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活于乱世》 第一章 苟活 序：二零一七年六月二十八日。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浑浊的大气层，艰难的照射在苟活的脸上。 感受到一阵刺眼的光芒，苟活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从星际网咖的按摩椅上坐了起来。 “吆，这不是咱们的狗大哥吗？在这睡着呢？” 一丝略带戏谑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苟活仅凭声音就知道，说话的正是他曾经的同班同学孙刚。 只不过此时的苟活早已经辍学多年，至于原因说出来都有些丢人！ 他已经被欺负怕了，在校园里整日被校霸们所欺凌！出于无奈才选择了辍学。 听到孙刚的声音，苟活不禁气的咬牙切齿。 不过苟活到底是个识时务的人，他从小被人一路欺负着长大，生活所赐予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忍’！ “哎呀，刚哥！您来了，我这机子都给您开好了，您快来坐！” 苟活皮笑肉不笑的说着，麻利的挪开了屁股。 同时还不忘用手拍打了几下座椅上的烟灰。 “这怎么好意思，既然这样那就先谢谢狗哥了。” 孙刚说着恬不知耻的坐在苟活的座椅上，伸了伸懒腰。 “哎，对了，还有烟吗？” “有有有……，我给您点上！” 苟活掏出口袋里仅剩的半盒红金龙，抽出一支递到孙刚嘴中，随后弯腰用打火机给孙刚点燃。 “噗~！” 孙刚狠狠地抽了一口，抬头看着一脸媚笑的苟活，由心而发生出一股厌恶之感。 “去给我买瓶水，我渴了。” 苟活眉头抽动了几下，还是强忍笑意答了一句好，屁颠屁颠的跑去买水了。 孙刚回头望着苟活走动时左右摇曳的屁股，紧紧攥了攥拳头。 须臾之后，苟活拿着两瓶乐虎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麻利的拧开其中一瓶递在孙刚面前。 随后孙刚暂停了正在播放的岛国动作片。 转过身，接过饮料。 “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不知为何，孙刚喝饮料的时候，满脑子想的竟都是苟活跑动时左右摇晃的屁股。 不由一阵烦躁。 “你别在这站着，赶快滚！老子今天看到你就恶心！” 孙刚恶狠狠的把饮料摔在地上，暴躁的说道。 苟活赶忙应了一声，加快速度逃命似的跑出了星际网咖。 走出星际网咖后，苟活长长的舒了口气，坐在网咖门口的台阶上，点燃一支香烟，静静看着接上来来往往的汽车。 “要不是这次表现的好，恐怕又少不了一顿毒打吧！ 等老子有一天混好了，一定让孙刚那孙子跪在我面前！我要紧紧搂着他姐姐，让他舔我脚趾头！ 不过话说回来，孙刚的姐姐孙倩长得还真是好看……” 苟活一阵胡思乱想，却并没有实际意义，无奈狠狠地将烟头掷在地上，向着家中走去。 很快苟活就走到了离家不远的胡同口。 隔得老远，苟活就听到家中传出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喊和父亲的打骂声。 苟活静静地听着，脸上不自然的露出一股厉色，狠狠地一拳打在胡同口的电线杆上，鲜血顿时染红了掌背。 但苟活丝毫不以为意，眼角隐隐有泪水流了下来。 苟活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巷口，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只知道父亲的打骂声已经慢慢消失，只剩下母亲啜泣的低鸣。 苟活用力跺了跺脚，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大步流星向家中走去！ 进到院中，苟活四下望了一眼，只有母亲正在躺在北院门口的台阶上抽泣着。 此刻母亲布满沧桑的脸上，挂满了泪痕，灰尘粘附在泪水之上，不由看的苟活心中隐隐作痛。 苟活连忙扔下手中的砖头，三步并做两步向母亲跑过去。俯身把母亲扶了起来。 母亲看见苟活，强忍着抽泣露出一丝笑脸。 看着母亲牵强的微笑，苟活的心如同针扎一般，刚干的眼角随之再次湿润起来…… 十年前，苟活刚满八岁，那时的他生活在一个快乐的农村家庭中，生活在父母无微不至的宠溺之下。 可就在十年前的那个雨天，一切都变了。 父亲外出贩卖水果，再也没有回来。 母亲也被苟活的叔叔大爷认定为灾星，最终被赶出了居住多年的小山村。 就这样，苟活跟着母亲一路乞讨来到了a市。 为了更好的适应城市快速的生活节奏，也为了更好的照顾苟活，母亲最终不堪重负，下嫁给了一名附近有名的酒鬼。 从此，便是苟活和母亲噩梦的开始。 苟活的继父不仅嗜酒如命，而且好吃懒做。 每每酒醉之后都会疯子一般的暴打苟活或者苟活的母亲。 时至今日，苟活已经这样低三下四的生活了十年！ 就是这样的生活环境才造就了苟活如此懦弱的性格。 而这一次，苟活发誓要好好的活一次！ 不仅仅为了他自己，更为了爱他、呵护的母亲！ “妈，那个男人呢！” 虽然只有寥寥几字，但却是苟活花了很大力气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母亲忍住哭泣，静静凝望着苟活的脸庞。 不知为何，她感觉此刻的苟活比起平时有一些异样。仿佛瞬间长大了一般。 “妈，告诉我那个男人去哪了！” “他去内间休息了，孩子，你是不舒服吗？” “没有，我就是问问。” 说完母亲在苟活的搀扶下缓缓站起了身。 苟活则俯下身子安静的拍打着母亲衣服上沾染的灰尘。 将母亲送回到房间之后，苟活破天荒的为母亲按摩，揉腿。直到母亲安静的睡下为止。 苟活静静地看着母亲熟睡的面孔，良久之后，悄悄探出头深情的吻了一口。 做完这些，苟活蹑手蹑脚的走出屋去。 转身慢慢的合上了门…… 苟活已经决定不再苟活，虽然这也许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苟活走出屋后，径直走到院中，拿起从巷口带来的板砖，向继父的屋内走去…… 许久之后，苟活缓缓走出继父的房间，他脸上沾满了艳丽的红色，双手不自觉的颤抖着。 当他做出决定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等待自己的结局。 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抬头看着天上的骄阳。 感受着炙热的阳光洒落在脸颊，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第二章 不再苟活 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已经错了，倒不如一错到底！ 苟活熟悉的打开院中的水龙头，捧起一捧冷水，狠狠地拍打在脸上。 对，要让所有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后悔！ 苟活缓缓抬起头，任水珠顺着额头滑落到眼角，额……有些难受。 随后苟活依依不舍的向母亲熟睡的房间忘了一眼，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暖意。 “妈，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苟活暗暗嘟哝着，艰难的走到厨房，拿起了案板上早已锈钝的菜刀…… 半小时后，星际网咖中： 孙刚嘴角叼着半支香烟，双手狠狠地敲打着键盘，口中不停爆出粗口。 “mlgb！会不会玩！adc你他妈向前冲个毛！sb！” 完全沉迷在召唤师峡谷中的孙刚突然感觉肩膀被人从背后轻轻拍了一下。 骄横跋扈的孙刚平日里最烦的就是玩游戏时被人打扰，头也不回开口便骂道： “mlgb！谁啊！是不是想死了！” “是我！” 孙刚不由得愣了一下！听这声音竟然是……苟活！ 竟然是这个孙子！ 顿时孙刚怒火中烧，敲打键盘的手指也暗暗加了几分力气！ “你他妈是不是活够了！等劳资打完这局再好好教教你做人！先给我滚开！” “不用了，你还不配教我做人！” 苟活这孙子胆子肥了！竟敢这么跟我说话！孙刚听后愤怒的拍案而起，不过就在他转头的瞬间，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抹光影落到了自己头上。 凉凉的，仿佛淋雨的感觉。 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如同绽放的玫瑰花瓣。 孙刚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但是他却打心底怕了。 望着苟活狰狞的面孔，由心而发升腾起一股恐惧。深深的恐惧！ 这不是苟活！这绝对不是苟活！起码这不是自己认识的苟活！ 这是来自地狱里的死亡歌颂者！ 此时偌大的网咖里到处充满着男男女女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和哭声，听的人汗毛直立。 所有人望向苟活的目光都掺杂着浓浓的恐惧。 苟活笑了，这才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这才是他要的结果！ 手起刀落，生锈的菜刀再一次落在孙刚的脖颈之上！ 孙刚的瞳孔逐渐变得涣散，不停的张口，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像一条离开水的鱼一般。 数分钟后，孙刚最终不可置信的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苟活呆呆的看着孙刚倒在自己脚下，抬起右脚狠狠地在孙刚头上踩了几下，向平时孙刚踩自己一样。随后扔下菜刀，径自走出了星际网咖。 苟活走出星际网咖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再次坐到了网咖门口的台阶上，迷茫的双眼直挺挺的望着前方，让人猜不透他在看什么，想什么！ 依旧是这片城市，依旧是来来往往的汽车行人，依旧是随处可见的高楼大厦，相比昨日，没有一丝改变。 是啊，这座城市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改变！ 泪水再一次不争气滑落下来…… 许久之后，远处依稀响起了警车刺耳的的汽笛声。 苟活此刻心中却波澜不惊，他早已经知道等待自己的结局。 “前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重重包围。所有轻重武器都一齐对准了你的脑袋。你已经插翅难逃！只要你放下武器，我们保证依照《a国国际法》与人道主义准则优待你所犯下的罪行。如若你不听劝阻，死硬顽抗到底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放下武器举起手来立即投降。否则我们就要开火了！” 高音喇叭发出震耳的嘶鸣，一连喊了三遍。 苟活收回了眺望的目光，冷冷扫向警察和围观的人们。 想不到有朝一日，我苟活也能死的如此体面！ 苟活想笑，但是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般。 张开的嘴巴也只是发出了几声急促的喘息。 突然，苟活很想念母亲，想念这个唯一值得他牵挂的人！ “如果我投降，可以再见我母亲一眼吗？” 苟活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他已经筋疲力尽了。 “只要你放下武器，积极配合我们，我们可以帮你达成这个愿望！” “我没有武器，我会配合你们，只要你们能让我再见母亲一眼！” “好！我以**警察的名义向你担保，我们会达成你所说的愿望，现在请你双手抱头，面向墙壁蹲下！” 苟活听后缓缓的站起身，艰难的提步走到墙角，背对着众人以双头抱头的姿势蹲了下去。 紧接着，苟活便听到几声仓促的脚步声靠近过来，双手也被人大力扣了起来。 “成功制服犯罪嫌疑人，收队！” 苟活依稀听到这句话，便被人押到了警车之上。 就这样，苟活跟随警车来到了a市警察局。 随后的几天，就像电视剧里的套路一模一样。 从早到晚，苟活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的提审，每一个问题都已经回答了几遍，甚至几十遍！ 终于有一天，警察告诉他，他可以见见母亲了。 探监室内， 苟母坐在外室的座椅上，眼角噙满了泪水，低着头不停抽噎着。 苟活也在一个长相俊郎的警察带领下推门进入到探监室。 进门之后猛然一眼便看到坐在玻璃对面的母亲，看见了她那布满着沟壑的脸庞还有晶莹而下的眼泪！ 直到此时苟活才明白自己彻底做错了。 虽然自己马上就要解脱了，但是母亲呢？ 自己可是她唯一的亲人！ 为何要让母亲这般年纪还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苦楚！ 苟活想到这里鼻涕眼泪一块流了下来，全程沉醉在深深的自责之中。以至于没有听清母亲所说的话。 时间飞快，十分钟转瞬即逝。 十分钟后苟活被强行拉离了探监室，最后的记忆是母亲声嘶力竭拍打着玻璃的画面。 审判结果：苟活涉嫌故意杀人，手段恶劣，对社会造成了很大的不良影响，特处三日后，白马山执行枪决！ 对此结果，苟活没有丝毫意外。 自己虽然不懂法律，但是自古至今杀人偿命他还是知道的。 只是可怜了那年迈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