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之道》 第一章 一声长叹 “众口相传,上古没有天地之说,有的只是一片混沌。而混沌内有一巨人沉睡其中,名曰盘古,这盘古大神一睡便是一万八千年。 直到有一天,沉睡中的盘古不知因何事悠悠转醒,见眼前漆黑一片,心头憎恶,心有所感,手中便多了一把与其齐高的巨斧,盘古大神双手握住带有先天之气的巨斧对着面前猛然力劈。 霎那间,黑暗如撕裂的布帛,渐渐的向两旁分开,轻而清的部分向上方浮去,是为天;重而浊的部分向下方落下,是为地。 可是盘古大神见天地有愈合的趋势,便以头擎天,以足抵地,但是天地之力颇为巨大,盘古大神一时怒极点燃生命之火,拔高身形,撑着天不断的升高,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天地成型,而盘古大神也是油尽灯枯缓缓倒下。 但是此时的天地还是一片苍茫,而盘古大神却深知自己行将就木,遂燃尽始祖之能燃化己身......。” 一座落魄的道观,一个年轻的邋遢道人,对着一群留着鼻涕的幼童讲说着那幼童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的古老传说。 “邋遢道人,您可不可以换个故事讲啊,这个故事俺们都会背诵了,俺们要听新的故事。” 一名幼童的提议得到了众幼童的响应,纷纷对着落魄道人唧唧喳喳的叫着。 落魄道人对着这个摆摆手,对着那个摆摆手,只好苦笑着叹了口气,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幼童们虽说没有听到新奇的故事,但还是如往常一样对着道人道了声谢便起身离去,只是地面上留下了一些孩子吃剩的粮食。 道人擦了擦眼角对着转身离去的孩子们挥了挥手做着无声的告别,他知道这都是这群善良的孩童故意留下的粮食,只是不好明着送给自己,便找着听故事的借口遗留下来。 邋遢道人坐在道观院门口吃着手中的干粮,同时抚摸了一下站在非别站立在他的两个肩头的独翼鸟,心想着已经给这群孩童说了五百二十一次的盘古开天地的故事了,怎么也要琢磨出一些好听的故事讲给这些孩子。 想是这般想,可是创造那又那么简单呦,心中不免又有些气馁。 此时站立在他两个肩头的两只独眼,独翼的飞鸟,向前方纵身一跃,又瞬间抱合住,围绕着他上下翻飞,同时对着他鸣叫着,美妙绝伦。 邋遢道人看着面前哄自己看向的一对飞鸟苦笑道:“蛮蛮,哎,不说了......。” 正在此时,沉默中的邋遢道人猛然回头望向观内的三清刻像......。 ...... 此时,冥府某处。 冥河之水激起千层浪,拍打在山崖下的承台之上,承台背靠崖壁,长五十丈宽五十丈,左右两侧高出冥河十丈,而承台的正前方确是一道缓坡连接在冥河与承台之间。 承台之上站立着一名儒生模样的中年人,此人便是闻名人间道的大儒端木子贡。 端木子贡身前摆放有一张黑曜石所造的桌案,桌案的一角正对前方,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神兽,名曰:白泽。 而其他的三个方向也分别雕刻着一只神兽,不过这三只神兽其实只是貔貅神兽的分裂体,一曰:“符拔”,二曰:“天鹿”,三曰:“辟邪”。 端木子贡的背后立有一盏百丈高的白玉屏风,上面刻有九十八种三界六道内的生灵。 此时站在承台上的端木子贡全身被汗水湿透,声音颤抖的对着冥河说道:“剑与指钩相交,星火四溅,观战诸人皆是在霎那间飞退,只闻盗圣低声说道,我盗圣身法天下无人可及,你又如何拦我,剑白闻言,眯起了一双丹凤眸子冷声说道......说道.....额......。” 端木子贡上方百丈远的崖壁有一平台,上面站立一人,此人身穿两色袍服将整个人包裹与其中,左半边为黑,右半边为白,黑白两色的眼睛一直注视了下方的动静。 “小白,你说这是端木第几次卡住了。”稍微有些阴柔的声音说道。 “小黑,大概有十几二十次了吧,你说端木这小子会不会步之前那些倒霉蛋儿的后尘啊,话说,你这次弄来的破邪驱魔之物有没有用啊?”比之前的声音还要阴柔几分的声音说道。 “小白,我要是能什么都知道,就不用日日盯着下面喽,为了弄来这些东西,你可知我吃了多少的苦,费了多大的劲。” “小黑,你又调皮了,咱俩一体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为了保护儒家端木那小子,曾百日拽着白泽的尾巴不放,只为求的一滴经血,铸造驱邪刻像。又是为了端木那小子你去哄骗龙王的傻儿子貔貅,让其化身三元,后各取一股精气,铸三座破魔刻像,只是你确定这真的有用吗?” “小白,你是知道的,白泽为上古神兽,其一滴经血所蕴涵的大道几乎可顶你我百年修行,而貔貅那家伙更是自幼便深得龙王与天帝的宠爱,得仙珍,仙宝吞噬无数,破除魔障也是三界六道排的上名号的家伙。” “小黑,白泽的驱邪能力自不用说,可是貔貅那个傻子的破魔之功我怎么觉得有些不靠谱,毕竟它本身就很不靠谱的说。” “小白,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貔貅不就是在天帝的瑶光椅上拉了肚子,被一时怒极的天帝一脚踢落天神道,落入人间道时摔成三份,你也不至于说它是傻子,说了足足一千年,这样不好。” 就在两方反驳与被反驳的不断转换时,只听下方传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可怜之声。 “你们这群王八蛋不要再向前爬了,我只是儒家选出来的一位说书先生,这百来年我把我知道的故事已经讲了个遍了,我也挖空心思的给你们编故事了,你们还要闹哪样,现在我已经编不下去了,可是你们总要给我点时间好不好啊!”孔丘座下弟子之一的端木子贡可怜兮兮的说道。 回应他的是更加汹涌的水浪与渗人骨髓的嘶吼。 承台的坡道之上不满了漆黑的爪印,有五指手印,有三指禽印等等种类繁多,但是独独看不见爪印所有者的身影。 “小黑,我觉得端木真的要步前面那九十八个倒霉蛋儿的后尘了。” “小白,我又不是瞎子,还用不着你来提醒。” “小黑,那我们不做点什么吗?你可是在他身上付出了太多的心血,那个好色成性的龙王因为你哄骗他的傻儿子可是放出话来,说是要你的好看。” “小白,你我只是旁观者,此间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我无法插手,端木的生死全看他的造化了,即便是儒家不也是在他入此间后便不再过问了吗。”言罢,漆黑如墨的眼睛缓缓的闭合。 随后雪白如玉的眼睛同样缓缓的闭合。 此时,下方的承台之上,爪印已经蔓延到承台的中心位置,端木子贡潸然一笑:“想我端木为尔等说书百年,蹉跎百年,不想今日却要入尔等秽物之口,昊天你可敢睁开你的双眼,你可敢降下天罚之怒火。 端木不甘心啊!我本可以在人间享受荣华富华,可传师门之衣钵,受师尊嘱托为这群秽物抚平心中戾气。 不曾想却在此受百年孤苦,替你们这群天人抚慰冥河秽物,你们可曾看过我一眼。” 霎时,崖壁上方的白色眼睛睁开。 “小白,不可乱来。”稍微阴柔的声音厉声说道。 “小黑,我心中有愧。” 一时沉默无言。 许久黑白双眼再次闭合,或许他或者她不忍看到接下来注定会出现的一幕。 黑色爪印缓缓包围着端木子贡,桌案四角的四尊神兽刻像发出刺目金光,形成蛋壳般的光幕护住端木子贡,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金色蛋壳不断的发出“咔嚓”声响,丝丝裂纹浮现其上。 端木子贡回想自己临行前师尊对自己说过的话,咧了咧嘴。 随即左手撑开逍遥扇立于胸腹之间,右手轻轻按住桌案上的醒木,轻轻捻起随后又重重落下,朗声喝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其声震天,遍传寰宇。 三界内除有限的大人物外,其他的生灵皆是抬头四顾,心神不宁。 而儒家成圣之人更是双拳紧握,紧咬牙关。 此时金光蛋壳应声而碎。 伴随着嘶吼,漆黑的爪印遍布端木子贡全身,端木子贡就像是破布口袋一般,身上出现很多前后透亮的孔洞。 承台之上不断传出沙沙声,犹如蝗虫撕咬般的声音。 漆黑爪印撕咬的不止是端木子贡的肉身,还有其三魂七魄。 只见百丈高的玉石屏风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只是光芒仅仅维持了眨眼的功夫便消散不见,顺势带走了端木子贡的一魂一魄,而屏风之上缓缓的显现出一名手握一扇子,仰头望天的儒生浮雕。 半个时辰后,此间一片寂静,漆黑爪印如潮水般退却,冥河恢复了平静,久久无声。 承台上的黑曜石桌案失去了光泽,白泽刻像滑落出一滴经血没入承台,貔貅分身刻像散发出三股精气缓缓向上方浮起,消散与无形。 “小黑,你说下一位倒霉蛋儿会是谁呢?如今只有道门没有派出生灵了吧?” “小白,这件事不能这样理解,道门实力雄厚,就连天帝也是道门中的一员,可想而知道门很难会派出生灵......太难了。” 一声叹息道尽心中千言怒意。 第二章 你要信我呦 人间道,半个时辰前。 邋遢道人猛然回头望向观内的三清刻像,而“蛮蛮”也瞬间飞入高空,消失不见。 只见三座刻像中间的玉清元始天尊刻像霎那间崩碎,碎裂的碎石在邋遢道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缓缓的组成了一名同样邋遢的道人,只是容颜有些苍老。 随后邋遢老道一步跨出观门,回头看向早已没有了匾额的破败道观,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我的傻徒儿呦!” 邋遢老道走到小邋遢的面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再次说道:“我的傻徒儿呦!” 看了半天结果发现徒儿还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咬着五根手指,有些意外的再次拍了下他的肩膀,同时换上了一副慈祥的面孔再次说道:“我的傻徒儿呦!” 邋遢老道看到徒儿还是没有反应后一时怒极,抡圆了胳膊,一巴掌糊在了他的脸上。 只见小邋遢保持着姿势和表情不变,直挺挺的倒在了冰冷的石板上。 邋遢老道挠了挠头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不明所以的话后,扛起了不争气的徒儿,一步跨回观内,将其放在蒲团之上,就那么看着自己的傻徒儿,看着看着,就把自己看来气了,再次抡圆了胳膊又是一顿嘴巴子。 只听啪啪之声不绝于耳,惊起观外飞鸟久久不敢还林。 悠悠转醒的小邋遢缓缓的睁开迷茫的双眼,坐起身子揉了揉莫名其妙便火辣辣疼痛的脸颊,看向四周:“咦,刚才明明看到师尊从石像里蹦了出来,怎么转眼又不见了。”随后又不确定的嘀咕道:“这是咋了嘛,俺怎么会睡在观里咧,难道之前是在做梦?俺啥时候睡过去滴?” 四下瞅瞅也没有发现地面上有碎石,点了点头全是认同了自己的想法。 “我的傻徒儿呦!” 小邋遢听到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猛然抬头看向三清刻像,只见师尊蹲在灵宝天尊与道德天尊的刻像之间,正低着头瞅着自己,还在不断的忽闪忽闪的眨着一双小眼睛。 “啊!师尊。”小邋遢惊叫一声。 “哎,我的傻徒儿呦!”邋遢老道眯着一双小眼睛说道。 小邋遢急吼吼的想要上前拉师尊下来,师尊现在的行为可是对道门的大不敬,这要赶紧阻止,可不敢让师尊犯错误。 “唉,撒手。唉,撒手......。”邋遢老道一边反抗一边吼道。 结果还是被小邋遢拉下了石制的蒲团,只是落地的姿势有些不雅,脸先着地。 小邋遢没有管脸着地的师尊,而是跪在蒲团之上祈求道门先祖原谅师尊的大不敬之罪。 老道起身后兜头便是一巴掌拍在了徒儿的后脑勺上,怒声说道:“不孝徒儿,气煞我也!” 小邋遢揉了揉脑袋幽怨的看着面前的师尊,有些委屈,也有些好奇。 “师尊!” “哎!” “师尊,您不是自己兵解了吗?咋又从石像里蹦出来了。” “天机不可泄露!” “师尊又在打机锋了。” 老道抬起手作势要打,可是看到徒儿幽怨的眼神,又有些讪讪的收回了手说道:“不是师尊不告诉你,而是确实是天机不可泄露。”听到徒儿“哦”了一声后,老道继续说道:“师尊且问你,可还记得师尊兵解之前跟你说的话吗?” 小邋遢抬起头仔细回想着师尊兵解之前的情景,尘封多年的记忆慢慢的浮现在脑海里,眼前闪现出一副画面……。 一名邋遢的中年道人伸手抚摸着一名穿着洗的发白的道袍的小道童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道:“我的傻徒儿呦,莫要哭,为师身无长物,道观又没有什么宝贝可以留给你,待为师兵解归天之后,褪下的道袍你要收好,他日等你穿上之时,便可得见大道,享受人间不尽的香火,你要信我呦!” “哎呦!师尊您干嘛打俺咧?”小邋遢有些委屈的看着师尊说道。 “胡思乱想的没个定数,为师就跟你说了这些吗?” “师尊,您咋知道俺咋想些啥咧?” “废话,要不怎么说我是你师尊咧,再想想。” “哦!” 半晌过后......。 “师尊,要不您给个提醒?”小邋遢喏喏的说道。 “我的傻徒儿呦,为师是不是跟你说过,我道门以后会有大变故,你再想想?” 小邋遢再次抬头望天,脑海里再次闪过一副画面。 一名邋遢的中年道人搂着坐在旁边的小道童,笑眯眯的说道:“我的傻徒儿呦,多年以后道门会有一次大危机,大变故,到时天下震动,蛰伏,而你将承载道门的传承,你将是道门未来的希望,你要信我呦!” “哎呦,师尊您干嘛又打俺?”小邋遢有些委屈,明日便是自己的十八岁生日了,师尊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总是喜欢打自己捏。 邋遢老道挠了挠下巴,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开口说道:“这不是打顺手了嘛,傻徒儿呦,记得为师的话就好,这次为师回来看你是要告诉你,你可以出观游历去了。” “俺不去,在观里生活的好好的,为啥要出去,您不是说过嘛,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俺可不敢下山。” “额......。”老道一时语塞。 “傻徒儿呦,那些话都是那些秃驴说的骗人的鬼话,为师只是拿来一用而已,你好好想想为师有诓过你吗?” 小邋遢努力的想了想,随后瞥见师尊的脸色有些发黑,赶忙说道:“没有!”仿佛是为了肯定自己话语的准确性,又加重了语气再次说道:“嗯,是的,师尊没有诓过俺。” “哎,这就对了嘛,听为师的话,下山去吧,好好游历一番,你会有不一样的发现哦,你要信我呦!” “师尊,俺舍不得道观。”小邋遢有些难过,他在这生活了将近十八年,他原本想要老死在这里,没想自己会有下山的一天。 老道叹息一声柔声说道:“我的傻徒儿呦,你可还记的道观的名字?” 小邋遢摇了摇头,他真的不记得道观的名字了,好像自从师尊兵解之后,道观的名字就在他的脑海中消失了一样。 “去吧孩子,到红尘中历练一番,说不得便会想起来。” 小邋遢低着头“嗯”了一声,随即抬头四处寻找师尊,最后又有些难过的瘫软在地。 师尊又消失了。 他转头看向背后方向,只见原本已经消失不见的元始天尊的刻像,又出现在原位。 他没有思考兵解后的师尊为何会再次出现,他懒得去思考。 他只是有些难过,有些悲伤。 十年了,师尊兵解已有十年的光景,这十年来自己孤独的守着日渐破败的道观,而且想着自己能够一直守这么护着下去,结果师尊的意外出现让自己的坚持断了......。 破败的道观依旧破败,而邋遢的道人却已跨出观外。 黄昏后,小邋遢斜挎着一个包袱,回身望向道观挤出一副难看的笑脸。 师尊,俺信你! 第三章 山路 小邋遢低着头小心的走在弯曲的山道上,前方不远便是一座小村庄,这是十万大山内最安全的十处所在中一处,而另一处便是破败了近十年的道观。 那群小孩子便是住在这里,小邋遢抬起头看了眼越发擦黑的天色,叹了口气,加快了步伐向前方的小村子走去。 小邋遢走到村头看着不远处整齐排列的茅草屋,而村尾的最后一家便是这个村子的唯一的富户,胡家。 胡家家主,胡雪岩是一位铁匠,而且是手艺非常好的铁匠,十里八村的乡亲,家中若有所需,皆是亲自到胡家求购。 乡亲们都是和善的人家,没有所谓的仇富心理,所以胡家才能在天黑时点起多盏油灯,而不怕被人惦记上,财不露白在这里没有市场。 小邋遢慢慢的走在平坦的村路上,这条路也是下山的必经之路,当他走到村中的时候,只见柳家起夜方便的小胖子趴在栅栏上对着他喊道:“邋遢道人,这么晚了您是要做啥去啊?” 小邋遢微笑着说道:“俺要下山去了。” “那您还会回来吗?” 小邋遢认真的想了想:“俺也不知道。” 柳家小胖子深吸一口气,劺足了力气大声吼道:“邋遢道人下山啦!” 霎那间,各种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家家户户皆是走出院门望向背着包袱的小邋遢。 人群分向两边,胡雪岩缓步走了出来,有些意外的问道:“小邋遢,这十八年来你可是从来都没有下过山,这大晚上的怎么想起要下山了呢?” 小邋遢恭敬的施了一礼说道:“该到下山游历的时候了,感谢各位乡邻多年来的照顾,俺在这里谢过诸位了,还有你们......。”他揉了揉拽着他衣袖的孩子们,眼中有泪水闪过,抽噎着说道:“谢谢你们这群善良的孩子!” 胡雪岩看着小邋遢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道门的规矩,俺们这群凡人不懂,不过你是俺们看着长大的,俺们可不能就这么让你下山,这就让人给你准备些吃食和银钱。” 众人皆是附和着,有些多愁善感的早已哭成泪人,十八年的感情哪里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各位乡邻,俺是要入世历练,不便携带这些,多谢大家的好意。”说完又是对着众人施了一礼。 众人也是一一还礼,就在小邋遢与孩子们说着话的时候,胡雪岩接过老妻递过来的一双布鞋对着小邋遢说道:“既然如此,俺们也就不强求了,不过小邋遢,这是俺婆娘亲手为你缝制的布鞋,本想在你明日生日的时候给你送去,既然你今日就要走了,那么说啥你也把这鞋手下。”见小邋遢点头手下后继续唠叨道:“此次下山定要小心行事,注意安全,若是发现有过不去的坎儿的时候,就回来嘛。” “哎,俺知道咧。” 告别了众人,邋遢道人顶着夜色继续向山下走去,只听上方传来一声悦耳的鸣叫,小邋遢心中一喜仰头大声喊道:“蛮蛮。” 蛮蛮应声而落,从他的左肩跳到右键,来回反复,最后又解体各自守着一边的肩膀,二鸟眉目传情,完全没有体谅小邋遢单身青年的感受。 “师尊说过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这句话是对着雌蛮说的,然后转头看向雄蛮问道:“你说对不?” 随着小邋遢的话,雌蛮瞪着她那只独眼注视着另一边的雄蛮。 雄蛮眯着独眼看着用无辜的眼神对望着自己的小邋遢,无奈之下只好用仅有的一只羽翼遮挡住自己的身体,一叶障目同样适合他。 “蛮蛮,你们说山下都有什么呢?”小邋遢自言自语的说道。 雄蛮对着他鸣叫了一声,就当是回答了。 小邋遢叹了口气,嘀咕着说道:“哎,听不懂啊!” ...... 邻近深夜,圆月当空,小邋遢终于走下了山路,走到路边的一块巨大的青石旁,努力的攀了上去,回望了一眼后方的山道,他深吸一口气,入世从此时开始。 然后......,小邋遢枕着包袱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蛮蛮相互对望了一眼,两翅合抱静止不动。 圆月渐渐出现了一层血色,此前寂静异常的树林子,现在不断有飞禽走兽弄出来的各种奇诡的声响,虎啸猿啼,血腥之气弥漫,就在巨石一丈外刚刚便发生了一起猴子噬虎的惨案,但是独独没有任何凶兽胆敢靠近巨石一丈,仿佛巨石那里有着蛮荒巨兽一般的存在,称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禁区。 圆月将落,血色渐退,树林中的响声霎那间静止,日光从东方一点点的铺撒了过来。 一条赤色巨蟒从树林的最深处向着山脚急速滑行,它的前方是一头像是狐狸一般的幼兽。 二条巨蟒双目赤红背生双翼,这是一条即将化蛟的存在,只见它背脊有条长长的裂创,这是处在化蛟的紧要关头,此时的它应该是最虚弱的时期,但是为何它不在此时的时候躲避天敌,待化蛟后一飞冲天而是在森林中横冲直撞。 幼兽感受道左前方有着更加可怕的威压,但是它别无选择,后方紧追不舍的巨蟒更是愈发暴怒,它已经触摸到灵兽的边缘,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前方有着何等可怕的存在,此时的它同样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内丹急速旋转,借助消耗内丹满溢的灵力,其速度加倍的提升。 两者之间的距离在急速的缩短,可是两者与巨石的之间的距离也是不断的减少。 五丈......,三丈......,“砰!” 幼兽一头撞到了无形的壁障,发出滔天巨响,屏障内的小邋遢只是砸吧下嘴,翻了个身继续睡着,而幼兽则是两眼翻白,四腿僵硬,就那么直挺挺的倒在了巨石下,昏死了过去。 巨蟒止住了冲势,停在巨石三丈之外,后方地面豁出一道深深的长沟,它直立起前身,喘着粗气警惕的盯着眼前的巨石。 准确的说,是巨石上沉睡的人形生灵和一个说不上来是个什么东西的玩应儿,有着类似羽毛的东西,但是外形确是一颗蛋。 巨蟒主观的认为这可怕的威压是巨石上的人形生灵在沉睡时自主发出,它呼出一口浊气,内丹再次急速旋转,原本晶莹剔透的内丹此时则有些黯淡了下来。 “赤炼见过先师......。”一声动听的女声从巨蟒的大嘴中传了出来。 但是巨石上的人形生灵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便是高手风范吗? “赤炼见过前辈......。”巨蟒有些尴尬,还有些羞恼。 此时巨石上的人形生灵居然背过身去,这是在羞辱自己吗? “赤炼见过......。”话没有说完,巨蟒才想明白,这家伙在睡觉是不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赤色巨蟒的竖瞳缓缓眯起(是竖着的红着眼仁几乎变成一条缝),蛇首缓缓探出,张大了嘴巴闪电般的朝着昏死过去的幼兽噬去。 就在此时,日光覆盖了整个巨石,蛮蛮张开双翼,猛然间睁开双目,双翼呼出,一阵强风刮过,树木沙沙作响,树叶急速飘落。 巨蟒在利齿即将触碰到幼兽的一霎那被强风扫退。 轰.....。 地面落叶飞扬,尘土四溅。 巨蟒摇了摇头,几次试图直立起身都是无法做到,原来不是那个人行生物散发出来的威压,而是那只双头妖宠。 心灰意冷之下巨蟒索性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两次损耗了内丹的灵力,再加上强行消耗掉了积攒的能量,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任何化蛟的希望了,而且十万大山深处还有很多窥见她体**丹的死对头,她此时有些深深的后悔,她紧紧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幼兽,眼中流露出极度不甘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