉莉又被林叶子选择性忽略了。 林叶子本来还想说一下,让森罗以后不要独自冒险了,但是被森罗这么一抱,一些话也说不出口了,只是支支吾吾的说:“有了——她们的——助力——接下来对其他地方的攻势会轻松的多,我们可以直接攻击圣林郡的郡城无尽城,这样速度就会快很多,只要这个地方被攻下,其他的县府乡镇都会不战而降。” 林叶子开始转移话题,一开始会因为刚才森罗那么一抱而支支吾吾,但是很快就适应过来,开始条理清晰的分析现状的局面。 在森罗和他的远征军准备继续进行远征之时。 大楚这个国家的内部,却发生了震荡,盘龙城一场风暴在酝酿。 “面包!减税!共和!” 贫穷的工人、失业的商人,全都聚集到盘龙城的主道上面,他们举起口号激进的牌子,而牌子已经是他们最温和的主张,不时能听到:吊死皇帝!油炸市长! 每当有这样的口号时,下面全都是叫好和应和声。 在盘龙城内的各个区,都有工会的革命者,站在讲台上,慷慨激昂的宣称: 革命的时代已经到来,让共和的光芒照耀大地,吊死腐朽的国王,还有他的市长,现在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难道你们能忍受你们最后的一块面包,最后一滴水,都被国王贪婪的税官,蛮横的强盗警察,抢走吗? 你们是愿意饿死,还是彻底摧毁这个无能的政府,让猪猡般的皇帝被油炸,看能炸出多少油水来! 当地的骑兵军警,骑着高头大马,手举铁棒,开始驱散示威的群众,本来市长下令以温和的手段处理,不能动用火枪,但是因为一名列兵走火开枪,彻底点燃了革命的局势。 下面的列兵不知道什么情况,以为上面下令开枪,全都紧张的打出排枪,当他们的队长气急败坏的下令,不准开枪时,愤怒的暴民,已经拿起铁棒、石块、菜刀,冲了上去。 暴民们不时传来:皇帝要杀死我们,他已经动用了军队,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杀死!现在只有杀死皇帝,才能结束一切。到时候无限的荣耀,财富将会给我们加冕,胜利属于共和国! 不明真相的暴民,在恐惧和美好未来的刺激下,开始向着军警冲击,军警虽然训练有素,装备齐全,但是在无数暴民的冲击,不得不退后。 而皇帝并没有调集军队,所有一场驱散示威,变成了一场彻底的屠杀和镇压,受到惊吓的官员和皇帝,派遣了一整只巴黎军团,他们开赴进巴黎城内,杀死任何一个示威的群众。 这彻底点燃了政府和民众的仇恨,革命不可避免!而示威被镇压,也只是暂时性的。 在一个贫民窟的啤酒馆内,几名光鲜亮丽的绅士却出现在里面,他们都是富有的商人儿子,他们有钱有枪,会煽动群众。 他们聚集在一起,领头的说道:“楚国人民和皇帝,只能活下一位!皇帝必须死!” “皇帝必须死!” “皇帝必须死!” 其他人纷纷应和道,一场规模更加庞大的暴动,组织严密的叛乱,看起来不可阻挡了。 而龙啸宫内的楚云皇帝,现在已经慌乱的完全不知道干什么好,他只是到处踱步,脸色震惊的说:“为什么!?我这么爱他们!?为什么他们想要杀死我,还辱骂我是猪猡,我祖先的祖先就开始统治这片土地,我的祖父以荣耀战功著称!为什么!人民怎么了?!” 楚云整个人看上去,就已经不太正常,边哭边说,痛心疾首。 但是不管他怎么伤心,怎么愤怒,一切都不可能逆转了,而他现在也显然失去了思考和决策的能力。 下面稍微有点能力的官员,看到皇帝陛下的样子,再看看争论不休的高官们,纷纷离去,暗地里去为自己找后路了,对于他们来说,换届政府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51.新潮流的火焰 最后皇帝匆忙下令,秘密调集卫戍部队,维护城内的安全,大队持枪的军警,职业士兵,开始大股的进入城内,城里面没有了维持秩序的人,现在城内的秩序已经失控。 所以这才是让皇帝下定让卫戍部队进驻城市的决心,但是这反而加剧了城市的混乱程度,得知真相的市民们,爆发了更大规模的暴乱,聚集在皇宫前。 而皇帝现在的军队已经阻挡不住了,而真正大股部队却迟迟未到,除了亲卫队,其他的卫戍部队都在观望,他们不愿为一个即将毁灭的王朝作战。 暴民们很快就攻入了皇宫内,皇帝唯一的依仗就是外国雇佣军,楚国本国皇家近卫已经变得难以信任,一切都会很快的结束。 皇帝在防线快要攻陷的时候,在外国雇佣军的帮助下,匆忙从皇宫逃跑,在皇帝到了一个农村里,被当地的革命群众抓住,皇帝制度,即将结束。 整个楚国内外,混乱一片,暴民们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虽然他们成功推翻了当任政府,但是一个新的政府并没有组建起来,而暴民们也缺乏一个统一的领导。 被革命热情充斥的暴民已经成为了不可控制的巨兽,一国首都陷入了极大的混乱,工厂主,还有贵族的安全无法得到保证,若不是贵族私军的力量,都城的贵族区将会遭到重大的灾难,但是随着暴民的聚集,还是有不少贵族的遭到了洗劫。 整个首都乱成了一片,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人逃走。 楚国的首都剧变,就像地震的中心,影响到了整个楚国的局势,地方也开始不稳,有人持支持,有人持反对。 整个楚国开始分裂,保守地区要求勤王,而商业发达的地区开始了他们的革命,革命的火种已经不可阻挡了。 首先从首都选举了楚国革命中央委员会,他们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控制局势,而是清除反对者,所有反对革命的人将会以叛国者处决,白色恐怖时代已经到来。 而首都城内的暴民显然是不可控制的,尽管革命中央委员会承诺了减税和面包,但是迟迟未到,因为革命中央委员会需要银行家还有工厂主的支持。 暴民对此不满,开始攻击革命中央委员会,但是在军队的炮击下,不得不仓皇撤退,而革命中央委员会意识到,必须肃清反对分子,不仅是反对革命的外部人员,还有同志。 地方法庭开始盛行,只要在场大多数人同意宣判,便可以马上执行判决,不用上正式法庭。 正如革命中央委员会委员长说:革命没有时间去搞形式主义,只要大多数人同意,那就应该马上吊死枪决叛徒!这可以极大震慑叛徒!当杆子上挂满叛徒的尸体时,他们才会明白革命是不可阻挡的! 但是一开始革命行动并不是那么恐怖的,它极大的震慑了反对分子,让城内的秩序迅速好转,革命中央委员会的权威和命令开始变得顺利,没有人反对。权力开始变得集中,大家也不用在争吵中耗尽时间。 很快革命政府如同花朵一般遍布整个大楚,现在在圣林堡内,一名革命中央委员会的特派员,她穿着一身红黑白交加的革命服装,肩上戴着一个大大的带着红色“革命”二字的白色袖章。 她并没有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对账内的将领说话,而是一副欣赏的语气,让他们看清大趋势,不要为了所谓的皇帝而什么什么之类的。 军帐内传统尊王将领,全都是对所谓的革命中央委员会不屑一顾,如果革命大势不可阻挡,那么他们这些封建大佬的土地,将会被全部没收,激进的革命将会摧毁一切。 而国内的革命也对军队里的士气造成了一定影响,但是他们都是出自对未来的不安,并不是对革命的向往,因为他们远离城市中心,长期在山区森林训练,对国内的局势没什么感觉。 处于革命的边缘地带,受到的影响很少。 森罗已经收到了他父亲的信书,他父亲决定趁着这个机会,从楚国分离出去,重新建立平原公国,但是森罗有更深的考虑,他父亲的领地在楚国的最北端,而他处于最南端。 根本不可能会师,他现在决定暂时归顺革命中央政府,但是听宣不听调,现在拥有奇物的他对于局势已经不太关心了,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赶快南进,占领更多的土地。 特派员让森罗早做决断,森罗笑了笑说:“支持革命中央委员会当然没问题,但是你们又能给我什么呢?” 那名女特派员笑了笑说:“革命中央委员会的友情。” 森罗笑了笑,他对革命中央委员会的根本不在乎,不用想就知道,中央委员会换人的速度太快,没有意义。 森罗笑道:“抓起来!” 早就按捺不住的将领们马上将这个特派员抓住。 森罗没有放走特派员的原因是,他想要多争取一点时间,这样虽然不多,但是还是可以多一些,他现在想清楚了,他不是什么平民,革命不适合他。 就算他参与了,也没有太大好处,还要被那些民主委员会掣肘,他一开始问问女特派员,只是想听听有什么而已,他从来没打算革命政府提供什么真正的好处。 如果真正的这个时候支持革命,倒时候,他的权力将会很快土崩瓦解,不用想,革命政府,不会容忍他这样一个军阀的存在,他的军队到时候会安插一大部分其他的人。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和林叶子的领地都是长期的自治地区,可以说,就是国外之国,他们的军队和国民对统一的楚国认同度很低。 对于一个上下都没有革命热情的军队来说,森罗实在找不到参与革命的理由,中央革命委员会又不愿意让出领导地位,要是让森罗领导革命,他倒是愿意搞一搞,到时候成立一个独裁政府也可以。 52.山区战争 革命委员会的特派员,任璇玑,正在森罗的中军大帐中踱步,她没有继续说服眼前这个少年,她已经说服很多次,但是看着军事地图的森罗依旧充耳不闻,任璇玑知道森罗是铁了心,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任璇玑的眉头皱了皱,她停止了不安的踱步,她知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将这里的情报迅速报告给革命委员会,但是森罗咬定心思不放走她。 任璇玑看了看森罗的年纪,觉得他年纪尚轻,也许自己求一求还是可以回去的。她做出恭敬的样子,一脸讨好的看着森罗,装作悲伤的样子说: “既然你不愿意,那么就放我回去吧,我家中还有父母,需要照看,他们——” 任璇玑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森罗没等她的话说完,便轻描淡写的说:“放你回去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你想将这个消息告诉革命政府,不过放宽心,革命政府迟早会知道的,迟不了几天,你就在这里放宽心,好好休息。” 任璇玑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无力的坐在了地上。森罗放下地图,转过头对任璇玑说:你是哪里的人,以前是做什么的,父母呢? 任璇玑本来低沉的情绪被森罗这么一说,便变得慷慨激昂起来,她猛地站起来,脸上带着怒意的说:“我是贵族的女儿,就是首都的人,至于我以前,是教书的,我父母因为楚国的对外战争而死去。 你一定好奇我一个贵族,为何会想要革命的吧?” 任璇玑的语气有些激动,她本来以为森罗一定会好奇的问。但是森罗并没有对此感到有任何的好奇和惊讶,只是平淡的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吧,我对此并不关心。我也有自己的理由,也许革命真的能给你带来很多,但是对于一个只是停留在蓝图的事物,我建议你再看看,未来,谁知道呢?” 森罗看了一眼任璇玑,她眼中有革命的火焰,但是那股烈焰,恐怕她自己都没有找到方向,但是任璇玑的底气依旧十足,她的这个想法很坚定,不然革命委员会也不会派她深入敌营。 她嘴里仍旧坚持的说:“等到推翻旧政府,一切的变革都是顺理成章的,不管怎么样,总不会比现在更糟!” 森罗无所谓的摇摇头道:“也许吧,但是我对此不感兴趣,我还有一个国家需要去征服,我的军队会继续进军,等我征服了这个国家,再看看革命到底会怎么样。” 任璇玑的眼神很惊讶,她震惊于森罗的话,本来以为他会趁机挺进都城,开始进行反对革命的战争,但是没有想到他在这种局势下还敢于坚持远征。 虽然这样对革命是有好处的,如果他不愿意支持,但最好也不要反对,现在森罗的这只军团是不可能对国内的局势有影响,只要国内革命局势大定。 森罗也只能放弃抵抗,到时候她会为森罗求情的,毕竟森罗并没有敌视和侮辱她这位特派员。要是森罗知道她的内心想法,一定会哈哈大笑,革命委员会怎么会去听一个小小特派员的话。 森罗执意于进行远征,便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有了三位无翼天使帮助,在会见革命特派员时,森罗故意藏起她们。 森罗不管是回国,还是进行远征,都是胜券在握的,但是无尽森林的不确定性太多了,军团也陷入了低迷,他们刚刚开始远征,刚刚走了无数路程,刚刚打下一个堡垒,就又要归国,继续疲于行军。 森罗的军团相对于无尽森林的国内漫长归途,敌人的财富就在眼前,他觉得自己不用考虑太多了。 森罗的军团早已经做好了进军的准备,若不是国内特派员的耽搁,他现在就开始进军了。 数以万计的军队开始行军,还有新招募的几万山地军团,在得到充分的训练后,除了驻扎在各地充当治安部队,其他的大股人马,全都向着南方进军。 在这片南方的土地上,时节好像只剩下了春夏,连绵的雨不停的落下,地面变得泥泞不堪,天空好像破了一个窟窿一般,倾盆大雨不断落下,从未停歇,大雨不间断的倾泻了64天,而军队的攻击,也因为暴雨而变得停滞下来。 三位天神的力量,几乎是不可阻挡的,但是随着太阳的黯淡,整个天空被乌云笼罩,天神的力量仿佛也被削弱,若不是乐乐每天的治愈光辉,军队还没有被敌人击溃,就要被流感、肺热所摧毁。 水源被敌人污染,几乎找不到一点能吃的,军队的脾气也变得愈发的暴躁,军纪开始崩裂,在对食物和水的渴求下,小规模的征粮发生。 村庄被焚烧,妇孺被屠杀。 就像不停歇的冰冷雨水一样,军队的心也变得愈加无情。军队中失望的情绪开始蔓延,他们遇到了他们从未见过的环境,密布的森林,还有几年累计的雨水,在几天倾泻而下。 但是军队并没有想要停止,因为他们知道,失败是绝对不可能的,在天神的助力下,如同蝗虫一般的游击队,在森林中蛰伏着,随时准备咬伤军团。 森罗的军团伤亡被这种蚊虫叮咬,随着不断的累计而变多。 但是森罗想到了一个注意,他已经和叶子商量过了,如果军事层面无法彻底解决这个麻烦,只有用更激烈的手段了,没有一位将军,想要待在这个潮湿的土地上,他们必须马山解决这些麻烦,然后火速回军。 森罗一共写了十三封邀请函,寄给了北地所有的丛林杀手头领,提议和谈,森罗可以撤出这片土地,但是他们必须前来和谈,说出诚意。 而森罗也给出了充分的理由,楚国国内发生了重大变故,他和他的军团必须回去,而不是在联合帝国浪费宝贵的时间。 一个无比的充分的理由,真实到连森罗自己都相信了,他没有想到联合帝国的这块骨头这么难啃,他和他的军团,从未惧怕过正面的攻击。 但是在广袤山区的游击部队,就像恶心的虫子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也不可能消灭干净。虽然只要森罗想的话,他大可以派出三位无翼天神,去捕猎这些游击部队,一个个碾碎他们。 但是森罗现在没有时间去浪费,他现在必须马上进攻北地的首府,而这样游击部队极大的拖延了行军速度,他们不断从山里面冒出来,突袭然后撤退。 53 森罗现在只有期待敌人相信他和谈的诚意,不然只能咬牙挺过去了。 在山区里面,或者说,整个联合帝国就是一个大大的山区,而城市则是分布在那些稀少的凹凸不平山区中的平地上。 联合帝国有着漫长的历史,就像生活在这片土地的民族一样,他们有着异常繁多的文化和民族,几乎每隔几座山,你就能听到完全不同的语言。 封闭和落后是这里的普遍写照,但是山区培育了强悍的猎人,他们也许无法在正面作战中给予敌军有效的打击,但是在这片无尽广袤的大山中,他们就是绝对的王者。 几乎不用付出任何伤亡,便能持续打击敌人还有他们的士气。 十三位反抗头目,他们的成分复杂,来自不同的山落,他们的愿望也是截然不同的,虽然他们的敌人是一致的。 现在他们汇聚在山岗上,就是为了森罗议和书的事情,大部分头目都乐观的认为,战争已经结束,他们可以回家了,哪怕他们是生活在群山中的猎户,也不会发自内心的喜欢山中艰苦的生活。 几乎所有人都同意去议和,因为他们找不到任何不的理由,他们找不到楚国军队继续停留在这里的理由,联合帝国的正面军队正在赶来中,而楚国的军队没有任何援军,国内还爆发了动乱。 一位少女站了出来,她也是其中的一位头目,原始的文明,让女人也拥有彪悍的力量,她们也成为了战场上的一份子。 而这位女头目,正是其中的佼佼者,她反对议和,她不满的站起来,在围成一个圈子的会议中心转来转去,不满的说:“难道我们就应该现在回去吗?战争结束了吗?!继续进行下去!为什么要议和,敌人处于弱势。” 一位年纪较大,脸上有着皱纹,饱经风霜的老者说:“敌人只是相对于整个联合帝国较弱而已,如果我们和楚军正面作战,不用十分钟,我们就会被他们的大炮碾压成为碎片。” 另外一位年轻的头目也站出来说:“韩小妹,你的人没有被楚军杀死多少,当然会这么说,我的人现在损失惨重,你见过楚军的发光怪物吗?!只要一个,就能摧毁一整个游击小队!没有必要进行这种无意义的战争!我们本来就是要赶走敌人的,现在他们要走,就让他们滚吧!” 韩小妹看着这么多人出言反对,有些惊讶的说:“难道你们没有一个人准备消灭楚军,让他们永远都回不去吗?!他们离自己的国家有着漫长的距离,只要我们——” 老者抬起头,用锋利的眼神看着韩小妹说:“我可没说放走这些外来者,我只是说议和,这些侵略者如果继续向南方进军,到时候我们一半人的族落都会遭殃,如果这个时候议和,改变他们的进军方向。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中了,难道你们还打算对外来者讲信用吗?” 老者的话正是说出了各位头目的心思,韩小妹也知道是自己太过激了,便闭上了嘴没有多言。尽管她内心深处还有一丝顾虑,如果楚军从未打算撤退呢? 为什么他们现在才打算撤退,不是应该在国内动乱的初期马上撤退了,现在已经过了几个月,才得知消息—— 韩小妹摇摇头,并没有再思考下去,不然实在太可怕了,从任何一个军事政治层面讲,楚军为什么还要继续进军?她不明白,而且她一人也无法阻止会议的决定。 茂密的从林中,游击部队的营地就分布在其中,只有其中的人,才知道他们独特而多变的联系方式,而只要他们的头目,才准确的知道每一个营地的位置。 大雨同样的冲刷着这些山民,但是他们显然有充分的野外生存经验,也更能适应目前这种情况,暴雨在不停的倾泻,世界也因此变得混沌不堪。 这个时候,语言还能剩下什么呢,语言如此的乏味无力,它表达不了任何东西,就是干瘪的肉块,坚硬难咬,并且没有任何的味道。 山民们习惯了眼前的一切,他们的世界就是这样的,灰色的昏暗的没有颜色,但是对于一个一个长期生活在城市和平原地带的人来说。 山中遍布的蚊虫毒蛇,简直难以忍受。 森罗无聊日常的一天,就在这种湿润天气中进行。 森罗无聊的打量着桌子上的文书,内容和之前没什么两样,现在适应过后,反而觉得很无聊,这就是作为一军统帅的感觉吗?好无聊,森罗完全没有事情可做,虽然只要他想要做,他的事情永远都会多到做不完。 巡视军营,x,森罗光是看着外面像细丝一样的雨,还有噼里啪啦的雨水,他就完全不想在这种天气里去看看士兵们有没有好好站岗。 作为一军统帅,或是一名普通士兵,远远没有森罗想象中的有趣,这和电视里面不一样啊,根本一点都不精彩刺激,整天都在无尽的行军中,连敌人的一个毛都没有看见。 自从森罗把议和的文书送给了游击的军队后,游击军队对楚军的军事进攻便停止下来,而森罗为了表示诚意,也停止了进军。 森罗站在窗前,背着手,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是城堡内十分昏暗,还要点上蜡烛来助亮,整个世界仿佛也因此而沉默,森罗感受到了许多,但是事情毫无进展。 现实世界没有小说那么有趣,没有接连不断的有趣故事,而再有趣的故事最后都会变得发软无为。 一切都会按照它本来的面目运作。 在森罗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切都是新鲜有趣的,但是现在,在连绵不断的雨水中,无聊和乏味在他的心中蔓延,故事,失去了它本来的光辉。 作为一个征服者,这个过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趣和光荣,无尽的杀戮伴随其间,更多是疲惫和乏味,这是绝大多数人的干练,就算是森罗,他的心也愈发的冰冷。 54 没有阳光,没有笑容,人们麻木的执行着规定好的任务,按照条例生活,没有刺激,没有惊喜。 或者说,刺激不再刺激,五颜六色的世界也因此变得灰暗,哪怕它仍旧色彩鲜艳。改变的从来不是这个世界,只是森罗看世界的眼睛。 但是工作必须进行下去,征服行军还有作战必须进行下去,不能因为你不喜欢,或者你内心麻木或者快乐而停止,无论你是高兴的杀人,还是悲伤的杀人,那没有太大的区别,你都必须杀人。 而不断的重复相同的工作,还必须时刻提起精神,那实在是强人所难,不如让自己的灵魂放飞,将自己身体的主导权交给身体,让身体自动的如同机器的一般行动。 你的灵魂和身体同时都会得到自己,身体不必再听从灵魂喋喋不休的命令,而你的灵魂也会得到最大的放松。 森罗和他的军团此时就在这么做,判定敌我,瞄准,扣动扳机,装填弹药,重复几轮,然后冲击,提起长枪,刺进敌人身体,拔出,重复。直到敌人或者自己倒下,如同紧密的机器一般运转。 森罗军事生涯至今,才明白无论多么高涨的士气,在绝望和冰冷的现实面前是不堪一击的,而让军队永远保持强大战斗力的原因,只是他们长久以来不可动摇的习惯。 无论开心或者悲伤,无论激昂或者绝望,他们能冷静判断的敌我,瞄准敌人,冷酷的就像一块石子的站在原地,哪怕下一刻密集的子弹就会射击到他们的身体上。 你不能指望一个经历无数战争的老兵,拼着士气作战,因为所有士兵都知道,士气是不可靠的,只有长久的经验和训练,才是制胜的法宝。 因为士气的高昂是取决不断的胜利,没有一只不断失败的军队还能保持高昂的士气,但是训练永远不会因为胜负有太大改变。 这些士兵不用思考太多,他们上战场时,大脑最好不要使用,那是最好,用训练的战法去就可以了。 森罗真正进入军队的那一刻,才真正明白,华而不实的士气,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它是没有办法被控制或者使用的,士兵们不用因为首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就变得士气高涨,那耍耍新人还可以。 他们有自己的判断,没有想要去死,在不断惨败的事实面前,一切都是不可靠的。 包括自己手中的枪,还有长官的承诺。 森罗现在都不知道干什么好,他现在的头脑甚至有些不清醒,他感觉真的要发疯了,一点都不有趣,快乐和兴奋只是暂时的,而长久的乏味和无聊却占据了几乎一切。 若是再给森罗一个选择,他是绝对不会选择来到这个地方,这比他想象的要艰苦卓绝的,他宁愿整天宅在家中,也不愿意,每天的进行他自己都看不见方向的征途。 胜利也许是可以预料的,但是这漫长的过程,足以让任何人发疯,身处茂密的森林中,森罗几乎想不到能做什么,他的确不像这些本土人,有着各种各样的新区。 在山林中打猎,还是摔跤钓鱼,但是太乏味了,如果乏味出现一百遍,那才是真正的绝望,森罗能够想到的项目几乎没有,这些显而易见的事务。 他已经进行过很多遍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主张进行远征,坚持远征,从来没有表现出乏味和低沉的森罗,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 他没有士兵们想的那么大无畏,那么勇敢,他能下令远征,坚持远征,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不的理由,如果撤出,他们才是陷入了真正地狱,只要现在继续进军,趁着联合帝国虚弱时,致命一击才可以。 至于计划,或者能不能胜利,也许森罗可以用一百个合理合情的理由说服其他人,但是他却找不到一个理由说服他自己,因为未来的不确定性,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绝对不会担心这些。 但是作为一个看到过各种奇异事件的人来说,怀疑这个世界的本质,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也许有趣的故事,可以说一万个,十万个,但是他们乏味的本质却从来没有改变。 森罗也明白,他可以找出无数个令人信服的理由,但是他们不可信任的本质是一样的,既然无论如何,都不能找出来,都不能说服自己,为什么要耗费漫长的时间到这个里面。 森罗从没有想,因为不管怎么想,他的这些想法都建立在未知的领域,但是他的答案却是建立在那些人已知的领域。 森罗的将军们确信这个世界的真实无比,他们的判断都是建立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上,那么答案一定也是十分可靠的,他们需要可靠,如果没有任何理由就去做一件事,让他们冒着危险,前来这么遥远的地方,那是不可能。 总要有些缘由,虽然一些原因是显而易见的,丰饶的土地,人口,还有林木资源,虽然总的来说,就是领土,这些远征的士兵会得到财富,还有永恒的名望。 而作为一个士兵,他无论如何都是要上战场的,与其死在屈辱的败仗和屠杀中,被敌人像追杀兔子一般杀死,不如在胜利的凯歌中战死,在荣耀和胜利的尽头倒下,而且他们的最后的目的地是胜利。 而作为失败的一方,无论士兵的个体怎样努力,仍旧是失败的死亡,就像他是失败军队中极其幸运的一员,也不过是一个努力的失败者,现实的财富和名望他们永远不可能的到 也许若干年,在无尽岁月的流逝中,在诗人的传送中,在历史学家从时间碎片中,翻找出他的丰功伟绩,那也不过就是一个荣耀的失败者而已,而最悲惨的胜利者都要好过最荣耀的失败者,现实的财富和名望才是一切,而未来,这只不过身为一名失败者能取得的最高成就而已。 森罗的军队,正是带着这种期待,走上了远征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