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剑缘》 第一章 坠入剑坛 “十年磨一剑,千载铸剑魂。” 10年来,乔云始终不忘初次见教练时他说的这句话。怎奈整整10年过去了,她觉得自己在技术上和状态上都还是没能有质的飞跃。 那本《中华五千年剑魂》始终在床头,已经快翻烂了。尽管每次读都有新的收获,却始终没达到那种透彻心扉的感悟。 乔云18岁了,今年的生日恰好赶在中秋节这天,父母非常盼望她能回家吃顿团圆饭。就在本市,耽误不了太多训练时间的。可那“活阎王”老曹,竟然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把她拎到了训练室,嘴里还一边损她为什么贪吃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是队里发给每个运动员的福利待遇,我凭什么不能吃?”她也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自从8岁进击剑队,老曹没少为难她,一点儿对妇孺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刚来时她小,字都认不全,他就把那本深奥艰涩的书硬塞给她,强迫她看不懂就先背下来。 如今她已经成年,是标致的大美女了,他还是一点儿怜香惜玉都没有,连生理期也不给她放一天假。 “老曹”其实不老,28岁的帅小伙,还没成家,连女朋友也没有。当初他在18岁的年纪收徒弟,是因为自己的手臂受过伤,已经永远不可能上赛场了。 他就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培养徒弟上,也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个比自己小10岁的小丫头身上。他的心里很苦,他也是从8岁入行,苦练了10年,是队里最优秀的苗子,却最终无缘大赛。 都到中秋了,今年的秋老虎还这么热,训练室里有空调,但整个人早都从身体里热透了。反正就是训练,又是和教练对剑,乔云就偷偷没穿那能捂出热痱子的防护背心。 才练了二十几个回合,老曹今天却似乎不在状态,刺出时突然手腕一抖,乔云正好挺身向前接招,谁都没想到,剑尖正顶在乔云高耸的左胸上。 “啊!”乔云一声惨叫。剑折了,断了三截。老曹握着剑柄站那儿懵了,中间一截当啷掉在地上,剑头竟扎进了乔云前胸丰满的肉里! “对不起,乔云!是我大意了,怎么竟鬼使神差地用了你这只备用剑呢?每次都是用我的教练剑啊!更没想到你敢不穿防护背心,哎,还有不到两年就要参加奥运会了,现在每分每秒都至关重要。你这伤离心脏这么近,没有几个月是养不好的。” 老曹懊悔地站在医院icu的玻璃窗前,对着躺在里面的乔云自言自语道,手里还捧着他送她的那本《剑魂》。 果然是个“活阎王”,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嘱咐护士,等乔云回病房,就把这本书放在她的床头,等她能看时就利用这段时间多读、多领悟。他还要赶着去帮她向上边申请,不要取消她奥运会的参赛资格。 乔云难受极了,不光是伤口剧痛,还喘气困难,脑袋嗡嗡的,四肢无力,好像要失重的感觉。呀!眼前怎么没有路了,只有一口深不见底的井口,还冒着寒气?不好,脚步停不下来了,哎呀!我坠下去了…… 这井好深啊,好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浑身冻得发抖,哎,让我怕热,总嫌自己穿得多,这回可好,都快冻死了,还不如热点儿呢。这井好像挺窄的,伸手就能触碰到井壁,却特别光滑,什么都抓不住。只能握紧了剑柄,算是给自己一点儿心理依托了。 怎么这么深啊?都下落很长时间了,一直还不到底。会有人发现救我吗?哎?好像有点儿光亮?井底还有出口,通向什么地方呢?更冷了,马上就要冻僵了,怎么有光却没有相应的温度呢? 乔云终于坚持不住了,不再奢望井壁有物体可抓住,也不再祈求有人会救她,干脆闭上眼睛等死吧。 “呀,流了这么多血,这姑娘伤得不轻啊!匡胤太祖,这里就您懂医术,怕是得您亲自帮着瞧瞧了。”说话的是上届剑主、来自战国时期的越王勾践。 “是啊,这姑娘胸前好像还有剑头折在里面,我这点儿医术也只能先帮她止血消炎,看样子剑头扎得不浅,这样冒险拔出会有生命危险。”这是宋太祖赵匡胤在说话。他会医术,历史上以针灸著名。 “来,我们先把她抬进屋里吧,这山风凉,人流血时会害冷。我那儿还有上好的金疮药,一会儿看匡胤太祖能否用得上?”这人是魏文帝曹丕,他上前要抬乔云的头,李白连忙也跑过来,帮着抬她的脚。 这里正在举行每十年一届的“华夏剑魂论坛”活动。今天是八月十五,该是决出新一任剑主的日子了。可按规则参加的十名选手今年只到了8名,他们从端午之后就陆续有人到了,直到这最后的期限了,还是有人没到齐。 “人还没到齐,这还从天而降个受伤这么重的姑娘,看来今晚的决赛不一定能如期举行了,这可如何是好?”几位剑客议论着。 这里叫做云光山,雾霭缥缈,环境清雅幽静,笼罩在浓重的奇妙神韵之中。这里是一处异世空间,是“华夏剑魂论坛”的所在地。 这个论坛的主题是“十年磨一剑,千载铸剑魂”,旨在弘扬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剑术和亮剑精神,不断传承并发扬光大。 没有人知道这个论坛从何时、由什么人发起成立,都有哪些人参加过。但是每一届活动完成后,都会有更精妙的剑法、更高超的剑术以及更升华了的剑魂,凝结成更高的成果结晶,被写成一本到n本厚厚的专著,留在密室的书架上。 同时,还有若干文治武功的政治、军事甚至经济、历史以及医药等众多领域的专著形成书稿,存于另外的书架。所以,论坛历时不会太短,一般几个月甚至一两年时间。 这绝对是一个水准极高、级别顶尖的组织活动。 这次的选手中就有春秋时期的大思想家墨翟、战国时期的越王勾践、东汉光武帝刘秀、三国的魏文帝曹丕、后燕成武帝慕容垂、隋末的扶馀国主虬髯客、唐代大诗人李白、宋太祖赵匡胤等。 “不如这样吧,”上届剑主越王勾践说,“从目前到场的选手身份来看,我分析这次大多是帝王,或许另外两位的国事繁忙,耽误几日也说不定。不妨我们就先一边切磋,一边继续等候。众位看如何?” “是啊,既然决出新任剑主也是带领大家一起研修、探讨,由上届越王剑主带领我们先进行也是一样。等另外两位到了,我们再决出新剑主也不算误事。”大家赞同着。 “剑主,那受伤的姑娘,又是何来由呢?依老夫看,她手中持剑,那剑的样式却很特别,会不会,她也是其中的一位选手呢?”墨翟轻轻捋着胡须分析道。 “是啊,这每一届的剑主可以向下一届成员公开身份,我们都知道再上届的剑主是唐代剑圣裴旻将军。可是选手的身份是不允许公开的,连剑主也不能事先知晓。所以,我也还不知道另外两位是何许人也。”越王勾践说。 “裴旻剑主不是太白先生的剑术师父吗?你们在私下里有议论这剑坛的话题吗?”有人问李白。 “从来没有。我们经常在一起探讨剑术,也常常一同喝酒聊天,但是从来没提起过这事。我也是这次来才听越王剑主说裴旻是再上届剑主,以前从来不知道任何有关这剑坛的事。裴将军也不会知道我来参加这个活动。”李白说。 “是啊,我们每个人来这儿都是突然的,来的方式也都不一样,都是到这儿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议论道。 “就是。我是喝醉了,醒来突然就发现躺在这山上了,听到越王剑主同匡胤太祖在谈论为君之道。”李白说。 “剑主必须得第一个到,越王剑主是端午那天就来了。”虬髯客说,“我来得最惨,我是坐船过海,突然遇到风浪,船就翻了。幸好我水性好,可也从来没在海里游过那么长时间,差不多游了三天三夜,感觉就快晕过去了,好不容易摸到岸边,就发现是上山来了。” “你最惨,未必吧?”曹丕说,“如果真像墨子大师所说,这姑娘才是最惨的。” “她真的也是选手吗?那么年轻?”人们又议论起乔云来。 “她那剑头不能取出来,也不能总这样带着啊。不能参加对剑还在其次,这大姑娘家也不能总带着个剑头出门啊。” “还出门?还能不能活命都难说!” “是啊,那么年轻,看样子还挺漂亮的,就这么死了,也真可惜。” “可惜啊,都不知道她从哪儿来,家里父母得多着急。” 众人正议论着,突然从远处又飘飘渺渺地过来一个白衣身影。 “有人来了。大概就是我们一直在等的最后一位选手吧?一定是。剑主不是说规则上要求八月十五是最后的到达期限吗,那姑娘来了,剩下的这一位也来了。” “这位莫非又是位帝王吗?咱们这里已经有好几位了,也不知道那姑娘是什么身份呢。” “不对啊,好像是个小孩子,你们看,也就七八岁的年纪。” 白衣身影越走越近了,果然是个翩翩少年,眉目清秀,眼神清澈,还没长胡须,个头也不到七尺。 “请问,这里是华夏剑魂论坛吗?”男孩向大家躬身施礼,客气地问到。 “是的。这位小兄弟是?”曹丕抢先问他。 “在下山本光子,今年8岁,从东瀛而来,是参加论坛的。”男孩回答说。 “东瀛?那不就是倭寇之地吗?你姓什么?山本!本王在上届论坛了解过,那倭寇,后世多番侵扰我华夏,杀害我子民,掠夺我土地、财产,在中华大地上犯下了滔天罪行。你还敢来这里?”越王勾践愤怒地说。 “我只是来参加论坛活动,与众位高人切磋剑术,并无丝毫恶意。是我父亲给我的请柬,不信众位请看。”小男孩用无辜的眼神望着比他高大魁梧许多的众人,从袖口掏出一个信封。 “什么请柬!我等来此都没有任何书面的邀请,他全是一派胡言!还说什么他父亲给他的?这论坛之事根本没有旁人知晓,他父亲又是怎么回事?”越王勾践严肃地说道。 “在下的父亲也是一位剑术高超的武士,名字叫山本五十六。”男孩说。 未完待续 读者朋友元旦快乐!新书今天正式发布咯!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慕斯姐姐的支持,陪伴上一本《三国奇缘》一路走来,“奇缘”仍在火热连载,“剑缘”与您共叙前缘。相约2017,我们快乐相伴! 上架前每日两更,8点和18点。 第二章 出手相助 “山本五十六?什么五十六五十七的!倭寇就是我们的仇敌,不能放过他!我在扶余国也听说过倭寇侵犯中华的事,那他老子山本五十六就是中华民族的罪人!父债子还,我们这就杀了这个山本小子!”虬髯客大声说。 这是哪里?外面怎么这么吵? 乔云挣扎着睁开双眼,这里好奇怪啊?一间奇怪的屋子,屋里的陈设也奇奇怪怪的。我不是掉进井里了吗?我还没死?被人给救了? 我是怎么掉进井里的来着?不对啊,根本没有什么井。我是在跟着教练训练,他一剑刺向我的前胸,剑折了,扎进了我的胸膛。那位置离心脏很近,我又没有任何防护,是必死无疑了! 可我怎么还能醒过来?我是被送进医院抢救了,哦,对啊,现在在医术这么高,医生把我抢救回来了! 可是,这里也不像医院啊,这又是什么地方啊? 胸前还是很疼,我还有痛感,而且部位也对,看来我的确还活着! 乔云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好像稍微轻了一点儿,身上也不像之前那样冷了。哦,原来是盖上被子了。看来,即使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医院,我也是有人管的,我是被人救了。 她轻轻掀开一点儿被子,想看看自己的伤口有没有处理过。 好奇怪啊?我还穿着之前训练的服装,却在衣服外面打着绷带。难道他们都没看我的伤口,也没给我做过必要的处理,直接就隔着衣服给缠上了?真没见过这样的医生!不过也还好,好像缠得很紧,至少可以止血了。 外面吵得更厉害了,头又疼得厉害了。得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外面都是些什么人? 乔云挣扎着坐起来,试了试,觉得好像还有些力气,就又使使劲儿,扶着床站到地上,才发现,刚才自己躺在那儿连鞋子都没脱。 她踉跄地走出门外,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的环境,就看到一大群高高的大男人,把一个小男孩围在了中间。有举剑指向他的,也有正要从腰间拔剑的,好像都要杀掉这个孩子似的。 那个小男孩太可怜了,那无辜的眼神,好像想向谁求助似的,却不可能有人来帮他,因为乔云已经迅速向周围看了一圈,视野范围内根本再没有旁人了。 “住手!不许欺负小孩!”乔云用尽力气喊道。 其实她的喊声并不大,根本盖不过那些人的声音。但是站在她对向的人看到她踉跄着朝这边来了。 “姑娘,你醒了?”一个穿青衣的高个年轻人迎着她过来,伸手扶住了差点儿摔倒的她。 她就顺势靠在了这个青衣人宽阔的肩膀上,一手还紧握着剑柄,另一只手扶住了那人的胳膊。她用尽全身力气抓住那只胳膊,才使得自己没有摔倒。 “这里是怎么回事啊?”她抬头问被她扶靠的这个青衣人,碰巧和这人的目光相遇,立即感觉像被电到一般,心脏扑通扑通跳了一阵。 “这小孩是倭寇,是中华民族的罪人,我等要向他索他父亲的仇恨。”青衣人说,表情却淡然,声音也不高,甚至还有点儿温柔。 “你是什么人?”她还在靠着他,手抓得更紧了些,心里觉得这些人都穿得好奇怪,都像是古代人,却又每个人都各不相同。 他就用手臂把她拥在怀里,下意识地看了看她胸前的血迹。丰满的部位在喘息中微微地颤动,他的心里慌乱而隐隐阵痛。 乔云感觉身上暖和起来,刚才一直在冻得发抖。 “姑娘,你失血过多,怕是现在发烧了!你在发抖呢,来,我扶你回房躺下。”黑衣人没有立即回答他是谁的问题,而是关切地看着她越发苍白的脸。一边说着,就要弯腰抱起她。 “杀了他!杀了他!父债子还!”那些人又在大声喊着。 “不许欺负小孩!”乔云这回的声音很大,她是急眼了,挣开青衣人的臂膀朝这边跑了过来。缠着的绷带也挣得松动了,血又开始汩汩地涌了出来,渗透了绷带,沿着白色的训练服蔓延,有几滴落在了地上。 她是从那小孩的眼神里,看到了10年前的自己。刚进击剑队时,她也是那样受欺负,很多人看不起她,欺负她个子矮,还说她根本毫无天赋。那时她也是这么无助,连自己的教练也不向着自己说话,总是说要把压力变成动力的话。 众人齐刷刷地给她让开了路,她跌跌撞撞地来到小男孩的身旁,很吃力地说:“小孩子是无辜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报仇,就去找他的父亲。” 她又使出最后的力气,从腰间慢慢拔出剑,想保护这个孩子。但是刚一伸出去手臂,她就一头栽倒了,剑也当啷掉在了地上。然而奇怪的是,那剑自动地画出了一条弧线,把男孩围了个圆圈。 众人连忙围了上来,却发现这圆圈有魔力,没人可以靠近那男孩了。 “姑娘,你醒醒啊!”青衣人一个箭步冲上前,抱起她就向屋里跑去,一边大喊着,“匡胤太祖,快来救救她啊!” 乔云还都没来得及知道这些人都是谁,甚至都不知道刚才一直在关心自己、自己看他的眼睛就直心跳的大帅哥,就是剑术顶尖级高人、文武全才的三国魏文帝曹丕曹子桓。 “哎,准是刚才跑时把绷带给挣开了。”赵匡胤一边切脉一边说,“这姑娘家的衣服我们又不能解开,我刚才是隔着衣服给她敷了金创药,用绷带缠紧了,本来止血没问题的。可这回又受到刺激,伤口又离心脏这么近,里面的剑头万一随着血液流动,扎到心脏可就没命了。” “匡胤太祖,可有法子?”曹丕急得头上冒汗,手足无措地问,好像这姑娘是他的什么人似的。 “她在发烧,是伤口发炎了。”赵匡胤说,“必须先止住血,还要消炎,然后才能想办法拔出剑头。” 剑主越王勾践也进来了,他拍板说:“不能总这样隔衣敷药,我们来这儿又都没带侍女,那小孩子还没成年,可以不避嫌,姑且让他来帮着解开姑娘的衣服,我等隔帘探视吧。” “对,快去叫那孩子过来!”曹丕大喊,一边取下窗帘往床边上挡。 “可那小孩刚才肯定害怕我们了,未必敢出来那个圈啊。”有人说。 “让我去吧,你们来挡上帘子,快点儿啊。”曹丕说着,拔腿往外跑。 “小弟弟,刚才救你的那个姐姐受伤了,你年纪小可以不避嫌,你来帮她解开衣服,让大夫医治她,只要你好好照顾她,我们保证不伤害你。”曹丕心急火燎,却还要慢声细语地哄那个小孩。 那小孩倒是二话没说,拔腿就出了圈,跟着就跑进了屋里。 越王勾践已经吩咐大伙散了,只留下大夫赵匡胤救人,还有年长一些的墨翟在屋里帮忙,他自己也退到了门口。 “子桓皇帝,你年轻正当年,怕是也不方便留在这儿,还请回避吧。他们几位都去密室看上一届的剑术秘籍去了,髯客国王还在等你一起探讨。”越王勾践在撵曹丕走。 “子恒知道了。”曹丕答应了一声出了门,却没有走,而是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他怕里面老的老小的小,万一有状况应付不过来。 刚才他第一个见到乔云踉跄着跑出来,本来只是本能地反应,过来扶住她。没想到,她竟然主动伸手抱住了自己,尤其是抬眼看他时,那眼神,他也瞬时有了被电到的感觉。说实话,他后宫佳丽众多,还真从来没有一个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女子。 就这样焦急地等啊等,天色暗下来了,里面还是没有明显的声响,看来没有大的状况,可是情形一定也不乐观,否则那几位怎么还始终不出来? 曹丕就这么焦急地站了两个多时辰了,天边的一轮明月越爬越高,已经慢慢升上了头顶,好圆。今天是八月十五,他们这里有食物有好酒,都是剑主事先帮大家备好的,连月饼都有好几样,可此时谁都没有想要吃喝的心情。 那扇门终于打开了,赵匡胤疲惫地走了出来,后边跟着勾践剑主。 “子桓皇帝,你一直站在门外?怎么不进去?”勾践问道,好像忘记了自己刚才撵人家出来。 “她怎么样了?脱离危险没有?”曹丕焦急地问大夫,称呼乔云“她”,竟然很不见外的样子。也是,谁都不知道乔云叫什么,如果不称呼“姑娘”,也就只能称作“她”了。 “那姑娘是受的剑伤,和她身上的佩剑几乎一样的箭头。那小孩还真行,连这都能分辨出来,还幸好他来了,不然我们又不能亲眼查验伤口。”赵匡胤说。 其实,这种封建思想,在三国那会儿还没有这么严重,但是这里大多数人介意这些,曹丕也不好带头反驳。 “那可有医治的办法?”曹丕还是关心女孩的伤势。 “现在就是我有本事取出那剑头,也不能这么做。这姑娘现在极其虚弱,拔剑很可能引发大出血,元气尽损,就是华佗在世,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赵匡胤摇了摇头,说。 “华佗在世?我能找到华佗!”曹丕被他提醒了,华佗就是自己时代的名医,还为父亲治过病呢。可是,听说父亲把他给关起来了,以父亲的脾气,说不定哪一刻把人给杀了都说不准,必须要抓紧把那神医给请来。 “哦,对啊,子桓皇帝肯定认识华佗神医,我们都一时给忙糊涂了。”赵匡胤也说,又简单向墨子和勾践介绍了一下华佗的高超医术。 “可是,我没有权力同意其他的人来这论坛。再说,我也不知道可以通过什么方式请人来此地,就像你们一样。看来,只能让病人去找大夫了。”剑主勾践为难地说。 未完待续 读者朋友元旦快乐!新书今天正式发布咯!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慕斯姐姐的支持,陪伴上一本《三国奇缘》一路走来,“奇缘”仍在火热连载,“剑缘”与您共叙前缘。相约2017,我们快乐相伴! 第三章 神秘失踪 “办法一定会有的,我们一起慢慢想。不早了,大伙也饿了,开饭吧。”越王勾践说,“让那小孩子先去打回来食物,待会儿姑娘醒了,也要尽量吃点儿,好补充体力,尤其要多喝水,失血太多,都脱水了。” 光子在屋里也听到了,连忙出来了。“先生,去哪里打饭?我去打回来喂姐姐吃。她刚才动了一下,应该也快醒过来了。” 曹丕要留下来等小男孩回来替他,墨子和勾践也没再客气,他们也累了,而且年岁大。赵匡胤忙着治疗病人,早就很累了,他们几个就先去了。 曹丕坐在姑娘的床前,一轮明月从没挡帘子的窗户透进来,正照在姑娘美丽的脸上。被子上有很多血迹,他又想起白天看她沾满鲜血的胸前,起伏颤抖的样子,靠在他的怀里看他,心中又痛了一下。 乔云的手动了一下,隔着被子,曹丕在月下看到了,就伸手隔着被子握住了她。好凉啊,隔着被子都这么冰凉。他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被子外面。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乔云醒了,一边睁眼一边问他。 “你怎么知道是我?你这才刚睁开眼睛,刚刚说话时还没睁开呢。”曹丕又看到了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又是一阵心里发麻。 “你握我手了,我就知道是你。”乔云也没掩饰,心里想的就直接说了出来。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来,先喝点儿水,等一会儿那小孩就帮你拿吃的来了。”曹丕已经倒好了一杯水,放在床头备着了,此刻正好不凉不热。 “我是该多喝水,失血过多,容易体内电解质发生紊乱,微循环肯定也都破坏了,这对身体恢复不利。”乔云在队里是了解运动员身体注意常识的,此刻再次见到这个满眼写满关心自己的人,觉得很熟悉、很亲切甚至很贴心的感觉,说话也就很放松很随意。 “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得这么多?你是怎么受这么重的伤?你来这里也是参加华夏剑魂论坛的吗?”曹丕还没回答人家他是谁,就反过来问她更多的问题。 “论坛?没有啊?我是在训练,我的教练突然失手,刺到了我。我今天怕热偷懒没穿防护服,就受伤了。”乔云使劲回忆着受伤前发生的一切,“可是,我昏迷的时候,好像真听到什么论坛的话,说是可以在这里和几千年前的高手探讨剑术……” 乔云刚才坐起来喝了点儿水,靠着床头刚说了这几句话,突然觉得再没力气了,觉得头晕得厉害,说了声“我好难受”,就一头栽倒在曹丕的肩膀上,又晕了过去。 “姑娘!你怎么样?都怪我,不该问你这么多话,准是又累着了。”曹丕后悔地托起她的头,自己坐到床边,让她靠着自己,帮她摆了个舒服一点儿的姿势。 得快点儿帮她找到华佗,给她动手术取出剑头。可是,刚才匡胤太祖也说了,她现在身体太虚弱,贸然拔剑会很危险,就是华佗在也没有把握。再说,华佗不能来这里,还得折腾她去找华佗。 她能折腾得了吗?我来时是刚打完一场战争,累了,就趴在马背上睡着了,醒来就发现到了这山上,然后是剑主越王勾践向我宣布的来参加论坛。那么再回三国时代又要怎么走呢?也会一觉醒来这么容易吗?如果是那样,她还能好办些。 但无论如何,都要先给她补充能量,恢复体力。 这里不同于自己的时空,那里我是老大,可以呼风唤雨,能命令很多人悉心伺候她,给她最好的食宿条件。 可这里充其量就这么十个人,还全都是有来头的大人物,连皇帝、君主就好几个,其中好几个都比我岁数大,我能支使谁呢?除了那个小孩,可那小孩,他会照顾人吗? 看来,只有我亲自动手了。至多是豁出去白来这里一回,不研究剑法,不探讨治国、战争等重要议题,也要把她照顾好了,不能让她死去,也不能让她落下什么病根。 正想着,光子回来了,提了一个大食盒。 “曹皇帝哥哥,您去吃饭吧,我在这里喂姐姐吃饭。”光子挺有礼貌的,说话之前还先施了个礼。 “你吃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曹丕也和善地对这小孩说话,因为白天这姑娘对这孩子的态度让他受到了感动,人家姑娘都豁出命去护着他,如果自己再对这孩子不好,那姑娘会着急生气的。 “没吃呢,我回来等姐姐一起吃。刚才剑主说,他得到消息,今天这里有人过生日,那里已经摆好生日酒会了。那几位叔叔、伯伯和哥哥都说不是今天的生日,他们就猜一定是您过生日,祝您生日快乐!”光子说。 “我不是今天的生日,哦,是她!”曹丕用目光指了指躺在自己臂弯里的小姑娘。 “真的吗?是姐姐过生日诶!”小男孩也露出了纯真的笑脸。曹丕发现,这孩子其实挺讨人喜欢的,怎么就托生成了倭寇的后代呢! “这样吧,你再去多拿点儿好吃的来,我们在这里等姐姐醒了,给她庆祝生日,好不好?你只悄悄向剑主要东西,不要让别人听到,姐姐生病怕吵。”曹丕对小男孩吩咐道。 她过生日?她多大了?十七,还是十八?或者十九?但绝对没有二十!曹丕想着,这女孩真是很好,说不出理由就喜欢她,得送她件生日礼物。 可是,在这不属于自己地盘的山上,一应吃穿用度都由剑主分派,剑主说连他也没有太多权力,只是按指令行事。这里是个神秘的空间,要怎么才能搞到件像样的礼物送她呢? 哎,别说像样的了,就连普通的小礼物都不知道上哪去找!自己身上也没带什么特殊的可以作为礼物的东西,出来打仗,只有一枚皇后郭氏来送他时给他腰里系上的香囊,那也不能再转送别的女孩啊。 情况特殊,不如就出去打样猎物,给她补补身子也算是一份心意,等带她去找华佗治病时再补上件像样的礼物吧。 想到这,曹丕轻轻把乔云的头放在枕头上,又帮她盖好被子,就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他想,反正光子取食物很快就回来了,自己也抓紧时间,趁现在月色好,还能发现山间的飞禽走兽。 他先回了自己的房间,取来弓箭,没有骑马,徒步朝山上走去。 “你放开我!不许你伤害姐姐!”他听到有人说话,不是一般地说话,而是争吵,先听到的是光子的声音。 “我自己都没舍得来,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给了你,你却敢不按我的指令行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再完不成任务,不用等回去了,你就立即自行了断。”还有个陌生的声音说话。 “不,您让我杀其他任何人我都能做到,唯独姐姐不行!今天那些人差点儿就要了孩儿的性命了,都是姐姐舍命保护我,她才病成这样的!”光子说着,都哭了。 “我大日本帝国,多少武士奋斗了几百年,才培养出这么几个能有机会登上国际舞台的高手。两年后要和她对决的,就是为父我的第五代来孙女,也就是你的玄孙女。谁亲谁后你分不清吗?当初我要是不救你,你小子早就死了。派你来干嘛你忘了吗?还敢来乱认姐姐来了?”那个声音继续训斥着。 “父亲,这些我都知道,能不能变通一下,孩儿我真的下不去手的,那女孩伤得很重,已经奄奄一息了。”光子声音颤抖地说道。 “下不去手用剑是吧?行啊!你这拿的是什么?面条,对,生日面,她今天过生日。来,为父这儿有断肠散,往里撒那么一点点,就能让她没有痛苦地舒舒服服地上路,生日也是她的末日,多少人想这样都修行不来呢!” “啊,不行,父亲!” 曹丕听得清清楚楚,是那光子的倭寇父亲,也就是今天他们说的什么叫山本几十几的,何不把他一箭射死,给后世中华同胞报仇! 曹丕没动声色,轻轻从身后取出一只雕翎箭,搭弓上弦。要知道,曹丕可是历史上出名的神箭手,骑在马上射移动着的飞禽走兽,左右开弓都能百发百中。 “小孩,你不是给姑娘送生日面去了吗?怎么还在这儿磨蹭?我等都来赶着去问候姑娘生日快乐了!”是李白喝多了酒后的声音。 那山本五十六一听有人来了,嗖地一声,就从树影里逃了。 哎,真恨人!就差一秒钟,我就射死那个恶人了!曹丕心里骂了一句。连忙往回赶,他怕晚一步,光子万一把那下了毒的生日面喂给姑娘吃了。 “姑娘,你没事吧?”曹丕刚到门口,就发现门是开着的,他刚才出来时明明是关好了的。姑娘还在昏迷,是什么人打开的门呢?人们都在离着老远的大厅里喝酒,这会儿就是有人来也不会这么快。 “姑娘!”曹丕一步窜进了屋子,床里空着,被子里还有温度,姑娘去哪儿了?一定是刚刚山本五十六先一步把她给劫走了! 曹丕只觉眼前一黑,坐在了地上。 未完待续 读者朋友元旦快乐!新书已经正式发布咯!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慕斯姐姐的支持,陪伴上一本《三国奇缘》一路走来,“奇缘”仍在火热连载,“剑缘”与您共叙前缘。相约2017,我们快乐相伴! 第四章 一切为你 乔云不见了,她是被自己熟悉的身影引着出去了。 “老曹!”她大声喊着。她平时就这样称呼她的教练,在一起摸爬滚打10年了,彼此熟悉得如同哥们儿。 “很疼吧?都怪我!”老曹第一次对她说话这么温和,两个人从来说话都是吵吵闹闹的,连队友和同事们都听习惯了。 老曹扶着她进了普通病房,终于脱离生命危险了。从icu出来,乔云坚持自己走过来,不让人抬她。 “疼啊,疼死了!”乔云龇牙咧嘴的,也是真疼,也是故意做给老曹看的。 “你躺好了别动,医生说了,今天还不能手术,你太虚弱,都怪我早上不让你多吃蛋糕。你现在体内一点儿能量都没有了,全靠输液。医生说,得先把体力补充好,才能手术。”老曹说着,还帮她把手放进被子里。 “都怪我,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但没送你礼物,还连中秋节的假都没给你放。要是像他们别的组一样休息一天,也不会出这事了。都怪我。生日礼物,我会给你补上的。”老曹惭愧地低着头说。 “生日礼物?算了吧。你送我这‘大礼’,别人都送不起呢。”乔云用眼光示意他看自己的胸前,她是抱怨老曹让她受这身体的伤痛。 老曹循着她的示意向那里看,病号服上,斑斑血迹下,女孩子的胸部已经发育得很美了。他这十年来还是第一次发现,朝夕相处的小乔云,已经不是那个干干巴巴个头矮小的小家伙了,已经是个大美女了。不由得心中躁动,脸也红了。 “刚才我刚醒过来,护士就告诉我,那本书你也给我带来了。放心吧,等我手术完刚一醒,就立即、马上争分夺秒地看。”乔云却没注意到他脸红,接着用委屈而抱怨的口吻说。 “不着急,等身体恢复了再看,我是怕你躺着闷。那书上都是古代著名剑师的独门剑法和对剑魂的独特理解,你可以趁休养期间,试着和古人用心灵对话,领悟其中的真谛。”老曹又变回了三句话不离本行。 “知道了。活阎王。”乔云终于把憋在心里暗骂过千万遍的话说出了口,他以为老曹一定会气得要死。 “对不起,都怪我。”乔云没想到他还会磨叨这句话,看来他心里是真的自责了。 老曹叫曹子光,出生于击剑世家,父母都是省队的教练。他也是8岁入行,父母一心想把他培养成世界冠军,圆他们一生没有实现的梦想。 曹子光很刻苦,为了自己和父母的共同理想,他没有正常的童年,他把全部时光都献给了训练场。然而那次意外的受伤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他痛苦过,绝望过,直到10年前他见到了乔云。 乔云来时是一只丑小鸭,年龄最小,和她同时进省队的女队员都比她基础好。那时曹子光正在犹豫是转业还是当教练,以他当时18岁的年纪,哪种选择都不会很好。 那时父亲还没退休,就帮他出主意,说与其给大牌教练当助理,不如自己收一个有潜质的徒弟,专心培养,虽然“赌注”风险大,但是一旦成功,也就等于实现了师徒两个人的人生理想。 他当时从小乔云的眼神里,看出了这个倔强的女孩那种不达目标永不罢休的劲头,这不正是当初的自己吗?他就主动请缨,单独收下这唯一的徒弟。 从那以后,乔云就成了他的全部。那是他的一张白纸,他要在上面勾画理想的蓝图。 他外表严厉,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的年龄和资历,不严厉点儿徒弟就不会“怕”他。别的小队员是成群结队地去找大牌教练上课,他每天都是第一个起床,早早来到训练场等乔云。 乔云从一开始就和别的队友过着不一样的日子,本来就不被大家认可,她就更加难以合群。她受了不少委屈,平时又不让回家,就只能对教练倾诉。 其实曹子光不是不理解她,她所抱怨的那些,自己当初都是这么经历过的。但是他不安慰她,而是用他自己的方式,憋足了劲要把小乔云打造成这里最出色的女队员。 师徒两个一路上艰辛地走过来,终于在去年,年仅17岁的小乔云就获得了世锦赛的冠军。这在当时引起了轰动,随即正式调入了国家队,也获得了备战奥运会的资格。 考虑到乔云成长的特殊性,国家队借调曹子光与她同去。 上个月,他们俩又临时回到省队,备战年末即将举办的全运会。这回受伤,全运会肯定是得缺席了。 “乔云,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去北京,尽量争取早些赶回来。手术时有叔叔阿姨陪着你,你不要害怕。记住,你是最棒的!”老曹微笑着对她说。 曹子光这回是彻底改变了对乔云的说话方式,这一天来他一直在反省自己,如果那一剑要了乔云的命,他都不知道自己将怎么继续活下去? “去北京?哎!我明白,准是我这一受伤,有可能取消我备战奥运会的资格。有那么多优秀的选手排队等着呢,巴不得我出点儿状况她们好顶上来,这全运会上还会有英雄辈出。都是我连累了你。”乔云流下了两行眼泪。 “不许胡思乱想。”老曹没带纸巾,用手给她擦眼泪。“你放心,我不会轻言放弃的。我当年的队友已经有好几个得过各类比赛的世界冠军了,我去找他们帮忙,他们说话都会有些力度的。” 曹子光的父母也第一时间来医院了,都在外面候着呢。儿子这么多年付出的心血,他们感同身受。 乔云对这对老夫妇来说,已经是他家的一名成员了,虽然见面的机会并不多。算什么身份呢?说不清,他们似乎内心里本能地认为,将来的某一天,乔云就是他们的儿媳妇。或者,已经是他家的一个女儿了。 曹子光从来没这么想过,他的生活里,除了训练,还是训练。他的人际关系里,除了有血缘关系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乔云。至于喜欢她与否?他没问过自己,这根本不成其为问题,因为乔云几乎就等于他本人,他就是她,她也是他。 “小光,你爸爸已经把在北京的熟人的电话都发到你的手机上了,你都问问试试,人家总比我们办法多的。”曹母见儿子从病房出来,迎上去嘱咐他。 “阿姨,对不起,都怪我。”曹子光冲旁边的乔云的母亲说,他似乎不会说什么,只有一个劲儿地自责。 “这不怪你,子光。我们都是为了云云好,大家全都是为了她。”乔云的母亲眼睛早都哭红了,此刻看到女儿已经搬回普通病房了,终于稍微放宽心一点儿。 “老曹!”乔云大声叫着。 “你叫我什么?你知道我姓曹!我还一直没回答你我是谁呢?你是先知吗?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称呼我,只有你!”曹丕坐在地上正着急,忽听身后有女孩子的声音。 “你?你怎么坐在地上?”乔云觉得脑袋模糊,身体发晃,脚底轻飘。 “你去哪儿了?都急死我了!”曹丕一个高跳起身,伸手扶住将要摔倒的乔云。乔云果然坚持不住了,一下子又倒在他的怀里。 “你呀,吓死我了!”曹丕见她的衣服上又浸出了鲜血,这白色的上衣,几乎全变成红的了。 轻轻把乔云放回到床中,曹丕觉得自己脑袋里也乱哄哄的。 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奇怪?她从白天一直到刚才他出去之前,都一直在问他是谁,可刚刚却又大声叫着自己姓。她刚才自己出去干嘛了?是见到什么人了吗?有人告诉她我姓曹?既然有人告诉她我的身份,她为何不称呼我皇帝,而是这么叫我呢? 刚才在路上听到了光子和李白在对话,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他们还没到?李白不是说要来找这位姑娘祝贺生日吗?那光子接过去药粉,有没有按他那恶人父亲的吩咐放进面条呢? 这姑娘到现在还没吃饭,也该喂她吃点儿东西了。她失血过多,必须及时补充能量。哎,才发觉自己的肚子也在咕咕叫了,自己也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呢。 曹丕打开光子刚才拿来的食盒,轻轻扶起乔云,用勺子盛了一口饭,送到她嘴边。 “姑娘,张嘴,吃点儿东西。”他轻轻地唤着她。 “老曹,把书递给我,我要跟古人对话。”乔云呓语着,但是说得很清晰。 “你可真吓人啊!”曹丕说着,心里也觉得有点儿发毛。 有脚步声传来,接着,门被推开了。 “子桓皇帝,你还没吃饭吧?”进来的是越王勾践,“我来替你,你去吃点儿吧,还给你留着酒呢。” “不用了,您年岁大,也累了一天了,我今天就留在这儿照顾她。”曹丕说着,自己也盛了一勺食物,送进嘴里。 “子桓皇帝,你还不知道吧,李白先生和那个小孩不见了。”勾践说。 “不见了?我刚才还听到他俩在路上说话。”曹丕说,心里在犹豫着,该不该把刚才听到光子和他那日本鬼子父亲的说话汇报给剑主。 未完待续 读者朋友元旦快乐!新书已经正式发布咯!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慕斯姐姐的支持,陪伴上一本《三国奇缘》一路走来,“奇缘”仍在火热连载,“剑缘”与您共叙前缘。相约2017,我们快乐相伴! 第五章 诡秘的夜 李白和光子都不见了?曹丕的直觉告诉他,这山中已经笼罩着危险,而且这危险主要是针对这姑娘来的。 这里不是自己的时空,自己不是能够呼风唤雨的“老大”,要保证这姑娘的安危,看来得寸步不离她了。 “依剑主看,李白先生和那孩子是一起失踪的,还是分别去了不同的地方?”曹丕反问剑主勾践。 “哎,这谁会知道呢?方才那孩子来找我,说这姑娘过生日,还嘱咐我不要声张,我就去厨房亲自煮了一碗生日面,哪知道李白发现我离席,就过来找,正好看到了。他也听到了我和那小孩的对话,我不让他声张,那小孩拿着面走后,他也悄悄跟我说了一声,也要过来,还说要送姑娘一首诗当礼物。”勾践说。 “我刚才出去,在山中碰巧听到李白先生和光子对话,说要来给姑娘祝寿。嗯,还有,剑主,那孩子的父亲也来了。”曹丕决定,这么大的事,不该自己隐瞒下。就算他寸步不离地保护这姑娘,现在李白也不见了,看来问题大了,应该让剑主知晓。 两个人正说到这里,外面突然起风了,吹得山中呼呼作响,接着,明亮的月光不见了,天上顺时乌云密布。 “要下雨。”曹丕一转话题,“这窗户没有帘子了,这姑娘一个人待在这里肯定不安全。这样吧,这几天我就留在这儿,护她周全。” “可这样似乎不大合适吧,子桓皇帝?”勾践对曹丕说话要很客气,因为虽然他比曹丕年纪大、“资格”老,但毕竟人家是皇帝,他是国王,规格还是有不小差别的。 “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剑主。那小孩的情况很复杂,我怕他万一思想波动,一念之差就帮他那倭寇老子害了这姑娘。还有,即使他不想这么做,只要他留在这儿,那山本倭寇就更容易找到这里来。”曹丕说。 曹丕就把刚才遇到山本五十六的事向勾践详细地讲述了一遍。他俩这儿正说着,忽然听到风声中夹杂着奇怪的异响,似是打斗声,又不像普通的击剑声,而且没有人的说话声,也听不清到底有多大规模。 “他们几位人呢?”曹丕问。他是觉得应该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不又能开口说让勾践去。人家是剑主,而且是自己的前辈,按说是应该他去。但是他又不放心把姑娘留下,即使勾践在这里,他也不放心把她交给别人。 “他们几位都喝多了,这会儿怕是都趴在桌子上睡呢。”勾践说。他心里也是认为应该曹丕出去查看情况,但看曹丕却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子桓皇帝,你留下看好姑娘,我出去看看。”说着,勾践起身去开门,却没想到,门从外面被反锁上了,推不开了。 “怎么回事?”勾践和曹丕的脸色都变了。 这座山里一共有十间客房,每间有两张床,据每届剑主留下的文书说,是方便每位剑客既可以独处休息,也可以结伴切磋用的。 曹丕迅速跳上窗台,向外面张望。似乎并无异常,视野范围内没有人,也没有火光之类。按常理分析,把人关在屋子里,一定是要纵火杀人,可眼下马上就要下雨了,放火也没有用。 “老曹!老曹!”乔云又在大喊。 “我在!姑娘。”曹丕连忙跳下窗台,一个高蹦到乔云的床前。 老曹?这算什么称呼?他们都这么熟了吗?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连我们这些当君主的都要称呼他子桓皇帝呢。 “日本鬼子要来使用毒气害我们了!”乔云似乎还在昏迷,这话却说得非常清晰。 “不好!”曹丕迅速冲到门口,又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做出冲刺的姿势,用力去撞那门。 一下,两下,三下……门终于开了。 没有月光,外面一片漆黑。 “剑主,帮我来掌灯。”曹丕朝勾践说。 勾践已经用手遮住风,举着灯出来了。曹丕蹲在地上仔细查看,果然,有一只软软的管子,正对着这扇门的门缝。 “剑主,你看好姑娘,这里交给我,一定别离开屋子,他们是冲姑娘来的!”曹丕嘱咐勾践,一边捡起地上的管子,大步朝山边跑去。 他用力把管子朝山涧抛了出去,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皇帝哥哥,救我……” 是光子。 “光子,你怎么了?”曹丕俯下身子问。 “皇帝哥哥,那管子里没有毒了,毒都让我吸了,山本五十六要害死姐姐。我,我不要姐姐死……”光子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曹丕抱起光子,直接送去了另外一间屋子。把他轻轻放到床里,又帮他盖好被子,曹丕回来向剑主汇报。 “哦?我去看看。”勾践说,“刚才姑娘一直在喊你,你守着他吧。” “喊我?喊我什么事?”曹丕问。 “没说什么事,只是一个劲儿地叫着‘老曹’,一定就是你了。”勾践出去了,他判断这姑娘和曹丕可能以前就认识。 已经折腾了大半宿了,曹丕摘下床前的帘子,重新挡在窗上。又把另一张床搬过来,和乔云躺着的这张对在一起,他把两床被子都给乔云盖上,自己只盖着自己的披风,也想稍微休息一下。 “老曹!”乔云又在叫了。 “我在,姑娘。”曹丕干脆靠了过来,躺在她的旁边,伸出胳膊把她揽在怀里。此刻他心中毫无邪念,只是觉得这姑娘太需要人照顾了,而且她在梦中都喊着自己,还是这么独特的称呼。 大厅这边,几个大男人东倒西歪地趴在堆满酒坛子的桌上,鼾声、磨牙声此起彼伏。 “众位大人们,醒醒吧!”有人说话了。 “哦?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就剩我们几个了?剑主呢?还少谁?李白先生、曹子桓皇帝,还有剑主。”这几位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都能发觉少了谁了。 “剑主先撤了,怎么也不叫我们一声?走,我们也回房去睡吧,这都快天亮了。” 几个人陆续起身向门口走去,却发现门也被从外面反锁上了,推不动了。 “诶?这是怎么回事啊?每天咱们在这吃饭,喝到多晚都不锁门的啊,这是谁啊,还把咱给锁在里面了?” “估计是剑主吧?怕咱喝多了外面天黑,谁出去不小心再掉到山崖下面去。”有人说。 “不对,就凭我们这些人的身手,真掉下悬崖也要不了命的。一定是李白先生和我们开玩笑,又要跟我们比赛作诗。哈哈,要作诗,谁能比得过他啊?除非子桓皇帝和他有一拼。”又有人说。 “对啊,子桓皇帝今晚就没来吃饭,他一直都守着那姑娘吗?”虬髯客说,“我还等着和他探讨剑法呢,我觉得我和子桓最投缘了。” “那你和我就不投缘吗?”说话的是慕容垂,“咱别在这儿嚷嚷了,得把门打开,这都快天亮了,就是不躺下睡,至少也得回房去洗漱一下,换换衣服啊,这身上全都是酒气了。” 几个人一使劲儿,就把门给撞开了。 天边已经放亮,地上都是湿的,刚刚下过雨,空气很是清新。 “昨晚下雨了?我都没听到。”慕容垂说。 “你们看,这地上是什么?哪来的管子呢?”在门口,也有一只软管,朝着门缝,另一头很长,通向远处。 “这是干什么的啊?昨天还没有呢?”有人说。 “是啊,一会儿问问剑主。” 几个人一边议论着,一边向各自的房间走去。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好诗!一定是李白先生!”大家循声而去。 “先生,一大早就在这山间吟诗啊?” “哦,是吗?都天亮了!”李白一手握剑柄,一手举着酒瓶,半卧在一棵大树下,仍自我陶醉在诗中、酒中。“我这是送给那漂亮姑娘的生日礼物,怎么,这都新的一天了,这不成了迟到的礼物了?” “李白先生,昨晚下雨了,你就一直在这外面躺着?”慕容垂问他。 “是吗?有下雨吗?没有吧。”李白看看自己的衣服,全是干的,他根本不记得下雨啊。“走,我们去给那姑娘贺寿吧。” 几个人跟着李白直奔乔云的房门。 “姑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会不会还没起床呢?我们这样进去不好吧?”墨子说。 “那,我们先去找剑主吧。”有人提议。 剑主不在自己的房间。他守了光子一夜。 “孩子,你醒了?”勾践已经对这孩子改变了印象,因为昨晚的经过曹丕已经汇报给他了,他自己吸了毒气,救了他们。但这毒气又是怎么回事?那山本倭寇是如何来到山中的?这些,他都要等光子醒来问清楚。 “孩子,你没事吧?听说你吸进了毒气,要不要请匡胤太祖帮你瞧瞧?”勾践关切地问他。 “剑主伯伯,请您相信,我不是坏人。但是有些事我不能说,因为这里面很复杂。我只想对那位姐姐说。”光子看到剑主坐在自己旁边,连忙起来下地,给剑主拱手施礼。 “我可以不问,可是,那姑娘还不知道醒了没有。”勾践说。他知道昨晚曹丕没走,这时候就更不方便去敲姑娘的门。 未完待续 读者朋友元旦快乐!新书已经正式发布咯!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慕斯姐姐的支持,陪伴上一本《三国奇缘》一路走来,“奇缘”仍在火热连载,“剑缘”与您共叙前缘。相约2017,我们快乐相伴! 第六章 新的一天 太阳出来了,昨夜的雨水挂在山中的树上、房子的屋檐上,闪烁着点点光芒,草地被雨水洗涤过,格外的翠绿,空气在光合作用下透着甜味。 又是崭新的一天,昨夜那些诡异的氛围似乎只是一场梦,被阳光一照,就即刻散去了,这里又恢复了宁静与祥和。 乔云睁开眼睛,发现了身旁的曹丕,自己竟然还枕着他的胳膊,不觉羞愧难当。试着感受了一下伤口处,还是疼,只是比昨天轻了一些。 “先生!醒醒!”她试着稍微侧了侧身,伤口又疼得重些。只要放弃再动,只好轻轻呼唤他。这个人,从昨天就一直在关心帮助自己,他留下来一定也是担心自己的伤情,一定没有恶意的。她想。但是,这万一被别人看到,得多不好啊! “砰砰砰!”有人在敲门。 哎,真是越怕被人看到,就这么巧有人来。这门是从里面锁的吗?自己也起不来,怎么给人家开门呢?这位先生还睡得这么沉,喊都喊不醒。 门没锁,被从外面推开了。进来的是光子。还好,一个小孩子,总比被那些大人看到少些尴尬。 “光子,你怎么来了?”乔云隔着靠外侧的曹丕对光子说话。 “哥哥怎么睡在姐姐的床*上了?”童言无忌。 乔云立即羞得满脸通红。 光子可没在意那些。“姐姐,我有话想单独对你说。你能确定哥哥在睡吗?我怕万一一会儿剑主发现我自己来找你,就没机会了。我这就快点儿对你说吧,不要让哥哥听到。”他快速说着。 “你放心,哥哥睡得很实,我刚刚大声都没喊醒他。你快说吧,光子。”乔云说。 “姐姐,昨天我父亲来了,他让我杀了你。我不能杀姐姐,姐姐是好人,总是护着我。可是我父亲不答应,先是给我药粉让我放进姐姐的面条里,我没放。后来他又给我一瓶子毒气,还亲自把管子接到姐姐的门口。”光子说着,朝衣服里面摸什么东西。 哦,怪不得,我迷迷糊糊地好像梦到日本鬼子来了,要给我们放毒气。乔云想,她弄不清楚是梦还是真实,她好像在梦里喊了老曹。 奇怪啊,穿越到这个神秘的地方,恐怕再也见不到老曹了。平时嫌他是个“活阎王”,这一下子离开他,还真是挺想他的。这么多年来,自己去哪儿都有他陪着,这突然没有他了,感觉什么都很无助。 光子又继续说道:“我父亲说,这毒气是皇军刚研制出来的对付中国人的特别武器,正好拿这里的人做实验,说是吸到一点儿就会必死无疑。我就豁出去把瓶口对着自己都倒了出来,我真的不想活了。这些年,我一直被父亲逼迫做我不喜欢的事,他都说了,只要我不杀死姐姐,他下次再来也会让我剖腹了断,所以我想还不如用毒气死,死得快,还不用出血。” “啊?光子!你吸了毒气?快找昨天那位大夫帮你看看,这可不得了啊!”乔云吓得要命,她从电视中了解过日本的毒气战,可不能害死这么好的孩子啊!她说着,就要推醒身边的曹丕,想让他快想办法救救光子。 “姐姐,不要!”光子上前阻止她。 “昨天晚上,我以为我要死了,正巧哥哥遇到我,把我救回了房间。我以为我很快就死了,今早却又活了。剑主伯伯守了我一夜,今早我就想跑过来跟你说,刚才在路上才发现,父亲在我身上留下一个字条。”光子说着,掏出字条想递给乔云。 “他还敢留下字据,不怕别人看到吗?”乔云伸手想接那字条,却不敢使劲儿,伤口抻着疼。 “这是日文的,他以为这里没人能看得懂。”光子说。 哦,对啊,这里都是古人,根本没人学过外语的。我学过,但是英语,也不会日语。乔云明白过来。 “他写了什么?”她问光子。 “他就说,让我记住他的好,说怕我被毒到,已经给我的身上喷了解药。还说让我听话,一定杀死你。他要去美国执行任务,回来时如果我还没杀死你,他就让我剖腹自绝。”光子看着字条给乔云翻译说。 “光子,为了我,你都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了!好孩子,姐姐不能让你为我而死!你父亲去美国多长时间?我们抓紧想办法。” 乔云迅速回忆着二战的历史。那山本五十六是被美国飞机炸死的,但她不知道是不是这次。她从小当了运动员,没有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真后悔自己学习不用功,现在用到时才真着急啊。 “姐姐,我肯定不能让你死!我得赶快回去了,剑主快来找我了。”光子说完,就跑出去了,还不忘又跑回来帮她关好门。 “姑娘,刚才他说话我都听到了,真是个好孩子,如此重义。那倭寇打定主意要你的命,你很危险。你放心,有我在,你就没事。”曹丕把胳膊从乔云的头下轻轻撤出来,起床了。 “一定要想法帮助光子,不能让他这么小就被那日本鬼子给害了。”乔云说着,盯着曹丕,意思是求他帮忙。自己现在伤得这么重,怕是对这个孩子有心而无力。 “先说说你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从哪里来?是做什么的?”曹丕终于看到她清醒了,就迫不及待地问。 “是啊,昨天你就一直在帮助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先感谢了。”乔云说。 “不知道怎么称呼我?你称呼得很好啊,我喜欢。”曹丕笑了,露出一丝狡黠。 “我称呼你什么了?我还不知道你贵姓、叫什么、是干什么的呢?我能怎么称呼你呢?”乔云诧异,自己从来没称呼过他,昨天没有,肯定没有,今天刚对他说话,只是试探着叫他‘先生’,这应该是比较保险的叫法,古代现代都可以。 “你都叫了我不下十次了,我喜欢,再叫一声。从来没人那样称呼我,只有你。你与众不同,所以,我喜欢。”曹丕笑得很开心。 乔云彻底糊涂了。我叫他什么了?使劲回忆,是不是昨天我昏迷时说胡话了?有可能,我发烧了,发烧时人会说胡话。可是,我说什么了?我根本没称呼过他啊,关键是我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呢,就是称呼,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叫啊! 乔云急得脸红了。曹丕看到了,却以为她是害羞了,心中不禁高兴得很。 “不好意思叫了,是吧?那我叫你,我叫你宝宝。”曹丕走过来,想对她亲热点儿,却看到了被子上的血迹,斑斑驳驳的,很多,都干巴上了。他不禁心里又是一紧、一疼。 “好了,等你好了的吧。快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曹丕又直起腰,站在旁边问她。 “我叫乔云,18岁。是国家击剑队花剑运动员。”她是很有诚意地自我介绍,“你呢?” “子桓皇帝,姑娘醒了吗?”是剑主勾践,他轻轻敲了三下门,站在外面先说话,是怕里面不方便。 “刚醒。”曹丕说着,连忙过去打开门,“剑主,早。” 他叫那人剑主,那人叫他什么?子桓皇帝?他是皇帝?子桓又是谁?历史上哪个皇帝叫子桓? 曹丕,曹子桓!他是曹丕!天啊,我是穿越到三国的魏国了吗?这些人都是三国的人吗?他是皇帝,那我是不是得下跪磕头啊?那个人叫他皇帝,却不下跪,不请安,好像和他说话很平等的样子,那人又是什么身份呢? 哼,老曹整天让我跟古人对话,这回可好,他一剑把我杀到了古代,真和古人对话了!可惜,他再也见不到我了,因为我也成了“古人”了。哎,老曹,现在真想你啊!你要是在身边该多好,凡事就不用我操心了。 “姑娘,感觉好些没有?待会儿我请匡胤太祖再来帮你看看,换药嘛,再找光子来。子桓皇帝,昨天我担心那孩子不托底,现在看来,那小家伙人还不错,和他爹不一样。今天我就让他搬过来照顾姑娘,你也歇歇。” 勾践是表面上说得体面,实际上就是撵曹丕走。不管他作为皇帝有多少嫔妃,那是他在他自己时空的事。这里是剑坛,这姑娘也在剑客名单里,虽然没说她的身份来历。但自己作为剑主,只要在这里,就不能看着这些人内部发生什么不体面的事来。 “这,还是我留下照顾姑娘比较好。剑主,您的多虑子桓我能理解,但是乔云她,必须由我来照顾,这段时间我都不会离开她。”曹丕显示出他强势的一面,他决心已定,不容置疑。 “剑主,您在吗?我们可以进来吗?”外面有人来,打破了这里的尴尬。 没等剑主勾践答话,曹丕抢先到门口开了门,宛若他是这房间的主人一般。 “哦?子桓皇帝还在这里呢?”来人是虬髯客,话里似乎有话。他和曹丕此时的年纪差不多,自从来这里,他俩经常在一起,切磋剑法,聊政治、军事,已经很熟悉了。 他此刻用狡黠的眼色看了曹丕一眼,仿佛在说:“你这家伙,见到漂亮姑娘就把我给晾在一边了,真是重色轻友。” “髯客国王有事?”剑主勾践问。 “剑主,李白先生和那倭寇小孩要对剑。”他说,“还说要请您和姑娘去观阵。” 未完待续 读者朋友元旦快乐!新书已经正式发布咯!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慕斯姐姐的支持,陪伴上一本《三国奇缘》一路走来,“奇缘”仍在火热连载,“剑缘”与您共叙前缘。相约2017,我们快乐相伴! 第七章 戚氏剑法 “哦?李白先生要和光子对剑?为什么?谁先提出要挑战的?”勾践问。 “当然是李白先生,说他昨天夜里喝多了,所以才没胜那小孩,还说倭寇那招数都是小儿科,他这就让那小孩领教他的厉害。”虬髯客说。 “昨天晚上?他们昨天晚上就比试过了?有这事吗?”勾践思忖着说道,似乎在自言自语。 说着,他跟着虬髯客朝外走,虬髯客回头冲曹丕做了个鬼脸,“子桓皇帝,还不扶美女起来,一起来看对剑啊?” “你是魏文帝?那我是不是要给你下跪磕头?”乔云看人别都出去了,连忙试着要坐起来。她是真不好意思,人家是皇帝,这么放下身段亲自照顾自己。 “别闹了,你都叫我了我一晚上老曹了,这会儿装什么规矩?”曹丕上前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开心地笑着。 哦,我是在梦里叫老曹,我的“活阎王”老曹,碰巧让他捡了去。真是的,太难堪了!乔云想着,尴尬得又红了脸。 “哈哈,就爱看你害羞的样子,宝宝。”曹丕走向衣柜,想给乔云找件衣服换上,她这一身血迹,看着就让人心疼、紧张。 这里每个房间的陈设、东西都是一样的。这个柜子里也是挂着几套白色剑服,只是尺寸小不少,看来也算是专门给她提供的。 “来,宝宝,我帮你换件衣服,这血都干巴在上面了,穿着割得慌。”说着,曹丕就要上来解她的衣服。 乔云本能地伸手抗拒着,“呀!”地一声,她把伤口又抻疼了。 “来吧,没有那么多封建思想,我不像赵匡胤太祖,昨天还得给你隔衣敷药,多耽误事。早直接敷到伤处,早就见好了。来,我看看伤口怎么样了?”曹丕还是坚持要来动手。 “不行!”乔云本能地大声喊道。 “乖,你别喊啊,好像我怎么样你了似的。算了,我去叫光子来吧。”曹丕说,但是却没动地方,他口上这么说,实际是想等乔云允许他来动手。 “好吧,你叫他进来吧,我自己还真不行。这里真的就再没有第二个女同胞了吗?”乔云说。 “好吧,我去叫他。你呀,我告诉你啊,小孩子更喜欢好奇,被他看到才更麻烦!”曹丕叨咕着,出去叫光子。 光子已经举剑站在李白的对面了,两个人早都摆好了架势,就等乔云出来了。 “光子,你来帮姐姐换衣服。”曹丕故意挺大声音说,好像要证明自己和乔云的清白。 “哦,马上就来。”光子答应着,把剑又还入鞘中。 “呸,假正经!”虬髯客走到曹丕跟前,贴着他耳朵说了一句。 曹丕也冲他狡黠地笑笑:“心急不得。” “老兄,加把劲儿,我相信你的实力哦!”虬髯客拍了怕他的肩膀,走开了。 “光子,你把那件干净衣服帮我拿过来,然后,你就帮我把这个左边的袖子脱下来,然后你转过身去,等我有需要再叫你。”乔云冲光子吩咐道。 “好嘞,姐姐。”光子很听话,配合着她。 “光子,你为什么要和李白对剑啊?是他先挑战你的是吗?”乔云一边慢慢换衣服,一边问他。 “是啊,李白叔叔非要找我对剑,说是昨天晚上已经和我对过了。其实根本没有,我去给你取生日面回来,就碰上我父亲。他逼我给你的面条里下毒,我不肯,他就要教训我。正好李白叔叔来了,跟我说话,我就趁机逃了。”光子回忆着说。 “会不会,是他和你父亲对过剑,他错当成了你?”乔云分析着问。 她刚才听虬髯客说话,听得很糊涂,当然,她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人是虬髯客。 她听他说什么李白,还叫那个年岁大的人剑主,曹丕也叫那人剑主。她就想到自己昏迷时,好像听到一个声音说这里是什么剑魂论坛。莫非,我真的穿越到了一个异世空间,和上下五千年的剑客“华山论剑”?只是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华山,反正也是一座山。 想到这,她又问光子:“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说,这是一座山吧,叫什么山?” “姐姐,这里是云光山。您受伤了,一定没太弄清楚这里的情况。这里是每十年一届的‘华夏剑魂论坛’,都是顶尖的高手来这里切磋剑术,最后决出剑主。刚才那个伯伯就是上期的剑主越王勾践。” 小孩子表达能力真是不错,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这里的主要情况交代的清清楚楚。乔云明白了,这不就是老曹说的,让自己看书和古人对话吗?好么,这回不是看书,而是身临其境了。 都怪那个“活阎王”,这回他让我活活地见到了这么多古代“阎王”! “姐姐,刚才您分析得对,应该就是我离开那段时间,李白叔叔和我父亲对剑了。后来我父亲在山间找到我,就骂着说,这些中国人都是危险分子,说要把这里的人都毒死,说刚才那个人喝醉了还那么难对付。我猜,那人就是李白先生,我见到他时他就有点儿醉了的样子。”光子说。 “对,他喝醉了,所以没看清楚和他对剑的人是你还是你父亲。所以,要现在来找你再比试一番。”乔云说,“光子,李白是古代著名的剑术高人,他写过一首《侠客行》,里面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诗句,我听着都恐怖。待会儿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乔云换好了衣服,刚要让光子扶她下地,曹丕推门就进来了。 “光子,你先去准备吧,我扶姐姐。”曹丕打发出去光子,亲手过来给乔云穿鞋,然后扶她下地。 “你刚才一直在门口等着?怎么那么巧,我刚穿好你就进来了?你没偷看吗?”乔云真是觉得奇怪,他怎么就把时间掌握得那么准,一分钟都不差。 “我是在门缝里偷看了,可你背着身,我能看到什么啊?不过,你的后背真美,白白嫩嫩的,像缎子一般。”曹丕说着,做陶醉状。 “你坏!你还是偷看了!”乔云真尴尬啊,刚才自己还放心大胆地在那儿大脱大换,因为她让光子背过身去了。没想到都被曹丕在门外看到了,真是羞死了! 她记得历史上曹丕就很好色,最后连他老爹的妃子都给收了,他的风流韵事总被后人当谈资。可书上还说,他文武双全,政治上又多建树,他死时才40岁,真奇怪他那么短的生命里干了那么多事,他的效率得多高啊! “曹皇帝,我问你,你每天都不睡觉不休息是吗?”她是想到上面那些疑问,就猜他肯定是把休息的时间都用在做事上了。 “睡啊,昨晚是谁搂着你睡那么香了?”他又是一个坏笑。 “走吧,我们去给光子观阵。”她要往外走,曹丕却示意她稍等片刻。他搬起一把椅子,先出了门。 哦,他的心真细啊,是怕我站着累,先给我准备好坐的。他对他的那些皇后、妃子们个个都这么好吗? 正想着,曹丕回来了,她想扶着他出去,曹丕却一弯腰,抱起她就出了门,然后轻轻地把她放在椅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边。 她已经知道,这里面的个个来头都很大,除了皇帝、国王就是大诗人,都是名垂千古的风流人物,只有她这么一个小白丁,真是自惭形秽,和人家的身份简直是天壤之别,甚至连天壤都不敢说,人家是神州飞船,我是地壳的最里层。 哎,好在还有光子作伴,他只是个小孩。不过,他若是山本五十六的儿子,他在年龄和“资历”上,也都可以当我的“太爷爷”了! 光子他是日本侵略者的后代,我那么恨日本鬼子,连日货都拒买,可为什么一点儿都不讨厌光子呢?他明明是个男孩,为什么叫女孩的名字呢? 她的思路在跳跃着,却没注意到,光子和李白早已经是剑光闪动,越战越紧。 不对啊?光子这剑法不是日式打法!我曾经多次和日本选手较量过,她们虽然比光子的时代晚了不少,但他们东洋的剑术也是万变不离其宗,我是了解的。光子这是什么剑法呢?一时还看不出来,但能肯定的是,绝对不是日式的。 诶?光子这剑法,看着既陌生,又似乎有些熟悉?在哪里见过的呢?我参加过那么多国内国际比赛,不光是我主攻的花剑,重剑、佩剑我也都有见识和研究。眼前这一招一式,真的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对,不是在比赛中见过的,没有谁用这种剑法,各种比赛中都没有见过。那是在哪儿见的呢? 对了,上次老曹给的光盘,是戚继光发明的戚氏十三式剑法!对就是这个! 据说那剑法已经失传了,我看的光盘也是后人根据搜集到的资料分析演绎还原的,也只是个仿制版。可眼前这个小孩,竟然把十三剑法演绎得如此精妙!他是什么人?日本孩子,怎么会这套剑法? 哦,对啊,戚继光是抗倭名将,莫非,这日本孩子跟戚继光学过? 怎么可能!戚继光抗击倭寇,怎么还会教他们的孩子中国的剑法?绝对不可能! 那么,这小孩——难道,他不是山本五十六的孩子? 对啊,山本五十六是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人,比明朝的戚继光晚了好几百年呢。山本家族和戚继光家有什么渊源吗?这小孩是后来学到的? 也不可能,戚氏剑法连中国都传承不多,怎么会有日本小孩精攻次术?再说,据我所知,二战时期的日本剑术也不是效仿中国明代的,已经形成了现有比赛中的风格了。 那么,光子到底是谁?他的父亲对他像是亲生父亲吗?那山本五十六,用是用的什么剑法呢? “嘿,小孩!你咋不用昨晚上的招数?怎么今天和昨晚一点点都不一样了?再耍耍昨晚上那套给大伙瞧瞧,那不是你们倭寇的剑术吗?少在这儿用我们中国的剑法!”李白冲光子说道。 连李白也看出来他用的是中国剑术了?李白比戚继光又早了几百年,据说戚继光的剑法是传承了古代的精髓,这被李白已经看出来了。 那么,可已断定的是,光子会中国的剑法,他是跟谁学的呢?昨晚他父亲用的是日本剑法,那么他也会吗? 这么多疑问一齐袭来,乔云觉得胸口发闷,头脑发胀,她又一头栽倒在身旁曹丕的怀里。 未完待续 读者朋友元旦快乐!新书已经正式发布咯!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慕斯姐姐的支持,陪伴上一本《三国奇缘》一路走来,“奇缘”仍在火热连载,“剑缘”与您共叙前缘。相约2017,我们快乐相伴! 第八章 原来是你 “好了,好了,先到这里吧。”剑主勾践说,“快请匡胤太祖再帮乔姑娘看看,怎么又晕过去了!” 曹丕早已抱起乔云回了房间,轻轻放在床里,又盖好被子。他是真心疼啊,那苍白的小脸,嫩嫩的、没有血色。想起刚才她害羞微红的样子,真是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让她总那么红扑扑的。 “来,那小孩呢?让他来帮姑娘解开衣服。”赵匡胤说。他还是很封建保守,似乎都不知道“有病不避医”的理论。 “我来。”曹丕根本没理会别人,上去就把乔云的衣服给解开了,露出雪白的胸,上面缠着被鲜血渗透的绷带。 “呀,伤口这么深?”曹丕看到赵匡胤轻轻打开绷带,露出伤口。伤口不是很大,正好一个剑头的大小,但是很深,剑的尖已经扎入身体里,轻易取不出了。 曹丕心里真恨啊,恨究竟是什么人,对乔云下手这么狠,他怎么就能对这么好的姑娘下得去手呢?换了自己,纵然她再有负于我,我都愿意把她捧在手心,好好呵护。 他也恨赵匡胤,还算什么大夫!亏他能干得出来,还什么隔衣敷药,他一向都是这么给别人看病的吗?再这样被封建思想禁锢,人就得活活被他耽误死! “姐姐!我要去看姐姐!”光子在外面喊着,却被李白拦住,“你别进去了,里面有人帮忙了,人多了添乱。” 人们已经都看出了曹丕对那姑娘的心意,从昨天晚上他一直都没在酒会上露面,到刚才他又搬椅子又抱人的,尤其是姑娘晕倒后他那焦急的样子,谁能看不懂呢?老实说,这些人都是身份极高、在自己的世界里颇有特权的人物,可面对这里九比一悬殊比例的唯一美女,还真是谁都没有这位年轻皇帝那当仁不让的劲头。 “那姑娘姓什么?好像刚才听剑主说姓乔?不会是三国里那出名的大乔、小乔吧?”有人悄悄议论。 “嗯,有可能。真是大美人儿啊,怪不得被孙策和周瑜那么出众的人物给娶到手。不过,这位子桓皇帝一点儿都不顾忌那江东的势力吗?他们在这儿如此这般,回去后还能私下来往吗?或者,直接为了一个女人魏吴开战?”又有人附和道。 剑主已经听到外面有人议论,出来了。 “众位,这里先散了吧。我们先去议事厅,这里有匡胤太祖诊治、子桓皇帝帮忙就行了。光子,你也留下,在门外候着,里面有事叫你你再进去帮忙。我们走。” 议事厅里。剑主勾践对众位宣布:“我们这八位已经互相熟悉了,昨天最后到的两位,现在他们的资料还不齐全,仅有的一点信息,也是刚刚才收到的。” 人们都注意听着,都很想知道那受伤的姑娘和那个剑术奇妙的小孩的来历。 “姑娘叫乔云,18岁。少年叫山本光子,8岁,山本五十六的养子。就这么多。年代、国籍都不清楚。姑娘是正式剑客代表,光子的情况还待查。”勾践说。 “那小孩是奸细,倭寇的奸细。可是,他若不是剑客代表,就还少一个人呢?” “那姑娘不是大乔小乔姐妹中的一个,那‘二乔’姐妹都不叫乔云,好像一个叫乔莹,一个叫乔婉。” “那孩子的剑术真是不赖,连李白先生这样的高手那么多个回合都没胜他,他用的是什么奇怪剑法?那姑娘的剑法我们还没见过,不过她那把剑真是特别,和我们的差别都很大。” 几个人议论着。 “这两位剑客的情况,还要继续等待消息。众位,我们来商议一下,现在中秋已过,尚不能进行最终对决选出剑主。大家有什么想法啊?”勾践问大家。 “请勾践大王继续当呗,我看您剑主当得挺好的,我们都拥护。”李白带头说。 “依老夫看,这剑主也是非勾践大王莫属,我也赞同。”墨子也说。 “是啊,就请勾践大王连任吧。”众人都赞成。 “众位,不是我不愿意为大家服务,但是,各位有没有发现,这位姑娘和这少年的情形都很奇怪?我有一种感觉,本期论坛和上期有很多不同,从昨晚就一连发生怪异情况,这也是历届记载中所没有的。”勾践说。 “是啊,剑主,昨晚我们在餐厅饮酒,多奇怪啊,几个人一起醉了,连一个都没剩,以前是没有这样的。更奇怪的是,门还被从外面反锁上了。会是谁干的?我们开始以为是李白先生和我们开玩笑,刚才问过,他没有,他很早就出去要给那姑娘献诗去了。”虬髯客说。 “哦?门也被反锁了。我们在那边照顾姑娘,门也被反锁了。有没有发现门外有什么东西啊?”勾践是刚听说这事。 “有啊,有一根长长的、软软的管子,通向树林那边。” “走,我们去看看。”勾践感觉这事不妙,立刻带领大伙去餐厅门口,沿着那根软管查找线索。 走出去有两百米左右,终于找到了管子的另一头,上面和一个大大的金属瓶子相连。勾践上前查看,好在,那瓶子的口是封严的,上面还画着个骷髅头。 “估计这就是那个倭寇还没来得及打开的毒气瓶了,是光子救了大伙。”勾践判断说,“那倭寇是想先来害死姑娘,再来加害众位,被那孩子豁出命去抢下那一瓶,自己吸了。看来他那父亲也是一时着急忙着应付那孩子了,或者是被什么别的突发情形耽搁了,才没来得及再回餐厅这里。” “哦,那小孩这么好啊,我们之前错怪他了。幸亏昨天那姑娘舍命保他。剑主,那姑娘和那小孩又有什么关系吗?那姑娘好生神秘啊,她和子桓皇帝又是什么关系?”这些人也都被昨天的事情弄得没有头绪,纷纷议论、分析着。 “李白先生,你自己出去后,有没有碰到什么异常的状况?为什么你的衣服下雨也没有湿呢?你说和光子有过比试,他用的是什么剑法?”勾践把目光朝向李白。 “是啊,我也正奇怪呢。”李白说,“我记得明明是跟那小孩有过对剑,但他夜里明明用的就是东洋剑法,我能认出来的,大唐有不少日本的遣唐使,我熟悉他们的套路。可是刚才,我那么步步紧逼他,那孩子就是一招一式都不用东洋剑法,莫非,昨晚和我对阵的不是他,而是那个叫山本几十几的倭寇?” “我看正是。”勾践判断说,“至于你的衣服为什么没湿,又怎么解释呢?莫非那山本五十六对你施用了什么法术?” “是啊,这太恐怖了!我知道,他们那些东洋鬼子最喜欢用什么巫师作法了,可别是对李白先生干了什么?”虬髯客说。 “你有什么不舒服吗?”勾践问李白,“要不要请赵匡胤太祖帮忙瞧瞧?” “算了吧,我怕他也给我隔衣敷药。没看见吗,子桓皇帝脸都气青了,他对那姑娘还真是上心呢。”李白说,“就算那倭寇对我做了什么,我也不怕他。我身体好,根本不惧那些装神弄鬼的把戏。” 光子跑过来了。 “剑主伯伯,姐姐醒了,想找您说事情。”孩子看到地上的管子和瓶子,脸色也变了,“我都吸进去一小瓶了,这里还有这么大的一瓶!” “你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吗?”勾践问他。 “认识,这就是皇军,不,日本军队新近研究出的毒气,用来杀害中国人的。”光子说。 “你昨晚吸了一瓶,为什么没事呢?”李白问他。 光子掏出山本五十六留给他的那张字条,“我父亲,不,山本五十六,给我先喷了解药,我当时不知道,他后来给我留了字条说的。剑主您看。” 李白一把抢去了字条,“这都什么啊?都是半拉字,连我都不认识。” “这是日文。”光子就把上面的意思告诉了大伙。 “光子,你有危险了。众位,我分析,那山本五十六从美国回来后还会来云光山的。他看到光子没有按他的吩咐杀害乔云姑娘,一定会逼孩子剖腹自裁。”勾践说。 “孩子,你别怕,有叔叔伯伯和哥哥们保护你,那倭寇不敢把你怎样。剑主,我们得想办法对付那山本五十六倭寇。”大家纷纷说道。 勾践让大家把毒气先收到山洞里放好,然后他去看乔云找他什么事。 走到门口,正碰上赵匡胤从里面出来,说乔云已经无大碍了,可以先加强营养,待体力恢复后,就可以跟曹丕去找华佗做手术了。 “乔云姑娘,你好些了吗?找我有什么事吗?”勾践和蔼地对她说,看曹丕也坐在床边,让乔云的头靠着他的肩膀,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剑主,麻烦您亲自过来看我,我现在还是不能动,不好意思了。我一是想问问剑主,这个论坛是怎么回事?我刚了解到,这里都是历朝历代的君主级别和著名的学者大人物,我来这里是什么情况?还有,光子,我怀疑他是明代抗倭将领戚继光的后代。”乔云说。 “姑娘,你从什么年代来?你的资料,我这里并不掌握呢。”勾践正好问问她本人。 “我来自21世纪,我是一名国家队的花剑运动员,我在训练中受伤了。”乔云简要地介绍她自己。 “哦?好啊,那我就明白了,我们要找的原来就是你啊!”勾践恍然大悟,乔云和曹丕却被弄糊涂了。 未完待续 读者朋友元旦快乐!新书已经正式发布咯!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慕斯姐姐的支持,陪伴上一本《三国奇缘》一路走来,“奇缘”仍在火热连载,“剑缘”与您共叙前缘。相约2017,我们快乐相伴! 第九章 肺腑之言 “好啊,太好了,乔云,真是太好了!”勾践兴奋得脸上放光,“只是,让你受这么重的伤,真是让人心里难受。” 剑主的这个表现真把乔云和曹丕都给弄糊涂了。曹丕同时更在想:乔云,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她竟然比我小了将近两千岁呢!造化真是捉弄人,我从看她第一眼就觉得她才是我的真命仙子,怎么会这样! “子桓皇帝,能否劳您大驾,亲自牵您的马来给乔云用一用啊?她走不了路,我们扶她骑马去议事厅,有要紧事宣布。”勾践还是抑制不住那种兴奋和喜悦的样子,对曹丕说道。 “剑主,您是因何事高兴糊涂了吧?既然您刚刚知道乔云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她们那里还会骑马吗?前几日您领着大伙研究剑术发展史时,不是说未来世界都是用更先进的交通工具吗?”曹丕没动地方,还是一个劲儿地拥着乔云坐着。 “是啊,是我糊涂了。可是,乔云姑娘她走不了,这事没有她在场还真不行。”勾践似乎很为难又很着急的样子,恨不得马上就有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对全体讲似的。 “这有何难?我就是她的‘御用交通工具’!”曹丕露出一丝顽皮的笑容,也站起身,俯身去给乔云拿鞋子,然后扶她坐起来,帮她穿好鞋。 勾践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竟然如此殷勤地伺候别人,比宫女做得都细致,关键是,真贴心啊! 他像个男仆似的,又打开柜子,想找件披风之类的,但是没有找到。他就把放在椅子上的自己的那件青色披风拿过来,还抖了抖上面的尘土,小心地给乔云披上。又给乔云整理了一下头发,最后,才仔仔细细地把她抱起来。 勾践帮他们开门,跟着他俩走在后面。看曹丕那无微不至的样子,简直看不出他的身份来。他还一边低头问乔云:“怎么样?颠得疼吧?我再轻点儿啊。” 乔云又疑惑又难为情,更紧张勾践这是要带她去干什么,不禁脸涨得通红。曹丕见了却高兴得很,他最喜欢看她像红苹果那样的脸蛋。 众人刚才也都回到议事厅继续切磋问题去了。当然,平时他们是抓紧研究剑术或者其他正事,但此刻,他们的话题都在围绕着乔云。 凭空来了这么个年轻漂亮的标致美人儿,还受了那么重的伤,此刻把那位三国的小曹皇帝迷得像个贴身仆人似的,哪能不引起人们的议论呢?人都有八卦心理,只是或多或少罢了,这些大人物也不例外。 光子也坐在议事厅里,但他一个人躲在墙角,虽然大伙都对他的看法转变了,但是他毕竟和这些人各方面的差别都太大,根本难以融入进来,也没有人主动叫他。 “众位,大家都在吧?”勾践笑呵呵地走了进来,高兴地对大家说话。 “我们都在,剑主。”众人看他怎么这么兴奋,都很奇怪,有人就故意打趣地补充道,“就缺两位没在,不用说是谁了吧。” “哈哈!哈哈!”大家附和着笑道。 “谁说我不在?我这不是来了吗?”曹丕抱着乔云也进来了,故意朝大伙抛去一个坏笑说道,还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 “好了,大家都往前坐,有重要的事情。”勾践说着,招手示意大伙都坐得靠近一些。 光子很有眼力见儿,连忙上前帮乔云搬了个最舒服椅子,又帮曹丕扶她坐下,然后又很懂事地坐到了最后面。 “来啊,光子,你也和大家坐在一起,就挨着你乔云姐姐吧。”勾践和蔼地叫他,让他和曹丕分别坐在乔云的左右两侧。 乔云也友好地冲光子笑笑,然后又朝大家点点头,算是礼貌。 大家渐渐安静下来,都偷偷从后面、侧面瞄着这位美女。曹丕却旁若无人地继续拥着她,乔云很难为情,却也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拒绝他,让他难堪。本来曹丕是想让她能舒服点儿,实际上她却更加不自在。 勾践开始话入正题: “众位,中华民族,历史悠久,已经泱泱几千年了。剑,作为最早的兵器,都是我们每个习武之人的基础配置。各位可能有所不知,在未来世界,也就是几千年之后,剑以及我们通常用的刀、枪、戟、锤等等兵刃,都将被称呼为‘冷兵器’,被新式现代化武器所取代。 说我们所处的是‘冷兵器时代’,那么与之相对的,就是‘热兵器’吗?我猜是。那什么又是‘热兵器’呢?就是用火把我们的刀枪剑戟烤热了用吗?我也不知道,但我猜想,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从上届论坛上,众位剑客们就纷纷畅想未来世界的样子,我们都充满向往、充满期待。可惜,没有人能长生不老,我们这些人都无从知晓。从剑坛上得到神奇的指令,说,在几千年后的世界,尽管我们的‘冷兵器’都将被淘汰,但唯有剑,却长久不衰,不断地被融入崭新的内涵,凝聚成一种中华民族的崇高精神,被不断发扬、光大,传承无限!” 掌声响起,很长久、很热烈。 是啊,剑主说得太好了,大家都深受感染,激动无比。乔云更是听得热血沸腾,是啊,正是这样。这些话语,她听得熟悉,那是自己初入这一行时,老曹曾慷慨激昂地对着她这名唯一的徒弟发表的热情洋溢的致辞,他那张当时并不成熟的脸,带着庄严肃穆的表情,到最后,都激动得要流泪的样子呢。 还有,这十年来,各级教练、领队以及行业系统的领导们,都这样对她们反复地讲。可每次听到同样内容的讲话,她同样都会热血沸腾,百听不厌。她有时会想,将来,她也会对自己的徒弟说同样的话,也会永远像第一次听到那样充满激情。 “现在,我要高兴地对众位说,我们这届剑坛,终将具有最为特殊的意义。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将为中华剑魂的传承和发扬做出一份特殊的贡献。下面,我就要隆重地向各位介绍一个特别的人。” 勾践说着,走到乔云身旁,示意曹丕把拥着她的手拿开。众人有的有点儿不怀好意地冲曹丕笑,有的则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细节,把目光都集中在乔云的身上。 “来,乔云,你给大家讲几句。”勾践突如其来的话,把众人给弄糊涂了,乔云更是无所适从。 让我讲几句?让我说什么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你们早早都来探讨研究了,我昨天才莫名其妙地来这儿,一来就受伤躺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才算知道一点点情况,听说你们都是剑客大家,还都是帝王、思想家、大文豪,就我一个小丫头,让我讲什么啊? 曹丕也愣住了,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只见曹丕主动站起身,手仍然扶着乔云的肩膀:“众位,剑主的意思,是告诉大家,乔云姑娘,就是来自未来世界的剑客代表。我们这些先人所做的几千年的铺垫,都将在她的身上传承下去、发扬光大。” “哦?这是怎么回事?”大家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哦,这样啊?的确是这么回事。曹丕他,还真是反应敏锐,更能抓住重点。乔云心里感激他为自己解围,更佩服他的处理问题能力。 “各位前辈,”乔云也缓缓站起身,面向大家,一边思考着怎么说话。 曹丕连忙扶她,示意她坐下说,见她没有坐下的意思,他则继续站在她旁边,伸手揽住她的腰,这让乔云更加不自在。 “各位前辈,我叫乔云,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强大中国。我们的时代是信息时代,是知识爆炸的时代,中国已经屹立于世界的强国之林,担负起了重要的世界责任。生产发展迅猛,物质极大丰富,人民生活幸福,条件优越。但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众位前辈为我们缔造宏图伟业的基础之上得来的。 中华上下五千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从盘古开天辟地,炎黄统一华夏,到我所处的现代文明社会。历史长河,源远流长,我作为新时期的中华儿女,深深感到骄傲与自豪。 我乔云不知何德何能,能有如此意外的机缘,来到这里,亲身体验如此顶尖规格的剑坛峰会。这不仅仅是我的荣幸,更是我们新中国几代击剑运动员亲近历史、传承剑魂的难能契机。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梦境,还是真实?但如果是梦境,我希望这梦能做得长久些,让我有更多的机会向众位大师们学习,与您们用心灵对话,聆听您们的教诲。 我不敢相信,命运为何会如此垂青于我?我只是目前全中国的一名最普通的女子花剑运动员,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全中国13亿人口中实在是无法计数,唯独我有机会来到这里。我要感谢剑主,感谢众位前辈,感谢上天,感谢命运,更感谢中国上下五千年来铸成的剑魂! 我从8岁进入击剑队,主攻花剑,到现在正好10年了。在我的时代里,我们都是家庭的独生子女。8岁的年纪,才刚上小学,都是父母和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手心里唯一的宝。为了我热爱的击剑事业,我放弃了无忧无虑、舒服自在的童年,专心卖力训练,为的就是将来能代表中国,把中华剑术展示给国际舞台,并登上国际的最高领奖台! 去年,我终于拿到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枚世界冠军的金牌。我当时捧着那金灿灿的奖牌,觉得它好重、好重,因为它不属于我一个人,它是国家投入了那么力量,培养出我作为祖国的代表,它更凝聚着我的教练和全队同仁的心血! 当时,我就只想到了这么多,当然,还有生养我的父母、亲人。但是,现在我才懂得,那枚金牌,更有在座的各位前辈剑术大师,以及您们所代表的中华上下五千年的祖先们,是我们全体华夏儿女的亮剑精神的结晶! 今天,我有幸在这里见到您们,要衷心地代表全体新中国的击剑运动员们说一声:谢谢,谢谢您们为我们所积淀的、所创造的一切一切!” 乔云事先并无任何准备,她站起来时,还只是一边在思考应该说些什么。可一旦开了口,这些内心的想法就如潮水一般,奔涌而出,这的确是她最真实、最朴素的想法。 “云儿,坐下说,来,先喝口水。”曹丕体贴地轻轻按她的肩膀,接过来光子递过来的水。他在众人面前这样叫着他,人们再没有嬉笑,因为大家的注意力早已不在他这位帅哥皇帝身上,而是被乔云发自肺腑的话语所吸引。 未完待续 读者朋友元旦快乐!新书已经正式发布咯!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慕斯姐姐的支持,陪伴上一本《三国奇缘》一路走来,“奇缘”仍在火热连载,“剑缘”与您共叙前缘。相约2017,我们快乐相伴! 第十章 刮目相看 乔云喝了一口水,但是没有坐下,而是继续站着说道: “众位都是伟大的政治家、军事家,作为一名和平时代的年轻女孩子,我对军事是地地道道的一窍不通。我只知道,在我们每次的国庆大阅兵中,有数不清的、叫不出名的各种现代化装备,从天空、陆地到海洋,还有宇宙空间的,都有,太壮观、太神奇了! 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的大阅兵中,全体中外来宾,都为中国的军事力量而赞叹,我在兴奋和骄傲之余,更加下定决心,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精益求精地练好剑术,为国争光,为传承中华剑魂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 说到击剑事业,我不能不说到我的教练。他也是8岁入行,苦练了十年,却最终因为伤痛,永远与世界大赛、与领奖台及一切奖牌无缘。他出身击剑世家,父母也是从来没得过大奖,就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最后的结局却那么残酷,我能理解他们的无奈,但现在,我更能理解他们的执着与无悔。 10年前,我的教练收下我这名唯一的徒弟。这10年来,他没有自我,没有工作之余,他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培养我上。我们正在全力备战两年后的奥运会,也就是最有分量的国际赛事。 昨天是中秋节,是国家的法定休息日,政府有规定,不放假的单位领导会受到处分。但我们不介意这些,我们从一大早就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中。 几乎所有中国运动员的生活都是这样的,这很平常,我们从来没有年节的概念。但是,尽管这样,能有机会拼到国际赛场的,却少之又少。我是幸运的。 这次,我意外受伤,我的教练比我更难过。我懂他,因为我的难过,与其说为我自己,不如说更为他而难过,他所付出的,比我多得太多! 我不知道,为什么受伤后会有一种神力把我送到这里,来到众位前辈伟人的身边。我想,是上天对我的眷顾吧,或者是给了我比参加奥运比赛更有意义的任务,让我来承担? 我了解一些医学常识,知道自己伤得很重。我也知道,我恐怕也将和我的教练一样,永远告别赛场,无缘奥运奖牌。但是此刻我站在这里,我已经下定决心,即使不能实现夺冠的梦想,我也将永远为击剑而生,为剑术而搏,为剑魂而永不放弃! 当不了运动员了,我会以我的教练为榜样,我也会当教练,教我的徒弟,甘当击剑事业的基石和人梯。我想,有了这次与众位真人接触的经历,感受您们为中华剑魂所付出的一切,我的灵魂得到了升华,它会帮助我今后更加努力地为了中国的击剑事业而不断上下求索,传承到永远!我也终将无怨、无悔!” 乔云说着,早就泪流满面了。众位大人物也早就听得入神了,连曹丕都忘记了给她擦眼泪,也眼神直直地盯着她的脸,和先前的惊艳、爱慕完全不同,变成了和大家一样的肃然起敬。 “各位前辈,今天剑主突然让我说话,我很意外,根本没有准备。我平时也不擅言辞,基本没在大庭广众前说过话。我刚刚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有说得不对的,请前辈们指正。”乔云说完,鞠了一个躬。 曹丕才如大梦方醒,连忙扶她坐下,才发现她浑身都在抖。 大家也肃静了好几秒钟,方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曹丕想起连忙掏出手帕,替乔云擦眼泪和额头上渗出的汗,才发现,她新换上的雪白的衣服,前胸又透出了红色。 “云儿,你又出血了!”曹丕说着,就要抱起她走。 “我没事,曹皇帝。”乔云脸色苍白,说话变得很吃力,好像又要昏过去的样子。 “子桓皇帝,你送乔云先回去,其他人也先休息半个时辰,一会儿继续。”剑主勾践发话。 曹丕抱起乔云走了,其他人却都没有动,还都意犹未尽的样子,还都沉浸在刚才乔云的激情演讲中。 “这女孩真是太不简单了!说话有见识,简短的发言中,体现出有思想、有底气,一定是读了不少书。” “她不是说了嘛,他们那里是信息时代,获取知识的渠道广泛,不像我们。” “这样的人才,要是放在我们那时代,水平都堪当宰相啊!” “这剑坛真是神奇啊,我们这些人虽然也都相差了千百来年,可基本上都是剑主说的‘冷兵器时代’之人。这乔云,可就和我们有本质的区分了。” “她知道得太多,得趁在这儿的机会多向她讨教讨教。” “对啊,咱们去跟剑主提议,让乔云给咱们讲课,多讲讲未来的情况,我们就算没有长生不老之术亲眼见识未来,听听也是好的!” 勾践听到大家的议论了,走过来说话:“怎么,各位不休息了?那我们就继续进行。” “剑主,乔云姑娘什么时候能好?等她伤势控制住,就请她给咱们讲课吧。”大家提议道。 “我也正有此意,只是乔云的伤势真的很重,匡胤太祖一直在尽力。我们大家手中的金创药,都不要吝惜,都拿出来给她用。”勾践说。 “我的早就拿过去了。” “我的刚刚也送去了。” “我这儿还有一些,一会儿就送去……” 勾践开始说正事了。 “众位,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乔云的情况,之前可能也没太说清楚,突然就让她说话,也是我这心里太激动了,都没来得及事先和她沟通。不过这女孩子说得真好,都很到位,关键是说出了真心话。 我刚才是想告诉大家,上一届剑坛,就有消息说,剑坛有可能会有一位未来使者光临,带来我等前所未有的崭新内容。说她将是中华五千年剑魂的新载体,将中华剑术展示给最广阔的国际舞台。 我们从十年前就一直期待着,盼望这位未来使者能早日光临,都想见识见识其尊荣,都在想象着她是什么样子。我们就特意多延迟了论坛的日程,结果最后也没等来。 十年过去了,我都有点儿把这事给放下了。这次,我五月初五刚来那会儿,也还又想了一下,也就是脑中一闪:会不会那位未来使者这期到来啊?结果,你们诸位相继到来,我们见面如此投缘、兴奋,也就把使者的事给放在脑后了。 昨天,乔云突然就出现在山上,开始趴在地上,没看到她受伤流血,我看是个女孩子,不瞒你们说,我当时还以为,是指令中说的要给我们安排伺候饭食的侍女到了呢,还想,怎么就一个? 后来我见她受伤,也没想到她是参加论坛的正式剑客代表,我还以为,是谁失手把侍女给打伤了。我当时也是紧张,是怕没人给我们做饭呢。哎,真是失敬了! 直到我看到她拼命保护光子,她那剑还有神力,能画出圈来罩住光子,我心里就开始有疑惑了,莫非她就是一直所盼望的未来使者? 但我也只是一念之间的疑惑,还是不能相信。我心里本能的想象,那位使者是男的,至少是个像子桓皇帝、髯客国王他们这样年纪的成年人。 不过现在听乔云这么一说,我倒是认为,她就是最理所当然的使者,她最有资格,非她莫属。” 勾践今天一直都这么兴奋,始终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剑主,您打算怎么对待这乔云姑娘呢?”大伙问。 “不是我打算,是指令里有要求。要求我们,全力帮助、支持她提高水平,迎接世界挑战。每个人都要毫无保留地把各自的绝活剑法传授给她,这不是针对她本人,是对中华后世子孙的责任。”勾践严肃地吩咐道。 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谁也不许找借口、打折扣。” “哎呀,剑主,这您肯定不用担心,我们对那美女使者,都喜欢得很呢,就算您不发话,我们也都愿意手把手地教她!是吧?”李白抢先笑着说。 “是啊,昨晚李白先生酒都不喝了,跑着要去给人家姑娘献诗去。我说太白兄,您那诗献上去没有啊?”虬髯客逗他说。 这些男人们,又开始聊开了诨嗑。 “还没呢,人家姑娘不是一直受伤昏迷吗?我一会儿就去向她亲自朗诵。”李白得意地说。 “您快歇了吧,人家小曹帅哥皇帝在屋里呢,哪还有你的份儿了?连我这么年轻的美男都只有心里想想的份儿了。”虬髯客喜欢和李白开玩笑,更是有点儿针对曹丕。本来他这几个月来都是和曹丕在一起混,现在突然曹丕就把他给甩了。 “你们啊,看到漂亮姑娘就都一窝蜂地糊上去,就忘了家里的那些位了吧?当初娶哪个时都下决定决心单对那个好,都说那是最后一个吧?”慕容垂说。 “别说我们,好像你比我们强到哪儿去了似的?”虬髯客反驳他。 “哎,要说对女人专一啊,还属咱们光武帝刘秀小哥,真是一个佩服。你们看啊,从昨天那乔云姑娘来,人家刘哥一眼都没多瞧,正人君子啊。”虬髯客其实也不是不专一,只是他喜欢的人被好朋友娶了去,他的内心也是有苦楚的。 “大伙怎么不议论正事了?”勾践说,“我看,子桓皇帝对乔云也是真心好。可是我也担心,那乔云的身份,岂能是可以嫁给前世之人的?她身上还承载着民族重任呢。” “是啊,剑主说的是关键。我们都要帮她,帮她就是帮中华民族,这含糊不得。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才能让她的伤快点儿好起来吧。” 大家终于达成共识。 未完待续 读者朋友元旦快乐!新书已经正式发布咯!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慕斯姐姐的支持,陪伴上一本《三国奇缘》一路走来,“奇缘”仍在火热连载,“剑缘”与您共叙前缘。相约2017,我们快乐相伴! 第十一章 情种皇帝 乔云被曹丕抱回来后又昏迷了。曹丕坐在床边看着她,心情很是复杂。 这个女孩,昨天一出现就立即像神剑一般,穿透了他的心扉。尽管那么多他的同时代和后世之人都说他风流成性,玩弄女人无数,可那是对他的歪曲。 他的确娶过不少女人,甚至包括父亲死后他的那些“小妈”们;他也的确杀过妻,但那都是事出有因,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他不需要别人理解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再如何风流、如何薄情,都掩盖不了他在政治、军事、文学等方面的光芒。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 可他在乎乔云对他的看法。万一那几个比他朝代往后的家伙,比如虬髯客、慕容垂甚至李白之流,也对漂亮姑娘垂涎三尺,想要跟他抢,以前从歪书、野史上了解一些对他的那些诽谤的说法,去找乔云说他的坏话,乔云听了再从心里拒绝他可怎么办? 他过去是靠武力、凭霸气强娶过不少女子,但对于自己真正心动的,绝对不能强来。必须让她和自己有心灵的互动,那才是他那颗浪漫情怀下一直期待并追求的感觉。 他并非见一个爱一个。想想自己成年之后,第一个娶的是袁绍的儿媳甄氏,的确是个貌赛天仙的大美女,比自己大七八岁。当时自己才刚刚18岁,青春萌动,也很懵懂,哪里懂得什么是爱?以为美女就是爱情的代名词,父亲说要给他娶,他就乐颠颠地娶回了家。 他对甄氏很好,他是个文学青年,骨子里就有绅士范儿,尤其对美丽的女子,总是和风细雨又缠绵悱恻的。甄氏对他也很依恋,似乎也不太介意他曹家父子对自己的前夫一家所做的那些残暴勾当。只是慢慢地,曹丕发现,这个女子很难真正走入他的心灵,缺少了他最看重、最向往的那种摄人魂魄的感觉。 他最喜欢的女人是后来被立为皇后的郭女王,当然是在昨天见到乔云之前。也正是为了这位郭女王,他赐死了甄氏。这让他很后悔,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他选择决绝地放下。 尤其是他那没良心的小兄弟也爱慕甄氏,想到弟弟曹植为那甄氏伤心垂泪的样子,他似乎有了一丝特别的快慰,觉得这就是赐死甄氏的有效作用,能稍微缓解一下心中的负疚。 郭女王人长得不算很漂亮,但是懂事,总能明白曹丕的心事,尤其是他一直都有夺嫡之心,却连自己的母亲都要绝对保密,他的内心很苦。郭女王就体谅他,主动帮他分忧,使他一度觉得,这个女子就是自己一直向往的那个共赴心灵之约之人。 至于其他那些数不清的妾室,就都有点记不清缘由娶回来的了。有为了平衡某种政治关系的,有一时兴起看着顺眼的,有和人比剑术赢来的,等等,他多数都没宠幸过,娶回家就像衣服一样挂进了柜子,再不看一眼。 直到昨天他扶起乔云,与她四目相对的一刻,他的心被她的眼神瓦解了,瞬间崩溃得稀里哗啦。只要能和这个女子在一起,就是不要皇位,不要所有,他都愿意。当然,这只是那一瞬间的想法。不过很快,他就要想方设法,把这个女子留在身边,他是皇帝,他当然太有这能力了。 可是此刻,他看着乔云,知道了她的身份、来历,这让他陷入了深重的矛盾之中。 一方面,他更加相信自己有眼光,看中的人果然不是凡人,这样的女子才最值得他倾心付出。另一方面,他也明白,自己娶她终于化为泡影了。未来世界之人,如果是个普通女孩,强娶或者怎样娶,都还可以有办法。可乔云她是要去代表中国向世界宣战的伟大人物啊! 就算他没听到后面剑主给大家部署的任务,他也懂得乔云在这里分量,那可是一位绝对的希望之星啊,必须众星捧月一般地一切围着她转。当然,不是围着她,而是围着未来世界的使者,这是中华民族共同的希望与使命的承载者! “云儿,你放心,我心里有分寸,我不会强迫你爱我,我会帮你的。我不管他们,我会尽我所能,助你成就梦想,也是我们共同的理想!但是,也请你不要剥夺我爱你的权力。”曹丕对着乔云的脸,喃喃地说着。 “老曹!”乔云在昏迷中又仿佛看到了老曹,她想告诉他,你这一剑真是刺得好,刺给我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有幸参加那么高大上到了极致的剑坛峰会,就算受些皮肉之苦也是值得的啊! “云儿,我在。”曹丕赶紧放下思绪,把脸凑到她的脸前。 乔云在睡梦中也感觉有一张脸离自己很近,都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 “老曹,有你在身边真踏实,不用害怕他们。”乔云是觉得老曹来了,这么多年去国外比赛也好,在国内不同的城市往来也好,都有老曹帮她打理一切,她就只专心训练。这回受伤,有他一直在身边照顾自己,依偎在他宽阔温暖的怀抱里,自己就有依靠,闻着他的气息,伤口也觉得不那么疼了。 不对啊,老曹没来陪我,是另外一个人,总借给我肩膀,借给我胸膛,借给我手臂,还抱着我走路,喂我喝水吃药。朦胧中,那人怎么像极了老曹呢? 以前老曹在时,一切都习以为常,理所当然,从来没认为他有多帅,因为都没仔细看过他。离得太近,反而看不清楚,也不想看清楚。因为他不会离开,永远就在自己最近处,停在那里。 可是这里的这个“老曹”真的好帅、好养眼啊!第一次不小心和他的目光相对,就觉得像过电一般,心脏砰砰直跳,都有几秒钟掩盖了伤口的剧痛。他的目光这么有神力吗?看着他可以止痛? “老曹!”乔云又叫了一声,睁开了双眼。 “哦,对不起,是曹皇帝。我睡糊涂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轻轻试着向里侧移动一下身体。 “不许叫我皇帝,叫老曹,刚才叫得多好啊!”曹丕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来帮她挪动肩膀,让她尽量舒服一些。 “我刚才是不是说得太多了?还哭了,真丢人,你们都笑话我了吧?”乔云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现在对他说起这事,一是觉得和他熟悉,不见外,就想问问实情;另外,她也想通过说这事,缓解两个人独处的尴尬气氛。 “没有啊,不多,我们都没听够呢。我都听着迷了,要不是怕你累,我就大声说,欢迎你再多讲讲呢。云儿,你说得真好,你知道的事真多!”曹丕由衷地赞叹着。 乔云看着他兴奋和赞许的表情,知道他是真心肯定自己,但他又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曹皇帝,为什么叹气啊?”她问。 “又叫皇帝!叫老曹,好好叫,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曹丕说。 “好吧,老曹。”她心想,我叫你老曹,怎么心里就觉得你就是老曹呢?老曹长什么样子来着?好像就是你这样的。 “老曹,你为什么叹气?”她在心里觉得他就是古装版的老曹了。 “我叹气,是因为,你越了不起,我就越没机会了。”曹丕说。 “我有什么了不起?你不是笑话我、挖苦我吧?你们这里除了皇帝就是国王,要么就是大思想家、大诗人大文豪的,还一人多职。比如你,又是皇帝,又是政治家、军事家,更是最了不起的文学家,著名的建安文学代表人物,开创了文学评论的先河,更是七言诗的鼻祖,我都觉得能看你一眼都是莫大的荣幸,更别说这么近距离地说话呢!”乔云是发自内心地表达。 “真的吗?云儿,你这么了解我?你们后世不是都把我说得很坏很坏的吗?”曹丕第一次听到后世之人这么赞美自己,尤其还是他衷心喜欢的人。 “当然了。对历史人物的评价,尽管是见仁见智,但是正史的记载应该都是客观的,每个人可以对史料有自己的分析和见解。起码,我对历史上的曹丕皇帝是喜欢、敬仰、爱戴的。也包括你的父亲。”乔云是在客观地说着自己的一贯想法。 “云儿,你真好,我真想抱抱你!”曹丕像个活泼的小青年,兴奋地笑着,脸都像花朵一般了。 乔云心想,历史上的曹丕不是心思低沉、忧郁的吗,怎么眼前却如此阳光开朗呢? “云儿,现在,你养伤是最首要的任务。我猜现在剑主一定在给大伙布置如何帮你调养身体的任务呢。你放心,不用管别人,我天天贴身照顾你,不许他们靠近。人受伤最怕人多来打扰,你有开放的伤口,他们会把细菌带来。我就是你的仆人兼保镖,谁都别想来打扰你。” 曹丕说话间,有人来敲门,是赵匡胤,来帮乔云诊脉、换药。剑主勾践也跟来了。 “乔云啊,感觉怎么样?你今天讲得真好,大伙都说没听够呢。也是说话多了把你累着了,你要快点儿好起来,才能给满足大家想多听多学的愿望啊。”勾践和蔼地微笑着对她说。 “剑主,请您先转过身去回避一下,我要给乔姑娘换药了。还有,剑主啊,子桓皇帝帮乔姑娘解衣这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就行了,千万都要替他保密啊。”赵匡胤一边打开药箱,一边对勾践说。 看到乔云的伤口被逐渐向里面深陷的剑头扎得更深,赵匡胤皱皱眉头,说:“我看,怕是还得找光子来。这伤口又窄又深,我们大人的手指头伸不进去,还会弄得姑娘更疼。用小孩子的细手指估计会好些,他用力也会轻微些。” “我来。我有办法不让她疼。”曹丕说着,把刚才消毒用的酒瓶打开,倒进嘴里,使劲地漱口。漱了好几遍后,他把药粉舔在舌尖上,开始试着轻轻地给乔云的伤口往里舔药。 乔云被他舔得有些痒痒,忍着没笑出声,但是那种感觉却明显地写在脸上。 “子桓皇帝果然有办法,你看,姑娘都让你弄痒了。我下次再多拿来点儿烧酒,留着给你消毒口腔。”赵匡胤都被他给折服了,他知道,那药粉可是苦得很的,曹丕真是够诚心。再说,那伤口已经有点儿化脓了,他一点儿都不嫌弃。 曹丕小心翼翼地上好药,才喝口水又漱了漱嘴里的苦味,说:“早这样上到里面,早就好了。匡胤太祖,子桓真想劝您一句,医者可要不得那么多清规戒律,我都不介意您看到云儿的身体呢。” 这是什么意思?他都不介意,他是乔云的什么人吗? 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绝对女一 乔云在这里得到了至高的优待,虽然这里有那么多位君主和大人物,只有她唯一一个小老百姓。 而这些人都是最胸怀民族大义的人,剑坛有指令,全力支持乔云代表未来中国角逐世界,这就是所有人最核心的任务,意义非同凡响。大义面前,他们同心同德。 还有,乔云个人的表现,也让众人折服、认可。她那天的演讲堪称完美,再回想起她刚出场时对光子的舍命相助,尤其最终证明光子的确是应该保护的好孩子,让所以人看出了她的善良与气度。 再者,美女在英雄面前从来都是最受优待的,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即使这些人当中并非个个都对她有那种倾慕之情,正常的绅士风度还是有的,何况她还是伤病员,而且是这里唯一的女性、年纪又第二小。 每天,都有人帮她打来飞禽野兽,这些人都是功夫高手,打猎都是他们的长项,几个年纪轻一些的还以此为乐,互相比赛谁打得多、谁打到的东西更名贵。只要乔云说某样东西好吃,或者某样东西她吃得多一点儿,那位打到此物的猎手都会觉得很荣耀似的。 剑坛给提供的厨师也到位了,单独给她开了小灶,食材和做法都是适合调养身体用的,做好后由光子负责给她端到房间吃。 那些厨师每天固定时间来这里做饭,做好就撤走,由这些剑客们亲自收拾洗碗,卫生也由他们自己打扫。 每天,剑客们都会在一起探讨剑术,乔云也参加,认真聆听他们各自的见解,并做好笔记。曹丕怕她抻到伤口,总是帮她记不少,光子也会帮她。她有时也会发表一些自己的见解,那都是她在比赛和训练中积累的经验和一些感悟,每每都会得到大家的赞许。 每天下午是剑客们固定的操演时间。在山间那块最宽阔的空场上,有时分成几组分别对剑,有时是排班集中对阵较量。光子会早早帮她搬来宽大的椅子,曹丕都会先替她坐一会儿,坐热乎了她再坐下。乔云就坐在那儿看他们对剑,真是大开眼界。 她不能动手,就在心里琢磨,在脑中演绎,有时也在房间轻轻比划几下,回味那些剑客们各有千秋的招式,再结合以前看书中的描写,很多剑术,她都有了顿悟的感觉。当然,那得是曹丕不在屋里时,曹丕绝对不允许她那么大动作地折腾,怕她抻着。 要是不受伤该多好,就可以亲身去向他们学习,和众位大师对剑,她敢说,要是能把这些人的绝活都学到手,别说下届奥运会,就是今后所有的高规格比赛,她都心里有底了! 这期间,她也经常观摩曹丕的剑术。曹丕上场时,都由光子在身边照顾她。所以,这段时间以来,这些人当中几乎每个人之间都有过对剑,只有曹丕和光子没有过交手,因为曹丕只稍微容许光子偶尔替自己照顾乔云,别人他都不允许靠近她。 曹丕果然是真正高人。她以前在书中研究过他的剑法,当时只觉得他的剑法多是体现在脑力优势,属于精明智慧型。见到真实的表演后,她发现,曹丕舞剑简直就是精妙绝伦,说人剑合一毫不为过。 曹丕私下里告诉她,他还擅长双剑合璧。 他有一对雌雄宝剑,一只龙吟剑,是男的,一只凤舞剑,是女的。他可以双手舞动双剑,上下翻飞,出神入化,看得她宛如进入了仙境一般。他只给她舞过一次,说是等她好了教她,和他一起双人舞动,还说现在不能让她看多了,免得她心里着急手发痒。 众人从乔云来这儿第一天时就注意到了她的剑与众不同,因为现代社会作为击剑运动的剑,都是连接电器装置,是为了查看成绩用的。乔云的剑柄上有电子传感器,但是到了这里没有电,却转变成了神力,这也就是为什么她那天剑落在地上能自行画出圈来护住光子的缘故。 大伙都想看看乔云的剑,就求曹丕来帮着借。曹丕故意不帮忙,却说乔云不喜欢“臭男人”摸她的东西。那些人开始真相信了,以为女孩子家有些洁癖、讲究一些也正常,后来虬髯客终于明白,是曹丕在故意捣鬼,有一天就又求光子来借。 乔云很爽快地就答应了,结果众人才明白,所以好几个人来找曹丕算账,要联合与他对决,输了罚酒。 乔云就出来看热闹。 曹丕一人对众人,有虬髯客、李白、慕容垂这几个年纪轻一些的,当然,刘秀也和他们年龄相仿,但是和他们性格不大一样,喜欢安静独处,更从不和他们凑在一起嬉闹。 大家也都来观摩,来看一人对三人会是什么局面。剑主提议,既然都是年轻人比试切磋,何不刘秀刘文叔皇帝也上? 这样,就变成了曹丕一对四。 曹丕轻轻趴在乔云耳边说:“宝宝,看我的,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四个!我第一次在他们面前用双剑,让他们输得晚上都喝醉得上错床!” 乔云怪嗔地对他笑了笑,说了声:“你注意安全吧,他们可是四个人四只剑呢,你双剑也是人家占着优势,不可轻敌哦!” 但乔云心里有数,曹丕的双剑果然厉害,那些人是不知道其中的精妙。再说这些人都是好人,谁也不会对谁下死手的,所以她并不很担心。 曹丕又嘱咐了半天光子照顾好乔云,才手持双剑上场。 “嘿,他用双剑和我们对阵?老曹,你真会双剑啊,头一次看你用,怎么以前一直藏着怕我们学去啊?” 这些人也都知道乔云叫他老曹,现在越来越熟了,也都跟着叫,而且还学着女声的小细嗓音叫。 “这就叫双剑合璧,龙凤呈祥!”曹丕得意地笑着说,“曹某这就让你们四个全都仓皇落败,都准备好晚上喝大酒吧,醉得你们几个呀——” “醉得我们上错了床!”那几个人,除了稳重的刘秀外,都坏笑着说。 其实他们刚才都偷听到曹丕对乔云的夸夸其谈了,本来前几句声音很小,他们就竖起耳朵听,结果曹丕越说越得意,声音就越大,最后一句恰好让他们听到。 “要是我们几个赢了呢?你喝醉了能上错床吗?”虬髯客坏笑着问他。 “少废话,看剑!曹丕出手很快。 他是听到他们这么说,自己倒是无所谓,他怕乔云脸上挂不住。他这段时间来一直都住在乔云的屋里,尽管乔云伤势见好后几次撵过他走,他是真担心她自己夜里有事,死活都不肯搬走。但是各睡各的床,也不得不非常不情愿地把他的床和乔云的搬开有一段距离。 “哥几个,小心了,这家伙的确厉害。”虬髯客提醒另外几位。 五个人战在了一起。真是太玄妙了,简直像千手观音似的,乔云觉得,比千手观音刺激多了,这可是六只剑在翻飞啊。 六只剑仿佛变成了成百上千只,看得人眼花缭乱。五个人都穿着一样的白色剑服,根本看不清谁是谁。乔云勉强能分辨出曹丕的身影,因为他比别人更挺拔,更有气度。 这是她的想法吧?其实这些人身材都很标致,也都很潇洒挺拔,除了虬髯客长得稍微有点儿黑,胡子多些,李白个头比这几个人矮一点儿、年纪稍大一点儿,总体来说都算得上很英俊潇洒的。 我也要和曹丕双剑共舞。乔云想。 “好!子桓皇帝,好精妙的双剑合璧!”剑主勾践大声赞叹。曹丕取胜。 “哈哈,承让了!”曹丕得意地朝乔云抛来一个媚眼,接着对那几个人说,“晚上都给我往死里喝!” 说完,他就朝乔云这边跑来。 “慢!”有人说话,谁都没想到,是刘秀。“曹子桓皇帝,在下想单独与你再战一回。你对我一人,不许用双剑,单剑单挑。若你赢了,我们往死里喝;若我赢了,算我们三个共赢的,你就得往死里喝,喝到上错床为止!” “好!”那三个大声附和,“刘哥今天真是一鸣惊人,平时不和我们闹,是让着老曹。今天我们四个就喝到老曹上错床为止!” 刚才他们几个比试前说这句话,被曹丕及时制止掩盖了过去,乔云并没有听清楚。这回他们几个还说起来没完了,而且所有的人都在场,乔云立即羞得满脸通红。她当然知道他们的玩笑指的是什么,每天曹丕赖在自己的屋里,关上门谁知道里面的真实情况? 尽管她记得书上说曹丕性格如何的内敛,可那也许是在他的世界里。这里是异世空间,他们大家都是身份相当的不同时空的人,在这样的氛围里,人最容易表现出与平时不一样的另外一面,就算是难得的一次放纵。她猜想,另外几位也未必平时就是这等嘴脸。 乔云坐不住了,自己站起身就往房间走去。她的伤势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养,尤其是曹丕每天两次的用舌尖给她悉心上药,炎症已经消了,血也早就止住了,疼痛更轻了不少,她已经可以自己在山中慢慢散步了。 “好啊,你们四个都没打过我一个,单剑比试你也是个输。来啊,你们四个看来今晚得把山上的酒都喝光啊!”曹丕一边准备向刘秀迎战,一边朝这边看,猛然间发现乔云不在了,立马紧张起来。 “别闹了,不比了。”曹丕快速说完这句,就要往下退。 “不行,说好规则了,不战而退就算败了。”虬髯客在一旁大声说,李白和慕容垂也附和。 “剑主,子桓皇帝输了,他不战自败了。”刘秀也说。他今天表现和平时判若两人,他是心里有了特殊的想法。 剑主勾践是想,本来这比试就是大家的互相切磋,年轻人在一起寓教于乐也非常不错,喜欢开玩笑就开开也无妨。尤其是平时刘秀总是不苟言笑,今天终于这么合群,就应适当鼓励他一下,于是就说: “文叔皇帝说得对,这一阵算子桓皇帝输了,晚上罚酒。” 曹丕早没影了。 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床惹的祸 曹丕飞奔着跑回乔云的房间,光子站在门口。 “皇帝哥哥,姐姐生气了,不让您进去。”光子用懂事的目光看着曹丕说。 “你就在这儿等着,不许跟进来。”曹丕匆匆对光子一边说,一边大步就推门进来了。 乔云正在收拾东西,都是曹丕的衣服和用品等等,已经都放进了一个包袱皮里,正要系上。 “云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要赶我走?那些家伙的话你也放在心上?他们都是什么东西?他们根本不配惹你生气!”曹丕生气地一把夺过包袱,摔在了自己的床里。 “老曹,谢谢你这么长时间对我的照顾,真的,我长这么大,除了父母和教练,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幸亏遇到你,我真的好有依靠,心里好踏实。”乔云平静地说着,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 “云儿,我不走,我就守着你,等你再恢复些体力,我就带你去找华佗做手术。不用管他们,他们就是嫉妒我,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最讨厌拿别人的真挚感情乱嚼舌根,等这论坛结束了,各回各的地盘,谁都不用再理会谁。”曹丕拥住乔云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 乔云轻轻推开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远方说: “是啊,等论坛一结束,也就是你我分开的时候了。老曹,我不是像你们封建社会的人想的那样,一旦女孩子的名节遭到议论了,就想不开寻死觅活的。我是为你着想,你的名节才重要,我回去后就是一个普通的小人物,可你不同,你是帝王,封建社会的帝王。 还有,我也不是一点儿都不为自己考虑,但正是为我考虑,我才不能任由感情放纵下去。我18岁了,从来没谈过恋爱,也不想那么早谈,我的主要精力都要用在训练和参加比赛上。我长这么大也没喜欢过什么男孩子。 可是,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我先是因为伤痛,根本顾不上想那么多。现在身体恢复得越来越好了,有了稍多的精力感受到你对我的好,还有你的无穷魅力。 人是有感情的,我怕我会爱上你。因为我们终将回到自己的世界,我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所以,必须把感情的萌芽扼杀在摇篮里。 今天他们那样说我们,我没有生气,也没觉得有什么难为情。但是他们提醒了我,之前我们同处一室是为了你照顾我,那般情形下,我只顾着疼了,你也不会多想什么。可是现在不同了,是时候分开了。我想你能明白,就听我的吧。” 乔云说得很诚恳。这时听到外面有剑主的说话声:“光子啊,告诉子桓皇帝和你乔云姐姐,该去餐厅吃饭了,今天大家聚餐,你陪你姐姐也去,不要打回来单独吃了。” “好了,云儿,这事就过去了,我们该怎样还怎样,相信我,我都能处理好。先去吃饭吧,剑主亲自来叫,就是特意来示意你大大方方的。本来没什么,你若是坚持不肯去,倒好像有什么似的。你说呢?我们吃完饭再回来继续聊。” 曹丕说着,扶乔云起来,帮她披上外衣,打开门,叫光子一起去餐厅。 众人陆续到了。乔云只有偶尔来这里和大家一起用餐,每次都是坐在曹丕和光子的中间。她还是这样坐下,特意不让大伙觉得她与平时有什么不同,也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很自然。 她这样做,既是保护自己,也是不让众人尴尬。那些人都对自己不错,也都不是坏人,更是历史上著名的大人物,更要体谅他们的感受。所以,她不能给任何人使脸色。 大伙开始也都觉得有些尴尬,今天他们在兴头上说了那些稍微轻薄的话,忽略了姑娘家的感受。他们本来也没什么恶意,甚至还觉得她跟曹丕在一起还挺般配的,也就是随便开了句玩笑。后来见乔云走了,曹丕又那么紧张地追去,所以也都在检讨自己。 勾践不想让大家之间因为这件事影响气氛,本来寓切磋剑术于快乐的打赌中也很轻松,乔云一个姑娘家,本来就很少和大家在一起吃饭,更应该趁机把那些小事淡化,也就过去了。 “来,今天添了两个菜,都是对乔云身体康复有利的。我特意让厨师多做了点儿,咱大伙也跟着借光。乔云,你更要多吃点儿啊。”勾践试着活跃着气氛。 “来啊,云儿,你多吃点儿。待会儿你吃完呢,我就送你先回去,让光子先陪你。今天我和刘秀哥比赛输了,我认赌服输,再回来跟他们多喝几杯。你先休息,明天我们再继续聊回去找华佗神医手术的事。” 曹丕也是故意这样大大方方地说,不让大家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俩就是理所当然地在一起,是为了照顾乔云治伤,无可非议。 “子桓皇帝,今天是我耍赖了,你赢了,我们哥几个喝,你先陪乔云姑娘回去休息。”刘秀也觉得不好意思,自己根本没跟人家打,却非要说赢,更是胜之不武。 “诶?说好的我不战自败,就是我输了,今儿往死里喝!”曹丕也上来了逞强的劲头。 “我吃好了,剑主,您们继续。曹皇帝,你不用送我了,你们诸位喝好,我和光子回去就行。”乔云礼貌地站起来点头示意,然后自己向外走。 “各位,等我啊,我送她回去,帮她上好药就回来。”曹丕交代了一句,跟着跑出来。 “药我自己能上,你快回去吧,别让人家等着。”乔云说着,放快脚步。 “你别生我气啊,云儿,我这人就是不能被人叫住,比剑我一定要赢,喝酒也不甘人后。”曹丕说着,抱起乔云快速走回来。 乔云也没挣扎,也没拒绝,她已经想好了,今晚让光子留下,把曹丕的床占上,他回来就只能回他自己的房间去了。 曹丕回来时,那几位已经喝上了。年长的墨子和赵匡胤都先撤了,剑主勾践又坐了一会儿,喝了两杯酒,也先走了。 “来啊,往死里喝!”几个年轻的剑客,除了李白都是帝王君主,在这个没有约束的空间里,像普通人一样,放开了性子豪放一回。 酒过三巡,哥几个都有点微醺。李白先挑起话题: “我说,老曹,你和乔姑娘到底有没有啊?” “有没有什么啊?说得含含糊糊的,让人家老曹怎么回答你啊?”另外几个嬉笑着调侃。 “你们不问明白,我就也不明白回答。你们说有就有,你们说没有就没有。”曹丕借着酒劲,也是想放纵地炫耀一把。 “真的?真有啊?行啊!老曹,我们都羡慕坏了!要说美女、才女、文武双全的才女,咱谁缺啊?可是来自几千年后的美才女,来自‘热兵器时代’的女剑客,就是稀缺啊!来,今儿要好好罚你,喝!喝得你上错床!”几个人大声喊着。 “我说刘秀小哥,你不是平时一直都挺正经的吗,怎么今天非要把老曹灌醉上错床啊?”虬髯客端了杯酒,冲刘秀使劲儿。 “我是看出他吹牛了,人家乔云姑娘才不会要他呢。什么叫上对、什么叫上错?啊?我问你们,他上哪个床算上对?上哪个又算上错?”刘秀真是难得放开一把,把问题问到这份儿上了。 “对啊,今儿个让老曹上对还是上错?老曹,你自己说!想咋样上?”几个男人没有顾忌,在这儿胡乱地大喝大侃。 “不瞒你们说,我真想上错一次,都下了好几次决心了,但是一看人家那娇弱的样子,就不忍心。”曹丕终于说了心里话。 “哈哈,老曹终于说明白了,我们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要不,今天咱就把他灌醉,让他上错一回?”虬髯客最不怕事闹大,开始鼓动大伙。 “对,来,往死里喝,一直喝到老曹上错床,不错不算完!”几个人使劲起哄,轮番给曹丕倒酒。 “刘秀,”曹丕放开了,连官称也省略了,直接就冲他嚷嚷,“我老曹不比你,你名声多正经啊,‘娶妻当娶阴丽华’,我们都羡慕,喜欢的人就能娶回家。我怕什么啊?都说我风流成性,水性杨花,我怕什么?我老曹没有对,没有错,我想谁就是谁!” “诶?老曹,说错话了啊!水性杨花,那是说女人的,别乱用啊,你不是文学家吗?”李白给他纠正。 “对,女人。不许乱说了啊,今天乔云都生气了。咱哥几个真要注意点儿了,人家姑娘还没谈过恋爱呢,咱以后在她面前说话真得收着点儿了。”曹丕突然想起乔云,就换成严肃的表情,好心提醒。 “说谁呢?今天谁趴在人家姑娘脸上说上错床的话了?我们都怎么了,我们谁招惹过乔云啊?都是你,赖在人家屋里,还反说让我们注意点儿。老曹,太不讲究了啊,罚酒!”那几个一起冲他来了。 “我是说真的,咱大伙以后都得注意了。乔云她现在伤势好多了,也有心思和我们接触了,我们都要尊重她。她是个纯洁的好姑娘,18岁了都没恋爱过,我们都要好好呵护她。”曹丕真是认真地在说。 几个人呼号地喝到大半夜,该散了。 那几个临走时问曹丕:“想好没有,今晚是上对还是上错啊?” “你们看我喝多了吗?不是说不把我喝到上错床就不算完吗?”曹丕其实没喝多,以他的量,这会儿还清醒得很呢。 他当然还是要回到乔云那里,也当然还是睡自己的床,和平时一样。他有责任守护她,光子代替不了他,他不放心。自从那第一晚山本五十六来过,他就觉得这山中一直都存在危机,在威胁着乔云的安全。他必须寸步不离地保护她。 他在前边走,那几位就在后边跟着他。他们几个是有点儿喝高了,因为曹丕是后来的,他们已经先喝了不少了。 “咱跟着老曹,听听他到底上对还是上错。”有人提议。 另外几个就附和:“走,轻点儿,别被他发现了。” 曹丕进屋,轻手轻脚地,怕吵醒乔云。他直接奔自己的床过来,上面睡着光子。 “光子,你醒醒,往里面点儿,咱俩挤一挤。”曹丕轻轻叫着光子。 小孩觉大,根本叫不醒,也推不动。别看这小孩个子不高,醒着时好摆弄,这睡着了,比头猪都沉。 试了半天,那光子还是稳稳当当地、四仰八叉地睡在正中央。 这可怎么办?唯一的椅子上堆满了东西,就是白天乔云给他收拾好的那些衣服,光子睡时就给放在了椅子上了。哎,就算宁肯坐一夜,都没地方啊。 再看乔云,自己蜷缩在床里侧,一张床闲着一大半,睡得很踏实。 这样吧,我就在她的边上搭一下,稍微挨一会儿,也就天亮了。 曹丕轻轻躺在了最靠边上,生怕弄醒她。还故意把脸朝外,怕嘴里的酒气熏到她。 也就几分钟的工夫吧,那几位正好在窗下蹲好,乔云醒了。 “光子,回你自己床里睡去。你起来,别压着我的被子,我要翻身。”乔云声音很大,她真的以为是光子小孩子睡觉太实。以前光子也在她这儿睡过,她知道。 “姐姐,我在这儿呢,您要起夜吗?我陪您去。”她把光子喊醒了。曹丕本来是很注意的,但可能就是压住了她的被角,她翻不了身,才喊的。 “哈哈,老曹真上错床了!”外面的人借着酒劲儿,笑出了声,也说出了声。乔云这回可糗大了。 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林中邂逅 窗外、屋内,瞬时都静了下来,非常静,静得让人尴尬,尴尬得要命。 曹丕坐在乔云的床边,像一尊雕像;乔云半卧在床里侧,很不舒服的姿势,也一动不动;光子刚才听到乔云叫他就直接站了起来,立在自己的床边,也僵住了。虽然只是个小孩,但也发觉了这当中的不对劲。 那几个人在窗外捂住嘴,大气都不敢出,然后互相做了个手势:赶快撤吧!再不撤,说不准会出什么状况?要么等着人家姑娘一哭二闹三上吊;要么,就是曹丕提着剑来找他们几个拼命。 几个人都猫着腰飞速跑掉了,各回各屋,然后各自躺在自己的床里,辗转反侧自我反省去了。 刘秀心里最是清醒。他下午时之所以跟着那些人一起向曹丕叫阵,他可不是八卦,他是故意要点一点曹丕:乔云的身份特殊、使命重要,他是要提醒曹丕注意检点自己,别让姑娘喜欢上他,误了大事。 他早就想过要解决这件事,想过几个方案,但是都觉得不可行。 一种是直接找乔云谈谈,说出他的想法。但,立即就给否定了。一是曹丕几乎片刻都不离身地跟着她,别人根本没有机会单独和乔云说话。更主要的是,自从乔云来这里,他几乎都没正面说过一句话,人家姑娘可能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都未必知道这里还有个刘秀。自己贸然找人家谈那样的内容,也太冒昧、太不靠谱了。 再有一种,是去找剑主谈,请剑主想办法或者出面找乔云谈。但是也不行。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特殊的身份,他刘秀作为仅次于孟子和勾践的第三“资深人士”,尤其那曹丕还是后来窃取他汉室江山的国贼,他去找剑主告曹丕的状,别人会怎么想?乔云了解这里所有人的历史,万一和汉末三国的那些争锋联想到一起,不但起不到想要达到的作用,还会把问题想偏,把大家的关系搞复杂。 正在他没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之时,正赶上那几个人找曹丕论剑,他就趁机借题发挥,跟着他们一起针对曹丕,尤其是借着虬髯客张罗的那句玩笑话,在起哄的气氛中,表达出真实的意思。他相信以曹丕那样的聪明人,一定不会不明白他的真实指向。 没想到,曹丕还没什么反应,却伤害了乔云姑娘,这可真是违背他的初衷。 说句心里话,刘秀对乔云是很欣赏的。自从那天姑娘忍着伤痛发表的那一番情真意切、慷慨激昂的言辞,他听得心潮澎湃、感慨动容的,他下决心要向剑主要求的那样,全力支持这位未来使者,他愿意为了这项崇高的使命做出最大的努力。 这几个因为“床”的问题牵扯到的人,都一夜没怎么睡。 乔云的思想也在剧烈地斗争着。现在后悔自己迷迷糊糊地喊出那句话已经毫无意义了,关键是怎样解决问题。 得想个办法让曹丕搬走,他再不走,别人议论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自己有一天会爱上他,不能自拔!自己18岁了,有爱上别人的权力,但是爱这个人不行。 她都发现自己已经很喜欢他、很依赖他了,这很危险,必须立即阻止自己,更是挽救自己!今晚这些人借着酒劲儿来起哄,也不完全是坏事,也算是催促自己早下决心,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必须立即下狠心了! 乔云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曹丕看了她几次,她能感觉到,但是她没睁眼睛,也没动弹,他以为她睡着了。 光子也在地上站了半天了,小孩子只穿着睡服,已经感觉到冷了。曹丕一直坐在那儿,又看了看乔云,然后轻声吩咐光子穿好衣服回他自己房间去。 光子走了。曹丕回到他的床里,躺在那里,慢慢地也睡着了。 第二天,阳光照在窗子上,乔云醒来,发现对面的床已经空了。桌子上放着早餐,还有一点儿温乎气儿。是曹丕还是光子帮她打来的?都有可能。 她慢慢起床洗漱,然后坐下来吃早餐。她觉得四周都很静,人们都还没起床吗?还是都去议事厅或者密室研修去了?往常这时候不是这样的,大家还都在这附近走动说话呢。 没人来帮自己换药,只好自己动手了。对,就该自己来做,“炒了”曹丕。她轻轻地换好药,又换了件衣服。这里没有服务员,衣服都要自己洗。前几次都是光子帮她,今天光子也没在。 她轻轻推开门,外面果然一个人都没有,气氛和时辰很不相符。她就提上剑,信步向山间走去,想一个人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接着想想怎么化解昨晚的尴尬局面。 她走着,想着,不知不觉来到一片小树林旁。她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出来看看山中的景色。开始时是因为伤痛不能动,只能躺着。后来好了一些,就总有曹丕跟着,根本不让她出去走动,最多也就是在门口站一会儿。 这山中的空气真清新,树木茂盛,还能听到小溪的流淌声和鸟儿的鸣叫声,果然是一处世外桃源啊。 “乔姑娘,你也一个人散步啊?真巧啊!”一个声音从身后叫住了她。她回头一看,是刘秀。 她认出了刘秀。自从她来山中,这个人最低调,在昨天他们比剑之前,她没听他说过一句话。但是这人的气质与众不同,给人一种鲜明的正人君子的感觉。面色凛凛,眉目刚正,举止端庄。 她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人,问过光子,光子告诉她,那人是东汉的光武帝刘秀。 “您好,文叔皇帝。”她是参考别人称呼曹丕“子桓皇帝”的叫法称呼他。她昨天只听那些人叫他“刘秀小哥”,但她不能跟着那样叫人家。 “哦?乔姑娘认识我?秀真是荣幸。还以为得先向你做自我介绍呢。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姑娘,秀还正想有事去找姑娘呢。”刘秀说着,把手中的一摞书稿在乔云的面前举了举。 其实,这场“邂逅”,在乔云是偶遇,在刘秀,却是有备而来。早上他就在乔云的房门外徘徊,终于看到曹丕一个人出来了,然后又看见光子给乔云打饭送进去也出来了,他就站在背静处等着,一直等到乔云出门,他就悄悄在后边跟着,一路跟到了小树林。 “文叔皇帝找我有什么指教吗?”乔云礼貌地学着古人的口吻问道。 “乔姑娘那日的演说太激励人了,一直都在秀的耳畔回响。那日你走后,剑主就对我等吩咐,务必全力支持乔姑娘备战奥运会,这是剑坛交予每一位剑客的任务。 这段时间以来,秀都以此任务为自己的责任,每日整理剑术文稿。我所处的年代比较早,这里面除了春秋时代的墨子大师和战国时期的勾践大王,就数秀的年代早了。所以我掌握的东西是比较有限的,就把我熟悉的一些内容整理出来这么多,看能不能帮上姑娘一些忙?” 刘秀说着,双手把那些书稿交给了乔云。 “谢谢您,文叔皇帝,真是太感谢了!”乔云双手接过书稿,简单翻阅了一下。 “喔!有您的剑法,还有曹刿、要离、专诸、聂政、荆轲这些著名剑客大家的!文叔皇帝,这真是太宝贵了,我都不知道怎样感谢您了!”乔云激动极了,这些可都是查遍了互联网和专业书籍都找不到的极其珍贵的史料啊! “这些先人的剑法,都是我夫人阴丽华用了十几年时间帮我整理出来的。我来时没带在身上,这些日子凭着记忆写下来的,没有原稿全,但是主要的精髓都在里面,希望你能用得上。还有我自己的一些剑法,是我这几天才整理的,算是最新的。”刘秀说。 “是吗?我很早就敬重阴丽华皇后,她本人就是女中豪杰,却更是支持夫君的典范。今天能得到她亲自整理出的书稿,我真是太幸运了!谢谢您,也请您转达我对阴皇后的感谢与敬意!”乔云手捧书稿,给刘秀鞠了一个躬。 “快快免礼。”刘秀伸手扶起她,“乔姑娘肩负弘扬中华剑魂、向世界展示中华风采的神圣重任,为你做这些,也是丽华的荣幸。对了,乔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丽华将要当皇后了?我还没有下旨呢,只是心中暗自决定了。” “哦,是我没弄清楚时间的概念,真是抱歉了,文叔皇帝。我知道,您和丽华前辈很早就非常相爱,她是您的结发妻子,她历尽艰辛助您成功。后来您登上大位后去接她,她却拒绝当皇后。直到过了很久,您才又封她为皇后。可惜我读书不细致,没有记得很清楚年代。”乔云抱歉地说。 “哦,历史上连这都有记载啊?没关系,乔姑娘,谢谢你理解我们。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不是当上了皇帝,重振了汉室,而是娶到了丽华。我知道你也是个善良纯洁的好姑娘,所以你最能理解这份纯真的感情的。”刘秀微笑着说。 “是啊,我们女孩子对阴丽华皇后都是既敬重,又羡慕。她的确是付出了很多平常女子所做不到的,但是她得到了您对她真诚的爱,她是最幸福的女子了!”乔云真诚而羡慕地说。 刘秀看铺垫得差不多了,也通过刚才的谈话初步感知到了乔云是个不错的女孩,就说:“时间尚早,既然偶遇姑娘,姑娘可介意一起到树林里走走、聊聊?” 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善意离间 刘秀邀乔云去树林里散步,是想找个僻静点儿的地方和她谈曹丕的事。昨天晚上他用的那办法没有达到效果,却伤害到了乔云,但他仍没有放弃当初的想法,看来只能找乔云本人说了。他还想安抚一下乔云,不要被昨晚的事所困扰。 “好啊,这树林里真是宁静,空气也清新,是个清修、谈心的好去处呢。”乔云说着,跟随刘秀向树林里走去。 “乔姑娘,秀有句话,可能说来冒昧。但是秀也的确是为了姑娘着想,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多包涵。”刘秀说。 “文叔皇帝,您赠我如此珍贵的书稿,我感激还来不及呢,现在还要亲自给我教诲,我一定认真聆听,请您千万不要客气。”乔云停下脚步,站在那里看着刘秀说。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刘秀就开始说出他要表达的真实意思。 “乔姑娘,你芳龄18岁,早该嫁人生子的年纪了。但是你和其他女子不同,你身上肩负中华剑魂之神圣使命,所以至今都不能享受应有的幸福与安逸,秀在此深表敬意。 自古美女爱英雄,这是人之常情。姑娘这般优秀人物,若选郎君,必当有盖世英雄相配。子桓皇帝文武双全,又是帝王之尊,当然算是盖世英雄。姑娘来此与他相交甚密,日久生情,也乃理所当然。 只是,秀私下以为,姑娘你与子桓君并非合适婚配之选。秀以为,以姑娘的人品,应得一性情高洁之士,专心于你,视你为独一无二之珍宝,而不是众多宠爱当中的一个。关键是,这人,必须待你长久,终生不变。姑娘可懂我的意思?” 乔云太懂了。那曹丕,文武双全不假,风流倜傥不假,功名显赫也不假。浪漫风流又体贴温柔,对女人的魅力实在是难以抗拒。可是唯一的缺点,用情不专、难以持久,却恰恰是致命的硬伤。 见乔云在沉思,刘秀接着说: “听说姑娘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苦练剑术上,还没恋爱过。这位曹君,对单纯的女孩子是最有吸引力的。他够优秀,够英俊,女孩子很难抗拒他的魅力与强势。如果姑娘对他心意已定,就当秀刚才什么都没说。 秀不介意你把我的话告诉他,秀也不怕他来找我算账,但是如果姑娘真的嫁给他,将来有一天,你会想起今日我说的这番话,你就会后悔当初没有听我的劝告。” “文叔皇帝,您误会了。您好心为我着想,我怎么会把您对我的谈话告诉别人?乔云虽年轻无知,但是做人的原则还是有的。您刚才说,我的年纪早该嫁人生子了,那是对古代的女孩子。我还没有考虑这事呢,您不了解我们那个时代的情况。 我们那里,正常上学的话,18岁还是个高中生,正在准备冲刺高考。一般19岁考大学,如果能考上理想的学校,至少要读4年。然后,还要努力考研究生,又是3年。如果再优秀些、再努力些,能读到博士,还要3年。等到毕业参加工作,都快30岁了。 我们那里就业压力非常大,就算顺利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还要先积极表现,争取提职加薪,再买房买车,等到条件都具备了,才能考虑结婚。而且还是得一切很顺利,如果不能的话,还要面临跳槽、失恋这些磨难,什么时候能嫁出去都是没有指望的。 这是说的一般人。我呢,8岁就进了击剑队,没有正常经历学校教育。一门心思地训练,参加各级比赛,和正常人走的是不同的轨迹。就算我足够顺利、足够幸运,能得到所有预期的奖项,将来退役了还要回到学校,补上之前欠下的文化知识。 所以,结婚嫁人这样的事,对我来说真是没什么关系。要考虑这个问题,再有个十年都是早的。” 乔云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一副很轻松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刘秀很吃惊地看着她,“那女孩子的青春,不是就都耽误了吗?真没想到,你们那里社会那么进步,物质那么丰富,生存压力却这么大,真是太难为你了!” “各有利弊吧,我们也活过来了。”乔云叹了口气,竟然带着一点沧桑。刘秀的心不禁痛了一下,想到几次见到她胸前渗出鲜红的血迹,他动了怜惜之情。 “乔云啊,你真是不容易,也真了不起,你的父母一定会很心疼的。今天和你聊天,感觉真是投缘,如果不嫌弃的话,往后你就把我当大哥,让大哥也帮你出一份力,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 刚才吃早饭时听剑主说,你的那把神剑有魔力,可以穿越时空到任何年代。如果你相信大哥呢,我现在就正式邀请你去我的东汉,你去我找最好的剑术大家陪你训练,让你丽华嫂嫂好好陪陪你。” 刘秀很真诚地对她说。 乔云没想到,刘秀会如此高看自己!她对历史上的刘秀印象非常好,那可是绝对的正人君子,无论任何方面都是,尤其最感动人的就是那句“娶妻当娶阴丽华”。 “好啊,那我就高攀了。大哥,真盼望早日见到丽华嫂嫂,我都神往已久了呢。”乔云高兴地说。 “好啊,那咱兄妹俩就算说定了,等剑坛一结束我就回去等你,让你丽华嫂嫂好生准备着。”刘秀也高兴地说。 “姐姐!原来您在这儿!皇帝哥哥找您都要找疯了!”光子跑着来到他俩面前。 “哪个皇帝哥哥?我不是皇帝吗?”刘秀正和乔云聊得投机,光子突然闯来,还说什么“皇帝哥哥”,好像这里只有曹丕是皇帝似的?那姓曹的是窃取我大汉江山的国贼,而且到最后也没统一中国,怎能和我正宗的东汉创始皇帝相提并论! “刘皇帝,光子给您施礼了。是,是曹皇帝哥哥在找乔云姐姐。”光子有点儿害怕了,紧张地小声说道。 乔云明白刘秀的心理,就对光子说:“光子,你先回去,告诉他我想自己走走,让他忙他的事情去,我的药已经换过了,今天我这里没事找他了。” “哦。”光子聂诺地答应着,转身走了。 “刘大哥,今天能认您做大哥真是荣幸,更是开心。那我就先走了,回去研究这些资料去。您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一定要找机会好好谢谢丽华嫂嫂。”乔云又给刘秀行了个礼,一个人先出了小树林。 乔云心里清楚,如果曹丕知道她和刘秀在树林里单独谈了这么久,非得吃醋发火不可。她了解他,从书中的了解直到近距离接触后的感知,他就是这样霸道专横的人。 这段时间,他寸步不离地看着自己,不许那些人对她有半点儿接触,连光子都时时提防、经常用言语敲打,既敲打光子,也提醒她。 她现在对他虽然心里有了依赖与喜欢,更多的是对他能力和才华的欣赏,但是并没有一点点表达,他都那样视她为自己的私有财产般地独霸着。一旦她对他有了任何表示或者承诺,哪怕仅仅是一点儿暗示,他都会把自己“别在裤腰带里”。 天啊!太可怕了!乔云不觉打了个冷战。 她现在突然特别不想见曹丕。这段时间以来,她和他朝夕相处,没有机会和其他人交流,他填满了她的24小时,倒是帮她缓解了对自己世界的想念和对离开老曹的无助,但是也侵犯了她的思想空间。 她来这里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没有练到剑,当然主要是身体原因。但是到现在她都没去过那藏有重要文献的密室,那是每名剑客的“vip”特权,她还从来没享有过呢。 她也很少有机会和众位切磋剑法、探讨剑魂,这可全是因为曹丕从中作梗,他最怕那几个家伙打她的主意。谁要是多看她几眼,他都会冲人家瞪眼。 这个可恶的家伙!他比自己那个老曹可差远了!乔云心里骂道。 她突然特别想念教练老曹。 其实,她这几天来也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来这里已经有几个月了,她经常梦到、经常想念老曹。以前在一起时,整天埋在无休止的训练中,她没有时间去想。现在静下来,想到的竟全都是他的好。 她也得空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来。18岁,在现代社会还是小女孩,考虑那些为时尚早,就像她刚才对刘秀说的那样。 可若是在古代,的确像刚才刘秀所讲,已经该把婚嫁提上日程了。问问自己,将来想嫁个什么样的人?以前还真是没想过,如果现在让自己想呢? 现代人都很现实,那些外在的条件不必多说,起码各方面要和自己相当了。至于人么,必须要对自己好、自己又喜欢的。 对自己好,老曹理所当然要排第一。对她的关心和照顾,仅次于爸爸妈妈,有的方面甚至比爸爸都细致。别看她成天当面、背后地抱怨他是“活阎王”,但她能理解,老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她能感受到自己在老曹心里的位置,用“至高无上”来形容都不为过。 当然,那是他的工作、他的事业。可那完全没有个人的感情因素在里面吗?一个教练,把工作和个人的一切完全混为一谈有必要吗?不过,要问老曹对自己是否有那种意思,她心里又没有把握了。或许,人家真的只是因为我是他的徒弟呢?或者,把我当小妹妹看待?我毕竟比他小整整十岁呢。 那么,我喜欢他吗?以前没想过,现在想想,他其实挺可爱的。人正直,爱读书,长得嘛,哎,怎么一时竟想不起他的样子来了?他的样子,好像就是曹丕那样!对,就和曹丕一样一样的! 乔云被自己吓了一跳。 随着在这里的时间越久,乔云经常不自觉地把两个“老曹”混为一体。她喊“老曹”时,有时觉得是在叫教练老曹;她想念教练老曹时,有时又觉得是想曹丕。 有时,她觉得自己是喜欢曹丕的。看见他就高兴,看不见就失落,这种感觉应该就是喜欢了。他对我又足够好,他的本事、他的才华、他的地位,样样都符合她给自己定的标准呢。 可是,她有理智。曹丕这个人,喜欢他也许不是不可以的,但是绝对不能嫁给他!这是基本的原则,毫无余地。 这是她刚才之前的想法。但是现在,她改变了。她现在认为曹丕这人是坏处大于优点,最大的坏处是让人恐怖,更没有安全感。刚才刘秀并没说他过多的坏话,但是这次谈话促使她下定了决心,尽快离开他,离开这个危险分子、恐怖分子。 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荒诞做媒 乔云今天能有这么长的一段自由时间实属侥幸。 本来曹丕一大早起来,看她睡得正香,就悄悄出去练剑了。但是他并没走远,就在离门口不远的一处隐蔽地方。别人看不到他,但是他能瞄着乔云的门。 他昨晚也没睡好,心情有点儿郁闷,舞上一会儿剑,才感觉好些。 他看见光子来帮乔云打饭了,他也懒得搭理,此刻,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话,除了乔云。他想当然地以为光子会打来饭陪乔云一起吃,就一个人去了餐厅。 他是特意早点儿去,免得碰上昨晚捣乱的那几个讨厌鬼。他想抓紧吃一口,然后快点儿回来等乔云醒来帮她换药,再观察一下她的情绪。 去得早了,果然没碰上那几个人,这个时间,除了刘秀,那三个还都在蒙头大睡呢,昨晚睡得都挺晚,这会儿都没醒。那几个讨厌鬼是没碰着,但却碰上了剑主勾践。 勾践刚吃完准备回房,见他进来,就又坐下,说等他吃完想找他说点事情。曹丕本来就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随勾践去了他剑主的房间。他想快去快回,免得乔云醒来见不到自己。 没想到,勾践找他一谈就一个多时辰。 原来,昨天晚上那几个人去胡闹,正好让起夜的赵匡胤碰上。赵匡胤就悄悄地躲在一旁看了整个经过,他们宋朝人最讲究“三纲五常”,那姑娘都让人给“那样”了,必须得马上嫁出去,不然还怎么有脸活! 所以,赵匡胤也几乎一夜没睡,就等着天亮来找剑主勾践商量,快点儿吧乔云嫁出去,免得姑娘寻了短见。 勾践听后本来只是替乔云感到难堪,但是没觉得这事真的有那么严重。他就对赵匡胤说:“匡胤太祖,没有那么严重吧?就算那曹丕真上了乔云的床,光子还在屋里呢,他能怎么样呢?” 赵匡胤可不爱听了,黑着脸说:“我当然知道他不能怎么样,何况人家乔姑娘还有伤在身。可是还非要等他把姑娘怎么样了才解决问题吗?那就晚了!我的剑主啊! 姑娘家的身体岂能容男人随便接近,前几次他帮着解衣换药的,我就很看不惯了。念在那时姑娘昏迷,不知道此事,有你我替他们保密着,也就蒙混过去了。这回可不成,姑娘都醒了,非同小可了!” 赵匡胤虽然在这些人当中是年代最靠后的,但是他本人年纪稍大,又是大朝的开国皇帝,这些天又为了帮乔云治伤很辛劳,所以,他说的话,勾践作为剑主,还是要格外重视些的。 勾践又想到昨天那些人论剑时说的那些话也的确有些轻薄放肆,当时乔云就变脸走了。那还只是说一说,没想到夜里曹丕就真的上错了床,而且乔云还醒了,这事果然非同小可。 于是他就和赵匡胤商量:“那,依匡胤太祖的意思,就让曹丕娶了乔云?” “是啊,不然还能怎样!虽然你我都不看好那姓曹的家伙,也觉得他玷辱了姑娘,可眼下都闹成这样了,难不成还能再去求别人娶了她?没人愿意要了啊!要么,等到姑娘再回去她自己那里,名声也坏了,这辈子就完了。依我看,她怕是都活不到那个时候了,真是剑伤没要她的命,心病就得先杀了她!”赵匡胤说得危言耸听,还头头是道的。 “喔,好吧。匡胤太祖,这事就先不要声张了,只限你我知道,先保住姑娘的名节要紧。趁她还没出门见人,我就先找曹子桓说,不管他家里有没有皇后、有几个妃嫔,必须把乔姑娘娶了。到时候光明正大地带她回去,还得给个体面的位分!”勾践说。 “是啊,您老资格靠前,不了解那曹子桓。他家里有皇后了,好像姓郭,光有名分的妃嫔就有十几个,还有一大帮没位分的。可不能让乔姑娘稀里糊涂地跟着他,这事儿,您一定得帮乔姑娘争取到最好。”赵匡胤也是热心肠。 这会儿,勾践把曹丕请来,关好门,还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请他坐下来慢慢聊。因为他听说曹丕这人脾气古怪,让人捉摸不透,所以为了乔云有个好点儿的将来,他还得放下身段,客气地帮着她跟曹丕说些好话。 “剑主找子桓,可是为了‘作业’的事?子桓没有忘记剑主布置给大伙的整理剑术书稿提供给乔云的任务。我知道,大多数人都交‘作业’了,前些日子我不是忙着照顾乔云么,就耽误了一些。现在她好多了,我也得空专心整理了。我尽快,请剑主再容我几日。”曹丕诚恳地说。 “啊,这事不急。”勾践满脸堆笑,“今日请子桓皇帝来,是老夫想为子桓兄弟介绍一门亲事。” “啊?帮我做媒?剑主,咱们是来论剑的,这是个异世空间,您在这儿给我介绍亲事,您不是开玩笑吧?再说,子桓我早已成婚多年,后宫中妃嫔也不少,子桓回去就将忙于正事,真的没有再娶的打算呢。但还是谢谢您的好意。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子桓就先回去了,估计这会儿乔云也醒了,我去帮她换药了。” 曹丕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等等,子桓皇帝。我是看你对乔姑娘是真心好,她对你也很有心意,所以就想趁在这里的机会,给你们把婚事办了,也免得旁人再多议论。你可愿意?”勾践连忙把话说明白。 曹丕脸上浮现出一丝开心和得意,但是很淡,瞬间就被他掩饰过去。他随即坐下,用谨慎的口吻说:“我到是愿意,可是这办法未必可行。剑主,我料想乔云她一定不会同意。而且,这事情也不能这么办。” 曹丕当然是愿意,但是他头脑很清醒。通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他比这里的任何人都了解乔云。乔云是个很有主见而且很执着的人,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高剑术备战国际大赛,怎么可能改变初衷为了一个古人放弃自己的理想呢? 从乔云对自己的态度变化他也有感知,乔云也在逐渐地接受他、对他有好感,甚至有些依赖他。这让他很高兴,但是这还不足以说明他有希望真正得到她。正是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所以才一直都没有直奔主题的追求她,更不能强迫她,那样并不是他想要的。 乔云曾亲口对他说过,他们之间没有未来。他何尝不明白这严肃的现实?他是真的喜欢她,可是既然她不可能跟他去古代,他也不可能去她的现代社会,像剑主说的那样,抓住在这里的有限时光,放纵地爱一回,也许是唯一的办法。 可是,他可以,她却不能。他不能只顾自己,他要为她着想,他不能不负责任。如果那样做了,他回去也会良心不安,下半辈子都要在良心的谴责中度过。 “剑主,再次谢谢您的好意。我知道,您是为了昨天那几个家伙开玩笑的事,担心乔云想不开。您放心,她不会的。我了解她,她是个大格局的女子,不会为这些细枝末节影响来此地的真正目的。我先回去了,给她换药,看她吃饭,然后也要适当开导她,尽快从昨天的阴影中走出来。” 曹丕从勾践屋里出来,就跑步往回赶。一进门果然乔云不见了,他真的急坏了。昨晚的事的确不小,她后来就再没说一句话,好像是睡着了,但是她不可能睡着。她是不想跟自己说话,她不一定是恨我,但是一定是在想办法摆脱我了。 她身上有伤,她会去哪里呢? 曹丕飞奔着到光子的屋里。除了光子这儿,她没有另外的去处,她来这儿之后就没去过别的地方。他心里也明知道乔云不可能去光子那么容易被他找到的地方,但是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光子昨晚着凉,早上硬撑着起来帮乔云打回饭,自己一个劲儿地咳嗽,他怕吵到乔云,就回自己房间了。躺在那里想休息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臭小子!你还在这儿睡觉?快起来!你姐姐不见了!”曹丕薅着脖领子就把光子从床里给拎起来了。光子也吓坏了,急忙穿上鞋跟曹丕跑出来了,两个人分头去找。 光子在小树林边上看到了乔云在里面和刘秀谈话。 乔云打发他回去,他就转身走了。但他可没敢回去告诉曹丕,他要是按乔云说的那样去回复曹丕,曹丕非气得很揍他一顿。他就在树林边上磨蹭着,等乔云出来。 乔云告辞刘秀,自己继续在山中慢慢地走着,想着心事,想怎样离开曹丕,让他找不到自己? “姐姐,您拿了那么多书稿,我来拿吧,别累着您。”光子看她走出来了一段路,看见刘秀也朝另外的方向走远了,他才追上乔云和她说话。 “光子,你来得正好。走,你陪我去密室看看。我来这么长时间了,都没去过那里。不是说里面有好多书籍吗?咱俩去看看。”乔云说着,就把刘秀给她的那些书稿往光子的手里一放,拉着他的胳膊就让他前面带路。 密室就离这里不远了。光子带她来到一座大山前,密室就建在这座山洞里。每位剑客来时都发了腰牌,能打开密室的机关进去。 两个人进了密室,乔云才发现,这里真大啊,一点儿都不像想象中的山洞那么狭小昏暗。这里有通向外面的采光设备,很是明亮,有阳光照进来,甚至都有点儿暖洋洋的。 乔云让光子先带她各处瞧瞧,看这里都有什么,弄清楚什么级别的秘籍放在哪些屋子里,各个房间都是干什么的。这里设施真全啊,除了藏书的地方,还有厕所、水房,甚至还有几间休息室。 乔云进了一间休息室。房间不小,有临时休息的榻,榻上有垫子,还有小桌子,桌子上有茶壶、茶杯,还有象棋。靠窗的位置有张大书桌,周围摆着好几把椅子,看来是给剑客们讨论时用的。桌上文房四宝齐全,而且一看就是很高级的那种。 太好了,我就搬到这里来住,彻底摆脱曹丕!乔云决定了。这里主要是剑客们找藏书时才来的,平时他们都喜欢去议事厅谈话,去演武场论剑,很少有人来的。住在这里,还能静下心来研读书籍,真是正好! “光子,我今晚就住在这儿,这里安静,我需要静下心来抓紧读书。你去你的房间,把不用的被子帮我拿来。记着拿你房间的,不要拿我房间的,曹丕会发现我住在别处了。”她对光子安排着。 “还有,把你的换洗剑服借我两套,咱俩个头差不多。也不要去拿我的。你只等曹丕不在时,偷偷去把我屋里的药和绷带拿来就行。记着,千万别让曹丕发现,也不要告诉别人,过一会儿我给剑主写一封信,你再帮我送去,只让剑主知道就行了。” 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双皇”决斗 曹丕折腾了一天也没找到乔云的踪影,眼看要黑天了,还是没找到人,他都要急死了。 这中间他回来看过几次,没有乔云回来过的痕迹,在路上也碰上过光子,光子也说还在继续寻找。 他一天没喝水,连中午饭也没吃,早上也吃得很少,此刻他又渴又饿,就去餐厅吃点儿东西。 去得晚了,又碰上李白、虬髯客和慕容垂这几个酒鬼,在那儿磨蹭着喝酒。他没理他们,自己盛了一碗饭,浇上一勺菜,坐在另一张小桌子前,大口吃了起来。 那几个人也没敢惹他,都偷偷地朝他瞄着,也停下了刚才的推杯换盏。 曹丕三口两口吃完了饭,起身就要走,虬髯客走过来,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胳膊,用谨慎还略带讨好的口吻说:“对不起啊,子桓兄弟,昨天都是让酒给闹得,更怨那个刘秀跟着瞎起哄,等哥哥们帮你教训他啊。” “滚!”曹丕一使劲挣开他,走了。 “嘿,狗咬吕洞宾!这个老曹!”虬髯客碰了一鼻子灰。 曹丕走后,那两位就冲他来了,都笑话他:“以前你白跟着姓曹的走那么近了,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就冲你翻脸。” “老曹是真害怕了,好像到现在都没找到乔云。那姑娘万一真想不开寻了短见,他就是杀人的罪魁祸首了。”虬髯客自我解嘲地说曹丕。 “他害怕?他杀人如麻,手里的人命多得数都数不过来,还在乎多一个吗?”慕容垂撇着嘴说。 “这是什么话?那乔云多好的一个姑娘啊,能和他杀过的那些草芥相提并论吗?其实昨天咱哥几个也是有点儿过了,不该听见人家乔云醒了说话了还出声。哎?是谁先说‘老曹上错床’的?虬髯客,是你吧?”李白说。 “哎!可不是我啊,我记得是你!”虬髯客一瞪眼,反驳他。 “不可能是我,我多稳重啊,还是你们的兄长,我什么时候那么不靠谱过?”李白也瞪眼在那儿为自己辩解。 “嘿!你稳重?你说话也太不靠谱了吧?你们俩都把自己撇清了,好像是我说的似的?告诉你们,我从蹲在那儿就恶心反胃,根本没开口说话。”慕容垂说。 “哎,慕容老弟,我们没把坏事推给你,我是说,也许是刘秀说的呢?昨天就数他闹得欢!这正经人一旦放下伪装,比谁都不正经!”李白和虬髯客又开始一个劲儿地拉拢慕容垂。 因为他们记得,当时一从餐厅出来,慕容垂就说他反胃,他们几个就叮嘱他:“你别开口说话啊,别吐我们一身。”后来他好像真就再一句话都没说。 可是,到底是谁说的呢?说实在的,当时都喝多了,真是不知道谁说的,但是四个人都笑了,这谁也不用抵赖。 哎,现在争论这些也没意义了,总之乔云是不见了。 她会自己跳崖或者跳河吗?只要她想,这里方便得很,好多地方都适合自杀。 她会没脸在这儿待了,自己回去吗?不太可能。大家都是突然被动来的,她身上还有伤,自己可怎么走? 那她还可能去哪儿呢?藏起来了,躲着这些人,等大伙把这事忘了、淡了,再出来见人?这倒有可能。 她给大家留下的印象,那可不是一个轻易就想不开的女子,何况当时那小孩也在屋里,就那么一会儿的工夫,老曹也不至于那么忍不住吧? 再说,老曹在她屋里都那么多天了,真想干啥,还非得等到大半夜的,还有个小孩在场,才“上错床”吗? 既然都没有什么事实,她就更犯不着想不开了。 “算了,我们三个在这儿伤神费力地互相埋怨、着急操心,人家刘秀却成了没事人了。这会儿也不跟我们混了,昨天他痛快了,报了老曹夺他家子孙江山的一箭之仇了,现在坏人都让我们当了,他可真是个‘正人君子’啊!”几个人又把火冲向了刘秀。 刘秀在这里年纪不大,但是“资格老”,还不太合群,所以这几位平时都不大喜欢他。这回又出了这档儿事,他们就想琢磨个招儿,给他找点儿难堪。 “对了,刘秀昨天那么说老曹,没准他自己也喜欢人家乔云,故意要跟老曹争的!”慕容垂怪笑着说。 “对对,你一说我想起来了,记得他说过一句什么吗?他说,‘人家乔云才看不上老曹’,还说老曹吹牛。他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乔云能看上他了?”虬髯客也附和道。 “嗯,我看你俩分析得有道理。刘秀常年扮演正人君子,见到多美的美女都坐怀不乱,他不累吗?他肯定累啊!但是他的正经形象已经树立了,他还是皇上,能轻易改变吗?不能啊!可是到这儿来就不一样了,他不需要再伪装给他的臣民看,他就不能偶尔放纵一下吗?”李白分析得似乎也在理。 “对,太白兄说得对,而且那乔云姑娘的性格、气质,正好符合刘秀的眼光。你们知道吗?他最喜欢的阴丽华就是这样类型的,大方、有见识。可那阴丽华再好,也会见老,也会看腻,对吧?再说这乔云是未来世界的使者,比阴丽华有见识多了!”虬髯客也说。 “这要是让老曹知道了,非得找刘秀拼命去。”慕容垂说。 “嘘,别让老曹听到啊!”几个人哈哈大笑,这是反话,大家心照不宣,他们唯恐天下不乱,就等着看热闹呢。 “来,哥几个,咱们啊,就这么这么办。”李白叫他俩把耳朵凑过来,坏笑着嘀咕了几句。 “好咧!咱接着喝!” 三个人又喝到大半夜,晃晃悠悠歪歪斜斜地往宿舍那边走。来到乔云的房门前,李白先大声咳嗽了一声,然后朝里面喊道:“乔姑娘睡了吗?我们有事想请教子桓皇帝!” 曹丕根本没睡,正坐立不安地在屋里踱步呢。 “找我什么事?进来吧。要是都闲着没事了,都出去给我找乔云去,就是翻遍了这座云光山,也得把她给我找回来!”曹丕也在里面大声地恨恨地说。 那几个人推门就进来了。 “子桓兄弟,根本不用翻遍这座山,你只要去一个人的屋里,就能把你心爱的美人找回来。只恐怕,人家都不愿意跟你走了,有人捷足先登了。”虬髯客仗着平时跟李白走得近,凑上来小声对他说。 “你说什么?别闹了!她不在光子那儿,光子也跟着找她一天了。那小孩着凉了,一个劲儿地咳嗽,这会儿才刚回去睡了。”曹丕皱着眉头说道。 “不是光子,是光武帝——刘秀。”虬髯客把嘴趴在曹丕的耳朵上说,哈气呼得他直躲。 果然,曹丕眼睛瞪得溜圆:“你凭什么这么说?有根据吗?” “兄弟,没根据的话,这事我能乱说吗?咱俩关系这么铁,还关系到乔姑娘的清誉。你看我们哥几个也就是说说闹闹,谁多看过乔姑娘一眼啊?都知道那是子桓皇帝的心头宝。可那刘秀呢?你想想,仔细想想,他每次看乔云姑娘的眼神,你好好回忆回忆。”虬髯客看有点儿挑起来了,就直冲另外两个递眼色。 慕容垂立刻明白了,跟着帮腔:“我这人吧,心粗,以前也没注意过刘秀看乔姑娘的眼神。但是昨天他那话说得也太明显了,连我都听出来了,说‘人家乔云可看不上曹子桓’。你听听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都叫乔姑娘,就他叫得那么顺溜,还说人家看不上你,这不就等于公然要跟你决斗吗?” “对,我当时听这话就不顺耳。”李白也附和着说,“哪能那么说子桓兄弟呢?人家乔姑娘都和子桓兄弟单独相处多些日子了,他刘秀有什么资格跟子桓兄弟相比?我们都看好子桓兄弟和乔姑娘,真是天生的一对。” “这个刘秀,我就知道他心里恨我,早就想找茬了!他哪里是真的喜欢云儿,他就是拿云儿的事针对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曹丕双眼通红,怒火终于被点燃了,抄起双剑就跑出来,直奔刘秀的屋里。 “刘秀,你给我出来!”曹丕大喊。 刘秀也没睡,坐在桌前继续帮乔云整理书稿。听到曹丕来找他,他也本能地有些心虚。毕竟今天他偷偷单独见过乔云,他也知道乔云和他谈完话就不见了,他也在着急。尽管他不知道乔云的失踪和自己说的那些话有没有关系,但他还是时刻提防着曹丕来找他算账。 刘秀也没多说话,抄起宝剑,一个高跳了出来。 “走,去小树林!别在这儿吵醒了年长者。”曹丕走在前面,刘秀紧跟着他,后面还跟着那三个酒醒了一半的挑事者。 “刘秀,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有本事直接冲我来啊,扯上云儿做什么?你能不能像个爷们儿了?别以为全天下就你的阴丽华需要呵护,别的女孩子就是你他妈的丫鬟老妈子,随你作践!我告诉你,我要是再找不到云儿,就让你给她陪葬!” 曹丕一边说,一边直劈双剑,朝着刘秀的面门而来。 “姓曹的,乔云离开你就对了!你根本不配人家,那么好的姑娘,跟了你才是瞎了眼。你算什么东西?抢了我刘氏的江山,还没本事统一中国,你就是一个流氓无赖,比你那奸贼老子还不要脸!”刘秀也不示弱,单剑迎他的双剑,劈开一剑,躲过一剑。 “不好,有点儿事要闹大!”慕容垂小声对那两位说,“我看,怕是得喊剑主来了,这两个都要拼命的架势,没想到为了一个女人动真格的了。” “是啊,不是你非要看热闹的吗?”虬髯客也小声埋怨,“我以为曹丕虎,刘秀不能这么虎,他一定得说不关他的事儿呢。谁知道他也往乔云的事上扯!” “走吧,叫剑主来!”李白说着,先跑了。 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剑主发声 “住手!”剑主勾践跑来了,大声喝道,要阻止刘秀和曹丕。但是这两个人都打红眼了,全都当做耳旁风一般,在一起越打越猛。 “你们太过分了!曹丕、刘秀!你们都是皇帝,可以不把我小小的越王勾践放在眼里,但是你们没有权力藐视这剑坛!”勾践气得脸都红了,大声喊道。 这回,两个人都收回了招式,也都红着脸朝这边走过来。 “剑主,秀没有藐视您和剑坛的意思,秀知错了,秀给您赔不是了。”刘秀还是那副规矩而正统的模样说话。 “剑主,子桓刚才是找云儿太着急了,所以冒犯了您,请您千万不要见怪。”曹丕也略施一礼。 “走,都到议事厅去,今晚谁也别休息了。”勾践说着,大步走在前面。这几个人才注意到,刚才勾践后面还跟着墨子和赵匡胤。他们今晚果真是把事给闹大了。 “看看你们几位年轻的大师,都像什么样子?”勾践叹了口气。 “哎,我是被逼无奈,才这样对众位讲话。这里面,大多数都是帝王之尊,要么也是身份显赫的大学问家,有的还是大国的皇帝,都比我勾践的身份高、本事大。可是,既然这里我是剑主,我就得承担起剑主的责任。我是实在被你们某些人搞得毫无办法了。 乔云她来了就受伤,匡胤太祖那是费了多少心力啊,才把她从死亡线上给拉回来的?这才刚刚好了一点儿,你们就这样对待她?你们都是身份高得没法再高、尊贵得不能再尊贵的人物啊,你们作为男人,于心何忍啊! 那乔云是什么身份?是和你我在座各位一样的剑客代表!你们欺负她不是帝王、不是贵族、没有爵位、没有官职,就看不起她是吧?连我这个‘资格老’、年纪长的剑主还对她高看一眼呢?你们凭什么那样对待她啊? 我就不客气地告诉各位,乔云她,只比你们各位更尊贵、更重要,我们这个剑坛,从某种意义来说,就是为她服务的。她是最年轻、资历最浅,也没有你们的显赫身份,但是她最有生命力、最有希望,最能代表中华的未来! 你们呢?把她当成什么了?把她当成了供你们皇帝、国王娱乐的戏子、开心果了吗?你们会说:没有。可看看你们做的那些事?不是拿她在取乐吗?她才18岁,遭了那么多罪,带着重伤来到这里向我们求教,她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弘扬中华民族的亮剑精神吗? 你们作为祖先、前辈,作为她投奔来学习的剑客大师,你们都教给她什么了?等将来她回到她的未来世界,去告诉中华几千年的后世子孙们,说我们这些古代的皇帝、国王,都是不务正业,就知道喝酒、调戏女孩子的混蛋坏男人,你们就开心了吗? 我都害怕啊,脸红啊! 从那次乔云发自肺腑地哭着给我们讲完那番话,我这心里直到现在都感觉滚烫滚烫的,很受感动啊!我给各位布置的任务,帮乔云整理剑术书稿,有几位完成了?有几位根本都没动笔呢? 到现在,我这里只有墨子大师和匡胤太祖的交上来了。墨子大师是我们当中年纪最长、资历最早的,他早早就整理了那么厚一本,第一个就交上来了。匡胤太祖,年纪比你们大多了吧?还要忙着给乔云治伤,他不辛苦吗?他也整理出来了一大本交上来了。 众位年轻的、精力充沛的、血气方刚的、在剑术上颇有造诣的、很出名的、流芳百世的,你们不想为乔云代表中国参加世界比赛做点儿什么吗? 等乔云回去,跟她的教练、她的队友、她的亲属们,说她来了一次剑坛,只学到了几个老头子教给她的一点点儿东西,其他年轻的大师们都不肯教她,有精神头都用来欺负她、取笑她、拿她开心了,你们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再坐到金銮殿上,耳朵不发热吗? 子桓皇帝,这段时间,你贴身照顾乔云养伤,不怕脏不怕累,剑主我都给你记在功劳簿上了。你可能不知道,乔云也都把你的好记在心里了。你还有什么不平、不愤,需要去找别人决斗呢? 你也不用担心了,我知道你因为乔云失踪也是真着急。可是我想问问子桓皇帝,你着急,是担心乔云一旦出事,就会影响中国在世界剑坛上的成就呢,还是担心你再也不能看见她在你面前让你赏心悦目了?恐怕不是前者吧?” 勾践终于端起杯子来喝了口水,那几个年轻的个个被羞得面红耳赤。 说句良心话,自从来到这剑坛,大家都很尊重剑主勾践。勾践因为这些人的身份特殊,对大家也都很客气、很谦虚,每每只是服务,很少对大伙提要求。没有厨师时,多数都是他亲自为大家做饭。以他的年纪和资历,亲手干那么多,大家也都非常感激他。 这回,他头一次讲话这么不客气,这么狠,但是全都说在了要害,这些人听得心服口服,谁也不敢记恨剑主。曹丕几次想表态,他尤其一直在担心云儿,真想不顾脸面问问勾践,云儿她到底去哪儿了? “剑主,我错了。您批评得极是。”曹丕趁勾践喝水的工夫终于得机会插话,“子桓一定改正,今天回去就抓紧整理书稿。还有,我想请问剑主,云儿她现在在哪儿?有没有危险?不管您说我为什么担心她,我们都不希望她有事。” 这个时候,没有谁还敢笑话谁。除了墨子和赵匡胤,那几个年轻的,个个都脱不了干系。 “乔云她没事,她很好,她只是想摆脱你们这些人的骚扰,专心研究剑术去了。”勾践放下水杯,看着他们说。 听到这句话,那几个人都放心了。要是乔云真出事,他们这些人都是凶手。 “好了,我今天话也说多了、说重了。大家都来自不同的时空,本来都没有交集,能共同聚到这里是多么特殊的缘分,都好自为之吧。这事因乔云而起,她非常不安,还觉得是给我们添麻烦了。看看人家姑娘的胸怀! 文叔皇帝和子桓皇帝为乔云也都没少出力,你们也都是出于好心,就把其他的先放一放,继续都为了乔云好吧。今天太晚了,都散了回去休息吧。” 折腾了大半夜,众人回去都很快就睡着了。但曹丕却睡不着。 刚才剑主说什么?说我和刘秀都为乔云做了不少?那说明刘秀对云儿真是有所行动的!他会对云儿做什么呢?这个人,装得比谁都正经,心里却比谁都阴暗。还不如那几个把坏心眼挂在脸上、说在嘴上的呢。他表面上从来不问起云儿,却直接出手为她做事,连我都给瞒住了! 这个可恶之人!我姓曹的平生最看不起姓刘的,都是些色厉内荏的家伙!从那个汉献帝刘协,到他那哥哥刘辩,都是懦弱透顶的龟孙!在这儿又见识了他们这个祖先刘秀的虚伪嘴脸,长得人模人样的,心里全是坏水!这样的人最可怕,绝对不能让他打云儿的主意! 可是今天也太晚了,剑主刚才把话可谓都说绝了,看来一切都要等到明天了。 第二天一大早,曹丕就来找光子。他分析了半宿,昨天所有的人都在场,唯独缺少乔云和光子,而剑主又说乔云很好,那估计就是有光子在照顾她了。如果光子不在自己的屋里,那就证明他是和乔云在一起了。 他推门就进了光子的屋里,光子还在床里躺着。 “皇帝哥哥,姐姐有消息了吗?我有点儿睡过头了,我们现在就去找姐姐吧。”光子装得还真像,其实他早都把饭给乔云送去了,是乔云教他再回来蒙蔽曹丕的。也真难为了这么小的孩子。 “你还真的不知道啊!”曹丕嘴里叨咕了一句,跑着从光子那儿出来,又奔剑主那儿去了。 “剑主,您昨天批评得极是,子桓我都记住了,一定改正。请您告诉我,云儿她在哪儿?我保证不去打扰她,我只要知道她安全才能放心。”曹丕本来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勾践这个小小的战国中的一个国王。但他此刻为了找到乔云,都快给他下跪磕头了。 “子桓皇帝,我昨天话说重了,还望多多见谅啊。乔云她很好,她在清修,不许任何人打扰。我已经给她安排了单独的处所,派侍女专门照顾她,你就放心吧。” 勾践是编的话骗曹丕,这山中哪里还有别的处所,更没有侍女。他就是把时间安排开了,让光子按时给乔云送饭,送去用品,还把密室里乔云的房间又加了一道锁,万一有人去查书籍,就让乔云待在屋里不出来。 哎,勾践不可能告诉我云儿的下落,我早就知道,却还是要来碰碰运气。曹丕只好作罢,但他还是想找刘秀问个清楚,他都对云儿做了什么? “刘秀,今天咱俩不比剑,找个地方说话去!” “好,我不带剑,君子动口不动手,咱就用嘴解决问题。”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那片小树林去了。 未完待续 新年相约,“剑”面有缘 ——新书《异世剑缘》上架了 上本《三国奇缘》刚刚接近尾声,慕斯姐姐已经迫不及待地把新书“剑缘”献给大家了。感谢您在过去的半年来对“奇缘”的支持与厚爱,新书就是慕斯给您献上的最诚意的新年礼物。愿我们的“书缘”越结越亲近,也祝我们同大火星的缘分源远流长! “剑缘”脑洞更大,故事更多彩,人物更有魅力,给您更多的代入感。女孩子向往成为美女乔云,男人们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可以是风流帝王、潇洒诗仙,还可以是神诡剑客……不一样的角色,一样的刺激! 从下一章开始,各位读“剑缘”就要有小小的花费了。小钱不多,却有大大的乐趣。设身处地想,如果我是读者,花几分钱买一个读后的美梦,还是很值的! 慕斯姐姐陪您度过新年、春节的悠闲假日,但是姐姐不休息,每天都要“加班”帮您制作精神食粮,姐姐的“加班费”来自您的订阅,更期待打赏哦! 姐姐有工作,白天在编辑报纸和杂志作者的稿子,写小说全在业余时间。姐姐非常理解我的编辑,您支持我,我的订阅上去了,我的编辑才会得到她老板的奖励。姐姐每天写稿都是加班,您多支持姐姐加班费,姐姐的书就更能给您带来惊喜。 手机站充值:在手机站充值需要您先登陆,登陆方式比较简单,分为qq、微信、微博、手机号注册登陆。登陆成功以后您就可以选择想要充值的金额,分别是30、50和100,确定想要充值的金额以后,选择支付方式,支付方式可以用微信和支付宝这两种快捷支付方式。 电脑端充值:同样是需要登录账号,然后选择微信或者支付宝充值。 安卓手机app充值:如果您使用的是安卓手机,下载“火星小说”app以后登录使用充值。充值的话是在“我的”这个模板页面中,页面靠上的地方有一个红色的充值按钮,点击充值按钮进入充值页面。在这里充值最低可以选择充值10元(1元等于100火星币),也可以选择充值20元、30元、50元、100元这几个数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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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去找刘秀了?哎,你不是说昨晚他俩都动剑了吗?没人受伤吧?刚才你走得匆忙,都没给我细说。快,给我讲讲昨晚的经过,再告诉我今天曹丕是拿双剑还是单剑去找刘秀决斗的?”乔云心里也惦记着曹丕,毕竟她对他是有感情的。这么久了,她对曹丕不可能一点儿都不动心。 而刘秀,本来一点儿都不熟悉,但是昨天,他给她那么多书稿,又说了那些话,她也不能不感动。回来细看那些书稿,那么厚厚的好几本,那可是人家一笔一划写的啊,可不比她们在现代社会用电脑啪啪地敲字那么容易呢,那得下多少工夫啊! 如今自己和刘秀,已经算是正式结为兄妹了。虽然认识的时间很短,但是刘秀对她做得真是不少,用的心血也很多。凭她对历史上刘秀的印象,他就是说得少做得多的那种人,是个可以信任的大哥。 这两个人较量,谁受到伤害都是她不能接受的。 “姐姐,光子惭愧。昨天我着凉了,晚上给您送完饭回去有点儿发烧,就早早睡了,都没听到两位皇帝哥哥决斗的声音。今早才听剑主说,他们大家昨晚都一夜没睡,都去议事厅了,为了他俩争你的事。”光子在乔云面前说话很诚实。 “他们为我决斗?”乔云吃惊得睁大眼睛问道。 “是,剑主是这么对我说的。听说曹皇帝哥哥拿了双剑,刘皇帝也很厉害,一边嚷着是因为你,一边互相都下了死手。幸亏剑主伯伯及时赶到,不然真要出大事了。”光子说。 “天啊!这个老曹,他瞎折腾什么啊?他准是误会人家刘秀了,可真是的。光子,昨天他们议事,剑主有没有告诉他们我的情况,有没有说我那封信的内容啊?” 乔云昨天在信中已经把对她曹丕和刘秀的感谢都写得很清楚了,她是想请剑主替她向他们说清楚了,免得他们以为她还在记恨他们。 “嗯,应该是没有吧,剑主伯伯没告诉我这个,但我觉得应该是没说。”光子也在思考着回答这个问题。 “你避开他们,去找剑主,让他把我的信给曹丕看,他就该消停了。”乔云主要是担心曹丕胡来,他的个性太特殊了。 光子跑着来找剑主。 “什么?他们俩又去决斗了?这也太过分了!我去看看。”勾践连忙跟着光子奔小树林去。到那儿一看,树林里没人。 “光子,你是说刚才你还看见他们俩在里面吗?这怎么没人了?”勾践说。 “是啊,剑主伯伯,但是他们好像都没拿剑,只是站在那里争吵。”光子说。 “哦,吵吧,只要不伤人,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年轻人啊,真是让人不省心!”勾践嘀咕着,又回去了。 他把昨天乔云的那封信又拿出来看,想再看看是否适合原样给曹丕看。 信是这样写的: “剑主:乔云感到很抱歉。自从来到这里,我没有为剑坛做出丝毫贡献,却给大家添了太多的麻烦,心中万分不安。 众位前辈都是帝王君主以及大师级的人物,我作为资历最浅的晚辈,本应多向前辈们请教,更应当多做些身体力行的劳动,为前辈们服务,却反而因为伤痛劳烦长辈们为我疗伤,费心费力地照顾我。我多次想不再给大家添乱,选择悄悄离开,却始终不能如愿。 正当我的伤势在前辈们的治疗和照顾下有了好转,准备动手做些事情的时候,却又发生了昨天这样因我而起的尴尬事件,使我更加惭愧。千不该万不该,因我使得众位前辈之间发生摩擦,影响团结向上的大好局面。 我受伤以来,剑主您为我殚精竭虑,匡胤太祖劳神劳力地帮我医治,还有子桓皇帝和光子小弟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都深深地感激您们,并把这份深情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今早,我更喜出望外地收到了文叔皇帝为我送来的珍贵书稿。他说,那是他的夫人阴丽华皇后用了十几年时间帮他整理出来的,那是一份多么深厚的情分啊!我捧着那沉甸甸的书稿,但是那沉重的分量,却远不及这份真情在我心里更加厚重! 我更加因为昨晚因我发生的事情而羞愧和不安,所以,我想禀明剑主,暂时离开宿舍这边,为的是暂时让大家远离由我给他们带来的那些不必要的困扰,去密室的休息室里暂且住上一些时间,这也更加有助于我专心研修那里的秘籍,恳请剑主能够批准成全我。 子桓皇帝是历史上少有的杰出青年才俊之一,是很多后世女子的心中偶像,我也是她的崇拜者之一。但是乔云我深知自己肩负的历史重任,必当一切以大局为重,以使命为重。特在此向剑主承诺,一定不会因个人的感情因素影响大事、正事,一定会处理好这样的问题,充分履行好作为一名光荣的剑客代表应尽的职责。 我知道,因为我的原因,已经给子桓皇帝的感情带来了困扰,我一直在深深地自责。所以还想恳请剑主帮助我,向子桓皇帝做些解释工作,转达我对他的谢意和歉意。 请您转告子桓皇帝,我会永远记住他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会把对他的好感深深地藏在心里,带到我的世界。他是我这18年的生命中最美好的一道风景,会永远在我的脑海中定格。我相信他回去后会很快把我忘掉,但我会永远深深地祝福他! 还有,我已经和文叔皇帝成为了跨时空的兄妹,这是我的荣幸。文叔皇帝果然和我读历史书中描述的一样,是个品德高尚的仁德君子,希望我真能有机会去他的时空里拜见阴丽华皇嫂,那将是我更大的幸运。 我最感谢的,还是剑主您。您的卧薪尝胆的故事是我们全体新时代青少年的励志楷模,可以说,我能在这么艰辛的训练和比赛中坚持着挺过来,很多原因是来自于您的故事给我的激励。能在这里见到您的真人,是我最大的荣幸! 我一定不辜负剑主和剑坛对我的殷切希望,在这里抓住难得的机遇,发愤图强,伤没痊愈之前,我就在密室里多研读书籍,待身体康复时,还请剑主及众位大师多多不吝赐教。我在此一并深深感谢了!” 勾践再次细细地看乔云的这封信,给曹丕看也不是不行,但是只有一个问题,会暴露乔云的行踪。每位剑客都能随便出入密室,曹丕再去那里骚扰她,不是就失去了她搬去那里的意义了吗? “不好了,剑主,东边那片小树林,已经被刘秀和曹丕夷为平地了!”有人跑着来向勾践报告。 是曹丕,听刘秀说昨天在他这里和乔云单独谈心,还和她结为兄妹,立即妒火中烧,跑回去就取来了双剑,对这片树林一顿乱砍,还大声喊着:“让你俩钻树林,我就都砍干净,看你还上哪儿偷偷约会她!” 那刘秀也不示弱,也取来宝剑,和他一起砍,一边也骂着:“姓曹的,你以为你是谁?乔云她是你的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干涉她的行动?她是我的结拜妹子,我想上哪儿见她不由你说了算!” 勾践赶来时,果然,树林没了,树木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曹丕和刘秀却没了踪影。 “走,去议事厅,你们去找那两个家伙,就说我要给他们看乔云的书信。”勾践先往议事厅去了。 一进大厅,勾践愣住了,那两个家伙就在议事厅里,没有吵嚷,没有打斗,而是静静地各自写着东西。 “剑主来了?我们在比赛谁给乔云整理的书稿更有帮助。”两个人异口同声。 “好啊,你们俩,真是一对冤家啊!” 勾践摇摇头叹了口气。看来,先不用给他们看乔云的信了,其他人看到勾践摆手,也就都各自散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握手言欢 曹丕再没来找过剑主问乔云在哪里,也没去为难光子,而是潜下心来给乔云整理书稿,这就是他那不服输的性格使然。 刘秀他不是抢先一步把书稿弄出来给乔云送去了吗?就换来乔云认他当大哥!凭什么我曹丕就落后他一步?坚决不能认输! 你刘秀不是抢在了一个“早”字吗?那我就赢在一个“好”字上!看看谁的书稿更能帮上乔云,看看谁更懂她、更爱她! 那天刘秀在小树林里得意地气他说,他给了乔云那么多前世剑客大家的剑术资料,都是他亲爱的丽华帮他整理的,还说乔云接过去书稿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当场就认他当大哥了。 当时把曹丕气得,取来双剑就把小树林给砍光了。但是他静下心来想想,你刘秀给乔云写出来那么多人的剑法又有屁用?未必都是有用的。就算你累断了胳膊、累折了手腕,也全都是些无效劳动。我老曹才能抓住重点,我只挑对乔云最有用的写,也保证完胜你! 他就开动脑筋琢磨。乔云不是最欣赏他的双剑合璧吗?而且乔云曾对他说过,后世的击剑作为一项运动,已经不强调杀伤力和攻击性了,而是成为了一种展示精神、弘扬灵魂的体育竞技项目。再说乔云是女孩子,击剑运动分为男女不同单项,就要从女孩子的特点上下功夫。 双剑中的雌剑?对!正是这样,适合云儿那样的美女的剑法!所以,他就专门回忆越女的剑法特点。他以前自己练双剑时对越女剑有过专门研究,没想到此刻用在了关键处! 明确了定位,他就潜下心来抓紧整理、书写。大伙看到,每天晚上,曹丕屋里的灯光都是彻夜通明。他仍住在乔云的房间里,看着乔云留下的影子,闻着她曾经的气息,他写起来就更有动力。早日写完,亲自送到云儿的手上,就是她再次回到他身边的时刻! 刘秀已经给了她那么多人的资料了,还在那儿埋头整理。他向曹丕炫耀说,他的目标是为乔云提供十位剑客的详细资料。曹丕也给自己定下目标,只有两位剑客,一位是越女、一位是他自己。 他是个自信又自恋的人,当然,此刻他的自恋是替乔云迷恋自己。他自负地这样想着,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好,都足以让乔云为之着迷,甚至神魂颠倒。 他的剑术的确很高超,但是从来没形成过理论文字。他就静下心来总结整理,经常在屋里舞上一节,就分析总结一段,然后写下来。他断定,这些才是乔云最想看到的,是她最感兴趣的,因为她心里有他,对他的剑法一定最最钟情! 事态的这种逆转却是剑主勾践所没料到的。那几天都快要闹出人命了,整个山里成天乱哄哄的,愁得他这位剑主脑袋都大。这突然又这么静下来了,剑主勾践都有点儿一时不太习惯了。 曹丕不闹了,刘秀不闹了,那几个家伙也不闹了。 其实,自从来到这剑坛,曹丕和刘秀心里就互相憋着劲儿。这些人本来互为纵向的时空关系,只有李白和虬髯客有些交集,以前就认识,其他人都相差了很长时间的,没有什么厉害矛盾。 但是刘秀和曹丕是个特例。虽然刘秀的时空比曹丕早了几百年,但是曹丕是从刘氏子孙手里夺取的汉室江山,逼着汉献帝刘协禅让,他才当上皇帝,建立了魏国。这当然是东汉开国皇帝刘秀的切骨之恨。而曹丕深知此要害,所以他要先下手为强,拉上几个人和刘秀作对。 虬髯客自认为和曹丕品性相投,两个人经常住在一个房间,晚上聊天、下棋、喝茶,沟通感情。 李白本来和虬髯客就认识,以前虬髯客去大唐办事或者拜访朋友,李白也经常一起出席。到这里意外相遇,自然来往更多。加上曹丕也擅长诗文,于是就三人就经常有所来往。 慕容垂觉得和虬髯客投缘,就也加入进来,四个人年纪又相差不多,就形成了一个小圈子。 这些剑客当中,墨子、勾践和赵匡胤年纪偏大,自然不会和他们结帮。这样,几个年轻人当中,就自然地把刘秀给孤立起来,曹丕心里很是得意。 这回发生了乔云这事儿,几个年轻人折腾得这么热闹,突然两方主力刘秀和曹丕两个皇帝消停了,那几个自然也跟着不闹了,全都或认真、或装模作样地“写作业”去了。 曹丕这个人,后世对他的评价颇有争议,说“优劣参半”似乎都算好的了。有些对他的诋毁之辞真是极尽恶毒之能事,使得人们都很难有勇气和胆量,相信表面上看到他呈现出来的积极方面,包括勾践,甚至包括乔云。 但是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勾践看到的除了这件事上他的那种任性外,更多的却都是他可爱的一面。 就说关于乔云的这件事吧,他是给剑主勾践添了不少头疼,但平静过后想想,他对乔云的那份感情也真让人感动。 不说别的,就说那么长时间坚持每天的贴身伺候吧,尤其是用舌头舔那么苦的药粉和那化脓的伤口,谁能做到?为人孝子怕是都吃不了那苦、嫌弃那脓血的。 眼下看他这么踏实地、不吵不闹地、不再添乱地、整天不眠不休地埋头写作,勾践倒觉得这个年轻人也真是不容易了,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这天,他亲自来看看曹丕,还带来了乔云的那封信。 “子桓皇帝,歇会儿吧。”勾践进门,曹丕正专心低头写着,都没有察觉。 “剑主来了?找子桓有事吗?”他站起身帮勾践拉过椅子。 “子桓皇帝,惦记乔云了吧?我把她上次的那封信带来了,但是我把有些不方便让你知道的内容给做了些处理,希望你不要见怪啊。还有,你要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可以给她写信,我帮你转达。” 勾践是把乔云提到的她住在密室的字句给剪裁掉了,他要确保曹丕不去那里打扰乔云。 勾践留下信就走了。 曹丕看过信,看到乔云能够毫不掩饰地向剑主坦白她对自己感情,不禁深深地为之震撼。 尤其是那几句“子桓皇帝是历史上少有的杰出青年才俊之一,是很多后世女子的心中偶像,我也是她的崇拜者之一。” “我会永远记住他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会把对他的好感深深地藏在心里,带到我的世界。他是我这18年的生命中最美好的一道风景,会永远在我的脑海中定格。” 那是姑娘对自己这个男人的最高褒奖,能得到这些,他曹丕为她死都愿意啊! 当他读到“我相信他回去后会很快把我忘掉,但我会永远深深地祝福他”这句时,他当即泪如泉涌。 云儿啊,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怎么会忘掉你呢?如果回去后再也见不到你,我怕是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刘秀也在忙着继续帮乔云整理书稿,既然乔云已经正式向剑主汇报过她和刘秀结为兄妹的情况,勾践就也主动告诉刘秀,可以帮他给乔云转交书信。 乔云收到过两封刘秀的信了,都是问候她,鼓励她,很有大哥的样子。乔云把自己关在密室已经有几个月了,她的伤势已经稳定,每天潜心研读书籍,进益颇大。 每天光子来看她,她就经常和光子探讨一些剑术。有时勾践也来探望她,帮她做些指点。这段时间几乎没人来过密室,因为勾践特意把活动安排得很紧凑,不是集中在议事厅,就是在训练场。其他时间,大家都在自己的房间忙着“写作业”,所以密室成了乔云的独享空间。 她闲暇时会想曹丕。那件尴尬事早就过去了,她的一时之气也早就消散,她更多想起他对自己的那些照顾和给她带来的快乐。那时每天在一起,曹丕都会变着法地哄她笑,给她讲他在战争中的故事,给她吟诗,还给她讲三国美女们都怎么打扮之类的趣事。 刘秀又来信了,还是没有曹丕的,乔云有些失落。她要给刘秀回信,以示礼貌。她就也让光子带去一封写给曹丕的信,请剑主转交。 “子桓皇帝,乔云给你的信。”这天议事厅里活动刚结束,勾践把一个信封交给曹丕。 曹丕拿到这份意外的惊喜,一路小跑回来打开看,两页信纸上,写着两首古诗: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我今方少年,理当展翅飞!” 这不是汉乐府中的《长歌行》吗?曹丕很熟悉,这小姑娘还真是读书不少呢,连汉乐府都会背诵,还又给人家原诗最后加上两句,有意思,好可爱!她的意思是要告诉我,她不见我,是为了抓紧大好时光发奋读书,免得“老大徒伤悲”吧?好的,云儿,我支持你,也尽力帮你。 他又打开另外一张信纸,这回竟把他感动得稀里哗啦: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旧鹄南翔,念君客游多思肠。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贱妾茕茕守空犊,忧来思君不能忘。不觉泪下沾衣裳。援琴鸣弦发清商,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这是我写的那首《燕歌行》啊!是当年随父亲北征时,描写当时战争频频,男子都上战场了,女子在家里思夫的凄凉生活的,表达了一种人民渴望和平的心情。 她竟然会背诵我的诗!她说过,她从小当运动员,没受过正规学校教育,文化水平很低。看来她是谦虚了,或者没谦虚的话,就是特别喜欢我、崇拜我! 现在已经秋天将至了,天气开始见凉。你特意把这首诗写给我,不正是要表达姑娘思念情郎的心情吗?啊,云儿,你果然心里有我!可你心里有我,却为什么那么狠心地躲着我呢? 哎!曹丕叹了口气,他要抓紧、再抓紧,就快写好了,很快就能去送给云儿了! 刘秀来了,拿着乔云给他的来信。 “嘿,老曹!你看,小云给我来信了!”他故意气曹丕。 这两个冤家,因为乔云的事要拼命,如今为了帮乔云,竟然不知从何时达成了一种特殊的默契来,变得貌似敌对下却暗含着惺惺相惜的意思了。 “我这儿也有啊!想看吗?怕你看了脸红,怕你忍不住想念你家丽华!”曹丕做着鬼脸说。 “算了,我也不逗你了。老曹,我发现我开始越来越喜欢你了。我那好妹妹要是真和你好了,我也不再管她了。怎么样?还不知道她住在哪儿吧?” “老刘,你说的可是真心话?那我就跟着我家云儿叫你一声大哥!”曹丕也开始从心里认可了刘秀。 “再叫一声,我就告诉你她在哪儿。”刘秀是刚刚得到消息,乔云就在密室。他心里已经被曹丕对乔云的感情所感动,就第一时间跑来告诉他,虽然剑主嘱咐他一定不要让曹丕知道。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密室奇梦 密室里,乔云靠在榻上看书。这两个月来,她每天都这样埋在一堆书里,就像教练老曹说的那样,和书中的古人对话。现在这座山里除了她,别人都是古人。但是自从把自己关在这里,她又只能更多地面对书中的古人了。 累了,索性把书放在一边,靠在枕头上歇一会儿。剑主对自己真好,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没人来这里,她可以放心地不用锁门了。 刚躺了一会儿,门被推开了。曹丕没敲门就进来了,说是来给她换药。也难怪,以前他去自己屋里也从来不敲门,好像是主人似的。 我今天都换过药了,现在伤口都有点儿要封口了,一天换一次药就行了。她想。 “老曹,你收到我的信就来了?”乔云问他。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曹丕他瘦了,瘦得很明显,下颏都尖了。 “老曹,你是不是不好好吃饭啊?怎么瘦了这么多?你看,我是不是都胖了?整天不动弹,就是躺着看书,有时候连黑天白天都过得糊涂,怕是等伤好了就得减肥了,不然该拿不动剑了。”她想坐起来和他说话,却好像没力气起来。 “乖,别动,我看看伤口。”曹丕脱掉外套,在水盆里洗了洗手,就过来解开她的衣服。 她突然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也一动不能动,闭着眼睛,却能看到屋里的一切。 曹丕还是先用烧酒漱了几遍口,然后用舌尖舔了一点儿药粉,就上来轻轻舔她左胸上的伤口。可现在那个小洞已经长好了,他的舌尖伸不进去了,他就在她的左胸上舔啊舔,舔得她有点儿痒,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能忍着。 他怎么舔这么长时间啊?以前上药都没有这么久的。他的舌头好软啊,糯糯的,在她的左胸上来回轻轻地摩擦着,所到之处,留下了湿湿的唾液。 这个老曹,嘴里这么大的酒味儿,他刚才是用酒漱口啊还是喝酒了?乔云心里想着,却觉得这感觉好舒服、好神奇,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过。以前他舔伤口上的洞都是很疼很疼,现在怎么麻酥酥的? 他在干嘛?他的嘴怎么把她左胸最中央的那个高高的、红红的顶点包裹住了?他怎么还开始用力了?天啊!他在做吮吸的动作? “老曹!你要干嘛?”她大喊,但好像没有发出声音来。 他怎么这么有劲儿?吸得她好像都要窒息了!胸前细嫩的皮肤感觉好扎好扎,扎得她痒痒的,还有一点儿轻微的疼。是什么东西?是他的胡须!这个坏蛋,他果然借着给伤口上药的理由扩大面积,这也太过分了吧! 伤口才多大?也就大拇指甲那么大,就在左胸靠外侧的边缘上,他的嘴巴都伸到哪儿去了?整个左胸上!必须伸手推开他! 乔云的右手本来帮他扶着右侧的衣襟,她一伸手,正好被曹丕把右胸也拿到手里,随后嘴巴就移了过去…… “老曹!你给我住口!”乔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但,还是没喊出声音来。 呀,胸前怎么这么湿?好像被洒上很多水,把衣服都沾湿了?他的唾液好像没有这么多啊?不对,是从我的身体里流出来的?不是流,是被他吸出来的!他还在那儿哼哼唧唧地说着什么? “啊,好甜!云儿,真甜啊!你张嘴,我把我嘴里的喂给你半口尝尝。”他的声音好模糊,好像很近,又似乎很远。 乔云终于使劲睁开了眼睛,胸前湿了一大片,哪里是白色的?是红色的,伤口又流血了! “啊!疼死我了,快救救我!”乔云大喊,她感觉整个上身都泡在了血泊之中! “云云别怕,我在,阿姨也在,护士也在!”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轻柔地说话,很熟悉,很熟悉,但是很久没有听过了,久违的声音。是老曹,教练老曹! “老曹!我的胸前都被鲜血湿透了,我会不会把全身的血都流干?我是要死了!你快看,衣服都湿透了!”乔云吓哭了,喊着老曹。 “云云,别怕,衣服没湿,我都帮你脱掉了,是皮肤上湿,护士在帮你冲洗伤口,有点儿凉。你忍一忍,一会儿就好。”老曹的声音怎么那么温和,和训练时判若两人。 “老曹,你怎么在这儿?我没穿衣服,你咋也不回避一下?”乔云和老曹说话向来这么随便又调侃的,但是这样露着身体,她也真是感觉好尴尬,再熟悉也是异性啊。 “云云,我一直在医院陪护你,现在你是病人,没那么多忌讳的。听话啊,阿姨累了,让她先回去休息,明早再来换我。”老曹说。从他的话中判断,现在是晚上了。 “老曹,我刚才是做梦了吗?我梦到……”她想说她梦见自己被曹丕猥亵了,但她说不出口。 “知道你做梦了,喊的声音那么大,梦到什么了?”老曹问她。 “梦到,梦到,梦到伤口出了好多血,胸前都湿了。”她只能说出梦的结尾部分。 “不是血,是生理盐水,的确是都湿了,现在好了,我都帮你擦干了。来,云云,我帮你穿好衣服。” 自从乔云住院以来,老曹就随着乔云的父母一样叫她云云,以前10年来一直都是叫她大名乔云。她这一时还有点儿听不习惯,她似乎更喜欢那个老曹叫她云儿。 “云云,手术很成功,断剑都取出来了,再观察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队里在医疗室给你开了一间病房,有队医和护士帮着换药。你要是想回家休养,就得我和阿姨帮你换药,但好处是可以吃到妈妈做的饭菜。你自己决定。”老曹告诉她。 “我听你的。”在老曹面前,乔云已经把这句话说习惯了,凡事他帮她做决定,她放心、更省心。 “你刚说什么?我已经做完手术了?你确定断剑都取出来了吗?我怎么觉得身体里还有金属呢?”乔云明明早上还听剑主说,她的剑以及她身体里的断剑头都有神力,可以带她穿越去任何时空。 所以,剑客们都说,等剑坛结束后,邀请她去他们各自的时空,要把他们那里最好的剑客介绍给她,帮她切磋。而他们,则只能通过剑坛统一发力,再把他们分别送回各自的世界。 还有,剑主他们商议,要是曹丕提前带她回去找华佗动手术,她可以用体内的剑头神力,曹丕就借助她佩剑的神力,才能实现两个人一起穿越。 我的断剑取出来了,那我不是就身上不带神力了吗?乔云担心了。 听乔云这么说,大夫护士们可不高兴了。“乔云,你还不信任我们的医术吗?你就放心吧,取出来的剑头都封存在病历中了,你可以借阅的。” “护士您可别多心啊,她是受伤害怕了,最近又一直昏睡着,她不是不信任你们,她是在和我开玩笑。”老曹连忙替她向人家解释。 哦,真得要借来病历,取走那断剑头,我还要和曹丕一起穿越去三国呢。乔云想。 “要我说吧,你还是回家养伤比较好。一是叔叔阿姨可以轻松一点儿,不用来回跑了,关键是你能吃得可口些,吃好了才能快点儿恢复体力。至于换药嘛,我已经向护士们学得差不多了,我来。你说呢,云云?”老曹果然都替她决定了。 他叫我云云,我多想听到叫我云儿啊!老曹,我怎么看不清楚他的脸呢?他长什么样子来着,怎么就想不来了啊?他应该就是和曹丕一样的模样。 “云儿,你怎么这么早就躺下睡了?吃晚饭了吗?我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点儿点心。来,我扶你坐起来。” 这么熟悉的声音呢?老曹!老曹他这回是真的来了,刚才都是做梦! 乔云一骨碌坐了起来,看到了老曹,那个老曹——曹丕! “老曹,你真的瘦了啊,我刚才梦到你瘦了。”乔云真开心,终于见到他了,而且不是梦里那么猥琐、那么难为情。 “云儿,你梦到我了?梦到我来看你了吗?梦到咱俩干什么了?”曹丕真是高兴,心想,我居然能出现在云儿的梦中,她果真心里有我!我真是太幸福了! “梦见,梦见……”乔云哪能说出梦里他干什么了,人家可没有她梦得那么不齿,人家是体体面面地来见她。猥琐的不是人家,而是她自己!她觉得无地自容。 “老曹,你手里拿的什么啊,是药吗?”她梦里一见到老曹,就是他捧着药箱进来,说要给她换药。 “药?不是说你的伤口都封口了,一天只换一次药了吗?我没带药来,我以为你那些还够用,用完了吗?那我一会儿回去拿。这是我帮你整理的书稿。”曹丕说着,就把书稿放在榻上的小桌子上,转身就要回去取药。 “你别走啊,老曹。药还有很多,我就是随便问问。我没想到你给我送书稿来。”乔云有点儿尴尬地说着,让他坐下。 “我听刘秀说,他给你整理了十位剑客的剑术资料。我这里也是厚厚的两大本,但是只有两位剑客的,却都是你最实用的。你猜猜,这两位剑术大师都是谁?”曹丕笑着问她。 “我只能猜到一位,另外一位得你告诉我。”乔云也把刚才的梦放下,笑着对他说。 “行,你猜对一位,另外一位我就告诉你。”曹丕期待地等着她回答。 “一位是你。”乔云说,“告诉我另一位吧?” “哈哈,云儿你果然懂我!另一位是越女的。”曹丕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你需要重点了解玉女剑法,那和你比赛用的剑法应该是相通的。还有,等你身体好了,咱俩双剑合璧,也多是借鉴玉女剑法。” 太好了!曹丕他对我还是那么好,可是,我怎么会做那样难为情的梦呢…… 乔云的内心突然有个声音对她说:你爱上了曹丕。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资深”少年 曹丕在密室陪乔云待得时间不太长,尽管他不情愿离开,但也必须抓紧回去了。因为剑主再三嘱咐刘秀不要把乔云的行踪告诉曹丕,刘秀实在是被曹丕对云妹妹的深情感动了,才故意犯规。所以,他不能出卖朋友。 “云儿,我明天再溜来看你,你早点儿歇着,今天不许再看了。”说着,曹丕把榻上堆的那些书帮她摞整齐,放在了门口的大书桌上。 乔云下地,送他到门口:“老曹,你还真和刘秀成朋友了?你不是最讨厌姓刘的吗?” “是啊,云儿,人与人需要多交流,多了解。我是讨厌他那帮窝囊没用的滴答孙儿,刘协、刘辩他们,占着皇帝的位子不作为。不过刘秀很优秀的,他种过地,吃过苦,跟他大哥起事,费尽千难万苦才登上大位。和他比起来,我顺多了。”曹丕是由衷地认可刘秀了。 “那,你还恨他约我出去说话吗?”乔云是故意的,她已经发觉自己爱慕曹丕,就喜欢看他为自己吃醋的样子。 女孩子的心其实很奇怪,你越是死皮赖脸地朝她献殷勤,她就越是端着;你要是严肃起来,她反倒觉得没意思了,甚至会有点儿失望,盼着你再对她耍点儿小无赖。 刚才曹丕就老老实实地坐在她对面说话,聊的全是他这段时间如何用功地写书稿,一点儿都没有表达爱情的甜言蜜语,乔云倒有点儿失落似的。这会儿曹丕起身要走了,她就热情地追到门口,还故意用话启发他。 “我当时真是气坏了,他竟然敢把你带进小树林?我当场就把那片树林子都砍光了。不过后来接触多了发现,他真不是那样的人,他心里只有一个阴丽华,还真是个正人君子。”曹丕说的都是心里话。 “好吧,既然你不吃醋,那我以后就经常和他来往。”乔云没有得到心理预期,嘟着嘴说。 哪知曹丕这会儿还真成了死脑瓜骨了:“云儿,我更相信你,除了我,你谁都看不上的。刘秀再好,也不如我在你心里重要。哥哥和爱人能一样吗?”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乔云的肩膀,推门就走了。 “哼!死老曹!”乔云骂了一句,趴在榻上,用被把自己蒙上了。 天黑下来了,她也没开灯,心里烦躁,想想曹丕刚才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再回想下午时那个难为情的梦,她打算就这样趴着睡了。 被子被人掀开了,房间里亮着灯光,她闻到一股扑鼻的香味。 “姐姐,今晚餐厅里做了飞龙汤,剑主伯伯让我赶快给你送一碗过来,怕晚了你就睡了。快起来,喝完再睡。” 是光子,笑嘻嘻地把汤给她放在了身旁的小桌上。 “你喝了吗?陪姐姐一起吧?”乔云坐起身,示意让光子也坐到榻上来。 “我吃过了,刚一开饭我就先吃了,他们大伙都喝酒呢。皇帝哥哥去晚了,虬国王和慕容皇帝他们都要罚他酒呢,刘皇帝哥哥在那儿一个劲地帮他说好话。”光子向乔云汇报着。 哦,怪不得他那么急匆匆地走了,他们今晚有酒局,他是怕剑主他们发现他偷着溜来看我。 “光子啊,剑主把这里所有人交的‘作业’都给我送来了,我看了你的,你这写的怎么都是戚氏剑法呢?十三剑法。一点儿东洋剑法的都没有?”乔云问他。 “姐姐,其实,光子今天来,也是趁他们都在喝酒,没人来打扰咱们,也是看姐姐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想来跟姐姐说说心事。”光子索性脱了鞋,靠在了乔云的旁边,好像不打算走了的架势。 “你说吧,光子,姐姐听着。”乔云看出他想对自己坦白身世了。 “我不是山本五十六的孩子,我也不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光子开始说道。 光子还能记得他不叫光子,而是叫小光,是义父戚继光给他起的名字,也随义父姓,因为他的生父、也是一名抗倭将领,在他出生之前就战死沙场了。 他从一出生就被义父带回了府,由奶妈照顾,义母和兄长们也很关心、喜欢他。到了五岁的年纪,义父就亲自教他独创的戚氏十三剑法,像对待自己亲生儿子一样器重、信任他。 7岁时,他就随义父出征,去驱逐倭寇,捍卫中华国土。小光很争气,成了威震倭寇的“戚家小将军”。敌人恨他,都以为他是戚继光的嫡亲爱子。 狡猾的倭寇为了对付戚继光,就想方设法抓到了小光,想作为筹码逼戚继光投降。戚继光坚决不从,而想设法从敌人手里救回小光。敌人看毒计不成,就改变战法,秘密把小光送回了东瀛。 小光被倭寇找来的巫师作法,直接就扔进了时空隧道,送去了二十世纪的二战时期日本法西斯的空间。 日本法西斯决定给他指派一个“父亲”,把他打造成一个认贼作父的反华侵略者,用中国的剑法来杀害中国人,以解曾经对戚继光将军的仇恨和畏惧。 山本五十六更是毒辣至极,还特意给小光起了个女孩的名字,是为了故意羞辱抗倭名将的后人。他给光子制定“成才计划”,要把他培养成最出色的残害中国同胞的刽子手。 但是山本五十六不肯教给光子一点点剑术,而是教他毒气战、细菌战的知识,还给他灌输大量的军国主义精神,集中培训了一年,就打算把他送去中国战场。 光子通过时空隧道时,因为被巫师作了法,一度出现失忆症状。尽管他知道山本五十六只是他后认的“父亲”,但是他以为自己就是普通的日本孤儿,他和其他日本男孩一样,都肩负“皇军”给他们的使命。 “父亲”是一名海军,在一次赴美执行任务时误入海底异时空,意外获取了中国将在云光山举办每十年一次的“剑坛峰会”。他认为这是个难得的窃取中华剑术秘籍、又能伺机破坏甚至杀害中国古代众多要人的机会。 光子是偶然偷听到“父亲”和他的上司在电话里汇报这件事,“父亲”说,为报戚继光对大日本犯下的“深重罪恶”,打算窃取他的参加剑坛资格,他自己亲自冒名去参加。 光子那时一听到“戚继光”的名字,突然就恢复了记忆,那不正是自己的义父吗?我不姓山本,我是戚继光的义子戚小光,我是被倭寇给偷走的中国孩子! 他没敢动声色,而是密切关注着这件事情,还特意在“父亲”的面前表现得很乖、很积极地配合他学习细菌战、毒气战知识。但他心里下定决心,就是费劲千难万险,也要回到中国,回到义父和义母的身边。 老天有眼,山本五十六的上司没有批准他的计划,而是命令他派他新收的养子山本光子去。不仅是因为老山本还有去美国作战的任务,更是要直接派“小山本”去打击那些“中国大坏人”,以完成戚氏后人倒戈杀害中国人的目的。 日本法西斯头目说,这小孩不是剑法不赖吗,8岁的小孩去参加剑坛正好能蒙蔽那些中国人的注意。而且那些人都是古代人,根本不了解大日本帝国如今的“宏图伟业”,就是直接报名他是东瀛的“山本”光子,也完全不会有问题。 “不是还有个21世纪的女剑客吗?她一定恨我们。”山本五十六提醒他的上司。 “那就先杀她!正好两年后她要参加奥运会,对阵还是你山本家的后世孙女。就派光子去,先取得那女人的信任,再伺机杀了她!她受伤了,杀她如碾死个小虫!”山本接受了命令,还给光子伪造了“邀请函”。 光子一口气把自己的身世讲完,哭着趴在了乔云姐姐的怀里。 “光子不哭,光子是最好的孩子。姐姐第一次见到你就从你的目光中看到了阳光与正义,不愧是我们中国著名将领的后人。”乔云帮光子擦干眼泪,抚摸着他的肩膀安慰他。 “可是,姐姐,我以为我来到中国就能找到义父,但是到这儿才发现,根本不可能了。我这段时间都在想,我在日本那里已经都是20世纪了,比我义父的时代相差了好几百年呢,我根本再也回不去家了!”光子哭得更伤心了。 “是啊,光子,你叫我姐姐,实际上你比我大了好几百岁呢。不过,让姐姐想想办法,既然这里是个异世空间,这么多相差几千岁的人都能聚在一起,说不定就能帮大家穿越时空,去到他们想去的地方呢?一定有办法的,光子,你相信姐姐,一定要帮你找到义父戚继光将军!”乔云有信心地说。 送走光子,乔云想,自己的剑能穿越时空,能否带上光子去明代找戚继光呢?可是,自己还没跟曹丕去找华佗动手术,加上体内的剑头,她只能带一个人穿越,可怎么安排呢? 看来,只能明天去找剑主帮忙想想办法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脑洞决议 乔云想了一夜,她要帮光子。 这么好的孩子,身为名将之后,去东瀛经历了那么多磨难,终于逃离日寇法西斯的魔掌,回到祖国的怀抱。一定要帮他找到抚养他、培养他的义父戚继光将军,那是同为奥运争光添彩一样有意义的事情啊! 第二天天刚亮,乔云就起床打扮完毕,没等到早饭时间,她就出了密室,直奔剑主的房间。她都有两个多月没出门了,外面的空气真好,现在身体好多了,应该试着活动活动筋骨、舞弄舞弄剑法了。她边走边想。 她敲敲门就进来了,勾践一向晚睡早起,这会儿刚从山间舞剑回来,刚坐下。 “乔云,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我正想今天抽空过去看你。”勾践说。 “剑主,我来找您说光子的事。他果然是明朝抗倭名将戚继光将军的后人,怪不得他会戚氏十三剑法。”乔云没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跟剑主讲。 “我要帮他,帮他回到他父亲的身边。那孩子好不容易回到祖国,他当年被倭寇抓走,戚继光将军都急坏了,要帮助他们父子团圆!”乔云挑重点说。 “乔云啊,你听我说。”勾践摆摆手让她坐下。 “乔云啊,上次光子和李白论剑,你就猜到他是戚继光的后人,我当时心里就重视了,早就在调查此事。后来我也得出结论,证实了你的分析。可是这事情比较复杂,可不是借你的神剑就能穿越过去那么简单,和你找华佗动手术治伤是两码事。”勾践说。 “哦,那,看来剑主对光子的事不是不管了?”乔云昨晚就纳闷,那次自己明明跟剑主说过光子的身世问题,剑主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都这么长时间了,大家是不再把光子当成倭寇小孩,对他友好了不少,但也没有给他名将之后的应有重视。 “我是剑主,怎么能不管呢?这事得从长计议,需要全盘谋划。我心里有数,你也先暂且放一放。既然你出了密室,昨天我也同匡胤太祖商议过,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可以动手术取断剑了,今天咱就研究怎么样安排你和曹子桓皇帝去三国吧。”勾践说。 “哦,那多谢剑主费心,我先回去了。”乔云只好把问题上交,既然剑主说她的剑帮不了光子穿越回明朝,而且又说他会全盘考虑,那也只能如此了。自己的身份和能力都是最有限的,现在体内还有断剑的问题没解决,只能先办自己的事了。 回到密室的房间,光子正打来饭等她。 “姐姐,我就猜到你是去找剑主说我的事去了。姐姐,你要先抓紧治伤,我的事先不要操心。其实我心里已经不那么难过了,昨天跟你说完,不但心里轻松了不少,精神也豁然开朗了。 有些事不是你我能解决的,但是毕竟我脱离了罪恶的敌人控制,已经回到了中国,这就是最最幸运的了。你应该为我高兴啊,姐姐。” 光子果然气色好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老气横秋的,脸上很少有过他这个年纪孩子应有的笑容。 光子帮乔云盛了一碗粥,又递给她筷子,陪她吃早餐。 “早上打饭时听人们说,姐姐要和皇帝哥哥去找华佗神医动手术去了,那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会想姐姐的。”光子边吃边问她。 “希望很快回来吧,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乔云只能这样回答着。 她心里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说是用剑做神力穿越,真能那么神奇吗?两个人一起穿越到将近两千年前,她听着都玄。 她们这儿还没吃完饭,曹丕就来了。 “云儿,咱俩什么时候动身?”看来这事已经决定了,他都来找她了。 “我听你的。”乔云突然觉得他就是老曹——教练老曹。凡事都是他给自己决定,她都听他的,放心,省心。 “好,那我们尽快就行动。我们恐怕都还要用来时的方式。刚才剑主吃饭时还说,资料上没有提供有价值的帮助,大家一起分析,认为还是要尝试来时的方式。”曹丕说。 其实大家都没什么像样的对策,不过是一起商量罢了。乔云突然觉得,还是现代社会好,这古人做事怎么都这么“简单原始”呢?让人心里没底。她觉得害怕起来。 “云儿,别怕,有我呢。”曹丕看出了她脸上的担心和恐惧,上来拥住了她。 老曹!要是此刻另一位老曹在该多好,他一定不会这么连猜带试加大概的。数据、分析、报告、决策!神州飞船上天,那可不是拿着把剑睡一觉那么像小孩过家家似的! 乔云突然有点儿不想去了,她觉得这事不靠谱。 光子收拾好餐具先走了。 “老曹,我不想去了,我还是就这样吧,反正现在伤口也封上了,也不很疼了,就这样吧。”乔云没看他,自己对着窗外,呆呆地说。 “云儿,那怎么行!剑头毕竟还在体内,离着心脏那么近,太危险了!必须要取出来,只能找华佗,别人根本没那本事。我们现在就去找剑主,定下来时间和走的方式。”他说着,就要拉上乔云往外走。 “我害怕。”乔云哭了。 她害怕,真的害怕。手术、穿越,单独哪样都足够让一个女孩子害怕的。就算在现代社会,发达的医术和优良的条件,哪个患者被推入手术室之前,都是本人和家属都紧张得要命的。何况还是去古代,什么样的设备都不知道,凭想象就好不到哪儿去! 乔云的眼前浮现出生锈的刀子、剪子、钳子,个头都大大的,还有粗粗的针线,还有一个头发胡子全白了的穿着长袍马褂的老头,颤颤巍巍地拿起大刀,在她娇嫩的胸前“刺啦”就开了条长长的口子…… “我怕!”乔云哭了。 “云儿,好云儿,我在,不要怕,我一直陪着你。你放心,华佗本事可高了,他会用麻药,你感觉不到痛,我都会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不敢疏忽的。”曹丕抱紧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密室的大门响了,有人进来了,接着就传来很多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云妹妹,哥哥来给你和子桓送行来了。”刘秀走在前面,他已经大大方方地以乔云的哥哥自居了。 “老曹,你那华佗有准儿吧,别把人家乔姑娘的美胸弄坏了啊!”慕容垂猥琐地笑着说。 “咳,咳!你注意点儿啊,怎么当着乔姑娘乱说话,不像话了啊!”虬髯客一本正经地说着慕容垂,“乔姑娘,别听他瞎说,老曹带着你,你就放一百个心,你可是他的心头宝,他照顾不好你,就没人能照顾好你了!” 看来我是一定要跟他走了。乔云想,低头擦了擦眼泪,强装出镇定的表情。 “大家都来了,谢谢你们啊,我来这儿没少给大伙添麻烦,这些大家帮我整理的书稿,我都看了,帮助非常大,我都还没来得及感谢呢。”乔云说着,和大家一起向大书房走去。 人都到齐了,剑主早饭后就召集大伙都来密室,一起商量乔云跟曹丕具体怎么走。 勾践坐在正中,开始说话: “众位,乔云的伤势不容再等下去了。随着体能的恢复,血流速度也在加快,心律、心跳强度也都在恢复、加强,所以同时等于体内剑头对心脏的风险也在增加。 昨天晚上匡胤太祖的提醒让我吓了一跳,所以不能再等了,现在就抓紧商议他们怎么走,越快动身越好,早取出断剑,早进行康复锻炼,才不耽误乔云接下来的训练和赛事。 下面,大伙就说说各自的想法,研究子桓皇帝和乔云究竟怎样穿越到三国?” 大家七嘴八舌,发言踊跃,可以看出对乔云都很关心。尽管每个人的说话方式和风格不同,但是内容却高度地一致,都是说要通过和来时一样的方式穿越。 曹丕说话了:“我来之前,是在战场上,刚打了一场硬仗,实在累了,就趴在马背上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天好像下雨了,把我浇醒。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来到一座山上,周围被云雾笼罩,天边却挂着一道极其明亮的光。后来剑主就来了,告诉我这里是云光山。” “那,子桓就再骑到马背上睡一觉,醒来就回到三国了。”慕容垂说。 乔云若不是因为这是在商议自己的事,简直都能笑出来。这听着咋就像说相声似的呢?多荒诞啊?小孩子过家家吗? 可是,大家都附和着慕容垂这不靠谱的馊主意。 连曹丕自己也说:“正是,等定好时间,我就提前一夜不睡,尽量提前使自己疲劳,然后纵马狂奔,直到在马上睡着。” 天啊!乔云以为他会骂大伙胡诌八扯,没想到他也是这智商! “是啊,那子桓皇帝这边就定下来了。下面商量乔云的。”勾践剑主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说。 啊?剑主这就通过决议了!老天爷,我不是做梦吧?乔云感到要崩溃。 “乔云是八月十五那天,我们在广场论剑,她突然就出现在现场,趴在地上,是昏迷状态,看来也是昏睡着穿过来的。这样,姑娘家直接睡在地上凉,先睡在屋里,等子桓皇帝在马上睡着,我们再把她抱到外面地上。”勾践拍板说。 大家一致认为这主意甚好,决策通过。 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风雨践行 众人一致“举手表决”,剑主勾践宣布决议通过,乔云和曹丕将用这种“脑洞大开”的穿越方式去三国找华佗动手术的事,就形成了不容改变的决策,只有执行命令的份儿了。 乔云心里是没有底的,或者可以说,是抵触的。因为这太没把握了,毫无科学依据可言,全凭众人一齐拍了下脑袋,就达成个天方夜谭般的共识。然后落实在她的头上去执行,她怎能甘心情愿地去做? 可是,大家的出发点全都是为了我好啊!毕竟受伤的是我,需要手术的也是我,大家的好心本就无可厚非啊!尤其是曹丕,看他那认真坚决的态度,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若不是为了我,人家凭什么啊?他有那工夫在这里看看书、论论剑好不好?就算是跟那些人起起哄、喝喝酒,岂不是更舒服快哉! 从这以后,曹丕就全力准备穿越的事宜。每天几乎不眠不休,白天一整天一整天地驰骋在马背上,满山地跑,就等着某一刻疲乏到极限,能突然就趴在马背上睡过去。 每晚,就由那几个年轻一点儿的,或者全体,或者轮班,陪他喝酒聊天到天明,为的是让他疲劳、困倦,好再把希望寄托于新的一天的继续纵马奔驰。 曹丕本来这段时间熬夜写书稿就累瘦了,这一折腾下来,人都有点儿脱相了,马也累得腿都细了,那几个家伙轮班陪下来,也都感到疲惫不堪。 乔云也不舒服,她的任务是把自己关在房里干躺着,外面还有光子和那几个年长的候着,就等哪一刻那边传话来说曹丕在马上睡着了,这边再进去看乔云是否睡了,如果也睡着了,就把她抬出来放在地上趴下。 大家伙就这样重复着辛劳而单调的节目,都大半个月了,曹丕和乔云两个人的睡眠也没能同步上。主要是乔云实在是内心忐忑,难以接受,所以尽管总在强迫自己睡,却终究睡不着。她也挺难受的,和曹丕不一样的难受。 这中间有过两次,曹丕终于累得睡在马背上了,那边赶紧来传来消息,可乔云却不是在床里辗转反侧,就是瞪着大眼睛干着急,白瞎曹丕折腾成那样了。 其实乔云很心疼曹丕。自从那天内心的声音告诉她,她开始爱上曹丕了,就一直想找机会和他独处,感受他特殊的魅力,享受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 可是为了他俩尽快穿越走的目标,两个人就被人为地分成了“两组”,还各有一组高大上的“助手”陪着帮忙,反而搞得两个男女主角很难见上一回。 乔云躺着多是在胡思乱想中度过,有时是琢磨剑法,有时是回忆过去训练的事,当然,少不了老曹,她的教练老曹。更多的时候,是思念曹丕,想他的帅、他的优秀,以及他对自己的好。真想见见他啊,他骑马那么累,哪怕去给他擦一把汗也能表达对他的一份感情啊! 这天晚上,曹丕又和那几个人在餐厅里喝酒,乔云仍是在屋里躺着。天突然就下起雨来,本来还一点儿迹象都没有,弄得外面那老的小的都措手不及。乔云实在不忍,就出来说:“剑主,您们都进屋来吧,别浇感冒了。” 那几个老的和光子这个小的就进屋来避雨。眼看天越来越晚,雨也没有停的意思,乔云却还是不困。勾践就说,今天就这样吧,他们也早些回去,都休息一天。 乔云就打着伞挨个送他们回去,反正每个房间也都距离不太远。等到她送走最后一位时,心想,我都这么长时间没活动活动了,何不趁着没人跟着,自己在雨中走走,散散心。 她就举着伞在雨中漫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餐厅附近。那帮家伙还在里面喝着,有的已经喝大了,趴在桌上迷糊着。 她就想,现在曹丕是喝多了,还是强打精神继续喝呢?也真难为他了,包括这几位陪着的,也都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夜夜泡在酒里。她就想进去和大伙说声谢谢,正要推门,里面出来一个人,和她撞了个满怀。 “哎呀,吓我一跳!”乔云本能地叫了一声。 “云儿,你怎么来了?”正好是曹丕。 “老曹,下雨了,你出来干嘛?”乔云连忙让他进到伞下。 “我今天特别想见你,可想可想了,他们几个喝多了,我就想出来看看剑主他们下雨能不能不守在门口,想回去看看你,哪怕就看你一眼也好。”曹丕说着,酒气掩不住他的清醒与真诚。 “和我想到一块儿了,老曹!我也是想看看你,咱俩都多久没见面了!你都瘦了这么多,我好心疼啊!”就在雨中,乔云用这种关心的话语,算是表达了她对曹丕的感情。 “云儿,我怎么就是睡不着啊,越着急越睡不着,干着急呀!我多想咱俩快点儿回去,回到我的地盘,我就可以把最好的都给你了!知道吗,我认识你那天是你的生日,我一直都想,等回去就有能力送你件像样的礼物了,一定要给你补上,我一直都惦记着这事呢!” 曹丕接过来乔云手中的雨伞,主要都替她遮着雨,用另外一只手臂轻轻拥着她的肩膀。 “老曹,其实,不穿越也挺好的。我们在这剑坛的时间本来就有限,到时候就必须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你想想,我们俩充其量能有多少在一起的时间?不如就在这儿,好好地在一起一段时间,开开心心的,彼此珍惜。”乔云心里真是这样想的。 “不,云儿,我不要和你分开。我要带你走,去我能做主的地方,我要你当——当我的女主人。”他是想说让她当皇后,可是想到他的皇后郭女王,就又有点儿下不了决心了,关键是这也不是他自己能做得了主的。 “老曹,在哪里都不重要,即使去了你的地盘,有些事情你还是会身不由己,你反而会更纠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多待一会儿,我就觉得自己是赚了。” 乔云当然明白,历史上曹丕的皇后叫郭女王,还有少数几位有名姓记载女人,以及更多没有留下姓名的,根本就没有叫乔云的。真去了他的世界,自己会更难堪,甚至更悲惨。 “云儿,我就想永远都不离开你,我真的好想好想,带你去一个只有我们俩的地方。”曹丕说着,眼睛里闪烁出动人的光芒,他伸开双臂,紧紧拥抱乔云。同时,雨伞就扔了出去,正好一阵风吹来,雨伞飞了出去,他俩,也随风不见了。 “诶?老曹呢?老曹哪去了?”虬髯客第一个抬起头来,发现大家都趴在那儿打瞌睡,唯独曹丕不见了。 “啊?嚷嚷什么啊?老曹啊?老曹不是出去方便去了吗?”慕容垂也抬起脸,晕晕乎乎地说道。 “哦?我们几个都睡了?这可不得了,老曹他这些天太累了,一个人出去别再摔倒啊,我们赶快出去看看,如果只是方便去了,应该走不远。”刘秀是挺担心的样子,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没事吧,他好像刚才说是要出去解个手的。”李白也一边往起站,一边说。 几个人推门出来,根本没有人影。 “老曹能去哪儿呢?这还下着雨呢,他撒泡尿也不用跑出那么远吧?”慕容垂嘀咕着说,“我说哥几个,我看也不用找他了,准是看咱们睡着了,他跑回去见他的心上人小美妞去了!” “慕容皇帝!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老曹他哪儿还有那心思了,你没见他这段时间都折腾成什么样了?走,我们分头去找他。”刘秀严肃地说着,自己就先跑进了雨里。 几个人分头找了一夜,也没找到曹丕的踪影。 这边,一大早,雨停了,勾践又第一个来到乔云的门前。他不能直接推门进去,他料想乔云是在里面睡着,但是不知道曹丕那边的情况,所以还不能敲门进去。万一曹丕那儿某一刻传来消息说他在马背上睡着了,他再赶紧进屋去抱乔云出来。 “剑主,有没有见到子桓皇帝啊?”是刘秀,他找遍了山中曹丕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找到,这回他是来找勾践剑主拿主意来了。 “什么?子桓皇帝不见了?你们昨晚不是在一起喝酒吗?”勾践也有点儿着急了,“来,我们进去看看乔云怎么样?” 勾践敲了几下门,就带着刘秀推门进来了。乔云果然不在屋里,昨天送他们打的伞也不见了。分析看来,乔云至少是昨天晚上下雨时就出去了,而且直到雨停时都没回来过。 “她不会是送我们回来出事了吧?都怪我,怎么能让姑娘家挨个送我们呢?也是这些天忙得有点儿脑袋不好使了,明明可以我们之间拿着伞互相送送,今天再把伞还她就是了。我们真是糊涂啊!”勾践后悔极了,不停地埋怨着自己。 “剑主,刘哥!你们找到子桓了吗?乔云姑娘知道子桓去哪儿了吗?”虬髯客跑着来了,手里还拎着个被风吹坏了的不完整的伞架子。 “这是什么?乔云的伞!”勾践的脸色变了,“这是她的伞,昨晚她就是拿这把伞挨个送我们的,你是在哪儿发现的?” “我们是在餐厅后边的树枝上把它摘下来的,可能是被大风吹上去的吧?昨晚好像是起风了。”虬髯客说。 “餐厅后边?她举着伞去过餐厅?”勾践捋着胡子思索着说。 “那也不一定吧?风大的话,一把伞有可能被吹到任何地方去的。”虬髯客说,刘秀也点头赞同。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昨晚刮风了、下雨了,乔云姑娘出去过,子桓皇帝也出去过。但愿他俩是一起出去的,然后,一起穿越走了。”勾践说。 “但愿他俩能穿越成功,顺利到三国,找到神医华佗做好手术,然后再早日回来。咱这剑坛还要等人齐了决出新任剑主呢。”刘秀说。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穿越穿帮 乔云觉得浑身酸痛,使劲地睁开双眼。 这里哪儿啊,怎么这么陌生?躺在好大的一张床中,盖着软软厚厚的被子,床边还拉着严严实实的幔帐。这肯定不是剑坛那里山上的房间,也不是医院的病床,更不是家里的卧室或者队里的宿舍! 我这是在哪里啊?昨晚好像是冒雨出来找曹丕,然后和他打一把伞要在雨中散步谈心的。他对我那么好,把伞都给我遮着,他自己大半身都淋着雨。他还紧紧拥抱我,我好幸福! 可是,后来呢?他抱我之后呢?我以为他会吻我,但是没有。后来又发生什么了?怎么一点点印象都没有了?我睡在这么奇怪的房间的奇怪的床里,曹丕他人呢?他是和我在一起,还是又回去和那些人喝酒去了? 这床好大啊,被子也好大,我蜷在里面,显得如此渺小。 乔云觉得胳膊腿都酸酸的,就想伸个懒腰。诶?碰到了旁边的另外一个人!啊?谁和我睡在一起?不会是曹丕吧?那可羞死了! 这床太大了,乔云使劲儿从被子里伸出头来,挺着脖子往旁边看。啊?是一个小男孩,好漂亮的一张粉嫩嫩的脸蛋,闭着眼睛,睫毛好长呢。眉毛浓黑浓黑的,剑形地向上扬着。嘴唇红红的,好像涂过唇彩一般,还很有自然的光泽。 谁家的小帅哥?真可爱啊!好像比光子大不了多少,光子就是个漂亮的小男生,这小孩比光子还好看很多,他妈妈一定把他当宝!乔云想着,竟然端详着欣赏起他来。 “哈!”男孩打了个呵欠,伸手揉了揉眼睛,慢慢地睁开。 “你是谁啊?怎么睡在我的床里?”小男孩盯着乔云问道,眼神好像还没睡醒,但是一点儿也不凶。 啊?原来是我睡在了人家的地盘?这可多难为情!从环境和男孩的发式可以看出这里是古代,穿越过一次到剑坛,乔云已经不太意外了。可是这里是什么朝代、什么地方呢?我是要和曹丕去三国的,这里是吗? “嘘——”乔云示意小男孩小点儿声,既然她是睡在了别人家,可别让人家大人发现了赶出我去。 “哈哈,没事的,这是我的地盘,没人敢赶你走的!”小男孩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很友好很大方地对她说。 “这是哪里?我怎么睡在了你的床*上了?真是对不起啊,小弟弟,你先翻过去身等一会儿,容我穿好衣服就走,打扰了。”乔云没敢露出身体,只伸出胳膊朝四下摸着,想找件可以穿的衣服。 “没事的,现在还早,再躺会儿起床也不迟,还没人来给净手、送早点呢。”小男孩说着,伸手压住了她刚伸出去的胳膊。“不过,我也想问问你是谁?怎么就跑到我的床中来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真的很对不起,求你千万别跟别人说。我是来古代找人来了,我现在马上就穿好衣服起来,麻烦你告诉我这里是不是三国?如果是三国的话,麻烦你告诉我,上哪儿能找到曹丕?我昨晚是跟他一起来的,但是现在他不见了。”乔云说。 “这里不是三国,是大汉。我就是曹丕,你刚刚说什么?你跟我一起来的?你是谁啊?我昨晚很早就睡下了,根本没见过你啊。”小男孩疑惑地问道。 “别逗了,那一定是重名了。你叫曹丕?我找的是三国中魏国的皇帝曹丕,曹子桓。”乔云说。 “我就是曹丕曹子桓啊。如果说重名的话,不能这么巧连字也重了吧?”小男孩也觉得很奇怪。 “那,你爸爸是不是叫曹操曹孟德?你还有个弟弟叫曹植曹子建?”乔云故意这样问他,因为曹丕明明是个三十来岁的成年人,而且她记得曹丕是33岁当上皇帝的。他们在剑坛时人家都称呼他皇帝,那一定就是大于这个岁数的。 “你怎么对我家的情况这么了解?连我父亲和弟弟的名字都知道?看来你真是认识我,不然怎么能来我家,还睡在我的床里了?你叫什么?”小男孩认真地说着,态度始终非常友好。 “我叫乔云。你先转过身去,我真的要穿衣服了,不然待会儿来人了,我多难为情!”乔云围着被子就要坐起来。 “哎,别呀,要起床也是我先起来,你先躺下,我去给你找衣服。”小男孩又伸手拦住她,自己坐起身来。“来啊,伺候我起床。” 他的话刚一出口,就有女孩子的声音在幔帐外说话:“请二少爷更衣净手。” “看来真是有可能啊!”乔云心想,这排场,这环境,非常有可能就是曹操的府邸。丫鬟还叫他二少爷,因为曹丕小的时候曹昂还没死,他就是排行老二。 “你,你,你们俩先去找两套你们新做的衣服,要挑最好的,里外都要,然后把你们没用过的、新的胭脂面膏也都拿来,再打一盆温乎水,拿条新的面巾来,要丝的那个,不要我这种。还有,不许乱说啊。要是碰上我母亲,就说我还在睡觉,晚些时候去给她请安。”小男孩吩咐着。 两个丫鬟都被他安排下去后,他又钻回到幔帐里。 “你叫乔云?这名字听着好熟悉啊?我猜我一定是认识你,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你昨晚穿什么来的呢?我怎么没发现有你的衣服啊?我让丫鬟先给你找她们的衣服将就一下,你放心,我家丫鬟的衣服比别人家小姐的都好,你就暂且委屈一下,丢不了你太多的脸。等我收拾完去给我母亲请完安,再领你出去买衣服。” 小男孩还真是会体贴人啊,这和山上那个曹丕也如同一人。只是,他怎么变成这么小了? “你真的是曹丕曹子桓?那,你记不记得剑坛的事?”乔云也想到有可能是穿越时出了意外,因为她本来就觉得那方式欠缺科学依据。如果通过时空隧道时出任何故障,穿错了年代也是有可能的吧? “什么剑坛啊?没听说过啊。”小男孩说道,却好像漫不经心的样子,看来他是真不知道这事。 “你不知道剑坛,怎么会觉得认识我呢?”乔云问他。因为自己和曹丕就是在剑坛上认识的,如果他对剑坛没有印象,那也不可能对自己有印象。那么,他刚才说认识我,就是忽悠我了。 “我就是认识你,真的,肯定认识。我没骗你,我认识你,你叫乔云,18岁,还有一把神剑。对,你有神剑。”小孩说着,下地绕到床头,果然,床头挂着一把剑,就是乔云的那把。 “老曹!果然是我的剑!我们穿越成功了!”乔云激动得一骨碌坐了起来,还差点儿站起来,露出了上身,胸前伤口上的绷带还带着药粉,一起展现在男孩的面前。 “云儿,真的是你!你的伤还没好?我都多久没帮你换药了?我以为你都不用敷药了!哎,都怪我,没照顾好你。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你不是?你不是……”小曹丕突然很痛苦的样子,起身出了幔帐。 他是去找镜子去了,照一照自己的样子。乔云她就是她的样子,还是那么美美的、嫩嫩的、仙仙的,可她看自己的样子很是陌生的,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刚才他和丫鬟说话,以及房间中的情况,这里明明是他们在东阿的曹府嘛,自己还要每天去母亲的房间请安。请安要先去给嫡母丁夫人请,然后才能去生母卞夫人那里。他平时不打怵去丁夫人那里,因为能见到大哥,他最喜欢大哥了。但是最近大哥被父亲带去前线了,去打吕布了。 小曹丕飞奔到镜子前,镜子中的自己果然是小时候的模样。 我是个小孩,可我怎么认识的乔云呢?我认识她,她的胸前受伤了,总是流血,我帮她换药,还用舌尖给她往伤口里舔药粉,这我记得很清楚。可我是在哪儿给她换药呢?又是在哪与她结识的呢? 我记得她受伤昏迷,我还抱过她。可她明明是个大姑娘,我是怎么抱起她的呢,我好像还没有她高呢?这又是怎么回事? “二公子,这是您要的衣服和用的东西。这衣服都是新的,面膏和胭脂也是新的。要不要我们帮小姐更衣?”丫鬟懂事地问着。 “不用,你们出去,我自己来。帮我把好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曹丕吩咐完,两个丫鬟就听话地下去了。 “云儿,我怎么想不起来这都是怎么回事了?你受伤我记得,我帮你用舌尖上药也记得,我抱你也记得,但是我为什么变成这么小了?我这样子根本抱不动你的啊?”小曹丕很焦急的样子,既是问乔云,也是自言自语地问自己。 “你先给我衣服,我穿上衣服再说话,我真怕这时候有人进来。”乔云急着跟他要衣服。 “夫人,二公子还在睡觉,他昨晚看书晚了,所以想多睡一会儿。”门口,果然有人来了,而且不是别人,正是曹丕的生母卞夫人。这可把乔云给吓坏了,她万一发现儿子的床里藏了个姑娘,那还了得! 她吓得连忙又钻回了被子。 曹丕也连忙躺下,假装还在睡。 “子桓,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起床?不要以为你父亲不在府中就可以荒废学业,你快点儿起来,吃了饭就练剑去。” 卞夫人说着,好像就要来拉开床边的幔帐。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求医之路 乔云蒙在被子里都要紧张死了,她怕卞夫人一旦来掀起幔帐,看到被子里还有人,当场把她捉出来,那自己成了什么人了?都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呢,那曹丕还是个小孩,这事情性质就严重极了! 只听曹丕连忙说话:“母亲请稍候,孩儿正在换衣服,孩儿如今已经长大了,男女有别,母亲就不要让孩儿难堪吧?” 好家伙,男女有别,我还在他的床里,这要是让他妈看到,非得把我千刀万剐不可!那时候都讲究什么凌迟,就是把不正经的女人一刀一刀地割成一千多块肉,活活疼死!天啊!我这胸前挨了一剑都疼得钻心一般,要是再把我活活割掉一千多块肉,还不如当初一剑刺死我了! 乔云在被子里吓得发抖,都哆嗦不成样子了。曹丕当然能感觉到,于是爬起来,特意把刚才已经穿好的衣服又脱掉一只袖子,然后出了幔帐,假装正在抓紧穿的样子。 “咦?母亲走了?都没说话就走了?” 果然是他刚才的那句话起了作用,母亲看到他露着一只肩膀出来了,怕他害羞,就转身走了。 “云儿,你快穿吧,我母亲走了!”曹帮她拉严实幔帐,自己先下地洗脸。 “哎,我不能在你家待着了,太紧张了!你得帮我找个去处,要不我就得露宿街头了。”乔云不知道该称呼他什么。 她一直都叫他老曹,可那时他三十多岁,就算不叫老曹,也可以学着别人那样叫他子桓皇帝。可现在他才这么小,不可能再叫“老曹”,可也不能叫他“小曹”啊。据说古人称呼名字不礼貌,要称呼字,不如,我也叫他的字吧。 “子桓,你打算把我安置到哪里啊?”她也下了地,穿上丫鬟的水粉色衣服配上嫩绿色裙子,乔云感觉自己就像马戏团的龙套演员。 “哇!云儿,你美得像仙女!在山上第一次见你穿白色衣服时就觉得你像仙女,穿上这一身带颜色的,就更像了,是艳丽的仙女!你先梳妆打扮,我们不在府里吃了,我带你出去吃早餐,然后去服装店给你多做几套衣服。”曹丕盯着她欣赏着说。 “子桓,你说什么?在山上第一次见到我,你想起来剑坛了?剑坛的云光山?”乔云兴奋地问他,她刚刚听到的重点不是他夸自己好看,也不是出去吃饭买衣服。 “什么山?我没说什么山啊?我有说过吗?我不是说领你出去吃饭买衣服吗?”曹丕连身还没转过,一眨眼就不承认了。 哎,看样子他还不是装的。这不靠谱的穿越啊!乔云觉得很崩溃。 两个人都梳洗完毕,乔云自己画了个妆,但她不会梳他们这里的发型,在山上时她根本不用梳头,就把长长的头发在肩膀上随意一披,配着白色的剑服,就像电视上的侠女一样。 她这一头长发,教练老曹说过她多少次,让她剪成短发。她就是不听,训练时就扎起来,梳个马尾辫,但还是经常挨老曹骂。 幸亏留着这一头长发,否则穿越来古代,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让剪头发。要是突然来了她这么个短头发的,非得被抓起来关监狱不可。 “小英,快把你的发钗摘下来,帮我们梳个小姐发型,不许梳你那样的丫鬟头啊,也不要我母亲那样的夫人样儿。你慢点儿,我学着点儿,明天就不用你了。”曹丕说着,丫鬟来帮乔云梳头,他就在一旁盯着学。 两个人打扮好,一起出了曹府。 “子桓,你这样带我在你家大院里出来不好吧?万一让人看到汇报给你母亲怎么办?”乔云担心地问他。 “是啊,是得想个办法把你藏起来,这样是容易被人发现。”曹丕想着,“这样吧,我把你送到大哥的府中,去年父亲给他开了府,如今他不在家,就把你送他那儿去。我跟大哥要好,他一定会同意的。” 他大哥,不就是曹昂吗?后来死在宛城的那个?乔云想着,就问他:“子桓,你今年多大?”因为她记得,宛城之战时曹昂20岁,曹丕10岁。 “怎么了,云儿?你嫌弃我,嫌我比你小。我都快赶上你高了,我多吃饭,多练剑,很快就和你一样高了。你不是18岁吗,我记得呢。”曹丕没有回答她自己几岁,却说出了她的年龄。人的记忆很奇怪,看来曹丕是属于部分失忆。 但她看他的样子,也就八九岁的样子吧。确切一点儿判断,应该就是九岁。因为他比光子的样子大,就是超过了八岁;而他大哥现在还活着,就是不到十岁。 他失忆了,我可怎么办?其实他这种情况也不能叫失忆,他现在如果是九岁,那么今后的事还没有发生呢,他怎么可能知晓?可若是不知道将来的事,他又怎么会认识我、记得我,连年龄和我受伤的事他都记得这么清楚?我是来和他找华佗做手术的,可是凭他现在的情形,他有能力安排这样的事吗? 乔云回忆着她仅有的那点儿历史知识。自己没跟同龄人一样上过中学,就跟着队里的文化课老师学过一些同步的课本。她记得华佗好像还拒绝过给曹操看病呢,是个刚直不阿的大夫。现在好像连曹操也还没有后来那么大的本事,那曹丕一个小孩,就更不可能有能量请来华佗了。 既然找不到华佗治病,我还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我是之前爱上了曹丕,想和他在一起多待些时间。可那是成年的曹丕,他现在却变成个小孩,我在这里还会给他惹麻烦,更可能给自己带来危险。 不如,就走吧,离开这里。我不是体内的断剑也有神力吗,连佩剑都不用带,直接走就行。可是,要去那里呢?怎样去呢?来这里都费了那么多周折,还是两个人搭伴儿,却最终也没穿越对,还是穿帮了! “云儿,你在想什么?怎么愁眉苦脸的?你别发愁,我先安排你住下,然后再想办法怎么找华佗。”曹丕看来还真记得她穿越来的目的。 “子桓,你根本找不到华佗的。你若是皇帝,天下事都听你的,可是我们穿越出了故障,不但你还没当上皇帝,你父亲也还没‘挟天子以令诸侯’呢。”乔云说这些倒是很顺溜,可把曹丕给听傻了。 “云儿!你说什么呢?我当皇帝?快住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你是要害死咱俩啊!你说我父亲什么?那就更不得了啊,要灭满门的!”曹丕吓得脸色都变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还是走吧,你看,我这刚来,就差点儿给你闯祸。我还是去战国问问剑主该怎么办吧。”乔云也是突然想到可以去找剑主。既然曹丕没有能力安排她,她也只能去找剑坛的领导了。 “不行,我不放你走。”曹丕一听就急了,“你先住在我大哥的府上,我抓紧安排,就带你去找华佗神医。” 剑坛这边,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担忧的、沉重的。 曹丕和乔云已经不见好几天了,没有留下更多的线索让他们判断,究竟是成功穿越去三国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那曹丕还稍微好些,是健壮的男人,是皇帝;可那乔云,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身上还带着伤,万一要是被倭寇之类的坏人掠走,可就后果不堪设想了! 他们俩留下的仅有的线索,就是乔云的那把破伞,还有曹丕的那匹瘦马。 本来曹丕那是一匹宝马。这些人突然以被动的意外方式来到云光山,基本上都是单独一个人来的,只有曹丕是骑马来的,骑的是他自己的马。就可见他这匹马也是与众不同的,能来到如此异世玄幻之地的马,自然也是一匹神马。 山上有给剑客们提供的马匹,每个人都有,作为他们在这里的交通工具。曹丕准备带乔云穿越时,剑主让他在所有这些马里选一匹最好的,但曹丕坚持只选他自己的这匹,因为那是神马,既然他能带自己来,自然也能带自己回去。 那天他俩人不见了,人们都很自然地认为他们是骑着那匹神马走的。可是两天以后,有人突然在乔云的门口发现了那匹马。之前曹丕住在这里时,就经常骑着那马回来,有时就拴在门口。 这马认路,他不知道是怎么又跑到这里来的。人们不知道是它载着曹丕去了什么地方,然后自己又跑回来的?还是曹丕根本就没骑它,它一直都在山里的什么地方了? 人人都焦急、忧虑,但最忧虑的,还是剑主勾践。撇开这些日子里大家相处出的感情不说,他有责任在身呢。自己身为剑主,这一届却如此不顺利,而且发生这么多以往从没发生过的奇异状况,这让他怎能不忧心? 这天,勾践正一个人站在山间冥思苦想,突然他听到空中传来一个声音:“勾践剑主,您的两位剑客穿越时出了状况,曹丕曹子桓虽然回到了他的时空,却变成了9岁的孩童;乔云在那里遇到困境,将会去你的时空向你求助。” “哦?可我在这里啊,乔云去我那里也见不到我的?”勾践对着天空问道。 “现在,请召集这里的人做安排,由刘秀刘文叔代行临时剑主之责,你暂且回到你的时空等待乔云。” 勾践还想再问问,回去怎么等乔云,怎么帮她?因为他的时空里根本没有像华佗那样能帮她动手术的神医。但载着那声音的仙气瞬间就散了,他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议事厅,大家也都坐在那里。 勾践就按照刚才听到的指令,安排刘秀代行剑主职责,带领大家继续研习剑术,整理资料。说完,他就觉得自己如腾云驾雾一般,失重了。 “剑主!剑主,您这是要去哪儿啊?”众人看着房顶上突然开了个天窗,一股白色的气体不知从何处升腾,接着就把剑主勾践给带走了。 “文叔皇帝,这可如何是好啊?”大家一齐把目光投向了刘秀。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情急认师 大家看着刘秀,刘秀也被这突发状况弄懵了。 “如何是好?看来,只能按剑主的吩咐,继续在这儿论剑著书了。”刘秀说,“剑主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我担心,怕是乔云那里出了状况。也不知她和子桓皇帝找到华佗神医没有?” 根本不可能找到。 彼时的华佗,周游各地行医,此时正在北方,而且行踪不定,今天在这个地方,明天可能就动身去另外一个地方。而且,北方那时还主要在袁绍的控制之下,更要命是,这时曹操已经和袁绍翻脸了。 曹丕都要急死了,以他一个小孩,根本请不到华佗到他们这里来,更不能带着乔云去找他。 一个小孩——小孩有困难该去找谁?找妈妈!对啊,就去找母亲帮助想办法。 “云儿,你还跟我回府,我有办法了。”曹丕领乔云吃完饭,又去给她做了两套衣服,就领她再次回到府中。 安排她先回自己屋里休息,他去了母亲卞夫人那里。 “母亲,孩儿有事请您帮助。”曹丕一进门就给母亲跪下了。 “我儿可是为了你房中那姑娘的事?”卞夫人表情平和,声音也平和。 “母亲,您知道了?请母亲帮帮孩儿,母亲要是不答应,孩儿就跪着不起来了。”曹丕以为是他屋里的丫鬟向母亲告的密,心想,等回去再收拾你们。 “那姑娘比你大不少,你现在考虑这事也太早,你连十岁都不到。何况你大哥还没成亲呢。”卞夫人直接就说,“我刚刚在服装店里看到了,人物的确很标致,但是不适合你。你还把她藏在屋里就更不合适。” “母亲您误会孩儿了。”曹丕连忙磕了个头,“那姑娘是孩儿新认的师父,她教给孩儿高深剑法,还送给孩儿一把神剑,就挂在孩儿的房中。可是,师父她受伤了,身体里有断剑,必须请华佗神医动手术。” “哦,那把剑我看过了,的确与众不同,我从来都没见过那样的剑,好像还有神力,我刚想拿来看看,它就好像有一种特殊的气场,把我隔在了外面。” 原来,卞夫人一大早就看到儿子领着个姑娘从屋里出来,她就派人一路跟着。派出去的人回来汇报说,公子领姑娘在馆子吃了饭,又领去服装店了。 卞夫人本来也想去服装店选块料子,就带上随从亲自去了。她先没进去,而是躲在窗外向里查看,正看到儿子陪着那姑娘在量尺寸,很殷勤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男人追女孩的状态,一点儿不符合他的年纪。 她就没进去选料子,直接就回来了。她判断昨晚儿子就把那姑娘留在了府中,就去儿子的房间查看。床里都被丫鬟收拾过了,看不出有什么痕迹,却在床头挂着一把奇奇怪怪的剑。 她没为难丫鬟,因为府中的规矩就是仆人一定要绝对忠实主子。她什么都没问,就等着儿子亲自来向母亲解释。没想到儿子这么大胆,竟然跪着来求她了。 “你说的可是实话?”卞夫人还是平静的口吻,但是眼中透着严肃。 “是实话,母亲您不信可以看她的伤口。”曹丕说。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卞夫人又问。 这可把他给问住了。说实话,他自己都想不起来他和云儿是怎么认识的了,总之肯定是认识,而且关系特别要好。云儿说他们是在什么山上的什么剑坛认识的,但是他死活都想不起来。 见儿子一直跪在那里不说话,卞夫人想了想说:“算了,母亲也不为难你。你是我的长子,我对你寄托的希望最大,你也要自己争气,给弟弟们做个榜样。起来吧,去把那姑娘叫来,我看看。” 曹丕跳起来就跑出去了。卞夫人却改变了主意,跟着他也出来了。 “子桓,你叫上姑娘,去后边花园的亭子,带上剑,我要看看她都教了你什么剑法?”她吩咐儿子。 曹丕回去了,跟乔云说了刚才去找母亲的情况。 “云儿,我还从来没见过你的剑法呢。可是,你身上有伤,能舞剑吗?”曹丕似乎有了一点点印象,好像的确是在一个什么山上见过乔云,她满身是血,在看着他和什么人舞剑。 “我想可以的。”乔云子受伤后就一直没舞过剑,不过她这段时间以来看了太多大家帮她整理的剑术材料,尤其是曹丕写的那些越女剑法,她一直都想舞起来试试,看能不能将理论用在实践上。 “好吧,那你轻轻舞几下,别抻着。现在只有求我母亲了,也只有让她相信你是我请来的师父,才能留下你。云儿,我没想到我这么没用,自己都帮不上你,还得去求我娘。”曹丕无奈地说。 “子桓,这不怪你,只怪我们穿越时出了差错。我在书中了解过,卞夫人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位女性,能见到她,我感到很荣幸。”乔云提起剑,和曹丕去了后边的亭子,卞夫人已经先等在那里了。 “晚辈乔云见过夫人。”乔云学着丫鬟刚才给曹丕施礼的样子给卞夫人行大礼。 “姑娘请起。”卞夫人伸手让她起来,曹丕连忙上前搀扶。他是本能地这么做的,他是担心云儿的伤口会疼。 “听子桓说,姑娘的剑术高超。伯母我也是一向对剑术颇有兴趣,又听闻姑娘受了伤,若是请你舞剑,会不会为难?”卞夫人说话很客气而有分寸,这让乔云更加感到这位夫人的城府。难怪啊,以歌伎的出身最终登上曹操皇后的宝座! “不会为难。那,乔云就为伯母献丑了。”说着,乔云就试着舒展身体,开始舞动起她的花剑来。 起初她就舞动她平时训练的花剑招式,已经许久没摸剑了,她需要有个熟悉的过程。很快,她就找回了状态,看来教练老曹平日里对她的严格都是很有益处的啊。 逐渐地,她就开始把曹丕帮她写的那些越女剑法融入当中,想不到,越女剑法和花剑结合,竟然如此玄妙!慢慢地,她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格外轻盈起来,呼吸也更加流畅,伤口那里好像一下子被一种气流穿过,很舒服,不再有郁结憋闷的感觉了! 曹丕看得出神了。这剑法,怎么似曾相识呢?我才新得了一对雌雄宝剑,还没来得及研究如何双剑合璧呢。那只雌的凤舞剑,正应该是这种剑法啊! 其实,这剑法正是他根据自己后来用凤舞剑练的越女剑法帮乔云整理出来的。只是他现在穿越错了,时光倒流,他此刻还没学过越女剑呢。 乔云舞完一节,收起招式,站立调息。 “嗯,果然玄妙。姑娘是越女剑的传人?”这位卞夫人是歌伎出身,以前经常接触各类名流,见识自然不少,加上本身也喜欢这些,所以看出了她的剑法里有越女剑的成分,但却比别人舞的越女剑更加好看。 “晚辈只是对越女剑略有了解,剑术不精,让伯母见笑了。”乔云也谨慎地回答道。 “听闻姑娘身上有伤,若不介意,可否随我回房,让我看一看?”卞夫人说。她刚才听儿子那样说,担心儿子找借口留女孩在屋里。现在看到这姑娘舞剑,从行动上还看不出身上有伤的样子,只是从她用力的试探拘谨上,似乎是有所顾忌。 “那,就麻烦伯母了。”乔云跟着卞夫人和曹丕去了卞夫人那里。 儿子果然没有说谎,卞夫人的心里舒服了许多。这姑娘看着不错,眼神清澈,面相端庄,不会是那种轻薄引诱少年的风尘女子。现在她既然受伤来到府上,也的确需要帮助她。 “子桓,乔姑娘就先留在为母这里吧,对外就先说是我娘家的亲戚,姑娘就先叫我姨母。姑娘身体里的断剑,怕是真要请华佗神医方可手术取出。可是我等都知道,如今神医行踪不定,上月的消息是在北方,可如今袁绍你父亲闹翻,我们不可能冒险带乔姑娘去他的地盘上。况且就算我们去了,神医可能已经离开了。这样,姑娘暂且住下,我再设法请别的好大夫,看还有没有其他可行的法子。” “如此,就谢谢母亲大人了。”曹丕连忙又跪地磕头感谢,他是太想给云儿治伤了,让他把头磕破都在所不惜。 乔云也连忙跪下,学着曹丕的样子磕头。曹丕连忙扶她:“我磕头就行了,你不要,别抻到伤口。” “你们两个都起来吧。”卞夫人说。 卞夫人留下了乔云,又设法帮她找大夫瞧伤。附近能找到的好大夫都找过了,但是没人会动手术,也都是开些内服和外用的药物,控制着剑头不要向深处移动,消炎、抗感染。 为了让卞夫人相信乔云就是儿子请来的师父,他俩每天都要去亭子那儿舞剑。乔云觉得这也很好,在云光山时说是参加剑坛,却根本没摸剑,只是学理论了。这回就把理论用在实践上,正好又有曹丕帮她指点。 虽然只有9岁的年纪,曹丕的剑术是从小修炼出来的,果然名不虚传。乔云刚发现穿越出了故障,曹丕变成小孩时曾经很沮丧。但是现在和他一起练剑,她觉得这样似乎更好。他不再像在山上时那样的成年人给她那样的感情上的困扰,就这样纯洁地待在一起,更加心静而且舒服。 卞夫人接到家信,她娘家父亲病了,要她回去探望。正好这几天又有个大夫来给乔云看病,带来个偏方,说是为了防止剑头在体内朝心脏游动,就要每日从胸部向相反的方向做吸出和外拔的动作,坚持三个疗程,每个疗程7天,可保断剑静止一年有效。 大夫来给做了几次,但是人家很忙,就说教给夫人屋里的丫鬟帮着做。没等丫鬟学会,她们就要随夫人回娘家去了。 “别担心,我会,我都给你用舌头舔过伤口了,比她们做得好多了!”曹丕悄悄对乔云说。 卞夫人虽没听到,但是已经猜到了。她想阻止儿子,但又不敢放弃治病救人的善举。 容不得卞夫人多想,她匆匆上路去探望父亲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马上遇险 小曹丕自告奋勇地要帮乔云做“胸部护理”,他母亲卞夫人非常担忧。儿子才几岁啊,还是个懵懂的少年,就这样和一个称作“师父”的妙龄少女混在一起,丝毫不顾忌界限,万一两个年轻人都把握不住,这孩子可就从小废了! 乔云也担心。自从在密室里做过那个难为情的怪梦,她就对曹丕的感觉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由欣赏、好感,变成了爱慕,甚至还有隐约的渴望。但那是对成年的大曹丕。 如今,成年大曹丕变成了少年小曹丕,就是个未还成年的孩子。如果真的由他来代替大夫帮自己按摩那么敏感的地方,或许对他一个小孩子没什么,但是自己不可能无动于衷,就只当那是治病。 她害怕,怕自己会在被他抚摸的某一刻,突然想起曾经对成年大曹丕的情愫,万一再对这个少年做出什么不合适的误导,那自己就成了残害花朵的罪人了。万一再被他母亲卞夫人知道,怕是她就没法在三国这儿待下去了。 只有曹丕,满怀期待地盼着大夫来教他。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掌握手法要领,再加上他对云儿特殊的关心,配合他独有的“口上”功夫,保管让云儿的伤势得到最好的控制。 卞夫人带着忧虑离府了,走时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儿子一定要对乔姑娘“以礼相待”,不要给他父亲添乱子,要给弟弟们做好榜样。做母亲的,也只能说到这了,不能再说深了。 但是这位做母亲的怎么能不担心?那天她在服装店看到儿子对那姑娘的眼神就明白了。这个孩子人小心大,都会对喜欢的女孩子献殷勤了。那天一大早他不是就说了嘛,他长大了,连“男女有别”那样的话都说了。她料想到,那姑娘那天一定就住在他的房间,不然儿子不会有那样反常的表现。 卞夫人对人家乔云可什么都不能说。人家是客人,又是女孩子,只能适当用眼神做点儿暗示吧。乔云当然能看出卞夫人的眼光,她就想,该怎样既治疗自己的伤,又避免和曹丕发生不应该的行为? 其实,卞夫人的这种担心最终并没有应验,但是更糟糕的是,儿子给她带来了更大的忧虑。因为,等到她回府时,发现儿子不见了,下人汇报说,他带着乔乔姑娘出走了。 卞夫人离开时,她屋里的两名贴身丫鬟也跟着她去了。夫人本来交代,调上来一名粗使丫头帮乔云做些简单使唤,再从曹丕的贴身丫鬟里借过来一个近身伺候。可那曹丕哪理会这些,直接就把乔云接回他那儿了。 “那我可不想和你睡一张床了,太尴尬了。再说你也不方便啊,凭空就多了个人挤着。”乔云说。 “那我就睡地板。”曹丕坏笑着说,“你不心疼我着凉就行。” 这个家伙,他怎么从小就这么会耍无赖,怪不得他这一辈子玩弄的女人无数。算了,我还是不要搀和进去了。本来在山上时发现爱上他,还思想斗争要不要抓住时机相处一段呢。现在正好他人变小了,索性趁机从心里把他放下。 乔云心中决定,等伤势稍微控制住,就穿越到战国找剑主去。不管能不能彻底解决手术的事,至少也能多见识一个朝代,说不定还能见到更多的剑客和剑法。 还没等他俩这里争论完,来人通报说,夫人派出帮着打听华佗下落的人来了。得到消息说,华佗如今人在安徽,预计停留一段时间,如果要找他动手术,可以抓紧去找他。 “太好了!云儿,我们明天就出发,去安徽找华佗。”曹丕一边说,就一边亲自动手收拾行囊。 从东阿这里到安徽,那是三四百里地啊!怎么去?只有骑马。乔云身上还有伤,是说走就走那么容易吗?但是曹丕决定了,明天一早必须走,马匹、盘缠、行李,连夜都备好了。 “子桓,我不想去,太远了,那得走多长时间啊!这一路还都在打仗,还要路过那么多别人的地盘。我身上有伤,你还这么小,万一被人认出来你是谁,把你当人质,逼着跟你父亲做什么交换条件,你想过后果吗?” 乔云果然是年纪大些,还了解一些历史知识,她的担忧是现实的。 这话,曹丕不是一点儿没听进去,但此刻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给乔云治伤的事更重要。他最终还是不听,坚持拉着乔云就上路了。 “云儿,你以后不要叫我子桓了。这里每个人都叫我子桓,是很尊重,很客气,但是不够亲热,更没热点。你不要和他们一样,你得叫我与众不同的称呼。”曹丕帮乔云牵过一匹漂亮的枣红马,那是他替她选好的座驾。 “那我叫你什么?”乔云看着马,心里发愁。自己从来没骑过马,就算这匹马是他特意给自己选的体型小又相对舒适的女式坐骑,她也根本不会骑啊!再说这可不是随便骑着走几步摆个pose照相,这是要骑出去一二百公里赶路啊! 曹丕,太霸道,谁让你替我做决定的?我受伤了,就算是在现代社会,坐飞机、坐火车到外地看病,我都受不起旅途的劳顿,你这是成心要把我折腾死在你们这鬼三国啊!乔云在心里骂道。 “那我就叫你阿p吧。”乔云心里恨恨地说,她没看过《阿p的故事》,也不知道是讲什么的。但他叫曹丕,我本来想尊重他叫他的字,他却不要。那就叫他个英文字母,简单,所以不重视,就解解心中的不快! “好啊,就叫阿丕!我喜欢!云儿,你果然对我与众不同!你还得答应我,以后不许也这样对别人好,只许对我自己!因为没有人比我更在乎你,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曹丕在那儿自说自话。 乔云心里有点儿烦他了。得想个办法摆脱他,否则这一路上,不是累死,也得被他这股劲儿磨死。 “阿p,我不会骑马,要不,你给我叫辆车吧?”乔云说。她是真不会骑,再说这伤口一颠,还不得再出血啊。 “才不叫马车呢!叫马车就得多带个车夫,多碍眼啊!要不咱俩就骑一匹马,我这马大,承重,驮咱俩也轻松有余。”他说着,就要扶乔云上他的马。 “算了,我还是自己骑一匹吧,你慢点儿,等等我。”乔云就是想尽量和他保持些距离。要是两人骑一匹,说不定他在身后搞点什么小动作呢。 乔云像个木偶似的,被他连扶带举地上了马,晃晃悠悠地出了曹府。下人们看着,都提心吊胆的,但是没人敢阻拦,更没人敢说什么。 这府里曹操不在,本来应该是嫡夫人丁夫人管家。但是丁夫人生性温厚,既不善于抓权,也不好意思管人。平时,卞夫人就多帮她操心出力,但是卞夫人有分寸,每次都不忘先请示后汇报。所以,丁夫人对卞夫人生的这几个孩子,向来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乔云骑在马上,紧张加上心里不情愿,大半天才走出不几里路,比步行快不了多少。 “云儿,照这速度,怕是等咱到了安徽,华佗就该走了。”曹丕着急了,回头对她说。 “所以啊,根本就不该去。”乔云说,“我都后悔跟你来了。早该想到,来了也见不到华佗。” “云儿,你这是什么话啊?为了你,我都累瘦了,喝酒喝得脑袋疼得都要炸开了,你还不领情。你不跟我来,就更没人能给你动手术了,你可怎么办?”曹丕委屈地说。 “你说什么?你回忆起陪我穿越的经过了?你还记得天天喝酒?能记得陪你喝酒的人了吗?”乔云一直都希望他能找回在剑坛时的记忆,她更喜欢那个成年的大曹丕,大曹丕多善解人意啊,哪会这么任性地逼自己骑马冒险? “当然记得啊,不就是咱俩天天喝酒嘛,见馆子就进。”曹丕也不知道是故意这么说气她,还是记忆真的发生了错乱。“对了云儿,咱俩都走了大半天了,我早都饿了。你一定也饿了,不如我们去吃儿东西。我记得前面就有家好馆子!” 好么,不问他刚才的话还不要紧,这倒提醒他了,他还要找饭馆喝酒! “云儿,那家馆子从来都得排队,人可多了。他家的菜都特别好吃,一定得带你去尝尝。你在后边慢慢走,我先去排上号,你就一直朝前面走,待会儿我回来接你。”曹丕说着,轻轻拍了一下马屁股,一溜烟地就没影了。 好吧,吃就吃吧,也是有点儿饿了,关键是这样坐在马上累啊,下来歇会儿也好。但愿他别贪酒,他这样子,再喝上酒,说话办事就更不靠谱了。 乔云想着,就也学着刚才曹丕的样,朝马屁股上拍了两下,又学着他将两腿使劲夹住马肚子。 “啊!”马儿一个高就窜出去了,没等乔云反应过来,那马紧接着一跃而起,把乔云颠倒了空中。她吓得像是毛了爪,竟然手松开了缰绳,整个人就飞上了天。 “救命啊!”乔云的魂比人飞得更高。此刻她脑海中唯一的想法是,我这回是真死了,旧伤还没好,就带着伤去见上帝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从天而降 “掌柜的,前面还排了多少桌?快帮我订个上好的雅座,我要请贵客。”曹丕没下马就冲门口招呼的店掌柜问话。 “哟,是曹公子!您来怎么也不提早遣人来吩咐一声呢?这还排着二十几号呢。要不,我把楼上给人晚上留的包厢先给您用?不过,得早点儿给人腾出来,人家七天前就订好的,也是我不敢惹的人物呢。”掌柜的边要接他的缰绳边点头哈腰地说。 “不用,我的贵客怕是也得再走一会儿呢。只有两位,包厢太大用不上。等现在的第一波客人走了,你就把靠窗那儿最好的位置给我留好,把这里的特色菜,挑五六样最贵的给我备上,再烫壶好酒。”曹丕说完,就匆匆拨转马头回来接乔云。 “云儿,我回来接你了!你到哪儿了?”曹丕兴冲冲地往回跑,还一边冲来的方向喊着。 根本没有乔云的影子。他这一路上往回来,都到了刚才他们分手的地方了,也没见到乔云。他又折回来,在他预计能和乔云相遇的地方停下来。 “云儿,你在哪儿啊?你是不是和我捉迷藏啊?快出来吧,待会儿菜都凉了!”他喊着。过路的人都好奇地看看他,都奇怪这小孩在和谁说话? “好云儿,别闹了,我都饿了。咱俩早点儿吃完早点儿赶路。你就出来吧!”他就骑在马上在原地转末末。转了都有好半天了,嗓子都有点儿喊哑了,乔云也没出来。 曹丕着急了,想问问过路的人有没有看到一位骑红马的漂亮姑娘。问过几个都说没见过,难怪,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当时就算有人见过乔云,也早都走远了。 “云儿,你倒底去哪里了啊?”曹丕都要急哭了,他就离开她那么一小会儿,快去快回的,就这么点儿的工夫,她就不见了。怎么可能啊?她是不会骑马,可她那速度慢得都快赶上走了,还能掉在马下吗?就算掉地上了,这一路地上都没有她的人影啊? 乔云哪里是掉在地上了?她是“上天”了! 但她还算幸运,然后又从天而降,被人接住了。此刻,她不可能再出现在这大街上了,她已经昏迷了,正躺在救她的人的府上。 那小红马虽然个头小,却是一匹顽劣的战马。那是曹操在一次战斗中缴获的一员女将的战马,觉得好看,就让人送回来给府中的女眷用。丁夫人不会骑马,自然就归了位分仅次于她的卞夫人。 卞夫人也只是偶尔骑上遛一遛,平时出门还都是坐马车,因为那更符合曹府夫人的身份。这回曹丕就自作主张,牵出来给乔云骑。 啊?这不是小红马吗? 小红马不知从哪儿跑回来了,它认识曹丕,也认识曹匹骑的那匹马,奔着他们就过来了。 “云儿呢?你把云儿驮哪儿去了?!”曹丕上前一把薅住小红马的缰绳,发疯似地问道。 小红马这回可温顺了,低着头站在那儿不动了。马儿可能也通人性?它是知道自己惹祸了,把主人家少爷的心上人给抛到天上去了。 都快黑天了,乔云才苏醒过来,慢慢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怎么莫名其妙地又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自从被老曹那一剑刺伤,就总是碰上这类奇怪的事情。俗话说事不过三,这可都是第三次了,躺在不知谁家的床里?她都有点儿见怪不怪了,总之都是陌生的人和陌生的环境。 “姑娘,您醒了?您感觉怎么样?”两个丫鬟模样的年轻女孩正趴在床边看着她。 “快去禀报大公子,姑娘醒来了。”一个丫鬟对门外的小丫鬟吩咐着,然后又和她旁边的那个丫鬟议论道,“大公子不是说晚上还有应酬嘛,这回姑娘醒了,他就可以放心地去了。” “是啊,大公子刚回来,就救回来个姑娘,这会儿刚去给夫人请过安回来。他都走了大半年了吧,老夫人盼了他这么久,他去请安这么快就回来了。”另一个附和着说。 哦,我是被一位大户人家的公子给救了啊?听这俩丫鬟对话,他家好像挺有实力的,什么老夫人啊、请安啊、应酬啊之类的。这里不是应该曹府最有实力吗?那这位公子又是什么人家的呢? “姑娘,你醒了?感觉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刚才大夫来瞧过,说你真是万幸,被马抛出去那么高都没受伤,只是有点儿轻微的脑震荡,短暂昏迷后就会自动解除的。来,把这碗药先喝了。大夫说这就是调理神经的,不大苦。” 一位英俊的大帅哥啊!是他救的我? 这人也就比自己大不了一两岁的样子。身材高大、挺拔匀称,大约有一米八十四五的样子,穿着体面,举止大方。白皙的脸上有微微的胡须,目光坚毅而温和,剑眉乌黑浓密,唇红齿白,说话间嘴角还略带笑意。 “多谢公子救我性命。”乔云试着要坐起来给他行礼表示感谢,刚才真是太危险了,从高空往下落时,都做好准备等死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未曾想还能醒过来,而且还听说自己并没受伤。 “姑娘快躺着别动。”那青年人伸手扶住了她,“姑娘虽然刚才没受伤,但是大夫说,姑娘身上有旧伤,虽然动过手术取出了残存在体内的异物,表面上伤口也基本愈合了,但是体内的伤处还没有完全长好,还需要好生调养。” 什么?动过手术了?体内异物已经取出了?不会啊!我根本没找到华佗啊,谁给我动的手术啊?我这费尽艰辛地穿越来三国,还把那么大一个曹丕穿成了个小娃娃,为的不就是来找华佗做手术吗? 幻觉!一定是幻觉!我已经死了,这是临死前的幻觉! 她下意识地伸手掐了一下自己,想看看究竟能是梦境还是真实。竟然还能感到疼,看来不是幻觉、不是做梦了?我还没死? 没死不是问题,既然是有人救了我。可说我已经动过手术了,体内不再有断剑了,这可不能相信! “哎?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啊?怎么掐自己啊?”那青年连忙上来抓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继续伤害自己。 这双手好有力啊,把自己的手握得紧紧的,好像还好温暖。乔云觉得心里也热乎起来了,她是饿了,身上没有热量了,这会儿坐起来掀掉了被子,就觉得身上发冷了。 “你这手怎么这么凉?来,快盖好被子。”青年说着,把她的头按在枕头上,帮她把被子盖好,又问她,“想吃什么?我吩咐人给你做。” “大公子,您今晚有应酬,李管家七天前就帮您在鲁月楼订好了包厢了。这会儿怕是老夫人他们已经到了呢。”丫鬟过来提醒。 “哦,我倒差点儿给忘了。对了,刚才我回府给母亲请安,她说三姨母回娘家了,还有二弟也不能出席了,所以母亲还说不如就把酒席推掉,待改日人全了再安排。”青年似是对丫鬟说,又似是自言自语。 过了一会儿,他又对一个丫鬟说:“你去告诉李管家,既然人家馆子都备下了,就让他安排人去把菜取回来,挑几样母亲喜欢的送到府中,再挑几样适合女孩子、适合调养伤势的,带回来咱们吃。” 哦?这人怎么如此细心?还想着我?他是冲丫鬟说的“咱们吃”,那他所说的适合女孩子,指的是我呢,还是那几个丫鬟?但是他说的“适合调养伤势”的,肯定就是指的我了? “公子,我在这里给您添麻烦了。”乔云又要试着起来,又被他宽厚的大手给拦住了。 “姑娘看来无大碍了,就先安心在这儿养着。我常年在外,这次回来也待不了几日。姑娘如果身体不舒服,就安心住在我这里,什么时候好了,我再派人送姑娘回去。如果姑娘怕家中惦记,待我离府时亲自护送姑娘回家。”他温和地看着乔云说道。 回家?我是想回家,回到我现代社会的家,哪怕是回到队里也好。我可不想在你们古代待着了,尤其是这个破三国!那个不靠谱的曹丕,本来是个有本事又会办事的大人,突然就变回个还没有我高的小孩,逼着我骑马去安徽,差点儿就摔死我了! 可是,这位公子又怎么能送我回家啊?他说我的断剑都不在身体里了,我的佩剑又留在曹丕那儿了,我要回去也没有神力了啊! “姑娘,你家住哪里啊?还不知道姑娘芳名贵姓呢?”那人看她没说话,就又问她。 “我叫王乔,我从外地来,老家也没什么人了。我来找大夫治伤,我的身体里有断剑,想找华佗神医动手术。但是神医不在这里,说是去安徽了。我要去安徽找他,马惊了,就这样了。”她试着这样给自己找说辞。 乔云故意没说真名,因为她在这里一直是和曹丕在一起。她知道曹丕的身份特殊,如果因为自己的缘故暴露他的情况,或许会给他带来麻烦。因为妈妈姓王,她就把父母的姓放在一起,说成自己的姓名。 “哦,真是难为姑娘了。不过,我刚刚请的大夫也是我所认识的名医中最好的了,是华佗神医的得意门生。他说姑娘的确是受过剑伤,有过剑头型状的物体扎入进体内。但是现在已经清除了,但似乎还有极其微小的一片金属物体在胸部皮下组织内,据说却不像手术后的残留物,而是一种什么有特殊用途而故意植入体内的。”他一边思忖着一边说。 植入芯片?乔云吓了一大跳。 她是听说过有在人体内植入芯片的,我难道被谁给植入了?给我植入芯片有什么目的?又是谁在我的身体上动的手术?这枚芯片的作用是什么? 乔云紧张极了!自己的身体里,莫名其妙地发生了这么多变化,自己竟然毫不知情! 受伤本来就是件痛苦又倒霉的事,承受身体的痛和耽误训练、比赛的精神痛苦,但是没有玄幻,没有疑问。可这回听到的一切,都太恐怖了! 乔云感到就要精神崩溃了。 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曹氏兄长 曹丕直到天黑都没找到乔云的影子,急得趴在马背上大哭。他已经骑着马把全东阿城都跑了几个来回了,外加周边地方,几乎都给翻了个底朝天。 那匹小红马这回是乖极了,曹丕骑着他的大白马在前边跑,它就跟着在后边跑,白马快它也快,白马慢它也慢,白马停下它就停在距离主人有一点儿距离的旁边,低着头等主人惩罚它。 曹丕这会儿可没空搭理它,就是一头畜生,连句有用的话也说不出,此刻就是把它杀了,能换回云儿吗? 曹丕坐在马上哭着,突然来了几个曹府的家丁。 “二公子,夫人请您回府呢。”那些人在马前行礼,说道。 “不回,我有事要出门,走之前都向嫡母禀告过了。”曹丕知道,这些人所说的夫人,指的是父亲的大老婆丁夫人,他们称呼自己的母亲则得加上姓氏,称作“卞夫人”。再说,母亲去娘家探望外公去了,得些时日才能回来呢。 “二公子,夫人就是担心您出门已经走远了,才派我们骑马出来追的,是老爷派大公子带来了指令,有任务交给您去办。”那几个人果然都骑着马,平时家丁是没有资格骑马的。 父亲有指令?那就只能先回去了。他们刚才还说什么?大哥回来了!太好了,大哥平时对自己最好,而且本事还大,他回来就能帮我找到云儿了! 曹丕一路快马回到了府里。 “子桓,幸亏他们追到了你,不然可怎么向你父亲交代?”丁夫人说,是他父亲曹操让他大哥曹昂传递口信,安排他随曹洪将军去外地采购军需。曹昂回来办其他事情,待弟弟与曹洪办完事,在东阿汇合,一起动身跟随父亲有新的作战任务。 “嫡母,大哥他人呢?”曹丕是着急见曹昂,求他帮忙一起去找云儿。 “你大哥来汇报完你父亲的话,又请过安就走了,他说还有要紧事去办。本来他新立了军功,提前捎信说要请家人在鲁月楼吃饭都取消了,只让人送来了些好菜。子桓,你还没吃饭吧,正好留下陪嫡母一起吃。” 丁夫人自己没有生育孩子,是曹昂的养母,曹昂的生母刘夫人去世得早。丁夫人喜欢孩子,人又心善,对曹昂视如己出,对卞夫人生的曹丕他们几个兄弟也很好。 “嫡母,您自己用吧,我也还有要紧事去办。大哥办完事能直接回他的府吗?我现在就去他府上等他。”曹丕哪还有心情吃饭,中午本来想请云儿去鲁月楼,结果云儿丢了,他从中午就没吃没喝,现在也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子桓,你怕是还不能去找你大哥。你父亲嘱咐说,明天一早你就和曹洪将军出发,曹洪将军今晚要来府里找你商量事情,你要留在府中等他。”丁夫人告诉他。 明天一早就让我走?今晚还不让我出去?那可如何是好啊?曹丕都要急疯了。 “嫡母,要不这样吧,我给大哥写封信,他明早一定会来向您请安,麻烦您一定要亲手交给大哥,不要让其他人经手,我有重要的事找大哥。” 曹丕就给曹昂写了一封信,信上把自己和乔云的事都告诉了大哥,说乔云突然就失踪了,自己要跟曹洪将军外出,拜托大哥一定帮他找到乔云。还说了很多好话,连磕头下跪的话都说了。 她还连夜画了幅云儿的肖像画,他是认为画得很像,画得比仙女都美,一并留给大哥,让他好照着画上的样子帮他找人。 第二天天还没亮,曹丕就跑着把画和信都给丁夫人送来了,千叮咛万嘱咐的,拜托嫡母一定不要忘了,说这事十万火急。 曹丕走了。 曹昂也急,急着忙着照顾新救回来的美人。 他请来的大夫说乔云体内的断剑虽然取出来了,但是身体受到的伤害很严重,元气一时难以补充回来,需要多休养,还要加强营养。他要趁自己在东阿办事期间,抓紧给姑娘调养身体,把能买到和托人搞到的营养品都给姑娘办回来。 曹昂也是一大早天不亮就起床了,过来看望乔云。这里是他自己的府邸。去年父亲率领他们打下东阿,接收了几处大宅,除了最好的留作曹府自用外,其余的分赏给了重要的将领和谋士们。 这座五进的院子很有档次,父亲就说:“子脩是长子,19岁已经成年了,可以自己开府了,就把这座宅子给你单住吧。等明年20岁了,再给你娶房媳妇,成了家,好立业。” 曹昂救回乔云,就把她放在了自己房间的床里。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其实府中房间多得是,他本可以随便给她找一间客房的,随便安排人照顾就行了。但他却自己亲手喂她药,然后又喂饭,夜里自己就睡在旁边的书房,还过来看过好几次。 乔云昨晚睡得倒是踏实。自从穿越来到这里,第一晚是莫名其妙地睡在了小曹丕那里,睡得浑身酸疼的。然后就暂住在卞夫人那里,她总要注意规矩,唯恐卞夫人对她印象不好,所以连夜里也都很拘束。 昨天被马抛上了天,她吓得魂都飞了,好不容易被人救了又安顿下来,还看到这里的主人如此和善,竟然终于放松了精神,睡得又香又甜。 曹昂一大早过来看过她,帮她盖好被子,见她还在呼呼大睡,就出来吩咐丫鬟好生伺候,然后自己出去给她弄营养品去了,也另外再去找几位大夫问问这伤的情况,好放心。 曹昂回来时乔云已经起床了,其实她近来觉得身体已经好多了,尤其是那天给卞夫人舞过剑后,就感觉身体的经络开始有些打通了,她终于体会到了“生命在于运动”的道理,果然动起来连伤处都好受多了。 她起床吃了丫鬟端上来的早饭,就想到户外舒展一下身体。她的剑留给曹丕了,为了他陪她穿越时用。她手里没有剑,就在花园里找了一根竹竿,学着历史上记载的曹丕用甘蔗代替剑,开始舞动起来。 舞完一段,她收起招式凝神调吸。这时听到有人拍着巴掌在夸奖:“姑娘好身手!但不知姑娘这剑法好像既有越女剑的招式,又融进了其他的元素,却看不出是何流派,不知姑娘可否赐教?” 是曹昂,他已经来这儿半天了,就站在那儿看她舞剑。 “公子过奖了,我只是随便活动一下筋骨而已,哪里懂什么招式?我还没来得及感谢昨天公子的救命之恩呢。”乔云说着,给曹昂行大礼。 “姑娘快快请起。”曹昂连忙伸手搀扶。 “公子救了我的命,还不知道恩人尊姓大名?”乔云想问问他是谁,看这样的排场,应该也是当代名流,她想知道这人是不是历史上有记载的名人? “我叫曹昂曹子脩,今年20岁。”他温和地看着乔云,回答道。 啊?他是曹昂——曹丕他哥! 他今年20岁?他不是20岁就死了吗?他就快要死了? 乔云的脸色变了,惊得、吓得、惋惜得。 “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曹昂不会知道乔云变脸的真正原因。就想,她是外地人,该不会对他曹家有什么特殊的印象吧?所以不可能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变了脸色。 “我没事,可能是刚才舞剑有点儿累着了。”乔云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那我扶姑娘回去休息吧。”曹昂上来扶她,“姑娘的伤还没好,不要着急舞剑,还要多休养。” 乔云心里很难过。这么好的一个青年,就像书中描写的那样,相貌、人品、能力样样出众,却可怜早逝。如果他不死,曹丕就不可能当上皇帝了。 哎,昨天自己被曹昂救回来,曹丕他还不知道吧?找不到自己,一定会很着急的。想不到我竟然住在了他哥家里,一开始他就说要把我送到他哥府上的,竟然我真的就来这儿了。我要不要告诉曹昂我和曹丕的事呢? 乔云没了主意。所以,不能轻举妄动,先好好想想再说。 告诉吧,自己昨天和人家说谎,说自己叫王乔。曹丕一来就会揭穿我叫乔云,人家曹昂好心救我性命,我却连真名都不告诉人家,多不厚道啊。 再说,曹丕那小孩做事真没分寸。我身上有伤,他却要带我骑马去那么远的地方,根本就是不靠谱。我要是跟他骑马走了,别说到安徽,就连山东这地方都出不去,就得活活折腾死在道上。 所以,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了,免得他来再逼着我和他骑马去安徽。昨天曹昂还说什么?大夫说我的断剑已经不在体内了?我都没做过手术,取出是不可能的,但既然说那个医生也水平很高,就说明至少那断剑在体内的危险已经不那么重了。 不如,就这样吧。我都说过多少次,先不手术了。我害怕手术,尤其是在古代手术。我可以等回到我的现代社会再手术啊,我们那里医学发达,有的是好大夫、好医院,何必非千里迢迢地找一个华佗呢? 是啊,不找华佗,我为什么要跟曹丕来三国呢?乔云有点儿被自己弄糊涂了。 “姑娘,你好像有心事啊?”曹昂把她扶到榻上,帮她垫好垫子,然后自己坐在她的对面,关心地看着她问道。 “哦,没什么,我可能就是刚刚累着了。”乔云不自然地笑笑,然后低下了头。 “姑娘,我从刚才你用竹竿当剑,就看出了你是一位剑术精湛的高手。我知道你可能不方便告诉我太多关于你的情况,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会请最好的大夫帮你疗伤,我刚刚已经找回了不少调养剑伤的上好补品,你要先养好身体。 我猜,你的心事可能是因为刚才以竹竿当剑伤感了。我能懂的,剑客若是离开了自己的宝剑,就如同少了一只臂膀。没关系,你的剑丢了也不要难过,我会重新给你一把能配得上你的宝剑的。 我想,你与你那只失去的剑已经人剑合一了,所以伤心。不过你还年轻,得到新的宝剑后,你还有足够的时间与之达成默契,未来还长着呢。姑娘,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曹昂善解人意地安慰着她。 他要给我剑?历史上没有对曹昂的剑有什么交代,但说他文武双全、武功高强,想必他的剑不会差了。他要把他的宝剑给我吗?那我可不能要。他都快要死了,我拿着他的剑,以后看到了得多难过啊!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亦或同情 面对曹昂的热情与关怀,乔云当然能明白他的心中所想,那绝不仅仅是对偶然所救的一个普通女孩的善意帮助那么简单。她从曹昂的眼神中能读懂,那是男人对女性的那种独有的爱慕之情,他对自己是有感情上的期许的。 乔云也明白自己的内心——对这个人,绝对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绝对没有。 这是一个极优秀却极可怜的悲剧人物,从书中就曾为他叹息过很多。如果现在不是穿越到这些真人的身边,还把他们当做历史人物来看,对曹昂这个人,也很难让她产生那种即便仅仅是粉丝对偶像的那种倾慕之感。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死得太早,是个没有“未来”之人。主要是历史上对他的记载太少了,不像曹丕他们,能让人从那些鲜活的描述中对这个人有更深的印象和感触,以至于想要走进这个人的内心,去感知他,并逐渐“爱上”他。 重要的是,现在的乔云,心里已经有人了。 长到18岁的年纪,乔云和那些成长在父母身边、正常过着学校和家庭生活的普通女孩不一样。她没有机会接触同龄异性,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除了训练以外的事,所以一直以来,她的感情世界都是一张白纸。 但是自从穿越到剑坛,她的感情世界变得不一样了。是曹丕,给她带来了阳光,带来了空气,带来了青春的营养,让她少女的心开始萌动,感情上的那颗种子,开始在阳光、空气和水分的滋养下,冒出了嫩芽。 她有了恋爱、或是渴望恋爱的萌动,那是对曹丕——那个成年后英俊的、潇洒的、迷人的、体贴的,最重要的是懂自己、更能给她心跳感觉的“老曹”的砰然心动。 少女心灵的小空间已经被一个足够美好的形象占据,就会本能地抵抗一切“迟到”的诱惑。这并不是因为迟到的这个人不优秀或者不够诚意,完全是因为女孩子的心太小太小,只能容纳属于她的那个唯一。 乔云想委婉地拒绝眼前这位也很优秀的救命恩人,或许换了任何一个刚刚心里有了喜欢之人的女孩,也都会善意地拒绝另一位后来的追求者。 尽管此刻的曹丕突然变成了幼稚的、还没有自己高的小孩,让乔云还来不及想,是放弃他还是耐心等他再变回那个成熟有魅力的大曹丕,她都不可能这么快地重新接受另一个人。 可是,曹昂他和别人不一样。拒绝了他,他很可能就会带着伤心、失望、难过甚至自卑,走向他的人生末日。他不会像别人那样,被一个女孩子拒绝或者抛弃后,还有很多的机会去迎接新的机会和新的感情,他没有了! 乔云为他难过。尽管她才18岁,对待感情问题没有一点点经验,但她很善良,她不忍心伤害曹昂,就算他没救过自己的命,她也不忍心伤害这么好的一个青年人。 接受他?那是不可能的。拒绝他?又实在于心不忍。那么,有没有第三种状态呢——既不接受也不拒绝? 说实话,乔云不太懂这些。她从来没谈过恋爱,对爱情的感知都是从电视上、书本中,而且就连这些都很少,比同龄人少得多,因为她没有时间看电视、看小说。她只记得,好像有本书上说过,“对待异性的追求,既不接受也不拒绝,是不道德的、不负责任的。” 不道德、不负责任?那,我直接拒绝他,就算道德、负责任吗? 正常的话是这样的。我直接拒绝人家,就是不耽误人家,让人家尽快忘掉我,去追求自己的未来。可是,曹昂他有未来吗? 乔云认为,还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对有未来的人,果断拒绝或许是负责、是道德;可是对于曹昂,对他讲道德、负责任的态度,就是不伤害他,适当给他希望、给他安慰,让他在希望和幸福中死去,总好过伤心绝望地迎接死亡! 乔云在心中有了这个初步的想法后,她就要试着努力去这么做。 首先,暂时不能让曹丕找到我。 她想,曹丕现在变成了小孩,根本不是自己心里渴望的、能给她爱情的那个魅力大曹丕。如果要等他长大,就更不应该现在早早去干扰他的成长。那就彼此都留有一点儿空间,我就暂且安抚一下曹昂吧。 也许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但是她实在想不出更“科学”、更“道德”的办法了。只要不背叛自己的坚持、不违背自己的内心,就算报答救命恩人,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其实,要做到“安抚”曹昂也无需过多地做什么,只要每天真诚地接受他给自己的关心,耐心地听他说话,并微笑着说出对他的问候,尤其是不告诉他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也就足够了。 乔云想,曹昂说他20岁,不知道现在距离他20岁死亡的时间表,是从岁初到岁末的一年时间呢,还是只剩下几个月了?从良心和道义来讲,她当然希望他越能多活些时间越好。可是如果还要等上一年,自己能不能在这里待那么久、又能不能躲避曹丕那么长时间呢? 哎,现在也不能想太多了。既然曹昂已经说过,他只是回来办事,要很快就回到军中,那就走一步说一步吧,不直接拒绝他、伤害他就是了。她也担心,曹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找上门来,可千万不要当着他哥的面,戳穿我不是王乔而是乔云啊! 曹昂每天都是很早就出去办事,去办父亲交给他的任务,还有去给乔云弄营养品,找不同的大夫咨询乔云的伤情。他尽量不把大夫请到府中来,怕给乔云思想上添负担。既然已经告诉她断剑都解决了,就让她彻底安心为好。 但曹昂都会在白天抽空回府看看乔云,陪她说上几句话。回来时都会给她带点儿好吃的、好玩的,他喜欢看她开心地笑的样子,他的心里也会更欢喜。 他是喜欢这个女孩,父亲已经说过他该成亲了,他想等忙过这段时间,就找机会向父亲说这事。到时候王乔的伤也就大好了,一切都不耽误。 曹昂光顾了忙这些,竟一直没再得空回府给母亲请安。他是想,如今曹军早已攻下了许昌,父亲说,等得了空就把家眷都迁到那里去。自己这回也是抓紧安排这些相关的事,不如早点儿办妥,接母亲去和父亲团聚,一家人就总能在一起了。 再说,快点儿把王乔的伤调养好,早日给母亲娶回个好儿媳妇,母亲岂不是更高兴。所以,他没回府,而那天曹丕又嘱咐丁夫人一定要亲手把那封信交给大哥,她就不敢派人来送。曹丕拜托大哥帮着找乔云的事,曹昂就还一直不知道。 曹昂也有一对宝剑,一把青云剑,是他随身的佩剑;还有一把紫霞剑,一直挂在卧室的墙上。他和弟弟曹丕不同,他不善于使双剑,他对“双剑合璧”的理解,是找到那个和自己最最默契的佳人,亲手教她剑法,然后两个人一起打磨,共舞双剑。 如今,从天而降个翩跹少女,美得如梦似幻的,而且她竟然自己就有那么高超的剑术,那不正是自己心中一直要寻觅的梦中佳偶吗?曹昂觉得自己真的好幸运,那把紫霞剑,终于等到它的女主人了! 这话就在曹昂的心里准备着,现在还不能说,还不到火候。他就这么天天为她奔忙着,夜里为她守护着,等待着她的伤痊愈了,自己和她的感情也水到渠成了,就可以把那紫霞剑双手捧给她,求她做他的夫人了! 这天,有人来禀报曹昂,说他父亲催他尽快回军中去,抓紧操练兵马,准备攻打宛城的张绣。 这么快就催我回去?我还以为能和王乔姑娘再相处一段时间呢?曹昂心中失望,两个人这才刚刚熟悉一点儿,自己就这么走了,人家姑娘还能安心住在府上吗?万一她怕麻烦,我走了她也走可怎么办?她都说她不能回老家了,她去了别处,我将来可去哪儿找她呢?再说她的伤,也不适合一个人出外奔波的。 曹昂决定,提前向姑娘表白心意,让她以未婚妻的身份住在府中,等自己回来。为了表达诚意,现在就把那紫霞宝剑赠与她,既然自己非她不娶,“私定终身”又有何妨?待凯旋时再汇报与父母,他二老只会更高兴的! 回到府中,乔云正在花园里舞动竹竿练剑。曹昂就取来紫霞剑,站在那里看着她,等待她练完。乔云舞完一节,正是微汗涔涔。曹昂连忙走上来,举着帕子,轻轻帮她拭汗。 “小乔,快坐下歇会儿,身体还没好呢。”他体贴地轻轻搀扶她的胳膊,拉她到亭子间坐下。乔云刚坐好,他就把那把紫霞剑双手捧到她的脸前。 “小乔,这把剑送给你。” 乔云对剑最是感兴趣,对曹昂这位有名的古人的宝剑,她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一番,竟把之前心里想的不要他的剑抛到了脑后。 “哇!这么精美的一只宝剑!”乔云立即接在手中,从鞘中抽出剑,用手抚摸着端详欣赏,“这剑锋芒内敛,却暗含气势;貌似带柔,实则力量非凡!果然不同寻常,是把奇世宝剑!” “小乔,这是一把雌剑,和我的这把青云剑是一对。‘青云’我一直随身佩带,‘紫霞’一直留在房中等待它的女主人。今天,它来找它的主人了!”曹昂激动地蹲在乔云的面前,深情地看着她说。 “子脩,谢谢你,这剑真好!我喜欢。”乔云犹豫地说着。她在想,是直接收下剑,还是怎样?她不能拒绝他,他的时间不多了,最多一年,只要先收下剑,安抚他一年,让他开开心心的,日后再想起这个人、看到这只剑,自己也会心安一些。 “小乔,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曹昂说着,站起来坐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开始向乔云汇报他接下来的安排。 曹昂告诉她,这次回来,本来是一边办事,一边等弟弟去外地办事回来,然后带弟弟一起去军中找父亲。父亲说弟弟已经长大了,该去参加一些战争,长长见识了。 可是刚刚父亲派人来通知他,让他先回去,准备即将去宛城攻打张绣,等弟弟办完事再和曹洪将军直接去跟他们会合。父亲说,弟弟就快过10岁生日了,让他过了生日再去。 “父亲真是体贴,对我们兄弟都这么好。小乔,你就住在府里等我回来,到时候你的伤也大好了,我就向父亲、母亲禀明了娶你!”曹昂看着她的眼睛,喜悦而深情地说。 啊?他这就要去宛城了?去了就回不来了!他现在就向我求婚?答应?给他个希望,高兴地赴死去;不答应?因为自己不可能嫁给他。 乔云,快点儿回答啊,他就盯着自己等着呢。乔云心中对自己说。 “子脩,你放心地去吧,我等你平安回来。你一定要多保重,我每天都会为你祈祷。”乔云决定这样说,只有这样,她的良心才安稳。 “小乔,你真是太好了!”曹昂站起来,激动得蹦了个高。“你不用为我担心,父亲说了,那张绣已经流露出想要投向的意思了,战斗不会很激烈的,说不定都兵不血刃呢。我是担心弟弟,他还小,这是他第一次出征,我可得多关照好他。”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但求心安 曹昂啊曹昂,你还担心你的弟弟,你可知道,死在宛城的人是你啊!别看你那弟弟小,他可比你跑得快多了!你这人就是人品太好、太重亲情,所以才牺牲了自己保全了父亲,你那弟弟也因此才有了当皇帝的将来。若是你不死,你才是曹操最中意的接班人啊! 想到这里,乔云忍着伤感对曹昂说:“子脩,你自己也要多保重。弟弟他年纪小有小的优势,敌人会忽略他;可你是曹家的成年长子,你才更令人瞩目。所以,你更要多注意安全。” 她知道,这话说了也是白说。她没见过战争,战场上情况复杂,谁能想象出那宛城之战到底是个什么现场局面?总之历史上记载是曹丕骑马逃脱了,曹昂把马让给了他的父亲,他自己却死了,而且死得很惨,都成了肉泥。 乔云不忍想下去了,她已经泪流满面了。这种情形,就算看电影中的镜头,那么一个花样年华、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为了掩护父亲而自己牺牲,观众们都会感动得热泪盈眶的! “小乔,我爱你!我知道你也爱我,所以担心我。乖,放心吧,就安心待在府中养伤,等我回来娶你。”曹昂拥抱了乔云,乔云也抱了他,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哭泣。她使劲低着头,不敢抬头,她怕曹昂吻她,她只想安抚他,并不想把自己的初吻给这个自己并不想爱的人。 曹昂第二天就要走了,还不忘给弟弟曹丕备了生日礼物。 曹昂领乔云去马厩,他是要把一匹高头大马作为礼物,送给弟弟曹丕的十岁生辰。 “小乔,我这趟回来都没见到子桓他人,不过很快在军中就能相聚了。这匹马是我特意给他选的,又高大又漂亮。那孩子重视外表,人总是打扮得精精神神的,马也喜欢好看的。你看,这马可不是徒有其表,它是既中看又中用,等子桓他来时,你替我送给他。” 乔云看到,这马也是白色的,比曹丕那天骑的那匹白得更纯正,像雪一样白,浑身没有半点儿杂毛,却在正眉心有一撮血红的红毛,特别抢眼。 “这马也太出众了!”乔云赞叹着,“你自己都不舍得骑,就送给弟弟了?” “他今年正好十岁,第一个大生日,得送他件像样的礼物。小乔,你是没见过我那弟弟啊,长得可漂亮了,还爱打扮,多少将军、大人都惦记着想把自己家的小姐许配给他呢!他这才多大啊,就这么招人爱,将来怕是姑娘们都得为他争风吃醋呢。”曹昂的眼中流露着对弟弟的深情和喜爱。 乔云被这份亲情深深地感动了。历史上都说曹丕缺少亲情,对同胞弟弟曹彰痛下杀手,对曹植也是极尽逼迫之能事。但是凡事皆有因果,人们可能忽略了,曹丕也曾为了他大哥,亲自逼死了张绣,后来又找机会杀了张绣的儿子。他对疼他爱他的大哥曹昂,也算是感情不浅了吧? 至于曹彰和曹植兄弟,她还没见过,历史上记载的这两个人也都是各有千秋,想必也都是很有魅力的人物。不知道他们对待曹丕又是否重亲情?但眼前的曹昂和曹丕,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是亲情当属非常浓厚啊。 曹昂要上路了,乔云也起了个大早,陪他吃了早饭,又亲手帮他整理了铠甲,帮他装好水壶,像个贤惠的妻子一般,送他出门上马。 曹昂牵过战马,一手抓住缰绳,另一只手又深情地拉起乔云的手:“小乔,等我。”说完,就要翻身上马。 “子脩,等一下。”乔云鼓起勇气,踮起脚跟,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印了一个唇印。完后,就双手掩面跑回了屋里。 曹昂喜出望外,带着灿烂的幸福笑容上马走了。 乔云捂脸跑并不是像曹昂想的害羞了,而是掩面哭了。她知道,这个说爱她、满心希望盼着能再回来见她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回到房间,乔云趴在枕头上痛哭,与亲人、与挚友诀别的那种痛哭,哭得抓心挠肺,哭得天昏地暗。 乔云留在了曹昂的府中。她的伤还需要调养,她也还没有下一步的计划,更重要的是,她还没见到曹丕。 自从在路上和曹丕分开,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下落呢。他父亲安排他出去办事,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他一定会担心得要命呢。至少要等到他回来,让他知道自己一切安好。 还有,他也要去打宛城了。历史上的结局是他骑马逃了出来,可这当中难免也经历了不少艰辛和危险,那对当时只有十岁的他来说,着实非同寻常,甚至对他一生的心理都有影响。 也需要为他送送行,乔云想。他哥还说他就要过生日了,我都没什么礼物可送他的,就留下来亲口问候他一声生日快乐吧。 乔云又在花园里舞剑了,是曹昂送她的那把紫霞宝剑。这剑果然好用,掂起来分量重,舞起来却一点儿都不累,这就是好剑所特有的品质。这是一把地道的“雌剑”,也就是专门适合女剑客的宝剑,舞起曹丕帮她整理的那套越女剑法来,丝毫不比曹丕的那只凤舞剑逊色。 “云儿!你果然在这儿!大哥他还真有本事,我求他帮忙算是求对了!可我还是担心了这么多日子,真怕大哥他也找不到你!”曹丕跑着就来到她跟前,乔云抓紧收招调吸。 “阿p,你回来了?”乔云反应还算快,她刚刚听到曹丕说的话,好像是他求过他哥帮着找自己,她还一时没弄明白,所以先不能说什么,要先听他怎么说,再分析这当中都是怎么回事。 “哎呀,云儿啊,那天我让你在后边跟着我,你跑哪儿去了啊?差点儿没急死我!幸亏大哥回来了,大哥他最有本事了,他一定有办法找到你。可是嫡母不让我来找大哥,非让我在府中等曹洪将军。所以我就给大哥留下信,还留下你的画像,大哥他果然就把你找回来了!” 曹丕高兴地说着,把乔云紧紧抱住。乔云悄悄观察了一下他的个头,竟比自己还矮几厘米呢。 乔云的心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曹昂似乎根本不知道曹丕留下信的事,否则他怎么不联想到王乔就是乔云?这曹丕还说连画像都有,那可不是曹昂能掩饰伪装出来的。 也是啊,曹昂他最后还自责过,说回来一趟就见了母亲一面。那么,他就是没有收到过那封信和画像了。 那封信一定还在丁夫人的手上,等曹丕回去,丁夫人会不会再把信还给他?那自己和曹昂的事可就穿帮了!可是这事不取决于自己,担心着急也没有办法,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先不乱说话,稳住他一会儿是一会儿。 “阿p啊,听说你要过生日了?我还没有礼物送你呢,你看我来这儿谁都不认识,身上也没钱,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呢。”乔云想起曹昂临走时嘱托她把马给曹丕做生日礼物,就先说起这事。 “云儿,你已经送我了。”曹丕说,“你的那把神剑,就是送我的最好礼物。有了它,我就能跟你穿越去任何朝代,就等于是拥有了你这个人了!” “你能记起穿越的事了?阿p,你还能记起什么?剑坛的事,能想起来吗?”乔云兴奋地问他。 “什么剑坛啊?”曹丕还是想不起来,但他想起来一件事。“云儿,你八月十五过生日,我还欠着你礼物呢,我说过一定给你补上的。你等着,明天我就给你送来。不,是现在,你等着我啊!” 曹丕放下话,就匆匆回府了。他办完事回来还没回府,直接就来大哥这儿找乔云了。他一来就看到了乔云,只顾了高兴,都没来得及问问大哥在不在,他本来也非常想念大哥了。 丁夫人听说曹丕回来了,但是她知道儿子曹昂已经走了,可那封信还一直在自己的手上,这对子桓可怎么交代?平时他母亲卞氏对自己那么尊重,还经常帮自己干这干那,她不在家,她的儿子求自己办这么点儿事她都没给办,真是不要意思。 丁夫人心里自责着,不知道曹丕来向她请安时,问起那封信可怎么回答他?正担心着,曹丕果然来了。 “子桓向嫡母请安。”曹丕心情大好,说话也笑着。 “子桓回来了?辛苦了。可你大哥已经走了,你父亲催着他回去练兵,说是要攻打宛城,让你过了生日也去。我也是刚听子脩派人送信来说的,他都没来得及向我辞行。”丁夫人说着,就怕曹丕问起那封信的事。 “哦?大哥已经走了?怪不得刚刚我去他府中没见到他人呢。”曹丕说着,心里提醒自己不要把云儿住在大哥那儿的事说漏了嘴。大哥对自己一向最好,自己的秘密大哥定不会告诉任何人。 所以,千万不能再向嫡母提那封信的事了,相信以嫡母的为人也不会偷偷拆开看的。那是自己求大哥的私事,已经过去了,嫡母千万可不要再问起啊。 “是啊,他已经走了好几日了。你父亲体恤你快过十岁生辰了,就许你多住几日再去。你父亲说你长大了,该去战场上磨练了。也不知你母亲何时回府,能不能赶上为你庆生?”丁夫人心想,如果卞夫人赶不回来,就更要好好给这孩子操办一下,毕竟是第一个大生日。 “嫡母要是没什么吩咐的话,孩儿就先回房休息了。”曹丕匆匆又行了个礼,就走了。他是着急回去取东西再给云儿送去,也是怕再待下去,嫡母会问起他那封信的事。 其实丁夫人也盼着他快点走呢,再待下去,万一问起信的事,可怎么回答他? 他是要把那只凤舞剑,送儿云儿当礼物。那是他的对剑中的雌剑,自己擅长舞双剑,但是除了这把宝剑,他觉得什么都配不上云儿。再说云儿的剑留给他了,她出门没有配剑也不方便、不安全。自己就要去找父亲上战场了,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她自己出门一定要有佩剑的。 可是,刚才看到云儿在舞剑,她手里那剑,又是哪儿来的呢?曹丕刚才只顾着终于找到云儿兴奋了,竟然没仔细看她那把剑。他要赶着回去,看看她那剑到底是怎么回事?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爱的周旋 曹丕一溜烟地就回府去取他要送乔云的礼物去了,乔云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看穿自己和他大哥的“隐情”,也没有丫鬟来叫她“王姑娘”,这一关算是过了。 但愿他过生日前少来几趟,等他生日一过,就要去宛城打仗去了,预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自己才能算是消停了。 哎,想到宛城,就想到曹昂。曹昂对自己那么好,他就要死了,真是可惜!以前看书,一看到宛城这个地名就难免和曹昂联系在一起。那悲怆的宛城之战啊! 对了,刚才曹丕看到我在舞剑,会不会认出那是他大哥的剑?他会不会问起这剑的事? 剑客都把贴身宝剑看得极为重要,曹昂把他那么珍贵的宝剑送给了我,就算不让曹丕知道那是他哥赠送的,就说是借用,可是舍得“借”也说明关系非同一般了。 乔云看看手里的宝剑,又想到刚才曹丕说什么把自己的佩剑给他作礼物的话,他说要去取给我的礼物,不会也是宝剑之类的吧?不好,他就要回来了,不能让他看到这剑,得先把它藏起来。 乔云快速回了趟房间,把剑藏好,然后又返回花园,又拿起之前当剑用的那根竹竿,开始舞动起来。她是故意舞给曹丕看的,让他产生错觉——自己从来没离开过花园,一直以竹竿代替剑在舞。 “云儿!你怎么还在这里舞剑?都多长时间了?多累啊!你身上还有伤呢,快停下!”曹丕喊着,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关切。 “阿p,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乔云停下动作,朝他走过来。 “云儿,刚才来时就看到你在舞剑,让我看看你的剑,好像是一只很特别的宝剑。”曹丕果然先问起刚才那只剑。 “剑?你是说它吗?”乔云指了指刚立在桌边的那根竹竿。“我没有剑,我的剑不是在你那儿吗?现在身体还没康复,也舞不动剑,能用竹竿比划几下就不错了。” “不对啊,我刚才明明看到是一把上等的宝剑啊……”曹丕嘀咕着,但看云儿的表情,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何况她一直都没离开这里。莫非真是自己看差了,或者是产生错觉了? “哦,是啊,你的剑都送给我作生日礼物了。你没有剑用了,我这还要出去打仗,把你自己留在这里,你不能没有佩剑。我就把我的这只凤舞剑送给你,以后我就不使双剑了。你的那只是穿越工具,轻易不能用。以后你就是我的右手了,只有咱俩在一起时才能合璧。”曹丕说着,把那只剑双手递给乔云。 果然啊,他也要把他的雌剑送给我。可是他和他哥不一样,历史上的曹丕就以双剑共舞著名。他舍得把自己的“右手、右臂”送给我,看来他是真的喜欢我啊!乔云心中又涌起了感动。 “阿p,这剑我不能收,我若收下,你就不能用双剑了。你是去战场,没有剑不行。我留在家里,用不上的。你带着它我才能放心。”乔云说的是心里话,毕竟她心里装的人是曹丕,虽然不是眼前的这个“缩小版”,但那也是这个人啊。 “我没事,我上战场还有兵器用呢。再说,我去有大哥护着我,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曹丕果然最相信他大哥,可他哪里知道,这一仗之后,他就将永远再没有大哥可依靠了!这让乔云的心更加难受。 “王姑娘,打扰您一下,在下是服装店的,来送曹大公子给您做的衣服。您府上的丫鬟说您在后花园,想请您试试尺寸是否合适?如果不合适的话,在下再拿回去改。”一个店伙计模样的人过来行礼说话。 天啊,曹昂他还给我做衣服了!这可怎么办?这人称呼我王姑娘,那不是就露馅了吗!真是光顾着提防着丫鬟了,结果丫鬟没叫她王姑娘,却突然冒出个服装店来的。可是也不能怪人家啊,更不能怪曹昂。 乔云果然反应机敏。 “哦,你找王姑娘啊?她刚刚还在这儿,刚走不一会儿。要不你把衣服留在这儿,等她再来时我交给她。”乔云装得很自然地说道。 “好吧,那就谢谢这位姑娘了。”那人留下衣服,走了。 “云儿,王姑娘是谁?我才几日没来大哥的府中,怎么就出来姑娘了呢?大哥怎么会给一位姑娘做衣服?”曹丕好奇地问她。 “哦,可能是你大哥觉得我住在他府上会闷,就请来王姑娘陪我说话。”乔云心里砰砰直跳,只能不断地给自己编理由。 “是吗?大哥对我最好了,所以对你照顾得也周到。是啊,他的府中突然住了个天仙一般的姑娘,传出去是不大好。所以他就请人来陪你。这王姑娘是哪家闺秀,和大哥很熟悉是吧?莫非,他们在相好?”曹丕也很关心大哥的事。 “嗯,是你大哥的朋友,也擅长舞剑的。刚刚她在这里和我探讨剑术了。”乔云只能把这个谎越撒越大。 “还有啊,刚才王姑娘说,你大哥留下的生日礼物是一匹白马,在马厩里,她让我转告你。她有事就不等你了。”正好,刚才没来得及完成曹昂交给自己的任务,帮他给他弟弟送礼物,这回就都顶给这杜撰的“王姑娘”吧,免得他再多问。 “哦,我说嘛,刚才那宝剑一定就是王姑娘的吧?你还不承认呢,怕我说你伤没好就舞剑是吧?她那把剑一定大有来头,我一打眼就能看出来。”曹丕不但相信她刚说的,还帮着她“发挥”。 “是啊,我不是怕你担心我嘛。她那把剑的确非常好,刚刚是借我看看,这不人家就急着要回去了嘛。”乔云顺着他说。 “云儿,那王姑娘漂亮吗?她常来大哥的府上,一定就是和大哥特别熟、特别要好了。大哥还给她做衣服,依你看,她会成为我的嫂子吗?”曹丕的好奇心上来了,更是关心自己的大哥。 “这我可不知道,我怎么敢乱问乱猜呢?”乔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再接着说她就有点儿演不下去了。 “哦,但愿大哥能早些找到心上人。他都20岁了,该成亲了。再说,他娶完,我才能……”那天母亲就说过他,他大哥还没成亲,他就不能过早地考虑婚事。等到大哥娶回嫂子,自己也有理由跟父母提起云儿了。 乔云决定收下曹丕的剑,自己下一步不管还能穿越去别处与否,都要暂时离开曹丕。自己出门,必须要有佩剑。那曹昂的剑她还没想好是否带着。所以,先留下曹丕这把用着,既然还希望和他有“将来时”,到时候再还他也不迟。 于是她就说:“那我就收下你的剑了,谢谢你阿p。你这次出征一定要多加小心,还有,记得多关心你大哥。他,他,他待你真的很好。” 乔云说不下去了,她心里太难过、太伤感了。她都有点儿想跟曹丕说曹昂就要死了,既然跟他说过剑坛的事,说过我是两千年后的人,我对他说出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应该是可以的。 算了,等他临走时再嘱咐吧,现在告诉他那些,他连生日也没法过了。 “云儿,你真懂事,我就知道,你和我的家人都能相处得很好的。这不是嘛,你才刚来大哥的府上,就和他的朋友王姑娘成了好朋友,人家连宝剑都舍得借给你用。将来你嫁到我家,全家人都会喜欢你的。”曹丕也是很认真地说。 乔云突然担心,等他和曹昂见了面,这对兄弟的感情那么好,能不能互相诉说感情问题和心中的秘密啊?万一发现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那可怎么办?幸亏刚才编了个“王姑娘”的鬼话,真能骗过去鬼吗? 哎,曹昂就要做他爹的替死鬼了!那曹操因为自己惹的风流祸,却连累着儿子、侄子替他丢命,难怪人家丁夫人不原谅他! 是啊,曹昂一死,丁夫人就和曹操离婚了,这曹府就乱套了。自己还在这里干嘛?不是跟着伤心难过又添乱吗?是时候该走了。 可是,去哪儿呢?大夫说我的体内都没有断剑了,曹丕又把我的剑强留下了。那么,那个疑似的“芯片”,会有带我穿越的功能吗? “云儿,你好像有心事?”曹丕看她半天不说话,看出她在想什么了,就担心地问她。 “哦,我是在想,你送我这么珍贵的宝剑,我那把剑只是普通的训练用的剑,根本不值钱的。这样交换礼物,你是不是太亏了。”乔云是故意说个轻松的话题,让他打消疑虑。 “是呗,我那剑可是难得的上品,这也就是你吧,换了任何旁人,借他一用都舍不得呢。我的确是挺亏的,所以啊,生日那天你还得送我件更贵重的礼物。”曹丕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这你就给我出难题了,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你让我上哪儿给你弄礼物去?不如我给你唱首生日歌就算了吧?”乔云是认真的,她也想给他唱个什么《happybirthday》之类的歌,让他开心一笑就好。 “嗯,歌是要唱的,礼物也必须得要。不过你不用准备,到时候我自己来取。”曹丕说着,坏笑着跑了。 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乔云看他那副贪婪得意的背影,心想,现在就是让我动手给他折千纸鹤,怕是都来不及了。他还说一定要礼物,还不让我准备,哎,想不明白,随他去吧。 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生日礼物 曹丕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 “云儿,我来取礼物了!我只有半个时辰,曹洪将军在等我,我这就得出发去宛城了。”曹丕跑着来见乔云。 “阿p,你不是明天才过生日吗?怎么今天就要走?”乔云赶忙迎上来问他。 “是啊,嫡母白都订了明天的酒席了,可父亲捎来消息,说宛城张绣已经不战而降,催曹洪将军快点儿回去处理事情,让我也跟去,说让大哥在那儿帮我庆祝生辰。”曹丕兴奋地说。 “宛城!”乔云的心颤动了。哎,若不是轻敌,曹操他怎么会在宛城败得那么惨?他想得倒是挺好,还要在那里给儿子庆祝生日,实际上却成了另一个儿子还加上一个侄儿、一个爱将的祭日了! “好,你大哥给你留下的礼物在马厩,我领你去取。”乔云强压悲痛,走在他头前,怕他看到自己脸上的伤感。 “阿p,你大哥的礼物就在这儿。”乔云说着,却被曹丕紧紧地给抱住了。 “大哥的礼物不急,我先取了你的礼物。” 乔云突然被他箍得喘不过气来,曹丕一只胳膊紧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使劲儿往后按她,她觉得有点儿要仰倒了。后脑朝下,眼看着曹丕的脸就俯到她的脸上了。 乔云马上明白了,这就是他要的“生日礼物”。 她已经期待过了,是在那个雨夜,她去剑坛的餐厅门口找他,正好和他迎面撞上,他就势就把她抱在怀里。 那天他也是抱得这么紧,但那时他比自己高大、强壮多了,整个自己都能被他包裹住。此刻的这个“缩小版”倒是有他的办法,不是不如自己高么,就这样人为地把自己按到比他矮。 乔云闭上眼睛,迎接着,回馈着…… 马儿在耳边喘息,有风从外面吹过。乔云的身体在颤抖,心脏在狂跳,血液在奔流,灵魂在升腾。 曹丕一直在计划着,要云儿的这份礼物。他10岁了,他是大人了,他要在心爱的姑娘身上留下自己专属的印证,在他远征之前,把自己的一颗心,用这种方式留给她,也要她把自己的心交换给他,他带上随他走,直到他凯旋回来再次吻她。 “云儿,我拿到礼物了!这是我的第一个大生日,是我的第一次出征,是我的初吻!云儿,这太有意义了!”曹丕稍微扶起她站好一些,脸仍贴在她的脸上,眼睛贴着她的眼睛,直盯盯地说道。 “阿p,我也是初吻。”乔云脸红红的,眼神朦胧地说,“可我心里早就盼着了,我以为,你在咱俩穿越的那天晚上,在雨中,在剑坛的山上,就会……我都闭上眼睛了,却突然被风吹走了。” “对啊,我也是,我也闭上眼睛了,我的嘴刚要碰到你的,就突然刮起大风,幸好我抱紧了你,咱俩才没被吹散。然后就没有了知觉。”曹丕也想起了那一幕。 “阿p,你想起来了?”乔云总在试图帮他回忆起在剑坛的时候。 “别,叫我老曹!云儿,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我们去剑坛,咱俩就认识了。你受伤,我给你用舌头舔药。我还为了你和刘秀决斗过,砍光了一片小树林。还有剑主勾践、有赵匡胤帮你治伤,还有李白、虬髯客他们陪我喝酒……”曹丕兴奋得眼中放出光彩。 “老曹,我终于找回你了!”这回是乔云紧紧地抱住了他。 “可是云儿,我怎么就变成这么小了呢?在剑坛,我比你高那么多,壮那么多,经常抱着你,你需要那样的我。我现在却都没有你高,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你、爱你。哎,都怪我没照顾好你,到现在都没找到华佗!”曹丕很难过。 “老曹,我等你长大,等你有能力爱我。”乔云抚摸着他稚嫩的脸颊安慰他。然后,她又犹豫着继续说道: “还有,阿p,我要给你一封信,我把心里话都写在信里了。本来我还在犹豫,想撕掉重新写。昨天晚上就反复撕了写、写了撕好几回了。我以为你明后天才走,信还在书桌上呢。一会儿就封好给你,但你一定要在上路后、见到你大哥之前看,看完马上烧掉。” 乔云昨晚一夜没睡,坐在书桌前,思想剧烈地斗争。她要给曹丕写封信,把不能当面告诉他的,写在信里。但她反反复复,写了好几遍,都下不了决心告诉他那么残忍的即将发生的事实。 她先在信里把自己对他的感情写了,这是她想好的、可以写的。因为她已经决定暂时离开他,所以想现在就把对他的爱情表达出来,等到再次见到成年的他时,他们就可以好好地相爱了。 这些她要通过书信告诉他,不能当面说,不是因为害羞,而是不能告诉他自己要走,那他一定会竭力阻拦。 她决定一定要走,主要是逃避经历曹昂的死。曹昂现在对她不是一个普通的概念中的人物了,而是有过近距离交往的真实存在。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有过亲密的接触,而且在曹昂看来,自己还是他的未婚妻,已经接受了他的求婚了。 对于曹昂,她就是王乔,是很爱他的、等着他回来迎娶她的痴情女子。 而对于乔云,那却是她的一份善意的谎言。但,她不后悔自己所做的。 可是,如果这件事被曹丕知道呢?自己需要对他解释吗?我爱的人是他,需要给他一个解释。可是一旦解释,就要说清楚自己知道曹昂不久就会死去的客观事实。 不行,这太残忍了,曹丕他才10岁,还是个孩子!他和他大哥的感情那么好,现在告诉他那些,他能承受得了吗?所以,不能写。 乔云把写了的信纸撕了。 再重新写,在信里送上给他的生日礼物——她深情的初吻。 再写自己对他的感情。自己爱他,但是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嫁给他,所以他日后会娶别人,而且是娶很多。爱一个人也不一定总要厮守在一起,所以她要离开他,待到适合的时候再与他重逢。 可是,不告诉他自己和曹昂之间的事,万一他哥对他提起,他判断出王乔就是乔云,他会怎么想?会怎么看待自己对他的感情?他会认为我欺骗了他! 爱一个人,就不允许欺骗,要以诚相待,对他说出真心话。那,还是写吧。 可是,善意的谎言,那又是指的什么呢?我要是不告诉他,能算善意的谎言吗? 可问题是,就算我不告诉他,是为他好,反正我对曹昂根本没做什么背叛他曹丕的事。可是,万一从曹昂的角度来说这件事,那可就是完全不同的性质了! 所以,还是要告诉他,让他提前有心理准备,并且提醒他尽量多对他哥好些,不给今后留有遗憾。 乔云就这样思想斗争来斗争去,最后写了一封信,但还是觉得不够妥帖,就先放在了那里。她以为曹丕至少还有一两天的时间才走,她还可以再琢磨、再重写。 现在,曹丕马上就要启程。若是不给他这封信,等他回来时,自己也走了,可能就再也没机会向他解释了。 有人进来催曹丕了,说曹洪将军说已经快来不及了。 曹丕兴高采烈地牵着哥哥送他的大白马要出发了,他的两样礼物都特别珍贵,他这个生日过得太开心了! “云儿,剑留给你了,你的我带走。我带着它不是去穿越,是放在身边想你用的。你不要总练剑,等我回来咱俩双剑合璧。还有,给你多留点儿钱,你昨天提醒我了,你身上没有钱,我不在,喜欢什么就自己买来。一定多保重身体,等我回来带你找华佗啊!” 曹丕说着,又凑到她的耳边说:“我也爱你,等我哥娶完王姑娘我就娶你!” 乔云把信交给他,嘱咐他一定要在见到曹昂之前看,看完烧掉。曹丕拿好信,根本没来得及想乔云问什么嘱咐他这些,但他刚告别乔云,就迫不及待地想掏出来看。 曹丕是在他和曹洪的队伍第一次下马吃饭时,终于得了空掏出信看的。他这一路上总在摸胸前的信封,生怕被马颠掉,被风吹跑的。 有士给大伙分发食物,大家都坐在马下吃。曹丕就靠着马站着,背对着大伙看信。 他看着乔云秀气的笔迹,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云儿说,她要把她的初吻献给我做生日礼物,她和我想到一块儿了!我俩真是心有灵犀!她说她那么爱我,是啊,我一定要快快长大,好好爱她、保护她,不让她等我等得太久。 什么?云儿她要走!她说要暂时离开我,自己穿越去战国找勾践剑主?她说她要磨练自己的意志,去找勾践练什么“卧薪尝胆”去?她也太为难自己了!她要备战奥运会,我陪她练剑就行了,我还给她整理了越女剑法,她为什么非要去战国啊? 他真想回去追她,阻止她去战国,甚至强行带着她跟自己走。反正宛城已经取得了,自己带上她去那里庆贺生日,直接就把她介绍给父亲,再说大哥也认识她了,我们兄弟俩照顾她一定会很妥帖! 可是,军令如山啊,尽管去宛城就为了过个生日,可是现在也不能跟曹洪将军说回去接乔云晚点儿再出发的话。还是先把信看完再另外想办法吧。 再往下看,曹丕愣了、傻了、崩溃了。云儿在信上说,他大哥这次就将牺牲在宛城,因为张绣降而复叛,打了曹军个措手不及,他大哥把自己的马让给父亲,自己却和堂兄曹安民、父亲的爱将典韦将军一起战死了! 云儿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她了解所有的历史,她说的,一定都是真的了!云儿,我要马上去宛城,去救大哥,去告诉父亲,张绣投降是假的! 可是再往下看信,乔云却提醒他:你无力改变,历史就是历史,你所要做的,就是尽量送好大哥最后一程。你更不要提前对你父亲说什么,因为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就是因为你父亲爱上了张绣的婶婶邹氏! 晴天霹雳! 曹丕抛下众人,骑上大哥送他的马,向着宛城方向狂奔…… 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误入吴国 曹丕走后,乔云决定也立即离开这里。 她一刻都不能再停留了,她怕留在这里,处处都是曹昂的痕迹、曹昂的气息,她会痛苦到自我消沉。 趁现在带着曹丕刚注入给自己的爱情活力,立即去战国,找越王勾践,去学习他那种卧薪尝胆的精神,重新找回备战奥运的积极状态! 说走就走。可是,要穿越去战国的越国,要怎么穿法呢? 之前从剑坛要和曹丕一起穿越来三国时,就是剑主带领大家一同帮他们想办法,奔着“睡着了穿”的思路使劲。结果费尽了辛苦,却到底也没有按照他们计划的方式成行,反而是出乎意外地在雨中被风吹来。 看来,穿越并非有固定的模式,往往是通过意想不到的方式完成的。那么,还有没有点儿人为的促成可能呢?她现在是一分钟都不能再等了,得想个办法给自己个契机加速度。 乔云就想,现在自己的“神剑”被曹丕拿走了,自己体内的断剑也不知到底还在不在了?有的大夫说在,有的说不在了,但至少还有个类似“芯片”的东西在胸前。看来,只能寄希望于它了。 乔云在心里说:芯片啊,我要去战国找越王勾践,你帮帮我,送我去吧! 她就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想试试能不能隔着皮肤和肌肉摸到什么异物。她从来还没仔细摸过自己的伤口呢,现在就摸摸,看里面到底是有个剑头,还是一个小小的薄片片? 她轻轻地摸啊摸,却什么都摸不到,只有软软的丰满的肉肉。试着使使劲儿吧,再摸,还是没有异物。再使劲,“啊!”疼死我了,乔云把自己摸得疼晕了。 坏了,我是把伤口摸坏了吧?虽然已经封口,但大夫说了,里面还有内伤没长好。我是用力太猛了,触到内伤了!哎,这要是弄坏了,曹丕和曹昂都走了,都没人帮我请大夫了! 乔云在昏迷之前的一瞬间,还闪过了这样的念头。紧接着,她就失去了意识和知觉。 她是拿着那兄弟俩给她留下的两只雌剑,站在花园的树下一边端详、对比着两只剑,一边腾出手来摸胸口时晕倒的。 “小姑娘,你终于醒了?你胸前有伤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里面还有内伤,我已经帮你敷上了有渗透力的修复散了,你现在把药酒喝下去,药散就能发挥功效修复体内的伤口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轻柔地说道。 乔云循声看去,一个白衣身影正站在离床不远的桌旁,背对着自己,身形飘飘渺渺的。她是曹昂府中的某个丫鬟吗?她背对着自己都能感觉到我醒了? 刚才是在花园里晕倒了,被曹昂的丫鬟抬回来了?不像。这屋里的环境和曹昂的房间相差太远了,这是一个非常简陋的房间,不,叫简洁比较恰当。虽然很朴素,但是很干净整洁,四周都是白色的,像是有点儿医院的样子,却肯定不是医院。 自己躺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小床里,床边有白色的纱帘,被子也是白色的。还有,那个白衣身影,一直都没给她正脸看。那一头长发像瀑布一般亮眼,像是电视上洗发水广告的模特。 “你好,谢谢你救了我。”乔云自从受伤以来,总是在说这句话,对不同的人说,每次说完都有奇遇。这次与往次不同的是,救自己的不是帅哥,而是位美女。虽然还没看到她的脸,但从那背影,就能看出她很美。 “来,这是药酒,趁热喝下去。” 白衣身影终于转过身来,果然,白皙的脸,粉红的唇,乌黑的眉毛和眼睛,鼻梁高而挺拔。乔云的第一感觉是——小龙女活了。 “姐姐,是你救了我?我这是在哪里?”乔云看到这女孩大概比自己能大一两岁的样子,就叫了声姐姐。 “这里是姑苏城,我在门口发现了昏倒的你。你是怎么受的伤?看样子有些日子了,像是剑伤,表面都封口了。你是又受到外力,刺激到里面的异物了,扎到体内的创面,现在有内出血。”白衣美女一边递给她药酒,一边对她说道。 姑苏城?好像不是越国的都城?乔云历史学得不好,但是她去苏州旅游时,听导游介绍过,那里曾叫姑苏城,是战国的吴国都城。吴国,不就是跟勾践作对的那个夫差的国家吗? 我不是要去越国吗?怎么跑到吴国来了?但我是穿越算是成功了,已经离开了三国了。这吴国也是战国时代,看来时间上是对了,还要再想办法再调整对空间,从吴国到越国去。 乔云接过药酒,一口气喝下去,果然,立马就觉得体内热乎乎的通透,很舒服。 “姐姐,这里是吴国,离越国远吗?我要去越国,麻烦你告诉我怎么坐车或者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去那里?”乔云试着要起来下地,因为她的身体已经没有那么虚弱了,来了就躺在床里让人伺候多不好,何况人家也是一位娇柔的美女。 “你有体内出血,不能动,快躺下。”白衣美女上来按倒她。她的手可劲儿真大,和那纤细的外表一点儿都不相符。乔云想。 “你要去越国做什么?你是剑客?我看你带着两只宝剑,都是上上精品,却是两只雌剑,你好生奇怪呢?”白衣美女说,脸上却淡淡的,几乎没什么表情。 “我想去找勾践国王。”乔云不知道说这话是否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或者危险,不过她来的目的就是找勾践,迟早都要向人打听的。这位美女看上去挺和善的,而且还救了自己,问她总比问别人更好些吧? “找他?你从哪里来?你是什么人?”白衣美女的脸上开始有了点儿轻微的表情变化,好像是警觉,又像是疑惑。 “我,我也说不好我从哪儿来,我本来是从二十一世纪来,可中间在别的地方、还有三国待了一段时间,那我还算是从三国来的吧?” 乔云所说的“别的地方”是指剑坛,因为剑坛是有保密守则的,所以不能说。至于其他两个来历,也都是和这里在时间上不同一的,说出来也会让人不解,但是她实在没有别的说法了。 还有,乔云本能地有种直觉,这个白衣美女可以听懂她说的这些“异世”语言,而不用再像之前自己曾经对曹昂那样,使劲编出那些他能听懂的籍口。 “哦,知道了,你是叫乔云吧?”果然,白衣美女不仅说她“知道”,还能说出她的姓名!这倒把乔云给吓着了。 “姐姐,您是?您怎么知道我叫乔云?”乔云试探着问她。 “你就叫我月儿姐姐吧,你先在这儿养伤,我帮你调理。你的身体已无大碍,但是如果乱动的话,就随时可能复发,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你就再也不能舞剑了。”月儿姐姐说。 “哦,我听姐姐的。”乔云答应了一声,不敢再说什么。她觉得这里好奇怪,这个姐姐更奇怪,我是又有更大的奇遇了吗? 乔云只好听话地躺在这里,白衣月儿姐姐不总待在这里,有时白天出去,有时晚上出去,行踪不定,没有规律。但每天她都会给乔云换一次药,喝一杯药酒,时间却不固定,她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用药。 她除了必要的吩咐乔云解开衣服、接过杯子之类的话,也几乎不和她说话,表情始终是那样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感色彩。 月儿不在时,乔云就悄悄起来在屋子里偷偷看看。这就是一个单独的房间,窗户很小、很高,她爬不上去看外面,也不敢打开门,因为月儿姐姐再三叮嘱,一定不许开门,更不许出门。 房间不小,但是陈设极少。只有她躺的这一张小床,还有一张桌子,也就是放着给她换药工具的那个,连椅子也没有,却在靠里面有一个屏风。 乔云去屏风那侧看过,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狭窄的空间,另一侧就是墙壁了。 月儿姐姐每天也只给她一顿饭,一般就是油饼、咸菜,还有水。吃一次的话还可以,不算难吃。但是每天一样,就难以下咽,再说也没营养。不过每天一顿饭,有时她会觉得饿,也只好吃下去了。这伙食和在队里的运动会员配餐没法比,和在曹昂府以及论坛那里也没法比。 但是乔云没有抱怨,自己来的目的是找剑主勾践,至于其他条件,一概忽略,自己穿越不是为了吃好喝好来的,否则留在曹府,条件倒是不错。 这天早上,月儿姐姐回来了。这回她没有给乔云换药,直接把她胸前的药布撤下,还帮她用湿毛巾擦了擦,最后吩咐她系好扣子。 “乔云,你的伤控制住了。你起来梳洗一下,我带你去见你要找的人。不过他能不能认出你来就不知道了,希望你运气够好。”她说。脸上还是淡淡的表情。 洗漱?这里根本没有洗漱用品啊?乔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从来没梳洗过,她起来找过,盆啊、水啊、毛巾啊什么都没有。她奇怪月儿姐姐每天都是在哪儿打扮得那么利索的? 还有啊,有时她晚上留在这里,也不知道她睡在哪儿?自己占着床,她都是先帮自己熄灯,然后不声不响地就不知道躺在哪里了,莫非她都是睡地上了? “你等等。”月儿说着,去了那屏风后边,不大一会儿,端出了一盆清水,还是温乎的,胳膊上还搭着条脸巾。 哦,原来了屏风后边有机关!乔云明白了。 不但洗干净了脸,月儿还给乔云找了套像她一样的白色纱衣穿上。乔云的个头比月儿还高一点,穿上也成了个白衣仙女。两个仙女就这样飘飘地出了门。 这大街上很热闹,有卖东西的,有打把势卖艺的,像电视剧中演的古代集市镜头似的。这就是吴国的“市中心”吗?乔云想,跟在月儿姐姐的身后。 她说要带我去见我要找的人?我要见越王勾践,她却一开始就告诉我这里是吴国,吴国能找到勾践吗?她不会要把我带去见吴王夫差吧?乔云的心里紧张起来。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剑主不认 月儿把乔云领到一个餐饮摊位前。 “掌柜的,来两份馄炖。”月儿冲一位中年男人说道。 乔云随月儿在摊位前坐下,终于不用再吃油饼咸菜了,吃顿馄炖换换口味。 但馄炖并不好吃,尝不出是什么馅的,反正是没有肉。面皮也黑黑的,好像还有点儿牙碜。乔云饿了,也还是有点儿咽不下去,就喝了点儿汤。 “掌柜的,再来份馒头豆腐脑吧。”月儿看出乔云不爱吃,就又给她要了份别的。 也不好吃,但也得使劲儿吃下去了,不能让月儿姐姐认为我事儿多,她都帮了我那么多了,得乖乖地听话。乔云心想。 吃完饭,月儿递给那个男人钱,那人做出找零钱的动作,却塞给了月儿一个什么东西,被月儿立即收进了袖口,但还是被乔云发现了。乔云还不知道,那人就是古代大名人范蠡。 此时的勾践,正在吴国当人质,给夫差当马夫。 “靠边了,大王驾到!一概人等闪开了!”有官兵在喊,样子很粗暴。 乔云连忙跟着月儿姐姐闪在一旁。果然有气派的马车驶来,四匹马拉着,上面还遮着华盖。 这就是吴王夫差吧?乔云心想。她随众人低着头,却偷偷抬眼好奇地看着,希望夫差突然掀开车帘露个脸,给她看看。 月儿就领着她朝马车驶去的方向走。乔云心想,马车是去什么方向呢?是王宫吗?月儿姐姐带我也去那个方向,他不是真要把我送到夫差那儿去吧?我和夫差无怨无仇,可我认识越王勾践,还曾经很熟悉,关系算不错的,如果夫差抓到我,该不会砍我头吧? 月儿果然是把她领到了王宫门口。月儿从袖口掏出一个牌子,正是刚才卖早点那个男人给她的那个,递给把门的兵看了看,那兵收起手中的大刀,放她俩进去了。 乔云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只有跟着月儿的身后,低着头踩着她的脚印走,也不敢朝别处看,尽管她非常好奇这王宫里是什么样子。 感觉走了很远的距离,拐了七八个弯,而且越走路越窄、地方越僻静,终于在一个地方,月儿停下了脚步。 乔云抬头一看,是一个大门,上面还写着两个字:马厩。 马厩?吴国王宫里的马厩。她把我领到这里干嘛? 乔云是没太学好历史,其实书中都有记载的,这时的勾践,就在这里给夫差当马夫,还有他的妻子越王妃,在这里喂了两年的马。刚才卖早点的那个范蠡,是陪着勾践在这里当人质,因为生活窘迫,范蠡出去做点儿小买卖补贴生活。 “他就在里面,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月儿姐姐对乔云说,示意让她进马厩里。 “哦。”乔云答应着,忐忑地试探着推开马厩的门,缓步往里面走。 马厩里散发出刺鼻的骚臭味,比那天她和曹丕初吻的曹昂府马厩差远了。里面黑漆漆的,有不少马停在里面,乔云不觉又想起了闭着眼睛在曹丕的怀里时,耳边马儿呼呼的喘气声。 有个熟悉的声音问她:“你找谁?” 乔云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看,这里光线很暗,她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瘦老头正冲她说话。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真的好熟悉好熟悉,似乎以前经常听到过,但是人却不认识。 乔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因为她是被月儿姐姐领到这儿的,她也不知道这里有谁?可是月儿姐姐出门前就告诉她,领她去见她要找的人。 我要找的人是剑主勾践,她领我来这儿就是找他吗?这里还是吴国的王宫,吴王夫差和越王勾践是死对头,我可不敢在这里说出剑主的名字。 乔云没回答这人的问题,而是紧张地挤出一个笑脸:“老伯,我有点儿口渴,想要口水喝。” 她这借口也太催悲了,上马厩来要水喝,怕是再渴都喝不下去吧。 “哦,请稍等。”那人答应着,果然去后边找水去了。不大工夫,就端来一个破破的、脏脏的瓷碗,里面好像有大半碗水。 乔云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接那碗,再定睛一看那张脸,她惊得叫了出来:“剑主!真的是您!” 她认出来了,这人就是剑主勾践,他怎么变得这么老,这么瘦而且这么狼狈?在剑坛上看到他时,年岁也挺大,但是穿得非常体面,言谈举止更是有气度。 “姑娘,你叫我什么?”那人问她,虽然打扮粗鄙,但是说话还是很有修养的样子。 “剑主,我是乔云啊!我来找您了。”乔云激动地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还使劲晃了几下,丝毫不在乎那人身上的脏。 “姑娘,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那人还是很温和地说话,但是眼神却分外冷淡,全然是对陌生人的态度。 “剑主,我没有认错,您是越王勾践啊。我是乔云,我受伤您还照顾过我呢!”乔云以为剑主是因为她在剑坛之外称呼他剑主,嫌她违反了“保密守则”,才故意装作不认识她的。 “姑娘,我是勾践,可我不认识你。你是越国人吗?如果想问我越国之事,请你回去,那里现在有文种代管国事。不过我看你不像是越国人。我不认识你,这里也很脏乱,不适合姑娘久留。”勾践很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剑主,您为什么不认我啊?我受伤,您帮我操心费力,您好不容易带领大伙帮我和曹丕穿越到三国,可是我并没有找到华佗神医帮我做手术,现在身体里的断剑也不知道还在不在?我在三国待不下去了,因为曹丕变成了小孩,他大哥又要死了,所以我就只好来战国找您。可您为什么就不肯认我呢?您是我的剑主啊!我好不容易才穿越来了,我可怎么办啊?”乔云伤心地哭起来。 “啊,这位姑娘,大王他如今身在敌国为人质,处境艰难。并不是他不肯帮你,他是实在没有能力啊。我看姑娘也不像是越国人,如果姑娘有难处,不放再另谋其他办法吧,不要耽误了。”说话的是一位中年女子,穿着也很破旧,但是难掩清秀的五官和高贵的气质。 在吴国当人质?乔云似乎有点儿印象了,历史上好像真有这样的记载。这位女子,一定就是勾践的夫人了? 可是,勾践在这里当人质,现在没有能力帮我,我能理解,但是他却不肯认我。他是故意不认呢,还是真的想不起来我了?看来真的没有办法了,怪不得月儿姐姐说他可能不认我呢。 “哦,您是越王妃吧?或者该称呼您越王后?对不起,我不是本地人,所以不知道该怎样称呼您,但是真的很谢谢您。我叫乔云,看来大王是不能认我了。等他心情好时,麻烦您告诉他,乔云来找过他。告辞了,您们多保重。”乔云冲两人行了个礼,无奈地出来了。 “我想到他不认你了。走吧,跟我回去。”月儿姐姐迎过来,帮她擦了擦腮边的泪水。 看来,这次穿越又失败了,比上次穿越三国更失败。上次虽然曹丕变小了,但是他毕竟还记得我,还对我好。可眼下,奔着剑主来,人家根本都不认识我。我可怎么办啊? 乔云失魂落魄,只能跟着月儿姐姐走了。好在,来这儿还认识了个姐姐,总算不至流浪街头,还有个去处。先回到姐姐那儿去,再想想怎么办?是穿回去找曹丕,还是再想办法穿越到别的朝代? 出了王宫,月儿对她说:“乔云,你的剑带在身上了吧,我们找个地方,我教你剑术。” 什么?我没听错吧?月儿姐姐要教我剑术?她是剑客?我怎么没想到呢?可是,从来没见过她身上有佩剑啊? “哦,带着了。”她答应着,一路跟随月儿来到河边的一片碧绿的草地上。 这里空气真好啊,乔云才开始调动记忆中有限的那点儿知识。吴国的都城,就是后来的苏州。这里是人间天堂啊,这河边估计就是苏州河畔了?果然风光大好。不过,和自己以前去过的苏州可是完全不一样。 “你把剑拿来。”月儿说。 乔云连忙取下两只佩剑,双手都递给了月儿。 月儿接过剑,分别抽出来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嗯,都是上好名剑,也都是女子佩剑。看来,你的确是名不错的剑客。” 月儿把曹丕的那只凤舞剑递给乔云,她自己手持曹昂的那只紫霞剑,开始舞动起来。 哇!好剑法!看着很熟悉,那不就是曹丕给她整理的越女剑法吗?月儿她会越女剑,这里是战国,她不会就是越女吧?!也或者,是越女的徒弟,或者别的什么熟人? 乔云不敢相信,自己能遇到神往已久的越女,但眼前她舞的确是越女剑法!她看月儿姐姐在碧绿的草地上,银白的剑影寒光闪动的样子,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她觉得似乎是进入了梦境。 “来,你跟着我的口诀,慢点儿跟着我做。”月儿叫她。乔云才如从梦中醒来。 “其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道有门户,亦有阴阳。开门闭户,阴衰阳兴。凡手战之道,内实精神,外示安仪。见之似好妇,夺之似惧虎。布形候气,与神俱往。杳之若日,偏如腾兔,追形逐影,光若仿佛,呼吸往来,不及法禁,纵横逆顺,直复不闻。……” 乔云听着月儿姐姐念的剑诀,心中默想着曹丕给她写的资料,其实,基本是一致的。曹丕也曾陪她练过几次,自己也练过,此刻跟着月儿姐姐这么一招一式走下来,乔云突然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 “月儿姐姐,你就是越女!”乔云终于得出了确切的判断。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卧薪尝胆 乔云终于确定,月儿姐姐就是越女! 她太兴奋了,老天真是眷顾我这个可怜的孩子啊! 本来是来战国找剑主勾践,却穿越又出了故障,没去成越国误入吴国。想不到剑主勾践也在这里,可他却认不出我来了。正当我快绝望的时候,竟然有越女亲自传授我剑法! 乔云明白了:这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啊,让我先承受切肤之痛,又经历这么多挫折,竟然是一步一步地把我引到女子剑术的鼻祖身边。我真是太幸运了! 她面对月儿姐姐喊出了“你就是越女”的判断,越女并没有直接回答她,也没有阻止或是埋怨她,只是几乎看不出地微微露出一点点笑意,算是默认了。 真没想到,传说中的越女竟然这么年轻貌美,气质飘逸,和自己以前想象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想象中的越女是个至少三十多岁、面目不清楚,但性格脾气非常古怪的人。 这位月儿姐姐,虽然第一次见她时觉得她有点儿高冷孤傲,可是接触多了就发现,她的心地非常好,而且性格也很温柔。虽话语不多,但是每说一句都是声音不高、语气和顺的。 “越女前辈,谢谢您教我剑术,乔云在这里就拜您做师父了。”乔云说着,就要跪下拜师。虽然她是现代人,但是和古人们接触多了,她也懂了不少古人的规矩。 “别,你快起来。乔云,我可以毫无保留地教你,但是我当不了你的师父,因为你我根本不是同一时空的人。”越女摆手阻止了她。 越女竟然知道我和她不是同一时空的人!她真是太神奇了,刚一见面就知道我叫乔云,还带我去找剑主,却提前就知道剑主不会和我相认。她一定不仅仅是位剑术高人,更是个有神奇魔力的超人! “哦,那我听前辈的。”乔云慢慢站起身,说道。 “也不用叫我前辈,还叫姐姐就行。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们回去。”越女收起剑还给乔云,走在了前面。 “月儿姐姐,您每天把床让给我,您睡地上吗?今天您睡床,我睡地上吧。我的伤已经好了,虽然您不让我叫您师父,但是妹妹也应该尊敬姐姐啊,今晚您就让我睡地上吧。”乔云一进门,就真诚地对越女说。 “不用,你还睡这儿,我睡里面。”越女径直往里面的屏风后面走,看那样子,她没想隐瞒乔云什么。 “姐姐,这里面有机关是吗?”乔云知道古人爱玩弄机关,尤其像越女这样的奇才高人。她就试探着小声问道。 “你进来吧。”越女冲乔云说道。 乔云蹑手蹑脚地进到了屏风后面,果然,那里面还有一个空间。里面很大,但是没有采光,现在是白天,里面没有掌灯,只能借助从这个房间照进去的一点亮度。 越女在里面生炉子,像是要烧水。乔云看到,这里比外间的东西多,有类似厨房设备,还有洗漱用品、衣柜等等,但是唯独没有床,在靠墙处的地上铺着一张草席。莫非,越女她每天真的是睡在地上? “姐姐,您不能睡这里,今天我睡地上,您睡床。”乔云说着,就要坐到席子上。 “你坐会儿吧,咱俩聊聊天,我烧水咱俩洗洗。”越女跟她说话很随意,真像是姐姐对妹妹那样。 “姐姐,您每天睡这里多硬啊!都怪我,来这儿把您的地方给占了。”乔云不好意思地说。 “你不来我也不睡床。”越女一边说,还一边指了指桌子的上方。乔云这才发现,这张用作餐桌兼工作台的桌案上方,还悬挂着一块像是肉又不是肉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看着挺怕人、又有点儿恶心的样子。 “不认识吧?这是猪的苦胆。”越女告诉她。 “卧薪尝胆!”乔云大声喊了出来,“姐姐,您也卧薪尝胆?” “是。快两年了,我在这里陪着他。帮他暗中操练军队,通常昼伏夜出,为了避过夫差的监视。我还要经常偷偷地潜回越国,训练那里的队伍。我相信,他最后一定能成功!”越女的话语坚定,目光也坚定。 “月儿姐姐,您说的他,就是越王勾践吗?您好像非常懂他,您和他一样执着,您是他最重要的支持者。”乔云也算是恋爱中人,她是从越女的眼神中,看出了坚毅当中透出深藏着的爱慕。 “小乔云,你18岁,是吧?我比你大很多,我25岁了。你有喜欢的人吗?我指的,那种喜欢,男人?”越女说这话时,脸上飘过一丝淡淡的红晕,还夹杂着些许无奈、伤感的神色。 “我,没有。”乔云这样说着,却脸红着低下了头。 “算了,我明白了,先不问你了,等过些时间咱俩再熟悉一些的。你这么小,不该问你这个。”越女说着,烧好水,让乔云先洗。 自从那次从河边练剑回来,乔云知道了越女的真实身份,越女就再没自己离开过她,两个人每天都要去河边的那片青草地上舞剑。越女很少带剑,也基本上不用乔云的剑。她随便折根树枝、捡根竹竿或是甘蔗之类的,就都能当剑。 这倒是不算稀奇,因为乔云也用竹竿代替过剑。神奇的是,她用这些替代品也能发挥出剑的作用,用竹竿劈断树干,用甘蔗砍折栏杆,看得乔云目瞪口呆的。 越女教乔云并不严厉,更像是与剑术相当的人互相切磋。她也明确地说过乔云,说她对自己独创的越女剑已经有不少基础,一定是以前就学过其理论,而且也有过会越女剑法的人给她指点过。她现在只是帮乔云再提高一些、为她点破一些精髓的实质。 日子久了,乔云也和越女聊的话多起来。乔云给越女讲自己正在备战的奥运会,讲她从8岁学剑,先是泛泛地学,后来15岁时主攻花剑。她还用古代的剑为越女表演现代的花剑,看得越女很是新奇,还跟着她舞动几招现代的花剑。 “乔云,我真羡慕你,生活在那么一个先进的社会,获取知识的渠道那么丰富,那是我们想都不敢想象的。”越女流露出女孩子特有的活泼生动的一面。 “姐姐,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心中的偶像,总幻想有一天,能像你那样剑走江湖,天下无敌,潇潇洒洒,笑傲人生。”乔云说着,脸上呈现出神往的模样。 “小傻瓜,你可知姐姐的无奈啊!”两人坐在青草地上,越女伸出胳膊搂着乔云的肩膀。 “姐姐,你说,勾践大王为什么不认我啊?他是认出了我却故意说不认识啊,还是根本就想不起来我了?”乔云轻轻靠在越女的肩膀上,望着天上飘过的一丝白云,说道。 “他有他的苦衷,不过,我看他是真的把你们在剑坛的事都忘了,没有印象了。”越女看着远处的一片碧绿,眯着眼睛说道。 “姐姐,你也知道剑坛的事?”乔云一直没敢对剑坛以外的人提起过剑坛,那是纪律。自从离开云光山,她只对曹丕提起过,之后就是那天去找剑主提过一次。 “乔云啊,你也要理解他。他是为了你的事着急,所以回穿的时候心力过猛,就穿越过度,一下子穿回到了更早的时间。现在他还没打败夫差,是他最艰难的时候。”越女没有直接回答乔云的提问,而是说得更深一层。 看来,越女姐姐她是很了解剑坛的情况了?剑主为了我的事着急,一下子用力过猛穿越到了更早时间段?那么,曹丕从三十多岁穿成了9岁,也是因为过于着急,穿越大劲儿了! 曹丕,我还曾经为了他的年幼抱怨过,甚至嫌弃过他不靠谱、烦他,可他都是我了我的事着急才那样的啊!我真是惭愧,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一定为他大哥的死伤心难过极了!而我却为了自己离开了他。 “小家伙,你有心事了?”越女微笑着看她,有点儿调皮地逗她。原来,女侠也有小女孩的一面。她说她25岁,可看着不比自己大一两岁的样子呢。乔云想。 “我是在想,姐姐是不是有心上人?”乔云一是转移话题,不想说自己和曹丕的事,二是真的越来越确定,月儿姐姐对剑主的感情非同一般。 “小坏蛋,别总往姐姐身上扯,你那点儿小心思,瞒不过姐姐的。不过,姐姐也不想瞒你。姐姐是想让你吸取姐姐的教训,喜欢一个人,就不要计较太多,免得错过了后悔。”越女有点儿伤感的样子说。 “姐姐,你是喜欢剑主,是吧?”乔云抬起靠在越女身上的头,伸手抚摸着越女的后背。 “是他救过我。”越女说,“你胸前的伤,我的也有。是他,他帮我疗伤,每天帮我换药,还帮我按摩疏通经络,我才又恢复了元气,重新拿起剑。” “姐姐,你的胸也受过伤?也是剑伤吗?有没有剑头断在身体里?现在取出来没有?”乔云迫切想了解有关这伤的情况。 “我和你不一样,你的是剑伤,我的是抓伤,被白猿抓的。”越女很痛苦地回忆道,“白猿通人性,看我是女的,就来非礼我,而且是一群白猿,我的胸被它们抓烂了,两个都是。” 太恐怖了!乔云看到越女的脸上,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受伤受辱时的痛苦。 “姐姐!”乔云哭了,把越女紧紧拥抱住。她记得有关越女的资料中,记载的全是她如何轻易打败、杀死白猿的神奇壮举,却不知,这个可怜的女子还有那样难以启齿的遭遇! “别哭了,小丫头,都过去了。姐姐现在很好,也没留下很多的伤疤,不仔细都看不出来。这都亏了他。姐姐还有一套按摩的手法,等回去我教你。”越女先站起身,伸手拉起乔云。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越女剑主 乔云从小离开父母到击剑队过集体生活,所以她养成了很懂规矩的习惯,从来不乱问事情。她心里已经明显感觉到,越女对剑坛的事非常了解,就怀疑她也曾经参加过剑坛。可是,只要她本人不说,乔云就绝不先问。 剑坛有明确的规定,不允许对剑坛之外的人透露丝毫有关剑坛的信息。那,越女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起剑坛的情况呢?莫非,她和我们这期剑坛也有什么关系吗?乔云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越女还是每天都带她去河边练剑,乔云的提高更大了。回到房间,越女还教她胸部按摩手法,帮她更好地疏通受伤的经络。两个女孩子间随着这样私密的交往,感情也越来越融洽了。 这天,两个姐妹练完剑,天色还早,天气也特别好,她们就又坐在河边的青草地上,一起看天上的白云,数河里的小鱼。 “乔云,光子那小孩,他还好吧?”还是越女先提起了剑坛中的人。 “月儿姐姐,你也知道光子?”乔云问道,然后她回答说,“光子很好,剑主对他很好,他自己也很懂事,我们都喜欢他。” “那位李白先生,没有为难他吧?”越女又问。看来,她是对剑坛的每一位剑客都很熟悉呢。 李白是唐代人,越女她是战国人,两个人相差了好几千年,连李白她都知道?莫非,她就是我们剑坛当中的第十位选手吗?听说光子的资格是山本五十六偷来的,可是,偷的是戚继光将军的啊? 乔云糊涂了。 “八月十五那天晚上,光子他那倭寇父亲和李白对剑,李白酒醉不敌山本,是我出手救了他。”越女终于解开了乔云心中最大的谜团。 “姐姐,你到过云光山?你也是我们这一期当中的一位剑客代表吗?”乔云兴奋地问她。 “不是,你们当中的十位人都齐了,光子的名额是他中国父亲戚继光将军的,不是我。我是早你们前七届的剑主。”越女终于把最关键的信息告诉了乔云。 “早七届的剑主!姐姐,您真了不起啊!”乔云站了起来,大声欢呼了一句。然后,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悄悄坐下。 “我是去暗中帮他。”越女接着说,看来她今天是要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乔云了。 “他?你是指剑主勾践大王?”乔云明白,越女是真的爱勾践。 “我们每届剑主,都会在每期剑坛举办期间,收到一些有关的信息,不是全部,只有需要我们出面做事情的时候,才会收到。 你们这期,一直到八月十五人都没到齐,而且还有形迹可疑分子暗中潜入云光山中。我就接到指令,给勾践剑主提供适当的帮助。 我到的时候,正好碰上山本倭寇袭击李白先生。那时天正要下雨,李白醉酒,那倭寇就要趁机杀死他。正在倭寇把剑举到李白的头顶,要下死手劈下去时,我出剑已经来不及了,就施用了法术,用灵气罩住了李白。 后来,天就下起了大雨。那倭寇看用剑劈不动李白,他的身上都浇湿了,而李白却一点儿都没被雨淋到,就以为李白有什么仙气护体,吓得跑掉了。”越女把那天的经过全都讲给了乔云。 “哦,原来是姐姐救了李白先生。怪不得他们都奇怪,为什么李白先生在外面雨中待了一夜,却全身都是干干爽爽的。姐姐,你真厉害,还会施用灵气。好姐姐,你教教我吧。”乔云羡慕地说,用手摇晃着越女的胳膊。 “我是为了帮他,因为他帮我太多,我无以回报。”越女目视远方,眼神深沉地说。 “姐姐,你为什么不嫁给剑主呢?我看你真的很爱他的?”乔云试探着问道。 “他不爱我,他有王妃了。”越女无奈地回答,眼中闪着泪光。 “为什么啊?剑主他救你的命,还照顾你,对你那么好,而且你又漂亮又有本事,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乔云大声说,她心里是联想到了自己和曹丕。 “爱,是说不清楚的。你还小,不懂。总之,我也不会嫁给他。他是君主,女孩子嫁给君主未必是好归宿。反正我是不嫁。但我并不是说所有的君主都不能嫁,也不反对你嫁。”越女说这话,似乎是了解乔云的情况。 “姐姐,你说得对,我也不嫁给君主。”乔云说。她心里也有原则,曹丕这人,可以和他恋爱,但是不可以嫁给他,不管他后来又娶了多少老婆,她都可以不计较,因为婚嫁的事和他俩无关。 “小丫头,别闹了。你的老曹对你那么痴情,你舍得不嫁他?”越女刮了一下乔云的鼻子。 “姐姐,你是神仙吗?连这你都知道!”乔云发现,越女对她们剑坛的事可以说是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我就是有一只万花筒,有时能看到一些未来或是异世空间的景象,只是偶尔,而且很少显灵。我只是碰巧看到了你和他相好的瞬间。”越女笑着说。 “万花筒?姐姐,万花筒什么样啊,能让我看看吗?”乔云太感兴趣了,听着都神奇无比。她也有点儿尴尬,越女她是看到自己和曹丕哪一幕的“西洋镜”了?不会是我做的那个猥琐梦吧! “小丫头,你看不到的,那是我那届剑坛成绩优异奖励给剑主的,只有我能用。你在云光山的密室里不是见过每期剑坛留下的著作吗?正常每期一到五部,我们那届25部,我自己就写了10部。”越女骄傲地说,脸上露出小女孩才有的得意神色。 “啊?25部!你自己就写了10部!姐姐,你真是神仙姐姐啊?和你比起来,我简直一无是处,就算我到了你的年纪,也赶不上你的一个小拇指!”乔云表情夸张地说。 “别这么妄自菲薄了,你比我们起点都高。而且,你们这届剑坛,八九个帝王、大师级别的人物,实际上都在围着你、为你服务。你还没感觉到吗?”越女说。 “姐姐,我只是众多中国运动员当中的一个代表,他们都是为了帮我参加奥运会的事。”乔云说。这也是她的心里话。 “是。你那天的精彩演讲我也听到了一些。你背后有强大的时代做依靠,还有中华五千年的伟大根基做依托。我只能说:你是幸运的。不过,你谦虚、勤奋,又有悟性,再加上这份幸运,又有这么多人帮你,所以,你想不成功都难。”越女有些羡慕地说道。 “姐姐,我真是幸运。全国有那么多击剑运动员,只有我有机会见到女子剑术的鼻祖您,我一定不辜负这份幸运,一定要拿到更多的世界冠军,为中国争光!”乔云认真地表着决心。 “只是,你的剑法,还有些问题。”越女话锋一转,“越女剑的确是开创女子剑术的先河。越女剑的精髓就是以守为攻、以柔克刚,体现女性的阴柔之妙。可是,你这一对双剑却都是雌剑,你练的又是阴柔的越女剑法,会不会阴气过重?” “啊?阴气过重?是啊,姐姐,我怎么没意识到!剑术最是讲究阴阳制衡、阴阳相合,我这两只剑却都是雌剑。怪不得,我始终都无法双剑并用。姐姐,那我该如何是好啊?”乔云被越女的这话突然点醒,开始紧张起来。 “你练不了双剑的,因为你不是独行之人。你命中有和你双剑合璧之人,你只能等他一起了。”越女说。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请姐姐帮我指点迷津。”乔云真有点儿迷惑了。 “傻姑娘,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的剑是谁送你的?我都猜到八九不离十了。”云女笑着说,“可是我也奇怪,你的那位曹皇帝,就算是对你大方,舍得给你造最好的剑,也不能一下子送你两只雌剑吧?你快回去找他,要么和他共舞合璧,要么就还给他一只雌剑。” 原来,越女她是把这两只剑都当成曹丕送的了?乔云心里为难,曹丕这把算是他送我信物,所以不能还他。而曹昂的那一只,是他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在我,也是一件珍贵的友情见证,何况还不能让曹丕知道这件事。 可是,看越女的意思,如果两只雌剑都留下,似乎就有双剑相克的意思,会破坏阴阳平衡,最终导致我整个的一切都不相调和。那,我该怎么办呢? “小家伙,有什么为难吗?”越女看出了乔云的脸色不对,就问她。 “姐姐,这剑,不都是曹丕送我的。这只紫霞剑,是他哥哥曹昂的。可是曹昂他死了,我又不能让曹丕知道这件事。姐姐,我是因为知道曹昂要死去,所以才给他一点安慰,但我不想让曹丕误会我。”乔云只好告诉了越女。 “哦,我懂。你做得对,你很善良,也有原则。”越女思考着,用缓慢的语气说道,“可是曹丕未必懂。让我来看看如何帮你吧。走,我们回去。” 越女招呼乔云起来,两个人快速回到住处,越女从暗室里取出了她的万花筒。 “姐姐,这就是神奇的万花筒吗?你就是用这个帮我是吗?”乔云好奇地盯着她手里,问道。 越女没说话,举着万花筒冲着窗子看,看了好半天,她放下万花筒,开始对乔云说; “乔云啊,我的剑术你已经完全掌握了,继续待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看来你们的剑主也没有认你的意思,这里条件又艰苦,不如你就回去找你的老曹皇帝吧。” “姐姐说让我再穿越回三国?”乔云问。 “我刚刚观察到了,曹丕已经因为他哥哥的事对你有了误会,你快点儿回去找他解释。晚了,他可能就要娶别人了。”越女说,表情似乎比乔云都紧张。 “哦,姐姐,其实,我根本没想嫁给他,因为我还是要回到我的世界。可是,刚刚听到你说他要娶别人,我竟然心里也会有难过。虽然我知道历史上曹丕娶过很多女人,可是现在还是开始嫉妒了。姐姐,你说我这样是不是不对?”乔云有点儿难为情地问越女。 “哪有女子不介意自己喜欢的人娶别人的?你没有不对。他是帝王,他一定不会为了你不娶别人,可是至少你也要让他知道你在意他。还有,既然那剑是他哥哥留下的遗物,你就好生收着。抓紧用曹丕的剑和他共舞双剑合璧,你的问题也就基本解决了。”越女说。 “哦,那我明天就想办法穿越回三国吧。姐姐,我走了以后会想你的。”乔云依依不舍地说。 “我也会想你。只要你有出息,得更多的世界冠军,将来你老了,用我的剑术教你的徒弟,我就开心。明天我去送你,带上万花筒,或许能保佑你穿越顺利些。”越女真是善良又热心。 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断桥心碎 明天就要穿越回三国见曹丕了,乔云兴奋得一夜都没睡。他现在什么样了?是那个小小的啊p,还是成熟的老曹了?他有没有从他哥哥牺牲的悲痛中走出来?我当时离开他,他会不会生我的气?还有,他哥会向他说起我吗?他会理解我吗,还是会心生误会? 月儿姐姐从万花筒中观察了,说他已经对我有误会了,还说,我再不去找他,他就会娶别人了。他会吗? 会,一定会。我又不是没读过历史,他那短暂的40年人生中,娶过的女人无数,有留下姓名的、还有更多没有名姓记载的,甚至连他老爸的女人他都给包了。他从18岁就学他爸,也喜欢别人的老婆,我怎么偏偏喜欢这样的人呢? 乔云朦胧中听见越女已经起来了,叮叮当当地在剁肉、剁菜。月儿姐姐心真好,她特意包饺子送我上路啊。 姐妹俩一起吃了饺子,这是乔云来战国吃到的最香的一顿饭,却是要离开前的最后的早餐。乔云边吃边流泪,越女也哭了,两个好闺蜜依依不舍。 越女牵着她的手一路送着,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但是手拉得紧紧的。到了一座小桥前面,越女停下了脚步。 “好妹妹,姐姐就送你到这儿了。我昨晚又帮你查看了万花筒,从这座小桥走过去,就能见到你的老曹了。加油啊!”越女松开了乔云的手,这一路上,两只纤弱的小手攥得都出汗了。 “姐姐,我走了,你会想我吗?你一个人别睡草席了,保重身体更重要,睡床吧。”乔云心疼地嘱咐她。 “我也要回越国了,不住这里了。”越女说,“夫差终于放松了警惕,放他回去了。哎,两年啊,终于熬过去了。但是,这才只是新的开始,任重道远呢。”越女叹了口气。 “是啊,我在课本上学过的,勾践大王回去就卧薪尝胆,最后终于打败了夫差。姐姐,你真的不打算嫁给剑主了吗?”乔云又拉起越女的手,问她。 “我都老了,这辈子就这样了。你还年轻,要抓住真爱。祝福你!还有,如果曹丕辜负了你,你就回来找姐姐。你以后再穿越时空的话,要注意调整好方向。向左转身,是去过去的时间段;向右转身,是去将来。转身的角度也有注意,大了就穿越过头了,就像你们剑主;小了,可能就穿不到位。”越女嘱咐她。 “姐姐,这都是万花筒告诉你的吗?太好了,对我真实用!姐姐,我记住了。你要多保重,我们还会见面的。”乔云拥抱了越女,然后向右转身,正好对准上桥处,狠狠心没再回头,迈开大步向前走了。 这小桥是木板的,晃晃悠悠,下面倒是不太高,也没有水,像是一片庄稼地。乔云大步朝前走,不怕脚底不稳,因为她心中有动力,就要见到思念已久的心上人了! 快到桥中央了,迎面来了一匹白色的大马,那是谁骑在上面?是我的白马王子吗?乔云开始向着白马跑去。 “云儿!云儿!果然是你啊!我来了!我长大了!”一个浑厚的男声冲她喊着。 “阿p!真的是你!”乔云也加快了脚步,像是要冲刺一般。 曹丕甩镫离鞍,朝着乔云飞奔。 “啊!”乔云大喊一声,桥板折了,她向下掉落。 “云儿!抓住我!”曹丕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抓住了脚下的一块桥板。 “阿p,我抓住不了!这是受伤的一边,扯得胸好疼啊!”乔云看看曹丕那张焦急的脸,再看看桥下,她哭了。 “云儿,别怕,再坚持一下,我拉你上来。”曹丕一使劲,他抓的那块木板也断了,两个人一起跌落在下面。 “哎哟!”其实,桥下并不太高,曹丕拥抱着乔云落地,还好,两人都没摔伤。 “云儿,你终于回来了!我十八岁了,终于赶上你了,我长大了,可以爱你了!”曹丕紧紧抱住乔云,俯下脸,就要亲吻她。 “阿p,你这是穿的什么啊?怎么一身大红?还戴着的这是什么?头巾,还是帽子?也是大红的!怎么这胸前还系着个大红花?你,你,你不是要结婚吧?”乔云盯着曹丕的装扮,愣愣地问他。 “我,我,云儿,你听我解释,我这都是因为大哥……”曹丕急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向她说着。 桥上面,传来了吹吹打打的锣鼓声、唢呐声,还有很多人的嘈杂声。 “呀,新郎官掉桥下去了!快点儿救他上来啊!” “大公子,您在哪儿啊!夫人都急坏了,您答应一声啊,我们好下去救您!” “果然你是新郎官!快回去吧,别误了你的好事。”乔云冷冷地说道,使劲地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就要站起来。但是腿被压住了,还有点儿又痛又麻,她又跌坐在地上。 “云儿,你听我说,我一直都盼着你回来,我也试着穿越去找你,可是都没有成功。这些年来,我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常常眼前出现幻觉,看谁都像你,还为此被人嘲笑过很多次。云儿,这回终于是真的,你真的就在我的怀里,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云儿,我长大了,你现在就嫁给我!我不娶别人,今天穿成这样就是为了迎接你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曹丕信誓旦旦地说着,态度极其诚恳。 “为我穿成这样?你在骗鬼吧!”乔云轻蔑地说。 “云儿,有了你,我谁都不娶,我只娶你。走,我带你回家。”曹丕说着,就要抱起她。 “滚!别碰我!”乔云使劲地甩开他。“你刚说你多大?十八了是吧,你要娶甄宓,袁绍的儿子袁熙的老婆,你和你爹不是还为了她抢吗,最后你抢到了,你赢了!祝贺你啊!快去吧,别耽误了好时辰!” “云儿,原来你都知道。是啊,你是未来使者,我在你面前没有秘密,我就是一个透明人,被你看得体无完肤。我却看你都是神秘,连你想什么、做什么全都不明白,伤心都没处说去。”曹丕哭了,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你伤心?你都要娶大美女了,你开心吧!自己和老爹争女人,还扯上你大哥,说是为了曹昂!曹昂他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还记得他吗?你十八岁,娶美女,你哥他二十岁就死了,都没来得及娶媳妇!你是想说你娶媳妇开心也是和你哥分享幸福吗!” “云儿!你过分了啊!我哥死时的样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我迟早要给他报仇!你以为我不记恨我父亲吗?没有他在战地霸占人家的婶婶惹出艳祸,我大哥他能死吗!我就是要给我大哥出气,才跟他抢甄氏。他这回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打这场战争的!”曹丕边哭边说,在陈述着他的思维方式。 “曹丕,过分的是你!你自己风流那是你的事,你大哥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你不要再扯上他!请你尊重逝去的亲人!”乔云也哭了,说起曹昂,她也很悲痛。 “云儿,我知道你喜欢大哥,如果他还在,我一定不跟他争你。可是你却欺骗我的感情,还编出个王姑娘骗我。我真想问你,如果大哥他不出事,我们从宛城回来,你是继续当王姑娘嫁给大哥当我的嫂子,还是继续装两个人骗我们兄弟两个?”曹丕果然提起了这件事。 “曹丕,你混蛋!枉费我给你提前写了那封信,我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怕你提前知道了伤心难过。我以为你能理解我、信任我,是我看错你了!但我永远不后悔我为曹昂做的那些,我问心无愧,我不给活着的留遗憾!”乔云也很伤心。 “嘶——”大白马一阵鸣叫,也跳下了桥,它来接他的主人。 “大白马!曹昂送你的大白马!曹丕,连马都这么重感情,你却这么伤人心!”乔云站起来,抱着大白马的脖子痛哭。 “夫人,找到了,大公子就在桥下,他的马找到他了!”有曹府的家丁在喊。 “快去通知老爷,告诉他不用到别处找了,也去告诉新娘子不用担心。”是卞夫人的声音。 “快去吧,别让你的新娘子等着急了!”乔云放开大白马,轻蔑地抛给曹丕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云儿,这里是麦田,你要去哪儿啊!”曹丕着急地喊她,乔云听到喊声反而迈开大步跑了起来。 “云儿!你等等我!”曹丕飞身上马,追上他,一伸手就把她抱上了马。 “你放开我!你娶别人,带上我算怎么回事!我可不想给你们当电灯泡!”乔云使劲地在他的身前挣扎着。 曹丕哪里知道什么是“电灯泡”,但他顾不上这些,一手操纵着马缰绳,一手紧紧楼主乔云的肩膀。 白马载着两个人沿着田地的坡度朝大路上走,迎面驶来一辆马车。马车上的人看到他们,停下了,从里面下来了卞夫人。 “乔云回来了?你们俩都没受伤吧?子桓,无论如何,你今天不许闹,你父亲的客人都已经到了,在等你。乔云先交给我,我会帮你好好待她。”卞夫人用和善平静的语气说。 “乔云见过夫人。”乔云在马上给卞夫人拱手施礼。她知道,如今丁夫人已经因为儿子曹昂的事记恨曹操,和他离婚了,卞夫人已经晋升成了正妻。 “母亲,请您体谅孩儿。如今云儿她回来了,我就不跟父亲争那甄氏了。”曹丕竟然在母亲面前这样任性。 “不许胡闹!来人,扶乔云姑娘下马上车,我们走。”卞夫人吩咐道。 乔云只好跟着卞夫人走了。 未完待续 读者朋友大家春节快乐!假日期间慕斯姐姐稳定更新,不要错过最新章节哦! 第四十章 洞房悲情 乔云随卞夫人上了马车,曹丕被几名下人牵着马去了。 “乔云啊,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这里没有别人。”卞夫人说。 “夫人,我不该回来打扰你们的。”乔云黯然地说,使劲忍着眼泪。 “乔云,人生漫长又无常。你还年轻,要学会向前看,并且一旦认定目标,就永远不放弃希望。”卞夫人轻声说道,轻轻拍了拍她放在膝盖上的手背。 马车把乔云和卞夫人拉到了一处院落门前,下人为她们垫上脚踏,先搀扶卞夫人下车,又扶乔云下来。 “乔云姑娘是我的娘家侄女,你们都要好生伺候着。”卞夫人先向下人吩咐了一句,然后对乔云说,“我先回府,晚上再过来。” “是,夫人。”下人们连忙答应着。 乔云明白,她儿子娶亲,她做婆婆的可是大主角,得忙着回去戴花赏钱呢。就微微点点头,目送她上马车。 曹府这边,彩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曹操的儿子成亲,各路大人物都来了。最动听的好话、最贵重的礼物、最浓烈的美酒,搞得曹丕头大大的、心乱乱的。 曹丕机械地给贵客宾朋挨桌敬酒,却不敢正眼看他老子一眼。他心里清楚,和父亲争来这个女人,父亲老大不高兴了,表面上借喜事拉拢人脉,心里对这个儿子直想猛抽他一顿! 曹操左右应酬着,谈笑风生的。他对刚才儿子掉下桥的事已经听到报告了,说是还抱着个姑娘一起,在桥下还发生过争吵。 这个逆子,才这么小的年纪,老子的好处没学到多少,泡妞的本事倒是青出于蓝。等我得空看看他在桥下抱着的那个什么样,老子我在甄大美人身上让了你,别怪我再寻机摆平你一局! 曹丕被人搀扶到洞房门口时,已经是下半夜了。 “夫君,妾身给您备了醒酒汤,喝下早些安寝吧。”那甄宓不但人长得美,说话也甜,难怪老子为她打了一场战争,儿子也不惜以处男之身迎娶“二手货”。 “啊!云儿,想死我了,我终于娶到你了,真是太高兴了!”曹丕看眼前的美人这么漂亮,那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云儿吗! “云儿,你答应我,不许再离开我了!片刻都不许离开我!”曹丕口齿不清地叨咕着。 云儿,云儿是谁?甄宓心里愤怒。曹丕,你和你老子曹操合伙逼死我公爹袁绍,害得我夫君袁熙在外逃亡,使我夫妻新婚不久就被迫分离。我那位识时务的婆母把我当诱饵献给你曹家父子,我都认了,念在你的英俊不在袁熙之下,又更年轻。本想好好侍奉你,将来有个好前途,你却抱着我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真是莫大的羞辱! “夫君,我是你的宓儿啊。来,我喂你喝下甜甜的醒酒汤,再让你尝尝是汤甜还是我甜。”甄宓脸上魅惑地笑着,喝了一口汤,趴在曹丕的嘴上,吐给了他。 “好甜!云儿,真甜啊!可是再甜都没有你甜。”曹丕吻着刚刚喂他汤的这张甜甜的嘴唇,嘴里还是叫着云儿。 “我知道,云儿你生我的气。我今天说的那都是气话,就算你喜欢大哥,我也不怪你,大哥他的确方方面面都比我更出色。不过你放心,我会更努力的,努力赶上他,超过他,将来会让你更幸福!你别怪我,毕竟我们在山上就开始好了,你和我在一起,就先忘了大哥吧,行吗,云儿?”曹丕在甄宓的耳边,温柔地说着。 “子桓,汤都喝完了,来尝尝我啊,我比汤甜多了。”甄宓引诱着他,自己的衣服早就脱掉了,又上来帮曹丕脱。 “云儿,让我好好和你说说话,你怎么比我都心急呢?我知道你爱我,你亲吻大哥,都是因为他要牺牲了,你是善良。可我心里,还是挺难过的。”曹丕说着,却在配合着甄宓的动作…… 这场洞房花烛戏,在曹丕,是误把甄宓当成了乔云;在甄宓,则是一场羞愤的叫板。她断定曹丕已经醉得很严重,就也趁机对他实施着愤怒的发泄: “曹子桓,我是甄宓,不是云儿。我不爱你,也不爱你大哥,我更不爱你爹。我爱的是显奕。”甄宓盯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曹丕那张迷蒙的脸,奸笑着说道。 “云儿,别瞎说,你别故意气我了。你怎会认识袁熙袁显奕呢?我也不再提大哥的事委屈你了。从今往后,我一心一意地对你,再不提别人了。”曹丕说完,翻身下去,一歪头,睡了过去。 “哼!姓曹的,你欺人太甚了!”甄宓坐起身,看着他那张满足的脸,狠狠地骂了一句。 曹丕睡了不久就醒了,他觉得口渴。 “云儿,你睡着了吗?我口渴,你渴不渴?我起来倒杯水,就不叫丫鬟进来伺候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打扰,在山上时夜里就都是我起来倒水给你喝。”曹丕说着,下地倒了一杯水。 他走到床前,看里面的美女正睡着,胳膊却露在被子外面,就心疼地说:“云儿,你睡觉总是爱露着胳膊,别着凉啊,我还没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呢。刚才太心急了,你别怪我啊。” 曹丕温柔地要来帮她把胳膊放进被子,一看脸,他吓得醉意、睡意全醒了。 “我怎么了?我刚才不是和云儿……” 曹丕自言自语着,慌乱地穿好衣服,一个人出来到外间。丫鬟们坐在洞房的门前睡了,他轻手轻脚地坐在榻上,捶打着自己的头。 “云儿,我彻底对不起你了。也对不起大哥。”两行眼泪,顺着曹丕英俊的脸颊流了下来。当年两兄弟的生离死别,又浮现在眼前。 那天,曹丕看完乔云留下的信,飞身上马狂奔,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宛城,阻止大哥把马让给父亲。 曹丕都没等曹洪和大队人马,发疯般地就先到了。一进宛城,处处都是莺歌燕舞般的祥和景象,哪里有什么张绣反叛的痕迹。他想,云儿她不是记错了历史了吧?一定是她记错了,她说过她读书不大好的。 不过他要向父亲报到请安时,果然有人悄悄告诉他:“二公子,您先安顿下来稍候,您父亲正和新夫人在房中,不大方便见您。” “新夫人?姓什么?”曹丕问。 “姓邹,邹夫人。过一会儿您再去见面请安吧。”那人回答。 “邹夫人?张绣将军的婶婶?”曹丕又问。 “哎呦,二公子,您知道得真多。快回去吧。”那人拉着曹丕就往外走。 果然和云儿信中说的一样,那大哥的事,也是真的了?! 曹丕紧张了,跑着就来找大哥。 “子桓?你这么快就到了?曹洪将军他们呢?”曹昂高兴地站起来,拉住弟弟的手,“我这趟回去都没见到你的面,大哥可想你了。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喜欢,特别喜欢,谢谢大哥。”曹丕高兴地说。 “我让王乔替我送给你,你见到她了吧?子桓,你看那姑娘怎么样啊?”曹昂惦记着心上人,也想把自己的幸福与弟弟分享。 “王姑娘啊?我没见到她,说是有事出去了。我是,我是从别人那儿听说大哥送我大白马的。”曹丕只说是别人,因为他还没来得及谢大哥帮他找回乔云。 “她有事出去了?她能有什么事?她身上有伤,出去多不安全。我都嘱咐她多少回了,不让她出门,就在府上等我回去娶她。”曹昂担心地自言自语着,然后就要告诉弟弟自己的好事。 “子桓,真遗憾你没见到她。我认识了一个好姑娘,叫王乔,人长得可爱,还会剑术。我特别喜欢她,把我的那对剑中的紫霞剑给了她。等我回去娶她,就和她一起练双剑合璧。大哥不如你,自己使不了双剑。这回终于找到合璧的佳人了!” 大哥说的那姑娘身上也有伤?还会剑术?怎么和云儿这么像?她叫王乔,会不会是乔云的化名呢?曹丕心中疑惑,就想试探地问问大哥。 “大哥和这位姑娘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这姑娘是怎么受的伤呢?伤在何处?严重不严重啊?” “我是那天回东阿,在路上突然遇到一匹红马,载着一个人朝我狂奔过来。我一看就是马惊了,把马上的人抛到空中老高,太危险了。我当时没多想,就冲上前用手接住了那个人。没想到,是个姑娘。我就把她带回府中,找大夫帮她瞧伤。可大夫说,姑娘从马上落下来没受伤,胸前却有之前受的剑伤……” 曹昂详细地给弟弟讲着姑娘的事,曹丕下面的话就听不见了,他的心里乱了。那不就是云儿吗?自己留下她去饭馆订餐,她是马惊了,被哥哥给救了。太危险了,都怪我没照顾好她,幸亏她遇到了大哥,换了别人可没那么高的本事,她说不定就摔死了! 可是,她就是从那儿起爱上了她的救命恩人了!把我全忘了?我给嫡母留下的信,大哥难道没看到吗?他想不到他救的人就是我拜托他帮忙找的吗?何况还有画像呢!大哥他会抢弟弟的心上人吗? “大哥,”曹丕打断了哥哥的话,“我留在嫡母那儿的信和画像,你看到了吗?”曹丕想质问大哥,此刻他把云儿嘱咐他的他大哥就要死了的事全放在了脑后。 “什么信?我不知道啊,子桓。我回东阿只回府见了一次母亲,然后就回去照顾小乔,我是想,小乔伤早些好,早些娶她进门,母亲才真正高兴。”曹昂显然还沉浸在自己是幸福里。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大哥和云儿的感情到什么程度了?云儿她明明是爱我的啊,她都把初吻给了我了! “大哥,那,乔姑娘,哦不,王姑娘,她也很喜欢大哥是吗?”曹丕忐忑地问。 “我想是的。我向她求婚了,没想到她那么痛快地就答应了。嗯,她没明确回答,但是至少没反对,我看她是害羞才低头默认的。”曹昂幸福地说,接着又有点儿害羞地趴在弟弟的耳边说,“我要上马走时,她又叫住我,还亲了我。” 曹丕的心碎了。 未完待续 慕斯姐姐祝读者朋友新春快乐!节日期间按时更新,不要错过最新章节哦! 第四十一章 兄弟情深 想到当年大哥那幸福的神情,曹丕的心碎了。大哥啊,你走时二十岁,还没来得及成婚;如今我才十八岁,已经误打误撞地当上了新郎。这都是命运的捉弄啊!本来想替你向父亲示个威、逞个能,却不想伤害了云儿,我这一辈子也毁在了自己的手里啊! 怎么办?如今甄氏已经高调地迎娶进门,自己刚才还……不可能再把她退回去了,更不能再还给父亲了。唉,自作孽不可活啊!听云儿的话里,她对我娶过的女人好像都知道,她会原谅我吗?她不是说“历史就是历史”么,她会接受历史再给我机会吗? 曹丕从榻上起身出了门,他要去找母亲,问云儿被她安排在哪里了? 他急着找云儿心急过了头,竟然忘了父亲为了给他办婚事,已经回府来住了。平日里父亲回府多是住在新娶的小妾房里,可今日是嫡子大婚,他理当留在正妻这里。 曹丕来到母亲的窗前,却听到里面父亲的说话声,原来,这对老夫妻此刻也没睡。 “那个逆子,大婚当日还抱着个别的姑娘在桥下,听说是夫人好生相劝他才肯回来拜堂的?那姑娘人在哪儿?可不能再让他们见面了!”曹操果然在问卞夫人这件事。 “公,不要生子桓的气,都是妾身没管教好儿子,让公操心了。妾身今后定当好好教育儿子们,让他们多多替父分忧。时辰不早,公抓紧睡会儿吧,明日还要赶回军中。”是母亲卞夫人的声音。 唉,父亲在里面,自己不能进去问母亲,看来只能在院子里等着了,等父亲走了再说。刚刚母亲说,父亲今天就要赶回军中,那我呢?我也要跟着回去吗?我若是跟着回去,还没见到云儿,可怎么办呢? “那个逆子,让他晚几日再回去吧。留下陪陪新人,别把他掉桥下面的事让新娘子知道了。那甄氏可是上蔡令的女儿,袁绍灭了,她娘家的影响力还在,不能让她出去乱说。”曹操说完这话,很快就传来了打鼾声。 好啊,父亲准我多待几日,我就抓紧找到云儿,向她解释,求她原谅我。曹丕想。 “是子桓吧?”母亲声音极小,悄悄出来叫他。 “母亲,云儿在哪儿?我要见她!”曹丕也压低声音说。 “你不要去,没听到你父亲刚才的话吗?那甄氏不是一般的女子,你别惹她。乔云她也不想见你。我昨晚去看过她了,她没事,伤也好了。她给你留了封信。”卞夫人匆匆掏出一封信递给曹丕,然后匆匆轻声回去了。 曹丕拿着信就跑去了后花园,借着熹微的晨光,迫不及待地打开看了起来。 “阿p:我不怪你娶别人,若是怪,我当初就不与你开始了。我了解你之后还将不停地娶新人进门,还将赐死你今天迎娶的这位大美女。所以,我根本不羡慕她,甚至还有点儿可怜她。不过,你日后会选她生的儿子做你皇位的接班人,她也算值了。 我怪你、恨你的,是你不理解我,不信任我,枉费了我对你的一片真心。爱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互相信任,你对我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还谈何相爱! 你大哥曹昂救了我的命,我对他只有感激,还有友情,甚至亲情。我对他的亲情,是因为他是你的大哥,所以,他也是我的大哥。 我之所以写信告诉你他即将牺牲,是因为,这样,一旦在你听到大哥对你讲起我时,你会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理解我所做一切的出发点。我不认为亲吻他的脸颊为他送行、与他诀别,就和把初吻献给你有什么矛盾。 在这里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个关于亲吻的常识:长辈对晚辈,亲吻额头;晚辈对长辈,亲吻下巴;平辈之间的礼节,是亲吻脸颊;只有爱人情侣之间,才可以亲吻嘴唇,甚至是我对你那样的真正的接吻! 曹昂他是向我求过婚,不,是向王乔。编造出一个王乔,起初只是不想暴露自己是穿越的身份,更是保护你的信息。后来王乔就成了我留给曹昂的一个寄托、送他走完短暂人生的美好希望。 王乔,在乔云是个善意的谎言;在曹昂,则是一个美丽的梦想;而在你,我今天才明白,却成了伤害我感情、伤透我心的借口! 你不要歪曲了我对曹昂的纯洁感情,也不要对你逝去的亲人有任何不敬的误解!我之所以没在那封信里把这些都写清楚,是因为我认为这不需要写,相信你会懂我。我们之间应该心有灵犀,根本不必写成白纸黑字,那是对我们感情的轻视和画蛇添足。 可是现在我必须要写清楚了,因为你根本不懂我,更不爱你的大哥。我为自己不值,更为曹昂不值。我不值,还可以离开你,找回我自己的人生;可曹昂他,你与他之间的一切,已经定格在了你对他最后的误解当中,永远没有机会弥补了! 我心痛,为曹昂心痛。我没爱过他,因为我把爱情先给了你,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了。可是如果他能死而复生,此刻,我宁愿立即嫁给他,然后再把你从我的心里,一点一点地挖出去,重新装他进来。因为他比你重情,比你包容,比你善良,更比你爱我! 然而曹昂他再也回不来了,我没有机会了,你也没有机会了。我还要遗憾地告诉你:你跟我也没机会了,虽然我还活着。 我要走了,这回是真的走了,不会再回来找你了。我去战国时,意外地结识了越女,我们还成了好姐妹。都是她鼓励我,还亲自送我来找你。可是我错了,我打扰了你的快乐,打破了你家的喜庆,更打碎了我的心! 你伤我心太重了,我以后也不会再爱了。我会像越女姐姐那样,做个剑走江湖的女侠,凭自己的本事在世间立足,而不是把幸福寄托在男人身上。 不要再找我,我不想再见到你。等我在古代学到我想要的本领,我就回去我的世界了,去为了我的理想拼搏。 祝你幸福。祝你顺利。乔云。” 云儿!云儿你在哪儿啊?我错了,都是我错了!求你原谅我!你再见见我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大哥!是我亵渎了你的纯洁,亵渎了大哥的亲情!我恨我自己!我都后悔死和父亲抢甄氏了! 曹丕在心里大喊着。 天还早,父亲还没离开,我要怎样才能知道云儿在哪里啊! 大哥,你保佑我,找回来云儿,好吗?求你了,大哥! 是啊,我还有可能找回来云儿,却永远没有机会向大哥弥补了! 大哥,你替我救回了云儿,你也喜欢云儿,可你并不知道你的王乔就是我的乔云啊!你若是看到了那封信,你一定会默默地祝福我们的,你一定会,因为你是我的大哥! 你一定不会像我一样,歪曲亲情、委屈云儿。你会替我开心,为我快乐。你也会对云儿好,但是另外一种好。你甚至会照着云儿的标准再找一个,却不会流露半点儿喜欢云儿的痕迹。因为你是我的大哥! 大哥,你那天那么开心地给我讲起你的小乔,那么想与我分享你的幸福,我却粗暴地打断了你,疑惑地、醋意大发地问了你那么多不礼貌的问题。直到有人喊张绣反了,你还不忘亲手把我扶上你送我的大白马,看着我跑出去一段,才回去掩护父亲! 大哥,云儿她说得对,你最懂亲情,最配得到真爱。可是你走了,一切都没来得及拥有。甚至连云儿好心给你的那一点点安慰,我都要残忍地跟你计较!我真是混啊! 你把自己的马让给了父亲,自己却选择替他承担他欠下的风流债,可是你并不恨父亲,因为你爱他,爱自己的亲人。是我,用我的心思去替你误解你的高尚、你的真情,所以才做出了替你报复父亲的蠢事! 大哥,我错了,我以为我从父亲那里抢来甄氏,就是阻止了他再次重蹈宛城的覆辙,就是替你出了气,但是我错了。因为你根本不记恨父亲,如果你知道我这么做,一定还会来阻止我,因为你会说我拿自己的婚姻当儿戏,还会说我破坏了父亲的快乐。 大哥,我错了,我没有按照你的心意去为你做你喜欢的事,我用我的龌龊之心污秽了你高贵的人格。云儿她说得对,我连大白马都不如! 大哥,如果你在天有知,你一定会骂我,骂我这样伤害了云儿。你喜欢她,比我更懂她,更爱她,你才更配拥有她!我这样伤害她,你一定更心疼她! 大哥,多么希望你能回来,回来替我好好照顾云儿。我爱她,非常爱她,可是我不配娶她,因为我太卑劣、太无耻、太猥琐。她若是跟了我,才是玷辱了她。 大哥,你回来吧,只有你,我才舍得、才放心、才甘心把云儿让给你。换了别人,他们比我更不配,谁都配不上她! 大哥,求求你,帮帮我,告诉我云儿她在哪儿?我要去求她看在你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改,彻底地改,我要像你那样,做个高尚的人、正直的人、善良的人、懂爱重情的人、值得云儿付出的人! 大哥,你在天上看到我了吗?你看到云儿了吗?求求你,帮帮我吧!也只有你,才能帮我啊!大哥!大哥! 曹丕对着天空歇斯底里地喊着“大哥”,把晨起打扫花园的下人都给吓到了。 “大公子,快别喊了。老爷还在睡着,若是把他喊醒,怕是您就惹祸了。老爷吩咐过,以后在府中都不要在提起子脩公子和丁夫人了,早都改口叫您大公子了。”那下人紧张地好心提醒他。 哼!这个虚伪的人!他当然不敢再听人提起大哥了,因为他害怕,他羞愧,他一听到大哥和他母亲,就会想起自己犯下的罪过!他就怕他们的冤魂来向他索命!他的一次风流害死了多少好人!大哥母子、安民堂兄,还有典韦将军! 大哥死了,你却大哭典韦,哭给大家伙看!是,典韦将军也的确该哭他,他跟了曹家这么久,那么忠心,还那么武功高强,的确死得冤屈。可你对亲生儿子呢?你有过愧疚的表示吗? 你还几次想再招降那张绣,说他是个人才?狗屁鬼话!你是想做个样子收买天下人,我看你早晚都会把那个罪恶的仇人请来当上宾的!哼,大哥的仇,只能由我来报了! 我已经向云儿保证过了,我一定要杀死张绣给大哥报仇,那时,云儿她就会原谅我了。 “你来,我问你,昨天我母亲接来的娘家侄女现在在哪里?”曹丕迎着卞夫人的贴身丫鬟问。 未完待续 慕斯姐姐祝读者朋友新春快乐!节日期间按时更新,不要错过最新章节哦! 第四十二章 左右悲催 月儿姐姐说,万一曹丕辜负了我,就让我回去找她,哎!真是被她说中了啊!他果然辜负了我,不是因为他娶别人,这我早就知道,只是我来得实在不巧,正好撞到他娶亲的现在进行时。我受到伤害,主要是因为他不理解我,不懂我,他根本不配我为他付出真心! 乔云坐在亭子里叹了口气。昨天傍晚卞夫人来看过她,和她的谈话还在耳畔回响: “乔云,你是个很不一般的女孩,和这里的任何女孩子都不同。虽然我不清楚你的来历,但是我能感觉到,你是能够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女子。 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在心里接受了你这个人,也不反对儿子和你交往。但是我心里却觉得,你并不适合嫁给子桓。请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不是从子桓母亲的角度说这话,我是从同为女子的角度看问题的。子桓他的性格、品行等方面,都不是适合你投以婚姻的人。 下面要说的话,我作为女子说可能是有些不合适,尤其以我的年纪和辈分。不过我想这话对你说倒是无妨,因为你本来就和这个时代的人有太多不同。对旁人,我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 我是真心认为,子桓,你爱他可以,他的确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英俊洒脱、才华横溢,武功又好,性格中带有一种特殊的忧郁气质,还有温柔脆弱的一面,这也正是吸引女性的所在。这些特质,都能激发女子爱上他、并且占有他的欲望。认识了他,如果不得到,就会总觉得心有不甘,让人欲罢不能的。 不过,这样的男人,却不适合做丈夫。因为他不专情,有些事上似是颇有担当,但骨子里又不能真正成为女人的依靠。他是个多重人格的矛盾统一体,这种人,你可以欣赏,可以玩味,却不能全心投入。谁投入了,谁将受伤,而且伤到彻骨。 乔云啊,其实我是很羡慕你的。你表面上看来是靠剑术好在世间立足,可实际上,你骨子里的某些东西,才是促使你真正成功的关键。有一天你不舞剑,去干别的什么,也都能做到最好。所以,你不用像我们这些人,把幸福和未来都寄托在男人的身上。 你不是书上说的越女那样的女侠,剑走江湖,云来雾往。你是靠强大的内心支撑自己人生的。你可以凭内心的力量练好剑,同样凭内心的力量爱上子桓这样的怪人。你的内心力量能征服他这种本身征服欲望极强却又比谁都更敏感、都更脆弱的人,他的内心其实远没有你强大,他会被你折服到体无完肤。 说实话,这个儿子,我不心疼他心里的苦,因为他生来就是为虐心而活。没人能懂他,包括他的父亲和他最亲近的大哥子脩。只有我懂他,因为我是他的母亲。世上没有哪个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但是我只心疼他有形的身体,而不心疼他无形的内心。 我说这些话,我想,只有你能懂。子桓他,一旦没有那种内心的挣扎、纠结、矛盾、拧扯,他就不是他了,他就活不出他人生的精彩。所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我看,和他能拧扯在一起的那颗心,就是你。 乔云啊,子桓他娶别人,在你应该都不是问题。对他可能是,但对你算不上。不信你看,他今晚肯定过不好,最迟明天一大早,他就得跑去找我。就算我不告诉他你在哪儿,不出明天之内,他保证能找到你。 他来找你,你想怎么处理你们俩之间的事呢?我其实不想问,也不用问,因为我大约心里是有眉目的。我的儿子我最了解,至于你,我虽谈不上了解,尽管我们说来也算认识不少年了,但却只有两面之缘。不过我懂你,通过子桓的那种内心反应,我就懂你了。 这些年人们都说你走了,但是在我心里,你从来都没走,一直就活在我们家的空气中,影响着、甚至左右着子桓的一切。你似乎和子脩也有着某种心灵的交集,没人跟我说过,但我有种心理的感应。我想,子桓他也有。 子桓最爱他那大哥,可他正是因此,才更在意你和子脩之间的那种心灵之约。换了别人,他都可以不当回事。你们这三个孩子,就是在天上结的欢喜冤家,到了人间还纠缠在一起。甚至子脩都走了这么多年了,在异世空间里,还纠缠着你和子桓。 明天子桓他来找你,你还是适当给他个好脸色吧。算我当母亲的求你,虽然我也能想象到你们见面的场景,但我毕竟还是个普通的母亲,最后说句普通人的话。” 卞夫人可真是与众不同,她说的那些话,乔云有点儿听懵了,却句句都重重地扎着她的心。 本来她碰上曹丕娶别人,心里还是挺难过的,再加上和他的那场争吵,她本来都以为一夜不能睡了。却恰恰因为卞夫人来说了那么多玄妙的话,她反倒躺下不久就睡着了。 我要不要回去找越女姐姐呢?乔云想。姐姐说了,向左转,就是去之前的时空,向右就是去将来时。我是向左,还是向右呢? 我还是向右吧。姐姐那里还要帮她爱的人卧薪尝胆完成大业,我去了只会让她陪我一起伤心。其实越女姐姐虽然武功高强也有能力,内心却是挺脆弱的,就像卞夫人说的,让人很心疼。我爱上曹丕,也是被他的那种敏感和脆弱所打动,所心疼。 还是向右吧,只能向右。去未来,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彻底不再理这个伤害我的曹丕!回去,有爸爸妈妈,还有老曹。这个老曹让我伤心难过,那个老曹永远都不会,他永远都在那里等着我,陪着我! …… “老曹,我受委屈了,你来管管我啊!”乔云大喊着。 “云云,我是妈妈,你们老曹教练结婚去了,他得有一段时间不能管你了。”是母亲的声音。 “啊?他和谁结婚?为什么抛下我不管了?他凭什么不管我,我不是他的一切、他的全部、他的第一和唯一吗?”乔云大哭又大喊。 “他结婚也是为了你啊,云云。你受伤,差点儿被取消了奥运会参赛资格。老曹他四处奔走求人,腿都快跑断了,旅游鞋都磨破了两双,嘴皮子也磨薄了,人都瘦了好几圈,最后才找到那位大人物帮你说句话,算是暂时保住了你的奥运会入场券。”妈妈告诉她。 “可是,这和他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呢?”乔云不解。 “因为那位大人物相中了他,欣赏他的执着和事业心,所以,要把女儿嫁给他。”妈妈说。 “他卖身给我换参赛资格?他怎么这么没有人格!”乔云愤怒了,几乎是吼着在说话。 “云云,不许这么说你的教练。他还不全是为了你?你以为凭他一个小小的省队年轻教练,能有多少话语权?他要是不把自己都舍出去,你们俩这么多年的心血就全都白费了。”妈妈还在耐心地劝她。 “可是,他就那么不在意我了吗?”乔云趴在枕头上哭,把枕头都哭湿了一大片。 她好伤心啊,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担心过老曹会离开她半步,更不会跟别的女生跑了丢下她。每次有女队友们为了谁谁伤心、劳神、吃醋,她乔云从来都没体验过。她没有男朋友,但身边却永远有一个高大的男人保护着她,为她撑起整个一片天空。 现在突然说这个人不管她了,还成了别人的老公,以后他再陪她训练、出差、谈事以及干所有的一切,都会有一双另一个女人的眼睛在无形地盯着他们。想到这些,乔云就觉得像吃了一大堆苍蝇,还呕出了一半没有腿儿的。 “老曹,我不要你离开我!你不许和别人结婚,不许抛下我和别的女生跑!”乔云趴在枕头里大哭,手和脚使劲地抓着、踢着。 “云云,你又做梦了?来,起来换个姿势重睡。”是老曹的声音,还上来抱她。 “你别碰我,你都娶别人了,我嫌弃你了!”乔云还是使劲地蹬着脚,大声哭喊着。 “云云!你都踢到我了!不怕把我踢废了?”老曹也声音大了起来,“你快起来,你怎么总做这么奇怪的梦冤枉我?我什么时候和别人结婚了?一个你都要把我愁死了,我哪儿来的那么多闲心?” 老曹使劲把她从枕头里抱出来。看倒她一脸的眼泪,不禁又心疼起来。“哎,不行去看看中医吧?总这么做噩梦也不是回事啊!伤都好得差不多了,还想下个月恢复训练呢。这总这样受精神折磨,可不好办。” “老曹,你真的没和别人结婚?不是说你让一个大人物看上了吗,非把女儿嫁给你?”乔云揉着眼睛里的泪水,还抽抽搭搭地问他。 “你呀,总胡思乱想。我都把初吻让你掠走了,还能喜欢谁啊?”老曹俯下身,轻轻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什么?你说什么?污蔑,纯纯的污蔑。我一个良家女孩,怎么能掠……掠你……”乔云嘴上硬着,心里却发虚。真有这么回事吗?我从来没恋爱过呢,只是穿越去剑坛,认识了曹丕,对他动了心,只吻过他一次。老曹竟然说,竟然说我…… …… “云儿!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坐在外面就睡了?别着凉。”曹丕的喊声把乔云从梦中惊醒。是做梦了,梦到了老曹——教练老曹。 老曹,真后悔不该穿越,真后悔离开你!乔云心里重重地说。 “眼前的这个老曹,他让我伤心,明明说爱我却娶别人,他和你的差距太大了!”乔云自言自语地说出了声。 真想活在梦中,再也不醒,就在梦中和那个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老曹在一起。乔云现在都恨死眼前的这个曹丕了。 “云儿,你在说什么?我都没听清楚啊。你跟我句话好吗?别这么自言自语的。你就跟我说句话吧,求你了。”曹丕像个犯了错的小孩,怯懦地看着她。 乔云擦擦眼泪,站起来背对着曹丕。 “云儿,你就原谅我吧。”曹丕站在她身后,乖乖的,都直想给她跪下。 未完待续 慕斯姐姐祝读者朋友新春快乐!节日期间按时更新,不要错过最新章节哦! 第四十三章 桃梨花飞 “好啊,曹丕,我跟你说,你敢在这树下和我论剑吗?看谁能击中一朵这飞舞的桃花?要把一朵完整的花朵刺穿到剑尖上。”乔云想向他挑战,狠狠地舞上一阵,发泄心中的愤懑。 “云儿,这不是桃花,是梨花。你连桃花、梨花都分不清,焉能分清我的真心还是假意?云儿,你误会我了,又不肯听我解释。我真的除了你谁都不爱,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再装不下第二个人。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曹丕掏心掏肺地站在她身后表白着。 哼!骗三岁的小孩子吗?不喜欢别人,却把人家敲锣打鼓地娶回家!还跟人家那么快就生了孩子!乔云知道,历史上甄宓很快就给曹丕生下了曹睿,日后还登上了皇位,成了魏明帝。还有野史八卦,说那孩子其实不是曹丕的,是袁熙的。 哼!活该!那就是你们父子抢别人老婆换来的应有下场!乔云此刻心里全是愤怒,真希望那野史上说的都是真的。 她没回头,对曹丕轻蔑地说:“用不着你在这儿卖弄。什么桃花、梨花,都是轻浮飘渺之物,风一吹都将飘散,管他什么真心还是假意!桃花梨花本就一样,都是‘逃离’。” “云儿,你怪我吧!我对不起你!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父亲逞能怄气,不该娶那个女人。如果你答应给我机会,我这就回去休了她,把她退给父亲。”曹丕说。 “别这么虚伪了,曹丕。还说什么只要我给你机会,为什么要问我呢?你娶的人自然是你喜欢,若不喜欢还娶人家作甚?你若是如此把婚姻当儿戏,娶谁不娶谁又有什么可说的呢?我是把婚姻看得庄严而神圣,你既然是个游戏人生的人,你现在就算是单身,也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乔云一直都背对着他,没给他正脸看。 “云儿,我说不过你。你的口才太好了,在剑坛我就领教了。我知道,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有一百句话损我,损得我体无完肤,但我的确非常后悔娶那个人。既然我已经错了,你就一剑杀了我吧,以证明我对你的真心!” 曹丕的话句句悲怆,声音颤抖。他“刺啷”一声抽出他的龙吟剑,把剑刃压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乔云听到了他拔剑的声音,终于转身对着他。 “还好,算是名剑客,敢于亮剑,我就奉陪了!”说着,乔云也亮出了她的宝剑,是曹丕的那只凤舞剑,一剑就把曹丕脖子上的剑挑开了。 “云儿!”曹丕叫了一声,没想到她出剑这么快。 乔云也不说话,一招接着一招地直奔他的龙吟剑来。 乔云按照玉女给她的最新指点,把玉女剑法的精髓全都融入了之前练的曹丕帮她整理的剑法里。只见她分花拂柳剑略前挺,剑尖颤动挥手直劈。一如浪迹天涯凌空舞,又似彩笔画眉横斜削。然后,举案齐眉持柄上挑,剑尖直指曹丕眉心。 “云儿!你把玉女剑法练到如此绝妙了!”曹丕躲过她的进攻,却并不担心紧张,而是脸上露出开心的喜悦。他为乔云的进益而高兴,这正是他想帮她达到的,想不到自己没陪她一起练,她自己都做到了。 “来啊,云儿,我陪你双剑合璧。我舞我的雄浑剑法了,你来你的阴柔缠绕我,我们共赴仙境。”曹丕兴奋地迎合着她,他一直都盼着有这么一天,两个人在天地间,一把雄剑冲天贯日,一只雌剑绕指缠绵,他俩人剑合一,珠联璧合! 两只剑,在树下花间交错翻飞;两个人,在花飞花谢中缠绕盘桓。这幅画好美,世间能有如此和谐默契的双人双剑交相辉映,似乎都难以置信,连他们自己都恍若进入了梦境一般。 “云儿,我爱你!”曹丕一边舞动他的龙吟剑,一边深情地看着乔云说道。 “曹丕,我很你!”乔云一剑一剑地劈着纷纷飘落的细碎白花,轻声地答着。 “云儿,你带我走吧。既然我已铸成大错,就让我离开这过错的土壤,随你、随花一起逃离。到没有我父亲的威胁、没有大哥的困扰、更没其他女人打搅的地方去,只有我们俩。两个人,两只剑,过我们神仙一般的日子去!” 曹丕的眼前一片雪白,剑的白光和片片花瓣的洁白让他出现了类似“雪盲”的感觉,飘飞的花瓣里,云儿也成了一枚白色的幻影。 “好啊,我就要走了。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离开你们这个鬼三国!”乔云在花瓣里大声说着。 她是真想走。这个地方,曾经是她多么向往的,一门心思地想来找华佗神医治伤。可来了后,根本没见到神医的影子,却意外地认识了曹昂,还给自己平添了那么多伤感。 第一次离开时,是为了逃避曹昂的死。结果在战国时却万分想念这里,想这里的曹丕。 可终于回来了,也第一个就见到了他,却是撞得那么巧,人家正在迎娶大美女。甄宓——那可是著名的三国四大美女之一,我来凑的哪门热闹! 离开这里!现在就离开!这纷飞的桃花还是梨花的?正好送我逃离! 逃离。逃离这里,去哪里?向左,还是向右? 向右!回去。回去自己的世界,那里有老曹——只属于我的老曹!刚刚还梦到他,梦到他娶别人。但后来他又回来了,说他没有,全是我做的梦。对,我是因为曹丕娶别人,伤心了,就冤枉老曹也娶别人。老曹才不会,老曹才是我的“菜”,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想到这儿,乔云的剑有点儿分神了,她在想用什么方法现在就穿越回去。 这次穿越回来找曹丕是越女姐姐用万花筒送我,说是过了桥就直接能见到我要找的曹丕。果然是见到了,穿得很顺利,但他却不是我想见到的那种状态。 这回没有越女姐姐的万花筒了,这里也没有桥,所以怕是还得自己想想办法了。乔云想,上次从三国往战国穿越时,也是自己站在树下,是摸着自己的胸前穿过去的。 我摸胸口,是因为那里有“芯片”。既然我的“神剑”在曹丕手里,这回估计就还得借助住胸里面的芯片了。 乔云慢慢地开始收起招式,想停下来去摸自己的胸。 “云儿,云儿!”曹丕看出来她动作在变了,就一边叫着她,一边也收起了招式,把剑还入鞘中。正好乔云的剑也入鞘了,正把手伸进自己的衣服内。 曹丕的眼睛一直都没离开她,她的这个小动作怎能躲过他的注意。乔云才只从领口的缝隙伸进去自己的手,曹丕就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跟着她的手伸了进去。 “流氓!你要干什么!”乔云大声喝他,心中觉得极其恶心。你昨晚肯定是和甄宓都如此那般了,现在又来冒犯我的身体,真是太猥琐、太下流、太无耻、太龌龊、太不要脸了! 乔云气得真后悔收起剑了,不然一剑砍断他的手,才解气! 曹丕是用左手紧紧搂住她,右手朝她的左胸去摸。乔云使劲地挣扎,正好是身体和脚步都在向左使劲,而且这时自己的手正好摸到了自己的胸前。 穿越成功。却是向左。 曹丕紧紧抱着的怀里,突然间只剩下了一股空气,还夹杂着花香和乔云的体香。 “云儿!云儿!你哪里去了啊!”曹丕懵了,傻了,怎么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这么在自己的怀里挣扎了几下,就突然不见了呢? “云儿!云儿!你回来啊!你别吓我啊!你快出来,别藏起来了!”曹丕喊着,却不知道朝什么方向。他根本没看到云儿是从哪里挣脱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松手啊,更不知道她是朝什么方向去的,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 “啊!云儿她不是又穿越了吧?”曹丕大喊一声,刚有点儿醒悟。 对啊,她刚才突然摸自己的胸口,我还以为她是想让我……哎!我怎么那么混啊,想得也太美了!人家云儿可不是昨晚卖弄风情的甄氏,人家云儿是在摸自己胸前的断剑要穿越呢! 我可真傻,真笨,真无耻!云儿她摸着断剑的神力穿越走了,人家是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她走了,我还在这儿干嘛?等着回去听父亲的话陪新娘子吗? 不能!我要去追云儿,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这个破地方有什么好留恋的?父亲对大哥的死一点儿表示都没有,逼得我替大哥找他算账,却害得自己把婚姻当成了儿戏,更伤了云儿的心。关键是,这也并非大哥想要的。 这里没什么可留恋的。那新娶的妻子,比我大那么多,还是敌人的老婆,对我根本不是真心。她昨晚以为我喝醉了,说的那些话,我其实都听到了,只是当时没力气反抗罢了。 我当时还以为是云儿故意气我,其实那都是甄氏的心里话,我都记住了。她不爱我,只爱她的袁熙。她甚至都会找机会向我们父子给她的丈夫袁熙和她的公爹袁绍报仇呢。 这里真的没什么值得留恋,也不需要牵挂什么。母亲虽好,可她还有弟弟们,根本不差我一个的。我就算不走,也不能留在她的身边了,我都成亲了,就得天天陪着那个不爱我的女人。 我要跟云儿走,她去哪儿我也去哪儿,跟她在一起,天天舞剑,时时相爱,吃糠咽菜都香甜! 曹丕伸手拔出乔云的那把“神剑”,端正地捧在手上:“神剑,你带我穿越吧,去勾践剑主那里,云儿她一定是去那里找剑主和越女去了。她都说了,和越女成了好姐妹,她不去找她,还会去找谁呢?” 未完待续 慕斯姐姐祝读者朋友新春快乐!节日期间按时更新,不要错过最新章节哦! 第四十四章 同行殊途 曹丕的确有很实力,大脑只有几秒钟的断片,就很快回到了状态。 诶?我怎么飞起来了?在这么高的空中?看来我是穿越成功了,我就要见到云儿了! 曹丕心中高兴,身体却开始从一二十米的高处往下落。他脑袋清醒,内心也明白,动作也还算协调,所以,要尽量调整好身体,不能让自己摔伤。 冷静地向下观察地形,这里好像是一片庄稼地,种的好像是麦子,和云儿穿越回三国时我俩掉桥下的情况很像。只是,我和云儿掉的那是麦苗,这里却都结成麦穗了,这要是一下子落在上面,那麦芒就得把全身扎烂! 那可不行,不能眼睁睁地把自己搞那么惨!浑身扎成刺猬,人家云儿本来就在生我的气,非得特别解气。让她解气倒是好事,只是我一受伤就不能陪她练剑了,也不能一起做别的事情,比如万一她原谅我了,允许我抱抱她什么的。 曹丕正在着急地想办法逃避被麦芒扎到,突然眼下就出现了一头大牛。对,就冲它使劲,让它驮着我去找云儿! “哎呀!快捉住它啊!多来几个人啊!”曹丕听到有人群在下面乱哄哄地叫嚷着。 “不管他们,先骑上大牛再说。”曹丕心中对自己说道。 “你们看!那天上怎么下来个人啊?是个人,真的是个人!还是 个年轻的公子!” “壮士,好样的!真是太感谢你了,这牛可猛了,这又发飙了, 多亏你降住它,不然这片庄稼就全完了!” “真是太感谢这位大英雄了!你们看,他的剑多么特别,一定就 是用这把剑,制服了这头疯牛!” 一大帮人围着曹丕,还有他胯骑的这头黝黑发亮的大型耕牛。 曹丕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中始终端着云儿的那只神剑。 他才四下看了看,一大群戴着草帽、穿着破旧的男人围着自己, 在七嘴八舌地说话。还有一大群包着各色粗布头巾、穿戴也很破旧的 妇女在稍微远处,有的在朝这边看,有的在低头侍弄庄稼。他自己, 则骑在一头体积很大的牛身上,双手端着剑,并没有抓住牛的身体。 “来,快扶壮士从这边过来,别让麦芒扎到了。”有个领头的男 人在人群中说话,立即就有四五个人上来帮曹丕牵着牛走出麦田,又 扶他下到田间的地上。 曹丕这才感到屁股被颠得生疼,怕是都成两半了?幸亏他长得结 实,若是换了别人,怕是不被颠死,也得震得尾骨断裂了。 “大王,我们请壮士留下喝酒吧?”有人说。 “哈哈,本王刚要说话,你们就先替本王说了。走,也到晌午了, 早些收工,给壮士摆酒压惊。”一个声音说道。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刚才他吩咐人扶我出来就听着熟悉,是在 哪里听到过呢?诶?那不是剑主勾践的声音吗? “勾践大王!”曹丕被众人围在当中,他隔着众人四下看去,并 大声喊道,希望勾践能主动过来认出自己。 “啊?是子桓——兄弟!”勾践把刚要出口的“皇帝”二字咽下 去,改成了“兄弟”。 他也认出了曹丕,但是这里是战国,诸侯正在争霸,他们这里还 没有皇帝呢。 “你们都先去忙吧,本王见到了熟人,我们要单独聊聊。”勾践吩咐众人散了,亲热地拉起曹丕的手,领他来到自己的王宫。 说是王宫,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处所,比起曹家在许昌那气派的府邸差得天壤之别。勾践告诉曹丕,他不久前才刚从吴国当人质被放回来,正带领群众发展生产,强壮国力。 “剑主,我来找云儿。”曹丕迫不及待地对勾践说。他刚刚和云儿出发的时间也就没差多一会儿,他断定云儿一定比他到得早,这会儿不在剑主这儿,就一定是去找越女了。 “子桓皇帝,兄长我,很抱歉啊!”勾践尴尬地对曹丕说,“乔云来找我时,我正在吴国给夫差当马夫。我当时真的就没认出她来,是后来我夫人和越女跟我讲,我才回忆起,好像的确有过一个年轻女孩去马厩找过我。可我没认她。” “剑主,我不是说之前,我是说现在。就是今天,刚刚,比我早不了一小会儿,她先来了,要来找您和越女前辈。我只比她晚了几步,都不到一柱烟的工夫,就没追上她。”曹丕焦急地说。 “现在?刚刚?不会。根本没人来找过我,我一直领大伙在收麦子。越女那儿,也不能。越女在西边树林里操练军队,也没人来找过她,来的话会有人来向我汇报。”勾践确定地说。 “会不会她也是刚到,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呢?”曹丕盼着是这样的。 “喔,那也有可能。来人。”勾践朝门外喊了一声,立即就有人来听令。 “去请越女将军来。”勾践派人去了,他也非常想见乔云,如果她能再来,一定要好生向她解释,自己那天真的是没认出她,而且那时对剑坛的事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不大工夫,越女来了。 “越女前辈,在下是曹丕曹子桓。感谢您对云儿的照顾,还把越女剑的精髓都传授与她。子桓此番是来找云儿的,请前辈帮助在下,一定劝说云儿原谅我。”曹丕拱手给越女施礼,态度极其诚恳,言辞非常恳切。 “你就是曹子桓皇帝?嗯,云妹果然眼光不错。可是,她不在我这儿,我亲自把她送到桥上去找你,你没见到她吗?”越女反问曹丕。 “我见到了,昨天,哦不,到现在也许是很多天了吧?这时空穿越的事不太好计算。我在桥上接到她了,可她又走了,说是来找您和剑主,就是勾践大王。”曹丕急得说话很快,手不停地抹着从头上流下来的汗。 “你都接到她了,怎么她还可能再走?她若是还想来找我,就不会回去了。你是不是对不起云儿了?”越女好像有点儿猜到了。那天乔云走后,她是很惦记她,还又从万花筒观察过,但是没看到。后来她就跟勾践回到越国,忙着练兵,就没再顾得上看。 “都怪我,让她伤心了。”曹丕惭愧地低着头,站在那里对着越女和勾践检讨。 “子桓皇帝,你快坐。这里没有旁人,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勾践连忙示意越女请曹丕归座,还示意她给曹丕亲自倒茶。 越女给曹丕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坐在了曹丕对面的凳子上。看样子越女在越王勾践这里是挺随意的,不用讲太多规矩。但此时曹丕没心思注意到这些。 “小月啊,那天你跟我说过乔云来过的事,你王嫂也说过,后来咱们忙,我就没再多问。你再说说,乔云是怎么个情况?”勾践问越女,这也是曹丕想要知道的。只是,他现在更着急马上找到云儿。 “哦,是这样,那天我出门,就是我住在姑苏城那儿的房子,发现门口躺着个姑娘,我就把她扶进了屋。她身上有伤,身上带着两只上好的宝剑,就判断出是剑客。从她的伤,我联想到上次去云光山帮忙遇到的那些事,就猜到她是那个小乔云了。”越女说。 云儿上次穿越时,正是我去宛城找大哥,那时我才八岁。想不到,这都时隔十年了,现在越女她们说起,却好像是最近才发生的似的。曹丕心想。 “那小姑娘悟性极高,对我的剑法也有很好的基础,看来以前有人教过她。我就又帮她提点一些精髓的东西,她很快就达到了完全精准的领悟。加上她自己又会些别的剑法,我敢保证,她回去参加他们的那个什么比赛,一定没人能赢得了她。”越女继续在说乔云剑术的的事。 “嗯,那姑娘的确悟性很高,天赋也好,是个剑客的材料。我们在剑坛都没少帮她,就是为了支持她代表未来替中国争光的。”勾践插话道。 “我发现,她的那两只剑都是雌剑,怕她再练阴柔的越女剑法导致阴阳失调,就劝她回去找她喜欢的男子尽快雌雄双剑合璧,免得拖得时间长耽误了。我也了解一些她和子桓皇帝的事,她后来和我熟了,也告诉我一些她心中的秘密。我就亲自送她回去找心上人。”越女终于说到了曹丕最想听到的。 云儿是高高兴兴地要回去和我双剑合璧的,我却那么丧尽天良地娶别人,正好让她撞个正着!我真是混蛋头顶!我太对不起云儿了!要怎样才能找到她?就算是下跪磕头,我也要求她原谅我! “都怪我,辜负了她!”曹丕再次站起身,冲着越女忏悔道,“恳求前辈,帮帮子桓,一定要找到云儿,我再也不会让她伤心失望了,一定好好珍惜她,不惜承担一切代价!” “哎,也怪我。”越女说,“我当时送她走时,就有种预感,觉得她这次回去未必能找回你们之前的感觉。我有想过留下她,再等等,但是不忍伤害她急着见你的热情,也担心她耽误了合璧的时间。” “剑主,云儿她还可能去哪儿呢?她的确是说过和越女前辈成了好姐妹,我要是辜负她,她的好姐姐随时等她回来的话。可她比我启程得还早,为什么还没到呢?会不会,遇到了什么意外状况?”曹丕担忧地说。 “哦,不排除这种可能。”越女接过去话,“我告诉过她,向左转是去之前的时空,向右是去今后的时间段。而且转身的角度也有学问,转大了,就穿越过了头;转小了,就穿越不到位。你有没有注意到她穿越时的动作呢?” “这个,我真没注意到。”曹丕焦急地回忆着说,“我哪里知道穿越还有这么多学问?我只是,我只是抱着她,她好像是朝左边使劲了,那就说明她是向回来的这个方向穿的了?对,就是向左。” “哦,那就对了。是你让她伤心,她要回来找我。但是你抱着她,她使不上力气,所以,有可能是用力不足导致穿越不到位,去了一个比这里靠后却比子桓皇帝靠前的时空。”越女分析道。 “穿越之事,很神奇,但是不太好操作。我看小月分析得很有道理,但这只是理论。或者,乔云因为用力不足导致速度慢,所以才比子桓皇帝到得晚呢?不放先留下来稍安勿躁,等等她?”勾践说。 “总之,一定要找回云儿!”曹丕信誓旦旦地说。 未完待续 慕斯姐姐祝读者朋友新春快乐!节日期间按时更新,不要错过最新章节哦! 第四十五章 梦剑还魂 关于乔云向左转的角度这个问题,勾践和越女的见解却不一致。越女比较能确定,乔云是由于力量不足导致角度偏差,穿越去了战国之后、三国之前的某个时空。 而勾践却认为,越女的这个说法太过理论化,他们这些人都没穿越的经验,人家乔云是未来世界之人,都穿来穿去的好几次了,经验丰富,怎么会发生角度的偏差?一定是用力不足导致了速度上的延迟。 勾践说:“那乔云,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孩子,子桓皇帝用力抱着她,就更影响了她速度的发挥。她就算比子桓皇帝出发得早,肯定也不及子桓皇帝快。你看子桓皇帝的体魄,你让他俩赛跑,就算让乔云先跑出去很大一段路,也一定是子桓皇帝先到达终点。” “也是啊,剑主这么说好像也在理。云儿她比我个子矮那么多,腿自然就比我短不少,我的一步都能相当于她的两三步。她的力气比我小,爆发力啊、耐力啊都比我差,加上我还使劲儿地抱着她,阻碍她发力,所以她就落在我的后面了?”曹丕也分析着。 “哎,你们啊!”越女叹了口气,“好像你和乔云是徒步跑来的似的。” 越女无奈地摇摇头,站起身来:“大王,我先回去操练了。曹皇帝,你自己决定吧。”越女说完就走了。 “子桓皇帝,越女的理论太书本化,我看不可信。不要听女人的,女人就是对感情的事过于认真、过于敏感,所以影响客观的判断。再说,你要是回头去找她,去哪儿找呢?万一像小月刚说的,你再用力拿捏不准,一下子回去你那里了,我猜乔云她是不会再去你那儿找你了。”勾践说。 是啊,这才是关键。云儿她再也不会回我那里找我了,她都伤透心了,回去还有甄氏,她一定特别讨厌我那里。我万一回去的话,等不到云儿,还要每天面对甄氏的纠缠。所以,找不到云儿,我是不会回去的。曹丕下定决心。 于是他说:“是啊,还是剑主年纪大、阅历也多,分析问题可靠。那子桓我就留在这里等云儿,万一云儿只是比我晚到些呢,这样最好。万一她是像越女前辈所说的穿错了地方,我也在这里慢慢想办法,绝对不能回去我那里了。” “哎,这就对了。”勾践连连点头赞成他,“子桓兄弟你来一次也不容易,说句不客气的话,怕是也就这么一次吧。我们的剑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召大家回去,不满你说,我还真挺舍不得大伙的。这回你好不容易来我的地盘,就让大哥尽尽地主之谊,好好陪陪你,一起等乔云来。” “好啊,我们在外人面前不能提剑坛的事,我在这里也不是皇帝,不如与大哥就兄弟相称,我就在大哥这里先住下,等云儿来。”曹丕决定留下。 “好啊,咱兄弟俩在这儿开个小剑坛,你陪哥哥在这里论剑。听说兄弟还是神箭手,会左右开弓,哥哥带你去打猎,也让哥哥见识见识你的箭术。”勾践很是兴奋。 勾践果然每天都带着曹丕四处转悠,看他的土地,体察他的百姓生活,视察他的军队,探讨他的城防,一起研究治国强兵之策。甚至,勾践每天要卧薪尝胆,曹丕也经常陪着他。 “他来干什么来了?不是找心上人来了吗?怎么好像他心里没人了似的呢?他怕是连心都没长呢!”越女看到曹丕的样子,自言自语道。 曹丕他好像全然成了勾践的哥们,在专心帮他图谋大事,还忙得不亦乐乎的。哎,这和自己爱着的那个勾践一个熊样!男人啊,真是不靠谱!越女在心里为乔云伤感,更为自己伤感。 两个男人帝王终日打得火热,曹丕把他在后世的那些治军经验竟然毫无保留地提供给勾践,甚至要留下帮勾践伐吴,直到彻底打败夫差才算罢休。 这天,越女难得休息一会儿,独自登山小山,眺望下面的景色。远远地看到乔云来了。果然是勾践判断得对,她只是速度上出了点儿问题,还有,她在路上犹豫了,因为她本来是想向右回去的,却被曹丕弄得一时朝左边转了身,恰巧那一刻她摸到了自己的胸。 她最后还是决定回来再看看越女,把曹丕给她的伤害向姐姐诉说一番。本来她没想来打扰姐姐,但是已经奔这路上来了,就顺路走一趟吧,也看看剑主怎么样了。姐姐说,剑主终于可以不当人质,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家了。 “妹妹,你真的来了?看来我的判断有误,幸亏曹丕留下等你了。”越女这个时候还是打算成全他俩的。 “他来了?找我来了?”乔云也露出一丝喜悦。 “是来找你的,不过现在好像又有新的兴趣了。”越女此刻也只是当做玩笑说了一句,就领乔云登上山峰,让她看下面曹丕跟着勾践在干什么。 这一看可把乔云气坏了,越女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两个男人手里捧着个酒坛子,在大喝大侃。 实际上,是今天曹丕给勾践讲起他们父子是怎么克服了千难万险终于大败袁绍,统一北方,说得兴致大发,勾践更加坚定了灭吴的信心,曹丕还说要留下来全力支持大哥。所以,两个人就对饮了起来。 然后,曹丕借着酒劲,就给勾践讲了自己是如何强娶到袁绍的儿媳,把袁家的一切彻底占为己有。还说,那甄氏的确很漂亮,要不是心里早有了云儿,或许也不太介意她年纪比自己大。 勾践就也给曹丕讲了他的情史。说自己先喜欢现在的夫人,后来遇到越女,帮她治伤,发现越女不但美丽,还有本事,就也喜欢上了她。但是越女性格中过于刚烈,内心比他都强大,他就感觉和她在一起有压力,不如他的夫人更让人踏实,最后就放下了。 “小月,更像是我的兄弟、挚友。”勾践说,“哥哥觉得,兄弟你和乔云,似乎也和我俩有些相似。” “也是。云儿她,我认识她时,她正在重伤之中,那么弱小,我就想照顾她,保护她,就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她。可是她伤好了,就展现出她强大的一面,有时我也有些无奈。”曹丕被勾践的话提醒,想到了这儿。 他俩就坐在山下的大树旁,举着酒坛子对饮,连菜都没有。顺着风,这些话被吹到山上,两个女子听得清清楚楚。 “哼!他这么看我啊?他根本不喜欢我,他之前就是看我受伤挺柔弱的,以为我需要他关心、保护。那就是他的错觉!他根本不了解我,也根本配不上我!还是他的甄美人会来事,会讨他欢心。他还来找我做什么?”乔云愤怒地说。 “哎,男人心,脆弱又坚硬。他脆弱,怕你比他强;他坚硬,对你冷酷无情。伤人心,也好,让我看透了他的本性。”越女叹息着,她是终于听到勾践说起他心中的自己,终于知道了他心里根本不喜欢她。对她的好,完全是友情,自己却把唯一的爱留给了他! “姐姐,你比我坚强,你就有勇气离开他,不嫁给他。比起你,我真没出息,还总想着他,盼着他能对我有所表示,给我希望。说真的,我这次来找你,还幻想过能不能遇到他。现在我看清楚了,是时候放下他了,他和我理智上想的完全一样,只是我从前总是战胜不了自己的感情。”乔云说。 “好妹妹,你可想好了?不要受姐姐的影响。”越女轻轻抚摸乔云的后背,安抚着她。 “想好了。曹丕这个人,历史上对他的评价就不是很好,说他花心、奸诈、多疑,等等吧,总之作为皇帝,他也许毁誉参半。但是作为男人,绝对是嫁不得的。我想好了,这就回去,不能让他发现我来了。”乔云说。 “妹妹,你好不容易来了,让姐姐陪陪你,咱俩回去说说话,姐姐给你弄点儿好吃的,上次你来,姐姐在吴国那里不方便,都没让你吃好,每天只吃一顿饭,现在想起来都感到对不起妹妹,委屈了妹妹。你这次一定给姐姐个机会。”越女恳切地说。 “哪有委屈啊?姐姐起大早给我包饺子吃,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饺子!”乔云强忍着对曹丕的伤心,挤出笑脸对越女说。 “好,那姐姐今天还给你包饺子。走咱们回去。”越女拉起乔云的手,下了山。 绕过那棵大树,她俩本想轻轻地,不让那两个男人发现她们,却听到如雷的鼾声。这两个家伙,是喝多了,倚在大树上就睡了。 “哼,醉死他!”乔云从大树的空隙朝曹丕看了一眼,恨恨地说。“姐姐,我不要他的剑了,正好还给他。” 说着,乔云摘下曹丕送他的那只凤舞剑,轻轻放到了他的身旁。 然后,姐妹俩手拉手回去包饺子了。 曹丕醒来时,月亮已经爬上来了。这天是中旬,满月,把地上照得好亮。 “啊,月圆了。我第一次见到云儿那天,就是八月十五。她受伤躺在我的臂弯里,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照在满是血迹的被子上,她隔着被子都能感到是我的手在握她。云儿,你在哪里啊!” 曹丕喃喃地自言自语着。 勾践还在睡。曹丕坐起身,突然伸手摸到了身旁的剑。 啊?凤舞剑?我送云儿的雌剑!云儿她来过?曹丕连忙爬起来,抓起剑,拔腿漫无目的地跑了起来。 “云儿!你在哪儿?你出来啊!云儿!云儿!”他边跑边大喊,用尽了全身力气。 勾践听到了喊声,循声来找他。 “兄弟,怎么回事?”勾践揉着睡眼问。 “大哥,你看,这是我送儿云儿的剑,她还给我了!她是要跟我决裂了!”曹丕哭了。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离开向右 乔云这回觉得是真下决心了,再也不搀和古人的感情生活了,再也不想曹丕,再也不被他的虚情假意蒙骗,再也不接受他的任何看似真诚的骚扰。 “姐姐,我决定了,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去,回到我自己的生活中,专心当我的运动员。以后也不会爱任何人了,向你学习,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乔云无奈地说,声音还有点儿哽咽。 “好妹妹,先不要急着做决定,再想想。要放弃一个人、一段感情,都不是容易的,更不能草率。不如你就先住在姐姐这儿,不让他看到你就是了。”越女也怕乔云受自己影响太大,毕竟她才18岁,放弃恋爱的权利和真爱一个人的机会,对她不公平。 “我已经给他很多次机会了,他却一次比一次伤我更深。就是我傻,被他的假象蒙蔽了,其实他根本没有那么好。他照顾我,我感激他,还以为那就是爱。其实他根本不爱我,就是炫耀,竞争胜出后的炫耀。”乔云说。 是啊,越女最能理解乔云所说的了。她参加过两届剑坛,一次是普通选手,最后决出她为剑主,接着下期就作为剑主又参加了一次。 剑坛上的情形越女是太了解了,八九个“人尖儿”男的,女性只有一枝独秀,的确是诱惑太多。与其说八九个男人竞争一个美女,不如说这个女的面对一众人中翘楚眼花缭乱、意乱情迷。 越女当年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形,但那时她心里已经有了勾践。她是个有定力的人,所以坚守着自己内心的坚持。其实那两届剑坛的资源都很好,对她有意的全是“高富帅”,身份高贵、本事卓越不说,长得帅的有、对她殷勤的更有,哪个都不比勾践差。可越女为了勾践,放弃了那么多好机会,到头来却落得个形单影只。 “妹妹,你们这期里面,还有没有其他喜欢的人了?”越女想到那些,就问乔云。 “没有了。不管有没有,我都不可能再喜欢谁了,我的心已经死了。”乔云说的是心里话。她的心已经全都被一个人占据了,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要说优秀的、有魅力的,简直多得去了,她的心却被曹丕捷足先登。再说,乔云再也不想和这些古人有任何瓜葛了。当然,越女姐姐除外,她指的是男人,女的除外。她现在宁愿和女子交朋友,少麻烦,少烦恼,更懂得彼此、惺惺相惜。 乔云长这么大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无论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她的世界几乎就只有一个人——老曹。平时连父母都很少见面,她的时间除了睡觉、吃饭,全都在训练,而训练就只有她和老曹两个人。 至于吃饭时和其他队友见面,坐在一张桌前,有时大家会说几句话,也就是泛泛的闲聊,偶尔说多了几句,吃饭时间长了点儿,老曹还会问她:“说什么了?怎么吃那么慢?下次不要磨蹭,省出时间睡一会儿,免得训练时还要打盹。” 所以,她一到剑坛,结识了光子、刘秀和剑主他们,同他们渐渐熟悉起来,觉得有朋友真快乐啊,可以和他们交流思想。更多的时候,即使不多说什么,就是见面互相微笑一下,也是开心的。 她喜欢看曹丕和虬髯客、李白他们斗嘴说笑,心里好羡慕。就连他们那几个人拿她逗曹丕,她表面上对曹丕装作生气的模样,实际上却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挺好玩的,很有趣。 既然穿越一次,既然渴望与人交流,既然喜欢交朋友,就交像越女姐姐这样的女性朋友,哪怕没有这么多女的可交,就算和男的交朋友,也要是剑主那样的,完全没有那种可能的。乔云心里给自己定下了原则。 想明白这些,乔云心里有点儿豁然开朗的感觉,也不那么难过了,开始帮越女一起包饺子。 这边,曹丕焦急难过,勾践心情也很沉重。 “兄弟,都怪哥哥,昨天说了那些话,一定是被小月听到了。她肯定伤心了,所以乔云来,就在情绪上受到了影响。都是哥哥连累了你啊!”勾践已经问过手下,说昨天越女的确是一个人上山了。 勾践就想到,在树下谈话,随着风向山上大概能听到。他就特意领着曹丕又去了那里实地有做了实验,果然,听得清清楚楚。 “兄弟,我想找小月解释解释,打消她的误会,让她对乔云收回那些对你不利的说辞,你看行吗?”勾践是真心后悔,真心想帮曹丕挽回乔云。 本来在剑坛时,一开始,勾践对曹丕总和乔云那样黏黏糊糊是不太入眼的。作为剑主,他也很担心这对男女在那里惹出什么麻烦。可事到如今,这两个人的感情纠葛发展到这地步,他还真是被他们的故事所折服了,尤其是曹丕正在经历的那种内心折磨,使勾践顾影自怜起来。 “我要去找小月说清楚,我也伤害了她。只有找她说清楚,才有可能帮你挽回乔云。”勾践放下话,没等曹丕做出反应,他就一个人出了门。 “小月,你在屋里吗?我想找你聊聊。”勾践站在越女的门外,轻轻敲门,一边朝屋里问道。 越女和大王的关系密切,这在越国早已不是秘密,完全的理所当然的事。人们也都认为很习惯,越女将军本事大、对国家的贡献大,人又漂亮,就算大王娶了她,也是众望所归,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闲话的问题。 所以,勾践经常来找越女,大家也都看得习以为常,两个人也都大大方方的。而越是在门外大大方方,在屋里越不会有什么,甚至连暧昧尴尬都不会有。因为在勾践,越女就是他的“哥们”,而在越女,早就把感情藏得很深很深,她自己似乎再想拿出来都有些觉得麻烦了。 “小月,你有没有在屋里?我进来了。”勾践敲门没有应答,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桌上还有吃剩下的饺子,用手摸了摸盘子,还温乎,但屋里却没有人。 一定是乔云来过了。勾践想。越女一个人几乎不做饭,总是在军中对付。尤其这饺子,她对一般人断然是不舍得亲劳大驾,只有她勾践有这待遇吧。这回何人有这体面,能尝到越女亲自的手艺?看来乔云在越女这里算是上宾了。 “小月,你去哪儿了?”勾践在这里一直等着,等了快一个时辰,终于把越女等回来了。他以为他在这里一直等下去,就会等到越女和乔云一起回来。没想到,回来的只有越女一个人。 “乔云呢?”勾践见到越女就问,“子桓想见她,让他们见见吧。” 勾践对越女说话总是这样,简单直白,一点儿铺垫、一点儿婉转都没有,这也是越女越来越不能接受他的理由之一。她就算内心在丰富、在细腻、在浪漫,之前在心里想了再多的两人相聚的场景,到了勾践那儿,一两句话就把她给打发了。 时间长了,越女越来越失望,渐渐地,就把他当成了心中的一个概念,一个自己的“心上人”的概念,供奉起来。而平时总见面的那个勾践,则是一个现实中的“俗人”,和爱情没什么关系。既然他把我当哥们,我就也把他当普通朋友。 其实勾践就是那样的人,他和他的发妻也是这样相处。当初媒人给介绍,一说是那个姑娘,勾践心中很中意,当场就定下来,不几天就娶过门,然后就是该咋过日子咋过日子,全然没有甜言蜜语的感情交流。 不过勾践对那位夫人是真心喜欢,以至于当初发现自己喜欢上越女时,还在心里对妻子有了不少歉疚之意。勾践此刻,突然在心里勾起了初见越女时的那份心动,想起昨天酒醉说的那些伤害她的话,不免心生愧疚。 但是,他并不知道怎样表达,仍旧用他一贯的方式和越女说话。 “乔云?走了。”越女心中不悦,也没给勾践好气。这里不是工作场合,也不是公众范围,是自己的家里,她是主人,她有权利对别人表达真实的态度。 “走了?你是不是跟她说什么了?昨天我和子桓喝酒说的话,你是不是听到了?”勾践明明是心里有愧,说出话来还好像理直气壮似的。他是国王、是老大不假,可他和越女的关系不一般,何况人家越女对越国的贡献还不小,帮了他那么多忙,甚至他在吴国当人质,越女都去陪他卧薪尝胆。 “大王,你在审问我吗?”越女听得真生气,他昨天那样说我,还敢来问我是不是听到了,他难道不觉得惭愧尴尬?还来质问我是不是对乔云说了曹丕的坏话,我在他心里就是个爱嚼舌根的长舌妇吗! “乔云是成年人,她有能力判断是非,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活,就不劳烦她的剑主为她操心了。”越女忍着自己对勾践的不满,冷淡地回答他关于乔云的问题。 “大哥,越女前辈,云儿她真的走了吗?”是曹丕,他一路上跟着勾践,来到越女的门口,他没好意思进来,因为勾践朝里面喊时他知道越女和乔云都不在屋里,于是就四处去找,希望能找到她们。结果找遍了一圈也不见人影,最后才看到越女一个人回来。 “越女前辈,云儿她是向左,还是向右走的呢?”曹丕焦急地问。 “你还这么在意她做什么?你不是新娶了美人吗?昨天都说了,新娘子特别漂亮,还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那才有征服感。哪像乔云,这么上赶着,你就不知道珍惜了。”越女不怕曹丕,自己早于他上千年呢,他又不是她的皇帝,她是要替好姐妹出口气。 “好姐姐,你是云儿的姐姐,就也是子桓的姐姐。求求你了,就就告诉我云儿的下落吧。都是我错了,我不该娶那个女的,我都后悔死了!”曹丕不停地给越女作揖。 “昨天你们喝酒说的话,乔云都亲耳听到了。换做是你,你还能原谅说这话的人吗?”越女这样说,既是对曹丕,也是对勾践。 “小月,咱俩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告诉子桓乔云的下落才是要紧。你看,他多着急啊,你就告诉他吧。”勾践对越女说,还是他一贯的语气。 “哎!”越女叹了口气,是为她自己。那曹丕,哪怕只是逢场作戏,能有这样的态度,乔云她也算不亏。我呢?那勾践从来没对我有过丝毫这类的表示,我又是何必。 想到这,越女就说:“我只告诉你,是向右,更多的你不要再指望我告诉你什么了。我累了,要休息,请你们回去。”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再遇美女 乔云的确是向右走的。她不可能从战国这里再向左,再往前去,只有春秋时代认识孟子大师了。大师如今还在剑坛,何况她和孟子大师并不算太熟悉,在剑坛时也没什么更多的交往。 向左向右的问题是没什么疑问的,只是向右,去哪里呢? 按照乔云的想法,最想去的是回家,回到自己的现代社会。她在古代这里真是受够了,各方面物质条件匮乏,即使在曹丕他家那样的特权阶层的府上,生活条件都不及现代的普通家庭。 这些倒还不算理由,因为毕竟她是要来学剑术、长本领的,能参加剑坛,的确是莫大的幸运。可是,现在离开剑坛都这么久了,向越女姐姐也学到了不少剑术,曹丕也的确帮她提高了不少。至于其他的,拿到那些各位帮她整理的资料,应该也完全够用了。 回去吧,是时候回去了。爸爸妈妈一定在惦记我,老曹一定更着急了,不说别的,单说我俩这一对一的师徒关系吧,没有了我,他就成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大的劲头都没处发挥了。 回去,就可以彻底摆脱掉与曹丕的感情纠葛,就可以和这些古人彻底脱离干系。那么,剑坛呢?按说剑坛还没结束呢?我穿越来干什么了?不能忘记中心任务啊。我是一名剑手,不来参加剑坛,难道是谈恋爱的吗? 乔云觉得好惭愧。作为参加剑坛的正式剑客,是来自新时代的唯一代表,怎么能如此辜负使命呢?要回去剑坛,有始有终地完成这个独特的神圣使命! 可是,要怎么才能回去剑坛呢? 当初离开那里,是剑主带领大家共同决策,让她跟曹丕找华佗做手术,取出断剑。手术的目的是为了她恢复身体,才能履行剑客应尽的职责。 如今,华佗没找到,手术也没做,但是伤却没什么大碍了,体力也恢复了,应该可以胜任剑坛的任务了。得想办法回到剑坛去。 可是,剑主如今都回到他的战国了,想请示他的意思,却又怕被曹丕发现自己。那,又该怎么办呢? 月儿姐姐也当过剑主,还比我们资格早七届,还曾去我们那里提供过帮助,问她应该最合适。 乔云就边帮越女一起包饺子,边问她。 “姐姐,我穿越走的话,应该还不能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因为剑坛的任务还没结束,我应该先回到剑坛去。那我应该怎么回去呢?现在剑主也回来了,剑坛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进行了?”她问。 “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事呢。当初去向勾践剑主传递指令就是我去的,但是没让我露面,只是传达完消息我就撤了。是让他赶回来为你提供帮助,因为剑坛已经掌握了你找不到华佗,就非常可能来请教剑主。”越女说。 “哦,所以剑主也提前离开了云光山。”乔云才明白,怪不得剑主不在剑坛,这都是为了自己啊。 “还有,剑坛还有指令,分析你还会去唐朝找李白,因为唐代作为中国历史上的盛世代表,有助于你提升剑魂的体验、领悟,所以派李白也回去等你了。”越女继续说道。 “对啊,我的确非常想去唐朝,我一直对那个时期的文化成就所惊叹、所骄傲,一定要去亲身体验、感受,才不枉我的古代穿越之行,更能帮助我对中华剑魂的理解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乔云兴奋地说。 “那,你就决定去唐朝了?真的不见曹丕了?”越女看着她,问她。 “还有,你想过没有,你要是隔着曹丕的时空去了唐代,怕是今后再想向左回去,也不大可能了。就算你的神剑还能有神力帮你,你还愿意回去看他的世界吗?你自己都说过,他接下来还会娶更多的老婆。”越女再次提醒她。 “我才不去呢。打死我都不去,八抬大轿请我我也不去。”乔云恨恨地说,“我才不去他们那个鬼三国、破三国呢,尤其是他们曹家的那个破魏国,他爹、他,都是阴险狡诈的白眼狼!” “妹妹,你现在是对他有气,你忘了当初是怎么向往三国了?其实三国的样子我们谁也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有限的这一点点,还都是你不经意间对我说的。我真羡慕你,什么都知道。”越女微笑着说。 “姐姐,昨天趁曹丕喝醉咱把他那把剑拿回来就好了,那是我的剑,带着它就可以穿越去任何时空。昨天咱要是给他拿来,你就能跟我一起去了。”乔云天真地说着。 “小傻瓜,你真要是拿走了,他就再也找不到你了,你会后悔的。姐姐也很想去看看那些神奇的世界,但是姐姐走不了,得留下来帮他。虽然心里恨他,也伤心,但是还是不能撇下他不管。”越女还是心里装着她的勾践。 “哦,姐姐,你还是不肯原谅剑主吗?昨天他是喝多了,再说,男人都好面子,他可能是怕你对他冷淡让人笑话他,才故意那样自我解嘲的。姐姐,要不,你再给他一次机会?”乔云试探着问越女,她俩现在是同命相连了。 “哎,我俩和你同你的老曹皇帝不一样。他要是能有曹丕对你的一半热情和殷勤样,我都不那么失望。”越女叹着气说道。 “你也别说我了,你的事,需要快下决断。要么,就给他一次机会,我安排你们见面。要是想好了,就下决心离开。不是我不想留你,姐姐也想多和你亲近些日子。只是他和大王在一起,你的行踪很快就能被人发现。”越女接着说。 “我想好了,姐姐,我吃完饺子就走。就像上次一样,吃了姐姐亲手包的饺子,一路顺利。”乔云说着,流下了眼泪。 “哎,上次穿越是算顺利,但是见到那人却不是时候,怎么就那么凑巧,正撞上那样的场面?所以姐姐想,这次就不要用万花筒送你了,你还是用自己胸前的神剑吧,算好了角度,朝右走。”越女看来是很花了些心思帮乔云设计。 “嗯,我听姐姐的。”乔云说。她也想到了这一点。上次越女送她还真是顺利,一点儿偏差都没有,直接过了桥就到了三国,而且正好是魏国的范围,并没有去东吴或是蜀汉。 但是也的确如越女所说,去得太不是时候,差一点儿就和新娘子撞上了。其实她早了解历史上曹丕的婚姻状况,哪怕她去时曹丕已经娶完甄宓了,甚至都生完儿子曹睿了,她心里都能接受。却偏偏赶上那敲锣打鼓吹吹奏奏的场面,才一下子刺激到她。 吃过饭,越女想留乔云再待一会儿,乔云却说不等了,她料想曹丕看到她还给他剑,很快就会找上来。 越女想想也是,曹丕那么聪明,发现乔云来了,一下子就能猜到是在她这里。他现在又成了勾践大王的座上宾加好兄弟,有大王安排,这越国的任何角落,他都能把乔云给翻出来。 姐妹俩又依依不舍地出了门。来到一处十字路口,越女说:“妹妹,你摸自己的胸口吧,用你熟悉的方式。角度稍微大一点儿,因为唐朝要几千年之后呢。” “姐姐,为什么我来时,明明角度不大,也穿来了这里,但却比曹丕晚到了那么长时间呢?”乔云不解地问越女。 “是啊,妹妹,我也百思不解。我坚持认为你是角度小了,去了这里和三国的中间时段,可勾践他坚持说你只是速度上慢了。看来,我的理论也许不太准确。”越女也犹豫了。 “要不这样吧,你先稍微把角度调小一点儿,万一穿不到位,你还可以继续向前;可如果一下子穿大了,去了之后的时段,你就还要重新穿回来,一是麻烦、误事,二是万一你回到了你的那个时空,怕是就再没机会回头了。”越女仔细地分析道。 “哦,姐姐分析得有道理。那,你看我这个角度怎么样?”乔云转好身,开始要解开领口。 “嗯,我再想想啊。”越女也很紧张,这数据的事,真是马虎不得。可是,也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这样用肉眼去酌情处理。 两个人在那儿调整来调整去的,越女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勾践的身影朝她住的地方去了。 “妹妹,勾践去找我了,怕是一会儿曹丕就到。你再想想,还要不要见见他了?你真走了,就很难再见面了。”越女最后提醒她。 “不见了,姐姐,我走了。”乔云说着,就在刚摆好的那个角度上,手伸进了衣服里,摸到了胸。 真快,越女的眼前,眨眼间就只剩下一道白色的弧线。 “妹妹,一路保重啊!”越女哭了。 乔云飞起进入时空隧道的那一刹那,她真的后悔了。不该这么快就摸胸,为什么不再看曹丕一眼呢?这次走了,还说不定什么时候再见面?或许剑坛再召集他们回云光山时还能见到,可万一不召他们呢,那不就再也没机会了吗! 心里还是放不下,昨天把那凤舞剑还他,他说不定得多伤心呢。他是娶了别人,可他新婚燕尔,能抛下新娘子来找我,也算是难得了。我却连面都没给他见到,还把他送我的剑给他退了回去。我是不是太冷酷无情了? 乔云犹豫着,不知不觉本能地又调小了角度。她甚至想回三国等他了,可一想到那里有甄宓,而曹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她就本能地又往小的角度转了转身。 终于进入了时空对撞机,乔云失重了,头脑也不再清醒,进入了大脑皮层的混沌期。 醒来已经是深夜了。她再次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像是豪华的闺房,被褥都是艳丽的锦缎的,床也雕着花纹的,幔帐都镶着金线。隔着珠帘她看不清床外什么样,但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好闻的香味,一闻就是高档的古代香料。 我这回又是穿到了哪里?闻着香味,应该是小姐或是太太的闺房?那可真好,再不要见到什么鬼男人了,即使是曹昂那样的年轻帅哥,也不要再出现了。我再也不想招惹这些古代的男人了,太麻烦,太伤神,还有可能伤心。 她没动,也没出声,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一会儿睁眼环顾一下,多是闭目眼神。慢慢的,她感觉眼皮中越来越光亮起来,大概是天亮了吧?我又迎来了一个新时空的早晨? “见过贵人。”乔云听到有女孩子的说话声,一定是丫鬟在向女主人请安了。 乔云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与此同时,幔帐被人拉开了。 “小妹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这声音真好听,温和而让人有安全感。 一位“美到没朋友”的年轻女子俯身站在她的床前。 太好了!果然又是一位大美女!比月儿姐姐还美,而且是和月儿姐姐完全不同的类型。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大美皇嫂 乔云盯着眼前的美女,心中非常欣喜。真是和她希望的一样,来到一个新空间,见到一位大美女,而不是给她带来麻烦和困扰的帅哥。 老天真是待我不薄,想什么就来什么,而且美女的面容还这么和善。她比月儿姐姐更漂亮,更艳丽,更成熟,说话的声音也更温柔。这个女子,她是什么人呢? “你就是乔云妹妹吧?我是你刘秀刘文叔兄长的妻子阴丽华。你在我的宫中叫我嫂嫂就行,当着外人要称呼皇嫂。”女子温和地对她说,一边在床边坐下。 “什么?您就是传说中的阴丽华皇后!您真是太美了!比我想象的美一百倍,不,一千倍!比我看过电视上演的阴皇后都美多了!”乔云一下子把身上的被子掀了,就想站起来。 “妹妹过奖了,我不过是平常女子。听你皇兄说,妹妹身上有伤,不知好些没有?我已经传过太医了,现在正候在外面呢。先让宫女帮妹妹梳妆,梳洗好了再吩咐太医进来。”阴丽华对乔云说,同时也是吩咐宫女。 两名宫女上前伺候乔云梳妆。阴丽华就坐在窗边的榻上看着她,有宫女来为阴丽华上茶。乔云这才环顾房间,果然宽敞气派,虽说历史上说刘秀和阴丽华都崇尚节俭,但这里毕竟是大朝的皇宫,果然有大朝的范儿。 宫女不大工夫就把乔云打扮成了一个汉朝公主的模样。 “来,让皇嫂看看。”阴丽华招手让乔云到她身边,坐在她的对面。“嗯,果然是个小美人,精灵又乖巧,和你皇兄描述的一样。小红、翠儿,你们看,云公主是不是和本宫长得很像呢?” 宫女连忙施礼回话:“回贵人的话,公主和您就像是同胞姐妹呢。” “皇嫂,我刘秀哥,哦,不,我皇兄,他在上早朝吧?我什么时候去朝堂上向他磕头请安呢?”乔云听阴丽华反复说刘秀对她说过自己,就一心以为刘秀就在宫中。 “你皇兄,他如今不在朝中。他不是外出有要事吗?你们不是在一个地方认识的吗?他还没回来。”阴丽华反问乔云。 哦,对啊,我和曹丕离开剑坛时,别人都还在那里继续论剑。越女姐姐还说,只让剑主和李白回去等我,而且剑主走后,还是刘秀代理剑主,他如今还在云光山呢。 “是啊,嫂嫂。我皇兄还在那里有要事处理,他是给您写信说我来这里吗?”乔云心中非常奇怪,剑坛的事不允许对外人透露,就算刘秀和阴丽华感情再好,但他也是个有原则的人,该不会违反规定的。再说,从剑坛那样的异世空间,就算写信,又怎么能寄出并且这里还能收到呢? “啊,是这样。你皇兄这次外出不同于往常,不能随便通信的,也没带随从,就他一个人去的,还说是回来时间不确定。我们俩就相约,有什么话,从梦中传递。我是从梦中得到消息,你要来这里了。”阴丽华微笑着说。 天啊!这也太玄了吧!在剑坛那样特殊的地方,两个人竟然能通过梦境传递消息,看来这两个人的心有灵犀可不是一般的神奇强大呢! “嫂嫂,真羡慕您和皇兄的感情,你们都能在梦中这样精准地互相沟通交流,这可真是太神奇了。”乔云羡慕地说。 “是啊,你的情况,他都告诉我了。你18岁,胸前受了剑伤。你的剑术高超,又有才华,有见识,懂得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知识。你还有个心上人,也是一位文武双全的皇帝。这位皇帝对你一片痴心,你却计较他有别的妃嫔。对吗?”阴丽华果然对乔云的情况非常清楚。 “皇嫂,您简直就是神仙啊!”乔云惊叹道。 “好了,先请太医进来吧,他们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瞧完伤,你也该用早膳了。”阴丽华说着,有宫女出去召太医进来。 太医说,乔云的伤已无大碍,只是体内有一样奇怪的异物,很薄很小的一只片状物,但肯定不是剑体的某个部分。 看来,是和曹昂请的大夫说法一致。乔云想,是什么人趁我昏迷的时候,悄悄取出了断剑,又给我植入的“芯片”呢?看来这是真的了。两个朝代的不同的名医都这样说,即使他们不是华佗,也该基本可信了。 太医说乔云已经无需服药,只需适当加强营养,并适当运动就可以了。太医退下,阴丽华吩咐宫女伺候乔云,她自己去给太后请安去了。 我竟然莫名其妙地来到了东汉,竟然认识了神往已久的阴丽华,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乔云想。 如果说,之前穿越去剑坛,认识那么多的古代的名剑客,后来又去战国,认识了越女,那些都是冥冥中有神力在帮我提高剑术,为的是完成奥运会上为国争光的使命。那么,让我来这里,结识阴丽华,又是何用意呢? 乔云吃过丰盛的早餐,就有宫女来禀报,说阴贵人在花园等她。 哦,对了,刘秀说,他是打算封阴丽华为皇后,但现在刘秀不在朝中,还没下旨呢,所以她还是贵人。以后自己在称呼上要多注意,别给人家阴丽华惹出什么负面影响。 “乔云见过皇嫂。”乔云已经在古代的多个时空穿越过,已经养成了像古人那样请安行礼的习惯了,只需注意观察每个朝代的人行礼的方式,悄悄学着做就行了。 阴丽华正坐在花园的亭子下,喝着茶。见乔云过来,就微笑地示意她坐在自己的旁边,吩咐左右都下去候在亭子外。 “乔云妹妹,我已经向太后请旨,封你为云公主,你皇兄不在,先按公主身份执行,受封礼要等你皇兄回来举行。还有,我现在还是贵人,当着外人,千万别叫我皇后。那先皇后郭氏虽然被废,但我还没受封,所以还要多注意。”阴丽华对乔云说。 “哦,我记住了,皇嫂。谢谢皇嫂为我这么费心,其实,不用这么隆重的,我来只是短暂拜访,不用封什么公主的。”乔云没想得到,自己偶然调整了穿越的角度,误到东汉,竟然麻烦人家阴丽华为自己兴师动众地封什么公主。 “公主是一定要封的,你是你皇兄亲认的妹子,这是皇家的体面,再说,你的人品、才学也担得起这份荣耀。你皇兄嘱咐了,一定留你多住些日子,等他回来,他对你还有重用。你是难得的人才,可不要嫌弃我们这里庙小,既然来了,就帮帮你皇兄,把你的本事帮我们些忙。”阴丽华说。 乔云有点儿懵了。我会什么啊?除了舞剑,我什么都不会,连文化课都没学好。在现代社会,运动员其实特长都很单一,除了自己的项目,可以说是身无长物。可仅有的这点剑术特长,到了古代也许还不如普通的剑客。人家刘秀夫妇这么器重我,我可拿什么回报人家呢? 乔云不禁羞愧加着急地红了脸。 “妹妹,先不着急做事,这事也要等你皇兄回来再说。你且在这里先休息,太医说了,你的伤虽无大事了,但是身体还需要调养。你就稍安勿躁,以休息为主。皇嫂我也难得有空,咱俩好好聊聊贴心话,好好开导开导你。”阴丽华以为乔云是着急帮他们做事,所以着急得脸都红了,就先安抚她。 “皇嫂,我只是一名运动员,除了击剑,我什么都不会,我是怕,怕皇兄如此看重我,我会令你们失望,我真的帮不上你们,我只会给你们添麻烦。我,我觉得非常抱歉。”乔云只好说出心里话,还歉意地起身给阴丽华施了个礼。 “妹妹你不要谦虚,你皇兄看人不会有错。他说了,以你的见识和本事,就是留在这里做尚书令都完全胜任。这些朝堂上的事我不懂,但是嫂嫂我看人的眼光还是不差的,你皇兄果然没有夸张。”阴丽华依旧是那副优雅的微笑挂在脸上。 “皇嫂,我……”乔云真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好了,今天我们不说这些。这里你是第一次来,知道你见识多,也许不觉得这里有多好,但这里是你哥哥的地方,嫂嫂陪你转转看看吧。”阴丽华说着,站起身,要带乔云在园子中走走。 “好啊,洛阳是千年古都,我以前来过的,风景很美,气候也怡人。这皇宫我是从来没见过,那就请皇嫂带我见识一番吧。”乔云说着,跟随阴丽华出了亭子。 “妹妹啊,你的来历,你皇兄不让我多问,他简单说了一些,我听不懂,也就不问你了。不过嫂嫂主要想劝你一句,自古帝王三宫六院,像你皇兄这样的重情之人,都不能例外,妹妹万不可太较真人性啊。”阴丽华说。 乔云明白了,刘秀也认定自己和曹丕相爱,而且在剑坛时,后来刘秀和曹丕相处得非常投机,全然不记恨他后来夺了他东汉的江山。看来刘秀一定是在梦里告诉阴丽华了,要促成自己和曹丕。 见乔云没说话,阴丽华又接着说;“我和你皇兄的事,我想你大概也知道。我们少年相识,感情甚笃。我又是他的结发妻子,他成就大业我也没少劳心劳力。按说我最有资格当皇后,他也主动说要封我。可是我没有,我宁愿让他立能帮他更多的别人为后。” 乔云对这段历史还是了解一些的,因为她也算是“丽华粉儿”,她就说: “这我知道的,皇嫂。当年刘植开城迎接皇兄,的确是雪中送炭,帮了皇兄的大忙。但那时王郎势大,刘氏宗亲真定王刘扬起兵欲附王郎,这让皇兄火烧眉毛。最后真正使皇兄在河北立住脚跟的,确实是获得真定王刘扬的支持。 皇兄他那时不得不结交刘扬,所以在真定娶了刘扬的外甥女郭圣通,这毫无疑问是一场政治婚姻。虽然皇兄他很痛苦伤了您的心,但刘扬却是非常高兴,皇兄就得到真定王十余万军队的支持,为他后来成就大业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皇嫂,嫁给帝王,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必须要承担的。” “什么?你知道这么多,这么详细?小乔云,不是我在开导你吗?怎么好像反过来了!”阴丽华惊讶地说。 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古代收徒 “乔云妹妹,其实,皇嫂的意思呢,就是说,既然你爱你的那位曹皇帝,就不要介意太多。可能你的世界和我们这里有很多不同,女子有更高的社会地位。可是曹皇帝他也有他的情况,他能为你舍弃一些,你不妨也为他做些让步,毕竟两个人相爱不容易。”阴丽华还是那张微笑的脸看着她说。 “皇嫂,我非常佩服您的胸怀。明明您是皇兄的初恋,又是他的第一位妻子,却能那么大度地把皇后的宝座让给别人。我想,换了我很难做到。不过,我心里懂,您那样做是对的,不说那些大局的方面,单说感情,也让皇兄更珍惜你,更爱你。”乔云由衷地说。 “是啊,我就说吧,你是个懂事识大体的姑娘。你皇兄一再嘱咐我开导你,其实你根本不用别人开导,你自己什么都明白。我和你皇兄都是衷心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和你的曹皇帝能真诚相爱,和睦相处,白头到老。”阴丽华也诚恳地说。 “白头到老?哎!他哪里有白头的时候呢,我真替他惋惜。”乔云听阴丽华说到白头到老的话,不禁为曹丕感到难过。她也是心里介意这事,介意曹丕英年早逝,和这样的人没有长久的相守机会,将来他走时,自己还是会伤心。 “哦?怪不得你皇兄说你什么都知道,你连别人的生死都掌握?你能告诉我,你皇兄的寿数是什么情况吗?”阴丽华觉得乔云真的很神奇,就不免激发了她想了解自己和身边人的情况,她没好意思直接问自己的,所以就先问刘秀的。 刘秀?乔云记得,刘秀好像是活了六十多岁,具体的她真的记不清了。她记得曹丕的寿数,是因为她对曹丕特别感兴趣,尤其是他的传奇经历和感情传闻,还有他的精湛剑术和文学贡献。而有关刘秀的电视剧本来就少,她又没太留意,所以记得不很清楚。 她就说:“皇嫂,我记得皇兄和您都是比较高寿的。我文化课学得不好,所以记得不很清晰,还请您谅解。至于曹丕,他是历史上英年早逝的皇帝之一,所以我记得。” “哦,这样啊。”阴丽华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就得体地收敛了情绪,继续开解乔云,“妹妹,你是因为事先知道这么多,所以可能会介意。如果你只看眼前的这个人呢,他对你的好、他的才能、他的作为,你不会为之动心吗?你还会计较他有几个老婆吗?” “嫂嫂,其实,我正是因为了解他太多,才会喜欢上他。历史上对他的评价并不很好,可是我懂他,懂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性格、为什么会那样处理问题。所以,我才会与他有曾经的开始。”乔云的确是懂曹丕,但也正因为懂他,才陷得更深,总处在矛盾的纠结中。 她此刻更加后悔没打招呼就离开了他,离开得那么决绝,还把他送自己的信物宝剑那么绝情地还给了他。可是,已经离开了,就不可能再回头,只能听由命运安排了。 她想,如果命运还能再给她和他一次机会,她就下决心珍惜他,不再计较他有别的女人,只看他对自己的好和他的那些魅力所在,不受干扰地和他相爱一回。 阴丽华对乔云真是很好,不仅因为刘秀有嘱咐,一定要对乔云多加礼遇。她自己也觉得这个女孩果然有见识,有丰富的知识积淀和生活阅历,似乎和她的年龄不很相符。所以,一定要帮刘秀留住她,为大汉的基业发挥她特有的才干。 这天一大早,乔云刚由宫女伺候梳洗完毕,就有一个十二三岁的的小男孩来到她的寝宫。 “侄儿刘阳,参见姑母。”小孩给乔云施长辈大礼,把乔云给弄糊涂了。 她见过古代的小男孩,曾经的小曹丕,才8岁,那么聪明伶俐,又那么俊俏,从大人的角度,看了就觉得喜爱,直想摸摸、亲亲他的脸蛋。可因为自己和曹丕特殊的感情,那时她经常觉得挺不自在的。 眼前的这个小孩,比少年曹丕大几岁的样子,也是那样伶俐漂亮,还一个劲儿地给自己行礼叫姑母,她就猜到,这一定就是刘秀和阴丽华的儿子了。他说他叫刘阳,乔云记不得了,只记得后来的汉明帝就是阴丽华生的儿子,但好像不叫刘阳。 “你是皇子吧?快起来,你真乖,姑姑好喜欢你哦。”乔云连忙扶他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还亲手拿来点心让他吃。 “阳儿不吃点心,阳儿是来向姑母学习剑术的。”那小孩端端正正地说着。 “你怎么知道我会剑术?是你母亲告诉你的吗?”乔云问他。 “也算是,也不是。”那小孩说话挺成熟的样子,回答得这么超乎年龄。 “阳儿是昨天傍晚看到有位仙女在河边用甘蔗当剑舞动,剑法神奇,剑术绝妙,尤其是她竟然用甘蔗轻易地劈断了粗壮的树干,就想找她拜师。今日一大早去向母亲请安,就请教母亲,宫中何来一位剑术高绝的仙女?母亲说那就是您,是孩儿的姑母。阳儿就请示母亲,可否帮孩儿说话,求姑母教阳儿剑术?可母亲拒绝了我。” “哦,为什么拒绝你啊?”乔云奇怪,阴丽华难道不想让她的儿子向我学剑吗?她是有什么想法吗? 乔云想,我曾想过以后也像老曹那样当教练,收徒弟,把自己学到的这些传授给比我更年轻的、更有前途的后人。眼前这小孩还真是不错,聪明精灵的样子,能收个这样的徒弟,怕是比当初老曹收我更有天赋吧? “母亲说,姑母是孩儿的姑母,侄儿向姑母学习,本是自家事,何不自己去求姑母?所以,阳儿就自己来了。请姑母一定收下阳儿为徒,阳儿一定不给师父丢脸抹黑。”那孩子说着,又跪下行拜师礼。 “好了,好孩子,你起来,姑姑教你就是了。不用这么隆重地拜师,姑姑教你,一定毫无保留。你都说了姑姑是自家人了,还拜师做什么?姑姑就是姑姑,不用当师父也教阳儿。”乔云把孩子扶起来,不禁佩服阴丽华的教子方式。 她此刻还不知道,阴丽华不是教子有方,更是助夫有道。她是在用儿子拜师的借口委婉地留住乔云,留她在这里等刘秀回来,帮他做事。 从这天起,清晨、傍晚,河边、树下,都成了这对师徒的教练场所。乔云把她这段时间在剑坛和向越女学到的剑法,通过教授刘阳,又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更好的掌握,更有了融会贯通的感觉。 但乔云很少用剑,而是像越女那样,随便找个树枝、竹竿之类的替代。这一是保证不失手伤到孩子,二是她记得越女说过,剑客的最高境界,就是手中无剑,什么都可以代替剑。 还有,她不想拿起她的那只剑。那是曹昂送她的紫霞剑,见到它就会想起曹昂少年牺牲的悲壮,还会想起曹丕的那只凤舞剑。也不知曹丕现在怎样了? 乔云在教授刘阳剑术的过程中打发着时光。她并不想在这里久留,本来到这汉朝也是意外的,是想放慢脚步犹豫着还能再看看曹丕。可一旦来了,就不好意思向阴丽华辞别,因为人家一再嘱咐她,要等到她皇兄刘秀回来。 到了人家的地盘,就要等着向主人至少打一声招呼,表示一下感谢,这是应有的礼貌。现在还收了个乖巧又伶俐的徒弟,而且是刘秀和阴丽华亲生的皇子,这就算是肩上有了责任,不教会徒弟,就是师父失职,离开的话也会心有不安、不忍。 乔云在教授刘阳的过程中体会到了老曹的不易。自己当初可比刘阳的基础差多了,一点儿都不会,连剑都没摸过。人家刘阳实际上是有些基础的,起点不低,看来他的启蒙师父也是位剑术高手。 “阳儿,你之前的师父是谁?他的剑术可不错啊!”乔云在教授之余和小孩聊天。 “回姑母的话,孩儿的师父是司徒邓大人。”刘阳说。 邓大人?司徒?东汉好像是司徒的官职最高,乔云使劲回忆着看过的有限的那几部关于汉朝的电视剧。真后悔,自己的知识面太窄了,文化课没学好,电视剧也很少看。平时室友看电视,自己跟着看几眼,还总挨老曹训。 这个可恶的老曹,他总拿着他那本破剑法古书让我背,却不让我看电视了解历史。如今我来古代了,要是早知道些历史,也好多趁机与历史名人多切磋些剑术。 刘阳所说的这位司徒邓大人,在这里必不是人间凡品,从这小孩的剑法就能看出来其师父的本事。若是我能与之论剑,该是何等的进益机会呢。她想。 “阳儿,你的师父本事很高,为什么还要姑姑教你呢?”乔云问刘阳。 “司徒大人忙于国事,父皇不许阳儿总去打扰师父。师父只是名义上收下阳儿为徒,阳儿却很少能有机会向师父请教。”小孩说。 “哦,原来如此。没关系,那姑姑教你。等你从姑姑这里学到剑法,再去找你的师父帮你指点提高,阳儿的剑术就提高得更快了。”乔云一边舞动着手中的竹竿给刘阳做着示范,一边对他说。 “姑娘以竹代剑,剑术真乃出神入化。”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徒儿参见师父。”刘阳连忙上前施大礼。 说曹操曹操就到。看来,这位就是司徒邓大人了。乔云循声抬头看去,一位古代大帅哥正站在她的面前,伸着手在示意刘阳起来,眼睛却盯着乔云在看。 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月洒潞洲 乔云并不了解历史上的邓禹。实际上,她在队里时,她的室友们不久前还在追一部热播剧,是演刘秀的,里面就有不少邓禹的戏份,只是她没看,因为老曹不许。若是看过,即使那是加了不少虚构的文艺作品,也会让她不至于对这个人丝毫印象都没有。 她只是刚刚听刘阳说,这位是司徒邓大人,到此,她都还不知道这位邓大人叫什么。只是,她了解东汉时已经不设丞相,改由“三公”为最高官职,司徒是“三公”之一,地位一定不同寻常。再加上从刘阳的剑术基础来看,他的师父,武功怕也是全东汉的翘楚之一。 “乔云参见司徒大人。”乔云礼貌地向他问好。 “公主折煞邓某了。公主是君,在下是臣,岂敢承受公主给我施礼?”邓禹嘴上这样说,却并没给乔云施礼。乔云就也没继续客气,站直了面对他,不再说话。 “在下邓禹,字仲华。是刘阳皇子的师父。方才见姑娘以竹代剑,却剑术精妙,真是颇涨见识。不过,姑娘的剑法虽高绝,却似乎有致命弱点。”这人说话的表情挺傲慢的,长得脸白白的,眉眼也透着孤傲的神色。他明知她有公主之尊,却只是称呼她姑娘。乔云对这个人有了一丝本能的抵触。 “哦?那多谢先生提点了。”乔云回敬了他一句。心想,你不是对我不恭嘛,我就也还之你不敬。我明知你是大官,也偏偏不称呼你的官职,叫你声先生就算是我懂礼貌、素质高了。 “阳儿,跟你师父道别,我们走。”乔云心中不悦,领着刘阳就要离开。 “哈哈,姑娘是没听到刚才邓某的话吗?姑娘的剑术有致命伤,若相信邓某,明日黄昏,在下约姑娘去河中心的月潞洲切磋,明确告诉姑娘伤在何处。若姑娘爽约,日后莫要后悔。”说完,他先走了。 这个人,说得神乎其神的。说我剑术有致命伤?危言耸听,吓唬谁啊?乌鸦嘴!乔云心里骂了一句。但看他那自负的样子,似乎真能看出自己的剑法有什么问题似的。莫非,他是比越女姐姐和那些位剑客代表更高的剑手? 乔云还是对这位姓邓的话心里有了担忧。自己来古代,就是要提高剑术的。已经向多位大家学了不少有颇价值的技术,每位高人都给了不少指点,却都是教她他们各自的剑法绝活,而没人指出过她的问题,也只有越女姐姐说过担心她过于阴柔的话。 而这个傲慢的邓先生,却那么不客气地直言不讳,说我有致命伤,那就不妨听听他具体说些什么吧。万一他只是卖弄,也不要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就当做耳旁风。如果真有问题,也千万别让他说中,此时爽约日后后悔。乔云心想。 第二天,乔云很早就起来了,她果然把昨天邓先生的话放在心上了,为自己的“致命伤”担心。她决定去赴约,听听那人到底说些什么。从小家长和老师都说过,“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就算他是乌鸦嘴,姑且也听听无妨。 乔云不禁对那个人有了些好奇心,就想等刘阳来找她学剑时,从小孩的口中打探打探关于这个人的事。可是一整天,刘阳都没来过,也没派人来打招呼今天是来学还是不来学了,以前可没有过这样情形。那孩子一向都很尊敬师长,都是早早就提着剑来报到的。 阴丽华那边也一天没动静。乔云就自己在屋里寂寞不安了一天,寂寞,因为自从来这里,每天都有阴丽华或是刘阳来说话;不安,是因为一直被昨天邓禹说的那句话困扰。加上这屋里太安静了,伺候她的两名宫女一向话少,她不开口,她们也就默不作声。 好不容易挨到了黄昏,乔云一个人吃过饭,提上剑,出门去了河边。 这里是刘秀的皇家花园,园中有一条河,是一条天然河流,这座花园就是借着这条天然河流的景致修建的。 河面挺宽,水也较大。她来这里的时间不长,不知道河中央还有个什么叫做“洲”的岛屿。她是常来河边练剑,自己来过,也常在这里教刘阳,但她不知道该怎样过到河中央去。 她试着沿着河边看,看有没有渡船可以载她过去。可这里不但没有船,连人影也没有。她以前来没注意过有没有船或是船夫,不过现在想想,怕是不会有,因为哪有船夫能进到这皇家的领地呢? 她就在河边信步走着,看夕阳照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闪着柔和而略带刺眼的光。光泛着金黄色,还有些发红,粉红中透着橙红,很是好看。河边有垂柳,有的很茂密,垂得很低,都能碰到人的额头甚至肩膀。 有微风拂过,乔云右手扶着剑柄,用左手轻轻理了理被风吹起的头发。 “云姑娘,邓某等候你多时了。再不上船天就黑了,姑娘是想和我在河心月下论剑吗?”有个声音从下面传来。乔云循声望去,有一艘小船正停在河边,船上立着的,正是昨天的那个邓禹。 “先生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到船?”乔云说着,开始朝下面的水边走。 “这河是丰水期,你看着波澜不惊的,其实暗涛汹涌,姑娘又迟到了,可别嫌待会儿浪大害怕啊!”那人朝着乔云大声说话,似乎很没礼貌。 不过,他倒是亲自下了船,过来轻轻扶了一下乔云的衣袖,算是绅士地接女士上船。 “我没有迟到,我早就到了,只是没有找到船。我本来以为先生直接约我去河中央的岛上,没想到先生亲自开船载我过去。”乔云解释着。 “这里哪有别的船?我这艘还是现让人弄过来的呢。再说除了我,也没人知道这河中央还有处上好的舞剑之地。那里是一片洁白的沙滩,有鸟儿栖息,有红柳依依,还有皎洁的月光。今天是十五,满月下酌酒论剑,姑娘想想都神往,不是吗?”邓禹对乔云说话,眼睛却不看她,而是眯缝着朝向远方。 这人,自大又卖弄,好像谁没见过月亮,谁没论过剑似的。乔云就回敬他说:“既然你这船都是现弄来的,说明你也没去过那河心岛了,怎么会有刚才的说法?先生是想象力太丰富了吧?” 她说的“想象力”,还是照顾他是个古人,要是从她自己的想法,直接就说他“脑洞太大了”。 “是姑娘想当然了。”邓禹说,“我说没有船,就证明我没去过吗?我都是游泳过去,姑娘不会连我特意为了你找船都不知道感激吧?” “地方是你选的,去也都是为了你爽,我感激你什么?”乔云可不惯着他这一套。 “哈哈,好啊,看来今天剑逢对手了。今晚我就陪姑娘走过三百招,再喝上三百杯。”邓禹爽朗地笑了。 “三百招?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神剑大侠了?能在我手下过一百招都算高手了。还三百杯?我一杯,不,半杯也不喝,你带了多少酒?自己拿瓶子、坛子举着吹了吧!”乔云轻蔑地说。 邓禹不再说话,继续专心划船。乔云注意到,船上,果然有两只酒坛子,还有很大的一个食盒,还有更大的一只包袱,里面不知装的是什么。 天边的夕阳只剩下了一个极小极小的弧线,深红深红的,在地平线上做一天中最后的谢幕。很快,月亮就从另外的一边开始出场了,起初还有些羞涩,试探地和云彩做着谦让。不久,它就当仁不让地放开了尺度,大步流星地登上天空的中央。 “来吧,我先扶你下船,再回来取东西。”邓禹说着,把两只船桨放进桨槽。这回,他是拉起乔云的手,另一只手来自然地托起她的腰。 “咱把丑话说在前,三百招,你要是赢我,这两坛子酒都是我的。若是我赢了,你就得和我一人一坛,谁都不许抵赖。”邓禹边扶乔云下船,边说着。 “凭什么?我不喝就是不喝,输赢都不喝。你能喝多少就喝多少,我也不强迫你把两坛子都喝光。” 乔云很讨厌男人那样往死里喝,无论是他们队里有活动时那些男教练们那样呼号地喝酒,还是在剑坛上李白、虬髯客他们那样喝得里倒歪斜。尤其是那天勾践和曹丕在树下捧着酒坛子的样子,她现在想想都觉得恨。 “你既然敢来,就必须服从我的规则。想不喝酒,就要努力三百招之内赢了我,我说话绝对算数。”邓禹一边说,一边一样一样地从船上往下搬东西。乔云就站在岸边看着他,他都带了些什么啊?怎么这么多?他不是就说论剑和喝酒吗?怎么好像搬家似的? “你这位大小姐,也不帮我一把?”邓禹说话可真不客气,“去帮我拾点树枝过来,我要生火给你烤羊吃,没有火难道吃生的吗?” 乔云这才看到,邓禹正往岸上搬着一只羊,不很大,但是看着很新鲜,像她曾经在烧烤店门口看到的服务员围着收拾的差不多。他要给我烤羊腿吃?早就馋了,平时老曹都不许我多吃,这都很久没吃到了,这么一只整个的羊,就两个人吃,看来今晚可以放纵地大吃一顿了,正好没人管我。 乔云高兴地四处去找干树枝了。 她抱着一捆树枝回到下船这里时,邓禹已经生起一堆火来了,她往这边走时就看到了火光,还闻到一股扑鼻的香味。 “你都点起来火了?那我这些就不要了吧?”乔云把她手里的树枝放在一边,凑上前来看那正吊着被烤的羊。 “别扔了,放这儿备着。烤完羊还烤鹿呢。”邓禹没看她,聚精会神地看着火上的羊。乔云看了看地上,果然还躺着一只鹿。 一只羊、一只鹿,他有多大的胃口?再看,还有两只鸡、好几条鱼和一堆青菜。哦,他也许是还请了别人吧?他们古人都喜爱交朋友,他一定是请了好多人来这里论剑,我只是其中的一位来宾。乔云心想。 估计那几位都是男的,他不是说没有船嘛,看来那几位都得游泳过来了。能游这么远到河心岛的,怕是女的没这么好的技术?乔云真是认定了还有很多人,这么多食物,十几个人都吃不完。 “他们什么时候到?”乔云就问。 “谁们?你别指望有谁帮你,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来,这羊一时半会儿还烤不熟,咱俩先过几招热热身。”说着,邓禹就拉起乔云的手,朝岛中央的月下走去,另一只手扶着宝剑。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皎映流双 “来,咱们三局两胜。”邓禹说着,拉着乔云的衣袖来到月下的那空地。 十五的月光圆柱形地倾洒下来,把这片地上照得如同一圆舞台追光灯打到的表演区域。两个人就这样,以苍穹和岛屿为剧场,河水的流淌声和夜风的吹拂声,为他们没有观众的表演拉开了序幕。 趁着月光,乔云看到,这地上是一片细腻的白沙,平而不黏,踩在上面很舒服,一点儿不像她去过的海边沙滩那样,会增加脚步的阻力。 “嗯,果然是一处舞剑的好地方。”乔云点头称赞,“你不是刚刚还说是热身吗?直接就开始比赛了?” “怎么,怕了?怕输了喝酒?”邓禹还是那副傲慢的模样。 “我是替你怕。”乔云说,“你只带了两坛酒,三局的话,还不够你喝的,这儿又没卖的。” “哈哈,你还真是狡猾。我也不和你斗嘴了,咱就三局,每局一百个回合。第一局算热身也行,算正式比赛也行。如果你赢了,就算正式的,我喝;如果你输了,就算热身,从下局开始计算胜负。”邓禹这回倒是很大方、很绅士地说道。 “行。开始吧。”乔云爽快利落,眨眼间宝剑出鞘。 “来了!”邓禹也手到剑扬,一道寒光从腰间向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两道寒光,在月下开始闪动。先是一道紧跟另一道,后来就越来越快,变成了一片片的寒光上下左右翻飞,再后来就分不清形状了,只闪得月光都自惭形秽,不敌剑光更耀眼,更流畅。 银色的月光,银色的剑光。邓禹一身白袍,乔云一袭雪纱。在一轮皎月与一方银沙地面中间,两个白色身影,两柱银色剑光,将天地乾坤联通,融为一个和谐。 “八十七、八十八、八十九、九十……加油啊,不想喝酒,就快点儿胜我。”邓禹一招接着一招地迎着乔云的紫霞剑,乔云也不慌不忙,刚才那几十招下来,她已经对这个人的剑术有了基本的了解,果然算是高手,但似乎不也比自己的档次高出更多。 “九十五,九十六……一百!”邓禹数到一百,突然手腕一颤,剑锋走偏,被乔云的紫霞剑直抵他的右腕。乔云反应很快,点到为止,及时收招,嘴上脱口而出:“承让了。” “你赢了,这局有效,我喝酒。”邓禹大大方方地收起剑,手扶剑柄,跟在乔云的身后,朝火旁走来。 “好香啊,好久没吃过烧烤了。”乔云赢了第一局,心情大好,精神也放松,闻到烤羊肉的香味,都有垂涎欲滴的感觉了。 “来啊,下面的都烤好了,我转一转,咱边吃边烤另外的一面。”邓禹拿出两把匕首,递给乔云一只,他又使劲转动支架,把刚才朝上的一面转到下面。有油滴在火上,发出吱吱的声响。 乔云已经抽出匕首,毫不客气地削着烤好的羊腿肉,送进了嘴里。 “我输了喝酒,你赢了只能看着了,馋不?”邓禹举起酒坛,直接对嘴吹。 “我才不馋。我从来滴酒不沾的,不想喝,再说教练也不让喝。”乔云放松地大嚼着羊腿肉,问邓禹:“有没有水喝啊?” “哦,忘了给你了,我给你带了羊奶,给。”说着,邓禹从食盒里拿出一个羊皮壶,里面装了满满的羊奶。“就这一壶,喝完再口渴就只有酒了。” “没人跟你争酒,喝完我就喝白水。”乔云打开壶盖,喝了一大口。果然非常好喝,香香的、滑滑的,一点儿都不膻。 “你,是不是故意让着我了?怎么突然你就手腕抖了一下?”乔云其实已经发现了,邓禹的水平,其实和自己真的是势均力敌,一百个回合下来,两个人都很尽兴,却都没有疲劳感,更没有紧张感。 一百个回合之内,这两位剑客根本不可能决出胜负。这种实力相当的角逐,才是真正的对剑,内行人都明白。 “我可没你想的那么有风度,小姐,你不要自作多情哦。我的确是不该输给你的,我刚才是眼看数到一百回合到了,心想如果这局分不出胜负,吃着羊肉却没有酒喝,该多扫兴。于是就一分神,正好让你乘虚而入了。输得也不算冤枉。”邓禹边吃边说。 “好吧,我信了。”乔云说,“你不是说我的剑法有致命伤吗?是哪里有问题?” “你也太急功近利了吧?我请你吃饭,还陪你练剑,你一点儿好处都不给我,就直奔主题,好意思吗?”邓禹嚼着肉,又喝了一大口酒,漫不经心地说着。 “好吧,那就过一会儿再问。”乔云也继续吃,这肉太香了,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羊腿,什么作料都不用蘸,原味的最好。 不大工夫,烤好的一面半只羊,就被两个人都削到了露着骨头,下面的一面还没烤好。 “走吧,边去比赛第二回合边等烤好。”邓禹说着,又从食盒里拿出一只鸡,扎在了烤架上,“回来鸡也好了。” 两个白衣身影又飘到圆柱形的“舞台”中央。“这回你可别再分神了。”乔云说着,还是她先抽出了宝剑。 “这回不会了,一坛子喝下去,该歇歇了,换你喝了。”邓禹坏笑了一下,接着就先出手,朝着紫霞剑劈来。乔云赶快接招,一下挑开了邓禹的剑。 月亮在走,云彩也在飘,刚才直射下来的光芒,这时有了一些角度,两个人的影子开始显现出来,乔云踩着邓禹的影子,觉得很有趣、很得意的样子。 邓禹也发现了,时而腾出手,用剑砍乔云的影子,发出了顽皮的笑声。 “不许闹了,专心比赛。”乔云提醒他。 两个人就开始不再看影子,只看对方和手中的剑,两个身影和两只剑影很快又闪在了一片。 乔云感觉到了,自己用的改良版越女剑法和邓禹的这种剑法还真是天然的竞技合拍,一招一式似乎都是为对方准备的,你有来招我又去式,你有进攻我有防守,你劈我就开,你刺我就闪。这样下去,怕是三百个回合也难见分晓。 好吧,就这样舞动下去,反正也不累,只有爽,畅快过瘾。乔云想着,舞着,突然好像有一阵花香飘来,给本就清新的空气中增添了更沁人心脾的元素。 “什么味儿这么香?”乔云脱口而出。 “羊肉和鸡肉熟了吧?应该没有这么快,不急。”邓禹回答道。 “不是那种吃的香,是花香。”乔云纠正他。 “哪有花?这里没花,只有草和树。不对,有花,只有一朵,雪白雪白的,可美了!我也闻到了,真香!”邓禹说着,流露出一丝坏笑。 “白花?一会儿带我去看。什么白花,就开一朵?一树还差不多?”乔云没听出他话的意思,还紧着问他。 “你看不到,只有我能看到,更能闻到。”邓禹继续逗她,觉得这女孩还真是单纯,这么不解风情。 “为什么我看不到?”乔云还在问。 “因为这里没有镜子,除非——”邓禹想说,除非拿我的眼睛当你的镜子。但他没说下去,觉得那样有点儿过分轻佻。这里只有两个人,万一自己说多了,挑逗起来互相的感觉,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除非什么?”乔云继续问完这句,有点儿醒过味儿刚才他说的“镜子”了,才明白他在故意发坏。于是,她不再说话,一剑接着一剑地朝邓禹刺来。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这回是乔云在数数了,她以为这一局一定是平局了。却没想到,第一百招,邓禹的剑突然越过她的防守,直指她的左胸! 剑尖都触到她的衣服了,乔云真是吓了一跳。这正是自己受伤的地方,如今伤好了,但是那绝对是自己的薄弱所在,万一触碰到一点儿,都可能旧伤复发,危及性命! “好了,一比一平。这局我们不喝酒,放开了吃肉。”邓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都没问一声有没有伤到她。 乔云也没说话,好在是有惊无险,跟着邓禹的身后,回来继续吃。 鸡肉比羊肉还好吃,一定是那种天然散养的“绿色”溜达鸡,乔云似乎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肉,不一会儿,她就忘记了刚才的惊险。 “喝点儿水吧,水有的是。”邓禹说,“这坛酒留着下一局给你喝,好东西不能我独占了。” “凭什么下局就是我输呢?”乔云不服气地说。 “因为你还没完成今天来的目的。”邓禹似乎是答非所问。乔云没再说话,想了想,莫非他是指我的所谓“致命伤”? 这回邓禹没喝酒,两个人吃得更快。乔云都想不到,自己和他两个人这么轻松地就吃了整个一只羊,还外加一只鸡! 邓禹把羊骨架慢慢撤下来,小心地拿,免得烫到,没用乔云帮忙。然后又换上鹿,又加上了几条鱼。乔云这回很有眼力见儿,帮着把刚才自己拾的那些柴火添上。然后她说:“还是先一边比赛一边等吧?” 邓禹没回答,自然而然地提剑和她又去了那块空地。 月亮走得角度更大了一些,两个人的影子也更长了,好像这么快就长了个子似的。乔云心想,这回可要提高警惕了,不能让他攻击自己的薄弱环节,刚才真是太险了! 一定不能输,不要喝酒。就算想问他自己的致命伤在哪儿,也不要以失败为代价。既然他说好的今晚来告诉我,他就一定会告诉我。 “那坛酒,你喝定了。”邓禹得意地说着,让乔云先出剑。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致命软肋 这第三局,和第二局似乎没有多大的差别。 两个人的招式就这么多,实力也就这么大,互相都逐渐摸清了对方的底细,无非是拼着耐力和技巧。 乔云心想,也就这样了,平局已定。那剩下的酒,你爱喝就喝,不爱喝就带回去吧,和我毫无关系。 邓禹又开始数数了:“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话音没落,乔云的防守又被他破了,还是那个薄弱的左胸伤口处,衣服又被邓禹的剑尖恰到好处地点着,既触到了,又没挑破。 “啊!”乔云这回比上次更害怕了,因为这回她一直都有意地特别提防着这里。胜负不说,这里是自己的“致命要害”,就算这比赛是“友谊第一”,也不排除谁会不小心失手,连教练老曹都有误差的时候,差点儿要了自己的小命,何况是没有合作基础的陌生人呢! “云,你有答案了。”邓禹这样称呼她,而且直接告诉了她想知道的“致命伤”之所在。 乔云有点儿沮丧,本来和他水平相当,却在最后关头败得这么毫无疑问。可以感觉到,他并没有有意谦让自己任何一招,的的确确就是自己有这最后的“致命”环节。 这的确是太可怕了,不是一般的危险!乔云明白,或者说,任何一个专业的剑手都会明白其性质意味着什么。这致命伤的确致命,绝对不是邓禹故弄玄虚或是卖弄挑衅。 自己那次受的伤,虽属偶然的“意外故障”,比如剑突然断了、老曹用的是她的备用剑而不是教练剑,以及她没穿防护服。但那些都只是外因,最根本的,还是她有这么个软肋,一旦条件具备,就随时可以置她于完败境地,甚至丧命! “谢谢你,我懂了。”乔云心服口服,暗自庆幸今天她赴约了,否则恐怕永远都不知道这么致命的危险所在。带着这个致命硬伤,就算把中国古今的全部高明剑法都学到了,还是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被对手找出弱点而一举击之。 “懂了?懂什么?”邓禹有点儿轻蔑的口吻,“只懂了一半,还差关键的另一半。” 邓禹说着话在前面走着,他急着去翻转烤物,一面已经熟了,飘过来浓浓的香味,再不翻转,火候大了,就白瞎了美味。 乔云心中沮丧,情绪低落,竟然这会儿都没闻到那鹿肉比羊肉更加诱人的鲜美味道,心里都是对自己的不满甚至愤恨。我怎么这么蠢,整天稀里糊涂地貌似勤奋认真,却傻乎乎地把“心脏”袒露给对手,让人家随意取舍,或是要我的命、或是只取比赛的胜。 “来啊,云。知道问题所在了,还要知道解决的办法。我就说吧,这酒你得喝。不过不是因为你输了罚酒,而是陪我喝,把我陪好了,我才能教给你破解危机的办法啊。”邓禹说着,用清水把刚才她喝完羊奶的壶冲了冲,然后启开那坛子酒,给她倒了大半壶。 “不多给你,喝好为止,这些是我的。”他把壶递给乔云,又递给她匕首,自己也拿起另外一只,开始削鹿肉吃。 乔云自然也要讲规矩,举起壶,喝了一大口酒。要想让人家给自己指点,必须要有所表示了,这酒是一定得喝了,何况人家也做事有分寸,并没像之前开玩笑说的一坛子全灌给她。 “来,吃肉。”邓禹也大大方方地扬了扬酒坛子,喝了一大口,然后帮乔云取下一条鱼。 “谢谢你,真的很感激。”乔云诚恳地看着他的脸,说道。 “我观察过你好几次了。”邓禹开始说话,“每次你教刘阳,我基本都有看过,还有两次你自己在河边练剑,我也看过。”邓禹说。 “你早就看过?就发现我的剑法有问题了?”乔云问。 “说句心里话,你的剑术只在我之上。如果没有那个致命伤,我三百个回合也赢不了你。我挺佩服你的,一个那么年轻的小姑娘,能有这等修为,一般人是无法奈何你的。”邓禹是由衷地夸奖她。 “邓先生您谦虚了,剑术只是您的一个辅助,我知道,你们都还以别的兵器为主项。而我,除了这剑,一无是处。”乔云说的也是真心话。 “今天咱俩不谦虚客套,我是真心想帮你,免得万一遇到细心的或是专门研究过、算计过你的对手。”邓禹说到了关键之处。 乔云放下食物,专心地看着他的脸,听他继续往下说: “我不了解你的情况啊,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的左胸,可能受到过攻击。不过看你目前的体力状况,就是伤过,也是被熟人所伤,属于误伤,根本不重,你还没遇到过真正的敌人攻击。若是遇到,怕是你不死也废了。”邓禹说。 “先生,您看得透彻。”乔云不得不佩服他。这个人,傲慢有傲慢的资本,竟能把自己的问题说得这么清楚到位。 “这里没有别人,不用先生姑娘的这么客套吧?我就叫你云,因为我听别人都叫你云公主,但我知道你根本不是公主,皇上家的所有远近亲属没有我不认识的,你根本不是他的什么妹妹。这个,我们待会儿边喝酒边聊,现在先说你剑的问题。”邓禹说。 “你就叫我仲华。你的问题,是防守有误差。你总是早半拍,在对手没有进攻之前,你就先把气提到胸部。然而气在体内只有三十个数的保持时间,你刚一释放,对方的进攻就上来了,正好击破你。此时是你最空虚的时刻,比防守之前更被动。”邓禹说出了她问题的关键所在。 “仲华哥哥,那,我该怎么解决这个致命问题呢?”乔云已经按照邓禹说的称呼,加上了哥哥二字,以示对他的尊重和感激。 “哎!叫得真甜啊,好妹妹,哈哈!”他开心地笑了,显然对这称呼很受用,“解决的办法,只有反复练习,调整防守的节拍。其实,你的问题只差在眨三次眼的工夫,若不碰上心细如发的对手,倒是没什么大碍。可万一碰上像我这样难缠的,你就惨了。” “是啊,太危险了。仲华哥哥,不瞒您说,我的左胸的确受过伤,而且正如您所说,是被熟人所伤,否则我早就没命了。我会反复练习的,但是这个时间差不好掌握,尤其是长期形成了习惯,还真是要多下些工夫了。”乔云诚恳地说。 “没关系,我帮你。从今往后,我每天下朝都会去后宫教刘阳皇子,你也一起来,我帮你一起练,慢慢克服。”邓禹也很善意地说道。 “仲华哥哥,真的很感激你,谢谢你。来,我敬你。”乔云说着,真诚地举起酒,先喝了一大口。 “还说滴酒不沾呢,我看,这都给你倒少了。这坛子里的我都喝了,也不能再给你了。今天你没喝好,下次我多带一坛子,咱俩再喝个痛快。”邓禹说着,一气喝下了少半坛子。 “我是真的长这么大第一次喝酒。”乔云很实在地说。这的确是实话,她从来不喝酒,从小进省队就在老曹的严管之下,她哪有机会尝到酒味,不过她也不馋。没想到,喝了这好几大口,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现在,该说说你这公主的身份了吧?”邓禹又开吃,边嚼着边问她。 “皇上是我的兄长,丽华嫂嫂也待我很好。我现在还收了他们的儿子刘阳为徒,当然,我不许他叫我师父,我只是他的姑姑,教他剑术。”乔云不知道除了这样回答,还能有什么说法。 “你这话,连一般人都不能全蒙骗过,更何况我呢?我从小就和皇上一起长大,他的所有家人,包括远房亲戚在内,怎么从来就没有你这么个妹子呢?”邓禹漫不经心地说着,主要注意力还是在边吃边继续转动着烤物。 “这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不过我不是骗子,你从丽华皇嫂对我的态度上也能看出来,我的确是他们的妹妹,我也丝毫没有图谋他们什么。请你不要怀疑我,或是对我有什么不好的成见。”乔云说。 “云,你误会了。我只是随口说说,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实际上是关心你,有些替你担心。”邓禹竟然莫名地这么说,乔云有些糊涂了。 发现乔云也不吃了,而是低着头不说话,邓禹说:“云,你是不是喜欢皇上?如果是的话,我要提醒你,别白费心思。他和丽华之间连根钉子都插不进去,你别看自己年轻,长得也漂亮,但是皇上他可不是见异思迁之人。” 哦,原来他所说的关心和担心指的是这个啊。这人,和我根本不熟悉,为我担心什么?他还真是爱管闲事,咸吃萝卜淡操心。我根本对刘秀没那种意思,连人家阴丽华都不担心,你又是替谁操的这份心? 于是她说:“仲华哥哥,你误会了。我对皇上只有纯洁的兄妹情和友情,也非常赞赏他对丽华嫂嫂的专一爱情。还有,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所以更不可能对皇兄有别的意思。” 乔云是从刚才的这些交流中逐渐对这个人有了好的印象,所以才把自己的真心话都告诉了他,觉得他是个可以信任的、值得交往的朋友。 “你有心上人了?不可能。别骗我了,我不信。你若是有心上人,怎么还会这么大方地和别的陌生男人来这样的僻静之所?你应该为他守身如玉,怎么还敢和我这样的好色之人单独深夜待在一起?”邓禹似乎很自信自己的判断力,大模大样地说着。 哦,我来赴约,的确是有些不妥,而且都这么晚了,还是在这找不出第二人的河心小岛上。可是,我若不来,就永远不会知道我剑术上的致命危机。为了剑术,适当的冒险都是值得的。再说,他一个有名有姓的汉朝高级官员,还能把我一个有封号的公主怎样呢? “仲华哥哥,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是正人君子,所以我敢来。”乔云是挑好听的、礼貌的话说,她以为他会高兴,这也算是对他帮助自己的客气表示了。 “你傻吧?丫头!你怎么这么不知道保护自己?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真是傻。”邓禹又切换回了那个傲慢无礼的一面。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隔火周旋 “诶?这么快就喝完了?还有这么多肉没吃呢,只能就着凉水了?”邓禹晃了晃酒坛子,果然空了,他有点儿没尽兴的样子。 “你的都喝完了吗?”他又问乔云。 “还有一半,实在喝不下了。”乔云也摇晃了一下羊皮壶,示意让他看,脸上还露出为难的样子,意思是说她真的不能喝酒,喝了一半已经是勉为其难了,都是为了表示对他的谢意。 “好吧,那我替你喝了吧。凉水在火边烤热了再喝,女孩子尽量少喝凉的。”邓禹真是脸变得快,一会儿傲慢一会儿体贴的,都有点儿搞不明白他了。 “给,谢谢你。”乔云掏出手帕,要给他擦擦刚才自己喝过的壶嘴儿,却被邓禹一把抢了过去。 “你连这么点儿福利都不留给我?太过小气。这小气留着给别的男人用,快拿来吧!”说着,他就把刚才乔云喝过的位置放在嘴上,还特意反复地舔了几下给她看,一脸的坏笑。 “我就说你傻吧?还说我是好人。我根本不是好人,而且比你看到的坏一百倍。”邓禹继续盯着她笑,眼中的光更亮了好几度,不知道是月光更亮了,还是他的眼睛自己也能发光。 “仲华哥哥,你太自谦了。你就是好人,不然皇兄也不能让你当这么大的官。虽然我以前不认识你,也没听别人说起过你,但是皇兄和皇嫂能让刘阳皇子拜你为师,就说明你的人品在大汉朝都是一流的。他们放心把儿子交给你,就更放心我这个妹子了。”乔云其实还真挺会说话的,而且能说到点子上。 “放心?别傻了。”邓禹的坏笑还挂在脸上,就像他之前的傲慢表情一样持久,这似乎成了他的两种招牌表情。 “现在这座岛上只有你和我,我要是对你有什么非礼举动,你就是喊破了嗓子都不会有人来帮你,还可能把野兽喊来。这里就有一艘船,你想离开,也只能我划船送你。我看,在船上比在这沙滩上更……”邓禹的声音也透出了挑逗的语气。 十八岁的女孩子,哪个是真的傻子?乔云当然能正视自己可能面对的风险。但是既然已经冒险来了,现在后悔也没有意义了,只有想办法为自己化解危机了。别看她嘴上恭维邓禹是“好人”,但她岂能没有必要的戒心? “仲华哥哥,我就不担心你。皇兄和皇嫂待我好,你又是他们最信任的高官,我和你在一起,真要是有什么危险,你人就在这里,既跑不了,也躲不掉,你说是吧?”乔云还是态度温和地说话,但是分量却在加重。 “小姑娘,你果然厉害。可是,你还是傻,因为你年轻幼稚,有些事你不懂。”邓禹眼中的光好像比刚才更亮了,按说现在月亮已经越来越远了,那就是他自发的光了。 邓禹继续说话,还把脸隔着还在烤着的小半只鹿伸了过来。趁着火光,乔云发现他的脸红红的,也许是火光映的,也许是酒劲上来弄的,也许是他自己别的原因红的。 “云,你想过吗?如果我在这里,就现在,把你……你皇兄对你好,你皇嫂也关心你,他们最可能怎么办吗?你以为会追究我对你怎么样了吗?会撤我的职、降我的爵,或者打我多少军棍吗?都不会。皇上他会冠冕堂皇地给我和你赐婚,封我官爵之上再成为当朝驸马!” 是呗,我怎么没想到?太可怕了。换了我是刘秀,也一定会这么做。这不需要再解释了,其实非常好理解,只是我刚才没想到而已。乔云觉得自己真是危机深重了。 还是要想办法帮自己脱身。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放弃希望和争取。如今这处境,只有自己拯救自己了。乔云打定主意,成功与失败,最关键的是要有坚定的意志,不抛弃,不放弃。 本来我的剑术还可以的,以前侧重竞技而少有攻击力,自从来古代这么长时间,已经在攻击上有了不少长进,一般防身都够用了。可是眼下这个人却掌握到了我的软肋,所以靠剑自救怕是不现实了。 那,还有什么能帮到自己呢?拼力气,不行,这想都不要想。凭巧劲,可什么又能算是巧呢? 巧舌如簧?乔云脑海中想起了这个成语。好吧,只能凭嘴上功夫了,像诸葛亮以手无缚鸡之力对付武功高强的周瑜那样。试试吧,自己不是诸葛亮,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不试就连希望都没有了。 乔云想到这里,就说:“我皇兄已经都做主把我许配给别人了,他总不能不顾脸面,把一个妹妹许给两家吧?” “不可能。想不到你还这么有花招?别蒙我了,皇上他向来高看我一眼。你不会不知道,司徒是‘三公’之首,他能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给我,自然也会把最疼爱的妹子许给我。”邓禹果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对付得了的。 “这我当然知道了。您是百官之首,是皇兄最信任而且最倚重的人。所以,对于您的婚事,皇兄自会更加重视。您刚才也说过,我并不是真的公主,皇上的家人您很早就熟悉的。所以,皇兄就是给您赐婚,也不会给您一个大伙都不熟悉的冒牌公主就把您给打发了。皇兄他不是那么不讲究的人。”乔云开始继续进招。 “这你算说对了。皇上他已经赐给我三个老婆了,但都是侧室。这三个也都是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都是美女,已经给我生了四个儿子了。但是皇上说了,这几个的身份都不够资格当正室,所以,我的正位夫人还一直空缺。云公主难道一点儿都没有兴趣做司徒夫人吗?”邓禹就这样,隔着篝火和乔云在语言上过招。 “我都说过了,我有心上人了,而且皇兄都把我许给那个人了。我知道邓先生您人才出众,又身份尊贵,可是我没那福气。也要怪皇兄他不够器重我这个不是嫡亲的妹子,他一定是把更体面的人选给大人您留着呢。我都听他的话答应嫁给他帮我选的那个人了,我就这么大的出息,也愿意了。”乔云说。 “那是以前,以前你和我不认识,也可能皇上有他更妥善的想法。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我喜欢你了,我若是去向皇上求,他一定不会驳我的面子,他一定会改变主意,重新给你刚说的那个人指一门别的婚事,而把你给我的。”邓禹像是打定了主意似的,坚持着他的说辞。 乔云有点儿觉得自己渐渐不敌他的口才了,就好像刚才在比剑时,邓禹说他明明在技术实力上不如自己,最后却能凭借找出自己的致命弱点,反而能寻机取胜。看来,也要通过找他心里上的软肋,来战胜弱势打败对手了。 乔云在低头想着对策,邓禹隔着篝火也看到了她的脸红红的。乔云是被火烤的,又加上着急紧张,所以脸也有些发烫。这时正好有一丝云彩从圆圆的月亮之上拂过,一道影子投在了乔云的脸上,把她的额头印上了一叶图案。 “云,你真是美啊,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位美女都更美!”邓禹说着,竟绕过篝火,来到了她这一边。 乔云这可害怕了。刚才和他论剑,两个人离得那么近,而且有时过招需要相互缠绕,都有时而身体上的触碰,那时她并没紧张。而此刻,她感到危险却如此之近,而且非常紧迫! “邓禹。”乔云情急之下这样叫着他,她突然对他有印象了,不知是以前在网上偶然看到的还是室友看电视剧时他偶然听到的。人在情急之下果然会有超常的力量。 “邓禹,你不是喜欢我皇嫂吗?”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她等于被逼到了悬崖的边缘,正好想到了这条救命的紧要信息,只有靠这最后一搏了。 邓禹愣住了。这是自己少年时的秘密,只有他和丽华两个人的秘密。自己后来跟了刘秀,是因为从内心里仰慕刘文叔的品德和本事,更因为跟着这个人会实现他们共同的理想,只有这个人才能改变社会的状况,给全体民众带来希望,所以自己才以大局为重,放弃了小我和小情感,更尊重丽华的选择,从爱慕转为了对她和刘秀的祝福。 邓禹伸出去要抱住乔云的双臂凝在了半空中,空气仿佛也跟着凝住了,在两个人中间,为乔云撑起了一道透明而坚硬的保护屏障。 “仲华哥哥,强迫的感情是没有意思的。你已经娶了三个妻子了,却没有一个让你有心灵的归宿感。并不是因为那三位嫂嫂的地位不及你,或是她们在容貌、贤德方面不优秀,而是因为你的心里被你喜欢的人占据了,再也装不下别人。你说不是吗?”乔云说。 邓禹的双臂慢慢地垂下了,头也低下了,两个人都沉默了。 两个人这样不远不近地侧对面地站着,僵持着,沉默着,只有风吹过呼呼的声响,和着火苗呼呼的升腾响声。都是“呼呼”声,温度却截然不同。一半是热烈,一半是冷静。 时间过得真慢,仿佛月亮都不再走动了,和那几片云彩一起,挂在天上,偷看这两个人下一步将会如何?终于,邓禹先打破了沉默: “云,这岛叫月潞洲。其实这名字是我给起的,你皇兄就准奏了。很少有人上来过,只有我派人来修过一些必要的设施。你皇兄说过,要把这小洲赐给我,只是还没来得及下旨而已。这里算是我的地盘,风景还不错,我很喜欢,经常一个人游泳过来,一待就是一小天,有时还在这儿过夜。我带你转转吧,趁今晚有月光照路。” 乔云感到,刚才的危机,似乎算是基本上解除了。 她想,邓禹并不是“坏人”,也不是所谓的“好色之徒”。 “好啊,我就看看你的地盘。月潞洲,名字很诗情画意,趁这明亮的月光。”乔云说着,跟在邓禹的身后。 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超越爱情 灵气而剔透的明月,这会儿终于又开启了她的脚步,追随着这对男女,沿着岛上洁白的沙滩小路,向更深处而去。月光温和地给他们照亮,似乎是好奇着他们接下来的走向,又好像给他们送着更富有深蕴的祝福。 “云,你看,这里已经给圈起来了,过段时间,我派人来种上花。要以白色为主,配上红色和粉色做点缀。人们都爱艳丽的红花,我却更爱白色,纯洁、高贵、神秘,就像刚才月下舞剑的你,芬芳而不腻人。”邓禹边走边给乔云介绍这岛上的情况,话语间仍有赞赏与恭维,却不再有激烈的压力。 “果然是一处世外桃源,在忙碌和纷扰之余,给人以内心的宁静和精神的放松。呼吸着沁人心脾的空气,仰望蓝天白云,环顾周围或沉静或奔流的河水,可以暂时当一回神仙。”乔云赞叹地说道,心情也逐渐放松下来,又感受到了邓禹的那一份诚意的友情。 “云,能给我讲讲你的那个他吗?”邓禹善意而略带伤感地问她。 乔云思忖了一会儿,开始慢声细语地讲起了她的曹丕。 她也想念他,虽然他伤害了她,但她还是从心里赶不走他,而且在自己的感情和身体受到异性的威胁时,还本能地搬出他作为自己的“心上人”。那不仅仅是一个拒绝别人的借口,他仍然在她心中占领着最重要的领地。 “他,有他明显的优点。比如武功高强、文才横溢,6岁学骑射,10岁突重围,8岁能诗赋,出口可成章。文治武功,样样出众,而且相貌英俊,气质风流。但是,他也有他的弱点。多疑忧郁,敏感脆弱,貌似强大,心思阴沉。待我细腻体贴周到,却用情不专屡次伤害我。最大的困扰,是我和他没有未来。” 乔云已经在心里把邓禹当成了知心的朋友,信任他,敬重他,感激他,把自己的内心向他诉说。 “怎么会这样?”邓禹很出乎意料。刚刚她那么坚定地拒绝我,说她已有心上人,还以为她对那个人是完全彻底地爱慕甚至迷恋。爱一个人,就会看不到那人的缺点,完整地全都是好上加好。可她却能清楚理性地说出那个人的那么多缺点,真是不可思议。 “云,既然你都清楚地知道他不能给你未来,为什么还要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不给自己另外的机会?”邓禹问她。 “我没有跟着他,我已经离开他了,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也许还能见到,但我永远都不会跟定了他,更不会嫁给他。可是我爱他,很爱很爱,爱到不能自拔。我的心里只有他,再也容不下别人。”乔云说着,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伤感,让人心疼,她还站在那儿打了个冷战。 “云,我能理解你,能理解你刚刚那么坚决地拒绝我。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你别怪哥哥好吗?我也有过你这样的经历,对丽华,她占据了我的整个心,好多好多年。直到现在,她也在我心里很重要的位置上。你说得对,我不是嫌弃我那几位夫人有什么不好,而是心里被丽华占据着,装不下她们了。”邓禹心疼地看着乔云,停下了脚步。他想抱抱她颤抖的肩膀,但是终于没有伸出手去。 月亮也停下了,更加关切地看着他俩。 “邓禹,你很好,很多方面或许比他更适合我。可是我明明知道,却战胜不了自己的内心。我会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放在我心里最重要的朋友的位置,行吗?你在我心里就是最知心的朋友,可以袒露心扉的朋友,和刘秀哥那种类似亲情的兄妹情也不一样。总之,你在我心里也是独一无二的。”乔云诚恳地望着他说。 “好吧,我尊重你的感情。云,虽然我还是喜欢你,不瞒你说,差不多快二十年了,我没对女孩子动过心了。丽华已经把我的那种感觉都拿走了,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你。从第一次见你在河边舞剑,就有了一阵久违了的心跳感觉,然后就想方设法地创造机会和你接近。今天终于你就在我的身边,没想到我还是迟到了。”邓禹温和地看着她,无奈地说着。 “感情的事说不清楚,爱与不爱都没有理由,我想只有我们受过伤的人才懂。邓禹,我希望你幸福。”乔云真诚地说。 “好了,不说这个了。走,我们回去继续吃东西,鹿肉恐怕都烤干巴了,浪费了,我们去吃鸡和鱼。”邓禹说着,返回身往河边走去。 月亮没再跟着他们,或许是看他们谈开了,放心了;也许是知趣地给他们留一会儿不受打扰的空间,总之,它自己悄悄地退下去了。天边露出了熹微的晨光,透过银滩上的树枝,照亮了乔云的脸和一袭长发,白色的纱衣此刻被镀上了几道略透微粉色的金黄。 “天快亮了,云,我特意给你带了棉被,都还没来得及拿下来呢。你就在船上稍微歇会儿,我在边上给你站岗。”邓禹轻轻拉起她的胳膊,送她上船。他自己坐在船边,就着残余的篝火,继续烤着剩下的一只鸡和几条鱼。 “你睡吧,我烤好了留着咱俩当早餐。”邓禹说。 乔云心里充满了感激。这份美好的情怀,或许真如邓禹所说,是迟到了。若是先于曹丕遇到他,他的方方面面,都足以让我喜欢了。 可是爱情不是靠理性来判断和分析的,不管曹丕他是多么的不可取,我却把心给了他,再也收不回来了。如果我身处他的时空,怕是也如那甄宓一般,明知最后会被他抛弃,甚至弄死,或许也宁愿飞蛾扑火地以身相许。 幸亏,我有自己的时空,有自己的位置,有自己的亲人,还有——老曹。 老曹,离开他已经这么久了?他好吗?他还在为我参赛资格的事奔走吗?那次做梦,妈妈说他都累瘦了,鞋子都磨破了,还说他为了我的事违心地和别人结婚了。我却为此冲他发火,还踢到了他。 我为什么要发火他娶别人呢?我是吃醋吗?我不是喜欢曹丕吗?曹丕娶甄宓我伤心,老曹娶别人我也伤心?而邓禹他娶别人、爱阴丽华,我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那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 莫非,我既喜欢曹丕,又喜欢老曹?他们是不同时空的两个人啊! 曹丕的样子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深深地刻上了。他高大、英俊、潇洒、风流。他的嘴唇薄薄的,盯着看难以抗拒其诱惑。他的眼睛不大也不小,时而透着精明与坚毅,时而又阴沉不定。看自己的样子却总是温柔而深沉,似是藏有一个重洋,有时还会为我流下两滴泪珠。 那么老曹呢?老曹什么样子来着?我怎么越是想起他时,就越是想不起来他的模样呢?使劲地想都只是模糊的一张脸和身形的轮廓,只有声音还是清晰的。 他的声音和曹丕的很像,不高亢,也不低沉,常常是轻轻的,就像在我耳边的最近处。可是,那更是曹丕的声音啊,他俩的声音为什么一样一样的?不对,老曹的样子我想起来了,那不就是刚刚想到的曹丕的那张脸、那副身躯吗! 啊!他俩竟然是一个人!这太不可思议了,甚至太恐怖了!他们相差了将近两千岁啊!我确定自己爱上了曹丕,并且献出了自己的初吻。那天梦里,老曹却说我掠走了他的初吻,那,又是怎么回事? 我18岁以来,只吻过一次,那就是曹丕。莫非,老曹把精神“附在”了曹丕的身上?还是曹丕“附上”了老曹? 乔云可不迷信,她一个小孩,哪懂得那些东西?连她父母那辈都不讲究什么“附上”之类的封建迷信思想。可是,她此刻竟然有了这么离奇的想法。 乔云迷迷糊糊地想着,竟偎在那棉被里睡着了。 “云,我真为你担心,你说你和那个人根本没有未来,那你将来可怎么办呢?你才18岁,将来的路还长着呢,不能把自己的一生都耽误了啊。难道和你有可能的人当中,就没有可以替代那个人的了吗?哪怕是某方面有相似之处,也可以慢慢试着培养感情,发现他的好的。” 她听到好像是邓禹在耳边对她说话。 邓禹还真是个可以交心的好朋友,自己刚刚拒绝了他,伤了他的感情和自尊心。凭他那么高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还有那么高的本事,被我这么一个小姑娘拒绝,肯定伤自尊了。可他还这么为我着想,他真是善良啊。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他说什么?现实当中有没有和曹丕相象的人,替代他?有啊,老曹啊,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也一模一样,对我的好也一样,照顾我无微不至。但是有一点不一样。老曹变起脸来非常严厉,连我多吃口什么对训练不利的东西,像烧烤啊、甜品啊,他都会训斥我。而曹丕,从来不那样表面上严厉,却直接做伤害我的事,伤到彻骨、心拔拔凉。 哎,为什么一想到曹丕就同时想到老曹?我是放不下曹丕还是放不下老曹?怎么头这么疼?好难受!好像下雨了,有水浇到了脸上了,好凉,好湿。 乔云使劲睁开了眼睛,脸上果然湿了,不是下雨,而是邓禹的眼泪在飞。 邓禹坐在离她很近的对面,目视远方在划着桨。没有看她,但在流着眼泪。河上起了风,很大,吹着邓禹的眼泪,风向和风力都恰好让那泪水全吹到了乔云的脸上。 “邓禹,你哭了?我们已经往回走了?我睡着了?你一点儿都没睡吗?”乔云坐起来,关心地问邓禹。 “我没哭,是风吹的河水,正好吹到我的眼睛上。”邓禹强挤出一丝笑,自我解嘲。 他是为阴丽华流泪吧?一定是。乔云想。 “云,凭你的本事,给你皇兄当尚书令都完全胜任。前任李大人早就想告老还乡,提请过多少次了,皇上都没准奏。不久前老人家病了,皇上他才说,抓紧找到继任人选,就准他回乡养老,可至今都没找到可以胜任的人。我看,你来了正好成全了老人家。”邓禹说。 那天,好像阴丽华也说过类似的话。 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同赴新野 两个人乘船回到花园的岸边已经是上午了。回来时水面是逆流,而且又起了风,所以比去时慢很多。 邓禹扶乔云下船,乔云没让他远送,因为他还要赶回衙门处理政务。身为当朝“三公”之首,邓司徒是很忙的。 还有船上带的那些东西,乔云想,应该有人帮他收拾吧?她也就没客气,自己走路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一夜没睡,年轻人本就觉多,她恨不得立刻就一头栽到床里蒙头大睡。 乔云刚到门口,她宫中的小太监就慌忙地跪下了。 “公主您可回来了,再不回来,奴才们怕是都得没命了!公主您这一夜未归是上哪儿去了啊?幸亏贵人娘娘不在宫中,要不奴才们可怎么回话啊?” 她的两名贴身丫鬟也慌慌张张地迎出来跪下,本来话不多的女孩子,也被逼得说了不少话,大意和刚才小太监说的差不多。 “你们说什么?我皇嫂不在宫中?去哪儿了?刘阳皇子来找过我学剑吗?” 乔云一边由着丫鬟帮她更衣洗漱,一边问她们。 “回公主的话,娘娘带刘阳皇子一起走的,很匆忙,没有人知道娘娘他们去哪儿了。”丫鬟回话说。 哦,阴丽华带着她的儿子出宫了?乔云刚来这里,对汉朝的情况和宫中规矩都不熟悉,就按着自己的分析,心想,人家准皇后带皇子出门,当然不用跟下人们打招呼请假了。这整个大汉朝都是她的那位最爱她的老公刘秀的,她想上哪儿都是她家的天下。 乔云这样想着,也就没当回事,换上了在寝宫穿的便装,洗漱干净,也没梳妆,更没胃口吃东西,吩咐丫鬟把饭菜都撤了,帮她铺好床,她要补觉。正好阴丽华母子都不在,没人来找她,消停地大睡特睡,睡上一白天。 乔云刚睡了不一会儿,就被丫鬟叫了起来。 “我不是吩咐过吗,我睡觉不让人来打扰,除非是贵人娘娘和刘阳母子,其他人等一概不见。”乔云太困了,还感觉身上有寒气,就揉着眼睛对丫鬟埋怨道。 “是我皇嫂和刘阳回来了吗?”她慢吞吞地边坐起身边问道。 “回公主的话,是邓司徒大人派人给您送信来,说是有急事。我们说了您在休息,但他派来的人说,邓大人嘱咐您务必马上看信。”丫鬟把一封信交到乔云的手上。 邓禹?他派人给我送信?不是刚分开这么一小会儿吗?什么事刚才当面不说,还要写信?还这么着急? 乔云疑惑着拆开信,其实也不算是信,就是一张字条,短短的几行字: “云,丽华娘家出大事了,我要马上赶去。你要不要一起去?一起的话,我在你刚才下船的河边等你。带些贴身用品,大概要住几日。我只能等你半个时辰,不去的话也派人来告诉我一声。仲华。” 什么?阴丽华家出事了?所以她昨天就急着带儿子回去了? 乔云来不及多想,连忙吩咐丫鬟一个赶快帮她梳妆,另一个帮她收拾需要带的东西,又派一个小太监去河边等邓禹,告诉他自己正在抓紧收拾,跟他一起去。 乔云跑着赶到河边时,邓禹已经坐在马上等她了。在他的马旁边,还有一匹和他的那匹同样白色、同样的装备、样子也很相像的矮一头、小一号的马。 看来,那是给我准备的了?乔云不会骑马,之前只被曹丕逼着骑过一次小红马,就被它抛到了天上去,幸亏遇上曹昂救她一命。这回看到这白匹马比上次骑过的那匹小红马还要高大一些,乔云害怕了。 “云,快上马,我路上再跟你说详细的情况。邓禹焦急地催她。 “邓禹,”乔云尴尬地叫他,“我不会骑马。” “什么?”邓禹也来不及多说,“快上来!” 他在马上俯身一伸双臂,就把乔云给抱上了自己的高头大马。乔云就坐在他的身前,小太监递给她包袱,邓禹双脚一踹镫,马儿就飞奔了出去。 “邓禹,我皇嫂家出什么事了?严重吗?我皇兄还不知道能不能收到消息,可怎么办?”乔云了解剑坛的情况,正常的话,刘秀不可能得到消息。但阴丽华说过,他俩心有灵犀。那么,这样的事阴丽华也会托梦告诉刘秀吗? “谁说不是呢。皇上不在,我必须去帮她处理。唉,真怕丽华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真是的,昨天她走时谁都没告诉,她可真能撑着。”邓禹急切地边快马加鞭,边自言自语地说着。 “你还没告诉我,我皇嫂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乔云稍微回了回头,又问他。 “丽华的母亲和弟弟,被抢匪杀害了。”邓禹说。 “啊!什么人这么胆大包天!连皇后的妈妈和弟弟都敢杀害!”乔云震惊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乔云是不了解历史,这件事,历史上有记载。东汉初期,社会动荡,治安很差。阴丽华娘家因为是地方豪强,非常有钱,就被劫匪惦记上了。她的母亲和弟弟是在官府捉拿强盗的过程中被强盗杀害的。 “是啊,现在世道不太平,所以,你自己千万不要出宫乱跑。你要是有什么宫外的事想要办,就告诉我,我帮你办。”邓禹说。 “我还想出宫看看呢。”乔云小声说了一句。她的确是这样想的,来这里一次,不能只见识皇宫,也要看看宫外的风景和东汉百姓的生活场景。她知道此刻邓禹一定心急如焚,所以,只念叨了一句,就把嘴闭上了。 邓禹果然也没再说话,而是继续快马加鞭。 赶到新野的阴家时,已经是晚上了。 “皇嫂!”乔云直奔堂屋上坐着的阴丽华,伸开双臂抱住了她的肩膀。 “云妹,你怎么来了?”阴丽华拉着乔云的手,眼泪流了下来。 “皇嫂,节哀珍重。我皇兄给你托梦了吗?他能赶回来吗?”乔云轻声问她,因为她不知道这个秘密别人是不是也知道。 “他托梦了,我没告诉他,他就已经知道一切了。他要赶回来,我不让,但我料想他一定会赶回来。”阴丽华说。 “您昨天该告诉我的,我陪您回来。”乔云始终拉着阴丽华的手,这时刘阳也过来了,站在乔云的身边,拉着阴丽华的另一只胳膊。 “云妹,你是怎么来的?”阴丽华问乔云。 邓禹一到就在外面忙着处理事情,发生这么大的事,阴丽华就算贵为贵人,也不适宜由女人来出面处理。邓禹心疼得都要碎了,这里的一切,他自然要全都承担起来。 “我是跟着邓司徒大人来的。”乔云回答道。 “哦,他来了。”阴丽华低沉着声音说道,可以看出,她的脸上有了一丝踏实下来的痕迹。 乔云明白,这个时候,最需要最亲近的人来安抚,需要最信任的男人来帮她扛起来一应事务。邓禹来得真及时,不然阴丽华那样的女能人也未必能撑得起来。 “阳儿,去告诉你师父,让他忙完过来见我。”阴丽华对儿子说。 “皇嫂,您自己也要多保重。”乔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年纪小,还从来没遇到过亲戚朋友家出这样的事,就连普通的丧事她也几乎没参加过,这还是第一次。 “云妹,这里不太平,你来看过就行了,明天一早就让邓大人安排人送你回宫。”阴丽华说。 “皇嫂,我留下来陪您。这个时候,妹妹不陪您还能谁陪?”乔云坚决地表着态。 邓禹进来见阴丽华了。 乔云觉得自己在这对老情人面前是很多余的,就要拉着刘阳往外面走。 “云,你留下。”邓禹竟然当着阴丽华的面这样叫住了她。 “云,丽华待会儿一定会让你先回去,但我想你一定会坚持留下来。我已经安排好了,派500名最得力的精兵把守阴府,你留下来陪你皇嫂,一应事务我都安排妥当了。有什么需要,就吩咐我带来的文轩和志高。”邓禹说。 阴丽华心情悲痛,昨晚就一夜没睡了,很是疲惫。但她也对邓禹和乔云的说话态度、方式以及内容颇有疑惑。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认识的?还这么亲近这么熟悉的? “丽华,我今晚要赶回去,有些公务还需要我去处理。皇上不在家,我担心这起事件和颍川、河东叛乱有牵连,要连夜回去安排人彻查。你不要太难过,多保重身体。这有云公主陪你,我就放心了。”邓禹又对阴丽华说。 “嗯,路上小心。”阴丽华答应了一句。邓禹出来,乔云跟出来送他。 “邓禹,你骑马慢点儿,现在天黑了视线不好。你昨晚一夜没睡,回去抓紧睡一会儿。”乔云是真心地关心他,对朋友的关心。 “云,你也一夜没睡,还有些着凉。昨晚不让你喝凉水,你不听,还是喝了不少。待会儿让阴家丫鬟多煮点姜汤,你多喝点儿,也劝着丽华喝点儿。”邓禹说完,还拍了拍乔云的肩膀,上马走了。 乔云回来,对阴丽华说:“嫂嫂,今晚我给伯母和兄长守灵,您稍微睡一会儿,总这样熬,您的身体会垮的。”阴丽华的弟弟比乔云年长,这在路上邓禹告诉过她,所以她就称呼那死者兄长。 “这事没有人可以替的,我看你也没睡好的样子,去睡吧,带着阳儿。我没事,我能想开。事已发生,人死不能复生。他们是受我连累了。但你皇兄都会为我们处理好。”阴丽华说。 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某种关心 乔云留下来陪阴丽华,直到给阴家母亲和弟弟过完“头七”。 这些日子,邓禹每天都过来,帮着忙一些事情,忙完就走,总是快马兼程。 乔云不会干什么,当然也不需要她干,阴家有的是下人,还有那么多邓禹派来的人。乔云也不太会安慰人,因为她从小到大没照顾过别人,生活能自理而已。 乔云也只是陪阴丽华在屋里坐坐。阴丽华内心悲伤,但她坐在那里,总有人来请示汇报一些事情,她甚至连大哭一场的机会都没有。夜里她们各自休息,乔云知道,阴丽华每晚都会独自垂泪,因为白天看到她,眼睛都是红肿的。 乔云陪她静坐,心情也很压抑。阴丽华自己难过,却不忘关注别人的感受。她看出乔云这样也很不舒服,就让她出去和刘阳舞剑。她还是个年轻的孩子,不必让她跟着揪心。乔云就带着刘阳在阴府的花园中练剑,时间就不再那么难熬了。 第七天晚上,邓禹陪她们给阴家母亲和弟弟烧了“头七”。然后,他要连夜赶回去。 临走时,邓禹来向阴丽华辞行:“丽华,我先走了。明天你们起早准备好,我一早出发,来接你们回京。” 阴丽华点头同意。乔云送邓禹出门。 “邓禹,今天要赶夜路,你一定要小心啊。”她嘱咐他。 这段时间,每天见面,邓禹办事妥帖,乔云都亲眼目睹,对这个人的印象又加深了不少,而且都是好的印象。 邓禹对阴丽华的关心,乔云也看得清楚。但邓禹面对乔云时,似乎比对阴丽华的眼神中更多了一些光芒。对阴丽华,是那种深厚的亲情一般的情谊,真挚中带着默契和坦荡;而对乔云,则多了那么一种欣喜与激情的成分。 乔云能看懂。但她除了友谊,并不想接受更多。 “邓禹,这段时间你太辛苦了,每天起早贪黑地跑,马都累瘦了,何况是你!明天我们起早收拾,皇嫂她一定要有不少事情安排,时间不会太短,所以你也别出来太早,多睡会儿再起床。”乔云看着他上马,又嘱咐了他几句。 “放心吧,我早来你才能早放心,知道你惦记我。等接回去你们,再一起放松地休息。”邓禹也深情地看了她一眼,纵马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乔云就起来和阴丽华做回去的准备了。乔云实际上没什么好收拾的,因为来时就没带太多的东西,在阴府什么都有。 阴丽华则需要再次安排府中的一应事项。那么多的产业、那么多的事务,还有各个岗位的人员调派和调整。如今母亲和弟弟不在了,她都要亲自交代好。 乔云就带着刘阳在花园边舞剑,边等阴丽华忙完,边等邓禹来接他们。 正常的话,邓禹一大早出来,到这里也就是上午。昨天乔云是说让他多睡会儿,别起大早赶路了,但邓禹走时明明说是要早来,早让她见到自己好放心。可这都日近正午了,还没有邓禹的影子。 阴丽华那边也都一切安排好了。本来她们计划也是上午就出发赶路,中饭在路上吃,可这都快到饭点了,邓禹还是没来。乔云有点儿为他担心了,她觉得阴丽华也有了焦急的神情。 阴丽华说,在府上吃完饭再走吧。 一大桌子饭菜,只有阴丽华、乔云和刘阳坐在桌旁。刘阳是小孩子,练剑累了,没少吃。阴丽华吃不下,她仍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伤之中。乔云也吃不下,她越来越担心邓禹。 他昨天走得太晚了,会不会路上发生什么意外了?这段时间他太累了,每天都是赶夜路,但昨晚也实在是太晚了,烧完“头七”都快半夜了,他赶回去睡不了一两个小时就该起床了。他是路上遇到了状况,还是回去后累病了? 乔云的担忧写在脸上,比阴丽华明显得多。阴丽华多有城府啊,而乔云,和人家根本无法相比,差得太远了。 阴丽华看出了乔云的心事,就安慰她说:“云妹,你不要太担心仲华。他的骑马技术在大汉朝都是一流的,以前他四处征战,那都是‘渴饮刀头血,睡卧马鞍身。’如今他位居司徒,事务劳烦,被什么事耽误了晚到一会儿也是难免的。” 乔云吃完饭就没心思再教刘阳剑术了,站在阴府门外看着邓禹来的方向。站累了就在台阶上坐一会儿,坐着焦急就站起来在门前踱步。眼看太阳都西斜了,邓禹还是没到。 “哎!他一定是出事了!”乔云有点儿抓狂了,但又不能去找阴丽华说。皇嫂她正承受失去至亲的悲伤,哪还能再给她添忧心事?那邓禹也是她心中的要紧之人,她一定也非常惦记他! 太阳在天边又剩下了很瘦的一道弧线,乔云想起了那天和邓禹在河上泛舟时的那道残阳。邓禹,你不会真的再也不出现了吧?乔云快要崩溃了。 远处终于传来了马蹄声。不是一匹,也不是一小队,而是很多很多,像是大队人马朝这边来了。 邓禹来接皇嫂回京,必是比平时带的人手多,可这也太多了吧?阴丽华一向反对为了她的家事兴师动众,邓禹他不是不知道。莫非,他真的出事了? “云!快看,谁回来了?”是邓禹冲在前面喊她。 “邓禹!你终于来了!急死我了!”乔云真是太着急了,都顾不上体面,直接叫着她习惯单独叫他的称呼。平时她当着别人的面,尤其是邓禹手下的那些人,都会得体地称呼他“司徒大人”或是“邓大人”。 邓禹很快来到她跟前,翻身下马,把大队伍甩出很远。也不知道刚才他俩互相大喊着打招呼后边的人是否能听到。 “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乔云担心地埋怨着他,竟然伸手帮他掸去披风上的尘土。 “云,我也着急啊。这不是皇上回来了嘛,一大早就向皇上汇报这段时间的重要事,一直忙到都快黑天了,中饭到现在都没吃呢。”邓禹说着,后面的人马也陆续上来了。 “我是不是得下跪向皇上问安?”乔云第一次见皇上,当然,是指的“皇上”这种身份,她当然早就认识刘秀,但那时不是在他的统治之下,那时是平等的剑客身份。如今在人家的时空,就是人家的臣民。 “当然了,你难道是第一次见你的皇兄?”邓禹被她问得很诧异。 “邓禹参见皇上。”邓禹先跪下,就算今天之内已经见过好几次皇上了,而且是共同走了一路,这会儿他也要行正规的君臣礼。 邓禹自己一边跪,一边悄悄地用腿碰碰乔云,示意她赶快也下跪面君。 “乔云参见皇上。”乔云就学着邓禹的样子,跪下给刘秀磕头。 “云妹,你照顾皇嫂辛苦了。平身吧。”刘秀礼节性地说道。 邓禹连忙搀起来乔云。 刘秀进屋去看阴丽华了。夫妻已分别多日,本就非常思念。如今阴丽华正承受同时失去母亲和弟弟的锥心之痛,一见刘秀,立刻趴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旁人是不敢跟着进屋里来的,只有乔云和邓禹。 乔云竟然看着他俩抱头痛哭的场面,感动得在刘秀身后也跟着抽泣起来了。一边哭,还一边抹着眼泪,盯着看人家夫妻拥抱和互相抚摸后背。 邓禹拉着乔云的胳膊往外走。 “你呀,怎么那么不知趣,打扰人家夫妻久别亲热?你那眼睛都看直了,羡慕了?”邓禹边掏出手帕递给她,边小声说着她。 “是啊,‘娶妻当得阴丽华’,谁不羡慕呢?”乔云眼泪停下了,眼里写满了羡慕、赞叹。 “云,你可以不用羡慕别人的。这些,你也可以拥有。”邓禹深情地望着她。天边的一轮下弦月照下来,残缺的一小半,似乎是感叹着里面那对夫妻久别重逢后的悲伤。 “我们今晚还赶回去吗?”乔云问起行程的安排来,同时为了打破这种有点儿尴尬难堪的氛围。 “回去啊,皇上走了这么长时间,老多的事等着他处理呢。他现在的时间多宝贵啊,还要安抚丽华。”邓禹说。 “哦,可我还是不会骑马。”乔云为难地说,她也不想再麻烦邓禹了,他本来就这么辛苦了,自己要是坐在他的马上,他的马就得增加负重,还得照顾她。 “我知道,阴府有马车,你可以陪丽华坐马车。其实我更愿意和你一起骑马,但是不能让你皇嫂自己乘车,那样不好。你懂事的,陪她吧。”邓禹说。 两个人站在门口正说话,刘秀拥着阴丽华的肩膀从里面出来了。阴丽华带来的宫女和刘秀的贴身太监连忙跑过来侍奉。 这些人,来得这么及时,看来就躲在不远处。那刚才我和邓禹说话,他们一定也都听到了?乔云觉得真是好难为情。虽然没说什么不很欠妥的话,但也终究不愿意被别人听到。 邓禹倒是一副坦然的样子。 “天已经黑了,我们抓紧赶路。丽华跟我骑一匹马,马车太慢。我也想丽华了,正好在马上亲近地说话。”刘秀对邓禹吩咐,“乔云不会骑马,我把皇妹交给你了,照顾好她。” 刘秀说完,扶阴丽华上马,他也飞身一跃,眨眼间就奔出去老远了。 “看,皇上多体恤我。”邓禹眼睛亮亮地看了一眼乔云,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邓禹抱上了马,然后仅仅一秒钟的工夫,邓禹就在身后扶着她的肩膀了。 “驾!”她也在路上了。 “云,你今天真的担心我了?”邓禹在马上兴奋地问她。 “是啊,我担心你昨天赶夜路出了什么危险。我皇嫂也担心你了。”乔云大大方方地回答他。这有什么啊?对朋友、对熟人的关心,是人之常情啊。 “云,我真高兴。你不要拿丽华给自己掩饰,丽华才不惦记我,她了解我的骑术,根本不会因为我骑马赶夜路担心我,这你可骗不了我。”邓禹轻轻在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带着我,是不是比自己骑马累?”乔云问他。 “不累,更有劲儿。”邓禹越过她的头顶,低头看她的脸。 “不过,你真要学骑马了。我都没想到,剑术那么好的人,竟然不会骑马。你平时剑走天下都是靠脚步来丈量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已经派人把那匹小白马送到你的宫中了,那可是一匹纯正的西北战马,和我的这匹是一对儿。”邓禹态度认真地说。 乔云是想学骑马。自从那次让曹丕逼着骑,自己着急害怕又难堪,如今在古代穿越行走,哪能为交通工具困扰?自己去年得了世锦赛冠军还奖励了一台轿车呢,因为不到法定考驾照的年龄,车还在车行存着。这车和马都不会驾驶,真是缺憾! “好啊,谢谢你。那马挺贵的吧?”乔云想到古代的马大约相当于现代的车,他刚才说那马是纯正的战马,应该相当于现代的高档车了吧?他出手真是大方啊。 “是我特意给你弄的,比着我这匹选的。我明天怕是不得空,后天吧,争取后天下了朝教你。”邓禹说。 未完待续 感谢书友人觉非常君的支持,今天将加更一章,敬请关注。 第五十七章 皇兄做主(加更) “三哥,有些不该我问的话,我从来不多问。那小乔云,来历是个迷,我也不想问。你在梦中告诉我,说她有心上人了。可我怎么发现,她和仲华倒是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呢?”阴丽华躺在刘秀的怀里,用温和的语气说着。 刘秀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了,阴丽华在他的安抚下,心情也逐渐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慢慢平复了不少。这天晚上,两个人躺在一起,放松地聊着家常。 刘秀不是刻意向阴丽华隐瞒乔云的来历,单从他个人的心愿来讲,任何事情他都愿意和丽华分享。尤其是乔云的神奇来历和非凡故事,他早就想讲给丽华听了。更尤其在丽华这样悲伤难过的时候,若是给她讲讲乔云的传奇故事,也能让她舒缓一下心情。 但是,刘秀不能讲,因为剑坛有制度,他最是讲规则重法度之人,所以,公私必须要分明。于是他就说: “哦?你也看出来了?我也发现了。从那天去新野接你,那邓仲华大老远地一瞄着乔云的影,就像脱缰了似地朝人家疯跑。还边跑边喊人家‘云’。你看他看乔云那眼神,仅次于我看你了。” 刘秀轻轻翻了一下身,把压在阴丽华颈下的胳膊动了动,揽住她的肩膀,接着说道: “我回来这都快一个月了吧,那邓仲华天天下了朝就往这后宫跑,教人家乔云骑马。那个殷勤劲儿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个马术师傅呢,根本不像个当朝的大司徒。还有啊,听说乔云的那匹马也是他送的。他还真是没少下本钱。” “三哥,不如你就给他们俩赐婚吧,成人之美。乔云留在这里,我们也多个妹子。这小姑娘伶俐,我还真挺喜欢她的。阳儿跟她学了这么久的剑术,也喜欢上这个姑姑了。”阴丽华热心地说。 “哦,这事嘛,仲华这边没问题,他的正室还一直空着,我把皇妹钦赐给他,也是他应得的体面。可是乔云的情况有点儿复杂。我倒是宁愿把这个妹子留下。丽华,不瞒你说哈,这个妹子,留下她,不光是成全了邓仲华,而是成全了咱的大业。我还真想过给她个合适的职位,让她给咱出出力。”刘秀说到了兴奋处,伸出另一只手,在阴丽华的脸上摸了摸。 “三哥,你没回来的时候,就在梦里跟我说过这个意思,所以我这不是使劲儿地帮你留下她嘛。刚开始时她还真是待得挺不踏实的,总有着急要走的意思。现在好像反而待习惯了,有点儿不那么要走了。”阴丽华说着,也拉着刘秀的手。 “我看不如这样,先给她点儿事做,留下她。至于赐婚的事,现在你这边家里有丧事,我也不适宜办这样的事,连给你加封皇后的大事都拖着呢。过一阵,也容她慢慢放下她心里的那一位,再和仲华培养培养感情的,再说也不迟。”刘秀算是有了主意。 这天散朝后,刘秀留下了邓禹。 “仲华,朕想给乔云封个官职,你看让她干什么最适合,想听听你的主意?”刘秀私下里对邓禹很亲近,都不叫他的官职,而是亲切随意地叫他的字。 “回皇上,微臣以为,云公主她,以能力和见识来说,做尚书台的当家人都绰绰有余。”邓禹说。 “喔,尚书令李大人都病了这么久了,朕也答应过他,一旦找到合适的继任者,就准他回乡养老。依你看,乔云可以胜任?”刘秀说。 “微臣看她行。”邓禹回答得简单而且确定。 “还有啊,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刘秀直言不讳。 “回皇上,微臣若能娶到云公主做司徒夫人,自然是三生有幸。可是我不想强迫她,所以,还望皇上三思,莫要为难她。”邓禹心地善良,明明非常喜欢乔云,却不想她因为皇上的赐婚而勉强嫁给自己。他希望她是发自内心地欣然和自己在一起,而不要她心中不快乐,不如意。 “朕只要问你,是不是喜欢她?”刘秀心里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和分寸,但他想得到邓禹明确的态度。 “皇上,仲华我在这里以您的故友身份向您表白心意:我对云公主,是真心的。自从见她第一眼,我就为她心动着迷。我活了这么大,还从来没这样喜欢过一个女子。”邓禹发自内心地说。 当然,他不敢说出自己喜欢的第一个人是阴丽华。乔云是他成年之后喜欢的第一个人,阴丽华则是他少年时代的懵懂初恋。 “这事,朕自有主张。你且稍安勿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女孩子的心热得慢,你还要多有耐心,就算她的心里装了块冰,你也要用诚意给她捂热乎了。”刘秀说着,笑了笑。 “回皇上,云公主她的心里不是装着冰,而是装着一个人。可那人不是我。”邓禹听到刘秀刚才的话,无奈地说出了这句困扰他很久的心里话。 “你怎么知道的?”刘秀没想到乔云会把曹丕的事告诉别人。女孩子,正常情况来讲,不可能这么“虎”。不过乔云不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未来世界的女孩子也许更开放?但不管怎样,若是她亲口说的,就说明邓禹的希望不大了。 “不瞒皇上,我曾经向她表白过,被她拒绝了。”邓禹有些沮丧地说。 “拒绝?理由?”刘秀问。 “她说她心里有人了。”邓禹垂下了头,回话道。 “仲华啊,你听我说。她的那个心上人我认识,的确也很优秀,文武全才。但是人品嘛,实在比你差远了。我心里是不看好她和那个人的,她自己恐怕心里也有数,她和那个人是没有结果的。”刘秀是真心想把乔云和曹丕拆开,更想把她留下,帮自己做事。 “这个她对我说过,还说她和那个人已经分手了。但是她心里再装不下别人了。”邓禹无奈地说。 “她连这话都对你说了?”刘秀很吃惊。这未来世界的女孩子,怎么什么话都敢对人讲? “仲华啊,朕有个想法。乔云她既然能把这话都告诉你,说明她要么已经心里有你了,要么就是把你当亲人了。像我一样的亲人。”刘秀想起当初和乔云在小树林里谈心,也是这么真诚恳切又直白的,所以他就认了她当妹妹。 “她说了,她对我和对皇上您的感情是不一样的。说对您是亲情,对我是友情。”邓禹把乔云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并且经常逐一地回忆、分析,想从中判断她对自己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哦?和我不一样?她还说什么了?”刘秀似乎又觉得乔云对邓禹还是有点儿意思的。 “她还说,还说我在她心里也是独一无二的。”邓禹说。那天乔云的确是这样说的,说会把他放在心里的一个位置,和对刘秀的亲情不一样,说他在她心里也是独一无二的。 “哈哈,仲华,那就是你还有戏了!”刘秀替他高兴,他认为这话说得已经很到位了,那就是乔云已经对邓禹很有好感了,只待把曹丕从她的心中剔出去,邓禹就可以取而代之了。 “皇上,您真的这么认为?您认识她早,应该更了解她。而且您还见过她喜欢的那个人,可能也了解他们之间的一些情况。您看,我真的还有希望?”邓禹被刘秀这么一鼓励,眼睛直放光。 “朕看,八九不离十。你就好好放宽心,还要再有点儿耐心。现在丽华家有丧事,朕也不好赶在这时候给你办喜事。正好你就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表现,大胆追求,到时候水到渠成,朕就为你们赐婚。”刘秀把底交给了他。 邓禹吃了皇上赐给他的定心丸,高高兴兴地去找乔云教她骑马去了。 刘秀一定要促成这桩婚事,他有他自己的目的。 乔云给他的第一次深刻印象比曹丕他们那些好色之徒都晚,他是从乔云的那次演讲,才算认识了她。 这个女孩子的确不同凡响。这样的人才,放在他的世界中,男人都很少见。若是把她“引进”大汉政界,出多高的“薪水”都值得。他在剑坛时就常常在想这事,但是那时大家有明确的目标,全力支持她参加叫做什么什么的“剑术大会”,说是为国争光,他也不得不维护大局。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乔云都离开剑坛这么长时间了,而且身上的伤可能也没彻底好,听说一直都没找到华佗神医动手术,那估计她的那个什么国家也不一定非等着她去执行任务了。 乔云她自己也说过,她的世界里比她优秀的剑手也还很有多。正好,那里不缺她一个,我就把她挖来为我大汉所用。 他是托梦嘱咐丽华帮他留住乔云,他也一直都在想,用什么办法把乔云留在这里?如今,她和邓禹有了这种可能,何不用赐婚的办法把她留下,这可比其他任何办法都更奏效。 对,就这么办!邓禹他本来就是我的肱骨之臣,还是从小的哥们,这回把朕的皇妹赐给他当夫人,更是他的至高体面,他就成了当朝的驸马了,比之前给他的那些侯爵和高官都更尊贵。 更重要的是,这体面不仅仅是恩典,更是他真心喜欢之人。刘秀他从自己和阴丽华的爱情经历中更能理解这种感觉,男人娶个体面的夫人是好,但是如果和真心喜欢相比,喜欢比体面更能给人注入无穷的活力。 现在,把体面和喜欢一并都给那邓禹,就会像给邓禹“打鸡血”一般。当然,刘秀不会知道什么是“打鸡血”,但他知道,这赐给邓禹的力量,将绝对是不可估量的。 刘秀决定,是时候找乔云聊聊了。回来后一直在忙国事和安抚丽华,他还没来得及郑重其事地召见一下这位皇妹呢。他要给她提前示意,接下来的很多事情,她都要由他这位皇兄为她做主。 未完待续 感谢书友人觉非常君支持,本章加更。 第五十八章 冤家路窄 刘秀这回是下决心要拆开乔云和曹丕了。除了想“引进”乔云这个人才为大汉所用,以及成全自己的爱将加兄弟邓禹,还有一个原因,他不久之前见过曹丕,两个人又闹得很不愉快,把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又抛弃殆尽了。 这还要从乔云离开勾践那里说起。 越女送走乔云,心中感伤,但她知道勾践已在自己家里等她,就忧心忡忡地缓步回到家中。一进门,勾践就问她乔云的事,没等她说清楚,曹丕也进来了。 “越女前辈,曹某求您了,一定告诉我云儿她去的方向,是向左还是向右?我猜一定是向右了,向右是去了哪里?是不是回我那里等我去了?”曹丕急得都要给越女跪下了。 “曹皇帝,你是想多了吧?”越女轻蔑地对曹丕说,“她就是为了躲着你才着急走的,怎么还可能去你那儿?去你那儿你又不在,她还能去见你的大老婆拜访行礼是怎么的?我妹妹她没那么下贱!”越女本来就替乔云不值,又听曹丕这么说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曹丕此刻根本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态度,他只有焦急,恨不得立即找回来他的云儿,让他付出任何代价他都愿意。 “是啊,云儿不可能再去我那儿了,可是她明明知道我在这里,还决绝地离开,而且把我送她的宝剑都还给了我,她这回是铁了心地和我决裂了。哎!我一定要把她找回来。”曹丕捶胸顿足地说着。 “兄弟,你去找她也没个准地方,还是留在这里咱一起想办法吧。”勾践一半是真为曹丕着想,另一半是为自己,他更想留下曹丕帮自己破吴。本来曹丕都答应他了,帮他打败夫差再走。本来乔云来了,他就会在这儿待得更踏实,那承想她这么快就走了?这也怪越女,不帮自己留住乔云。 勾践就把火发在了越女身上。 “小月,你也是,怎么不帮子桓兄弟留住乔云?咋还能放她走呢?”勾践对越女说。 这可把越女本来压着的火一下给点了起来。 “我帮他留下乔云?大王,您有没有搞错?乔云她是有头脑、有本事、自己有行动能力的人。人家伤心,想离开谁就离开谁。你以为你是大王就能左右所有人都没有感情、没有自尊、没有自爱地围着你转吗?”越女说话声音很高,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冲勾践说话,她表面上是说乔云,实际是在发泄自己对勾践蓄积已久的怨愤。 “兄长,越女前辈,您二位息怒。不要为了兄弟的事伤了您二位的感情。我只想问问越女前辈,云儿她向右穿越,是去哪里了?她和李白比较熟悉,还有匡胤太祖也给她治过伤,她是会去找他们当中的谁呢?”曹丕讪讪地问着,看着越女因激动而气红了的脸。 曹丕也能看出勾践和越女之间的那种纠缠不清的情愫,那天和勾践喝酒,勾践说越女的那些话,他听了都觉得勾践有点儿无情,对不住人家越女。此刻他不想搀和进他们之间的纠葛,只想快点儿问出云儿的下落,立马去追。 越女也烦了,不想再和勾践在自己这里没完没了地计较下去。都这么多年了,如果嘴上的计较能奏效,她还至于至今这么孤单无依吗?她也想下决心学乔云,狠心离开他,不再做感情的俘虏。此刻她为曹丕对乔云的那份执着而动容,心想,若是自己能赶上乔云,也算是幸运了。 于是她就说:“乔云她去唐代找李白了。” “谢了。”曹丕得到答案,一眨眼的工夫就跑了。留下这对冤家在那里,任由他们或是继续对着相互抱怨,或是破涕拥抱和解相好。 曹丕带上乔云的剑,按照他新近得到的秘籍,也向右使劲,很顺利地就进入了时空隧道。 他坚定着一个信念:快快去到唐朝,找到李白,要回云儿! 再说刘秀。 刘秀第一时间就在梦里获悉了阴丽华家出事,他一刻都不想耽搁,要立即回到丽华的身边,安慰她,爱抚她,帮她处理好一切善后。 可是,他正在代理剑主之职,剑坛上还有好多事情需要他负责,这可急坏了刘秀。 当时勾践走得匆忙,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清楚。勾践走后,李白也走了,来传递消息的使者只说是协助乔云去各时空汲取剑术和剑魂。再后来,虬髯客也走了,不知道什么原因。 又过了些日子,赵匡胤也走了,说是朝中有急事,和剑坛请了假。剑坛就帮他发力,把他也临时送回去了。 最后,剑坛上只剩下了墨子大师和光子一老一小,外加慕容垂。 墨子每天领着光子在密室中整理书稿,正常十个人的任务量,都落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上。刘秀看不下去,就经常也来动手。那慕容垂不管那一套,整日自斟自饮,还抱怨刘秀不陪他。有时夜里来薅起刘秀就起来对饮,刘秀无奈,只好偶尔陪陪他。 我也要请假,刘秀想。可是他不知道这假怎么请,也不知道当时赵匡胤是怎么请的、向谁请的。 他就找墨子大师说明了情况。他是思考再三才决定找墨子说的。光子肯定不行,他还是个小孩,而且不是正式的剑客代表。 至于慕容垂,不但不能跟他商量,而且就是请完假都不能让他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一定说啥也不在这儿待了。现在是还有他刘秀在,勉强牵着他。要是只剩下一老一小,他就得闷死。他若再走,万一有倭寇之类的来袭击剑坛,墨子和光子这一对老少可就凶多吉少了。 刘秀焦急地对墨子大师讲了自己家里遇到的困难。墨子捋了捋胡子说:“仁者爱人,天志明鬼。今您的岳母、妻弟被盗贼所害,乃家之大不幸。作为君主,家人也是您的臣民。您若是连家事都处理不好,还怎能治理好国家呢?若是连妻子家人都安抚不周,还怎能安天下臣民呢?” 刘秀说:“大师所言极是。可是,秀不知道怎样才能向剑坛请假,准我回去处理好家事,再即刻返回。更不知秀怎样才能穿越时空,回到妻子身边?” 二人正对话,刘秀突然觉得头上有一阵凉风袭来,正对着他的头顶心。接着,就感觉浑身被一团气所包围,然后就看不到对面的墨子了,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狭窄平行的空间。 哦,我是进入时空隧道了?剑坛准我回去见丽华了!刘秀心中大悦。没想到,剑坛这么人性化,这样一来,我很快就能回去帮丽华了!刘秀恨不得立即来到阴丽华的身边。 时空隧道非常狭窄,也就是乔云当初所感觉的那个“井”,连她伸手都能触到周围的边缘,换成比她魁梧许多的大男人,就更加局促。 刘秀正前进着,突然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伸手一推,正推到另外一只大手。 “什么人?敢挡住朕的去路?”两个声音异口同出。 “刘秀?怎么是你?” “曹丕?你怎么在这儿?” “刘秀,真是冤家路窄啊?你不在剑坛当代理剑主,私自跑到这时空隧道里,还挡住我的去路。快,给我让开,我急着要去找云儿!”曹丕蛮不讲理地就来推刘秀。 “什么?姓曹的,在这儿跟我装!你不是带着我云妹去找华佗神医动手术了吗?我问你,你为什么负了她?她不但伤没治好,还那么伤心,都离开你了!”刘秀质问曹丕。 “谁说我伤她心了?你怎么知道的?我就是要追她回来带她去找华佗治伤去。”曹丕心里发虚,嘴上还很强硬。 “我当然知道了,云妹妹根本不想见你了,才去我那儿躲着你。丽华都跟我说了,我这就回去,给她选个比你好千万倍的如意郎君去。”刘秀是故意气曹丕,他此刻只急着见丽华,帮她处理家事,根本不想乔云的事。他只是听丽华在梦里告诉他,乔云在他们那里。 “鬼话骗人!”曹丕冲他喊,“云儿她稀罕去你那儿?想得倒美。我知道云儿在哪儿,她去找李白吟诗去了,我也去陪她。你会作诗吗?不会吧?我们要去找李白谈诗作赋去了,文人聚会,不带你!”曹丕以为刘秀就是故意气他,根本不相信乔云会去汉朝。因为越女亲自送走的云儿,她的话才可信。 “曹丕,别傻了。乔云根本没去找李白,你别耽误时间了。快把路让给我,我告诉你乔云在哪儿。”刘秀说。 “才不让。你违反规定,私离剑坛,我要把你推送回去。”曹丕说着,就用力往回去方向使劲推刘秀。 曹丕的地势好像比刘秀有利,因为曹丕从远古而来,处于上时空区,而刘秀从异世空间而来,逆向回返,显然是处于劣势。刘秀很快就被推得倒退回去不少。 刘秀急了,抽出宝剑就直奔曹丕而来。 曹丕也急了,慌忙拔剑,却被刘秀正挤在隧道壁上,动弹不得。 “好啊刘秀,你在剑坛不敢跟我对剑,在这儿这么挤着,你拔剑又有何用!”曹丕骂着。 “何用?逼你让开路就是正用!”刘秀用尽全力,他的剑却被顶在了隧道的壁上,两个人都一使劲,谁都没想到,隧道裂开了一个缝隙,把曹丕挤了出去! 刘秀惊呆了。 “曹丕!你快进来啊!我不是有意害你的!”刘秀朝裂口的地方大喊,还伸手想帮他把裂口重新撕大些,放他进来。 “哼!死刘秀,老子不陪你了!我有云儿的神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再也不想和你挤在一块儿了,晦气!你们姓刘的都不是好东西,等我回去使劲收拾完你那帮你嘀嗒龟孙,再去唐朝找云儿去!”曹丕在缝隙上大骂刘秀,直到缝隙合拢。 刘秀好心碰了一鼻子灰,发誓再也不以曹丕为友了,这次回去若能见到乔云的话,也要劝她离开那个衣冠禽兽! 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遭遇难题 刘秀传旨召见皇妹云公主。 乔云正在河边和邓禹学习骑马。 “云,这里空间太小,马儿跑不开。不如我们去月潞洲跑跑,那沙地正好适合策马奔驰。你都学了这么些日子了,进益不小,也该放开了试试了。”邓禹说。 “好啊,我也羡慕你们在沙地上策马奔驰的样子,可惜这皇宫里骑马只能四平八稳的。”乔云说。 对乔云来说,只要邓禹不给她那样的压力,她也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相处。邓禹这人其实让人挺舒服的,会照顾人,又总有新创意,给她惊喜和新鲜感。相处久了,他那唯一的毛病——傲慢,也不知道何时消失殆尽了。 还有,邓禹让人看起来也颇养眼。个头和曹丕差不多,大概一米八十四五的样子,比乔云高一头。脸色白净,总是清清爽爽的,浓眉大眼,眼神总是清澈而温和。虽然刚认识他时那张脸上时而露出傲慢,但是后来就再也没有了,而是被真诚和关怀取而代之。 乔云不很在意他的高官身份,因为自从穿越以来,她接触到的老老少少,全都是身份地位甚高,既富且贵而且文武出众,个个都是“人尖儿”。邓禹作为这里的大司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唯独乔云不以为然。 “走,我们把马牵到船上去。”邓禹说着,先牵着乔云小马上船,然后又把自己的大马也牵上去,最后回来接乔云。 “云公主,皇上请您去御书房。”传旨太监一直追到了岸边,真是及时,差一步乔云就上船走了。若是去了河心岛上,就没人能有本事追去了。 “看来今天去不成了。”乔云遗憾地看了看邓禹,转身要跟着小太监去御书房。 “云,你稍等听我嘱咐一句。”邓禹叫住了她。小太监知趣地向后退了退,远远地等着乔云。 “云,若是皇上要给你和我赐婚,你不要违心答应。我知道你不喜欢被勉强,我能等,等你真心愿意接受我的时候,我会去求皇上。懂吗?”邓禹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说。 “邓禹,谢谢你。”乔云心中涌起不小的感激。这么善解人意之人,比曹丕强多了。可我为什么还是忘不掉他?忘不掉他那双折磨人的眼睛,和他纠缠人心的嘴唇。 御书房内。刘秀微笑着伸手让乔云免礼。 “云妹,剑坛一别多时,愚兄都想你了。你肯定是不想我啊,心里全是那个老曹。”刘秀示意她坐在榻上,和自己面对面,已经有宫女奉上了茶点。 “妹妹,哥哥早就想请你到我的地盘来看看,住上一阵,让哥哥略尽地主之谊。可你来了,哥哥还没在。这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赶上你丽华嫂子家出事,这才腾出空来找妹子聊聊。你不会怪哥哥怠慢了你吧?”刘秀一直面带微笑,完全放下了近来她已经看习惯了的皇帝架子。 自从在这东汉朝见到刘秀,乔云一直都是和别人一样,又磕头又下跪的,而且都离着有段距离,这还是第一次像在剑坛时那么平等地接触他。 “皇兄日理万机,是乔云来打扰添乱了。您不在时有丽华皇嫂照顾我,非常周到,还封了我公主,真是太客气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向皇兄谢恩呢。”乔云如今在有的事情上已经学会了入乡随俗,于是起身要向刘秀行谢恩礼。 “行了,快起来吧,我们的未来使者。”刘秀爽朗地笑着说,“这里没有旁人,你就放松地回到你本来的样子。哥哥知道,在这里没有办法,你一直都跟着尽守君臣之规,也真是难为你了。” “任何地方都有各自的规则,皇兄您在剑坛时,不是也要放下皇帝的九五之尊,勉为其难地当一名普通的剑客吗?”乔云反问他。 “朕的妹子果然厉害。哈哈,的确如此。不过我在剑坛可不是勉为其难啊,我是甘心情愿的,大伙都是自愿地帮你出力。”刘秀说。他们对剑坛,主要的印象都是剑主带领大伙围着乔云的任务转。 “皇兄羞煞我也。”乔云学着古人的话对刘秀说。 “妹子如今伤可大好了?听说,你没找到华佗神医,那断剑还在体内吗?愚兄看妹妹如今骑在马上颇具英姿,舞起剑来飒爽豪迈的,想必那伤已无大碍了。而且哥哥看出,妹妹心情更是大好。”刘秀有点儿逗她的意思了。 “回皇兄的话,我的伤没做过手术,但是几个大夫都说,断剑不在了,却有一个另外的金属薄片在体内,可以有穿越时空的功能。现在伤口都封好了,也不疼了。”乔云认真地向刘秀汇报自己的身体状况。 “做哥哥的,哪个都希望自己的妹妹幸福,嫁个她自己喜欢、又有本事给她幸福的人。妹妹,那曹丕,他不是合适的人选。依哥哥看,你不妨忘了他吧。留在哥哥这里,你是皇上的妹妹,没人敢欺负你。哥哥再帮你物色个好人,当然,这事不急,你还得先把心里的那个不该有的人剔出去,才可以有新人进来。”刘秀说。 哦,还好,他没有直接要把我许配给邓禹。万一他直接就说了,他是皇帝,金口玉言,在这个他绝对说了算的地盘上,可不比在剑坛,我就得必须嫁了?乔云想。 “现在你皇嫂还没从失去亲人的悲伤中走出来,哥哥我又太忙,所以还请妹妹多费心、辛苦点儿陪你嫂子说说话,散散心。还有,哥哥这里也是大局初定,还有好多事情需要人手帮助。虽然我有邓仲华等本事高又忠心的人帮我,却还是不够用。妹妹读书多,又来自发达的社会,哥哥想请妹妹不忙时,帮哥做些事。”刘秀说话很客气。 “请皇兄放心,皇嫂失去亲人悲伤难过,妹妹我也感同身受,哥哥、嫂子的家人也就是我的亲人。我一定多陪嫂子说话散心,哥哥就忙您的大事吧。”乔云也很会说话,却避开了刘秀请她帮忙的问题。 刘秀也很聪明,点到为止,适当铺垫,待他认为时机成熟时,就直接下旨,由不得乔云一个小丫头。 邓禹还是乐此不疲地教乔云骑马。乔云其实已经学会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去真正的广阔天地驰骋过。 月潞洲是去过几次,但也只是一个小岛而已。第一次去时因为是晚上,看不清楚全貌,还以为挺大的。后来白天去过,其实很小,骑着马一会儿就把小岛跑遍了,而且路面都很窄,马儿也跑不开。 乔云觉得那小岛就像个小公园似的,适合情侣漫步,当然烧烤、日光浴也很好,却并不适合骑马。她心里一直向往着能纵马在广阔天地间驰骋一回。 但她并没对邓禹说。她不想过多麻烦他,再说万一跟着邓禹出宫,皇上以为她想跟着他哪哪儿都去,再误会她喜欢上了邓禹,一高兴下旨把她许配给她,那她就只有再次穿越走了。离开这里,她现在还有点儿舍不得了。 至于舍不得什么?是舍不得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她也说不清楚。总之,她在这儿待得挺舒服的,比在曹丕那里和勾践那里都舒服。 当然,回去是迟早的事,但是她宁愿在这里多待些日子,就像旅游一样,在一个地方待舒服了,就一推再推回程的机票。 “云,这月潞洲太小,马儿根本跑不开。不如,我这次出去办事,你跟我出宫去转转吧。”邓禹坐在马上,对旁边的乔云说道。 “好啊,你最近要外出吗?带我去会不会不方便?”乔云是想了解,他出去是打仗吗?要是打仗,会不会有危险? 邓禹好像看出了乔云的担心,心想,这个小女子,剑术都不在我之下,本来以为她是个女侠,可先是知道她不会骑马,就让人很是意外。现在一听要出宫,又那么担惊害怕的。凭她的本事,剑走江湖都不在话下,怎么会这么害怕战争呢?难道她不是乱世中人? 不过邓禹倒是很开心,女孩子越是弱小,就越需要保护,才越能对他产生依赖的感觉。看来,自己这次带她出门,还真是很有戏呢。 于是他就说:“云,你不要担心。这次只是出去巡视民情,看看周边的几个地方,每到之处都有下面的官员安排,你只需跟着我溜溜马就行。” “哦,那好吧。”乔云嘴上答应着,心里也算比较期待。 邓禹出外考察,自然要来禀明皇上。他就也禀告刘秀,说这次要带乔云同行。 刘秀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了打算。 这天,邓禹带乔云来到了西远县。在这里,邓禹却碰上了一道难题。 西远县是当朝的军马繁育基地。因为这里有悠久的养马历史,物种优良,群众有技术,养马早就成了这里民众的谋生传统和习惯。每年,朝廷都会派人来这里收马,长期不变。 去年,这里遭遇干旱,饲料欠收,更别说少量的粮食作物,老百姓人都没吃的,就更顾不上马了。所以到了马匹的育肥期,饲料供应不上,马匹瘦弱,有的家庭把饲料都煮熟了人吃,朝廷来收马,看到达不到战马标准,拒绝接收。 老百姓无奈,有的已经杀马吃肉了。这在当时属于犯罪,需要严惩。 这可不行。现在战争仍在,没有军马,那后果不堪设想! 邓禹心急如焚,问地方官员:“离这不远的新安乡不是粮食丰收吗,怎么不试着去那里找点儿粮食解决老百姓的温饱?” “回司徒大人,新安乡的粮食是供朝廷的军粮,他们也不敢私卖。再说,他们的粮食今年丰产,太多了,根本卖不上价钱,老百姓也愁得慌,都有要烧粮的了。说是烧掉一些,剩的少了,自然会卖上高价。”地方官无奈地汇报着。 “你们这些当官的是干什么的?不想办法吗?有难题就会矛盾上交?让我亲自来帮你解决,还要你们作甚?”邓禹的脸上又现出他那特有的傲慢,还外加上严厉。 乔云看了都有点儿害怕。 “回司徒大人,下官实在是没有良策,才请示大人和公主殿下。”那人怯懦地说着,还拉上了乔云。这可让她没想到。 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拒官无招 邓禹这样责难下级官员,并不是他没有对策,也不是他非要高压他们。而是他需要再多方走访,掌握到整体情况,全局考虑,做出切实可行的综合部署,再汇报给皇上,方能形成决议。 作为掌管国家大事的司徒大人,他绝对不可以每到一处就事论事,那不是他这级别的官员该做的。 考虑到这西远县的实际困难也的确很紧迫,邓禹也有打算帮他们特事特办的想法,但也绝对不是立即就现场办公。 于是他就说:“你们这些当官的啊,以后遇事多动动脑子,先想些法子出来,而不是就知道凡事请示上级。你们现在都好好听听,听云公主给你们做指示。” 邓禹这样做有他的想法。那些人点名问公主,乔云她一丁点表示都没有对她并不太好。尽管没事先和她沟通,但公主作为皇家主子,身份尊贵,却不是政务官员,所以说得妥与不妥,不会有人过多计较。再说公主是女流,若说到要害,自是树立皇权威望;若说得不很恰当,也乃人之常情。 还有,自从与乔云认识以来,邓禹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觉得乔云的来历成迷。她是从天而降的刘秀的妹妹,自己从小就认识刘秀,这个妹妹的来由不清楚。而且从她的种种表现来看,也和他们同时代人有着说不出的差异。 邓禹冥冥中觉得,乔云似乎见识很多,却又隐藏很深,一如她对自己的情感,似是有心,却又无意。既然现在基层的官员提出要请教公主,不妨就给她个施展的机会,更给自己一个了解她的机会。 乔云有点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叫板给镇住了,这怎么和在剑坛时被剑主勾践的那次叫板有些相似呢?不同的是,勾践那是让她谈论与剑有关的话题,她熟悉。可眼下的什么马啊、粮食啊、受灾啊等等,都是她从来没接触过、甚至都没听说过的内容,这可让她说什么啊? 乔云只觉得脑袋立时就大了。邓禹啊邓禹,你是纯心要我难堪是吧?你究竟什么意思啊?说是只带我出来溜溜马,别的一概不用我管,这回你碰上难题了,我一听都觉得难死了,你自己不说话,却让我说,感情你带我出来是替你丢人现眼的啊! 乔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连在场的基层官员都看出来了。 那些人不了解邓禹是在追求公主,他们也是听说皇上认了个异姓妹妹,还封了公主,都不知道乔云是何来历,都以为她这次跟邓大人巡视基层是代表皇上,所以都以为她这一瞪,邓司徒怕是就要摊上点儿麻烦了。 邓禹料想到她会不高兴了,他心里却觉得挺有意思,让这可爱的小姑娘冲自己瞪眼,那是对自己不外,对自己撒娇。他一点儿生气和不安都没有,而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地微笑着看她。 乔云挥出的重拳打在一堆棉花里,她自己倒弄得挺没趣。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先清了清嗓子。 立即有下官过来亲自给她续了茶。 乔云也就下意识地端起茶杯,哑了一口,也趁机再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她缓慢着语气说: “发生这样的事,的确不是统治阶层想要看到的。”她开始说话,从她现代人的角度,像个旁观者似的。这一开口,邓禹和那些基层官员们把注意力都提了起来。然后听她继续说道: “我有个不很成熟的想法,说出来供大家探讨啊。”她是学着她们系统的大领导,每次来队里视察工作,都是这样做工作指示和提出要求的铺垫语。 邓禹和那些人于是更加聚精会神地听她下面要讲的内容。 “我来这里的时间不长,不是很了解朝廷的机构职责划分。据我所知,军马好像是归兵部负责,而军粮归军需处管辖。我看,兵部和军需处能不能合作一下,先由军需部门出资,到东安乡采购粮食。 今年的粮食不是产大于需吗,也未必强压价格,逼老百姓做出极端的办法。可以根据每年采购的均价,制定一个分类收购的标准。上等的作为军粮,次等的充作饲料,平均价格不变,就不会增加采购成本。 然后,由兵部出面,将这些粮食分别作为饲料和口粮,赊给西远县的养马户,待马匹育肥达到军马标准后,再折合成收购价,抵消掉赊购的饲料和粮食。最后年终时由兵部和军需处两个部门结算,如果产生亏损,问邓大人能不能向皇上请示,由国库适当补充一部分,总强过现在赈灾的开销,是吧?” 乔云的这番话,把在坐的各位简直都听傻了。 说实话,这番办法,连邓禹也没能立即想出来。 众人足足愣了半晌,才有人反映过来,带头大声说:“公主英明,此法实在是高明可行,还请司徒大人帮助早日落实。” 邓禹也终于醒过神来,但他还是用那张傲慢的脸说:“你们做好各自的本分,本官自会替你们做主。” …… “云,你是怎么有这等处理问题的经验的?”邓禹在去往下一站的路上,贴近她身边问她。 “被你逼的。”乔云还在生他的气。都是这个人,给自己出这么大的难题,差点儿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自己一个大姑娘,要是挂在那儿脸红得像红布一般,连个地缝都没得钻。 “云,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我没想到本事这么高!我看,回去我就向皇上辞职,把司徒之位让与你做。”邓禹这话是哄她,如今大汉朝初建,用人的地方多得是。乔云她还真是个大能人,年轻的大能人。皇上要是看到她在这里的一幕表现,非得兴奋得立马封她官。 “邓禹,我跟你说,你可不许回去跟我皇兄乱说我的事啊。我可不想当什么官,我根本什么都不会,不要耽误了我皇兄的治国大业,也别把我一个小小的女子累死在这儿。我还要……” 乔云说到这止住了,她是想说她还要回去备战奥运会,那才是她的本职工作。但她不能对邓禹说,邓禹也不知道她是未来世界穿越来的使者。可邓禹误会了,看她不继续往下说了,还以为她又想起了她心中的那个男人,她想要去找他呢。 “云,我不舍得为难你。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久一些,因为你不愿意嫁给我,可我只想常常能看到你。你若是留在朝中为官,不要你劳累做什么,我都替你把活干了,只要你有理由留在这里。”邓禹都着急了,诚恳而快速地说着。 他们到了下一站,还没等坐稳了,就有快马来传:“圣旨到!请云公主到门外接旨。” 让我接圣旨?这电视中的场面轮到我头上了?乔云有点儿被惊到了。 “走啊,云,出去接旨去。看看皇上给你下了什么旨?”邓禹也不知道刘秀为什么派人追着他们来传旨,只能听听再说。但邓禹知道,总归不会是坏事。 “鉴于云公主深谙军需与生产经济等诸多治国之道,特任命云公主为尚书台尚书令之职,接替告老还乡的李大人。即日生效,自云大人回京之日起走马上任。钦此。” 圣旨就在面前,乔云傻了,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云,快接旨啊。”邓禹提醒她。提醒了两遍,她还是呆跪在那儿。 邓禹只好替她说:“云公主接旨,谢万岁信赖重用之恩。”然后,他按着乔云的头,又磕了三次,才扶着她站起来。 乔云别提多狼狈了,那么多人看着她,她腿都不好使了,连圣旨也是邓禹替她接过来拿着。宣旨的太监刚一走,邓禹就吩咐:“给云大人找间房休息,刚刚路上马惊了,让公主安静一会儿。” 算是勉强帮她找了个台阶下。 “邓禹,我不想当官。” 邓禹在会堂听完了基层官员的汇报,又做了些必要的指示,才匆匆赶来看望乔云。乔云一见他面,就迫不及待地说。 她都等急了,她现在无依无靠,遇到这样的“为难事”,第一个想到的人竟是邓禹。 这事在她是为难事,但换了任何一个别人,怕是此刻都能乐疯了。 “云,这可是皇上钦定的,你没有改变的余地了。”邓禹说。乔云也知道,这就是现实。 她这才感到事态的严峻。这回是封她做官,要是下次给她赐婚呢?她都没有办法抗旨。这就是封建社会,这就是君臣之道!根本不会征求她本人的意见,皇上一句话、一张纸,就全都定了。 那个刘秀,历史上对他的评价多好啊!枉费了自己对他的那么多好印象,还为了他在剑坛上惹曹丕不高兴。真是的,也是个专制主观的暴君!乔云心里开始怨恨刘秀了。 “邓禹,你得帮我想想办法啊!我不想做官,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不会。我除了舞剑,什么都不会,连字都认不全。”她说。她指的是古代的繁体字,她也不会用毛笔写字。她的时代都是用电脑打字,偶尔写字也是碳素笔、水性笔之类。 “云,我也没想到皇上会突然下旨。他是问过我,让你接替李大仁做尚书令的意见。我,我当时没说反对。我是觉得,以你的能力,应该会很胜任的。我也是有私心,想用这种办法把你留下,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我以为你也不讨厌和我公事,可我没替你考虑周全。你一个女孩子,承担这么大的责任,的确是很累。”邓禹诚心地检讨道。 “抗旨就得杀头,你又不肯帮我。我看,我还是自杀算了。”乔云终于忍不住,在邓禹面前耍起了小性子。 “云,你若实在不当这官,办法恐怕只有一个了。”邓禹无奈地想到一个并不高明的办法,他是满心愿意,但是对乔云,则是一个更不能接受的损招。 “什么办法?快说出来!”乔云急切地问他。 “就是,你马上嫁给我,然后尽快怀上我的孩子,那样你就可以有理由借身体原因请辞做官了。”邓禹说。 “放屁!”乔云脱口而出一句粗话,真想伸手扇他一个耳光。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身体原因 乔云脱口而出的这句粗话,把她自己和邓禹都吓了一跳。 邓禹眼中和心中的那个云,都是最文雅、最高贵、最言语得体的公主,怎么能突然爆粗口呢?这种说话方式,别说是她,就连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不会,简直成了乡野村妇了。 邓禹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原因能让那么一个高雅的公主不顾体面地出言不逊?不正说明她绝对不能嫁给自己嘛!那不就是特别讨厌自己的意思嘛! 邓禹感到受到了莫大的耻辱和打击,草草结束了考察,匆忙带着随从和乔云就回来了。 从那儿以后,邓禹不再到后宫来找乔云,而是把精力都用在了公务上,每天殚精竭虑地忙碌,把自己忙成了一只陀螺。偶尔有闲暇,也都回自己的府中陪三位夫人,共享天伦之乐。 他想把乔云从自己的心中忘掉,忘掉他和她曾经的那么多美好记忆,以及更多的与她之间的未来憧憬。 乔云很后悔那天自己的鲁莽言行,好端端的一位挚友受到伤害,这可不是她的本意。虽然不能嫁给那个人,但邓禹他绝对是一个非常值得信赖的朋友,怎么能那么轻易地因为一句话葬送掉一段珍贵的友谊呢! 乔云本来就没什么朋友,好不容易交到一个人品和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的,却被自己的一句话给伤走了,她真是上火了,先是牙疼,然后就由牙齿发炎引起发烧,最后勾起了胸前的伤口发炎。 旧伤复发,在古代是很危险的事。才在尚书台走马上任不久,她就不得不卧倒在病床里。 哎,那天邓禹帮她出的那个拒绝当官的馊主意,想不到还真是奏效,眼看她高烧持续不退,已经长好多时的伤口开始化脓,刘秀便不得不再次物色接替她的人选了。 邓禹也知道了乔云病了,很是难过,后悔自己不该冷落她。他知道,乔云是因为自己的事上火,才勾起了剑伤复发。她跟他说过胸前有旧伤,他怎么就忽略了!那地方离心脏太近,一旦复发,比新伤都更危险! 他不敢来惹她,怕她见到自己又生气,就尽他全部之能事,把大汉朝有名的大夫都派人接到了京城。 一拨一拨的大夫去给云公主瞧过了,回来一组一组地来司徒大人这里会诊。大夫们的见解大同小异,都说这伤当初就不轻,如今复发,怕是危险性极大。 还有,公主坚持说她的断剑没取出来过,却在体内可能的范围内找不到痕迹。她自己所说的什么叫做“芯片”的金属物体,也根本不存在。 “莫非,是公主昏迷中说的胡话?”有大夫试着揣测。 “这事好像只有皇上知道。”邓禹说。因为有一次刘秀对他说起他的那位皇妹,说她的来历,刘秀不小心说漏了嘴,说乔云的胸前伤处体内有个什么金属片,具有神力。然后马上他就意识到失言,咽了回去。 皇上咽回去话,当然没人敢再问。但邓禹心中一直有疑惑,而疑惑只是疑惑,他不能去找皇上或是乔云本人再深问,因为那时他和乔云已经开始疏远,基本上不来往了。 “事关公主的性命,只有我出面斗胆去问皇上了。”邓禹说完,焦急地来找刘秀。 “哦,这事啊,你不用管了,我让丽华去办。”刘秀把邓禹给打发了。 乔云的待遇真是够高,阴丽华准皇后亲自来帮她上药。 “宫女们粗手笨脚,伺候别的还行,上药的事务必妥之再妥,必须本宫亲力亲为。”阴丽华命退左右,是为了亲自完成刘秀交办的绝密任务。 “云妹,这里没有旁人,你跟皇嫂说,你那‘芯片’根本不在体内,你怎么还能穿越时空呢?”阴丽华小声问乔云。 “皇嫂,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根本没做过手术,可那断剑不知哪儿去了?我之前是听有的大夫说我体内有个特别细小、特别薄的金属片,我每次自己摸到左胸时就能穿越。”乔云也诧异地说。 “那你穿越时会有什么前兆吗?”阴丽华问她。 “没有啊,皇嫂。我都不敢摸自己的胸,怕万一哪下摸到了‘芯片’突然就穿越走了。”乔云说。 “哎,如此,是不能乱摸。可是以前大夫摸你时不是没穿越嘛?看来只有你摸时有那效果,别人摸应该不会。”阴丽华分析着,就和乔云商量,她来帮她摸摸看。 乔云同意了。 阴丽华仔仔细细地把伤口处有可能波及的范围都摸遍了,果然没有什么异物。 “云妹妹,的确没有啊。”阴丽华说。 “那,我试着再摸摸,看万一要是穿走,皇嫂您就替我向皇兄道个别,感谢他和您这么长时间对我的关照。我还要调整好角度,向右侧用力。” 乔云试着站起来,调整好右侧的角度,她是想,万一穿越,就直接回自己的世界,再也不和曹丕啊、邓禹啊他们这些男人有任何纠缠了。 可是,试了几试,摸得伤口附近例外都疼得要命了,还都是毫无反应。 “看来,‘芯片’也没了。”乔云沮丧地说。尽管她还没想马上离开这里,但她迟早都要回去的。这回芯片没了,剑也让曹丕拿走了,难道她就要留在这东汉朝一辈子了! 乔云绝望了,更加难过,伤势也更重了,甚至昏过去了。 刘秀也着急了。这乔云是剑坛绝对的一号人物,若是哪天剑坛召集他们回去,自己可如何交代?人在他的地盘上伤势恶化成这样,本来都好了,曹丕和勾践都能证明。这下,那曹丕真会找他拼命! “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云公主的伤。她绝对不能有事。”刘秀下旨。 “要是我有神剑,都宁愿亲自穿越去‘三国’,请那神医华佗来。”刘秀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邓禹终于沉不住气了,来看乔云了。 “云,都怪我,要不是我不理你,你也不会上这么大的火。我以为你特别讨厌我,才那么骂我。哪知道你心里有我,见不到我会伤心。”邓禹流着泪对着昏迷的乔云说道。 眼泪滴在了乔云的脸上,乔云有了知觉,那不就是那天在船上,自己围着棉被睡着,邓禹的眼泪被风吹了,飞到自己的脸上吗? “邓禹,你来了!”乔云睁开眼睛,看到眼睛哭红的邓禹。 这么长时间没见,邓禹他瘦了,本来白皙的脸变得苍白没有血色,而且眼角还有了皱纹。 “邓禹,对不起,我不该骂你。”乔云苍白的脸上挂着浓浓的歉意。 “云,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生气不理你,都怪我。”邓禹说着,眼泪更多地从眼眶中涌出来,声音也更加哽咽。 “邓禹,我不想死。”乔云也哽咽地说。她把最后两个字在嘴边咽了下去,她想说不想死在这,她想回她自己的世界。 “别瞎说,我不让你死!”邓禹坚决地说,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真后悔,还不如就当那个官,总好过遭这伤痛之罪。我都疼怕了。”乔云诚恳地对邓禹说话,她心里也还有一半不能说出口的话,因为旧伤复发,她的芯片没了,她再也没有穿越的本领了。 她不得不为自己打算了。自己回不去了,在这里孤家寡人。那刘秀,就是在剑坛上萍水相逢认识的,说是多么投机、互相印象多么好,还认了什么哥哥妹妹的,可来到人家的地盘上,还不是得听人命令、为人做事?他和所有的帝王都是一样,只会善待对他有用之人。 他的目的多明确啊,以为自己来自未来世界,有些见识,就想用她做官。又因为他倚重的下属喜欢她,就千方百计地撮合自己和那个男人。说透了,自己就是人家的一枚棋子。一旦棋子没用了,就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相比之下,还不如眼前这个所谓喜欢自己的人更可靠些,他没有太多的功利性,无非是冲我这个人罢了。 万一走不了了,这个人怕是就是唯一可以抓住的稻草了。但是,不到最后关头,都不能豁出去自己。乔云心里有了主意。 “邓禹,你恨我吗?”她要对他把话拉回来,缓和那紧张的关系。那天她伤了人家,人家果然就记恨她了,那么长时间都不理她了。现在自己想依靠人家,所以得先有个态度。 “你说什么呢?云,我怎么舍得恨你!我是怕你恨我,恨我对你有所企图。我那天出的主意的确不好,全是为了我自己的私欲,难怪你骂我。”邓禹有点儿尴尬地说。 他想到自己不但说让她嫁给自己,还说了女孩子不能接受的什么怀孕的话,真是过分。而且那正是人家女孩为了拒绝做官发愁无助的关头,自己说那样的话,显然是有逼婚的意思。他觉得自己真不齿,就是个势利小人。 “云,你原谅我吧。你别再想我那些不好,快点儿好起来,我再带你去月潞洲烤羊和鹿吃,上次的鹿都烤糊了,下次给你烤鲜美的鹿肉吃。你放心,我再也不会逼迫你了,只要你好好的,能每天看到你就好。”邓禹心疼的样子对她说。 “对了,邓禹,我皇兄是怎么处理我从尚书台请假的?我刚领了命令,就病成这样,白白拿着俸禄,什么都没干。”乔云问他。 “皇上已经在找接替你的人了,不会再为难你了。皇上还说,都已经封过你官了,这回换人,你会脸面上不好看,外界会传闻你不胜任或是犯了什么过错,说是要封你长公主的封号来弥补呢。”邓禹告诉她。 哦?刘秀他还对我这么讲究?莫非他不像我想的那样兔死狗烹?难道我错怪他了? 乔云不知道,接下来漫长的古代人的角色,她还要扮演多久?她还有没有机会回去了?还能不能实现她的奥运梦想了?还能不能再见到父母亲人和老曹教练了?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三喜加一 刘秀最近心情好了不少,虽然还有些事不够尽善尽美。还有,丽华娘家的丧事也算过去了,她的状态也逐渐好了起来。所以刘秀要选在这个时候集中办些喜庆的事,给这里一切都带来些新的气象。 第一件,就是在他心里最重的,他一刻都不想再等的,那就是给丽华封后。 这事都拖了多久了,那废后郭氏早都和他那废太子儿子去了封地,自己和丽华夫妻二人再也没有不相干的人来打扰了,所以坚决不能再拖了。只有把这事办完,他才安心。 第二件,也是和第一件相关联的,就是封他和丽华生的长子刘阳为太子。刘秀最喜欢这个儿子,当初封郭圣通生的长子刘疆当太子时,刘秀是很违心的,但那时不得不借助人家郭氏的势力,还要平衡许多方面的利益。 如今,爱子刘阳已经长大了,刘秀看在眼里,爱在心里。这个孩子满身都是自己少年时的影子,更有丽华的样子,这才是他们爱情的产物。当初丽华怀这个孩子的时候,跟着自己行军,母子都没少跟他受罪。也因此,这孩子的胎教就能吃苦,长大了也堪当重任。 刘秀特意给刘阳改了名字,叫刘庄。乔云这才明白,她想起来了,东汉有个皇帝叫刘庄,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徒弟”。 最后一件喜事,就是要封乔云为长公主。东汉年代,长公主不是指皇帝家的女儿中排行长女或是年纪最大的姐姐或者妹妹,而是一种头衔,是在公主的基础上更尊贵的意思。 刘秀本来没想给这个剑坛上认的异姓妹妹封这个更高的封号,但是因为乔云的官没当成,本来受损失的是他而不是她,但是考虑到皇家的脸面,怕下面有人说皇上看人有误,选了个女流当大官却没干几天之类的闲话,他故意要做个样子给所有的人看。 还有,他对乔云的“企图”还没死心。这企图可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企图,而是他还想用好这个来自未来世界的特殊人才。这种企图刘秀一直都不放弃,只要乔云在这,他就要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压榨她的知识和才能。 再有一个原因,俗话“说好事三六九”,有了前两桩,他觉得还嫌少,不如就把册封长公主的节目也放在一起,更加重喜庆的气氛,给东汉初定增添一些分量。 前朝和后宫一时好不热闹。连日来,给三位“新贵”送礼贺喜的排队。乔云本来从到这里之后只与阴丽华母子有来往,还有邓禹。这回,她的宫中突然宾客络绎不绝,把她弄得应接不暇。 乔云本是个不擅长交际的人。因为从小她的生活圈子就特别小,在击剑队,每天见到的就是那么有数的几个人,各位教练、领队,见面要问好,这是制度。还有一众队友,个忙各自,也就是打个招呼而已。 接触最多的,除了同宿舍的两个比她大几岁的女队友,也就是自己的“御用”教练老曹了。老曹几乎就等于她自己,说话也是随便极了,甚至许多交流连话都不用说,一个眼神、一个肢体动作足够。 这回突然面对这么多高人贵客,可把乔云难为坏了。她怕自己不会说话怠慢了某位,也怕自己不谙礼节丢了刘秀和阴丽华的脸面。她就只有“请教”伺候自己宫女,可这两个女孩还都是那种话少内向的,平时她们在自己宫里相处倒是挺合拍的,这回就显得缺少互补了。 邓禹最关心她,及时给她送来了一些适合还礼的小礼品,还嘱咐她什么人回什么样的礼。乔云就一样一样地记上,到时候吩咐宫女备好。她心里真感激邓禹,发生了那些事,他还能对自己像当初一样好,而且比那时更贴心、更细致。 自从剑伤复发又好不容易康复后,乔云每天起床收拾利索后,都会打发出去所有的宫女和下人,自己站在床边,仔仔细细地摸自己的胸。 她是为了努力找那“芯片”还在不在。每一次,她都做好马上穿越走的准备,她每次都是既希望那“芯片”还在,她还有穿越的本领,又担心突然一下子离开这里,还没太准备好。 可是,每次做好的“出行”准备,都是以原地坐下为告终。她的“芯片”果然没了,她再也穿越不到别的时空了,更回不去自己的生活了。她就得必须留在这里了,这和她当初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她本来是有绝对的原则,那就是,在古代不管流连多长时间,最后都必须回去,回去自己的世界,和自己的亲人团聚,去完成自己的本职任务,实现自己的理想目标。 就算退一万步,不,退一百万、一千万甚至一亿步,就算不回去了,留在古代的某个时空,那也是三国曹丕那里,委屈自己“下嫁”给他做个“妃子”之类的侧室,因为人家早就有皇后。也或者,不嫁他,只是不计名分地跟着他。 还有,就算不留在三国,那也是去唐朝那样的著名盛世,那里有很多知名的剑客,还有灿烂的古代文化和历史名人,她可以去感受中国古代傲然屹立于世界的那种自豪感,徜徉在那厚重的古代文明当中。 当然,即使是留在唐朝,也是要有曹丕相伴。因为曹丕说过,要和她结伴去李白那儿,因为他曹皇帝才是古代七言诗的鼻祖,他要去那里给唐诗做“评委”和指导,他说要去同“李白之流”天天赛诗、论剑。 那是他俩神往的神仙日子。当时两个人说时,也彼此心里都明白,那只是一个理想的概念而已,是两颗心共同的一处“世外桃源”,不可能真正实现的。 现在,自己真的回不去了,必须要把“古人”当到底了,却是在这个计划以外的东汉。 其实乔云是不太了解历史,东汉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非常重要的朝代,也是少有的盛世,尤其是刘秀在位期间,那可是一个难得的“光武中兴”时期。 留下不走,那该怎样在这里安身立命呢?这是摆在乔云心中的严峻课题。身为女子,既然不想做官,而且已经都把到手的大官又还了回去,还能做什么呢? 凭自己擅长的技能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这是每一个现代人的基本生存守则。然而乔云她的技能非常单一,只有剑术。这里没有运动员职业,那就只能靠收徒弟挣“课时费”了? 可是在这皇宫中,哪有什么徒弟可收呢?自己已经收过一个免费的了,还是当朝太子、未来的新君。当然,人家学剑没给她交学费,但是自己现在的一切生活开销,全都是人家爹给的。 乔云在这里无需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因为她有“皇家”的身份,有公主的头衔,有长公主的俸禄。可是,自己根本没有皇家的血统,是个冒牌的皇妹啊! 还能怎样?再,就是嫁人了。 乔云最怕想到这个问题。女子在古代,无论皇家公主还是乡野村姑,她们唯一的共同命运就是——嫁人。当然,嫁人有嫁得好与嫁得不好的区别,可是,什么才算嫁得好呢? 这个问题,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都会有相似的答案:嫁个有地位、有财富、有本事又对自己好的男人。 那么,谁的条件会比邓禹更好呢?恐怕再找不出来了,纵观全东汉也找不出来了。可乔云却并不认为那就是“嫁得好”。她心目中的所谓“嫁得好”,是要嫁给自己真心想嫁的那个人,那个能让自己找到心灵归宿感觉的那颗心的主人。 她真是太理想主义了,真是太抽象太不现实了。这种“嫁得好”的概念式的答案,恐怕别说在古代的封建社会,就是在当代社会,包括整个地球,也只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万分之一的可能罢了。 乔云不敢想这个问题,却又不得不想。即便她自己不想,也总有人替她想。这些人既包括为了个人目的算计她的,也包括一些好心为她着想的,毕竟都知道,这位长公主已经18岁了,在那时可是大姑娘了。各种出发点,都指向她一个人。 这天,又有热心人来觐见皇上了。汇报完正常的公务,那人开始问候起皇族的家事来。 “启禀皇上,微臣有一族弟,人品一流、姿颜甚伟、才华横溢、气质风流。臣窃以为,堪与长公主匹配。”那人满脸堆笑地说。 “爱卿,朕的这个妹子眼光甚高且奇特,一般人看好的,她的眼光却不同。”刘秀知道乔云心里还是装着曹丕,连邓禹那样的身份、资质以及对她的诚意,她都不肯点头,何况是别人呢。于是,只好婉言拒绝。 “皇上,长公主身份尊贵,其才貌品行纵观我大汉朝也无人能及,这满朝上下都有见证。微臣只是以为,如今江山初定,皇上又新近册封新贵,真是一派欣欣向荣之盛世景象。皇上既已三喜临门,何不再加一喜,四喜万福!”那人还真是会讨皇上欢心。 “喔,这倒是言之有理。朕会考虑的。”这话还真是提醒了刘秀。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请皇赐婚 接连有重臣和皇亲等有分量之人来向刘秀进言,称宜为喜庆再多加码。当中更有不少明确建议,将长公主的大婚纳入大庆仪典中的一个组成部分,方显大汉初定之国泰祥和。刘秀也甚觉有理。 公主的婚事属后宫家事,丽华初登后位,正是彰显其母仪天下、品德威仪之时。那乔云自从来大汉朝,一直都是丽华替自己关照她,这姑嫂二人相处也很融洽,让丽华出面给她操办婚事,最是上妥。刘秀决定,就把劝说乔云嫁给邓禹的事交给丽华全权负责。 丽华出面,比自己胜算更大。刘秀心中有谱了。 晚上,刘秀搂着阴丽华躺在床中,他抚摸着阴丽华的鬓角,发觉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细微的鱼尾纹了,不禁心疼起来。 “丽华,都说女人的青春短暂。果然啊,你这淡淡的鱼尾纹,在为夫眼中是更添了几许风华,但在我这心里,也是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青春都献给了我的年轮见证啊!”刘秀说着,眼角湿润了。 “三哥,丽华不怕老,老了三哥也不嫌弃。”阴丽华最是温柔又善解人意,“可是云妹妹,她着实是不小了,不宜把青春再空耗下去。18岁的大姑娘,幸好有你这个皇兄给撑腰,不然都该被人耻笑成老姑娘了。” “丽华,乔云的事,我想劳烦你来办。那小妮子主意正,我一个大男人说多了不好。她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也少懂规矩,万一她跟我犯浑使犟,我又不能真对她动国法、家法,只能是挫我皇威。”这是刘秀的心里话。 “行,三哥,这事不用你劳神,交给丽华吧。你忙你的国事已经够操劳了,后宫之事,理应丽华多用心。你不怪我替你分忧不到位就好,明天我就找她去说,保证三天之内完成任务。”阴丽华轻轻摸着刘秀下巴上的胡子,甜甜地趴在他的耳边说。 这段时间以来,乔云也在思想斗争着。几乎所有来向她送礼道喜的宾客,都要问及长公主的婚事。这让她厌烦之余,也的确心生忧虑。 这回是真的走不了了,只要是留在古代,这个年纪上,必须要把自己嫁出去了。虽说有假冒的“皇亲”身份撑着,但越是如此,越不能把那位“皇兄”整得太丢脸面了。 邓禹自从那次来探望她之后,就又续上了之前的密切来往,只要在京中,每天都见面。时间充裕时就一起去月潞洲骑马、散步、烧烤,时间紧时,哪怕是匆匆来看她一眼,送点儿新鲜的吃的、用的,也必是风雨不误。总之,后宫的人都习惯了邓禹的天天造访,理所当然地是长公主宫里的客人。 阴丽华来了。昨夜刘秀睡去,阴丽华再也没睡着。她为乔云的事失眠,初了要为刘秀分忧,她还有她自己的心事。 关于她和邓禹的事,刘秀不知道他们曾经有过感情上的纠葛。刘秀知道他们关系走得近,因为他们是同乡发小,从小就一起玩闹,相处亲近些都属正常。况且刘秀与丽华伉俪情深,根本无需提防更多。 阴丽华是要为邓禹着想。这些年来,她和邓禹的关系已经升华成了类似亲情的友谊。前几次刘秀给邓禹赐婚,也都是阴丽华负责物色、张罗,精挑细选的。老实说,她都是默默地按着自己的标准,姑娘要在容貌上不逊色于她,在才艺上也要向她看齐,人品更要稳重,保证嫁过去能贤德地侍奉邓禹。 可邓禹似乎对那三位夫人都不大喜爱。这,刘秀没发现,其他人也没发现,但是阴丽华心里明白。邓禹这等情形,阴丽华心中不安,就一直想再为他寻觅一位真正能走进他心里的女性。 直到她亲眼见到邓禹看乔云的眼神,阴丽华的心中也亮了。终于可以放下了,无论是他还是自己。她就盼望这两个人能进展顺利些、迅速些,早点帮他把她娶回去,自己也就彻底安心了。 可是她侧面打听过刘秀乔云的情况,刘秀不便于透露更多乔云的来历,只是说过,乔云心里有人,而且那人很出色,他也见过。阴丽华就没敢再多做什么。 还有,如今自己母子高调受封,风光可以说是到了极致。这对于低调谨慎、善于韬光养晦的阴丽华来说,并不认为是好事。那郭圣通母子当初被废后、废太子之时,已经有人把对他们的同情记在了她和阳儿受宠的账上了。如今刘秀终于能独揽局势为她母子撑腰,自己却仍需暗中提防郭氏家族的残余影响。 所以,在这次举朝庆典中,加上乔云被封长公主,就是适当淡化人们对她母子封后、封太子的风头,如果再加上高调地为长公主办婚事,不仅可以像刘秀说的那样,树立她皇后的威望,还能再将风头从自己母子的身上分流一部分。所以,阴丽华务必办好刘秀交给她的这项艰巨任务。 “云妹妹,你看上去气色大好了。”阴丽华没等乔云给她行完礼,就拉起她的手,向榻边走去,回头吩咐左右全部退下,她要和乔云单独谈心。 “多亏皇嫂亲自照顾,妹妹我的伤才好得这么快。”乔云感激地说。 “妹妹,近来咱俩都忙,嫂嫂都没得空来再帮你摸摸胸前,那个神奇的片片到底又找回来没有呢?”阴丽华说着,就示意乔云解开衣服,她要亲手再帮她摸摸、找找,完全是一副替她着想的样子。 “不用了,皇嫂,我每天都摸,刚才还又仔细摸过,真的没有了。”乔云失落地说道。 “哎,这都有两三个月了吧?嫂嫂我还盼着,但愿那时是因为伤口发炎肿着,咱的手劲儿摸不到,希望等肿消了,还能再找到它。这都这么长时间了,怕是真的没指望了。”阴丽华也跟着很难过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然后,她并没马上提及乔云的婚事,而是随便和她聊了些家常,比如如何护理皮肤,尽量延缓衰老等等。说自己已经有皱纹了,羡慕乔云年轻貌美,还说自己像她这么大时就在眼前,一转眼的工夫就青春不再了。 又聊了一些刘阳——如今已经改名叫刘庄的太子的小时候的趣事,说小孩子有多么爱,说女人只有当了母亲,才能体会到人生的完整,还和乔云一起分享陪刘庄兄弟几个一起成长的快乐。 然后,阴丽华就回去了。临走时说,她新得了些有美容功效的茶叶,请她得空去品尝。 第二天,乔云就去了阴丽华的宫中。人家昨天亲自来看她,她是妹妹,自然要去给皇嫂请安,尤其人家才新封了皇后。 阴丽华果然吩咐宫女拿来了她昨天说的那种茶,递给乔云。果然,闻起来就有一种高雅的清香,乔云打开盒子看,其实就是类似现代的那种综合花茶,有玫瑰啊、菊花啊等等,但她知道,这在古代可是难得的新鲜物了。 “你们把清泉水备上来,然后都下去吧,本宫要亲自烧水,和长公主安静地品茶聊天。”阴丽华又打发下去所有旁人。 阴丽华果然亲手倒了一壶清水,放到炉子上开始烧,然后不经意地和乔云闲聊着。 “皇嫂,水要开了,我去把壶拿过来吧?”乔云注意到了炉火上的水在开始翻滚,就主动想来动手,不劳烦阴丽华亲为。 “不急,再等等,好茶对水要求高,再多烧一会儿。”阴丽华淡淡地说。 乔云信以为真,就没动地方,任凭那水在火上继续翻滚,冒出一股股的蒸汽。 两个人继续吃着糕点,聊着闲嗑,都没去弄那水壶。 “皇嫂,水好像要烧干了。”乔云突然想起来那水壶,看到只有很少的蒸汽在冒了,响声也比之前小多了,估计是里面的很多水都蒸发掉了。 “没事,再等等,我心里有数。”阴丽华拉住了乔云的手,示意她不要管。 两个人继续吃点心,一直吃到甜腻得有点儿口渴。 “渴了吧?”阴丽华笑着问乔云,“该倒水泡茶了。” 说着,阴丽华起身,乔云也连忙跟着站起来。阴丽华特意拉着乔云的手,一起来到炉火旁。 用帕子垫着,阴丽华动手打开壶盖,里面的水已经基本烧干了,勉强维持着壶没被烧漏。 “水干了,没得喝了。再不管它,壶就烧漏了。”阴丽华还是温和地笑着,对乔云说。把壶拿到地上,然后把炉子押上。最后,她回到榻上坐下,吩咐宫女来上茶。 宫女上来茶下去后,阴丽华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后微笑着对乔云说:“这就是普通茶,妹妹没尝到上好的泉水煮花茶。因为把泉水烧干了,没了。火候过了,过犹不及。所以,我们只好退而求其次,喝次茶解渴了。” “嫂嫂,我懂了。”乔云低下了头,她真的懂了阴丽华的意思了。 “妹妹告辞了。嫂嫂,我明天就去找皇兄说。”乔云走了。 阴丽华没起身,目送着她的背影,温婉的微笑仍挂在脸上,眼角却流出了两行泪。 御书房内,刘秀也命退左右,只留下邓禹说话。 “仲华,该谢恩了。”刘秀笑着站起身,隔着桌案,示意邓禹给他跪下磕头。 “皇上,但不知您又赏赐微臣什么恩典?”邓禹不解地看着刘秀。但皇帝金口已开,他还是缓缓地做出拎袍欲拜的动作。 “哈哈,仲华,朕准你一天假,回去筹办大婚吧,准备迎娶长公主。”刘秀大笑着说。 “啊,皇上。”邓禹慌忙又站起身,疾走了几步回到刘秀的桌案前。“皇上,微臣惶恐。云,云她,我不能勉强她。我答应过她,绝不勉强,等她对我有所接受的表示时,我会来求皇上赐婚。” 邓禹都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哈哈,你这个邓仲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聂诺起来了?实话告诉你吧,乔云她亲自来求我,给你们俩赐婚。”刘秀大笑着说。 邓禹呆住了。继而扑通跪倒:“谢皇兄成全!!!” 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为爱送行 后宫和邓府,甚至整个朝廷,立时都沉浸在一派浓重的喜庆与忙碌当中。 “丽华,你真有本事,连朕和邓大人都搞不定的倔丫头,你一出马就能让她主动去求我赐婚。我刘秀当皇帝这么久,还从来没碰上过这样来自己讨婚的,连男人都没有过。”刘秀有点儿调侃又颇觉奇异地笑着说。 “三哥,多提醒邓禹,媳妇娶进门才算安生。这个妹子,没那么简单。”阴丽华的脸上浮起一丝忧虑来。 邓禹心里也一直在打鼓。如今满朝上下,都在恭喜、贺喜司徒大人。只有他自己,还不能真正高兴起来。 邓府里,之前娶的那三位夫人,果然不愧是阴丽华亲自给他挑选的,个个贤德淑惠,没有一个嫉妒抵触的,全都忙着为老爷迎娶正室。 就连他的那几个年幼的儿子们,也都兴高采烈地等着向嫡母讨赏呢。 邓禹心中清楚,自己大婚,那些面上的、程序上的,都不是事儿,真正的要紧事,是能够得到云的芳心,真正地愿意把心交给自己。 圣旨已到:七日后是吉日良辰,司徒邓大人迎娶长公主。 乔云是自己去请旨求赐婚的,她是给自己逼上了绝路。这回若是反悔,就彻底不能在这大汉朝待下去了。而反悔的前提,是她必须还有穿越的本领。 如此说来,邓禹应该可以安心了。 邓禹仍是每天都和乔云见面。乔云却始终尽力回避和他单独接触。之前她还常和他单独去月潞洲,但那是赐婚之前,邓禹始终严格地遵守着乔云对自己的防范,规规矩矩地和她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如今情形不同了,他们已经是皇上钦赐的准夫妻了。 邓禹只能来她的宫中见她,每次乔云都不让宫女离开,就站在旁边候着。邓禹也只好坐下和她聊聊天,喝喝茶,然后讪讪地回去。有几次,是宫女识趣,短暂地离开一下,邓禹就试着对她亲近一些,却都被乔云巧妙地躲闪开了。 邓禹当然能看明白,心中便愈发忐忑。他不是心急着要对她怎样,他是想以此试探这婚事能否成真。 转眼,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了。所有人都在倒计时般地兴奋着、期待着,只有乔云,一副将要上刑场的心态。 就这样嫁了?留下了?不回去了?和曹丕再没有希望了?也不管老曹了?今后自己就成了邓夫人了?邓,怎么那么生疏的姓氏?以前自己认识的人当中都没有姓邓的。除了自己姓乔、妈妈姓王,只有“曹”才是她最熟悉的姓氏。 乔云躺在床里纠结着,竟然睡着了。她都整整五天五夜没怎么睡了,自从去求完刘秀赐婚,她就日夜站在心灵的悬崖边上挣扎,哪里会有睡意? 她竟然又梦到了老曹。 “云云,你这次伤口发炎真是吓死人了。本来都好好的了,非嫌伤疤难看,要贴什么纹身贴。本来给你买的那些质量好的偶尔贴上也问题不大,可你嫌那些花朵的不好,非要在胸前贴上我的‘曹’字。我上哪儿买那带字的去啊?人家说了,这东西都是花啊、鸟啊的,根本不卖百家姓,连张王李赵都没有,更别说我这‘曹’了。” 老曹有点儿抱怨又很心疼地蹲下来对躺在那里的乔云说话,又要伸手解开她的衣服,看她的伤处。 “老曹,人家伤口都好了,你还总这么踅摸着看人家的胸,你咋这么色啊!”乔云说着,用手捂住了衣服。 “云云,不要这样折磨我了好吗!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为了你,我都快三十了不结婚,一心等着你长大。这回要不是你受伤,我还都不能向你表白,至少也得等你打完这次奥运的。哎,你逼着我去找这个‘曹’字的纹身贴,我无奈去地摊上让人给现用不干胶刻的,这不你一贴就发炎了。” 老曹无奈地说着。 “不想纵容你,若是你要别的,我肯定不给你买。可你要我的姓贴在胸前,我多感动多幸福啊!云云,不要在意这个小小的伤疤,我看着更好,那是我给你一剑穿心的见证。这个地方,别人也看不到,就别贴了。” “可是,我都摸不到身体里的芯片了,就不能穿越了。”乔云任性地对老曹说。 “云云,都怪我不好,逼着你看那些古人的书。咱不穿越,等你好了,就咱俩好好训练。不用摸那带字的不干胶,我人都是你的了。也不用怕室友们笑话你的疤,我喜欢就行。这地方谁都看不到,你穿比基尼都不影响的。” 老曹还是担心她,拿开她的手,又要来解她的衣服。 “老曹,你干啥啊!”乔云急了。以前是他帮自己换药,不得不让他看,现在伤都好了,再熟悉他也是男的,现在家里又没有别人,多尴尬啊。 “云云,你都弄疼我了,你看看,你把我手都抠出血了。”老曹撤回了手,举着让她看她果然使劲太大了。 “你呀,总这样折磨我。一会儿缠着我摸你的胸,弄得我还得使劲控制着自己。云云,我再忍着、等着,我毕竟是男人啊!这回你又这样,你可真比电视上的野蛮女友都狠。”老曹说着,站起身走到茶几前,开始帮她削苹果。 “老曹,你不是不看电视吗?咋还知道这些?”乔云顽皮地问他。 “是我老妈体恤我呗。说我一个大小伙子,总是老气横秋的,和社会都脱节了,都不会跟你谈恋爱了。我妈说,让我趁你养伤不用训练,抽空看点儿言情剧,怕你嫌我不懂浪漫。这不是每次坐飞机帮你办事去,我妈就下载一些电视剧存在我的ipad上,在飞上看的嘛。”老曹说。 “呵呵呵呵!”乔云笑了起来,“你妈真可爱!她说让你追求我了?” “云云,我们都已经开始谈恋爱了,全队的人都知道啊。就从那次,那次你强吻我……”老曹尴尬地说着,脸红到了脖子。 什么?他怎么又这么说了?哪有的事啊?那不是曹丕吗?是曹丕和我在马厩里! 对,是曹丕。我是做梦了,又把老曹和曹丕给弄混了。 曹丕,曹丕是我的初恋,最珍贵的初恋。我现在怎么能说变就变呢?怎么还能自己求着刘秀把我嫁给别人呢?我真是太没有定力了!我要是留在这里,那曹丕可怎么办?他那么千辛万苦地穿越去战国找我,我都没让他见到我。我真是太狠心了,我真对不起他! “来人,帮我梳妆,我要出去。皇上下朝了吗?”乔云要去找刘秀。 “刘秀哥。”乔云见面就用在剑坛时的称呼,幸好这御书房里没有别人。 “长公主妹妹,你不在宫中备嫁,跑来找我作甚?”刘秀有点儿严肃地说,他看出乔云有点儿要反悔的意思了。 “哥哥,我求你告诉我,我还能不能见到曹丕了?”乔云什么体面都不顾了,贴在刘秀的脸上问他,泪眼滂沱。 “妹妹,不是当哥的不体谅你,哥不是一直都没强给你赐婚吗?我以为是你自己想明白了,来向我求邓禹。我知道你还是不甘心,放不下你的那个老曹。不过你不能穿越时空了这是现实,就算哥哥想帮你,也帮不上了。”刘秀看她哭得实在揪心,却也无计可施。 “大哥,求你了!我知道,你是皇帝,你下旨了就不能再收回。我只求你,再最后帮我一次,告诉我你从剑坛出来时,有没有曹丕的消息?我想再最后看看他。”乔云是真的从心里难受啊,她还是惦记着曹丕。 “哎!”刘秀重重地叹了口气,他都开始后悔不该被她那天的求赐婚假象所迷惑了,这回,是害了邓禹了。 “乔云啊,我在时空隧道是见到他了,他说要去唐朝找你。我说了你在我这儿,本想邀请他来做客,再把你带走。可他不信我,非执意地去唐朝不可。可是隧道里太挤了,我的剑割破了墙壁,他被挤掉出去了。不过你可别怪哥哥啊,我又想拉他回来,他拒绝了,说先回他那里,收拾完我的那些后世子孙,再去唐朝找你。” 刘秀无奈,把真实的经过都告诉了乔云。 “他又回三国了?太好了!谢谢你大哥,我去找他!”乔云像是真的疯了,高兴地跑着就走了。 “马上传邓司徒。”刘秀发现情况不妙,连忙吩咐。 …… “云,我来送送你。”邓禹出现在乔云的宫里,已经是晚上了。 “邓禹,对不起。”乔云低着头不敢看他。 “云,我只想帮你。”邓禹看着她,心情沉重地说,“你现在没有离开这里的神力了,皇上都告诉我了,可我还想帮你。你和他因剑结缘,今天,我就陪你舞剑,希望剑的力量能送你去找他。” 月潞洲上,又是一轮皎洁的明月。 “邓禹,今天又是十五了?”乔云仰望天空,手握宝剑,感慨地说道。 “是啊,今天又是十五。云,我们认识整整半年了。谢谢你,这六个月来,是我一生中最快乐、最充实的日子。我们俩也是因剑、因月亮结缘,今天我就把你还给月亮,还给你的那个他。”邓禹真诚地看着她,声音却在颤抖。 “邓禹,我,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想欺骗自己,也不想欺骗你。”乔云也大胆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中满是泪水,却忍着没有流出来。 “云,我们今天还是三百个回合。胜负都不取决于你我,你若赢了,就是你还能找回神力,去找他。我若赢了,明天按时娶你。”邓禹说道,眼中绽放出一种带有神奇力量的光芒。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月去云台 邓禹先行来到那片月光下的沙滩,仰天长叹:“月亮,你看着我,我,邓禹,今天在这里和云——我的未婚妻,在这里论剑。我会正常发挥,不争也不让,胜负全由你决定。她若赢了,我绝不挽留;我若赢了,明日大婚,她就是我的夫人!” “邓禹,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真的,对不起。”乔云大哭,也手扶剑柄来到月光下。 突然,浓云密布,朝着月亮这边迅速涌来。 “云,好像要下雨。”邓禹说。 乔云抬头盯着那块巨大的黑云。“邓禹,你看这云多大、多黑,太吓人了!这云该不是我吧?” “不是!你是天边那朵最洁白、最美丽的云。这黑色的不是你。”邓禹说着,两个人都感觉到起风了,很大,雨似乎马上就要到了。 黑云彻底遮住了月光,地上漆黑一片,风呼呼作响。 “邓禹,抱住我,我好像快被风吹跑了!”乔云本能地伸手来抓邓禹,正好邓禹也伸出手臂,抱住了她。 “太黑了,我怕。”乔云的肩膀有点儿颤抖。 “云,我抱紧你,不会吹跑你了。”邓禹紧紧抱着她,尽量在风中调整着自己的方向,为她遮挡住风的来向,护住她娇小的身体。 有大大的雨点开始啪啪地落下来,打在邓禹的头上,他伸手护着乔云的头,又有更密的雨点打在他的手背上。 “云,我们先去船上避一避,来,搂住我的腰,风太大了。”邓禹一手揽着乔云的肩膀,另一只手帮她遮挡着头,乔云搂住他的腰,一起向河边停船的方向跑。 天太黑,根本看不到方向。乔云灵机一动,抽出了鞘中的紫霞宝剑。趁着剑光,他俩勉强能看到那边像是河水。 好不容易连滚带爬地上了船,船在水中随风摇晃得厉害。乔云一屁股坐在船舱的一个座位上,邓禹忙着摸索灯在哪里。 好不容易摸到了灯和火石,乔云帮他用手遮住风,两个人又忙活了半天,船舱里终于有了微弱的光亮。 乔云就坐在那儿,盯着跳动的灯火发呆。 刚才风真大啊,差一点儿就把我吹飞了。乔云想,突然想起第一次和曹丕携手穿越时,不正是在云光山上的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吗?我可真傻啊,刚才不抱住邓禹,说不定真就穿越走了! 可是,真要是一下子就被风吹走,连个招呼都不跟邓禹打,那我离开得也不会安心。她又想。 邓禹在忙着给她遮挡被大风吹进来的雨,好不容易把她的这一方小空间罩严实了,才发现对面的座位已经湿透了,邓禹没地方坐了。 “来,坐在这儿吧。”乔云往里面挪了挪,给邓禹腾出一块儿地方,让他挨着自己坐下。 “邓禹,你听我说,我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一定要嫁给他,我只是想在出嫁前,再看他一眼。”乔云还是盯着那灯火,缓缓地说。 “云,谢谢你刚才让我抱你。这样,等你走了以后,我再想你的时候,就会告诉自己,你是真实地来过,在我的怀抱中待过,而不是我凭空的一个梦。”邓禹从侧面看过来,深情地对她说道。 “邓禹,再抱抱我吧,我冷。”乔云把头靠在邓禹的肩头,邓禹颤抖着臂膀,拥住了她,越来越紧。 “云,其实我挺开心的了,你心里是有我的,只是我迟到了。我对你,才是真的找到了爱情的感觉。丽华她不一样,那时候我小,也不太懂这些,是我单方面的欣赏她。可她根本不喜欢我,我认识她比皇上早,她若是有一点点喜欢我,就不会后来嫁给皇上了。”邓禹说着,真的就流露出高兴的语气。 “邓禹,如果我告诉你,我也喜欢你,你可能会觉得我虚伪、矫情。但我说的是真话,我真的喜欢你。这和对曹丕的喜欢可能不大一样,但我不嫁给你,也不会嫁给他。我只是放不下他,想再看看他。”乔云说。 此刻她依偎在邓禹的怀里,感到很踏实、很安全,丝毫不担心他会冒犯自己,而是觉得那是一个很温馨的港湾。 “云,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等雨停了,我们就按约定好的论剑,但我相信我会赢,而且不刺你的那个薄弱处。我会为爱而胜,让我们今后都能坦然地面对彼此的感情,踏实地生活在一起。”邓禹说。 “邓禹,其实,如果没有赐婚这件事,我真的舍不得离开这里。我真心想在这儿多待些日子。这里有你,有皇兄、皇嫂和刘庄太子,还有这宁静的月潞洲,和你每次来这里,心情都特别愉悦,总是待不够。”乔云沉醉地说道。 “是啊,云。皇上不是把这里赐给我还没来得及下旨题名嘛,那天他说,说等你我大婚之后,他就下旨赐名,改名叫‘云雨洲’,取你的名字和我名字的谐音字。不过,我真怕这实现不了了。你要是真走了,我就去求皇上,把这里改名叫‘归云台’,我把我的云归还给了那个姓曹的男人。”邓禹失落地说着。 “邓禹,你怪我吧,都是我,好端端地去求皇兄赐婚,害得你也没有了退路,是我把你逼到了绝境。我现在就是再想留下,都不可能了。我是自找的,可这对你不公平。”乔云叹了口气,心里真的有点儿后悔了。 “云,不管结局如何,你能卖出那一步,就足够我幸福一辈子了。你能放下那么多去向皇上说愿意嫁给我,就算是一时的冲动,也绝对难得可贵了,我邓禹这辈子就不白活!”邓禹说着,另一只手又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 然后,邓禹陷入了沉思,半天没说话。他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云,要不这样吧,我们还得替皇上着想,明天,我就找人来这岛上建两间房,你就先留在这儿,我每天晚上过来陪你。你放心,我不娶你,自然是和你比邻而居,只是陪你,和你作伴,保护你。对外,就让皇上找个他认为合适的说辞。等大伙对这件事淡忘了,我们再从长计议。你看行吗?”他刚才就是想到了这些。 乔云现在都有点儿动摇了,她在想,既然刚才说好了论剑,却突然风雨大作,就是给自己穿越走的机会了。而自己既然没抓住那机会,而是抓住了邓禹,莫非冥冥中就是让自己留下?那么,一狠心明天就和他举行婚礼?把之前的一切都放下? 邓禹见乔云在沉思,又接着说:“若是你去意已决,我也想嘱咐你,到了他那里,要多提防他的那些位夫人。你到那里不比在这儿,你做不了正室,这区别是很大的。那里又没有像你皇兄这样的人给你撑腰,你必须要自己保护好自己。” 乔云感动得哭了,趴在邓禹的怀里嚎啕大哭。她真想下决心不走了,邓禹他说得都对,这些她何尝没想过呢? “云,看来这雨一时还没有停的意思,你先靠我身上睡一会儿,养养精神,等论剑时你好有力气。万一你赢了还要赶路,就更需要抓紧时间休息。我等着,雨一停就叫醒你。”邓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把头靠上。 乔云就听话地靠在他的肩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乔云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有阳光透过船篷照进来,打在了邓禹白皙的脸上。他也睡着了,乔云看着他略显疲惫的脸,心里疼了一下。 这是新的一天了,是自己该和他举行婚礼的日子,现在邓府和后宫都会乱作一团了,婚礼的男女主角都失踪了,那可真成了现实的闹剧了。 自己一走,倒是一了百了,这个人就要独自面对窘境、独自收拾残局了。我可真是对不起他。 “咳咳。”乔云好像有点儿着凉,咳嗽声惊醒了邓禹。 “呀,雨停了,对不起,云,我不是故意不叫醒你。走,我们上岸去论剑。”邓禹说着,先站了起来。 “邓禹,现在你府里肯定都在着急呢,今天是大婚之日,现在我们却躲在这里。要不,你开船咱俩回去吧。”乔云说这话,大概有一半左右的诚意了。 “云,别这样动摇我送你的诚心了。你再这样说,我可真就开船了。”邓禹站住了,说。 “邓禹,我有点儿想回去嫁给你了。”乔云犹疑地说着,眼中也写满了犹豫。 “云,我看懂你的心了。你心里有我,但我不会让你带着犹豫嫁给我。走,我们去论剑,我要赢你,让你心甘情愿地跟我回去,也让我可以心安理得地得到你。”说着,邓禹走在前面,拉着她的手下船了。 “月潞州,你是改名叫云雨洲还是归云台,就全看你的造化了。”邓禹在沙地上站定了,拔剑出鞘。 “邓禹,我来了。”乔云也伸手挥剑。 阳光下的角逐更加耀眼,邓禹发现了,乔云上次被指出的那个致命伤已经完好地弥补上了,此刻,她也非常投入,她不是一定要赢了走人,她是要听从这上天的安排,明确自己是走或是留的命运。 “云,我想好了,就算我赢了,也仍然不强迫你。我留下你,在这里给你建房子住下,直到你完全彻底地接受我,我再重新去求皇上赐婚,而不是让你女孩子家放下自尊去讨婚。”邓禹边舞剑边说。 “邓禹,我也想好了,我就算赢了,也只是去看看他,和他道个别,说清楚,要回我的神剑,再回来找你。”乔云说,她此刻真是这样想的。 “云,不要急着做决定,你能这样说我已经很开心了。今天就算送你走,我也是笑着送你。”邓禹说。 “邓禹,我正想说,你已经为我飞过两次泪了。第一次我以为你是为了丽华,后来我明白了,你是为我。后来我剑伤犯了,昏迷中你又用泪水润醒了我。今天,你不要再为我飞泪,我就算是走,也要看着你的笑容走。因为,我还会为了你的笑回来的。”乔云说。 “好,我答应你。云。”邓禹说着,两只剑突然刺到了一处,竟莫名奇妙地,两个人同时松了手,两只剑在空中缠在了一起,划出了一个耀眼圆圈,然后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一起落在了地上。两只剑,断成了四截。 “邓禹,我怕!我怕我会离开你!我不要,不要离开你了!”乔云大惊失色地喊道。 “云,我在,我抱紧你!”邓禹张开双臂,抱住了乔云。 “邓禹,再抱紧点儿,我还是怕。”乔云盯着他的眼睛说。那眼中,果然没有眼泪,而是温柔的笑意。 “邓禹,你的眼睛真好看,我看到里面的我了。”乔云这一刻,终于发觉自己也是爱他的。 “云,我们回去。”邓禹说着,手臂中却突然空了,乔云不知是如何从他的怀中不见了。 “云!——”邓禹大喊。 “邓禹!——”乔云也喊,脸上又凉了、湿了,有眼泪飞来,是邓禹的。她已经飞向了空中。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未离东汉 第六十六章未离东汉 “云大人请稍候,这次您处理军马和粮食之事有功,皇上要亲自召见您。丞相刚回京,也要见您。” 乔云晕晕乎乎地坐在那儿,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叫我什么?云大人?还说什么军马、粮食,那不是我跟着邓禹考察时候的事了吗?这里是哪儿?他们怎么知道这事?我不是突然穿越离开邓禹、离开东汉了吗?他们刚说的皇上、丞相又是谁呢?我是又穿越到何时何地了? “云大人,皇上和曹丞相有请。”有人来叫她。 曹丞相?就是曹操了?我真的穿越到三国来了,而且还是曹操的地盘?我很快就能见到曹丕了! 乔云跟着带路的人进了一个大厅。这里就是许昌的皇宫,不过是很简陋的一个大大的屋子而已。 “参见皇上,参见曹丞相。”乔云跪下行礼,这点她还算明白,这三国也还算东汉,按照东汉的规矩行礼,应该不会有错。 “云爱卿免礼平身。赐座。”这说话的人一定就是汉献帝了,就是曹丕常和刘秀说的那些他的“嘀嗒孙儿”。 这人看上去有二十多岁的模样了,这样算来的话,现在曹丕也不会很小了,乔云最怕再见到那个少年小曹丕。 乔云在靠下方的座位上坐下,正襟危坐。 “云爱卿,你此番处理军马与粮食之事有功,朕要封赏你。具体的事宜,由丞相定夺。”说完,汉献帝起身先走了。 这叫什么封赏?空头支票就是这个样子的啊?乔云觉得好笑,但她此刻可没有心思笑,更多的是紧张和不安。 这里的确不舒服,比刘秀那里差远了。不说这里的环境设施,单说这气氛,就觉得压抑又紧张的。这三国已经是第三次来了,却每次都不很一样。不过三次也有相同之处,那就是都不舒服,哪哪儿都不舒服。 真后悔不听邓禹的,为了曹丕,又来受罪。她想。 “云大人,你带着的那把断剑,老夫看上去很眼熟,你能说说它的来历吗?”曹操盯着她的脸问道。 乔云被他那眼神吓了一跳,本能地站了起来,慌忙回答:“小女子不曾有什么断剑,我只是受伤昏过去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她也不知道这样回答会招来什么样的灾祸,但她看到曹操那眼神,就紧张地感到,如果不回答的话,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哦?你果然是个女子?哈哈!好啊,你敢欺君,却不瞒老夫!好!你往后就跟着老夫做事吧。这样吧,你就还继续女扮男装,跟着老夫,当谋士吧。老夫就是不怕人多,人多好办事。哈哈。”曹操哈哈大笑,也起身走了。 乔云被撂在那儿,傻了。 女扮男装?她这才低头看看自己,穿的好像是件酱红色的官服,摸了摸头上,还戴着顶奇怪的帽子,那估计就是和这身衣服相配的官帽了?自己之前明明是穿着白纱衣,在邓禹的怀抱中突然飞走的啊,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换了衣服呢? 正紧张疑惑着,有人来请她去住下,还一个劲儿地说:“云大人路上辛苦了,丞相有吩咐,安排大人好生歇息。”等等。 乔云越来越糊涂,只好跟着带路的人走,她被引着来到一处院落。院落不大,一进去就有七八个人围上来,边行礼边叫她“老爷”。 “老爷”?我像个老头子吗?这又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多大年纪了?莫非我既女扮男装,又变得很老很丑了!那还怎么见曹丕啊!她真有要崩溃的感觉。 乔云飞奔着进了一间像是卧室模样的屋子,直奔桌上的镜子,迫不及待地拿起来照自己的脸。 啊,谢天谢地,除了穿得有点儿奇怪,脸还是自己的那张脸,依然年轻俊俏。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她关好门,自己躺下,希望能理清这些奇怪事情的脉络。 莫非,我穿越过来就直接去了什么地方?处理了类似上次和邓禹考察时遇到的那种情况,处理得还不错,然后被汉献帝召见了? 这当中是不是有人看我长得像女的,就揭发我女扮男装,说我欺君?然后幸好我刚才那样对曹操说话,他就断定我对他诚实,所以才有了后来这些安排? 哦,那看来我现在是享受了曹操谋士的待遇了,还给了我这么个小院子,还有七八名用人伺候。哎,我要怎么才能见到曹丕啊? 迷迷糊糊被人叫醒时,已经黑天了。 “老爷,丞相吩咐,今晚大宴群臣,请您到场。”下人汇报说。 大宴群臣?曹丕会去吗?我若是去,会不会穿帮惹祸?我若不去,又要另找什么机会见到曹丕呢? 必须马上见到曹丕!我经历了这么多磨难,还伤害了邓禹,都是为了他这个坏蛋!我都来了一整天了,不,说不定时间更长,我都在基层处理过军马等等的政务了,一定是很多天了,还是没见到想见的人。今晚一定要去,去宴会上见曹丕去! “好,我知道了。”乔云答应着。 “老爷,我等来伺候您净面更衣。”有两名丫鬟模样的女孩子进来,端着脸盆毛巾等用品。 “把东西放下,你们出去吧。”乔云吩咐道。 她不敢让人来伺候,既然这里对她的称呼不是“大人”就是“老爷”的,曹操刚才还都说过让她继续女扮男装了,她就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性别了。 哎,这要多别扭啊!尽快见到曹丕,要么让他帮自己安排明白,要么打个招呼就要回自己的剑,再回去找刘秀和邓禹,或是直接穿回自己的时代。总之,不在这里受这份洋罪了! 乔云自己洗干净脸,看看桌上,还好,基础的护肤品还都有,没有因为她现在加假扮男子而省略掉。她抹上一点古代的面霜,然后打开柜子,看有什么可换的衣服。 柜子里挂着好几件衣服,有像是官服的,也有类似她见过曹丕、邓禹他们平时穿的那种缎子的长衫。她就挑了一件白色的,打算换上。转念又想,曹操大宴群臣,是该穿这样的衣服呢,还是要穿官服呢? 她就使劲回想,在刘秀那里时,一般宴会场合那些男官们都穿什么。好像是穿这样的长跑马褂的更多吧?想了想,她决定穿上这件白袍。 照了照镜子,还不错,怎么有点儿像是邓禹的样子呢? 我想邓禹了。哎,离开他,才更发觉他的好。有些后悔,他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如果不是心里先有了曹丕,说不定现在我都已经和他举行婚礼了?哎,这后悔药真是没得吃了。常言道:“过这村没这店。”我这真是穿越走了,就再没那个人了! 正想着,又有人来了:“老爷,您是骑马还是坐车?” 乔云如今是会骑马了,邓禹已经把她教得很熟练了。可是,也不认识路啊,骑马的话,还有人给自己带路吗?于是她说:“坐车。”她猜,坐车的话一定会有车夫,就会直接把她拉到举行宴会的地方。 不大工夫,有人来报:“老爷,车已备好,该出发了。” 乔云跟着那人出了府门,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大门上写着一个“云”字。哦,原来他们还以为我姓云呢?好吧,云大人就云大人,云老爷就云老爷。只是这女扮男装,实在是不方便、不舒服啊! 果然不是让她一个人走,不但有车夫,还有随从。几个人扶她上了马车,两名随从就跟着在地上步行。 乔云对这陌生的环境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这几名送她出门的、扶她上车的都是什么人?她都不知道;还有,这马车是雇来的,还是“公家”给她临时派来的,或者是她这“云府”自有的?她都不了解;那跟着走路的两个随从,是府中的家丁呢,还是“单位”里的下级“同事”?也没人告诉她。 稀里糊涂地上了车后,她刚要找个位置坐下,突然发现,这车上不是她自己,还有一个人。那人坐在最里面正当中的位置,见乔云上来,先开了口,把她给吓了一跳。因为在她意识当中,这车是专门拉她自己的。 “我知道你回来了。可是你真的不该来。”那人说道。 听声音,是个女的。天黑看不清楚面目,但声音似曾相识。 “他不在这儿,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你怕是白来了。”那人继续说。 这人说的“他”指的是谁呢?曹丕吗?她怎么知道我是为了找曹丕才来的?这人一定是以前认识我了?再仔细回忆那熟悉的声音,哦,乔云明白了。于是她也说了话: “乔云见过夫人。这马车上颠簸,待下车时再给您行礼吧。”乔云知道了,是曹丕的母亲、如今早已成为曹操正室的卞夫人。 “你不要去参加宴会了,有些人你见了不方便。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还有,丞相他也认出你了。”卞夫人说。 什么?曹操认出我了?他以前没见过我啊。她说的“丞相认出我”,只是说他发现我是女的了,还是他也知道我和曹丕的事呢?卞夫人是特意坐车来找我呢,还是偷偷先潜入了我的车上? 还有,她说曹丕不在,说我白来了,这可是我最最不想听到的坏消息了!乔云有种失望到极限的感觉了。 “你先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卞夫人说。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在水一方 马车停下,乔云随卞夫人进了一家酒楼。 她们在一间僻静的包厢坐下。卞夫人开始说话了: “我也是乔装,你就不用施礼了。” 乔云注意到,卞夫人也是男装打扮。一身蓝色的锦缎长衫,颈间露出雪白的衬领。腰间竟然还有佩剑,真是英姿飒爽啊。这位夫人是歌伎出身,在古代是身份很低微的。可如果放在现代社会,或许能相当于当红歌星呢? 乔云想起,上次见她已经是很久之前了,也不知道这里的时间是个什么情况?那时曹丕娶甄宓,是曹操刚打败袁绍。如今这里的情形还不太了解,但从刚才汉献帝和曹操的态度来看,他都已经“挟天子以令诸侯”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卞夫人她不但没见老,反而更精神了。 “如今曹家在这许昌树大招风,你此番又是带着身份和印玺来的,所以,我不能请你进曹府了。”卞夫人接着对乔云说道。 什么?我带着身份,还有印玺? 什么身份?“大人”,还是“谋士”?印玺又是什么?我是接触过一枚印玺,就是在刘秀那里时,被封为尚书令,在尚书台短暂地做过几天官,然后就剑伤复发给交出去了。 哦,对啊,我是交出去了,但是并没有人接收。刘秀说,待找到继任者再办交接手续。那印玺后来放哪儿了呢?乔云脑袋里很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乔云,那些我都不问你。我只是个妇人,不想过问朝廷上的事。我只想问,你的那只剑,是怎么回事?”卞夫人看她没说话,又接着问她另外的问题。 “我的剑?夫人想问我的哪只剑?”乔云以为她问自己留给曹丕的那只“神剑”,但她也不确定。因为她还曾经用过曹丕的凤舞剑,后来从越女那儿离开时,把它还给曹丕了。卞夫人若是问起她那只剑,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是问你那只断剑。”她问的原来不是“神剑”,也不是凤舞剑,而是曹昂的那只紫霞剑。哎,那剑和邓禹论剑时断了,她记得掉在月潞洲上她没捡起来。如今她这名剑客已经没有佩剑了。 “夫人说的什么断剑啊?”乔云认定了自己没有带着剑来,就反问道。 “乔云,你果然和子脩有交集。我上次就问过你,你怕是忘了。”卞夫人说。看来,自己是带着那断了的紫霞剑来的了?是啊,曹操也问过她断剑的事。 “哦,夫人问的是子脩的紫霞剑吧。那次您不在府中,子桓带我骑马出去,我的马惊了,碰巧被子脩救了,我们就认识了。后来子脩出征,就把他的紫霞剑借给我用。但是子脩不幸牺牲,这只剑就没有机会归还他,一直在我这里。”乔云回答说。 “那剑我不认识。”卞夫人说,“但是他父亲认识,那是他父亲送他的雌雄对剑中的雌剑。看来,你和子脩真的有故事?不过你不用紧张,我不会问你那些。我猜这事怕是子桓他已经知道了,他都不计较,我更不管你们年轻人的事。” 卞夫人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下去。 “我是想提醒你,你这次回来,谁知道你怎么先出现在朝中了?你那剑已经被丞相见过,他又认出你是女子,他已经断定你就是他死去的长子的未婚妻了。” 啊?曹操知道曹昂有未婚妻的事?嗯,有可能。曹昂去宛城时,有可能一高兴就向他父亲说了。那曹操会怎么想我?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和曹丕要在他父亲面前有所遮掩了。 “你和子桓的事,不能让他父亲知道。我想你懂的。”卞夫人果然就是要说这个。 “还有,我分析丞相他也会找你问子脩的事,你自己有个打算,不过,我相信你能过关,你的本事我是知道一些的。另外,子桓他不在许昌,去哪儿了我也不清楚。不过你送他的那只‘神剑’不在了,所以我猜他不是被他父亲派出去执行公务了。”卞夫人说话真是有水平啊,既不明说,还让乔云能听懂她要表达的意思。 “夫人,谢谢您专程来提醒我,乔云改日再向您施礼吧。”乔云说。除了这样的客气话,她实在没有什么能对曹丕的母亲讲的。 “不必了,我怕是也不方便再见到你。如今丞相身份特殊,权势大,麻烦也大,还总有对他的非议,想必你很快就会了解。我一向深居简出,今天若不是曹公因为子脩那剑的事特意回去找我,我也不会这么晚了乔装出门。”卞夫人说得也很诚恳。 “夫人,乔云给您添麻烦了。”她说。 “麻烦什么?为人母,自然就要操儿子的心。我这子桓还算省心的了。对了,上次你撞见他娶的甄氏,已经不在了,但是她生的儿子已经好几岁了。子桓如今又娶了好几位夫人,我想,你不该介意的。”卞夫人说。 这些乔云都知道,从历史上知道的。她不是不介意,但她不能介意。若是介意,她就不会和他有当初的开始了。若是介意,她也不会那么费尽艰辛地死命地非要回来,只为再看他一眼。 曹丕他不在,还带走了我的“神剑”,他是又想穿越哪里去找我吗?怎么这么不凑巧,我来他走,失之交臂。莫非我和他的缘分真的尽了吗?乔云心生悲戚。 回到“云宅”,乔云身心俱疲。她感到很茫然,好不容易又回到三国,而且直接来到曹家的所在地,却见不到一门心思想见的那个人。眼下自己又陷入这么复杂的局面,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呢?如今“芯片”没有了,也不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该怎样在这里生存呢? 作为一名除了剑术别无长物之人,如今连佩剑都没了,就算是剑走江湖,都没有了安身立命的家伙了。曹操说让我留在他那里当谋士,我会“谋”什么啊?书上说他是“奸贼”,我在他身边,可别一不小心掉了脑袋啊! 还有那个汉献帝,昨天都已经召见过我了,就算对我有印象了。虽说他现在只是个傀儡了,但那是对那些诸侯、能人来说的。若是收拾我,他随时也都可以下旨砍我的头! 乔云忐忑地躺在床中睡不着,辗转反侧到大半夜。一会儿回忆起自己和曹丕从认识、到相处、到相爱以来的点点滴滴,有他对自己的好,也有他对自己的伤害。然后,又回忆起在东汉时的那些丰富多彩的经历,尤其是和邓禹一起度过的那些浪漫精彩的瞬间。 她真的后悔了,后悔不该冒险来三国。若是能如愿见到曹丕,也算是值得了。可若是见不到他呢,不就白白葬送了在东汉的那些既得的优越和更美好的希望了吗?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没有了“芯片”,又没有“神剑”,东汉是不可能再回去了,也不能再见到邓禹了。邓禹,你还好吗?那天我突然走了,那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你将怎样面对那场独角戏呢?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那是那个有阳光的午后,邓禹得了空,兴高采烈地来找乔云骑马。两个人来到洛阳有名的伊水之畔。把马儿拴好,邓禹轻轻拉着乔云的衣袖,带她走向湛蓝的水边。 邓禹目光含笑,望着波光粼粼林的水面,问乔云是否愿意为他抚琴,他要为她吟诵一首好听的诗词。 乔云说:“邓禹,我不会弹琴,真是扫你的兴了。如果你先为我吟诗,我愿意给你唱首歌回敬你。” “好啊,我就为你吟诵诗经中的《蒹葭》吧。这诗中的美妙女子,常常在我的脑海中萦绕,如今,她就来到了我的身旁。”邓禹含情脉脉地说道,然后,就开始吟诵起来。 这首诗乔云也会背诵,就先是微笑地看着他吟诵,后来,她也轻声和着。邓禹灿烂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毫不掩饰内心的幸福。 吟罢,邓禹不忘求乔云兑现诺言:“我的诗已经献给你了,该你给我唱歌了。” 乔云心情也很愉悦,正好有一首电视剧中的歌曲是根据这首诗创作的,她就笑了笑,张口唱了起来: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我愿逆流而上,与她轻言细语。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已。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足迹。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 邓禹看着她,仿佛陶醉在她的歌声里了,直到她唱完,他还恍若身处梦中。 “云,我不是做梦吧?你唱得真好,我听不够,我想以后每天都能听到你这么美妙的歌声。云,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邓禹轻轻拥住她的肩膀,她却在那一刻想到了曹丕,委婉地从他的手臂中挣脱了。 邓禹,你说过,你再想起我时,想到曾经抱过我,就证明我真实地到过你那里,而不是做梦。哎,可是此刻我想起你,却觉得那真如同一场梦! 好梦由来最易醒。在你身边时,总是梦想再见到曹丕。而此刻,我却做着想你的美梦。 乔云是在美梦中睡着了,但是很快,她就被人从美梦中叫醒:“老爷,丞相有请。” 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青钢宝剑 乔云来见曹操。 曹操正坐在花园里的一株梅花树下。淡粉色的梅花开得很茂盛,偶尔有风吹几点花瓣落下,空气中弥漫着清香,乔云又想起曾经和曹丕在那桃花或是梨花树下论剑,继而穿越走的那一幕。 “参见丞相。”乔云走上前来,施以大礼。 “回到府中,不必行此大礼。坐下吧。”曹操没看她的脸,语气很是和善,都让乔云没敢相信,眼前就是“阴险狡诈”的“奸贼”。 她正襟危坐在曹操的对面,听曹操招她来要说些什么,看看自己可能面临的处境到底有多么危险、严峻。 “王姑娘。”曹操果然知道曹昂和所谓的“王乔”之事。 “那把紫霞宝剑,已经断了,不能用了。老夫留下它,做个纪念。那是我昂儿在这世上唯一的遗物了。当初就是我送他的,还给我吧,留个念想。”曹操的眼泪流下来了。 啊?都说曹操无情,连曹昂死了都不哭,还假惺惺地哭典韦。这回看他哭的样子,还真像个慈爱的父亲呢?乔云有些吃惊。她就静静地坐在那儿,不敢插话。 “子脩走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想着他,特意来找我,我替他感到欣慰了,姑娘。”曹操接着说,还是没敢正眼看她,像是不想被人直视到他脆弱的眼泪。 “我没弄明白的是,你如何变成了‘云大人’。当然,女孩子家为了稳妥,扮个男装,起个假名,这都不奇怪。我奇怪的是,你怎么拿到那尚书令的印玺,还那么高调地在地方办了那么多大事? 看来子脩没夸口,他说你不但剑术高绝,还很有本事,还有些神秘。你果然能耐不小,军马、粮草,如今都是头等重要之事,你能轻松搞定,皇上也不追究你尚书令的来由,让我酌情处置。好啊,你是老夫的儿媳妇,我当然到此为止,不会再查下去了。 我昨晚想了一夜,必是你为了见我,才不择手段,想来也受了不少磨难。难得你对我儿子脩的一片痴心。可惜他死不能复生,老夫也从不讲究什么妇道守节之类的鬼话,所以还劝你向前看。今日既已见到为父,你的一桩心事也可以了了。 本来和夫人商量,赏你些钱财,再派人送你回家,另择好人嫁了。可你那些‘云大人’的壮举,又让老夫改变了主意。这等难得的人才,正是老夫打着灯笼苦心寻觅的啊! 不如这样,你就留下,当老夫的谋士。跟随老夫打天下,将来成就大业,你本来也是我曹家的人,理当有你的一份功劳。 我已经安排好了,女孩子行军,会有诸多困难。正好我有位重要谋士,他身体不好,随军出征都有对他的特殊照顾,你就和他享受同样待遇。至于你的终身嘛,军中有的是优秀的将军,相貌英俊的有、武功高强的也有,随你挑。你看好谁,我自会替你做主。” 曹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这时,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孩跑来,曹操顿时满脸笑开了花一般,伸出手迎着那孩子跑到他的怀里来。 “仓舒,一大早就练完剑了?”曹操的声音怎么这么甜,比四个加号糖分都多! 哦,仓舒,那不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神童曹冲吗?乔云想。现在是什么年代?曹冲还没夭折呢?不过看他的年纪,大概也快了,记得书上说他是13岁病死的。果然是个很可爱的小男孩,真是可惜了! “回父亲的话,孩儿已经练完剑了,刚才练习时碰上点疑难问题,想请父亲指点一二。”那曹冲说话的样子更是讨人喜欢,连乔云见了都不想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更何况他的亲爹呢。 “哦?练剑遇到了难题?正好,就请你的这位姐姐帮你指点指点,为父也见识一下她的剑术。”曹操说。 看来,只能陪曹冲走上几招了。 “是,丞相。”乔云起身,正好看到石桌上放着几枝长长的甘蔗,好吧,就学史上记载曹丕的样子,用甘蔗代替剑陪他舞上一段。 “请吧,曹公子。”乔云抄起一根甘蔗,和曹冲走到地中央。 “请。”曹冲很绅士的模样说道。因为乔云穿着男装,而父亲却说她是“姐姐”,曹冲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所以直接说了句“请”。 乔云如今剑术已经颇为精湛,她最喜欢也最擅长的是越女剑法糅合进自己的现代花剑术,舞动起来简直出神入化,直看得曹操连连点头。既然曹操刚说让她帮曹冲指点,她就也没客气,顺便帮曹冲解决了他刚才所说的疑难问题。 “多谢师父指点。冲希望拜您为师。”曹冲还是没有称呼她,但是直接就要行礼拜师。 “曹公子,使不得。在下只是在丞相大人面前献丑了,与公子对剑,是在下的荣幸。”乔云连忙婉言谢绝,她可不敢收曹操的爱子当徒弟,再说这孩子活不多久了,她不想再给自己平添伤心。 “好了,仓舒,这位姐姐是为父的谋士,她还要随军去打仗,没空教你的。待她得了空闲,你再找她请教。去找你娘用早膳吧。”曹操拉过爱子,轻轻抚摸了他的脑袋,然后轻拍他后背,眼中写满了慈爱。那孩子就听话地去了,临走,还又回头看了一眼乔云,点点头表示礼貌。 “姑娘果然剑法精妙!连老夫都想亲自切磋一二了。”曹操微笑道,“一大早唤你来,一定还没用过膳。来人,就在这里备膳,老夫要与姑娘一起用。” “多谢丞相。”乔云不敢推辞,只好拘谨地坐下,吃上几口。 “在家里,就叫——叫伯父吧。军中再正式称呼。”曹操的样子还真是和蔼,“我也替你想过了,总这么乔装,日子久了也不方便。你就恢复女儿装扮,今天就留在府里,我让夫人帮你打点。明日启程,随我北征乌桓。 还有,那‘云宅’是皇帝赐你的,不去也罢。那里人多口杂,你还得继续女扮男装,既辛苦又容易暴露。名字嘛,也不要叫王乔了。我想,你不是以‘云大人’自称嘛,就叫乔云,乔云姑娘。这样更妥。”曹操摸着胡子,说道。 天啊,这可真是太富有戏剧性!“王乔”,那是当初自己编来善意欺骗曹昂的假名;“云大人”也不是我自称,而是在东汉时人们对我的误称,不知到这里后又发生过什么,我脑袋唯独对那一幕断片了;而乔云才是我的真名,如今却被曹操当做化名“赐予”我。乔云心生感慨。 于是她一抱拳,说:“多谢伯父替乔云考虑周到,我就叫乔云。” “对,乔云,这名字好,很适合你。”曹操以为乔云是识相聪明,很是高兴,“乔云啊,你在军中,就是谋士身份。伯父会安排人多加照顾你,替我那早去了的子脩。” 曹操说着,又流露出伤感的神色。 “子脩那剑断了,想必你也伤心。你剑术高,不能没有佩剑。怎奈这次太匆忙,来不及帮你另选。老夫有两只宝剑,自己随身佩带一只,另外一只青钢剑,也是上好宝剑,平时由背剑官带着,先借给你用。待得空帮你另外取得一只,你再还我。”曹操说。 什么?青钢剑!那可是历史上最出名的名剑之一啊,他要借给我用?那剑不是后来让赵云给抢去了吗?好像是在长坂坡,赵云从夏侯恩手中夺走了,还杀了夏侯恩。 看来现在还没到长坂坡大战的时候呢。好吧,我先拿来看看,然后尽快还给他,不要到时候赵云从我手里抢走,那死的就不是夏侯恩了,而是乔云了。 “多谢伯父!乔云定当紧跟您的指挥,我虽不才,但是有一颗忠心,愿意为丞相伯父效力,祝您早成大业。”乔云站起身,端端正正地对曹操表决心。 她心里想的是:纵然出征辛苦,也要紧跟曹操,这样才有机会见到曹丕。即使他去了任何地方,都会回到他曹家的军中,只要待在曹操身边耐心地等,就一定能等到曹丕。 “好了,吃完早餐,你就去见见夫人。换好衣服,随我去军中部署出征事宜。”曹操说道。 乔云随丫鬟去见卞夫人,给她行礼,补上昨天对她的感谢。 “乔云,你果然有本事,连曹公都被你蒙混过关了。可惜我那儿子,没福分娶你进门。不过这更好,你在军中才有更多机会和他相处。但是我要提醒你,等见了子桓更要提醒他,如今你在曹公心目中是子脩的未婚妻,你们可要时刻记着收敛。 还有,我想好心提醒你,曹公这人不像外人想的、议论的那样,他最是重情,也最公正。你爱耍心眼,像刚才的那些,必要时可以适当用用,但是记住适可而止,曹公他不喜欢太做作的人。” “多谢夫人提点,乔云记住了。”乔云知道,她已经把自己逼上了一条危险的道路,在曹操身边不比在刘秀那里,这绝对是个危险分子,包括他曹家父子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可谁让自己喜欢曹丕这样的人呢?这是必须要承担的风险和付出的代价。若是自己早能意识到这风险真正的严峻性,选择邓禹那样的好人,倒是一辈子省心享福了。 乔云拿到了那把青钢宝剑。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奇的“青钢剑”啊!乔云托在手里,细细端详,反复欣赏。 据说,这剑是用万层地基钢所造,全长100厘米、刃长75厘米、柄长19厘米、刃宽3.5厘米、刃厚0.98厘米。剑重1610克,鞘重560克。精选优质钢和铁矿砂混合,折叠锻造。剑身硬度hrc58,鞘材是花梨木外包鱼皮,装材为手包铜装。 乔云别的东西都可以背不下来、记不清楚,唯独对剑最是情有独钟,这些专业的数据,她能倒背如流。此刻,她在心中和她头脑中的那些数据一一比对,果然“历史名剑”就在眼前。 这剑身精选优质钢和铁矿砂混合,折叠锻造一万层以上。采用十三道全手工研磨全开刃,十分锋利。手柄硬木外面包鱼皮,剑身和手柄一体竹钉固定。 这青钢剑是三国时期一代奸雄曹操所有之剑,后被五虎上将之一赵云所得,是精品龙泉剑的精品。 此刻,它就寒光凛凛地在自己的手上。乔云,你这穿越之旅真是值得啊!她心中对自己说。 先是见识了越王勾践剑,又近距离摸过了越女剑。那曹昂和曹丕兄弟的宝剑也都随身被她带过、用过,如今,竟然拿到了曹操和赵云曾随身用的宝剑,我真是独一无二的现代剑客了! 乔云又不太后悔再次来三国了。 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正式从军 这青钢剑果然不同凡响。乔云拿在手中,试着掂了掂,简直爱不释手,真想立即去院子里舞上一会儿。无奈曹操让她随他去军中议事,换好衣服,她把宝剑挂在腰间,先出房来等待曹操。 已经有手下牵着两匹马在门口等候了,乔云明白,那丕高大的深红色马一定就是曹操的了,那匹小一些的红得更鲜艳些的,就是自己的了。 曹操的马史书上好像有记载,乔云回忆着。但是记得不是很清楚,好像只有绝影和赤兔。那绝影就是战宛城时死了的,所以曹昂才会把自己的马让给他爹,自己却死于乱军之中。 哼,怪不得你给了我这么一匹好马?乔云现在对马也比之前内行多了,一看这匹枣红马,她就能看出其身价不菲。心想,你这是要在我这里补偿对儿子的忏悔啊,还舍得把青钢剑借给我用。 正想着,曹操也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名和乔云年纪相仿的青年男子。这人长得和曹丕的五官、身材都有些像,但是气质完全不同。曹丕潇洒又内敛,这人却张扬而豪放。 还有,这人看上去挺特别的,乔云也看不出是哪里特别,反正是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那青年自己牵着一匹白色大马,隔着曹操直盯着乔云看。 “来,子文,见过你嫂嫂。在家里可以这样叫她,或者叫姐姐也行。在外要叫乔先生或者乔姑娘。”曹操先对这人介绍乔云。 然后,他又对乔云说:“这是你二弟,子文。” 乔云点点头,算是对他打招呼,然后三人都翻身上马,直奔军中。 子文?曹操的儿子当中,除了曹冲字仓舒,其余都范“子”字,比如曹昂字子脩、曹丕字子桓、曹植字子建,这位子文,曹操说他是我二弟,他又是哪一位呢?乔云骑在马上想。 那曹子文骑在马上,也在一路上打量着乔云,似乎在问:“父亲让我叫你嫂嫂,你是我哥曹丕的什么人吗?我哥都娶过那么多位嫂嫂了,你又是从哪儿来的?” 乔云终于想明白这人是哪里和正常人不一样了,是胡子!别人的胡子都是黑色的,他却是黄色的!哦,他就是曹操的“黄须儿”曹彰。他都这么大了?他不是比曹丕小吗,他看上去都快赶上自己大了,那曹丕如今已经有二十多岁了吧? 来到中军帐,曹操先做了北征乌桓的战略部署,然后,他向众将和谋士们介绍了乔云。其实,乔云刚到时,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军中很少见到女性的身影,这姑娘年轻貌美,气质又如此出众,身披红色铠甲,的确太引人注目了。 “这位是我新请到的谋士,乔云乔姑娘,与在座各位谋士一样,任命为军师祭酒职务。乔姑娘是女中圣贤,才能出众,你们都要好好与她合作。在我的军中,没有男女地位的差别,我看,众位也可称呼她乔先生。 还有,乔先生的生活待遇参照奉孝先生。另外,文远将军,你在打仗之余,负责关照乔先生的人身安全。乔先生剑术高超,但毕竟是女子,我等都应适当关照她。” “末将遵命。文远定当细心周全,保护好乔先生的人身安全。”一位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武将立正答话。乔云循声看去,这人的形象,倒是很像心目中想象的赵云赵子龙呢? 乔云又开始回忆她所了解的三国史。文远又是谁?对,张辽张文远。这人是曹操这边的五子良将之一,很厉害的,曾经救过曹操的命,还以800人大败过孙权的10万大军,还有著名的“张辽止啼”的典故。这人,原来长得这么英俊! 曹操如此隆重地介绍我,还安排专人保护我,看来他对我还算不错。可越是这样,越不能闯祸惹事,那样就更容易惹他发怒,然后杀了我。乔云始终要保持警惕,谨慎行事,自己关照自己的小命,一直等到和曹丕见面。 曹操做完部署,大军即刻出发。 乔云稀里糊涂地来到三国,又稀里糊涂地进了军中,就这么匆匆忙忙之中参了军,跟着上前线了。到现在为止,她都丝毫没有曹丕的消息。出征乌桓这么大的事,他弟弟参加,却没有他的身影。 她想找机会找人打听一下,问问曹丕怎么没在军中,或者问问他又有什么别的任务,去了哪里?可是,问谁呢?谁都不熟悉,在这里绝对不能乱说话。她就默默地跟着队伍赶路,什么话都不敢说,也不敢跟任何人搭讪。 当然,也没人来跟她搭讪。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谁都不知道她的来历,年纪轻轻的小女子,突然“空降”这里,来了就当上了“军师祭酒”的要职,她一定不是一般人,和丞相的关系一定也非同一般!所以,谁敢来招惹这个麻烦? 乔云随众位谋士走在队伍的中间靠后位置。这些人她都不认识,也没人给她介绍,她只能偷偷地根据书中的名字猜测着和真人对号,却似乎全都对不上。有年纪大些的中年人,也有年轻的二十几岁模样的青年人,她在当中是最小的,而且是唯一的女性。 卞夫人帮她打点的行装还挺全的,棉衣、单衣都有好几套,还有女孩子的生活必需品,也都很周到。她的行李就挂在马上,她看到其他人的包裹都没有她的大,不禁有点儿不好意思。 有人从前面向后边来了。骑着白马,身穿银白色的铠甲、白色的战袍,马上挂着一口很大的像是刀的兵器。 这些人都穿着铠甲,远远看去,样子都差不多。 走近一看,原来就是刚才在议事厅见过的张辽张文远。 “乔先生,把行李交给我吧,看上去挺重的。”张辽说着,就要上前摘她的包裹。 “谢谢你,张将军,我自己带着就行,不麻烦你了。也不太重,再说马驮着,我也不累。”乔云很客气地拒绝了。 “哦,那好吧,我就在你旁边,有什么事就叫我。”张辽说着,和乔云并马而行。 “张将军,你的角色重要,还是把乔先生交给我吧。你去前面行军,免得父亲有命令你听不到。”又有人从前面赶过来,是曹彰。 “好,那就拜托二公子了。张某去前面看看,再过来替换你。”张辽说着,驳马追了上去。 “我自己能照顾自己,子文公子你也去前面吧,免得你父亲有命令你听不到。”乔云对曹彰说。她虽然也想找人搭话,想等慢慢熟悉之后,再找机会打听曹丕的消息。但她不想与这些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人接触,免得再惹麻烦。 “乔先生,请借一步说话。”曹彰叫她出列,两个人单独走在队伍的外侧。 “子文想请教姑娘,你是我哥哥子桓的哪一房嫂嫂?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哥哥又娶了这么一位有能耐的美女?”曹彰盯着乔云的脸问她。 “子文,你哥子桓为什么没在军中?他不参加这次战斗吗?”乔云想,正好他来和我说起曹丕,不妨就问他好了。他不是曹丕的弟弟嘛,起码比问外人更好些。 “我哥在哪儿我怎么会知道?你是他的夫人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我父亲只说让我跟着去参加战斗,可没说我哥去还是不去。不过我现在倒想请教嫂嫂,我父亲怎么不安排你们夫妻同行呢?还要麻烦外人照顾你?”曹彰不依不饶地问着。 “子文兄弟,家中的事不宜在外人面前谈论。请你按你父亲嘱咐的,叫我先生或是姑娘。”乔云说着,就驳马回到队伍当中。她不想被曹彰这样一直盘问,她也没法回答他的问题。 还是没问到曹丕的消息,他到底是去呢、还是不去呢?我要到什时候才能等到他出现啊?这行军打仗辛苦又危险,我穿越来这里已经很艰辛了,要是再死在战场上,尤其是直到死都见不到曹丕的面,我该多冤啊!乔云心中替自己不值。 要是有神力能半道偷偷穿越走就好了。她想。可是,没有“神剑”,没有“芯片”,这想法显然不能实现。那我从东汉没有任何工具都穿越来了,又是怎么实现的呢? 是邓禹说,我和曹丕因剑结缘,他陪我舞剑,然后实现的穿越。还有,总结分析这几次穿越的共同条件,有风、有雨,那,如果再遇到风雨,我还能穿越走吗? 乔云就这样纠结了一路,大部队终于赶到了乌桓。 这里真冷啊,风总是刮得很大,还总是阴雨连绵。乔云又有些纠结了。这里风雨都不缺,我若是出去舞剑,或许很容易就能穿越走了。可我万一真被风刮走,会刮去哪里呢? 这似乎完全不取决于自己。万一把我吹到我可以接受的时空还行,可万一吹去一个毫无穿越意义的地方就惨了,还不如在这里克服困难等着曹丕呢。 能接受的,包括回东汉找邓禹、去唐朝见识古代盛世、或者其他有熟人的时空。再或者,直接回去自己的世界,甚至再回到剑坛,都算是能接受的。 哎,都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战争一场接着一场地打,那些惊心动魄的场面也见过不少,却一直没有曹丕的丝毫消息。 这次出征的将领真多啊,都是她从前耳熟能详的史上名人。有张辽、徐晃、张合、张绣、韩浩、史涣、曹纯等等名将,还有著名的谋士郭嘉等等。 乔云只有在大家议事时能见到那些将领们,平时她多是自己待在帐中,也没人敢来打扰她。曹操说,她不用直接参与战争,她就也很少出去,一是自己不喜欢冒险,同时也不给别人添麻烦。 她还知道,这次张绣就在军中,那正是自己的“杀夫”仇人,起码在曹操心中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曹操更是尽力避免让她二人见面。 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失之交臂 曹丕为什么不来参加这么重要的战斗,他去了哪里? 曹丕是去了东汉,去找乔云,却正好和她走差了。 自从在时空隧道里遇到刘秀,被刘秀挤出来,曹丕就恨恨的,更加恨那姓刘的东汉朝皇族。他向他爹提议,干脆把那皇帝刘协小儿杀了算了,由父亲取而代之。 曹操说:“子桓我儿,此事万不可操之过急。如今我曹氏好不容易‘奉天子以令不臣’,要实现最终取而代之,还差颇远的路要走啊。所以,切不可凭冲动做事,你需要冷静了。” 这实际上是对曹丕的批评与警告了。 曹丕心中愤懑,实际上是因为乔云的事记恨刘秀,但他抓不着刘秀,就只好迁怒于刘秀的后世子孙。曹操当然不会知道这些,还以为曹丕是因为父亲说了他几句有情绪,就安排他去处理一些不太紧要的小事,让他暂时缓一缓心情。 曹丕这下自由了,正好得空再去找云儿。 他如今“神剑”在手,又掌握了一些穿越的“秘籍”,缺的只是自由,因为他一旦回到这里,就要时时听命于父亲。现在父亲名为对他另有安排,实则给他放假,他可不能浪费这难得的机会。 说走就走! 曹丕成功穿越到东汉初年时,是突然就出现在洛阳城的最繁华地。 “走啊,快去看热闹啊!今天司徒大人和长公主大婚,我们快去邓大人府前看接新娘子啊!”有人群挤着、吵着。 “小兄弟,这里是什么地方啊?麻烦你打听一下,皇宫朝什么方向走?”曹丕跟着拥挤的人流,问旁边的人。心想,刘秀的天下还真是繁华啊,人这么多,都摩肩接踵的? “这位公子,您是从外地来的吧?看样子身份就尊贵,穿得真是体面啊。您也是来参加长公主大婚的宾客吧?快去吧,长公主此刻应该还在宫中,就朝东边一直走,去晚了新娘子就被司徒大人接走了。”有热心人帮他指点着方向。 长公主大婚?今天是刘秀嫁女儿吗?曹丕心想。 刘秀的女儿都这么大了吗?这穿越时空的事真不好说,或许是吧?哎,我虽然讨厌他姓刘的,可刘秀这人还算可以,何况我如今来找云儿,也算是要有求于他。他嫁女儿,我不送点儿礼物怕是不妥吧?曹丕又想。 来得匆忙,还真没带什么可以拿出手的东西。好在身上有钱,不如先去买点儿,反正我也不凑那热闹看什么接亲仪式,不如先找个店买件礼物,再去给刘秀道喜。 于是,他就打听附近有什么首饰店之类的。 按照热心人的指引,刘秀进了一家高档首饰店。 “掌柜的,麻烦帮我推荐几样有档次的首饰,适合送新婚贺礼的那种。”曹丕问店家。他发现,这店里都沉浸在一派热闹喜庆之中。也难怪,皇上嫁女儿,自是举国欢庆。曹丕也没多想。 “公子,您真是来着了,这不是长公主大婚嘛,本店新进了不少各样的最新式首饰。您看,这条纯金的项链,就是皇上的妹子、今日大婚的云长公主的同款。”那掌柜的热情地介绍着。 “哦?今天大婚的不是皇上的女儿啊?”曹丕还没来得及多想,只是听到刚才掌柜的话,随口问了一句。 “哎哟客官,看您穿得这么体面、出众,还以为您也是来参加大婚盛典的呢,怎么连皇上嫁妹子还是嫁闺女都没弄清楚啊?”那店家善意地笑着说。 “皇上嫁妹子?”曹丕心里紧张了一下。云儿是认过刘秀当哥哥,如今她在刘秀这里,难道就住在他的皇宫中?我去皇宫参加婚礼,自然会见到云儿了!皇上嫁妹,想必是刘秀不只一两个妹妹,这些人都说我是来参加婚礼的,那我就去参加啊。 “好,就来这条项链,我这就去参加婚礼。”曹丕快速说道,他一刻都不能耽误。 “公子,参加长公主婚礼,也不能买这条了吧?这条就是长公主同款的,该换个样式了。”掌柜的好心提醒他。 “随便,挑一样最贵的,什么都行。”曹丕不耐烦地说。 “那就这条珍珠项链吧,正好司徒大人送了长公主同款的耳坠。”掌柜的还是满脸堆笑地介绍。 “行。快点吧。”曹丕说着,掏出好多钱来。 匆忙买下项链,他出门直奔皇宫方向。 来到皇宫外,也是一派喜气,但这里并不会随便放人进去。这他早就想到了,拿出一只金元宝,他知道,这皇宫把门的都级别不低,一般的小钱也不会好使。 果然,他顺利进了皇宫。 “这位姐姐,在下想去皇上的义妹乔云姑娘的宫中,麻烦你告诉我怎么走好吗?”曹丕试探着问一位宫女,还不忘塞给她一些钱。 “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外地来的,怎么连长公主今日大婚都不知?还说什么‘义妹’!云公主如今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妹,早都封为长公主了。她的宫在那边,但她不在,你自己进去问吧。”那宫女说话间,表情挺奇怪的。 什么?云儿就是长公主?今天大婚的就是她!曹丕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差点儿没跌坐在地上。 云儿大婚,她还不在自己的宫中?现在看样子还未接亲呢,她会去哪儿呢?对,她一定是逃婚去了,她不愿意嫁给那个什么司徒大人,她要去找我! 哼,一定是刘秀逼着云儿嫁给别人,我这就找刘秀算账去! 想到这儿,他就要去找刘秀。 不能在这宫中随便打听皇上的所在,还是先去云儿的宫中问问吧。曹丕决定。 “这位姑娘,在下是长公主的娘家表哥,从外地赶来参加公主大婚,可妹妹出去了,在下想先去拜访皇上和皇后,麻烦姑娘帮忙指点一下路线可好?”曹丕还得耐着性子装出一副参加表妹婚礼的喜庆模样。 “这位公子,皇上和长公主此刻都不在宫中,皇后在,就在这屋里,您请进吧。”丫鬟把曹丕让进了屋里。果然,正厅坐着一位贵妇,穿着皇后的服饰。 “这位,想必就是阴丽华皇后了?”曹丕施礼问道。 “正是本宫,公子是?”阴丽华问道,她似乎脸上带着警觉。 “皇后殿下,在下姓曹。”曹丕声音不大,用眼神示意人多不方便说话。 阴丽华立刻明白了。“你等都退下吧,任何人不许进来打扰。” 众人退下后,曹丕说:“阴皇后,我来找云儿,请您告诉我她在哪儿?我不要她嫁给别人,我来接她走,请您成全!” “你就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曹皇帝啊?你来晚了,乔云她已经走了。”阴丽华说,声音中有冷淡,也有惋惜。 “我不信,今天不是她大婚吗?她去哪里了?我要去找她!”曹丕真想上前摇晃阴丽华,逼着她说出乔云的下落。可他不能,这里不是他的地盘,而是人家的。 “我没有骗你,乔云她走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现在这里都乱了,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收拾这残局。全是因为你,我丈夫都骑虎难下了。算了,现在也不是埋怨谁的时候,你来一趟也不易,皇上他在月潞洲上,也就是乔云最后离开的地方,你去见他吧。”阴丽华很深明大义,还是准许曹丕去见刘秀。 “多谢。”曹丕说完就要往外走,都没问月潞洲在哪儿。 “等等,月潞洲就是皇家花园对面的一处河心岛,你没有船是去不了的。我去亲自给你安排。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许胡来,那儿现在只有皇上和邓司徒,也就是乔云本来要嫁的那个人。你不许对他们无礼。”阴丽华说。她心里知道,自己嘱咐他是自己的本分,但他一定会“胡来”。 曹丕果然没答话,他一定要去找那两个臭男人算账,凭什么刘秀敢把云儿许给别人!那姓邓的凭什么敢跟自己抢云儿!他恨不得马上冲上那座岛,一剑劈死那两个专门跟他作对的恶人! 刘秀是预感到乔云会返悔而一夜未睡,还连累上阴丽华。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微微放亮,皇上和皇后就起床亲自来到乔云的宫中。 果然,宫人们也都一夜未睡,等待长公主,却一直都没等到她回来。 “昨晚司徒大人很晚了把长公主接走的,好像又去了月潞洲。”宫女和太监汇报说。 “怎么不汇报给朕?”刘秀阴着脸质问。没人敢回话。但刘秀心里也清楚,按正常来说,邓禹来接未婚妻出去散步,谁能干涉?就连他这个皇上都不该管的私事罢了。 “丽华,你留在这里善后,我去月潞洲。”刘秀迅速决定,“今天的婚事,怕是出大麻烦了。” 刘秀带人驾船去了岛上,他独自下船,果然,邓禹一个人站在空地上发呆。 “仲华,乔云呢?”刘秀也算明知故问。当他只见到邓禹一个人时,就基本猜到,乔云果然又穿越走了。不过他还抱有一丝幻想,因为丽华亲手帮乔云摸过,她胸前的那个“神器”已经不见了,她应该不能穿越了吧? “云,她说过她还会回来的。我要等她,她一定会回来的。”邓禹仰望天空,自言自语着,好像有点儿魔怔了。 “仲华,我是文叔。”刘秀没说他是皇上,都多少年了,那还是当初邓禹跟着他打天下时,兄弟之间的称呼。 “文叔!”邓禹一把搂住刘秀的脖子,嚎啕大哭。 “文叔,云她飞走了,就从我的怀里突然就飞走了。我抱得那么紧,她都没挣扎,突然自己就飞走了。真的,她不想走,她让我抱紧她的,她害怕离开我,她答应嫁给我了!”邓禹涕泪滂沱。 “她答应嫁给你?想得倒美!云儿她去哪儿了?快告诉我,我要接她走!”是曹丕,他果然来胡闹了。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情敌火拼 “曹丕,放肆!你还敢来我这里?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年代!你是我大汉的公敌,你窃取我江山,逼死我子孙,你来不是正好送死吗!”刘秀大喝道。 “对啊,我知道,所以上次没听你的话,以为你就想骗我来自投罗网。我知道你们姓刘的都恨我,巴不得我落入你们的手掌心。可是我错了,我那时就该来,否则也不会错过云儿,害得她被你赐给别人!”曹丕也大喊着。 “你就是那个姓曹的!来得正好,我就替云教训你这个负心汉、薄情郎!枉费她对你痴心一片,你根本不配云,我就要好好教训你。云她说了,她喜欢的人是我,她是要去找你说清楚,然后再回来找我的!”邓禹的声音也很高,他是急眼了,恨不得一口吃了曹丕,再嚼他个稀巴碎! “好!我和你单挑,姓刘的,你向后闪开,别溅你一身血!我就宰了这个家伙,他刚刚说他还抱过云儿,我就剁了他的手!”曹丕说着,就拔出他的龙吟剑。 “等等。”刘秀说,“仲华,你的剑呢?” “我的剑断了,和云的缠绕在一起,两只剑都断了。我的在这儿。”邓禹指了指地上,“云的一开始也掉在这里了,我没动,她也没捡,现在却不见了。” “仲华,先用我的,接着。”刘秀拔出自己的宝剑,掷给邓禹。 邓禹接剑,两个人就战在了一起。 邓禹和曹丕的剑术水平也是旗鼓相当。的确,曹丕和乔云共舞时,配合默契;邓禹和乔云论剑,也是胜负难分。眼下,这两个男人为了共同喜欢的女子决斗,都使出了浑身解数。 刘秀在一旁看得捏着一把汗。这两个人的水平他都是了解的,剑术可以说都不在自己之下。那曹丕,单剑独斗的话自己还和他差距不大,若是双剑共用,上次在剑坛上连他们四个都没打过他一个。 邓禹是自己手下最器重的大将,当初能打下江山,邓禹功不可没。以他的本领,但凡难打的大仗、硬仗,只要他一出阵,所向无敌。手中的那只剑,更是威风无限,尤其是他自己最引以为傲之所在,所以刘秀才叫爱子刘庄拜他为师。 “姓曹的,难怪云她不再喜欢你了,你就是个无赖,看看你那招数,像是论剑吗?你这样下死手我就也不客气了。我还顾念云对你的情分手下留着情,看来也不必了,云也不会对你这样的无赖剑客姑息客气的。”邓禹边舞动宝剑边说道。 “狗屁!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云儿?云儿她是我的,你别白日做梦了,我就是要砍死你,你死了也就彻底死了对云儿的贪心!”曹丕步步猛攻,招招下死手,还一副自己也豁出命去的样子。 两个人就这样斗着,对骂着,眼看五百个回合不分胜负。刘秀本来以为五百个回合怎么也该完事了,却直看得他头晕目眩,眼前都出现了“剑盲”,看什么都是剑,又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两个人从上午阳光明媚时开始,一直斗到夕阳西斜。刘秀开始还帮他们数着,一直数到两千个回合时,刘秀心里也乱了,数不下去了。现在距离那时,恐怕又有几千个回合了。 “皇上,不好了!皇后晕过去了!”有人朝岸上跑来,大声喊道。 “什么?丽华怎么了!”刘秀立即大惊失色,抛下他俩,朝船上跑来。 “皇上,皇后说,长公主她胸前的什么‘神器’落在床边了,所以她若是真的走了,肯定会有危险。然后,皇后拿着那只‘神器’就昏倒了!”来汇报的宫女哭着说道。 “啊!云儿会有危险!”曹丕喊道。 “什么!云遇到危险了!”邓禹也同时大叫一声。 两个情敌男人,同时扔掉手中的剑,跌倒在地上。 “哇!”曹丕的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扑!”邓禹的鲜血也脱口而出。 “快回去看看。”刘秀说话间,三个男人都已经上了船。 船夫当然明白事态有多严重紧急,一路乘风破浪。赶回乔云的宫中时,太医跪了一地。 “皇上,皇后她已经无大碍了,服了药,一会儿就会醒来了。”太医汇报说。 “云儿的‘神器’呢?”曹丕急着问宫女,邓禹也凑上来,抓住宫女的手,使劲地扒开看。 “在皇后那里,奴婢也不清楚皇后放在哪儿了。”宫女聂诺地说,手都被邓禹抠出了血。 曹丕知道乔云的胸前有“穿越神器”,但从来没让他看过、摸过,他也不知道那东西什么样,是在皮肤表面就能看到,还是得使劲往肉里摸? 邓禹本来不知道什么“神器”,但是那次刘秀找他谈话,大约暗示过他,说乔云喜欢的那个人不在这里,乔云胸前受伤的地方有个特殊的物体,能带她去另外的世界找那个人。 刚才听宫女提到“胸前”的字样,还说什么“神器”,他就猜到是那个东西了。 “云儿没有‘神器’了,她怎么还会走呢?一定是你给害的!”曹丕咬牙切齿,瞪着邓禹狠狠地压低声音说道。 “你放老实点儿,等皇后醒了我再找你算账!”邓禹也同样对他说道。 “三哥,我没事。”阴丽华醒了,伸出手递给紧紧拥住她的刘秀她手中的那个“神器”。 “这是什么啊?这么薄这么小的一个片片?好像是个字,梅花篆体的字?”刘秀拿在手里看,但他的眼睛还主要盯着阴丽华。 “给我!”曹丕一把冲上去夺过来。 “我看看!”曹丕刚要举起来看,却被邓禹一把给抢了去。 “给我!”曹丕又要抢,邓禹先看到了,然后主动递给了曹丕,他自己叹了口气。 曹丕也看清楚了,是一个梅花篆体的“曹”字。 “云儿!”曹丕当着众人的面大哭。 旁边,邓禹也在抽泣。 “哭什么?你们俩,还是不是男人!”刘秀生气地说,“丽华还躺在这里,你们还有没有点该有的样子了?都给我出去!” 两个人立马灰溜溜地出来了。 “兄弟,看来,这‘神器’都倾向你们俩,我暂且放下这事,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云的下落,别让她真出危险。”邓禹尽量控制着悲伤,担心地说,“既然她的‘神器’不在身上,她却被风吹走,我担心她真的会有危险。” “你再详细跟我说说,云儿她到底是怎么被风吹走的?你把之前之后的情况都仔仔细细地回忆清楚,一点儿都不要遗漏,才能分析出到底是怎么回事。”曹丕也比刚才冷静了不少。 两个情敌,并肩又往河边走去。他们要再乘船回到月潞洲上的事发地点,去还原事发当时的情形,以分析评估乔云的风险情况。 乔云的确是要遇到危险了,但还不是现在,她自己还不知道,但是危险已经在一步步地朝她接近。 这天,曹军打了个大胜仗,张辽将军英勇无敌,一刀斩乌桓单于踏顿于马下,取得了战争的决定性胜利。乔云碰巧这天也出来观战,目睹了张辽的威风,不禁兴奋地带头鼓起了掌。 已经来这里几个月了,人困马乏,终于打下了乌桓,曹操大悦,命当晚大摆酒宴,犒赏三军。 乔云折腾这么长时间,也早就感觉快到身体的极限了。尤其是这几天又赶上生理期,军帐中寒冷潮湿,她就先回来,想给自己烧点儿热水喝。 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人进来过她这里。因为战争焦灼,大家心情都压抑,也都没有别的心思。今天终于大胜,而且丞相还高兴地说晚上要摆酒,就都一下子放松了,愉悦了。 乔云把水壶放在炉火上,感觉肚子不舒服,就躺在床里想边歇会儿边等水开,不知不觉,她也放松地睡着了。野外驻军,她这段时间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虽说曹操安排张辽照顾她,张辽也很尽职尽责,但张辽是主将,经常在中军帐待到很晚,他住在乔云隔壁,结果还不如换成别人,基本上都是她担心害怕地听着隔壁静悄悄的。时而有野兽嚎叫,她就一直竖着耳朵听,什么时候张辽回来了,她才能踏实一点儿。 张辽有空时会站在她的帐外喊句话:“乔姑娘,没什么事吧?有事就唤我。” 她每次都说:“张将军,我没事,你忙你的。” 乔云睡着了,终于放松下来,她就又大脑皮层活跃起来,做梦了。 “云云,你不是明天约了室友出去洗澡嘛,你看我给你弄到什么了?”是老曹,体恤乔云自卑胸前的伤疤,终于帮她弄到了带有梅花篆体“曹”字的优质纹身贴。 “呵呵,老曹,你还真能啊,果真找到我要的这种了。”乔云开心地笑着,却又有点儿难为情,“其实吧,我跟她们一起去洗澡,还真不能贴这个,她们看到我把你贴在胸上,会取笑我的。” “也是哈,要不,我再出去买点儿花朵的,上次那些你说不用,好像我收拾东西时都给扔掉了。”老曹说。 乔云已经撕开了一张新买的带字的,进卫生间里贴上了,还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挺满意的。 老曹穿鞋就要出门,乔云正好从卫生间里出来,拦住了他:“算了,别去了。你说得对,我不贴也一样好看,不怕她们笑话。” 说着,乔云又返身进了卫生间,想摘下那纹身贴,再照照镜子。 刚解开衣服,乔云对着镜子正看自己的胸前,镜子里,一个男人也跟进来了。 肯定是老曹。这家里没有别人,爸爸妈妈都不在家,他想进来看。看就看吧,他不是说了吗,他都是我的男朋友了,再说他也不是没看过,反正他也不能做什么过分的,也不必刻意对他很激烈的态度,上次他都有点儿伤心了。 乔云想着,继续着手里的动作。那人走到镜子前了,“啊!”乔云吓了一跳,不是老曹,却是张辽!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又陷危机 乔云自从进了曹军,始终小心谨慎,唯恐闯祸使自己面临危机或困境。还好,几个月下来,除了条件艰苦,基本上没遇到什么危险。曹操忙于大事,也没单独招见过她。 她就顶着“军师祭酒”的头衔,却从没出过什么谋、划过什么策,白白拿着“高薪”,基本上属于“混子”。 乔云想,就这样混着等曹丕,也算不错。虽然驻军条件艰苦,但是大家都一样,而且她还比别人的情况优越不少,卞夫人给她带的东西也足够,所以困难都可以克服了。 然而,正当战争取胜,所有人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之时,她却迎来了一场危机。 张辽!张辽怎么会进到乔云家的卫生间,而且在镜子中偷窥她? 是梦。她躺在那儿边等水开边睡着了,梦到了老曹。梦里,老曹进卫生间,要看她不贴纹身贴的胸到底有多美,那高大的身影却突然变成了张辽的脸。 “啊!张辽,你别碰我!”乔云大喊一声,坐了起来。她醒了。 张辽果然在俯身看着她,而且脸都贴在她的脸上了。她这猛然间一坐起身,头正好撞到张辽的鼻子。劲儿太大了,鲜血从张辽的鼻孔慢慢地流了出来。 “啊?怎么回事?对不起啊张将军,我做梦了。”乔云尴尬地看着张辽脸上的血,伸手想帮他擦,才看到曹操也站在旁边,神秘地笑着。 “我怎么会躺在外面?”乔云懵懵地问着,不知道是在问谁,或许只是自言自语。 “好了,你没事就好。你昏迷中也知道是文远救了你,看来,你心里是有感应的。文远,你去找军医处理一下,老夫和乔姑娘谈谈。”曹操说。张辽站起身,没打招呼就走了。可以看出,他也挺尴尬的。 乔云自己慢慢站起身,头还很晕,曹操就在旁边看着她,也没上前扶她。直待她站了半天,才试着可以走动。 “好些了吧?好些了就进帐里来,伯父和你聊聊。”曹操说着,先进了乔云的寝帐。 “伯伯,不好意思,刚才头晕,没来得及给您行礼。”乔云说着,给曹操施礼。 虽然同在军中,但营地扎出百十里远,军中的人也并不是都能时常见面。每天各忙各自,分工协作,就像一座办公大楼,每个房间的人也时常几天碰不上面。 乔云才发现,几个月下来,曹操瘦了不少,也新添了不少白发。 “伯父,您瘦了,是操劳的。”乔云发自内心地说。 “是啊,女孩子就是细心,老夫要是有这么个闺女,真是贴心啊!”曹操显然是被乔云刚才的话感动了。所谓英雄铁骨,侠骨柔肠,曹操也有内心柔软的部分,此刻面对“大儿媳”关心的话语,他觉得很暖心。 “小云啊,伯父和你的缘分还是不够啊,我儿子脩没等娶到你就走了。伯父真想把你当女儿,可女儿出嫁后又要离开,还是失落。不如你就在军中找个中意的,伯父一直都可以把你们带在身边。”曹操说着,似乎有点动了感情,很真诚很激动的模样。 曹操对乔云的婚事实际是用了些心思的。他爱惜这个人才,又觉得她漂亮乖巧,要是自己的儿子能娶到她,也真是有福气。怎奈她和子脩是“私定终身”,子脩又早早去了。身边的这几个儿子,子桓都娶了一大帮媳妇了,再把乔云塞给他,怕他再没了新鲜劲儿,委屈了乔云。 再有子文,他也想过,所以这次才带着这个儿子一起来。可这段时间也没见他二人有什么过多的来往,再说这个儿子比乔云还小几岁,还没算长大懂事,现在给他张罗婚事也有点儿早。 所以,他就从手下的这几位年轻的爱将中考虑。 张辽是第一人选。这个人,本事高,长得帅,年纪和乔云也相当,关键是人品好。如果撮合成他俩,张辽一直都在军中跟着自己,那乔云既有谋略又精于剑术,以后就可以留在军中辅佐老夫了。曹操打着这样的主意。 所以,他安排张辽关照乔云,还特意把他两个的寝帐安排挨着,只是作战期间张辽太忙,基本都没工夫让这两个人有相处的机会。 今天,张辽他一举杀掉乌桓蹋顿单于,功劳第一,封赏是必须的,如果赶在这个时候再给他喜上加喜,那更是全军的喜事。曹操就先找来张辽,想和他交个底。 张辽打完大胜仗,被人抬着,举着,抛得老高,热闹了好一会儿,刚想回帐中洗把脸,然后想去隔壁看看乔云。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得空正经和那姑娘说句话,白瞎了住邻居的机会了。 张辽心里也有点儿明白丞相对他的偏爱,那么多能人大将,单把照顾姑娘的美差交给他,那可是多少人都眼红的啊。 他也偷偷瞄过几眼乔云,年轻貌美,又稳重大方,虽没见识过她的剑术,但举手投足间就可看出她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她还被丞相封为军师祭酒,想必也很有智慧。这样的完美人物,真是他张文远想都不敢想的。 这回仗打胜了,战争也快结束了,趁这收尾阶段还能在一起相处些日子,又放松了精神得了空,张辽真想找机会接近一下乔姑娘,如果顺利的话,就在军中谈场恋爱,既浪漫又实际。 正心里想着美事,有人来请他,说是丞相召见。 张辽赶紧直奔中军帐,就把找乔云的事先放下了。 “张辽参见丞相。”张辽进来。 “来,文远,不必多礼。快来坐下,老夫有事找你说。”曹操微笑着招手,让张辽坐到自己的对面,还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封赏和庆功的事都留在晚上,咱爷俩先说说你个人的事。”曹操平时都喜欢与爱将称兄道弟,此刻他笑着和张辽论起来“爷俩”。张辽有点儿受众若惊又发懵。 “文远,你对乔云姑娘印象如何啊?”曹操直接问他。 “回丞相的话,乔姑娘实乃女中翘楚,文武双全,品貌出众,辽佩服得五体投地。”张辽回答说。心里也在想,丞相真的要帮我做媒?不禁暗中欢喜。 “哈哈,光佩服不行,你可喜欢她,中意于她?”曹操笑着问。 “若丞相美意成全,辽必将感激终生,愿一如既往为丞相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张辽站起身,给曹操施大礼,心里都要笑开了花。 “这样,你先回去,看看她在忙什么,自己先找机会和她随便聊聊,或者有兴致的话对个剑也不错,她的剑术在我军中都难遇敌手,你也见识见识。老夫这手头还有些事没忙完,等忙完了我也过去,如果你们聊得好,我就趁热打铁,帮你说。”曹操说。 “多谢丞相,文远告辞。”张辽施礼出帐,然后一个高就蹦起来往寝帐那边跑。 他要先回自己那里,洗干净脸,换身干净衣服,这连盔甲都没来得及脱,还有敌人的血迹在上面呢。 他回去收拾打扮完毕,来到乔云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里面没人搭话。他就轻轻推门进屋。可坏了,一股说不出味道的气体直冲脑袋,再看炉子上,火已经灭了,还在冒着烟。 “乔姑娘,你没事吧?”张辽透过烟雾,看见乔云躺在床里,一动不动。 “坏了,准是烧水忘了睡着了,水湮灭了炉火,煤烟中毒了!”张辽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快速抱起乔云,来到门外。 煤烟中毒,在古代常有,因为那时都要烧炉子,煤炭不完全燃烧,被人吸进肺里,就会造成中毒窒息,非常危险。乔云也真是命大,幸亏张辽来得及时,救她一命。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明白怎么回事,都没对救命恩人说声谢谢,就把人家的鼻子撞出了血,还大声地训斥了人家不要碰她。 曹操来时,正好碰到张辽在门外给她做人工呼吸。 好啊,英雄救美,这俩人还真是有缘!曹操心中赞叹,却不想乔云一醒来就给人家来个下不了台。 “小云啊,刚才要不是文远及时救你,你就没命了。”曹操慈祥地看着她说。 “伯父,我一会儿就去向人家道歉,还要感谢他救我。”乔云不好意思地说道。 “小云啊,这张文远是我的爱将。人品好,本事也高,其实是个不错的人选,你不妨考虑考虑他。”曹操直话直说。 “伯父,乔云还小,不想现在考虑这事。我只想跟着您在军中,虽不能建功立业,也要尽一份力。既自己充实,也助力您的事业。”乔云试探着回答,尽量不惹怒曹操。 “女孩子,18岁不小了。小云啊,伯父知道,你忘不掉子脩,所以才费尽辛苦地来找我。可是子脩再也回不来了,你也不能总为他守着,你的人生还长着呢,不能这么虚度了年华啊。”曹操真诚地劝她。 “我让伯父操心了,乔云真是不懂事。伯父,我刚来军中,您还这么器重我,给我这么高的官职和待遇,我都没做什么贡献,心里非常不安。这时候如果忙着嫁人,会被人看不起,也会说您看人有失,招来个不干正事光谈恋爱的女子。所以,这事先过一段再说,您看行吗?”乔云怯怯地问道。 看曹操并没发火,在做思考状,乔云又接着说:“伯父,我想好好表现,在这里就算不干出什么名堂,至少要多待一段时间,让大家接受我,认为您没找错人,到那时,我才有资格考虑别的。” “喔,难得你还为伯伯着想,真是个贴心的姑娘。好吧,伯伯先不急着给你们订婚,就按你的想法,先干上一段时间,趁不太忙,你们离着又近,多聊聊,彼此了解了,才会产生感情。”曹操说完,先回去了。 唉,到底还是又碰上麻烦了。乔云感到,这可是危机。让曹操“赐婚”,虽然他不是金口玉言的皇上,可他不像刘秀,自己还有周旋的余地。这个不是皇上的“暴君”,若是逆着他,就等于自掘坟墓,会死得很难看! 曹丕啊,都是因为你,我才跑到你家这里遭罪受苦,那些我都忍了,认了,挺过来了。可如今你爹要把我嫁给别人,你倒是快点儿回来啊!你怎么就没有心里感应呢?你就不知道我正在呼唤你吗?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引火烧身 乔云以为张辽是个新麻烦,却不知,真正的麻烦不是张辽,而是那个最最恐怖的人物,那个她一直小心提防的人物。 自从那天和张辽的尴尬事之后,乔云心中也很惭愧和歉意,但是为了不让张辽对自己抱有什么幻想,她选在了当晚军中举办酒会时,找机会去向他敬了杯酒,就算是致谢并道歉了。 那晚张辽因军功卓著得到隆重封赏,几乎每一位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给他敬过酒了。乔云就和别人一样,也拿了杯酒过去,先祝贺他立功受封,又感谢他救自己的性命,并且为自己梦中对他造成的伤害表示陈恳地道歉。 她就一杯酒办了三件事,而不是选择单独到他的帐中感谢,或是约他出去散步谈心。 张辽那天并没去找军医,只是一般的流鼻血而已,他回去自己处理了一下,就专心在帐中等着,等曹操找乔云谈完,自己再过去找她聊聊,沟通沟通感情。或是等曹操出来,他也假装恰巧出门碰上,等曹操告诉他好消息。 果然曹操很快就出门了,他就也“碰巧”出门,但曹操和之前对他的热心笑脸判若两人,很严肃的样子打了声招呼,就匆匆走了,他被弄得更加尴尬,也就没有心情和勇气再去敲乔云的门了。 他回到自己的帐中,分析曹操那脸色是什么意思。莫非,谈得不好?人家乔姑娘根本对我无意? 他就想等到晚宴结束后,和乔云“顺路”搭伴一起回来,在路上和她聊聊,试探一下她对自己是什么印象。可是一晚上不停地有人敬他酒,他成了宴会的中心了,根本没得空注意乔云是什么时候走的。直到最后结束时,他发现只剩下很少的几位要员还陪着兴致未尽的曹操。 就这样,错过了当天的“趁热打铁”契机,张辽再没找到机会接近乔云。乔云每天不是把自己关在帐中睡觉,就是一个人出去舞剑,行踪不定,也不与任何人往来。 张辽的空闲也不多,虽然只是战争的收尾阶段,但是他在曹操那里地位特殊,商议什么事都少不了他。逐渐地,就都把这件“婚事”又给放下了。 这天,曹操带几个得力人手巡视,走在海边,眺望一望无边的大海,曹操心生豪迈,诗兴大发。站在岸边,他信口吟诵道: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好诗啊,丞相!”众人交口称赞。 乔云也随行其中,她以前也会背诵这首诗,不是在课本上,而是很小的时候,还没进击剑队之前,有一年父母带她去北戴河旅游,景区的岸边就刻着曹操的这首诗,旁边还有毛主席的那首《蓝淘沙?北戴河》。 当时她才只有几岁的年纪,根本不懂这两首诗的意思,甚至连子都不认识几个。她父亲就一句句地念给她,让她背诵下来。结果,她就跟着父亲边走边背诵,一路走下来,竟然都记住了。 这两首诗就一直在她的记忆中,平时也不曾多想起,就如她背诵的其他诗篇一样。可此刻,亲历了这场艰苦卓绝的乌桓之战,亲眼目睹曹操“东临碣石”的豪迈,她真的感同身受,觉得这首诗吟诵出了每一位亲历战争者的共同感触。 那天回到帐中,曹操吟诗的一幕总在她的眼前浮现,脑海中还总和她后来见过的景区中的大海画面作者对比,不禁更加感慨。 她就在书桌上铺开笔墨,默写下了曹操的《观沧海》和毛主席的《蓝淘沙?北戴河》。写完,心情慢慢平静了,她也就把这件事随那几页稿纸一起,放在了一边。 其实,乔云在写毛主席的诗词时还是动了些大脑的,她也怕万一被人看到有所不妥,对其中过于敏感的字词稍微改动了一下。 这天,乔云又一个人出去舞剑。曹操得空,来看看她。 曹操这段时间心里都把这个女孩当成很贴心又暖心的家人一般,军中劳顿,有分家人的温暖总归是好的。他还曾想,女孩子果然是比男孩子体贴多了,这个才认识几个月的“闺女”,都比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更让老夫心里舒服呢。 曹操推门进账,见里面没人,就坐在桌前,信手翻看乔云写过的字迹。当看到两幅诗稿时,他被震撼了。 自己的那首《观沧海》旁边,还有一首,他拿在手上,朗诵起来:“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往事若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御篇。萧瑟秋风今正是,换了人间。” 天啊,这一首,比老夫的那一首更加大气磅礴,壮阔豪迈。这是乔云她一个小姑娘写的吗?她怎么会有如此的豪情壮志,仿佛内心非常宏大疏阔,说此诗出自帝王之手都毫不夸张! 曹操的心被强烈地震撼了。她开始搞不懂这个神秘的女孩子了。 这个女孩子,本来就很神秘。自从当年子脩对他说起与这个女孩子“私定终身”,曹操就觉得这女孩真是与众不同。那个年代,哪家的姑娘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竟然能自己相中的人,就自己做主。曹操倒是很欣赏这样的奇女子。 他就也盼着宛城之战后,回去见识一番儿子自己找的这位奇女子。可后来的发生的事不允许再有下文了,他就慢慢地把这个奇女子,连同那为了掩护自己而献出年轻生命的长子一道,放进了记忆的角落,不再去想。 直到那天,皇帝刘协找他,给他讲了有个“奇人”,自诩是“尚书令云大人”,在基层解决了各级官员都搞不定的军马和粮草难题,却被人怀疑是女扮男装,送到了朝廷,皇帝就把她交由丞相处理。 当有人把那“云大人”身上带的印玺和佩剑呈给他时,曹操被那一只断剑刺痛了心。那不正是自己曾经送给儿子子脩的对剑中的雌剑吗?子脩说过,那对剑,雄剑他自己带着,雌剑送给了那位奇女子当信物了。 而这位来历不明的“云大人”,又和子脩有什么渊源? 正当他疑惑万分的时候,以为要动用些力量去彻查,却没想到,那当事人竟然轻而易举地就对自己承认了她是个“小女子”。看来,她就是费劲千辛万苦,专为找到他这位“公爹大人”来的啊。 曹操当时就被这女孩子的诚心打动了。儿子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说句不好听的话,甚至连曹家人对他的印象都逐渐模糊了,这个姑娘却还能一直惦记着他,一定要找到“婆家”,恪守“妇道”。于是,他就第一时间回了府,想同夫人商量,怎样“补偿”那未过门的长儿媳妇。 可是很快他就改变了主意,他更把这姑娘当成一位难得的人才。他曹操是求贤若渴出名了的,这么一位既精通剑术又善于处理政务的人才,打着灯笼都难寻。如今自己送上门来,怎么还能打发走她呢? 于是,就有了乔云从军。 此刻,端详着手中的这首诗稿,曹操再次有了心灵受到强烈撞击的感觉。这个女子,莫非,她回来找我,并不是把我当成“公爹”想要投靠,而是她爱慕老夫我?! 曹操内心里本来对乔云没有那种情愫。人们都知道,曹操不喜欢这种过于年轻、“未解风情”的女孩,他更喜欢成熟类型的性感女郎。他对乔云的喜欢,是长辈对孩子的那种。 然而此刻,他从乔云的手稿上,竟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动,他开始有了感情上的纠结:我是该被她感动而娶了她呢,还是换种什么其他的方式“安抚”这个小人儿的一片“痴心”? 曹操本不是为了迎合或是同情别人而勉强自己的人。但是这个女孩为了他曹家付出的太多了。她都多大了?她自己说是十八,可按她认识子脩的年代算算,怕是不只这么多岁了吧?女孩子家,守到二十好几不嫁,怕是也很难正经找到婆家了。 曹操想,本来想撮合她和张辽,按他们这里人的眼光,张辽张文远,凭他的个人魅力和条件,一般条件好的女孩子都不会不动心。可乔云那天对人家的态度,也难怪文远尴尬。原来,她是心里有人了,所以看不上人家。并且,她心里的那个人,竟然是老夫啊! 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的曹操,却又有些不甘心放弃自己的癖好,所以,他要好好想一想,该怎样处理乔云的问题。 张辽还是有事没事地在他面前晃,似乎在试着套出些乔云的心思。此刻曹操回避看张辽的脸,他心想,这女子喜欢的人是老夫,可我对她不太“感冒”,我要是跟你直说,你得多没面子啊? 曹操心里有事也喜欢找人商量,像军事上的、政治上的,他身边有郭嘉之类的那些“贴心人”。有时候一些曹府的家事,他也会同夏侯惇啊、曹洪之类的堂兄弟们聊聊。这回对于乔云,他还真不知道找谁说说排解一下。 碰巧,曹彰曹子文来见父亲。 “子文啊,你别急着走,为父这儿有新得的好茶,你坐下来尝尝,咱父子俩聊聊天。”曹操的声音似乎还有点儿忸怩。 这些年,曹操没少给儿子们找小妈,几乎从不和他们事先打招呼,直到娶进门,让儿子们来行礼便是,曹家的公子们早就见怪不怪了,而且还有继承老子衣钵、上行下效之势。 此番曹操却想同这个儿子聊聊自己和乔云的“感情纠葛”,儿子毕竟是亲生的,比外人都贴心。这时候大儿子曹丕不在,这个老二年纪稍轻,不过贴心程度都差不多,就先和他简单聊上几句也无妨。 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情郎归来 曹丕终于回来了。他回来得很不容易。 那天,阴丽华在床边捡到乔云的“神器芯片”,因为一夜未睡加上操心劳累一头晕倒,醒来后说出乔云没戴“芯片”穿越,可能会遇到危险,一下子急坏了曹丕和邓禹。 邓禹放下对情敌的仇恨,帮助曹丕返回月潞洲乔云离开的现场去寻找线索,路上却碰上了冯异率领手下众人来声讨曹丕。 冯异的外甥是刘秀的近身侍卫,早上刘秀带人乘船上月潞洲去找邓禹时,那男孩就在船上等候皇上。刘秀和邓禹、曹丕之间的对话,被他听了个清楚。 这男孩回来就向舅父讲了这事,说皇上说,那个姓曹的人是大汉的窃国贼,是全民的公敌,说他来这里就是自投罗网。冯异听后,决定带人去声讨之,替皇上除掉政敌,也帮朋友邓大人报夺妻之恨。 曹丕被追杀得很狼狈,他上次在时空隧道没听刘秀的话来这里找云儿,一是更相信越女的信息,认定了乔云已经去唐朝找李白了;二是他最打怵刘秀这东汉,东汉最后就亡于他曹丕之手,他就是全大汉朝的人民公敌,若不是为了云儿,他这次也不敢来。 所谓“贼人心虚”“恶人胆寒”,曹丕这回算是亲身经历了。冯异的人个个见了他分外眼红,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他就一个劲儿地一边挥舞双剑拼杀,一边不停地求邓禹暂且看在云儿的面子上护送他一程。 邓禹本来比任何人都恨曹丕,国仇家恨,哪一样他曹丕都死有余辜。而且这回是冯将军发难于他,并非自己公报私仇。可是,曹丕一提到乔云,邓禹的心就软了。 他也非常担忧云的安危,丽华都说了,云她遇上危机了,凭自己的本事是能救云,可是她现在不在自己的力所能及范围,而那曹丕有云儿的“神剑”,他可以去别的地方去找云。 他还想到,我若是杀了曹丕,抢走他的“神剑”,或许也能去找云,但是云一定不会原谅我,我俩之前的一切美好也将化为泡影了。 于是,邓禹从之前的“一旁观战”,并不听冯异多次喊他一起来“参战”,更加变成了帮助“敌人”。一边挥舞着徒手帮曹丕挡开进攻,一边帮他向冯异求情:“冯将军,这人姑且放他一马,此番他来只是私事,我们再找机会教训他不迟。” 冯异真是拿这位邓司徒无可奈何,他手中连兵器都没有,还这么拼命地维护情敌,又想起外甥说,皇上没有对那曹国贼出手,似乎也不想与他计较,于是终于作罢,放邓禹带着他走了。 这一番打斗,耗去了不少时间。邓禹又领曹丕来到月潞洲,两个人一点一点地查看当时舞剑的痕迹,分析乔云穿越的走向、角度、用力、心态等等,最后,研究出了曹丕的追行方案。 邓禹亲自送曹丕,捡起地上的断剑,陪他舞动,最终,曹丕终于穿越走了。 “兄弟,后会有期!我不恨你了,我让云儿认你当大哥!”曹丕在飞走那一瞬间,回头对邓禹喊道。 “不许你再辜负云了,否则我杀你个二罪归一!”邓禹也仰望天空喊道。 曹丕终于追到了乌桓的驻军。可是,他不知道云儿在哪儿。这军队绵延上百里,大军中人们都认识他,但他打听不到云儿的下落。 奔中军帐去,对,找到父亲,就能问到云儿的下落。 他就直奔中军帐。 “曹公子回来了?曹公子路上辛苦了,此番战争已经大捷,军中都在休整庆祝,张某想请曹公子喝酒,给公子接风,并且共同庆祝我军大胜乌桓。请公子一定屈尊赏光啊!” 是张绣,在路上恰好遇到曹丕,满脸堆笑地要请他。 “哼,你也有资格跟我说话?你害死我哥哥,我凭什么跟你喝酒!离我远点儿!”曹丕本来心中急着找云儿,这张绣却癞蛤蟆蹦脚背上,我早就想杀了你给我哥报仇,你还敢自己找死! 曹丕真想一把剑把张绣给剁了,但想到还要着急找云儿,姑且放他一回,再找机会吧。反正军队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就等当着云儿的面亲手杀死张绣,云儿才会原谅自己因为大哥的事犯下的那些愚蠢的错误。 快到中军帐了,迎面过来一个人,曹丕一看,是弟弟曹彰。 “大哥,你回来了?”曹彰迎着他过来,并使劲拉着他往旁边去,意思是阻拦他去见父亲。 “兄弟,我问你,你可知道乔云在哪儿?她是不是在军中?”曹丕见到曹彰,也就不想去找父亲了。弟弟他肯定知道云儿在哪儿,何必去惹父亲再骂自己,或者再交办他什么差事,那不是耽误见云儿吗? “大哥,我问你,你和那乔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出征时父亲让我叫她嫂子,这刚刚,他又问我他自己娶人家如何。大哥,父亲他从来霸占别人的老婆眼睛都不眨一下,看来跟儿子也一样不客气啊。”曹彰也对父亲的这种做法有看法,正好碰上曹丕,就一股脑地说了。 “什么?父亲又要跟我抢云儿?不行,我去找他理论!”曹丕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袋上,顿时眼睛、脸、脖子都红了,拔腿就跑。 “父亲,请你放过云儿!她是我的!”曹丕一脑袋冲进了中军帐,嗓门高达上万分贝。 幸好曹彰刚离开,曹操还没召见别人,帐内只有他自己。 “逆子!回来不请安不汇报,进门就胡闹什么啊?”曹操也大声训斥他。 “父亲,我是抢了你的甄氏,但那是因为大哥,我是阻止你再犯宛城的错误。后来我也有心把那女子再还给你,但是你不要了。但是云儿不行,我都和她好了十几年了,你不能和我抢她。她为了我,几次差点儿命都没了,父亲您就成全了我吧!”曹丕大哭道。 他以为自己说得很清楚,很诚恳,但曹操哪听得懂他和乔云之间的那些渊源,相反,却把甄氏的事又勾了起来,而且还扯上了他最忌讳的曹昂和宛城! “跪下!”曹操怒吼一声,还把手里的茶杯给摔了。 本来刚才和曹彰聊完,曹操都不打算娶乔云了,还是想找机会和她聊聊,委婉地让她打消对自己的“爱慕”,继续撮合她嫁给张辽。可曹丕突然这么一闹,倒把老子的逆反心给激起来了。 “老夫想办的事,没人能阻拦!那甄氏,就是老夫为你给你娶亲才打那一仗的。你不感恩父亲,还扯上你大哥,你就是个逆子! 这乔云,本来也是你大哥的未婚妻。你大哥不在了,我想给她找个好归宿,还真想过给你,但是你这孩子不知道珍惜,把人家甄氏都给杀了,我哪还敢让你娶人家乔姑娘! 为父还想过把她许给子文,但是子文太小,比她小好几岁呢,他俩不合适。我还给她说过张文远,她也不中意人家。我这才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老夫! 本来我没想娶那么小的小姑娘,这回你来抢,老夫就偏偏娶她了,她喜欢的人是我,我就成全了她的痴情!你看看,你看看,看看她给老夫写的诗!” 曹操像疯了似的说着,把乔云默写的两首诗稿扔给了曹丕。 乔云此刻还在帐中休息,有急促的敲门声,没等她起身开门,张辽就闯了进来。 “乔姑娘,不好了!丞相他,丞相他要强娶你,你快逃走吧!”张辽也要急疯了的模样。 张辽是在去中军帐找曹操汇报工作时,碰巧听到里面在大声争吵,就没进去,想站在外面等一会儿,却听到里面那番恐怖的内容。 张辽认为,曹操说的前面部分应该都是事实,这他相信,因为他的确被曹操找去聊过乔云的事,而且丞相帮自己,应该是出自真心。 可是后面的部分,张辽不信。曹操凭借乔云的一首诗就断定人家姑娘喜欢他,这也太夸张了吧?乔云的确好像是心里有人,所以才会总躲着自己,但凭他的直觉,那人肯定不是曹丞相。 他来不及想更多,跑着就来给乔云报信。 “啊!不要啊!”乔云当时就急哭了。 “乔姑娘,我掩护你逃走吧,趁丞相和大公子正在争吵。”张辽说。 “什么?是曹丕回来了吗?”乔云一听说“大公子”,就兴奋起来。张辽心里也明白得差不多了。 “乔姑娘,丞相的脾气大家都清楚,他说要娶你,你就必定得嫁了。还是先离开这里,再慢慢另做打算。”张辽说着,就拉起她往外走。 “可是,我要走,连‘芯片’都没有了,只能靠舞剑碰碰运气了。”乔云说着,心想,好不容易等到曹丕回来了,这回又见不上面了。他可真是的,回来为什么不先来见我,去招惹他那阎王老爹干嘛啊! “张将军,麻烦你陪我找个地方舞剑,我就有可能逃离这里。”乔云所说的逃走和张辽提醒她的不一样,张辽是想让她骑马离开军中,而她是要穿越离开三国。 张辽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她这么要求,他也只好配合,于是就带她去了海边,并按照她要求的,拔出宝剑,和她对剑。 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再度合璧 乔云和张辽来到一望无垠的大海边,深蓝色的海水在海风的呼啸中翻涌着波涛。涛声很响、很重,敲打着乔云的心,张辽的心情也很不平静。 隔壁住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和她舞剑,却是为她送行。本来曾经还以为自己和这个女孩子会有什么故事,眼下她这一走,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了? 乔云摘下腰间曹操借给她的那只青钢宝剑,抽出剑,把剑鞘直接就搁在了地上。她了解这剑的命运,所以她离开之前会将它留在三国,等待它的新主人——常胜将军赵云赵子龙。 张辽看到她的青钢剑,也心里惊了一下。这不是丞相的宝剑吗?怎么会在她身上?莫非…… 海边风大而凛冽,乔云被张辽拉着跑出来时只穿了件在室内的单衣,头发也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一张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张辽看她有点儿发抖的样子,不禁心生恻隐,脱下自己的披风,递给了她。 “谢谢你,张将军,也谢谢你上次救我性命,还要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给我的照顾。另外,那天我梦里糊涂撞伤了你,真的很对不起。”这也是乔云在离开前想再次向张辽表达的。 这个人,人品很好,各方面都很优秀,是个很好的青年。她想,曹操能把自己和这样的人撮合,也算是很讲仁义了。可是自己来这里不是为这些人而来的,也不是来寻找缘分的,而是奔着一个人来的。 哎,那个人,在我离开这里之前,就真的见不到他一面了吗? 乔云叹了口气,然后伸手出剑,张辽连忙迎战。 …… 曹丕还在和父亲争吵得激烈,父子各说心事,各讲自理,全然不听对方在说什么,越吵越凶,越吵声音越高,全都不顾忌脸面了,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时突然有人闯了进来:“报告丞相,张绣将军自杀了!” “啊?在哪儿?”曹操吃惊地问。曹丕也停下了激烈的言语。 “在他自己的帐中。”那人回答。 “走,去看看。”曹操对来人说,然后冲曹丕说,“你跪着,等为父回来再教训你。” 曹操前脚刚走,曹丕一个高就窜了出来,他要去找云儿! “大哥,快,上马,我带你去找嫂子。”是曹彰。此时曹家兄弟还没有涉及到夺嫡之争,感情还算融洽。尤其这件事是父亲争儿子的女人,曹彰和曹丕属于利益、立场都一致,所以他宁愿帮着哥哥。 刚才曹彰就安排自己的人去打探乔云的行踪了,已经来汇报给他,他就一直躲在中军帐外面,等哥哥一出来,他就带他去海边,还帮哥哥都备好了快马。 “快走!”曹丕飞身上马,兄弟俩一路狂奔。 海边,乔云和张辽才走过了一百多招。 尽管曹操亲口夸过乔云的剑术,说在军中很难找到敌手,和她走下来这些回合,张辽还是很吃惊。他张大将军的本事也算在全三国都数得上的,此时却已经感到有些吃力了。 其实,乔云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抛开情绪因素,她用这青钢剑不是很顺手,不及之前用的曹丕的凤舞剑和曹昂的紫霞剑,那两只都是女式剑,而这青钢剑太过阳刚,与她不是很协调。 她这段时间自己练剑时就有所感觉,都说什么英雄配什么宝剑,看来一点儿不假,这“荷尔蒙爆表”的青钢之剑,正等待着它真正的赵云大英雄呢。乔云这段时间都在想。 还有,用如此阳刚之剑舞动越女之阴柔剑法,又对阵这位同样“荷尔蒙爆表”的、传说中与赵云有很多相似之处的张辽,乔云总觉得找不到“合璧”的感觉。和之前自己与曹丕、邓禹共舞的感觉完全不同,多了很多竞技、战斗的成分,却少了那种默契与和谐。 “云儿,我来了!”曹丕大老远就朝这边大喊。 “阿p,你快来送送我啊,我在这儿待不下去了,我不要嫁给你爹!”乔云这里,也很想放下张辽,跑上去抱住曹丕。 “乔姑娘,就到这里吧。”张辽很善解人意,尽快收招。 “谢谢你,张将军。这青钢剑,麻烦您帮我还给丞相。”乔云收招后,直接把剑双手递给了张辽。 张辽也不多问,接过剑,又弯腰捡起地上的剑鞘,收起来转身走了,只对曹丕和曹彰点了点头。 曹丕都没看张辽,直奔乔云就来了。曹彰很知趣,牵着两匹马转身躲出去一段距离。 “云儿!” “阿p!” 两个人紧紧相拥。 “你爹不和你吵了?他还说要娶我吗?我得走了,再待下去我就完了。上次你和他抢了甄宓,这回他肯定要报复你,来和你抢我。快来和我双剑合璧,把凤舞剑给我,你哥的紫霞剑也让你爹收回去了,再说也断了,不能用了,我现在没有剑了。他借我的青钢剑我刚让张辽还给他了。”乔云快速说话,她担心曹操会很快追过来。 “云儿,我给你找回来‘芯片’了,快,我帮你贴在胸上。然后咱俩双剑合璧,一起穿越去唐朝找李白去!”曹丕说着,就抱着乔云解她的衣服。 乔云这回没有拒绝他,而是温顺地任由他把手伸进自己的衣服,抚摸自己的胸,等他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那枚极小极薄的片片,帮她仔细地贴在了胸上。 “哥,你俩干嘛呢?有点儿过分了啊!父亲很快就来了,你抓紧带嫂子走远了再亲热!”曹彰在那边喊话。他也以为曹丕是来带乔云骑马“私奔”去另外的地方,他更不可能知道什么携手“穿越”的事。 “云儿,来,咱俩在这大海边上合璧共舞,这里没有桃花,也没有梨花,只有浪花。我带你骑着浪花去取玫瑰花,我要把全天下的玫瑰花都摘来送你。你说过,玫瑰代表爱情,我就把我的所有爱情都给你一个人!” 曹丕说着,松开她,取下那只凤舞剑,帮她别在腰间。“云儿,这剑就是你的,你再不许还给我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右手和右臂,我就是你的左手和左臂,我们俩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阿p,你真的愿意陪我去别的地方,抛下这里的一切?你不会后悔吗?”乔云这一刻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明明知道曹丕后来跟兄弟夺嫡、继承曹操的位置,又逼死汉献帝自己称帝等等,更知道他娶了那么多老婆,却还要问他这么愚蠢的话。 “云儿,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了。云儿,你还叫我老曹。我这就跟你去找李白,然后一起回云光山。我前半辈子都对不起你,后半辈子就一心一意对你一个人。将来我死了,也再托生成个更帅的人,去你那里找你,全都围着你转……”曹丕信誓旦旦地站在乔云面前表着决心。 “哎呀,大哥!你们还不快走!留着甜言蜜语路上说去吧!咱爹可快来了!”曹彰再次催他俩。 “来啊,云儿,我们这就合璧走人!”曹丕说着,亮出了他的龙吟剑。 “来了!”乔云也凤舞剑出鞘。 一幅纯美的侠侣双剑合璧图,就动感地呈现在这壮丽的海岸线上…… 两只剑相互缠绕,两个人影在剑影中缠绵,可把曹彰在一旁看傻了。他本来奇怪大哥和乔云为什么不上马快跑,却在这里舞什么剑?可是看过几十个回合后,他简直惊叹了。大哥是剑术高超出名,他也见识过大哥舞剑。可如此精妙绝伦的雌雄合璧,他真是第一次开了眼! “云儿,我们先去找李白玩玩,然后就去个没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或者去你那里也行。我就天天帮你练剑,你就去参加你的那个比赛。我就当你的专职陪练,什么事都不管,什么人都见,我的世界只有你一个人。” 曹丕的剑和乔云的剑矫揉着,人也随着她旋转着,他的脸俯在她的脸上,眼睛直盯着她的双眸,透过她那清澈的眼神里,看到自己的影子。这真是人剑合一,双人一界!曹丕的眼中醉了,心也醉了,此番共剑,比那次在桃梨下的缠绵更撼动人心。 “逆子,快给我住手!”曹操纵马来了,大喝一声。 曹丕和乔云闻声都紧张地收起了招式。接着,曹丕把宝剑还入鞘中,腾出手来抱住乔云。 “老曹,你松开我,我摸胸朝右使劲,你也扶剑跟着我向右,等你爸一过来,咱俩一起使劲,就走。”乔云小声告诉他。 “我要摸,云儿。”曹丕在这一刻突然又任性起来,“我摸你胸,咱俩就能一起穿走,你胸前‘芯片’的神力更大。” 说着,他不但没放开乔云,而且把手又伸进了乔云的领口,朝胸前摸去。 这可把曹彰吓坏了,心里说:“大哥啊,你是疯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心思,我真是服了你了。这美女嫂嫂也是,还那么享受的模样,你倒是快点儿上马逃跑啊!” 曹操带领最亲近的几位要员已经来到他俩跟前了,乔云着急了,大声对曹丕说:“老曹,你的手法不对,快拿出手来,我自己摸。” 这话被很多人听到了,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连曹操都听傻了——她叫“老曹”,是叫老夫吗?这丫头好生奇怪,这么众目睽睽地解开衣服摸……哎,她不是豁出去了要勾引我吧? “逆子!快,文远,你们上去拉下那逆子!”曹操大声命令。 他手下那些人肯定不敢违背命令,几个人上前去拉曹丕,乔云的手已经摸到了“芯片”,开始整个人向空中升腾。 “老曹,我先走了!你快点儿追上来啊!”很快,她就没影了。 “云儿,你等等我!”曹丕大喊,却被曹操一脚踹翻在地上。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关于“二曹” 乔云升起后很快就进入了时空隧道。 她感觉,今天的路程似乎格外地长。 明明是向右,方向没错。 莫非,是用力过猛,直接穿回了自己的世界? 有可能。不然,怎么会时间这么长,而且还不见隧道的尽头呢? 回去就回去,大不了不去唐朝,让李白白等一回罢了。曹丕答应过我了,就算去我的世界,他也愿意。所以,尽管在这里穿梭,去哪里都行,反正曹丕有“神剑”,我去哪儿他就追去哪儿呗。 直接回去也好,回去看看亲人们。亲人,主要是指爸爸、妈妈,还有老曹。其次才是姥姥姥爷、爷爷奶奶、堂表兄妹,还有老曹他爸他妈。 要是曹丕追到我那里,他和老曹见面,他俩会打起来吗? 这个问题有点儿意思。乔云心情还挺放松的,竟然在隧道里展开了联想的思维。 据她的了解,打起来的可能性很大。 曹丕一定会,他为了乔云,先是跟刘秀打过,还是个误会。然后,又和邓禹打过,他刚刚匆忙说了一嘴,不过就算他不说,乔云都能想象到。他甚至因为她都差点儿和他大哥闹不愉快。 那老曹呢?乔云一直以为老曹不会,可是现在来想一下,老曹和曹丕的脾气还真有些像呢。 记得有好几次,她和他在街上,有男人向他们问路,多看了几眼她,老曹就态度很不友好,没等人家走远就骂骂咧咧,说人家太“好色”了。 自己真是迟钝,那时候竟然都不知道老曹是喜欢自己,是吃醋了,还以为他只是作为教练,管自己太严了,还在心里抱怨过他。 怎么还不到啊?这路也太远了吧?之前从剑坛穿越到三国,再从三国穿越到战国,又从东汉穿越到三国,都没有这么长时间啊?这隧道里还这么冷,她还穿着张辽的披风呢,要是回去让老曹看到,又得把她审个底朝天! …… “云云,你这手怎么这么凉?来,快把毛衫披上。”是老曹在说话。“大白天的披个睡袍多不严肃,要是谁来看你,见你这副样子,还以为我跟你在家干嘛呢?” 乔云从卫生间弄完纹身贴,手上的水还没擦净,双手冰凉,就来拉住老曹,不让他穿鞋出去另买花朵的纹身贴了。 “净瞎说,咱俩总在一起,除了训练我都不知道还能和你干别的什么?”乔云说着,冲他撇撇嘴。 “哎!”老曹叹了口气,回来坐下。这个小家伙,真是单纯。谈恋爱了,也还那么大大咧咧的,全都得由我掌控着节奏。 “云云,要不你明天别跟那两个室友去洗澡了,她俩那粗心劲儿,肯定照顾不好你。你这才刚好,又很长时间没出去洗过了,我怕你滑着、碰着的,等阿姨从姥姥家回来再陪你去吧。”老曹说。 “我不,我妈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呢。我都多长时间没洗了,忍受不了了。我妈也真是累,刚伺候完我,姥姥就病了。”乔云嘟着嘴说道,“你刚说我们屋她俩心粗啊?其实,也还凑合吧。” “就那样的,还凑合?一个没头脑、一个没长心,连自己都管不明白,还指望她们照顾你,我可不放心。”老曹说。 “什么啊,人家两个碰巧都姓梅,你就给人家起外号?你什么时候变得嘴这么损了?老曹。”乔云嘴上说着,心里还觉得,这外号起得还真挺恰当的。 “哪是我起的啊?我可没那么无聊。都是吴领队,她最爱给你们这些运动员起外号了,基本上人人都有。”老曹说。 “是吗?那她叫我什么啊?”乔云好奇地问。 “就你没有外号,他们就叫你‘小乔’。可是我就有了。”老曹说道。 “为什么?你叫什么?他们连教练都给起外号了?”乔云更好奇了。 “你叫‘小乔’,他们自然就叫我‘周瑜’了,也有叫‘周郎’的。”老曹说着,似乎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有点儿挺受用的意思。 “对了,我好像听到过有人在走廊喊过‘周瑜’,我还不知道是叫你呢。可那都是很长时间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咱俩还没好呢?”乔云问道。 “是很长时间了,那时对你是还没开始,可对我们大人就不一样了。”老曹小声说着。 “你们大人?什么意思?你早就对我有那意思?”乔云笑着问他,觉得很有趣,却一边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胸前。她是伤口在愈合长肉,总是刺痒,还不敢挠,只好揉一揉。 “老曹,我想洗澡,你就让我和她俩去吧,我都要痒死了。”乔云做出撒娇的样子。 “不行,再等两天,大后天我妈就回来了,让她陪你去。这回不骗你,她机票都买好了。”老曹认真地说。 “大后天?我等不了了。我要现在就洗,一会儿都不能等了。哎,痒死我了。”她又抓挠着伤口处。 “别乱动,刚长好,你可别再挠发炎了,吓死人啊。你不要以这种方式拖延恢复训练。”老曹说。 “老曹,求你了。”乔云可怜巴巴的样子,这让老曹的心里又痒痒了一下。这个女孩子,从8岁就跟着自己,如今又成了女朋友,她在自己面前这么依赖又这么放松的,她的任何要求,他都有义务满足她,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洗澡呢。 “洗澡可以,但是不能跟那两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去。要不这样,我陪你去,帮你请个助浴的。”老曹说。 “也行,那我发微信告诉她俩,就说不等她们了,我先去了。”乔云说着,拿起手机。 “诶?老曹,我又不想出去了。要不,我就在家洗,你帮我。”乔云突然改变了主意,她不想那样雇人陪着她,她胸前还有疤,再张张罗罗地雇人,准会让大家都注意到她。再有多嘴的乱问,她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她就是上过电视、上过报纸的著名世界冠军。 “我?我……”老曹犹豫了。他心里当然求之不得,可是,他不能,他必须理智。他喜欢这个女孩,而且,她已经是自己的女朋友了。可是他们的情况特殊,不能像其他恋爱中的青年男女一样,人家可以未婚同居,可以放纵,但是他们不能。他们的身体不属于自己,而属于“国家”,属于击剑事业。 “云云,你抓紧收拾打扮,我们出去。我先下楼把车开出来,你收拾好我上来接你。”老曹说着,就穿鞋要出门。 “老曹,你真好。我感动死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乔云从身后抱住他,趴在他后背上,还掉下几颗眼泪疙瘩。 “老曹,你知道吗,就你刚才说的那两个‘没什么、没什么’的室友姐姐,都跟咱队里的教练好过。其中有一个好了挺长时间了,又被那教练给甩了,因为人家又看上了一个更漂亮的。另外一个,听说那教练有家,答应她离婚,但是人家媳妇死活不离。”乔云本来不爱嚼舌根,此刻她是庆幸自己的男朋友人品这么好。 “云云,这事我也听说了,所以才看你看得紧。那个有家室的教练是咱们请的外援,已经给辞退了。这事以后就不要提起了,何况还是你的室友。”老曹说。 “哦,我没乱说过,这不就是跟你说嘛。老曹,你就没喜欢过别人吗?比如比我漂亮的,比我有钱的,比我会讨你欢心的?”乔云顽皮地问她。 “没有。”老曹回答得很简单。然后推门出去了。 “呵呵,这个人,一点儿都不浪漫。”她嘀咕了一句,穿好衣服,发微信让他上楼接她。 “老曹,你和我是初恋吗?”坐在车上,乔云又磨叽这个话题。 “是。我18岁就和你磨在一起,还能有精力干别的吗?”老曹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那可不一定。你带我只是你的工作,你也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啊,没人规定教练就不许和本队以外的人谈恋爱。”乔云说。 “是没有规定。但是我没有,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老曹说。 “那,你觉得亏不亏啊?”她又盯着他问。 “亏啥啊?你不好吗?是不是你嫌只有我一个男人亏了?”老曹反问她。 “我不亏啊。谁说我就你一个了?我有好多呢!”乔云说,还是一副理直气壮像真事似的模样。 “瞪眼瞎掰。你还有谁?说说我听听。”老曹笑着,推开她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别淘气,我开车呢。” “我还有邓禹,有张辽,有,有曹昂……反正挺多的。”乔云说这几个人,都是和老曹开玩笑,但她说到曹昂时顿了一下,怕老曹联想到曹昂的弟弟曹丕。她唯独不敢提曹丕,因为别人都不是她的问题,而曹丕却是她心里的“鬼”,她心里对老曹有愧。 “啊,还真多啊!好啊,你把他们都叫来,我和他们每一个单挑,如果有谁能胜过我,我就把你让给他。”老曹笑着说,他所说的单挑,当然就是指剑术。 一对情侣开心地斗着嘴…… 诶?刚刚的这一幕,是真实出现过!乔云在时空隧道里又打了个冷战。老曹,要和这些古人单挑,为了我。 曹丕要是去我的世界,他俩还不得打得天昏地暗啊? 哎,不该答应曹丕去我那里的,我可不想让他俩为我决斗。我不舍得曹丕输,也不舍得老曹输。万一“二曹相争”必有一伤,我都会心疼得要命的。 先不回去找老曹了,让他再多等等我吧,反正他就在那里,哪儿都不会去,永远死心塌地地等着我。我要去别的地方等曹丕去,只要不是回我那里。 “姑娘,你看上去好生眼熟啊?”有个人从身后叫她,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出了时空隧道了。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走进大唐 乔云听到有人从身后叫她,猛然回头一看。 “李白大哥!我真的来到唐朝了!”乔云太兴奋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盛世大唐啊! “果然是小乔云!我都等了你多长时间了,你怎么才来啊?是不是被你的老曹拖住不放你走啊?”李白和在剑坛时的样子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洒脱,还是那么爱开玩笑。 “李白大哥,这里就是著名的大唐都城长安吧?果然非常繁华!”乔云放眼望去,满眼都是衣着华丽的人,男女老少,熙熙攘攘,还有远处连绵的青山。 “傻姑娘,这哪儿是长安啊,这里是终南山。我正在云游,没想到你都能在这儿找到我,你还真是个小能人儿啊!”李白豪放地笑着说。 哦,终南山,好像挺出名的?乔云以前没来过,印象中好像是道教还是什么宗教的发源地之类的,还是著名的景区,经常看到有关这里的旅游广告宣传。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像城市一般热闹? 乔云正想着,李白又说:“乔云啊,你这穿的是你家老曹的大袍子吧?怎么这么大?真难看啊,把你那曼妙的身材都掩盖没了,一点儿都不合潮流。走,大哥带你去个地方,先住下,再给你弄几套漂亮衣服,好好打扮打扮,再带你出来吃好吃的。” 乔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都还穿着张辽的那件黑色披风,的确和这里女子的装扮很不协调。这来来往往的美女们,都是衣着华丽而鲜艳,无论老少,全都贵妇气质,自信而且张扬的。这大概就是大国、强国之民众的优越范儿吧? 李白也没骑马,就陪着乔云走路。他看上去心情不错,一路上对乔云热情地嘘寒问暖。 “你的伤全好了吧?看你走路还挺精神的,应该是老曹给你找到神医了,都治愈了。可你这脸色还是不大好,煞白的,缺少女孩子该有的那种红扑扑、粉嫩嫩的颜色,一看就不是我大唐的健康美女。是不是你那老曹没照顾好你啊?还是他那些大老婆们欺负你了?” 乔云一听这话,顿时勾起了她的伤心和委屈。别人还以为她一直和曹丕在一起呢,其实自从离开剑坛,她和他总共在一起不过几天的时间。这在他们那些古代人大概都有几年的时间了吧?她一直多是形单影只,往返着穿越了! 哎,自己的时光、精力、体力和青春都耗费在了时光隧道里,全都是为了那个指望不上、却总是下不了狠心放下的人!唯一好的,是自己的年纪不变,还是在剑坛时的十八岁。 “哎!”乔云叹了口气,跟在李白身旁稍微靠后地走着,低头看路,不再有心情看风景和路人了。 “李白大哥,我们在这里,曹丕要是跟来的话,他会不会直接奔长安去呢?”乔云走了一会儿路,又想起来时本来是和曹丕一起出发的,他却被他爹拦了回去。但她想,他一定会再找机会逃脱,来追她的。或许,很快他就能动身。 “我说傻妹妹,你以为他真能跟着追你来啊?他能放下他当皇帝的前程、他的江山基业、他的那一大帮美人儿、子女,单为了你一个小丫头追来啊?”李白回头斜眼看了看她。 “大哥,我俩本来是要一起出发的,他被一些事给耽误了,估计很快就能追来的。”乔云说这话,既觉得是事实,又心里发虚,没什么底气。 “小乔云,别傻了,大哥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他不会。你就先跟着大哥游山玩水,大哥把在这儿行程都给你安排好了。咱该玩玩,该乐乐,该办正事办正事,到时候让你剑术提高了,人也漂亮了,咱高高兴兴地回剑坛。你决出个剑主当当,大哥也有功劳、有面子。”李白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很大气地说道。 “哦,那我就给大哥添麻烦了,谢谢您。”乔云无精打采地礼貌了一下,说道。她刚才听李白这么说,心里觉得他说得其实都对,但是心里还是不甘,不希望被他说中,尽管她也是这样想的。 平地走出去大约不到一公里远的路,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座高大而险峻的山。站在下面向上望去,这山挺拔而不见顶,山上布满嶙峋的怪石,各种不同的植物铺满了石头表面。 这山看上去还有很别致的气质,巍峨雄浑之中,似是透着一种高贵,而且又有些神秘,乔云似乎看到有白色或是紫色的雾气笼罩着这山,其中还有一些蔓延开来,好像都要把她都罩上了。 “李白大哥,这就是终南山吗?”乔云问他。心想,这么高,这么陡,要怎么才能爬上去呢?这古代的山肯定没有现代景区那样的台阶了,更不要幻想什么索道了。自己又穿着这么不便于行动的长衫,鞋底又这么薄,怕是没有办法上去的。 “对,这就是终南山。”李白还是走在她的稍前方,眼睛一直看着前面,没看乔云,回答道,“这终南山是秦岭的中段,我们去骊山那边,你就住在那儿。那有很多温泉,每天泡一泡,对你的伤有好处。” 哦?泡温泉?这儿不会是杨贵妃的地盘吧?乔云觉得自己是突发奇想。她因为历史学得不太好,所以不知道李白和杨贵妃是不是同时期的人物,还以为自己只是胡思乱想、胡乱联系呢。 “我给你安排在玉真公主的别宫,你就住她那儿,都说好了。她不常来这儿,你就安生住着,我还会在这儿待一段时间,陪你转转,请你吃点儿新鲜的野味。穿的用的也都帮你备下了。”李白说。 “大哥,真是太麻烦您了,我就在这儿白吃白住的,会不会让人家公主不高兴啊?要是人家烦了,您就告诉我,我就尽快离开。”她说。 乔云心里真是不好意思,自己和李白在剑坛时并没有什么交情,不像刘秀,毕竟那时就认了兄妹,更不能和曹丕那种特殊的关系相比。如今来麻烦人家,人家却这么热情周到的。 “哈哈,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安生住着。玉真公主人最随和好客了,心肠也热,你只需在她来时多陪她聊天,给她多讲新鲜事儿,她就会喜欢上你。你不是未来使者了解事情多嘛,你就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放开了给她大讲特讲,到时候你要走,她都不放你呢!”李白笑着说。 李白始终在头前带路,乔云跟着他的脚步朝大山的右侧走。原来,这里有一条平缓的坡路,虽曲折往复,但是好走,一点儿都不吃力,而且路边还有好看的五颜六色的花,空气也特别清新,走起来心情舒畅,她也渐渐地从刚才想到曹丕的那种伤感中舒缓了不少。 “这是什么花啊?真好看。”乔云顺手从路边折下一朵粉红色的,自己戴在了头上,觉得心情也好了起来。 “这是杜鹃花,这里满山都是。你喜欢的话可以让侍女每天采了插在你房间的花瓶里,满屋子都会清香。”李白说。 “哦,原来这就是杜鹃花啊。”她其实平时经常听到杜鹃花,并不是什么古代特有的稀奇物种。乔云觉得,自己平时在队里都待傻了,除了家、队里,哪儿都没玩过。打比赛全国各地、世界各国地都跑,却根本没玩过、没见识过。都怪老曹,把她看得太紧,人家别的队友就不这样。 哼,老曹,他自己年纪轻轻的像个小老头,没圈子、没爱好,没有工作之余,把自己也培养得像他似的。人家室友买衣服都讲牌子、讲究当季的新款;自己可倒好,别说那些,除了运动装就几乎没有别的可穿。哼,要学会反抗,反抗他这个活阎王! 乔云在心里又想到了老曹。哼,老曹,真应该带着你穿越,来各个时空看看,尤其是这繁荣的大唐,你看看人家这里的女性们,穿得多华丽、多富贵!就你,好像跟物质文明有仇似的。我挣钱不少,你却什么都不让我买。管着我,连去年奖励我的车都不让我开回来,至今还停在车行,弄得人家总打电话催我。 不行,我要把那车开回来,车放着不开不是浪费吗?浪费也可耻。可是,我还不会开车呢,还没有驾照。今年已经够岁数考驾驶证了,以前是忙着训练没时间去学,趁现在养伤,正好学开车! 我马都会骑了,人家邓禹教我骑马多耐心啊,几天就把我教会了。哼,老曹,每次求他教我开车,他都是说:“你学什么开车,不用你开,你去哪儿我都跟着,我开你坐就好了。你舒服,我也放心、省心。” 哼,好像我就不能离开他自己出门了似的。这个自私的人,和曹丕一样!成天看着我,好像我是他的什么私有财产似的。我要学开车,瞒着老曹,自己偷偷去学。可是,他整天像个影子一样地跟着我,要怎样才能摆脱他一阵,去找个驾校学学呢? “乔云,到了。”乔云正胡乱地想着,李白已经把她领到了一座院落门前。 “好气派!这就是公主的家了!”乔云看那雕梁画栋的门楣,处处彰显着皇家的高大上,就猜到那公主一定是位白富美。 “这是玉真公主的别宫,来,进来吧。”李白说着,已经有门童帮他们开了门。 “李白先生到了?这位,就是乔姑娘吧?果然气质不俗。”一位中年女子迎上前来,眼神温和地打量着乔云。“姑娘似是脸色不大好,先住下,姐姐帮你好好调调。” “乔云,来见过铮姐姐。她是玉真公主的管家,从小跟着公主,是公主的亲如姐妹的贴心人。我把你交给她了,铮姐姐待人极好。”李白一边向那女子抱拳,一边帮乔云介绍。 “乔云给铮姐姐问好了。”乔云连忙向那女子施礼,那女子微笑地轻轻扶了一下她的手,直接拉着她,向里面走去。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仙汤沐浴 “乔姑娘脸色不好,听说是有旧伤,先洗个澡去去寒气,姐姐再帮你号个脉,开个药方,好有的放矢地调养。”铮管家领着乔云的手,直奔院子西北方向的“浴馆”。 这里真大、真豪华啊!乔云心里赞叹着,很像有一次去日本打比赛,主办方安排她们体验的那种日式仙汤。李白刚才说这里温泉多,她还以为是在山里的天然处所,想不到,都被皇家给圈了起来,建起了这么高大上的“洗浴中心”了! 不同的是,洗浴中心是面向社会开放的,经常人很多。而这里只有乔云一位“顾客”,却站着一大帮伺候的。 “这么多人陪我洗澡?”乔云看着那些人,又看看那水池,再看看铮管家。心想,这也太奢侈了吧?我一个“劳动人民”,哪能劳烦这么多人为我一个人服务?而且我又不会付给她们报酬,这该多难为情啊! 铮管家好像看出来她的顾虑了,于是吩咐道:“笑莺、凤语,你两个留下侍奉乔姑娘,其余人把东西放下,下去吧。” 然后,铮管家转身对乔云说:“姑娘先慢慢泡着,我过一个时辰后来看你,帮你察看一下伤口的恢复情况。有什么事,你就让这两个丫头叫我。” “谢谢您,铮姐姐,我给您添麻烦了。”乔云微微向她行礼,那管家就走了。 两个丫鬟走上前,一个端着托盘,另一个帮她脱下自己的衣服,放到托盘上,然后帮她换上长长的拖地的大袍子。袍子是粉红色的,还缀着华丽的珠子。 珠子随着人的举手投足发出好听的响声,乔云心想,这也太豪华了吧,眼看着下面池子里就是水,脱了衣服进去直接洗就得了呗,还要麻烦地换套衣服。这衣服还这么长,走起路来既不方便又容易弄脏,简直太夸张了! 换好袍子,一个丫鬟开口说话了:“姑娘,里面请。” 乔云以为是让她进到水池里,却见那丫鬟手指的放向不是眼前的水池,而是朝里面的方向。 两个丫鬟就搀着她,一直朝那方向走。她拖着大袍子,赤着脚,踩着细碎的脚步,因为怕快了会被袍子绊倒。那两个丫鬟只管一人扶着她的一只胳膊,并不帮她拖着袍子,她觉得这路真是好长。 穿过一段两旁种着茂密竹子的长廊,她被带到了另外一处空间。这里是露天的,有好几个大小不一的水池,分别冒着浓淡不同的热气。哦,看来就是不同温度的温泉了?乔云明白了。 她又被丫鬟搀着坐在了一张宽大的凳子上。凳子好像是竹子做的,上马铺着软软的垫子。还是一个丫鬟举着个托盘,托盘上有梳子、发饰,还有镜子。 另一个丫鬟开始帮她梳头。她来时是披着长发,在海边舞剑时已经被海风吹乱了,这一路上她自己用手整理过,但还是挺凌乱的,这会儿被丫鬟梳着,挽着,捯饬了半天,给她梳起了一个高高的发髻。 “请姑娘过目。”那个端着托盘的丫鬟把托盘放下,只举起镜子,让乔云看。 乔云想,不是洗澡吗?费这时间把头发梳这么好看,待会儿我是洗还是不洗了?于是她就简单看了一眼镜子,说:“挺好的。” 两个丫鬟终于又扶她站起来,却还不是进其中的某一个池子,而是把她又向里面领。那里只有一只大木桶,她被脱下袍子,终于进到了水里。 这水挺热的,稍微有一点点烫,但是烫得恰到好处,很舒服的感觉。但是水却是黑乎乎的,还散发出像是生姜的味道。 “这是用老姜加了茶叶和红糖煮开了又晾凉了的浴汤,铮管家吩咐了,姑娘体内有寒气,要先把寒气逼出来,才能泡温泉。”丫鬟说。 什么?这不就是感冒时喝的姜茶吗?用它洗澡,这么一大桶,那得多浪费啊!乔云想,这把身上洗得黑乎乎黏糊糊的,也不舒服啊。 她只好顺从地坐在木桶里泡着,任由那两个丫鬟不停地帮她往身上撩着水。不过这姜茶果然泡着挺舒服的,乔云感到身上开始慢慢发热,从里到外,似乎真的有寒气在向外冒。 大概泡了有半个多小时,她被丫鬟扶着出来,用浴巾擦干身体,又换上一件鹅黄色的大袍。她被搀着,有走了一段路,进了一桶白色的液体里。 “姑娘,这是牛奶加蜂蜜,是为了缓解刚才红糖和茶留下的色素沉着,保证姑娘皮肤白嫩的。姑娘喜欢的话可以多泡一会儿,铮管家刚传信过来,她处理事情恐怕要稍晚些过来。”丫鬟说。 哦,这“洗浴中心”的项目,自古就差不多啊。乔云想,除了刚才那姜茶在现代只是喝的,这牛奶加蜂蜜,和现代洗澡也差不多。 经过刚才的驱寒环节,乔云觉得身体真的是舒服了不少,之前在时光隧道里的寒意全消,自内而外地散发出舒爽的感觉。觉得甚至大脑都有点儿通透了,她很久没有这种舒畅的感觉了。 “铮管家,您来了?”丫鬟向铮管家问好,乔云也想起身有所表示,却被铮管家伸手按住了肩膀。她才发现,那铮管家也穿了一件和刚才她穿的一样的浴袍,是淡紫色的,旁边还跟着四个丫鬟,其中也有两个举着托盘。 “哟,乔姑娘的胸真美啊!怕是除了贵妃娘娘再没人敢与之媲美呢。只是这小小的伤疤嘛——”铮管家说着,竟伸手来摸她的胸,而且尺度很大,让乔云立即有了心里不舒服的感觉。 “不过这伤疤也不难看,我看都不用处理什么,留着更诱人,会让男人更欲罢不能呢!”这管家刚才还严肃又谨慎的样子,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笑起来好像很放纵的样子呢? 乔云觉得脊背又冒出了一股凉气。 “乔姑娘,泡好没有?泡好了,咱俩去池子里坐坐,聊聊。”那管家问道。 “好的。”乔云机械地回答,丫鬟立即扶她起身,帮她擦干身体,又换上一件淡绿色的长袍。 六名丫鬟扶着她俩,进了其中的一个小池子。立即又有丫鬟把茶水和点心、水果摆上池边的石桌上,然后退到了稍远处。 两个人坐在池中,乔云心中觉得有点儿尴尬。 在公共浴池洗澡,人比这多得多了,却都能很坦然,因为大家都是各洗各自,就算和熟人搭伴去洗,也是自己洗自己的,一边聊些闲嗑。可这位管家姐姐,却给人不大自在的感觉,觉得很是局促不安。 果然,离得这么近,她一伸手就又摸到了乔云的胸,这回不是看她的伤口,而是另外一面没有伤疤的。 “妹妹这胸是天生的吗?让姐姐好生羡慕啊。你看,这形状、这大小、这皮肤、这手感,都是巧夺天工一般。听说妹妹有个喜欢的男人,他必是为了这个才神魂颠倒的吧。”她笑得很淡,却又似乎很自然而然,竟丝毫不觉有何不妥。 乔云觉得尴尬又难堪,真想把她的手拿开,或是用手挡住自己。 “姑娘是外地人吧?怪不得这么抹不开。在这儿时间长了就习惯了,这长安城的姑娘、妇人都这样开放,你没看到外面的路人吗,都要露出三分之二的胸呢。否则就会被人耻笑身材不佳。”那管家笑着说,然后收回了手。 哦,乔云想起来了,以前看唐朝的电视剧,果然都是那样的扮相。原来真是这样啊?她觉得很难接受,尤其是万一让老曹知道了,都得大骂她一顿,而且会把那样的衣服都给她撕碎了。她甚至有点儿后悔来这里了。 “你自己先泡着,姐姐去那边更热些的池子里。你身体不好,不要一下子太热了,慢慢适应着来。”也许是她真喜欢更热一点儿,也许她看出了乔云心里的排斥,立即有丫鬟上来搀扶,这里只留下了乔云自己。 …… “小姑娘,你男朋友对你真舍得花钱啊!你这一个澡洗下来,怕是没有一两千块下不来呢。”服务员羡慕地直冲乔云咂舌。 “什么?那么贵呢?”乔云吓了一跳。老曹他舍得花那么多钱请我洗澡?他平时都反对我乱花钱的,我花自己的钱他都管,这澡咋这么值钱? “可不是么,门票88,搓澡30,按摩100,开背298,胸部护理580,推奶298……你自己算算吧。”那人更加羡慕地帮她数着。 老曹他疯了吧!有这些钱,我都能买套很好的衣服了,或者化妆品。他一定是刚刚洗澡脑袋进水了! “我不洗了,把那些没消费的退了吧。”乔云说着就要起身。 “呵呵,你可真傻!有人给你花钱,你就享受呗。”那人连忙按住她,“你胸前的这个纹身贴都湿了,我给你撕下来了。这是什么图案啊?我就见过各种花的、动物的,还真没见过这样的。” “哦,我身上有伤疤,随便贴的,湿了就不要了,我还有新的。”乔云冷淡地回了一句。 “赵姐,你看,这好像是个字,你来看看,认得吗?”那人真是欠儿,还把那撕下来的纹身贴递给了旁边的那个搓澡工。 “这不是‘曹’吗?姓曹的曹,你都不认识。这没文化真可怕!”旁边的那个比给乔云服务的这个岁数还大些,装出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耻笑“没文化”的这位。 “对,我认识,曹,曹操的曹。我就是因为湿了,看不清了。”这边这个自我解嘲着,“小姑娘,你姓曹啊?” 乔云没答话,她说不想出来洗澡,就是不喜欢这些服务人员问些不礼貌的问题。 “我说你没文化吧?人家谁家小姑娘把自己的姓贴在美胸上啊?除非你这种没有男人爱的老女人吧。准是人家男朋友姓曹呗,对吧,美女?”旁边那个“有文化”的直接又问乔云。 乔云还是没回答,闭上了眼睛。 好不容易像受罪一般,穿好衣服出来,老曹已经坐在大厅等她了。 “洗得舒服吗?云云,你怎么好像不高兴?”老曹买完单,乔云在旁边听到了,果然是两千多块。 “老曹,你爆发了?洗个澡花这么多钱?不过了?”乔云果然态度不好。 “我不是心疼你伤刚好身上痒嘛,咱也不总这么奢侈,偶尔一次享受而已。再说我挣钱多,还花得起。”老曹憨憨地笑着。 “对了,云云,我可能要外出一趟,还没最后定,我是担心你没人照顾。”老曹说。 他要外出?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自由几天了,先去找个驾校报上名再说。乔云露出了得意的笑。 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马路奇遇 “云云,我跟领导说不想去参加那个培训了,我说你快恢复训练了,备战奥运的时间已经很紧了,所以还是把机会让给别的更有前途的教练吧。可是领导说不行,说我要竞聘首席教练,这个培训是硬指标,这也是奥运前提升你人气的一个组成部分。” 老曹无奈地对乔云说。 “去啊,为什么不去啊?多难得的机会啊,你不去真是脑袋进水了。必须去,你不去我就生气了。”乔云说。 “我爸也说我应该去。其实你恢复训练吧,倒也不是特别急,我就是拿这个当理由跟领导说的。可是,我主要是怕我不在,没人能照顾好你,不放心。”老曹说。 “你就放心地去,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再说我妈也快回来了。你不在,我就自己看书,做点儿轻微的运动,专心等你一回来就恢复训练。”乔云嘴上这样安抚他,实际是想等他一走,就去学车。 “要不,我在我们培训那儿的旁边再订个宾馆,我偷空就去陪你。你白天就在房间休息,晚上我去陪你吃饭,咱俩还可以出去逛逛。”老曹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其实他一接到通知就打电话问过人家会务组,问可不可以带徒弟同去,说是他们一对一的训练,师徒片刻都不能分开。但是人家说不行,让本单位自己协调好安排代理教练。 他就也没跟领导说给乔云安排代理教练的事,一是乔云现在还没开始恢复训练,更重要的,别人代理他不放心,他认为没人能代替自己训练乔云的。别人的水平不行,对乔云的特点更不掌握。还有一个原因,他觉得,队里那些男教练们,都对乔云“有所企图”,趁他不在,万一冒犯了乔云可坚决不行! “可我还是不想去,我会再想办法的。实在不行,你得答应我,就老老实实地在家等我回来,不许跟那些人瞎联系。我每天下课都和你视频,你要是想我了,随时都可以微信叫我,我就溜出来和你说话。”老曹和曹丕还真像,对乔云一是看得紧,二是爱黏人。 “哎呀,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就在家待着,不去队里,不见那些男教练,就专心等着你。每天晚上和你视频,白天你专心上课,也不许分神。”乔云一边应付他,一边给自己白天去学车打着伏笔。 她也不是不想他,只是他看人看得那个紧劲儿,有时真希望他离开几天,给自己一点儿小小的自由空间。 “哎,看来只能这样了。三个月,时间太长了点儿。我看看啊,这中间我找个周末偷偷飞回来一两趟,周五出来,周六陪你一天,周日再坐最后一班飞机回去,完全赶趟。”老曹很认真地计划着。 “行了,你先去看看情况再说。每天视频不是和见面一样嘛,就别折腾了。省下机票钱再带我洗奢侈澡。”乔云是在说反话,她是在埋怨老曹把钱花在了不值的地方。 “对,也不许自己出去洗澡,容易滑倒。等阿姨回来陪你去。或者你实在想去,就给我妈打电话,让她陪你。”老曹这人真是有点儿磨叽,这样的小事,他从十年前就为乔云操心惯了,比保姆都尽责。 老曹终于依依不舍又千叮咛万嘱咐地上了飞机。乔云终于像出笼的小鸟,飞奔着去驾校报上了名。 她选的速成班,每天白天上课,上下午全天候,一个月拿证。 这一个月她很勤奋,内心却很自由。因为反对她学车的两个人——妈妈和老曹都不在家,又不用去队里训练,爸爸白天上班,也不怎么过问她的情况,她就专心在驾校学习,很顺利地就通过了所有科目的考试,如期取得了驾驶资格。 这当中,老曹除了晚上的例行视频,白天还真“查岗”过几次,她不是装没听见回头方便了再打回去,就是快速接了找个“洗脸呢”“上厕所呢”之类的借口匆匆挂掉。 老曹每天晚上看她乖巧的样子,还真相信她是在家闷了一天的谎言。 这天周末,乔云得意而神气地对她父亲说:“老爸,麻烦您件小事儿呗?” “啥事儿?说。”父亲没在意,随口问道。 “麻烦您陪我去车行把我那奖品车开回来呗。”乔云顽皮地说。 “又没人开,先放那儿存着吧。开回来把车库占上,你教练回来他的车就没地方停了。”父亲说。 “咱家的车库,当然要停咱家的车,他来就停外面好了。”乔云满不在乎地说。 “哎,拗不过你。行,爸爸帮你开回来,但是说好了,爸爸只管帮你开进库,平时上班我可不开,我还是走路比较好,坚持一年了,‘三高’好不容易降下去了,我可说啥都不开车了。”父亲说。 “好嘞。”乔云和父亲打车去了车行。 因为是奖品,已经有人帮她办好了上牌等全部手续。车行工作人员也早就想目睹这车的主人——那位年轻的世界冠军的尊荣了,她们父女一到,立刻受到热情的接待,还有好多无关的人特意跑来偷偷看她。 “老爸,您就坐在旁边帮我作伴儿就行,这车行有点儿远,我不太有勇气自己开回去,所以请您来帮我押着。”乔云大大方方地上了驾驶位,当着车行人的面,父亲也没好多说多问,担心地坐上了副驾驶位。 “你有驾照吗?闺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父亲坐在车上担心地问。 “您打开我的包,中间那个隔断,您自己看看。”乔云说。 父亲照她说的,打开包,果然翻出了驾驶证。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考的?你老曹教练知道吗?他同意你考吗?”父亲问她。 “啊?我说老爸,我才是您亲生的孩子,我学本事您不为我高兴,先问他高不高兴?您没有搞错吧?”乔云边紧张地开着车,边和父亲斗嘴。 “有他管你,我和你妈放心。”父亲也小声嘟囔了一句,不再说话,怕影响她开车。 乔云特意把手机静音了,今天是周末,老曹一定会不停地打电话,要视频,她怕影响开车,干脆拒绝听到。 好不容易到家,把车入库,一进家门,拿出手机,老曹的视频就又进来了。 “云云,你刚才干嘛去了?为什么不接听?”老曹好像都要急坏了的样子。 “哦,我和我爸出去吃饭了,手机在包里没听见。”乔云骗他。 “真是的,担心死我了!下次出门把手机调大声,震动也要开着,总有一样能听到。另外也不要总出去吃东西,不安全。你想吃什么,我下个周末回去给你做。”老曹说。 啊?他真要回来啊!也好,我想办的事都办完了,他回来就亲自去机场接他,给他个惊喜。 于是她说:“好啊,我都想你了,你回来吧,我坐大巴去机场接你,然后咱俩一起打车回来。” “不用,我自己直接回家就行。”老曹所说的“回家”,当然是指回乔云的家。 “不嘛,你要是不让我接你,我就不让你进门。”乔云任性地说。 “好吧,你坐大巴要小心,上车慢点儿,别抻到伤口。自己不要打车,万一碰上流氓司机。”老曹嘱咐了好几遍。 要开车去机场,其实挺远的。乔云实在想在老曹面前卖弄一番,但又有点儿心里没底,所以,她要抓紧练一练手,以保证到时候在老曹面前以一个美女“老司机”的形象展现给他。 她开着自己的新车在马路上招摇过市。 的确是招摇过市。这顶级品牌的耀眼跑车,回头率本来就高,加上她那张青春靓丽的脸,几乎所有看到的路人都会以为,这准是谁家的富二代。 信号灯路口,黄灯在闪烁。乔云那运动员出身的本能催着她,快速通过!一个油门,她冲到了斑马线中央。从左侧一辆和她同品牌的越野车可能也和她差不多的心态,也是顶着黄灯冲出来的,正好来了个“零距离接吻”。 “你抢什么啊?你那绿灯还没亮呢,就不能等一秒啊?”乔云下车,和那人理论。 “哎?说谁呢?抢信号的人是你耶!黄灯都闪几下了,你还这么玩命地抢?就看不惯你这种富家女,开个豪车就以为全马路都是你家的了?马路杀手!”那人态度比她还强硬,而且那表情,简直太傲慢了。正像他说的那样,马路不是她家的,而是他家的似的! “你骂谁啊?你才是马路杀手呢!马路不是我家的,难道是你家的吗?”乔云也看不惯他的样子,说别人是富家女,他才是横行霸道的富家子!说不定再等会儿,他就得说出“我爸是某某”来。 “我说小丫头,我的车被你撞坏了,快打电话给你爸,让他派人来帮你摆平。”那人傲慢的样子怎么那么眼熟?尤其是那眼神,似乎在哪儿见过? 对啊,见过,而且非常熟悉。那不正是邓禹看人的眼神吗?从一开始就那样看她,但是后来再也不了,而是换成了彻头彻尾的爱慕和关心。 邓禹!邓禹他怎么来我这里了?乔云觉得脑中出现了幻觉。 “小姑娘,你没事吧?”那人看她脸色不对,以为是被自己的气焰吓到了,或者撞了车怕挨父母的骂。他也了解有些大人物,宠爱女儿买辆好车,其实也并不希望子女出去惹事,一般在家里对子女教育还是比较正统的。 “算了,我的车有保险,我也不难为你了。你看看你的车怎么样?要不要也通知保险公司?”那人反倒关心起她来了。 “邓禹,是邓禹回来了!”乔云自言自语道。邓禹他就是这个样子,他先是傲慢,然后就善良地先替别人着想。邓禹,这人明明就是邓禹,高高的海拔、白皙的脸,深邃的眼神! “邓禹!”乔云又说了一句,这回声音大而且清晰。 “你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你啊!”那人惊讶地说道。 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对话古今 真是不打不相识。 这人叫邓羽,30岁,已经是正教授了。是这所城市最著名大学刚刚高薪引进的青年学者,典型的知识界精英。 “你那豪车也是奖励的啊?我还以为你接下来会说你爸是某某呢!”乔云笑着说。她很少笑得这么放松,这么多年,她被老曹培养成了压抑自己习惯,方方面面都压抑着。 “我正想这样说你呢。”邓羽也笑了,“真想不到,你那么小的年纪,就是世界冠军,令人刮目相看又肃然起敬啊。” “我就是个运动员,没文化。都说我们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比不了你们这些文化人。不是说‘知识就是力量’嘛,和你们相比,我们的力气简直微不足道。”乔云说。 面对面坐在4s店的休息室里,两人手捧咖啡,放松地聊着。 “多亏了你,我是刚刚开车,好多规矩都不懂,根本不知道什么打电话给保险公司报警啊,还有这么繁琐的程序。我的确开车不熟练,这才是第一次一个人单独开车上路。昨天去提车,是我爸帮我押着。”乔云诚实的样子,和她的年纪正好相符。 “真对不起啊,乔云,我态度不好,以为你是富家女,靠父母的本事开豪车,却不知道你是为国争光靠实力拼杀的体育健儿,我理应尊重你给你让路的,我是着急去跑一个项目。这回倒好,没抢到时间,还反倒耽误了。”邓羽这回也不傲慢了,变得很谦卑。 这个邓羽和那个邓禹还真像啊,都擅长“变脸儿”。乔云心中暗笑,却突然想到了邓禹对自己的一片深情,不禁面露忧郁。 “乔云,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这邓羽也很会察言观色的,说话也这么关切。 “哦,我没事。我耽误你的正事了,对不起啊。”乔云收回思路,礼貌地道歉。 “不,不,是我不该和你抢路。耽误了什么事都不要紧,要是让你受到惊吓,吓坏了身体,就影响了你发挥水平为国争光了,我邓羽就成了罪人了。”这知识分子还挺能上纲上线的。 这又把乔云给逗笑了。 工作人员来说,乔云的车需要喷漆,得留在这里三天。邓禹的车没大事,简单处理一下就行了。 “看来你这几天没车用了,都怪我,我给你当司机。”邓羽说着,和乔云出了4s店,殷勤地帮她开车门,请她上自己的车。 “你不是还有急事吗?我打车回去就行。”乔云没上车,而是扶着车门站在那儿说。 “这离市区远,不好打车。快上来吧,我办事也得往市区走。”邓羽看样子还真着急,一个劲儿地催她。 “好吧,你把我捎到好打车的地方,我就下去,别耽误了你的事。”乔云客气地说。 邓羽打开了音响,放的是那首《在水一方》,她曾经在伊水河畔为邓禹唱过的那首老歌。 乔云若有所思。 “你别笑话我啊,听这么老的歌。我在国外待时间长了,都不知道现在国内流行什么歌。我这人本来老成,喜欢听邓丽君的歌。呵呵,我们是本家。”邓羽自我解嘲地说。 “我也喜欢这歌。”乔云听着这歌,更有了一种错觉,似乎觉得此刻是和那个邓禹骑在一匹马上。 “邓羽,你有妻子吗?”乔云是想到了那个邓禹。邓禹认识她时,家里有了三位夫人了,还有四个儿子。后来她看书说,邓禹有13个儿子,没有他到底有多少位夫人的记载。 “没有啊,我大龄剩男一枚,没有女孩喜欢我。”邓羽幽默地说,暗中很开心。她这样问我,不会是对我有好感吧?这小姑娘才18岁,肯定没谈过恋爱呢。只是她比我小得太多了,还“未成年”呢。 哦,原来他不是那个邓禹,那个邓禹都有三个夫人了。乔云心里想着,纠结着,她思念那个邓禹,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乔云,你要是没有急事的话,可不可以先陪我去办事,也很快的,就是把材料递上去,几分钟的事。然后我们去吃点儿东西,都快中午了。然后我下午就没事了,你不是说想抓紧练练车周末还要开车有事吗,你的车被我撞坏了,我理应帮你提供车辆和教练。”邓羽还真不愧是脑力工作者,果然脑袋特好使,找出这么充分的理由。 “那多不好意思啊,明明是我撞你。那我就陪你去吧,但是中午要我请你。”乔云说。 “好嘞。”邓羽开心地笑着,直奔他要办事的地方。 一顿饭当中,乔云接了老曹两遍电话。他也在午休,正好得空和乔云联络。他要求视频,乔云没接受,而说自己在逛街,不方便,流量也不太够了。 “别逛了,人多别碰到伤口。想买什么,我周末回去陪你。”老曹嘱咐着。 乔云挂断电话,有点儿尴尬地回到座位上。 “有事吗?着急回去?”邓羽关切地问。 “没事,我妈在外地打来的,她去姥姥家了,问我吃没吃饭。”乔云不知道怎么突然学会了说谎,而且这么自然老练的。 “是啊,这么漂亮的宝贝女儿,妈妈一定会惦记了。我就不同了,大老爷们,世界各地地跑,都没个人惦记我吃没吃饭。”邓羽诙谐地说。 “男孩子让父母省心。”乔云说,“你女朋友也不常给你打电话或是发微信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才刚认识一上午而已,已经两次问人家的私事了。 “我刚说过了,我没女朋友,我是没人要、没人理的大龄剩男。”邓羽说。 乔云觉到了自己的唐突,不再说话,低头吃东西。 “乔云,我想好奇地问个专业问题哈,听说你们运动员都有纪律?”他刚说到这儿,乔云一听到“纪律”二字,还以为是不许谈恋爱呢,不禁脸红了。 邓羽就接着说:“听说你们不许随便吃外面的东西,那,你和我在饭店吃饭,会不会犯了纪律啊?” 哦,他原来是说这个啊。 “嗯,原则上是这样的,我们都要吃队里的专门配餐,还要结合着定期的体检报告进行搭配。我现在是趁在家养伤的机会,偷偷放纵一下,反正距离下次比赛还有一年多时间,就算误食了违禁的成分,也还有办法调整。”乔云有点儿偷偷占了便宜的样子说,表情很是顽皮。 “哦?你受伤了?”邓羽盯着她紧张地问,还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她的腿。一般人会本能地以为,运动员受伤大概都是腰啊、腿啊之类的挫伤、拉上或者扭伤之类的。 “哦,已经好了,我就快恢复训练了。”乔云没告诉他受伤的部位,那地方太敏感,而且自己的身材又这么玲珑有致,他不想让异性产生不必要的联想。 “哦,好了就好。”邓羽也没接着多问。 晚上,躺在床中,乔云还总在回味着和邓羽练车的这一下午的经过。 邓羽教她开车,真像邓禹教她骑马啊。那么耐心,那么细致,那么体贴,又那么有方法,和他学习,比驾校那一个月提高都明显。这个人不愧是教授,他教什么都有一手。 就这样回味着,她渐渐进入了梦乡。 “云,听说你又离开曹丕去别的地方了?你既然又恢复了‘神力’,为什么不回来找我呢?我是看曹丕对你挺诚心的样子,所以就帮了他一次,可我没想到他那么没本事,都见到你了却不能和你相守。这样的人你就不要抱有幻想了,还是回来嫁给我吧。再说你走时都答应我了,再见他一面就回来找我的。”邓禹在耳边对她说话,还是那么真切,那么温情。 “邓禹,我是说过要回去找你,可是那得是你笑着送我。你本来笑得多好啊,可我飞起来之后,你的眼泪又飞到了我的脸上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我才穿到了唐朝。这也不是我的本事能做到的,可能冥冥中都有主宰。”乔云不想惹邓禹伤心,她不能说是要和曹丕一起去唐朝的。 “云,我就知道,如果是你自己决定的,你一定会回来找我。唐朝又没有你很熟悉的人,你去那儿有什么好的?没有我爱护你,也没有你皇兄给你撑腰,你在那儿还得听命于别人。你急着,千万别冒犯了皇家的人,你性子急,脾气又烈,记得要收敛,保命要紧。”邓禹担心地嘱咐她。 “放心吧,邓禹。李白大哥本事也很高的,他安排我住在了玉真公主的别院,还有管家姐姐亲自照顾我,你就放心吧。你自己也要多保重,万一我回不去看你了,你就和夫人们好好的,把我忘了吧。”她无奈地对邓禹说。 “不,云。我的正妻位置永远为你留着,你不回来,我这辈子就永远不立正妻,就是下辈子,我也要娶到你,了却今生的夙愿。云,你等我,我会去找你的。”邓禹就在她耳边说话,他的脸好像就悬在她脸的上方,对着她,离她很近,却摸不到,也看不到他的身子。 “邓禹,我比你晚两千多年呢,你怎么来找我?‘神剑’还在曹丕那儿,说实话,他为我也没少折腾,我也不忍心太伤他了。”乔云诚恳地说。 “没关系,云,我不要你为难。我会在死后重生,去你那里,换一个身份接近你。就算他也去找你了,我也有信心和他公平竞争,最终赢得你的心。这辈子我输给了他,我不信我来生还输给他。他那人不专情,就这一点,我就胜过他。”邓禹信心满满地说。 “不要,我不要你俩为我决斗,我太害怕了。曹丕他太好斗,总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你也是这样执着,你俩这样斗起来,受伤害的就是我。求你了,不要斗了,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为了我,不值得。”乔云说。 “值得!最值得!我要争取,这不关你的事,我就是要跟他争个明白,让他心服口服。你就不要管了,我们男人之间的事,认赌服输,死了也认!”邓禹信誓旦旦地说。 “不死!谁也不许死,不许你胡说!邓禹,你俩真要争我,我就留在唐朝不回去了!”乔云急了,大声喊着。 “乔姑娘,那就别走了,你看这大唐多好啊!每一个来这里的外族人都不想回去了。像日本的鉴真大师、阿倍仲麻吕、吉备真备啊等等。你也别走了,等你见了公主,她一定喜欢你,还会帮你做主嫁个体面的郎君呢。” 乔云醒了,却看到铮管家站在她的床前,笑着说话。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评头品足 乔云在玉真公主这里已经住了有七八天了,却还没见到这别宫的主人。 她在这里最多的就是泡温泉,每天两遍地泡,果然身体舒服了不少,皮肤也更光滑了。怪不得,那位铮姐姐人到中年,都能保持那么好的皮肤状态。 泡温泉舒服,只是有时心里不太舒服。因为那位铮管家姐姐只要一得了空,就会来“参观”,对她的身体评头品足,不仅看、说,还动手摸,甚至抚弄,包括女孩子最敏感的部位。这让她很是烦恼,却又不好意思明着拒绝。 真的是“评头品足”。 比如,有一次,铮管家看丫鬟在帮乔云洗头,就过来边看边摸她的头发,说:“小乔云,你这发质倒是不错,数量也算浓密,颜色也算够黑。可是这长度怎么好像剪过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姐姐提醒你啊,不能随便剪头发,会受老天惩罚的。” 吓得乔云一声没敢吭。因为在现代社会,剪头发是最平常不过的事了,乔云虽然留长发,但也需要经常去理发店修剪,也没见谁受什么天谴。她觉得好笑,却不能有任何反驳。 还有一次,铮管家也陪乔云一起泡温泉,在摸完乔云那心里不舒服的敏感地方之后,突然让乔云伸出脚给她看。乔云只好听话地抬脚,又无奈地听了她不少闲话: “小乔云,女子的脚要有肉,你这脚也太干巴了,这样的脚不够旺夫。以后,你每天要让丫鬟帮你按摩脚,还要抹猪油,多吃猪蹄,吃啥补啥。不要等到了嫁人的时候,脸蛋再漂亮,一看脚,就折价了。” 说得乔云又感觉危言耸听。 铮管家对乔云最“不满意的”,是她太瘦,根本达不到唐朝美人的标准,总是不停地说: “小乔云,你的脸蛋很漂亮,但是身材太差了。你全身上下,除了胸够大,别的全都太小。腰不够圆,腹不够鼓,臀不够丰,腿不够壮,胳膊也太细,这可不行。等公主来了帮你做媒,拿什么跟人家男方说?”弄得乔云无言以对。 乔云是运动员出身,在现代社会,绝对的完美身材,到了这里,却沦落成了“身体有缺陷”一般。那管家姐姐真是好心,决定给她制定“增肥计划”。 “吃猪头,丰下巴、胖脸;吃猪腿,胖胳膊和腿;吃木瓜,丰胸,当然这个可以不用了,已经够大了;吃猪蹄,肥脚;吃猪肉,胖腰腹……小乔云,你必须要认真吃,使劲吃,不爱吃也要吃,当药吃。一定要赶在公主殿下来之前,把自己的那些部位都给我胖到位。现在除了这一对胸还有的摸有的看,别处都一点儿看点没有。听到没有?”铮管家姐姐好心而严肃地向她布置任务。 “是,乔云遵命,让铮姐姐操心破费了。”乔云想,这“育肥”的成本也不低啊,我要是按照这个标准吃下去,回去非得退役不可,还没见过哪个运动员有那样身材的,就是摔跤、柔道也不行,因为全是脂肪,没有肌肉。 乔云就只好“你有政策,我有对策”,就是一个“吃不下”。有几次铮管家就坐在她面前看着她吃,她就勉强吃一些,然后再趁人不备自己催吐。当唐人可真是不易,乔云感到,每个空间都有各自的艰难处境,有的甚至是想不到的。 这当中李白来找过她几次,基本都赶上她在泡温泉,李白只是打个招呼,很快就离开了,所以,她来之后也基本没机会和李白见面。 这天,终于两个人见面了。李白笑着说她:“嗯,铮姐姐果然对你不错,看这脸色,就比来时好了一百倍。只是这身子骨嘛,还是瘦。” 乔云终于忍不住了,压低声音对李白说:“李白大哥,您知道,我是运动员,我要是胖了,回去就失业了!” “哈哈,从来来这大唐的客人,没有舍得离开的,都想方设法留下,从客人变成主人。你是个例外,竟然还想走?”李白大笑道。 “李白先生,乔云姑娘,公主有请。”有下人来请他俩。 “公主来了?”乔云有点儿紧张。邓禹在梦中嘱咐她,一定不要惹皇家的人。自己住在人家这里,这回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主人,所以一定要给这位公主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 “乔云参见公主殿下。”乔云来到正厅,给玉真公主施大礼。 这正厅可真豪华啊,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进这正厅,因为主人不在,这里就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李白没给公主行君臣大礼,只是微微一抱拳,然后直接就走上前,坐在了公主的旁边,还隔着茶几,拉起了公主正扶着茶杯的手。看样子,两个人关系很亲密,至少是很要好的朋友。 “这就是你给我送来的小客人?”公主抬眼看看乔云,又把脸转向李白,微笑着问他。 “是啊,您一定会喜欢上她。”李白也笑着回答。那笑容,有讨好的成分,也有开心的成分,似乎既是帮乔云讨好公主,也有见到公主后的兴奋和愉悦。 “来,小姑娘,走近来让本宫看看。”公主笑着说话,眼睛是看着乔云,但那笑容却似乎不是给乔云的,而是给坐在她旁边的李白的。 “是,乔云遵命。”乔云已经对古代的礼数掌握得很熟练了,走细碎小步来到公主近前。 “哇!这么标致的一张小脸儿哦!”公主突然这么一声,把乔云吓了一跳,“只是,这身子骨也太单薄了!这可不行。阿铮,小姑娘不是来了好几日了吗?你都给她吃什么了?” “回公主,乔云胃口不好,对肉食难以下咽。”铮管家汇报说。辞令上都是奴才对主子的标准用语,但态度上似乎比较随便,可以看出,这位管家的确是公主身边有分量的人物。 “看这样子,准是小时候把脾给喂坏了。没给她请大夫瞧瞧?”公主又问。 “回公主,已经请过了,大夫说内脏均无碍。只是,只是这姑娘受过利器所伤,还留有伤疤。”铮管家汇报说。 “受过利器所伤?这么小的女孩家,谁人如此狠毒,对她也下得了手?”公主露出很惊讶的表情,“但不知伤在何处?” 一丝戏谑的表情略过那张富态的脸上,铮管家笑着说:“您看她身上何处最美,就是那里了。” “哦?让本宫仔细瞧瞧。”公主说着,上下打量起乔云来,弄得乔云好不自在。尤其是铮管家先那样说,所有的人都知道她那里有伤,包括李白,这让女孩子多尴尬,多难为情,乔云的脸红了。 “哈哈,本宫知道了。待会儿都随我去泡温泉,本宫要看个清楚彻底。哈哈!”乔云听了公主这话,不觉后背发凉,头皮发麻,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有人来请公主用膳,李白和乔云是客人,自然也要参加。铮管家在这里地位特殊,竟然和主子同桌共饮,喝起酒来都很豪放。乔云说她不会喝酒,也被逼着喝下好几杯。 李白一边挨着公主,一边坐着乔云,还特意凑过脸来悄悄对乔云说:“公主不喜欢忸怩的,你大方点儿,让你喝就喝,这酒不醉人的。” 乔云无奈,只好不再推辞,给倒就喝,很快就晕得直不起腰来,趴在了桌上。 “哈哈,这小姑娘还真不错,听话,乖巧。就是太缺乏见识,留下来,本宫好好教导,将来必是块上好美玉。”玉真公主示意铮管家派人把乔云扶下去醒酒,还嘱咐说,“给她弄碗醒酒汤,别误了泡温泉。” 乔云头晕,但是心里明白。她想,被扶下去也好,免得再被逼着吃肉。说实在的,那些好吃的东西她看了也馋,可是长期养成的对食欲的克制,她一直在坚守着,这是职业的要求,往大里说,更是她肩上的使命。 乔云躺在房间里迷糊着,过去不长时间,就有丫鬟来叫她,说公主请她去泡温泉。 乔云心里一激灵,天啊,她要亲自来对我评头品足了!这么多天,一个铮管家已经够让人烦了,这又来了个更大的、真正的主子,我怕是更加在劫难逃了。 无奈,只好跟着丫鬟亦步亦趋地来到“洗浴中心”。比想象中更悲催的是,李白也在。 男女共浴?天啊!这唐朝怎么这么开放?何止开放,简直过分!自己是思想解放的现代青年,都觉得如此之举简直“大逆不道”。 还好,现实情况比这乐观,他们没在一起洗,李白是去了另外一个区间,但似乎也是女的丫鬟伺候他。 “公主,这回你可以仔细看看小乔云的美胸了。”铮管家豪爽地笑着,公主也豪爽地笑着,只有乔云,一脸的窘态。 乔云被丫鬟伺候着一件一件地脱掉衣服,每脱一件,她心里都紧一下。旁边那两位胖姐姐却根本没注意她的表情,在放松地聊着护肤、服装的话题,尤其津津乐道地大声谈论着丰胸、美胸的心得,甚至包括哪个男人如何如何地在她们的胸部做了什么动作。乔云听得脸红心跳的,但她们根本没往乔云这边看。 三人分别被丫鬟搀扶着进了池子,乔云匆忙坐低自己,把身体全都埋在水中,只留脖子以上呼吸。 “来啊,小乔云,坐直了,让公主看看你。”铮管家终于发话了,乔云终于躲不过了。 “来,让本宫看看,看阿铮有没有夸张。放眼这大唐,本宫还没见过比贵妃嫂嫂更美的胸,难怪皇兄那么迷恋她。听说还有别的皇嫂和皇侄媳们照着玉环嫂嫂的样子,整日让丫鬟帮着按摩,呵呵,你猜怎么,根本按不出人家那样子!” 公主一边大笑着说着,一边伸手来摸乔云。那两只胖乎乎、白嫩嫩的手一齐上来,握住了乔云的两个胸脯。更恐怖的,那铮管家也凑过来,伸手在上面指指点点,手指还轻轻捏着那一对高耸的红红的中心点,好像乔云是个标本一样,至少也是个模特,供人研究的。 “嗯,的确是太美了,尤其这一小块红色的伤疤,才是画龙点睛。要按本宫的眼光看,比玉环嫂嫂的都好。小乔云,我看,你留下侍奉皇兄得了,和玉环嫂嫂一起,皇兄坐享双娇,哈哈!”玉真公主这话,可把乔云差点儿没吓死。她普通一声就跌坐在了水里。那可坚决不行!那杨贵妃都被赐死了,我还能有好吗! 乔云立时脸色大变,这回那两位可都看出来了,很快,就听到两个人齐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小丫头没见过世面,都吓坏了。本宫逗你玩儿的!皇兄他专宠玉环嫂嫂,本宫可没那么不知趣,谁敢把你让皇兄看到啊?我们可得把你藏好了。哈哈。” “来,我们穿上点儿,叫太白过来一起。”玉真公主发话,丫鬟连忙过来,帮三位女士穿上了浴服。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南山作法 李白也穿着一身浴服来了,四个人坐在一个池子里边泡边聊天。 “太白,小乔云果然不错,我喜欢,看来你没夸口。”乔云已经注意到,公主对李白说话,用的是“我”,而不是“本宫”。 还有,从这话听来,李白为了自己的事没少费心,提前没少向公主美言,所以才有了这么好的安排。 “既然是你朋友的妹子,那就也是你的妹子了。这小姑娘听话乖巧,我就收做义妹了,回去请皇兄给赐个封号。人,我回去时就带走。只是,她这不吃东西的毛病,大夫都医不好,只能请大师给作作法了。”玉真公主接着说。 啊?又要给我封号?又要让我当公主?乔云并不想当什么公主,在刘秀那儿因为当公主,的确是享受了很好的待遇,但是也带来不少麻烦,既招惹了邓禹,又被意外封官。谁知道这次又会接着什么麻烦呢? “太白就谢谢公主了。我的妹妹,公主能如此器重,太白领情。”李白说话的样子很随意,根本没有“谢恩”的样子。 “好了,作法的事你抓紧安排。”公主冲铮管家吩咐了一句。 那铮管家果然懂事,答应了一句,然后直接就站起身,并过来拉起乔云的手,一起出了池子,向另外的区域走去。 乔云明白了,是给公主和李白留下单独说话的空间。 这天晚上,乔云被禁食了。 “小乔云,明天去观中作法,你今晚要斋戒,任何东西都不要吃了,实在饿的话可以喝点清水,连茶也不能沾。明天起早沐浴更衣,也不许化妆。头发披着,不要梳起来。好了,这些丫鬟都知道。早些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铮管家来吩咐她。 哦,作法还要有这么多讲究啊?不让吃晚饭,那我中午还不如吃点儿肉呢。光喝酒了,吃的比平时都少,这会儿还真有点儿饿了。哎,早说啊,早说我就早有准备了。 算了,喝点儿水早点儿睡吧。 终南山,是中国道教的发源地。 “中国道教重陕西,陕西道教看终南。”于是便有了“自古终南出神仙”的美誉。 道教倡导天人合一的修持理念,追求清静自然的生活方式。因此,青山碧水历来都是道教中人从事宗教活动、隐居修行的绝佳之处,所以道教把“居山修炼之人谓之仙”。由此以来,终南山大秦岭则自然成为历代道教徒向往的圣地,成为中国道教著名的仙山。 这些,乔云是不知道的。 一大早,山中云雾缭绕,充满了神秘的气氛。玉真公主亲自带着乔云,李白和铮管家跟着,沿小路蜿蜒而行,奔山的西段而去。 终南山西段有楼观台,相传周大夫函谷关令尹喜最先于此结草为楼,以观星气,故名草楼观,后来简称楼观。老子在楼观南筑台为尹喜授经讲经,故台称“说经台”,后因地处楼观而名“楼观台”。老子于楼观授经讲经、阐扬道德,形成了被后世道教奉为最核心的经典《道德经》,藉此孕育并推动了中国道教思想的诞生和发展。 “乔云,这里是‘天下第一福地’。今天公主亲自带你来,你福泽深厚呢。”李白对她说。 玉真公主走在最前面,将他们带到一座观前。 “这里是玉真观。”李白向乔云介绍说,“就是以公主名字命名的。” “哦,公主真了不起。”乔云赞扬了一句,既是礼貌,也是真话。能以她的名字命名道观,即使有她身份的缘故,至少也说明她擅长道教,是个内行。 观中一老者亲自迎出来,大家都尊敬地称他“大师”,连公主都要对他行礼,乔云就学着李白和铮管家的动作行礼。大师胡子洁白,面色红润,眉目慈祥,伸手将他们迎进了里面。 “大师,此女为玉真的义妹,一十有八,不曾婚配。食物喜素,难咽肉食,身材瘦弱,可有解法?”玉真公主还真是上心,果然是来为乔云求大师的,还说自己是她的义妹。这让乔云感动而惭愧。 “小公主的生辰八字请报与老夫。”大师面向乔云,问她。既然公主说乔云是她的的义妹,大师就也称呼乔云为小公主。 乔云好在还知道自己的阴历生日,也大概知道出生的时间。但是她不懂小时和时辰是怎么计算的,所以就按照自己的理解说了个大概。 大师看着乔云的脸,思忖了半天。 然后,大师捋着胡子说道:“小公主身体无碍,似有心病,若不介意,可说与老夫。” “心病?”公主问道,似是问大师,又似是问乔云。然后,她看了一眼李白和铮管家。 铮管家知趣地退出去了,李白实际知道乔云有“心病”,当然是因为曹丕给弄得,但他也装作不知,跟铮管家一起出去了。 “妹妹,你可有心上人了?”玉真公主既然已经对外宣布乔云是她的义妹了,就也直接改了称呼,叫她妹妹。 乔云没回答,而是低下了头,把头埋得很低很低。她知道这样既不礼貌,也不合规矩,但是她真的没法回答。她想说没有,但那是违心的。她更不敢说有,说有的话,公主一定会详细问那人的情况,她没法说出那人是谁。 “好了,把头抬起来吧。回去再说。”公主轻轻拍了拍乔云的肩膀,然后面向大师,问,“大师,您就先按她有心上人给出个法子,怎么办?” “喔。从老夫刚才看到的,小公主的心上人并非现实中人,她在全大唐也见不到那人的。但是小公主却对那人用情至深,才导致不思茶饭,身体瘦弱的。这病无药可治,找大夫也没用。”大师说。 啊!大师果然高!他连这都能看出来! 乔云心中惊叹了。他都能看出自己心里有人,而且这人不在大唐?正是这样啊。曹丕,他在距离这里上千年前呢,当然在唐朝见不到他了。而且自己对他用情至深,这也是事实。只是,说我是因为这个“心病”才不吃饭,那可不是事实。我是为了体育事业才节制饮食的,这,大师可没看出来。 “那,还有法子吗?”玉真公主看样子很着急担心的,乔云想,这位公主心地还真善良,对我这么个非亲非故又刚刚认识的人这么上心呢。 “法子嘛,老夫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或者,可以试试‘以毒攻毒’,哦,也就是以心病治心病,试着让公主把心思转移的另外的人身上,慢慢忘掉心里的那个假想的影子。”大师缓慢地说。 “哦,懂了。妹妹准是看书看入迷了,喜欢上了某个历史人物了。姐姐懂,女孩家,到了思春的年纪,身边又没有合适的人选。这就好办了,姐姐有办法。”说完,公主轻松地站起身,拉着乔云的手就出来了。 大师也站起身,亲自送了出来。 公主是个豪爽性格,一边往外走,一边呵呵地笑着,李白和铮管家见了,也都陪着笑,迎上前来。 “公主,大师一定是给了好法子了!”他俩连声问着。 “当然有法子了,咱回去就着手办。”公主很兴奋,“太白,我明日就带乔云回京,你要是没事也来吧,我们一起给她物色人选。先求皇兄给她加封,提高身份,也好从高地选人。” 天啊!这怎么每个朝代的节目都差不多啊!乔云有点儿要崩溃。 到了东汉就是先封公主就赐婚,到了唐朝,本来想多学学剑术,多接触文化,况且剑坛都特意给李白安排了任务,让负责配合她。结果倒好,来了先泡温泉,如果说是为了身体好,也算是必要。可这接下来的安排,怎么又和东汉一样了! 乔云无奈,只能等有机会单独和李白说话时,把意思向他说明白。 一回来,果然再没人劝她多吃了,全都按照她的意思,以素食为主。其实乔云也不是绝对排斥肉类,运动员配餐里也是讲究荤素搭配。结果这回倒好,大师都说了,她得先治“心病”,弄得她们以为她的心病就是吃斋呢,就差让她念佛了。 乔云早上就没吃饭,折腾了一上午也饿了。午餐特意给她做了好几个素菜,专门摆在她面前。她就也不好意思伸手去够人家面前的肉,只吃自己近处的菜,把好几盘子素菜都吃光了。 “喔,本宫才明白,这妹妹果真是喜素食,之前都不动筷,这回把素菜都吃干净了。吩咐下去,回京也要多帮妹妹备下果蔬,肉不吃,别的就要多吃,希望吃多了也能长点儿肉。”公主说。 饭后,是个人的休息时间。乔云终于得空悄悄冲李白使了个眼色,想找他单独说句话。但她似乎也明白,说是个人时间,李白怕是得陪着公主,未必能得空听她说话。 果然,她示意李白到门外的树下说话,她先去等了他半个多小时,也不见李白的影子。试着问了问丫鬟李白在哪儿,果然是陪公主在房中叙话。 哎,只能明天在回京的路上找机会说了。乔云想。 她想把话对李白说清楚,问他,不是剑坛有安排吗,让他配合自己在唐朝向剑术高手请教,尤其是曾当过剑主的裴旻将军。还有,感受唐代灿烂的文化,以加深她对中华五千年文明的理解。 她要求李白,不要让公主给自己找什么“男朋友”,更不要随便找个人就去请皇上给她赐婚。当然,即使不是“随便”找的,而是千挑万选的也不行。她不嫁,不能嫁给任何古代人,即使曹丕都不能嫁。因为她还肩负着神圣的使命,必须回去,履行她作为中华剑魂的传承人向世界展示的使命。 她在使劲想着措辞,怎样才能有力地说服李白帮自己。她其实也明白,李白有李白的难处。他一方面是剑客代表,有义务完成剑坛交给他的任务。另一方面,他更是唐代当下的人,他有他的现实身份,需要按照当下人的标准行事,尤其是对于皇家的安排。 哎,这个赌注又不小啊。只比东汉更大,因为东汉的皇帝她直接就认识,而这唐玄宗,她实在心里没底。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招摇过市 乔云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向李白说出要表达的想法,这边,铮管家却在忙着帮她做着出行长安的准备了。 “小公主,铮管家请您试试这些衣服,还有首饰。”四名丫鬟每人捧着一只满满的托盘,里面装得满满的衣服和饰物,来给乔云送来。 人家管家姐姐费心帮她操办,她就必须马上起身来试。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了乔云一大跳。这么多件衣服,没有一件是“正经”的能穿出去的,全都太暴露了,比参加舞会、走红地毯的服饰都华丽、都性感! 直到把所有的这么多件都试完,乔云失望地问丫鬟:“还有别的吗?我是说,有没有露得少一点儿的?”她边问边用手比划着,也就是领口至少能到锁骨那儿的。 “小公主,您也太封建了,您要是真穿成那样出门,会被人耻笑成乡巴佬的,更会给咱们公主殿下丢脸呢。”丫鬟说着,乔云才注意仔细看这几个小姑娘,就连她们,也都露得尺度很大。只是她们的身材没有乔云天生得那么火辣,即使露,也不那么显眼而已。乔云却不同,不露都惹眼,一露简直就让男人流鼻血。 人家说她“封建”,其实这些人才是身在封建社会,自己一个现代社会的大好青年,反倒被封建社会中人耻笑“封建”,这真是可笑。 “哦,那好吧,明天走时,你们记得帮我把来时我自己的衣服,还有那件黑色披风都给我带上。”乔云嘱咐道。 皇家马车行驶在长安城的大街上,乔云挑开帘子向外张望,她真正见识了什么才是“开元盛世”。对啊,现在是唐玄宗统治初年,有了他曾祖父李世民留下的“贞观之治”和之后几位先帝的基础,大唐国力正是到了鼎盛时期。 乔云除了看市容市貌,更注意看人们的服饰。一大早被打扮成这样,她满心的不自在,满脸的不自然,就觉得自己像个“女流氓”般“下流”。虽然她眼前的玉真公主和众位侍女也都如此打扮,但她看别人似乎理所当然,就像电视剧里的扮相,只有自己,她都不敢低头看自己,觉得太难为情了。 果然,大街上的女子也都打扮得艳丽而开放。从衣着的面料上大概能分辨出人的身份阶层来,但是款式都差不多,色调也都是以鲜艳奔放为主。 好吧,只能入乡随俗了。早上穿衣服时她照过镜子了,除了款式太暴露,颜色啊、面料啊,倒是把她的脸衬托得更美。 这些天,乔云已经跟邓羽教授把车技练得进步很大了。开过他的越野车,再开尺寸小的车就容易多了。她拒绝了邓羽陪她去车行取车,正好邓羽上午也有个会议,她一个人打车去了车行,取回喷好漆的自己那辆豪华跑车。 开着这么扎眼的豪车,堪比坐着玉真公主的豪华皇家马车招摇过市啊。 乔云想,明天就要开车去机场接老曹了,不能还穿那么低调的运动装了,好车得配靓装,要去给自己选套与这车搭配的行头了,明天给老曹个大大的惊喜和惊艳! 她就直接开车去了商场。挑来选去,试来试去,她的目光最终被一件前后深v的裙装吸引。那是一件嫩粉色的长款连衣裙,实际上相当于近似晚礼服了,不但镶嵌得珠光宝气,而且v得极低,绝对的大尺度。 她从试衣间一出来,立即听到了好多惊叹声:“这裙子,必须得她这样的魔鬼身材能驾驭得了!这都挂了一个星期了,都没人敢试穿呢!”两个店员小声议论。 还有不少逛着的顾客也纷纷驻足,咂舌声、羡慕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乔云那颗小小的虚荣心,瞬间也开始膨胀了,有点儿被镜子中的自己给迷住了,第一次尝到了自恋的滋味儿。 “美女,你是要结婚吧?这裙子当敬酒服最适合不过了,既艳丽又不张扬。等婚礼后稍微把珠子拆掉一点儿,出去旅游拍照也最合适不过。”店员以为她是在选结婚的衣服。 婚礼,是每一个少女最美好的梦想,乔云当然也非常向往。可惜,她的婚礼还遥遥无期呢。不过自己现在也算有男朋友的人了,明天去接老曹,就把自己打扮成最美的新娘一般,提前让他高兴高兴,也是个不错的创意! 乔云没回答人家的问题,直接就买下了。 周末,父亲一大早就去看望他外地来的同学了,说是两天都要陪人家,他也知道老曹这个周末回来,所以不用担心乔云的吃饭和照顾问题。 乔云穿上那件华服,还给自己化了个妆,兴冲冲地开上跑车直奔机场。 “我到接机口了。”乔云在微信上输入了这几个字。从一大早,老曹就不停地和她通着消息。 “我刚出来,等我啊,云云,马上。”老曹回了一条音频。 远远地,乔云就看到了那熟悉的高大身影,都能看到他抑制不住的幸福笑容! “老曹!我在这儿呢!”乔云大声喊,老曹也在循声用眼睛找她。 她的喊声把大片目光都吸引来了,因为她也太亮眼了。却唯独老曹看不到她,满机场地撒么,就是不往她身上看。 “哎呀老曹!我都喊你那么多声了,你咋就不看我呢!”乔云挤开人群,冲上去拉住了老曹的胳膊。 “你,你这穿的什么啊?”老曹的脸上,之前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变得很生气的样子。 “我特意穿给你看的啊。”她最怕老曹这表情,从第一声叫他师傅起,他就给她的这个脸色。一看就看了整整十年,几乎都是这副嘴脸。直到被他“一剑穿心”,他才给了她好脸色,而且越来越好,越来越温柔。 这回,又变回去了! 老曹看机场人太多,也没稀罕得搭理她,轻轻用另一只手把她挽着的手拿开,自己迈开大步在前面走。 机场出口有出租车停靠站,老曹直奔那里而去。 “老曹,咱有专车,不用打车。”乔云紧走几步来拽他。 老曹也没理她,只是跟在她身后。心想,她又作什么妖?没稀得问她穿成这样坐大巴会不会被裙子绊倒?原来她没坐大巴来啊,莫非是她爸开车来了? 她爸也真是的,怎么能让闺女穿得像小姐似的出门?算了,要是她爸开车拉着她,她只在接机口站了这么一会儿,估计看到的人也不会太多,既然她是特意穿给我看的,就原谅她这一回吧。 老曹没再甩开她,任由她再过来挽着他,但是也没说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当老曹看到停车场上的那台耀眼跑车时,一下子明白了。那车刚奖励给她时老曹就见过,当时乔云的母亲就说要给云云的教练开,说云云的功劳都是教练的,正好她也不会开。 老曹当时就拒绝了,他不可能开徒弟的车。而且,为了表明态度,他还特意换了新车。 “你爸开你车来的?你把这车提回来了?”老曹终于开口对她说话了。 “嘻嘻,我自己开来的啊,不让我爸给咱俩当电灯泡。”乔云听老曹跟她说话,以为他不生气了,亲自到副驾驶给老曹开门。“曹先生,请上车。” “胡闹!把钥匙给我!”老曹大声训斥她,又变成了那个“活阎王”。 乔云习惯性地屈从了,乖乖地就把车钥匙放到了老曹的手上。 “乔云,谁让你把自己打扮成小姐似的!”老曹发动车子,都没看她。 “你说什么啊?你怎么这么说我?我都是为了你才打扮漂亮的,人家卖衣服都说,这裙子只有我这样的魔鬼身材才能驾驭得了。你不但不赞扬我,还这么骂我。”乔云委屈,有点儿要哭。 “你要是在家里穿给我看,我当然高兴了。你这哪是给我看啊?明明就是招摇过市。你没看那些人看你的样子吗?巴不得把你剥光了。”老曹恨恨地说。 “什么啊?你都说什么呢?我十几年如一日穿得像小学生似的,人家室友都穿时装,只有我像个乡巴佬。人家铮姐姐和丫鬟们都笑话我了,我这件比她们给我备的那些都保守多了。在她们那儿,都穿露到这儿的。”乔云说着,还用手比量着位置。 “别说瞎话了,乔云你听着,回去赶快把这身衣服给我扔了,这车也不许开,一是危险,二是太张扬。停库里,钥匙我放着。”老曹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凭什么啊?我好不容易这么快考到驾照,不开车我那么辛苦为了啥啊!你以为我容易啊?就为了开车接你,我起大早练车,还跟人家撞上了,还吵架了。”乔云委屈地说着,心里却浮现出邓羽教授对她的温文尔雅来。 “你还撞车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谁帮你处理的?”老曹急了,他最担心自己不在期间乔云遇上什么麻烦事。他知道撞车的麻烦事很多,不是她一个女孩子能处理的。 “已经修好了,不用你操心了。你以后少管我的闲事儿就好。”乔云抱怨着,她指的是不让他管诸如穿衣打扮、自己安排业余时间的闲事儿。 “翅膀硬了是吧?人大了,心也大了。你要是得了奥运冠军,还不能认我这个省队教练了是不是?”老曹被她这话刺伤了,以为她嫌弃自己配不上她了。 “老曹,你咋说话这么刻薄呢?你就不能对我和气一点儿、温柔一点儿吗?你是我的教练,可你现在还是我的男朋友啊。你见过哪个男的对女朋友这么说话的?”乔云委屈地哭了。 “哎!”回家吧。 老曹不再说话,一路上两人沉默,都很伤心。 未完待续 , 第八十四章 撞来新欢 玉真公主自己进宫去向唐玄宗给乔云请求封号去了,她也不敢让唐玄宗见到乔云,凭她对皇兄的了解,定不会放过这么个小美女的,万一得罪了杨贵妃,她也犯不上找那麻烦,何况人家乔云自己也不想嫁给皇上。 李白陪着乔云继续在长安城大街上招摇过市。 “小乔云,这长安城里卖什么好东西的都有,你想要点儿什么稀罕物?大哥送你。你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大哥还没有机会送你点儿什么呢。”李白大方仗义地说。 “李白大哥,我从来这儿都是在麻烦您,玉真公主和铮管家要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怎么可能搭理我这个外来的小丫头呢?我心里很过意不去,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呢。我不要你送我礼物,可是,我怕是还得求大哥破费一次,带我去个服装店,我得买件能穿出去的衣服。”乔云颇有尴尬地说,伸手挡在胸前。 “行,大哥能理解你。你在剑坛时的打扮真好看,其实你的风格还是那样飘逸洒脱的好,我私下里也是认为,这种艳丽华贵的风格更适合已婚女子。走,大哥带你去找这长安城最有名的裁缝去。”李白真好,非常爽快地就答应了。 乔云像那裁缝师傅比划了半天,那老师傅终于明白了乔云的意思,也和善地笑了。量完尺寸,画好样式,乔云出来选面料。 这店里的料子也是以艳丽的绸缎为主,李白看了看就都给pass了。“王师傅,我这妹子喜欢淡雅而且有质感的,把你的那些存货拿出来吧。” “那些,进价就高,有点儿不太划算啊。”老师傅说。 “价钱不是问题,你都拿出来吧。”李白说。 乔云从两个人的对话态度上,能看出那些料子全都价格不菲。 “不用了,大哥,我只要样式能穿就好,这些料子都很好的。”乔云不好意思让李白太破费。 李白没说话,站在那儿等伙计们去搬出料子。 最后,李白帮乔云选了一件白色、一件淡粉色、一件天蓝色的,乔云非常感激,就一心盼着衣服快点儿做好,她就不用发愁出门了。 乔云要给自己选几件能穿得出手的衣服,她再也不想成天不是运动就是休闲,大姑娘还打扮得那么幼稚,让人不重视,她想学她的那两个姓梅的室友姐姐,也买几件时装穿。 老曹这趟回来,两个人都很不愉快,除了老曹给她做饭,两个人闷闷不乐地各自低头吃饭,然后老曹就回家,说是陪陪父母,都懒得理乔云,更没有任何亲热的举动。 这全然不是千里迢迢地和情人约会。乔云心想,有点儿恼恼的。 老曹也这么想。大老远地打着飞机回来陪她,她却这么令他失望,就是自己最近太宠她的缘故。这个小丫头,是吃硬不吃软,以前多乖啊,这回都敢跟自己对着干了。还人大心也大,自己背着他能干出那么多大事,连驾照都考下来了,还事先一点儿迹象都没让他发现! 老曹终于又走了,这两三天时间,乔云感觉紧张而压抑,怎么突然就没了刚刚得到的温情与留恋,又变成了之前的纯师徒间的权威与畏惧?她想不通,老曹到底是喜欢自己呢,还是只是安抚她被他刺了那一剑?若是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岂不是永远都要面对他那张“阎王脸”? 乔云就约两个室友出去逛街散心。老曹走后,每天只发一个微信报个平安,再没有了之前的早请示、晚汇报和时不时地查岗、问安。乔云也是,之前盼着他能给她点儿自由空间,这突然没人“查岗”了,还倒有些失落,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约好的时间和商场,却干等不见那俩室友到。打电话过去,一个没接,另一个接了,半天才说话,说是队里紧急开会,来不了了。 哎,被放鸽子了。自己逛吧。 再也不敢买那样的衣服了,过后想想,也不怪老曹发火,那衣服是婚礼的敬酒服,根本不是适合穿着上街的。还是学着室友的样,买几件普通的时装算了。可是从小到大,她根本就没买过那类的衣服,该怎么选啊? 乔云有点儿犯难。真是的,没朋友,没人陪。有男朋友,却不理我了。 “嗨!乔云,怎么这么巧?你也一个人逛街?”挺熟悉的声音啊,乔云回头一看,竟然是邓羽。 “邓羽教授!您怎么有空逛商场?不用上班吗?”乔云也很兴奋。 自从撞车认识,当天一起吃过一顿饭,然后又连续陪她练了三天车,期间每天共进午餐,已经很熟悉了。但是自从自己的车开回来,她就没再联系过他。他偶尔发个微信,只是问候一声。 “我们要开学术会,想给与会客人买样纪念品。课题组经费就那么多,现在这些学生胆子大着呢,我想先来看看,心里有个数。正好刚回国内,也看看商场现在什么样了。”邓羽笑着说。 “哦,那你看吧,我慢慢逛。”乔云以为只是打个招呼,然后各自奔自己的商品而去,邓羽却拦住了她。 “我的事不急,下个月才开会呢,我也是今天有空,闲逛,不如一起吧。你是要买衣服吧?女孩子逛街八九成就是买衣服。”邓羽还是很绅士地样子,总是自然地轻轻从后边搭着她的腰,既让人觉得有依靠、有安全感,又不会觉得过分和不妥。 “是啊,我本来约了室友一起,我根本不会选衣服。可她们突然开会来不了了。”乔云说着,朝女装区走着。 “这你碰上我可就对了。”邓羽脱口而出,却又脸上划过一丝不经意的悔意,接着又补充道,“我从小就陪妈妈选衣服,一直到现在,我妈的衣服都是我来参谋。” “你妈妈啊,那应该选中年款吧?我好像还驾驭不了那么成熟的风格。”乔云竟然没想别的,而且这么实在地反驳他。 邓羽心中暗笑:这小丫头,果然单纯。准备出击! 邓羽眼光真是不错,他看中的,乔云一试,果然既漂亮又适合,她更能把衣服都衬托得更提高一个审美度,哪个柜台被她一光顾,都立时引来更多的顾客。 “跟你逛街,真是一种荣耀加享受。”邓羽说话内容讨喜,声音也好听,听着格外地舒服。这可比老曹那个“活阎王”强多了,老曹他咋就不能学学邓羽呢?乔云心想。 乔云最后选了两套时装,都是大品牌,价格都不低。她消费得起,她得过世界冠军,收入挺理想的,而且她几乎没有机会消费,所以这些钱对她不是负担。 却没想到,邓羽先悄悄替她买单了。 “邓羽,我把钱给你微信转账吧,你干嘛替我买单呢?”乔云态度很坚决。 “乔云,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缺情谊,对吧?那天你非要请我吃饭,我就知道你不是小气的女孩。我也没把你当普通的小家碧玉对待。我送你衣服,只是觉得你穿上好看,我买给你,就是对你的真心欣赏,这是钱买不来的。你说对吗?”邓看着她,眉眼含笑。乔云又心生错觉:这不是邓禹吗?邓禹他真的来现代找我来了!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乔云心想,留心点儿他有什么需要的,我再买了送给他,就算还他的人情了。他说得对,我不缺钱,但是缺情谊。我要是能交上他这样的知识界精英朋友,对自己也是提升呢。 “好,这就对了。乔云,你知道吗,我最怕你拒绝我送你东西,那就说明你是拒绝我这个人。你接受我的东西,就说明你接受了我。东西不重要,钱也不重要,你肯接受我,才是我最开心最幸福的。我有能力,送你最需要、最喜欢、最能配得上你的任何礼物。你信我吗?”邓羽盯着她的眼睛说。 “我信。”乔云说。 “走吧,我们去吃饭。”邓羽帮乔云拎着买的东西,很绅士地帮她开车门。 “乔云,我还以为你也开车了,还想,两个人一起吃饭、逛街,却要开两辆车,这也不环保啊。正好,你大概能掐会算,知道能碰上我这位御用司机。往后你去哪儿,一个微信、一个电话,司机随叫随到。”邓羽坐在车上,亲手过来帮她系安全带。 乔云心想,我哪知道能碰上你啊?我不是车钥匙被“活阎王”没收了吗?自己的车,自己都不能做主开,这日子过得可真郁闷! 菜上来了,邓羽真体贴,点的都是女孩子爱吃的而且不胖人的。 乔云刚要动筷,手机响了。 “云云,你干嘛呢?我刚下课,还没吃饭,先给你打个电话。”是老曹。他都好几天没给她打电话了,这怎么突然态度又变好了?不过他打来的不是时候,此刻乔云不想接他的电话,因为有更会讨她欢心的人陪着她。 “我逛街买衣服呢,没事我先挂了,你吃饭去吧。”乔云说着,就要挂断。 “哎?云云,你自己别买衣服,你不会选,等我回去,我陪你。”老曹还想和她多说几句。 “不麻烦你了,我已经买完了,放心,这回的一点儿都不露,可严肃了。”说完,乔云没等老曹再说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刚回到座位上,老曹的微信又进来了:“云云,别生气了。逛街别太累,自己要好好吃饭。” 哼,我正在吃大餐!不用你操心!乔云心里又抱怨了一句。 “又是阿姨吧?她好像每天这时候都打电话问你吃没吃饭哈?姥姥的病好些了吗?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她老人家啊?你要是自己去不方便,我可以陪你一起去。”邓羽体贴地看着她问道。 “不用了,姥姥已经快好了,我妈也快回来了。”乔云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心想,哼,老曹,我的男朋友,认识我家人这么久了,都从来没说陪我去看看姥姥呢,怎么和邓羽的差距这么大!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感情危机 这大唐真是处处彰显大气豪迈的风范,李白说的但凡来这里的人都一门心思想留下,乔云完全能理解。只是,她不能,一是不能放弃自己进军奥运的使命,二是她的爱情不在这里。 乔云这回终于有了可穿的衣服了,这虽说是生活中的小事,却也不算小。因为这关系到她每天示人的形象,直接左右着她的心情。如果总是因难为情、心里不自在而困扰,那样的日子也就成了煎熬。 这都要感谢李白,也要归功于自己有勇气开口求人。不如,再求李白一件事,求他帮自己,不要让玉真公主给自己做媒,更不要请皇上给她赐婚。乔云最担心的,还是再次陷入感情的危机。 一个大大的感情危机,果然在等着她。 乔云又自己出去逛商场了。女孩子天然都热衷购物,曾经别人逛的时候,她憋在训练场。如今人家都习惯网购了,她才补上逛街的“旧课”,刚有了上瘾的感觉。 给自己买了不少好看、好玩和好吃的东西,然后,她想,该给邓羽买点什么,还上欠他送衣服的人情。 “麻烦您问一下,如果送三十岁的男孩礼物,送什么比较适合?他是知识分子,是大学老师。”乔云向店员咨询。 “是你男朋友吗?还是领导、或者普通朋友?”店员问她。 “哦,送什么人还要有区别是吧?我就是欠着一个人几千块钱的人情,想要还给他。麻烦您帮我推荐推荐,这个价位的、适合送这样身份的人的。”乔云说。 “哦,几千元的商品选择空间太大了,从两三千、四五千到七八千或者一万以内的都有,可以选包、手表、皮带等等,都行。”店员很耐心地建议道。 “哦,那您帮我推荐一种吧。”乔云真的很外行,她自己都很少买东西,更别说给别人买了。 “那要看您想选几千元的呢?我帮您建议一下吧,您可以参考他送给您东西的价格。如果他对您有追求的意思,您就要问问自己的感情,如果想跟他向前发展呢,就可以选件比他送你的价格低的礼物,甚至几百元的都可以,就是一份心意;如果您不想给他机会的话,就选比他送您的价格稍高的,大约高个百分之十左右就好。” 这店员还真在行啊!乔云从来都不知道,送个礼物还有这么大的学问,不禁在心里佩服起这位店员来。 “他送我的大概值七八千元吧。我,我还是选个不低于七千元的吧。”乔云思索着说。 “呵呵,小姑娘,一看您就是没有恋爱的经验。其实您不必告诉我具体的价格,看来这位先生还是有希望的了。也可以看出来,您是个很自立又自信的姑娘,不占男人的便宜。哎,现在像您这样的年轻女孩真是不多啊。”这位店员大概三十几岁的模样,很赞赏乔云的人品。 “既然想和他有进一步的发展,我建议您送他皮带比较好,既有档次又贴心,还不会特别敏感。这价位嘛,您选这条8800元的,现在做活动,只要5800元,价签还是原价,他看了会非常感动,您还不用过于破费。”那店员真会营销,让人觉得舒服又贴心。 “好的,姐姐,我就听您的了。”乔云感激地说。 “就选这条银色直线条夹子的吧,他不是大学老师嘛,看着既庄重又不古板,还能体现出身份和品位,正好适合。”那店员仔细地帮她拿出来,让她看那名牌的logo。 “行。您帮我开了吧,麻烦帮我好好包装上,我去交钱。” 乔云不知道,这个过程,已经被队里的另外一位教练从头看到尾。只是,那人不想让乔云发现自己,躲出来一段距离,没听清楚她和店员的对话。 “周瑜,你福气不小啊?”晚上,老曹刚吃完饭回到住处,一条微信提示音响了。他以为是乔云,连忙着拿出手机看,却是同事胡教练的。 “怎么了?”他回了一句。 “今天在商场看到你的小乔给你买皮带,超大牌子,老贵了。”胡教练很快回过来,还画了个顽皮的笑脸表情。 “我不懂牌子,很贵吗?”老曹问。 “当然了,不会少于七八千。”胡教练回他。 “那么贵?她又乱花钱!”老曹真是觉得花那么多钱买条皮带不值,不过云云送他东西,他都要开心死了。 “先别说破啊,她准是要给你惊喜呢,别怪我嘴快。祝你幸福哦!”胡教练又发了个捂嘴笑的表情,然后不说话了。 云云准是也觉得上次见面的不愉快都过去了,开始想跟我和好了。她也太能花钱了,虽说她挣钱不少,但那都是血汗钱,买那么贵的皮带也太浪费了。老曹带着幸福的笑容进入了梦乡。睡前他自然还是请求和乔云视频,但乔云拒绝了,说是爸爸在家,不方便。 其实,乔云那时间还没到家呢。她约了邓羽送皮带,两个人正在咖啡厅坐着聊天呢。当然,已经在别处吃过晚饭了。 “云,你真的太有品位了,这条皮带,是当季的最新款,而且正好是我范儿。当初刚上市时我就在这个品牌的官网上发现了它,一眼就喜欢上了,就好像是专为我量身设计的。后来忙,一直没顾上买。没想到你这么懂我,这么体贴,我真是太幸福了!” 这邓羽也不叫她乔云了,直接就一个“云”字,和那个邓禹对她的称呼一样。乔云又产生了错觉——邓禹,你对我才是真心,都跨越时空追我到两千年后来了! “云,你能送我皮带,我真的太激动了!知道女孩子送男人皮带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要拴住我,把我的心牢牢地系在你的身上,无论走到哪里,我的心都是你的。云,我知道这皮带价格不菲,但是它也不及你心意的万分之一。你对我的心、对我的感情是无价的,是至高无上的。 云,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的气质深深地打动了。真的,我去过很多地方,见过的美女也不少,却没有一个能像你这么打动我心的。我三十岁了,从来没动过心想要和什么人一辈子在一起,直到我遇到了你。我太感谢那天的信号灯了,它怎么那么恰到好处地就把你和我连在了一起?说到底,还是要相信缘分! 咱俩就是有缘啊,云。马路上每天过的车不计其数,唯独我和你能撞上,这得是多么惊人的概率啊?我开车这么多年,从来没撞过车,还一直自诩驾驶技术高超。那天却鬼使神差地就把你给撞了,这是老天恩赐我,让我撞来个幸福伴侣啊!云,老天都可怜我这么大了还没个贴心人,它这是折磨我、考验我这么多年,终于把最好的送到我身边了啊! 云,你就是我心灵中一直在发出邀请的那个人,你终于来赴约了。我不会错过机会的,我的心一直在为你守候,都等了这么多年了。老天眷顾,我没等到花儿谢了,我等到了最美的那朵玫瑰,是专门属于我的玫瑰,她最美丽、最芬芳,带着刺,却只刺别人,对我,是让我心里发痒的。 云,来,帮我把这皮带扎上吧,你亲自动手,往后我都是你的了。我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只要你喜欢,随时都可以拿去。 ……” 邓羽是工科教授,却像是文学大师似的,这口才,都能上“百家讲坛”了!但是乔云相信,相信他说的这些,这话太动听了,乔云她哪儿听过?她都没看过太多的言情剧,她没地方听到,老曹是打死都说不出这些话的。 都已经很晚了,邓羽才依依不舍地送她回家。 邓羽送她到门口,乔云解开安全带,就要开车门,却被邓羽一把拉住了。 “云,我送你上去吧,你爸爸不是没在家吗?”邓羽的表情流露出一丝异样,乔云不懂,她分不清爱与欲望。 “我爸在家。”乔云不会说谎,爸爸早就到家了,她说和室友出去吃饭了。 “云,你真美,下次爸爸不在家,就告诉我一声……”邓羽紧拉着她的手终于松开了,却又更紧地搂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又开始向她的胸前伸过来,脸也压到了她的脸上。 “邓羽!你放开我!”乔云是击剑运动员,最不缺臂力。 乔云迅速推开车门,逃进了楼里,心还砰砰地跳。 他要干嘛啊?他向我表白,我没拒绝他,就算是他已经认定我是他的女朋友了,也不能这么快地吻我吧?就算是吻,也不能连手都上来吧?怎么感觉他那么下流呢? 乔云心里揣了个小兔子上楼了。 “云云回来了?爸爸买了你爱吃的葡萄,洗好了放在你的床头柜上,吃完漱漱口再睡。”爸爸在看电视,只说话,眼睛没看她。 “嗯。”她答应着,直接就回房间了。 这个邓羽,和那个邓禹可是不一样啊?她心里问自己。 那个邓禹,对自己关心、照顾、体贴又负责任,真是个正人君子。这个邓羽呢?喜欢我,说的话都是我爱听的,比那个邓禹会说话,也比那个邓禹有学问。那个邓禹武功高强,莫非,是时代变了,他来这里的擅长项目也发生了变化? 也莫非,时代变了,人们的思想开放了,他才会表达得那么直接?那,是我太保守了?太与时代落伍了?都是老曹把我培养的。老曹是我的男朋友,却从来没对我有过那样的举动。他是保守呢,还是不喜欢我? “云,对不起,我是太喜欢你了,差点儿没控制住。下次我一定注意,都怪你,太迷人了!到家了,放心吧,好梦!”是邓羽的微信。 乔云瞬间就不生气不纠结了,起来洗漱,然后甜甜地睡了。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喜新怨旧 “小乔云,大哥可不是挑拨你啊,你不是刚来时就惦记你的那位曹皇帝直奔长安来找不到你吗?这回你都到长安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也没见他来找你啊?”李白陪乔云在街上逛着,又给她买了不少好玩意儿。 “大哥,我,您是了解我和他的。我也说不清楚,其实,我自从离开剑坛都没怎么见过他,总共在一起不到十天。”乔云是很单纯,对信任的人,会说出内心最真实的东西。 这段时间,李白一直都陪着她,几乎每天都带她出来玩,还每次都给她买东西,从吃的、穿的、用的到玩的,就像一位体贴的兄长,对她既宠爱,又没有那种性别上的压力。这让她对李白越来越信任。 “是吗?我以为你一直跟着他呢,他怎么放心把你自己放在家?他那爹,出了名的好色,他没把你怎么样吧?”李白说着,还上下打量起乔云来,好像曹操都把她吃掉块儿肉了似的。 “那儿啊?他哪里把我放在他家了,我都没在他那里待多长时间。我先去了剑主那里,又去了刘秀大哥那里,后来又回去找他,他却不在,等了他好几个月,他回去了,但是刚见面我这不就来这儿了嘛。”乔云很无奈地说。 “啊?你都反复穿越时空了?小乔云,那你的伤到底是治好了没有呢?不是他带你找华佗吗,你又去剑主那儿和刘秀那儿干嘛了?也是为了治伤吗?哦,不是治伤,一定是学剑去了。我知道,你有任务,你来这儿也是要学剑。你放心,大哥没忘,这几天就抓紧安排。”李白说。 “谢谢你,李白大哥,我也越来不搞不清楚自己的内心了。曾经我很喜欢他,但是他屡次伤害我,可每次当我想放下的时候,他却又再次让我感动。也许是错觉吧,反正我稀里糊涂地就错过了机会。”乔云这番感慨,是因为邓禹,或者是邓羽。 “错过了机会?你还喜欢过别人?”李白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有点儿起了八卦心。 “大哥,也不瞒您。是在刘秀大哥那儿。他手下的大司徒,对我特别好,我骑马就是他教我的。”乔心里却似乎分不清邓禹和邓羽了,说着骑马,心里想的是邓羽教她开车。 “对,大哥给你备好马了,明天咱可以骑马出来。”这倒是提醒了李白。 “本来刘秀哥都给我俩赐婚了,就在大婚的那天早上,我又离开他去找曹丕了。结果没见到他,还一直等了他好几个月。”乔云无奈地说。 “那位大司徒对你都怎么个好法?说来让大哥帮你分析分析。”李白问她。 乔云就把邓禹对她的好,一件一件地讲给了李白。 “哦,你这么一说,这人还真是个好人。小乔云啊,你真是错过了,大哥都替你后悔。”李白啧着嘴说,“不过,世上最买不到的就是后悔药,还有句话,叫‘好马不吃回头草’,所以啊,你也不用后悔,说明你和那位大司徒缘分还不够。” “大哥,您也相信缘分?不知道我真正的有缘人在哪里?”乔云感慨着,她是在心中暗想,那个邓羽,是自己的有缘人吗?他真的是邓禹变的吗? “相信啊,尤其这姻缘二字,主要看的是缘分,有缘才能结成婚姻。妹妹你放心,大哥这儿有的是优秀青年,有武功高手,也有文学大家,文武双全的也不少。就说高适吧,他的《燕歌行》写得不比你那老曹逊色,武功也高强。还有王昌龄、杜甫、武谔等等,多了去了。”李白说道。 “大哥,麻烦您,不要这么快地给我介绍新任认识。我就算忘掉老曹,也要有个心里过程,我不能那么快就接受一个新人。之前对邓禹就是,因为老曹,所以错过了他。” 乔云这话中的“老曹”“邓禹”,其实都是双重的人,既是曹丕和教练老曹,又是邓禹和邓羽。但是李白不懂她的这种复杂关系,还以为她是用心特别专一的死心眼姑娘呢。 “行,大哥能懂,你就是心眼太实了。”李白果然这么说,“在剑坛时大伙就都私下里不看好你和那老曹,怎奈又都不好当面明说。那个人,随便玩玩就算了,嫁给他肯定不会幸福。你就先在这儿随大哥四处玩玩乐乐,该学剑学剑,该交友交友,什么时候把那老曹忘彻底了,大哥什么时候给你介绍好的。” 李白能这么答应她,乔云终于放心了。 “谢谢您,大哥,玉真公主那儿,还要麻烦大哥多替我说说好话。公主她善良,一心想帮我,我却要辜负她的好心,不想让她这么快帮我找男朋友。”乔云歉意地说。 “哈哈,你们那儿都叫男朋友啊,这称呼还挺有意思的。行,就不让她帮你找男朋友,咱到时候最好是自己认识一个,比别人介绍的容易接受,就像你对那老曹,就因为是自己认识的,就怎么看怎么顺眼。”李白说。 老曹的确是自己认识的,一晃都十年了。可当初见到他时,还不懂什么叫顺不顺眼,就知道他是自己的教练,以后一切都要跟着这个人,除了睡觉、洗澡,其他时间都是形影不离。 老曹就像她的影子,拉着老曹的手,真的就像左手摸右手。就连他帮自己换药,她是觉得不自在过,但也认为很理所当然,除了妈妈,就应该是他动手,甚至都优先于爸爸。 现在,跟他闹了别扭,都多长时间没和他视频了,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怎么样了,是胖了还是瘦了?昨晚他要求视频,但是她不能接受,邓羽就在旁边,再说那么晚了,也不能让老曹知道自己还没回家。 今晚吧,今晚等他下课回宿舍,就给他发视频。乔云心里决定。 “云,想你了,晚7点楼下接你。的确有点儿晚,但是6点课题组开会,尽量快说,半小时结束。你先休息,我到了叫你。”是邓羽的微信。 现在几点?才四点,老曹还没下课。7点,太晚了吧?老曹最迟8点,过了8点再不接他的视频,他就一定会起疑的。现在还不能先叫他,他在上课,不能给他上课接视频的坏习惯。 “我不舒服,改天吧。你忙你的,抱歉。”乔云回给邓羽。 “不舒服?怎么了,云?是不是生我的气了?都怪我,我保证,今天一下都不碰你,你再美我都忍着。我都忍了三十年了,不差这一时。你一定要相信我!”邓羽很快又回了一条。 女孩子都喜欢听人夸自己美、迷人,尤其是对不讨厌的帅哥。这邓羽总是把这样的话挂在嘴上,乔云也很受用,立时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有魅力了。 “好吧,8点一定要结束,爸爸会打电话催我。”乔云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 “放心,只看你一眼,足矣。”邓羽回。 果然,差五分七点,邓羽电话进来了:“云,下楼吧。慢点儿啊,我等你。” 楼下,邓羽的车在门口,人却不在车上。正想掏电话,身后一只大手揽住了她的腰:“云,你看花是不是没有你美?” 一束鲜艳的红玫瑰,很大很大的一束,点缀着几只可爱的小熊,萌萌的,把乔云惊呆了。 “谢谢,真好看。”乔云表面上还是矜持的,接过花,由邓羽殷勤地开门,上了车。 “我订了最火的云雨阁落地卡台,人家都催了好几次了,说我们还不到,有客人要强占了,我得快点儿开了。”邓羽说着,果然车速提了起来。 “不是说好就见个面吗?怎么还去那么远的地方?”乔云真是实在,连借口都不明白,以为就是看一眼,然后就可以回家等老曹的视频了。 “都这么晚了,你一直饿着肚子等我,我也饿了,开了一下午的会,左一个又一个的,这会儿都要饿晕了。你听,我肚子都叫了,听到没有?它叫着:‘小乔云,我好饿,快陪我吃饭饭!’哈哈。”邓羽说着,还拉起乔云的手,往自己的肚子上摸。 哎,这还怎么拒绝他了?看来今晚老曹一定得急眼了。 “云,这云雨阁可难订了,听说这样的卡台都有提前三天预订的,我是托了个学生找他家邻居订上的。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吗?菜好吃只是一方面,主要是这里是用咱俩的名字命名的。” 邓羽绅士地帮她拉开椅子,扶她肩膀坐下,自己才又过去坐在对面。 “云,这地方的婚宴听说都订到两年以后了。我想,咱们现在开始预订,应该和你比赛完的时间正好能接上。或者如果咱提前办的话,再找熟人帮帮忙。一定要在这里办,太有意义了。”邓羽说话的样子,好像他们已经都是关系确定了的未婚夫妻一般。 “邓羽,对不起啊。我们才刚刚认识,我也马上要恢复训练了,时间上也很紧张,我们要过封闭的生活,所以不想耽误你。我是对你有好感,但是也许不适合你,真的对不起。”乔云心思直,说话也直接。 “不,云,我能等。我只是表达一种急切的心情。你尽管安心训练,我保证不打扰你。只要你每天给我发个微信,没时间的话,哪怕就发个表情符号,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邓羽连忙说着,还伸过手来拉住了她的手。 乔云没说话,却也握了握他的手,这似乎是等于答应了他。 “太好了,云,你终于答应我了!”邓羽果然是这样领会的,“我太幸福了,云,你放心,你训练,我就忙赚钱。别看你不缺钱,但你那都是辛苦用汗水换来的,咱以后过日子都不花你的钱。我有本事靠知识赚钱,保证让你过都舒服又滋润。” 邓羽和老曹一点儿都不一样,老曹从来不同她畅想未来的生活,每天都是训练、比赛,也从来不谈钱的事,却总管着她乱花钱。 乔云感情的天平,开始倾斜了。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遭遇太囧 古代曹丕和邓禹争乔云,谁都不服输,谁都不放弃;这回,现代版的老曹和邓羽竞争,又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呢? 乔云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云云,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手机咋还关机了?都急死我了!”是爸爸,爸爸都着急了。 “我不是说和室友出去吃饭了嘛,出去得就晚,那饭店人还多,上菜可慢了。”乔云说。 “你曹教练都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了,快给他回一个吧,别让他惦记了。”爸爸说。 “他给您打电话了?您怎么说的?”乔云怎么就忽略了这个了,老曹都和她混了这么多年了,两家父母都彼此当成亲戚走动了,她的电话不通,给她父亲打个电话,再平常不过了。 “我能怎么说?照实说呗,你不是跟那两个室友吃饭去了吗?”父亲反问她。 坏了,怕是真要穿帮!乔云赶忙回房间,关上门,打开手机给老曹发视频。 “你干嘛去了?”老曹一秒钟内就接起来了,看来是一直手握电话在等着,劈头就问她,那严厉劲儿,比以前对她最严厉的时候都凶上十倍! “我爸不是告诉你了嘛,吃饭去了。”乔云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借口。 “和谁吃饭?”老曹还是那样的语气,问她。 “就和室友呗。”乔云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她俩一个回家了,一个在宿舍睡觉。你还有哪儿的室友?”老曹像是在审讯一般。 “我们是先在一起吃饭了,然后早就回来了,我累了就关门睡了,我爸不知道我在家。我手机没电了,所以没听到你的电话。”乔云结结巴巴地给自己编谎话。 “行,乔云,你学会骗我了。我手机马上没电了,先不说了。”果然,老曹话音未落,信号就断了。 乔云的心跟着忽悠一下子。 老曹这一晚上都不停地在给乔云拨了打、打了拨,手机一直握在手里,都不敢放下充电,这会儿终于没电了。 乔云的脑袋,也一下子没电了。 她就呆呆地坐在床边,傻了。过了几分钟,手机又进来一条微信:“去云雨阁吃饭,那人是谁?” 乔云彻底傻了。连我去了哪里吃饭他都看到了,还问我那人是谁?他莫非是回来了,看到我了?这也太吓人了。那,他连邓羽在桌上拉我的手也看到了? 又过了几分钟,手机又响了一声:“皮带太贵,我用不起。本来也不是送我的吧?” 啊!皮带的事他也知道! 乔云感到恐怖极了,彻底崩溃了。 乔云就坐在那里,一动不能动了。墙上的钟表发出“嘀嗒嘀嗒”声似乎格外的响,衬着她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也格外的响。她抬头看了一眼那钟表,已经后半夜2点了。 这时手机又响了一声:“睡吧,洗了脸再睡,还没卸妆呢。” 啊?我是没卸妆,回来就坐在这儿,都没洗漱呢。他怎么会看到我现在还没卸妆?这也太恐怖了吧! 乔云只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非常大,非常凶,并不是她十年来看熟悉了的那双眼睛,而是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似乎还在滴着血,放着蓝光! 老曹,我怕你! 乔云的心里喊了这么一声。 这么多年了,从来她遇到任何害怕事,第一时间不是想到爸爸妈妈,而是想到老曹。再恐怖再惊悚,一听到老曹的声音,一看到老曹的脸,全都不再害怕。如今,她再度遇到最恐怖的情况,却再也不能找他,因为恐怖就是发自他那里,这才是真正的恐怖所在! “老曹,我不该骗你。我并没答应那人什么,我只是和他吃过几顿饭,为了感谢他帮我处理撞车的事。我送他皮带,只是因为买衣服恰巧让他碰到,帮我买了单。就这么简单。”乔云把这条微信,写了删,删了写,最后鼓足勇气发了出去,然后紧张得慌忙关了手机。 她不敢开着机,怕老曹再回过来更让她心惊肉跳的话。她又惦记着,怕老曹不回她,不回她,或许就是再也不想和她说话了,不要她了。 她就又重新开机,果然,没有新信息进来过。她还是心惊肉跳,害怕某一秒那恐怖的内容就“叮铃”一声进来了,像是每一个笔画都滴着血。于是,她又慌乱地关了机。 再然后,她还想知道老曹还会不会理她,难道真的就不给她回了?哪怕仅仅一个字、甚至一个表情符号? 她就再开机。如此折腾来折腾去,手机真的没电了。正在自动关机前的一刹那,老曹的视频请求到了,她却接不起来了。 插上电源,终于重新启动后,一条微信闪出来了:“乔云,我们完了。我终于等到手机充上电了,你却根本没等我,自己睡了。你还能心安理得地睡觉,我怕是再睡着就是长眠了。你好自为之吧,保重。” 啊!老曹他什么意思啊?他不是自杀了吧? “爸爸,爸爸!您醒醒!我要买机票,去找老曹,他要死了!”乔云飞奔出房间,又奔去父母的房间,使劲摇晃熟睡的父亲。 “啊?”父亲揉着睡眼坐起身,“云云,怎么了?你们不是睡前还视频了吗?爸爸都没敢打扰你们。” “老曹,你等等我,我明早就坐第一班飞机去找你,你千万别今晚就死啊!” 乔云立即上网查机票,可惜,最早的飞机也要11点起飞,到达得下午2点多了。 “老曹,你一定等等我啊,我要是长翅膀就不用等那有钟点的飞机了!”乔云大哭。蓦地,她醒过味儿来——我可以穿越啊,我有神力,我穿越去找老曹! “老曹,我来了!你没死啊?吓死我了!你发那条微信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要跟我决裂?那我可坚决不能同意!”乔云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出现在老曹那里,他正躺在床里睡着。 “云云,你咋来这么快?我以为你最早也得明天下午才到呢,我都请好假去接你了。云云,你听我说,那个邓羽就是个骗子,他根本不是什么大学教授,他的身份都是假的。你可以不嫁给我,但我毕竟是你的教练,从小带着你,我还能坑你吗?”老曹没起身,就躺在那儿对她讲话。 “骗子?不能吧?他特意给我看过他的工作证,的确是那个学校的老师,正教授呢。我也没说要嫁给他,他能骗我什么啊?再说他要对我亲热,我都拒绝他了。我的胳膊多有劲你又不是不知道,对吧?”乔云还是站在那儿对他讲话。 “你先回去吧,我这几天要考试,考完我就回去了。回去你就该恢复训练了,集中封闭,那家伙就没办法骚扰你了。这几天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或者干脆搬回队里吧。吃食堂总比自己在家对付强。”老曹说完,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就把乔云推走了。 “老曹!”乔云又喊了一声,才发现,她在父亲床下的地板上睡着了。 天亮了,父亲还在床里打着呼噜。看了看墙上的表,写着星期六。今天是周末,父亲不用上班,让他多睡会儿吧。乔云从地上爬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滴滴滴”,手机在充电器上响着。 “老曹!我刚刚梦到你死了,就去找爸帮我买想办法去看你,手机在房间里充电,刚听到,你别生气啊。”乔云慌乱地点开接收,冲着屏幕说着。 “云,老曹是谁?我在你家楼下,你帮我开下电子门。”啊?竟然是邓羽。 “邓羽,你怎么上来了?我爸在家,还没起床。”乔云昨晚没睡,还穿着昨天吃饭回来的衣服,也没洗漱,开门就问邓羽。 “我一夜没走啊,就在车上,好不容易挨到天亮。”邓羽说。 “你为什么不走?又为什么一大早找我?”乔云都没让他进客厅,就站在门口说话。她现在心里有点儿烦他了,都是因为和他吃顿饭,闹出那么大麻烦,老曹现在怎么样了还不知道呢。 “哗啦”一声,门被用钥匙打开了。乔云吓得魂都要飞了,老曹进来了。 老曹有乔云家的钥匙不奇怪,乔云在家养伤,全是老曹里里外外地忙活。在这之前,乔云也有老曹家的钥匙,是帮他放着备用的。乔云惊讶的是老曹怎么突然回来了?这时间是坐的哪班飞机啊? “邓羽,你出来!”老曹说着,就薅起邓羽的脖领。 “老曹,你放开他,你不要这么野蛮好不好!”乔云急了,口不择言。 “乔云你听着,咱俩已经分手了,不再是男女朋友了。现在我还是你的教练,在我正式要求领导解除咱俩的师徒关系之前,我还有义务帮你解决掉这个骗子的纠缠!”老曹眼睛通红,拎着邓羽的脖领像拎小鸡似的,就进了电梯。 “云云,谁在外面吵?”父亲昨晚被她闹得,还没睡清醒。 “爸爸!”乔云哇地一声哭了。“老爸,我这回是闯大祸了,您管管我吧,您不能不管我啊!” “哦?我女儿从来闯祸都有老曹教练管她,这回怎么找老爸哭了?”父亲还在逗她。 “叮铃!”门铃响了,乔云本能地吓得缩进了爸爸的房间。 “来了。”父亲打开门,两名警察站在门口,“是乔云家吧,请她到派出所协助调查。” 啊?我吃了什么官司?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难以置信 是爸爸,陪她一起上了门口的警车。乔云还好,穿着昨晚出去吃饭的套装,虽然没洗漱,也只是脸色稍暗。爸爸还穿着一身睡衣睡裤,好不狼狈。 上了车,乔云还使劲从车窗向外看,却没见到邓羽的车,更没看到他和老曹的人影。 “这位就是乔云同志吧?”乔云被身穿制服的警察请进了和父亲不同的房间,一进门,就有领导模样的人上前和她握手。 “是我,警察同志。请问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乔云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心里跳得厉害,腿也有些发抖,却不得不装出镇定的样子说话。 “乔云同志,我们的世界冠军,民族英雄啊!快请坐。”那位领导亲自帮乔云拉开椅子,她才发现,墙壁上方,是监控视频,她看到,父亲已经在屏幕中的椅子里坐下。因为穿着睡服,不知哪位同志好心,帮他在外面又披了件男式风衣,却看上去更加怪怪的。 “乔云同志,你的问题,刚才你的教练都出面帮你办妥了。我们之前不知道你就是世界冠军乔云,否则就不打扰您专心备战奥运会了,真是抱歉了。还有些小事,正好您父女二人来了,就算支持我们工作,麻烦您父亲出面和当事人聊两句,也给您一个心里明白。”那领导说。 乔云彻底糊涂了,只好按那领导说的,专心盯着大屏幕。 这时,画面里又出现了几个人。 两名警察,领着一男一女出现在画面中父亲对面的桌旁,也坐下了。 乔云接过领导递给她的耳麦,开始听那里面的声音。 “这位是乔云小姐的父亲,这两位是犯罪嫌疑人郑玉,化名邓羽的前妻和岳父。有什么话,你们当面谈清楚。提醒这对父女,乔先生只是配合调查,他女儿乔云也是无辜的,所以请你们不要有过激的言行。”警察说。 “好,我也是国家工作人员,我懂法,也讲道理。”那个男性老者说话了,乔云看上去,他可不像什么公务员之类的,就是一个农村的小老头。 “那就好,老伯,我们知道,您是大队书记,也是党的干部。”民警微微一笑,对老者说。 哦,原来如此,乔云明白了,农村生产队的党支部书记,果然就是电视里演的样子。只是,他们为什么要找我的父亲谈呢?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刚才说邓羽是犯罪嫌疑人,叫郑玉,又是怎么回事?莫非老曹说他是骗子,都是真的吗?可那明明是我做梦里他说的啊。 老曹昨天一早就回来了,为了乔云的事。有人已经把乔云告到了队里,说她破坏军婚,还犯了重婚罪。因为乔云现在还属于工伤休养期间,又是奥运会的参赛选手,她的情绪不可以影响。没办法,只好调她的教练、也相当于她的经纪人老曹,回来出面处理。 那画面里的年轻女子,是现役军人,也就是邓羽,即郑玉的前妻。其实也不能叫前妻,因为他们的离婚证也是假的,所以他们仍属合法夫妻,也因此才有了乔云“破坏军婚”的指控。 郑玉是个地道的农村娃,但是人聪明,又不肯出力,就把梦想寄托在自己的英俊外表和上佳的口才上。他参加过好几次高考,都是几分之差落榜,但他不气馁,屡战屡败,最后终于拿到了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然而家里却没有钱送他去城里上学,无奈,母亲跪着求乡亲们资助。 可那里的人家都不富裕,跪肿了膝盖磕破了头,也没筹到几百块钱。 有个姑娘很早就喜欢郑玉的英俊,也明里暗里地表示过,但是郑玉心气极高,更何况那姑娘长得太一般了,甚至连一般都算不上,在郑玉的心里,简直就是寒碜,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那姑娘就求她当书记的爹,一定要帮郑玉圆他的大学梦,她愿意做任何事情。 邻县有个富裕户,家里有个痴呆儿子,三十岁了娶不上媳妇,这事大伙都知道。这书记女儿追求郑玉的事十里八村的也都知道,于是那富人家就来求亲了,只要这姑娘答应嫁给那痴呆男子,生下孩子,就立即离婚,还她自由,报酬是5万块钱。 5万,那在他们那样的乡下可算是天文数字了。姑娘来找郑玉:“我卖身帮你上大学,你必须娶了我,5万块钱全给你带走,我还把我攒的2000块私房钱也都给你!” “行啊,我娶你也得等你和那傻子离婚后的,我上学可要先带着钱走。”郑玉多聪明啊,到时候人家傻子家死活不离婚,她就不会讹上自己了。 “我和他家说好了,只办酒席不领证,生了孩子就走人。所以,我去他家之前,咱俩要把结婚证领了。”这姑娘也不傻。 “哦,这样啊。”郑玉犹豫了,但转念一想,结婚证就是一张纸,领完就走人,她去和傻子生孩子,我去上我的学,管那么多干嘛! 于是,姑娘在法律上成了郑玉的妻子,却和傻子成了事实夫妻。一年后姑娘给傻子生了个正常的男孩,傻子家果然兑现承诺,放姑娘走了。 姑娘直奔郑玉当初给她看的录取通知书上的学校去找他,结果翻遍了全学校,根本没有这么个人。姑娘这才大梦方醒,想起郑玉在网上帮人卖过假证。录取通知书是假的,连他亲娘都被他骗了。 郑玉没在那所大学,而是去了更有名气的学府。而且还得到了系主任女儿的青睐,已经被双双送出国外留洋了。 国外的世界更加广阔,郑玉很快又抛下系主任的女儿,上了那所外国名校的一位重量级专家女儿的床。 他因此获得了真正意义的天文数字般高额的科研项目,回国来联系合作院校。 他先是在网上煞有介事地联系到乔云这座城市的最好的大学,并得到了这所大学的一应邀请文书,还破格聘他为正教授。当然,他的本名在国外这些年汉译英、英译汉地几次,也从“郑玉”变成了“邓羽”,他的身份彻底没人能查得清楚了。 变成邓羽后的这个人开着用项目经费买来的豪车,逐渐地把更大额的经费从那所大学的账上一笔一笔地又划走,成了供他个人挥霍的私有钱财。他需要再给自己找一个体面的掩护,来防止那金发碧眼的外国情人随时可能找上门来。 他那天是赶着去见一个在网上聊到的人选,那女的是家大公司的老总,40多岁,离异单身,但是能量了得。他想“娶”到她,得到一纸正式的婚书,以保护他在国内的“合法”身份。 没想到,一着急开车撞到了乔云的跑车,于是他下车来到乔云的身旁,先是欲擒故纵,然后顺利守望,意外地靠上个年轻又貌美的世界冠军。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他急着要乔云和他领证,他要的是“合法保护”,一旦成了世界冠军的合法老公,那异国的威胁也便迎刃而解了。 却没想到,金发女郎没来找他,之前那位系主任的女儿找上来了,还带着个20个月大的儿子。 就在乔云给他送完皮带之后,那女子和邓羽的儿子出现了:“爸爸,我是小雨,你不认识我,但是我妈妈叫齐灵儿。”那孩子稚嫩的声音在说,碰巧乔云起身到旁边接老曹的电话去了。 “妈妈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您,爸爸再见。”小孩子跑去后的身影,乔云是看到了,但她根本想不到是这样子。 小孩交给邓羽的是一封厚厚的信,里面有孩子他妈费尽艰辛查到的邓羽的全部资料,包括他是如何一步一步从“郑玉”变成了“邓羽”,以及他的合法妻子、曾经的村姑、后来参军又提干了的大队书记的女儿。当然,那信封里装的是复印件。 还有,信上说,那位女军官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手里还有当年他俩在乡政府领的结婚证。 邓羽怕了。他连夜假造了和“前妻”的离婚证明,又造出了和乔云的“结婚证明”,乔云坐在他对面吃饭时,他早就偷偷拍了她的照片,回去一制作,就赫然成了结婚证书上的证件合照了。 警察向乔云的父亲展示了那本伪造的“结婚证”,乔云在这边都差点儿气昏过去。 这个骗子!差点儿害了老曹!差点儿毁了她和老曹十年的珍贵感情! “老曹!老曹在哪儿?”乔云发疯地跑了出来,却根本没有老曹的身影。 打手机,不通,始终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乔云崩溃了。 半小时后,她接到了胡教练的电话:“乔云,我是胡教练,你的教练曹子光已经借调到外单位了,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代理教练,帮助你进行奥运会的训练准备,你身体康复时可以随时与我联系。” “我的教练,老曹,他现在人在哪儿?我要见他。”乔云哭着问道。 “他现在,应该在飞机上吧。乔云,想开点儿吧,事情已经发生,多想无益。尽早归队,老曹他已经帮你把负面损失降到了最低。全队里除了主要领导和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好了,尽快给我打电话啊。”电话断了。 “老曹,你真的不要我了!不光不要我当女朋友了,连徒弟都不肯认了!十年啊,整整十年,就这么一笔勾销了?” 乔云醒来时,是躺在医院里。妈妈回来了,守在她旁边,还有爸爸,有室友,却没有她最想见到的身影。 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爬起来吧 “在哪儿跌倒了,就从哪里爬起来。”这是老曹曾经掏心掏肺地对乔云说的话。可惜当时乔云并没有切身感受。老曹讲这话,是因为他有切肤之痛,是发自肺腑之言。 当年,老曹意外受伤,差点儿告别击剑事业。后来,他凭借顽强的意志,重新拿起剑,终于完成了从运动员到教练员的华丽转身。 也许,初当教练时的那个身转得并不“华丽”,更多的是无奈和悲凉。不过这十年下来,曹子光,已经跻身为全国击剑项目中有一定影响力的年轻教练之一了。 当然,这当中乔云很给他争气。乔云的成绩就是他的业绩,她的成功,就是他的成果。这两个人的命运,早就凝结在一起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早就纠缠不清、拆解不散了。 老曹,你不可以抛下我不管!放弃我就等于放弃你自己!乔云在心里呼唤着他。也许,自己可以放弃前程,但是老曹他不能。自己这么多年来这么拼命,与其说是为了个人的理想,这当中更包括对老曹的一份支持。乔云不是没长心的那种小孩,尽管抱怨过、骂过教练,但她的内心是懂他的,甚至是心疼他的。 我真混啊,怎么能被一个小小的骗子给害得这么惨啊!我是智商太低了、情商更低!不能放弃自己,更不能放弃老曹!要让老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回来一起重新拿起剑! 乔云环顾了一下身边的亲人和队友,一咬牙坐了起来。 “梅晓、梅雨欣,我今天就搬回去和你们一起住宿舍,我要归队。爸爸妈妈,帮我收拾一下,先回家,晚上回队里。”她所叫的那梅晓和梅雨欣,就是老曹说的外号“没脑子”和“没长心”两个室友。 “报告!乔云报到归队。”乔云第二天一大早,就来敲胡教练的门。 “乔云这么早就回来了?身体怎么样啊?如果还没恢复好,再休息几天也无妨。”胡教练站起身来,客气地请她坐下。 “我不坐了,胡教练。我知道,您和我的曹教练关系要好,我就也不拿您当外人了。我从现在即刻恢复训练,只有我从哪儿摔倒再从哪儿爬起来,我的曹教练才会重新回来,再要我这个不争气的徒弟。麻烦您了,胡教练。”乔云立正站好,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好样的,小乔云!老曹他果然没白花心血。我这就去向领导汇报你归队的事,下午吧,下午我陪你到训练场热热身,过几招。”胡教练微笑着说。 这一上午,很多人都看到了,操场上又出现了乔云的身影。跑道上、单双杠前,她在开始基础的训练热身。下午,她早早换好剑服,来到训练厅等胡教练。当然,这回没忘记穿上防护服。 她的剑没了,留给曹丕当穿越工具了,当然,还算是“信物”。她的备用剑也没了,剑头折在了身体里,到现在却不知去向;剑柄和折断的中间部分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了,也许被清扫员大姐当垃圾扔了,也许被什么人随便怎么处理了吧。 胡教练答应她了,会向队里再帮她再请两只训练用剑。果然,胡教练来时,手里提着三只剑。 …… 这天傍晚,在离击剑队不远的一家小酒馆里,胡教练打开一瓶啤酒,用餐巾纸擦了擦瓶嘴儿,举到嘴边,咕咚咕咚,瓶里的液体就少了一大截,对面的那个人却盯着酒杯出神。 “行了,老曹,别闹了,回来吧,小乔云知道错了,我看她都可怜不待见儿的了。”胡教练帮老曹启开啤酒,也帮他擦了擦瓶嘴儿,把他盯着的那只空杯往旁边推了推。 “跟你说实话吧,老曹,你家小乔我还真带不了她。她那技术我以前也从你那儿看过一些,可她这次回来,打法全变了。这一个星期下来,我和她每天能对上两到三阵,总共只平了一回,竟然一回都没胜她。这倒也没什么,关键是我不知道怎么对她,她那剑法也太隔路了吧,你根本看不出门道来。”胡教练边回味着边说。 “你是不熟悉她的特点,时间长了摸到规律就好了。不过,其实也不是,你是没对过她,但你熟悉我啊,我教的她,你还能不熟悉我的套路?”老曹终于说话了。他心里乱,本来没有说话的欲望,但是说到业务,他就能打开语言开关。 “哎,不信你自己看看吧,我把这几天训练室的监控视频给你存了一份,我现在发给你,你回去仔细看看吧。她那哪儿是你教她的啊?恐怕全中国都没有这么诡异的教练,能教出她这样的来?”胡教练说。 “行,谢了。你还得再帮我几天,我这儿还得些时候能处理完。你就帮我看着她就好,技术的事不用你多费心,你那几块料也不让你省心。乔云她自己就能给自己留作业。”老曹说。 “差不多就行了,我也看乔云的技术倒是没啥担心的,但她感情上的伤还得你来安抚。你毕竟比她大那么多,就别跟她一个小孩计较了。那骗子也没把她怎么样,你俩都这么多年了,也不能说分就分。再说,真能分得开吗?”胡教练说。 胡教练是和老曹同期的运动员,比他大两岁,从进队时就住一个宿舍。老曹受伤时他还是运动员,但他的技术稳定而从来没冒过高,最好的成绩是全运会亚军。不温不火那么多年,最后就退役当了教练。现在和老曹一个办公室,去年刚结婚,媳妇是队里的一名医生。 “老胡,我不是和乔云斗气,我俩也不可能分开了。是这次她惹的麻烦实在太大了,跟你三两句话说不清楚。不是那骗子进监狱就完事了,这事还真挺复杂,那个人去政府报项目,竟然用的乔云的身份。现在好多后续的东西都涉及到乔云,她现在这情况又不能分心,全都得我替她出面。”老曹摇摇头,开始喝酒。 乔云躺在宿舍自己的床里,听着室友她俩睡着后均匀的呼吸,心里羡慕。为什么她们都能没有烦恼地睡着,唯独我却不能?这都回来一个星期了,一点儿老曹的消息都没有。他的微信就在手机的第一个,却始终没有动静,自己也不敢先跟他打招呼。 那个胡教练表面上对自己很客气,她知道,那都是看着老曹的面子,而且人家陪自己训练,终究只是代理,人家自己还有两名徒弟,也都忙着准备全运会呢,哪还有空真心出力训练我啊! 还有,这几天训练,自己对胡教练手下一点儿都没客气,基本都把他大败了,而且是五十招之内轻取,他会不会感到没面子?老曹说过,我的技术本来也在不少教练之上,队员超过教练员本来就是队里宣传的理念,按说也没什么不妥吧? 可是,跟着这样的代理教练,我也没法提高啊,至多就算热身,让自己剑不生锈罢了。这可不行,老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原谅我,我不能让这时间白白地荒废了。 退一步说,就算老曹在奥运会之前都不回来陪我了,那我也不能退赛是吧?我要是自己参赛都能取得个冠军,或者至少是得到奖牌,那也算我求老曹回来的礼物了。对,自己发奋,只有用成绩向老曹表忠心,说再多都不如做到位,何况人家根本不给我机会说话! 要提高自己,要加紧训练。可是,要怎样提高呢?让谁陪我训练呢? 李白!对,我现在正穿到了唐代,就求李白。李白大哥对我真够意思,他性情豪爽,对朋友最是义气,我求他做衣服的事还有不赐婚的事,他都爽快地答应而且帮我办到了。这回就求他帮我训练,这还是剑坛有过安排的,他一定能帮我。 “李白大哥,俗话说‘事不过三’,我都已经求过您两件事了,你都帮了我,我这心里都没有语言来感激您了。再说您是语言大师,我说什么在您这儿都不足挂齿。可我这回还想求您第三件事,我保证,这就是最后一件,请您一定要答应我啊。”乔云这回是先来找李白了。 “哈哈,小乔云,你现在都是皇帝钦封的‘云真公主’了,和我说话就不用这么又磕头又作揖的了。说吧,又让大哥帮你做什么?”李白笑着问她。 “大哥,我的剑术都快荒废了,我的教练生我的气不管我了,现在距离比赛时间越来越近了,我想请您帮我训练。”乔云知道,李白极忙,要是请他偶尔给自己提点几招不是问题,若是每天像教练那样陪着她,恐怕不容易办到。 果然,李白说:“行,待会儿大哥就和你走上一趟,看你能过我的多少招。训练嘛,我可以找来我最得意的门生陪你。还有,我会尽量安排你见到我的剑术师父,哦,对,你知道的,剑主提起过的前任剑主裴旻裴将军。” “太好了!李白大哥!我要是能得奥运冠军,第一个请你吃大餐!”乔云笑得都要蹦起来了。 老曹,我就要因剑跌倒就从剑上爬起来,你等着,等你再见到我时,怕是连我的技术都不熟悉了。你是我的启蒙恩师,我这就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到时候看你来要不要我了! 乔云下定决心。 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英雄救美” 李白为乔云安排得很周到,不但有性能良好的马匹,连女扮男装的行头都备了黑白两套。 “乔云啊,大哥最近事情多,不能保证每天都陪你出门。你又跑野了,在屋里待不住。要是一定要出门,就换上男装,可以免去不少麻烦。你的相貌太出众,容易招人不怀好意。虽说你的剑术一流,大哥不怕你打不过坏人,但是怕你失手杀了人摊上麻烦。”李白说。 “谢谢大哥帮我想得这么周到,乔云都记住了。您就放心去忙您的吧,我没事。再说您帮我找的教练也快到了,我就边玩边等他。”乔云高兴地送李白出门。 “小乔云,在剑坛上没捞着和你过招,大伙私下里都猜你真有些道行。这回你来,大哥终于见识到了,果然剑术高绝,大哥是心服口服啊。等你见了我的那位师父,他一定都会对你赞不绝口的。”李白走到门口,还又回头笑着说。 李白走了,是和玉真公主一起走的,公主府里只剩下“云真公主”一位主子了。如今乔云的身份变了,是玉真公主结拜的妹妹,又得了皇上的钦封,凭玉真公主在大唐的分量,自然是妹凭姐贵,府中的下人也比以前对她更重视了。 这京城的府中有“主人”当家,铮管家就去了终南山行宫,那里也有不少事务需要主事的人。这里,乔云就还要承担起“主人”应有的责任,府中重要事都要请示她。 真麻烦,就不喜欢管这些事。乔云心想,以前自己最开心的就是凡事不用管,一切训练和比赛以外的大事小情,全有老曹担着。这回来了大唐,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贴心“保姆”了,何况现在老曹在哪儿都看不到摸不着了。 哎,想想那些就心烦。不如,自己出去转转,享受享受独自逛长安的乐趣。 对,说去就去。 乔云让丫鬟帮她梳了个男子的发型,然后换好男装,牵着马出了公主府。 这市中心里人太多了,不说摩肩接踵吧,良马也绝对跑不起来速度。干脆,朝郊外走,上次已经跟李白大哥去过了,认识路。 乔云纵马向那方向而去。 诶?明明就是朝这个方向啊,怎么干走都不像郊外呢?这都走了多长时间了,出来时才吃过早饭,这会儿都有点儿饿了,怕是都中午了吧? 这古代可真不方便,没有手表,更没有手机,判断时间全凭经验,夜里有敲钟的,白天全靠看太阳的方向和角度。要是赶上阴天下雨,就更麻烦了。 乔云可不会观察那些自然天象,不如就凭自己的生理反应,饿了就是中午了。 中午吃点儿什么呢?不如尝尝街边的小吃吧。据说这长安城里的小吃都不错,来了这么长时间,每天不是在府中吃不尽的山珍海味,就是跟李白出入高档酒楼,还没机会体验这里的市井生活呢。 乔云下了马,牵着往人流最热闹的地方凑。她分析,这中午的饭点儿,人们都会奔餐饮摊去,跟着人流走,准能找到好吃的。 果然,跟着人群走出去不远,乔云就被浓浓的香味吸引了。这香味也太诱人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一个劲儿地让人直咽口水。 一大帮人围在一个摊位前,还争争抢抢的架势。 “哎,排好队,莫加塞儿!人人有份儿,文明就餐!”只听有伙计在高声吆喝着。 乔云觉得好笑,这唐代的语言,还有点儿现代的范儿呢,连“文明就餐”都喊出来了!可这人嗓门这么洪亮,唯独不说他卖的是什么东西,可让人怎么吃得明白呢? “这位姑娘,大伙排队是要买什么啊?”乔云看人群里有个穿着艳丽的女子,心想,问女的肯定比问男的安全,李白大哥不是说我长得出众,容易被坏人盯上嘛,我就挑女的问。 “公子,小女子在排队买胡饼,不如,我们一起吧。我请客,你去那边找座位吧。”女子笑起来很甜,看样子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肯定没有乔云大。她一边说话,还一边伸出白白胖胖的小嫩手,给乔云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 果然,那里也在抢位子。 乔云连忙过去,把马拴在桌子腿上,算是占上了一张桌。 这大唐的小姑娘还真大方啊,不认不识的,就要请我吃饭?乔云想,她咋就不怕让坏人给拐卖了?我看她也挺好看的脸蛋呢。也许是李白大哥吓唬我,非让我男扮女装。 “公子,饼来了。”那女孩捧着一只小竹筐,里面装着满满一筐饼,兴冲冲地就奔乔云过来了。 “这叫什么饼啊?闻上去挺香的哈!”乔云把脸凑上前,想看看这饼到底什么样,引得那么多人排队买? “公子不是长安人?连胡饼都没吃过?来,快尝尝,慢点儿,别烫着。”小姑娘把饼筐朝乔云这边推了推,让她先拿。 乔云拿起一张,用嘴吹了吹,用手撕下一小块,轻轻放进嘴里。哇,果然不是一般的好吃!由衷的笑容,情不自禁地就自然而然地从油油的嘴唇边绽开了。 “呵呵,果然好吃吧?”小姑娘似乎比乔云尝到了饼的滋味更开心,小脸笑成了一朵花,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乔云的脸,自己却一直都没拿饼吃。 “好吃。姑娘,你也吃。”乔云说。 “公子还没尝过那边的酸辣粉吧?吃过胡饼,再喝一碗酸辣粉,最舒服不过了。不过一般都是女孩子爱吃酸辣的,公子未必喜欢。”那小姑娘也拿起一张饼,开始边吃边说。 “好啊,一会儿尝尝去。”乔云心想,我本来就是女孩,你说女孩爱吃,自然就包括我。 “太好了,一会儿我再请公子去那边吃酸辣粉!”小姑娘非常高兴地说。 “不用你请,下回该我请你了。”乔云身上有的是钱,她现在是公主了,说是下个月就有俸禄了。再说李白和玉真公主都没少给她钱,这街边的小食,她还犯不着让不认识的女孩请。 “小女子看出公子身份尊贵了,公子若是想回请,就请我吃顿大馆子吧。这小吃不贵,我请公子,就算公子欠我个人情。”小姑娘说。 “行,没问题。中午你请我,晚上我请你。”乔云看这小姑娘还真热情,她是本地人,让她陪我转转也不错。本来是想自己骑马出来玩,这回偶遇她,和前些天跟着李白逛还不一样,女孩子更能逛到一起。她想。 “太好了!今天父亲大人不在府上,小女子正好得了一整天的工夫。这么巧碰上了公子,我们就一起逛上一整天!”小姑娘开心极了。 又喝过酸辣粉,两个女孩开始边聊边逛。 “刚才那胡饼真好吃啊,是用什么做的?为什么叫胡饼呢?我看根本没烙糊啊?”乔云以为是烙糊了的饼。 “呵呵呵呵!公子你可真逗,不是那个‘糊’,是胡人的‘胡’。这饼是从西域传过来的,所以叫胡饼。”小姑娘笑得前仰后合的。 “哦,是这样啊,原来不是烙饼烙糊了。”乔云也笑了,“那这饼和普通的饼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啊。据说,这胡饼是用羊肉一斤,一层一层铺在和好的麦粉当中,在饼的隔层中夹放辣椒和豆豉,用酥油浇灌整个大饼,然后放入火炉中烤,烤到五成熟的时候就取出来吃。麦香、羊肉香、酥油香、椒香和豆豉香,香味喷薄而出,据说连丞相大人也招架不住呢。”小姑娘说起这饼来,侃侃而谈的,好像她是个“托儿”似的。 “姑娘,我想去郊外溜溜马,你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走吗?”乔云还惦记着今天出来的目的,就问那小女孩。 “公子要到郊外骑马?太好了!我一直都要哥哥骑马带我去郊外驰骋,他都不肯带我。走,我知道方向。公子你真是太好了,认识你真开心!我叫锦薇,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小姑娘高兴地大声叫着。 “我叫,我叫大乔。锦薇姑娘。”乔云想,以前曾经化名小乔,那是女孩装扮。现在是男装,就叫大气点儿,把“小”变成“大”。 “快上马吧,大乔!”小姑娘说着,一个高就蹦到了乔云的马上,看样子,她是个骑马熟手。 乔云现在骑马也很熟练了,两个小姑娘骑着一匹马,飞快地就出了城。 长安城外风光也非常好,小姑娘领的这条路和上次李白带乔云去的不是一个方向。这城外有长长的河,河水碧波荡漾的,被午后的阳光照得有些刺眼,但是微风吹拂着岸边的垂柳,空气特别清新,让人心情愉悦。 “这河叫什么河?”乔云问锦薇。 “这是渭河。”小姑娘回答道。 “哦。‘渭河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说的就是这条河吧?”乔云记得好像有这么一首诗,是谁写的来着?当时就想象那诗中的景色一定很美,波光粼粼的河水,映着青青的垂柳,真是诗情画意啊。 “呵呵呵呵。”小姑娘又清脆地笑了起来,“公子你可真逗,那不是渭河,是渭城,是‘渭城朝雨浥轻尘’,是大诗人王维写的。渭城离这儿挺远的呢。” “哦,这样啊。”乔云有点儿不好意思,真是没有文化尽丢人啊。 “公子,天不早了,我们往回走吧。”小姑娘说。 这两个女孩子骑着马逛,不知觉不觉果然都夕阳西斜了。 “走,回去。”乔云也有点儿紧张了。这第一次自己出门,还搭上个比自己还小的女伴,要命的是自己还假冒男子,万一碰上个歹徒啥的,我还得充当“英雄救美”的角色。我可没那“金刚钻”,还是避免那可怕的“瓷器活儿”吧。 “公子晚上要请我吃大馆子,没忘吧?”小姑娘说。 “没忘,咱回去就吃。”乔云说着。心想,就请她去李白常带她去的那家吧。 “站住!”突然,身后一串马蹄声传来,喊声也随马蹄声一起到了。乔云事先都没注意到,那马就到了近前。 “你,闪开了!你,下来!” 说话的是个黑衣人,还用黑布包着脸,只露出黑黑的眼睛,白眼仁在一片黑色的衬托下特别醒目,骑着匹又白又高的大马。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黑衣杀手吗?乔云只在电视上见过,那样子真是怕人! 那人用剑指着乔云让她闪开,命令锦薇下马。 “大乔公子,我怕!”女孩把头埋在了乔云的胸前。 可坏了,她的脸贴着我的胸,别发现我是女的了!乔云紧张了一下,正好就在她一分神的工夫,那黑衣人的剑就到了,一剑刺来,寒光夹着冷风,那女孩就在乔云的胸前被剑挑着衣领,一下子就到了杀手的马上了! “啊!何人大胆,光天化日就敢行凶!”乔云学着评书中的话,大声喊了出来。她拔出腰间的凤舞剑,飞身下马,就要挑战黑衣杀手,抢回锦薇姑娘。 她真的要“英雄救美”。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黑衣杀手 “你,少管闲事。快点儿回到马上去,转身走,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否则,连你一起杀!”那黑衣人说话声音冷冷的,像是能把人吸进冰箱一般,乔云觉得脊背阵阵发凉。 “你放了她。”乔云还得硬撑着胆子,用剑指着黑衣人。 “哦?竟然有人敢用剑指着我?嚯!还是把好剑?来了!”黑衣人与其说是被乔云喊下马的,不如说是被她手中凤舞剑吸引下来的。曹丕的这把宝剑,到了唐代,已经算是“历史文物”了。黑衣人显然很内行,他是想杀了乔云,夺去那只宝剑。 两个人立时战在了一起。 “公子,等我回去叫人!”那小姑娘刚才被黑衣人用剑挑到自己的马上,见下在黑衣人下马和乔云打,她反应还真敏捷,纵马就往城里面逃。 乔云没理会她,但是心里挺赞许的。自己对剑这个杀手未必有胜算把握,要是再冒充“英雄”保护那个女孩,显然更加分神。现在她自己逃脱了,而且骑走了黑衣人的马,等于也是帮了自己的忙。 乔云在那些朝代走这一圈下来,真是收获颇丰。不但掌握了那么多高深剑法,而且臂力和灵活性更加提高,尤其在攻击力上,有了前所未有的突破。此刻面对这个一身专业装备的“职业杀手”,她对阵起来,早就抛开了对他恐怖形象的惧怕,而是越打越能找到状态。 “哎呀!竟然这么厉害!你是什么人?用的什么剑?你和那丫头是什么关系?”黑衣人见轻易赢不了她,开始问起她话来。 “你是什么人?用的什么剑法?我不认识那女孩,只是还她请我吃饭的人情。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是何道理?”乔云在语言上也回敬着他。 “少废话!我没想杀她,我只想劫持她,让她爹和她伯父提头来交换她的性命!都是你坏了我的计划,我要杀了你,让你多管闲事!”那黑衣人好像突然来了灵感,动作更快了起来。 这人用的什么剑法?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不仅见过,好像还和自己对过剑?对,是李白,就是李白大哥的剑法!这人怎么会李白大哥的剑法?他是什么人?他认识李白吗?他不会就是李白大哥说的要来陪我训练的徒弟吧?乔云心里开始疑惑了。 不会。这人一看就是个职业杀手,对那么乖巧的小女孩都能下狠手,李白大哥多热情多善良的好人啊,怎么能有这样的徒弟?不可能。大概这大唐的剑法大致也就分几个流派吧,他们碰巧都是练的一种?和李白无关,一定无关。 “喂,你数着没有啊?多少回合了?”那黑衣人问她。 “没数。”乔云说。 “我刚才数到四百五了,后来一说话就忘了。现在大概有六七百了吧?”那人说,“从来没人能在我这里走过一百回合,你还真不赖啊!小兄弟,咱俩也都累了,这天都黑了,就快关城门了,咱俩别打了,只要你不管闲事,我就放你走。” “行,我也着急回去了,但你要答应我,不许再找那女孩的麻烦。”乔云一听要关城门了,她也着急了。 “好,我答应不杀那丫头,但是别人就不能保证了。你不要得寸进尺。我的马都让她骑跑了,你带我一程吧。”这人说着,飞身就跳上了乔云的马,接着一伸手,又把乔云拉到了他的身后。 接着,他一勒马缰一踹蹬,乔云的马儿就飞奔了起来。 “站住,把大乔公子放了!”刚进城门,就碰上一队人马,为首的大汉冲乔云身前的黑衣人喝到。 “你等何人,敢拦我去路?”黑衣杀手也喝道。 “就是他!就是这个人,把大乔公子给劫持了。你们看啊,这就是大乔公子的马,大乔公子呢?啊?大乔公子在他身后,一定是被他给劫持了!” 小姑娘在另一匹马上哭喊着,不是刚才骑走的黑衣人的那匹白马,而是另外一匹。前面也坐着个大汉,她躲在那个大汉的身后。 前面喊话的大汉手持一对大斧,挥手就朝这黑衣人的面门砍来。乔云吓了一跳,连忙跳下马,以免被斧子伤到。 就这么下马的工夫,只听一声惨叫,又一声“扑通”,乔云以为黑衣人被斧子砍倒了,抬眼一看,却是那大汉倒下了,斧子也扔在了地上。 那黑衣人随即也跳下马,冲乔云说:“你上马吧,小白脸,说好了只是顺路捎我进城。你走吧,我还要收拾完这些杂碎!” 话音未落,只听“刺啦”“噗嗤”“咔嚓”,锦薇姑娘带来的整整十个人,全都被黑衣人杀了! “啊!——”锦薇在马上惊恐地嚎叫着,飞奔着走远了。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流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一起素霓生……” 那黑衣人,在鞋底上擦了擦剑上的血,把剑还入鞘中。又潇洒地掸了两下衣袖,迈开大步走了,没理会马上愣着的乔云。嘴里吟诵着血淋淋的诗,乔云眼前是那十具血淋淋的尸体,她一下子醒过味来,纵马飞奔,一口气回到了公主府。 “小公主,您可回来了,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丫鬟迎上来,帮她脱下披风。 如今乔云被封为“云真公主”,在这府里,下人们还都称呼她“小公主”,为了和玉真公主的“公主”称呼区分。 “帮我倒杯水,拿来痰盂,我想吐。”乔云说。满鼻子满口的血腥味儿,她一顿翻江倒海,把中午吃的那些胡饼和酸辣粉都吐了出来,还连带着自己的半只苦胆。 “老曹,你不是说,练剑是为了强身健体,是为了弘扬中华民族的亮剑精神嘛。可为什么今天我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却是个职业杀手呢?他的剑术很高,幸好我没输给他,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真是吓死我了!”乔云哭着、念着,手里举着酒杯。 到这儿来之后,先是被玉真公主和铮管家她们灌醉过一次,然后每顿饭都少不了酒。李白领她下饭店也都要点很多酒,乔云从一开始的拒绝、躲酒,到也跟着喝点儿,后来越喝越多,直到现在她也学会自斟自饮起来了。 “小公主,夜已经深了,您明天再喝吧,喝这么多了,都快赶上李白先生了。”丫鬟小心翼翼地来劝她。 “来,再拿酒来!”乔云喊着。她满眼都是红呼呼的鲜血,只想盯着那物色透明的液体,喝下去,才能把她用眼睛、用鼻子吸进去的血污洗涤出来。酒果然能壮胆,她不敢离开这酒桌,她怕自己回到房里,一个人躺在床里,满眼那些血腥的镜头就会跟着跑进她的梦中! “小公主,您要喝醉了,我们扶您回房安歇吧,咱明天再喝。”丫鬟试探着上来扶她。 “不回房,不睡觉!喝酒!”乔云大喊。 “老曹,你在哪儿?你还不原谅我吗?我错了,我都知道我错了,你就回来吧。回来陪我练剑,好不好?我不要李白大哥找的徒弟陪我,他徒弟就是个职业杀手,可吓人了。我怕……” “来,咱们抬小公主到床里睡吧,她喝多了。”几个丫鬟过来,从桌上抬起了乔云,很费劲地才把她抬回她的房间。 “老曹,老曹,我再也不犯错了,你就回来吧。我好想你啊……”乔云吐得满被子满枕头都是,嘴里还在念叨着老曹。 “梅晓,乔云她喝这么多,会不会有危险?万一到半夜出什么状况,咱俩也抬不动她呀。要不要找胡教练来?”是梅雨欣,站在乔云的床边说话。 “咱俩是抬不动她,可是她喝这么多酒,万一告诉教练,她就得按纪律受到处分。她都快打奥运会了,咱不能害了她啊。”是梅晓,她也很担心很纠结。 这两个女孩的成绩都很平庸,作为击剑运动员,她们的目标不是进军国际赛场,不是拼搏夺冠,而是一个职业,将来退役能有份工作而已。她们也佩服乔云的刻苦,也羡慕她的成绩,但是她们不想学她。 “那的咋办啊?这都越来越晚了,她醉成这样,咱俩也不能扔下她不管啊,咱俩就不能睡了。我明天早上还有训练呢。”梅雨欣说。 “我明天也有训练。那可咋办啊?要不,咱给她的老曹打个电话吧?”梅晓试着说,“她这一直都喊着老曹的名字呢,要是老曹听到,也会感动、心软了吧?” “那,要不打打试试。你有老曹教练的电话吧?”梅雨欣说。 “有,我这就打。”梅晓开始打电话。 “关机。咋回事?他们教练不是有规定24小时开机吗?怎么会关机呢?”梅晓打了好几遍,都是关机。 “能不能在飞机上?要不,给她爸爸打电话?也不行。她爸这么晚了也进不到咱这队里大门啊,万一惊动了宿管,乔云贪事儿,咱俩也得贪事儿。”梅雨欣说。 “要不你先睡会儿,睡醒替我,咱俩轮班看着她,别让她万一呛死。”梅晓出了个主意。 “好吧,我上半夜,你下半夜睡,我先躺下了。” …… “小梅,你怎么睡着了?不是说好上半夜你看着小公主吗?”是小新,她和小梅是这公主府分配贴身伺候云真公主的丫鬟。 “该死该死,我不睡了,你先睡去吧,下半夜再替我。”小梅醒了,赶紧上来帮乔云收拾呕吐物。 “老曹!老曹你别不理我,我害怕!那黑衣人要杀我!啊!好多血!”乔云大喊。 “小新,你别睡了,你听公主说这些话,好怕人啊!她说那么多血,还说有黑衣人,我害怕,我好像眼前都看到有黑衣人和好多血了!”小梅喊小新。 折腾了一夜。乔云终于睡了,两个丫鬟也坐在她床边的地上睡了。 “小新,小梅,你们咋还睡?有客人来,要见主子。说是有重要礼物送来,你们俩快伺候小公主起床啊,说是送给公主殿下的大礼。”是府中管事,来禀告要事。 “公主才睡下,你把客人让进客厅,要不就把礼物先拿这儿来吧,小公主就是醒来也要先打扮,一时办会儿的也不见客的。”小新说。 “是。”管事出去不大工夫,带了四个下人,抬着挺大的一个红木箱子,说这就是那人送来的礼物,客人留下礼物就走了。 “吵什么啊?什么礼物,扶我起来看看。”乔云听到了,怕误了人家玉真公主的事,连忙起来到外间看。 丫鬟和下人好奇地打开箱子,都想看那么沉的箱子里装的什么金银财宝。一开箱盖,所有的人都一声惨叫——一整箱子的血淋淋的人头! 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一箱人头 一大箱子的人头,就摆在乔云寝宫外间的地上,摆在乔云和她的一众丫鬟、小厮的面前。惊悚的叫声顿时响彻,整个云真公主宫里笼罩上巨大的恐怖气氛。 乔云还都没来得及从昨晚杀人现场的惊吓中缓过神来,紧接着这些人头又追着她,来到她的寝宫中,这可比任何惊悚恐怖片都吓人千万倍!这是现实版的零距离啊,因为开箱盖的一刹那,乔云就站在箱子的最跟前,脚尖都紧贴着箱子的底了! “你,你们,你们谁胆大?抬,抬出去……抬出去看看,看看是怎么回事?”乔云的魂都要飞了,结结巴巴地冲那几个男用人说。 “是,小公主。”那几个小厮也吓得够呛,硬着头皮盖上了箱子,然后都扭着脸,躲躲闪闪地,把箱子抬走了。 “走,你们扶我到客厅去。留下两个帮我收拾点儿穿的、用的,再去打扫出一间客房。这里,我是不能再住了。”乔云一边吩咐,一边逃似的,抓起两个丫鬟的胳膊,就往外面跑。 刚到客厅门口,就有立在那儿的小厮汇报:“公主,来了位客人,在里面等您。” “什么客人?是送,送……送‘礼物’的客人还没走吗?”乔云吓坏了,不敢进客厅了。 “回小公主,不是送……送‘礼物’的客人,是刚来的,说是李白师父的徒弟,来帮小公主练剑。”那小厮也惊魂未定地结巴着汇报。 “哦,是大哥的徒弟到了。哎,我这样子,昨晚喝多了,现在还醉醺醺的,刚被从噩梦中喊醒,就接着看到一箱子血淋淋人头,都还没顾得上洗漱梳妆呢。李白大哥的徒弟,按辈分上要称呼我师叔。我这狼狈相,让晚辈看了也不太好。于是她说: “哦,你们招待他先坐,问问他还有没有别的事,如果没事的话就打发他先回去,明日再来。就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方便见他。哦对了,对他客气点儿。这么早就来了,怕是还没吃早饭,给他上点儿茶和点心。” 乔云就直接去了客房。一头倒在床里,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敢睁眼睛。 丫鬟们也没敢离身,一是担心小公主,二是她们自己也害怕,待在主子的身边多少还有点儿主心骨,就都围着她的床边,靠着坐在地上。 乔云蒙着大被在里面蜷缩成一团,还一个劲儿地发抖,像筛糠一般。她憋得满头大汗,却浑身发冷,被子、床单都被汗塌湿了,她连吩咐丫鬟帮她换一条的力气和胆量都没有,就是不敢把头露出来,好像一露头就会被砍掉似的。 丫鬟隔着被子看着她,那抖啊,抖得她们的心也跟着颤,却没一个敢说话、敢动手的,也都坐在那里,抖成了一团,偶尔互相拉拉手,算是撞个胆。 被子里终于不抖了,乔云睡着了。有胆大心细一点儿的丫鬟试着帮她掀开一点儿,能透进去点儿空气。万一把小公主憋坏了,她们n也担待不起。 大脑受过强烈的刺激,一旦能睡着,多半会做梦,而且噩梦居多。还好,乔云做的不是噩梦,甚至算是美梦。因为,她梦到了老曹。 “老曹,吓死我了!你快抱抱我!一大箱子人头,能不能是昨晚那十个人的冤魂来找我来了,怪我见死不救?”乔云哭喊着就朝老曹跑去。 “云云,别怕,我在,我抱紧你。不会,你是有剑术,但你的剑是参加比赛的,不是杀人用的。人头也不是十个,而是十二个。他们不是来找你,他们或许死得也不冤。这是古人和古人之间的恩怨对决,和我们无关,你也不要搀和进去。”老曹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头。 “老曹,我自从穿越,在古代见过几次杀人,但那都是战争,是战争就会有死亡。我也害怕,但是当时离着都有些距离,看得也不是特别清楚,而且旁边还有很多我们这方的军队。这次不同,他们就死在我的脸前,好像血都溅到我身上了!”乔云趴在老曹的肩膀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老曹的衣服都弄脏了。 “云云,古人之间解决矛盾主要靠武力,你只是遇上了另外一种类型的小规模战争而已。那些人之所以决斗,肯定有他们背后的原因。你也没有能力帮他们解决,所以还是不要自寻烦恼。你想啊,如果你不穿越去唐朝,你就算了解那些事,也是文字的,你还能进到电脑或是书里面给他们拉架吗?”老曹不停地开导着她。 “老曹,也许你说得是对的。那些被杀的人,其实也挺凶的,有一个还拿着两把大斧子,直冲着我马上的那个人就劈来了,幸亏我反应够快跳下马了,不然说不定砍不到前面那人,他一躲,就把我的头砍掉了!老曹,我真后怕!”乔云哭得更可怜了。 “好云云,不怕。你去唐朝是学剑术去了,你还没见到裴旻剑圣呢,抓紧忙自己的事,不要为无关的牵绊。不过这件事你的确应该引起注意了,你身边的那些人身份高,但是背景也都复杂。他们对你好,你就也对他们客气些,但是不要介入他们的矛盾当中,不给自己平添不必要的麻烦,懂吗?”老曹说。 “哦,我懂了,老曹。都怪我,平时读书少,连课本上的历史知识都没记住,所以来这儿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哎,没文化太害人了!”乔云的情绪有点儿缓和了,向对老曹抱怨着自己。 “没关系的,云云,我可以帮你上网查。你遇到什么情况,就告诉我,我查了就告诉你,你就不用担心了。”老曹摸了摸她的脸,微笑着对她说,眼睛里含着体贴。 “可是,你都不肯见我,连电话、微信都不给我,我怎么问你呢?”乔云抱怨着说。 “我现在是不方便跟你联络,这些事,等忙完这阵子我都会跟你说的。你可以在梦里告诉我啊,我会去梦里见你,你想让我帮你查什么资料,我查完了也会在梦里告诉你的。”老曹说。 “哦,对啊!就像刘秀和阴丽华那样!他们俩是古代有名的模范夫妻,人不在一起又不能通信的时候,两个人就通过梦里沟通,而且信息相当准确,真是让人羡慕又佩服!现在我们也可以这样啊,老曹,我真幸福!”乔云终于笑了。 “启禀小公主,女才有急事要请示!”有府中下人进来,大声汇报,看样子的确是急事。 “小公主在睡觉,昨晚她就没睡,你就不能等会儿再来?”贴身丫鬟想替乔云打发了那人,乔云醒了。 “什么事?”乔云掀开头,坐起身来。她如今住在这里,全仰仗李白帮她求玉真公主关照她,人家真正的主子不在,让她负责管理府中事务,她也不敢怠慢了。 “启禀小公主,李白先生来信了,写给您和管家的,管家看您在休息,就拆开看了。信上说,如果有人来给玉真公主送一份‘大礼’,就让府里先安排存入后院地窖,用冰块先镇上,清点完数量后,给公主殿下写个单据,派人送去。”那人说。 “什么礼物啊?让管家安排人送进地窖就是了吧。”乔云以为是又有什么好东西。 “哎呦小公主,不就是那十二颗……十二颗人头嘛!本来不想再惊动您,但是这冰块属于稀罕物,是留给您解暑和冰镇食物的,管家也不敢做主挪用,所以奴才只能来请教您了。”那下人为难地说。 “行,我同意了,随便用,让管家看着办。”乔云不用提冰块,就已经够冷的了。她快速说完,就好像手里拿着个人头,急着马上扔出去一样。 “遵命。”那人慌慌张张地下去了。 十二颗人头?昨天明明是杀了十个人,至多是十个人,因为昨天那小姑娘领人来接应时,那时气氛还不太紧张恐怖,乔云她清点过,就是十个男的,加锦薇十一个。刚才梦里老曹也说是十二颗人头,怎么这么巧合?莫非,这些人头和昨天被黑衣人杀的那十个人不是一回事?也或者,黑衣人杀完那十个之后,又杀了两个? 这当中一定发生过更复杂的事。此刻乔云已经逐渐从惊吓中缓解过来,开始考虑这恐怖事件的背后故事了。那小姑娘和黑衣人是什么关系?是仇家吗?那黑衣人说是冲小姑娘来的,还说要用她逼她父亲和伯父现身,那,多出来的两颗人头,就是锦薇的父亲和伯父的吗? 老曹怎么会知道人头的数量?他已经知道了我的遭遇,上网帮我查了,还是这本来就是一件有名的历史事件,他之前就从史料上有过掌握?他平时爱读书,很多事他都知道。 如果是后者,老曹劝说我也是对的。已经注定发生的历史惨案,岂是我一个小小的现代女孩能改变的?只是,那锦薇姑娘实在可怜。昨天她趴在我胸前向我求助的样子还在眼前,我都没帮上她。好在,她的命算是抱住了,那十二颗人头里,该不会有她吧? 想到这儿,乔云让丫鬟喊回来刚才的那个下人,她要确定一下,锦瑟薇的人头在不在箱子里? “小公主,请您吩咐。”那人回来了,紧张地看着乔云,以为又有什么情况。 “我问你,人头是你清点的吗?”乔云问他。 “回小公主,是奴才和几个人一起清点的。”那人回答,语气中还带着惊恐和恶心。 “我想问,那里面,有没有女子的头?”乔云问,心里紧张地等待他回答,真希望他说没有。 “回公主,应该没有。总共十二颗,都伤得很惨,面目看不清楚了。我们没没敢仔细看,从个头上都挺大,应该不会有女子。”那人很折磨着回忆道。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抓紧处理好,然后把经过的地方都收拾干净了。”乔云吩咐完,那人下去了。 没有锦薇,没有她就好。别人我就不管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历史上各种战争和杀戮太多,老曹说得对,我们管不了。我只要那个可爱的小姑娘还活着,我的良心就能好受一点儿。她还请我吃了午餐,我答应请她的晚餐,怕是没机会兑现诺言了。 乔云的鼻中、口中和胃肠中,似乎又感到了一股香浓的胡饼味道,但此刻她不觉得是香和食欲,而是恶心、恐怖,“哇”的一声,她又吐了一地。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师侄教练 乔云这一吐不要紧,紧接着一屋子的丫鬟也都跟着吐了起来。真是主子的“引领”力量大,不大工夫,这屋里脏得又没法待人了。 “走,陪我去客厅坐会儿吧,你们抓紧收拾干净。”乔云说着,带了两个丫鬟陪她去了客厅。 乔云坐在客厅的茶几前,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昨夜没睡,刚才又被突然叫醒,此刻她刚从受惊吓的情绪中稍微缓过来一点儿,困意就上来了。还有,刚才的梦温馨而神秘,她还想继续那个梦,听老曹还能透露给她什么“天机”。 真好,果然不大一会儿,老曹又来她的梦里了。 “云云,我刚才还都没说完话呢,你咋就走了?你现在是不是特烦我唠叨?我比你大整整十岁,肯定早早老得嘴碎。你从现在就烦我,到老了还不得嫌得抛弃我啊?”老曹在梦里的样子比现实中嗲多了,乔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一面呢,不禁被他逗笑了。 “不是我烦你唠叨,是刚才被人叫醒了。我都还没听够你说话呢,这不是嘛,刚打发下去那些人就赶紧回来找你了。你呀,还说我嫌弃你,真是不讲理。这不是你先嫌弃我,都不见我了吗?”要比嗲,乔云永远占上风。 “谁喊醒你的?连觉都不让你睡?咋这么长时间?我都等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想去唐朝找你了。”老曹做着夸张的表情。这样子,乔云更是看着新鲜。 现实中的老曹从来都是严肃认真的样子,就算表达感情时,也无非就是变得体贴、温柔一点儿罢了。他似乎不会做鬼脸,更不会撒娇之类的。 “我挺快的就把他们打发了,时间也不长啊。哦,对了,那屋里不能待了,我刚才又吐了,勾得丫鬟们也都跟着吐。的确是太恶心了,那些人头,全都血糊糊的,我又想起昨天吃的胡饼,就更恶心了。”乔云向老曹汇报说。 “对,我就要跟你说胡饼的事,差点儿给忘了。那胡饼,是从西域传到大唐的。昨天你去的那个饼摊,老板就是西域人,叫胡夫。他从遥远的西域来到长安,凭借手艺配方挣下了很多家产,现在也属于有实力的餐饮老板了。”老曹开始给乔云讲。 “老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那饼是很好吃,昨天请我吃饼的女孩还给我讲了胡饼的制作方法,成本不低呢。唉,我还欠着人家女孩一顿大餐呢。”乔云兴奋又有些遗憾地对老曹说。 “那女孩,其实就是胡夫的女儿,可惜她自己不知道。昨天幸亏你护着她留住一条命,你穿着男装,英雄救美,她怕是爱上你了。”老曹说。 “啊?你可别吓唬我啊,老曹。我可不想招惹那麻烦。本来还想找个机会还她那顿饭的人情,你这么一说,我可不敢再见到她了。你就不替我担心吗?你的女朋友被别人爱上,你都一点儿不着急?”乔云嘟着嘴,轻轻朝老曹的胳膊打了一下。 “不担心啊,因为喜欢你的人是女生。连那个男骗子向你求婚我都不跟你计较了,还会在乎一个女孩吗?”老曹笑着,抓住了她拍打他的那只手。 “云云,你这手,挥起剑来一点儿不示弱,若是杀人,怕是也够狠。”老曹把那只小手捧在手里,一边摸索着一边看。 “你别吓我啊,我可不敢杀人,老曹。”乔云抽出了手,却发现手上有血迹。 “老曹,你怎么了?你手上有伤吗?都弄了我一手血?来,我看看。”乔云说着,又上去拉老曹的手。 老曹的手上果然全是血,但是看不出哪里有伤口。那血真多啊,乔云都心疼了:“老曹,你怎么流这多血?快让我仔细看看。” “呵呵。”老曹像乔云平时笑的样子那样笑着,也没回答她,而是抬起另一只手,也握住了乔云的手。乔云才发现,他的那只手也有好多血。 “老曹,你到底怎么弄的啊?疼不疼啊?走,我陪你上医院看看去。”乔云说着就要拉老曹走,却发现老曹人不见了,只有两只血淋淋的大手,捧在乔云的一双小手里! “啊!”乔云从梦中惊醒,喊声也叫来了一大帮丫鬟、下人。 “小公主,您怎么了?”大伙围上来问她。 “这,我这手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乔云惊恐地举起自己的双手,果然两只手都红红、黑黑又黏黏的,沾满了血污。 “小公主,那不是血啊,那不是您刚吃的胡饼上的肉酱吗?”丫鬟连忙端来水盆,拿来毛巾,就要帮乔云洗手。 “别动,这明明是血,而且是很脏的那种血。刚才谁拉我的手了?”乔云要问清楚,刚才自己握住的那双手,到底是不是老曹?老曹他的手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人就不见了? “回小公主,您刚才是和武谔公子在客厅叙话,他给您带来了胡饼,您二人就在这里边吃边聊,没让我们打扰的。”丫鬟回答说。 “谁?武什么?我还和他边说边吃?吃什么胡饼?他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这里?我认识他吗?”乔云懵了。刚才明明是做梦见老曹去了,却抓到了老曹的两只血糊糊的断手。 老曹他没事吧?如果只是一个噩梦,乔云也许不会太介意。可现在明明满手的血污,却被丫鬟说成是肉酱,这也太离奇太恐怖了!还说有什么姓武的来给她送饼,还跟她单独聊天,她怎么一点点印象都没有? “回小公主的话,就是早上来过的那位武谔公子。早上您留他吃早点,他为了表示感谢,就来给你送午餐了。您刚刚还夸奖他懂事,说那胡饼好吃呢。”丫鬟像是在提醒她。 “早上来的?我留他吃饭?你们是说李白大哥的徒弟吗?他叫什么?武谔?”乔云想起早上的事了,但是对刚才发生了什么,还是一点儿都没印象。 “对啊,小公主,就是武谔公子。刚刚您还拉着他的手高兴得不松开呢,弄了人家武公子一手的肉酱呢。”丫鬟笑着说道。 “我拉着武谔的手?我为什么拉他的手,为什么高兴呢?”乔云更糊涂了。 “我们站在外面,听不清楚您和武公子在说什么啊。就听您大声喊着:‘太好了,有教练了!’,别的都没听到。”丫鬟说。 “哦,对,教练,是李白大哥请他来帮我当教练。然后呢?然后他人呢?”乔云一直擎着她那红乎乎、黑乎乎的双手,问道。 “然后您拉着武公子的手不放,武谔公子说要出去净手方便,就去了茅厕啊。”丫鬟说。 “哦,他去洗手间了,待会儿就回来是吗?”乔云问。 “对呀。哦,小公主,武谔公子他回来了。”丫鬟说着,果然有一位白衣少年进到了客厅。 “你就是武谔公子吧?”乔云示意让丫鬟给自己洗手,一边问那男孩。 这男孩大约和乔云差不多的年纪,高高瘦瘦的,面色白皙,红红的嘴唇,又薄又长。眉毛比一般的男人细而弯,单看那一对眉毛倒有些像女孩,但是再看眼睛,却是向上扬起的,直插鬓角。眼睛是狭长的,黑眼仁特别大,白眼仁特别白,总之非常有特点的样子。 嗯,长得还挺英俊,只是这眼睛,看着怎么有种特殊的感觉。乔云想,是什么感觉呢?想不到恰当的形容词。再使劲想,乔云想到了一个词——凛冽。 这双眼睛,目光凛冽。他见到乔云,嘴角是笑着的,眼睛却凛冽的着,透着一丝不经意的寒光。乔云觉得胳膊上好像起了鸡皮疙瘩。 “师叔,刚才谔儿已经给您行过礼了。”那男孩说着,接过丫鬟手里的毛巾,亲自帮乔云擦起手来,像是晚辈对长辈的那种殷勤。 乔云下意识地观察起这双大手来。 这双手,大而细长,更与众不同的是,特别白,比他那张白皙的脸更白,更比乔云女孩的手白。 乔云的心里紧张起来。从来没见过哪个男孩子的手这样,这手,像女孩子的那么白、那么细,却像男人的手那么大、那么粗线条。还有,说是没见过这种类型的手,乔云却又觉得这双手似曾相识,尤其是接触它们的那种手感,非常熟悉。 这是怎么回事呢?乔云迷惑了。 她就任由那手帮她自己仔细地擦着,自己的小手就被那双大手包裹着、抚弄着。乔云突然想起来了,那不正是梦里的那双手吗?那不是老曹的手,老曹的手没有那么长,也没有那么细,更没那么骨感。 她在梦里就觉着有点儿奇怪了,还没来得及问老曹的手怎么变样了。梦里的手没看清楚是不是这么白,因为上面都是血,看不清楚底色。原来,刚才不是做梦,而是眼前就看到了这双手! 那,我抓着这双手也是真的了?那血污,真的是肉酱骂?太诡异、太吓人了!乔云不觉激灵了一下。 “师叔,您怎么了?是不是冷了?”武谔说着,连忙擦了擦手上的湿,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乔云披上。 “没事,你穿你的,我让人帮我取衣服。”乔云又觉得激灵一下子,本能地迅速拿开他那衣服,连忙还给他。 乔云平时接受男人的献殷勤,被人让出外衣帮她披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都已经习惯了,几乎都不拒绝人家的好意。像曹丕、邓禹就不说了,还有张辽、李白等等,也都善意地帮她披过衣服。 可眼下,这个长相并不讨厌甚至还算英俊的年轻男孩,给她披上外衣,她竟然本能地抵触了。不是忙着避嫌,也不是礼节性地客气,更不是嫌弃人家的衣服脏,而是—— 乔云一时弄不清楚自己的心理了。 丫鬟已经听到了乔云的话,连忙把她的披风取来了。乔云还真是觉得凉了,从心里透出来了凉意。 她突然间心里明白了,被武谔披衣服的感觉,是——恐惧! 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老曹有信 “乔云,你师傅刚刚来过,说是赶时间没等你,给你留下一封信,在桌子上。” 乔云刚刚去队里的浴池洗澡了,她感觉身上全是酒气,昨晚喝大了,她要把那些身上的酒味和呼吸进体内的血腥味都冲洗干净。刚回宿舍,梅晓就告诉她。 “我师傅?你是说——老曹?!”乔云既惊喜又失望。 “对啊,你还有别的师傅吗?”梅晓反问她。 对,没有别人。乔云心想。只不过,老曹现在在她心里,更重要的角色是男朋友。他来找过我了?他不再生我的气了,他又回来认我了!太好了,闹了那么长时间矛盾,终于都过去了! 乔云心里数数,教过她剑法、陪她对剑过的、可以算作师傅的人真不少,越女、曹丕、勾践、邓禹、刘秀、李白……太多了,给她的进益也太多了!可是,真正正式“拜师”的,也只有老曹一个人。如今,他更是她最亲近的男朋友了。 唉,真遗憾,自己偏赶这时候去洗澡,不如等会儿再去了。不过,要是老曹闻到她身上那么大的酒气,还不又得发火啊!没见到也好,就算是躲过了挨训、回避矛盾了。乔云安慰着自己,连忙拿起信就要拆开看。 “老曹教练问咱屋里怎么有股酒味了,我没敢接他的话。乔云,不过他上你的床里翻了,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你吐的那些。”梅晓告诉她。 对了,昨晚吐了一床一地,地上的室友都帮她收拾干净了,床单和被子上的还得送到洗衣房去洗。乔云就先放下信,开始撤脏的床单。 “小公主,您怎么亲自来换床单啊?这叫奴才如何吃罪得起啊!”小梅和小新吓得脸都变了颜色,连忙上前接过乔云手上的床单。 “小公主,您放在桌子上的信还没看呢。”小梅提醒道。 “哦,对,是老曹给我送来的信,说他要赶时间。他赶时间去干嘛啊?连见我一面、看我一眼都等不及了吗?赶飞机还是赶火车啊?”乔云自言自语道。 “小公主,您说的什么那么奇怪啊?不是谁来送的信,是信鸽叼来的。一大早就有一群白色的鸽子从天上飞来,其中有一只,落在咱们的宫墙上,被强儿捉住了,发现它叼着一封信,他就给拿进来了。我们都不识字,怕是给公主殿下的,就先呈给您了。”小梅又说。 哦?不是老曹亲自送来的,他没来过吗?那梅晓还说他赶时间?哦,对啊,是我糊涂了,梅晓是队里的室友,这里是大唐的公主府,刚刚说话的也不是梅晓,而是丫鬟小梅。 乔云拿起桌上的信封,明明写着是“乔云亲启”,而且果然是老曹的笔体。 “是给我的。”乔云说了一声,“你们换完床单就出去吧,把门帮我关上。” 乔云迫不及待地一个人看信: “云云,在梦里说话总有些朦胧,还是给你写信吧。我要去国外一些日子,你去古代又没有手机用,怕是得有一段时间联络不方便了。你自己要多保重,等我回来。 你那训练的视频资料,我看了无数遍,这回才刚刚敢相信,那样奇绝的剑法真的是出自你手!说实话,我最初看时都没敢相信,以为是古代剑师绝妙的舞剑镜头还经过了特技处理。我把眼睛都揉疼了,看了一遍又一遍,才终于相信,那就是你和老胡训练时的监控画面。 你那本书还真是没白读,真的领会到境界了。知道那书为什么给你的时候就那么旧吗?那是我父亲的师傅传给他的,父亲又给了我,它之前的来历不清楚,恐怕已经被几代师徒传承翻读过。这书没有卖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写的。 说实话,我和我父亲是都没研究明白。但我知道这书的价值一定非同寻常,当初把它给你,说实话也没指望你真能读懂它,只是我自己的运动生命结束了,除了把它传给我的传人,就再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不给你还能给谁呢?我本以为,你也会和我一样,翻来看去,只知道它是一本非常重要、非常高深的书,将来也会再传给你的徒弟,并一代接着一代地传下去。 没想到,这本书在你这里还真的找到了它的归宿,发挥了它的神效。说真的,云云,我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你的视频,回放着每一个慢动作,我仿佛看到的不是你,不是我最熟悉的徒弟,而是一个一个的古代剑客,就在电脑屏幕上活了出来。 他们本是我脑海中概念的人物,他们却借着你的身体活了,把各自的独特绝活都展示在我的面前。云云,我真的不敢相信,你能把那书中艰涩难懂的内容都给演绎得那么鲜活,那个长袖善舞的人就是你吗? 自从你受伤后,我还一直没让你拿起剑,没看到你舞剑的样子,更没跟你对阵过。直到老胡把这份视频资料拷贝给我,我真是惊呆了。真的,云云,我从来不喜欢把话说满,现在我还是不要那样说话,但是我敢有把握说的是,你这次备战奥运会,已经不用担心受伤耽误训练的事了。你不但没退步、没搁浅,反而进益了不是一点一些,而是进益很大很多。 本来给你安排胡教练代理,只是形式上有个人管理着你,也没指望他真能陪你训练。他自己也有徒弟需要带,你的自律和自训能力我也放心。但我还是没想到,你会能有视频里那样的表现! 老胡说他和你对剑从来没赢过,我倒是没有意外,因为你和他的水平我心里有数。不过这回看了视频,我都有点儿不敢跟你对剑了,我也赢不了你,更不要说别人了! 云云,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相反,我觉得以前自己的方法真是太不科学了。将来再收徒弟,也要多反思多总结了。我教了你那么久,总是压制着你的想象力、创造力和自由发挥的空间。这回要不是因为受伤停下来,你也不会有这样的重新调整,重新按照自己的领悟去发挥。 云云,也是因为我在心里早就喜欢你,但是为了不影响你的成长,我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也压抑着你的一切。这段时间我静下来思考,尤其是发生了这次骗子事件之后,我更加弄明白了,我害你受伤,其实不是偶然的意外,而是我对不起你的‘人为’。是我当时看到你,你的身体,一时意乱情迷了,却又使劲压抑着自己,才导致鬼使神差地失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经过反思,我庆幸自己终于鼓起勇气向你表白了感情,而且确定了我们的关系。我早该如此,早该大胆地对你说,我爱你,我喜欢你,要你做我的女朋友,将来长大了嫁给我!作为运动员,我们身上有使命、有责任,但是不能违背科学、压抑人性,刻意掩盖人间最美好的东西,我现在终于懂了。 云云,自从和你谈恋爱,我整个人的状态也和从前有了很大的变化。每天精力充沛、心情愉悦,总有使不完的劲,工作效率也提高了。连领导都说我,恋爱中人就是不一样,妈妈也夸我更帅了。云云,这都要感谢你,这都是你带给我的。 但是我一定是做得还不够好,不然,那骗子也不会有机可乘。云云,我这人内向惯了,不善于表达,更不懂浪漫,可能有时你还不了解我的内心想法。我真的是非常非常喜欢你,你在我心里特别重,甚至比我自己都重要。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还能做得更好的。” 啊!老曹他终于原谅我了,又承认我是他的女朋友了,还夸奖我技术进步了!老曹,你真好!可是,你出国去干嘛呢?一般出国都是去打比赛啊,都是陪我去啊,你自己又是去干嘛呢?乔云高兴地继续看信: “我这次去国外,是去办一些事情,是和那骗子事件相关的,等你忙完这段时间再细说。总之这骗子虽然进了监狱,后续的问题还很多,不过或许不是坏事。我要嘱咐你的是,你在唐朝那样的繁荣盛世,也要多加小心,越是繁荣,越是机遇与风险并存。你要学好那里的剑术,领略那里的文化,但是一定不要卷入那里复杂的社会矛盾和人际关系。 最重要的,是生命第一、安全第一,否则就失去了你去体验的意义了,我可不希望你死在那么久远的年代,我都没有办法去救你。 我现在每天都在担心你,尤其是那个背景复杂的李白。他表面上豪放热情、乐于帮助你,但是他的社会关系太复杂。也许他对你的本意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他的那些朋友,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 我查了很多资料,但是资料上的东西还需要自己慢慢梳理。我本来想打印出来随信寄给你,但是信太厚了怕信鸽邮不到,也怕被别人拿了去会有麻烦。那些具体的内容,等我在梦里再慢慢告诉你吧。 第一个要提醒你注意的人是武谔。网上对他的记载很少,但是我综合全部有记载的史料,分析出这人就是个职业杀手,来历和经历都很神秘。他武功高绝,而且下手极狠。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剑术是以攻击、致命为目的的,所以你和他对剑时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你现在用的剑是三国时期有名的文物宝剑,那个人一定会有兴趣并且羡慕想得到,所以你就不要在他面前用了,免得惹麻烦。你可以先用竹竿或者树枝代替,这样也可以提醒他减小攻击力,免得出现意外。 我会把你新领的训练剑想办法给你捎去。我正在想办法。你可以经常去你住的公主府后院小河边的沙地里看看,我一旦得了法就给你放在那里,你就可以用那只训练剑和他练习了。还有,训练剑在古代还会有‘神力’,你要看好了,免得再有人企图用你的剑达到他们的个人目的。 一旦你拿到新剑,你再穿越别的时空也会更迅速,就不用担心胸前的那些纹身贴洗澡时被水冲掉了。纹身贴我也又给你备了一些,随信寄去,你放好了,不要被人发现。好在这东西只有你贴有‘神力’,在别人只是普通的不干胶而已。 好了,信有点儿太重了,要体恤信鸽了。爱你,云云。你的老曹。” 老曹真好!我也爱老曹!老曹提醒我多注意李白身边的人,他身边的一是玉真公主,还有他的那个徒弟武谔。 对,就是武谔。他天然就带着恐怖而来,我都不敢看他那双眼睛,还有他那双大手。他和那天晚上杀害跟随锦薇那伙人的杀手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呢?杀手蒙着脸,但是他俩说话的声音好像并不一样。可我怎么就觉得他们之间有所关联呢? “启禀小公主,武谔公子还在客厅等您,说是要陪您练剑。”丫鬟来禀报。 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街头邂逅 “好,我知道了,让他等我一会儿,我换完衣服就来。”乔云答道。 她才想起来,刚才在客厅,武谔帮她擦手,她看到、触到了他那双又白又长又硬的大手,就想起梦里全是血污的那双恐怖的手,就本能地害怕,借口说是回房换剑服,让武谔陪她练剑,就逃跑似的出来了。 乔云是一时没想到什么更好的理由躲开他,已经都撵走过他一次了,人家说是受师父之命来陪师叔练剑,也不能太怠慢了他。可是乔云本来就有种想法,不能在这个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剑法,现在老曹信里又这么提醒她,就更要先提防着这个人。 乔云换好舞剑的衣服,先把曹丕的那只凤舞剑藏好,出门正好看到外间放着丫鬟们吃的甘蔗,她挑了一只长短合适的,就来到院子里,吩咐人去请武谔公子。 “武公子,那就辛苦你陪我走几趟了。”乔云一抱拳。 “师叔您客气了。谔儿早听师父夸赞师叔剑术高绝,师父他是偏疼谔儿,让我有机会亲身向师叔求教。”武谔态度更谦卑地说着,也拔出了宝剑。 “好,那我就以甘蔗代替剑,我们随意对上一二十个回合。”乔云伸手准备接招。 “哦?师叔为何不用剑?”武谔诧异地看她。唐代人最是讲排场的社会风气,这里可没人像曹丕、像越女用别的东西代替宝剑,不管是剑术高的大家还是普通的菜鸟,舞好舞差不要紧,关键是装备要有范儿,就等于提振了一半的气势了。 “哦,我的剑前些天不小心弄坏了,还没来得及去买新的。”乔云敷衍道。 “那怎么行,哪能让师叔如此委屈。这样吧,今天看师叔有些面色疲惫,谔儿就先告辞了。明日谔儿帮师叔选只好剑,再来向师叔请教。”武谔收起剑,行了礼,然后走了。 很好,就希望他快点儿走。乔云心想。 本来是一直盼着,盼着李白的徒弟快点儿来给她当教练,其实就是陪练。可如今见到这徒弟的人,乔云却本能地感觉他是个恐怖杀手。不管他是不是那天晚上碰到的那个黑衣人刽子手,他那眼神、那手,还有那身形,就是她心目中认定了的“冷血杀手”。 乔云害怕这样的人。尽管古代剑客哪一个手上都有不少人命和鲜血,包括她在剑坛上认识的那些熟人,也包括她喜欢的曹丕、邓禹还有越女姐姐,可他们都是以剑魂为支撑,以剑术为根本,偶尔杀人都是事出有因不得已而为之。 但这个武谔,却是为杀人而剑,为杀人而生。乔云就有这样的判断。 乔云现在待在这公主府里是满心的不自在。因为她知道了地窖里就藏着一箱子人头,而且她之前住的寝宫也有那么多血淋淋的人头光顾过。新搬去的那间客房,比寝宫的条件差不少,而且她还和丫鬟们那样翻江倒海地吐过。 吐得满哪儿都脏兮兮的,好像那难闻的味道一直都散不尽,肮脏是一,二是一闻到那味道,就能想起她们是因何而吐,就不仅恶心,而是更加恐怖并且诡异。这和那寝宫的气氛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呢? 不能为这些事情所困扰,不如出去散散心。乔云想,于是她又吩咐丫鬟帮她换装。这回不是女扮男装,她不想佩剑出去,穿男装反而更容易惹麻烦。她就穿上李白帮她买的那件不暴露的、看上去很飘逸的淡蓝色纱裙,还带上贴身丫鬟小梅,出去逛逛。 “小梅,你对这长安城很熟悉是吧?”乔云问丫鬟,“咱俩就去个繁华热闹的地方,散散心,把这一天来因为那恶心礼物带来的晦气都释放出去。” “回小姐,我来长安好几年了,我熟悉路。”小梅乖巧地回答着。在街上,她们不方便暴露那么高的身份,所以丫鬟要称呼公主为“小姐”。 “好,你带路,我跟着你。”乔云说。 “小姐,咱出来这正赶上饭口啊,您饿吗?这都快吃晚饭的时候了,中午您和武谔公子光聊天了,我看您一张饼都没吃完。”小梅说。 “哦,是哈。”乔云被她说得真有点儿饿了。昨晚光喝酒了,什么东西都没吃,而且还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早上让那箱人头闹得,不但没吃,还把胃液都吐出来了。那所谓的午餐,却伴着那么恐怖的梦和恐怖的人,她都没有吃过东西的印象。 “走,你带我去找点儿好吃的吧。”乔云就对小梅说。 小梅其实是馋胡饼了。中午她站在门外,看武谔递给乔云胡饼,乔云却不往嘴里吃,而是在手里摆弄来撕吧去的,弄得手里黏糊糊的,她们几个丫鬟闻着味道,就觉得白瞎,心想小公主要是不吃,还不如赏给我们吃呢。 既然小公主吩咐让我带路,那我就领她吃胡饼去。她刚来长安不久,李白先生那么高的身份,也不可能带她吃这么低档的小摊,怪不得刚才她都不吃武公子带去的呢,她是没尝过那东西有多好吃。 乔云因为脑袋里、心里都在想事,就没留意丫鬟是往哪里领她。再说昨天自己是骑马跑了一上午了,才来到那个小吃街,这才刚出来不一会儿,所以她根本想不到,小梅正是把她领到了昨天遇到锦薇的那个地方。 “真香啊!”小梅大声说着,“小姐,我带您尝尝这里最好吃的胡饼!” “啊?天!”乔云喊了一声。但,已经来到饼摊前了,而且她已经被小梅妥妥地按在了桌前坐下,没等她再说话,小梅就撒欢般地跑上前面排队去了。 也难怪,这些公主府的丫头们,穿得比有些人家的小姐都好,平时吃的也都是上好的伙食,但却没机会出门。这回好不容易能陪着主子上趟街,自然是奔着最向往的地方来。乔云突然觉得,这些小女孩也有她们的不易。 算了,由着她吧。既然这次呕吐和害怕都和这胡饼有关,从昨晚遭遇那恐怖的杀人现场,也全都由中午那顿白吃的胡饼而来,不如就像老曹说的,“从哪儿摔倒从哪儿爬起来”。我干脆就再吃顿胡饼,把那些恐怖和恶心都抛下吧。乔云想。 “请问这位姑娘,这里还有空位吗?”有个好听的声音从身后叫她。 现在快到晚餐时候了,位子比中午更紧张了。乔云发现,已经出现不少的拼桌了。 “哦,可以有一位空位的,我们有两位。”乔云客气地回答道。 “谢谢啊,我就一位。”那个声音说着,人就坐到了乔云的对面。 呀,这位帅哥怎么这么俊俏!一身白衣,眉清目秀,说话也那么动听,若不是这穿着、这发型,都会以为他是个美丽的姑娘。乔云心想着,就又仔细看了一眼那人。 “姑娘,我看你怎么这么面熟?”那人也仔细地盯着乔云打量。 是啊,我怎么看这个帅哥也这么面熟呢?自从来这大唐,除了玉真公主府的人和李白大哥,她还没见过更多的人呢。虽然李白的朋友特别多,经常说邀请她一起见见,可她还一直都没去过呢。 那,我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呢?每次出门都是跟着李白,李白也很关照她,从不领她去人杂的地方。只有昨天自己出了一趟门,只遇到一个锦薇姑娘,然后就是那个蒙面人。我又是在哪儿见过的这个人呢? 那人先说话了:“姑娘,你非常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你一定认识他!或者,你就是他的妹妹或是姐姐!” “哦?本姑娘不曾有兄弟。”乔云说。心里却也在划着问号,这人,这么像锦薇呢?她爱吃胡饼,可也不至于这么两天连着来吃吧?再说,她家里刚出了那样的大事,她还有心情出来逛街吗?所以,一定不是她,只是像而已。 乔云虽说常常抱怨自己智商情商都低又没文化,其实运动员也都是很依靠脑力的,经常需要靠智慧研究战略战术。此刻乔云否定自己的依据不是那身男装,因为她昨天就女扮男装了,她是从锦薇的遭遇来判断的。 “姑娘,你认识一位叫大乔的公子吗?”那人先四下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问她。 果然是锦薇!乔云明白了。锦薇她还安好,还有心情出来逛街吃饭,那她就可以放心了。于是她说:“我不认识。” “不对,你肯定认识他,不然不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他不是你的哥哥就是你的弟弟,甚至,你们俩是双胞胎。”锦薇肯定地说。 “公子,你坐在这儿,怎么不去买饼?我帮你留着位子,你快去排队吧。”乔云说,心想,这队伍排这么长,小梅排了这么久还没回来,等会儿她来了,我们就先吃,等你买回来饼,我们正好吃完走人,又帮了你,又不跟你多话。 “不瞒姑娘说,我不是来吃饼的,我是来等人的。”锦薇把声音更低了些,“我昨天在这儿遇到了大乔公子,我盼着在这儿还能遇到他。今天是来碰碰运气,想必他不会昨天来了今天还来。我就是要每天都来,总有一天能遇到他。” “哦?公子为什么一定要找那个人呢?”乔云见她没有走的意思,就问她。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一见倾心的人。姑娘你有喜欢的男子吗?如果有,你就会懂我的。”锦薇说,脸颊稍微有点儿红,但总的来说是很大方的。 “你不是男子吗?怎么还喜欢另一位公子?”乔云故意问她。这小姑娘也太实在了吧,对一个陌生人就能说这么多,这还乔装有什么用啊?乔装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和信息吗! “我也是个姑娘。姑娘,你一定认识大乔公子,所以我才敢跟你说实话。你一定帮我转告大乔公子,一定抽空来这见我一面,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对他讲。你还要转告他,如果他不喜欢我,或者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我也不会死缠着他。但是让他一定要见我一面。” 锦薇果然不纠缠,说完这些话,就起身走了。然后又转身叮嘱了一句:“一定帮我转达,求你了。” 乔云被她弄糊涂了。 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准备接招 乔云这个“以毒攻毒”的办法还真有效。她使劲在心里暗示着自己胡饼有多么好吃,又看着小梅吃得香甜的样子,就也使劲地大吃特吃,结果不大一会儿,她就果然觉得那就是美味了,丝毫不觉得再恶心了。 她还又让小梅再多买一些带回去,给小新她们也尝尝。回到公主府,天已经黑了。 乔云不再多想那些令人恐怖和诡异的事,坐下来整理这两天中发生的事,想理出个头绪。她首先要坚持自己的来这里的目的,学剑术、感受唐代文化和文明。在此基础上,尽量和这里的人相处融洽,不惹麻烦,尽量帮助别人。 锦薇姑娘那张可人的小脸总在她的眼前晃。刚才她求自己给“大乔”公子带话,说是有要紧事跟他说。“大乔”就是自己,她要跟我说什么呢?老曹说她会爱上“我”,可她又明确说不纠缠,但是一定要见自己一面,她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助吗? “大乔”公子在锦薇心目中应该是个剑术高超的大英雄,那她要找英雄,除了表达“爱慕”,会是有什么难处需要帮助吗?梦里老曹说锦薇是胡饼店老板的女儿,是西域人,那么,被黑衣蒙面人杀死的她的那些家人和她的父亲、大伯又是什么人呢? 老曹的意思是不让我趟他们这些古人的浑水,只要我学好剑术。我也想学,可是李白走了,裴旻剑圣也无从见到,原来盼着来陪我训练的师侄也来了,却要对他刻意隐藏着剑法。这一切都出于预期,我又该怎么处理呢? 要是还能梦到老曹就好了。她想。 乔云就早早洗漱好,躺下来准备和老曹梦中相会。却不料,越是急着睡着,却越是睡不着。都已经很晚了,她还在床中辗转反侧。 丫鬟见她躺下得早,也就早早帮她熄了灯。屋里黑漆漆的,乔云透过不大的小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星光。正对着窗子有一颗最大的星星,在冲她眨着眼睛,她想,那一定是老曹吧,要告诉她什么重要的消息。 可这睡不着可怎么做梦呢?不做梦,就见不到老曹,听不到他说话。她就继续盯着那窗上的星星,星星却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是云彩飘过吗?不是,而是一个团影子,应该影子就在院中。 什么人?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在院子里晃什么?乔云本来刚有点儿从恐怖当中缓解过来,此刻她很难不再想起那一箱子人头来,难道,是那些鬼魂夜里出来了,这也太吓人了! 古代房间里的那种窗户很小,而且很高。乔云就试着踩着床里放被子的隔板,扶着墙,爬上高高的窗口,向外面张望。 可不得了,院子里有很多人影,大概有十几个吧,好像在忙碌地搬着什么东西。这天没有月光,只有星光,那颗最大的星这会儿果真是躲在云的背后了,乔云就更加看不清楚,只觉得非常害怕。 这地方也太诡异了,我不想再待下去了。乔云想。 可是不在这里,又要去哪儿呢?老曹给寄来了不少纹身贴,也就是她所说的“芯片”,贴在胸前,应该就还能穿越到其他时空。那,又要去哪儿呢?来这里时间不长,只和李白对过一次剑,还有那晚上和黑衣蒙面人交过手,也都只是较量,没学到什么新技术。自己来这里主要是奔裴旻剑圣来的,如果见不到他,就算没完成任务。 所以,还不能离开唐朝。那,就还要继续在这里担惊受怕地坚持着吗?一直坚持到李白回来,安排她和裴旻见面?还有,她还想见识见识那些李白的大文豪朋友们呢。 乔云想着,慢慢地,开始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她又提醒自己不能这样睡去,怕万一外面那些人再有什么危险的举动。现在自己受托在帮着料理公主府事宜,万一出什么事,她怎么向主人解释呢? 于是,她又爬上窗户向外看,不知什么时候星光更亮了,天空出现了很多颗像之前那颗最大的那样的星星,照得院子里亮亮的。但却再没有人影,没有异样,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一般。整个府中都很安静,似乎还比较“祥和”似的。 算了,不能总这样,再不睡,就熬坏了。她渐渐地放松下来,进入了梦乡。 “云云,你怎么总不睡觉,我都等你大半宿了。你再不来,我这里都亮天了。我这儿本来和国内就有时差,你还不抓紧来和我同梦,你是不是不想我了?”老曹!老曹果然在梦里等她。 “不是的,老曹,我老早就躺下了,等着做梦见你。可是我睡不着啊,这公主府里总是笼罩着恐怖,我吓得不敢睡。我想回去,但是又没学到什么,所以下不了决心。”乔云着急地说,还晃动着老曹的胳膊。 “行了别晃了,我这胳膊上有陈旧伤,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留着它陪你训练呢。你这么不爱惜,非给晃坏了不可。”老曹从她手中抽出胳膊,转身搂住了她。 “老曹,你可不可以不那么紧张地忙,咱俩都不这么忙,享受点儿咱们自己的时光啊?就像现在,我做梦都想你这么搂着我。我可羡慕大街上别的情侣了,人家都是这么亲热地在一起。”乔云往他的怀里又靠了靠,想撒个娇。 “我也想,但是现在还不行,云云。我知道你说的羡慕是羡慕谁,是不是李白和玉真公主?一定是。我告诉你啊,你也不要羡慕他们,他俩感情虽然好,但是却见不了阳光,只能这么暗中在一起,哪能比得上咱俩?将来咱俩风风光光地举行婚礼,我走哪儿都大大方方地带着你,你也大大方方地带着我。”老曹说。 “啊?李白和玉真公主?他们真的相爱?”乔云也觉得这两个人关系不一般,但是她还年轻,还是单纯的女孩,她没敢想那么多。 “对啊,他俩是情人关系。还有,你的那个师侄,身世也很复杂。那个为你害了相思病的小姑娘,还有她那餐饮巨头的爹,都有好多故事背景。你不要搀和进去,但是那小姑娘已经盯上你了,你要是有精力管她,我也不阻拦你。不过你自己要想个妥善的办法,保她性命,帮她远离那个是非之地,就行了。”老曹说。 “哦,是啊,老曹。那小姑娘人挺善良的,她今天让我帮她捎信,一定要见到昨天那个男版的我。我该怎么办呢?”乔云问老曹。 “要见就见呗,只要你会分*身术。不过我提醒你啊,帮她快点离开这儿,你也心静。一次两次分*身可以,分多了可就惹麻烦了。我在这儿帮你办这些事已经够麻烦了,我虽然有‘神剑’,但是没有分*身术穿越去帮你,你自己别太高估自己了,帮助一个女孩就够了,别人的事不要管了。” “哦,老曹,我的剑你什么时候给我送来啊?今天武谔说要送我剑,我用不用他的呢?他好像就是那个黑衣杀手,我很害怕他。”乔云问老曹。 “他是个杀手不假,但是你碰上的那个是不是他我现在还没查到证据。他送你剑也就是在那里买的,普通的剑用用也无妨。我现在还没有办法脱身,你就先用他的也行。你现在不急着穿越,‘神剑’赶趟。”老曹说。 “老曹,你到底都在忙些什么啊?这么神秘,还跑到国外去了?连我都不告诉。我可想你了,你就不想早点儿回来陪我吗?”乔云想再使劲抱抱他,老曹却抽开身走了。 “我得抓紧收拾开会去了。你下次早点儿睡着,咱俩的时间还能多些。” 她眼前看到,老曹已经穿上了笔挺的白衬衫,在对着镜子打领带了。 “老曹,你打扮成这样还真帅啊!我都没见过你这样正规地穿过,从来都是运动服、休闲装的。你下次见我就穿这样啊。”乔云说着,老曹已经不见了。 “小公主,您昨晚睡得真多啊。那么早就睡了,这都太阳老高了才醒,武谔公子都带着剑来找您练剑了。”小梅和小新一起端着脸盆和洗漱用具进来了。 “是吗?他吃过饭没有?让他先吃吧。我先梳妆。”乔云说。 “他没吃,说是要等您一块儿吃,他又买来了胡饼,说昨天您没吃到,今天一定要让你尝尝。”小梅笑着说,“我没告诉他昨天我陪公主都出去吃了。” “行,让他等我吃吧,那饼的确很好吃。”乔云心想,这回就跟这胡饼对上了,吃吧,吃多了就彻底不害怕不恶心了。 武谔果然给她带来了一只剑。这剑质量上乘,一看就是用上好的金属打制,十分坚韧。做工也很考究,雕花都很细腻,一看就是大唐那种张扬炫富的范儿。 乔云接过来掂了掂,微笑地说:“武谔,这剑不会便宜了,多少钱?我给你。” “那可不行,我送师叔的见面礼,哪还能要钱呢。师叔要是不肯收下,就是看不起谔儿了。”武谔谦卑地说道。 “好吧,那我先收下,让你师父跟你算去。”乔云心想,反正我在这儿都是李白给我花钱,欠他的太多了,索性不还了,再说也没法还他。 “那,我就向师叔请教剑法吧。”武谔终于开始来陪乔云练剑了。 至于怎么和他对招,乔云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打算了。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武十七谔 乔云知道,和这个杀手交手,早晚是躲不过了。人家李白大老远地把徒弟调过来,就是专门陪她练剑的,不可能一拖再拖,一推再推。 “武谔,我们开始吧。”乔云谢过武谔送她的新剑,就抽出来,做好接招的准备。 “师叔,您请。”武谔也做出防守的动作,让乔云先出招。 “好。来了。”乔云没再谦让,她想到武谔会让她先出手了,她是“长辈”,又是女士,让她优先属于正常。 她也想好了,就用李白的剑法。之前在剑坛时,各位剑客大家都已经在“作业”中总结了自己的剑术理论,乔云在密室里那段时间,都曾认真研读过,这当中包括李白的。 这回来大唐,虽然只和李白实际交过一次手,但她每天都在琢磨,结合着李白“作业”中的理论,这回和他的徒弟实践,正好不辜负这家伙来当“教练”的职责。 “师叔,好剑法!”两个人一气走了一百多招,武谔开始对这位“师叔”刮目相看了。正如他那天蒙着面时说的,很少有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一百招。之前李白在信中是夸过这位云真公主剑术高超,但武谔一向除了师父李白和师祖裴旻将军,他谁都不服。 乔云这一交手,也在心里确定:这个人,果然就是那天的黑衣蒙面杀手!太万幸了,自己没用那天晚上的越女剑加现代花剑术。那天他就反复问她的剑术和宝剑,如果这一上手,他一定也会瞬间认出我是谁! “好了,差不多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吧。”打到二百个回合,乔云开始收招。她不想一下子被武谔太看出她的实力,不希望这个杀手对自己的技术了解太早、太多、太快。留着他陪练,只需练熟了李白的剑法就可以了。至于其他,还是私下里自训吧。 老曹说过,她的自训能力很强,这在全省队里也是屈指可数的。这,还是要感激老曹,是老曹把他的优良作风潜移默化地传给了乔云。所谓名师出高徒,老曹当年不算名师,但他有自己独到的方法,却正是很多名师都不具备的。所以,乔云走了一条和其他队员都不同的成长道路。事实证明,她成功了,老曹也成功了。 乔云的成绩,就是检验老曹工作及其方法的最有力证明。老曹如今也还算不上“名师”,不过是“初露锋芒”而已,但却是业内公认的一颗“希望之星”。 为什么不算“名师”呢?因为他的“业绩”比起来那些“桃李满天下”的大牌教练确实无法相提并论。人家教的徒弟多,一期都十几个,每期只带三年出徒,如果一位四十岁的教练,从三十岁开始执教,可以算出人家的“成果”有多少了。 老曹呢,十年下来,只有唯一一名徒弟。就算人家别人的徒弟最好的成绩是全运会冠军,无法和乔云的世锦赛冠军相比,但是人家的量大,各种分加在一起,也高于乔云这一个高分了。 果然,老曹在竞争“首席教练员”了,他的局面还真不是太乐观。 “谢谢领导对我的关心,我看我这次就不参与了吧。乔云的训练还没正式回复,这些外面的事务也还没理出头绪,我的精力实在有限,和其他几位同事的业绩和资历也无法相比,我还是等过几年的吧,毕竟我还年轻。”老曹向领导表态着。 “小曹啊,是不是有了爱情就有了一切了?哈哈。乔云的成绩也是你的,但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就算你们俩将来结婚了,她也是她,你也是你。你把全部精力投入给一个徒弟,这种专注的精神可嘉,但是也要为将来着想,男人不能总活在妻子的背后。你还年轻,将来会懂的。”领导很体恤这个话语不多的青年人,是好心提醒他。 “谢谢您,我再好好想想。我会努力的。”老曹从领导那里出来,就回去继续帮乔云整理资料去了。 老曹在整理武谔的资料。 武谔是大唐的一位著名杀手,武功高绝,身世成谜。除了是李白的徒弟,几乎没有关于他来历的记载。只有一篇李白的作品中,有“武十七谔”的叫法,解释也只有一句,说他是排行十七。 十七,是家中孩子多,他上面有十六个兄长,或是连姐姐都排在一起吗?有这种可能。但他的那些位兄长、姐姐,又是什么身份呢?为什么只有一个武谔当了李白的徒弟,只有他一个人在历史上留下了名字,他的“闻名”,是因为师父李白,还是他本身的什么家事呢? 老曹嘱咐乔云不让她介入唐朝那些人的复杂社会关系中,那他自己为什么还要这么费心费力的研究一个并不出名、并不重要的小小杀手呢? 还是因为乔云。 乔云在那里要用这个人当“教练”。身为教练,老曹最明白教练和运动员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不说朝夕相处、二十四小时不离身,也是不亚于至亲、家人那种最亲密的关系了。 他不是不信任乔云,怕她和这个古代“教练”交往过密,他是担心她每天和一个杀手在一起,该是多么危险。既然乔云去大唐的事实无所改变,就要尽可能地保护她,让她避免可能的危险。 “云云,你刚睡啊?我都等你半天了。”老曹现在新养成的好习惯,早睡早起。以前他也像大多年轻人一样,喜欢熬夜。如今急着在梦里见乔云,他都是早早躺下。开始时不习惯,睡不着,后来一想到乔云的好,没几天也就习惯早睡了。 “是啊,我也想早点儿来见你,但是公主府事多,李白和玉真公主还没回来,他们这儿的管家都习惯每天晚饭后汇报一天的工作,我得等他走了才能洗漱休息。”乔云主动上前拉住老曹的手,说。 “老曹,对,这才是你的手,我记得的,不会有错。那天还把我吓了一跳,以为你的手上那么多血,把我都心疼坏了。其实不是你,是武谔。他那手又白又长,可吓人了。”乔云抚摸着老曹的手,还放在胸前,深情地对老曹说。 “云云,武谔他就是个职业杀手,他的资料太少,我正在研究他的来历。他好像也是西域那边的胡人。知道吗?胡人就是西北的少数民族,所以他的皮肤特别白。”老曹说。这是他这些天“挖地三尺”找出的武谔的个人资料。 “哦,怪不得,以前人们都说我白,这武谔比我白多了,女孩子都会嫉妒她。还有,李白大哥也很白,其实挺有意思的,他的字还叫太白,果真是太白了。”乔云是当做笑话说的。 “以前都说李白的出生地是新疆的碎叶,那他就有可能是外族人,因为唐代时疆土广阔。后来又有关于他身世的争议,又有了甘肃天水的说法。还有说他是李建成或者李元吉的后代的。但这都不是我要跟你说的重点。你和他都是剑坛代表,他对你没有实际威胁,只有助力。我担心的,是武谔。”老曹说。 “我已经注意提防着这个人了,我在他跟前都没敢用那天晚上和他打斗时的剑法。我也不指望他过多陪我训练了,只用他帮我练习李白的剑法。等我一见到裴旻,学到更高超的唐朝剑术,就把那个武谔‘炒’了。”乔云说。 “关键是,李白的面子你不能太驳了,毕竟你在那里一切还都要靠他。李白要是执意让武谔跟着你,你就不好执意拒绝。懂吗?”老曹说。 “这个武谔,他很可能和你那天遇到的女孩有什么关联,还有那个做胡饼产业的老板胡夫,他们的背后,好像都有复杂的社会背景。这些你不要管,那都是历史的必然。只是要多提防武谔,不要让他误会你与他杀的那十二个人有什么瓜葛,而迁怒于你,趁和你接触的机会害你。”老曹担心地握紧乔云的手说。 “哦,还这么复杂啊!真是太吓人了。那我就继续不和他练习太多,每天敷衍一下就算了,早点儿打发他走。”乔云说。 武谔的确对乔云也有很多想法。他也是凭直觉吧,总觉得乔云的身份很奇怪。这个并不姓李的女孩子,怎么就突然成了“皇亲”,还被封了公主?师父没多介绍她的情况,但她的样子,怎么和那天晚上救仇家女儿的那个剑客那么像呢? 她和那个白衣高手一定有什么亲属关系,不然不会长得那么像!武谔想从她的马匹、宝剑这些线索入手,查查这个“公主”的底细。但是公主从不允许他接触太多府中的情况,也不允许他随意走动。 乔云早就想到了,那匹马,她吩咐马厩存放在最里面的一间,没有她的允许不能私自牵出来。每次出门,她也是骑别的马,尤其是武谔邀请她一起出门的时候。 武谔有时会请乔云出门逛逛,乔云也不拒绝。这个人,近不得,也得罪不得。武谔出去,貌似不经意地闲逛,还总对乔云很殷勤,不是毕恭毕敬,就是照顾妥帖。但乔云能感到,他总在不经意间套话,或是观察她。 武谔喜欢去的地方也是小吃街。长安城里有不少著名的小吃街,乔云最怕他领她去她遇到锦薇的那个,因为锦薇说过,她每天都会去那里等“大乔公子”。而且她认定了乔云就是“大乔”的姐妹。 万一让武谔和锦薇碰上,那就是她的大麻烦。所以,每次武谔一想朝那里走,乔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各种理由拒绝。有时说突然想起来府中有事,得抓紧回去。有时说身体不舒服,不想走那么远了。有时又说突然想吃别处的什么东西了。 开始,武谔似乎是信了。可是次数多了,武谔显然也产生了疑惑,尤其是他本来就在处处观察着乔云。乔云也知道,这是迟早避免不了的。 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分*身赴约 乔云明白,有的问题,可以回避;我的问题,只能回避一时,却不是永久的办法。锦薇的事,就快躲不过武谔了。与其到时候被动,不如把握主动。她决定先避开武谔,去见见女孩了。 去见,也要有计划准备。 这天,武谔陪她练完剑,说:“师叔明早不要等我了,师父安排我出趟门,起早走,大概要至晚方归。谔儿如果午后能赶回来,就过来陪师叔练剑。如果太晚了,明天师叔就休息一天。可好?” 乔云一直都在等机会摆脱武谔,于是就说:“你去忙你的,这些天我也有点儿乏了,就休息一天,后天你再来吧。如果明天回来早,你也得空歇歇。” 武谔走后,乔云开始准备实施计划了。 她又带上小梅,说想吃上次的胡饼,主仆二人没骑马,装作悠闲散步的样子,本那条小吃街而去。 果然,人还是和往常一样多,胡饼摊前永远都排着长长的队。乔云还是让小梅去排队买饼,她又找了一张桌前坐下。 她要等锦薇,锦薇说过,她会每天都来这里碰运气,总有一天能等到“大乔公子”。 乔云等了半天,却不像上次那样,坐下就有锦薇过来。不会是这么多天“大乔”都没现身,那小姑娘失去耐心了吧。哎,小梅就快买完饼回来了,锦薇再不来可就没机会了! 乔云用眼睛瞄着队伍,小梅的前面就剩下一个人了,下一个就排到她了。等着烙饼也就十几分钟的工夫,锦薇,你倒是想不想见你的“心上人”了? “小乔妹妹,你来了?我的话你给我带到了没有啊?”一只小手从后边拍了拍乔云的肩膀,谢天谢地,锦薇终于在最后的一分钟出现了。她还真有灵感,管“大乔”的“妹妹”称呼“小乔”。 “锦薇,‘大乔’公子约你明天巳时,在上次你俩去过的城外渭河边见面。”乔云一边对她说,还一边用眼睛瞄着小梅,她已经端着饼筐在付账了。 “好,我一定去。‘大乔’公子他还跟我说什么了?”锦薇喜出望外的样子。 “你快走吧,明天你俩当面说去,我只负责带话。我的丫鬟就要过来了,不要让她看到。”乔云匆忙说着。 “哦,谢谢你,再会。”锦薇很懂事也很机灵,转身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小梅,我们把这些饼趁热带回和大伙一起吃吧,我们要是在这儿吃完,回去他们吃就凉了。”乔云不想在这儿多耽搁,她怕万一武谔也来这儿。有好几次他都要带她来这边,说这里的胡饼才是最正宗的“总店”,还说上次给她买的就是从站在家排了半天的队。 “是,小姐。小姐您真体恤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我们背地里都夸您心眼好、人随和呢。”小梅恭维着她说。 回到府中,果然桌上摆着一筐的胡饼。小新汇报说,刚刚武功谔公子来过,说是去给小公主买了胡饼特意送来的。 “你告诉他我去哪儿了吗?”乔云问。 小新回话说:“我说小公主带着小梅出去逛街了。” “他没详细问我去哪里、干什么吧?”乔云又问小新。 “问了。我说,小公主出门还能逛什么,就是买些女孩子喜欢的用的、玩的东西呗。她带着丫鬟去的,当然那些东西不方便跟你去买了。”小新有点儿顽皮地回答道。 他果然去过那胡饼摊。乔云想,他不会看到我吧?算算时间,应该不会,他大概是从这儿走了就直接去的,我是又等了半天,然后又换衣服又打扮,应该时间上能和他错开。还有,锦薇早早就去了那儿,他会不会见过她呢? 乔云开始担心起锦薇来。 第二天,乔云又让丫鬟给她梳了个男式发型,说想骑马出去溜溜。马厩管事问她要不要骑她的那匹红马,她说不要,就随便骑了一匹别的。剑也是佩带武谔送她的那只新的,曹丕的那只凤舞剑,她是轻易不敢在露了。 一身黑衣,一匹白马,乔云直奔上次的城外渭河畔。 “大乔公子,你终于来了!”远远地锦薇就骑在马上朝她招手。 锦薇打扮得可真美,连发型都是精心设计的,妆容也化得比前几次都精致多了,穿着嫩色走金线绣深粉色荷花的最流行款时装,一看就是为这次“约会”下了不少功夫。 “锦薇,你约我来,是要跟我说什么事?”乔云一见面就急着问她。她要抓紧时间,武谔说是也许下午就回来的,他要出城,不知道走哪条路线,万一从这边走,她们务必要赶在中午前离开这里,返回城内。 “大乔公子,上次匆匆一别,你都不问问我这些天是怎么过的、经历了什么吗?”锦薇撒娇地说着,一个劲儿地催马往乔云身边靠。 乔云能明白,女孩子对自己喜欢的人,都会这样子的。看来,老曹说得没错,这个女孩的确是爱上“大乔公子”了。 “大乔,那个和你长得特别像的‘小乔’姑娘,是你的姐姐还是妹妹啊?我看,你俩怕是龙凤双胞胎吧!”锦薇顽皮又乖巧地问。 “锦薇,那天蒙面人杀的,是你家的家丁吗?一共有十个。你家里怎么样了?”乔云关心地问她。 锦薇刚刚还笑着的脸上,瞬间飘上来愁云。她心里是安慰的,“大乔”公子这样关心她的家事,说明他心里是喜欢她的。 “大乔,多亏了你,我才得以脱身,不然的话,说不定我现在也和他们十个,不还有我父亲和我伯父,一起都成了剑下鬼了。只是,你看我现在不像新近丧父那么悲伤那么惨,是因为,我刚刚知道,我的父亲,其实不是我的亲爹。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定要见你的原因。” 锦薇说着,又向乔云身边靠了靠。这个小姑娘,如今已经没有亲人了,她只想把最隐秘的心事对自己的“心上人”讲,虽然人家是否也愿意把她当“心上人”还没有把握,但是这个人能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保护她、掩护她脱身,应该至少是对她有好感的,也是正直善良的。所以,她愿意信任“他”。 “哦?这是怎么回事?锦薇,我们刚认识,我都不知道你姓什么,家里是什么情况呢?”乔云也把马朝她这边靠近些,尽量放低声音说话。 “哎,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我也是那天晚上出事之后才知道的自己的身世。我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孩子,我实际上,有三个爹,可是另外两个我都没见过。本来我最亲的是我叫他爹的这个人,也就是被那个黑衣人杀死的十二个人当中的一个,却才知道,这个人还是我亲爹的仇人。”锦薇很伤感地说。 看锦薇的情绪起了波动,乔云担心,她这样子一时半会儿的不能把话说完。而自己的时间又非常紧张,于是她说:“这样吧,锦薇,我们现在往城里走,我还欠着你一顿饭,我们找个清静点儿的包厢去说话。” “好啊,你果然守信。”女孩子的心实际上是变化很快的,刚刚还抹着眼泪,一眨眼的工夫就破涕而笑,看来,“爱情”的力量果然奇妙,能抚慰女孩子受伤的心灵。 两个女孩来到酒楼时间尚早,还没什么客人。乔云挑了一间最靠里面的包厢,让伙计上了壶好茶,和锦薇开始说话。 锦薇说,那天晚上她逃回府,向父亲汇报了在路上遇到的情况。之前她先回去叫人时,父亲还没回府,她带领十个人去接应“大乔”公子走后,父亲回来,有家人向老爷简单做了汇报。 她父亲那时心里就明白了,吩咐府中都做了相应的准备,还派人把她大伯也找来,又连夜安排她哥哥和堂兄去外地搬救兵。结果,后半夜时,府里就遭到袭击,杀手只有一个,蒙着脸,这是后来下人向她汇报说的,她就猜到一定还是袭击她的那个人。 杀手只杀了她的父亲和大伯,其余人都没有动,更没去她的房间,她甚至睡着了都没听到一声响动。她只被家人告知,她父亲和大伯的尸体被妆奁了,但是没有人头了,是雇人做了两颗木头的头颅一起装进了棺椁。 是管家办好了一切,才安排办丧事。锦薇的大哥和堂兄都没赶回来,说是老爷有吩咐,不让两位少爷回来。锦薇作为唯一的主人和亲人,“主理”了丧仪,她也一夜间成了孤儿。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你不是这位父亲的亲生女儿的呢?你的母亲呢?”乔云问她。 “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我是父亲的姨太太抚养大的。后来姨母也病逝了,但是父亲和大哥对我都极好。”锦薇说。 “是办完丧事后,管家给了我一封信,说是我母亲临终前留给我的,一直放在父亲那里,据说父亲也从没拆开看过。但是那天晚上,父亲预感到他要出事,就交给了管家,说他万一不在了,就把信交给我;如果他没事,就还由他替我放着,直到他临终的时候。” 锦薇的父亲姓周,以前是个官员。后来不知是犯错被革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自己辞职,就不再做官了。但是家里很有钱优势,经常有人送来各样的稀罕物和金银珠宝,父亲也不常在府中,锦薇一个小女孩,根本不知道父亲到底是做什么的。 “哦,那,你的生父和另外一位父亲又是什么人呢?”乔云问她,想到了老曹说过,锦薇的父亲实际上是胡饼店老板,叫胡夫,她是西域人。那就听听金薇她自己怎么说,是不是和老曹说的一致? “我的亲爹应该是姓胡,就是我请你吃胡饼那儿的人。”锦薇说,“但他不是我母亲喜欢的人,我也不是爱情的产物,我是个孽种。” 锦薇又伤心地哭了,乔云连忙掏出手帕,递给她,她有很快抚弄着那帕子,捧在了胸前,很珍惜很开心的样子。 “大乔,还记得那天你背诵了一首诗,我纠正你说不是渭河而是渭城吗?”她看着乔云的脸,问道。 “记得,‘渭城朝雨浥轻尘’。”乔云仍有点尴尬地说。 “对,还记得那首诗的作者吗?”锦薇有问。 “王维。”乔云又回答,心里有些不爽,觉得锦薇故意再笑话她没文化,揭她的短。 “对,王维就是我的另一位父亲。”她说,“他才是我母亲的爱人。” “哦?王维是你的父亲?”乔云惊叹道。她后来想起来了,王维有很多名篇,她以前都背诵过。 王维的诗大多数为山水田园之作,在描绘自然美景同时,流露出闲居生活中闲逸萧散的情趣。或静谧恬淡,或气象萧索,或幽寂冷清,表现了诗人对现实漠不关心甚至禅学寂灭的思想情绪。 那么著名的大诗人大文豪,竟然是锦薇的父亲!哦,当然不是亲生的,但是她母亲的爱人。那这锦薇也很不一般了,至少是她的母亲很不一般!乔云心中感慨着。 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一女仨爹 锦薇的身世还真复杂。 她开始非常信任地给“大乔”讲起她也是刚刚知道的自己的身世。 王维,也就是那位历史上著名的大诗人王摩诘,一生娶的唯一一位夫人,就是锦薇的母亲熹薇。但是这件婚事惹得一位身份相当了得的人不高兴。因为那人也喜欢王维,并且在王维还是个懵懂少年的时候,就掠夺走了他的童贞。 王维成年后一直为那件事羞恼万分,也曾经患上过类似现在叫做自闭症那样的精神障碍,直到他遇到了熹薇。美丽温柔、善解人意的熹薇姑娘成了王维追求美好生活的新动力,两人很快成亲,开始了幸福的新生活。 这事也很快被那个女人知道了。本来王维没想隐瞒谁,自己男大当婚,没什么好背人的,光明正大地娶回自己心仪的女子,还需要向什么不相干的人汇报吗?何况那个女人身边始终俊男帅哥如云,她玩弄过的那些小男孩,早就被她抛在脑后了。 但是王维不知道,他在那女人心里的位置与众不同。王维的清纯与清高,使得那个女人的心灵受到过震动与伤害,她一直记着这个独特的小白脸,虽然没再“招幸”过他,但是心里时常回忆起他的眼神和他的傲骨。 那强大的女人手下有很多衷心效力的心狠手辣之人,终于有一天,熹薇被一伙强人劫持了。王维仅凭一人一剑,虽拼尽全力,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妻子被一群胡人打扮的强盗拖上了马,而且虽经多方拼力寻找,仍不得下落。 终于,王维从悲愤,到绝望,最后他心死了。他渐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只后悔不该娶熹薇,是自己连累了她。就算再有机会重逢,他宁愿选择放弃,放熹薇一条生路。爱情再美好,在生与死面前,也要让路给生命。 对外,人们都知道王维31岁时就新婚丧妻。所以,人们也都猜测,为什么王维终生不再续娶?还有,为什么他变成了以绳为床、孤独余生的“禅人”? 再说熹薇。被那伙胡人劫走后,很快就成了那首领的“盘中餐”。一是因为她的美貌,是男人,尤其是强盗男人,自然都不会客气地放过她。还有,他们是带着“政治任务”来的,就是要把这个年轻且美貌的女人极尽能事地玩弄、折磨,直教她自己都没脸再回去找王维。 熹薇当然痛不欲生,想要以死捍卫对王维的爱情。几个月的非人折磨后,她终于得了机会逃跑。当然,她没脸回去找王维了,而是选择了去喂鱼。 河水是清澈的,她要用那水来洗涤自己被玷污的身体,更让自己纯洁的灵魂随那河水永远向东流逝,去追忆曾经美好而短暂的青春和婚恋。 她被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救了,带回了府中。那人就是锦薇唯一见过的三位父亲中的养父——周先生。 周先生丧妻多年,一直不肯再娶,因为前妻的美貌与独特的气质已经在他的心中定格,他认为世上再没有那么完美的女子了。 直到他救回来熹薇。他一度以为亡妻又回来了,他凭着错觉,向熹薇表白了心意,想把她正式娶为正妻。因为府中还有一位小妾,就是他前妻的陪嫁丫头,正替他和前妻抚养着唯一的儿子,也就是锦薇所说的大哥。 熹薇委婉地拒绝了。她说,她不配,因为她已经怀了胡人的孽种,她的心更永远属于她唯一的夫君王维。 周先生没有强迫她,说,无妨,只要每天能见到她,让自己觉得心爱的妻子还在府中,还能看得见、听到她说话,就是心里的安慰了。熹薇也没再坚持,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无辜,那小生命需要一个家,需要有人抚养。 其实,熹薇心中已经决定,一旦孩子落地,她就再去寻死,能有周先生这样的好人给孩子当父亲,她死也无牵挂了。 临去赴死前,她给女儿留了一封绝笔信,还给周先生留下遗书,说明自己是如何遭人践踏,并把女儿托付给他,说她来世再报答周先生的恩情。 周先生回来得知后非常痛心,他本来是想用自己的诚心捂化熹薇这块坚冰,却没想到熹薇如此决绝,一点儿机会都不给他。他看了信,才明白熹薇是被那个叫胡夫的胡人所蹂躏。于是,他和大哥一起去找胡夫给熹薇报仇。 周先生当年很厉害,也有不小的势力。胡夫被他打得很惨,不但废了武功,还废了当男人的资格。胡夫记下了这笔血债,发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上述这些,乔云是听锦薇讲述的。下面的,此刻乔云还不知道,那是另外一段相关的往事。 胡夫曾经有一个儿子。他也是非常讲义气的人,他还有个姓武的结拜兄弟,和妻子一连生了十几个闺女,却盼不来一个男孩。妻子劝他纳妾吧,那武先生却对妻子绝对忠诚,宁可不要儿子,也绝不另娶。 胡夫仗义,就把和老婆刚生下的儿子送了过来,说:“我的儿子就是大哥的儿子,兄长你和嫂嫂年纪都不小了,我还年轻,我家里有七八个老婆,以后有的是机会再生儿子,这个大的就给你了。” 那小孩,就随了武家姓,排在前面十六个女儿之后,人称武十七郎。后来,又有了大名,单字叫做谔。李白就叫他的这个徒弟“武十七谔”。 当然,这些是乔云后来才知道的,在酒楼里,锦薇只给她讲了她的母亲叫熹薇,她母亲的夫君是王维,她是一个胡人首领强行占有母亲后的产物,被姓周的养父养大。 她母亲在留给她的信里,只讲了她的身世。让她长大后一定要孝顺养父周先生,要和周家的哥哥相亲相爱。还嘱咐她,不要自己私定终身,如果遇到喜欢的人,不要轻易投入感情,即使对方也喜欢她,也要弄清楚那人的身世,还有没有别人也喜欢他,万不可和另外的女人争,以免招致杀身之祸。 “大乔,除了我,还有别的姑娘追求你吗?我要是喜欢你,会不会有别人来和我抢你、来杀害我呢,就像我娘一样?”锦薇泪眼婆娑地问乔云。 “锦薇,这么说,是你的生父来找你的养父寻仇了,你打算怎么办呢?”乔云把这个关系弄清楚了,现在她的生父可能还不知道周先生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就是他的亲骨肉,而是来找他报当年伤害自己的仇了。 “是啊,我也发愁呢。”锦薇说,“我的养父对我比亲生父亲都好,我都不知道他和我娘是那样的情况,我一直都以为他们是恩爱夫妻呢。我都没来得及报答养父,他却被我的生父派来的杀手给杀害了,还有我的大伯!” “你能确定,那杀手是你生父派来的吗?”乔云问她。 “能啊,不然谁会那么恨他呢?管家也说,那晚我遇到黑衣人袭击,我父亲就分析到,是那胡人来找他寻仇了。”锦薇说。 乔云想了想,这事还真是复杂。那个最初导演这场悲剧的重量级女人物,才是所有这一切的根源。不然,熹薇和王维本是一对神仙眷侣,那胡人也不会有机会因为霸占别人的老婆而招来祸事,就更没有了周先生兄弟俩的遇害。 可那位女人物,又是什么人呢? 要是那黑衣人就是胡人派来的,说明锦薇的危险还不大,一旦胡人知道她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呢。而那黑衣人就是师侄子武谔,这,乔云已经知道了。那么,武谔和锦薇的胡人父亲又是什么关系呢? 乔云现在还不知道,武谔就是胡人头领曾经让给结拜兄弟的唯一的儿子。 武谔的养父后来知道了胡人的遭遇,就要把儿子再还给他。那胡人真是义气,说什么也不收。还不连累他的那些老婆,把她们都遣散回家了,还允许她们再嫁。他自己,则辗转去了长安,从小本生意做起,逐渐开起了多加连锁店,就是有名的胡饼生意。 这些,是乔云回来后在梦里听老曹告诉她的。 乔云和锦薇吃完饭后没有说过多的话,因为她还需要求助老曹,问他这事究竟该怎么办?她需要他帮助查更多的资料,更需要他帮她出主意。但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助锦薇,这女孩的身世太苦了。 锦薇就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这个信任的“心上人”“大英雄”身上了。虽然母亲的信中已经对她明确提醒过,让她和周家哥哥好好相亲相爱,还嘱咐她不要私定终身。但她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宁愿相信只见过一两面的“救命恩人”“大乔公子”。 “老曹,武谔和锦薇又是什么关系?他也是胡夫的什么人吗?他是胡夫派来杀锦薇家人的吗?我想帮助锦薇,她会有危险吗?”乔云迫不及待地问老曹。 “云云,你真是惹麻烦了。那女孩果然爱上你了!你要尽快脱身了。还有,这个悲剧的根源,就是现在帮助你的皇姐——玉真公主,就是她,当年玩弄了少年王维,还派人追杀锦薇她妈。这些网上都有记载。还有,找胡人帮忙抢走王维夫人的人就是你的李白大哥!”老曹告诉她。 “啊?怪不得你不让我搀和他们古人的事,原来这么复杂,这么无耻!玉真公主看起来可尊贵了,而且对我也好,怎么可能这样呢?我不信,老曹!”乔云又忍不住摇晃老曹的胳膊了。 “云云,我说过了,不让你晃我这只胳膊,咋就这么不知道心疼我呢?光忙着当男版的女孩偶像了,都忘了你自己还有个需要心疼的男朋友了!”老曹拿开她的手,也觉得这事真难办。 “你呀,就不该自己出去瞎跑,不出去就碰不上那女孩,就惹不上麻烦。这回可怎么办?小女孩无辜,还这么依赖你。说实话,要是我碰上这样的事也不忍心不管她。”老曹叹着气说。 “老曹,你要是来,见到锦薇,她追求你,你是不是就跟她好不要我了?”乔云斜眼瞪着他问。 “唉?你好歪呀!是你让人家小姑娘喜欢上,还嫁祸于我,你太不像话了啊,云云!”老曹轻轻在她的脸蛋上掐了一下。 “你答应人家明天还去城外河边见面了?那武谔不会撞见吗?”老曹问她。 “应该不会吧。我当时就是觉得锦薇可怜,不能不管她,就答应了她的约定。当时我都没顾得上想武谔的事。不过刚才他来过了,说明天还要出去办事,还是下午晚些练剑。不然他今天就不来了,说是明天也会晚,所以来告诉一声。”乔云说。 “好吧,你早些去,早去早回,千万别让他碰上了。”老曹嘱咐她,“让周家人尽快掩护那女孩去找周家少爷去吧,他俩才应该是一对儿。” 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兄妹初见 老曹已经感觉到了乔云面临的危机,但是他除了帮她查资料、出主意,别的却一点儿都帮不上她,只能干着急。他手中是有现代的那种“神剑”,可是他又研究过,那剑并不是在谁手里都会有“神力”,他就算尝试穿越,现在也脱不开身,因为乔云被骗的事惹上的麻烦也很复杂,丝毫不亚于她在唐代的那种麻烦,而且是更现实的麻烦。 明天她去赴约,能不能碰上武谔,就看她的造化了。老曹在心中为她祈祷。 乔云一大早就骑马出城了,这回是她来等锦薇。 锦薇到得也很早,看到“大乔”先到了,她冲过马头就一下子跳到了乔云的马上,把她紧紧地抱住了。 这小女孩还真热情奔放,她是真喜欢这位“大乔公子”啊!乔云也意识到这麻烦真是惹上身了,必须今天就解决掉,彻底摆脱被“同志”的危机。 “锦薇,你听我说。”乔云被她缠着,看样子,锦薇都直想立即就跟她私奔了。 “锦薇,你听我说,你母亲对你的临终嘱托是对的。女孩子,嫁个自己喜欢的,不如嫁个对自己好的,能给自己安全感的,这才最重要。任何东西都不如生命宝贵,没有了生命,爱情也成了没有依托的抽象概念。你懂吗?”乔云试着开导她。 “大乔,你说的这些我也懂。难道,你真的不喜欢我吗?或者,还有别人跟我抢你吗?那个人是不是很强大,也会像那个女人欺负我妈妈那样地对待我?”锦薇趴在乔云的肩膀上哭了,哭得很伤心。 “锦薇,我不是不喜欢你,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我把你当小妹妹。再说,我也没有能力像你想的那样对你好。我不能跟你说太多了,我有我的难言之隐。总之,尽快让你的家人送你去找你的哥哥,他会保护你,会给你未来的。”乔云把她要说的都说清楚了。 “我不嘛,大乔,你有能力保护我,你的本事比我哥大多了。那天的黑衣人那么厉害,我家十个高手都被他杀了,他却唯独打不过你。我就要嫁你这样的大英雄。”锦薇执拗着。 “嘿,师叔!你果然在这里!”坏了,乔云只顾被锦薇纠缠着,都没听到有马蹄声过来了。果然是武谔,他怎么这么早就出现在这里? 看来,女扮男装也被他认出来了。是啊,骑的马是他见过的,腰中的佩剑是他买来送她的,他怎么可能认不出?看来,硬撑是不行了。 “啊!大乔!我害怕,他就是那个吓人的杀手!”锦薇大喊着,扑倒乔云的怀里。 她的动作太猛了,乔云本能地伸手护住了胸前受伤的地方。 啊?大乔他怎么……怎么会有女孩子那样的胸?比我的都丰满?锦薇发现了,但她现在更要紧的是逃过黑衣人的追杀,她继续把头埋在乔云的身上。 “师叔,你很怪异啊?请你让这位姑娘先骑马走,我有话跟你说。就在这儿说正好。”武谔带马过来,离她俩非常近。 “行。锦薇,有些话,我们改天再说。你还用那种方式就能见到我,你先回去吧。”乔云轻轻推开怀里的女孩,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自己跳下马,示意锦薇也换上她自己马离开这里。 武谔也下了马,牵着站在原地。 “大乔,我知道了。”锦薇意味深长地看了乔云一眼,然后骑上自己的马走了。 “师叔,我知道你不是诚心跟我做对,因为师父信任你。我本来怀疑过你,以为你和那些人头的主人是一伙的。我暗中调查过你,没找到什么疑点。昨天我见到师父了,他说让我绝对相信你。我想听你解释,关于这个女子的事。难道仅仅是乔装成公子找女孩子寻开心吗?”武谔今天的眼神和平时不一样,不那么凶残恐怖,而是有点儿挑衅和调侃的意味。 “武谔,我说实话你也未必相信,因为我都觉得难以让人信服。我和锦薇仅仅是吃胡饼时偶遇,她帮我带路到城外来骑马。没想到就遇上了你这个恐怖杀手,小女孩害怕,我正好和你对剑,掩护她逃走了,她就以为我‘英雄救美’,就爱上了男装的我。就这么简单。”乔云平静地说。 “是啊,师父也这样说,可是我不信,怎么就那么凑巧?但是师父说我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说女扮男装也是他让你这么做的,说是你长得太漂亮,怕出门招惹麻烦。哈哈,我看你这样的麻烦更大!”武谔说着,眼神却显现出少有的真诚一面。 这人怎么突然变了?他眼睛里的凶光呢?他能杀那么多人不眨眼,而且把人家的头颅都割掉,他也会有这种眼神吗?乔云心里觉得有了一丝暖意,却伴随着更多的疑惑与不安。 “知道我今天出城干什么去了吗?我去给你弄好东西去了,你看看这是什么?”武谔从马鞍上摘下一个包袱,仔细地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乔云没看出来是一堆什么,好几个纸包,里面是什么却看不出来。 “这是什么啊?”乔云问他。 “我去找你,丫鬟说你出去买女孩子用的东西了,还要背着我。又听你说这几天不舒服,我就猜你需要这个。”武谔说着,特别白的脸上明显地红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乔云看他脸红,却不知道为什脸红,和这包袱里的东西有什么关系吗? “是红糖和生姜。”武谔说着,露出了腼腆的神色。 “哦?呵呵,武谔,你想复杂了。我没有,没有不舒服,我只是,只是想出去转转。是小新逗你玩的。”乔云明白了。女孩子的生理期,这在现代社会没什么好害羞的,男孩子也都懂,他却害羞成这样子。 武谔这回脸更红了,而且表情很局促,都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行,我收下了,过几天会用到。谢谢你啊,就当你孝敬师叔长辈了。”乔云突然觉得,这个杀手也有不冷酷而且温情的一面。 “武谔,如果我分析没错的话,刚才那个女孩,是你的妹妹。”乔云决定把自己知道的关于他和锦薇关系的事告诉他。他武功厉害,锦薇正好需要这样的哥哥来保护她。既然老曹都查到了史料,也应该帮助他们一家人团聚。不管当初锦薇的来历是孽缘与否,她和武谔的血缘关系不能改变。 “师叔,你说什么呢?我有十六个姐姐,却没有妹妹。你是不是开玩笑啊。你要是不喜欢我,也不用拿另一个女孩来搪塞我。”武谔这回彻底成了个不懂事的小男生,在乔云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我没骗你,那十六个姐姐并不是你的亲姐姐,她们是你养父母的女儿。”乔云纠正他。 “是啊,这我知道。我亲生父亲是胡夫,我也是昨天才听师父告诉我的。我这回就要去找他相认了,而且,我想请你陪我一起去见他。”武谔认真地说。 什么?他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是胡夫的儿子,那他为什么还要找周先生报仇呢?难道不是为了他生父曾经被周先生伤害的事?还有什么人雇佣他做杀手呢? “你是刚刚知道你的生父是胡夫?”乔云疑惑地问他,脸上流露着不信任。 “哎呀,师叔,我都信你了,不然也不能跟你说这么多。你却这么不相信我,我太冤枉了!”武谔说着,真的很委屈的样子。 “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搞明白。”乔云说。 “之前我师父吩咐我杀人,也就是你见到的那些,还有那个女孩的父亲和伯父,说是帮他的朋友寻仇。后来昨天我押着那些人头给师父和他的朋友送去,师父才告诉我,说这些也是我生父的仇人。我才知道,他们曾经那样伤害了我的亲生父亲胡夫。”武谔说起杀人的事来,竟然丝毫不觉得那是残忍的犯罪,就像陈述一件普通的任务一样稀松平常。 “行,我信你,武谔。那你为什么杀了周家的那么多人,却不伤害那女孩呢?”乔云问他。 “因为师父没让我杀她啊。从来我干活都是听命于人,在名单上的我做,名单上没有的,做了也没报酬。”武谔说这话,竟然像说普通的工作一般。 “哎,你果然是个职业杀手。”乔云叹了口气,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你好像很讨厌我的职业?”武谔问她,却带着不解的神色。 这还用问吗?杀手,戕害人的生命,那是多么残忍、多么极端的罪恶啊,绝对的反人类,都要遭报应的!他却那么理所当然,还好像自己误会了他一般。 “我没讨厌你,但是我反对杀人。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父母相爱生下孩子,然后含辛茹苦地抚养成人,长大了可以为社会做贡献并且反过来孝顺父母了,却被人为地夺去生命,你不觉得这太残忍了吗?”乔云质问他。 “人的生命是宝贵,可是有的人恰恰是用他的生命来做伤害别人的事,这种坏人的生命就是无价值的,就需要我们这样的人帮他消除,来阻止他残害更多的好人。”武谔振振有词地为自己的职业辩解。 “武谔,你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吗?如果我告诉你,你杀害的所谓‘坏人’帮你把亲生的妹妹抚养长大,给她家庭,给她父爱,你却夺走了亲生妹妹本来幸福的生活,你还认为自己做的职业没错吗?”乔云愤怒地说。她心里就是这样认为,现在武谔他已经自食其果了,他亲手毁掉了妹妹的生活。 “师叔,你说的我听不懂。”武谔说。 “你是听不懂,还是不想听到真相?”乔云问他。 “我想,我当然想了。我很早就知道我不是我父母的亲生儿子,我的十六个姐姐对我都非常好,却也不是亲姐姐。这回好不容易知道自己还有亲生父亲在世,现在你又告诉我还有个亲妹妹,我当然想知道了。但你必须让我从心眼里相信。”武谔固执地说。 “好,那我这就告诉你。”乔云说。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两面周旋 乔云非常想帮武谔认下锦薇这个妹妹。锦薇是个善良单纯的好女孩,从小没有妈妈,现在养父又突然死了,唯一的非亲哥哥又不在身边,她太需要亲人了。 以她的情况,和那胡人父亲相认也并不是一蹴而就的简单事;而武谔是自己的师侄,每天都能见面,何不帮助她先和亲哥哥相认呢? 从武谔的角度来说,他虽然有十六个姐姐,但那都没有血缘关系,他也是缺少血亲之情的人,所以才会那么冷血地去当杀手。要是帮他和亲生妹妹相认,以后他也会为了亲人更加珍惜自己,也许就不再那么玩命了? 乔云本来最不善于帮人处理这些人际关系的事,就连她自己的事她都没太办明白过。但她善良,她能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她本身就是独生女,非常渴望有个兄弟姐妹,所以她认为锦薇和武谔也会像她一样渴望亲情。 她就直接把这想法对武谔说了,她觉得,武谔这个人,要是接触多了也并非那么可怕,除了冷血、残忍的一面,也有单纯、善良的一面,至少,是可以“改造”好的杀手。 武谔说:“师叔,我不是不想信你,相反,你说的话我都愿意相信。但是认亲妹妹不像结拜义妹,我必须要看到锦薇她娘留下的那封信,我才能确定她真的是我同一个父亲的有血缘的妹妹。师叔,你能理解我吗?” 是啊,这有关血缘的事的确马虎不得,武谔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他越是这样慎重,将来就越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亲情。可惜古代没有亲子鉴定技术,要让武谔安心,看来就只能让锦薇拿出那封信了。 可是,锦薇她会拿出来吗?或者说,她肯认这个亲手杀死她养父的杀手当亲哥哥吗?乔云想,若是换做自己是她,也未必能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可是,锦薇她现在必须有这个哥哥来保护她。因为,杀害她养父、伯父和那么多家人的幕后指挥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胡夫,而是李白,或者是李白背后的人。就算武谔能接受她是他妹妹的现实,不对她下毒手,那李白他们就不会再雇佣别的杀手吗?就算上次的黑名单上没有锦薇的名字,能保证下一次就没有吗? 这事情背后一定还有非常复杂的背景,乔云想。既然买凶的雇主能杀掉周家的十二口,为什么单单没杀锦薇呢?周先生让儿子和侄子躲出去,他们躲过一时能躲过今后吗?那雇主是真的不杀锦薇,还是等她哥哥回来一起做掉他们呢? 所以,锦薇的危险依然存在。以前她把希望寄托在“心上人”“大乔公子”身上,现在她已经知道,“大乔”实际上也是个女子,她没有了爱情的指望,她会不会自己先绝望了呢? 因此,必须尽快促成他们兄妹相认。 “好吧,武谔,这件事我来帮你。你把锦薇的恩重如山的养父亲手给杀了,还有她的大伯和她家的那么多人,她能不能认你这个凶手哥哥,我也没有把握。我尽量帮你俩周旋吧,我争取她能给你看她母亲的信,再尽力说服她让她原谅你。”乔云思索着对武谔说。 “师叔,你心眼真好。是我心胸太狭隘了,还怀疑过你,调查过你。我,我真的太惭愧了!你能原谅我吗?”武谔真诚地看着乔云,问道。 “武谔,你不是狭隘,你这是‘职业操守’,是把雇主交给你的任务永远排在心中的第一位,才导致你看谁都像你要杀的人的同伙。职业道德是一项很好的品德,只是,你这职业却是反人类的,是罪恶的。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愿意帮你。”乔云也认真地对他说。 “师叔,你说,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以前我只听师父的,师父对我好,把本事都教给我。但是师父他这回也差一点儿让我杀了自己的亲妹妹。只有师叔你,处处为我着想,这么真心地帮我。你说吧,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武谔信誓旦旦地表示。 “好。你要答应我,如果锦薇和你相认,你就好好珍惜她,保护好这个唯一的亲妹妹,以后不要再当杀手了。你年轻、有力气,干什么养活不了自己,非得以杀人为生吗?”乔云说。 “行,我答应你,师叔。只要妹妹和我相认,我以后就好好照顾她,再想办法和父亲相认,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其实我心里已经相信她就是我的妹妹了,我只是还想要一个确定。”武谔说。 武谔的问题解决了,下面就是锦薇了。锦薇这边,乔云觉得才是重点。毕竟她亲眼见到武谔杀了她的那么多家人,还有她的养父和伯父也的确是被这个人所杀。 乔云第二天就去小吃街找锦薇了。她想了很久,决定还是穿男装,不让锦薇一下子彻底失落。“大乔”曾经是她生存下去的希望,尽管她已经知道“大乔”是不存在的,但是也尽量让她不要一下子就产生“全是一场空”的感觉。 既然现在不怕武谔了,乔云又穿上第一次见锦薇的那套白色男装,还是一副潇洒倜傥的俏公子模样。骑上那匹小红马,乔云直奔小吃街。 “大乔。”锦薇果然还在那儿。这还没到饭口,她就在胡饼摊位附近徘徊了。 锦薇今天都没怎么打扮,穿得很素,脸上也只是淡妆,头饰也是白色的,看来她还很在意自己的“孝期”,昨天那装扮果然是为了见“情郎”刻意打扮的。 “锦薇。”乔云迎着她过来,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大乔,我是得叫你小乔了吧?”锦薇尴尬地笑了笑,很是无奈很是伤感的样子。“其实,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不过名字都不重要,我姓了十六年周,现在才知道我该姓胡。可是,姓胡就是胡人吗?我的心里还是周父亲的女儿。” “是啊,锦薇,你妈妈对你说的话,你都要好好记着。你没来得及为养父尽孝,但是以后能好好地和周家哥哥在一起,照顾好他,或者是互相照顾好,父亲和母亲在酒泉下也会欣慰的。”乔云搂住她的肩膀,关切地对她说。 “大乔,我现在怕是还不能去找哥哥。听管家说,父亲特意打发走哥哥和堂兄,就是为了躲避仇家追杀。他是周家唯一的继承人了,胡夫虽然恨周家,但是我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我可以待在这里,但是哥哥不能。你说对吗?”锦薇看着乔云,问她。 “你说得对,锦薇。但是你也要多加小心,毕竟你的胡夫父亲现在还不知道你就是他的亲生女儿。你刚才分析的,有一半对,还有一半不全面。你的周家哥哥的确还有危险,来自你胡夫父亲那里。但是这次雇凶杀害周家人的,并不是你的胡夫父亲,而是另外一伙人。所以,不能保证那伙人不对你下手。”乔云说。 “啊?还有人想杀我周家人?你知道是谁吗?大乔!”锦薇吓得瞪着惊恐的大眼睛。 “我也不知道。”乔云只能说不知道。“但是你必须要有人保护,你周家的那些下人有本事高超的可以胜任吗?再者,如今你养父不在了,他们要是有人知道你不是周先生的亲生女儿,会不会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你忠心了?” “哎,谁说不是呢。就算他们不偷看我母亲的信,不知道我的身世,但是毕竟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小姑娘,他们现在对我关心照顾,也只是因为我父亲尸骨未寒。将来时间长了,不可能没有变化。大乔,我本来以为有你保护我就谁都不怕了,可是你也是个姑娘,我可怎么办呢?”锦薇哭了。 “锦薇,这也正是我担心的。你看到我会舞剑,但是我的剑术只是强身健体的,说白了只是‘花拳绣腿’,吓唬人的。我根本没杀过人,也不会杀人。所以,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保护不了你。你已经知道我是女孩了,往后我就是你的姐姐,你还需要一个哥哥保护你。”乔云一步步地铺垫着。 “可是,我哥哥现在还不能回来,我该怎么办呢?”锦薇哭着,愁眉苦脸地说。 “锦薇,你胡夫父亲还有一个亲生儿子,他现在就在长安。你要是和他相认,他的本事完全可以保护你。只是,这个哥哥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是他已经知道错了,他愿意今后好好地对待你,补偿他所犯下的罪过。他是真心的,他希望你能给他个赎罪的机会。”乔云说。 “哥哥?不是说,我生父被我养父打坏了,不能再生孩子了吗?”锦薇天真地问道。 “是啊,不能再给你生弟弟了,但是你之前有哥哥呀。”乔云说。 锦薇想了半天,好像终于想明白了:“哦,对啊,是他强迫我母亲有了我,我养父才去教训他的。对,不等于他原来就没有孩子。那,这个哥哥怎么能知道我就是他的妹妹呢?” “你妈妈留下的信啊,那信就能证明你是怎么来的。”乔云说。 “哦,那我就把信给他看。可是,你刚才说,他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他做了什么,严重不严重啊?大乔,我现在还是只愿意相信你,因为你心好,你总为我着想。”锦薇心情矛盾地说。 “实际上,是很严重。但是你没有别的亲人了,这世上你只有这么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了。因为你的养父伤害过你的生父,所以你要认父亲,目前还有些难度。而这个哥哥愿意认你,你只有这一条出路。你自己想想吧,如果想认他,明天就带着信,还到城外的河边,我带着他去和你会面。”乔云把话留给她,让她自己决定。 乔云相信,锦薇一定会去的,因为她相信她。可是,至于肯不肯认杀父凶手做哥哥,那就要看天意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艰难纠结 第二天上午,乔云陪武谔早早来到城外渭河边。武谔心情忐忑,他不知道妹妹见到他这个杀父凶手会是怎样的反应。乔云告诉他,她没敢明说他这个凶手就是那个哥哥。武谔心中也的确非常惭愧,他对不起妹妹,更对不起善待妹妹的周家人。 武谔站在一棵高大的垂柳后面,用低垂的树枝和树叶做遮挡,遮挡着他的面目,怕妹妹第一眼见到他会吓跑,也想遮掩他对妹妹养父一家犯下的罪恶。但是他心里也清楚,那是遮不过去的,自己所做的一切,迟早都要面对。只能祈求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向亲人赎罪。 师叔她说得对,自己年轻,有力气,为什么非要杀人谋生呢?父亲曾经也干过坏事,但是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今已经是有名的餐饮大亨了。他现在把那么好吃的美食献给人们,那才是有益的事业啊。 要尽快和父亲相认。让父亲认自己不难,关键是妹妹。他下定决心,要让父亲认妹妹,他要等着妹妹,和她一起回到父亲的身边!可是,妹妹是被父亲的仇人养大的,他们能那么容易互相接受吗?他心里没把握,更信心不足。要办成这样的大事、难事,看来还得求师叔帮忙了。他想。 乔云如今在这对兄妹的心里都是值得信任、值得依靠的能人。其实,她最不擅长做这样的事,她此刻心里也是忐忑的。昨天她没敢对锦薇明说她的哥哥就是武谔,她担心万一说了,锦薇会直接就拒绝认他,今天更不会来赴约了。 “大乔!”锦薇骑马远远地来了,还是一身素服,头戴白色的小花,这让武谔躲在树后心里一震。妹妹她和养父感情深厚,如今她刚刚丧父,还穿着孝服,她就会更加憎恨杀父仇人的! “大乔,你早到了?哥哥他还没到吗?我们等他吧。”锦薇看上去也是有诚意的。 武谔听了,心中更加惭愧。他真恨不得有什么神奇的法术,能帮他立即换一张脸,换掉这张罪恶的、狰狞的面孔,他要以一个好哥哥的新形象与妹妹相认,开始一段崭新的、不再杀戮的正常生活! “他已经来了。”乔云尽量用和缓的语气说,“锦薇,你听我说。我昨天不是告诉你,哥哥曾经做过对不起的事吗?你要有心里准备,哥哥他是真心知道错了,他以后一定会改,他保证对你好。听姐姐一句话,给他个机会吧。” 乔云那诚恳的态度,好像犯错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似的。这把武谔羞愧得,也把锦薇薇疑惑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姐姐,我听你的。只要他不是我的杀父凶手,他做了什么错事我都会原谅他,谁他让是我唯一的亲哥哥呢!”锦薇说。 “妹妹,你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只要你原谅我,我宁愿砍掉我这罪恶的双手,只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让你接受我这个亲人!”武谔从树后面跑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锦薇面前,就要拔出剑来剁自己的手。 “武谔!你不许冲动!”乔云喊道,冲过来夺下武谔的剑。“你连手都没了,还拿什么照顾妹妹!你这双手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赚钱养家的,以后妹妹的生活就全靠你了!” “大乔姐,我不要,不要这个凶手给我当哥哥!我不信,不信他就是我哥!我哥不是一个杀手,他不会杀我的父亲!我不要,再也不要见到他!”锦薇薇大哭,站在地上,趴在马的脖子上痛哭。 “锦薇,你哭吧,哭完了,姐姐给你讲个事情。”乔云把她的脸从马上拿开,放在自己的肩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锦薇是最坚强的女孩,失去父母的磨难都没击垮你,就说明你有勇气迎接未来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锦薇哭得涕泪滂沱、撕心裂肺,乔云的心也跟着很疼。这真是残酷的现实,任何人碰上都很难决断,何况她那样一个被养父兄宠惯了的小公主、从来没受过什么风吹雨打的大家闺秀呢。 锦薇趴在乔云的肩膀上哭,武谔就跪在地上忏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乔云的腿都有点儿站木了,一个姿势不动,她肩膀上的衣服早就被锦薇的眼泪和鼻涕湿透了,她感觉越来越不舒服。 “锦薇,姐姐这胸前有伤,你稍微抬一抬,让我缓一下,压得疼了。”乔云轻轻往起扶了扶锦薇。 “哦,姐姐,对不起,我帮你揉揉吧。”锦薇也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她看乔云的确是有些难受的样子,感觉很是歉意。 “好妹妹,你听姐姐帮你分析啊,咱们就从一开始来说。你的母亲被记恨她嫁给你王维父亲的女子买杀手劫持了,这从根源上就是那个女人的错。可是,如果在她被你的养父救了之后,她能振作起来,和周先生一起迎接新的生活,那局面又会怎样呢?” 锦微用朦胧的泪眼盯着乔云的脸。是啊,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那,我就是有爹又有娘的幸福孩子了。”她思考着说,“然后,我养父也不会去找我生父去给我母亲报仇了,我养父就也不会受伤了。” “是啊,那个坏女人是可恨,但是她只是拆散了你母亲和你王维父亲。那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恩怨,我们说不清楚。还有,她害得你母亲被你生父欺负,才有了你。但是后来的事,也算和她没有直接的关系了。如果像我刚才所说,她能念在你年幼、你养父对你们母女又好,放下过去的恩怨,重新面对一切,也未必是坏事啊。”乔云说。 这些,是昨晚梦中老曹帮她分析的。她觉得有道理,此刻就说出来,想开导锦薇原谅武谔。 “大乔,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我多么希望时光可以倒流,我就劝我母亲好好珍惜我的养父,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地在一起,那该多好啊!我的生父也不会那么惨,他也还会有更多的儿女,我就不会这么孤单了。”锦薇天真地说着,眼神里全是善良的期待。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就算能倒流,她也还是个才出生的婴儿,她也不会劝说她母亲。 “是啊,我们都希望会是那样。可是,事实就是事实,现在,你的生父武功废了,也没有第三个孩子,只有你和哥哥两个,却都不在他的身边。他当初霸占你母亲是不对,但是你养父已经教训了他,他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了,他也算偿还了自己的罪恶。”乔云说。 这,也是老曹对她说的。 “还有啊,你的养父是因为太爱你母亲了,才出手那么重,伤害你生父太惨了。我说句不大中听的话,爱一个不该爱的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爱的人是王维的前妻,而王维又和那个强势的坏女人有说不清的纠葛,你母亲是那段复杂感情的牺牲品,你生父和养父的遭遇,又何尝不和那段感情纠葛有关呢?”乔云说。 这,当然更是老曹的见解,她可分析不出这么深奥的道理。 “我已经告诉过你,这次买凶杀人的不是你生父胡夫,胡夫他并没有要找你生父寻仇,而是别人。我猜也许是那个女人还记恨你父母什么,也许不是那个女人,或许是你养父得罪过别人。总之,冤冤相报就永远不会完结,就永远有杀戮,永远有新的牺牲品。”乔云说。 这,也是老曹说的。 “锦薇啊,你的哥哥武谔,从小被你的生父送给了姓武的夫妇,因为他们武家没有男孩,你生父以为他日后还会有儿子,就忍痛把自己的孩子送给了朋友。这样的人,多么讲义气、多么有爱心啊。所以,你的生父虽然也做过错事,但不能说明他就是个彻底的坏人。”乔云说。 这,是老曹说的,但是她也认同。 “武谔他只是受雇于人,他当时也不知道你的养父是那么好的人,更不知道你是他的妹妹,是周先生帮他养大了亲妹妹。要是知道,他一定不会杀害周先生的,他会设法保护周先生的。当然,他的这个职业是罪恶的职业。他也保证了,只要你原谅他,他以后就再也不干这个了,做正当事,赚干净钱。”乔云说。 这,也是老曹说的,但是她不能全赞同。不过此刻,她也拿来劝说锦薇。 “好妹妹,给武谔哥哥一个机会吧,他愿意做任何事情来弥补对你养父的罪过。听姐姐一句劝,行吗?”乔云看着锦薇的眼睛问她,这时,锦薇的眼泪已经擦干了,她是听进去了刚才乔云说的那么多道理。 “你让我想一想。”锦薇说完,转身自己走开了一段距离,站在另一棵大树下,在独立思考。 乔云示意让武谔站起来。她陪着他,一起祈祷锦薇考虑的结果是他们所想要的。 时间过得真慢,每一秒都折磨着乔云,更折磨着武谔。如果妹妹答应原谅他,他以后就意味着和师父决裂了。因为师父教他,都是用他出面帮某位“大人物”杀人。他不再杀人了,师父还会认他吗? 可是,师父对师叔真好啊。而这件事,都是师叔的主意,当然师叔那是为了帮我。我听了师叔的话,她能不能帮我在师父面前说说好话,让师父不记恨我呢?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乔云站得都累了,锦薇终于从那棵大树后走出来了。 “你,”她指了指武谔,“是你,杀了我的父亲和大伯,你的剑沾满了他们的鲜血。今天,你就让我刺你一剑,就算给我的亲人报仇。然后,我们再重新算账。” “行!妹妹!只要你能解恨,刺我几剑都行。”武谔真心实意地说。他都宁愿砍掉自己的双手了,挨妹妹一剑还算什么呢?比起自己杀害周先生的罪恶,这惩罚算轻的了。 “来吧,妹妹,给你剑。”武谔连忙拔出宝剑,将剑柄递给锦薇。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认亲危机 “妹妹,给你剑。你不要手软,我就是杀害你养父和大伯的凶手,你下手一定要狠,你越狠,我心里会越好受。如果你能一剑刺中要害,我就算给你的亲人偿命了,我会死而无憾的。”武谔流着泪说道。 乔云都有点儿心软了。武谔,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她以为他这样的人没有感情,更没有眼泪。真想不到,他在自己的亲人面前也有热血的一面。要是自己是锦薇,可能都没有勇气接剑了。 没想到,锦薇接过去了剑,狠狠地就从剑鞘抽出了宝剑。一道寒光闪过,乔云的心一颤。 “凶手,我要杀了你,给父亲和大伯报仇!”锦薇大喊,那声音非常凄厉恐怖,好像都闪着比剑还冷的寒光。这可把乔云吓坏了,匆忙就要从腰间拔剑,她想挑开锦薇的剑。 但是乔云的剑还没等拔出剑鞘,锦薇的剑就劈下来了。她大声哭喊着,一剑劈到了武谔身旁上方的一枝粗大的树杈上。树杈断了,正朝着武谔的头上砸来。锦薇害怕了,发出惊恐的嚎叫,显然,她并不想真的劈死武谔。 乔云的剑也到了,一剑挑开了树杈,只零点几秒的时间差,树杈从武谔的衣领处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当啷一声,锦薇手里的剑掉在地上。扑通一声,锦薇坐在了地上。哇的一声,锦薇嚎啕大哭。 “妹妹!”武谔跑过来,蹲在锦薇的身旁,伸手想拥住妹妹。 锦薇却慌忙伸手挡住他,像受了刺激一般,歇斯底里地嚎叫:“你别碰我!我要杀了你!” 她是还不能这么快地接受,不能接受沾满亲人鲜血的那双手来碰自己。 “锦薇,来,姐姐扶你起来。”乔云走过来,把手伸给她。 锦薇扶着乔云的手,慢慢站起来。她用缓缓的、冷得有些怕人的语气说:“你,如果真想不再杀人,就用武力和我做个了断。”她用手指指着武谔。 “行,妹妹说,怎样了断?”武谔现在是什么都答应。 “哎!”锦薇叹了口气,“我不会武功,让大乔代替我,如果你赢了,我就把我娘的信给你看。如果大乔赢了,你就永远都不许再杀人了。” 这个条件其实都是对武谔有利的。锦薇这女孩还真是单纯善良。其实不用输,武谔都已经承诺再不杀人了。如果他赢了,她竟然主动给他看信,那不就是等于接受他这个哥哥了吗? “妹妹,我都听你的。我这就和师叔比剑,让你心里好受些。我知道我打不过师叔,但是无论怎样,我都不再杀人了,只要你肯原谅我,承认我是你哥哥。我会用我的方式谢罪的。”武谔捡起地上的剑,做好了接招的准备。 “你们兄妹俩,这头脑都乱了,这叫定的什么规矩啊?”乔云说,“我来定吧,我和武谔对剑,我若赢了,就等于锦薇赢,武谔你即刻去向锦薇养父周先生的墓前磕头谢罪。如果武谔赢了,锦薇就立即和你哥当面相认。行吧?” “全听师叔的。”武谔说。他就算赢了,他也愿意向周先生谢罪,还要感谢他抚养妹妹长大成人。 乔云先出剑,和武谔战在了一起。 “师叔,你的剑术太高超了,师父都难以胜你。我肯定赢不了你,我本来也要向周先生谢罪。只是,怕我输了妹妹不会那么顺利地认我。”武谔边出剑边说。 “放心,我心里有数。”乔云小声对武谔说。 两个人对了三四百个回合,乔云开始故意让了武谔一招,武谔心领神会,一剑指向乔云的右肋,乔云防守不到位,武谔取胜。 “武谔,你果然是你师父帮我请来的教练,剑术在我之上,以后一定帮我好好练习。你的剑术就用来辅导我吧,不用再去杀人了。”乔云说。 锦薇看不出门道,还以为武谔真是赢了大乔了。于是,她掏出母亲的信,黑着脸递给了武谔。 一对亲兄妹,就这样相认了。 武谔即刻上马,让锦薇头前带路,乔云也陪着他兄妹二人,去周先生的墓前,要给他谢罪并致谢。 锦薇的心里舒服多了。本来大乔说了,如果她赢了,武谔才需要即刻去谢罪,现在他打赢了大乔,他也立即就去父亲的墓前,她算是能接受了。 “周先生,凶手武谔,来向您谢罪了!”武谔扑通跪倒在墓前,三个响头磕下去,他的额头渗出了鲜血,顺着额头流到脖子。他是特别地用力,他诚意地要用鲜血洗刷自己的罪恶。 “周先生,我不知道,您就是养大胞妹的大恩人。您放心,我以后一定善待妹妹,再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了。我要找回您和大伯的头颅,回来好生安葬,让您体体面面地早日托生,下辈子,我和妹妹一起孝敬您!”武失声痛哭。 “谔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武谔打了一个寒噤。 乔云也吓了一跳,循声转身一看,是李白。 李白面色冷淡,目光冷峻,把乔云吓得紧张极了。 “李白大哥。”乔云打着招呼,还下意识地行了个礼。 “乔云,你先走,这儿没你的事了。”李白对乔云还算客气,但是也明显地比之前冷淡多了。 “我,大哥,请您,请您不要为难这两个孩子。求您了。”乔云说着,既紧张又尴尬。 “算了,你也听着吧,乔云。”李白允许她留下了。 “你来这儿,是客人。凭你的底细,我不能对你怎样。不过,我的徒弟,他还是要听命于我。而我,也听命于别人。”李白是冲乔云说的。 “大哥,我知道我是外人,但我更知道知恩图报。您对我有恩,费心帮我安排这么多事,我一直想找机会报答您。但是武谔他的亲生妹妹被周先生视若己出地抚养成人,他来感谢恩人难道不应该吗?”乔云此刻心情非常紧张,但也不得不表面强硬地撑着。 “乔云,你的口才我早就领教过,但是这里不是你的讲坛。要有话语权,就先要有说话的实力。武谔和这姑娘的事,我比你们知道得都早,你讲的道理,我也早就懂,但是我没有话语权。谔儿是我的徒弟,我把他当儿子看,我要是有本事帮他,还用等到今天吗?这丫头的事我管不着,你愿意管,你就先长了本事,能管再管。”李白说完,转身走了。 “啊?他就是哥哥的师父?他可真厉害啊,大乔!我怕他。”锦薇没见过这阵势,她吓得浑身都在抖。 “武谔,这事还真是复杂。我刚来这里,很多事情可能没有分寸。李白大哥说得也对,要做事,先要有本事。你先送锦薇回去,我们再想办法下一步怎么办。”乔云说完,也上马走了。 真是惹上麻烦了。其实,不用李白说,她心里也明白,李白是听命于人。听命于谁呢?多半是玉真公主。这玉真公主历史上是出名的厉害,还经常参政,连皇帝都不愿惹她。自己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了。现在已经帮着弱小的锦薇和她作对了,她会不会找人杀我啊!乔云也害怕了。 骑马忐忑地回到玉真公主府,已经有丫鬟出门迎她了。 “小公主,您可回来了。公主殿下回来了,急着见您,说有要紧事。”小新和小梅两个人一左一右,连搀带架地就把她带到了玉真公主的上书房。乔云感觉腿都抖得不会走路了。 玉真公主这是要对我兴师问罪啊!我该怎么应对?据理力争是肯定不行的,跪地求饶?会奏效吗?她对锦薇她妈下手那么狠毒,看来她对女人出手更狠!估计她连问都不问,直接就把我杀了!哎,真后悔没听老曹的话,帮了别人,却害了自己。 没等乔云想完,她已经被架着进了书房内。玉真公主正坐在上座,旁边立着铮管家。 “乔云给公主殿下请安。”乔云抖着双腿跪下,低着头不敢看上面。 “哈哈,妹妹,才这么几天没见,你咋变成小猫了?快起来吧。”玉真公主还是大声说话大声笑。两个丫鬟连忙搀扶乔云站起来。 啊?她没杀我?还笑?她还不知道我跟她对着干的事吗?现在不知道,明天李白就得向她汇报!我是躲过今晚躲不过明早啊,我就快死了!老曹,你能来救我吗?乔云都要吓死了。 “来,妹妹,过来让姐姐看看,这小脸好像气色不大好啊。”公主还是那么大声说话。 乔云腿脚不听使唤,丫鬟架着她走到玉真公主的面前。 “呵呵,脸蛋没长肉,这胸上的肉可没少长!”玉真公主真是猥琐啊,乔云穿着李白帮她买的一点儿不露的衣服,她竟然隔着衣服就来摸乔云的胸。 “阿铮,你也来摸摸,隔着衣服都能摸出来,真是没少见长呢!你摸啊,这手感,女人摸着都想吃一口。哈哈!”又是一阵浪笑。 乔云被摸得,都有点儿疼了,但是她不敢吭声,现在只要不杀她,就豁出去被摸吧。 “公主殿下,您还没跟乔云小公主说要紧事呢。”还好,铮管家没伸手帮着摸,而是提醒着。 “哈哈,本宫是被妹妹这美胸给迷住了。这小尤物,就算做了背叛本宫的错事,本宫都不舍得惩罚她了。哈哈,人要是长得可人儿啊,就是处处占便宜,你说是吧,妹妹?”这话,是警告我吗?乔云更害怕了。 “来,姐姐跟你说正经事。”玉真公主终于把手从乔云的胸前拿下去了,却拉住了她的手,这比刚才强多了。 “妹妹,是有好事了。皇上赐了玉环嫂嫂去华清池沐浴,但皇帝最近忙于国事,所以准许派个皇亲陪同贵妃一起去。皇嫂嫌我人老,不中看,所以问我的御妹云真公主是否模样俊俏,身材是否玲珑有致?我这不是替你领的受封旨嘛,还没人见过你的芳容呢。” 哦,原来是去陪杨贵妃?那,我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了? “谢皇姐恩典,妹妹我一定好好表现,不辜负皇姐的厚爱。”乔云连忙又跪下,还磕了个头。 “好吧,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启程。记住了,贵妃沐浴,你就陪着,她要看你,你就把脸给她看。她要摸你,你就大大方方给她摸。只有一条,皇帝要是去,你立马就走人,别让皇上看上你,惹贵妃生气。能记住吗?”玉真公主说。 “记住了,请皇姐放心,乔云一定注意,皇帝一到我就退下。”乔云大声回答,这也是她心里想的,她可再也不敢惹事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意外面圣 陪杨贵妃去著名的华清池,乔云心中的紧张远远大于兴奋。 来盛唐一回,乔云当然最想目睹到史上著名的“羞花”之美杨玉环的尊荣。但她所期盼的“目睹”,仅仅是作为一名旁观者,亲眼看一看其真人,就足够幸运了。 说白了,就是粉丝看明星的那种。能近观最好,不过估计肯定是靠不到跟前,就远远地看个侧脸、哪怕是背影,无非如此罢了,都无需要什么“亲笔签名”。等到回来时,她就可以炫耀地告诉老曹:“我见过真人杨贵妃了,什么样什么样的……” 做梦都想不到,让她陪杨贵妃去沐浴,看“全真人秀”,而且是“零距离”接触!乔云现在不是期待了,而是打怵。她可害怕万一一个不小心,冒犯了这位天后,那可是纯纯的天后娘娘啊! 乔云现在真是后悔来唐朝了,这里的麻烦,比之前碰上的那些规格都更高! 明早就要出发了,她多么希望晚上能在梦里问问老曹,去陪杨贵妃沐浴,该怎样应对,需要注意些什么?可是夜不遂人愿,她睡得很实,竟然都没做梦。 一大早醒来,乔云觉得真是不可思议。昨天经历那么多的紧张事,竟然还睡得那么踏实,噩梦、美梦全都没做,睡得还那么香,我这心也太大了吧! 李白来为她送行。 “乔云,大哥啥也不嘱咐你了,越嘱咐你越惹事,还不如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放心去吧,贵妃娘娘人挺好相处的。放松精神,只要你不触碰她的原则,包你开心快活又好运亨通!谔儿的事,你也不用惦记,大哥心里有数。他是我最喜欢的徒儿,堪比儿子。”李白又给她送来两套新衣服,就是她喜欢的不暴露的那种,看着她上了马车。 “大哥,谢谢您,我去了,您也多保重。”乔云对李白还是很感激,在这里的一切大事小情全都靠他关照,将来回剑坛再好好感谢他吧。其实,就算在剑坛,她也没有什么能力帮人家什么,无非是告诉曹丕,多与李白交好而已。 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剑坛呢?更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曹丕了?本来是和他一起出发穿越来唐朝,自己都来了快一年了,曹丕却根本没动静,别说他人来追她,就连个梦都不曾给她。 哼!他就是忽悠我,还说一起穿越,他巴不得地我快走,他好接连不断地、一个又一个地娶。还有,忙着跟他那两个弟弟争储位!怕是他都把我忘了。还不如那个老曹呢,在梦里没少帮我出主意想办法。想想啊,还是教练老曹好! 刚才李白说什么,不碰杨贵妃的原则底线?她的原则是什么?就是昨天玉真公主提醒我的,不跟她争宠、不让皇帝看上我吧?那还不容易,我本来也不想见到那个唐玄宗! 其实也不是不想见,来这里一趟,当然能见到皇帝才算最值。我只是不想让皇帝见到我罢了。最好是我能偷偷看他一眼,而不被他发现。算了,如果会有麻烦的话,还是不看算了。 乔云一路上就这么反复地想着这些事,不知不觉,马车停下了。 “云真公主,到了。”有随从扶她下了马车,把她引着进入了一处豪华“景区”。 啊,这儿就是传说中华清池啊!好气派,好豪华,绝对的高大上!从门脸看就金碧辉煌的,彰显着皇家威仪!这就是唐玄宗专门为杨贵妃修的“春寒赐浴华清池”所在地啊,怪不得都说杨贵妃如何受专宠呢,这么大的地方全都是赐给她一个人的,这也太过分了吧! 对,这想法,在心里悄悄想想就行了,千万不能表现出来。人家是天后娘娘,一定不能惹。这全天下都是专宠她的“老公”的,这么一个“温泉景区”又算得了什么呢?谁让人家这里是封建社会呢!乔云诚惶诚恐地跟着带路的人向“景区”里面走,一句话都不敢问。 这景区真大啊,干走都看不到尽头。有人帮她提着行李,但是马车不让进来,更没有现代的那种“电瓶车”代步。乔云想,莫非杨贵妃也要走这么远的路进来吗?转念她就明白了,人家不用自己走路,至少有轿子坐。 “小公主,您要是累,可以传轿。”果然,丫鬟小梅从后边跑了上来,对她说。她都不知道小梅也随她来了,她出门时还以为不让她带贴身丫鬟呢。 “不用,我不累。这儿空气真好,走走挺好的。小梅,小新也来了吗?我怎么出来时没看到你?”乔云挺高兴的,自从住进玉真公主府,就是小梅和小新贴身伺候她,已经彼此熟悉了。 这两个女孩手脚麻利,人也算伶俐,和她俩“知心”肯定算不上,但至少互相没有敌意。在遥远陌生的古代社会,能达到这样也算不易了。 “小新没有来,我还是李白先生后为您争取的。本来公主殿下不让我们跟着来的,说这边都有统一分配的丫鬟伺候,说我们宫外的丫头粗鄙,怕冲撞了贵妃娘娘。李白先生怕您一个人孤单,所以费了挺大劲才让我来的,还是他专门另帮我找马骑着来的。”小梅果然风尘仆仆一路追赶的样子。 “哦,累了吧?你也会骑马?”此刻见到小梅,果然就是熟悉的老朋友的感觉,的确比陌生人亲近多了。 “是,公主殿下要求我们都做多面手,既要会写诗,又要会骑马,因为公主府常年贵客不断,需要伺候各种各样的场面。”小梅说。 “哦。”乔云心想,玉真公主属于绝对的社会特权阶级,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还犯得着为了王维的妻子大动杀戮呢?她身边那么多帅哥才子,莫非那位王维比李白那样的都出色吗?真想找机会见识见识锦薇的那位“爹”。 “云真公主,您的云霭阁到了。”有人从乔云的身后走到她前面,伸手请她到路旁右侧的一栋二层小楼。乔云抬头看,果然上面有牌匾,写着“云霭阁”。 呵呵,我的名字叫“云”,他们就让我住“云霭阁”,这是谁分配的房间,是凑巧,还是故意的? 云霭阁从外面看着挺大的,像是一座景区的楼阁。进了里面,却只有一间大的厅堂。厅堂里有正座,大概就是自己的了?旁边有旁坐,靠窗处还有卧榻。 “云真公主,您的卧房在楼上。”那领她进来的人还帮她提着包袱,头前带着她们上了楼阁侧面的红木楼梯。 楼上果然很宽敞亮堂,一圈的露台,上面还有躺椅,可以看到挺远处的光景。极目眺望,能看到有一片很大的水面,还蒸腾着雾气。 “那就是华清池吗?”乔云脱口而问。 “回公主的话,这里通通都叫华清池,但真正供贵妃沐浴的池子不在这边,从外面看不到的。”那人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哦,贵妃沐浴,当然不会让人看到了。乔云觉得自己挺傻的。远处的那片水面,大概也是有地热资源的水池。这座楼阁算是“池景房”了,乔云暗笑。 乔云的上房很大,装饰也很气派,比她在玉真公主府的寝宫豪华多了。旁边有丫鬟的房间,此外还有一间“浴室”。 “启禀云真公主,每位主子的房里都可以洗温泉浴,每天会有专人来送温泉水,就存在这间房中的保温罐内。”果然,那浴室里有个很大的水罐。 “公主可以先洗把脸,稍事休息。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去等候为贵妃娘娘接驾了。”那人交代完,就退下了。 “小公主,这儿的房间真气派啊!”小梅比乔云更兴奋,“我伺候您洗脸梳妆换套衣服吧,待会儿接贵妃娘娘的驾,您可要打扮得出众点儿,别让贵妃笑话咱公主府的人土气。”小梅笑嘻嘻地说。 “好,你帮我打水去吧。”乔云一向不用丫鬟洗脸化妆,都是自己动手。她只用丫鬟帮着梳头,因为古代那种发型自己梳不了。 “小公主,您那么多的华服,怎么一件都没带啊?我昨天和小新明明帮您装上了三套的?”小梅在帮她挑衣服。 “我把五套衣服都带着了,我知道洗温泉需要经常换衣服,所以带的衣服不少。”乔云只有五套可以穿的衣服,三套是刚来时求李白帮她买的,还有这次李白送她时新给她的两套,都是她喜欢的“保守”款式。 “哎呀,小公主,别的主子那么小、那么黑的胸都要露,咱这么美的为啥还要藏着啊?您这根本没有能穿得出去的衣服,可如何是好啊?”小梅着急的样子都把乔云逗笑了。 “你既然这么说,我就穿这套玫红色的吧。本来还想穿白的呢,就算照顾你情绪了。”乔云说着,把李白刚送她的那套最艳丽的穿上了。 “小公主,这颜色是真漂亮,就是,一点儿都不露,该露的都没露出来。”小梅遗憾地摇着头。 “各位主子,准备到正堂接驾去了!”有人在楼下吆喝,乔云来到露台,看到下面有人陆续出去了,朝一个方向而去。 “那边就是所说的正堂了?”乔云也带上小梅,下楼跟着人们朝那边走去。 “小公主,那几位主子,都是朝廷一品大员家的嫡小姐和少奶奶。还有您身后穿大红衣服的,那是和亲王府的灵彤郡主;那左前方的戴面纱的,是韶郡王新娶的王妃……”小梅平日里在公主府经常见到高人贵客光临,很多尊贵的女眷都能认得出。 这大唐的女子果然都打扮得艳丽而张扬,像乔云这样只化淡妆、只戴一两样首饰的还真少见,穿这么“老土”衣服的更是绝无仅有。 “小公主,您穿成这样,都看着比她们美多了,因为咱的脸蛋她们谁都比不了。要是把咱的身材再露一点儿,她们就更得羞愧得没地方藏了。”小梅压低声音讨好着乔云说。 其实,也不算是讨好,乔云也看了看那些美女,的确像小梅所说,不是黑、就是“小”——胸小,但是腰粗、腿粗、胳膊粗、脖子也粗。这要是放在现代,都该去健身中心了。 “别乱说话,待会儿去接驾,咱也站得离远一点儿,我可不爱凑热闹、出风头。”乔云小声对小梅说。 她们随着人流来到了正堂,已经有先到的站好了。一大厅的美女,个个妖娆,都好像等待选美似的,扬着脸、抻着脖子地等着迎接杨贵妃。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有宣旨太监大声说。 啊?不是说唐玄宗不来吗?怎么他也来了?乔云紧张起来。好在她站在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旁边都是穿着暴露且张扬的人群。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难以回答 乔云躲在一个最不显眼的角落,别人都把脖子伸得长长的、脊背拔得直直的、胸脯挺得高高的;只有她低着头、垂着脸,只是偷偷用眼睛向上面瞄着,想一睹那历史上著名的唐玄宗和杨贵妃的尊荣,却不敢让他们注意到下面的人群中,还有她这么一个来自千年之后的小人物。 “都把头抬起来,让朕看看,都是何等美人来陪朕的爱妃度假赏玩?”唐玄宗发话了。 那些人,早都把脸仰得,全都鼻孔朝天了。乔云听到命令,下意识地稍微抬了抬头,却把眼睛垂了下来。人有时本能的反应是,自己收回目光不看别人,就似乎别人也看不到自己似的。其实,那也是和“掩耳盗铃”一样的性质。 “那个穿玫粉色衣服的,你把头抬高点,让朕看看你!你是谁家的丫头?”唐玄宗看到了乔云与众人的格格不入,她站在边上太显眼了。乔云她是忽略了,要想不被发现,最好的办法是和大多数人一样。她此刻却方方面面都和这一群人截然不同。 “你,过来,给朕和爱妃看看。”唐玄宗伸手指点着乔云了。 乔云紧张得不会迈步了。这和之前玉真公主召见她还不同,这个人,就是当今的天子啊!他的一句话就可以让她立时脑袋搬家,或者更惨的是,让她生比死都难堪! “云真公主,皇上在叫您上前说话。”皇帝身边的太监细声细气地说道,但是语气却是严厉的。 这些人进来面圣,丫鬟是不允许跟着的。乔云此刻真想念小梅,这大厅里一个人都不认识,她感到非常无助。 硬撑着使劲迈开双腿,乔云战战兢兢地走到人群前面,扑通跪倒,然后磕头:“云真给皇上磕头,吾皇万岁万万岁。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这些说法她是了解的,之前她有特意向铮管家请教过,还不敢问得太“外行”,而是委婉地问到的。她要称呼自己的封号“云真”,因为那是皇上钦封的,只是当时她没自己去接旨,而是全部由玉真公主代办的,那时玉真公主要藏着她,怕皇上见了看上她。 “爱妃,你看,这下面跪着的小丫头可像你一个人?”唐玄宗看杨贵妃的表情真叫一个大爱啊,满脸含笑,眉目传情,那是发自内心的宠爱,掩饰都掩饰不住的那种。 乔云偷偷用眼睛瞄到了,她更在注意观察杨贵妃的神态,她记得老曹跟她讲过,杨贵妃虽贵为大唐绝对“女一号”,唐玄宗将万千宠爱都给了她一身,她自己却是多疑又多醋。曾经有两次因为吃别的女人醋而惹怒了唐玄宗,将她遣回娘家,后来因为太过思念,才又将她接回身边。 可见,杨贵妃是容不下别的女人的;也可见,唐玄宗是放不下杨贵妃的。乔云明白,绝对不可以让杨贵妃把自己视为假想敌,别说自己对唐玄宗这位“老大爷”不感兴趣,就是真有当“皇后”的野心,也完完全全没有可能。 “皇上,臣妾的确看这女孩有几分面熟,但不知陛下看她像哪个?”杨贵妃微启朱唇,轻柔地说话。乔云知道,人家那只是给唐玄宗个面子,其实她并没看出乔云长得像什么人。 乔云也相信,自己在这里就是一个“身体有缺陷”的丑小鸭,“缺肉”,哪哪儿都瘦,完全不符合唐代的审美标准。 “朕想起来了,是玉真,她是玉真结拜的妹子,她俩长得还真有几分像呢。玉真求朕给她赐了封号叫云真,对,就是云真,朕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唐玄宗捋着胡子边想边说。 杨贵妃似乎早就听明白乔云的身份了,眼光朝下面跪着的乔云看了半天了。乔云也偷偷观察了她,似乎没有明显的敌意,更没有醋意写在脸上。但也绝对看不出什么好意来,人家只是保持着“职业的”微笑,不动声色。 “好了,你退下吧。”唐玄宗摆了摆手,乔云立刻站起来又行了个礼,然后逃似地回到人群的最后。 “朕已经都见过各府的女眷了。朕还有国事,就不陪大家享受温泉了。你等都要感恩贵妃,是她求朕要与你们众位地位尊贵的女眷们分享朕独赐她的恩宠。这温泉,就是贵妃的。连朕来,都是借她的光。你们这些日子就好生陪贵妃在此享乐,她开心,你们才有幸福。” 这话,说得真给力啊!乔云想,他这宠爱杨贵妃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了,以前只是看后世的演绎,真实情况只有过而无不及啊! “只要你们陪爱妃高兴,你们就是朕的女功臣。朕就先鼓励你们,每人赏一件金子做的饰物。爱妃想得周到,说洗温泉戴别的都不方便,就特命内务府给所有的人置办了一只发钗,洗澡时正好把头发盘上。小桂子,给她们发下去吧。”唐玄宗说完,站起身来,拥抱了杨贵妃,又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然后由太监搀扶着先走了。 众人跪倒,恭送皇上,然后才又站起身,等太监分发金钗。 皇上出手就是大方,这些金钗个头都差不多,哪只都得有四五十克的样子。乔云心想,这要是在现代,就得值几万块钱呢。这么重的东西戴在头上,得多累啊。 “皇上的恩典,众位姐妹可以挑自己喜欢的款式。”杨贵妃在上面也做着人情。刚才皇上都把大人情卖给她了,她也要做足了样子。 “多谢娘娘恩典。”众女眷又给杨贵妃磕头谢恩,然后太监才捧着托盘,下来挨个给她们分。 太监就捧着这些金钗从前面开始挨个走,走到谁的跟前,谁就可以从当中挑选自己喜欢的样式。有凤凰的、孔雀的、花朵的、吉祥图案的,多数人都喜欢凤凰的,因为那象征飞上枝头身价百倍,不大工夫,凤凰的就被选光了。 后得的人有不少流露出遗憾的表情,但是也不敢明着表现出来,但是乔云也看出来了。 走到乔云跟前时,托盘里就只剩下了一只荷花的、一只喜鹊的、还有一只宝剑形状的。 乔云毫不犹豫地拿起了“宝剑”。 这宝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那不正是自己佩戴的曹丕送她的凤舞剑吗?怎么会这么巧,它竟然出现在这里,被做成了发钗?真是和我有缘啊,身上佩着它,头上也要戴着它的仿制缩小版,却是纯金制成的! 其实,这只金钗“宝剑”是这一盘子三十几只当中唯一的。之前走到谁跟前谁都讨厌极了,每个女孩子都喜欢把华贵性感的饰物戴在头上,没有人会头顶一只剑的! 众美女得了封赏,又一齐下跪谢过贵妃恩典,然后被吩咐各自回房,等候传膳。 杨贵妃先由一大帮丫鬟和太监簇拥着从后门撤了,这些人陆续向外走。又有人追上来传话:“用过晚膳就可以睡了,明天贵妃才会招大家一同泡温泉。” 乔云终于可以放松地出来找小梅,打算回去歇歇。刚才被皇上单独叫到前面问话,她太紧张了。后来得了这只金的凤舞剑,她倒是开心得很,要是曹丕见了,也会非常高兴的。 她又情不自禁地想他了。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他也在想我吗?他的世界现在是什么局面了,他有没有当上皇帝呢?他一定是又娶了好多老婆了,他在剑坛时已经当上皇帝了,拥有后宫上百佳丽,却在那里“爱上”自己。他是真的爱我吗? “云真公主请留步,贵妃娘娘有请。”有太监出来喊她回去。 啊?单独留下我,什么意思?乔云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觉得后背上冒出了冷汗。 “小公主,我跟在后边保护你。”小梅的确很善解人意,已经从乔云瞬间的表情读懂了她的心思,悄悄小声对她说。乔云感激地看了一眼小梅,点了点头。 乔云被带到正厅后边的一座三层楼上。这栋楼面积很大,从外面就能看出,大小都赶上乔云她们击剑队里的办公楼了。乔云跟着带路的人上到三楼,那人将她引进了一扇大大的雕花红漆木门前,然后放她一个人进去。小梅自然也留在了门外。 里面灯火辉煌,乔云看到杨贵妃坐在里面的上座,旁边还有个男人。天啊,不是别人,正是唐玄宗!唐玄宗坐在杨贵妃的下坐,她果然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疾走几步到台阶前,乔云再次跪倒磕头行君臣大礼:“云真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 “起来吧,自家亲戚,行家礼就行了。”是杨贵妃说话,还是那么柔和动听。 “皇上听说你选了那只凤舞钗,想亲自和你聊聊。你上来吧,也让本宫仔细看看你。赐座。”还是杨贵妃在下命令。 乔云诚惶诚恐地上了台阶,果然有太监搬来一只凳子,放在距离皇上和杨贵妃很近的地方。乔云又施了个她平时给玉真公主施的那种家礼,然后说了声“谢座”,才正襟危坐下来。 “那凤舞钗呢?”唐玄宗问。 乔云连忙又起身回话:“回皇上的话,在这里。” 她从怀中掏出来,双手举着给皇上和贵妃看。 唐玄宗让身旁的太监把那金钗拿过去,递到他的手上,然后端详着,他笑了。 “云真啊,你怎么唯独选了这一只啊?朕赐给大家的金钗,是按人数特意多放进了一只,朕就知道没人选这只。怎么到最后还剩下两个人、三只钗,你却选了这一只呢?你没看到你之后就剩下一个人了吗?”唐玄宗问她。 唐玄宗亲自问她这样的问题,乔云该如何回答呢?况且,杨贵妃就在旁边。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凤舞金钗 唐玄宗亲自问她为何选那只宝剑形的金钗,乔云可不敢贸然回答这个问题。她是一名击剑运动员,对剑有天然的特殊情结,这,不能说;还有,那剑就是曹丕的凤舞剑的缩小模型,她爱曹丕,这,更不能说。 实话不能回答,那借口、说辞呢?这可得好好想一想。说对了,就能保住性命;说错了,大难随时可以临头!可是皇上就在那儿等她的答案呢,还能容她想个几分钟吗?不能。 “回,回皇上的话。”乔云就站在唐玄宗和杨贵妃的面前,尽量不让自己结巴,又要尽量把话编得圆滑,“陛下和贵妃娘娘钦赐金钗,云真我深感万分荣幸。所以,所以我留下了最能体现皇恩浩荡和娘娘恩典的那一只。” “哦?皇恩浩荡、娘娘恩典?就要选那只凤舞剑的?那花朵和鸟儿的就不代表皇恩浩荡和恩典吗?”唐玄宗的声音似乎有点儿严厉,杨贵妃的眉毛也上扬着,似乎没听出这理由有多么充分。 乔云一看这架势,连忙跪下了。 “启禀皇上、娘娘,云真我以为,那宝剑的形状,体现的是皇上安定天下的威武;将宝剑冠以女子的发钗,是娘娘体会陛下的深情,更体现着您夫妻琴瑟和谐的最高境界。而我大唐国力昌盛、富强兴旺,正是这发钗以黄金为材质的根本。所以,我就按照自己的领会,选了这只宝剑形状的金钗。云真我把它高高顶于头上,那就是我对陛下与娘娘恩德的最高感恩。”乔云试探着说道。 “哈哈!哈哈!云真,你不愧是朕钦封的公主御妹!朕高兴啊,今天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都怪那个玉真,当初没让你自己来接旨,说你病了。得的什么病啊,宣太医瞧过没有啊?女孩子家身体娇弱,可不能大意了。皇兄看你身子单薄,想必是那病还没好吧?就留下陪你皇嫂多泡泡温泉,对身体康复有好处。” 唐玄宗的态度一下子好了一百多倍,都叫她“御妹”、自称她的“皇兄”了。这对乔云可不是高看了一眼两眼、十眼八眼呢!乔云这一关是过了,可她心里清楚,被皇上重视并非好事,说不定还会招惹上更大的麻烦! “云真谢皇上恩典,谢娘娘恩典。”乔云又磕了个头。 “好了,妹妹快起来吧,你皇兄都心疼了。这么瘦弱的小人儿,看着就可怜不待见儿的。要是不把你照顾好了,你皇兄该怪我这个当皇嫂的怠慢了他的妹子了。”杨贵妃说着,竟然亲自伸出一只手,做出让乔云扶的动作。 乔云哪里敢真扶那千金贵体,却又不敢拂了贵妃的尊颜,她灵机一动,顺势拉着杨贵妃的那只胳膊,跪到了她的跟前:“云真感恩皇嫂的关怀,今后一定多听皇嫂的话,做皇嫂的乖小妹。” 她是以此冒险的行动,防止杨贵妃心里抵触她。她主要是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接杨贵妃伸胳膊那一招儿。 “哈哈,爱妃,你整天抱怨这后宫里除了朕再没有第二个贴心人,但是朕有时候也真是忙,不能片刻不离你身。这回好了,朕的妹子就是你的贴心妹子,往后朕忙国事,就让她陪你解闷。”唐玄宗温柔地对杨贵妃笑着说。 “那就谢谢陛下*体恤臣妾了,这个妹子我就留下陪我了。回头您帮我向玉真妹妹把她给我要来,不要让她说我这个皇嫂抢她喜欢的人。”杨贵妃嗲嗲地对唐玄宗说。 “好,朕回去就给你说。时候不早了,朕也该走了,就让云真妹子陪你。你有了‘新欢’,就不会太缠着朕了。哈哈!”唐玄宗说着,由太监搀扶着走了。 乔云赶快跪下送驾。杨贵妃则坐在那儿没动地方,只是妩媚地朝唐玄宗笑着目送他。 “快起来吧,皇上都走远了。”杨贵妃对乔云说,态度没有刚才唐玄宗在时热情,但也还算没有敌视的恶意。 乔云站起身,退了几步,站在刚才她座位的前面。 “坐下吧。晚膳让她们热闹去吧,你陪我在后面吃小灶,我不喜欢人多太闹。”杨贵妃说完,就站起身。有丫鬟围上来伺候,乔云也赶快识相地站了起来。 有太监上前来引着乔云从刚才进来的大门出去,小梅还焦急地等在门外。 “请公主殿下稍等片刻,奴才安排轿辇送您回去更衣、稍事休息。待后堂传膳,再安排人去接您。”那太监对乔云的态度也一下子好了一千倍。这些人最会察言观色,早就接到里面的信息了,皇上高看这个非亲的妹妹、贵妃娘娘还单留她陪自己用膳。 乔云没推辞,她已经比较谙熟古代这些门道了。你越是谦卑,这些下人就越是欺负你。她不是喜欢被人推崇着、惧怕着,但她知道这也是保护自己安全的一种手段。因为这封建社会只有两种局面,一是受宠、一是失宠。她所向往的那种不被人瞩目、也不招惹危险的中间状态,在这里是最难办到的。 “小梅,我们先回去吧,你帮我再梳梳头,戴上皇兄和皇嫂刚赏我的金钗。”乔云故意这样当着那几个太监说话,她是在为小梅撑腰。 按照她所了解的,此刻她的身份一下子提升了,多半会打发了小丫鬟,再给她派体面的大丫鬟来伺候。那对小梅不公平,何况这丫头不多言多语,留着她比新派不了解的人更可靠些。 “来啊,扶公主殿下上轿!你们几个稳当着点儿,别颠着公主殿下。嘿嘿,小梅姑娘,你受累关照好了。”那太监最会看风使舵,立刻对小梅也客气多了。 小梅很聪明,也立时端起了架儿:“慢点儿,都利索着了,不许颠着公主了。” 回到云霭阁,小梅欢喜地祝贺乔云,那样子比她自己都开心:“小公主,刚刚我还在外面担心您呢。那些人得了赏有的可高兴了,有的好像不太可心的样子。这还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们都一边走一边窃窃私语,说您选了个什么剑形金钗,可能冲撞了圣上,都说您要受到惩罚呢。吓得我啊,都差点儿没哭了。没想到,您不但没受罚,还受到更高的礼遇了!看那些人称呼您‘殿下’,我就知道皇上一定对您赞赏有加!只有咱玉真公主被称作‘殿下’呢。” “小梅,我这心里也不安。临来之前,玉真公主姐姐嘱咐我,说贵妃娘娘不难相处。可她要留下我陪她,我还是很紧张。”乔云也不敢跟小梅说深了,毕竟她是玉真公主府的老人儿,不知道她是什么底细,是不是玉真公主派来观察监视自己的? “小公主,贵妃娘娘好像是挺随和的,以前也来过一次咱们府上,还冲我们下人笑过呢。只有一条,一定不要让她感觉到你比她漂亮,尤其是皇上有可能宠幸你,那她就一定会先让你消失。”小梅小声说。 这意思,和玉真公主及李白提醒她的是一致的,只是小梅说话更直白。 “哦,那,要主动向她表示什么吗?还是等她问我什么时再说?”乔云索性就多问问这小丫头,她似乎也挺有见识的。 “这个嘛,我可说不好。不过,上次不是您跟公主殿下说过您有心上人了吗?贵妃娘娘要是知道您心里有了别人,不会跟她争皇上,她就该放心您了吧?我猜会的。”小梅也是试探地说着。 乔云梳好头,把那凤舞剑的金钗戴在头上,她感觉,曹丕就上面看着她。她在这里不能随身佩剑,那只凤舞剑就藏在房间的枕头下。这回让这只缩小版的随身跟着自己,也是代表她心里一直装着那剑的主人。 小梅说得也许有道理,就算不为了讨好杨贵妃,单为自己,也不可能让唐玄宗那么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他比自己那年轻潇洒的曹皇帝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了。真不知道那么年轻貌美的杨贵妃喜欢他什么? 可以看出,杨贵妃是爱唐玄宗的,而不仅仅是讨好和惧怕。乔云记得,杨贵妃好像比唐玄宗小了二十多岁,她死的时候是38岁,如果按她现在30岁来算,唐玄宗现在也快60了。不过他看上去还没有那么老,皮肤光滑,也没有太多皱纹,只是那身材,也太腐*败了! 那与他的曹丕简直无法相提并论。曹丕,身材伟岸、气质风流、风度翩翩,尤其是和她双剑共舞的时候,简直就是一对金童玉女,她自己都觉得和他在一起才能互相衬托出什么叫美丽与潇洒!曹丕,要是每一位皇帝都能像他那样,颜值高又文武双全,那才是中国帝王应有的形象! 乔云又换上了她最喜欢穿的那件白色纱衣。白色,是她初见曹丕时穿的颜色,曹丕说过,最喜欢她那纯洁飘渺的样子。她也觉得自己那样的装扮最能体现出自己的气质,仙仙的,正好配曹丕的英俊洒脱。 刚对着镜子打扮完毕,就有人来汇报,轿子在楼下等着,该去陪贵妃娘娘用膳了。 乔云被四五个丫鬟搀着下楼,小梅则神气地跟在她最近身,也变得趾高气扬的样子。这世道就是这样,乔云已经就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刚才与她住在这一片区域的那些女眷们,都在各自的露台上探头探脑地看她,甚至连羡慕的咂嘴声都能听到。 “就是她头上的那只金钗,我咋就没选那只啊?是我先看到了的。”乔云听到有人小声说了这话。 “就是啊,我也看到了,还拿了一下呢,又放下了,真是后悔啊!”还有人说。 “就你?戴上也没那样子,还不得像被宝剑砍头似的啊。”有人好像在挖苦反驳刚才说话的女子。 “那也比你强,就你那小细脖子,都挺不起来那贵重的金钗。”刚才那人又说。 “嘘,别瞎说,上轿的那位,那脖子比我还细好几倍呢,可是人家讨皇上和娘娘喜欢。” “你才瞎说!快闭嘴!说不定过几天娘娘就不喜欢她了,皇上看上的女子,才是娘娘的敌人……” 乔云从刚一下楼,就听到了这些小声议论。她先是放慢脚步想听一听,后来就不敢再听了,听得她心里直发毛。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贵妃气派 乔云坐轿来到餐厅所在的楼阁。天色已黑,从外面看不太清楚这座楼阁的全貌,只觉得也是那种雕梁画栋的门脸,很宽敞,也很气派。她在门前落轿,立刻有七八个男男女女的用人上前伺候,垫脚踏的、掀帘子的、搀扶的,弄得小梅都伸不上手了。 “公主殿下,里面请。”有管事的太监早站在门口候着了,乔云一下轿,他就连忙迎上来,在头前带路。 乔云走的是正门,要经过一个大的餐厅,然后才能到达后边的“包房”。这和现代社会的某些饭店大同小异,你可以选择在大厅用餐,如果上包房,就要从大厅穿过去。 乔云发现楼下里面的走廊两侧有一些房间,也许是不同风格的包间吧,或者也有厨房、厨师休息室之类的。她被引着上了楼梯,楼上果然不是一般的豪华,她没来得及细看,就直接被请进了一间很大的单间。 一张巨大的圆桌,铺着金色的台布,餐具都镶着金边,应该是真的金子镶上去的。只在靠里侧摆着两把椅子,一把非常宽大、带金色凤凰雕花的红色圆形椅子,旁边是一把稍微小一号、也雕着玫瑰花的粉红色的椭圆形椅子。 不用说,那带玫瑰花的小一号的就是给我预备的了?乔云明白了,果然只有她一个人陪贵妃用膳。 乔云没敢直接坐在那椅子上,她看旁边靠墙有类似榻的东西,还有茶几,她感觉这和现代餐厅的包房还真有些相似,客人没到齐时,可以坐在沙发上稍事休息或者等候,这榻就相当于沙发了。乔云心里暗笑,只是没有电视、音响设备罢了。 果然,有四名丫鬟进来,端着茶水和点心,对乔云说:“公主殿下,请稍作休息,用些茶点吧。”然后把东西放在茶几上,给乔云斟上一杯茶。 茶的叶片比较大,大概是绿茶之类的,还点缀着两片红色的花瓣,看不出是什么花。茶喝起来比较清淡,乔云不太懂茶,就随便地喝了几口。她忙活了一下午,还没顾上喝水,这会儿真有点儿渴了。 四名丫鬟就站在她的旁边候着,她没看到小梅。刚才她跟着自己一起进到这座楼里了,看来是没让她近身伺候,估计是嫌她宫外的丫头粗鄙、怕冲撞了贵妃娘娘了? 乔云就只好坐在那儿喝茶。点心有四盘,样子都很好看,一盘粉红色的花朵模样的、一盘白色圆形上面带红点的、一盘黄色菱形点缀着粉花的、一盘绿色长条的。她没动那些点心,怕吃饱了一会儿吃不下饭菜了。 等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了,乔云觉得好无聊。这房间的布置她已经看全了,和现代的包房很像,大桌子竟然连转盘都有,她觉得真是好神奇。杨贵妃还不到,她也不敢和丫鬟说话。 又过了有将近半给小时了,还是没有动静。乔云都有点儿饿了,就想先尝块点心。刚伸手要拿那粉色花朵的,忽然问道一股浓浓的香气。是花香,莫非是这花朵的点心飘着香味,我用手刚一接近它就散发出来了? 紧接着,传来了丁零当啷的响声。 “贵妃娘娘驾到!”有太监传话的声音。 哦,原来是杨贵妃的香味,人没到,香味先飘过来了,还有丁零当啷的首饰响声。 乔云连忙起身迎上来,她知道,刚才有人通报,就是报给她听的,提醒她迎驾。 行了个半蹲的大礼,“云真恭迎贵妃皇嫂。”乔云已经改了称呼和行礼的方式了。 “妹妹怎么穿得这么淡雅?你皇兄要是见了会不喜欢的。不过,嫂嫂我喜欢。”杨贵妃淡淡地说着,在那把凤凰雕花的大红椅子上坐下。 乔云待她坐稳了,才轻身坐在那玫瑰雕花的椅子上。 一道一道的菜品开始上来了。乔云看那菜的“颜值”,都有点儿不舍得动筷了。杨贵妃不动,她更是不敢动。 第一道是开胃汤。乳白色的液体,正中飘着一朵红花瓣,还撒着金黄色的像椰蓉似的东西。 杨贵妃只喝了一勺,就让人端下去了。乔云连忙也喝了一勺,好像有点儿甜味,心想,这么甜腻的东西,怎么能说是开胃的呢?不过真的很好喝。还没来得及尝第二口,也被丫鬟撤掉了。 然后,是第二道汤品。清清的水,里面只飘着几丝嫩绿色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菜或是葱花,乔云这回等杨贵妃一动勺,她就喝了一大口。天啊,好酸,这才是开胃汤! 撤下后,又上来了第三道汤。这回乔云认识,就是冬瓜排骨汤,排骨是那种小排。真奇怪啊,怎么光喝汤,不会是“水席”吧? 终于不再上汤了,一大桌子十个菜一齐端了上来,十个丫鬟,每人端了一盘,分别放在桌子上,动作一点儿不乱。然后,下去六个人,留下四个,分别站在杨贵妃和乔云的两侧,开始“喂”她们吃菜。 所谓喂,就是帮着剔骨头、摘鱼刺、切肉等等,每样食物弄成适合放入口中的大小,放入主子的盘中。面前的小盘不停地被撤换,乔云只管偷偷瞄着杨贵妃,她吃一口什么,她就也跟着吃一口什么。 杨贵妃也不说话,莫非这就是所谓的“食不言”?乔云也不敢出声,默默地跟着闷头吃。 她感到肚子里满了,早就饱了,杨贵妃却还在那儿吃得津津有味。她不敢先停下筷子,就变成看杨贵妃吃两三口,她才吃小半口。就这样,又吃了有半个多少时,餐后甜品终于上来了。 是银耳木瓜盅。乔云了解这道菜,是丰胸佳品,现代的餐厅里也有。杨贵妃终于说话了:“妹妹,吃吧。”然后,眼睛在乔云的胸前看了看,没再说话,低头吃她的。 乔云想起玉真公主来时嘱咐她的,“她要看你你就就给她看,她要摸你你就大大方方地让她摸”,还以为杨贵妃也会像玉真公主那样,当着这道菜借题发挥?结果人家杨贵妃没有,还是静静地吃。 吃完这道甜品,杨贵妃说:“水果不要上了,直接送到温泉去。”又坐了片刻,杨贵妃起身,立刻有八名丫鬟如空降一般出现在她的左右,乔云都没注意到她们是从哪个门进来的。 杨贵妃从另一扇门走了。乔云也站起身来。 “公主殿下,请到楼下稍事休息,再去陪贵妃娘娘温泉沐浴。”四名丫鬟过来搀扶她,从她来时的那扇门离开了。 乔云被引着下了楼,只听大厅那边很是喧哗嬉闹,都是尖尖的女声高八度。 “你吃那么多,待会儿还怎么泡温泉啊?” “这么好吃的东西,府中不常见到,这回不吃,下次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有。” “泡温泉能看到贵妃娘娘吗?要是能和娘娘一起泡,那得多幸运!” “想得美,贵妃娘娘能让你见到?听说有专人陪了。” “专人是谁?不会是头上戴把剑的那个瘦姑娘吧?” “是啊,就是她。人家瘦,但是脸蛋好看啊。” “脸蛋是好看,胸也老大了。刚才我站在她旁边,别看人家没露,隔着衣服也能看出来,很大的。” “隔着衣服的不算,都不敢露出来,怕是假的吧?不然为啥不敢露给人看呢?” …… 乔云下楼梯的工夫,就听到这么多,她觉得头都有点儿大了。 引路的太监也听到了,紧张地先跑到大厅去了,不大一会儿,那些声音就静下来了。 “公主殿下,要不咱不在这儿休息了吧?直接去温泉那里,也有休息的地方。”领头的丫鬟很会察言观色,大概是刚才乔云皱眉让她看到了,就试着问道。 “也好,直接去温泉吧。”乔云就没进那间休息室,直接朝大厅那边的大门而去。 四个丫鬟簇拥着,乔云面色不亢不卑,她知道,她这一从大厅通过,接着就会成为焦点谈资,这耳朵就快又红又痒了。 小梅等在门外,也不知道她吃没吃过饭。乔云冲她点点头,自己被那四个丫鬟扶着上了轿。 走了很长时间,轿子落下了,乔云被搀扶下来。这里就是真正的“华清池”了,果然比玉真公主别宫的温泉大许多倍,也豪华更多倍,乔云只觉得眼睛应接不暇,却又不敢表现出过于兴奋或者没见过世面似的。 她知道,这些下人最喜欢偷偷察看她这样身份的人的一举一动,来判断这位新晋主子的来头和底细,以便于接下来她们是真正地好生伺候,还是表面应付、暗地里刁难。 这是小梅刚才帮她梳头时匆忙告诉她的。小梅告诉她这些一是出于为她好,另一方面,要提醒她别给玉真公主丢脸,毕竟她们都是从玉真公主府出来的。 乔云还是要先来等杨贵妃。她被安排在一间客房中,客房很大,有很大的雕花木床,被子也都是金丝金绫的。房间里还有梳妆台,一应化妆品齐全。乔云突然想起不就前老曹带她洗的那天价澡来,那休息室里差不多也是这样子的。 是现代人仿效古代吗?还是碰巧,中国人的创意都万变不离其宗?乔云觉得有趣,躺在大床的蚕丝被里,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荔枝温泉 乔云都有好几天没梦到老曹了,这回乏了,没有准备地睡着,老曹也没有准备地就来了。 “云云,怪不得你几天都不和我联络,是跑到这儿腐*败来了?”老曹和她开着玩笑。 “呵呵,你请我洗那腐*败的澡,把我惯出毛病了。这杨贵妃的温泉比你领我去的洗浴中心高档多了,还没进去里面呢,这外面就豪华极了。这可不用咱自己掏腰包,全是唐玄宗买单。呵呵,老曹,我给你省钱了啊。”乔云也笑着和他逗嘴。 “怎么,羡慕人家杨贵妃有个皇帝老公了?告诉你吧,云云,我上辈子也是皇帝,也老有本事了,比杨贵妃她老公强多了。那李隆基会剑术吗?不会吧,也就是能比划几下罢了;他会作诗吗?也不会吧!我当皇帝的时候,可是真正的文能治国、武能安邦。”老曹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不是像是开玩笑,倒像是真事一样。 “你?别逗了。你是皇帝?坐拥三宫六院?想得美吧!”乔云刮着脸皮笑他。 “你不信就算了。正因为三宫六院,才对不起你。所以,这辈子为了对你专一,才不当皇帝,给你当御用教练,只守着你一个人。”老曹还是一副认真的表情在说。 “老曹,你既然前世是皇帝,为什么偏来当教练呢?你可以在政府当官啊?只要在现代社会,干什么工作都只许娶一个媳妇的。”乔云问他。 “因为我喜欢剑啊。为了你,上辈子的一切都可以放弃,唯独剑不可以。所以,为了来这现代等你,我就先当了击剑运动员。又因为你8岁来队里,我才受伤当你的教练,为的就是和你形影不离。你懂吗?”老曹盯着她的眼睛说着,那眼神诚恳得都能透视到心脏一般。 “那,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那对你太不公平了呀!你完全可以和我当队友,你打你的比赛,我得我的奖项,咱俩共同进步啊?”乔云问他。 “是,那样也不是不行,但是命运安排我来弥补上辈子欠你的,所以惩罚我受伤,拿不到奖项,只有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老曹说着,还拍了拍心脏的位置。 “你上辈子欠我什么?”乔云不解。 “上辈子我感情不专一,娶了那么多。一是因为地位和社会原因造成的,但主要还是我花心,又不懂得拒绝。所以这辈子我的世界里只有你,连普通的女性朋友也不要,只有你一个就足够了。你既是我的爱人,又是我的亲人、朋友和同事。”老曹说着,竟然流下了两行热泪。 “老曹,人真有前世今生呀?那我上辈子是什么啊?你那时就认识我吗?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乔云伸出手帮他擦眼泪,也很感动,就问他。 “你上辈子就是你,就是云云,是我最喜欢的女孩。但是我对你不专一,还伤过你的心。”老曹拉住她为自己擦眼泪的双手,动情地捧在手心里。 “老曹,你别这么说,你一哭我都难过了。不管你上辈子欠我什么,你现在对我这么好,我就最幸福了。是我欠你的,什么事都让你围着我转,害得你没有自己的业余时间,也不能像胡教练他们那样,该谈恋爱谈恋爱,该结婚结婚,弄得你像我的影子似的。哎,这辈子是我欠你的了,下辈子我再还你吧。”乔云往老曹的怀里靠了靠,看着他含泪的眼睛说道。 “云云,下辈子我也还要对你好。以后不管有多少辈子,我都只娶你一个,也只爱你一个,你可不要嫌我烦啊。”老曹把她拥在怀里,仰着头,试着止住眼泪。 “老曹,你说什么啊?娶和爱不是一回事吗,为什么还要分着说?”乔云不解,爱谁当然就要娶谁,娶谁当然就是爱谁,他怎么还非要这么说呢?在她的心目中,爱情和结婚就是这样的逻辑。 “云云,你真好,你的心灵真纯净,上辈子就是这样的。可是,上辈子我最爱的是你,却没有娶到你,而是娶了一大帮并不爱的人。这辈子我不会了,爱你,就娶你。下辈子也是。”老曹感概地说着,还叹着气。 “啊?我听不懂你的话……”乔云趴在他的胸前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该起床了,贵妃娘娘就要到温泉了。”有丫鬟来叫醒了乔云。 啊?老曹,老曹呢?乔云揉揉眼睛,一骨碌坐了起来,丫鬟连忙上前搀扶她起来换衣服。 她们直接就给乔云换上了长长的浴袍,也是一件雪白雪白的,说是贵妃娘娘亲自吩咐的,让云真公主穿白色的,她喜欢。又把头发盘得高高的,免得泡温泉时被弄湿,还别上了那只凤舞剑的金钗。 老曹,老曹说他前世也是皇帝?说他因为当皇帝娶了三宫六院,却没娶我,所以对不起我? 啊?老曹不是曹丕变的吧?! 乔云想着这惊人的问题,机械地跟着领头的丫鬟身后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池温泉旁边。 都没顾上看看这里的环境,她就由丫鬟领着,坐在了池边的大椅子里。桌上有茶点,还有水果。乔云看了看,是满满一大盘子新鲜的荔枝。 呵呵,“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就是“一骑红尘”快马加鞭送来的荔枝啊?这么多!乔云想着,杨贵妃由一众丫鬟搀扶簇拥着来了。 都没有通报声,乔云是看到她人才起身上前行礼的。 “免礼了,走,云儿,我们下水泡泡。”杨贵妃竟然叫她云儿! 都有多久没听到“云儿”的称呼了,只有曹丕这样叫她。她不禁又想曹丕了。刚才那梦就让她联想到老曹就是曹丕变的,这回杨贵妃好端端的怎么这样叫自己呢?乔云仿佛进入了幻觉。 “云儿,本宫以后就这样叫你比较好。你叫云真,我叫太真,还有你那姐姐叫玉真,全都是真,太多了。你这么小,又这么乖巧,叫云儿正好。”杨贵妃微笑着说。有丫鬟递过来一盘剥了皮的荔枝,她吃了一颗,优雅地吐出了果核。 也有丫鬟递给了乔云一盘,乔云也学着杨贵妃的样子,吃了一颗。 “云儿,知道我为什么挑你陪我一起泡温泉吗?”杨贵妃盯着乔云的胸,问道。 “回皇嫂的话,云儿我感恩您的偏爱,还来不及想为什么。”乔云也不知道这样回答对不对,但她的确是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你干净。”杨贵妃说话柔和而且严肃。乔云发现,她很少笑,只是唐玄宗在时她笑,对别人,笑容很吝啬。不过她面相很和善,不笑的话也看着很温柔。尤其是说话声音很好听,细细的,柔柔的。 “谢皇嫂。”乔云不知道该怎样回她这句,但是贵妃说话,她不敢不搭茬。 “谢我做什么?你自己干净。我就是看你不像那些女子,名义上还是没出阁的大家闺秀,实际上什么肮脏事没干过?说话也那么放纵,我不喜欢。我都嫁过两回了,也只是专心侍奉夫君,可不像那些人,表面上守着妇道,暗地里男盗女娼。”杨贵妃说着,似乎是有什么指向。 只是乔云不认识这里的人,不知道她想说谁。她说这话,乔云听着却有点儿耳熟,对,就是那句“满口仁义道德,心里男盗女娼”。哦,原来这话古代就有啊? 乔云实在不知道这句话又该怎样接茬,还在想着,杨贵妃又说话了:“你往后就好生跟着我吧,皇上宠我,我宠你,你就是这大唐的女二号了。” “云儿谢皇嫂抬举。”乔云没来得及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连忙谢恩,因为泡在水里不能下跪,她还特意举起双手抱了下拳。 “没有旁人在,不用那么规矩。云儿,你叫我皇嫂好像不大中听,不如,你就叫我母妃吧。”杨贵妃说着,伸手来拉住乔云的手,眼睛也盯着她,似乎流露着真的很喜欢她的神色。 “是,母妃。”乔云没有机会多想,既然她这样说,自己只有听从的份儿。反正这里除了丫鬟没有旁人,虽然这和唐玄宗封她御妹公主有矛盾,但是她现在答应着,总好过惹怒了贵妃被杀头好得多。 “哼,皇上封你御妹,他的哪个御妹是冰清玉洁了?我就让你当女儿,陪在我身边,看谁敢玷辱你!”杨贵妃说着,似乎心里有许多压抑已久的不快。 “来,云儿,吃荔枝。我最爱吃这个,皇上宠我,特意派快马按时给送到宫中。吃这个能美容,你以后就跟着我一起吃。”杨贵妃亲手把一颗荔枝塞进了桥云的嘴里。 乔云连忙接在口中,然后抱拳感谢。 “我都说过了,私下里不用多礼。你就是我的女儿,母亲宠女儿天经地义。”杨贵妃那样子很是任性。 是啊,她有任性的资本,她说我是什么我就得是什么。不过当她的女儿也好,至少可以排除被皇上看上的危险了,更可以防止她把我当成假想猜忌着、嫉妒着。 乔云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云儿,母妃问你句话,你必须如实回答。”杨贵妃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这把乔云吓了一跳。果然是“伴君如伴虎”,这“母老虎”怕是比皇帝都更难陪伴啊! “母妃,您问。”乔云连忙说道。 “母妃问你,你想没想过侍奉皇上?”杨贵妃还是那副严肃的表情。 “回母妃,孩儿我从来不想。我尊重皇上,因为他是一国之君。但孩儿就是小女孩,梦想有朝一日嫁个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乔云试着回答道。 她不知道这回答会不会让杨贵妃满意,又试着从她的表情观察着。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算不算乱 乔云心想,杨贵妃这样费心地认我当女儿,说到底,还是防着我,怕我和她抢皇帝老公。切,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乔云一个现代有为青年,就是打死都不会嫁个老头的! 可是,这话绝对不能明着说,就只能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于是她说,她敬重皇帝,但是并不是那种对男人的喜欢。自己心里是有坚持的,就是一定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年龄相当的优秀青年。 杨贵妃果然脸色好看多了,就问她:“云儿你可有心上人了?” 乔云实际上是有的,但是还是像当初对玉真公主一样,她不能轻易说出来,因为无论曹丕还是老曹,都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要是回答说有,那杨贵妃八成会为她“做主”,请皇上即刻给她赐婚。那可如何是好啊! 不过,她又想起当时在终南山道观里,玉真公主也明白地给她说破过,说乔云喜欢的是书中的虚幻人物,她也表示理解。不如,就坡下驴,让杨贵妃和玉真公主掌握同样的信息? 于是,乔云低着头,害羞地说:“云儿是有个心上人,但是请母妃就不要问孩儿了,好吗?” “呵呵,云儿你害羞的样子真是乖巧,母妃就更要为你做主了。说说看,是哪家的公子?只要你说出名字来,母妃就请你父皇赐婚,看谁敢不求着本宫的女儿!”杨贵妃很强势地说道。 “母妃,孩儿喜欢的这个人,他不在这里,连您和父皇也没法帮孩儿的。”乔云说。这既是实话,也是故意吊杨贵妃的胃口,更是对自己的一种特殊保护。 “不是这里的人?是胡人,还是哪个异族的?”杨贵妃果然被吊起了兴致,猜测着,“不管是哪里人,你父皇都能摆平他们!” “哎!”乔云夸张地叹了口气,“他不是现实中人,他是一位书中的古代人物。可孩儿就是喜欢他,除了这个人,孩儿谁都不喜欢。” “书中的古人?哪一位?”杨贵妃真是太感兴趣了。这个女孩果然与众不同,穿得一点儿不露,却实际上有那么好的身材。本来她隔着衣服看乔云的胸围,也怀疑过是假的。结果现在一起泡着温泉,人家可都是“真材实料”,而且完全不用像其他人那样硬挤。 长安城里的这些女人全都打扮得珠光宝气、花枝招展,皇宫里的就更甚,每个人恨不得十个指头上都戴满了戒指,一根粗粗的脖子戴着三四串项链。人家这女孩,此刻满身只戴着那一枚金钗,却透着天然的高贵。 别人都喜爱艳丽颜色,她却唯独喜欢穿白色。之前第一次看她穿着件玫粉色的衣服,衬托得脸色像苹果般招人疼,但那款式却是低调的、内敛的,用个现代词汇,那就是“闷骚”,那才是性感的最高境界。 但杨贵妃觉得,乔云穿白色最能体现出她的特质,那种与众不同的才最是“值钱”,才是她想“宠”她理由。 乔云看杨贵妃在思索问题,就没忙着回答。直到杨贵妃把目光又投在她的脸上,她才又低着头说:“是三国里的曹丕。” 她说的是曹丕,因为唐代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她不能说是自己的教练老曹,因为老曹是一千多年后的人物,杨贵妃听不懂,万一听懂了,她也就被视为“妖怪”了。 “魏文帝?文武双全,剑术高超,又是神箭手,文学大师,开创七言诗先河,还是文艺评论的创始人!小家伙,你果然好眼力,有心气儿!”杨贵妃赞赏而爱惜地抚摸了桥云的头,正好摸到那只风舞剑的金钗。 “怪不得,你选这只金钗。你知道这是曹丕的凤舞剑?”杨贵妃看来也是很有见识的,她也知道这是曹丕的宝剑,还知道叫“凤舞”。 “母妃,孩儿的确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只凤舞剑。可孩儿还是不明白,父皇为什么特意多放了这一只?”乔云就斗胆地问个明白。 “呵呵,呵呵。”杨贵妃笑了,“你父皇也喜欢曹丕。他也喜欢作诗,而且精通音律。你刚刚说,喜欢同龄的男子,其实,母妃本来也和你一样,但是你父皇的才华才真正吸引了我。云儿,我能理解你,曹丕的确是和你非常相配。” “多谢母妃体谅云儿。”乔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就说,“母妃,您和父皇真是一对最令人羡慕的眷侣,您能在现实中拥有这样深爱的人,真是太幸福了!孩儿我就是要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那个人,要是找不到,就宁愿以书为伴。” 乔云在一步一步地给自己铺垫着,这样取得杨贵妃的理解与同情,就不会有人再对她的婚事打主意了。这也算是对杨贵妃表忠心,让她彻底打消对自己的疑虑。 “哎,我可怜的女儿!”杨贵妃还真是多愁善感,竟然替乔云伤感得流下了眼泪! “母妃,孩儿心里不苦,有目标总好过浑浑噩噩地嫁给不喜欢的人。现在孩儿有了母妃给撑腰,就不怕有坏人欺负我了。”乔云这样一说,更激起了杨贵妃那深藏已久的母性。她自己没生过孩子,也向往有人叫她一声母亲,渴望有个弱小的生命需要她来呵护。而此刻的乔云,正好满足了她这方面的需求。 “云儿,你放心,有母妃护着你,没人敢来打你的歪主意。只是,一旦你遇到那个可以替代曹丕的人,就不要硬撑着,毕竟青春是短暂的,有花堪折直须折,懂吗?”杨贵妃心疼地看着她说。 “是,孩儿听母妃的。” …… 在华清池的日子过得很快也很愉快。杨贵妃是真心地愉快,这回,她实现了从为人*妻到为人母的飞跃,她是真的喜欢身边的这个乖巧的小精灵。她自己属于丰满类型的美人,却心里更羡慕那种苗条一些的。 唐玄宗喜欢她这样的肉感类型,她就只好“女为悦己者容”,但心中却经常幻想着另外一种风格的模样。如今“女儿”来实现她内心的另外一种审美理想,而且乔云这样子,才彻底让她放心不会被唐玄宗看中。 “乖,不用学她们那样吃得胖乎乎、蠢乎乎的,母妃就喜欢你这玲珑秀气的模样。回去母妃给你把全长安最好的裁缝都招进宫里,让你穿上最好料子的仙女服。”杨贵妃太喜欢乔云了。 美好的假期结束了,乔云随杨贵妃乘坐一辆马车回到了长安。 “乖宝贝,你先回玉真那里住一天,母妃回宫安排一下,明天派人接你。你也跟你那皇姐道个别,毕竟是她引荐你认识了你父皇和母妃我。也谢谢人家,这回要改口叫她皇姑母了。”杨贵妃依依不舍地先送乔云在玉真公主府门口下了车。 玉真公主早听说乔云和杨贵妃的事了。她心中不是一点儿不悦都没有,但她是个最深谙时务的皇家资深女政客,乔云那女子是个聪明人,她是我府中出去的,日后自然也是我的一颗筹码,这样的好事,求都求不来呢。李白,你果然给我引进了一个不可替代的人才! 这里早就得到了行程安排,玉真公主早就派铮管家亲自出府门迎接了。 “云真公主殿下一路辛苦了,玉真公主殿下吩咐我来迎接您,她已经亲自备好酒席等着为您接风了。”铮管家如今对乔云的态度可和当初完全不一样了,变得毕恭毕敬又战战兢兢的。她是玉真公主的心腹,平时不太顾及主仆的规矩,但如今乔云是大唐的“女二号”了,那可比玉真公主又高了一个档次呢。 “云真参见皇姐。”乔云来到正厅,还是像从前一样给玉真公主行大礼。 玉真公主实际上就是要观察她的表现。如今她是皇上和杨贵妃的“女儿”了,是正经的“公主殿下”了,如果她这次回来就摆起“殿下”的范儿,那就说明这小丫头是个没深浅的家伙,日后一定是“爬的高摔得惨”。 结果呢,人家乔云还是和以前一样规矩、懂长幼,看来李白看人还真是眼力不错。 “妹妹,你可回来了,姐姐我可想坏了哦。”玉真公主亲自起身相扶。“你被皇兄和皇嫂收为女儿的事,我也听说了。这回你就该称呼我皇姑母了,不过你已经叫惯我皇姐了,在家里,还是老叫法吧,等到了宫中当着皇兄皇嫂的面,你再按新规矩称呼就好。” “云真全听皇姐的。多亏皇姐嘱咐我,我才没闯祸,终于没惹贵妃娘娘生气,也没让皇上误会。妹妹的这条命,全是皇姐帮我保全的。请皇姐受妹妹一拜。”乔云说着,跪下给玉真公主磕了个头。 乔云在路上就想到了她见到玉真公主可能要面对的一切。那玉真公主是自己来投奔的第一个靠山,如今自己攀上高枝变凤凰,这可是“旧主”的大忌。必须要做足了谦卑感恩的戏份,才能避免为今后埋下可怕的隐患。 “嗯,这妹妹果然有心,能记得姐姐的好。咱这辈分听起来是有点儿乱,不过咱这心里不乱就好。你心思明澈,姐姐我心里也透亮。”玉真公主说着话,李白来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剑舞霓裳 李白一进门,竟也对乔云施以君臣之礼。 “李白见过云真公主殿下。” “大哥,您是要羞煞我也。”乔云走上前,没有搀扶李白,而是自己反过来给他施礼,“别人不了解乔云的底细,大哥您还这样取笑我,我可要哭了啊。” 乔云做出小女孩撒娇的模样。 “哈哈,我就说嘛,我云妹妹最能分清谁亲。妹妹,听说你明天就要搬到宫里去住了,大哥可提醒你啊,宫里虽比外面更豪华,但是也不自由。你就不能想出去逛出去逛,想吃胡饼吃胡饼了。”李白笑着说。 “是啊,大哥,其实我还是喜欢以前那种自由自在的日子,每天跟着大哥舞剑,学了大哥不少绝活。让我放弃别的都行,只是这剑,我舍不得。听说皇宫里连佩剑都有规矩的,就更不要说舞剑了。”乔云说,她心里真是放不下剑,而且她也并不喜欢住在皇宫里。如果只是去参观见识一番倒是不错。 “那,你就要跟你那母妃说说清楚了。”李白说,“不过,如果你说不住在宫里,她也未必就不高兴。毕竟你年轻漂亮,她的戒心还是有的。你住在她那儿,皇上去,多不方便啊。是吧?” “妹妹请皇姐和大哥帮我出出注意,怎么样跟贵妃娘娘说,才不至于招惹祸事?”乔云问道。 “嗯,要不,这样吧。”李白思忖着说,“过一会儿皇上得了空,我就假装去拜访,帮你探听一下消息。乔云你等我的信儿,反正贵妃明天才派人接你呢。” 李白去见唐玄宗了。 “哈哈,太白来了?今天又有什么好诗献给朕啊?”唐玄宗也是文艺人儿,喜欢李白的诗。 “皇上,微臣已经把最好的妹子都献给您做女儿了,这不是比任何好诗都有诚意吗?”李白开始探话。 “嗯,贵妃已经跟朕说过了。那云真,朕这回也是头一次见她,果然乖巧。贵妃说她遗憾和朕没有后代,喜欢这个女孩,朕正好也封过她公主,那就从皇妹改成皇女吧,反正对外封号都是云真公主。那姑娘是你引荐的,朕要把她安排在宫中,你看是住在贵妃那儿比较好,还是单独赐给宫殿啊?”唐玄宗心情大好,竟然征求李白的意见。 “这是皇上的家事,微臣可不敢妄言。”李白卖着关子,“不过,微臣的这个妹子,一不爱华服,二不爱首饰,唯独放不下宝剑。她每天都要舞上两三个时辰的剑,只怕在宫内,会给贵妃娘娘惹事儿啊。” “哦?她会剑术?”唐玄宗没想到,那么瘦小的一个小姑娘,竟然还会剑术,不禁非常感兴趣。 “是啊,她的剑术还不赖,不在微臣之下呢。”李白又补充了一句,这下更吊起了唐玄宗的兴趣。 大唐兴剑术,也不乏剑术高手。唐玄宗的剑术虽在名家中排不上,但是也非常爱好,经常召集高手表演欣赏,偶尔他也上场比划比划,于是他说: “好啊,朕就允准皇女云真今日佩剑进宫,与太白先生对剑,正好欢迎她与贵妃母女回宫。”这就算是圣旨了。 乔云在玉真公主府等李白回来给她送消息,玉真公主的酒宴也备好了,就等着李白来一起开席。结果没等到李白,却等来了圣旨:皇上传云真公主殿下佩剑入宫,传玉真公主一同进宫赴宴。 “好啊,准是那个李白,拿你的剑术搞什么名堂。”玉真公主爽朗地笑着,“这回咱的酒省下了,好菜就便宜了阿铮他们了。走,妹妹,咱俩进宫。到宫里就要称呼我皇姑母了,你可别忘了。” 乔云和玉真公主到宫中时,唐玄宗、杨贵妃已经坐在上座喝茶聊天了,李白坐在下座陪着。 乔云和玉真公主分别行礼问安后,唐玄宗说:“听闻皇女儿会剑术,今天朕给你和你母后摆酒接风,你就和太白先生舞上一段助助兴吧。” “是,女儿就为父皇、母妃舞上一段,献丑了。”乔云又施了一礼,手扶剑柄来到地中央,等待李白。 “公主殿下,请。”李白也走上来,请乔云先出剑。 两只剑于是就在这里飞舞起来。乔云没敢拿曹丕的凤舞剑,要是被唐玄宗见了,非得喜欢得留下不可,那可坚决不行,那是她和曹丕的爱情信物。她用的是武谔送她的那把剑,就是在兵器铺里买的,质量也是上乘的。 “哈哈,好!好剑!朕的女儿果然剑法超群,不输太白啊!好了,收了招式,父皇要赏你!”唐玄宗大笑着说。 乔云和李白才只走了一百个回合,还都是面不改色气不长吁呢。两人听命收起招式,然后面向皇上、贵妃施礼退下。 “诶?先别退下,父皇还没赏赐呢。”唐玄宗笑着喊乔云回来。乔云连忙回来跪下,等候封赏。 “朕就赐你,赐你朱雀大街上的翠华宫做你的公主府,改名翠云宫,免得你在皇宫中每日练剑不方便。贵妃看,这样赏赐我们的皇女儿可好啊?”唐玄宗讨好地看着杨贵妃。 “好啊,我也没想到我女儿还有这本事,住在宫里的确不方便。不过,既然皇上封给她宫外的宅子,那本宫想女儿时,可要随时出宫探望了。”杨贵妃用动听的声音和灿烂的笑容对唐玄宗说,她和他说话的样子的确和对别人完全不同。 “朕准了。”唐玄宗说着,还隔着茶几,伸出手摸了摸她的手。 杨贵妃也是有自己的心思的。她喜欢乔云这女孩不假,喜欢经常让她来陪自己说话解闷。但她对所有同性的戒心却不可能完全消除,如果乔云住在自己的宫中,有时唐玄宗会来她这里过夜,不方便是肯定的。 若是她去唐玄宗那里,乔云自己留在她这儿,“干儿子”安禄山来,见到年轻貌美的乔云肯定不会放过她,她也绝对不能容许。一是不容许安禄山“背叛”自己,二是也不能对不起“女儿”,她知道乔云肯定看不上那个胖得畸形的粗鲁胡人。 她也想过请皇上给乔云单独赐宫,但是皇宫中人际关系复杂,乔云那么清高的模样,带着她洗洗温泉都招来那么多嫉妒,若是自己单独撑起一个宫,连宫女都未必听话伺候,还得自己来分神照应,也不是太好的安排。 现在,皇上主动要给她在宫外赐宅,这真是个最好的安排。杨贵妃当然欣然同意了。而且,皇上还准她随时出宫看女儿,也让自己有了更多的机会出去散心了。 “朕今天高兴,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朕就亲自抚琴,爱妃你就舞上一曲吧,让女儿共同舞剑,我们一家三口乐呵乐呵。”唐玄宗放下酒杯,站起身来,伸手去拉杨贵妃。 玉真公主、李白和众人连忙起身谢恩,鼓掌叫好。 乔云还不知道,皇上和杨贵妃现在合作的就是著名的《霓裳羽衣曲》。唐玄宗实际上还是一位出色的音乐家,这曲子就是他专门为杨贵妃写的。而这舞,又是杨贵妃亲自编创的,她是这大唐最优秀的舞蹈家。 乔云就自觉地在旁侧,跟着杨贵妃的动作低调地配合,主要烘托人家贵妃的舞姿,既不抢镜也不偷懒,表现得恰到好处。杨贵妃和唐玄宗心里对她都是满意的。 一曲演罢,众人喝彩。今天出席酒会的都是唐玄宗信任喜欢的近身臣子,有的也听跟着杨贵妃去华清池的家中女眷汇报过乔云的事,耳朵里都灌满了乔云又瘦又丑的坏话。这回一见真人,瘦是不假,但是不但不丑,反而美丽动人,并且剑术超群,不禁对她刮目相看起来。尤其是她的言谈举止,大方而不张扬,处处都非常得体。 “好了,朕和妻女都为大家助兴了,太白,下面该你赋诗一首了。”唐玄宗开始点将了。 “是,陛下,微臣就献上拙作三首,以助酒兴。”李白起身,来到场地中央,轻轻抚琴,开始吟诵起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好啊,朕让你赋诗一首,你一口气赋诗三首,赏!”唐玄宗高兴,赏了李白不少金银珠宝。 乔云不知道,李白这三首著名的《清平调》竟然是在这种情境下所做啊。她更不知道,自己第一次进皇宫,这里就是有名的兴庆宫沉香亭,她还以为这就是皇上处理国事的宫殿呢。 沉香亭又称“凉殿”,因用名贵的沉香木构造而得名。其重檐四角攒尖顶,红檐碧瓦,古朴雅致,是唐明皇与杨贵妃消夏纳凉尤其是观赏牡丹之地。 这历史真是神奇啊!那次在云光山上,自己受伤昏迷,听说李白还为自己做过一首“贺寿”诗呢,那些人还逗李白没机会献给她。后来她才知道,那首诗就是著名的《将进酒》。 “好了,爱妃和女儿刚旅途劳顿回京,今天大伙先散了吧。女儿啊,你的翠云宫朕还要命人好生装潢些时日,你就还先回你皇姑母那儿住一段,待装饰好了父皇再遣人去接你。皇妹,你替朕照顾女儿有功,朕也赐你一件金钗吧。” 乔云一看,就是那天她“挑剩下”的那枚喜鹊的。 玉真公主得了封赏,也挺有面子。她带着乔云、李白一同回府,接着喝酒尽兴。 “妹妹,我听说,你跟贵妃娘娘说你的那心上人是那个人了?”李白在玉真公主府的酒桌上问乔云。 “是啊,大哥。”乔云直率地回答。李白认识曹丕,但他当着玉真公主的面没法说明白。 “哦?妹妹的心上人太白你知道?妹妹,你不告诉姐姐,这就是你不应该了。”玉真公主怪嗔地在乔云的脸蛋上掐了一把。乔云最受不了她这爱动手的习惯,掐脸还是好的,最怕她捏胸。 “哈哈,公主殿下不知道,乔云喜欢的人,是三国时期的曹丕。”李白给她说出来了,因为玉真公主这么说了,就得宁肯泄露乔云的秘密,也要好过让她挑乔云的理。 乔云害羞得低下了头,她也并不想继续隐瞒了。既然已经让杨贵妃知道了,就不介意再多个玉真公主。这样也彻底打消那些人想给她做媒的念头。 “啊?妹妹,怪不得!姐姐早就说吧,你喜欢的人不是真人,果然被姐姐说中了!”玉真公主这回可真朝她的胸前伸手了,乔云连忙假装害羞,把脸捂着埋在了胸前。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拜访王维 乔云这次回来,心里一直惦记着武谔和锦薇兄妹。玉真公主一直在场,乔云没法问李白,只能再等机会。 李白从那天喝完酒走后,就一直没再来。乔云百无聊赖,只能每天自己舞剑打发时光。偶尔杨贵妃派人来接她进宫,“母女”随便聊聊,吃荔枝。杨贵妃话不多,只是边吃东西边看着乔云,眼神中多是欣赏、喜欢。 乔云正好也不敢跟她多说话,但是既然当了人家的“女儿”,受了人家的恩典,她就有时也殷勤地帮杨贵妃捏捏肩膀、柔柔胳膊的,弄得杨贵妃就更加喜欢她。 杨贵妃果然信守诺言,有一次她召乔云进宫,乔云看到有二十几个人,手拿尺子候在外间,一进门杨贵妃就笑着说:“母妃答应给你做漂亮衣服,这全京城最出名的师傅都候着你呢。” 接下来的时间里,乔云就连着收到各服装店送上门来的衣服。有直接成衣的,也有先来试样子的。那些衣服材质不同、花色不同,但是主色都一样,全是白色。款式也不尽相同,但是共同点是全都不暴露。 乔云很开心,其实女孩子没有不喜欢新衣服的,乔云就每天试试这些新衣服,也算打发了不少难熬的时光。 这天,她刚有穿上一身新送来的白底带紫花的裙装,小梅敲敲门进来了。 “启禀小公主,武谔公子来了。说来陪您练剑。”小梅在玉真公主府里还是称呼她小公主,乔云上次去华清池小梅一直陪着,对那次的经历最了解,所以现在一般都是她近身伺候。玉真公主还准许她将来也跟乔云去那翠云宫伺候。 乔云提着剑出来,武谔果然在他们以前经常练剑的亭子边站着候着她。 “谔儿参见公主师叔。”武谔还真挺聪明,给自己选了这么个特殊的称呼叫着乔云。 他的形象也发生了变化,以前不是一身青衣就是一身白袍,冷酷的面容,一副杀手模样。如今,他是一件浅灰色的长衫,头发梳得同以前也不大一样了,面色白中透出些许红润,尤其是那眼神,也是正常人的样子了,不再透着杀气,看上去不那么凶了。 “谔儿。”乔云就按着他自己一贯的自称叫他,“锦薇她好吗?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劳烦师叔记挂,谔儿一直在替父亲打理生意,脱不开身昨晚父亲刚返回京中,我才得空抽身来陪师叔练剑。哦,我是说我的生父胡夫先生。”武谔特意解释着。 “你和你的生父相认了,谔儿!我真替你高兴!锦薇呢,她也认了父亲了吗?”乔云关切地问他,她一直都惦记着这事呢。 “锦薇还没有。”武谔说话,头也不自觉地低下一些,好像挺无奈的样子,“师叔,锦薇的心结不好解开,我父亲心里也有疙瘩。我两下都说明白了,什么时候能处理好,还要看他们自己。” “嗯,这我能理解。谔儿,你已经做了不少努力了,也难为你了。你师父,他没为难你吧?”乔云还担心,怕李白会坚持不让武谔“血盆洗手”,他培养这个徒弟就是替他杀人的,那晚武谔杀完人后念的那首诗,不就是李白写的《侠客行》吗?她当时太紧张了,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师父没有,我想他多半是因为您帮我和锦薇撑腰。他心里没那么顺溜的,一定是不愿意,多亏了您。”武谔说着,脸上流露着明显的感激。 “为什么说因为我呢?”乔云不解。 “不让我杀人,让我好好照顾妹妹,这是您的主张。如今您当上了贵妃娘娘的女儿,就是全大唐第二尊贵的女人物了,师父他当然要顾忌您的意思了。”武谔自豪地说。 这么一说,乔云就明白了。她便不再问这个,接下去询问锦薇的情况。 武谔说,锦薇还不急着去找她的周家哥哥,因为一旦决定去找他,就意味着她接受了她母亲临终的嘱托,嫁给那个哥哥。这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所以她要再仔细想想,尤其想再见见她的“大乔”再下决心。还有,她心里想见见她的另一位父亲——王维。 “她想见王维?”乔云脱口而出,心想,王维如今在参禅清修,估计是好不容易从那些旧事中解脱了。要是前妻的和别人的女儿去找他,他那颗受过伤的老心脏,能承受得了吗? “是啊,师叔,我劝她要慎重,她也一直在犹豫。她还说,就是去找王维的话,她希望您能陪她一起去。”武谔试探着说,眼睛在观察着乔云的反应。 “让我陪她?”乔云疑问道。她心里想的是,王维位历史名人,我当然也想见识了。我还指望李白帮我引荐那些大名鼎鼎的诗人、文学家呢。想不到,锦薇让我陪她去见王维! 但是武谔对她的疑问句有了不同的领会,连忙说:“师叔您不要怪锦薇,她年纪小,又从小被周先生宠爱着,所以不懂人情世故的。您现在贵为公主殿下,当然不可能陪她去找王维先生。” “谔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很愿意陪锦薇去,只是我担心,王维先生见到她,会不会心里难过,再想起锦薇她妈妈的旧事?”乔云连忙解释,她可不想别人那样看她,飞上枝头变凤凰,就把自己真当成皇亲贵胄了。 “师叔,您心眼真好,总这么替别人着想。要不这样吧,今晚我做东,请您和妹妹去酒楼聚聚,就算给您接风了,还有祝贺您身份高升。主要是妹妹她太想你了,我,我也是。”武谔白皙的脸上又红了。 “好啊,正好今天玉真公主宴请她的朋友们,我在府中不方便。不出席吧,显得没礼貌;出席吧,人家说话就不方便。正好就借口有事出门,躲了。”乔云笑着说。 晚上,乔云自己骑马去了酒楼,腰里带着佩剑,她行走京城还是有安全感的。武谔和锦薇早到了,武谔还特意给她们带了一筐胡饼,如今他已经是胡饼“连锁企业”的少东家了。 锦薇一见乔云就站起来抱住了她,还是兴奋地叫她“大乔”。乔云一身便装,如今她身份尊贵,不敢戴着公主的桂冠招摇过市,那非得被“粉丝”和“狗仔”包围了不可。 “大乔,我都打听好了,我王维父亲就在这京郊买了别墅,过着半官半禅的生活。也不太远,你就陪我去吧。”锦薇挨着乔云坐下,在身边摇晃着她的胳膊。那样子,真像自己跟老曹撒娇耍赖的一样。 “你有把握他能认你吗?”乔云问她。 “我带上母亲的那封信,他不可能不认识我母亲的笔体。不过,他认不认我,我还没有把握。但我希望他能认我,所以,我才求你陪我啊。”锦薇觉得乔云是万能的,她要是真是个男人该多好!我就不考虑那周家哥哥了。 “好吧,明天我陪你去。”锦薇都没想到乔云能这么痛快地答应她。 乔云是一方面也想见见王维,还有,明天玉真公主要陪朋友去别宫泡温泉,她不想跟着一起去。所以,说陪朋友出去办事也是合适的藉口。再说,她这个新晋的“公主新贵”不去的话,人家那些朋友也更随意一些,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两全其美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乔云就约了锦薇向王维的京郊别墅而去。 王维正在院子里侍弄他种的青菜,这里果然是一派田园风光。王维比想象得要年轻一些,面目也更英俊一些。乔云心里才明白,怪不得当年玉真公主会为了这个人下那么大的功夫。 站在王维的门前,乔云心想,玉真公主万万都猜不到,她今天所说的要出门见朋友,却是去她的老情人。 锦薇一直都想见王维,可真的来到人家的地方,她却紧张地躲在了乔云的身后,还在下面偷偷地用手直推巧云的后腰,意思是让乔云先去帮她向王维引荐。哎,果然是个小女孩儿啊。乔云没办法,只能替她出面了。既然已经陪她来了,帮人的话就好事做到底吧。 王维正专心忙着手中的事,没有注意到有人来访。 小院的门开着,乔云就在王维的身后轻轻地咳了一声。王维听到了,扭头看了看,发现是两个年轻的姑娘,也没起身,继续忙着手中的事。 他一边忙,一边问道:“姑娘,你们找谁?” 乔云就说:“您是王右丞大人吧?” 她记得曾经从书上了解过,王维当过右丞,而且他的文集都叫做《王右丞集》。 没想到,王维冷淡地回答说:“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是王维王摩羯。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乔云想了想,说:“我是云真公主,这位女孩是我的朋友,她叫锦薇。您一定不认识她,但是您或许还能记得他的母亲,她的母亲叫熹薇。” 王维显然非常意外。当他刚听说乔云的身分时,他的确紧张了一下,因为他也听说过这位新贵公主殿下和玉真公主的关系,他还以为是玉真公主派乔云来替她他耍什么花招呢。 正在想着对策,没想到乔云接着就说出了锦薇的来历。当他听到熹薇的名字,不禁惊得扑通一声蹲坐在地上。乔云连忙上前伸手把他搀扶起来。 王维的脸色变了,带着非常复杂的表情说:“你们进屋里来说吧。” 王维就一直盯着锦薇的脸在看,果然锦薇和年轻时的熹薇长得非常像。一进屋,王维都顾不上让座,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锦薇也哇的一声就哭了,弄得乔云一时不知所措。 锦薇哭,她不意外,也不难办;但她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王维仍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看来锦薇她妈妈对王维来说还真是铭心可刻骨啊,乔云有点儿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两父相争 这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女”在屋里抱头痛哭,乔云就只能站在一旁看着。没人给她让座,更没人理会她,她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过她的心里是安慰的,毕竟王维认了锦薇了,她之前的担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这对父女实在是有点儿过分了,都把乔云晾在那儿快一个小时了。锦薇一会儿抽搭一会儿嚎啕的,王维就是一个劲儿地流泪,还不停地搂着锦薇的小脑袋瓜给她擦眼泪,那样子,比亲生父亲都心疼。 直到乔云又很夸张地咳了几声,王维才放下锦薇,背过身去擦擦眼泪,再转身上前给乔云施了君臣大礼:“下官王维,参见公主殿下。” 乔云也搞不清楚王维现在是什么官职,既然他自称“下官”,又给她行礼,那乔云也不用客气,反正现在是自己把女儿给他送来了,就是他欠她的恩情了。 于是她说:“王维先生,锦薇是我的好姐妹,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但是她一直在心里把你当成她的父亲。有什么话,你父女二人待会儿慢慢聊,我就不陪你们了。锦薇她从小被她的养父宠惯了,如今突然成了孤儿,你要照顾好她。我先走了。” “啊?她不是我的女儿吗?她应该是的啊!孩子,你多大了?”这个王维,还以为锦薇是他的骨肉呢。这书呆子,是不是有点儿傻啊?乔云心中替他窝囊了一下。 “王维父亲,我的母亲是熹薇,我这里有她留给我的绝笔信。”锦薇掏出那封发黄了的信,王维才顾得上了解这“女儿”的来由,就又把乔云晾在了一边。 “锦薇,你今晚就留在王维父亲这儿吧,我先回去了。你自己也要多注意安全,你这父亲好像精神受过刺激,他就算有武功,你也不能太指望他保护你了。”乔云趴在锦薇的耳边说。 “大乔,我想跟你回去,我见到他就行了,他和我想象的一点儿都不一样。待会儿他看完信,我就要回来,然后咱俩回去。我还是待在京城的府中更有安全感,有事还可以找你和哥哥。”锦薇这段时间和武谔相处得不错,武谔一有时间就约她出去逛逛。 王维拿着信,蹲在地上,失声痛哭了。 “熹薇,都怪我,怪我没本事保护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罪,还早早地死了。都怪我,都怪我!熹薇,刚刚我见到女儿,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真把她当成你又回来了。她叫我父亲,我就以为是我和你的孩子。熹薇你放心,这孩子就是咱俩的,你在那边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待她,以后就我们父女在一起了,不许任何人把她从我的身边夺走!” “啊?他要留下我?”锦薇轻声对乔云说,看样子她对这个父亲有点儿失望,不想留下来的意思。而且看那表情,还是想乔云替她说清楚。 乔云就只能好人当到底了。 “王维先生,女儿你也见到了,信你也看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你自己多保重吧。”说完,乔云俯身从王维的手上拿回信,还给锦薇,两个人出门上马,奔长安城里返。留下王维怔怔地还蹲在地上。 锦薇回来一路上没话。进城了,乔云说:“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你没事吧?” “大乔,今天我做东,请你和我哥吃饭。走,我们先去,然后雇个店里的伙计去给我哥送信。”乔云也没拒绝,她想到了锦薇非得把今天的感想向她和武谔吐一吐,躲不过去给她当垃圾桶的。就豁出去这一天吧,让她早吐舒服了,再不管她的闲事! “师叔,你们回来挺快啊?我还以为王维父亲得留您和妹妹用完晚膳才放你们回来呢。”武谔一进门,就看着乔云的脸色说。 乔云微微一笑没说话,锦薇话匣子却打开了。 “哥,那个王维父亲让我好失望啊,他人木木的,什么有用的都没说,就抱着我哭,哭完才弄清楚我不是她亲生的。” “哦?知道不是亲生的,就连饭都不管?那么小气。没关系,哥现在是餐饮少东家,少不了你吃的。”武谔拍了拍锦薇的肩膀说。 “不是了,哥哥。那王维父亲是真爱我母亲,但是他也的确没什么能力保护我,难怪当初他都没护住我母亲呢。我今天请你和大乔吃饭,就是请你们帮我出出主意,是跟你去和亲生父亲相认呢,还是直接就走,去找我那周家哥哥?”锦薇看来是要给自己未来做决定了。 “武谔,如果锦薇去认胡先生,你估计他会认她吗?”乔云知道,这对父女彼此都有心结,现在女儿要先解开,就看父亲的了。 “这,我还得再和他沟通沟通。”武谔没有把握地说,“不过,他这趟出门,和我的养父见面了,他们好像聊了不少。我和妹妹的事,我之前跟养父说过,估计我养父也开导我父亲了。” “哦,但愿他能听得进去。”乔云说。 “师叔,我知道,我们兄妹的事,没少让您费心。可我还想求您,能不能出面劝劝我父亲。毕竟现在妹妹都先做出姿态了,他当老子的更应该积极配合,难道不对吗?”武谔认真地说。 “我?兄弟,我不是万能的。今天陪锦薇去见王维,就一点儿没起作用,人家父女抱头痛哭,我站在那儿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甭提有多尴尬了。”乔云说。 “不是了,大乔,你要是不去,我都不敢跟他打招呼。都是你帮我介绍的。哥哥你不知道,大乔她可厉害了,要不是她带我走,那王维父亲就把我留下不放了。”锦薇现在好像彻底不想跟那个王维父亲在一起了。 “师叔,您就别推辞了。如今您身份尊贵,我知道,现在不求您,等您自己开了府,有贵妃娘娘经常关注着,我们兄妹怕是劳您一趟驾就更不容易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帮妹妹把这事办完,送她去嫁周家公子,您和我也就放心了。不是吗?”武谔还真会把话讲到点子上。 见乔云没再推辞,武谔趁热打铁:“师叔,您和妹妹在这儿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把父亲找来。”说完,他就出了饭店。 锦薇没再磨叽乔云,而是紧张地坐在那儿摆弄着一只杯子,看样子她心里挺紧张的。乔云也紧张,都说胡人野蛮,那胡夫也是杀手出身,如今虽放下屠刀了,但毕竟是在鲜血中“泡”着过来的,她还是心里挺害怕这样人的。 不大工夫,武谔带着一个男人来了。乔云没敢相信这人就是锦薇和武谔的父亲。他也太年轻了吧?看着比李白岁数都小,而且特别帅,根本不像想象中胡人的野蛮样,文质彬彬的,也像武谔这种白皙的面容,而且身材高大挺拔,很难把他和冷血杀手、“废人”之类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胡夫参见公主殿下。”这人也很懂规矩,进门就给乔云施礼。 乔云连忙摆手:“胡先生您快不要这么客气,请坐吧。” 胡夫这才看了看坐在那儿的锦薇,目光温柔,果然是对亲生女儿应有那种的眼神。 “锦薇,你父亲来了,还不跟他打个招呼?”乔云帮这一家人疏通着气氛,“锦薇,那封信呢?来,给你父亲看看吧。” 锦薇还是低着头,伸手从怀里摸出信,递给了乔云。 乔云接过信,递给了胡夫。胡夫站起身双手接过信,还抱拳谢了谢,才坐下来看信。 他没像王维那样激动的样子,更没失态,就是坐在那儿静静地看信。看完后,他站起身,走到锦薇的身边,轻轻拍了拍锦薇的肩膀:“孩子,跟父亲回家吧。我胡夫,如今儿女双全了。” 然后,他又冲乔云一抱拳:“还要感谢公主殿下从中帮忙,胡夫会下半生就记住公主的好。今后有用到我胡家父子的地方,我等必将尽全力。” 这个人,看来放下屠刀后,是修炼成佛了?他怎么说话办事都这么得体呢?乔云想。 “好啊,一家人团聚,可喜可贺。锦薇是大姑娘了,她今后怎么打算,还是让她自己想好了再做决定吧。今天我请客,庆贺这团聚的时刻。”乔云大方地端起酒杯,那父子三人也都赶快站起身,一饮而尽。 “王维大人,您怎么找人找到这里来了啊?”外面有人说话,叫着王维的名字。 来不及反应过来,这间包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王维先生,那里是贵客,您还是过一会儿再打扰吧。”有人过来阻拦,其实就是店掌柜的亲自出面了。但王维已经进来了。 “你就是胡夫?都是你,糟蹋了我的爱妻,现在还来跟我抢女儿!走,我们出去决斗,你输了就得把女儿还给我,我输了就给你下跪磕头,求你把女儿让给我!”王维大声喊着。 “王维先生,请你冷静!”乔云也大喊一声,女生的高八度,把这几个人和店掌柜都镇住了。 “公主殿下在此,任何人都不得造次。”是武谔,乔云都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如此文人 乔云自认为“没文化”,却也背过不少王维的诗,其中不少名句还是她非常喜欢的。但是见这位大文豪的第一印象却不好,这让她本能地想到常用来形容文人的一个贬义词——迂腐。 王维果真迂腐吗?或者,这只是他的一个侧面? 幸亏武谔的一句话,王维毕竟是做官出身,还是很在意乔云的公主身份的。于是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还冲乔云一抱拳:“公主殿下,下官是寻女心切,刚才殿下您和小女走后,下官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就一路追来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 乔云领教了这位文人的处事风格,她就不得不强势起来了。 “王维先生,锦薇的身世,有她母亲的临终书信为证,白纸黑字,我看过,你看过,她生父胡先生也看过。如今熹薇已经不在了,过去的恩怨,每个人也都承受了不少痛苦,身体上的、心灵上的,就不要再延续到后世人身上了。 现在锦薇已经成年,她有权力决定自己的未来。她曾经说过,她有三位父亲,养父周先生,曾经为了熹薇伤害了胡先生的那个抚养她长大的人,却于不久之前死于非命。锦薇刚刚承受丧父之痛。 不管胡先生当年是何种原因与熹薇生下锦薇,熹薇可以不接受他,但是锦薇是他亲生女儿的事实不能改变,况且锦薇也愿意认这个父亲。 还有您,锦薇因为您是她母亲唯一爱过并且嫁过的男人,所以她愿意从母亲那里也视您为父。现在,锦薇的另外两位父亲她也都见到了,她的心愿了了,作为长辈,大家不应该这个时候再互相争斗,给锦薇已经受伤很重的心灵上再添新伤。 既然你们还尊我为公主,都敬畏大唐皇家的威仪,那就听我一句,不要再为了争一个已经成年的女儿而大打出手。为了你们这几个男人和一个已经过世女人的感情纠葛,再牵扯、伤害一个愿意把你们当做父亲的女孩,你们才是害了她母女两代的罪人。 王维先生,我没想到以你的才华,会看不穿这世间的‘缘分’二字。良缘与孽缘,岂是一场比武就能了断的,我最欣赏你的两句诗:‘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今天你就算争回来女儿,又能怎样呢?你难道看不开这事吗? 还有胡先生,锦薇的养父周先生爱了熹薇一辈子,却一辈子没能如愿娶到他,而他明明知道锦薇是你的骨肉,却把全部的父爱无私地给了她。那么,他曾经对你的伤害,你还会在一二十年后对他的子女计较吗? 周先生兄弟和十名家人遇害,我愿意相信这事和胡先生无关。但是周家公子、也就是熹薇在信中嘱咐锦薇托付终生的那位哥哥,却因为害怕胡先生的追杀而不敢回京。我想,这也都不是熹薇酒泉之下想要看到的。 锦薇一个年轻女孩,从小失去母亲,新近又失去从小抚养她长大、疼她宠她的养父,她承受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伤害她了。她现在主动放下心中的痛楚,愿意来认你们两位做父亲,你们还有什么理由不体谅她不支持她呢? 听我一句劝,为了这么好的一个共同的女儿,你们两个男人握手言和吧。王维先生,你因为当初胡先生替人出手抢走了你的新婚妻子,胡先生这些年也承受了不少痛苦。那当年雇佣胡先生的人,想必你心里也有数,你自己何尝就没有处事不当的地方呢?熹薇的遭遇又何尝没有你的一点责任呢? 再说,熹薇从胡先生那里逃出来后,想要自杀,是周先生救了她,那时候你在哪儿?再后来,她生下女儿,又去自杀,你又在哪儿?如果你那时把她救回去,现在她恐怕还好好地活在世上呢,锦薇也是个有母亲的幸福女孩。 你当时选择了放弃,放弃了寻妻,也放弃了熹薇的生命,有没有顾虑什么人、什么事的成分呢?既然如此,你都顾虑的事,胡先生当年是以那样的职业谋生之人,你还会把这份恩怨全都记在他的头上吗? 既然已经说清楚,锦薇是胡先生的亲生女儿的事实不容改变,她愿意认你二人做父亲我们也应当支持她、尊重她。至于她下一步想选择和哪个父亲一起生活,或是有别的打算,都由她自己决定。我的话说完了。” “公主殿下,下官听您的,您讲得句句在理,今天是我被突如其来的女儿弄得一时太兴奋,脑袋有点儿不好使了。胡先生,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不提也罢。以后请你善待锦薇,她和她母亲长得太像了,我希望她能时常让我看看她。”王维口上说着,但是并没有对胡夫伸手的意思。 “王维先生,当年的事,我有错在先。我已经受到惩罚了,而且早都不再做那种罪恶的生意了。我对锦薇母亲的死是有责任的,我愿意在女儿身上补偿。老天眷顾我,让我晚年又意外得了这么好的女儿,我一定感恩上天,往后再多做好事。请公主殿下相信我,这回周先生的事真的和我无关。我可以以我父子三人的性命起誓,真要是我干的,我胡家全都遭到报应。 往后,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我的儿子和女儿生活得幸福,教育他们做好事,干正当的职业。我也愿意借助女儿的缘分,和王维先生握手言和。如果王先生不嫌弃的话,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胡夫主动走到王维面前,伸出手来。王维也伸出手,两个同一个女孩的“父亲”,终于把手握到了一起。 乔云向锦薇使了个眼色,锦薇都在那儿看傻,呆呆地坐着没反应。武谔过来拉起她,她才突然醒悟,也走到两位父亲的中间,一手拉着一个父亲的手,分别叫了两声“父亲”。 两位父亲全都流下了眼泪。 锦薇被胡夫父亲带回去了。王维先走的,他心里明镜似的,今天他的表现不佳,要让女儿再去看他,他还是先回去等下次机会吧。 胡夫给人的感觉挺温和的,锦薇跟她走时是很放松的。武谔坚持先送乔云回去,因为天已经黑了,他要送完她再回去和父亲、妹妹团聚。 “师叔,谔儿我越来越佩服您了。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曾经怀疑过你,还查过你,这我跟你说过。后来,我偷偷喜欢过你,还梦想过求师父为咱俩做媒,那时顾虑的只是我在辈分上比你低,怕师父不同意。 现在,我对你的感情越来越深,我们的距离却越来越大。我已经彻底死心了,往后我就默默地仰视你,永远记住你的教诲,做一个好人、对得起良心的人。我之前杀过不少人,手上沾满了鲜血。以后,我要像我父亲那样,用这双手多做对人、对社会有益的事,来洗刷曾经的罪恶。” 武谔说得很真诚,乔云对这个曾经的恐怖杀手也开始刮目相待了。 “武谔,人都会犯错,重要的是认识到错误,改正错误。你之前以杀人为职业,现在你改了,做上了给人们提供美食的造福事业,这就是值得赞扬和欣慰的啊。我相信你会做得更好的,我祝福你,你也终将找到适合自己的女孩子的。”乔云说。 她这也等于明确拒绝他的感情了。她不可能不拒绝他,不是他所说的那些原因,也不是因为他的手上有很多人命,而是因为她的心早有所属。别说是武谔,就是邓禹那么好的、对她那么虔诚的,都没能让她改变心意。 这辈子、下辈子、往后更多辈子,只有一个人,或者叫合二为一的那个人——曹丕或是老曹,才是她的所爱。唯一的人——老曹,才是她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既是他自己,也是他和曹丕的合体。至于曹丕,都绝对不可以嫁! 想明白自己的内心,乔云回到公主府就洗洗睡了。 老曹又来和她会面了。 “云云,你今天表现得有点儿过了啊。这样有可能给自己埋下隐患,该急流勇退了。”老曹见面就直接说她。 “啊?老曹,我也不想说那么多,但是事全赶到这儿了。你不是没说绝对不让我管锦薇的事嘛,我也是想快点帮她处理完了就都心静了。你说,我会有什么麻烦?”乔云有点儿紧张了,过来主动拉住老曹的手。 “云云我告诉你啊,这大唐不比东汉,你在那儿做官都没什么危险,只是干好干坏、干不好丢脸的问题,都不至于丢命。 这大唐的人际关系太复杂了,尤其是女人干政厉害,你又能力比她们那些人强,那太平公主是武则天的女儿,怎么样,被处死了吧?还有那韦皇后,够狠、够能吧?最后也死得好惨。 你如果只是乔云,只是李白带去的一个普通人,强点儿也没什么不好。可是麻烦的是你现在是杨贵妃的女儿,是李隆基钦封的公主了。你要是表现太强了,别人会怎么想你? 会把你当成第二个太平公主!可怕不?”老曹说话声音很大,表情很紧张。 “是啊,老曹,你说得对。那,我可怎么办呢?我今天也觉得自己说多了,我也很后悔。我可怎么挽回这些影响呢?你快帮帮我。”乔云又忍不住地摇晃他那只胳膊。 “你再晃它,我就真不管你了!”老曹拿开她的手。 “云云啊,从明天开始,该练剑练剑,该享受享受,别再表现出你很能、很热心的样子了。想想你去唐朝的目的吧,都达成了吗?还没见到裴旻剑圣吧?唐代文化感受得怎么样了?李白都介绍你认识哪些大文豪了?”老曹说着说着,乔云却醒了,想上厕所,一下子就醒了。 哎,老曹还没说完呢,我怎么就醒了呢?她好懊恼啊。 “小公主,您起夜啊?我一直都没睡等着您醒来呢。刚刚您刚睡下,李白先生就来了,说明天帮您约了您想见的人,一大早就出发,让您早早起床呢。”小梅说。 “嗯,我知道了。”乔云答应了一声,心想,李白是帮我约了裴旻剑圣呢,还是哪个出名的大文豪呢?好期待啊。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又生变故 乔云起了个大早,满心欢喜地以为就要见到剑圣裴旻或是唐代的大诗人、大文豪他们了,结果丫鬟进来说,李白先生刚派人传话,说计划有变,裴将军刚刚丧母,回老家奔丧去了。李白还说,他要自己去洛阳祭奠裴老夫人,请公主殿下去不适宜,待另寻机会再安排她与裴旻剑圣见面。 哦,真是不巧。乔云想。已经有几天没去给“母妃”杨贵妃请安了,既然起得早,不如就打扮一下,去宫中一趟吧。乔云已经得到了皇上钦赐的“特别通行证”,如今她出入皇宫已经畅通无阻了。 乔云让小梅和小新帮她精心梳妆,尤其是发型,要梳得高贵而不失洒脱,特别要戴好那枚凤舞金钗。进宫不能佩剑,她离不开剑,所以头上的这只就格外重要。 坐上杨贵妃赐给她的华贵轿辇,带上小梅和小新,四名轿夫小心翼翼地抬着公主殿下出了府门。这气派,引来了路人的围观。 乔云平时出门都是低调地骑马,一般都不带丫鬟,至多是带上小梅一个。有时她还着男装,当然,都少不了佩剑。今天是去皇宫,所以一应程序都与平时不同。 进宫去要以公主殿下的身份,所以要体现出贵妃女儿的尊荣,太简单了都是有损杨贵妃的面子。她想,空手去拜见贵妃怕是不太好吧?带点儿什么礼物去比较适宜呢? 想了半天,她也不知道买点儿什么合适。人家杨贵妃拥享皇上的三千宠爱,什么好东西没有?她的任何“值钱”物在人家那里都不值九牛一毛,所以,必是她平时不易见的,倒不一定贵重。 “小梅,你说,我给母妃带点儿什么比较好?这长安城有没有卖什么特别的玩意儿,是贵妃娘娘不常见到的?”乔云一挑轿帘,伸头问小梅。 小梅想了想,然后笑了:“小公主,那胡饼,好吃吧?但是宫中吃不到。不如,您就赶清早的第一炉,给贵妃娘娘带去做早点?” “嗯,好主意。我和小新在这边上等着,你去买一筐来,快去快回。”乔云打发小梅去了。 不大工夫,小梅就捧着一筐新出炉的胡饼回来了,香喷喷的,让人直咽口水。 “小新,你再去那铺子买只漂亮的食盒吧,这样举着一筐饼进宫怕是不妥。”乔云又让小新买了食盒装上,乔云带着一众随从进了宫。 “儿臣给母妃请安了。”乔云乖巧地跪在杨贵妃面前,却发现杨贵妃的表情有一丝不自然。 “起来吧,云儿。你怎么想起今天来母妃这儿了?你的府邸今天就装潢好了,母妃还打算明天亲自去帮你操办乔迁庆典呢。”杨贵妃说。 “是吗?这么快啊?”乔云高兴地说,她也不想在玉真公主府多待了,人家玉真公主经常有各类客人光临,她知道,有些是不方便让她知道的。比如各年龄段、不同风格的帅哥,都是很低调地派人用轿子接进府的,尤其要背着乔云。 乔云在玉真公主府见过各种“西洋镜”,其中还包括以李白为“男主角”的。因为老曹告诉过她李白与玉真公主的关系,她没有吃惊那种交往的性质,但是那次不小心撞见,还真是惊得她够呛。那尺度,也太夸张了!幸亏她及时退出来了,男女主角没发现她,但是铮管家发现她看到了那场面。 此刻,乔云想到了那一幕,突然觉得,杨贵妃也和平时的神色以及穿着有很大的不同。女孩子的本能告诉她,贵妃这里不方便。 不方便?莫非“父皇”还在这里?这时间应该是早朝了?难道真像白居易的《长恨歌》中描写的“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不会吧?诗人那是文学作品的夸张写法,乔云觉得,李隆基还没到荒废朝政的地步,不然,也不会派她们那些女眷陪贵妃去泡温泉呢。他自己只是亲自送去,都没来得及泡,就赶回朝中处理政务了。 再说,如果只是皇上在这儿,杨贵妃也不至于那么不自然吧?她是他们俩的“女儿”,女儿来给“母亲”请安,撞见“父亲”不是天经地义吗?至于这么遮遮掩掩的吗? “啊!什么东西这么香?环环,你给我弄什么好吃的了?”有个粗门大嗓的男子声音从里间传来,还伴着刚睡醒的哈欠声。 杨贵妃瞬间脸从额头红到了脖子根儿。乔云明白了,这里间果然有其他的男人,她撞到了十分尴尬的一幕。 “母妃,云儿什么都没听到,孩儿先回去了。”乔云慌张地站起身,幸好小梅和小新都没跟进来,只是她自己提着食盒进来的。 “云儿,你等等。”杨贵妃伸手拦住了她,“女儿,母亲,母亲我有自己的苦衷,以后会慢慢向你解释的。我知道你聪明、不多事,也正因为此,我才留你在身边。算了,我信你,你定不会乱说。既然碰上了,就见一见吧。” 啊?这人是什么大帅哥呢,能让杨贵妃冒险留在宫中?乔云不禁也起了好奇心。 “你快点儿穿好,洗漱一下出来吧。”杨贵妃朝里间说,很快就听到有弄水洗漱的声响。 “他是我的干儿子,嘴馋。准是被你给我带来的好吃的馋醒了。我也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打开吧,让母妃尝尝你的孝心。”杨贵妃的表情放松了不少,示意乔云坐下来,打开食盒。 乔云也放松下来,“母妃,孩儿知道您不缺什么高档的东西,就亲自去买了些胡饼过来。孩儿曾经吃过,果然味道独特,吃过还惦记再吃。今天起个大早,赶去买了第一炉的,最是新鲜干净,才不负母妃的尊贵。” “胡饼?我只听那干儿子说过,总说是请我去西域品尝。可是哪有机会真的去呢?也就是说说,望梅止渴罢了。还是女儿贴心,比儿子强多了。嗯,果然味道很特别,不是一般的香呢。” 杨贵妃咬了一口,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母妃,谁给带胡饼来了,是不是儿臣的西域老乡来了?”那声音瓮声瓮气的,伴着咚咚的踩着地板的重重的声音,有人挑起了里间的门帘。 “啊!”乔云循声抬眼一看,吓了她一大跳!这人怎么这么胖?足足有三百斤!以前参加各种综合体育赛事,她见过的特种体型运动员太多了,摔跤的、柔道的,包括日本的相扑运动员,二百多斤的不少,却没有赶上这位“魁梧”的。 “大安,你来见见你妹妹。”杨贵妃冲那人招手,“这是本宫的干儿子安禄山,这是云真公主。” 啊,他就是安禄山!安史之乱的主要罪魁之一,杨贵妃最后的死也与他有很大原因。乔云没想到,这安禄山竟然这等尊荣,也太——太没法形容了吧?她想说“恶心”,但是觉得有点儿对不住杨贵妃。 可是,杨贵妃的品位怎么这么让人大跌眼镜啊?那李隆基也就是年岁老些罢了,仔细看,年轻时候应该也算帅哥一类的,而且有艺术气质。还有,她那前夫寿王李瑁,据说是个地地道道的高富帅呢。 “啊?妹妹是吧?谢了。这胡饼是我在西域时最爱吃的家乡美味,离开家乡后,就再没吃过。好几次都说过请母妃尝尝,一直都没办到。莫非妹妹是去了西域,特意带回来的?”安禄山说话只是声音高、嗓门大,但还不让人讨厌,挺随意的,但并非不拘小节那样的“没文化”。 “妹妹给兄长见礼了。”乔云向安禄山微微一抱拳。 “妹妹头上的这把剑,很特别啊?” 乔云正坐在杨贵妃的身旁,安禄山出来还在站着,正好看到乔云头顶上的凤舞剑金钗。 “回兄长的话,这是母妃和父皇赐给妹妹的。”乔云挺不喜欢男人对女孩子的穿着评头品足的,但是在杨贵妃面前,她要给安禄山留有面子。 “妹妹啊,女孩子,头上悬着把剑,不大吉利啊!除非——”安禄山大大咧咧地说。 “除非什么?”杨贵妃问道。 “除非,妹妹本身当一名剑客,或是嫁给一名剑客。母妃,您请父皇帮她赐婚,选个剑术高人嫁了,她就能消灾免祸了。”安禄山似是好心、又很热心的样子,却把杨贵妃给说乐了。 “你呀,自以为是。你妹妹本身就剑术高超,怕是你都不是她的对手呢。”杨贵妃笑着说道。 “哦?妹妹还会剑术?可否请妹妹切磋一二?”习武之人,最喜欢较量,这一点乔云并不意外,也不反感。 “好啊,妹妹愿意向兄长请教。”乔云礼貌地回答着。她不拒绝,因为开卷有益,和谁切磋都会有些收获。她也不必太积极,因为安禄山的剑术在史上没有记载,所以算不上大唐剑手中的高人。 “你们俩,要比试去宫外闹去,在这宫中都给我规规矩矩的。”杨贵妃正色说道。 “是,母妃,孩儿知道了。”乔云连忙乖巧地表态。“云儿来见过母妃了,就先回去了。父皇在忙国事,孩儿就不去打扰了。告辞。” 乔云站起身,给杨贵妃施过礼,又冲安禄山一抱拳,就要出门。 “妹妹请等一下。”安禄山喊住了乔云,“你请我吃了故乡的胡饼,改日我请妹妹去西域做客。如今我人不在那儿,但是还有很多故人,只要一封手书,保管一切安排妥妥的,妹妹都不用说是皇上和贵妃的公主殿下,就绝对至高礼遇。” “好,谢谢兄长。”乔云说完,就离开了杨贵妃的宫。 “小公主,怎么这么久?”小梅迎上来,小声问道,“是不是撞到不该看的了?” 看来,这些宫外的丫鬟也都对杨贵妃的私生活有议论。 “没有啦,就是母妃留我说话了。”乔云搪塞了过去。 “小公主,奴才提醒您,要是那安禄山约您论剑,您可千万不要答应。还有,如果他说请您去西域,您也千万不要去。”小梅接着嘱咐她。 “嘘,出宫再说。”乔云不知道小梅为什么这样提醒她。 终于出了宫,乔云没上轿,让轿夫和小新走在前面,她和小梅稍微靠后,她想听小梅继续解释她刚才的话。 “小公主,那安禄山是贵妃娘娘的干儿子,可是他的野心大着呢。我听公主殿下说过,这个人迟早害死贵妃,您要是和他走得近了,也会沾坏光的。以前他看上一个美女,也是有武功的,就邀人家去西域,结果在路上就被蒙面人给杀了,还割掉了头和手脚,可惨了!”小梅小声说。 “为什么?”乔云瞪大眼睛问道。 “为什么?谁也说不确定原因,但是好多原因都有可能。您说呢?”小梅却反问她。 总之,这人不能招惹,只有躲着。乔云心里也知道,看来,就算他约自己论剑,也要想方设法拒绝了。可是,他万一真要挑战呢?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府中遇袭 乔云搬到自己的府邸翠云宫已经有几天了,这里虽没有玉真公主府大、没有玉真公主府气派,但是地点太值钱了,那可是长安城里的朱雀大街啊,寸土寸金的绝对中心,都相当于今天的长安街了!也就是那个年代吧,还会在那里建住所。当然,也只有乔云那样的公主殿下身份才有的特权。 住在这里果然比在宫中自由,但是却不如在玉真公主府时。本来乔云盼着搬出来单住,就不用处处有“寄人篱下”的提防与谨慎。其实,在玉真公主那里,因为她是客人,不用“顶门立户”,也就没有人太关注她。 现在不同了,她是一宫之主,凡事管家、管事都要请示汇报她,再加上这特殊的地位位置,她变得没有之前出去随意了。 可以经常来拜访她的人也只有李白。李白来时,她还得亲自操心留他吃什么、给他什么礼貌的安排。这些在玉真公主府时自然都不劳她的神。 除了李白,她在这长安城还有两个朋友,就是武谔和锦薇兄妹。之前武谔可以常去玉真公主府找她,因为是她的“教练”,去时也不用走正门,低调地去,安静地走,都没人注意到他们在一起练了多久剑、说了多久话。 可是现在,正如那天在酒楼时武谔说的,再来拜访公主殿下就不那么随意了,还得先递上名帖,经过一番程序,才能先到厅堂候着,一级一级地传话,方可得到公主殿下的接见。 以前她可以随意地便装或是乔装出门见锦薇,至多带上小梅跟着。如今也不行,公主殿下要出门,就要事先有人安排,兴师动众的。她搬来后只出去过一次,虽然没坐轿,她坚持要骑马,好么,她骑在马上,旁边跟了足足十个随从在地上跑,弄得她好像自己跑了老远的路似的那么累。 哎,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搬过来了。但是这也只是想想,不搬是不可能的。这是皇上钦赐的恩典,不搬就是抗旨。再说,乔迁那天果然是杨贵妃亲自出马了,弄得全朱雀大街上都事先清场了,那排场大得,都知道是公主殿下乔迁。 这样下去,就更难见到裴旻剑圣和那些文学大师了。乔云有些发愁了。最近新换环境,加上在府里憋着活动量小,她躺下都很难入睡,也就没梦到老曹,也就没有人帮她出主意想办法。 乔云已经想好了,李白下次来,她就要直接求他帮忙安排了,时间不等人啊。这都来了多长时间了,只和李白对过一次剑,然后就是武谔陪她训练。这回更糟了,武谔都不能常来了,只能自己每天站在花园里自训几个小时了。 曹丕的那把凤舞剑她还得小心地藏好,因为这里虽然别人来不方便,但是杨贵妃常来。她得了皇帝的恩准可以随时来探望女儿,她也高兴可以出宫转转呢。 杨贵妃知道乔云头上的宝剑金钗就是按照曹丕的凤舞剑模样制作的,她要是见到真的凤舞剑,一定会回去讲给唐玄宗听的。唐玄宗再给“没收”了,那可不得了。 乔云就只能用武谔送她的那只剑,有时也用树枝之类的替代。 这天夜里,她还是躺在那儿睡不着,一心巴望着能睡着梦见老曹,却越着急越办不到。她不禁思念起老曹来了。 她每每想念老曹,就会情不自禁地想曹丕;当然,想曹丕时也会同时想念老曹,这两个人在她心里几乎已经成了个混合的统一体。 她就从床底下拿出了那只凤舞剑,心想,这大半夜的,该没人能看到吧。于是,她就在屋里简单地比划了几下玉女剑法。 “果然好剑法!”很大的声音在窗外喊道,乔云真是吓了一大跳。这么晚了,在自己的公主府里,竟然有陌生的声音从窗户喊进来? “谁?”乔云本能地用剑直指窗外。 “妹妹,是我啊,安禄山。”果然,那声音很粗很高,但是却不很陌生。乔云想起来那声音了,就是那个三百多斤的壮汉。他是怎么进到这公主府的院子的呢? “安兄长,为何这深夜来我的府中?你是怎么进来的?”乔云隔着窗户问道。 “你这里戒备森严的,我白天进不来啊。母妃还真是偏疼你,我说过多少回,要跟着她一起来拜访你,找你论剑,她都不许。我又不能大白天的翻墙进来,我这体型目标太大,你这地段又太显眼。我就只能等到晚上翻墙进来了。你说呢,妹妹?”安禄山说。 “你找我有什么事?”乔云心想,就你胖成那样,还有本事翻墙呀?还以为你走路都困难呢。 “我就是想领教一下你的剑术。”安禄山说。 “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出来。”乔云说完,熄了灯,把凤舞剑藏好,提着武谔买的那只剑出来了。刚到院子,她就感觉后背一阵凉风,一道寒光划过,安禄山的剑就劈下来了。 这哪里是找我论剑,这明明就是挑战,或者叫做决斗!乔云感到那架势不对了,也没说话,急忙拔出宝剑,一剑挑开了对方的攻击。 接着,乔云和安禄山对打起来,一边出招,一边问道:“你想怎样,我得罪过你吗,你竟然如此下狠手?” “当然得罪过,我安某人最是恩怨分明,否则绝不会为难一个姑娘。”安禄山别看人胖,上次见他走路都气喘吁吁的,舞动起剑来,还很轻盈的。 “我没得罪过你,上次在母妃那里,我什么都没看到,请你放心,我绝对不是那种多嘴多事的人,我已经向母妃保证过了,请你不要因此事和我作对。”乔云一边和他过招,一边口中说道。 “哈哈,小姑娘,你想多了。母妃满宫里的用被子裹着我喂我奶吃都不怕人看到,你就看到我在她房里说话,我怕什么?你尽管出去大说特说,连皇上都不猜疑我。”安禄山真放肆,还敢光明正大地说这话,手里的剑还在狠狠地刺向乔云。 “既然不是这事,那我就更没有得罪过你了。我只见过你一次,谈何恩怨?”乔云是真的不明白,那次在杨贵妃那儿见过他一面,当时互相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后来就再没见过面,也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他的坏话。 难道,是那天出来后小梅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被他听到记在了自己的头上?因为小梅是她的丫鬟,所以他恨她的丫鬟多嘴多事? 乔云就不再说话,因为从刚才这些招式来看,安禄山的剑术在自己之下,所以她并不害怕。她预计,至多也就二百个回合,安禄山一定败给自己。就姑且和他舞上一会儿,正好最近没有对手,手也有些发痒了。 “臭丫头,你以为你攀上了皇亲就敢和我安某人作对了?看我怎么教训你!”乔云还在按套路和他对着剑,哪知道那家伙从背后又抄出一只巨大的斧子,扔下手中的宝剑,双手抡起斧子,就来劈乔云的头。 乔云没想到会这样,来不及躲闪了,只能用剑去硬磕了。当啷一声,宝剑被劈为两半,一半掉在地上,乔云拎着剑柄,无助地站在那里等死。她是到死都没弄明白,自己究竟和这个人何怨何仇? “呵!小丫头还真有两下子?连我的巨斧都能劈开!”安禄山收了招,把大斧子又塞回身后,弯腰捡起自己的宝剑,也捡起乔云的断剑,开始端详那一半的剑头。 “这不是你刚才在屋里摆弄的那只,去取那只来,我们接着打。”安禄山说。 “就是这只,没有别的。”乔云是看出他对自己下死手了,武谔送她的这只剑也是上等的宝剑,若是带回现代,也是珍贵的文物了,可惜被他的斧子给砍断了。要是他再砍断了凤舞剑,不就等于砍断了她和曹丕的缘分了吗? “哼,丫头不大,鬼主意还挺多!算了,知道你不敢露那剑,也不为难你了。你只要坦白,为什么和我作对,我就不说出你的秘密来。”安禄山用那半只断剑指着她,他自己的剑已经还入剑鞘,看样子他已经放弃了为难乔云。 “我没有和你作对,你说的话,我真的听不懂。”乔云的态度也平静了不少。这人,看起来并不是做事无底线的。 “好吧,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就直接问你吧,你为什么要和我的对手胡夫交朋友?”安禄山问,态度上也似乎不像刚才那样强硬了。 “胡夫?胡夫是你的对手?我不知道。我也不是他的朋友,我也只见过他一面而已,根本算不上朋友。”乔云莫名其妙。 “不瞒你说,那天你带胡饼去看母妃,我就闻出那味儿是正宗的西域胡家烙法了。他太爷那会儿就是开胡饼铺的,他爷爷也是,到了他爹那辈,生意经营得不好,他爹还贪心,总想挣大钱,就一边烙饼一边给人当杀手。到了他,连饼也不烙了,专门当杀手。 那次他又帮雇主去杀人,那被杀的一家正好是我的朋友,我去晚了一步,没能救下我的朋友,只救出了他的儿子。我发誓要替我朋友报仇,可是我那时候还有别的事,要去外地处理,就答应那孩子,等我回来就去找胡夫,给他爹娘报仇。 等我回去了,胡夫却不在了,听说是又找到了更大的生意,到京城去杀人了。我就辗转来京城找他,江湖上却再也没他的踪迹了。后来,我那朋友的儿子也得了瘟疫死了,我就觉得更加对不起他一家,发誓这辈子也要找到凶手胡夫。 后来我忙更多的事,就把找胡夫的事先放下了。但是这事没算完,我心里一直想着呢。直到那天吃了你的胡饼,我就猜到他混得不好,准是又操起他祖传的手艺,来京城混饭吃了。 我来京城这么久,主要都在皇上身边跟着,从来不知道这儿也有卖胡饼的,而且是正宗的西域胡家做法。那天闻到你的胡饼味,我都以为是有人从西域买回来的。后来知道了你的身份,就猜到你不可能去过西域,才分析是胡夫或者胡家后人来长安了。 这些天我就出去调查,终于查到了胡夫的现状,却听闻他的武功废了,还攀上了皇上和贵妃的女儿。那不就是你吗?他的武功废了,我从不欺负没有武功的人,我没机会和他决斗了,你不是他的朋友吗,你不是剑术高超吗?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也是和他一样的杀手,我就杀了你,免得再有我朋友那样的好人被你们这种杀手所害!” 安禄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乔云也算听明白了。可是,他的逻辑有问题啊,他凭什么就认定了我也是害人的杀手呢?他才是杀人无数的恶人!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只胡剑 “安禄山。”乔云直呼其名,这时的安禄山在朝中有职位,而且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乔云却故意不敬他,因为他这人思维方式有问题,就不能把他当正常人对待。上次在杨贵妃那儿对他够客气了,结果换来他深更半夜地来谋杀她。 “安禄山,我不是杀手,你要给你的朋友报仇是找错人了。我从没杀过任何人,手上没沾过别人的鲜血。你要找杀朋友的仇人,怕是找胡夫也没找到根源,而应该找那个雇佣胡夫的人。” “哦?这话倒是也有道理。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找胡夫,终于找到他了,他却再没能力和我对决,我太失望了!听人说见过你和他喝酒,又听母妃说你剑术了得,我以为终于找到可以较量的人了,刚才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又不是我要找的对手。”安禄山好像有点儿真失望的样子。 “哎,刚才看你的剑法,你说你没杀过人?我真是不信。不过,你的剑让我砍断了。你的那只剑,我知道是谁的,我给你留着脸面,我不揭穿你,怕是你也不敢拿它示人。这样吧,明天,我给你弄把好剑,咱俩再一绝高低。我答应你,不再用别的兵器伤你性命,就比试剑。”安禄山说完,就做出了一个和他的身材极不相符的轻盈动作,一个高就窜上了高高的院墙,走了。 哎,这个疯子,他的思维方式还真是有问题。他说认识我的凤舞剑,还说得那么神神秘秘的,还什么“给我留着面子”,他难道知道那是曹丕送给我的信物?不可能。 乔云提着自己的断剑回到房间,却再也没法睡了。这个安禄山,说话怪怪的,既像脑残,不能正常地思维;又似乎很神秘,竟然知道我和曹丕的事。真的知道吗? 乔云坐在那儿想,如果他说“不揭穿我”是暗示我的剑是有关“感情信物”,就说明他没认出这是曹丕的凤舞剑;如果他认出了这剑的真正渊源,就说明他说的那话不是那个意思。那么,又是什么意思呢? 乔云就坐着想了很久,慢慢地睡着了。小梅来叫醒她时,已经是早上了。 “哎呀,公主殿下。”小梅和小新自从跟到这边伺候,就改了称呼,不再叫她“小公主”了,这里没有“大公主”,她就是这府上的“老大”。 “公主殿下,武谔公子来了,在厅上候了半个多时辰了。您怎么坐着睡啊?昨晚奴才明明是伺候您就寝了。”小梅很紧张,这可是她作为丫鬟失职了。 “伺候我梳洗吧,我去见他。”乔云有些天没见到武谔了,在这个地方,她本来朋友就有限,武谔和她年纪相仿,如今又“血盆洗手”,干起了正当营生,她对他的印象不断变好,已经把他当成要好的朋友了。 一进正厅,乔云就闻道一股扑鼻的胡饼香味。 “武谔,你给我带胡饼来了?一定是第一炉。”乔云笑着摆手让武谔免礼。 “师叔。”武谔私下里还是习惯这样称呼她,“这饼和平时你吃的不同,你快尝尝,看有什么不一样的?” 武谔擦擦手,递给她一张。 “嗯,好吃,特别新鲜。”乔云咂着嘴,“就是好吃,没吃出有什么不同。” “师叔,这饼,是我亲自调的配方。”武谔兴奋地说,“父亲说,从今天起,胡饼的第七代传人就正式交给我了。” “是吗?谔儿,祝贺你啊!”乔云看他那激动的样子,也很开心。 “你父亲他是要‘退休’吗?”乔云没想好古代要表达这个意思该用什么词汇,反正和武谔也熟悉了,就随口说了“退休”,没想到武谔还真听懂了。 “哪有?父亲本来还没想这么早就把这么大的生意都交给我,他是又遇到点儿麻烦,想出去躲躲。”武谔说着,还叹了口气,“哎,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这回就又要分开了。” “怎么了,什么麻烦,都要出去躲了?”乔云问着,心想,别是安禄山去找他的事吧? “是父亲年轻时受人委托,接了一单杀人的买卖,杀死了一家老少两对夫妻,当时小孩子被那男主人的朋友救走了。后来那小孩也生病死了,如今那个朋友来找我父亲寻仇。可是父亲早就没有功夫了,那人就说‘父债子还’,要找我对决。可是我向师叔承诺过,今后再也不杀人了,可那人的架势就是要来个你死我活,不是我被他杀死,就势必得逼我无奈再杀人。 我父亲本来都私下里求过他,说他没有武功了,就任凭那人杀了他,给他的朋友一家偿命。可那人不干,非要找个会武功的对决了断。我父亲就说我不会武功,只会烙饼,所以就抓紧把胡饼配方交给了我,好让那人相信。”武谔汇报说。 果然就是安禄山。他还真是去找过胡夫啊,昨天晚上他说的话都是真的。看来,他对那个朋友还真是很上心很认真的,这人还有重情义的一面呢。 “你父亲真能躲得过他吗?”乔云问。 “哎,谁知道呢,那人认识父亲的剑,当年父亲就是拿着那把剑杀死的他朋友一家。他让父亲交出去那把剑,父亲也给他了。但是他又说,得给那只剑找个合适的主人,让那人用那只剑和他对决,他就算输了,也要输个心服口服,才肯放下那桩心事。”武谔无奈地说。 “怎么个放下?”乔云又问。 “他如果赢了,就用那剑杀死那个使剑的人;他若输了,今后再不提报仇的事了。”武谔说着,又叹了口气,“哎,除非是我出手,不然没有人可以用父亲那只胡剑。问题是,那样的话,要么我死,要么就又得杀人。” 哦,看来这安禄山就是非得给自己找个对手了,他是对那件是纠结太久、对朋友用情太深了,所以一定要用这种方式了却心愿。听武谔这么一说,乔云倒是可以理解他昨天晚上的不靠谱言行了。 “武谔,你说的这个人是安禄山吧,如今皇上身边的红人?”乔云直接问他。 “不是,他说他叫张康。”武谔说。 “那,这个人是不是特别胖?”乔云想到他是用了化名,他干这种事,不会暴露真实身份的。 “对,特别胖,可胖可胖了,都不只二百斤,怕是三百斤都有呢。”武谔说着,还比划着他那圆圆的肚子。 “谔儿,这人已经找到可以使用你父亲那胡剑的人了,估计今天,他就带着剑找人决斗了。”乔云心里一阵紧张,说是只对剑,他昨晚都拔出斧子了,谁知道他按不按规则办事? 他的剑术的确在自己之下,可他是为了报仇而来,他是要痛下杀手的,到时候丧事理智来个超常发挥,杀了自己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师叔,你怎么知道的?”武谔惊讶地问乔云。 “他找的人,就是我。”乔云说。 “师叔,你不能答应他!”武谔急了。 武谔心里是喜欢乔云的,只是他知道自己不配。但他宁愿自己死,也不能让乔云死,何况还是为了他父子。 “他怕是现在已经给我送剑来了。”乔云说。 “启禀公主殿下,门外有人给您送了件。”有人来汇报。 “带他进来吧。”乔云吩咐。 “启禀殿下,那人只是替人送来,留下箱子就走了。”下人说。 “把东西拿进来。”乔云知道,八成就是安禄山派人送胡剑来了。 果然,一直箱子,里面放着一只剑和一封信。 “妹妹,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昨晚想了一夜,你没有说谎,你的确不像杀手。不过你的来历不清楚,我问过母妃,她也不清楚你的身世。你的那把剑有来头,我昨天看它很像一个人用过的,但又不很确定。但我猜你和那人一定有特殊关系,所以我给你留着脸面,更是维护你人形象。但是没办法,谁让你沾上胡夫了,我在经常再没查到和他又瓜葛的会剑术之人,所以只有挑战你了。明天午后,城外河边树林见。” 没有落款。 乔云把信递给了武谔。武谔已经先看过那只剑,果然就是他胡家祖传的那把胡剑。 “师叔,这胡剑上有机关,外人不会用的。这剑很邪性,讲究想杀相克,剑手用时还得先有一套繁琐的程序。所以,我父亲那么多年就一直放着,也没脱我的义父传给我。”武谔拿着剑,端详着说。 是啊,乔云明白。胡夫早就没有功夫了,他家传的宝剑,按理说是应该传给他唯一的儿子武谔。虽然武谔送人了,但是他义父是胡夫的朋友,要给他剑也并非办不到。而武谔那么多年都只用他自己的普通剑。 乔云接过去剑,果然和普通剑不大一样,剑柄上有个可以扳动的机关,她没敢动,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危险。 “我还是回去问问我父亲吧。”武谔说着,就要把剑带走。 “这不妥吧?”乔云分析道,既然那个人已经断定我和你父亲认识,现在他把剑送来,再回到你父亲手上,不但他依然不会放过我,你父亲也会再受到牵连。” “哎,也是啊。”武谔为难地说,“要不,我去叫我父亲来吧。”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意外收获 胡夫来帮乔云“作法”了。这胡剑果然奇妙,那机关里是装着火石的,可以在击打中融化掉对手的剑锋,却不会被对方察觉,凭“高科技”取胜。那个年代就有如此的技术,乔云也真是佩服。 这不也算是“热兵器”吗?乔云想到在剑坛时,剑主勾践还畅想过什么是热兵器,还猜测会不会是把剑这样的冷兵器用火烤热了。勾践的战国时代,再进化一千多年后,到了唐朝,就有了“热兵器”的雏形了?当然,这还算不上真正的热兵器。 “公主殿下,那个胖杀手力大无比,而且求生心强,用一般的剑他都有可能凭力气蛮胜您。所以,除了靠这剑的机关融化掉他的剑锋,还要防止他用其他的办法偷袭您。”胡夫说。 “不能让师叔替我们父子历险,还是我去吧。”武谔说。 “不行。我都已经说过你没有武功了,就算你宁可送死,那胖子还是会抓住我们说谎的把柄没完没了的。”胡夫分析到。 “胡夫先生说得对。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我尽力一搏,希望能让他解开心结。”乔云一遍遍地演练着那机关的用法。 第二天,乔云一身轻装,骑马出城了。 安禄山已经先到了,武谔和他父亲胡夫也躲在附近,准备万一安禄山想用暗器时,武谔好暗中出手救乔云。他们都不知道,还有一双眼睛,也在暗中观察着这场较量。 “安禄山,我说过,我不是杀手,我也不会杀你。今天我们就对剑,如果我赢了,你就放下仇恨,再不为难胡夫父子。如果你赢了,你就只对我这个对手说话,也不要迁怒别人,你能做到吗?”乔云手持胡剑,站在安禄山的对面问话。 “行。妹妹,我也不想杀你,杀了你,母妃也不会开心的。我知道,母妃她喜欢你。我已经答应胡夫了,如果我输给了这把剑,我就再不提报仇的事;如果我赢了,这样吧,既然我不杀你,你就的由我给你选一门亲事,然后请母妃给你做主,你自己必须对皇上和你母妃说是你愿意嫁的。”安禄山说。 “不行。我的婚事,连父皇和母妃都不为难我,你就更不要多想了。如果你赢了,可以选个另外的条件,只要不把我的婚事做赌注。”乔云说。 “嗯,那,如果你输了,就要把你的那把剑拿给我看,以证实我的判断。”安禄山说。 乔云想了想,但是如果不答应他,好像还真找不到别的可以够分量的赌注了。于是她说:“行。但是,你看可以,看完得不许对任何人讲,包括父皇和母妃。” “行。我也答应你,我说过,给你留着面子。”安禄山说完,就拔出剑,先向乔云刺来。 安禄山的剑术一般,但是乔云要提防他使用旁门左道。尽管刚才一见面他就把脖领、腰带、袖口、靴子等可能藏暗器的地方都主动给乔云看了,但是对待这种人,绝对不能轻信他。 才打了一百多个回合,安禄山明显地有点不是桥云的对手了。 注意,危险往往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乔云提心自己,该注意提防他了。 这时,突然从附近传来了悠扬的笛声。那声音,婉转悠扬,和击剑的节奏很不协调,听起来柔柔的、又有些悲戚,让剑法随着不知不觉地慢下来,又有些乱了。 乔云心里明白,这一定是安禄山在使人搞的鬼,因为他就要败了,所以才会耍花样。她就尽力调整自己的节奏,力争不受那笛声的打扰。可是心里是这样想,她却很难一时调整过来。她们训练时有时也放音乐,都是配合着动作节奏的专用音乐,这可倒好,越是不想听,那声音越是大,就好像贴着她的耳朵,直搅动着她的脑袋和心! “妹妹,你输定了。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看你那剑了,也答应不给你做媒了,你只要见一件我的这位朋友,就算给我面子了。他和你其实挺相配的,我不去替你向父皇和母妃说,我相信他本人就能搞定你。”安禄山说着,就举起他的剑直奔乔云的左胸而来。 那可是乔云的致命所在。有旧伤、又曾被邓禹指出过是她最薄弱所在,如今虽然经她苦练调整过,但此刻她的心被那笛声搅乱了,她还真是害怕他袭击这里! 不行!邓禹说我防守慢三个数,我宁可早出手。乔云的剑提前到了,手指轻叩那机关,安禄山的剑刚到,机关里的温度瞬间达到了,安禄山的剑锋被融化了,他只觉得手臂像是被挫了一下,再没力气了,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已经输了。乔云立即收招,把剑还入剑鞘。这一是比赛中的规则,二是她不想被对方发觉那剑有问题。却想不到,她正放松的一秒钟,安陆山用肥胖的身体把她给逼到了一棵大树旁,没等她反应过来,另一个人从树后窜了了出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妹妹,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被男人给抱了,你不嫁他就没人要了。”安禄山哈哈大笑,“来啊,哥哥给你做个介绍,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光腚娃娃,史思明。” 那人还紧抱着乔云不放,箍得她都喘不过气来了。 史思明?不就是和他一起发动“安史之乱”的另一位主角吗?让我嫁给他?做梦吧!乔云使劲挣扎着,却一点儿都动不了。 她都看不见史思明的脸,只觉得这人很高很壮,感觉他挺野蛮的。 “行了,松手吧,兄弟,我妹妹已经答应嫁给你了,往后有的事日子抱。”安禄山说话,史思明放开了乔云。 乔云立即跳出老远,也看清楚了史思明的脸。 这人长得太一般了,除了身材还说得过去,那脸完全就是其貌不扬,而且年纪也有四十左右岁了。 “比赛结束了,你输了,以后再不许去找胡夫了。你要看剑,找时间来吧。告辞。”乔云一边说一边解开马缰绳,翻身就上了马。她的动作很快,说话也很快,都没容“安史”来得及“作乱”。 她也上了马了,他俩也反应过来了,立即也上了马,就朝她狂追。 身后,武谔父子也反应过来,也上了马,跟在“安史”二人的后面。 “安禄山,你再跟着我,我就直接进宫去见母妃了,告状说你欺负我!”乔云一边在前面跑,一边回头看他俩就要追到自己了,无奈这样说警告他。 “好啊,我也正想去宫里呢,直接就求父皇和母妃给你赐婚。别看母妃平日私下里娇惯你,你说不赐婚就不赐婚。今天大庭广众,就说你都被我兄弟抱了,皇上为了皇家脸面,也要即刻成全你和我兄弟了!哈哈!”安禄山狂妄地笑着。 会吗?唐朝不是很开放的社会吗?女孩子穿成那样上街都不怕受到骚扰,也会被人抱过就得嫁给他?他是唬我吧?乔云想,不过,万一真闹到皇上那去,怕是也未必全对自己有利。这安禄山现在是皇上跟前的红人,那史思明的情况我不太了解,总之都比我分量重啊。 皇上为了笼络他们,把我当成棋子,说是把公主都嫁给这样重要的人物了,对外显示他对重臣的重视,实际上我就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假公主,这的确很划算。所以,不能去宫里了,幸亏安禄山这样说提醒了我。 那,还回自己的府邸吗?回去的话,他们要是硬闯,就凭我的那些家丁,哪里能和人家手握兵权的军官抗衡呢?再说,这些家丁也未必听我的,平时我是主子不假,这回是和这两位大人作对,到时候他们还说不定向哪边倒呢! 去哪儿呢?这时候只能求助李白了,毕竟他是剑坛的人,无论如何都要护我一些的。可是,李白不在京中,他去给裴旻的母亲吊唁去了。也不知道裴旻的母亲家在哪儿啊,再说,身后他们就快到了。 “公主,快跟我来!”从侧路上奔出两匹快马,马上两个人,都用黑布蒙着脸。 “大乔,是我!”乔云遇到救星了,有人这样叫她,锦薇!锦薇带来的人一是救我的好人! 头前的蒙面人和“安史”上手了,乔云跟着锦薇就往岔路上逃。 “锦薇,你怎么会来救我?”乔云边跑边兴奋地问。 “我父亲和哥哥这两天都在商量你的事,我在隔壁听到了。我一听说你们决斗的地点就在王维父亲这附近,我就提前和王维父亲等在这岔路上了,预备发生情况好救你脱身。”锦薇说。 哦,那个蒙面人就是王维了。 乔云跟着锦薇回到王维的别墅,锦薇刚解下黑面巾,换掉黑色掩护服,陪乔云坐下来,王维就回来了。 “多谢先生救我脱身。”乔云起身给王维施礼。真是,上次见面对这个人印象并不好,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这个人救了自己。 “公主殿下快不要折煞下官了。下官能有机会帮助公主,是下官的荣幸。还有,公主帮我找到了女儿,我一直都想找机会回报公主,今天正是成全了我啊。再说,若不是来接应公主,女儿也不会今天来我这里看我了。”王维诚恳地说道。 “谢谢您,王维先生。我想,我的府中我是暂时不能回去了。刚才他们在路上叫嚣,怕是您也听到了。此刻回去,说不定他们去到皇上那里恶人先告状,皇上一时听信了,就做主吧我嫁给史思明了。我得先找地方躲一躲。”乔云说。 “公主就先住在这里,正好锦薇陪着你,我也有机会和女儿亲近。这里僻静,是我偷偷建的郊外别居,任何人都不知道。”王维说。 “我今天不能留在这儿。”锦薇插话说。我得回去给胡夫父亲和哥哥送信,他们还不知道大乔的消息呢。今天大乔都是为了帮胡夫父亲和哥哥出手,他们一定也惦记着呢。” “也好,那你就趁时辰早抓紧回去。公主殿下,您就放心住在这儿。这里环境幽静,适合静修,可能年轻姑娘会觉得闷。不过明日我有好友来拜访,他是著名的诗人,我请他给姑娘作诗,姑娘就不闷了。”王维说。 “哦?著名诗人?太好了!”乔云心想,会是哪一位呢?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唐文豪 乔云不敢回京城了,她并非不懂社会中的人情世故,她能想到,若是那“安史”二人出于政治目的,去求皇上把并非亲生的公主嫁给史思明,皇上未必会驳他们的面子。以前杨贵妃是说过理解乔云,不急着给她赐婚,那是因为还没有人来求罢了。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躲着。只要不在皇上和杨贵妃跟前露面,他们还能派“警察”出来各地“通缉”她呀? 乔云打定主意,就先躲过风头再说。可惜自己历史学得不好,要是能知道史思明会在长安停留多久就好了,等他走了我再回去。不过,就算历史学得好,这样具体的时间和小事也未必都有记载。 算了,就先住在王维这里,看看明天来找他的文豪是哪一位吧。 乔云好几晚都没睡好了,这回住在王维的郊外别墅,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比那朱雀大街肃静多了,空气也好,乔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她非常希望能睡个好觉,能梦见老曹,她想他了,更想他能给她些指点和建议。 乔云果然梦到了,却不是教练老曹,而是古代老曹——曹丕。 她都有多久没梦到曹丕了?很久了。自从来这大唐,她有时醒着会想起他,但是从来没梦到过她。她甚至在被问起“心上人”的问题时,都已经逐渐地偏向另一个老曹了。 只有李白偶尔会和她谈起这个人,他的凤舞剑现在也不敢轻易拿出来,所以他留给他的气息,也就是头上的那枚凤舞发钗了。 “云儿,你想我吗?我可想你了!自从你走后,我就被父亲盯着,没有自由,给我安排了办不完的差事,永远有新的任务,我被拖住脚了。有很多次,我举起‘神剑’想去唐朝找你,都是临时又被他拦住。我都难过死了!”曹丕沮丧地说着。 “是啊,知道你忙。是我傻,来了就担心你找不到我,在玉真公主的别宫就不停地跟李白叨叨。人家都笑话我傻,说你根本不会跟来。我还不信,替你辩解,结果真的被人家给说中了。”乔云轻蔑地说道。 “云儿,我知道你生气了,你等我,我就快找到机会了,你一定要等我。我也见到华佗了,都跟他说好了。他说你的伤他有把握治好的,手术一点儿都不疼,也不会留下很大的疤痕。你等我,我就快去接你了。”曹丕信誓旦旦地说。 “切,我的伤早都好了,就不劳烦曹皇帝大驾了。再说我都到唐朝了,再穿越也是向右走了,回到我的世界,什么先进的医术没有,还去你那儿做什么?”乔云撇了撇嘴。 “云儿,你别生我的气。我知道,你收下了武谔的家传宝剑,那剑不能乱收啊,那是他变相要娶你呢。我的剑你不敢拿出来用,我知道,你可以先买一把普通的防身。我的你先藏好,等我去了就好了,你就可以拿出来用了。”曹丕说。 “你瞎说什么啊?武谔可不像你,他最有自知之明了,他非常懂事,他可不会强迫我做什么。我是赶上被安禄山挑战了,才用了一次胡夫那剑。不过这胡人的剑的确很有意思,就是剑主想象的那种‘热兵器’的雏形。”乔云说。 “那也不行,不能要,快点还给他。不能嫁给别人啊,你一定要等我,我很快就去找你了!”曹丕说完,就消失了。 “老曹!”乔云喊了一声。我冲他冷淡,他还就真以为我生气了。好不容易见一面,他连手都不拉一拉,更不抱抱我,我都冷了。 乔云睡冷了。这郊外温度比城里低,晚上王维给她送来了厚被子,她没盖,还盖着像在府中那么薄的被子。这里没有丫鬟,生活琐事都要亲自动手。她起床来到榻上取那厚被子,却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声。 “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逐逐怀良驭,萧萧顾乐鸣。” 有人在吟诗?听着很有意境。这都大半夜的了,是王维还没睡,在院子里吟诗吗? 乔云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有月光,这郊外的夜晚的确诗情画意,难怪王维在这里独享田园都不怕寂寞呢。 “浩然兄,怎么不睡啊?是不是刚才没喝好?”这才是王维的声音。 他叫浩然,莫非,是孟浩然来了?不是说明天有大文豪来吗,怎么半夜就到了?乔云好奇,就爬上窗台向外看。果然,月光下,王维和一个高个男子在那里漫步聊天。 就要见到另一位大文豪了。乔云还以为,见这些文学名人一定是通过李白呢,没想到,是通过王维。而认识王维也不是通过李白,却是通过锦薇。看来这人间的际遇还真是难以预料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剑圣裴旻? 第二天一大早,乔云就起床收拾好。她急着见孟浩然,昨晚那首诗写得真好,她以前都没读过。对于孟浩然,她了解的不多,只背诵过不多的几首诗而已。她要使劲想一想,会背他的什么名篇?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对,这首最是耳熟能详! 还有,“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再多了,乔云就记不住了。 “公主殿下,起床了吗?”是王维,在门口轻声叫着她。 “早啊,王维先生。”乔云推门出来,“是昨晚客人就到了吧?我还猜是哪位呢,原来,是孟浩然先生。” “是啊,公主殿下,您知道了。”王维微笑着说,“浩然,来,见见公主殿下。” “孟浩然给公主殿下问安了。”孟浩然过来,行了个君臣大礼。 “快快不要这么客气,您是我敬仰已久的文学大师呢,和王维先生一样。”乔云客气地说道。这是大实话,她从书本上、从小就敬仰他们了。 “公主的盛名,浩然已经听说过了。公主最近遇到的事情,昨晚摩羯兄也告诉我了。公主不回去是对的,听说那史思明这回要在京城待很久呢。不如,公主过几天随浩然出去拜访朋友吧,大家一起喝酒吟诗,游览山水,比窝在公主府里舒畅多了。”孟浩然爽朗地说,那神色,和李白有些相似。 “好啊,如果先生不嫌弃,就带上我吧。”乔云当然求之不得。来到大唐,本来也是打算和李白神游一番的,没想到,李白没带她去,却有孟浩然相邀。 和孟浩然、王维相处了两日,孟浩然去京城办事了,说是过几日来接乔云一起走。这天,武谔兄妹来了。 “京城有什么动静?”乔云一见他俩就急着问道。 “没动静啊,所以才拖了这些天才来看你。”武谔说,“就是等等看有什么消息,来一起告诉你,结果这么多天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好像都没人提起你的事。” “是啊,每天来我家买胡饼的人可多了,议论好多事,但是没有关于你的,也没有关于安禄山和史思明的。”锦薇叽叽喳喳地说。 “有关于皇上和贵妃娘娘的吗?”乔云问。 “也没有。皇上还是正常忙他的国事呗,听说贵妃娘娘又去华清池了。”武谔说。 “哦,她也没要带我陪她去?”乔云说。她是想到,上次和贵妃结缘,就是陪同去华清池,被她相中了,当场认作女儿。莫非,这么几天的工夫,她就把我给忘了?我不去,这回又是什么人陪她呢?莫非,还会再认回去个女儿、再封个公主、再赐个府邸? 坏了,不会是把我的翠云宫转赐给新公主吧?别的东西我都不在乎,关键是,我的凤舞宝剑还在那床下藏着呢!那可坚决不能让别人拿了去!想到这儿,她对武谔说: “武谔,你现在不杀人了,但是我想让你帮我去翠云宫偷一样东西,你能不能干?” “你让我干什么,我都能!偷什么?”武谔终于能帮乔云做一样事情,兴奋得满眼放光。 “你去那里,我的卧室,在床底下,有一只剑,是我的随身佩剑。我怕皇上看中了要去,就有些日子没敢露了。你去帮我悄悄拿出来,再找时间送过来。记着,那剑对我来说特别重要,一定不要落到别人手里!”乔云叮嘱着。 “放心,我今晚就去。”武谔拍着胸脯保证。 “大乔,我哥他,就是你要他的心,他都会笑着挖出来捧给你。”锦薇顽皮地笑着说。 “锦薇,你想好没有,嫁不嫁你那周家哥哥了?”乔云反过来逗她。 “大乔,人家本来是想嫁给你,你却摇身一变成了美女。哼,都是你坏,偷走了我的心,让我都不喜欢别人了!”锦薇嗲嗲地说。 “是你自己没眼光,你和那周家哥哥都好了多少年了,竟然为只见过一面的假男孩移情别恋,是你不好啊。”乔云点了一下锦薇的鼻子。 “是,我移情别恋。但就是你坏,偷走了我的心,还偷走了我哥的心。我们兄妹俩,都为了你倾心。不过,我哥可不像我容易移情,他一旦喜欢一个人,就会永远不变的。”锦薇是拉着架子要帮她哥追求乔云了。 这小丫头无所顾忌,想什么就说什么,也全然不在乎乔云如今特殊的身份。她就是喜欢她,既然她是个姑娘,哥哥又那么倾心于她,把她娶回来当嫂子,哥哥幸福,她也有了好姐妹! “公主殿下,打扰一下。”王维敲门进来,“我想,留锦薇住几日,武谔公子,你看行吗?” “锦薇,留下陪我几天吧。我过几天要出门,可能会有一段时间才回来。你就陪陪我吧。”乔云这些天住在这里,更多地接触王维,了解到了他另外的侧面。 这人其实挺好的,人品好,有才华,怪不得当初玉真公主那么喜欢他,都丧失理智地做了那么极端事。王维希望这个女儿能和自己亲近一些,给他些关于前妻的温暖回忆,帮他留下锦薇,满足他这点儿小小的愿望吧。 “啊?大乔,你要走?去哪儿啊?多久才能回来?我不要你走,我要你留在这儿,我要随时都能见到你。我哥也要见到你!”锦薇拉住乔云的胳膊,使劲地摇晃着。 武谔的心里也很失落。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快乐旅程 乔云没有想到,真正的大唐之旅是孟浩然带她成行了。这个刚刚认识的朋友,竟然比李白照顾人更贴心。 孟浩然有李白那种豪放洒脱的一面,也有王维那种沉静超然的一面。他也能喝酒,但是比李白有节制,不会像李白那样,承诺好的计划,经常因为他的酒醉而取消或是推迟。 和这样靠谱的人同行,乔云觉得心里也有谱。 孟浩然说:“公主殿下,我们就先去洛阳拜访吴道子吧。他是著名的画圣,我去请他帮公主画一幅人物肖像。求他画画的人排队,我求他,他一定会排在前面。更重要的是,您是公主殿下,他更不敢拖延。” “孟大师,您就不用总叫我公主殿下了,在外面游历,这样称呼也不方便,不如就像李白大哥一样,叫我乔云吧。”乔云说。 “好,就听公主的,从现在开始,就称呼乔云姑娘了。你也不要叫我大师了,我们这里像我这样的文人太多了,谁都不服气谁,你这样叫我,还会让别人嫉妒。你就也像称呼太白一样,也叫我大哥。” 一路的快马加鞭,一路的风光无限,乔云随孟浩然白天赶路,饭时饮酒,夜里投宿。孟浩然也劝乔云喝酒,但不像李白和玉真公主那样强劝,只是喜欢边喝酒边同她聊天。乔云觉得精神放松,每每也都喝得不少。她发现自己的酒量真是见涨不少,也自觉不自觉地入乡随俗了。 东都洛阳,到了唐代已经比东汉刘秀那时更加繁华了。她心中感慨,曾经她也逛过洛阳城,那是邓禹陪着她。邓禹,如今这里依然有你的影子。还有那皇宫中的小河,那河心的月潞洲,后来真的改名叫归云台了吗?现在进不去这里的皇宫了,更上不了那河心岛,很想去看看那里啊,曾经我们在那里发生的一切,是否还有痕迹和气息? “乔云妹妹,你以前来过洛阳吗?”孟浩然问她。 “嗯,来过的。”乔云说。她说的是实话,在现代社会就来过,有那么多的著名景点,像龙门石窟、白马寺等,她都曾经去过。后来去刘秀的洛阳都城,她还遗憾过当时没有那些建筑,她记得龙门石窟是好像武则天时候建的。 “好啊,既然你来过,我们就不急着看风景了,先去吃东西。一直赶路,一定都饿了吧?这晌午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先不吃水席了。待晚上多约几位朋友,再请你尝尝那水席,我们就先去吃点儿羊肉串吧。”孟浩然说。 水席?乔云在现代社会吃过。都是汤汤水水的,好像有好几十道菜呢。还有穿着古代衣服的人给表演、讲解,味道好像并不是很好吃,但是那排场好大。她忘记是什么年代的了,还以为是慈溪太后的呢。现在孟浩然说水席,看来是唐朝就有了。那,一定就是武则天发明的吧? “乔云妹妹,我们吃羊肉串,行吗?”孟浩然见她没什么反应,就又问了一句,“妹妹是不是不喜欢吃羊肉啊?” “没有,喜欢。我喜欢吃羊肉串,好啊。”乔云连忙回答,心里却想起了和邓禹在月潞洲烤全羊的往事。 邓禹,没想到,我再次故地重游,却是一千多年以后了。你早已作古,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说过还会回去找你的,却借口你又流泪而失约了。其实我的心里是有你的,才导致差点儿被那个和你同名的骗子欺诈。邓禹,好怀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如果在这里的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回去看你,你是我最最好的朋友!还有,这里也不再有刘秀大哥,不再有阴丽华皇嫂,这里不再有任何“故人”!真是江山依旧,人事已非啊! “妹妹,这家的羊肉串是全洛阳最有名的,你一定要多吃点儿。”孟浩然已经把乔云领到了一家“串店”,找了一个靠窗的好位子坐下。乔云才想起,原来唐代就有这样的美食了。 “孟大哥,您说,这羊肉串,是什么时候起源的呢?”乔云不禁问道。 “据说是东汉末年就有了。这洛阳城是东汉的都城,那时候就很繁华了。听说光武帝刘秀把都城建在这里,大力发展城市建设,给后世留下了很好的基础。”孟浩然介绍着,他是从史料上了解的。 乔云却曾经亲身来过这东汉的都城。可她却说不出这么多理论上的概念的东西。她那时在城里逛得并不多,她对这里最多的印象不是建筑、不是风景,而是人——邓禹。 她对这里印象最深的地方是伊水河畔,那是她给邓禹唱《在水一方》的地方。那是她和他最浪漫的瞬间。 “如果有空,我们去伊水河畔看看好吗?”乔云问孟浩然。 “当然好啊。那里有让人震撼的龙门石窟,可雄伟了。妹妹不是说来过吗,既然去过伊水,就一定也见过那龙门的石窟了。”孟浩然说。 哦?龙门石窟我是去过,是在现代社会。对啊,那里就有一条河,河水碧绿,波澜不惊,岸边垂柳茂盛。哦,原来那就是伊水啊!我和邓禹在那儿唱歌时,竟然不知道那就是龙门石窟的所在地。 “嗨!浩然兄!你来洛阳了?”有人从身后喊孟浩然,随即就过来拍了他的肩膀。 “嘿,兄弟!好久不见。”孟浩然站起身,和那人来了个拥抱,看这样子是很熟的朋友。 这人不会也是什么大文豪之类的历史名人吧?看那穿着,也是像她见过的几位那样的体面而潇洒的派头。只是这人比孟浩然更年轻、更英俊,个头也更高一些。 “来,我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兄弟高适高达夫。这位,是我的妹子乔云乔姑娘。”孟浩然说到这儿,又压低声音对高适说,“她的真正身份,等到人少的地方我再给你介绍。” “哦,乔姑娘,幸会幸会。不如一起吧?”高适是后进来的,也没用让,就自己坐在了孟浩然的旁边。看样子,他想买单。 这人就是高适啊?乔云想起,李白曾经给她介绍过这人,说他文武双全,而且人品很好。 关于高适,乔云是有比别人更多一些印象的。她印象最深的是他的那首《别董大》。“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为什么呢? 乔云是在击剑队里的文化课上,听老师特别讲解过这首时。当时是和王维的那首《送元二使安西》对比着讲的。王维的诗是“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当时老师就讲,同是送别诗,高适的作品勾勒了送别时晦暗寒冷的愁人景色,表现了诗人当时处在困顿不达的境遇之中,但没有因此沮丧、沉沦,既表露出诗人对友人远行的依依惜别之情,也展现出诗人豪迈豁达的胸襟。 而王维那首送元二,则主要是侧重表达强烈的与友人的不舍之情。 乔云当时就想,这两首诗,前半部分,是王维写的景色更美,而高适写的景色却萧瑟肃杀;到后半部分,却正好逆反,高适的态度积极,而王维则显得悲郁。这是诗人的个人性格特点所致吗? 没想到,这两位作者,如今都见过真人了。她现在觉得,也不能单从诗人的性格上来判断,当然那是一个方面;或许,他们各自送行的友人,去的地方不同也是一个因素呢? 乔云对这节课印象尤其深刻,还有个特殊的原因,就是那位讲课老师的缘故。 那时,队里的文化课老师请假了,队里临时从市里的中学请来一位代课老师。这位老师是才毕业一年的师范大学美女,人长得漂亮,穿着飘逸,声音还格外好听。乔云和她那些女队友,当时听得、看得都着迷了,所以对那一课的内容也就听得特别认真。 直到很多年过去了,乔云还是记忆犹新。这,还有一个原因。 当时,课堂里都是乔云她们这些女运动员。老曹也去了,因为老曹喜欢古诗词,一般那样的课他都会去旁听。大家都是到了课堂上才知道临时换了老师,老曹也并不事先知道。 老曹不光听诗词课,有时别的课他也听,比如历史和地理。他一是出于兴趣,二是去陪乔云。他那是并不是心里很清楚自己喜欢乔云,总想和她在一起,他更多的是一种习惯。乔云去哪儿他也去哪儿,只要没有别的安排,他都会跟着她。乔云当时却觉得,这个“活阎王”教练一定是处处都监视她,怕她上课不认真听讲。 老曹每次都是坐在最后边。据说,那女老师那堂课讲得格外卖力。有人说她是早就看上了老曹,还说她答应来代课就是奔曹教练来的。也有人说,老曹是奔着那女老师才去听课的。 总之,那时人们对乔云的印象还只是个小孩,大伙更容易把老曹这位帅哥和那美女教师扯在一起。 那美女教师在队里上了一整天课,直到下班的时候,队里派车送她走,她果然还去教练办公室特意向老曹道过别。老曹当时没在,就有多事的同事特意去训练室喊他,那表情八卦极了,说是美女教师要见他。 老曹犹豫了一下,接着就拉起乔云的胳膊,让她跟着一起去办公室。见到那女教师,老曹还特意拉着乔云的手。乔云当时没明白,还以为教练找她有别的事呢。后来还有多事的人埋怨她,说她耽误了她教练的好事。 当然,也有夸她懂事的,有人看出老曹是故意拉着女徒弟来给自己解围,因为他不想和那女教师有什么接下去的故事。有人就说,乔云对教练“很会来事儿”。但却没有人把她和老曹联系到一块儿,那时没人会想到老曹心里装的是乔云。 别人给他起外号叫“周瑜”,那是几年后的事了。大伙已经早把那美女教师忘在脑后了。此刻,乔云又想起了那曾经的往事。 高适,对,李白对他的评价很高。那是他劝乔云放下曹丕时,说大唐优秀的年轻男人有很多,举例子就特别提到高适。说他能文能武,《燕歌行》写得不比曹丕差。 当时乔云心里就不服气:高适写得再好,也是跟曹丕学的! 曹丕的《燕歌行》她以前就背过,还在剑坛的密室中默写了当作书信转给曹丕。高适的《燕歌行》她没背过,这回见到他真人,她发现,果然李白没有虚夸。 这个人,乔云和他之间会有什么故事吗?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高傲之人 乔云对高适这人的印象,起点就高。一是从小有美女老师卖力讲解的深刻印象,二是来大唐之后,未见其人就听李白大加夸赞。这回见到真人,果然英俊潇洒。颜值高的人瞩目率就高,乔云可能就多看了他几眼,和情感无关,只和审美有关。 可能,高适就误会了、想多了。可是乔云并不知道。 吃过午饭,因为乔云说过要去看看伊水,孟浩然就说:“如果达夫贤弟没有急事要办,不如相约一起去看看龙门石窟?”高适没拒绝,大概是他也想去看,也许是想和孟浩然再多待儿一会儿,总之不是因为乔云。 “乔云妹妹,你说要来这里,为什么只想看这伊水,而不说来看石窟呢?”孟浩然问乔云。 “不是啊,我想来看伊水,也想看石窟。”乔云辩解着。她生怕被人看穿了她怀念故人的心思,也怕别人知道她没文化,都不了解龙门石窟前的这条河就是伊水。 “这伊水河畔的确很美,尤其是女子钟情之地,或许当年武皇后选在这里建看经寺,也是和这条伊水有关吧?”孟浩然饶有兴致地说。 乔云连忙收回思绪,也把目光从河边移到石窟这边来。“孟大哥,您对这石窟颇有研究呢?”她是出于礼貌,随口恭维了一句。 这话孟浩然没觉得有什么不中听,谁知那高适却接了话:“乔姑娘看来是不读书吧?浩然兄的确知识渊博,但这石窟,怕是很少有人不了解的。” 乔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的确没文化,对这龙门石窟的确不了解,只记得曾经来旅游时听导游说过,有一座最大的像是武则天的。别的她就都没记住,只是走马观花照了些照片。 现在,高适这样说她,她的确无言以对。 “乔姑娘,这石窟,开凿于北魏孝文帝年间,之后历经东魏、西魏、北齐、隋,直到我大唐,连续大规模营造达数百年之久。这里是香山和龙门山两山对峙,伊河水从中穿流而过,远望犹如一座天然的门阙,所以古称‘伊阙’。 到了隋朝,隋炀帝杨广曾登上洛阳北面的邙山,远远望见了洛阳南面的伊阙,就对他的侍从们说,这不是真龙天子的门户吗?古人为什么不在这里建都? 一位大臣献媚地答道,古人非不知,只是在等陛下您呢。隋炀帝听后龙颜大悦,就在洛阳建起了隋朝的东都城,把皇宫的正门正对伊阙。从此,伊阙便被人们的习惯的称为‘龙门’了。所以,龙门石窟的名字就这么叫起来了。 现在我们看到的这座,是特窟之一的看经寺,是武则天皇后时期开始开凿的,现在仍在继续建着,是一座皇家洞窟。它与常见的穹顶石窟不同,看经寺内龛顶部呈方形平顶,这种平顶的开凿、雕刻难度都更大。” 高适侃侃而谈着,听得乔云的确很是惭愧。她还不知道,龙门石窟并不是唐代才建的,从北魏就开始了。可是,她上次和邓禹来伊水边,也没看到石窟类的建筑啊? “好了,乔云妹妹,大哥再陪你看看那伊水吧。‘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美丽的伊人,此刻就站在这伊水河畔呢。哈哈。”孟浩然讨好地说道,他听出了高适刚才对乔云说话有些不友好的意思,就来帮着圆场。 乔云却没感觉到。自从到这大唐,甚至从她一到古代,从剑坛开始,所有的人都对她高看一眼,从来没有人小看过她的能力和气度,她自己的也都做到那儿了。她没想到,这刚刚见面的高适,却把她当成了京城里游手好闲的“富家女”。 她还不以为然地跟着孟浩然在伊水边上漫步呢,心里回想着曾经和邓禹在这里,他为她吟诵这首诗,她又为他唱那好听的歌,还有她们浪漫的眼神互动…… 孟浩然是了解高适的性情的。这人往好了说是不好色,要是换个说法,就是不“绅士”。 他的诗中就有鄙夷京城美人们沉溺歌舞,而感慨出征将士浴血沙场的,感叹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场景。在他此刻看来,乔云就是太优越了,整天就知道歌舞升平、酒色财气,根本体会不到他们军人的艰辛。她的优越享乐都是建立在他们的出力流汗甚至流血牺牲之上的。 孟浩然也不了解乔云的底细。但是他在王维那里听说过,她曾经手持胡剑对阵安禄山,替朋友出头解决困境,还勇敢机智地摆脱史思明的纠缠。他就对这个女子刮目相看,知道她和一般的“皇亲”是不一样的。 但是高适不知道。他只看到乔云穿着锦缎的衣服,头戴纯金镶嵌宝石的发钗,跟着孟浩然游山玩水,白吃白喝。他当然也注意到了那金钗是宝剑的形状,他却以为那是她在哗众取宠,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在钓他这样的军人翘楚做金龟婿呢。总之,高适对乔云的第一印象,就是戴着有色眼镜看的。 离开伊水河畔,孟浩然就带乔云去拜访吴道子。 吴道子不在府上,说是去帮裴旻将军画画去了。 “不知画圣是去哪里作画了?”孟浩然问吴家的人。回答说,是去天宫寺作壁画替裴将军的母亲超度亡灵去了。 “我来洛阳,就是来祭奠裴将军的亡母。”高适说。 高适和裴旻都是军人,裴将军回洛阳给母亲奔丧,高适忙完军务,是专程奔此事而来的。没想到,在“串店”碰上了孟浩然。 “是啊,裴将军丧母,我之前忙于事情,就请太白先生帮我捎带了一份心意。现在得空来洛阳,理当去亲自祭奠裴老夫人。不如,我们一起去天宫寺吧。公主殿下,您可否介意?” 在吴道子家门口,孟浩然见没有旁人,他就这样称呼乔云。因为是去给“臣子”的家眷吊唁,所以要请示公主的意思。这也是李白为什么没带她同去的原因。 “好啊,我也正想去拜访裴旻剑圣,本来李白大哥答应好的,前段日子就要动身了,结果赶上裴将军家有丧事,就把这事耽搁了。”乔云说。 她是公主?还要见裴将军?高适听了,对乔云的印象更加不好了。他听说过玉真公主的种种绯闻,但凡公主,都差不了多少。这个年纪小的,还要去认识裴将军,她懂啥?戴着个剑形的金钗就是为了去见“剑圣”吗? 高适没有注意到乔云肋下的宝剑。因为穿着飘逸的裙装,乔云的佩剑看上去并不显眼。当然,是高适没往这方面想。他没想到,身材娇弱的小丫头还会佩着剑出门。 高适注意到了乔云的服装款式和大多数长安女子不同。她穿得不暴露,衣服款式也不同,白色的,但是质地特别高档,还带着暗花的刺绣,甚至可以说是“奢侈”。现在他明白了,因为她是公主,所以微服私访也要体现着“档次”。 至于她为什么不暴露,高适也注意到了她胸前的高耸,他还以为,她是本身身材不好,里面穿了假的。这就让他更加反感。也是,这些唐代女子都是胖胖的,乔云腰身和四肢都纤细单薄,人们很容易想到她的胸也是假冒的。 三个人来到天宫寺,果然,吴道子在,裴旻在,李白也在,还有几位不认识的,大概也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吧。乔云心想,这回可来着了,是场高人荟萃啊! “李白大哥!”乔云一进来就直奔李白而来。 “乔云,你怎么来了?我都后悔没带你了,正好,来了就一起吧,大哥这儿有好多朋友给你介绍呢。”李白也很兴奋,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家伙好像胖点儿了。” “嗯,吃胡饼吃的。你那徒弟如今成了胡饼少东家了,总请我吃。”乔云跟李白说话很是随意,这让高适在一旁看了,越加不喜欢。 “见到你玉真姐了吗?”李白惦记着玉真公主,就问来自京城的乔云。 乔云其实也有挺长时间没见过玉真公主了。自从李白走后,玉真公主那里总有帅哥不断,还经常去郊外的不同行宫,行踪不定,她就几乎不去拜访请安了。但她对李白说:“皇姐一切都好,她还问候你呢。” “乔云啊,这里在为裴将军的母亲做超度,我们现在不去打扰他。待会儿吴道子画圣要在这墙壁上画画,我们就看着。晚上大伙一起去吃水席,我再把你隆重介绍给大家。然后,你就可以直接对裴将军说学剑的事了。”李白小声告诉她。 “裴将军,我好久没作画了,缺乏灵感,请先舞剑激发我的灵感,可好啊?”说话的人是吴道子,他说要让裴旻先舞剑,他才有灵感作画。真是太好了!这就能看到剑圣的展示了! 裴旻当即脱去孝服,来到外面的空地上,众人也跟着出来观看。只见他持剑起舞,走马如飞,左旋右抽,突然间,又将宝剑掷入云霄,高达数十丈,像一道电光向下照射。 乔云都看呆了,众人也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天上的宝剑。这时,裴旻手执剑鞘对着下落的剑,嗖的一声就接住了,宝剑还入鞘中。这真是太绝妙了! 本来只是他们这些人出来跟着看,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几千名围观者,都为之震惊,赞叹不已。 吴道子果然被那猛厉的剑舞气势感动,画思敏捷,若有神助,于是跑着回到寺中,挥毫图壁,飒然风起,很快,一幅为天下之壮观的壁画就绘成了。 “真不愧乃‘画圣’,裴某谢过道子兄。”裴旻兴奋地感谢吴道子。 “这里是‘三圣’聚齐了。”有人说,“‘剑圣’‘诗圣’和‘画圣’都在此了!” “我不是‘诗圣’,‘诗圣’是杜甫,估计他也快到了。”李白纠正道。是啊,乔云也知道,李白是“诗仙”,杜甫才是“诗圣”。杜甫也要来了?太幸运了吧,这一回想见的都能见到真人了! “今晚我做东,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位新朋友。”李白哈哈大笑,拉起乔云的胳膊就走在了前面。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酒桌言辩 李白头前带路,众人各自骑马,来到洛阳城内最高档的一家专门经营水席的酒楼。 本来裴旻要请客,因为大家都是特意来为他母亲祭奠;孟浩然也要请客,因为他中午就说晚上请乔云和更多的朋友一起吃水席;李白坚持他请,说来洛阳这么些日子了,都是朋友们安排他,他今天一定要回请大伙,而且他还有新朋友介绍给大家。 点完才,他们好几个大男人都争着掏钱,掌柜的说,已经有一位姑娘先押过订金了,这一桌酒菜富富有余。 乔云知道,此番要跟剑圣裴旻拜师,这顿饭就算是喝认识酒,必须要有个主动的态度。她如今早就有了公主的俸禄了,杨贵妃和皇上都给了她不少封赏,她一个人开府,也有不少经费,所以,她就不必跟着别人蹭吃蹭喝了。 “哦?乔姑娘这么大方?这么多大男人,还让一个姑娘家请我们,这多羞煞我等啊!”说话的是一位长者,看上去有七八十岁的年纪了。须发皆白,面目慈祥,乔云不认识。 “乔云,来,大哥帮你引荐。这位你叫伯伯吧,按年纪说你都该叫爷爷的。谁让你辈分高呢,就叫贺伯伯吧。他可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少时就以诗文知名。武则天证圣元年中的乙未科状元,授予国子四门博士,迁太常博士。后历任礼部侍郎、秘书监、太子宾客等职。” “您就是贺老前辈?乔云能见到您真是太荣幸了。”乔云站起来,冲老人家深深鞠了一个躬。 乔云以前就知道贺知章,也学过他的古诗,但她不知道这人身份这么高,尤其是年岁这么大,看上去比李白他们资格都老的样子。她以前还以为这人没有李白、杜甫、白居易名气大呢。 此刻听李白这样介绍,她就顺势恭维了一番,弄得老爷子高兴得眉开眼笑的。 “季真前辈。”李白端起酒杯,冲贺知章说,贺知章字季真。 “这位,是我的结拜妹子乔云,跟亲妹子一样。她来这儿所有事情都由我操办。本来她就不是一般人,能文能武,剑术比我高。来长安后又有奇遇,待会儿让她自己给大伙讲吧。” “哦?乔云姑娘,幸会幸会。看上去就气质高贵,风度不俗,果然是有见识的。”贺知章笑着夸赞道。 李白接着说:“在座的都不是外人,也就不讲那些虚礼了,乔云她也不喜好那些。不然的话,我们大家还都得给她施礼请安呢。” 李白端起酒,自己先干了一杯。 在座的除了裴旻、吴道子以及李白、贺知章、孟浩然、高适这几位乔云能对上号的,还有一位她不认识。正想等李白帮她介绍,这人先端起酒来对她说话了: “乔姑娘,在下的姓氏比较稀有,一般人都不认识这个字,相信姑娘这般有学问,必不会被考住。”这人也有些傲慢,如果说高适的傲慢是蕴含在行动上,那么,这人就明着写在脸上。 乔云一直都没注意到高适对她的态度不很友好,这回这位的话,她还是听出来了。 于是,她也端起酒杯,对那人说:“乔云年轻、读书少,请先生指教。” 贺知章朝那人看了一眼,应该是觉得他不该为难女孩子的意思。李白也觉得挺不舒服,就算他不知道乔云是有真才实学的,不知道乔云如今是公主殿下的身份,单从他李白的妹子这个身份,他就不该这么折损人家姑娘。 那人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又直接冲乔云说话了:“乔姑娘,鄙人姓的姓是上面一个山峰的山,下面一个今天的今,请问,在下姓什么啊?” 乔云就站起来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是岑参岑将军。你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实在是令人佩服的佳作。尤其是那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真是创意独特,我都想去看看胡天八月如梨花般的飞雪了。” 乔云是鼓足勇气说这话的,她都担心,现在的时间,岑参有没有写过这首诗作呢?但是他那样子实在太嚣张了,就算不给我面子,也该给李白面子是吧? 这回,满座的人都暗暗竖起了大拇指。这些人都是“文化人”,并且也都是文武双全,但他们关系好归关系好,一起喝酒聊天也很融洽,不过对别人的作品,很少有真正用心背诵欣赏的。所谓文人相轻,都觉得自己的作品才是最好的。 “乔姑娘,果然有见识,连岑参这样的军旅诗都读得这么仔细。”贺知章赞赏地说,“姑娘能否背几句老夫的诗句,让大家也一起批评赏鉴啊?” “贺老前辈,乔云读书不多,只会背诵很少您的作品,还望前辈见谅。”说着,乔云就背诵起来。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其实乔云就只会背诵这么两首,还好,贺知章已经高兴得连连摆手,示意她可以了。乔云侥幸地坐下了。 “乔姑娘,岑某失敬了,自罚一杯,姑娘随意。”岑参举起酒杯,冲乔云一拱手,一饮而尽。 这种局面,乔云也举起酒杯,也一饮而尽,弄得岑参满脸通红,高适坐在岑参旁边,也表情很不自然。 “乔姑娘,如果真感兴趣,在下邀请您去看看胡天八月的飞雪,现在正是时候,请您去看看,那飞雪是否真如在下描述的,‘千树万树梨花开’?”岑参说话,表情似乎变得比刚才友好诚意多了。 “谢谢了。”乔云说,“我已经从您的诗中有身临其境的感觉了,我是很想去,把理论变为实践。我也不畏惧‘狐裘不暖锦衾薄’‘都护铁衣冷难着’的寒冷和艰苦。只是我这次是专程来向裴将军学习剑术,去您那里体验塞外行军,就等下次吧。” 这小丫头真是厉害,都没被岑参叫住板?人家既不服输,又不逞强,还坚持自己的原则,看来果然不一般呢?刚才李白说她的奇遇让她自己讲,我是听孟浩然说了一句她是公主,不如,现在让她讲讲她的奇遇。 这是高适想的,于是,他也端起酒杯,说:“我从中午就有幸和乔姑娘共进午餐,还听浩然兄称呼她公主殿下。刚才太白先生说让乔姑娘自己介绍她的奇遇,不如我们就洗耳恭听,可好?” “众位,我说句话啊。”是裴旻。他之前听李白说过要给他介绍一位徒弟,他本来拒绝了。他也是一位很有性格的剑客,一般人他是不会答应教的,除非李白那样的奇才。李白一再坚持,他也坚决不收,最后李白无奈,说出了“剑坛”的字眼。 “哦?你说她也是剑坛的代表?你知道我曾经是剑主了?”裴旻很吃惊,他以为他参见剑坛的事在全大唐都是秘密,没想到,李白在他之后也去了剑坛,还带回来一位女剑客! 这回,在天宫寺等吴道子作画时,他就注意到孟浩然带了位女子来,一进门就直奔李白而去,而且穿着也不像长安女子般艳丽暴露,再看她腰间佩剑,就猜到这女子就是李白说的那位剑客代表了。 裴旻说:“乔姑娘是奔我而来,虽然现在还没喝酒拜师,但我已经欣然愿意教她剑术了。不过我也不想以她的师父自居,我们只是切磋探讨,共同提高。不过,即使不是她的师父,我至少比她年长不少,算是她的兄长,我就不能看着她受人为难。” 裴旻在这些人当中说话是很有分量的,尤其是在军人出身的高适和岑参面前,他是高阶将军,资历和军功都是他俩不能比的。而且,裴旻的剑圣称号是连皇帝都推崇认可的,在武将中堪称无人能及。 那两位都羞愧得低下了头。 “谢谢您,裴将军,您答应教我了!”乔云感激地对裴旻说。然后她又冲大家说话,“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的确是奇遇。我来长安投奔李白大哥,大哥引荐我认识了玉真公主,公主厚待我,认我做义妹,所以有了云真公主的称号。后来见到贵妃娘娘,娘娘更是厚爱,又收我做义女。就是这样。” 说完,乔云自己喝了一杯酒。 这个奇女子!众人心中赞叹。这些事,如果不是她自己轻描淡写地这么说,别人也会私下议论猜测,说不定就传成了什么样?还不如人家自己大大方方地讲出来,反倒光明磊落。 “乔姑娘,你要学剑,是对剑术感兴趣从头学起呢,还是已经有些基础了,想要提高?”贺知章善意地问她。 “回贺老前辈,我之前学过一些,是想请裴将军帮我指点、提高。”乔云谦虚地说。她不能说自己已经学过越女剑、勾践剑、曹丕剑、刘秀剑、李白剑等那么多古今大师的剑法了。 “哦,好啊,有基础了。不如,我们饭后就去裴将军的演武场,来个月下论剑如何?在座的各位出了剑术高手,就是武功强人,至少也是懂剑、爱剑的。趁着酒兴,不放豪放一回?”贺知章兴致非常高。 乔云不知道,别看贺知章年岁老,他晚年自号“四明狂客”。听这名号,就是“老来张狂”的范儿。 “好啊,杯中酒,上主食,吃完就去演武场!”众人齐声赞同。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过招剑圣 这些人酒后来到裴旻的演武场。皓月当空,贺知章年岁最高,兴致也最高。刚才吃饭时他也发现乔云头上的金钗是一枚宝剑形状的了,就问这剑有何来历。 乔云不敢让众人知道她心中的少女秘密,就没说这剑与曹丕有关,只说是贵妃娘娘的赏赐之物。刚才席间的表现,岑参对乔云的印象已经发生转变,但高适还需要一个过程。 此刻,贺知章又因她头上的宝剑形金钗与之对话,高适就更加在心里认为,乔云这女子心机颇深,故意用这样独特之物引起人的注意和重视。他就想等着,等着看她真正面临剑阵时的尴尬。 高适以为,乔云会娇滴滴地拿起裴旻或是谁的宝剑,然后夸张地说那剑太重,一定就会有“好色”之人上去手把手地教她,然后她就趁机迷惑男人,就钓到了她想要抓住的金龟婿。 他猜想,乔云目前已经成功攀上了皇亲的身份,按说求皇上和贵妃帮她赐一门体面的婚姻也不难。她八成是对军人感兴趣,要么就是喜欢相貌英俊的。而像自己这样既有颜值又行伍之青年才俊,一定是她最追求向往的。 哼,我才不要。高适心想,就站在那儿只等看戏。 “乔姑娘,但不知,你都练过何种剑术啊?”裴旻知道一般水平的剑客也到不了剑坛,所以谨慎地问她。 “回裴将军,我练的剑法比较杂,也说不好是哪门哪派,可能会让大家见笑了。”乔云的确说不好,她在现代时主攻花剑,平时也研究其他的重剑和佩剑,有时也和老曹试着比划比划。到了剑坛,在密室研究那些过去剑坛的资料,还有众位剑客帮她整理的资料。尤其是亲身与勾践、越女、曹丕、邓禹、刘秀、李白他们切磋取经,她如今真的说不出自己的流派了。 她这么一说,裴旻可就格外重视她了。作为参加过剑坛、而且当过剑主之剑术大师,他最重视这种所谓技术“杂”的剑客。他是真正的内行。 而高适因为一直戴着他的有色眼镜看乔云,他就在心中暗笑:小妮子,说不出来了吧?被剑圣给问住了吧?根本就不懂,还编出这么骗人的借口,真是刚才没被岑参的字考住,这就被裴将军给考住了。 “听太白说,他没胜过你?他练的主要是我剑术,看来我也未必能赢得过姑娘了?”裴旻在乔云面前,却没了下午掷剑入云霄的那种自信与自负了。 “裴将军,李白大哥那是谦虚了。其实我与他也只对过一次剑,怎能就好定胜负呢?请将军不要嫌弃乔云年轻资历浅,一定要教导指点我。”乔云拱手请求。 “好吧,那我们就先过几招试试?刚才大家都没少喝,所以就不要计算回合和论胜负了。只是切磋、娱乐。”裴旻说着,拔出他的宝剑。 乔云也从腰间拔出了胡夫的那只胡剑。 “这剑好生特别。”裴旻又放下了刚要扬起接招的宝剑,问道,“姑娘怎么会随身佩带胡剑?” 李白也才注意到。“妹妹,你的那把——”他没说出口风舞剑的话,改口说,“你那把老曹的剑呢?” “大哥,我出来得匆忙,我的剑留在翠云宫了,胡夫先生就把他的剑借给我了。”乔云说。 这事只有孟浩然知道,是听王维给他讲的。他心中暗自佩服乔云,不声张、不炫耀、不请功,真是个有气度、能成大事的女子! 李白心里纳闷,这胡剑可是胡夫家传的宝剑,只会传给嫡亲儿子的。胡夫没了武功,要说早就该传给武谔了,但武谔却一直没得到它。这回怎么会出现在乔云这里呢? “姑娘,这胡剑有机关,我们切磋,就不要用这个了吧。谁的宝剑方便,借给乔姑娘一用?”裴旻对众人说。 李白连忙拔剑,却晚了一步,高适的已经递上来了。他是故意的,他的剑可是战场上配合着兵器、杀敌无数的“神剑”,他就要看看,乔云挎着把借来的胡剑蒙混大伙,这回就让她丢人现眼,她绝对举不动他的这只宝剑,更别说舞动了! 乔云接过宝剑,端在脸前看了看,“果然是好剑,谢谢高将军。”她还不知道高适的真实心思,以为他只是好心借给她用呢。 “裴将军,请吧。”乔云举剑迎击。 “姑娘先请。”裴旻也做好防守,让女士先动手。 “好。”乔云已经习惯被男剑客让先,她就不再客气,挥起高适的那只剑,一个越女剑法的开式,就刺向裴旻的宝剑。 这出手就不凡!大家顿时都凝神屏气,等待接下来的精彩。 果然精彩绝伦。乔云果然杂糅了越女剑、勾践剑、曹丕剑、刘秀剑、邓禹剑等等,就是没有李白的剑法。她是故意不用裴旻的技术,等待他接下来教给她最正宗的。 “天啊,都一千个回合了!”岑参惊叹着。高适心里也开始服气了,看来这小丫头还真有两下子,这剑法,果然是博采众长,我肯定是不如她了,连剑圣裴将军都一千个回合未能取胜。 “乔姑娘,我们打到两千,还不能决出胜负的话,我们就和局,行吗?”裴旻问道。 “行,听您的。”乔云回答。 月亮都舍不得离开这精彩的场面了,竟然稳稳当当地照在头上。这都多长时间了,正常情况早都该走远了。明亮如雪的月光照在乔云白色的长裙上,她简直就是仙女。 “真乃公孙大娘再现!”吴道子惊叹地说。他当年曾看过公孙大娘舞剑,才得到绘画灵感,成为了一代“画圣”。 “对,吴大师说得对,但是乔云年纪小,可以叫‘小公孙’了。”李白说。 “真是太神奇了。老夫刚才一见到乔姑娘时,就听太白说她能文能武,剑术在你之上,我还以为太白又是用了是个的夸张手法,在和大伙开玩笑呢。这回亲眼目睹,果然是啊,都不在剑圣之下了。”贺知章捋着白胡子赞叹地说。 “两千了,我数着呢。”岑参说话。 “好,正好两千,我也数着了。”裴旻收起招式,向乔云一拱手,“姑娘剑术神奇,裴某绝对不敢妄作师傅。从明天起,我把我的剑术毫无保留地分享给你,以兑现答应过太白的诺言。请姑娘也把你的绝活不吝教与我一些。” “多谢裴将军答应教我。”乔云也一拱手。然后,她转身来向高适还剑。高适看她的眼神却突然变了,透着和月亮一样的光芒。 时间太晚,众人都该回去各自歇息了。除了裴旻和吴道子、贺知章在这里有府邸,其余人就得去住店了。这三位也邀请他们去府中住了,但是今天太匆忙,人家还没准备。尤其是乔云,女孩子住在别人的府上,一定要由女主人正面邀请。 裴旻就说,他想留乔云在府中切磋一段时间,正好他在替母服丧期间,有的是时间,就用来研究提高剑术了,谢谢太白帮他请到这样的高手互相探讨。 乔云自然跟李白走。还有孟浩然,他本来就是李白的好朋友,乔云这一路上也是跟他同行,三个人也熟络了。 岑参拉着高适单走了。他俩刚才都对乔云不礼貌,这回他俩要单独再找个地方喝喝、聊聊,交换一下今天的感想。 李白已经知道了乔云和孟浩然也认了兄妹,有些话,可以不背着他了,当然,只是有些话,并非全部。 李白就问乔云:“妹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怎么能舍得你那么重要的佩剑不带在身上呢?” “是怕安禄山和史思明去求皇上和贵妃,把我许配给史思明。”乔云就把前些天的那件事给李白讲了,孟浩然也把他从王维那儿听来的附和着说了。 “你逃出来就对了。你要是不走,那安禄山一定会不遗余力地促成这件事。你想啊,他自己攀上了给贵妃当干儿子,他那兄弟史思明要是再娶到公主,他们的势力就彻底做大了。”李白分析道。 “哦,我还没想到这么深层的原因,以为他只是为了娶亲而争取呢。”乔云真是后怕。 “咳,傻妹妹,你还以为他们那两个丑八怪只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他们没那么简单。这么说吧,他们更盯着你的身份呢,就算你不是这么漂亮,是个丑女,他们也会求皇上赐婚的。”李白说。 “啊?这么可怕!”乔云真是后怕啊,幸亏逃出来了。可是,躲得过初一,能躲得过十五吗? 果然,孟浩然也说:“太白,那史思明如果铁了心思要娶公主,乔云妹妹怕是也不能总这么躲着啊,躲到哪儿,他只要不死心,就会不停地去求皇上。除非是他先死心,皇上也就不会那么认真了。” “得想个办法让他死心。”李白说。孟浩然也赞同。 想什么办法呢? 乔云说:“他知道我的剑术比他高了,他就会害怕我了吧?还敢娶这样的女强人回家吗?说不定哪下就把他一剑杀死了!” “妹妹啊,你天真了。他要是的是你这个身份,等娶到手,就说不定谁先除掉谁了。就算他娶完你你就意外身故了,他也永远都有当朝驸马的头衔了。”李白说。孟浩然也赞同。 “那,我可怎么办呢?”如果只有李白自己在,她就会说想穿越离开这儿了。 “除非,公主先嫁给别人,至少先和别人订婚,他们就不能硬抢了。”孟浩然说。他是好心,他当然不知道乔云心里有人了,而且是个不现实的、看不到摸不着的人。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情场失意 孟浩然这样说,其实李白心里何尝没这样想过?只是,他知道这样办难度也不小。因为他了解乔云,在这大唐,帮她找一位文武双全、长相又帅的,也不是找不到。关键是,这女孩子死心眼,除了曹丕,很难再有人可以走进她的心里了。 李白没搭话,乔云也没说话,孟浩然只好不再说什么了。 回到房间,乔云躺在床里也是辗转反侧。以前也有不少人要热心帮她做媒,但那都是从她的角度,她可以选择。可现在不同了,是自己被人惦记上了,如果真像孟浩然分析的那样,那“安史”联手,自己可就真要“乱”了。 曹丕啊曹丕,你就真不来唐朝找我了吗?我把那“神剑”留给你,你就把它束之高阁不发挥作用了吗?莫非你已经都把它扔了,把我忘了?哼,非常有可能。他后来又娶了那么多,早把我忘了! 哎,再说,就算他来找我,我也不能嫁给他啊,这是早就定下的原则啊! 还有谁呢?老曹,教练老曹。老曹说过,他不能穿越来找我。只有回去,才能见到他。哎,这才刚刚认识裴旻剑圣,还没开始向他学剑术,要回去也不能马上就走。 那可怎么办啊?但愿那“安史”能给我些时间,让我抓紧向裴旻学完剑术,别的都不看不学了,学完立马回去。 第二天一早,乔云去餐厅吃饭,有伙计说,和她一起入住的两位先生已经先出门了,让她吃完饭就在这里休息,等他们回来。 孟浩然是去办他自己的事去了,李白则是去办乔云的事去了。 李白昨晚也想了很多,那些他认为可以在条件上和曹丕相比的、又和乔云年纪相当的、家里又没有正室的、身份地位财富优越的,他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想来想去,他初步定格了一位,就是高适高达夫。高适这人,相貌英俊,身材魁梧有型,他知道,乔云很在意外表的。单从外在来说,高适就不输给曹丕。 还有,高适也是能文能武。剑术上虽比不上乔云,但是擅长使用多种兵器,尤其擅长指挥作战,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青年将军。还有,高适的《燕歌行》和曹丕的各有特色,是全大唐写这种风格诗中最好的。还有最可取的一点,高适尚未娶亲,是“钻石王老五”。 李白一大早就去找高适了。昨晚分开时,高适和岑参又出去喝酒了,他知道,这俩人喝完酒准是找个澡堂子泡去了,晚了就直接睡那儿了。洛阳城里最好的泡澡地方他也常去,去了准能找到他俩。 李白是想先找高适聊聊,如果他对乔云感兴趣的话,不妨趁大家都在这儿,让他自己找机会多接触乔云,试着让乔云慢慢接受他。李白了解乔云,她不喜欢别人介绍,她和曹丕就是自己认识的,而且是曹丕硬往上贴的。这女孩子,吃这一套。 果然,昨晚高适和岑参住在这浴馆了,早上起得晚,这会儿才刚吃早餐。就在门口的茶座上,李白见到了这俩人。 “太白兄,这么早就来找我俩来了?你的乔姑娘妹妹呢?”岑参问道。昨天他先对乔云不礼貌,后来乔云的表现已经让他刮目相看了,所以今天的态度改变多了。 “我就是为她的事而来,所以没惊动她,她还在客栈呢。”李白说。 岑参和高适都是军人,又都是诗人,这两个人比较投契。岑参已经成婚多年,家里正室、妾室都有,正好他也在,就一起聊聊高适和乔云的事。李白想。 “我的妹子乔云姑娘,在这大唐也算是出类拔萃的女中人尖儿了。她18岁了,还没订婚。当哥哥的,免不了替她操心。这姑娘心气儿高,喜欢长相帅的。她本身又能文能武,所以找个能配上她的,人选还真不多。”李白先铺垫着。他特意没提乔云公主的身份,因为他知道,高适不看重这些,或者说,不喜欢攀皇亲。 昨晚他就想过,高适有可能不同意乔云,唯一的理由就是乔云是杨贵妃的义女。可是这事李白他最清楚,那“女儿”根本不能作数的,在乔云根本心里都不承认,在杨贵妃,也只是一时来了兴致的封赏罢了。 听李白这样说,岑参顿时明白了八九分。高适年纪不小了,人品及各样条件都上佳,却始终都不成婚,他是眼光太高,挑不到对他心思的。以前给他说媒的也不少,都被他拒绝了,所以后来大伙都知趣,不再管他了。 今天李白来说这事,岑参也觉得,那位乔姑娘,人物、才能都和高适很匹配。于是他就帮着说:“的确不好找,不过眼前倒是正有一位,不是吗?” 李白立即就接过话:“达夫兄弟,你对我的这个妹子印象如何呀?如果还满意,趁她在这儿,我们多安排些场合,让你俩聊聊,你就自己跟她表达,我觉得比我这个当哥哥的跟她说更好。你们说呢?” “我看甚好。就这么办,那乔姑娘也是有见识的女子,一定不喜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达夫你就自己直接出击,一追到手。”岑参也附和道。 高适一直面无表情,等他二位都说完了,他开口了:“高适我谢谢太白兄高看,把妹子介绍给我。可是我跟那位乔姑娘不合适,就不高攀了。” “你俩不合适?”岑参大声喊了出来,看旁边有人向他们这边看过来,他连忙压低声音,“你俩一个郎才、一个女貌,又都文武双全,最合适不过了。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昨天我都服气了,你难道还不服人家乔姑娘?” “服气,服气了。正因为服气,所以才说我和她不合适。我只想找一个知冷知热的普通女人陪着我,公主殿下我可高攀不上。”高适其实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岑参好像还想说什么,李白摆手劝住了他。李白明白了,高适不“感冒”乔云,自己就没必要再争取了,何况乔云也未必同意高适呢。三个人就开始换了话题,开始聊别的共同感兴趣的事。 高适可能也觉得刚才说话有点儿对李白不礼貌,就说今天他要做东,请大家去游伊水。包一条大船,叫上这些好朋友,边喝酒、欣赏风景边作诗。不爱作诗的,也可以在大船夹板上切磋剑术。还特意说,也邀请乔云姑娘。 如果他不加上最后一句,李白还觉得很好,也就接受了,没必要因为这件小事让朋友间留下什么不好的情绪。可他特意加上这句,倒让人觉得不舒服。说好了邀请大伙,这样一说,就好像本来不该包括乔群似的。乔云是跟着他一起的妹妹,结果人家安排活动倒成了额外的成员,哪有这样的道理? 于是李白就说:“达夫的好意哥哥我心领了,我和乔云就不去了。我这妹子大老远地来找我,我得好好陪陪她。她还要找裴将军切磋剑术,要是你们邀请裴将军游船,我就陪乔云自己练剑。” “哎?达夫他没有别的意思。太白兄,今天我做东,咱们去郊外烧烤,赛马论剑。你看可好啊?”岑参看出李白不高兴了,也觉得刚才高适又补充那句多余,就来打圆场。 “好,就按你说,我回去接乔云,咱们城外见,你去通知其他人吧。哦,浩然我通知他。”李白说完,就先走了。 李白走后,高适也觉得刚才自己说话欠妥。 “嘉州,我刚才,是不是有点儿过分?”岑参字嘉州,高适问他。 “你呀,本来安排得好好的,非要再补充一句做什么?还有,那乔姑娘多好啊,长得多可人儿啊,还一身的功夫,又有文化。你到底想找啥样的啊?” “哎,跟你说实话吧。”高适说,“如果她只是太白的妹子,我没什么不同意的。可是你没听说吗,她是贵妃娘娘的干闺女,你想啊,能让贵妃垂青的女子,那得多有心计啊。不瞒你说,这个女子,的确才貌双全,也是我想找的那种。但唯一一点,我不喜欢有心计的。” “怎么看出来人家有心计呢?我怎么看不出来?再说这才刚见过一面,你就知道人家有心计了?”岑参不解地问。 “是,刚见过一面,不,我是从昨天中午就和她一起吃的饭,算两面了吧,的确时间也不长。不过,我有种直觉,从第一次见她起,就觉得她颇有心计。我害怕这样的女子,如果娶回去,整天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会有压力。”高适说。 “我终于明白了,达夫,怪不得你打光棍儿,是你事儿太多。”岑参也没客气。他的确不能理解,人家乔云也没多说什么啊,就是年长的人让她背诗,她就背诗了。那就算是心计吗?再别的,他更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来。 “算了,你不懂。”高适说,“我也不跟你多说,大家都是好朋友,乔姑娘是太白兄的妹子,咱们对她都要客客气气的。往后我也不多说什么,你记得提醒我,她在的时候,我就不多说话,免得太白多想。” “行,往后乔姑娘在,你就不许靠近人家。你可别后悔啊,那么漂亮的姑娘,还剑术那么高,我们都围着她转,就孤立你。”岑参也是对他有点儿看法,所以故意这样说。 这边,乔云不知道,从来只有她拒绝别人,这回,竟然成了被男人看不上的“次品”。她还高高兴兴地等李白来找她,看今天什么时候去找裴旻学剑呢。她只想快点儿把剑圣的绝活学到手,就回去找老曹,训练、谈恋爱。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剑马诗会 乔云还在等李白来带她去找裴旻学剑,孟浩然先回来了。 “太白呢?”见乔云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摆弄着一朵小花,孟浩然问她。 “不是说一大早您二位就出门了吗?不是一起走的吗?”乔云反问他。 “没有,我们一起出门,然后就各自办事去了。云妹妹,待会儿想吃什么?还想不想吃昨天那样的烤羊肉串了?大哥再带你去。这太白可真是的,也不带你出去玩玩。” 孟浩然正说着,李白从他身后说话了。 “好啊,今天就吃烤羊肉。刚才岑说参要请客,去城外烧烤,外加赛马和论剑。”李白笑着说,“谁说我不管妹妹了?我这不是先去通知裴将军嘛。我知道妹妹的心思,裴将军不到,她会觉得是白去了。” “好啊,那我们就快出发吧。”孟浩然也欣然愿意去。 洛阳城外,有一片宽阔的草地,正是赛马和烧烤的最佳场地。他们三人到时,这伙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岑参果然做东,已经把一应材料都备齐了。 “乔云姑娘,他们准备吃的,咱俩去那边舞剑。”裴旻主动来叫乔云。其实乔云早就这样想,但是人家都在忙着干活,她不好意思不伸把手。 乔云看了一眼李白,没等李白说话,贺知章先发话了:“去吧,这里除了油就是炭的,别弄脏了姑娘雪白的衣服。去舞上几百个回合,这儿就该开饭了。” 乔云开始正式向裴旻学剑了,这是她期待已久的了。她要抓紧学、刻苦学,早一天学好,就能早一天离开这里,离开被“安史”逼婚的危机。 “乔姑娘,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咱都是剑坛的人,和大哥说话你可以不要有顾虑。有什么地方没弄明白,你就问。趁他们都在那边忙,你就放松些。哎,也真是难为你了,剑伤都好了吗?”裴旻此刻以前任剑主的身份在对乔云说话,她立刻感觉心里暖呼呼的。哎,这正是“人不亲剑坛亲”的感觉啊。 “裴大哥,我的伤势已经稳定了,都可以正常舞剑了。只是,不知道那断剑到底是不是还在体内。不同的大夫说的都不一样,我就权当已经都好了,不想那件事了。”乔云果然放松下来,把裴旻当成了像勾践一般的剑主那样相处。 这边两人在练着剑,那边,肉已经都烤在了架子上,留一两个人看着就行,其他人张罗要赛马了。 “不骑马了,昨晚累了,不如我们作诗吧。别总舞马长枪的,该斯文点儿了。”李白说。 “嘿,太白兄,说话注意点儿了,裴将军可不喜欢作诗的。说谁舞马长枪呢,这里多数都是军人出身,你可别打击面太大了。还有你那漂亮妹子,她可是位厉害的女剑客啊。对了,乔姑娘也会作诗吗?”有人问李白。 “没事,一会儿咱作诗叫上她,她也能做点儿。”李白心想,乔云或许不会作诗,但她肯定会背诗,真要是让她作,她可以随便背上一首比我们这里往后时代的别人的诗,很容易过关。 李白过来叫乔云和裴旻了。 “裴将军,你和乔云也该歇会儿了。哥儿几个说,一边等肉熟,一边给你作诗。”李白是因为刚才别人提醒,怕裴旻不擅长作诗尴尬,就特意说是给他作诗。 “哦?为什么给我作诗啊?”裴旻不解地问。他们已经边说边走到了大伙这边了。 “哦,太白兄的意思,就是说我们这些人,军人占了一大半,他要带头给军人作诗,歌颂我们保家卫国的英勇顽强形象。”岑参说。 “好啊,这个可以有。”裴旻笑着说,“乔云,你也给几位哥哥作一首吧,赞美军人的。 乔云没想到,刚才还对她关照有加的裴旻剑主,怎么这么快就给她出了道难题呢?她哪里会作诗啊,从小学习不好,没文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让她作诗,纯粹的赶鸭*子上架。 “没关系,你可以背诵后世别人写的诗词。”李白拉了下她的袖子,把她带到一边,小声告诉她。 “哦。知道了。”乔云心里马上搜肠刮肚,使劲想背过什么歌颂军人的诗歌。 哎,其实肯定有不少,却一时一首都想不起来了。以前背过的诗,多是唐诗和宋词。唐诗在这里肯定不敢背出来,说不定就是谁谁的大作。宋词嘛,写军人的,哪首算呢? 她急得头上都冒汗了。 李白就说:“这样,我先带个头,然后按年纪,从贺老前辈开始,一位一位地来,最后是乔云。” 见李白给自己争取了更多的时间,乔云稍微放松下来。她也开始有了思路,既然搞不清楚古人的年代和背景,怕出错,不如就背离自己最近的毛主席的诗词,保证没人听过! 为什么她会背诵毛主席诗词?她这个年纪的小孩很少有会的。因为,老曹喜欢。老曹的桌上总放着一本《毛主席诗词》,他全都会背,有时说话也会引用两句,乔云听得熟了,也翻着看,慢慢地,也背诵下来不少。 这边,李白已经开始开口吟诵了:“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好诗!有气势!再来一首!”众人鼓掌。 “好,再来就再来。”李白不在乎多,他斗酒诗百篇,这酒前,随口作个十几首也是信手拈来。 “天兵下北荒,胡马欲南饮。横戈从百战,直为衔恩甚。握雪海上餐,拂沙陇头寝。何当破月氏,然后方高枕……” 李白一连作了五六首,就轮到这些人按年龄次序,逐一开始作诗。每人一首,最后轮到乔云了。 她已经想好了,于是,也放开声音背诵起来:“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虎距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这首,正是毛主席写的《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多么有气势啊,百万雄狮的英勇无畏就在诗句中刻画得淋漓尽致。 “太厉害了,乔姑娘!一个小女子,能作出如此气势豪迈的军诗,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众人夸赞着。 当然“难以置信”了,因为这本来就不是我写的。毛主席的伟大,岂是你们这些古人见识过的!乔云心中暗想。 这里面,李白知道不是她写的,因为出主意“作弊”的人就是他。还有,裴旻也猜到了。刚才他提议让乔云作诗,心里也想过,如果她能作,正好展示一番;如果不会,也可以背诵一首后人的。 高适有点儿后悔了。想不到,这女子这么懂军人、理解军人!他今天说不想高攀,只想找个普通的平凡女子,实际上只是借口。但他从昨天的确是对乔云印象不很好,他的确认为她太有心计了。 从发现她头戴那宝剑形状的金钗开始,高适就认为她是“有备而来”的。再到她那么轻易地赢得贺知章、裴旻等有身份、有资历的大人物的青睐,他就更加判断,这女子“手腕”非凡。 昨晚看她和裴旻舞剑,他也想,这么小小的年纪,练成如此地步,一定是靠脑力取胜。这样的女人,精于算计,心里大多只想自己,不顾别人。这种人,可以欣赏,甚至说得难听点儿,可以玩玩,但是绝对不可以娶回家,那样就彻底生活都要以她为中心了,何况她还顶着个公主的封号。 而此刻,高适才觉得,能写出这样诗句的人,绝对不是心里只想自己、心胸狭隘、工于心计的“小人”,这必定是出自一位大气度、大气魄、大格局之人的手笔。这样的人,胸中有全局,脑中有丘壑,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自己也会更加心胸疏阔,若能娶到这样一位妻子,必定不但助力事业,更会心情舒畅一辈子。 他真后悔了,刚才怎么就那么直接地拒绝了李白呢?哪怕先说慢慢了解一下也好啊。尤其又跟岑参保证过,乔云在,他就不说话,这可如何是好啊? 肉烤好了,大家开始围着烤架,用各自的匕首去割下肉吃。 乔云没有匕首。她想起,当初和邓禹在月潞洲烤羊肉,邓禹就特意给她带了匕首,两个人那么快就吃完了一只全羊。如今,邓禹不在,他的匕首,也没有带来。 乔云又思念起邓禹,回想起过去。洛阳郊外,自己曾经和邓禹来骑过马,邓禹还带着她从这里经过,去基层考察过民情,她还误打误撞地解决了基层的难题,又当上了尚书令的大官。 如今,往昔的一切都不再,她的心情也不再。曾经拒绝邓禹那么好的人,为了曹丕。如今,错过了邓禹,曹丕也没留下。哎! 乔云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大伙都举着匕首,在轮番靠近那烤羊切肉,只有她站在后边,想着心事。 “乔姑娘,来,这块肉烤得很嫩,尝尝。”是高适,用匕首扎着一块烤好的肉,还用手帕接着滴下来的油,走到乔云身边,递给她。 “谢谢你,这肉看上去就鲜美。”乔云礼貌地接过来,“我快点儿吃,你再用匕首去切你的。” “不用,我这里还有一只匕首,这一把你就用吧。”高适说着,从袖子里果然又掏出一只,走过去切自己的了。 他心想,这姑娘,果然不是只想自己,她会想着别人还要用匕首,自己宁愿匆忙快吃。这样的好姑娘,我怎么可以错过呢?我之前真是太自以为是了,她正是我一直苦心寻找的那个人啊! “哎,达夫,不是都说了嘛,她在你就不说话,不靠前。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岑参凑过来,小声问他。 “我,我后悔了!”高适匆忙说了一句,就走开了。他怕被更多的人发现,尤其是李白,他该多尴尬、多理亏。真是人家主动送上门来你不要,现在却后悔再去追。 李白其实也看到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必须订婚 李白看到了高适对乔云态度的变化,但他装作没看到。今天早上高适的表现他是有想法的,这个人,难怪这么大岁数娶不上媳妇,太挑剔、太事儿多!连乔云这么优秀的他都能鸡蛋里面挑出骨头,他不打光棍谁打光棍! 这会儿,他又去找乔云献殷勤。李白就想,你不是说嫌乔云有心计吗?人家昨晚货真价实的剑术你不信,这会儿她“剽窃”的诗你却当成真的了,这人,真是有点儿分不清好歹。 于是李白就想,不管他了,看乔云自己吧。如果乔云同意,我也就不说什么;如果乔云不愿意,就让那高适碰一鼻子灰,也让他从此心里有点儿数! 乔云跟裴旻学剑,都是用借李白的剑。乔云已经住到了裴旻的府中,李白在裴府也给安排了房间,他有时会住在这儿,有时住在别的朋友那儿。他朋友多,要不是为了陪乔云,他一晚都不用住客栈。 有时李白忙他自己的事,乔云就没有剑用,只好用树枝、竹竿等代替。这对她不算什么,但是唐代人可不能容忍这么“寒碜”,弄得裴旻心里很不舒服。他想再给乔云买一只宝剑,但是乔云执意不肯,说她自己有宝剑,只是出来得匆忙,留在了公主府。 这天李白也在,裴旻又说起给乔云买剑的事。李白就问她:“乔云,曹丕那把宝剑,你就放心留在府里了?你都出来这么多天了,你能保准它安然还在吗?” “大哥,我也惦记着呢。”乔云说,“不过,我就是因为不放心,所以让武谔帮我去悄悄拿出来。这会儿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剑应该在武谔的手上了,我算是能稍微放心些。” 其实她也担心,但是没有办法,当时孟浩然急着带她走,她不敢对更多的人说那只凤舞剑的事。与其说给更多的人知道,她宁愿相信武谔能帮她收好。 “哦,你咋不早说?我这就写信,让谔儿给你送来。”李白说。他当然也知道那只剑对乔云有多么重要,他更知道,曹丕的剑术在历史上是何等的地位。要是有人知道他的宝剑就在长安,一定会有太多的人惦记了。 “那可太好了!大哥,我是怕武谔如今忙于胡饼生意,所以不好意思说让他专程来送。您说话,他一定会帮我跑这一趟的。”乔云高兴极了。 “傻丫头,你说话,他跑得更快。”李白知道武谔对乔云的心思,可那孩子心事重,喜欢人家姑娘,却心里更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诸多方面都配不上乔云,所以只有藏在心里。 武谔很快就赶到了,乔云见到他也是非常高兴。武谔带来了乔云的宝剑,也带来了玉真公主让他捎给李白的一封信。 李白看完信,来找乔云来了。 乔云正和裴旻在亭子间切磋剑术,李白说:“乔云,你怕是真得马上订婚了。” 他也没背着裴旻,因为裴旻是剑主,让他知道,也可以多一个人帮乔云出主意。 “怎么了,太白?是不是那安禄山和史思明逼婚了?”裴旻也焦急地问道。 “是啊,玉真公主给我写信,说那两个家伙求过皇上好几次了,非要娶乔云不可。开始皇上只是表面上答应着,不驳他们的面子罢了。后来他们几次三番地、找各种理由去求,皇上只好下旨,吩咐各地都要派人找到云真公主。谁找到了即刻送回京城成婚,找到的还有封赏。现在传旨的都在路上了。” “啊!不要啊,大哥!李白大哥,裴大哥,求你们了,帮帮我!”乔云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 “大哥想帮你。”李白说。他又把乔云和曹丕的事向裴旻简要介绍了一些,裴旻也看到乔云的剑是曹丕的凤舞剑了,也很同情她。 “现在,恐怕只有乔云在这里先订婚,才能阻止史思明的逼婚了。这洛阳城人多、眼线也多,说不准哪一刻就有人发现乔云在这里了,就是我等也难护她周全,谁敢公然抗旨呢?”李白和裴旻都这样说。 乔云的情绪也慢慢冷静下来。现在可真是迫在眉睫了,恐怕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和谁订婚呢?冷手去抓热馒头,也得是个差不多的人啊!她现在就是放弃不学剑了,就是现在、立即、马上穿越走,一出门就有可能碰上来奉旨“捉拿”她的人,她就是被通缉了! “大哥,你们帮我做主吧。只要不是那个史思明,只要不用马上出嫁,和谁订婚都行。”乔云心里是想,订婚反正不是结婚,先解了燃眉之急,然后立即走人,剑也不学了。 李白没马上说话,而是来回踱步,在想着办法,确切地说,是想着人选。 现在是乔云急着找人订婚,这个人,既要说得过去,又要跟人家说清楚了,不是立即结婚。说白了,就是顶着和云真公主殿下订婚的名声,却未必能当上真正的当朝驸马。可谁会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呢? 裴旻先说话了:“太白,那高适将军不是正好单身吗?而且他各方面条件也都不错,我看和乔云也算般配,何不就选他呢?” “哎!”李白叹着气,“我何尝没想过他呢?不瞒你们说,乔云到这儿的第二天我就去找过他,跟他说过。可是人家不同意,说宁愿娶个普通女子。结果当天下午,就是咱们烧烤、作诗那天,他又自己跑着去跟乔云献殷勤。” “哦?这年轻人这么出尔反尔呢。”裴旻说,“可是,眼下是乔云急着摆脱危机,除了他,也真的没有别的人选了。再说,这事还不宜声张,只能我等在最小的范围悄悄进行。一旦传出去,不是成了公然对抗圣意了吗?趁现在还没正式收到圣旨,必须马上办,事不宜迟啊!”裴旻说。 “让我再想想。”李白说着,还在踱着步。 过了好半天,李白终于说话了:“除了高适,还有一个人选。” “谁?”裴旻和乔云一齐问道。 “武谔。”李白说,“高适虽然条件和乔云匹配,我之前也是早早想到了他。可是有一个问题,以高适的情况,一旦订婚,就必须真正地出嫁。而我的这个徒弟武谔嘛,在身份上和公主相差悬殊,在辈分上还是乔云的师侄,我是想,可以和他商量,替乔云解这个燃眉之急。然后,再慢慢想办法。” “好,就选武谔!”乔云眼睛一亮,“李白大哥,还是您有办法,太好了!” “可是太白啊,这样做,对你那徒弟不大公平吧?”裴旻说。 “也是啊,他心里喜欢乔云,但是因为知道自己配不上,所以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现在要是说乔云可以和他订婚,他都得乐疯了。然后再说乔云不嫁给他,他又得难过疯了。” “哎,也是啊,那样对武谔不公平。他是个很好的年轻人,我也觉得这样做不厚道。”乔云自己说道。 “其实吧,大哥早就想劝劝你了。”李白说,“乔云啊,你的那个老曹,并不是很合适的人选。他的优点的确非常鲜明,我们都看得清楚。但是嫁给这样的人,还不如嫁个普通的老百姓长久、享福。” “大哥,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我本来也没想嫁给她,所以,既然连他都不嫁,别人就更不行。”乔云立即就接过去李白的话,说。 “乔云啊,你这想法,只对了一半。”裴旻也接过去话说,“女孩子,迟早都要嫁人的。我也认为帝王不可嫁,风险太大。与其守着一个不现实的偶像,不如选个真正适合自己的人。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还是倾向高适。” “嗯,就是这两个选择。选高适,就是实实在在的选择,选了他就嫁给他,这人其实还不错,在那天他拒绝乔云之前我都认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当然,这些天他对乔云都挺主动的,听说他还送你礼物了?”李白又说到了高适。 “哦,是,约我出去过一次,给我买了只发钗。”乔云说,“他说不喜欢我戴着这只宝剑形状的,说是有煞气,对女孩子不好。就买了只玫瑰花的,倒是挺好看的,也很贵重,我收下了,但是没打算戴。等找个机会,我会还他一样礼物的,不欠他人情。” “是啊,高适这人虽好,但是有些大男子主义,凡事从他的角度考虑。他送你钗,也是从他的好恶出发,不理解你对剑的那种独特情感。也可以说,他不懂你。”李白说。 “人需要慢慢了解、沟通,乔云也可以给高适个机会,让他逐渐学着懂你,尊重你的想法。”裴旻说。 “大哥倒是还有个想法。”李白又说,“其实乔云啊,你嫁给武谔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孩子,心眼实在,别看他过去杀过不少人,但是他心地不坏,甚至还挺善良的。如今他放下屠刀,干起了正经生意,他两个爹的财产加在一起肯定不次于高适的实力了。关键是,这个人,对你是真心的。” “可是,你那徒弟连个正经的功名都没有,一官半职都不是,还是胡人的后代。”裴旻不看好武谔。 “乔云她不在意这些。不是吗?你问乔云自己。”李白更了解乔云。 “是啊,我不在意这些。的确,在我心目中,综合打分的话,武谔不输给高适,我指的是对一个人的总体情况,不包括我的个人印象成分。”乔云说。 “既然这样,就可以嫁给武谔。”李白说,“乔云你可能还不知道,武谔现在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了,因为贵妃娘娘爱吃他家的胡饼,隔三差五就会派人去买一些进宫,有了这个金字招牌,不但财源滚滚,那胡饼的档次也提高了。所以,老板的身价也跟着提升不少。 “呵呵,是吗?就是因为那次我进宫给贵妃带去了一筐。”乔云笑了。 “是啊,谔儿跟我说了,他说这都亏了你,说你改变了他,更成全了他,说他感激你一辈子呢。”李白说。 “哎?别说跑题了。现在说乔云的婚事呢,这事儿不能再耽搁了。”裴旻提醒道。 “对,说乔云。不过,刚才说武谔,我也是劝她考虑考虑嫁给武谔。真的,嫁给这样的人,省一辈子心,享一辈子福,比那个曹丕现实多了。女孩子,要图虚荣,就嫁给帝王。要为现实,就坚决不能嫁给帝王。”李白说。 他们这里正谈论着,有裴旻的手下跑来了。 “将军,您吩咐关注的圣旨已经到了洛阳城了。就是,就是寻找云真公主的那个。” 果然不能再耽搁。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高武争婚 圣旨已经到洛阳城了。这就是说,乔云从即刻起就不能再出门了。藏在这裴将军府中,还有可能连累到裴旻剑圣,以及一切知道她在这里却不举报交出她的人们。 “启禀将军,高适将军拜访。”又有下人来通报。 “有请。”裴旻吩咐道。 “我先回避一下。”乔云猜到了,高适来,八成也和这圣旨的事有关。 “好,你去吧。好好想想,你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了,晚饭时,高适会留下来,你选不选他,到时候就要有定论。”李白说着,裴旻也点头赞成。 乔云回到房间,武谔站在门口等她。 “武谔,你来找你师父,怎么不去见他?他就在后花园的亭子那儿。”乔云说。 “我是来找你的,云——云妹。”武谔从来都称呼她师叔,这回突然改了称谓,还有点儿结巴了。再看他的脸,本来就白,此刻红得格外明显,像涂了一层红蜡。 “来,进来说吧。”乔云猜到他的来意了,心里也在矛盾着。李白说她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其实她算算,根本不到四个小时了。现在都下午了,也就再有三个小时吧,就该开饭了。 “云妹,我知道,你比我大一岁,但我还是要这样称呼你,因为我不再当你的师侄了,也不当弟弟,我想像男人那样,保护你。在你需要的时候,我就充当你的保护神。我知道你遇到了麻烦,我想,这个时候,你需要我。”武谔脸还是红着,但是态度上大方多了。 “武谔,你都知道了?”乔云忧心忡忡地问他。 “我知道了。我临出来时,玉真公主亲自召见我,让我给师父带封信来。我本来没问她什么内容,我怎么会那么不懂事呢?是公主殿下她主动告诉我的,说是让师父看信后,尽量和你联系,让他想办法保护你,说你绝对不可以嫁给史思明那个胡人。”武谔说。 “哦,看来玉真公主也是支持我的。”乔云自言自语道。 “云妹,我也知道,师父和师祖他们现在正在帮你想办法。可是这事太急了,没有耽搁的余地了。你就先和我订婚,打破那史思明的图谋。我知道,你不可能真的嫁给我,等把这危机度过了,我再和你解除婚约。你看,行吗?”武谔的脸不红了,眼神却更加真诚,感动得乔云都要哭了。 “武谔,这对你不公平。”乔云也真诚地看着他说。 “先不要想那么多,你度过危机才是当务之急。其他的,以后再说。我从来没奢望过娶到你,但是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会做一万分的努力。”武谔说着,紧紧拉住了乔云的手。 乔云心里是想把手抽回来的,但她没有,犹豫了一下,也反过来握住了武谔的手。 “乔云,你在屋里吗?我找你有话说。”是高适的声音,已经到门口了。 “谔儿,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出去听听高适将军找我什么事。”乔云说完,推门出去了。 “高将军,你找我?”乔云问道,脸上可能还挂着几滴泪水。 “乔云,你哭了?别着急,我这就是来帮你想办法的。”高适说着,拉起乔云的手,就要推门进屋。 “我们去外面走走吧,在屋里待得好闷。”武谔在里面,乔云不能让高适进去。 “好,刚刚裴将军和太白先生去书房了,我们去花园里走走吧。”高适说着,还没松开乔云的手。 乔云把手轻轻抽回来,跟在高适的身后,去了花园。 “乔云啊,这段时间,我们接触得不少。你的才华,你的美貌,都是我一直要找的那个女人。我快三十了,至今未娶,一直都在等着那位真正配得上我的人。直到我见到你,就觉得这么多年真是没白等,你终于出现了。”高适又要拉乔云的手,乔云假装整理一下头发,躲开了。 “高将军,我知道,您择偶的标准很高,而且慎重,我尊重您。但是我或许不是您在等的那个人。您一定也知道,我是遇到了麻烦,所以想帮我。真的谢谢你,我想困难都会解决的,不一定通过这种办法。”乔云本来刚才与李白和裴旻商量的时候,还没有完全pass高适,此刻她突然发现,自己不能接受这个人,纵然他的外在条件再优越,也不行。 “乔云,我的确是想帮你,但我也绝对不会因为帮助别人,就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开玩笑。所以,我的心里是认可你的。你的麻烦的确非常大,娶你的话,我也会有很大的麻烦。但是为了自己真正愿意娶的人,我都愿意承担。”高适说。 这个人,他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呢?乔云心里开始反感他了。虽然之前他对她的那些反面表现乔云并不很清楚,但就从现在开始,乔云已经决定,坚决不能选这个人。 于是乔云说:“谢谢你,高将军。不过你不必为我承担这些,我的麻烦我自己可以承担。谢谢,我先回去了。” “乔云!”高适一把拉住了她,“你的麻烦真的已经迫在眉睫了,容不得你耍小性子、吊我的胃口了。你要么嫁给我,要么嫁给那个恶心的胡人。这两者,你还选不明白吗?我可以告诉你,我娶了你,多半都不再纳妾了,就是纳的话,也不会超过两个。你进门就当家,凡事都听你的。” “我不稀罕当家,我也不管你纳几个妾。真的谢谢你了,我还有事,先回房了。”乔云甩开他,跑着回到房间。 “云妹,怎么了?你好像生气了?”武谔迎上来,拉住她的手。 “谔儿,别这么叫我,听着不习惯。你就叫我乔云吧,我从今往后也不把你当晚辈看,也不说你是小弟弟。我们就是平等的朋友,非常要好的那种朋友。”乔云真诚地拉着他的手说。 “好,都听你的,我就叫你乔云。乔云,你说吧,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武谔果然都听她的。 “谔儿,你听我说。我本来就没把你当小孩子看,你虽然叫我师叔,但我一直都把你当成非常好的朋友。我现在遇到了麻烦,只有你能帮我。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我也要事先跟你说清楚了,我不会真正嫁给你,我不会嫁给这里的任何人。 因为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还要回去我们那里。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但是你决不要勉强。你自己做决定,如果你同意帮我,我会永远感激你,却还是不能嫁给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抱怨,还会像以前一样,把你当成好朋友。” 乔云用真诚的目光看着武谔,一口气说完这些。 武谔的眼睛中闪着泪光。“乔云,我愿意,真心的愿意。你信任我,愿意让我帮你,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哪怕只当一天你的未婚夫,我都是最幸福的人!你说吧,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好吧,谔儿,你现在出去,到花园里采些漂亮的花朵来,再折些软一点儿的树枝,我要做一只花环。晚上大家吃饭的时候,我就戴上花环,牵着你的手,我们宣布订婚。”乔云说。 “好啊,乔云,我马上就去。”武谔高兴地就去准备了。 高适也去准备了。虽然乔云明确地拒绝了他,虽然他也看出乔云不喜欢他,但是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已经决定娶乔云,娶定她了。 他匆忙来到书房找裴旻。“裴将军,麻烦您帮我布置一下,我今晚就借您府上和乔云订婚。我现在出去买戒指,三天后正式拜堂,地点我们今晚或者明天再商量。” 说完,他也骑马出去了。 “嗯?订婚?”李白和裴旻互相看了一下对方,都很诧异。 “乔云答应他了?还说要三天后拜堂?”李白说。 “是啊,要说订婚或许还靠谱的话,这拜堂,不像是乔云能答应他的。”裴旻也说,“算了,还是先替他们布置好了再说吧,有备无患。再说,乔云也的确不能耽误了。” 洛阳城最大的金店里,午后时分,都快打烊了。 相隔不大工夫,两个年轻人分别走了进来。一个年纪稍轻,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身穿淡蓝色锦缎长衫,一副富家公子模样。 年纪稍长的有二十七八岁,一身白色紧身短打扮,外披青色大氅,很是英武潇洒。 “客官,想选点儿什么啊?”掌柜和伙计都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选一对戒指,订婚用的。”两个人分别回答,内容却是一样。 “哦,两位先生请到这边来,戒指都在这个柜台,都是这个月的新款,可选的样子很多,二位可以慢慢选。”掌柜看出这两位都是腰包很鼓的体面人,就格外地热情。 “这位先生,不知您和夫人喜欢什么风格的啊?这款牡丹花的最是富贵,象征着您二人婚后的日子幸福美满,最适合订婚用了。”掌柜的介绍着。 “不,我看这对一剑穿心的更好,给我拿来看看。”是武谔,他知道,乔云最爱剑,她离不了剑的。将来她走时,这戒指就让她戴着,留作纪念,以后看到戒指,也还会想起来他。 “不,牡丹花哪有荷花好,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最适合我的那个她。”这是高适,他心里还有后半句,是说给自己的,“我就让她今后永远清净纯洁地对我一个人,不管她之前认识多少各类杂乱人等,以后都一概不许见。” 两人都挑好了戒指,武谔骑马先回到了裴将军府,他要赶着回来陪乔云一起做花环。 高适则去选饭店了,他要订三日后举行婚礼的酒席。 裴将军府好不热闹。这些天一直聚在一起的这伙人都到齐了,都准备好了给云真公主的订婚贺礼。但新郎是谁,大多数人认为会是高适,但也有人觉得高适有点儿玄。 不是高适,还有别的人选吗?他们当然想不到还有个名不见经传的卖胡饼的小子武谔。 宾客到齐了,大餐厅也装点得很喜庆,就等今晚的主角出场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自己做主 高适的效率还真高,就这么一个多时辰的工夫,他不但买完了订婚戒指,去订了三天后大摆婚宴的饭店,还去拜访了东都洛阳城的最高行政长官府尹大人,递上请柬,邀请府尹李大人晚上去裴旻将军府,参加他高适将军的订婚晚宴。 “哦?高将军终于要娶亲了?我等早都等着喝喜酒呢。但不知将军要娶的是哪家的闺秀啊?”李大人对大名鼎鼎的高适将军当然热情有加,人家能亲自来送请柬,李大人自是要亲自带着贺礼,早早去到裴旻将军府。 高适这样做其实是为了帮乔云,既然要以既成事实来反击史思明的逼婚,一定要让乔云已经订婚的消息尽快传到朝廷,这样才能阻止乔云下一步的被逼婚局面。 李白和裴旻都忽略了这个环节。 但高适没有先告诉府尹大人,他是要和云真公主订婚。因为他知道圣旨已经到了,按一般惯例,府尹大人会在明天一大早配合朝廷传旨官公布的。 其实这道圣旨不是单对洛阳一地的,全国各地都有一份,与其说是圣旨,还不如说是“通缉令”。因为到现在还没人知道云真公主人在哪里,宣旨也不可能像正常的那样,由传旨官向接旨人面对面地宣读圣旨。 高适就只回答说:“新娘子嘛,李大人到时就知道了,我就先回去准备了。” 高适回来时,那些位朋友都已经到齐了。看他跑得急匆匆的样子,都没换件鲜艳点儿的新衣服,有人就想说,请裴旻安排府中的下人帮他打扮打扮。立刻又有人递眼色,意思是乔云还没答应嫁给高适呢。 裴将军府的餐厅氛围有点儿异样。环境是装点得很喜庆,但人们的态度都怪怪的。 还是高适先主动说的话:“贺老前辈、裴将军、太白兄、众位,大家都是过来人,有经验,我这里戒指是买完了,三日后的酒席也订了,府尹大人的请柬也送过去了。各位帮我看看,还需要准备什么?” “哦,对,还是达夫想得周到,是该邀请府尹大人。”是贺知章说话,“乔云订婚,不是我们私下里知道就行了,关键是要宣扬出去,让那史思明知道,既成事实了,他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是啊,多亏达夫想到了。”众人也赞同着。 府尹李大人到了,带着厚礼,一进门就向高适道喜。 高适还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众人也连忙让李大人请坐,上好茶。这边,裴旻悄悄派人去转告夫人,赶快去帮乔云姑娘打扮打扮。看来这高适还真有手段,他把前戏做到这份儿上,就由不得乔云不就范了。 没等裴将军夫人去帮乔云,乔云已经自己打扮好了。 还是一袭飘渺如仙的白纱裙招牌式服装,头戴艳丽的花环,手捧鲜红的花束,挽着同样手捧花束的武谔。武谔还是那套来时的衣服,乔云特意在他胸前别上了一朵红花,显得很有新郎官的样子。 这两个人,要不是武谔穿着长衫,看上去都有点儿现代婚礼的模样了。 “各位长辈、各位兄长,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和武谔的订婚仪式。谢谢裴将军帮我安排了这么隆重的场面,我今天就正式订婚了,给父皇和母妃的喜帖已经写好了,还要劳烦裴将军帮忙派人送到长安。”乔云微笑着进入大厅,自己大大方方地说道。 众人都愣住了。高适简直崩溃了。那位府尹大人更是一头雾水。 “公主殿下。”待众人沉默了良久,府尹大人终于先小声问了问身边的贺知章,这位新娘子是什么人?贺知章小声告诉他,这就是京城来的著名的云真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府尹大人连忙上前行君臣大礼,“下官是东都洛阳府尹,特来参加公主殿下与——与驸马的订婚典礼。”府尹刚才没听清楚武谔的名字,只能结结巴巴地这样含糊地说道。 “府尹大人快快免礼,谢谢您亲自来参加我的订婚仪式。快请坐吧,我从不讲究排场,今天也只是请了众位最亲近要好的长辈和兄长来为我和武谔见证。现在我们俩就互相戴上订婚戒指,然后大家就喝酒。”乔云大方极了,说这话脸不红声不颤的。 高适坐立都不是,简直难受极了。他也手里握着刚买来的戒指呢,他的脸涨得通红,满头冒汗。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乔云和武谔身上,没有人注意他,只有旁边的岑参同情地在下面握住了他的手,给他一点点安慰。 其实,他也怪不得乔云啊,人家说得很明白,根本没同意他的求婚,而且明确地拒绝他了。是他自作主张去买戒指,这还算没什么,主要是还去给府尹大人送了请柬,明明白白写着参加他高适的订婚仪式的。 “一剑穿心”的对戒已经戴在了乔云和武谔的手上,众人起立,举杯祝福,这“婚姻”就算定下来了。乔云——不,云真公主,已经正式成了武谔的未婚妻了。任何旁人,都不能再向她求婚了。这,就是古代关于婚姻的规则。 这顿酒大家喝得都很尴尬。乔云的危机解除了,她的心情是放松的。她和武谔已经约定好了,虽然她心里对武谔有不少歉意,但也是友好协商达成的共识。所以,她接下来就是专心学剑,学好后,立马走人。 酒宴散得很快,众人都尴尬得没什么话好说。高适被岑参搀着走了,他几乎没喝酒,却酒不醉人人自醉,已经腿脚不听使唤了。 乔云看出来了,但是也没办法。这不是同情的事,何况,虽然现在选择了武谔,武谔最后的痛苦也绝不会亚于现在的高适。 哎,自己做主,绝不勉强。这,就是乔云对自己婚姻大事的原则。喜欢曹丕,甚至说爱曹丕,但是也绝对不能嫁给她。她心里又郑重地对自己说了一遍。 武谔也走了,自己去住客栈了。临走时,乔云把他家祖传的那把胡剑还给了他。 “谔儿,这是你家祖传的宝物,今后你不再用它杀人,但是一定要随身带着。防身也好,健身也好,将来传给你的后代。回去转告你父亲,你永远都是他的儿子。这把剑,以及这剑的灵魂,你都会好好地传承下去。”乔云轻轻抚着这剑,然后双手递给了武谔。 “嗯,我听你的。你的那只宝剑,我这回才仔细看过,当初第一次见到你,和你对剑,就觉得这剑好神奇,好特别。这回亲手摸过、亲眼看过,果然非同一般。乔云,你能告诉我这剑的来历吗?它绝对不是任何一位大唐的铸剑师能造得出来的。”武谔说。 “好,我只告诉你,你知道便是。这剑,是三国魏文帝曹丕的凤舞剑。”乔云说。 “啊?曹丕皇帝的剑!怎么会到了你的手上?”武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就不是我能说清楚的了。谔儿,早些回去吧。回去好好帮你父亲照顾好生意,把胡饼事业做大做强,做成最最成功的餐饮品牌。这是造福人类的朝阳产业,一定要做良心饮食、健康饮食,记住了吗?”乔云给他讲这一通现代的商业理念,武谔能听懂吗? 武谔却认真地点头说:“我都记住了,我都听你的,乔云。我明天就回长安,你放心吧,你需要我时,我随叫随到。你让我回去,我立即就走,绝不打扰你。” “武谔,真的谢谢你。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哦,对了,这戒指,你收回去。这是订婚戒指,留给将来你要娶的人吧。我只戴了一下,你回去好好擦擦干净。或者你要是介意的话,将来再给她买新的,这枚,你就自己处理吧。” 乔云把戒指摘下来,放回了武谔的手里。 “乔云,你想多了。我当时买它时,就是特意选的一剑穿心的。不是说让我爱的剑穿透你的心,而是让你心爱的剑术永远伴随着你。咱俩是一人一枚,一样的,但是并不表示你就一定得嫁给我。我也是剑客出身,我戴着它也蛮适合的。不是吗?以后你看到它,希望还能想起我。仅此而已。” 武谔说着,捧起乔云的手,把那戒指又端端正正地戴在了乔云的无名指上。 “那好吧,我收下它,但是要换个手指戴,就戴在中指上吧。”乔云摘下来,又交给武谔,让他再重新帮自己戴上。 “启禀公主殿下。”是裴府的下人,慌慌张张地来找乔云。“公主殿下,将军让我来禀告您,赶快想办法逃走,史思明将军已经带着军队来到府门外了。将军在和他交涉,您先走,李白先生会在城外接应您。” “谔儿,我们快走!”乔云拉起武谔,朝后门跑去。 裴府后门,有人给乔云和武谔备好了马,两人快马加鞭,来到了城门口。 “什么人?已经关城门了,不许出去了,有什么事明天再办!”有守城的卫兵拦住了他们。 “谔儿,我是该说我是公主殿下呢,还是说我是别的什么人?或者,直接杀出去?”乔云不清楚这里的形势,这把守的卫兵是刚才那位府尹大人说了算呢,还是提裴旻将军就好使?或者,他们已经换成了史思明的人了? “看这架势,好像都不善啊。”武谔也不熟悉洛阳这里的情况。 “怎么办?也不知你师父道现在到哪儿了?不是说在城外接应咱们吗?”乔云拉着武谔,朝旁边的小路先躲去。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绝地奇遇 乔云无奈,拉着武谔朝小路逃去。她想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想办法找别的途径出城。 突然,有弓箭朝他们袭来。先是星星点点的,他们还能用剑击挡开,但是很快就密集起来,像雨点一般,不停地落在近在咫尺的草地上。 “不好,谔儿,真是冲我们来的!”乔云说着,拉起武谔就往一处破墙根儿躲闪。这里似乎曾经是有什么建筑,已经荒废多时的样子,只有一处斑驳的残桓断壁,此刻却能帮他们遮挡些许弓箭。 “云妹,别怕,有我呢,我就是豁出命去,也不能让你受到伤害。”武谔伸出双臂,替乔云护住头和肩膀。 “不许胡说,我们俩谁都不能有事。我不怕,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乔云嘴上说着,心里却万分恐惧。她哪见过真正这般的架势?那么多人把自己当成靶子,目的就是要她的性命!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感到真正恐惧,其实就是武谔给她带来的。那是他当着她的面杀死了那么多人,就在她的脚下血流成河。第二天一早,她又收到一箱子血淋淋的人头,也都是武谔亲手砍下来的。 这双手上,有多少人命?她亲眼见到的就有十二条!这双手,又沾过多少鲜血?她都不敢想。此刻,这双手却这么强大而温柔地呵护着她。哎,人间际遇,怎么会这样!曾经不敢看他那双阴森恐怖的眼睛,此刻这双眼睛,却是无限的柔情与关怀! “武谔,我害怕过你。”乔云情不自禁地把头趴在他的肩膀上,说这话,她也是为了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云妹,我知道。从你害怕我沾满胡饼酱的手,我就知道你害怕我杀人、害怕我手上沾过鲜血。所以,我再也不当杀手了。是我不好,以后我都不会让你担惊受怕了,只会给你安全感。”武谔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怎么又叫我妹妹了?”乔云还是不敢抬头,尽量说着轻松的话题,因为她的心里太紧张了,已经开始浑身发抖了,就像那天晚上见到武谔杀人时一样。只是,那晚她得自己硬撑着,还得对他装出一副很强势的样子。 “因为我比你强大,所以,你就是我的小妹妹。”武谔拥着她,“往后,你嫁给别人了,我也是你的哥哥,永远保护你,不让你害怕,不让你有危险。” “谔儿,我不是不喜欢你,我是不能喜欢你。我不嫁你,也不嫁给别人。你一定不要怪我,也要尽快把我忘掉,找个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的好女孩。”乔云此刻说这些,感觉真好,就慢慢地不再害怕飞来的那些箭了。 “好妹妹,别哄我了。我知道,你心里有喜欢的人,所以谁都看不上。我早就知道了。你的这只宝剑,我猜就是那个人送你的。有人说这是三国时期的,我不信,一定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的。至多是仿造三国曹丕皇帝的。”武谔说。 哦?原来他有还有他独特的想法呢?这个少年,竟然偷猜我的隐私。 “谔儿,你听,好像有什么声音?”乔云听到了用剑击打弓箭的声响。这声响很特别,类似刚才他们俩用剑挡箭的声音,但是却有很大的不同。从这声音,就能听出这剑出自剑术非凡者之手。 “一定是有人来救我们了!云妹,你待在这儿别动,我出去看看,帮这个人一把。”武谔说着就要放下乔云自己出去。 “谔儿,不要。他们的弓箭太多了,你会有危险。”乔云担心地拉住了他。 “云妹,你能担心我,我就很开心了。放心吧,我会小心的,等我回来接你!”武谔说完,把她的肩膀又使劲地往破墙上按了按,自己拔出剑跑出去了。 乔云一个人躲在断墙后,耳边“嗡嗡”的拉弓声和“嗖嗖”的飞箭声还是那么密、那么紧,剑击弓箭的声响比刚才更多了、也更杂了,估计是因为武谔的剑也加入其中了。 乔云担心武谔,她刚才也出手挡过箭,知道那危险的严峻。凭她的剑术,都难以挡住所有射来的飞箭,武谔的剑术至多也就和她相当,所以,他分分钟都有中箭的可能。 乔云担心武谔。时间,就在耳边杂乱的击打声中慢慢流过。好几次,她都想拔剑冲出去,去帮武谔,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可是每次,她都没能迈出去脚步。 她害怕,真的害怕。她只是一个来自和平年代的小女孩,以前看到电影里的危险镜头都要紧张得做噩梦的,她真的没有勇气出去迎接这么现实的危险。 担心武谔,却迈不出脚步。要是曹丕在外面呢?我会出去帮他、看他吗?要是外面的人是老曹呢?乔云在心里问着自己。武谔,或许在自己的心里还没达到那么重的分量吧?而要是换成曹丕或是老曹,她也无法给自己确定的答案。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大概已经很长时间了吧?乔云觉得外面的击打声变得节奏慢了下来,似乎射出的箭比之前稀了、少了。 武谔怎么样了?他还好吧?乔云竖起耳朵仔细听,却发现击打的声音也变得单薄了,似乎只剩下了最初那个特别的声音了。武谔的剑声怎么没有了? 不好,武谔出事了! 乔云这回终于拔出了剑,避开零星射来的箭头开始向大路上跑去。 就在她奔跑的过程中,剑声又变成了两只了,乔云边跑边注意听着、分辨着,却似乎又多出来一只不熟悉的声音,而不是武谔的剑声。 再听,剑声却逐渐停止了,而传来了人吟诗的声音: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梨园子弟散如烟,女乐余姿映寒日。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萧瑟。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这是什么诗?吟诗的又是什么人?乔云没听过这首诗,一点点印象都没有。但是这诗写得真好,好到她弄不明白是描写谁的?好像是赞美什么人的剑术,又似乎是写女子的美好?诗中提到什么“佳人公孙氏”?天啊,他不是在写那传奇的神剑女侠公孙大娘吧! 刚才那奇妙的剑声,不会是公孙大娘来了吧?天啊,我怎么这么幸运! 乔云兴奋地加快脚步奔跑,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啊!”她本能地喊了一声,却发现脚下躺着一个人。 啊?是武谔!武谔果然中箭了! “谔儿!谔儿!你醒醒啊!谔儿,你不能死啊!”乔云大哭,趴在武谔的身上。 “丫头,让开!”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没等乔云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一只有力的手推开,接着,那手就抱起了武谔,向刚才她来的相反方向跑去。 乔云就跟在后边跑。 这人跑得真快啊,抱着武谔那么高的大小伙子,乔云徒步都追不上她。乔云本是运动员出身,常年跑步训练,此刻都感到追得很吃力。 也不知道跟出去有多远,反正乔云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那女子抱着武谔进了一座小茅草屋。 乔云跟了进来。那屋里还有灯光,乔云顾不上环视屋里的陈设,她此刻担心武谔的伤势。 “姑娘,谢谢你救了他。他怎么样?有生命危险吗?”乔云凑上来,那女子已经把武谔放在了一铺火炕上。 “去,到外面的井里打盆水来。”那女子吩咐乔云,她双手扶着武谔的肩,伸出脚指了指门口,示意乔云那里有水盆。 乔云连忙拿着盆出去了,不大工夫又拿着空盆回来了。外面是有一口井,可是她不会用,不知道怎么能把水弄上来。 “对不起,姑娘,我不会从井里弄水上来。”乔云聂诺着说。她没敢在外面耽搁时间研究,怕耽误了武谔的伤。 “你扶着他的肩膀,别让他的后背挨到炕上了。”女子自己出去打水了。 女子给武谔用凉水止血。乔云才发现,他伤在后背,就是左肩的上方。这个地方,如果再往下一点,就是后心了。这和乔云当初伤的地方正好一前一后,却都是指向心脏。 “武谔,你可一定不要有事啊!”乔云哭了起来。 “先别哭丧了!”女子声音有些严厉,“他死不了。你这个当媳妇的,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还不给他投个毛巾擦擦脸,看他那一脸的泥。” 乔云这才看到,武谔白皙的脸上粘了不少泥土,准是刚才受伤摔倒时趴在地上弄脏的。 乔云看墙上挂着有毛巾,就摘下来要在那水盆里投。女子又说话了:“这水多凉啊,这是冰伤口止血用的。炉子上有热水,兑上点儿。注意别烫着自己。哎,娶了这样的媳妇,这小子,啥命啊?” 乔云投了温乎毛巾,过来给武谔擦脸。这时,门外却又进来一人,进门一说话,真把乔云惊到了。 “公孙大娘,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刚才那首诗,就是在下之前为您作的。您可听到了?”那人说。 看来这女子真的就是公孙大娘了!是她救了武谔! 这个会作诗的青年,又是谁呢?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为“夫”疗伤 这个来找公孙大娘的年轻人又是谁呢?他还会写诗,莫非,也是一位著名的古人吗?乔云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只听公孙大娘说话了:“我知道是你,杜子美。你是不是不敢在我面前亮剑?我都快打完了,你才出剑,这可很没风度啊!人家在那儿玩命,你却跑去吟诗,我可没工夫听。” 什么?杜子美?这人就是杜甫!天啊!乔云瞪大眼睛看他,差一点儿没喊出来。 “公孙姑娘,我上次给你作完诗,跑去献给你,你为什么没等我?是你爽约了,这回可要补偿我。”杜甫根本都没往乔云这边看,只顾盯着公孙大娘,那眼神,好倾慕、好惊艳啊! “别给我添乱了,我这儿刚救了一对小夫妻。这不是,男的还昏迷呢。你来得正好,去帮我买点儿金创药来,我这儿的刚好用完了。”公孙大娘给杜甫吩咐任务,看来他们的关系非常熟。 “还买什么啊?我们这样的人,谁不是身上常备着。给,这些够用了。”杜甫说着,从腰里掏出个药瓶,递给公孙大娘。他还就势拉住了人家的手,“你的药用完了?是不是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杜甫对公孙大娘还真是很用感情,乔云能看出来,他是爱慕人家姑娘呢。 “别闹了,都娶了夫人了,还这么不安分。去吧,我忙完了去看你。天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了。”公孙大娘在撵他。 “那,你出来送送我吧。”杜甫说着,就拉公孙大年往外走。 武谔躺在床里呻吟。 “谔儿,你醒醒啊!”乔云趴在他的脸上,“谔儿,我知道你疼,你再坚持一下,公孙大娘就来给你上药了。” 可是干等,公孙大娘也没回来。就送个人、道个别,这时间也太长了吧? 乔云等着急了,就要出门去找公孙大娘,想先把药瓶要过来。走到门口,正碰上公孙大娘回来。 “丫头,我这小屋就借给你们小夫妻养伤了。你放心,这儿没人能找到。我现在要出去,这几天都不回来了。你丈夫这伤没大碍了,就是普通的剑伤,伤得也不太深。你每天给他早晚换两次药,工具和用品都在这儿。” 公孙大娘说着,从架子上拿出个药箱,连刚才那瓶金创药一并交给乔云。 “注意点儿,别让火炕太热,伤口烤着不好,你可以给他用凉毛巾敷一敷。晚上要是他嫌朝一面侧着身累,可以趴着睡,不要让伤处直接贴着热炕。” “哦,谢谢您,姐姐。”乔云看那公孙大娘年纪也不太大,也就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而且很漂亮,根本和“大娘”的称号不沾边,就叫她姐姐。 “不用谢。也不知道你这小女子怎么长这么漂亮,嫁了一个,还招来一个抢的。那个黑大个不就是为了争你才把炕上的这个小白脸给弄伤的吗?你好自为之吧,那个家伙现在是让我给打跑了,你俩也不能总躲在这儿藏着。”公孙大娘说着,又从柜子里拿出米面油等生活必需品,都给乔云备到容易看到的地方。 “姐姐,您是说,那个史思明还会来这里找我吗?”乔云问她。 “他是史思明?那你是什么人?我只是出去办事,正好碰到有个军官带着一伙人,说是要追杀跟他抢媳妇的人,还嘱咐手下杀男的抢女的。你能惹上那么大来头的人物,你也不是一般人吧?”公孙大娘盯着乔云的脸问。 “姐姐,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您呢?”乔云没有回答她自己是谁,继续问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似乎也在赶时间,就没再继续问,接着嘱咐她:“你丈夫的伤,也就十天八天就没事了。你就和他先住在这儿,我这儿吃的、用的都足够你们生活个十天半月的了。你要是想离开,就把门给我关上。不过我有个十天左右也就回来了。” 公孙大娘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乔云送她出门,发现杜甫还等在外面。他看见公孙大娘出来,上前就拉起她的胳膊,朝远处走去了。 “谔儿,来,我给你上药。”乔云关上门,来到床边。 武谔已经苏醒了。 “云妹,我没事,我坐起来,你帮我简单包扎一下就行了。那些人太多了,箭更多,我光挡开了前面的,就没躲过后边的。”武谔疼得直咧嘴,却强挤着笑,对乔云说。 “谔儿,公孙大娘说你的伤不太重,但是也要好好休养。她把她的房子借给咱们养伤了,你快别动,我给你上药包扎。”乔云扶他慢慢坐起来,她帮他解开衣服,露出伤口。 “你说什么?这是公孙大娘的家?你见到公孙大娘了?云妹,你也太幸运了,我都没见过她!她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剑术和裴将军各有千秋。如果说裴将军是剑圣,那她就是剑仙!”武谔兴奋地说,却难以掩饰很疼的表情。 “谔儿,伤口的确不很深,但是也流了不少血。你待会儿要多喝水,补充流血后的脱水。我现在帮你上药,你要是疼,就喊出来。”乔云最是知道皮肉的伤痛,看着那流血的伤口,她就想起自己曾经的伤痛。 “云妹,我这一箭受得太值了,我真要感谢射我的那个人。你能留下来亲手给我上药,还要陪我在这儿养伤,我做梦都没敢想过!我真是太幸福了,云妹。我都希望这伤一直都不好,你就会一直这样和我在一起了。”武谔伤痛中带着喜悦,笑得像花儿一样甜美。 “不许瞎说,你的伤很快就会好的。我们也不能总待在这儿啊,这是别人家,而且这好像就是荒郊野外的一个茅草屋,我都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不瞒你说,我都有点儿害怕。”乔云是真的害怕,她怕这么简陋的房子,只有一扇没锁的门,晚上从里面闩上,连她一脚都能踹开。 “别怕,我在呢。和我在一起你还怕什么?云妹,待会儿你睡里面,我在外面挡着你,帮你挡住野兽、挡住坏人。你要是怕,就喊我,我就起来陪你说话。”武谔体贴地看着她说。 乔云环顾了一下这简陋的房间,一间屋子半间炕,此外连个可以靠一下的椅子都没有,只有一张屁股大小的凳子。看来这些天都只有和武谔挤在一铺炕上了。不过倒也不能说是挤着,这炕倒是挺大的,谁都碰不到谁。 乔云知道,这样的局面、这样的处境,由不得她矫情,只能因陋就简了。 “不行,你是伤病员,我在外面照顾你。夜里你万一伤口疼了、想喝水了,我好起来照顾你。”乔云说。 “那不行。你在外面,野兽会闻到你嫩嫩的肉香,就会把它们引来了。我这皮糙肉厚的,连野兽都不稀罕。我就在外面挡着你,你放心,我睡觉可老实了,这还有伤,肯定不会冒犯你的。”武谔也是故意这样说,缓和着两个人独处的尴尬。 “嗯,我信得过你,谔儿。”乔云也是故意这样说,给他先戴一顶高帽子,鼓励他这些天严格自律。 这第一晚,武谔伤口正是最疼。他几乎一夜没睡,就趁着从小窗户投进来的星光,看乔云熟睡的脸。他只是欣赏着,就像欣赏一切美好的事物,用美感缓解痛感。 乔云却睡着了。她是觉得很累,很疲惫,在经历了那么多突如其来的紧张和劳累之后,酣然入睡。也是因为有武谔挡在外面,她自己蜷缩在炕里面,很是踏实。 武谔把一床大被子几乎都给她盖着,因为两人离得远,武谔都没有盖被,好在公孙大娘已经把火炕烧得很热,武谔半坐着,为了不碰到后背上的伤,就看着乔云坐了一夜。 早上,乔云还没醒,武谔就悄悄起来,看到主人留下的食材,他忍着伤痛,煮了鸡蛋,还做了小米粥。 乔云是闻到扑鼻的米香味儿醒来的。 “啊?谔儿,你起这么早?怎么能让你做饭呢?快,你快躺下,我来做。”乔云一骨碌爬起来,却被武谔伸手按住。 “你再躺会儿,等粥好了你再起,菜我不大会做,你起来做菜就行。我看这里有晒好的咸菜,我不知道怎么弄。”武谔的态度很诚恳。 “那我也该起来了,给你换药。每天早上换药,这是公孙大娘嘱咐的。”乔云帮武谔换药,看到他的伤口时,她说,“谔儿,你的皮肤真好,刚一晚上的时间,就有点儿要愈合的样子了,血已经完全止住了。” 她想起自己的伤口,那么长时间都不愈合,要不是曹丕用舌尖帮她舔药,说不定拖得时间更长。她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曹丕。哎,我在这里都和别人“订婚”了,你都心里没有感应吗?还不来看我! 她才想起,为什么那公孙大娘坚持说她和武谔是夫妻,因为他俩戴着一样的对戒,难免不被当成一对儿。 武谔从第三天就能出门活动了。那是下午,乔云发现水缸里的水已经被他俩用得差不多了,她就拿着水桶,出来到井边,试着学怎么用那井。折腾了半天,水也没提到一点,却把自己累得腰酸胳膊痛,还满头大汗。 武谔夜里不睡,白天打盹,他听到乔云出门了,就醒了,迷糊着想等她回来再接着睡。却干等不见她回来,他就担心了,自己起来,出门找她。 “云妹,怎么能让你提水?快给我!”武谔说着一把夺过去水桶,乔云就上前和他抢,“不行,你有伤,不能抻着。” 井边湿滑,这一抢,乔云一出溜就坐在了地上。 “啊?摔坏没有啊?不让你抢,这回咱俩都受伤了,可怎么办呢?”武谔就上前抱她,她又一使劲,武谔因为有伤使不上劲,也跟着摔倒在地。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公孙大娘 “嗨,我说你们这两个小夫妻,要亲热回屋里去,那么大的炕还不够你们折腾的?跑这井边来,不怕一不小心掉进井里吗?” 是公孙大娘,她远远就看见乔云和武谔俩在井边撕吧,走到近前,正好武谔压在乔云的身上。 乔云是先滑倒的,武谔后倒下,正好单腿跪在乔云旁边,半个身子压在乔云的腿上。他身上有伤,使不上劲儿,试了几试都站不起来。乔云被他压着,也没劲儿扶他。幸好公孙大娘回来,不然他俩还不知道得“折腾”多久呢。 武谔的脸白,被人这么一说,刷地红了。乔云早就被误会多次了,比他好些,也做了个尴尬的表情。 “这位姐姐,您误会了。我是想她打水,这井边滑,她先滑倒了,我想扶她,也摔倒了。我们不是夫妻,谢谢姐姐抬举我。”武谔红着脸解释着。 “先起来再说吧。”公孙大娘先扶起武谔,又和他一起扶乔云。 “你没事吧?听说你也有伤?”公孙大娘是问乔云。 “姐姐,我没事,他压的我另一面,不是受伤那边。”乔云回答,还没来得及想公孙大娘是怎么知道自己有伤的。 “这小伙子,还真老实,小嘴儿巴巴地解释你们不是夫妻。你们俩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也见过李白了。我回来给你们再送点儿吃的,那个史思明已经回长安去了,你李白大哥不放心,亲自赶回去帮你善后。所以,你们还得再在这儿躲几天,等他回来确定危机都过去了,他会来亲自接你们走。”公孙大娘说。 “哦,是吗?太好了!谢谢您,公孙前辈。我知道,您是大唐剑术最高的人,我想向您请教。”乔云不会放过任何提高剑术的机会,连忙要给公孙大娘施大礼。 “你先扶你‘小丈夫’进去躺下,我在这儿等你,把你的那把凤舞剑也拿出来吧。”公孙大娘站在树下说。 “不,公孙大师,我也要学您的高超剑术。”武谔不肯走。 “不行,你身上有伤,折腾这么半天了,必须回去休息。我今晚不走,你要看我舞剑明天也不迟。我要和你‘媳妇’说话,男人不许听。”公孙大娘命令武谔回屋。 乔云送回去武谔,提着宝剑出来。 “前辈,多谢您指教。”乔云举着宝剑向公孙大娘拱手,以为现在就要对剑。 “不急着对剑,我有话先跟你说,我是要支走他。”公孙大娘说,“你是剑坛的人,我昨天才知道。我也是,本来不出这些事的话我也不会跟李白和裴将军说破。我不是剑主,只是一般的剑客代表,我们的身份不到特殊关头不许公开。现在为了帮你,我就只能暴露身份了。”公孙大娘说。 “啊?您也是剑坛的人?太好了!前辈,我要向您学习,您一定会教我的!”乔云兴奋地抱住了她的肩膀。 “你小点儿声,不怕你那未婚夫听了去?”公孙大娘刮了刮乔云的脸蛋,“那个小男生,人还不错。你也不要太矫情了,死等着你这凤舞剑的主人,怕是要白等了吧?曹丕的剑法我也喜欢,我也练过,没想到他的剑坛代表身份还在我之后呢。” “前辈,您是哪一届的?是比裴将军还早吗?”乔云太高兴了,没想到,这剑坛代表,光大唐就出了三位!所谓盛世出人才,果然不虚传! “这可就不能说了,我已经都破例公开身份了。你也是剑坛的人,应该懂规矩。我们不说这个,我是说,我留下来,教你我的剑法,这是裴将军给我的任务。还有,你也不要吝惜,把你的剑法也教给我一些。”公孙大娘说。 “是,一定。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乔云迫不及待地想学。 “行。今天先热身,待会儿我们先舞上三百个回合,如果三百招之内你胜我,你就要先教我;如果我胜你,我就先教你。如果不分胜负,还是我先教你,因为你使命特殊,我们都要为你服务。”公孙大娘说。 “太好了!我们都不故意谦让,就正常发挥。谢谢您,前辈!”乔云高兴地就要拔剑。 公孙大娘又说话了:“你不要叫我前辈了,越女资格更早,你都叫她姐姐,我怕你把我给叫老了。那么多人叫我‘大娘’我已经够伤心了,你还叫我前辈!” “是,也叫姐姐。请姐姐指教。”乔云笑了,这位“大娘”果然很年轻貌美,那天晚上光线暗她就看出来了,“姐姐,您根本不像大娘,连大姐都不像,顶多就是个比我大不了一岁半岁的小姐姐。” “死丫头,嘴还真会说话,怪不得男人都为你着迷。来吧,接招,我可不让着你。”说着,公孙大娘的剑就出鞘了,接着,就刺了上来。 “看吧,你那小‘丈夫’一听剑声肯定躺不住了,保准出来看。”公孙大娘话音未落,果然武谔推门出来了。 “哇!太壮观了!云妹,加油啊!公孙大娘,您真了不起,果然名不虚传!”武谔惊叹着,站在那里看。 “小白脸,别瞎嚷嚷。帮我们数着,数到三百回合就行。”公孙大娘冲武谔喊道。 “是,遵命。”武谔答应着,开始认认真真地数起来。 武谔边数边赞叹,这云妹也太厉害了,听说她和裴旻剑圣对剑三百招内不分胜负,他听了都惊叹,可惜没见到。这回亲眼目睹她和公孙大娘对剑,果然剑法绝伦。想想自己,还曾在她面前用剑杀人,还和她对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想到这儿,武谔的心乱了,他是又想到了自己和她的“婚事”。哎,根本配不上人家,不说身份地位,不说相貌家事,单说她最看重的剑术,自己就足以自惭形秽。就凭自己这些小儿科,还想娶到她,真是白日做梦! 武谔心乱了,数数也乱了。 “臭小子?多少了?公孙大娘问道。 “嗯,嗯,大概也快到了。”武谔连忙收起思绪,他真的数乱了,不过估摸这时间,也差不多了。 “哼,就知道你心不在焉,都快四百了。行了,我们也该歇歇了。”公孙大娘说着,开始收招。乔云也收招调息,其实她大概数了数,有三百七八十个回合了。 “没分出胜负,我兑现诺言,从明天开始,我先教你。我回来住三天,我教你一天,你再教我一天,最后一天我们再切磋。晚上咱三人睡一铺,不妨碍你们俩吧?”公孙大娘说。 “不妨碍不妨碍,多您一个,我和云妹还能靠近一点儿。”武谔讨好地笑着,说着心里话。 “傻小子,追女孩不是这样的。等姐姐我教你几招。”公孙大娘笑着,掐了一把武谔的腮帮子,白皙的脸上立即出了个红印。 公孙大娘果然留下住了三天,这三天,都是她帮武谔换药,她说没想到乔云的手看上去纤细灵巧,做起事来却那么笨,连药都换不明白。 每天晚上,乔云睡在当中,公孙大娘在她的左边,武谔在她的右边。武谔果然很开心,多了一个人,乔云果然离他近多了!不再像之前那些晚,离他老远。他这回可以闻着她的气味入眠了,果然做梦都是美的,梦里笑的,都是甜的! 这三天,乔云果然剑术大有长进。不但学了公孙大娘的高超绝活,自己和她对剑,这种高手间的全力切磋,最是提高得有效,比自己摸索很久效果都好。第三天时,她俩一连对决一千个回合,从上午一直打到黄昏,连中饭都没吃。 “行了,一千可以了,你得注意伤口,虽然好了,毕竟伤过元气。”公孙大娘收招,说,“你现在是年轻,你伤的那个地方可不好,必须靠休息调养,以后和谁对招都不要超过一千。记住了!” “是,多谢姐姐提醒。”乔云也收招,果然感觉有些累了。 “行了,你还真是厉害,从来没人在我手下走过一千个回合。我和裴将军也对过剑,走了六百个,就收了。不说谁高谁低,单拼体力和耐力,也没人受得了。”公孙大娘说。 公孙大娘要走了,乔云和武谔送她出门。 公孙大娘把乔云拉到一边,小声对她说着女孩子的心里话:“这个小白脸人不错,和你一张床睡了那么多天都没冒犯过你,换了别人,你还能‘完整’吗?” 乔云尴尬地低下了头,她其实不喜欢和别人探讨这样的话题,哪怕是她关系亲近的同性朋友。 “别以为一见面就夸你美、就迫不及待把你抱上*床的男人才是对你有兴趣。以你的魅力,不用怀疑不睡你的男人是对你不感兴趣。记着,能像这个小白脸这样,守着你、呵护你、等着你的,才是可以考虑嫁的。不信你试试,要是换了高适、孟浩然,包括你那大哥李白,让他们睡在你旁边,看看谁能放过你!” “姐姐,我的情况您知道,我不能嫁给这里的人。”乔云小声说道。 “是,我知道。我是说,这样的人,你可以嫁,倒不一定是这一个。不过,这样的人不多,你可不要错过哦。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如果不急着走,嫁一回又有何妨?等你回去也没人知道。”公孙大娘说完,摸了摸乔云的脸蛋,笑着走了。 “云妹,公孙大娘和你说什么了?咋还一边说一边朝我看啊?”武谔走过来,问乔云。 “她夸你好,让我好好待你。”乔云善良,对他说的属于实情。 “真的吗?连公孙大娘那么了不起的人都说我好?我真是太荣幸了!那,你会听她的话,对我好吗?”武谔还真是天真,用更天真的表情问道。 “她不说我也对你好啊,你没感觉到吗?”乔云反问他。 其实,乔云对武谔不错,她早就把他当成在这里最信任的朋友了,连她视为生命的凤舞剑她都放心让他去取,放在他那里那么久。还有面对高适和武谔,她都宁愿选择后者。 “哎。”武谔却叹了口气。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被压曝光 武谔叹了口气,乔云却没理他。她知道他感叹什么,可是他想要的,她不能给他。所以,除了回避,没有别的办法。 乔云就自己在门外散步,武谔就在身后跟着她。这样走了一会儿,武谔有点儿后悔刚才叹气了,就想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 他追上她,说:“云妹,等我伤口封上了,你也教我你的剑法好吗?就像你教给公孙大娘的那些。” 他是真想学,那剑法太绝妙了,自己还叫过她师叔,她都没教过他,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了! “我教她的,都是越女剑和——和我自己练的一些剑法。”乔云差点儿没说出是“现代女子花剑”来,临时改口说是她自己练的剑法,“都是适合女孩子的,你不用学的。” “不。凭什么?你能教她,都不肯教我,我白叫过你那么久的师叔了!”武谔好像真有点儿伤心了,撅起嘴来。 “谔儿,我话还没说完,你就哭?”乔云看他那样子还真好玩,委屈的样子,真像是要哭了。 “谁哭了?我才没哭呢。不过,你要是不答应教我,我就真哭。”武谔的样子更可爱了。 “我没说不教你啊,你要是想学,我就把越王勾践、光武帝刘秀还有——还有魏文帝曹丕的剑法要领给你写出来,等你伤好了自己练就行。现在不许练,你必须要先养好伤。你听话,我才给你写。”乔云和蔼地笑着说,仿佛是对一个年幼的小弟弟。 “这些剑法我是很想学,但是你不能光写,你还要手把手地教我。”武谔还是撒娇地说。 “你可真是个小孩儿,真好玩。行,我先帮你写下来,等你伤好了,你照着剑法练,我也帮你。有什么做不到位的,我就伸手帮你改过来。这样总行了吧?”乔云继续哄小孩一般地说。 “行,就这么说定了。云妹,你真好!”武谔高兴了,想抬脚跳一跳,却抻疼了伤口,“哎哟!” “疼了吧?快回去躺着,我给你写剑法,你睡一觉。”乔云扶起他,一起进了屋。 “云妹,你到炕桌上来写吧,我想看着你些。”武谔靠在被子上,央求着乔云。 “行,就听你的。但是你不许一直看,看一会儿就得睡觉。”乔云也的确得到炕上写,这小屋真是太局促了,没有正经的桌子,更没有舒服的椅子。 乔云就把笔墨拿到炕桌上,坐在那儿写起来。武谔就靠在旁边,看着她写。 “谔儿,你躺下,听话。你不听话,我就不写了。”乔云看他坐了半天了,怕他累,就说。 “我不累,我不躺下。”武谔像个任性的小孩子,就是不肯躺下,就坐在桌边看。 “听话,不听话我就硬放倒你了。”乔云这会儿觉得他就是个不听话的小孩,他总这么看着,影响自己的思路。再说乔云的毛笔字写得不好,最是不喜欢示人,所以更不喜欢被人看着写。 乔云说完,就爬到他这边,想把的头他按到枕头上。武谔的后背怕沾热炕,就本能地向相反方向翻,“你别碰我这儿,炕太热了。” 武谔说着,就顺势把双手搭在乔云的肩膀上。两个人这么在炕上一折腾,不知谁的动作有问题,乔云躺下了,武谔却压在了她的身上。 啊?怎么会这样?好尴尬啊!乔云挣扎着想起来,武谔却不下去了,也许是他的伤痛使不上劲儿,就像在井边时,也许他是故意不想起来,反正乔云是动不了,又不敢使劲儿推他,怕弄疼他的伤。 “谔儿,你试着动一动,让我起来啊。”乔云跟他商量。 “我不,我不……”武谔朦胧地说着,眼神却变得迷离起来。 乔云感到他的身体在颤抖了,嘴唇也在颤抖,整个脸都变得和平时不一样了。天啊,他的那个地方,竟然变成了几倍的样子,搁得她的大腿都有点儿疼了。 武谔的喘气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脸也更红了。乔云紧张极了:“谔儿,你快起来,不然我使一劲儿弄疼你伤口了!”她还是不忍对他强硬,还是尽量用语言求他。 “乔云,谔儿!你们在屋里吗?”是李白,已经到门口了,“这大白天的,你们关这么严实门,也不怕闷呢!” 门没闩,李白连敲都没敲,直接推开就进来了。 这会儿太阳正足,强烈的光线跟着李白一齐进到了屋里,把炕上的一幕照得清楚分明。 乔云一把推下去武谔,一伸腿,炕桌被她踢歪了,倒满墨汁的砚台就在向下滑的一刹那,李白一个箭步冲过来,接住了。炕席没被弄脏,李白的一只手黑了。 “大哥,你来接我们了?”乔云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起来穿鞋下地。 “师父,我错了。”武谔红着脸,小声聂诺着,也匆忙穿上鞋,跑了出去。 “大哥,我们尽快走吧。”乔云没解释,直接就请求。 “乔云,我知道你和他在这儿待得不舒服,我这不是刚从长安赶回来,就赶紧来接你了嘛。什么也别说了,你需要收拾东西不?我们即刻动身。”李白说着,在水盆里简单洗了洗手上的墨汁,就向门口走去。 “没什么收拾的,本来也什么都没带。我把炉子押上,免得公孙大娘回来晚了让煤烟呛到。好了,走吧。”乔云押好炉子,转身帮武谔拿好药,跟出门来,又回手把门关好。 “我一个人骑不了三匹马,我们现在是三人两马,乔云啊,你是和大哥骑一匹,还是和谔儿骑一匹?”李白问乔云,表情和语气都很自然,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撞到。 “师父,让师叔和您骑一匹吧。”武谔却还是尴尬得要命,连忙这样说。 “好,上马。”李白也没多说,乔云翻身就上了李白的马。 “乔云,刚才的事,你也别太怪谔儿了。毕竟你都和他订过婚了,在大唐,订婚和结婚的区别不大。他能这样对你,已经是控制再控制了。你懂吗?”李白骑在马上,对身前的乔云说。 “大哥,不用劝我,我不怪他。这孩子挺老实的,我也很感激他。等回去了,我还要抓紧把答应教他的剑法都写给他。”乔云强作平静地回答道。 “乔云啊,大哥这么急着来接你,还因为有人来找你了。我没敢直接带他来,我果然是对的,要是刚才让他撞到,我的谔儿怕是这会儿不死也残了。”李白说。 “曹丕来了?!”乔云抑制不住激动与兴奋,这句话说得声音很高,后面的武谔也听到了。 “他现在在哪儿?”乔云连忙把声音放小,问李白。 “我把他留在长安了。这边,几乎人人都知道你和谔儿刚订过婚,他来了,非得把这洛阳城给掀翻了。我可不敢带他过来,我把他临时安排在玉真公主的别宫了。我没敢让铮管家在那儿,把小梅和小新调回来帮你伺候他了。要是让铮管家见了你的那位大帅哥,非给他睡了不!”李白说,不像调侃,倒像是真事。 “谢谢您,大哥,又多给您添了不少麻烦。他还好吧?”乔云问道。 “还好吧,他不是自己来的,是虬髯客送他来的。他先走错了路,说是遇上台风,把他吹到扶余国去了。虬髯客真热情,不但帮他安排船,还亲自陪着也来了。”李白说。 “虬髯客也来了?太好了!这回剑坛的人都上大唐来聚会了!”乔云真是高兴,她也非常想念那些剑坛的朋友们。 “不过,乔云啊,大哥现在还真想再劝你一句,你可要想好了,谔儿这小伙子其实真是不错,关键是他对你诚心。大哥不是对你说轻薄的话啊,就这么和你同居一室,还睡在一铺炕上,换了别人,肯定就不是这样了。”李白说。 乔云没说话,在他身前低下了头。 “大哥是为你好,武谔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他虽没有什么显赫的功名和爵位,但是他家的资产够雄厚;人不是什么将军,但是武功够好,保护你富富有余。关键是,你和他在一起他全都听你的,凡事还都不给你添烦。嫁给这样的人,其实比嫁给曹丕那样的帝王舒服,而且舒服多了。”李白是很诚意地从乔云的角度帮她分析。 “大哥,其实这问题我不是没想过,在和高适做选择的时候,武谔的这些优点我都想过。他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我对他也不是没有感情。可是我不可能留在这儿的,这您知道的。所以,我不能坑了人家男孩子。”乔云真诚地说道。 “是啊,你就是因为这个身世,错过了不少好机会。先前你去剑主那儿和刘秀那儿,想必也有不少优秀的人选吧?剑主那儿条件不好,也就算了。刘秀那儿其实也不错,不比大唐差。再说皇帝就是你的结拜大哥,留在那儿多风光啊。你不如在那儿选一个嫁了。”李白说。 是啊,李白说得对。自己这么折腾,还是既没回到自己的世界,也没回到剑坛,更没怎么和曹丕在一起,还不如留在邓禹那儿了。错过邓禹,她后悔过,不止一次。尤其是这次又来到洛阳,看到曾经的城市,物是人非,她多伤感、多难过! 已经错过了一个好人、一个好机会、一段好姻缘,要是再错过武谔,将来会不会也像后悔邓禹的事后悔现在没选择对呢?乔云在问自己的内心。她纠结,就快要见到曹丕了,此刻,她反倒不像之前那么急着想见到他了。 路上走了几天,乔云都是自己独住,李白和武谔住一间。李白每日喝酒,以前都不怎么让武谔的,这回武谔主动跟着他喝,只喝不说话,有时边喝边流泪。李白知道他心里苦,也不多说多劝,他爱喝就喝吧,酒能麻醉他,就让他暂时心里不那么难过罢了。 “大哥,谔儿身上有伤,喝这么多酒不好吧?”这天,乔云过来找李白,碰巧看到武谔喝得醉烂如泥。 “乔云啊,他的伤早好了。他本来就是一点儿皮肉小伤,他是故意装着不好,好让你留下来陪他。他好像还故意自己又把伤口弄坏过。”李白说着,就把醉了的武谔架到床*上,掀开衣服让乔云看他的伤。 果然是啊。后来那几天都是公孙大娘帮他换药,她都没看那伤口。果然是,已经愈合过了,他自己又给弄开。这孩子,还真是,为了她,也真没少动心思。 “哎,我对不起他。”乔云说着,眼圈红了。 “乔云,你要是先认识谔儿,后认识曹丕,会喜欢谔儿吗?”李白问她。 是啊,这个问题,当初因为邓禹她就问过自己。她不知道先认识武谔会怎样,因为武谔本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更多的还是觉得他是个小弟弟。最近以来的朝夕相处,她对他是有感情的,但至多也就算日久生情,或者再多的是理智让她知道,这个人对她更好,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邓禹,她曾经告诉过自己,如果早于曹丕认识他,她或许会爱上邓禹的。 “大哥,我有点儿不太想见曹丕了。”乔云犹豫着对李白说。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旅途多荈 曹丕的大唐之行,着实非常不顺利,而是经历了千辛万苦、千难万险。 当日,乔云穿越走后,他都做好了架势随她而去了,却被父亲曹操大声喝住,随即一众人等冲上前来,把他来了个五花大绑。当然,这也是他父亲下的命令,否则谁敢? 曹丕从那天起就失去了自由,由他父亲派人看着,部队行军到哪儿,他就被押着跟到哪儿,连吃饭睡觉都有好几个人轮番看守。 一直押了他一个月,他才被分配任务。不是去这里出征,就是去那里公干。曹丕心里始终不忘乔云,却被一个又一个的任务缠身。还有,每一次任务,他都要先立下军令状,而且都是一式三份。一份在他老子手里攥着,一份在他自己身上,还有一份,带在“监军”身上。 “监军”是什么?就是每次他去哪儿,他爹都会派给他“协助”执行任务的人。都是级别很高、深得曹操倚重的谋士或将领。名为协助,当然,也的确协助他不少正事,不过更多的则为监督。就是一旦他有异动,那人就可以随时掏出军令状,按军法处置他,而且可以先斩后奏。 曹丕的脑袋不在自己的颈上,而是拴在了他爹曹操的裤腰带上。他爹恨他,也恨乔云。这个可爱又可憎的年轻女子,既坑了这个熊儿子,又耍了他这个老子!他绝对不能容许儿子放下军中的一切,抛下曹家的大业,去别的什么地方找那个害人精! 曹丕就这样,多年下来,军功没少立,正事也没少办,本事没少长,女人没少娶。纵然他心中有乔云,也只能随着时光的流逝,把她埋得再深、再深,以至于他也曾经动摇过,怀疑过自己,是否还要去找她,接她再来这里找华佗治伤? 直到很多年过去了,他逐渐羽翼丰满,已经登上了副丞相的高位,当上了五官中郎将,成为他爹曹操的真正助手。有一天,他终于第一次见到了华佗神医。 神医来给他父亲瞧病,他终于有机会和神医单独说话了。送神医到外间去给父亲开药方,他急着向神医询问,若手术取出胸中的断剑,是否有把握?神医说,可以万无一失。他内心的那个希望再次被点燃了。 “华神医,您在此地等我几日,我去接病人,快去快回。您不要告诉我父亲,也不要泄露给任何人。还有,麻烦您帮我,就说您派我去给父亲找一味要紧的药引,必须我亲自去。”曹丕终于找到脱身的借口了,给神医连行礼带作揖的。 神医说,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的本分,既然曹副丞相也是要救人,老夫自然会鼎力支持配合。曹丕一刻都没等,回去取了“神剑”,骑上马就朝着海边狂奔。 为什么要去海边呢?因为那日和云儿分手就是在海边。就在海风中,她和他舞剑,都说好了一起向右穿越了,她飞走了,他却被活生生地拖住四肢,没能穿成。 这回,他还要到海边去舞剑,但愿海风还有那么大。不,要更大,一阵风就把他向右地吹进时空隧道,去大唐,找他的云儿!去了就立即再和她舞剑,向左,回到他这里,因为神医不可能等他们太久,神医很忙,而且找他看病的哪个都是急症、重症。 他就疾驰地奔到了海边,下马就舞剑。舞啊舞,终于海上起风了。开始他还嫌风不够大,不停地口上念着、心里盼着:“风啊,再大些,再大些,我就做好向右的姿势,你倒是大啊!” 喊着喊着,风果然大了,比他盼的还要大很多倍。他终于被吹起来了,飞得老高,很快他就失去了控制,也失去了知觉…… 他又重新有了知觉时,发现自己趴在海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吹得不完整了,仅仅能遮挡住必须遮挡的身体部分,大部分*身体都暴露在嗖嗖的海风中。头发也散了,身上戴的饰物也没了,只有双手紧紧地握着双剑。一只他随身的龙吟剑、一只乔云的“神剑”。 我怎么还在海边?我是被风吹飞了,怎么竟然原地又落下来了?我的马呢?也被吹跑了吗?这时候可千万不要让父亲派来的人把我押回去了,多年前的那一幕绝对不要重演! 曹丕正祈祷着,一个声音响起,同时,一双脚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趴在那儿,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公子,你受伤没有?来,我扶你,看还能不能走路?”是一位老者的声音。他本能地惧怕是他父亲曹操,但很明显,不是父亲的声音,而是个陌生人。 “哦,这里是哪儿?我的衣服呢?”曹丕狼狈地被一双长满老茧的黑手搀起,他并没有受伤,但是脑袋有点儿晕。 “公子,你的身体真好,从那么高的天空落下来,竟然都没伤到。你一定是有点儿被摔糊涂了,这里是扶余国,你是从哪儿来的啊?来这儿做什么,还是找什么人?”老者说话很慈祥,扶着他试着走几步。 “老伯,谢谢您就了我。我是来找一个叫虬髯客的,我可能遇到风暴了,把身上的东西都吹丢了。”曹丕脑袋虽然迷糊,但是心里还清楚,老人说这是扶余国,那就是虬髯客的地盘了。 看来他是穿越出了问题,不过扶余国和大唐是平行的关系,好在时间上是对的,只是空间上出了问题。就像云儿第一次去战国,穿对了时间,却没到越国,而是到了吴国。 还好,只要能见到虬髯客,他就能帮我派船,送我到大唐去。曹丕心里还是挺庆幸的。 “公子,怪不得我看您气度不凡呢,您是来找我们国主的啊!您是扶余国的贵客,老夫粗鄙,没有能力送您去见国主。这样,我带您去找我们这里的长官,让他帮您安排。”老头诚惶诚恐地,把曹丕扶上他的一架破车,由毛驴拉着,向与大海相反的方向跑去。 辗转多时,又辗转了好几个热心人,似乎都是不同级别的官员,他终于被带到虬髯客的王宫。此时他已经被那些人热情地招待过,吃饱了,也洗干净了,还理了发,更穿上了体面的扶余国服装。 “公子,您是从远道来的,可能不大了解我们这里的规矩。待会儿见了国主,您要这样行礼、这样问安。”有人好心提点他。 “呵呵,我知道了。”曹丕嘴上答应着,心想,哼,虬髯客,我给他行礼?美得他吧!我见了他就要上去给他一拳,我都想他了! “启禀国主,有您的朋友求见。”有人进里面通报。 “寡人正忙呢,什么人等,一概候着。”只听里面虬髯客的声音。 “候什么候?!老曹我费尽千辛万苦的来看你,你还敢让我候着!”曹丕一把推开把守的人,大步迈了进去。 “老曹!天啊!我不是做梦吧!你来我这儿了?你不是和你的大美人儿乔云在一起吗?她呢?快请她进来,我看看她是不是更漂亮了!”虬髯客没等曹丕动手,他先上来给了他一拳。 “你咋打扮成这样子了?我们扶余国的衣服好看吧?看看,你穿成这样,走大街上啊,老少娘子都得抢着要你了!哦,对了,我得小点儿声,别让你的云儿听了吃醋。”虬髯客在他的国度里一向是很严肃很气派的,一见到曹丕,他突然就放开了,搞得左右手下都目瞪口呆的。 “你等都下去吧,寡人来贵客了。吩咐下去,今晚酒宴规格要最高的,把我存了二十年的好酒搬上来。”虬髯客兴奋地吩咐道。 “老曹,你的云儿呢?这都多少年了,你俩是不是都生了一大帮儿女了?是不是个个都像乔云那么漂亮啊?你俩还常常一起论剑吗?”虬髯客顾不上给曹丕说话的机会,一个劲地问着。 “老虬,我是来找你帮忙的。”曹丕终于打断他,开口求助,“我是要到大唐去找云儿去,被风吹到你这儿来了。” “啊?老曹啊,我说嘛,你要不是有求于我,会来看我?我把你想得太好了!什么?你到大唐找乔云,她咋没在你的鬼三国?是不是你宠别的妃子,把人家给气跑了?当年刘秀没说错,乔云真是不该嫁给你。行,我给李白写信,让他把乔云藏好了,不能见你。”虬髯客的确很意外,乔云不是早就跟他穿越去三国了吗,怎么这么多年后,她竟然去了大唐? 曹丕急得,终于流下了眼泪。他把这些年的经历,挑重点,给虬髯客讲,都足足讲了一整夜。喝了一夜酒,说了一夜话,两个人谁也没喝醉,曹丕哭,虬髯客也陪他难过。 “哎,想不到,你俩经历了这么多磨难!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你们这对有情人,也太可怜了!比我当年的经历艰难多了。算了,我亲自陪你走一趟吧。我也想见见乔云,好好劝劝她,别计较你有几十个、上百个妃嫔了。弱水三千,你只取一瓢饮不就是了!”虬髯客紧急吩咐人,调他御用的大船,即刻开赴大唐。 国王的大船果然既舒服且快。曹丕不在乎豪华,只庆幸够速度。他们离船登岸,早有两国之间的礼宾部门联系好了,唐玄宗派出皇子亲自到岸边迎接。 “寿王李瑁,奉父皇命,迎接虬国主。父皇有命,国主在大唐一应需要,本王定当全力配合支持。” 来接他的,正是杨贵妃的前夫。 曹丕对这些一概不感兴趣,他要火速见到乔云。 “这位王爷,我要尽快找到一个人。这个人您一定不认识,但是请您帮我安排见到李白先生。找到李白,我就能找到这个人了。”曹丕都没等虬髯客那儿寒暄完,他就抢着上前搭话。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得相见 曹丕倒是如愿,很快就见到了李白。 李白正好回长安来帮乔云善后史思明的事,否则他不在长安,曹丕怕就没这么快找到他。 那史思明,被公孙大娘打跑后,心里恨得要命,急匆匆地赶回了长安。 他得知乔云已经另外与他人订婚,本想趁他们还没拜堂,就派出军队去硬抢。结果半路杀出个女剑客,把他的大队人马都给击退了,还伤亡不少。 又听说,乔云跟那小白脸“私奔”了。他知道自己白忙了一场,现在就是从那小白脸手里夺回个“残花败柳”,就算他自己不嫌弃,让别人知道了,本是他得到皇帝赐婚,却落得个“捡剩儿”的下场,他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但是他可不甘心咽下这口气。他要回京,叫上好兄弟安禄山,一起去宫里找皇上和杨贵妃大闹。 本来他向乔云求婚,也不是为了这个女人,而是为了“驸马”的身份。如今乔云让别人拐跑了,他的“驸马”身份不能丢,他要逼唐玄宗再把别的女儿嫁给他。 还有,他要报复乔云,报复她不知从哪儿现划了来个小白脸,一起耍了他。他要去求皇上,褫夺乔云的公主封号,最好再给她治个罪,最最好的是把她和那个小白脸一起赐死,那才是彻底出了他心中的恶气。 他回来就去找安禄山,才得知,安禄山已经离京了。问为什么走得这么匆忙,有人悄悄告诉他,是贵妃娘娘生气了,就让皇上打发安禄山出去办军务了。 安禄山会得罪贵妃娘娘?史思明不信。又打听了半天,才含含糊糊地听说,是安禄山手上没轻重,用木瓜把贵妃的美胸给打破了。 这个死胖子!史思明在心里骂他,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却先惹了祸!这回可好,本来他在皇上跟前的那几分薄面,都是安禄山靠着贵妃娘娘的缘故跟着沾光,这回倒好,就只能把对那个小妖女的仇恨先放下了。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妖女,咱们走着瞧!史思明自己在家里发了一顿火,无奈也找个借口出了京城。他怕皇上和贵妃把对安禄山的不满迁怒到他头上。 李白本来以为回来还要再费些周章,也没想到如此顺利。碰巧曹丕和虬髯客来了,他高兴之余,又替乔云和武谔担心起来。 本来这次乔云和武谔订婚,虽说是帮乔云解决史思明的逼婚危机,但是李白发现,乔云自从来大唐以来,小人儿逐渐成熟起来了,考虑问题不再感情用事,而是学会理智地分析做出判断和抉择了。 其实,武谔是她的一个不错的选择。这孩子虽然是杀手出身,但是心地善良,也聪明上进。尤其是,他听乔云的,“血盆洗手”不再杀人,就是乔云替他做出的人生选择。 李白无论从徒弟武谔的角度,还是从为乔云好的角度,都希望他俩能假戏真做。这才刚有了一点儿眉目,曹丕就来了。其实从在剑坛时,他们这些人私下也议论,都认为曹丕不是乔云适合嫁的对象。从善良的角度,都希望乔云能嫁个更懂得珍惜她的人。 可是,曹丕却霸道地先入为主,占据了姑娘的芳心。大家都是过来人,谁都看得清楚,却谁都爱莫能助。有时,他们也会被曹丕对乔云做的那些事而感动。但是一提起曹丕在感情上的那些花边轶事,还有他的英年早逝,人们还是不免为乔云惋惜。 现在,他们已经分开这么久了,乔云终于有点儿要放下他的倾向了,他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找她了。这还真是一对冤家啊! 曹丕还是又行礼又作揖地求李白立即带他去见乔云。李白头脑很清醒,绝对不能带他去洛阳见乔云。乔云和武谔刚订婚,本来就因为高适的事引起那么多的牵扯,连洛阳府尹都到场了。接着史思明又率领军队去大闹,乔云在洛阳可是家喻户晓了。 这回,他要是带着曹丕去找乔云,他太了解曹丕了,他会在洛阳闹得比史思明的动静都大。别看他没带军队,就他一个人、一对剑,就足以把洛阳闹个翻天覆地!而且,现在高适也在、武谔也在,他见了这两个情敌都会红眼,出人命也完全有可能! 于是,李白只好说:“老曹,乔云现在在一个地方和公孙大娘学剑术。你也许不知道,公孙大娘剑术高绝,所以人傲气,她不许男子造访她的地方。只有我去,再托稳妥的人帮着传话,接乔云回来见你。” 还好,这话算是把曹丕安抚下了。也还好,虬髯客在这儿朋友多。每天虬髯客一大早就来玉真公主的别宫接曹丕出门,去会那些有档次的朋友们,往往喝到老高了才把他送回来,时间还算打发得比较快。 这回,都快到目的地了,乔云却突然说,不想见曹丕了。李白也犹豫了,莫非,乔云是对的?可是,拒不见他,曹丕绝对不会罢休。 “妹妹啊,你再好好想想,他可是费了好多周折才找到这儿来的。还把虬髯客都折腾来了,你就算不喜欢他了,至少也该见见剑坛的老朋友吧?你说呢?”李白试探着说。 其实,从乔云终身的角度,不见曹丕也许不是坏事,尤其是这样还可能会成全武谔。但是从他李白自己的角度,或者往大里说,从大唐安稳的角度,还是不要惹怒那个活阎王。 乔云其实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她早就比别人更了解曹丕。在这个不属于他的时空,他会更加放开顾忌,只要谁逆着他来,他肯定谁都不惯着,非得把长安搅个底朝天,也得把她乔云给翻出来。 “大哥,您让我想想,容我给自己个见他的理由。他离开我那么长时间,让我白等了他那么长时间。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躲在他世界里办他的事,媳妇娶了一个又一个,孩子生了一大堆。却把我放在这儿,靠大哥和朋友们照顾。您就把我这话传给他,看他怎么解释。” 乔云说起这些,还真是挺伤心难过的。 “妹妹,这话我可以带给他,但是他怕是见不到你是不会走的。”李白说。 “哎,是啊,我知道。我这回也不能再连累谔儿了。”乔云说。 其实,他们在这儿说话,武谔躺在床里听到了不少。他先是喝多了,睡着了,后来躺在那儿就慢慢醒了。听到李白在和乔云说话,他就躺着装睡,在那儿竖着耳朵听。 武谔是心里有愧,他开始不知道乔云过来做什么,以为是来找李白告他的状,告他白天无礼地压着她,但却听到他们说着“曹丕”。他被吓到了,那不是三国时期的一个皇帝吗?怎么听他们说着他的名字、他的事,都像是说着现实中的熟人一般?吓得他就更加不敢动弹了。 “我本来也挺喜欢谔儿的,他的确是个不错的孩子。他以前杀人,我害怕过他。但是他后来说改就真的改了,全是为了妹妹锦薇,可见他是个有责任心、重亲情的人。虽然我一直把他当成小弟弟,但是他为我所做的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了。大哥,我以后回去,也会记住他的好。所以这回曹丕来了,无论我和他怎样,都不能害得曹丕来找谔儿的麻烦。”乔云说。 “谔儿这孩子,虽然杀人无数,但是他实际上胆子小,我了解他。他这个人的一大优点是,知进退,有担当。你放心,他没事。等到了长安,我就撵他回去帮他父亲忙生意。胡夫那儿也的确忙不过来了,都是你干的好事,帮他家请到贵妃娘娘做‘代言’,如今胡饼更是供不应求了。”李白说。 “呵呵,这大唐就有‘代言’的说法了?我还以为是我们现代的新词汇呢。”乔云笑了。武谔却懵了。 武谔心中惊讶而矛盾。他早就喜欢乔云,本来就知道自己配不上她,结果这次去洛阳,意外地因为帮她摆脱困境而和她订了婚。他当然知道这桩婚事不可能成真,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喜欢的女孩,竟然有这么奇异复杂的背景。 武谔的确如李白所说,他是个胆小而且知进退的聪明人。他心里也在劝说自己,远离乔云,不要让自己陷得更深。他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当然,武谔所指的,不是一个古人、一个现代人,但是他知道,他们不可能有交集,更不可能有结果。 “时候不早了,大哥您也该休息了,我先回去了。看来我们也快到长安了,要不这样吧,您先把我的话带给曹丕,我至少要先想一想,自己调整一下心情,免得见面就吵架。至于我回去先躲在哪儿,我也先想想,明天就要定下来。”乔云说完,就回她的房间了。 “你是乔云姑娘吧?老身姓红,你是我的一位朋友的朋友。老身从长安来,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想找你聊聊。”一位老妇人等在乔云房间的门口,见她过来,迎上来叫她。 “老人家,您好!请进来吧。”乔云感到很奇怪,但是人家说认识她,叫出了她的名字,而且说特意从长安来找她,她也只好把人家让进来了。 “乔姑娘果然人物出众,难怪我的那位朋友的朋友不远万里,哦,不远千百年,从三国来找你。”老妇人看上去也风度骗骗的,虽然头发花白,但是眼神明亮,身材姣好,从背后看,倒像是三四十岁的样子。 乔云在心中判断她的身份。这人大概有五六十岁的年纪了,穿着简朴却又考究,头发梳得很精致,面目和善而难掩曾经的风华。更让乔云感兴趣的是,她腰间也佩着宝剑。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何去何从 是一位老妇人来找乔云,乔云听她叫着自己的名字,只好把她让进房间。 “前辈,您认识我?”乔云给老妇人倒了一杯水,坐在了她的对面。 “我不认识你,我只是听说过你。我叫红拂,这次,是我的朋友、扶余国主虬髯客,陪他的一位神秘朋友来大唐找你。我和虬髯客都几十年没见了,我的丈夫李靖都已经过世多年了。虬髯客他这回突然来找我,我却惊讶地发现,他本来和我们年纪相仿,却还是当年分开不久时的三十多岁的模样。” “哦?您就是红拂女前辈!乔云我真是荣幸,能见到有名的初唐三剑客之一的女侠您啊!”乔云连忙起身,给红拂女施见长辈的大礼。 “我一再追问,虬髯客才说,他那朋友有一把‘神剑’,他送他来,也借助了‘神力’,才保持着年轻时的一切。而我,已经到了风烛残年了。”红拂女感慨地说。 乔云明白了,虬髯客和李靖、红拂女都是初唐人物,现在李白他们这儿的年代已经是盛唐了。虬髯客跟曹丕来,应该还是剑坛时的模样,所以,他这回见到自己的“初恋偶像”红拂女变成了老太太,一定也是有很多感慨了。 “哦,前辈,您这么晚了,是专程来找我的吗?”乔云试探着问道。 “乔姑娘,我来是想开导你,以一个曾经年轻过的女人的切身感受,劝你一句:爱一个人,就不要太多计较。只要他经过这么多年、经历这么多事,还能跨越那么多障碍来找你,就说明你在他心里的分量。其他的,都不重要。”红拂女说完,起身拍了拍乔云的肩膀。 “前辈,您是说,让我嫁给虬国主的那位朋友?”乔云醒过味儿来问她时,红拂女已经走远了。 本来乔云刚刚在李白那儿都想好了,不见曹丕,至少是不马上见他,容自己想想,想想再见他要以怎样的关系相处。是再续前缘,以女朋友、恋人的角度,还是把话说清楚了,只做普通的朋友?她要先问问自己的内心,能不能真正放下这个人? 如果能放下他,不妨就这次说清楚了,这次既然好几位剑坛的朋友都来到大唐了,大家就一起聚一聚,然后各回各的世界。她和曹丕也从此和大家一样,只做普通朋友,互相都放下这块心事。彼此坦诚不公,留下曾经的美好,谁也不再牵挂谁,更没必要憎恨谁。 她刚才是觉得自己可以放下他了,从李白那儿是轻松地回来的。可这回红拂女大老远地跑来,只为了和她说那么几句话,都没来得及歇一会儿。老人家如果不是出于好心,又何必大么大的年纪跑那么远的路呢?再说这都黑天了,她匆匆就走了,要去哪儿休息呢? 乔云于心不忍,想出去追。出门追了一段,没追上影,再说自己对这儿也不熟,怕再把自己跑丢了,就又无精打采地回来了。刚到门口,发现又有人在等她。 “谔儿,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是在等我吗?来,进来说。”乔云把武谔让进屋,武谔进来就坐在了椅子上。 “云妹,我是来向你道别的。”武谔脸上强作出平静。 “道别?”乔云惊讶地看着他问。 “我要连夜赶路,回去帮父亲照顾生意。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在你的那位朋友面前,我就还叫你师叔,不要让他有什么误会。云妹,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养伤,还——还和我订婚。”武谔低着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在说这些。 “谔儿,要照顾生意也不差这一晚上的,明天一早,我们一起赶路,不好吗?”乔云想劝说他,“这么晚赶路,也不安全啊。” “我会小心的,你不要挂念。我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武谔声音有点儿哽咽,“我早就知道,我和你不可能,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娶你。没想到这次来洛阳,就赶上这事。我感谢史思明给我机会,和你订婚;我也感谢他手下射我一箭的那个兵,让你亲手给我上药。” “谔儿,你别难过,我,我,哎,你是不是怪我啊?”乔云掏出手帕递给他。 武谔接过去,轻轻擦了擦眼泪,然后盯着那手帕,继续说: “这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够我一辈子回忆的了。那种后背上疼疼的感觉,真是很好,因为可以伴着心里的幸福。云妹,昨天的事,对不起,我以为你会骂我、或者直接就给我一剑。你越是不怪我,我就越是自责。要不,你现在打我一顿吧。”武谔的脸又红了。 “谔儿,我没怪你,真的没有。好孩子,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你真的很好,如果——哎,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心里是有你的。既然有些事情我们无法改变,我非常想把你当成亲弟弟。谔儿,真的,你在我心里有位置的,很重。就像你心里也有我,有你师父,有锦薇妹妹,你懂吗?”乔云也流泪了。 “是啊,你心里有我,但是和我心里的你是不一样的。我心里也有锦薇妹妹,但是她和你能一样吗?我懂,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能把我当弟弟,我已经很感激了。”武谔说着,又止不住泪水了。 “谔儿,我们都先静一静,让我好好反省反省自己。我现在也理不清了。真的,不骗你,我需要好好想一想。”乔云同时也是在对自己说。 “不用想了,我已经想好了。我回去后,这枚戒指就先不戴了,藏在最隐秘的地方,想你时偷偷看。你的一定要戴着,我再见到你时,就会知道你心里是给我留着位置的。还有,我会听你的话,把胡饼生意做好、做大。每天你派小梅来我的总店,我会把早上的第一炉留给你。好?”武谔用含着眼泪的眸子,真诚地看着她。 “好啊,谔儿,我最喜欢吃你家祖传的胡饼了。尤其是你亲手配方的,那里面有你的味道呢。你好好干,把你胡夫父亲的手艺都继承下来,也要练好你们祖传的剑法。你的这只剑果然很神奇,你收好它,不杀人,也可以健体、防身。” 那只胡剑,之前带在乔云这里,后来武谔来给她送她的凤舞剑,两个人顺势就互相换回去了。 “云妹,你不知道,我跟父亲说来给你送剑时,父亲还说,‘还送什么?咱家祖传的胡剑,就交给媳妇用吧。你用她的这把,也算是交换礼物了。’父亲那时是逗我,我还只当成是玩笑,都没敢往这上想。没想到,见到你就真的和你订了婚。我当时就想立即告诉父亲,谢谢他一句玩笑成全了我。呵呵,这回回去,就不用再提这事了。”武谔苦笑着说。 “谔儿,替我问胡夫伯伯好。还有锦薇,这次都没来得及听你讲她的事,我也好想她呢。”乔云正好用胡夫和锦薇把这话题岔开。 “哦,对了,锦薇去西北找她的周家哥哥去了。她说她想好了,珍惜他们的那份感情,试着把那个人从哥哥变成爱人那样爱他。还说,等再回京,就带着她的情郎去见你和我。” 武谔和乔云谈得还算好,他真的连夜就走了,乔云的心里颇感失落。 乔云一夜没睡好,在纠结武谔的走,也在思考红拂女说的话。她真的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和心情。她想,以这种状态去见曹丕,也不会有好的气氛的。 乔云起来得还不算迟,没怎么睡,只是躺着养养神。知道今天还要赶路,她就按正常时间起床梳洗,然后去敲门找李白一起吃早餐。 每天都是这样,她去找李白和武谔,因为男士不好来敲女孩子的门,再说女孩子早上梳洗打扮比较麻烦,来叫早了她收拾不好,大家都不方便,所以他们之间就约定好,每天都是乔云收拾完了来敲男士的门。 乔云来到李白的门口,和往常一样,刚要举手敲门,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云儿!终于见到你了!”一双臂膀,像铁钳一样,刹那间就把她从门口抱进了屋里! 天啊,是曹丕! 乔云只觉得霎时间天昏地暗,头晕目眩,觉得浑身无力,喉咙像是着了火,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云儿,不许再离开我了!”曹丕的声音也是嘶哑的,乔云觉得睁不开眼,只透过一丝细微的缝隙,她看到,曹丕的双眼通红,脸也通红,烤得她的脸也热热的。 “曹丕,我恨你……”乔云终于挤出了这么几个字,嘴就被另一张嘴给堵上了…… “老曹,乔云来了没有?我找到了一家特色早点,我们出去吃吧。”是李白,乔云想,他真是来救驾了!在曹丕,却是讨厌至极。乔云一骨碌坐了起来,逃似的跑出了房门。 曹丕他怎么突然就来了?乔云不解。昨晚从李白屋里出来时都很晚了,他是什么时间到的呢?他又是怎么那么容易就找到李白的房间,而且又住在了这里呢?武谔的走,又和曹丕的来有什么关系呢?是他先来了才赶走了武谔,还是武谔走后他才来的呢? 乔云的心更乱了。刚才突然见到曹丕,她都没有看仔细他,他就……哎,还能放下他吗?还怎么对他说,只做普通朋友,从此各回各的时空间去? 我还能说出口吗?乔云不想吃饭,不想赶路,不想做任何事,只想一个人静静,静静地想她和曹丕该何去何从?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只想逃避 乔云逃出了曹丕的房间,疯了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门。门口正好有个伙计路过,她像落水的人抓住一棵稻草一般,一把就把那小男孩拽进了屋里。 “姑娘,你没事吧?”那伙计被她吓了一跳。 “小哥,求你,帮帮我。和我一起住进来的那两个男人,你一定不要让他们找到我。我先藏一会儿,你去帮我再重新开一间房,我多给你钱。一定,一定不要让那两个人找到我!” 乔云上气不接下气地,掏出很多钱,使劲往那伙计手里塞。 “姑娘,没事了,我去帮你办就是了。也用不了这么多钱,你先给我这些当押金,其余的等您退房时再结算就行了。”男孩数了数钱,留下一些,又给她放回桌上一些。 男孩转身要开门,乔云一把又把人家拉住了:“千万不要让那两个人发现了,你去办完,回来先看好他们有没有跟踪你,确认没有,你再叫我开门。不要敲,直接喊我就行,我能听出你的声音。拜托了!” 伙计被她弄了一头雾水,但看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同情。他想,这两男一女已经住进来两天了,平时都是有说有笑地一起出门,怎么今天这姑娘说起他们,却像是害怕老虎似的呢? “乔云啊,你开开门,是大哥。老曹他知道错了,在屋里反省呢。你开开门,大哥先带你出去吃东西,不吃饭可不行,有什么事咱吃完饭再说。”是李白,站在门口,一边敲门一边说话。 乔云此刻谁都不想见。刚才李白撞见了那一幕,她恨不得都想自杀!再说,他说是他自己,谁知道是不是他俩商量好的,一开门曹丕就从他身后冒出来?而且,也不排除现在是他一个人,他可这么连敲带喊的,曹丕听到了现跟过来都赶趟。 乔云就是不搭话,任凭李白在那儿敲。 “乔云啊,任何情况都要吃饭,不吃饭你的身体就会垮掉了。大哥不骗你,真的只有我一个人,老曹他不敢再来冒犯你了。我们去吃饭,不带他。我都安排好了,等我回去,才让他出门。你不信,就开一点儿门缝,看看是不是就我自己?”李白敲了半天,又开始说话。 乔云就是一声不吭,呆呆地站在门前,盯着哐哐响的门,紧张得要命,好像那门随时都可能被敲破,曹丕一个高就能窜进来一般。她想哭,但是还不能哭,因为李白在外面。 当然,曹丕也很可能就隔着门,离她很近很近。她必须忍着,一点儿声音都不能出,要让他们相信,屋里根本没有人。 李白又敲了一阵,又说了一阵,大概他也累了,也饿了,失去耐心了。只听他说:“乔云啊,那大哥先去吃饭了,你等大哥给你带回来吃吧。别哭了,老曹不敢再来气你了。” 然后,就听到了渐渐走远的脚步声。听声音,好像还真是一个人的。 李白让我别哭了?我有哭吗?他凭什么说我哭?乔云这回可忍不住了,掀开被子,就把头埋了进去。刚要放开声音哭,其实,她的眼泪早就哗哗流了,这时门外又有人说话了: “姑娘,是我,都给您办好了。”是刚才那个伙计。 乔云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然后迅速把门打开一条缝,一把就把那男孩拽进屋里,然后又迅速关紧了门。 “姑娘,我是看着那位先生走远了才来喊您的。只有一位,不是两位。”那伙计很乖巧地,“我早就帮您办好了,楼上朝阳的一间,肃静,窗户又大,您还能看到外面的风景呢。走,我帮您搬东西。” “好,谢谢你。你先帮我拿东西上去,我稍微在这儿坐一会儿。过半个时辰,你来接我一下,带我上楼。一定注意,不要让那两个人发现了。更不要让他们知道我搬到别的房间了。”乔云是想自己先平静平静再出门,这种糗样,看到的人越少越好。 伙计果然很听话,果真是过了半个时辰后,来接乔云上楼,也果然没有人跟着她。 乔云谢过伙计,关好门,想自己坐下来平静一会儿。 这间房比楼下的那间宽敞,果然窗户也大,采光好,有阳光投进来,让人心情也好了一些。 乔云来到窗前的桌子旁,发现桌上有东西,是一本不太厚的书稿样的东西。乔云以为是类似现代社会宾馆房间里的那种“宾客须知”之类的东西,就上去随手翻了一下。 这一翻不要紧,乔云的魂都要吓出来了。是曹丕的字体,竟然是他写的剑术手稿! 旁边,还有一封信。 “云儿,我错了。不该一见面就急着对你表达迫切想你的心情。李白说我了,我知道错了。这还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接受别人的批评。他给我讲了你在这里经历的种种,云儿,你受苦了。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而是把你推给了不相干的普通朋友。 朋友就是朋友,能指望人家什么呢?这么多年,你全是靠自己挺过来的,你真不易,也真了不起。这全怪我,都是我失职,没有跟你一起来,没能照顾上你。 我对不起你,我恨我自己,非常恨。我可以编出很多理由,为自己没能陪你来而辩解。但这些理由只能蒙过别人,却骗不了你。我知道,你对我这些年的经历了如指掌。我的确无颜面对你,更没有资格对你有刚才那样的表示。 云儿,面对你,我的一切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只希望你再给我一次就会,就最后一次!求你,我这回是真的改了。之前我也说过这样的话,我还记得。我发誓过要改,可我还是又犯错,因为我没有能力真正地改悔。现在不同了,现在我有能力做自己的主了,我可以为了自己的内心改了。 云儿,我这次就是来接你,回去找华佗治伤。我说这话的确是惭愧至极!如果我说,我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找华佗,都在找机会接近他,请他给你看病,你一定说我虚伪。是啊,让你等了这么多年,跟谁说谁都不会信,但这却是真实的。 我现在已经当上了副丞相,是五官中郎将,我已经有能力请到华佗了。本来我请他在许昌等我们几日,我来接了你就回去。可哪成想,我来时遇到了台风,给我吹到了虬髯客那里。 我还能活着见到你,已是很侥幸了。后来才知道,那场台风死了不少人,我当时正在海上。是老天照顾我,又赏我一条命,让我还能再见到你。这就是老天给我们的机会,云儿,连老天爷都可怜我,你就再行行好,再原谅我一次,就一次,求你了! 这些年,我又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一定都知道。我忙着升官发财、娶妻生子、杀人放火,干了太多太多的罪恶事,书中肯定都有记载。但书中唯独没有记载的,是我一直在为了我最心爱的姑娘找神医;唯一没有记载,我这些年的内心是多么苦! 云儿,我刚才冒犯了你,是有原因的。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还记得在大哥的马厩里,我要走了我10岁的生日礼物吗?那是我们的初吻!哎,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今天是我28岁的生日,我还想要你的这份礼物。对不起,你没想送给我,我又是自己来硬取的。 云儿,那时,我才10岁,还没有你高,你18岁,美得像仙女;如今,我28岁了,听李白说,你还是18岁。刚才终于看到你,却没来得及看清楚、看仔细。其实我就是不看,也知道你的样子,因为你每天都在我的梦里,每时每刻,都在我的眼睛里。 云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要改,我一定会改好的。心中有千言万语,都不说了,怕你烦。等到你原谅我时,我会趴在你的耳边轻声地告诉你。 现在,我只要再说一句:我爱你,我等你!等多久我都要把你带走,去找华佗神医瞧伤,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支撑我走过来的动力! 云儿,认识你的第一个晚上,是你的生日,我就想和你一起吃面条,却没能如愿。今天,你的桌上有一份面,是刚才我出去买的。求你,哪怕只吃一口,陪我过个生日好吗? 10岁时的生日,我提前收到了你最珍贵的礼物,却在生日的当天,与我最亲的大哥永别。我从那儿以后,就不再过生日了,这个特殊的日子,会让我悲痛欲绝,想大哥,也想你! 今天,竟然又是这个日子。我已经取到了你的礼物了,但是还不够,我还想今后的每一天,都成为这样的‘生日’,都有你的礼物,都有你陪伴。我18年没过生日了,今后,我就要你把这‘生日’全都给我补上! 云儿,我真的改了。曾经,我因为邓禹爱慕你去找他决斗。我知道我那时就错了。我不在你身边时,他替我照顾你,我应该感谢他才对。可惜,我没有机会对他说对不起了。 但是这回我改了。武谔对你的照顾,我感激他。我听说了你在帮他整理剑术资料,我支持你。这是我昨夜连夜赶写出来的我的剑术资料,先呈给你过目,如果可以的话,等到长安时,我就和你一起送到他的手上。还有其他剑客的,我会继续写,保证尽快写出来。 我写,你就不许再写了。你太辛苦了,写字多了会伤眼睛,你为我都流了那么多眼泪了,不能再让你的眼睛受伤了,留着它们,好好看我,看看我的眼睛里的你。 云儿,你该吃面了,我不说了。现在继续整理书稿,你好好休息吧,我保证不去打扰你了。吃完面就睡觉,睡醒了,就会忘记我的不好。乖。” 曹丕啊曹丕,你真是不折磨死我誓不罢休是吧! 乔云在心里骂着,眼泪一个劲地流着。这个冤家,他为什么还来找我,为什么还来搅乱我刚要平静的心,为什么不让我得到安宁? 乔云哭一会儿,看一会儿,看那信,有的字已经被泪水模糊了,但是不影响她看得清楚,因为她已经能背下来了。 桌角上果然有一份面,这会儿已经都凉了、沱了。好吧,就吃一口,陪他过一个生日吧。 乔云用筷子夹起一坨面,底下却发现了一枚鹌鹑蛋。 这个家伙,面条里面放鹌鹑蛋,应该是两枚才对啊,取“长命百岁”的吉利,怎么就一枚呢?哦,那枚是被他吃了吧? 乔云就用手指尖拿起那鹌鹑蛋,试着掰开。啊?里面还藏着一枚戒指!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剑友聚会 乔云就猫在房间里有好几天了。每天有那个乖巧的小伙计来给她送三餐,都是她爱吃的。但她因为不活动,所以每次也吃不了多少。 果然都只是这一个伙计来叫门,再没有旁人来打扰。乔云一开始时还挺满意的,可是时间长了,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这回,小伙计又来给她送开水,她就问他:“上次来找我的那位先生,就是我们一起的当中,年纪最大的那位,他没再来找过我吗?” 她是指的李白。那天李白吃了她的闭门羹,就再没来找过她。他是不知道她搬到了哪间呢,还是生气了不再理她了?乔云想,应该不会是后者吧,李白大哥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更不会跟她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一定是李白大哥还去我原来的房间敲门,估计那间里早就换了别的住客,而这个小伙计听话,不告诉他我搬到哪儿了。乔云判断。 其实,既然曹丕不来打扰,见一见李白大哥也无妨啊,也不能总这么一个人闷着。本来她和李白、武谔三个人就是路过这里,要赶回长安的,只是落脚休息而已。却没想到耽搁在这儿了,一住就是这么多天。哼,都是那个曹丕闹得。 这里大概就是从洛阳到长安中间的一个小城市吧?乔云分辨不出这是哪里。自从住在这儿,只有第一天跟着李白、武谔出去吃过一次饭,感觉地方不大,根本没有长安和洛阳繁华。不过看样子也不赖,至少应该是个城市。 她就想等小伙计再来时,问问李白这些天找没找过她。如果下次李白再找她,就请他来这里。反正现在曹丕已经知道她住这间了,连书稿都送到这里来了,还有每天的饭菜,不是李白就是曹丕吩咐送过来的。既然曹丕不来打扰,就没必要再隐瞒她的行踪了。 乔云问小伙计李白的情况,小伙计说:“姑娘不知道吗?上次和您一起入住的两位先生都退房了,如今这店里只住了两位客人。” “什么?全店里就住两个人?包括我两个,还是除了我还有两位?你们这儿的生意这么萧条吗?我来的时候明明看到出出进进有不少客人呢?”乔云很疑惑地问。 “包括您两位,除了您只有一位。”小伙计说话口齿很清晰,“不是生意萧条,我们这儿一向都是顾客盈门的。是那位先生,把这里全都包下来了,不许再接待别的住客。他自己住在了之前您住的那间。” “把这里都包了!哪位先生?就是让你来送书稿的那个?”乔云一下子就猜到了,这正是曹丕的一贯风格。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本性难改。总是信誓旦旦地说改,却连这点都改不了,更不要说别的了! “对,就是那位曹先生。他包下了这里,让我们好生准备,说是今天晚上要在这里请客,光吃的和酒,我们掌柜的就办了三天货。”小伙计很兴奋地告诉乔云。 “知道了,你去吧。哦,对了,你等一下。我问你,这位先生每天都出门吗?还是就待在房间里?他在房间里都做些什么?”这回变成乔云反过来打探曹丕的行踪了。 “回姑娘的话,曹先生基本不太出门,出去的话也都很快回来。他都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像是在写字。至于写什么,小的不认识字。”那小伙计还是那么乖巧,说到不识字,好像还有点儿害羞的样子。 “好了,你去忙吧。”乔云明白了,曹丕不来打扰他,是在专心写剑术资料。他这回还算是守信,说写给武谔,他还真认真地写了。 那,李白呢?李白自己回长安了吗?他走了都没跟我辞行,他是真生我的气了? 哎,乔云怪起自己来。 自从来唐朝,一切衣食住行全都是李白照顾她,尤其是帮她引荐认识了那么多人,联系到裴旻剑圣学习剑术,还有那么多计划内和计划外的一应安排,李白没少为她操心、费力又花钱的,她怎么那天能那么决绝地把人家拒之门外呢? 李白大哥一定是生我的气了。得抓紧回长安去了,去向李白解释,并且要向他表示真诚的感谢。 本来拖着不走,是为了躲避曹丕。现在倒好,不必要躲的人全都走了,却只剩下自己和这个冤家两个人,住了这么大的一座楼。 乔云无所事事地躺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再胡思乱想一阵,她看到窗户透进来的光线,已经是黄昏的颜色了。 “姑娘,曹先生说,让您梳洗打扮换身衣服,晚上有好多客人来,都是您想见的人呢。”那个小伙计又在门口喊话了。 “哦,你进来吧。”乔云起床下地,给小伙计开门。 “姑娘,曹先生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您。” 小伙计捧了一个挺大的箱子,看样子不轻。 “好,放这儿吧。”乔云说,然后打发小伙计走了。 她关好门,打开那箱子。 一大摞书稿,果然,有勾践的、刘秀的,每个人的剑术整理得都很细致,字迹也非常工整。可以看出,曹丕是没少下工夫,都快赶上在剑坛时帮她写的那些越女剑和他的剑法那么认真了。 再看,还有一套新衣服,从内衣到外衣到鞋子到头饰,全都是白色系的,但是面料极其考究,不亚于杨贵妃赐给她的那些。款式,也是她喜欢的那种,飘逸的、不暴露的。 他刚来唐朝,能买到这样不容易买到的款式,真是难为他了。乔云想着,心里竟莫名地感动了一下。 箱子里面还有一个盒子,里面全是各样首饰,也都是以白色为主色,质地和做工都极考究,一看就很值钱。再看,里面还有一张字条: “云儿,上次鹑蛋里的戒指,不是挑战武谔的。他送你的你还可以戴,我送你的,是早准备好的。碰巧,也是一剑穿心。只不过他的心是一颗,我的是两颗连在一起的。 你不要多想,就是一样装饰品而已,看着好看,就买了给你留着了。无关婚约的,你不要有思想负担。 还有,这些首饰,是在这里现买的,为了让你今晚有个好的心情见他们。这里没有女伙计,我就把你用惯了的小梅帮你调过来了,让她伺候你,希望中你的意。老曹。” 哦?他要在这里请剑客们聚会啊!这主意倒是不错。这大唐出了多位剑坛代表,他要在这里召集这些人,还真是有创意。什么?他还把小梅给我调来了?他可真行啊,才来这儿几天啊,都能调派公主府的丫头了! “姑娘,小梅姑娘来了,可以让她进去吗?”还是那个小伙计,真是守规矩,这么多天了,从来不冒失地敲门,都是这么不高不低的声音在门口通报。 乔云开了门,果然是小梅。 “小公主,都这么长时间没见您了,真想您啊!”小梅一进门就很激动很亲热的样子。在这个唐朝,小梅是她比较亲近的同性又同年龄段的人之一了。还有一个是锦薇,曾经把她误当成帅哥爱慕过的那个女孩,如今她已经有了相爱的人了。 “小梅,是曹——曹先生找你过来的吗?”乔云差点儿说出曹丕的名字,但她又临时改了口。这唐代人也知道历史上三国有个皇帝叫曹丕,她料想曹丕来这里不会报真名的。既然伙计已经说过曹先生,看来他没有改姓。 “是啊,原来,他就是小公主您一直惦记的心上人啊!果然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小公主就是好眼光!连公主殿下都对曹先生赞不绝口呢。”小梅说。 “什么?玉真公主殿下也见过他了?”乔云没想到,李白说把曹丕安排在玉真公主的别宫,他竟然和玉真公主都见过面了! “是啊,李白先生安排曹先生住在终南山的别宫等小公主回来,还调我和小新去伺候。公主殿下回京路过别宫,他们还一起喝过酒呢,我就在桌旁伺候的。公主殿下一个劲儿地称赞曹先生是青年才俊,说他和您真是天生的一对儿呢!”小梅小嘴儿巴巴地说着。 这个曹丕,他什么时候学会公关了?把我周围的人先搞定,再逼我不得不就范!哼,这个家伙,他这次看来是铁了心带我和他走了,再回去他那个鬼三国!我可不想去,尤其是不想再见到他那个恐怖的老子了。 “行了,你帮我打扮吧。”乔云不想再谈论曹丕了。 时间掌握得还真准,乔云这边刚打扮妥当,就有人来敲门了。 肯定不是那个小伙计,他从来不敲门的。大概,是曹丕来了? 小梅很有眼力见儿地去开了门,果然是曹丕。小梅懂事地施了个礼,然后就出去了。 “云儿,让我好好看看你吧。你真美,我的眼光还不错,我挑的布料和款式,都没用裁缝来量,我就写出了尺寸。”曹丕没有像那天那样来抱她,只是有一段距离地站在那儿欣赏着她。 她也看清楚了他。他比最后一次见面见老了,甚至比在剑坛时也显得老。在剑坛时他都三十多了,这回他说他才二十八啊。曹丕的脸色不太好,眉眼间也有疲惫的神色。哦,难怪,他写了这么多书稿,不熬个几天几夜是不可能的。 “这些书稿,谢谢你了。”乔云客气地对他说。 “云儿,怎么这样跟我说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走吧,客人都到齐了,都等我来接你开席呢。”曹丕这才走到她近前,想来拉她的手,却又停下了,好像是怕她不高兴。 “你把这里的剑坛人都请来了?”乔云倒是很自然地问道。 “是啊,这大唐果然是发达盛世,出了好几位剑坛代表。有裴旻将军、公孙大娘、李白,加上虬髯客和咱俩,哦,还有,我多请了一位,虽然不是剑坛的代表,但也不是外人,曾经也是剑术高超的人物。我请她,是为了感谢虬髯客大老远地亲自陪我来。”曹丕说。 “是红拂女前辈!”乔云接过话去。 “云儿,你也知道她?听说,她本来和虬髯客年纪差不多,现在已经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了。但是虬髯客这次来,还总是去缠着人家。每次和人家见面回来,这家伙都是心情大好,一脸幸福满足的模样!云儿,这就是真正的爱情吧?”曹丕满眼含情,上来拉住了乔云的手。 乔云没再拒绝,任由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一起往门外走去,说:“走吧,我也想和他们聚聚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剑酒诗情 乔云和曹丕手拉手来到宴会厅,果然一众客人都到齐了。大家看着他们俩进来,眼前都是一亮。大家的眼神里,都是欣赏、赞许与祝福。 果然,来的客人除了红拂女,其余几位都是剑客代表。李白、裴旻和公孙大娘三位大唐的人坐在一起,虬髯客挨着红拂女,两个人的神态很是亲热、默契。 红拂女还是穿着酒红色的衣服,和那天乔云见她穿的那件颜色差不多,但是款式更好看,也是唐代流行的那种低领露胸的款式,可以看出,那样年纪的女人,身材保持得依然很好。 “嗨,老曹,正中间的位子给你和乔云留着呢。”虬髯客大声说,他和红拂女的旁边就是留出来的正位,看样子是让乔云挨着红拂女,他们这“两对儿”坐在一起。 “看来得我来帮各位做介绍了。”李白站了起来,“今天是老曹——三国的曹子桓皇帝请客,宴请在大唐的剑坛代表,并特邀虬髯客国主的红颜知己红拂前辈出席。这里除了剑坛的人,就是剑坛家属,还有既是剑坛人又是家属的,大家可以无需避讳、畅所欲言。” 大伙都哈哈大笑。“家属”指的当然是红拂女了,她如今已到了从容淡定的年华,自然不会像小女生那般害羞或是使脸色,也跟着大伙微笑着;而后面所说的“既是剑坛人又是家属的”,当然就是指的乔云了。 乔云如今也不是那个爱变脸的小丫头了。经历了这么多,她的确逐渐成熟起来了。和在剑坛初识大家时相比,多了几分沉静,少了几分羞涩;多了几分从容,少了几分青涩。李白和虬髯客都看出来了,既为她高兴,也替她心酸。还是那么年轻的样貌,却似乎有了不少沧桑。乔云也是温和地笑了笑。 李白给曹丕和另外几位初次见面的朋友做完介绍,说:“老曹为了这次聚会,下了不少工夫,当然更花了不少银子。他把这座楼都包下来了,已经偕佳人在这儿住了好多日子了,连我都被他清场了。哈哈,废话少说,现在请老曹给大伙讲几句。” 曹丕端起一杯酒,站起身来:“众位都是因剑结缘的好朋友了,曹某今日诚邀大家相聚,一是很荣幸地结识了几位新友人,同时见到想念已久的剑坛故友,非常激动。尤其要感谢各位大唐的朋友,替我关心照顾云儿。我很惭愧,有些话,待会儿再慢慢说。我先自罚一杯,然后请各位一起干一杯。” 曹丕的确很激动的样子,一饮而尽。大伙也都很受感动,也都干了一杯。曹丕又另外再干了一杯,才坐下。 “云儿,你怎么也喝酒了?”曹丕就大声地问乔云,他好像真把大伙都当成亲人了,竟然都没在私下里问她。 “老曹,你还不知道吧,如今乔云早就学会喝酒了,她已经是个独立的大人了。她也需要结识朋友、应酬场合,不然她能学到那么多本事嘛!我从乔云的成长经历也总结出来了,这女子吧,自己的男人在时就靠男人,必须靠自己就能独当一面时,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李白又喝了一杯,感慨地说道。 “云儿,都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你。对不起,这杯,我单独敬你。”曹丕眼中闪着泪光,拿起酒坛,自己满上,只给乔云倒了一点点。 “诶?我都说过了,乔云她会喝酒,为啥小瞧我妹子啊?倒满了,喝交杯酒!”李白嚷嚷着,就要过来抢酒坛给乔云倒上。 “李白大哥,您坐着,我自己来。”乔云接过去酒坛,自己倒满,然后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曹丕,这杯咱俩一起敬大伙。” “好啊,我们一起喝,你俩交杯!”虬髯客也起哄。 “我要谢谢大唐的兄长和姐姐们,这么久以来对我的照顾和帮助,使我在各方面都成长迅速,学到了精妙的剑法,也学到了文学知识,更开阔了视野、增长了见识,尤其是获得了珍贵而深厚的友谊。我的大唐之行收获非常丰厚,是我永远难忘的人生财富。 我还要谢谢虬髯客国主,放下重要的国事亲自送曹丕来看我,并且通过虬国主,我又有幸认识了红拂前辈。我也要谢谢曹丕,终于放下那么多更重要的事,终于兑现诺言来大唐看我。来,我先干为敬。” 乔云一仰头,就把酒干了,根本没理会什么交杯。 “对,这杯是我和云儿敬大家,我也先干了。”曹丕也干了。 虬髯客还想说他俩没交杯,被旁边的红拂女轻轻拉了一下衣襟,他会意了,也干了。 李白看出乔云心情有点儿波动了。也难怪,她一个人身处异世他乡,尽管有他们这些朋友照顾,可女孩子家,凡事还都要自己用心,的确很不易。这回曹丕好不容易才来找她,她的心怕是早都伤过多少次了、失望多少回了。今晚借着酒,她怕是要爆发了。 “各位,大伙可能还不太了解哈,子桓兄弟不光剑术高超,还是位了不起的文学家、大诗人。”李白开始融洽气氛。 “咋不知道?他不是七言诗的创始人和文学评论的发起者吗?”是公孙大娘先接话,“别看我没文化,不像你们都会写诗。但是这个我知道,就连高适的《燕歌行》,也是跟人家曹皇帝学的。” “哦?想不到,公孙大娘这么有见识啊!也是啊,不然白费了杜甫的一片少男心了!哈哈!”李白把焦点转到了公孙大娘身上。 乔云上次就看出她和杜甫关系非常要好了,这大唐的女子,都这么思想解放,说话、穿衣、办事也都这么开放,连她这个现代青年都自叹差得太多。 “李白,以后你们都不要对我‘大娘’‘大娘’地叫了,我哪一点儿像大娘了?都把我叫老了!曹皇帝,你是第一次见我,你看,我像大娘吗?”公孙大娘豪爽地问曹丕。 “公孙姑娘,您正值青春年少,豆蔻芳华,大伙那样称呼您,大概是因为您的剑术太高,而故意尊敬您吧?若是不了解您的本事,一定会称呼您小妹妹呢。”以曹丕的口才,什么样的女人都会被他忽悠懵了。 “就是,还是曹帅哥会说话,难怪乔云妹妹就喜欢你。我最了解剑坛的情况,清一色的优秀男人,众星捧月那么一两个姑娘,能抢到绣球的优胜者,比决出剑主都幸运。曹帅哥,你可真有福气!看我妹妹,那可是千百年来不出一个的大美人儿、小才女呢!”公孙大娘性情豪放,打开了话匣子。 虽是曹丕做东,但毕竟刚来,对大伙不都很熟悉,李白觉得大家都是奔他而来,所以他要尽量照顾全面了。此刻看公孙大娘已经活跃起来,不能怠慢了资历更高的红拂女。 于是他说:“红拂前辈,我乔云妹子知道的事可多了,她也早就仰慕您了。待有空时,也请把您的剑术绝活教我妹子几招,她就爱剑术,而且勤奋好学呢,尤其是特别聪明。” 乔云也连忙端起酒杯,向身旁的红拂女报以真诚的微笑:“前辈,乔云还要感谢那天晚上您特意来找我,我都没来得及送您,那么晚了,惦记您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来,我们随意喝一点儿吧。” 乔云先喝了一口,红拂女也喝了一口,然后小声对乔云说:“那天,虬髯客在外面等我了,我出来就上马走了。” 哦,原来他俩一直在一起?红拂女不是当年爱李靖吗,怎么现在和虬髯客又重续前缘了?当然,人家也许只是一起坐坐聊聊天、叙叙旧、谈谈剑术罢了? “李白,你不是诗仙吗?你和曹大诗人谁的诗更胜一筹啊?不妨你们就现场比试一番呗,多难得的机会啊!”公孙大娘提议。 “好!我赞成!”虬髯客也大声应和,“就以爱情为主题,你俩谁先作?” “当然是曹皇帝先来。”一直坐着没说话的裴旻开口了,“曹皇帝是我们的前辈,而且来这里是客,所以一定要请他优先。” “哈哈,老曹,我本来想给你点儿工夫,好好酝酿一下对乔云的感情呢,剑圣都发话了,你就先来吧。”李白笑着说。 “好吧,那我就献丑了。”曹丕站起身来离席,在房间里一边踱步,一边吟诵起来: “朝与佳人期,日夕殊不来。嘉肴不尝,旨酒停杯。寄言飞鸟,告余不能。俯折兰英,仰结桂枝。佳人不在,结之何为?从尔何所之?乃在大诲隅。灵若道言,贻尔明珠。企予望之,步立踟蹰。佳人不来,何得斯须。” “好诗!果然是才子皇帝!”众人异口同声地夸赞。 “妹妹,你听懂了吧?我就听懂前两句了,说,‘早晨即与佳人相期,但直至日夕,佳人却终没有来。’其痛苦的语调、浓重的失落感,顿时笼罩全篇。”公孙大娘冲乔云说。 “姐姐,我不大懂古诗的。”乔云小声说道。 公孙大娘还要再说什么,李白抢过了话:“老曹这首作得真好,的确把他对乔云的感情都刻画到位了。我接下来也附和一首情诗啊,献给在座的两对佳偶。” 乔云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红拂女,只见她一点儿不自然的表情都没有,一直微笑着,时而还和虬髯客会意地互递着眼色。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李白,你这是写我呢,还是写老曹啊?”虬髯客笑着说,“这一听就是男人思念美人的。” “写你俩的。下面还有一首,是写美人思念情郎的。”李白接着作下一首: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这首更好!”虬髯客又大声说,“乔云,你看,你大哥多理解你,把你对老曹的心意都替你说出来了。” “妹妹,大哥作了两首,老曹才作了一首。他欠着一首,你替他朗诵一首呗。”李白喜欢听乔云背诵他没听过的后世诗词,这回他又找到了借口,让乔云背诵。 乔云就站了起来,她刚才也想到李白会点她了,已经在心里想好了一首,还是毛主席的。 “九嶷山上白云飞,帝子乘风下翠微。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洞庭波涌连天雪,长岛人歌动地诗。我欲因之梦寥廓,芙蓉国里尽朝晖。” “妹妹好文采!曹帅哥,这样文武双全的美才女,你咋这么久了才想起来接回去啊?”公孙大娘说。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酒精考验 这次聚会的气氛是令人愉快的。乔云坐在曹丕的身旁,感觉像是又回到了剑坛,大家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吃着,聊着。她觉得曹丕似乎还是那个对她悉心照顾、精心呵护的贴心朋友,就暂且把他对自己的背叛和与伤害放在了一边。 酒过三巡,大家都没少喝,但都没喝醉,都是恰到好处的状态。曹丕不想喝多,他怕酒后误事,也不想别人喝多,免得再发生“上错床”的风波。 见大伙都吃喝差不多了,曹丕说:“各位,我把这个地方包下来,就是想留大伙在这儿多住几天。这外面的园子也不小,我们明天可以去外面对剑切磋。各位要是没有意见的话,今天时候不早了,我们先休息,明天早餐还在这儿。” “老曹,都怎么睡啊?谁和谁住一间?”李白问他。要说李白这问这话也没什么不妥,毕竟是曹丕请客。这里总共有多少间房、怎么分配,也该让大家知道。 谁知虬髯客又冒出一句:“可分明白了,别再有谁上错床了。” 这话别人不知道典故,只有他们同期剑坛的人都知道。曹丕就怕有人提起这茬,眼看要安稳收场了,果然还是又提起来了。 “咳,咳。”李白咳了两声,虬髯客立刻也意识到了,但是话已出口,他一时还找不到补救的说辞。 乔云如今成熟多了,她不会再冲大伙使脸色了,她也觉出气氛有点儿要不好,就说:“这楼里的房间很多,每人一间应该也够。我的丫鬟来了,可以兼顾侍奉几位女性。” 她本来是好心替大伙缓和气氛,结果公孙大娘又说话了:“妹子,咱别在这儿替别人操心了,你想女子住在一处,人家虬国主可嫌你不懂事儿了。” “诶?我说大娘,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了?我是替老曹着想,你可别误会我啊!”虬髯客是想替红拂女解释。刚才他们喝酒时闹,人家红拂都没表现出任何不高兴。反正就是几句酒话,也不必认真。这回可是说真格的,别让人以为他要“上错床”似的。 曹丕是担心乔云累了,刚才她还没少喝酒,她的断剑还没取出呢,他真是心疼,就想快点儿结束,让她早点儿休息。拍着良心说,曹丕他根本没打什么歪主意,他要是真想“上错床”,那么多天这里只有他俩,他有的是机会。何况,他都特意把小梅调过来了,就是为了贴身伺候云儿的。 “行了,房间多得是,门都打开了。我和云儿都有自己的房间,其余的你们随意。”曹丕不想再磨叽纠缠了,说完,就要拉乔云的手先走。 他这么一说,大伙却听差了,他是说,他和乔云都在这楼里住了些天了,各自都有专门的房间了。可刚才话这么说,人家就给听成了他俩住一间。 虬髯客没忍住,坏笑了出来。红拂女掐了他一把,被公孙大娘看到了。 “呵呵,就可怜我一个单儿。走了,我随便找一间歇了,享受孤独去。一个人的夜是冷清的,是寂寞的。”公孙大娘就是这样张扬的性格,说这话的声音很大。 曹丕就怕乔云听到这样的话,但他本是好心请客,却不能正面对人家说什么。于是他又停下来,说:“女士们累了,上楼去歇吧。云儿的房间在楼上,她的侍女也在,伺候你们先睡吧。我们哥几个,再喝点儿,聊会儿。” 乔云心领神会,马上就帮着曹丕:“红拂前辈、公孙姐姐,我们上楼吧。” “诶?曹帅哥,你真把妹妹一个人留在房里啊?你都多长时间没安抚人家了,不讲究啊!来,姐姐陪他们喝酒,你去陪美女。虬国主,你也去。”这公孙大娘好像有点儿喝大了,说话越发地不地道了。 “大家自便吧。我也留下来喝酒。”乔云一看这样,只好豁出去自己。她知道,曹丕为了这场聚会没少花脑筋,没少破费。别看他是皇帝,可是以三国的实力,跟这盛唐是没法比的。他这趟的花销,怕是多少年都补贴不回来。不能让他的付出适得其反,再说,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感谢照顾她的人们。 “傻妹妹,喝酒有什么意思?”公孙大娘把嘴贴在乔云的耳朵边,哈出了重重的酒气和热气,“去薅他上楼,我们都住楼下,就把楼上留给你们两对儿。上楼,上*床!” “我先走了。”她又大声冲大伙说了一句,真的先走了。 “我也累了,也去歇了,我和公孙姑娘一起。”红拂女也打了声招呼,又特意向虬髯客看了一眼,匆匆跟着公孙大娘也去了。 “我也不喝了,我也睡了。这些日子操办府中老母的后事,我也早就乏了。”是裴旻,他本来就不太爱好和这些人神侃大喝,正常的人际沟通他也喝酒,但是这样的大喝,他早就急着想躲了。 “都走了?就剩我们这几个了?嘿嘿,正好,他们都是外人,咱四个才是真正的‘剑友’。”虬髯客说。 乔云其实也不想留下,但是今天是曹丕张罗请客,而且是为了她,她觉得自己应该尽到“女主人”的本分。 “云儿,我送你先回房歇着,然后我再回来陪他们。”曹丕心疼她,就站起身要拉她。 “都散了吧,老曹,不是还有明天吗,明天再喝吧。”李白也不想让乔云这么辛苦,就也站起来。 “诶?我好不容易来趟大唐,李白你得陪好我。钱人家老曹都花了,让你出个人还不行啊?让老曹陪乔云睡去,你陪我喝好。”虬髯客不依不饶。其实,他这么做,也是要撇清自己和红拂女。 “没事,我不累。”乔云硬撑着笑脸说,“我们四个难得聚到一起,在剑坛时我就很少和你们一起吃饭喝酒,你们都喝好,我不喝了,喝水吃菜陪你们。” “嘿,你看人家乔云,多仗义!李白,我跟你说,交朋友就交这样的。”虬髯客好像不会小声说话,“伙计,拿酒来!” 好么,又上来好几坛子。 这几个人又大喝大侃起来。话题都是围绕剑坛的趣事,说来说去,又都回到了曹丕和乔云的关系上。也是,剑坛的趣事最多的也就是这个了,别的似乎也没什么能引起人的八卦兴趣来,酒桌上,最适合谈这些。 “老曹,你那天喝着酒,为啥就突然出去了?出去就去找乔云一起穿越走了?” “你都骑马累了那么多天了,总是穿越不成,怎么那晚就突然成功了?你和乔云都做什么了,才那么巧地一起穿走了?” “你带她回三国,怎么给大伙介绍的啊?能提剑坛的事吗?不能吧?那他们一定以为你又从哪儿娶回去个美女呗?” …… 这些话,好在还都不太过分,乔云就陪着坐着。刚才她也没少喝,这会儿酒劲上来了。她已经感觉到了,就自己喝了些水,想稀释一下酒精。谁知困劲儿又上来了,不知不觉,她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云儿,别这么睡,该着凉了,我送你上楼去。”曹丕轻声叫她,又伸手扶她。 没叫醒,也没扶起来,她却就势趴在了曹丕的胳膊上,继续睡。 “乔云太累了,你抱她上楼吧。别回来了,我俩喝完这杯也撤了。”李白对曹丕说。 “别,我送完她还回来。”曹丕示意他俩都轻点儿声,他轻轻地把乔云抱起来,上楼了。 小梅也已经睡了,睡在乔云的隔壁,曹丕没去叫醒她,怕一张罗吵到乔云。 曹丕上楼很久了,李白和虬髯客的八卦心又起来了。 “你说,老曹还会回来吗?”虬髯客坏笑着问李白。 “你说呢?要是我,就不回来了。”李白也坏笑道。 “是呗,就送上楼,怎么能这么慢啊?要想回早就回来了。”虬髯客又说。 曹丕回来了,他是帮乔云脱了鞋,擦了脸和手,又倒好一杯水放在床头,给她盖好被子,就像曾经在剑坛时那样,一应侍奉好了,才下楼来的。 “你咋回来了?这么快就上完了?”这两个人又喝了不少,开始又说话不着调了。 “我说你们啊,尤其是老虬,别再这样说云儿了。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下楼来吗?我不怕你们胡扯,我是怕我自己管不住自己。我必须来跟你们喝,不然我都有可能再也控制不住,冒犯了她。”曹丕这回说话也放开了,他还是和这两个人不见外,什么都可以敞开了说。 “老曹,你俩不是都在这楼里住了好几天了吗?晚上真的就各睡在各的房间里?”虬髯客用夸张的表情问道。 “不光是晚上,白天也是,她把自己关在房里,根本不见我。不瞒你们说,我也是今天才看到她。”曹丕说。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不喝酒了。 “她还是不肯原谅你?”李白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那天乔云连他都不给开门,就知道她是铁了心地拒绝曹丕,“她也是真伤心了。” “怎么了?你俩到底咋回事啊?你去我那儿,不是都给我讲你俩的经过了吗?她不是连刘秀的大红人儿邓禹、你老爹给她选的张辽都拒绝了,一心就跟着你吗,怎么还拒绝你呢?”虬髯客似乎不大理解,“哎,女人啊,有时候还真矫情。你看我和红拂,也是。我越主动,她就越端着;我要是冷静下来,她反倒来找我了。” “你呀,要是第一天见到她不那么心急,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李白说他。 “啊?你第一天把人家怎么了?”虬髯客又想歪了。 “我以为,她也会那样想念我。我就……哎,是我把她想简单了。这回我见到她,她果然是长大了,和以前好多不一样了。都是因为我,她自己承受了那么多。女人就是因为对我们男人失望,自己才会变得越来越强大,我真怕把云儿也变成那样。”曹丕痛苦地托着头说。 “她同意跟你走了吗?”李白问曹丕。 “我还没敢明着问她。不过,我一定得带她走,不为别的,就为了却我的那个心愿,也一定要带她走。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找到华佗,再不回去,华佗又该四处远走了。太白兄,你还得帮我劝劝她。”曹丕诚恳地说。 “你不是说,上次你俩穿越出了故障吗,都把你穿成小孩了。这回可弄把握了,别再出什么意外了。”虬髯客提醒他。 “是啊,我当时也觉得你俩各自睡着不准成。”李白说,“不如一起睡,一起醒,才能保证时间上同步。” “哎,我说也是。咱真得好好劝劝乔云,就是一起睡个觉,也不干别的,不是为了穿越成功吗?明天我让红拂帮着劝她。”虬髯客也说。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城府难测 虬髯客和李白就陪着曹丕坐了一夜,谁都没回房间去睡。到最后,三个人就趴在桌上打了个盹。再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 “啊——”曹丕先伸了个懒腰,“要咋说,还得是兄弟呢。你俩陪我坐了一夜,起来吧,是先吃饭还是先回房歇着?” 李白和虬髯客也被他叫醒了,也都伸了个懒腰。 李白先说话了:“老曹,你这一来就这么折腾,又像在剑坛送你和乔云穿越那会儿了。如今我的体力比不了那时候了,我都人快中年了,熬不了那么多了。这一晚就够我呛了,你可抓紧跟乔云谈明白吧。” “是啊,老曹。”虬髯客也说,“我这体力还行,可我也不能总在这儿陪你了,我那国家还一大堆事等着我呢。再说,我好不容易来大唐一趟,你也得给我留点儿个人空间,会会老朋友啊。” “你的红拂女不是都帮你请来了吗?你自己不陪人家睡,能怪别人吗?”曹丕反驳他。 “不只是她,还有别的朋友呢。你以为我像你,见到漂亮女人就眼里、心里全没别人了!”虬髯客和曹丕一到一块儿就拌嘴,但心里都是很高兴的。 “髯客,别逗老曹了,咱都吃点儿东西,回去歇会儿吧。老曹,你也抓紧休息会儿,待会儿乔云该醒了。”李白提醒他。 “对啊,你俩吃自己的,想要什么自己点,我去陪云儿吃早餐了。”曹丕说完,就去找伙计给准备了。 曹丕亲自端着早餐上楼,小梅已经在帮乔云梳妆打扮了。 “曹先生早。快给我吧。”小梅连忙施礼,然后接过去曹丕手上的早餐盘。 “不用,你下楼去吃饭吧,这儿有我就行了。”曹丕打发下去小梅,把门关上,但是没有反锁。 “云儿,吃点儿吧,趁热吃。”曹丕眼睛通红,声音也有点儿沙哑。 “你们又喝了一夜?”乔云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里还是挺心疼的。 “没事,我身体好。来,咱俩一起吃。”曹丕帮乔云盛了一碗粥,又递给她勺。 曹丕一边吃,一边观察乔云的脸色。他发现,云儿真是变化不小啊,虽然还是那么年轻漂亮,但是神色比以前沉静多了,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 曹丕观察了半天,两个人都快吃完了,他终于判断云儿至少是没有生气,就想趁这会儿安静,试着流露一点儿着急带她走的意思。 “云儿,我见到华佗了。他说,你的伤他有把握医好。他还是那么忙,这回好不容易请到他给父亲治头疾,我求他在许昌等我们几日。”他这样试探着说。 “哦,你父亲的头痛病又厉害了?”乔云是礼貌地问了一句。她知道,曹操有脑瘤,最后就是死于这病。还知道他不听华佗的劝告,拒绝手术,还把华佗关起来,最后给杀了。 “父亲是第一次找华神医看这毛病,以前也疼过,但是没当回事。云儿,你知道父亲有头疾?”曹丕不知道,连这,历史都有记载? “哦,找到神医看过就好,希望他早日康复。”乔云还是礼貌地说。 “云儿,我是说,华佗给父亲看完病,我怕他急着走。所以……”他进一步试探乔云。 “我的伤早就好了,不用神医等我。曹丕,我知道你想带我回你的三国,可是,当初我去,就是为了治伤,如今我的伤不用治了,我就没有理由再去你那里了。”乔云想这样对他说,却话到嘴边又咽下了。这也是她这些天来想的。 乔云自从看过那天曹丕夹在书稿里的信,知道他是来接她走,她就在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从当初第一次随他穿越去三国,唯一的理由就是找华佗动手术治剑伤,还惊动了剑坛那么多人配合他们,而且剑坛休会也是为了她。 结果,第一次曹丕穿越出了故障,他们没能找到华佗,所有的后续故事,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展开了。她已经先后去过三次三国了,后面的两次,却不再是以治伤为主要目的,而是奔着曹丕这个人。可最终,又怎样呢? 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磨难,承受了那么多痛苦,有自己的世界不能回,有自己的事业不能做,就连在这过程中结识的好人,也不能爱。我这是何苦呢?为了一个不专情的古人,我值得吗? 乔云坚决不能再和他去三国了,现在伤早就好了,虽然没动过手术,可那断剑早都在身体里不知所踪了,也一点儿都不疼了,还去见华佗干什么呢?既然不找华佗,还去什么三国呢? 她的心里是有曹丕,可是,去了他的世界又能怎样呢?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我都已经去过三次了,去了他那里,一点儿两个人相处的快乐都没有,更谈不上幸福!都不要奢望这么多,就连个平安、轻松都办不到,我还去自讨苦吃吗? 而且,那时他只是娶了一个甄宓,现在呢,怕是都数不过来了吧?还有一大帮的孩子!邓禹就曾经嘱咐我,去了三国,要提防他的那些女人们害我。不要说那些数不清的叫不出名姓的,单单一个郭女王,她能害死甄宓,就不能害死我吗! 最最恐怖的,是还有曹操!曹操曾经对我不错,还封我官、借给我剑,可他后来却误会我,以为我喜欢他,还说过要娶我! 所以,打死都不能再去那个鬼提地方! 那么,这回和曹丕分手,就是真正的分手了。如果还有机会回剑坛,也许还能再见一面;如果剑坛不再召集大伙,就真的再也不见了! 想到这,她又的确有些不舍。 哎,但愿他能在这儿待些日子,我们就在这儿一起相处一段时间,就像当初在剑坛的想法那样,度过曾经美好的时光,然后各回各的世界,留下一段难忘的记忆罢了。 见乔云一直没说话,曹丕的心里更没底了。他料想她不会轻易答应跟他走,其实乔云的那些顾虑,曹丕也替她想到了。他以为她会说她不去,会指责他的背叛,会抱怨这么多年他对她的不闻不问,会哭着撒娇,甚至伸手打他。 然而他想错了,乔云就是一直那么静静地坐着,面色平静。 “云儿,你再好好想想。也不急,没事的,华佗走了,我们就再去找他。我现在是副丞相、五官中郎将了,我有能力办这事。你先歇着吧,昨晚睡得太少,再补个觉吧。”曹丕给自己下台阶,伸手帮她理了理刘海儿,其实人家的头发没乱,他只是手欠,想动动罢了。 “好,你也休息吧。这些天写书稿都没休息好,昨晚又没睡,今天一定好好睡一觉。”乔云还是温和地说着,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 他下楼,想找李白再说说,问问他,云儿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这么让人捉摸不透,根本就成了喜怒不形于色了。她哪来的这种城府,她这些年还经历了什么,能把她修炼到这种地步? 餐厅里人都撤了,只剩下两个伙计在收拾桌上吃剩的东西和餐具。他不知道李白住进了哪个房间,又不能挨个屋去敲门。他就先回到自己的房间,也该洗漱一下了,刚才就这么狼狈地去见云儿,她不会嫌弃我吧? 哎,就是嫌弃,她现在都不会表现出来了。多想回到从前,云儿她即使生气,也会明白地说给我听,哪怕是严厉地指责我、骂我,甚至打我,也好过我这么没头没脑地猜! 一推门,李白在他屋里。 “太白,我正想找你呢。”曹丕沮丧地坐在床边。 “乔云什么都没说是吧?”李白猜到了,曹丕去了这么久,回来又这副无所适从的样子,他就知道是乔云跟他玩起了深沉。 “乔云现在成熟了,可深沉了,你都猜不透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李白也这么说。 “是啊,她一定是经历的太多,凡事都靠自己,她太累了,太不容易了。太白,我心疼啊!”曹丕刚才在乔云面前没掉泪,这会儿,却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老曹,你从她的角度考虑过吗?十多年过去了,她的伤就算没动过手术,你认为什么伤会拖个十来年才治疗呢?换了你,你会痛痛快快地去找大夫,把已经长好了的皮肉,再硬硬割开个大口子吗?”李白抬着眼皮问他。 “是啊,我只想着一心找华佗了。太白,不怕你笑话,别看我是那样的身份,我真是一直等了十几年,才有机会见到华佗。这回要不是我父亲派人强硬地把他押来,我都还是见不到神医真人呢。”曹丕无可奈何地说。 “嗯,也不奇怪,要不怎么叫神医呢。我们这儿也有不少名医,但是会动手术又会使用麻醉剂的,还真没有。不过,我看乔云的伤好像是真好了,她现在跟裴将军对剑都能三百个回合面不改色气不喘,听说那天她还和公孙大娘对了一千个回合呢。”李白说。 “云儿的本事都这么高了?!”曹丕惊叹,“哎,你们说得都对,找了我这么个靠不住的男人,一切都只能凭自己打拼,是我害了她,却也成就了她。哎,我可不希望她有这样的成就啊!” “所以啊,我也在替你使劲儿地想。我觉得吧,乔云跟你走,还真是希望不大。你总得给她个足以接受的理由吧?伤好了,这找华佗的最基本的理由就不存在了。其他的呢,为了你这个人?可她跟你去了,你能给她什么呢?皇后,还是贵妃?”李白问他。 “哎,我现在也不是皇帝,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当上皇帝。我是记得在剑坛时你们都称呼我子桓皇帝,可是看我父亲这架势,也未必选我接班。再说,他自己都没有称帝的意思。刘秀的那个小嘀嗒孙儿还在那儿占着茅坑不拉屎,我父亲还顾忌那么多。哎,不说这些。我是说,我这些年娶了不少女人,都是情非得已,不得已才娶回去的。我心里只有云儿。”曹丕说。 “老曹,这话说得就不地道了啊。”李白撇了撇嘴,“别说乔云不信,我听了都不信。我劝你,这话就不要对她说了,她就是不骂你,心里也得气个半死。你就更别指望她跟你走了。” “可我说的是心里话。不瞒你说,我娶回去哪个,闭上眼睛,都使劲儿地想着她是云儿。”曹丕叹着气说。 “老曹,你还真不要脸!”虬髯客推门进来,他显然是听到了曹丕最后说的这句。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朋友相助 虬髯客来了,显然,他不但也不相信曹丕刚才的话,而且还颇反感。 “老曹,亏你能说出口吧,都是成年人,这鬼话你能骗过谁啊?就连乔云那样单纯的女孩子,也明白咋回事!我告诉你,老曹,这话,往后再也不要说出口。也就是咱兄弟不见外,谁也别笑话谁,不要说别人,要是让那公孙大娘听了去,非把你骂得呀,自杀的心都有!” 曹丕无言以对。其实,他说的,至少有一半是真的。就说娶甄宓吧,新婚之夜,他真的就是把她当成了乔云。哎,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我对不起云儿。 “行了,哥哥开导开导你吧。其实吧,女人都差不多,乔云再优秀,也没比你那些妃嫔们多了什么。既然她不想跟你走,你也就死心、放下她吧。我看她也挺大方的了,往后,大家还当好朋友相处吧。你不是也没怎么着她嘛,就是朋友,大家都是朋友。”虬髯客说。 “这种事,你能做到,我老曹做不到。从她叫我‘老曹’那天起,我就注定放不下了。”曹丕痛苦地说。 “要我说吧,你们俩说得都有道理。老曹和乔云是互相都有感情,这大伙也都看得清楚。要说乔云对老曹和我们大伙都一样,那也绝不可能了。可是人家不跟你走,你又找不出充足的理由说服她,你就真要做个现实的打算了。要么,你俩都留在大唐,你也别回去当你的皇帝了。”李白又提出了一个办法。 “切,他可舍不得!”虬髯客不服气地说,“他就算能放下他那些美人儿,也放不下他的江山。哎,也别说老曹,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舍不得。” “那,要不,你就拿出一段时间,你俩就在这儿,放开了好,想多好就多好,然后把话说开了,我亲自送你们各自回各自的地盘。”李白说。 “哎,我看也就只好如此了!我也豁出去了,留下来多陪陪你,帮衬着点儿。我看乔云对咱剑友们还都挺有感情的,我们跟着混和儿着,你俩也快点儿都放下架子,该咋的咋的,时间多宝贵啊!哈哈,我也趁机再追追我的初恋情人。”虬髯客笑了,爽朗地说着。 “咳!我觉得,云儿不会答应这样。”曹丕清了清嗓子,他真是上火了,嗓子一直都哑着。 “那,你就把她硬带回去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让你放下你又放不下。你这人太矫情,难怪这么多年美人都追不到手。哼,不管你了,我去找我的红颜知己去了!”虬髯客失去耐心了,推门走了。 “你也歇会儿吧,总这样熬着,心里更乱,更理不出个头绪了。”李白也站起身。 “太白兄,这些日子没少麻烦你,尤其还劳累你照顾云儿这么长时间,我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谢谢你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陪我一夜没合眼了。”曹丕很少这样对人说话,他这回是真诚地发自内心。 “这是什么话?照顾乔云是剑坛交给我的任务,就算不为你,我也会的。不过,我还真不能歇着去,我再去看看乔云吧,帮你探探她的意思去。你都这么客气了,真难得啊,我哪能像虬髯客那么不讲究、不管你呢。”李白说完,也出去了。 乔云对李白还是很客气、很友好,甚至很信任的样子,但却没说一句和曹丕之间的打算。她也是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她自己也在思想斗争着,没想好究竟怎么决定。 曹丕一个人躺下,疲乏至极,他睡着了。他做梦了,梦到了大哥曹昂。曹昂死了这么多年了,已经很少出现在他的梦中了。 “大哥,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啊!你是不走了吧?留下来,和我一起帮父亲吧。我太累了,忙得晕头转向,父亲还经常对我不满意。母亲也对我不如以前亲了,那老二老三他们,跟我更不像是一个娘的兄弟,一点儿都比不上大哥对我亲。”曹丕扑向曹昂,热烈地拥抱他。 “子桓,我就回来看看你,一会儿就走。别的事都和我无关了,我和你们早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只是惦记小乔,你说过要照顾好她,可是你娶了这么多位弟媳,怎么没有一个她呢?”曹昂也拥抱了弟弟,但是明显地没有曹丕更激动更亲切。 “大哥,都怪我。当初想为了你跟父亲作对,就硬是跟他抢来了甄氏。那是我第一次娶亲,要知道,我那时才18岁,那女人比我大七八岁呢。我本是和父亲制气,实际上却害了我自己。云儿伤心,我这一辈子也完了。”曹丕对哥哥说。 “是,我知道,你娶甄氏的时候,还正巧被小乔撞见。她能不伤心吗?大老远地跑回来找你,你却娶别人。你呀,就是自作聪明,自作自受。听说你还把那甄氏杀了,真是一错再错。”曹昂叹了口气。 “大哥,我好几次都把云儿丢了,当初我是小,丢了她还有你帮我找回她。可是现在你不在了,没人帮我了。我这又好不容易再找到她,我想带她回去,但是看样子她不会再跟我走了。大哥,你能帮我想个办法吗?我真的不能再失去她了!”曹丕说着,都急哭了。 “小乔体内的断剑,早都取出来了,我第一次见她时就已经取出来了,不是华佗给动的手术。你就不要再以此为借口了,就是自欺欺人。你也别指望娶她了,已经错过了第一次,就永远不会再有机会了。子桓啊,大哥也无能为力,但是如果换了是我,就下辈子只守着她一个人。”曹昂说完,就从曹丕的手臂里消失了。 下辈子?大哥已经死了,他又有下辈子了?他下辈子会去找云儿吗?守着她,专心对她一个?那我呢,我还有机会吗? 曹丕惊醒了,一身的冷汗。 哎,一个梦而已。哼,下辈子,哪有什么下辈子?我这辈子都没活明白呢!大哥一定是因为云儿的事还不肯原谅我,他是来提醒我,要是对云儿不好,他就在另一个世界和我争云儿了。 另一个世界?云儿的世界?天啊,不要!云儿没答应跟我走,她就是要回她那里去了,她不可能留在这大唐啊。她回去她的世界,难道大哥去找她了?她会爱上大哥吗?会啊,她一定会的。上次她就亲口说过,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曹昂,然后试着爱上他,再把我从心里剔除! 不要,云儿!就算到了下辈子,也是我守着你!大哥虽好,可是你第一个爱上的人是我啊! 下辈子守着云儿一个,那这辈子呢?这辈子还有拥有她的可能吗?不行,都说我曹丕贪婪,我就是贪婪。下辈子去守着她,这辈子我也要!我还是要带走云儿,去我能说了算的地盘。我要把皇后郭氏废了,把后宫那些妃嫔都遣散,只留云儿自己! 哎?不对啊。我还没当皇帝呢,哪来的皇后、妃嫔啊?我是做梦吧?可是,刚刚梦到大哥,现在梦已经醒了?我白日做梦当皇帝,我明明是皇帝啊。在剑坛时,大伙都叫我子桓皇帝。我,我是不是神经出毛病了! 曹丕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这时门开了,李白和虬髯客一起进来了。 “老曹,我们帮你想了个办法,你听我们说啊。”李白坐下来,先开口。曹丕赶紧坐起来,心里真是感激。自己还睡了一觉,还做了个梦,这两个到现在脑袋还没沾沾枕头呢。 “太白兄,你先喝口水再说。”曹丕亲手倒了两杯水,放在他两个人的面前。 “老曹,我们商量,决定由红拂和公孙大娘出面,开导乔云。女人最懂女人的心思,我们男人有时候说不到点子上,还可能适得其反。还有,李白安排,不断地请乔云认识的朋友来这儿聚会,给你们疏通气氛。你就趁机多照顾她,多献殷勤,就像昨天那样,让她当着人多的面没法跟你吵架。然后大家伙再从侧面多帮你说好话,最终促成她同意跟你走。”虬髯客一口气说完。 “好吧,多谢你们为我费心。我看这主意还好,云儿她现在对朋友们都挺有分寸的,有大家帮着周旋,她的确不能冲我发火。主要是,有别人,她似乎还能自然而然地认为和我是一体的,帮我照顾大家,昨天我就感觉出来了。你们说,她是不是心里还是有我的?”曹丕神经质地说着。 “废话,她心里没你,我们也犯不上帮你了。我们还不都是为你俩这么多年的感情折服了,当初在剑坛的时候,开始没人看好你,都认为你就是个大流氓,调戏小女孩。后来经过那么些事之后,才发现你是真心喜欢她。”虬髯客说。 “这样,你剑术好,又是大诗人,我们接下来安排这些朋友,也都是从剑术和作诗上挑人选。乔云最爱剑,剑客都来切磋,她自然心情大好。心情好了,你再争取她也就容易多了。她也会背诵不少后世名人的诗作,她背了,众人称赞她,她心情也会好。总之,都是帮你促成心愿的。”李白开始商量着计划。 “好啊,这大唐是出了名的文化繁荣盛世,我也是提前感受了,真是偏得。太白兄就辛苦代为安排吧,花多少钱都行。”曹丕说着,就要往外掏钱。 “哎,真俗气。”虬髯客拦住了他。你的钱,留着回去花给乔云吧。你出趟门能带多少钱?就省着点儿用吧。下面的花销都由我出,我离着近,比你方便。包这座楼的钱已经有人帮你付过了,你猜是谁?” “啊?有人帮我付过?不行,太白,这钱不能让你花,我带的钱足够,我毕竟现在是副丞相了,这些钱还是有的。”曹丕说。 “不是我花的,我也是刚知道,刚才我是想去帮你付账,但听掌柜的说,是住在楼上的那个白衣姑娘,已经付过了。”李白告诉他。 “云儿!云儿她为什么要帮我花钱呢?”曹丕迷惑了。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太爱你,太体恤你了,知道你在三国才刚起步,也不容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想跟你绝交,不花你的钱,不欠你的。”虬髯客帮他分析道。 “云儿,不要啊,不要跟我清算,我为你花多少钱都心甘情愿,我把全天下都给你,都远远不够……”曹丕自言自语着。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三女搭戏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由李白编剧、虬髯客导演的一场女人言情戏,就要以颜值担当、言辞助力而隆重上演了。主角是乔云,却要由红拂女、公孙大娘两位配角卖力猛唱。 她俩会卖力吗?当然会! 她们为什么会卖力?因为,这两个女子,虽然年纪、性格、气质不同,却有着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热心肠、热爱生活、信仰爱情。为了促成一段美好的爱情传奇,她们俩甘当配角,甘心卖力。 “编剧”和“导演”,也卖力地来给两位女演员说戏。这两位女子当中,公孙大娘算是和乔云有点“交情”,她救过乔云,还收留过她,互相切磋过剑术,有一定的交往基础。不过,她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也没有谈过心。 而红拂女,来找乔云谈过,当然上次也是受虬髯客之托,可是谈得不多,更彼此不熟悉,在这之前,就只见过一面。 “乔云是个能说通道理的女子,我就不信,老曹他那么有本事,就劝说不动一个女人!”公孙大娘说。 “他要是能说动,就不劳烦二位美女了!”李白和虬髯客还得满脸堆笑地求着两位“演员”。 “行,我不是说不帮忙去说,我是想,这乔云真是命好,这么优秀的男人,为她什么都豁出去了。哎,人和人的命运咋就差距这么大呢!”公孙大娘总是自嘲,她又要感叹自己的命运不济了。 “我和乔姑娘只聊过一次,我觉得,她对曹先生是有很深的感情的。”红拂女说话声音不高,语速也不快,但是语调很坚定,“我有信心,说服乔姑娘跟曹先生走。毕竟曹先生回到他自己的地方去,才更方便二人今后在一起相爱。” 红拂女不完全清楚曹丕的情况,因为她不是剑坛的人,关于这些剑客来自不同时空的信息不能让她知道。虬髯客只是有所选择地告诉她,说曹丕不是本地人,他在他那里是个很有能量的大人物。说他在追求乔云,但是他家里有好多老婆了,乔云介意这些。 虬髯客说:“我是这样想,乔云和公孙姑娘论过剑,红拂也剑术不错,不如,就还以剑为媒介,你们三个女子就常在一起研究研究剑术,聊聊女孩子的穿衣打扮之类,先沟通感情,让乔云慢慢地信任你们。等到她相信你们出的主意都是为了她好,她才会慢慢接受。” “嗯,我看这主意很好。”李白也说,“我这边约请客人来,大家一起论剑、作诗,都是老曹的长项,乔云也爱好这些,到时候大家心情都好了,你们二位美女也和乔云建立起融洽的姐妹关系了,大家再一起使劲,促成他俩一起走。” 两位女子领了“戏份”任务,开始“排演”了。 “姐姐,是你先出场,还是我先来?”性格豪放的公孙大娘开始找红拂女来商量了。 “我看,你先来比较好。”红拂女说,“你们之前不是有过交往吗,你先找她谈剑的话题,她会放松警惕。不能让人家小姑娘一开始就对我们有戒心,认为我们是曹先生请的说客,那样下面就不好办了。” “对,姐姐还是你年纪长经验多,我都没想到这么多。幸亏你提醒了,不然我还真有可能一出场就直奔主题去,劝她跟老曹走呢。”公孙大娘虽然外表大大咧咧,但她不是没有分寸,她和红拂女说话,都要时刻注意,不该泄露的信息,都讲究着说话的策略和尺度。 “好,你先找她论剑,过一会儿我也去,就假装碰巧遇到,我就也加入其中,这样慢慢地,我们互相熟悉起来,一起探讨剑术。等过上几天,就能找到机会渗透主题了。”红拂女说。 “好,我去找她了。”公孙大娘带上宝剑,去楼上敲乔云的门了。 小梅刚从乔云的屋里出来,说乔云在看资料呢,公孙大娘就上前去敲门。 “妹妹,你看什么呢?”公孙大娘装作不知道曹丕给她写了资料的事,凑上来看,“妹妹在研究剑术理论啊,不如,我们到院子里去舞剑如何?这大好的天气,闷在屋里看纸上的,不如亲身动起来。” “哦,好啊,上次和姐姐对了一千个回合,真是过瘾。还想再找机会和姐姐切磋呢,正好姐姐来了,不然我也想去请教姐姐呢。”乔云也不想总闷在屋里,既然这里这么多的剑术高手在这儿,何不大家动起来,互相切磋提高? 乔云也提上宝剑,和公孙大娘一前一后来到院中。 两个女剑侠就在树下,再次剑舞人飞起来。乔云白纱飘渺,公孙粉红倩影,两道银光像是舞台的镁光灯,人美剑俏,曹丕在窗户上看着,都醉了。 “云儿,她果然进益这么多,都超过了我的想象!”他自言自语着,“云儿,也许你离开我是对的,你要是一直跟着我,怕是不会有这等见识、这等造诣。不过,从今往后不许你再离开我了,我就要把你带在身边,你也可以同别人切磋技艺,却不许离开我的视线了。” “老曹,看这场戏养眼吧!”虬髯客没敲门就进来了,“我导演的,演员都是大美人儿,待会儿我的红拂也要登场了。全都是为了你!” “老虬,谢谢你了。”曹丕真诚地对他说,“你和你的红拂,进展顺利吗?你当年是怎么输给李靖的,又是怎么自甘放弃的?” 曹丕以前就听乔云给他讲过虬髯客、李靖和红拂女初唐三剑客的传奇。当时乔云讲得也不很细,可能她也就知道一些大概,她只是说,虬髯客因为红拂女选择了好兄弟李靖,他就大度地祝福他们后离开了,自己远走扶余国,还当上了国主。 当时乔云是在赞扬那些剑坛的每个成员时对曹丕说的,她对虬髯客的评价很高,说他大气、有魄力、有担当,重义气,有能力。 “哎,我当时以为红拂她会选我,我一直觉得我对她比李靖更诚心。我的确感觉她对我很好的,我俩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很开心,很投入,并不怎么想李靖的。可是后来,突然李靖就跑来告诉我,说他们订婚了,还给我看了他们互赠的信物。”虬髯客时隔几十年说起此事,还是很纠结的样子,和他平时的豪放风格完全不同。 “哎,我说句话你别生气哈,老虬。”曹丕说。 “不生气,你说吧。”虬髯客说。 “你看啊,红拂她现在已经青春不再,说句不中听的话,几乎没有女子的美感了。脸上很多皱纹,除了身材还算标致。估计和你的那些妃子们比起来,是没什么优越之处了。可是,你还是认为她美、认为她好,还愿意跟她在一起,是吗?”曹丕是真诚地问这话的。 “是,你说得对。我还是认为她好,我的心里都是她最美的样子,即使面对现在的她,也依然很美,看着很舒服的。心里舒服,精神愉悦。不瞒你说,我对她还有冲动。”虬髯客毫不掩饰地坦白。 “我最能理解,就算将来云儿老了,我也是,还认为她最美,她最好,一切比她年轻的女子我都不入眼,更不入心。但愿我还有机会陪她到老。哎!”曹丕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演员已经登场,老曹,我导演的戏,一定大获成功!”虬髯客拍怕他的肩膀,然后用手指着窗外。曹丕看到,红拂女也出场了。 “二位妹妹好剑法!我从窗户就看到了,忍不住就出来了。”红拂女见她俩在收招稍作放松,走上前来。 “是红拂前辈。我听说过,您是初唐的三剑客之一,晚辈非常想向您请教一二。我年轻,已经得到过公孙姐姐的教诲了,如果再能得到您的指教,晚辈荣幸之至。”乔云求知欲极强,她自从那晚见过红拂女后,就一直惦记着向她取经。 “好啊,我也想请教红拂前辈呢。乔云,你先来吧,我累了,在一旁看会儿。”公孙大娘演得很逼真,就好像真是红拂女临时看到加入的似的,之前丝毫都不知情。 “谢谢姐姐让我。红拂前辈,有请。”乔云面对这样的场合从来不知疲惫,端起宝剑就做出了接招的架势。 红拂女也宝剑出鞘,没客气,直接就出招。乔云飞身接剑,刚才的粉红色倩影换成了酒红色,和乔云的白纱又绕成了另一副画卷。 红拂女人老了,但体态仍轻盈,和乔云这个翩跹少女对剑,显得雍容而从容。 “看,我们红拂不输给你年轻的小美女吧?”虬髯客赞叹着。 “情人眼里出西施。”曹丕笑着说,“老虬,要是这回我能带走云儿,你能带走红拂,我们兄弟就都不虚此行了。” “但愿,好人有好报。我和我们红拂这么卖力地帮你俩,也该有好报了。红拂她表面低调,实际也是个热心肠。她相信爱情,一听说你和乔云的事,就自告奋勇地来帮你说和。那天晚上她跟我骑马来找乔云,连夜赶路,她那样的年纪,都没说一句辛苦。”虬髯客说。 “我真的从心里感激,我知道,要不是你们陪我来,请红拂帮我先去劝乔云,说不定武谔那个小白脸就把云儿带跑了,我现在就看不到她舞剑了。”曹丕说。 “那不能,这你可委屈乔云了。她要是肯跟那个小白脸,在公孙大娘的屋里,那么多天,啥都发生了。要说吧,真是挺佩服乔云的。不过。武谔那孩子也真老实,要是换了我,都会对不起你老曹兄弟的。哈哈。”虬髯客说笑着。 “是啊,所以,我不但不恨那个武谔,心里还挺感激他的。他为了云儿都能豁出命去,还对她无所图,所以,她答应给他整理剑术资料,我就主动都帮她写好了。”曹丕说。 “老曹,这些年你也变了,变得会体谅别人了。是爱情改变了你,还是你该得到你想要的爱情了?”虬髯客感叹。 “快看,她们三个一起舞上了!”两个人异口同声。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给你理由 三位女剑侠在论剑中增进着了解和友谊。她们都是优秀的女性,又有剑术做媒介,彼此惺惺相惜。很快,她们就成了可以谈论心事的闺中密友了。 “红拂前辈,您是不是当年特别爱李靖将军啊?听说李靖将军文武双全,智勇过人,而且长得又帅。”乔云还是个小女孩,对大人们的浪漫史,她也是感兴趣的。 三个年龄差距不小的女子,聚在乔云的房间,关上门,边喝茶边聊着女性的话题。 “那还用说!”公孙大娘也接过话来,“你看咱红拂姐姐,都这个岁数了,还这么风度翩翩的,身材玲珑有致,都不输给少女呢。看把虬国主给迷得,像毛头小伙子似的。” 红拂女笑了,笑得很恬静。 “你们多好啊,年轻,有活力,真让人羡慕。我都老了,至多也就是一道曾经的风景罢了。” “红拂前辈,其实,虬国主,他也不错啊。他对您坚守了几十年的真情,我们都为之动容呢。”乔云由衷地赞叹着。 “傻姑娘,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红拂女和公孙大娘异口同声地冲乔云说。 “姑娘,你说髯客对我是真情,我知道。可是曹先生对你的真情,绝对不亚于髯客对我,你却不懂。”红拂女就势说她。 “我说你们俩啊,都是太幸福、太幸运了,所以不知道珍惜。像我这样没人在乎没人爱的女人,反倒活得快活。”公孙大娘顾影自怜道。 “姐姐,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的追求者众多,还都是青年才俊,也都是文武兼备的。”乔云说。她是见过公孙大娘和杜甫在一起的,她能看出,杜甫对公孙大娘是颇含爱慕的眼神。 “你知道?你才见过我几次?”公孙说道,“你见过的那个人,的确也算优秀,他的诗,和李白齐名。他也有武功,家事也不错。可惜,人家已经娶了门当户对的小娇妻了,和我只是逢场作戏,玩玩罢了。” “公孙姑娘,你没有遇到过真心喜欢、想要嫁给他的男子吗?”红拂女问她。 “有啊,谁还没年轻过?谁还没犯过一次傻?”公孙大娘总是以这种自嘲的方式说话,“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都过去了。所以啊,乔云,你还不趁年轻抓住对你真心的人?等像我这样老了,错过了最佳的年华,你后悔也晚了。” “姐姐,你可一点儿都不老,你看上去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呢。第一次见到你,我就以为你比我大不了一两岁。再说,就算真是年纪大了,也不是就没有机会了。你看红拂前辈,虬国主不是还这么珍惜她吗?”乔云说。 “哎,像红拂姐这么命好的女人,能有几个呢?红拂姐姐,你打算跟虬国主去他那里吗?他可是真心来接你的。”公孙大娘问。 “都这把年纪了,哪里还能跟你们年轻人似的?我不去。再说他那里已经有好多位妃嫔了,都比我年轻得多,都貌美如花,我去不是自取其辱吗?”红拂女说。 “话不能这么说啊,红拂前辈。年龄不重要,容貌也不重要,何况您现在依然看上去很美。我认为,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对你的感情真诚。您看,虬国主时隔这么多年还对您倾心如初,这是多么难得啊,您要珍惜他。”乔云是真心劝她,祝福他们。 “小姑娘,你劝我,你呢?你的曹先生呢?他不也是,听说他也是等了你很多年了,始终念念不忘的。还听说他来找你时遇上了台风,差点儿就丢了性命,所以才去髯客那儿找他帮忙的。”红拂女说乔云。 “他这么多年还想着我,是不假。可若是说他等着我,却不是事实。他娶了那么多,而且生了一大帮孩子,我不会接受的。”乔云认为这是最基本的。当初在剑坛,就算是确定自己爱上他了,也都因为这一条而定下原则,绝对不能嫁给非一夫一妻的人。 “这有什么啊?你放眼大唐,凡是只娶一个老婆的男人,有谁不是窝囊废?穷困潦倒,一无是处。还有娶不上媳妇的呢,是因为他专情吗?不是,是因为他没本事!”公孙大娘对乔云的说法很是鄙夷。 乔云知道,她们再怎样都是封建社会的女子,这个问题,和她们永远都不可能有共识。于是,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公孙姐姐,你有没有适合嫁的男性朋友呢?”她转而问公孙。 “哎,我命不好,出身低微,没人对我真心的。我看上的,人家嫌弃我,至多只和我逢场作戏;有想娶我的,却配不上我,就是刚刚你说的,只能娶得起一个老婆的那种非穷即衰者,或者两者兼备,要不就是外加丑。”公孙叹着气说。 “是啊,女子要遇到真正适合自己又喜欢的人,其实挺不容易的。乔姑娘,你很幸运了,要适时抓住。”红拂女看话说得差不多了,就想往正题上引。都铺垫这么多天了,也该收网了,虬髯客还天天替曹丕催问她们这边的进展呢。 “我幸运?我们大概都是只看到别人的好,却不知谁都有说不出的苦衷吧。”乔云很伤感的样子说,“喜欢,我承认,他是喜欢我;我呢,也承认我喜欢他。可是适合,却绝对算不上,而且是很不适合。” “怎么不适合了?你们俩,都是才貌双全,又都爱好剑术和文学,这是共同的话题。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能谈得来,有说不完的话,才能永远不厌倦彼此。”公孙大娘这回说话才稍微正经点儿。 “是,这我承认。我和他,也就是靠着这一点,才能维持到现在吧。可惜,我不可能跟他走,我不会再去他那里了。这个,我不想说太多。总之,当初我跟他去,是为了找名医治伤,否则我根本也不会去那里。但是现在我的伤已经痊愈了,我没有理由去了”乔云说。 这就是他和曹丕之间问题的根本。谁都知道,这是困扰乔云心的死结,曹丕还无力解开它。别人想帮他,但是直到现在,这两位大姐已经铺垫了这么多,就要上来解这个结了,才发现,这结真是系得太死了,谁都解不开。 “哦,也是哈。”公孙大娘好像不知道说什么了,竟然顺着乔云附和了一句。 “我去过他那儿已经三次了。三次。第一次,是为了治伤,结果没找到大夫,却遇到了很多意外,我也不想多说了。后来的两次,都是为了去找他,结果怎样?更惨。一次是撞见他娶别人,撞见的是现行!另外一次,刚见面就被迫分开了,在一起连一个时辰都不到,连句贴心话都没说,旁边全是人。”乔云有点儿激动了,她使劲儿地让自己闭上了嘴。 “哎,可怜的姑娘!”红拂女也被震撼了。她没想到,这一对年轻人看上去恩爱又般配,却有这样的遭遇! 想了半天,红拂女又说:“乔姑娘,他那次让你撞见娶别人,或许有他不得以的苦衷吧?你应该给他个解释的机会。” “呵呵,他解释了。他就算不解释,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没有揪着那件事不放,我也不是死心眼看不开这些。就算我不计较他后来一娶再娶,关键是我找不到再跟他去的理由了,我说服不了我自己。 知道吗?他一门心思地说要带我去治伤。可是你们知道吗?我受伤,在他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他这么多年都没来找我,要是我这当中伤势严重死了呢,他怕是连我的尸骨都找不到了吧? 现在我的伤早都好了,他却突然又冒出来,逼着我去把已经全好了的身体再割开一刀。他是为我着想吗?他全是为了他自己。他这人就是,一贯地自说自话、自以为是。” 乔云说到这些,就觉得自己难以控制情绪,在这两位姐姐面前有失风度,但她还是说了不少。 “妹妹,我听懂了。”公孙说。因为她知道乔云和曹丕在剑坛的来龙去脉,“乔云啊,现在你伤好了,所以不用去他那里找那位大夫了。你这就是等于是说:‘我去他那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大夫,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真是这样吗?” 红拂女也明白了:“是,我也听懂了。你要找大夫,不一定非去他那儿。你不是也早就认识太白先生吗?什么地方能有我大唐先进发达呢?你为什么不为了治伤跟太白先生走呢?我看,还是和曹先生这个人有关吧?” 是啊,乔云怎么那么久都没想到这个问题呢。当初在剑坛,是曹丕率先说要手术必须找华佗。可是,真要手术,任何地方都不如自己的现代社会,为什么还要跟着曹丕走呢? 我要是当初对曹丕一点儿好感都没有,完全可以拒绝的,就算剑主安排我也完全可以表明态度的。尤其那剑坛上都知道我是来自现代发达社会,我要拒绝去三国,是很容易的。 而我当时虽然对那种穿越方式觉得不靠谱,却从来没对跟着走的那个人有过异议。或者可以说,我心里冥冥中是很期待和他单独行动的,甚至也很想看看他的世界的。 她们分析得是有道理的啊!乔云为自己吓了一跳。 红拂和公孙看出乔云的心思了,毕竟她们比她年长。看来,小丫头有点儿开始动摇了!于是,两个人互相递了个眼色。 “给自己一个理由,姐姐帮你!”公孙先开口,“你爱他,这就是理由!” 红拂也马上接着说:“对,你爱他,就是最好的理由,不需要别的,也不需要解释。这,就足够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戏不算完 两个“女配角”觉得戏已经唱到圆满,可以光荣“谢幕”了。俩人牵着手去向“导演”交差,“导演”却不在自己屋里。她俩一猜,准是在“制片人”曹丕那儿,反正整台戏都是为他姓曹的“打工”,两个美女就直接去找“老板”“邀功领赏”去了。 “曹皇帝,你得咋谢我们两位姐姐啊?”公孙大娘一进门就大声说道。 “哦?云儿她同意跟我走了!太感谢了!两位姐姐,让我怎么谢都行,我先给二位作揖了!”曹丕果然立马站起来,上前给红拂和公孙作揖。 “红拂,你真行!我就知道,你一出马保证管用。上次就多亏你来开导乔云,辛苦你了!”虬髯客上前双手握住红拂女的手,深情地看着她说。 “我说虬髯客,太演人了吧!我们俩一起按你这个‘导演’吩咐的去卖力演出,现在好戏圆满成功了,你怎么光慰劳一个演员啊?太过分了!”公孙大娘冲虬髯客大声抱怨。 “公孙姐姐,我谢您!晚上我请客,单独请几位美女,姐姐想吃什么?”曹丕向公孙大娘讨好。 “你也是,真虚伪啊!你请客,本来就是你请客,这哪里是单慰劳我?还单独请美女,你是想请你的小美女吧!哎,我命不好,没人疼没人爱的,只能看着你们成双成对地羡慕。”公孙大娘感慨着。 红拂女一个劲儿地给虬髯客使眼色,还连忙抽出虬髯客握着她的双手。 虬髯客也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妥了,于是松开了红拂女的手,说:“我知道二位美女都辛苦了,咱都是为了帮老曹。这样吧,我做东,请众位美女去我的扶余国玩玩。我们那儿有山有水,有好多温泉,还有不少好吃的。我们那儿的女子都擅长美容,你们去了,我找最好的师傅帮你们做皮肤护理。” “好啊,这个我喜欢!你是说请我们三位美女都去是吗?”公孙大娘很高兴。 “当然是三位美女都请了。我老虬多绅士啊,美女要美容,我挨个都想着,让你们三位都更美、更年轻!”虬髯客夸夸其谈地说。 “虬髯客,你请乔云,还得带上她那官人吧?人家好不容易才刚要到一起,你可别前功尽弃又把人家拆开啊,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吗?”公孙大娘还真是很认真的。 “我不带他,我就带美女去。他一个大老爷们,还美容做什么?”虬髯客故意开玩笑。 “这话就不对了。”公孙大娘还是和虬髯客在那儿斗嘴,“他现在要娶小媳妇,他比人家老那么多,不美美容人家小姑娘能看上他吗?他最该美美。” “好吧,念在公孙美女给讲情,老曹,你就也跟着去吧。去泡泡温泉,美美容,然后就在扶余国动身,带乔云去你那儿吧。”虬髯客说。 “好,那就劳烦老虬你了。”曹丕对虬髯客挤了挤眼睛,他想说,你口上说请这么多人,实际上我们都是陪衬,是帮你撮合红拂女跟你走的。虬髯客也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两人心照不宣,互相报以坏笑。 曹丕的心早就长草了,但是他们几个是为他的事来找他“汇报”,他就不好意思先离开自己的房间。他现在最想快点儿见到云儿,她既然答应跟他走了,就要抓紧商量行程了。现在虬髯客还要请他们去扶余国,乔云还不知道,他也要先征求她的意思。 “众位,你们先坐啊,我去看看云儿。”他终于等不及了,说出了口。 “看你,急得像猴似的。走吧,这个老曹,卸磨杀驴,这就撵我们走了。”虬髯客给他后背一拳,和红拂女、公孙大娘一起出来了。 曹丕三步并作两步,跑着上了楼,却见乔云的门开着,小梅自己在里面帮乔云整理房间。 “小梅,云儿呢?”曹丕问。 “小公主出去练剑了。”小梅指了指窗下。果然,乔云拿着他的凤舞剑,在树下舞剑。 他又三步并作两步,飞速冲下楼梯,又飞奔着到了院子。 “云儿,歇会儿吧。来,擦擦汗。”曹丕掏出手帕,亲手给乔云擦额头。 “曹丕,我心里乱,坐不住,就只能舞剑。动起来,就可以不想那些烦心事了。”乔云如今不再叫他老曹了,这么久了,她心里的那个称呼还是对她的教练老曹的。她已经习惯了没有曹丕的日子,一切靠自己,他只是心中的一个遥远的梦了。 “云儿,咋不叫我老曹?是不是我真的老了,你怕我自卑?”因为刚才公孙大娘的玩笑,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曹丕真有点儿觉得自己老了,配不上云儿了。 “你老?你不是刚过了28岁生日吗?比在剑坛时还年轻不少呢。在剑坛都没嫌你,现在还说什么老?”乔云收起剑,淡淡地说。 “云儿,我们聊聊吧。再次见面,你变了不少。成熟了、稳重了,也对我冷淡了。我对不起你,但是你还爱我,对吗?”曹丕本来心里打过无数遍草稿,要怎么和云儿开诚布公地谈谈。此刻面对乔云,却不知从何说起了,之前的草稿也全变成一片空白了。 乔云就是因为刚才红拂女和公孙大娘都戳穿了她的内心,说她爱曹丕,才又心里烦乱的。此刻,曹丕亲自又来问她这个问题了,她的心真的有点儿绷不住了。 “老曹。”她又拾起了这个久违的称呼,“我想,我还是爱你的。你爱我吗?你一定也会说爱。可是你觉得,我们互相说说这个‘爱’字,就意味着什么吗?我现在心里很乱,想静一静。” “云儿,我爱你!就是爱你!你也爱我,就不要想那么多。就让我们好好相爱,不好吗?”曹丕可比乔云激动多了,他这个字一直在心里憋着,来的那天就以那种直接的方式向乔云表达了,却换来了她躲着他。他不敢再表示,更不敢再说出来。此刻云儿已经说爱他了,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云儿,我爱你!你也爱我,一切都让我来安排,你只管爱我,只管接受我的爱。好吗?”曹丕紧紧拥抱她,乔云却觉得,每一个窗户里都有一双眼睛,在朝他们看。 “你放开我,他们都看着呢。”乔云轻声说,但并没有抗拒他。 她真的想静静,连激烈的反应都不想有。她想问自己的内心,爱他,是想和他怎样地爱?她真的不想跟他去三国,但红拂女和公孙大娘却说她爱他就是跟他走的理由。这,符合逻辑吗? 曹丕已经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了,他也就只是抱着她,别的什么都没做。按照他的心意,现在什么都想。 “云儿,我们……我们……”他想说让乔云和他去他的房间,但是他又说不出口。 “老曹,这里太显眼,每个窗户都能看到。不如,我们去房间说话吧。”乔云的确不想让人看到她这样被他抱着,她也是觉得该和他聊聊了。 这么多年没见,这次自从见面,还没有像样地说说话呢。的确是该好好聊聊了,曾经她有那么多的话想对他说,攒着,攒着,到最后,却又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现在既然还不想放弃这个人、这份感情,就还是聊聊吧。俗话说“谈恋爱”,我既然承认爱他,就和他谈谈吧。乔云说着,就推开曹丕的臂膀,走在了前面。 回房间?这正是曹丕想的啊!他高兴地跟着乔云,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感觉热血向头上涌,好像脸也红了。 乔云在前面上了楼,她所说的回房间,是指她的房间。 这也行,曹丕不挑剔。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只要没有旁人,只要云儿同意爱她,在哪儿都是他向往的…… 到了门口,小梅还在里面打扫。 “小梅,先放下吧。”乔云吩咐道,“你帮我和曹先生倒些茶来,不要关门,留个缝隙,我们要边喝茶边谈话。” 哎!这哪是吩咐小梅啊,这就是在提点我啊!曹丕立时失望极了。 “老曹,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乔云记得很多情侣分别多年后,都是开头就问这句。当然,她不是模仿别人,她也的确想问。 她并没有恶意。尽管她大概了解历史上的曹丕在这个年龄段里大概的经历,包括职位上的变化以及娶了多少女人,但她觉得这些年曹丕是很疲惫的,从他的神态就能看出来,都比剑坛那时显老不少。所以,她想关心他。 “云儿,我过得不好,很不好。你应该知道的,没有你,我就是行尸走肉,一切都毫无意义。我机械地替父亲办事,像木偶一样地被他安排,包括娶谁,也都是他替我做主。云儿,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我一直都想你在我身边,我的生命才有意义!”曹丕说得很动情,都流泪了。 “老曹,我也非常怀念在剑坛时的日子。那时候,伤口非常疼,疼得钻心,像是要命一般,但是心情总是愉悦的。我喜欢那时候的你,和那时候的我们。那时我就告诉自己爱上了你,也想过和你在那山上放纵地爱一回。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我们怕是回不去了。”乔云也伤感起来,但是她没有哭。 “云儿,只要你还爱我,我都听你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和我回我那里,其实,我也不喜欢。我最想和你做一对神仙眷侣,不用打仗,不用争权,不用杀人,不用做违心的事。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两只剑,找一间小屋,每天醒来就看到你的笑脸,晚上拥着你入睡。我们……”曹丕一脸神往的样子,却被乔云打断了。 “别做白日梦了。”乔云说,“你不是就想带我跟你走吗?我不是不喜欢你那儿,也不是嫌你那里不如大唐发达、富裕。就像你说的,只要和爱的人在一起,那些都不重要。可是,我真的怕去你那里,好多事情,都不是我,不,不是你能解决的。” “困难是有的,我很清楚,但我都能解决。请你相信我,就像我明明有那么多的困难,最终还是来找你了。”曹丕擦了擦眼泪,伸手来摸乔云的手。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速贵客 曹丕说晚上要请三位美女吃大餐,实际上,目前这座楼里,除了三位美女以及他和虬髯客,也真就再没谁了。裴旻回去忙自己的事了,李白答应帮曹丕和乔云张罗另请宾朋的事,也出去码人儿去了。 曹丕还拉着乔云的手,在她的房间里絮叨着。公孙大娘嫌闷了,上楼来找热闹了。本来她和虬髯客、红拂女从曹丕房间里出来,人家那一对儿就单独行动了,撇下她个单帮儿,自己闷在房里一下午了。 这会儿,天就快黑了,这楼里还是静悄悄的,她再也待不住了,就想上楼来找丫鬟小梅打发一会儿时间,却看见乔云的房门虚掩着。 既然开着门,肯定就是乔云自己在屋里了?或者就是小梅,在帮乔云收拾整理,总之不会有曹丕在。她想着,推门就进来了。 曹丕这会儿刚要放下坚持,因为,他再也坚持不住了。放着心爱的美人儿坐在对面,盯着她那张生动的脸都一下午了。这张脸,多少年来,只能在梦里或是幻觉中出现。从来都是刚想零距离接触这脸的主人,就突然从梦中惊醒,他都快要疯了。 此刻,这个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女子就近在咫尺,他却为了她的坚持陪着她坚持,都坚持了几个时辰了,他快到极限了,他实在忍不住了。 “云儿,我爱你……”这一下午,曹丕已经在心里酝酿了一百遍这句话了,此刻他用几乎是呓语的方式,凑到乔云的脸前说了出来。 乔云也一直面对着曹丕,这张魅力无限的英俊面孔,也是她多少回在梦里、在心中思念的。她因为有那么多心事、那么多顾虑,一直在犹豫,到这会儿,天色越来越暗,房间里没有掌灯,乔云的心也在随着曹丕眸子里闪烁的光亮忽明忽暗的。 “云儿,我爱你……让我爱你吧,云儿……我知道你也爱我……” 曹丕离开了他的座位,过来蹲在了乔云的身前,深情地拉起她的手。乔云稍微弯腰扶他起来,自己也跟着他站了起来。曹丕就顺势紧紧抱住了她,干裂的嘴唇朝她柔嫩的红唇贴了上去,揽着她的腰正要朝床边靠近…… “乔云,你咋不掌灯?你家老曹不是要请咱们三位美女吃饭吗?”一串银铃般的说话声,伴着与说话声不太协调的、稍显响重的脚步声,公孙大娘已经进来了。 乔云慌忙推开了曹丕。曹丕恨得啊,恨不得拔剑刺了她! “啊,公孙大姐,我这儿正要来找云儿一起过去叫你们呢。走,马上开饭。”曹丕强作镇定,拉起乔云的手,一起朝门口走去。 公孙大娘却似乎没有丝毫尴尬,她是从外面的亮处刚进到房间的暗处,她真是没看到里面两个人私密的一幕,但是这两个人的心脏都怦怦跳个不停。 乔云下楼都有点儿发晃,曹丕就从身后搂住她的腰,乔云也顺势靠着他。公孙大娘走在前面,还一边张罗着:“虬髯客咋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都几个时辰了,他也不体恤一下红拂姐姐的年纪?他光忙活也不饿吗?还不出来见大伙,一点儿都不像曹先生这么有风度!” 乔云的心里乱糟糟的,被公孙大娘这么一嚷嚷,更是乱了。她的肩膀也在微微颤动,浑身都在抖。曹丕知道,她是开始逐渐对自己有感觉了。这个讨厌的公孙大娘,这个母夜叉,活该没人要她!真恨不得说让她自己去吃,他抱着云儿马上回房。 “启禀曹先生,玉真公主殿下驾到!”有伙计慌慌张张地朝楼上来了,不知所措的样子。 “哦?玉真公主?”曹丕和乔云异口同声。 “老曹,我去接驾吧。”乔云挣脱了曹丕的臂膀,跌跌撞撞地跑在前面下楼了。 玉真公主已经到大堂了。 “妹妹恭迎皇姐大驾来迟,请姐姐莫怪。”乔云连忙施大礼。 “快起来吧!妹妹,你没打招呼就跑出去这么久,快让姐姐看看你,是不是又瘦了?你这个小丫头,一定是都跑野了,不愿意回来了!”玉真公主亲热地抱住乔云的肩膀,盯着她的脸看。 “让姐姐记挂了,妹妹真是不该。”乔云低下头,她是在掩饰刚刚和曹丕在一起的兴奋与不安。 “妹妹这脸怎么这么烫?是不是着凉发烧了?”玉真公主看乔云脸蛋红红的,就伸手摸了摸,竟然烫得厉害。她哪里知道,此刻乔云的心脏跳得更厉害。 “没,没有啊。妹妹就是听说姐姐驾到,匆忙跑着下楼,大概是跑急了吧。”乔云羞得要命,她就怕曹丕和公孙大娘听出来她心中的尴尬。 曹丕和公孙大娘还躲在楼梯上,等这对姐妹说完话他们好过来见礼。别看曹丕是他自己世界里的老大,当然,此时还不是,还只是副丞相。但他来到人家大唐,还要给人家玉真公主行君臣礼的。所谓入乡随俗,没有办法。再说,他也不可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活脱脱一个“古人”来到现世,非得吓死多少人不可! “曹某见过公主殿下。”曹丕过来行礼。之前他和玉真公主见过两面,一起喝过酒,玉真公主对他的印象非常好,知道他就是乔云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心上人。 “哈哈,怪不得妹妹这脸蛋红成了大苹果,闹了半天,是帅哥妹夫来了!”玉真公主又响起了她那招牌式的笑声。 “哎呀,皇姐!”乔云有点儿发嗲地挽起玉真公主的胳膊,把羞红的脸往玉真公主的肩膀上藏了藏。 “臣女公孙氏参见公主殿下。”公孙大娘过来见驾。 “平身。你也在啊?好,我皇妹就喜欢舞剑,你来她就高兴了。走吧,我马车上带着不少新鲜物,一起尝尝。太白明日一大早来,我先到了,在这儿会合。妹妹,请你的郎君去长安一起玩玩,姐姐安排。”玉真公主握着乔云的手,还热络地拍了拍。 云儿,你真好,到哪里都是人见人爱!曹丕动情地想着,欣赏地看着,自责着没有好好珍惜她。 “虬髯客和红拂女还没起床?”公孙大娘和曹丕跟在玉真公主和乔云的身后,她紧走几步追上曹丕,小声说道。 “你去老虬屋里看看,别真的出什么意外。红拂前辈年岁大了,老虬别把握不好分寸。记着,别声张,有事让小梅来悄悄告诉我。”曹丕其实也和公孙大娘想到一块儿了,只是他刚才只顾着云儿,没说。 几个人来到豪华的大餐厅,一大桌子玉盘珍馐已经摆上来了。虬髯客站在桌旁,笑着向玉真公主打招呼:“公主殿下一向可好啊?本王亲自摆台,迎候殿下品尝。” 哦,原来他已经在亲手操办酒席了。他实际上是怕曹丕和乔云在一起太投入了,忘记晚上请客的事,就提早来帮着安排了。刚刚正听到玉真公主来了,就顺势送个人情。 “虬国主,你什么时候来大唐的?这趟是来进贡吗?怎么亲自来了?派个得力的人来不就行了?”玉真公主也对虬髯客还以抱拳礼。 “我这次不是进贡来的,公主殿下您就惦记着我扶余国的护肤佳品,髯客我记着呢。这趟来得匆忙,没带着。下次进贡,一定多多给殿下备上。我这是陪我的好兄弟老曹来见他的心上人,也顺便拜访我的故友。”虬髯客挨着玉真公主落座。 门口,公孙大娘和红拂女也手拉手进来了,就坐在了门口的座位上。 “来,我为殿下引荐。红拂,来见过公主殿下。”虬髯客站起来,走到红拂女身旁。红拂女站起身,虬髯客就揽着她的肩膀。 “红拂见过公主殿下。”红拂女给玉真公主施礼。 “还介绍什么啊?我早知道你们三个的故事。虬国主,你是陪曹先生来见我妹子的,还是自己来会红颜知己的啊?呵呵,早就听闻红拂仙子多年深居简出,连我这个公主都不得见其真容。今天你来了,我才借光见上一见啊。哈哈!”玉真公主笑道。 众位落座。玉真公主自然坐上位,左边是虬髯客,右边是乔云;乔云旁边是曹丕,虬髯客旁边是红拂女,公孙大娘坐在末位。 “虬国主,你来我大唐,怎么还让你请客呢?这顿我请,还有马车上的东西,吩咐人也都各样上来一些尝尝。”玉真公主说。 “公主殿下误会了,虬某只是出力张罗了,这钱都是曹先生花的。这座楼他都包下来了,在这里的一应花销都是他破费,我等住在这儿都相当于他请客。”虬髯客说。 “哦?是吗?曹先生出手这么阔绰,都是为了我妹子高兴!妹妹,之前姐姐还以为你苦等的人是个虚幻的书中人物,原来他是真实存在的啊!”玉真公主又压低声音趴在乔云的耳说,“这个人,和书中写的三国曹丕还真有些神似呢。” 乔云心中紧张:千万别让人看出来他就是三国的曹丕啊,非得吓死几个不可!更别让人连带着知道我是穿越来的千年以后的人,非把我当妖怪杀了不可! “曹先生,你这次是来大唐看望我妹子,还是留下来陪她了?或者是来娶她的?”玉真公主只是听李白介绍说,曹先生是富商,不常驻在大唐的。 “回公主殿下,曹某是想接云儿回我那里。”曹丕就势说,他希望玉真公主一发话,甚至帮着向大唐皇帝请个旨,就把乔云嫁给他。 “哎呀,你想把我妹妹拐跑啊?那可不行。我这妹妹如今不光是本公主的妹妹,还是皇上钦封的公主,是我皇兄和贵妃嫂嫂的义女。哎,虽说这辈分有点儿乱,但是她在我大唐可是尊贵得很呢。你要求我皇兄赐婚,还得看你的实力和诚意。要是把她带走,怕是贵妃嫂嫂那关你就不好过。”玉真公主是认真地思考着说这话的。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江山美人 这顿饭,曹丕吃得最不踏实。本来,他差一点儿就成功得到云儿了,却被那没有轻重、不知深浅的公孙大娘给搅了局。还没来得及平复激动不已的心情,玉真公主就驾到了,还得勉强撑着精神头陪她喝酒。这女人太能喝了,曹丕心里发躁,喝得也费劲。 乔云坐在他和玉真公主中间,他俩隔着她推杯换盏,酒嗑唠着,几乎全是围绕乔云,各自从自己的角度夸乔云有多好,自己多么喜欢她。曹丕借着酒劲儿再次重申自己要带云儿走,玉真公主也一再坚持云妹妹必须留在她这里。 喝到大半夜,旁人都累了、乏了、有点儿着急了,只有玉真公主和公孙大娘兴致仍浓,也不得不回房洗洗睡了。 “楼上都谁住?”玉真公主身份尊贵,正常的话当然要住楼上。 “回公主殿下,楼上只住云真公主,还有她的贴身丫鬟小梅,住在偏房。”掌柜的亲自来伺候局,小心谨慎地回着话,“楼上只有一间正房,楼下有两间,虬国主和曹先生各住了一间。要不——” 伙计有些为难。乔云是公主,而且一直住在楼上的正房;虬髯客是扶余国主,身份也和王爷相当了。要说按位分的话,除非让曹先生让出去正房,可是这座楼都是以人家的名义包下来的,怎能不让人家住正房呢? “这有何为难的?”玉真公主哈哈大笑,“我住曹先生那间,你打发人去收拾一下。曹先生上楼,跟云妹住一间,不是正好成全他们?也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 乔云的脸刷地就红了。曹丕心里高兴,正是求之不得。但看到云儿的样子,他也心里很不安。 大家又吃了点儿餐后甜品,等伙计帮玉真公主收拾房间。终于都可以入住休息了,虬髯客冲曹丕一个坏笑,好像是说:“老曹,连玉真公主都帮你,你这回一定要上对床啊!” 曹丕却为难地冲他笑了笑,心里在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怕是很难做呢。” “老曹,你睡我屋里,我和小梅一起吧。”乔云由着曹丕搂着她的腰上楼,众人也都累了,除了虬髯客,没人注意他俩一起上楼的细节。 “云儿,我知道。我懂你,纵然你刚才能接受我,现在也不能让这么多人明晃晃地看着。你别为难,我送你进屋,就下去跟虬髯客一起住。”曹丕善解人意地轻声对她说。 “谢谢你,老曹。我,我不是故意这样对你。”乔云也很纠结的样子说。 两人边说话,已经进了乔云的房间。 “云儿,你也洗洗脸就睡吧,夜里凉了,盖好被子。那,我下楼了。明早多睡会儿,等我上来接你吃早餐。”曹丕依依不舍,轻轻拥了一下她的肩膀,就要走。 他不敢在此久留,他怕再就迈不动脚步离开了。 “好,你也早些休息吧,这些天你太累了。”乔云送他到门口,在曹丕刚一转身的刹那,乔云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把头贴在他的后背上,轻轻地说,“老曹,我也爱你。别回头,回头我就犯错了。晚安。快走!” 乔云使劲把他推出了门,快速关好,上好门闩,然后,自己背靠着门,久久地站在那儿喘粗气。 门外,曹丕也背靠着门站了好一会儿,也喘了半天,才迈开步子缓缓地下楼了。 “老虬,给我开门。”曹丕在门外叫着。 “你个窝囊的家伙!怎么还被人家乔云赶出来了?你也太衰了吧?你就连那么点儿勇气都没有吗?你不是第一次、第十次八次做新郎了吧?怎么搞得,糗大了!”虬髯客劈头盖脸地把他一顿数落。 曹丕站在那儿一个劲儿地傻笑,觉得腿有点发软。 “老虬,你过来扶我一下,我太激动了,走不过去了。”他咧着嘴,笑着对虬髯客说,还伸出手让他过来拉他。 “咋高兴成这样?”虬髯客一边过来拉他的手,一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才多大工夫?莫非你这么快就……” “不带这么埋汰人的吧?谁这么快就……”曹丕还是笑,坏坏的表情回敬着虬髯客,“我还没审你呢,你一下午和人家红拂猫在屋里干嘛了?让我翻翻,看有没有什么没处理干净的?你也不体恤人家红拂前辈的年纪,那么长时间,就显摆你本事大呗!” “别往我身上扯,现在说你呢!”虬髯客一边审他,一边亲手帮他铺床。 “老虬,虽然没这么快就……但是距离成功就差一步之遥了。”曹丕兴奋得像个小男生。 “怎么个一步之遥啊?说来我听听?”虬髯客帮他铺完床,又帮他倒水洗漱,“老曹,我就算比不上你当皇帝的,大小也是一国之主,亲手伺候你就寝,你可一定把你和乔云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向我汇报。” “谢了。这水有点儿太热了,再加点儿凉的,加完了我给你讲。”曹丕一副得寸进尺的无赖样。 “滚,将就了吧,不要脸。”虬髯客朝他后背拍了一下。 “行,我给你讲。云儿她,云儿她说她也爱我了。”曹丕一边洗脸,一边兴奋而得意地给虬髯客讲道。 “她亲口对你说了?”虬髯客咂着嘴问,“她咋说的?是坐那儿稳稳当当地说的,还是抱着你动情地说的啊?她说的时候有没有盯着你的眼睛看着你啊,还是把眼光避开你的眼睛,很害羞啊?” “不告诉你。真八卦。有那闲工夫去陪你们家红拂去吧,别在这儿打扰我。”曹丕一边擦脸一边冲虬髯客嚷嚷。 “嘘——小点声,隔壁就是玉真公主。别让她听到你来了,让她听到你被乔云赶出来了,你得多没面子!”虬髯客是为了曹丕好。 “我就是要让你给我当证人,我没睡在云儿的屋里,我要证明云儿的清白。”曹丕认真地说着。 “哎,老曹,你猜我想起什么来了?我想起当年关于‘上错床’的事儿了。那次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能上到人家乔云的床^上呢?你是真喝迷糊了,还是故意的?那光子还在她屋里呢,你当时真忍不住了?”虬髯客的思维还真是跳跃,他又想起了剑坛上的往事。 曹丕没回答他,思绪却也被他带回了那些难忘的时光。 “老虬,要是我们能停留在剑坛那里,永远都不结束,该多好啊!每天不用忙国事,也不用争权夺利,不用打仗,不用面对妃嫔们,就只有我们这些人喝酒论剑,还有,只有云儿。”曹丕神往的样子,躺下来,冲对面床的虬髯客说。 “是,就你美。九个大老爷们,就一个美女,只能你宠爱,我们只有看着的份儿、羡慕的份儿。老曹,你什么时候能替别人想想?怪不得人家乔云不跟你走呢,你为她想过吗?”虬髯客鄙夷地说道。 “是啊,老虬,你说得对,我是没设身处地为云儿想周到了。你就帮帮我,想想我带云儿回去都怎么处理身边的事。我要在走之前把一切需要面对的问题都做好预案,免得到时候再出现之前的那些意想不到的状况。我这回,一定要让云儿跟我走得放心、踏实,没有后顾之忧。”曹丕诚恳地说。 “说得好听?你那些皇后和妃嫔,哪个都不能好对付了。我都知道,你娶哪个的时候,是单纯因为喜欢她漂亮、乖巧,怕是十有八九是因为娘家的势力吧?那乔云有什么呢?除了自己有些本事,去你那儿纯粹的毫无靠山。除了你,谁还会护着她?你那些女人欺负她,有第二个人帮她吗?”虬髯客真是为了乔云考虑。 “哎,你说的倒是事实。不过老虬,你有没有发现,云儿她天生就有一种超于常人的本领!她到任何地方,都能让人们喜欢她,都很能吃得开。就说她去刘秀那儿吧,被封了公主,还当上了大官。这回到大唐,又成了公主殿下。你说,凭她的本事,谁能欺负得了她呢?”曹丕骄傲地说。 “老曹啊,你没长脑子吧?你不想想,她在大汉和大唐都当上公主,除了她自己足够优秀,你咋就不想想她是扑奔谁去的呢?她再剑术高超、再有文化、再漂亮,没有刘秀当皇帝,没有李白这么替她疏通,你以为她能这么风光?”虬髯客直言不讳。 曹丕不说话了。是啊,我只看到了问题的一个方面,却忽略了另外一面。云儿的确很讨人喜欢,很有能力,但是她去我那里,如果我不护着她,或者说护她不利,那郭氏,真是肯定容不下她。 当初我杀甄氏,的确有自己心里的不满,但是也的确是那郭氏先在我耳边吹风太甚,还一个劲儿地在我和甄宓氏之间搞名堂,让我越来越讨厌她。将来有一天,她说不定也会在我和云儿之间故意使什么手段,离间我俩,然后置云儿于死地! 见曹丕不说话了,虬髯客又说:“乔云在别处吃得开,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她只是‘皇亲’,并没有嫁给皇帝的可能,所以后宫那些手段还没针对她。她去你那儿就不同了,她是你的女人,她也不可能再像在这儿和在刘秀那儿一样了。” “老虬,那我还要不要带她走呢?我带她走,会不会害了她?”曹丕太纠结了。 “你要是想保全她,就别带她去你那儿;可你要是不带她走,你还可能陪她在别的地方吗?你能为了一个女人连皇帝都不当了吗?说句实话,要是让我为了红拂不回扶余国了,我不做不到。虽然我也非常想和红拂在一起,但也只限于她肯跟着我。”虬髯客坦诚地说。 “你的红拂答应跟你走了吗?”曹丕反过来问虬髯客。他是想从别人的故事上得到些启发与借鉴,也想从红拂女的态度上参考一下乔云同为女子的态度。 “还没给我明确答复啊。所以,你们也得帮我。我说邀请你们去泡温泉,这事儿一定得促成了。等她到了我的地盘,就全由不得她了,我留着她,她就不能走!”虬髯客强势地说。 “哈,老虬,你一个劲儿地批评我,感情你和我是一样的,根本没比我好到哪儿去!你强留人家在你那儿,就不怕你的那些妃嫔们欺负红拂吗?她那把年纪了,本身就缺乏自信,你那些女人要是挤兑她,她可怎么办?”曹丕反过来说别人。 “是啊,这些我也想过。老曹啊,其实咱俩的难处是一样的,都是站着说别人不腰疼。我也苦恼呢,但是我真是想带她走,江山和美人我都要。”虬髯客说。 “谁说不是呢,我也想要。哎!”曹丕长叹了一口气。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滞留大唐 曹丕刚才陪玉真公主和大伙喝酒时已经感觉很疲惫了,完全是耐着性子、硬着头皮坐在那儿。这会儿和虬髯客面对面躺在房间里,他反倒不累也不困了。 “老虬,我不困,你陪我说会儿话呗。”他刚才被乔云如此那般鼓动起来,这会儿心情陶醉得很,真想有人分享他的内心喜悦。 “哎,你也就有本事磨我,哼。行,陪着你,在剑坛陪着你半个多月不睡都陪了,还差这一晚上吗?你呀,人家乔云给你一句好话,你就兴奋得不睡觉,她要是陪你睡一次,你是不是下半辈子都不睡了!”虬髯客嘲笑他。 “如果她答应我,我就是不睡也愿意。”曹丕还当真了,“只要有云儿陪着我,我就夜夜不睡,就盯着她看。” “哈哈,光看?”虬髯客坏笑。 “呸,下流。”曹丕骂了他一句,“说真的,老虬,这玉真公主要是不答应我带云儿走,我还真得先去你那儿,从你那儿再走。”曹丕盘算着说。 “她答不答应你都得先去趟我那儿,不是都说好的吗?你还想抵赖是怎么的?”虬髯客有点儿不高兴,“我这么放下正事陪你来找乔云,让你帮我把红拂诓去你还怕麻烦吗?” “没有没有,这是自然的,一定得帮你。哎?你这词用得忒猥琐了吧?还诓?感情你是连蒙带骗啊,骗人家红拂跟你走?”曹丕和虬髯客说话一贯这种风格。 “对啊,你不也是诓人家乔云吗?咱俩半斤八两。”虬髯客不以为然,“不过老曹啊,玉真公主这一来,咱俩怕是一时半会儿都离不开这儿了。我家里还一大堆正经事呢,不过我倒还好,毕竟我那是大唐的附属国,陪公主殿下也算是正事。只是耽误了你啊,你怕是也得耐着性子陪着她玩,什么时候她玩够了,才会放你走的。” “啊?陪她玩?她身边前呼后拥的,还用你和我陪她?”曹丕不解,“我可没那先工夫陪她,我这也就是为了云儿吧,还是让华佗帮我撒谎出来的,说是给我父亲去找药引,走的时候都没敢跟我老子打招呼。我还不知道回去咋挨尅呢。” “其实吧,你要是想走,拿着你的那把神剑,悄悄开溜也行,就是那样你就带不走乔云了。而且你这回走了,以后也没机会再来了。可是你都先走了,乔云怕是更不会自己去找你了。这就是现实,你自己考虑吧。”虬髯客说。 “哎,这个可恶的老女人!”曹丕骂了一句玉真公主,“你知道,我这心里都快长草了,恨不得现在就和云儿动身。既然答应陪你和红拂去你的扶余国了,我就想明天咱们就走,在你那儿少待些日子,然后等云儿一点头同意,我们马上就走。” “这不可能。”虬髯客给他摆明了,“玉真公主说好听了是好客,说难听了就是人来疯。她这么大岁数了不嫁人,看上谁就带回去睡。嘻嘻,你知道不?李白,就是她的男宠之一。不过这女人心眼不坏,挺仗义的,所以才那么关照你的云儿。” “哦,也是啊。她是云儿的皇姐,我还真得对她客气些。哎,真是没办法,那就只能陪她在这儿干耗了。算了,既然来了,我是不会自己回去的。以前我曾经和云儿畅想过,说要结伴来这大唐,和李白他们那些文人骚客赛诗作赋。当时也就只是说说,明知道不可能实现。没想到,现在还必须得如此了。”曹丕感叹道。 “就是,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有佳人陪伴,多难得的浪漫机会啊!就算你带乔云走了,回你那个兵荒马乱的破地方,说不定都没有多少机会陪她了。你的那些大小老婆们,有几个能天天见到你人影的?”虬髯客说他。 “是啊,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云儿跟我走,我还真得替她好好谋划一番。如果把她娶回家,她也会和我的那些女人们一样,几个月见不到我一面,还得跟她们之间勾心斗角。”曹丕说。 “所以啊,还不如陪她快活一天赚一天,等也玩开心了,回去她对你也死心塌地了,然后再计划今后怎么过。”虬髯客很实在地帮他谋划。 “好吧,就听你的。就算我现在立马回去,我爹也轻饶不了我。还不如就陪云儿在这儿放松一段,我自己也歇歇。哎,你说得对,我整天就是疲于奔命,上次去剑坛那真是难得的休息,只要我一回我们那里,就是打不完的仗,操不完的心。”曹丕感慨道。 “是啊,我能理解你,老曹。生逢乱世,和这盛世之人没法比的。我也经历过战乱年代,好在都过去了。但愿乔云跟着你,能等到享福的时候。”虬髯客真诚地说。 “是啊,为了云儿,我干什么都有劲头。真盼望有一天,不用再打仗了,天下都安定下来。一切事务走上正轨,国家可以发展生产,百姓安居乐业。我和云儿就没事舞舞剑,喝茶聊天,哪怕什么都不干,就一起拉着手坐着,喝白开水都是甜的。”曹丕一副幸福神往的模样。 “老曹,你说,你那么一个花心又贪心的男人,能在乔云身上收心,也真难得了。”虬髯客也赞叹道,“这都要感谢剑坛,没有剑坛,我们也不能跨时空成了好兄弟。” 两人就这么难得放松地聊着,不知不觉都睡着了。这一觉虽然睡得短,但是曹丕睡得真香。都有多久没睡这么好了,他的脸上还带着甜蜜的笑容呢。 云儿她临分手时从后面抱着他腰时,她的身体就贴在他的后背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丰满起伏的胸脯中剧烈的心跳,那是爱他的信号啊!他真想不听她的话,转身去更紧地抱住她,但是她的手好有力啊,他就是动不了,觉得浑身都酥软了,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只能心里痒痒地,承受着她的拥抱和俯靠。 云儿,我留下来,和你一起快乐地度过一段最美好的时光,比在剑坛时还放松。在剑坛时虽好,但是你要承受身体的伤痛。这回你的身体也好多了,我们就像一对神仙一样,把最浪漫的时光留在这跨时空的大唐! 曹丕醒来时,虬髯客已经不在房间里了。脸盆里有虬髯客帮他打好的洗脸水,桌上还有烧好的开水。人们都陆续去吃早餐了。 不好,我答应云儿等我去接她一起吃早餐的。,她这会儿怕是早都等急了吧? 曹丕洗漱完毕打开门时,乔云已经在他的门外等他了。 “云儿,对不起,我起来迟了。”曹丕歉意地拉起乔云的手。 “老曹,我真高兴你能好好地睡一觉。知道吗?你看眼睛里熬得通红的,嘴唇都干裂到了,我多心疼啊!”乔云说着,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曹丕的嘴唇,“这回好多了,你要多喝水,尤其要好好睡觉。” “云儿,喝水不管用的,我平时喝一大壶,都不及昨天喝你一次。”曹丕顽皮的坏笑道。 “好了,就等老曹和乔云吃完饭,我们就出发。”是李白,昨晚玉真公主说他今天早上到,他都已经到了。 吃过早饭,马车和马匹早都在门外等候了。玉真公主说不让曹丕花钱,但曹丕说已经说好了的,在这儿的花销都由他请客,等到长安地界再麻烦公主殿下安排。 众人在门外等候曹丕结账,乔云跟曹丕一起,等账房先生打着算盘一笔一笔地结算。 果然,所有房间的费用都是乔云交的押金,这会儿算完,还略有剩余。乔云说不用找了,充作其他费用吧。 曹丕对账房先生说:“你把乔姑娘交的押金还给她,总共多少钱,我一并付给你。” 乔云对账房说:“你们别听他的,我是公主殿下,听我的。就按我说的办。” 店家果然要听公主殿下的,乔云带来的银票,全都花了。 “云儿,我不要替为我花钱,这坚决不行。我是你的男人,我养你都是天经地义。我请客,怎么还能花你的钱呢?我曹丕成了什么人了!这些银子都给你,还不一定能够,就这么多,你先收着。”曹丕要跟她撕吧。 “老曹,这么多人,咱俩就不要争了。你听我说,我现在是公主,有很高的俸禄,还有皇上、杨贵妃、玉真公主他们赏的,我又不能留在这唐朝,又带不走,你不让我花,留着也是浪费。我带的都是银票,出了大唐,就是一张废纸。”乔云很实在地告诉曹丕。 “好吧,你既然这样说,就先花你的银票。我记着账了,回去我还你银子。你到我那儿去,这笔钱要给你,算你的嫁妆。”曹丕也是很认真地说。 “呵呵。”乔云笑了,“我又不结婚,要什么嫁妆?” 这是她本能的反应。谁家18岁的女孩就准备嫁妆,太离谱了吧?18岁,正常人家的女孩正没黑没白地复习高考呢,“嫁妆”这词,对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简直太遥远了! 曹丕却急得脸都红了。“云儿,你还是不答应跟我走是吗?可我以为你都答应我了,昨天你亲口说爱我了啊!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乔云是说爱他了,她没有出尔反尔,她就是现在,也确定自己是爱他的。至于要不要跟他走,她并没有决定,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是嫁妆的问题,是没有疑问的,因为她就算跟他去三国,也不会嫁给他,所以,不存在嫁妆的需要。 “嘿,老曹,能抓点儿紧吗?早动身早到达啊!”李白和虬髯客都进来催他俩了。 一行人马,高调张扬地朝长安方向而去。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撞见麻烦 这支豪华的车马队伍招摇过市,所到之处,无不惹来众人艳羡。曹丕和乔云骑马并肩而行,他低声对乔云赞叹着:“云儿,怪不得人人都向往繁荣盛世,这大唐果然令人流连忘返,难怪你不愿意跟我回去。你放心,等我万一真能当上皇帝,我也要给百姓一个和谐安宁的生活空间,你去监督我,啊?” “老曹,我不是舍不得大唐的繁华,这里虽好,毕竟还比不上我自己世界更先进、发达。但是各种社会都有各自的优点与不足,你的三国其实也有它独有的风景。只是,我去的话有些现实的顾虑。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明确的答案,我并没有说一定不跟你走。”乔云坦诚地对他说道。 “云儿,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会做一百万倍的努力。你放心,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探讨,这段时间我就也放松放松,和你一起领略大唐风采,多吸收人家先进的经验,也不虚此行。”曹丕似乎是想开了。 “这就对了啊,尤其是你们当统治者的,要经常考察别国的先进经验,回去总结对照,不断完善自己的治国方针。你不要以为这次大唐之行仅仅是为了个人的私事,你也从立国、治国方面有所收益了。”乔云也进一步开导安慰他。 “云儿,你真有见识。就算我不是为了爱你,单为了你这个人才,都应该不惜代价地把你引进到我的国家。云儿,你跟我回去的事,我们真要好好谋划谋划。”曹丕心想,以前一直以为郭女王是他的贤内助,给了他不少帮助,纵然她长得不出众,又没给他生育后代,还是立她为正室。可要是和云儿比起来,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终于回到长安了,玉真公主的意思,不想让乔云立即回她自己的翠云宫去住,她想留她回自己的府邸,姐妹再亲近亲近。 玉真公主是真心喜欢这个妹妹的。之前她招惹了安禄山和史思明,差点儿被皇兄无奈赐给那个姓史的丑八怪,做皇姑母又是皇姐的,都没帮上她什么,心里一直觉得挺对不住她的。 这回,这小丫头已经摆脱了危机,还等来了自己的心上人。而这位曹先生,表面上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实际上却透着极大的强势。虽然自己以公主殿下的身份,可以暂且强留着乔云不跟他走,但是看起来,这姓曹的不会让步太久,他终究要带走他的女人。 所以,玉真公主想在曹先生带走乔云之前,再留她在府中住上些日子。 这话对乔云一说,乔云也愿意。乔云也有她的想法,那翠云宫虽是自己的府邸,但是位于朱雀大街那么繁华的地段,曹丕经常出入不是太方便。 还有,自从安禄山去闹过,她就心有余悸。那里从管家到下人都是杨贵妃的人,凭安禄山和杨贵妃的特殊关系,他去那里,实际上比她更有分量。还不如留在玉真公主这儿,凡事有她操心撑门面。 李白又请来了不少文人骚客还有剑术高手,也都住进了玉真公主府邸。玉真公主喜欢热闹,李白正是善于投其所好,才这么多年来深受公主的青睐与信任。就拿曹丕来说吧,李白把这位客人送到公主府暂住,玉真公主就喜欢得不得了,认为太白又给她介绍了一位有档次的朋友。 乔云在玉真公主府有自己的房间,还是小梅和小新贴身伺候。一众朋友基本上是两人一间客房,虬髯客身份高,可以自己住一间,曹丕跟李白一间。但是李白经常睡在玉真公主屋里,虬髯客怕曹丕一个人闷,就经常请他过去和自己同住。 乔云回到长安就惦记着再见见武谔,她对这个小弟弟始终心怀歉意,一直惦记着把曹丕帮他写的那些剑术书稿交给他。乔云对曹丕说了,曹丕很理解,说要陪她一起去,但想了想,说算了,还是让她自己带上小梅去吧,他跟着并不妥。 乔云带上小梅奔胡饼总店去了。武谔如今已经成了拥有十几家连锁店的大老板了,他亲爹胡夫已经正式退休,把企业大权都交到了独生子的手上。 老胡夫是辗转听说了儿子武谔和乔云之间的遭遇,很体谅儿子心里难过却要表面上强装洒脱,就想把企业交给他经营管理,让他有事情忙,有奋斗的目标和动力,以稍微缓解感情上受到的挫折。 武谔也深知父亲的良苦用心,就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经营家族产业上。回京短短一个多月,他就把生意的全部脉络掌握得很清楚了。老胡夫满意,也就放心地回西域去,找老朋友叙旧放松去了。 乔云回京来没去向义母杨贵妃请安,她不得不又男装出门,和小梅一前一后,避开人们的注意。这胡饼总店前总是人山人海,保不齐就有见过云真公主殿下芳容的,万一碰上“粉丝”纠缠,她就惹麻烦了。 乔云刚打发小梅先进去里面向武谔通报,身后就被一个熟悉而恐怖的声音叫住:“皇妹,你回来咋也不去给母妃请安?你知道我惹母妃不高兴了是吧。你还真是势利眼,见了我连招呼都不打了。” 乔云不禁打了个冷战。是安禄山,他爱吃胡饼,来买着吃也不奇怪。不过乔云也想到了,他刚回京,一定也听说了胡家新换了少东家,他是来找武谔的麻烦,替他的“死党”史思明出气的。 乔云明知躲不过了,就突然转身,拔出半截剑柄,悄悄抵住了安禄山的肥腰。 “你想怎样?”乔云低声说话,冷冷的。 “不想怎样,你是母妃的乖女儿,我敢把你怎样呢?可那姓武的小子,怕是就得给你当替罪羊了。”果然不出乔云所料。 “他不是没有武功只会烙饼吗,他不是把家传的宝剑都给了你这个害人精了吗?让他不知道深浅,敢和我的兄弟争女人,我就让他付出强出头的代价。”安禄山声音也不大,但是表情很狂妄。 乔云在迅速想着对策。她要保护武谔,武谔都是因为她才得罪了这两个恶人。现在小梅正带着书稿进去找武谔了,等武谔一出来,安禄山就会把罪恶的手伸武谔。 乔云又想,安禄山是真的不知道谔儿会武功吗?以谔儿的身手,对付这个胖无赖不在话下,可是就怕他暗中使坏,在武谔的生意上动手脚,那他和胡夫的多少心血就白费了! 再说,谔儿要是没有胡饼生意了,他今后靠什么营生?那还不逼得他再去当杀手啊!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安禄山死心,彻底放弃找武谔的麻烦。 “安禄山,你为什么恨武谔啊?”乔云明知故问,跟他搭话。 “废话,就一个卖胡饼的穷小子,连武功都没有,也配本将军跟他作对?谁让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敢跟我的兄弟争你!”安禄山说。 “皇兄。”乔云微微一笑,“你误会了。和你兄弟抢我的不是武谔,是另有其人。你也不想想,就凭你妹妹我,怎么也得找个武功盖世的大英雄吧,怎么会嫁给没有武功只会烙饼的无名小辈呢?”乔云心想,宁可让他冲老曹使劲,都不可怕,因为曹丕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的。 “那,你还来找这个穷小子做什么?”安禄山问她。 “谁说我来找武谔了?我是来亲手为我喜欢的人买胡饼啊,不然我怎么会乔装打扮怕人认出呢?”乔云骗他说。 “我不信,除非你让我见到你说的那个人。你让我亲自和他过招,再亲眼让我相信你和他相好了,我才放过这个卖胡饼的臭小子!”安禄山说。 “行,你说话可要算话,不然的话,我就去向父皇和母妃告你的状,说你暗中跟踪我,要害我。”乔云说。 “妹妹,母妃现在还在生我的气,你可千万不要乱说啊。”安禄山实际上心眼也不算太多,他把这个底交给乔云,乔云的心里就更有底气了。她最近也不想见皇上和杨贵妃,她在想要不要跟曹丕走,如果走的话,就来个不辞而别,让自己这个公主殿下在大唐自生自灭。 “那,可要看你的表现了。”乔云故意吓唬他,既然他也很久没见到杨贵妃了,不妨就骗骗他,“母妃刚还跟父皇抱怨呢,说你把她的胸都打坏了,很疼很疼的。父皇心疼母妃,还说要替她出气呢。” “妹妹,你也相信我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是失手没拿住那个木瓜。哎,凭我怎么解释,母妃就是不信。还得麻烦你替我劝劝母妃,差不多就原谅我吧。”安禄山没头脑地求着乔云。 “行,那你得保证不为难武谔。”乔云说完这话,又觉得有点儿后悔。都说过自己不喜欢他了,这么再提起他,别再引起安禄山的怀疑啊。 “乔云,你来了?”武谔从里面出来了。刚才小梅进去先给他送书稿,他高兴地出来迎接乔云,只顾了激动和高兴,竟然没看到乔云旁边的安禄山。 “臭小子!”安禄山大声喊道,回头骂乔云,“还敢跟我撒谎,你不来找他,他怎么出来找你了?你们俩就是一对儿狗男女,就是他,从我兄弟的手里抢走了你。不要脸,你们俩都不要脸!” 安禄山说着就朝武谔扑过来,武谔一点儿防备都没有,他在店里忙生意也没戴佩剑,安禄山那三百多斤的块头,一下子就把武谔给扑倒了。 这里是长安城繁华的闹市区,胡饼店的办公区和前面销售的门市是前后两个朝向。前面现在已经排得长长的队伍了,这后边稍微安静一点儿,也总是人来人往的。 乔云最怕有人来这胡饼店闹,不明就里的顾客就会以为是商品的质量出了问题,那将影响企业的声誉。 果然,有人张罗起来:“有人打胡饼店老板了!快来看看啊,因为啥啊?是不是吃饼吃坏肚子了?” 好在安禄山还没注意到这些议论,他此刻要是回应一句“是”,那武谔就的生意就得大受影响了。 乔云见武谔被安禄山压着一动不能动,都要急死了。要是都站着对决,武谔不用惧安禄山;可这么被他压着,就是安禄山不动手,时间长了武谔被压得窒息,就危险了。 乔云太着急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夫君”亮相 “安禄山,你起来!”乔云顾不上那么多了,拔出宝剑,直抵安禄山的后颈。“再不起来,我就先杀了你!” 安禄山只觉得后脖颈一阵凉,一下子紧张了。自己趴在这儿,虽然压着武谔没有反抗的力量,但是自己这肥胖的身躯,也是很难使上劲儿动弹。只要乔云的手稍微一用力,他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可能。 “你倒是起不起来?!”乔云心里着急,她这样用剑逼着倒在地上的人,这里人这么多,万一有爱管闲事的,喊来京城治安的卫兵,她就得被带去衙门问话,到时候这事就得声张开,麻烦可就大了。 安禄山不是不想起来,是乔云的剑顶着他,他不敢动,也动弹不了。 乔云却以为他在负隅顽抗,一生气,就轻轻用剑尖刺了他脖子的肉一下。她没使劲,只是警告他,但安禄山那粗粗胖胖的脖子全是肉,血管也丰富,鲜血立即就流下来了。 安禄山感觉后脖颈子有热热的液体流出来了,顿时吓坏了。乔云也收了收剑,那胖子顿时来了力气,迅速就爬起来了。 武谔被他压得半天喘不过气来,趴在地上动不了。小梅连忙蹲下扶他。安禄山冲乔云就翻脸了:“臭丫头!还敢说你跟这个小白脸没关系?你等着,我这就调人,把他的店砸了!” 安禄山一边捂着后脖子的伤口,一边拖着笨重的身体快走。 这可坏了!乔云最怕的就是这个。她连忙追上安禄山:“你等等!你瞎猜什么啊?我都说了,我喜欢的人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你这头蠢猪,连人话都听不懂。你要是有胆量,就会一会我的未婚夫,你可别找错了对手!你就算砸了这个胡饼店,也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安禄山被她的话激怒了,他最忌讳被人羞辱他的肥胖。这回乔云骂他是猪,而且是蠢猪,他怎能不恼羞成怒! “臭丫头,有本事就把你那狗男人叫出来,给我看看!在这儿瞎吹什么牛?找不到好的,勾搭个卖胡饼的小白脸,还没脸面承认,是不是怕给母妃丢脸!”安禄山骂着她。 “云儿!这儿人可真多啊,我都找了你一个时辰了!”曹丕来了。 早上乔云和小梅前脚刚走,曹丕就在后边跟着他们了。他是觉得自己陪乔云来见武谔不大好,他怕被乔云误会他心胸狭隘,不信任她和武谔的清白。可是乔云一走,他又担心她没人保护会遇上危险,就悄悄跟在她们的身后。 曹丕是想,如果没事,他就这么悄悄跟着去,再悄悄跟着回来。万一有事,他就保护好云儿。可这闹市人太多了,从府中出来一路跟着都很顺利,一到这边,却被人流冲散了。等到挤过去,就再也看不到云儿和小梅的人影了。 这回终于又看到云儿了,怎么剩下她自己了,小梅呢?不对,云儿前面还有个胖子,还用手捂着后脖子,手上和衣服上还全都是血!这是怎么回事?云儿把那人给打伤的?云儿打了人怎么还不快撤,还跟着他做什么? 既然云儿没吃亏,曹丕就跟着又观察了一会儿。不对啊,云儿好像还跟着那人挺紧的,好像是她怕那个人跑了似的。这人怎么这么胖?从来没见过这么胖的人! 曹丕突然想起来了,他听李白说过,这里有个姓安的和姓史的,合伙算计云儿,求皇帝把云儿嫁给那个姓史的,听说那个姓安的就特别胖! 曹丕明白了,这人就是安坏蛋,他要找云儿的麻烦!于是,他冲过来,大声喊云儿。 “夫君!你可来了!”乔云故意大声叫给安禄山听。她同时也是不想叫出老曹的姓,她不打算让更多的人知道她心上人的太多信息。 “宝贝,我一直陪着你啊,这人太多了,一下子就把我们挤散了。”曹丕跑上来,搂住了乔云的肩膀。乔云就特意热情地搂着曹丕的腰,还使劲地往他的怀里靠。 “安禄山,你看到了吧!我有这么好的夫君,怎么可能嫁给你那个丑八怪兄弟?你就死心吧,别再瞎折腾了。也让那个史思明死心,我和我夫君早都订婚了。”乔云说着,还特意举起手来,给安禄山炫耀曹丕送她的戒指。 “死丫头,你忘了吗?你不是说,我得和这个男人较量之后才算数吗?还没对过招,怎么就能轻言罢休!”安禄山还一个劲儿地捂着伤口说。 “行,我愿意奉陪。”曹丕轻蔑地说,“说个地方吧,我们不能在这人群当中较量是吧?” “哼,大白脸!臭丫头,我还真差点儿被你给懵了,刚才那个小白脸的确不怎么样,这个大白脸倒是挺像能跟我兄弟抢的样子。既然他是跟我兄弟抢你,何必我这个当哥哥的欺负他?就约在明日午后,城外河边,上次你和我较量的地方。”安禄山说完,捂着伤口就跑了。 他是伤口疼,不敢跟曹丕叫板了。他也是军人出身,一看曹丕的体魄,那宽阔的肩膀和胸膛,那健壮的四肢和英武的神态,就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 可是他既然已经向乔云挑战过了,关键是他答应了兄弟史思明,一定要帮他找抢走乔云的那个“野男人”出气。这回既然恰好撞见了,必须要替兄弟约上,否则放跑了他们,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再遇到。 “云儿,你没事吧?”曹丕就一直紧紧地拥着她,刚才听她亲热地叫他夫君,他的心里都美开花了。“云儿,就这头蠢猪,他那兄弟一定也好不到哪儿去。真是只癞蛤蟆,还敢打我云儿的主意,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俩!” 乔云稍微从曹丕的怀里挣松开一点儿,看着他说:“老曹,本来我不想给你惹这个麻烦。可是,我担心他们去找武谔的麻烦。武谔他们父子只有靠这饼店营生,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逼他们再去杀人。” “云儿,我懂。你做得对,毕竟武谔是因为帮你才得罪了这等恶人,我们必须要赶在离开这里之前,帮他解决好这件事,也让你走得踏实、心安。”曹丕又拥紧了她。 “老曹,我还想提醒你,这个安禄山,是杨贵妃的义子。”乔云说着,放低了声音,翘起脚,趴在曹丕的耳朵上说,“名义上是儿子,实际上,是——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曹丕被她趴在耳朵上说悄悄话的感觉真好,恨不得都想在这闹市中吻她了。他忍住了,但是一脸暧昧的坏笑,也俯下身,趴在她的耳朵上说:“云儿,这大唐还真是乱套哈,你那皇姐,还跟李白乱搞。” “嘘——别这么说李白大哥。我在这儿全都靠他照顾了,他待人真的很好,他是个很讲义气而且有原则的人。至于人家的私事,又没妨碍别人。”乔云还是尽量对着他的耳朵说话,因为这里人太多,声音太嘈杂了,正常说话根本听不清楚。 “云儿,你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只要人家自己认为有理由在一起,我们才没工夫管那么多呢。只要我们俩在一起好好的,才是最重要。云儿,我真幸福,能让你那么理直气壮地介绍给安禄山,说我是你的夫君!”曹丕趴在她耳朵上说完,轻轻在她的耳垂上亲了一下。 “老曹,我要提醒你的是,这个安禄山,不能轻视他。历史上他后来和史思明发动了‘安史之乱’,大唐因此事件就由盛转衰了,而且杨贵妃也因这件事被唐玄宗刺死了。所以,这两个人,我们最好是不明着跟他们斗。”乔云有点儿后悔明天约那两个人较量了。 “云儿,你这么说,我就懂了。不过,既然已经到这份儿上了,我们也不能把麻烦留给武谔,你说是吧?我们现在就回去商量一下,看怎么把这事处理好。”曹丕说着,搂着乔云就出了市场,去那边拴马的地方去找自己的马。 乔云和小梅出来时没骑马,是坐马车先到闹市附近下来的。曹丕是骑马跟着她们的马车,她们下车,他就下马,牵着马步行跟着。 曹丕解开马,乔云也没说话,直接飞身上了马,坐在了前面。曹丕也飞身上马,从后面一手操纵马缰,一手搂着她的肩膀。 “云儿,你是怎么学会的骑马?我那次逼你骑小红马,你差点儿被它摔坏,幸好遇到了大哥。我那时真是幼稚,不靠谱,还差点儿带你跑到安徽去找华佗。我真是不对不住你,我欠你的太多了。你放心,我现在长大了,不再那么任性和愚蠢了,你这次跟我回去,我都会照顾你妥帖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曹丕感慨地连检讨带保证的。 “我们先不说这些,老曹,我们当务之急是商量好明天的事。”乔云稍微回过头来对他说。曹丕从身后看着她的脸,忍不住在马上亲了她的嘴。 “老曹,你还说你不会再那么不靠谱了!这大街上人这么多,我说的事情又这么紧急,你还——哼!”乔云有点儿生气的样子,扭过头去不理他了。 “云儿,别怪我,我就是知道明天的事要紧,不能大意,而且这事也不太好想,所以才这样找灵感的。”曹丕又从后面搞着小动作,“云儿,我在想,将来如果我真能当上皇上,我上朝,你就坐在旁边陪着我。我遇到什么难办的事,亲亲你,就立刻有了灵感。” “曹丕,我真的生气了。”乔云嘟起了嘴。 “好云儿,我故意逗你呢。我已经想好了,明天我们不跟玉真公主打招呼,要是有人问,就说咱俩单独出去转转。我们俩出去会那两个家伙,你先上前搭话,我躲在暗处,带上弓箭,一箭射死一个,然后我们迅速撤离,也算帮了他们的皇帝,免得再出什么‘安史之乱’了,你那义母杨贵妃也不用死了。”曹丕说得还振振有词的。 “老曹,你真是让我失望。”乔云这回可真是生气了。 “怎么了,云儿?我说得不对吗?你不相信我的箭术?”曹丕也真的感到不解。 “知道你是神箭手,左右开弓百发百中。我是说,你不了解我是未来使者吗?如果你能改变历史,历史还是历史吗?”乔云生气地说。 “哦,也是啊。这回真是我错了。对不起,云儿,我们真得回去好好计划一番了。”曹丕惭愧地说。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意外“怀孕” 乔云和曹丕回到玉真公主府,已经快到傍晚了。本来只是想去看看武谔,却没想到碰上安禄山,纠缠了那么久,都不知道武谔被那胖子压坏没有?现在他俩回来,才想起中午都没吃上饭。 “云儿,趁晚饭之前,咱俩商量一下明天的事。”曹丕一路上没敢再招惹乔云,他也发现刚才自己挺蠢的。云儿说得对,他要是能以一个“古人”的身份,改变大唐的历史,那历史还是历史吗? “老曹,我突然非常困,一会儿都撑不住了,就想马上睡。”乔云感到头晕犯困,好像立马都能倒头睡着似的。 “好的,云儿,我去抓紧想办法,你抓紧回房谁会儿。刚才玉真公主说了,晚上又要大喝,你就是不跟着喝大酒,也得陪着坐着。现在就去睡,我送你回房。”曹丕搂着她的肩膀就要往后院走。 “不用送,我自己去,你也抓紧想办法去,咱俩分头行动,都不耽误。”乔云真是觉得要困死了,小跑着就回房了。 乔云倒头便睡,都没注意到小梅还没回来,只有小新一个人伺候她。小新见她困成这样,也没敢问她小梅怎么还没回来,连忙帮她盖上被子,立在门口候着了。 乔云睡着就做梦了。 “云云,你要的训练剑,我已经给你放在上次约定好的地方了。明天咱俩都不要用古剑,都用现代的花剑。那安史两个都没见过这种剑,咱俩就像训练时那样,只虚张声势吓唬他俩,不真的伤他们性命。这样既可以不招惹麻烦,也解决了问题。” 是老曹,他怎么知道明天我约了安禄山和史思明?他还说什么?我和他去?我明明是和曹丕去迎战那两个人啊? “老曹,你说什么?你要跟我去和‘安史’较量啊?你也来唐朝了吗?”乔云都很久没见过老曹了,这段时间总是觉得焦头烂额,好像也没忙什么正经事,却总是觉得瞎忙,又没有头绪,说实话也没太想老曹。这回他也来帮我了,还给我送来了新领的训练剑! “老曹,你真是我的及时雨啊!你想我了吗?”乔云高兴地想拉一下他的手,却没有拉到,老曹像是看着她笑,又突然变成了一个背影,只有那高高的个子,还是那身标志性的白t恤、牛仔裤。 “老曹!”乔云又喊了一声,想叫他回一下头。 “小公主,公主殿下吩咐请您去用膳了,客人们都到了。”小新来叫醒她,“您先起来梳洗打扮、换件衣服吧。” “不了,就穿这件了。”乔云想起老曹说然她去约定好的地方取剑,现在天快黑了,她得赶去河边的沙地里去找剑,上次老曹就说让她去那儿找的。 乔云跑着出了门,直奔后院里面的河边沙地。她趁着尚未完全褪去的一点儿日光,在沙地里连摸带仔细地看,果然,那只新领的训练剑就在沙地里! “谢谢你,老曹!我找到了!明天就按你说的办!”乔云高兴地拿起剑,跨在宽松的长裙侧面,飘飘的白纱裙随着走路扇起风,遮住佩剑,不会轻易被人看到。 她已经来不及回房去了,直接就带着这剑奔大宴会厅去了。 “云儿,你睡好了吗?不困了吧?你怎么连披风都没穿,现在天凉了,早晚一定要披上点儿,看你,没有我照顾怎么能行!”是曹丕过来接她一起去吃饭了。曹丕脱下自己的青色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又搂起她的肩膀。 趁刚刚降临的夜幕掩护,曹丕的手悄悄往下移动,想更亲热地摸摸她柔美的腰肢,却触到了她腰间刚挂上的佩剑。 “云儿,你怎么吃饭去还带着剑?”曹丕有些诧异地问她,正好乔云也朝他看过来,两个人的目光正好对上。 “云儿,我想好了明天的对策。我们都用你的‘神剑’,只虚张声势吓唬那两个恶鬼,不伤他性命,直到把他们吓退,武谔也就不会有麻烦了。”曹丕说。 啊?他竟然想的和老曹嘱咐我的一样?他都没问我用什么剑,就直接说我们都用“神剑”,他怎么知道我也又有了一把神剑? 乔云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两个人已经来到了餐厅。果然,客人基本都到齐了,比这段时间常有的那几位还又多了几位,乔云基本上之前也都见过,有杜甫,有孟浩然,还有王昌龄、汪伦。但是没有高适,哦,是因为他也向我求过婚,此刻让他见到曹丕不妥。 乔云心里有事,只和这些人寒暄着打过招呼,就默默地坐在玉真公主和曹丕的中间,自顾低头吃着东西。中午没吃上饭,她这会儿没少吃。别人张罗酒,她就也跟着喝点儿。曹丕在旁边一个劲地帮她挡酒,很多次比人敬她,都是曹丕待她喝了。她想着心事,也没太注意到那些细节。 又有一道新鲜菜上来了,是虬髯客派人特意从扶余国送来的冰镇三文鱼。这鱼和乔云在现代吃的做法一样,也是生的刺身,用冰块镇在盘子底部,吃起来很新鲜。 她觉得这菜很平常,但是这些古代人都惊奇不已,纷纷议论着。 “这鱼好生新鲜啊,虬国主真是有心了。这得带着冰块一起从海上运来吧?路上一点儿都没化冻呢。”有人好奇地说。 “从那边运过来得用多少冰啊?虬国主都来了这么些日子了,在咱这儿又是怎么保证不化的呢?”又有人好奇地问。 “公主府里有地窖,放在地窖里本来就低温保鲜,再用冰块镇上,能放好多天呢。”有人回答说。 这话乔云倒是听清楚了。玉真公主府中地窖的冰块?啊!那不就是当初冰镇十二颗人头的地方吗?当时管家就是来请示她,问人头放在地窖,可不可以用冰镇食物的冰块去冰镇人头! 乔云刚吃了好几块鱼肉,她立时感觉是吃的人头,顿时恶心得不行了,嗷的一声,捂着嘴就跑出去了。 “云儿,怎么了?”曹丕连忙起身跟了出去。 乔云就在门口,正好有个盆放在那儿,她趴在盆上就翻江倒海地吐了起来,把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云真公主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吐呢?我刚才就看她不爱说话,也没有平时精神,是不是……”有人关心又多事地打探着。 因为大伙都知道曹先生是她的情人,这段时间两个人来来回回又总是很亲热地牵着手,加上这大唐的开放风气,很容易往那方面想。 “哦?真的啊?”玉真公主笑了,“哈哈,是啊,从那天在那个客栈,他俩住了那一个晚上,都一个多月了。这曹先生还真是本事不小,就那么一次,就种上了。我记得应该就那么一次,后来回来云妹妹就是在她自己房里单住的,曹先生住在前院。” “当然了,你们看曹先生那体魄,保管强大无比!”又有人艳笑着说。 “公主殿下有心,我也想起来了,听说也就那么一晚,之后我就在场了,他们都是分开睡的。”还有人也这么细心,看来是一直都关注着这一对。 “哈哈,要不是玉真公主殿下成全他们,占了曹先生的房间,曹先生还没借口留宿在楼上呢。”又有人接话。 …… “不会吧?”虬髯客说话了,“我能证明,那晚老曹没留宿在乔云那儿,他只送她上楼,然后就到我房里睡的,我俩还聊天到很晚。” “哈哈,虬国主,您不是替你的好朋友开脱吧?他没留宿,云真公主怎么会害喜的?”有人冲虬髯客反驳道。 “这事我没必要替他开脱,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大伙不要瞎猜,是与不是,请个大夫来便知。”虬髯客说。 “对,我希望是。”玉真公主说,“就因为是,才要请大夫来帮我皇妹好生切个脉,看看胎气怎样,再开些好药,好生调养。来人,即刻请李大夫来我府中。” “老曹,他们在屋里议论什么?我怎么听着不大对劲?”乔云把胃里的东西全吐空了,此刻在那儿干呕,听到这些大声的议论,她没法再回去坐下了。 “云儿,别听他们瞎说,我们自己做与没做,关他们何事。这大唐的人就是太优越了闲得,要是整天被战乱担惊受怕,为吃不饱穿不暖烦恼忧愁,就没这么多闲心嚼舌根说别人了。”曹丕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乔云直起腰,扶着曹丕的胳膊站着歇会儿,曹丕用另一只手拉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动情地说:“不过,云儿,我宁愿他们说的是真的,我盼着这一天。” “老曹,你别气我了。”乔云这会儿,胃里很难受,那恐怖的血淋淋的人头,又萦绕在她的脑中。“你知道我为什么吐吗?我是想起了曾经藏在这地窖里用冰镇的那一大箱子人头!” 乔云说着,又开始剧烈地恶心。 “云儿,云儿,别怕!”曹丕听到这话,他觉得根本就没什么啊,人头就人头呗,有用途留着,就得用冰镇着,他丝毫不觉得这值得恶心啊。可是看云儿那难受的样子,他是真心疼她。 “启禀云真公主,大夫到了,公主殿下请您进去号脉。”有下人来请乔云。 “不号,好好的号什么脉!”曹丕生气地冲那人说。他是生气那些人八卦,惹云儿不开心。 “没事,号就号,就让他们的好奇心失望。走吧,我们就去餐厅里号去。”乔云说着,自己走在前面,进了餐厅。 大夫煞有介事地仔细地在乔云的手腕上找“喜脉”,因为玉真公主派去请他的人说了,如果小公主真的有喜,他第一个号脉的大夫肯定有赏。 摸了半天,那大夫一脸失望。 “回公主殿下,小公主是女孩身,不可能有喜脉的。老夫惭愧。”那大夫水平果然很高,连这都能号出来。 众人的好奇心一齐被挫。 虬髯客哈哈大笑。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成人之美 虬髯客的哈哈大笑,打破了酒桌上众人的尴尬。 “老曹,正人君子,最负责任,天下难找的好男人。来啊,我们祝福他和乔云早日成就好事,干杯!”虬髯客招呼曹丕和乔云回到座位上,大家一起干杯。 “众位,谢谢大伙对云儿的关心啊,云儿今天胃口不好,她就不喝了,她的酒我替她。”曹丕喝完一杯,又端起乔云的那杯,“虬国主说得对,我做得还不够好,所以云儿还不能踏实地跟着我,她的皇姐玉真公主殿下也不放心把心爱的妹妹交给我。我一定更加努力,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娶到云儿。” “曹先生,好样的,有担当!”众人一同举杯,纷纷夸赞着,也有更热心肠的,冲玉真公主进言,“公主殿下,曹先生够有诚意的了,您就早些把皇妹许配给曹先生吧。” “哈哈,我没不同意把云妹嫁给曹先生,是云儿自己眼光高,总给曹先生出新的题目。我同意他们的婚事了,不过曹先生总想带云妹妹去他那里办婚事,我想替他们张罗,都没机会表现呢。”玉真公主说。 乔云生怕再有好事者问曹丕是哪里人,要把她带到哪里去?于是赶紧倒了一杯酒,站起身说:“谢谢皇姐姐疼爱我,又好心成全我和曹先生。只是我年纪还小,还有些要学的东西没学到家,还不到嫁人的时候。虬国主还热情邀请我和曹先生过几天去扶余国做客,一切都等从那里回来再请示皇姐。这杯我敬各位。” 虬髯客明白乔云的意思,连忙也端起酒杯,说:“是啊,多谢云真公主肯赏光,众位如果有空,我一并邀请各位共同前往。” 众人又热闹着喝了起来,这个话题就算到此打住了。 这一场酒,又喝到大半夜。 乔云和曹丕在一次次的酒局和各种应酬中,已经互相感觉彼此配合得越来越默契了,有时只需一个眼神,甚至有时来不及看对方,都能通过心灵的感受达成互动。 酒罢人散,曹丕对乔云说:“云儿,今天睡得晚,咱俩明天都晚些起来,我跟虬髯客打招呼,明早不起来吃早饭了,咱俩起来直接出去吃,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稍作准备。”他所说的准备,指的是两人练练剑法,相当于临上场之前的彩排。乔云当然心领神会。 乔云笑了:“我也是这样想的,刚才就吩咐小新明早不要叫我了。咱俩去武谔那儿吃胡饼,你还没吃过,特别好吃。” “好,晚安。”曹丕依依不舍地看着乔云由小新搀扶着朝后院走去。他也去了虬髯客的房间,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才踏实地睡去。 第二天上午,曹丕收拾停当来后院接乔云。 乔云也打扮好了,睡足了,气色更加诱人,曹丕看了,更加迷恋着。 “云儿,借一步说话。”他想打发下去小新,跟乔云说句话。 小新立即领会,退下去了。 “我知道了。”乔云微笑着看看曹丕的腰部,“你一进来我就看到了,你带着双剑。我也想到了,虽说我们只想用花剑虚张声势吓退他们,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的凤舞剑也带着了。” 乔云穿着宽松的裙子,加上她腰细人瘦,带着剑都轻易看不出来。她也指了指腰间,示意让曹丕看她双侧都有佩剑。这时,铮管家却没敲门就闯了进来。 曹丕生怕乔云的双剑被铮管家看到,忙上前一步,搂住了乔云的腰,假装两人正在拥抱亲热。 “哈哈!昨晚殿下还夸曹先生老实,这一大早就忍不住了!不如你今天就搬过来和小公主同住算了,早些让小公主怀上小宝贝,也不枉费昨天我家公主殿下空欢喜一场!”铮管家高声笑道。 “铮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吗?”乔云还任由曹丕搂着自己,转头问铮管家。 “我没事,是殿下吩咐,让小公主近来出门的话要多当心些,免得被安禄山的人见了报复。上次因为史思明的事,安禄山一直记恨着您。前些日子是因为他和贵妃娘娘闹了别扭,自己也收敛着。昨天听说娘娘又召见了他,所以,怕是他又要狂妄起来了。”铮管家汇报完就出去了。 “什么?他昨天和杨贵妃见面了?那,我回京的事他怕是也和杨贵妃说了?要是杨贵妃要召见我,可怎么应对?”乔云紧张了。 “以不变应万变。”曹丕说,“我们按计划行事,如果杨贵妃此刻召见你,你正好不在府中,派人去找就不一定什么时候找到了,长安城这么大,没有规矩说你不可以逛城的。” “然后呢?”乔云又问。 “午后我们照常去应战,不管他们的气焰变得多么嚣张,待领教了我们的厉害他们不收敛也得收敛了。我们也可以从安禄山今天的表现上,判断出你那贵妃是义母对你的态度。”曹丕说。 “老曹,你不愧是当皇帝的,就是有办法。”乔云还一直在他的怀里被拥着,刚才和铮管家说话,她就转身面对铮管家,后背在曹丕的怀里,刚才两个人认真商量事情,还是保持那个姿势。这回,乔云就朝身后一仰头,亲了曹丕的脸颊一下,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就挣脱了他的胳膊。 “云儿,你真好!”曹丕还要从后面追上来抱住她,她已经先出门了。 “云儿,你真好,又真坏,总这么吊着我,让我欲罢不能的。”曹丕心里发痒,还想求她回去再待会儿。 “老曹,冷静,淡定。”乔云用现代人调侃的口吻说他,“现在,我们就要去执行重要任务,你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为女色所分神,懂吗?” “云儿,你可真厉害。将来我当了皇帝,你就给我当监国好了。”曹丕说。 她以为曹丕也是还她以幽默的玩笑,就随口说:“好啊,那我就监督你,不可贪恋美色而误了国事。” 曹丕却一本正经地回答她:“就这么定了。” 两个人各自骑马,奔武谔的胡饼总店而去。昨天武谔被安禄山压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受伤没有? “对了,小梅从昨天就一直没回府。”乔云才想起来跟曹丕说,“昨晚我不舒服,小新就没汇报。刚才你去找我之前她才说的,说小梅早上跟我出去后就一直没回去过。” “哦?一个大姑娘,不会出什么事吧?她会武功吗?”曹丕也跟着担心起来。小梅这丫头人机灵,手脚也麻利,又会看眼色、不多话不多事的,曹丕对她印象不错。关键是她是云儿的贴身丫鬟,万一出了事,对云儿也不好。 “是啊,我们快点儿吃,留出点时间去找她。或者,我们待会儿求武谔帮忙找找她。这事还不要让玉真公主知道为好。”乔云也说。 两个人把马拴在市场外面,紧紧拉着手走进市场,既是亲热,更是防止被人流冲散。两人快速走,很快就来到昨天武谔出来迎接她的后门。 有把门的伙计认出了乔云:“乔姑娘里面请,小梅姑娘正伺候东家吃早餐呢。”那人昨天已经见过乔云,一眼就认了出来。 乔云和曹丕一听说小梅在这儿,两人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小公主!”小梅放下餐盘,快步迎了出来,“曹先生早。” “谔儿,你果然还是被那胖子压伤了!”乔云关心地问候他。 “师叔,多亏了你用剑刺伤那家伙,不然我就被他活活压死了。”武谔试着动了动身体,只见他的腿上打着厚厚的绷带,原来,他的左腿被肥胖的安禄山压伤了。 “这腿,怎么样?看样子怕是骨折了吧?”乔云是运动员,对这种骨外伤还是比较了解的。 “是啊,大夫说,伤到了骨头,得一动不动地养一百天呢。”小梅接过去话,她的脸红了,低着头小声说,“所以,我,我就留下来照顾武公子了。” “小梅,你做得对。”乔云拉住她的手说,“武谔都是因为我才惹上麻烦的,你留下来好好照顾他,直到他完全康复。你的薪水我会跟皇姐说,她府上这边照付,我府里那边,我也会捎话吩咐,付你双倍的。” “谢谢你,师叔。”武谔却替小梅感谢道,“还要谢谢曹先生也过来看我,曹先生还没尝过我的胡饼吧,待会儿让小梅安排,第一炉还给师叔留着呢,每天都会给她留,直到下午她不派人来取,才会卖掉。” “武公子,你安心养伤,有什么事就让小梅过来送信。安禄山的事我今天就会处理好,他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曹丕也客气地说道。 吃过胡饼,又向武谔问候并道别,小梅送乔云和曹丕出门。 “小梅,我有话问你。”乔云微笑着拉小梅到一边,曹丕早已心知肚明,自觉地闪开了。 “小梅,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武谔?”乔云抚摸着小梅绯红的脸颊,问道。 “小公主……”小梅害羞地低下了头,“我早就知道武谔公子倾慕您,就一直暗中帮他,心想如果他娶到您,将来我就一直跟着你们。后来,曹先生来找您了,我以为我和武公子就再没机会了。没想到,老天昨天又给了我机会……” 乔云笑了:“小梅,好姑娘。武谔是个很好的青年,你跟他还真是般配。你不要那样想自己,你虽说身份上是丫鬟,但是你人长得漂亮,又聪明能干,心地还善良,谁娶到你是他的福分呢。武谔不是那种讲究门第出身的男人,他一定会一心一意待你的。我祝福你们。等我办完事再来看望他,也会帮你跟他说明白的。” 小梅给乔云行礼感谢,就回去继续照顾武谔去了。 望着小梅那幸福快活的背影,乔云也由衷地笑了。 “云儿,你真好,成人之美,我们一起祝福他们吧。”曹丕走过来,拥抱她。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千剑千军 午后时分,城外河边。阳光下,曹丕的白马和乔云的红马迎着秋日的风,驰骋到一片小树林前停下。 “我对这地方太熟悉了,今天是第三次在这里决剑。第一次是和武谔,他那时是恐怖的杀手,今天却成了要好的朋友;第二次就是和这个安禄山,他输给了我,却不守信,从树后窜出个史思明向我逼婚,那双罪恶的双手还抱过我,我真想一剑剁掉他那黑手。”乔云边下马边给曹丕讲。 “这个就交给我,云儿。今天我们还是面对这两个无赖之徒,所以,我们必须两手准备,这样的人,不能相信他们会守信。”曹丕说道。 “知道,就按刚才推演的,先按计划,万一有变,再见机行事。”乔云答应着,这时听到又有马蹄声传来,应该是“安史”到了。 “嗨!大白脸!你们还算准时啊!今天我不参与,就让你和我兄弟两个人比试,你俩是情敌,争一个女人,也就是我的皇妹。”安陆山在马上边喊,边停下来。 “安禄山,你又想耍花招!上次我赢了你,你却让史思明偷袭我,今天你休想再耍赖了!”乔云冲安禄山搭话。 “妹妹,这个大白脸有什么好的?不就是趁点儿臭钱嘛,哪有我的兄弟史将军本事大?母妃说了,等你嫁给思明,就请父皇再给史将军提职加权,你多风光啊!我兄弟说了,他不介意你跟别的男人好过,还愿意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安禄山今天不像昨天脖子被乔云刺伤流血那么狼狈了,说话又口若悬河起来。乔云猜到了,准是昨天他和杨贵妃见面,那对“母子”又和好了。 “史思明,你下马吧,你不是要跟我抢云儿吗?来接招吧。”曹丕没像安禄山那么激动狂妄,而是一副威风凛凛不容侵犯的样子。 史思明却在马上坐着没动,像是等安禄山说完再交手。 安禄山就接着说:“今天的规则,是妹妹你不许帮大白脸,我也不帮我兄弟,咱俩就在一旁看着,他们俩交手,谁赢了谁娶你。” “一派胡言!”乔云气势也很厉害,她也要先发制人,“少跟我讲什么规则!你从来不遵守规则,你最没资格制定规则!今天的规矩我说了算,有本公主在,岂有你这个没有封号的干儿子说话的份儿!” 安禄山的脾气乔云有点儿摸到了,他是吃硬不吃软。果然,乔云这么一说,他的嚣张气焰就被浇灭了一些。“你制定规则?小丫头片子,你会制定什么规则,说来听听,准是偏向你那大白脸的。” “你说错了。”乔云还是气势很盛地说,“史思明不是想娶我吗?可我早都和你们眼前的这位先生订婚了。看来史将军还是不死心,偏要抢别人的媳妇。好吧,我就再给他个机会,今天我未婚夫不出手,他和安将军一起给我和史将军观阵。我和史思明对剑,若他胜我,我就退婚再重新嫁给史将军;如果史将军赢不了我,就要让我夫君砍掉他的双手,谁让他上次强行抱过我!” “好!妹妹,有气魄!”安禄山赞扬了一句,都没看史思明的眼色。 “不好。”史思明说话了,“云真公主贵为大唐的公主殿下,怎么能劳烦您亲自和在下论剑呢?既然是在下和这位先生双凤求凰,当然是我二人比试了。莫非,这位先生没有本事和史某较量?不是说那个卖大饼的小白脸没有武功吗,难不成公主殿下只会找些中看不中用的白面书生帮您唱假婿的戏?” “行,我可以跟你对剑,但是云儿不能跟那个姓安的站在旁边,她必须在这儿,在我的视线之内。”曹丕说。 “那不成二对一了吗?我说大白脸,你是不是剑术不行,想让我妹妹帮着你呀?”安禄山问道。 “你也可以帮你的史先生呀,二对二,就公平了。”曹丕说。 乔云和曹丕事先已经分析到了,这回他俩很可能还像上次一样,一个明打,另一个暗中下绊,必须把他俩都弄到场上来,不给他们分工配合的机会。 安禄山昨天从曹丕的外形上,看出来这个人应该武功不错。但今天只是对剑,他要竭力阻止乔云出手,因为乔云的剑术太高了,听说连剑圣裴旻和公孙大娘都没赢过她。 而这个大白脸纵然武功再高,剑术怕是不能和裴旻、公孙、乔云这样的顶尖级别的剑客相比。因为纵观大唐以及周边附属国,没再听说还有剑术能与这些人齐名的。只要不让乔云出手,自己再从暗中使点儿暗器,伤到那大白脸一二,他再和史思明联手,逼乔云就范。 “安史”这回都商量好了,就在这小树林里,趁大白脸受伤,由安禄山控制着他,就当着他的面,史思明就现场强行占有乔云,到时候木已成舟,就全都得认了。 这回,乔云却不像上次了,不听他的规则了,而且有大白脸帮腔,安禄山有点儿黔驴技穷,不知道再怎么说了。 乔云和曹丕互递眼色,双双拔出神剑,也不理会“安史”二人,他俩就在那儿舞上了双剑合璧。 刚才二人已经事先“彩排”过了,这种合璧,主要是舞现代的花剑招数。本来乔云昨天还打算,提前给曹丕讲讲现代的花剑技术,凭他的基础和悟性,一上午应该就能掌握要领。却没想到,二人刚一出剑,曹丕就舞起来平时老曹的花剑套路,和乔云那个默契啊,简直让她产生了错觉,以为是回到了队里,回到了老曹教练的身边! 她在路上就问曹丕:“老曹,你怎么会我们教练的技术?我都没给你讲现代花剑的招数呢,你咋就无师自通了?” 曹丕神秘一笑:“我是你的蛔虫,钻你肚子里学的。” 乔云再次产生幻觉:曹丕和老曹,就是不同世界里的同一个人!她不再问他,而是决定用心灵感知他,去判断这两个老曹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安禄山和史思明就诧异地看着这两个人自己舞了起来,只见两只剑都神神秘秘,剑法更是奇异莫测,明明是两只剑,很快就变成了四只,不大工夫又变成了八只,接着十六只、三十二只……到最后,已经数不清了,好像有千百只他们从没见过的神剑,上下左右翻飞成了片片银光,直叫他俩头晕目眩,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东西。 就在他俩被弄得晕头转向的时候,这些数不清的剑突然又变回了两只,却分别冲他俩的脖颈和面门而来。这两个人都还没来得及拔出宝剑,眼看着剑锋就要削到自己的脑袋了,却恰好停了下来,乔云的剑尖就差半厘米就挨到史思明的鼻子了,曹丕的剑锋停在了安禄山脖子的一发丝远! “史将军,还娶我吗?怕不怕我嫁过去半夜一剑削掉你的鼻子啊?”乔云鄙夷地笑着问他。 史思明尴尬得说不出话。 “不行,不算不算。说好的大白脸对史将军,你杀了我也没有用,又不是我跟你争媳妇。”安禄山真有个无赖劲,剑压脖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行,我就成全史将军。”曹丕不慌不忙,边说边飞了起来,似乎这一秒还剑锋压着安禄山,下一秒,剑头就到了史思明的前额正中,和乔云的剑一上一下,两只剑都快合在一处了。 “安禄山反应过来时,史思明还在那儿囧得蹬着惊恐的大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安禄山看曹丕和乔云就那样背对着自己,都用剑直指史思明,以为是终于得空使用暗器伤曹丕了,他慌忙从腰间拔出飞刀。 “哎呦!”一声惨叫,是从安禄山自己口中发出的,飞刀不偏不倚,被曹丕反手的剑击了回来,正插在安禄山自己肥胖的肚子上。 “呵呵呵呵,皇兄,你肚子上的肉太多了,刀扎进去都不流血了吧?”乔云还是背对着他,边笑边说。 “哎哟!快帮我看看,你们放了我兄弟,快府我上马,去找大夫!”安禄山大叫。 “行了,就是一点儿皮肉伤而已。”乔云轻描淡写地说,“你那刀再锋利,也架不住你的肉太结实,根本没什么事的。” “行了,史思明,你兄弟安禄山为了你都受伤了,你快去安抚他吧。今后也别在惦记我了,当我的驸马不会给你带来升官发财的好运,只会让你倒霉的。今天的事我也不会向父皇和母妃告你们的状了,我夫君大度,也不砍你的手了。你们走吧。”乔云说完,和曹丕双双上马。 “老曹,这算完了吗?比我们计划的简单啊?”乔云在马上问曹丕。 “当然没完,到城门口的吧,按之前商量好的准备。”曹丕说。 “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老曹,我怕掌握不好尺度,我还从来没杀过人呢。”乔云说。 “你要跟我去的地方是乱世,杀人是早晚的事。你就当练练手了,真杀了也没事,我跟虬髯客定好了,明天就动身去扶余国。”曹丕鼓励她。 “好吧,我上了你的贼船了,就得当强盗了。”乔云说。 快到城门口了,果然,身后传来一片马蹄声和喊杀声。 “臭丫头!大白脸!你们俩二对二厉害,看还能逃过我的千军万马吗?不识抬举的臭婊*子,我史某人才不稀罕你,你以为我今天还是来求婚的吗?你想错了,我是来取你这对狗男女的性命的!”是史思明,率领他的军队杀上来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杀子之仇 “云儿,等他们到五十米之内,我就放箭掩护你,你只对史思明一个,别人都不用你管。不要伤他太重了,你不是恨他的臭手抱过你吗,砍掉他一两个手指就算了。”曹丕嘱咐她,“不过,万一把握不好,杀了人也不要怕。” “嗯,知道了。”乔云答道。 “一百米,八十米,六十米,可以了。”曹丕伸手从马鞍上取下弓箭,他果然不愧是神箭手,左右开弓,箭像雨点一般,嗖嗖地飞向对面的大军。 乔云顾不上欣赏他的英姿和箭,只见对面的敌人一片一片地倒下,还有空中不停飞过去的箭雨。天啊,他那是一双手、一张弓吗?怎么这么快! 乔云就躲在曹丕的稍微靠后位置,等史思明上来找她对决。却出乎所料,是一个年轻的军人一马当先冲了过来。这人也不说话,直接举着枪就奔乔云而来。 乔云的凤舞剑早就在手上了,但她没与别人斗过兵器,只是对过剑,她不知道其中的套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直接刺他的人,不接他的兵器,单剑没把握就双剑。”曹丕告诉她。 “哦。”乔云就按曹丕说的,急忙把她的花剑也拔了出来。没等那人的枪到,她的凤舞剑就直奔那人的左胸而去。那年轻人慌忙用枪去挑风舞剑,乔云的花剑就到了他的咽喉处。她想,这训练剑有韧性,杀伤力弱,不使点儿劲怕是伤不到他,就特意稍微用了些力。 “扑通”一声,那年轻人直接就掉下马去,连叫都没叫一声,就一命呜呼了。 “儿啊!你死得好惨!为父定会给你报仇,杀了那个妖女,用她的人头祭奠你!”身后,传来了史思明撕心裂肺的嚎啕声。 乔云早就策马跑了,曹丕在后边用弓箭帮她掩护。对方敌军刚才还有人也射箭追击他们,这回主帅下马哭丧,大军也乱了,两个人趁机快马逃进了城。 “老曹,我果然杀人了!那小孩年纪不大,我把他杀了!”乔云连吓带懊悔,大哭。 “云儿,是他先来袭击你的,他摆明了就是要取的性命,你不杀他,现在哭丧的人就是我了。”曹丕给她讲道理。 “我果然是开了杀戒了,老曹。我可怎么办?刚才那史思明哭什么?他好像说那人是他的儿子!”乔云害怕了,这可是杀子之仇啊! “是,应该是他儿子,不然谁肯为他那么卖命?这又不是夺城守池的军事任务,完全是他史思明的个人行为,他凭什么调动军对替他争女人?这大唐,这样下去也真是好不了!”曹丕愤愤地说。 “他的儿子,帮老子抢老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真恶心!那史思明儿子都那么大了,还想向我求婚?真是白日做梦!他是没数啊还是脑子被驴踢了,我会嫁给一个都有儿子的人?别说他那么丑陋,就是英俊潇洒也不行!”乔云气得愤愤的,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这下曹丕可心惊了。他不但有儿子,而且最大的也都快赶上刚才被乔云杀的这个男孩大了,而且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整整十个儿子了! 他只觉得心脏紧张地跳,脸也通红,感觉羞愧难当。云儿说得对啊,就凭自己,一个娶过那么多女人、生了那么多儿子,还有好几个女儿的老男人,女儿都快赶上云儿大了,这在云儿的现代社会,是绝对不能容许的。 乔云却根本没想到这些,还在那儿气呼呼的。两人在这儿各想各的心事,一匹快马飞奔也进了城。是史思明,他单人独骑来找乔云报仇来了。这长安城不会允许他私自率军队进来的,但他本人可以,他也有安禄山帮他求贵妃和皇上颁发的特别通行证。 他一眼就看到乔云和曹丕了,这两个人正在马上坐着,都没有提防,史思明的马一个高窜过来,他上手就像拎小鸡一样,把乔云拎起来,放在了自己的马上! “云儿!”曹丕大喊一声,宝剑出鞘。 乔云在史思明的身前,史思明正双手掐着她的脖子,她感到就脖子就快被拧断了。史思明是不敢在长安城内公然杀人,所以他刚刚没在马上明晃晃地用兵器杀乔云,而是把她弄到自己的马上,想不被人注意地掐死她。 曹丕可急眼了,他也用一秒钟观察了一下角度,伸出去剑的尖部,轻轻朝史思明的右手腕一挑,那根筋就断了。 “哎呦”一声,他的手松开了。曹丕驳马一探身,乔云就到了他的手上,再一眨眼的工夫,又到了他的马上。两人骑一匹大马,一溜烟地回了玉真公主府。 “你们俩一大早出去,这会儿才回来,太白还张罗找你们商量下个月去扶余国的事呢。”玉真公主正好在院里和铮管家说事,恰好看到他俩骑着一匹马进府。“妹妹,你可真会撒娇,你不是自己有马吗,怎么还和曹先生骑一匹?” “是他非要和我骑一匹。”乔云心慌意乱,匆忙答应一句,就下马往自己屋里走去。 曹丕也匆忙朝玉真公主施了个礼,跟着乔云走了。 “阿铮,这两个人好像不对劲吧,吵架了吗?”玉真公主说。 “是不对劲啊,殿下,不过,不像是吵架。小公主早上好像和曹先生是各骑一匹马出门的,他们不会是遇上麻烦了吧?”铮管家说。 “会是什么事呢?他们出去那么长时间,要说出去溜达、逛城,也该是高高兴兴地回来才对啊?”玉真公主揣测着。 “殿下,我看小公主和曹先生好像腰里都佩剑了。要说曹先生佩剑倒也正常,小公主要是一个人出去带剑防身也算说得过去。可是她跟曹先生出去,还带着剑做什么?而且,我看曹先生好像还是带着两只剑。”铮管家只看出曹丕佩带双剑,没看出乔云的腰里也是两只。 “我去问问乔云,你别跟来。”玉真公主也奔乔云的房间去了。 曹丕正拥着乔云安抚她,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开杀戒。 “云儿,不怕,有我呢。是他们逼你在先,你不杀人,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嫁给恶心的史思明,给那个男孩子当后妈,要么就得被那个男孩杀死。云儿,你是为了自己活命才杀人的,就是你皇姐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曹丕的话,正好被玉真公主听到了。 “什么?你们杀人了!”玉真公主一进来,就瞪大了眼睛,她又回头对门外说,“小新,把好了门,不许任何人进来。” “皇姐,我杀人了!呜呜——”乔云扑倒玉真公主怀里,大哭起来。 “怎么回事?是不是史思明找你的麻烦了?我早上还特意让阿铮来提醒你,最近最好不要出门。哎,算了,事情已经出了,杀死的是谁?你们俩谁动的手?”玉真公主问道。 “回殿下的话,杀死的大概是史思明的儿子,是他要杀云儿,被云儿反抗,失手杀了他。”曹丕说。 “他儿子!哎呀,妹妹啊,你也真有本事啊!此外呢,就死了这一个吗?”真公主又问。 “主要人物应该就这一个。”曹丕说,“在城外时,有大概三千人的军队袭击我们,我放了箭,倒下不少,估计也有死的。” “你一个人射箭对三千人?你本事这么高?”玉真公主惊讶地问,“史思明胆子真是不小,竟然敢调动军队抢亲!他也是自作自受。不过,你们俩怕是也要躲一躲了,毕竟死的是史思明的儿子。” “这事,给公主殿下添麻烦了。”曹丕客气地说,还给玉真公主行了个礼。 “哎,也怪我,我以为云妹妹已经摆脱了危机,就没太做后续的处理。还有,要是抓紧给你们俩把婚事办了,至少去找皇兄为你们赐了婚,那史思明才能真正放弃。”玉真公主说。 “皇姐,我还小,不想这么早嫁人,我想陪皇姐多待几年。”乔云趴在玉真公主的怀里抽泣着说。 “好妹妹,乖,姐知道你离不开姐姐,姐姐也舍不得你。但是现在你真的遇到了麻烦,要是光是那史思明还好说,姐姐我就能镇得住他。可是安禄山就没那么简单了,你还小,好多事姐姐不好跟你说得太明白,他有贵妃嫂嫂给他撑腰呢。”玉真公主真把乔云当成单纯的小孩了。 “妹夫,你来得时间短,有些事你不太了解。”玉真公主已经称呼曹丕妹夫了,“这安禄山,名为贵妃嫂嫂的干儿子,年纪比贵妃都大,实际上就是情人关系。全大唐谁心里不明白?可唯独皇兄相信,就承认那是他和贵妃的皇儿。” 曹丕心中暗笑,其实云儿已经告诉过他了。 “所以啊,你还真要早些带云妹走了,至少是得出去躲躲风头。我本来想留你们在这里办完婚事,再住上一段时间再走,这回怕是还真留不得了。哎!”玉真公主叹了口气。 “多谢皇姐体恤云儿,多谢殿下成全曹某!”曹丕说着,给玉真公主行了大礼。 乔云也连忙跪下。“皇姐,我会想您的。等风头过了,我就和他回来看您。”乔云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把玉真公主也给弄得掉眼泪了。 “行了,事不宜迟,你们明天一早就动身。现在就找虬髯客来,商量明天你们和他一起走,先去他那儿转个道,不要让史思明的人跟踪你们直接找到妹夫的住处。虬髯客有国主的身份,他不敢跟踪他。”玉真公主说。 就在乔云的闺房,玉真公主、虬髯客、曹丕和乔云,连夜商量明天的行动方案。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告别大唐 几个人商量到很晚,最后决定,以虬髯客的名义,邀请乔云、曹丕、李白、红拂女及公孙大娘去扶余国做客,明天早饭后动身。 乔云还没忘记嘱托,请玉真公主答应把小梅许配给武谔,一定要做正妻,并且付给小梅照顾武谔期间的薪水。玉真公主都一并答应下来,还称赞乔云心地善良,连丫鬟的事都如此认真地负责到底。 商量完散去,玉真公主没有回房,而是留下来陪乔云,姐妹二人最后再亲近一番。 “妹妹,这位曹先生,的确是各方面都很优秀,所以姐姐就答应他把你带走了。不过,如果没出这事,我还真是没打算让你们这么快就走。姐姐不是自私,总把你留在身边不许嫁。姐姐是觉得这个人的来历有些不清楚,不放心。”玉真公主说。 乔云可紧张了,曹丕他的来历当然是不能告诉人了,他是“古人”啊,这可坚决不能说。 玉真公主又说:“我想派人调查他,为了你。可是这个人是太白的朋友,太白都说能担保他的人品,我就不好再深究了,怕太白伤心。虽然你是自己认识他的,但是我担心你年轻,没有经验,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姐姐,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我也只是喜欢他而已,我不会轻易把自己嫁出去的。只要他但凡有一点儿让我不满意,我都不会嫁给他的。”乔云向玉真公主保证,这也是她的真实态度。 “嗯,妹妹要是这么想,也不是不行。我感觉,他家里应该有老婆,不过,他必须立你为正妻,你可是我大唐的公主,他要是敢怠慢了你,你就不嫁他,一定回来找姐姐,姐姐会为你做主的,再给你找身份尊贵的。”玉真公主说。 这边,曹丕和虬髯客也在继续聊着。 “老曹,你这回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你和乔云要是不惹上这个麻烦,那玉真公主也不会这么早放你们走。”虬髯客说。 “也是成全你了,不是吗?你不是早就急着带你的红拂走吗,我这也是帮了你了!”曹丕反说他。 “你这就不厚道了啊,老曹。你这人怎么这样呢?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来这儿干嘛来了?还不是陪你吗?我都和红拂分开那么多年了,我也经常来大唐办事的,我都见她了吗?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回要不是帮你劝乔云,我能请出红拂来帮忙吗?”虬髯客抱怨地说道。 “是,你的恩情我都记着了,深表谢意了!不过,你那些年没见人家,也是因为那些年人家的丈夫还在,你不敢见罢了。这回人家新近丧夫,你才得了机会。哈哈。”曹丕坏笑道。 “老曹,你有点儿过分了啊。你还算是朋友吗?”虬髯客生气了。 “哈哈,还真生气了?我逗你呢。不过,你想好了?红拂年轻时肯定是个大美女,但是现在这岁数,都快赶上你的长辈了。你带她回去,不怕别人议论?”曹丕坦诚地问他。 “我坚持的,就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我自己心里清楚,这个机会不抓住,后半生会后悔。”虬髯客也坦诚地说。 “是啊,我也是,我就认准了云儿。其实,老虬,我的心里也没底,但是我还是打定注意要带云儿回去。”曹丕若有所思地说。 “你担心什么?她不是都明确承认她也爱你了吗?”虬髯客问他。 “我们俩的感情不是问题,我指的是现实问题。”曹丕说,“你们都说我以后当上了皇帝,可我现在还不是,凡事还都是我父亲说了算。而且我现在真的没有把握我就能当上,我觉得我父亲似乎更中意我的三弟。还有,云儿的一关我也不好过,今天她就愤怒地说,史思明都有那么大的儿子了,还妄想娶她。” “是啊,要说也是。你也有儿子了,而且还不少。你的闺女们都有赶上云儿高的了吧?还有你父亲那一关,这都难办。哎,老曹啊,我都替你愁。”虬髯客也为他叹气。 “老虬,我真羡慕你。你自己的地盘,你说了就算,凡事自己做主,想娶谁就娶谁,不用听别人的,不用看谁的脸色。哎,我距离这一步还差得太远了。我虽然信誓旦旦地保证云儿去了凡事都帮她安排好,可我这心里还真是悬着,真怕再像之前那三次一样。要是再重复一回,我就真的无颜再面对她了。”曹丕忧虑地说。 “那咋办?这都定好的明天走了,你不会现在说不要乔云了吧?那你可真就太不讲究了。来这儿忽悠人家那么长时间,众人都以为你俩什么都发生了,关键是人家姑娘都说爱上你了,你现在却要反悔。老曹,我可警告你啊,你要是真想这么办,我就把乔云收了,带回去封妃子去。”虬髯客说。 “你敢?!在剑坛时我就知道,你们这些恶人表面上装得像模像样,心里都想跟我争。休想!云儿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曹丕又急了。 “混蛋!老曹,你就是个混蛋!乔云看上你,也真算她倒霉!剑坛上任何一个,她选谁都比你省心、享福!”虬髯客骂道。 “反正谁都配不上云儿。”曹丕说,“其实我知道,我也不配,但是我就是不要脸,明知不配也要死缠烂打。我命好啊,我就有本事让她爱上我!” “一副地道的流氓嘴脸!”虬髯客彻底服了。这种流氓,他是学不来。可好女孩为什么偏偏喜欢这样的流氓男人呢?这世界真不公平! 第二天,三男三女六个人,起早就上了虬髯客事先吩咐备好的大船。玉真公主没有起来送他们,她天不亮从乔云的屋里出来,回自己房里睡了。她不想见到分别伤感的一幕,但她给乔云备了丰厚的“嫁妆”,不但按大唐公主的规格,更有姐妹深情的表达。 乔云坐在船舱里,默默地低头看着脚下夹板缝隙下哗哗的流水。前途渺茫,她还没来得及想好,就被迫踏上了旅程。这个遥远神秘的国度,她以前一点儿都不了解,她只知道有著名的唐朝,却不知道还有个和它平行时间里的、也由中国人当国王的另外一个小国家。 其实,乔云本身是北方人,这个扶余国,就是现在的吉林省和朝鲜国的范围,离她的家乡并不太远。 曹丕还要跟李白、虬髯客商量一些具体的事项,刚腾出空过来陪乔云,却发现她闷闷不乐,而且甚至眼里都含着泪花了。 红拂女也有心事,自己坐在另外的一侧,目视远方,面色沉静,略蹙双眉。只有公孙大娘,兴奋地看看这儿,瞧瞧那儿,嘴里叨咕着,也没人打理她。 “云儿,海上风大,来,披上点儿。”曹丕帮她拿出披风,披在身上,又把她拥在怀里。“云儿,你放宽心,我们去扶余国,老虬就是老大,你可以放松精神,不用再担心很多事情了。” “哦。”乔云只有轻声应着。人是她杀的,事也是因她得罪史思明引起的,此刻连累着曹丕,自己还能抱怨什么?就算不甘心跟他走,可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如今大唐都待不下去了,更回不去了。 “哎!”她叹了口气,想起老曹教练曾给她邮来很多纹身贴,那都是她可以当做“芯片”穿越用的,洗澡时弄湿了就换上一贴,基本上是该够用的。可是自打从自己的翠云宫匆忙出来,就都没来得及去拿,如今没了芯片,还不知道再穿越时咋办? 哎?好在老曹又给她送来了一把花剑,那不也是“神剑”吗?老曹,你真是善解人意!想到这儿,她又欣慰地笑了。 “云儿,笑一笑,我喜欢看你笑。”曹丕看她笑了,也跟着放宽心不少。“我们就先听虬髯客安排,在他那儿待些日子,这当中再好好计划咱回去的事。” “嗯。”一说到去三国,乔云就又充满了忧虑。 大船已经驶出了老远,乔云回头看时,大唐的轮廓已经消逝在一片苍茫的水雾中了。 “大唐,真是不错。一晃,在那儿待了那么长时间了!”乔云喃喃自语。 “云儿,我有信心,将来也把我的国家建设得如此繁荣兴旺,你相信我吗?”曹丕把脸贴在她的脸上,认真地问道。 “老曹,你是个好皇帝。”乔云说着,心里感到一阵疼。她心疼曹丕生逢乱世,纵然有盖世英才,文韬武略,却无法逾越时代的局限。他多么不易啊,而且,那么英年早逝! 我爱他一场,应该帮他才是!乔云心中涌起这样的想法。 刘秀说我是人才,想尽办法留住我。曹操也说我是人才,高规格重用我。尽管我知道我什么本事都没有,在现代连大学都没上过,甚至连中学的知识都没学好,他们却为什么都把我当成难得的人才呢? 乔云现在终于有点儿想明白了,因为自己所处时代的优越,天然地就比古人见识得多。见识也是宝贵的资源,我来古代走一遭,应该让这种资源发挥作用的,就算是给帮助过我的古人们的回报了。 要为古代发挥作用,那么,何不把这份力量贡献给自己所爱的人呢?尽自己所能帮他,也算不白爱他一场!尤其是,跟他走已经几乎成为定局。 乔云有了初步的定位了,但她现在还不想告诉曹丕,她要在脑中先形成个大体的思路时再说。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行向北方 大船已经离开大唐越来越远了,乔云的心情也越来越失落。想想大唐,其实真的不错。那些灿烂的古代文化、那些历史风流人物,都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虽然明知自己来这里只是个旁观者,只是一名过客,只是体验与参观,但现在真的离开了,还是免不了要失落,要不舍。尤其是在这里结下的难忘友情,失去后更觉珍贵,并且注定与这些人都会是永别。 玉真公主姐姐、武谔、锦薇、小梅,甚至包括杨贵妃,都曾经对自己那么好,给了她那么多的帮助。还有裴旻将军,他的剑术、剑法,着实配得上“剑圣”称号。与他对剑、学剑,对自己的技术提高真是进益良多,尤其是提振了自己今后登上更广阔的国际赛场的必胜信心! 大唐之行,果然加深了自己对剑魂的理解,的确是一次升华之旅。只可惜,时间还是短暂,如果再能停留一段时间,一定还会收益更大! 乔云就靠在曹丕的怀里,闭着眼睛,任由这些思路信马由缰。 “云儿,别睡了,该清醒清醒了,快到了。”曹丕温柔地在她耳边轻轻唤着。 乔云睁开眼睛,向大船前进的方向望去。哦,果然是快到了,已经隐约可见岸上景物的轮廓了。 现在是什么季节?船舱里烧得很暖,乔云穿着单衣,只披件披风就觉得很舒服,却隐约看见岸上似乎是白茫茫的一片。 “云儿,你看,下雪了。”曹丕指给她看。 “哦,扶余国是在北方啊?”乔云嘀咕了一句。 “你没见过下雪吗?”她又反问曹丕,“我就是北方人,见到雪会觉得亲切。但是在大唐待久了,也有些怕冷。” “云儿,我当然见过下雪了。你忘记了吗?你随父亲北征乌桓,不就是天寒地冻吗?你作的诗震撼到父亲,他才会突发奇想,以为你喜欢他。我去追你,想跟你穿越,不就是在冬天的大海边吗?”曹丕轻声对她回忆道,目光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哎,一晃,多少年了,我怎会不记得呢?”乔云更加感慨,“我从来到大唐就一心等你,以为你只是比我晚到一点儿,结果一等就等到现在。” “云儿,我对不起你,让你等了我将近十年。”曹丕流下了眼泪,“那时我刚不到20岁,现在都28了。” 乔云伸手帮他擦眼泪,她现在已经不恨他了,也不再感慨和气愤,她更多的是理解和心疼他。“老曹,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28岁,是人生最美好的年华。你成熟、稳健、有担当,却仍有着年轻人的活力与激情,我最喜欢28岁的你。” “好,云儿,我就永远28岁!你身边永远有个28岁的成熟、有激情的老曹陪着你。”曹丕深情地拥抱亲吻她。 “来啊,大伙都来挑挑衣服吧。”虬髯客过来了,“我们扶余国现在已经是冰雪严冬了,比不了大唐的四季如春。我给大伙备了保暖的裘皮大衣,每人都有。来选选,看我帮你们挑的眼光和你们自己选的能不能对上?” “裘皮大衣!虬国主,您太破费了啊!”乔云赞叹道。在现代社会,一件短款的都要一两万元呢,这么多人,这得花多少钱啊?这可是地道的奢侈品呢! 而另外两位美女却对裘皮没有什么概念。她们常年在南方,根本没到过北方,根本不知道裘皮大衣是什么样子。 “云儿,走,我们挑挑去。”曹丕拥着乔云先来到那个小舱,只见里面放着好几个大箱子,都是虬髯客给大家备下的御寒装备,不仅有裘皮大衣这样的外衣,还有棉衣、棉裤,厚面料的衬衣、棉鞋等等。 “云儿,这件白色的一定是你的了!”曹丕拿起那件雪白雪白的长款貂皮斗篷,披在了乔云的身上,“哇,这不就是我梦中的白雪公主吗!” 啊?他连格林童话都知道?乔云被他惊得、逗得都笑了。 大伙也都过来了,公孙大娘和红拂女却为了挑裘皮而起了小争执。 “哦,看来我只能选这件最素气的了。我年纪大,肯定不能穿这么鲜艳的红色了,乔姑娘那件洁白的也适合她这样青春貌美的年轻姑娘。”是红拂女,先把那件豹纹图案的长款大衣披上了。 “哎!不行不行,红拂姐,这野性奔放的动物图案,正好是我的风格,你给我留着。”公孙大娘嚷嚷着,就要上红拂女身上扒。 “公孙妹妹,只有这两件外衣,你要是扒掉这件,姐姐我就要挨冻了。”红拂女坚持着不脱。 “谁说你要挨冻?你叫红拂,就应该穿红色的。不信你问乔云,这两件你该选哪件?”公孙大娘也坚持着。 “谁都不用问,谁家这么大年纪了还穿这么鲜艳的大红色?又不是我这裙子这样的紫红色。”红拂女尴尬地说。 “红拂,怎么了?不喜欢我帮你选的红色吗?”虬髯客过来了。在他的心目中,红拂女永远是他们一起年轻时,总穿着大红色斗篷的那个活力少女。这回虬髯客就是脑海中想着那个美好的形象,为她选的这件大红色的裘皮斗篷。 红拂女看到虬髯客的眼神,立即也心跳得厉害了,她又看到了曾经青春年少时,她与他和李靖一起骑马时,虬髯客就总背开李靖是视线,这样深情地看着她。 “来,红拂,我帮你披上。”虬髯客亲手帮红拂女脱下那件豹纹的,又轻轻披上这件红色的。然后,他稍微退后半步,盯着她欣赏着,眼睛里闪烁出兴奋而欣喜的光芒。 “嗯,红拂前辈的确是穿红色更好看。”曹丕看出虬髯客犯了花痴,就扭过头来帮腔。乔云也赶快跟着赞扬:“是啊,红色显得高贵、热烈,和这白皑皑的北国风光正好形成鲜明的对照,最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好是好,就是年纪太大了,不好意思。”红拂女小声说着,低下了头。 “红拂,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虬髯客双手抱住她的肩膀,“你在我的眼里、心里,永远都是最美的。 “云儿,我们走吧,别在这儿打扰他们亲热了。”曹丕笑着说,拥着乔云就出来了。 “哎?老曹,你说什么呢?你刚才干嘛了,别以为我没看到。我有说你什么吗?真是不厚道。”虬髯客追出来,轻轻打了他一下。 “虬国主,这扶余国一年当中有多少下雪的日子啊?”乔云帮他们缓解着气氛。 “差不多有三四个月吧。”虬髯客认真地说,“乔云,你以前没见过下雪吗?” “见过啊,我就是北方人,看到雪就会感到亲切呢。我们家乡冬天都穿羽绒服,就是把鸭*子或是鹅的羽毛和羽绒,缝在两层布料的中间,再做成衣服,很保暖,又轻快,关键是成本低,比裘皮便宜不少。”乔云说。 “哦,对啊,这是个好办法。乔云,谢谢你啊,又给我长了见识,我回去就安排他们办。”虬髯客笑了,又冲曹丕说,“老曹,算你运气好。听听,随便一句话,都值老多银子了。” “对啊,我就是幸运啊。”曹丕得意地说,“我就是打算让云儿去给我当——”刚说到这儿,红拂女和公孙大娘也出来了,曹丕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就没法停下了,于是他就趴在虬髯客的耳朵上继续说,“当监国。” “哈,真有你的!”虬髯客在曹丕的后背上又拍了一下,“说你壮你还吹上了,人家乔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这你正好说反了,老虬,是我欠她。我下辈子把欠她的都还上,我早都下定决心了。”曹丕信誓旦旦地说,都没背任何人。 “曹先生,你下辈子是给乔云当牛呢,还是做马啊?”公孙大娘最爱凑这样的热闹。 “牛和马都不做,我给她当教练。”曹丕话有点儿多了,他是说到了兴奋处,有点儿得意忘形。 “教练是什么啊?”公孙大娘不解地问。 曹丕也意识到了,拉着乔云的手就先走了。他本来也不知道教练是干什么的,是乔云总说这个词。自从乔云第一次在剑坛慷慨激昂地演讲,就重点说到了她的教练。然后平时她也经常说,教练对她如何如何地好,好像都不次于她的父母似的。 后来有一次他就问乔云,教练是干什么的?乔云就告诉他:“教练,是一种职业,就是专门训练运动员的。但是教练不仅仅是师父,还是仆人、是管家,又是保镖兼厨子,等等。总之,就是运动员一时一刻都离不了的那个最重要的贴身的人。” 曹丕当时心里就想,那,这个人不是就比她的丈夫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都长了吗?但他没有继续问乔云她的教练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她曾明确地说过自己没谈过恋爱,如果她的教练是男的,怎么可能不爱上她?而且看她那羞涩保守的样子,估计她的教练应该是个女的。再说,她还说过,将来她不当运动员了也要当教练,那估计她的教练以前也是像他一样的女运动员。 乔云的心却被这句话给搅乱了。他下辈子要当我的教练?那,老曹不是失业了吗?她曾经真的想过,如果下辈子自己还当运动员,就还想让老曹当她的教练。她甚至还想过,若果干别的工作,也希望还能和老曹搭档,比如她当护士,老曹就是大夫,她当职员,老曹就是经理…… 现在,曹丕说他要当她的教练,还说是下辈子?天啊!他的下辈子,会不会就是两千年后啊?难道说,老曹真的就是曹丕的来生载体!对啊,非常对,不然两个人怎么长得那么像,连说话声音都像! 乔云有点儿懵了。 “云儿,你怎么不高兴了?脸色不大好呢?是不是刚才我说错话了?我那是跟他们说的,我要跟你说的是,我下辈子最想还你的,是对你专一。我就只爱你一个,当然,这辈子也是只爱你,但是我还娶了那么多不相干的人。我下辈子只娶你一个,哦,对了,你说你们那里只能娶一个,这还不足以证明我的诚意。我就只守着你一个女性,其他人等,一概不理。你说行吗?”曹丕趴在她的耳边,黏黏地磨叽着。 天啊,他所说的,不也正是老曹对乔云的写照吗?老曹就是,除了他妈,他的生活中再没有别的女人了。他没有任何接触比较多的女性同事,更不要说异性朋友了。就连队里的其他女队员,他也都视而不见的。 他果然就是只围着我一个人转呢!乔云想。 “各位,都穿暖和了没有啊?船马上就靠岸了,一会儿一开舱门,冷空气立即就会吹进来的,大家要有准备啊。”虬髯客的话,打破了乔云的思绪。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北国风光 “嘿,老曹,看看我的世界吧,怎么样,喜欢吗?不如,你就留在我这里,和乔云在这儿做一对纯洁的神剑眷侣,怎么样?”众人下船后,欣赏着好一派壮丽的北国风光,虬髯客对曹丕开玩笑说。 “切!我和云儿就是剑走江湖,也不能到你这儿来。我怕你心怀叵测,总打我们云儿的主意。”曹丕反驳道。 “又信口胡说!”虬髯客也反驳他,“我好不容易把红拂接来,怎么还能打你的云儿的主意?朋友妻不可欺,你因为别人都像你那么不讲究呢。” “哈哈,还是你想歪了吧!”曹丕和虬髯客拌嘴,永远都是他那文学家的口才更胜一筹,“我是说,你打我云儿的歪主意,刚才你还说,云儿随便一句话,都值老银子了,我怕你逼她做官,给你的扶余国卖命。” “嘿,老曹,这你还真提醒我了,看来我这回算是大赚了。她、你,都被我扣下了,给我做三年的官再走,不然不放行!”虬髯客哈哈大笑。 “李白大哥,我记得,您些过一首《北风行》,里面有句‘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我看,这里的雪花也快赶上燕山的雪花大了吧?”乔云身穿洁白的貂皮斗篷,伸出小手,接住一片大大的雪花,举在脸前欣赏着。 “哈哈,乔云,你还记得我的这首是啊?你总是谦虚,说自己读书少。你连这么长的诗都会背诵,以后不许再那样说了。”李白显然很开心听到乔云会背诵他这么长的作品,于是,他就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眯着眼,自我陶醉地又背诵起来你: “烛龙栖寒门,光曜犹旦开。日月照之何不及此?惟有北风号怒天上来。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幽州思妇十二月,停歌罢笑双蛾摧。倚门望行人,念君长城苦寒良可哀。别时提剑救边去,遗此虎文金鞞靫。中有一双白羽箭,蜘蛛结网生尘埃。箭空在,人今战死不复回。不忍见此物,焚之已成灰。黄河捧土尚可塞,北风雨雪恨难裁。” “好诗,太白!”虬髯客拍着手说,“我是真羡慕你和老曹,信口拈来就是经典佳作。不瞒你们说,我年轻的时候也写过诗,但是都不敢拿出来示人,都留着自己偷偷欣赏了。要是被你们见了,说不定咋埋汰我呢。” “你那都是写给红拂美人的,哪能给我们看呢?快悄悄上一边儿给她单独朗诵去吧,我们都不听,怕听了脸红!”曹丕又逗他。 “老曹,你最不讲究。我在这儿夸你,你却这么损我,来,你得把给乔云写的那些肉麻的情诗,当着大伙的面念出来,我想看看你知不知道脸红。”虬髯客要报复他了。 “老虬,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家云儿是北方人,对雪最是有感情了,她会不少描写雪景的诗歌,都是大气磅礴的,我当着她的面都不敢卖弄了。”曹丕是认真地说。 “好啊,欢迎乔云给咱们朗诵一首赞美雪的好诗!”虬髯客说,“看老曹有没有吹牛?如果吹牛了,咱待会儿就罚他在雪地里喝酒!” 众人才看到,已经有人在这雪地里搭起了帐篷,生上炉火。还有人拖着鲜活的羊、鹿、兔子以及乔云认不出来的野兽,拿着大刀,就要现场宰杀。还好多的酒坛子在车上,正要往下卸。看来,虬髯客就要在这海边给他们来一顿别开生面的雪地火锅! “云儿,来,背诵给他们见识见识,你朗诵好了,就让老虬站在雪地里喝。”曹丕鼓动着乔云。 “我可不敢朗诵了,我不希望你们谁冻着,我还是善良点儿吧。”乔云笑着说。 “不成。一定要朗诵!”虬髯客说,“乔云,我不是不信你朗诵不好,我是要看看老曹,有没有胆量跟我在雪地里拼酒?今天你就背你的,我俩就在这儿喝,他要是连这点儿体魄都没有,还怎么保护你跟他去那么远的地方!” “哎,你俩呀,真是的,总这么能闹。虬国主,您也别太逞能了,要不红拂姐该心疼了。”乔云也笑着说,她心里是真不想让他俩这样往死里喝,一是伤身,二是误事。上次在剑坛喝得‘上错床’的风波就不算小了,乔云都有点儿怕了。 “云儿,不要怕他,他喝不过我。”曹丕搂住乔云的肩膀,“咱就给他背一个,然后让他喝得——”曹丕还想说那句他们剑坛的“经典台词”,看了看旁边的红拂女,他又咽了回去,坏笑了一下。 “乔云,背一篇吧,大哥想听。”李白也鼓励她。 “好吧,都是别写的,不是我写的,我只是会背诵,不过,真的特别好,你们听。”乔云想背诵那篇毛主席的《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原驱)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乔云,这应该是一首帝王诗?”李白问道。 其实,乔云背诵这样的诗词,李白和虬髯客肯定没问题,他们都知道她的身世,公孙大娘问题也不大,也是剑坛的人,有问题的,只有红拂女一个。 “红拂她不会多事。”虬髯客看出了乔云的顾虑来,低声说道。 “是,是一位相当于你们所说的帝王写的,我最喜欢他的诗词,大气磅礴,英雄豪迈,我读的书不多,但是他的诗词我会背诵不少。”乔云说。 “乔云,这都是你以前背诵的吧?”虬髯客说,“可见,你本来就与帝王有缘,至少说明,你的内心是钟情于帝王的,或者说,冥冥中希望自己和帝王之人有近距离的接触。我分析得没错吧?” “啊?这不可能啊!”乔云吓了一跳,“这诗词的作者,我都没见过,甚至我的父母那一代都没见过他本人。但他是我们那个时代所有人的精神领袖,是他建立了我们的那个新中国。不过,我对他只是一种思想上的崇敬,可绝对没有您的那种想法的。” “我不是那种想法。”虬髯客也认真地解释道,“我只是说,虽然你是女子,但是你的内心也有大气豪迈的一种潜在的成分,可能平时没有机会激发它,但是一旦有了这种契机,它就会爆发,就可能引导着你做出你想不到的决策。” “髯客,你说得对,我也一直有类似的想法,只是没有对云儿明确地说出来。也可以说,是你帮我把要表达的意思总结得很到位。”曹丕很少这样公开一本正经地跟虬髯客这样说话,此刻他是发自内心地这样想。 “老曹,真是难得,你还能这么抬举我。”虬髯客很兴奋,“乔云,你就跟老曹去吧,他不会埋没你的才能。真的,他会更加珍惜你,比任何一个他娶的妻室都珍惜。因为你和她们都不一样,那些只能用身体或者语言跟他对话,而你,是用心灵与他对话。那种灵与肉合一的境界,不是谁都能达到的。” 乔云被他说得脸红了。 “云儿,老虬他是话糙理不糙,这也正是我想的。云儿,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看人不会错。我就是能与你心灵对话的那个人,你也正是我一直期待的这个人。我在剑坛一见到你时就是这种感觉,只是我没有说出来,我一直都在期待。” 曹丕深情地望着乔云,她透过他的眼睛,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内心。这种心灵的穿透,她第一次在剑坛抓住他的胳膊支撑着站住,四目相对时,就是这样的感受。 乔云的眼角湿润了,她的心也湿润了。在这冰天雪地的童话般的世界里,在这个她深爱的男人身边,此刻,她觉得心里异常地温暖,甚至有些发烫,和周围的自然环境形成鲜明的反差。 “好了,大家都进来吃火锅了!”喊话的是公孙大娘,她对乔云她们谈诗啊之类的不感兴趣,早就去看那些人杀鹿宰羊去了。 红拂女也不太感兴趣,如今她年纪大了,对那些和自己无关的都不大上心听了,只是站在一旁,为了陪虬髯客。 “来啊,大家今天坐船都累了,一定要吃好喝好。吃完我们去住下,晚上还要开篝火晚会,大家都准备点儿节目啊,我再调我们的文艺骨干来助助兴。老曹,你得和乔云演个节目啊。”虬髯客说。 “虬国主,我们怎么住啊?是每人一间,还是两人一间,还是男女各一间?”李白问他。 “哈哈,太白,你想得还真细致呢。我们今晚就住这里,明天再赶往都城,别太累了。驻地我都安排好了,两人一间,我们这里条件不比大唐,我这也尽力了,还望各位多包涵哈。”虬髯客说。 “两人一间?那,三男三女,怎么分配呢?”李白又问。 这里面,乔云和曹丕是一对,虬髯客和红拂女是一对。连大伙起哄带个人心里盘算的,几乎都认为应该是这样分配。但剩下李白和公孙大娘,就没法分了。 “嘿嘿,我说过了,六个人,就三间房,条件有限。既然来了,不到时候没船送各位返回。自愿组合,自行方便!”虬髯客说完,端起一大碗酒,也没吃东西,一饮而尽,然后爽朗地笑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雪舞冰泉 “小乔云,你出来一下。”红拂女小声叫乔云。 “红拂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吗?”乔云如今也改口叫她姐姐,不再叫她前辈了,是为了给她增加信心,成全她和虬髯客的未来。既然她都来这里了,看来多半可能是要留下了。 “小乔云,我想问你,晚上你想和谁住一间?你想好了吗,现在就把自己交给曹先生?”红拂女问她,实际是她自己很纠结。 “我不。”乔云主意很正。她也想过要和红拂女住一间,但是她不知道人家的打算。但是她的想法已定,如果红拂和虬髯客一间,她大不了就去和公孙大娘一间罢了,虽然那位姐姐会很吵。 “那,要不咱俩住一间?”红拂女试探她。 “我当然愿意。”乔云说,“只是,那样,三位男士就要挤在一间了,是吧?” “我让髯客想办法去。”红拂女说,“他请大伙来,自然就要给大家安排妥当。我看他也就是那么一说,怎么可能可丁可卯的就三间房。” “哦,那咱俩就住一间。”乔云高兴地回来了,还坐在曹丕的身边,继续吃东西。 “云儿,她是不是不想跟老虬住在一起?”曹丕看出来了。 “我俩住一间,你们三位男士住一间挤一挤吧,反正就一晚。”乔云小声对他说。 “小傻瓜,你以为老虬真就安排三间房啊?他是故意逗李白和公孙大娘呢,看他俩啥反应。”曹丕坏笑着对她说。 “你们可真坏!是不是你帮他出的损招?”乔云轻轻在桌下掐了一把他的大腿。 “云儿,你真好!”曹丕讪笑着,“再掐一下,可舒服了。我想让你天天都这样帮我按摩。” “你贱吧?我掐你你还高兴?”乔云也嬉笑着小声逗他。 “对啊,我就是贱人。剑,贱也。我就愿意跟你发贱。”曹丕开心得很。 “嘿,你俩笑什么呢?是不是鱼儿上钩了?”虬髯客也凑过来,跟着坏笑着问。 “正是。”曹丕抬头冲虬髯客直挤眼睛。 “走,等到了住处,你就先和乔云进一间,我和红拂进一间,看他俩什么反应?等到晚上咱可以再换回来,我知道你不喜欢乔云勉强,我也不想红拂难堪。她既然人都来了,我又怎么能急在一时?你说对吧,老曹。”虬髯客趴在曹丕的身后说话,声音不很大,但是乔云在旁边能听到,他好像也特意没背着她。 “言之有理。”曹丕说。 虬髯客起身走开了,乔云斜着眼睛看曹丕:“我说你们这些男人,说话就非得这么猥琐吗?” “云儿,我有猥琐吗?”曹丕心情愉悦,眉毛高挑着,眼睛却笑着,问她。 “那样设计人家李白大哥和公孙大娘,你们厚道吗?还津津乐道的。大家都是好朋友,你们要是真看人家尴尬地被迫进了一间,你们的八卦心理就满足了是吗?明知道公孙姐姐和杜甫要好,还有李白大哥是玉真公主的男朋友,你们还乱点鸳鸯谱。”乔云说。 “云儿,这些大唐人的行事作风,岂是我们这些正经人所能理解的。你以为人家李白就玉真公主一个红颜知己吗?那公孙大娘,更是阅男无数。我们这样安排,不是捉弄他们出糗,而是成全人家风流快活。”曹丕振振有词地给她讲。 “老曹,你才来大唐几天啊?我都在那儿待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没看出人都像你想得那么不堪?”乔云说。 “云儿,你是太纯净了。你用水一样清澈的眼神看人、看事,自然都是纯净的。可是事实上,并非像你看得那么透明,很多人是多侧面的。他们把好的一面展示给你,还有另外一面,掩藏得很深。”曹丕很诚恳地告诉她。 “哦。”乔云若有所思,她也不是完全听不懂他的话,“那,你呢?” “云儿,我承认,我也是多侧面的。但是我对你,完全是真诚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也有坏的一面,但是主流是好的,你相信吗?”曹丕说。 “我信,我早就这么看你,从不认识你时就是。”乔云说的也是事实。她对历史上的曹丕就是这样的评价,缺点明确地摆在那儿,但是难以掩盖他独特的魅力。 “云儿,明天老虬安排咱们滑雪,然后我就打算筹划咱俩走的事了。我出来时间太长了,请你理解我的苦衷。还有,他这扶余国死冷寒天的,除了泡温泉、玩玩冰雪,待长了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我还是想征求你的意见。再说,也不是说走马上就能走,我的意思是,该抓紧商量回去怎么办了。”曹丕诚恳地对她说。 “老曹,我能体谅你,是该回去了。我的事,我也初步有了些想法。明天吧,明天咱俩找个没有旁人打扰的时间,好好商量商量。”乔云说。 太好了!曹丕心花怒放,这就等于说,云儿已经同意跟他走了! 这一晚,李白果然和公孙大娘住在了一间。人家可不像乔云想的那样,尴尬的、低调的,而是大大方方地就推门进去了,一前一后,甚至公孙大娘还在前面拉着李白的手呢。 果然只开了三间房,乔云和红拂女两位女士在当中的一间,为了照顾她们安全、暖和。靠外间的是曹丕和虬髯客,里侧的是那一男一女。夜里,乔云睡不着,隔壁公孙大娘夸张的呻吟声、叫喊声,似乎就在乔云床头的方向。她还听到李白清晰的说话声:“小点儿声,隔壁还有未成年人呢……” 第二天一早,大家在一起用早餐。乔云一个劲儿地替人家尴尬得要命,人家男女主角却大大方方,该吃吃,该侃侃。公孙大娘一个劲儿地问虬髯客滑雪的注意事项,就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云儿,你自然点儿,人家自己都不当回事,你这样,人家反而会难堪的。”曹丕趴在她耳朵上提醒她。乔云听明白曹丕指的是什么了,脸一下子红了。 “云儿,你这样不是在诱惑我吗?”曹丕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朦胧起来,乔云坐得离他很近,都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了。 曹丕好像再没心思吃饭了,在下面拉住乔云的手,使劲地握着,揉捏着。 “你轻一点儿,弄疼我了。”乔云小声说道。 “各位吃好了吗?”虬髯客问大伙,“吃好了我们准备出发。有想滑雪的就跟着我,怕冷的可以泡温泉,我都安排好了,有专人领你们去。中午在山上吃,全是山珍野味。” “走喽!”公孙大娘兴奋地喊着,拉起李白就跑在了前面,那架势,倒好像他们才是一对默契已久的情侣似的。 “云儿,你滑过雪吧?”曹丕试着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他知道乔云从小接触冰雪,以为她会很擅长。 “不会,我不敢滑。每次去雪场都是看别人滑,人家累得满头大汗,我跟着挨冻。刚开始时还穿上雪具摆个pose照照相,后来嫌麻烦,雪具也不要了。”乔云认真地回答他。 “你真是个有趣的女子。”曹丕赞叹着,“你有的时候很勇敢,对很艰难的事都一点儿不畏惧;可有的事,看似只是轻松的玩闹,你却胆子变得很小,激发男人去呵护你。云儿,你就是个神奇的天使。” 乔云也拉着曹丕的手出来了,走在那几个人的后边。最前面的当然是公孙大娘,她身后是被她牵着胳膊的李白。李白后面是虬髯客,比比划划地给大伙介绍着情况,他身后是红拂女,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云儿,你要是不喜欢滑雪,那咱俩就去泡温泉吧。”曹丕看着她的脸色说,“你不要误会啊,别以为我有什么企图。咱俩不是说今天要找个清静的空间商量事吗,正好他们不跟着,咱俩边泡边聊。” “行,那你跟虬髯客打个招呼吧。”乔云很爽快就答应了。 北国的温泉和大唐很是不同。设施比那里简陋得多,却更多了天然的特色。戴着棉帽子的头和脸露出水面,睫毛上都挂着冰碴,呼吸和说话都冒着重重的白气,身体泡在稍微发烫的矿物质水里,真是一个舒服。 “云儿,你真美,在剑坛时我亲眼见过你受伤的身体,那时只顾着心疼了,都没敢放开了欣赏你。这回这么近地看你,隔着这冒烟的水雾,你就是轻纱中的仙女,我真想扯开了纱帘摸摸你。”曹丕老老实实地坐在水里,他只敢用语言说说,不敢真的动手。 “老曹,你说话都这么像诗一般的语言,你的那些皇后、妃嫔们都特别迷恋吧?”乔云看着他的脸问他,似是调侃,又稍显严肃,还有那么点儿淡淡的意味。 她是特意提起这个话题,因为毕竟要跟他去他的世界了,这回必须要面对他的那些女人们了。以前是他妈、他爸,只有一个甄宓,她没有直接面对。如今不同了,他已经有了几十个老婆了,还有一大帮孩子。 这是曹丕的软肋,他一下子就没面子了,之前的兴奋和冲动都被乔云的这一句话给问灭火了。 “云儿,对不起。”他把头低下了。 “哎,老曹,我已经决定跟你去了,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毕竟,我懂什么是现实。我记得我的世界里有这么一句话,说嫁给二婚的男人,就相当于看中了书店里的一本书,为了那一本,却要把全套都买下来。不仅要花更多的钱,还要腾出更多的书架来放,因为那是书,买来没用也不能扔掉。” “云儿,我大约是能听懂这话的。我不仅仅是二婚,而是更多更多婚了。你需要花很多大头钱,占用很多书架,买回那么些让你讨厌的破书。那书也是纸张印的,我的那些女人也是人,你不能杀她们,而且还得眼睁睁地,看着她们顶着我给的位分。云儿,你先大哭一场吧。”曹丕心疼地把她搂进怀抱,此刻他没有冲动和欲望,而是真的很心疼她。 乔云却没哭,扶着曹丕的胳膊,调整着站直一些,然后开始说话。 “老曹,我跟你去,却不嫁给你。我现在就说说我的打算吧。”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自我谋划 “哎!”曹丕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拥着乔云肩膀的双手也失望地垂了下来,“云儿,你还是不肯嫁给我,那你说的跟我回去,不就是给我个空欢喜吗?看来,我还是要先送你走,然后再让虬髯客他们送我走了。” “谁说我不跟你走了?”这回是乔云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老曹,我答应跟你走,就不是空头支票。哦,对,你不懂什么是空头支票。我的意思是说,我是真的跟你走,去你的三国。” “你真的跟我走?”曹丕都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你刚刚不是说,不嫁给我吗?” “跟你去你的世界,陪着你,帮助你。但是,不嫁给你。”乔云放慢语速,提高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云儿,你不嫁给我,还怎么陪着我呢?”曹丕的一头雾水,比这温泉里升腾的水雾都重。 “所以啊,我们要好好谋划一番。”乔云开始给曹丕讲她的计划。 “你现在是28岁,距离你父亲去世,你接替他的位子,然后再逼汉献帝刘协禅让,还有5年时间。这中间,你还要和曹植有接班人的竞争,据说,竞争还很激烈。”乔云说着,曹丕瞪大眼睛认真听着。 这里真是谈这种至关机密而且重要话题的最好场所,足够私密,足够肃静,环境清幽而热烈。一对情侣亲热相拥,谁都不会猜到,他们谈的并非你侬我侬、卿卿我我,而是如此高深的课题。 “云儿,我有点儿懂了,你的这种陪伴,是我娶你多少回都无法与之比拟的,这才是至高意义的陪伴,是升华了的真爱!”曹丕紧紧拥抱她,此刻他的感情,也在爱情的基础上又升华了一个高度。 “你听我接着说,老曹。上一次,我从刘秀那儿穿越去找你,正好跟你走岔了,你到大汉找我去了。我到了你父亲的地盘,他竟然称赞我有才华,封我为军师祭酒的官职,让我跟着他当了一名谋士。还有,汉献帝还赐给我宅子,众人都称呼我‘云大人’。”乔云说。 “哦?还有这样的事?云儿,这些你都没有跟我说起过!”曹丕惊叹着问她。 “是啊,不是没容我们说话嘛,我就被你父亲又给逼走了。”乔云接着说,“本来他老人家待我很好,还把他的那把金刚宝剑借给我用。最初他对我好,是因为他误以为我是他儿子的未婚妻,当然这儿子不是你,而是你大哥曹昂。” “云儿,我懂了,一定是大哥去宛城时,对父亲说了他和王乔的事。而你带着大哥的剑出现在父亲的面前,他就误以为是王乔来曹家投奔公婆了。然后他发现你有本事,就留下来替他谋事,还把他最喜欢的大将张辽张文远介绍给你。”曹丕果然很聪明,一点就透。 “是啊,后来发生的事,你就都知道了。所以说,你父亲对我的误会挺深的,先是把我当成了曹昂的未婚妻,后来又以为我爱慕他老人家,却唯独没想到,我爱的人是你。所以,我去三国,也不能嫁给你。”乔云看着曹丕的脸说道。 “云儿,上次我已经把话说明白了,我说我爱你,我要娶你。父亲虽然没有同意,但是我已经把事实都澄清了,所以,我娶你是无妨的。就算他之前误会了你,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大哥不可能死而复生,父亲他自己也老了,所以,这些误会也算是不存在了。还有,张辽将军现在驻扎安徽,你去了也不用顾虑他这一方面。”曹丕说。 “是,你说得都有道理。可是,老曹,你想想,如果你现在只是你父亲的一个儿子,你现在还是羽翼未丰的青年,这都不是事。但是你即将面临争储、夺权,还有称帝等等,而现在恰恰你距离这些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所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你父亲有半点感觉,认为你是故意在和他争他曾经想娶而没有娶到的女人。”乔云把话说得很透彻了。 曹丕半天没说话,把头和脸都埋在了乔云的肩头。他比乔云高很多,这种造型,从侧面看,就像是一只弓着腰身的大鸵鸟。 “好了,老曹。我都决定跟你走了,你就高兴点儿。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你的前途考量,毕竟我们可以长久地在一起了,躲避开你父亲的多疑,我们私下里什么都不影响的。我说过我爱你,就是爱你,我是认真的。”乔云轻轻用双手抬起他的脸,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这回曹丕没有“得寸进尺”,他乖得像个小男生。 “云儿,想不到,你比男子汉大丈夫都有担当。一直觉得你弱小,需要我保护,可事实上,你却是我的主心骨。说实话,我很想得到江山大位,但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现在不一样了,有了你,我就志在必得了。我才明白,为什么虬髯客他们都说我当上了皇帝,原来,是你来帮我了。”曹丕激动无比。 “你是魏文帝,你登基后追封你父亲为魏武帝,这是历史,我在书中都学过的。你当皇帝是因为你自己有能力、够努力,也有运气,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老曹,我跟你走,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我爱你。”乔云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云儿,我更爱你!” 两人热烈拥吻,很久…… “云儿,你是不是冷了,你身上在抖。”曹丕拥她更紧,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她却抖得更厉害了。 乔云是因感情激动而颤抖,但她现在还不想让曹丕知道。在到达他的三国之前,在了解到她将要面临的处境之前,她还是要保持自己的绝对独立,做一个“完整”的自己。 她用意志力挣脱了曹丕的臂膀,反过来抱住他的脖子,这样,她会觉得感情的主动权都到了自己的手里。 “老曹,我是这样想的。我跟你去时,你就说在路上遇到了我,说我还想去找你父亲,投奔到他的军中或是帐下,想为曹家出力。如果我分析得没错的话,他还会留下我当谋士之类的官。我就跟着你们,你现在不是他的助手吗,这样很多重要的任务,我都可以跟着你参加,也就等于总陪伴着你了。”乔云计划着。 “对啊,云儿,你太聪明了!是我思路太局限了。我还以为,你陪伴我就只能嫁给我。其实,嫁给我就要留在府中,我长年到处征战,很少回家,也就等于很少能与你相守了。只是,让你那样跟着我,你会很辛苦的。行军打仗,男人都很耗体力,何况是娇弱的你!我会心疼的。”曹丕眼中含着亮晶晶的泪花,感动无比。 “是辛苦,我也知道辛苦。上次跟着你们曹军北征乌桓,还没参与战斗,只是跟着行军,你父亲还给我特殊关照,让我和郭嘉享受病号的待遇,又有张辽和你弟弟曹彰关照,我都累得不要不要的,几次都以为熬不到你回来了。”乔云又回想起了那一幕。 “云儿,你跟着我,真是受太多的苦了!我真恨自己无能,不能给你像大唐这样安逸舒适的生活。哎,我那天说的话是认真的,下辈子,我去你的世界,给你当教练。你的剑术不需要我教了,我就贴身伺候你,陪着你,我的全部生活都只围着你一个人转。”曹丕信誓旦旦。 “好啊,老曹,我等着你。”乔云此刻觉得,此“老曹”果真就是彼“老曹”。教练老曹,就是古代曹丕穿越或是重生过去的! “云儿,我们一言为定!”曹丕纯真得像个孩子,伸出小指,要跟乔云拉钩。 “嘿,老曹!乔云!你们俩还在泡温泉吗?不要泡太久了,会虚脱的!”是虬髯客在朝他们喊话,“出来擦擦干,快吃饭了!” “好嘞,知道了!”曹丕答应着,双手抱着乔云的肩膀,把她整个人都包裹在自己的身体里,为了她暖和一些,和她一起去擦干穿衣服了。 这场温泉,泡得收获重大,意义非凡! 在山间吃新打的野味,果然味鲜而刺激。虬髯客说:“老曹,我知道你着急带乔云走,我是巴不得你能在我这儿多待些日子,不过我们身为一国之主的,互相都能体谅。你出来的时间的确不短了,也是该谋划回去的事了。不如现在就边喝边商量商量,红拂嘴最严,再说她已经答应留下来了,所以,这里没有外人,都一起帮你们出出主意吧。” “好啊,老虬,我知道你不是撵我走,你是我的好兄弟,最是体谅我,我真是得走了。云儿也答应了,尽快跟我回去。”曹丕感激地说道。 “要我说吧,你俩现在人手一只神剑,穿越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之前你俩总是做不到同步穿,这回可一定要好好设计稳妥了,别再发生以前的故障了,哪一种都不要出,就稳稳当当地,两个人一起穿到,年代什么的都不要出差。”虬髯客说。 “是啊,我最怕一睁眼,再看到个八九岁的小孩了。”乔云还是坐在曹丕和虬髯客的中间,小声对他俩说道,但也没刻意背着大伙。 “你俩上次就是因为没在一起睡,一个睡觉一个喝酒,一个散步一个骑马的,怎么能不穿出错!”是公孙大娘,高门大嗓,但是心肠火热,“乔云,为了大事不出错,你就的豁出去你的小面子,跟老曹一起睡,保证一起醒,有啥大不了的!” “乔云啊,你听大哥说句话。”李白坐在乔云的对面,开口对她说,“我们都知道你最是矜持,也都尊重你。不过这件事,你公孙姐姐没说错。想想,和老曹睡一觉丢掉那点儿所谓的面子,和万一穿越再出意外,这点儿小事都不足挂齿。再说,这里都是你的朋友,谁会给你出去乱说?” 乔云没反驳,也没有表情上的反对和拒绝。 “乔云,大家都是为你们好,为了穿越的大局,何况你和老曹也是真心相爱,都互相等了这么多年了。这件事,不跌份。你们俩商量好了,就告诉我一声,我来安排,送你们。”虬髯客语重心长地说。 “云儿,我再也不想变小了,我就要保持你喜欢的28岁成熟模样,又不算老。咱俩就听大伙的吧,我保证,一定都尊重你,就是以穿越为目标,老老实实地睡觉,绝不强迫你。”曹丕把话说到家了。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乔云,现在是决策权都在她的身上了。连一直没说话的红拂女,也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好吧,我就听大伙的建议。虬大哥,麻烦您帮我们安排吧。”乔云说,“真心舍不得大伙,希望我们还有缘分相见。”说完,乔云哭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床中送行 晚上,虬髯客为曹丕和乔云准备了隆重的践行酒会。大伙都百感交集,一起相处了这么些快乐的日子,彼此都很依依不舍。李白和虬髯客还稍微好些,毕竟剑坛还会招他们再去,还会有见面的机会。两位女士就伤感多了,这回送走他们,就是真正的永别了。 “乔云妹妹,你要多保重啊,别忘了两个姐姐呀!”红拂女和公孙大娘一左一右,伸出双臂拥抱在一起。 “好姐姐,我会想你们的!”乔云抹着眼泪。 “乔云啊,你知道吗,为了给你鼓劲儿、陪你作伴,今晚红拂姐都答应跟虬国主住在一起了。”公孙大娘说。 “是吗?红拂姐,虬国主真的很爱你,都等了你那么多年了,从青春年少一直等到您老,真的太感人了。您就好好珍惜他吧,我祝福你们!”乔云诚恳地说。 红拂女脸红浅笑,那羞涩的样子,都不像是这把年纪的人,倒像是个青春懵懂的小姑娘。 “乔云啊,人都是善于说别人。你不也是吗?曹先生对你可是真心真意,我们也都替你感动呢!”红拂女说,“髯客他都给我讲了,曹先生是如何照顾你治伤,还用舌头帮你上药,跟别人拔剑决斗,真是个重情义又体贴的好男人呢!” “我们三个姐妹都要把握住我们的那一份幸福。”乔云说,“等我和李白大哥、虬国主再见面时,我希望都能听到两位姐姐幸福快乐的消息。” 虬髯客这回就在山间给大伙准备了三间豪华卧室。他仅用大半天时间,就吩咐人装点得温馨、舒适而浪漫。这是为曹丕和乔云为爱穿越而送行,也是自己和红拂迟到的“新婚”之夜。他激动、兴奋而且感慨,难以用语言形容。 李白、公孙大娘和虬髯客、红拂女两对,一直送曹丕和乔云到房门口,虬髯客亲自帮他们开门,李白和虬髯客、红拂女和公孙大娘,分别与曹丕、乔云热烈拥抱。最后,难分难舍地看着他俩进屋,又帮他们关好了门。 “哎,但愿他们能顺利穿越成功。明天早上,就只剩下我们四人吃早餐了。”虬髯客感慨地说,轻轻拥着红拂女,也进了他们的房间。 “云儿,穿越很耗费体力的,我们早些睡吧。明早再睁开眼睛,就是在我的世界了。”曹丕亲手帮乔云脱下鞋子,又说,“我知道你心里不踏实,第一次和我真正睡在一张床里,会害羞。我们就不换睡衣了,就穿这身衣服,你到了我那里会觉得心里舒服一些。” “老曹,我都听你的。往后,我都跟着你,也都听你的。”乔云温顺地和衣钻进了虬髯客给他们准备的狐裘被里,等着曹丕也躺下。 “云儿,我用力些搂着你,为了咱俩不要穿越散了,就像上次在剑坛的山上那样,你也用力些抱住我,就算刮风也不会吹散我们了。”曹丕生怕她误会,先说明白,才敢用胳膊抱紧她。 “好啊,我也抱紧你。”乔云也抱紧曹丕,“我们就这样睡吧,外面冰天雪地,我也觉得好暖和。” 这一夜,三对男女终于各就各位,真正相爱的、瞬间擦出火花的,都在这洁白的童话世界里,演绎着各自的爱情故事,浪漫到了极致! …… “红拂,你能告诉我真心话吗,如果今天不是为了给老曹他们送行,给乔云鼓劲儿,你也会答应和我在一起吗?”虬髯客等这一夜,已经等了几十年了,等到花儿都谢了,他又亲自扮作园丁,亲手浇灌她重新绽放! “髯客,我会的。其实,来这儿第一晚时,我主要是怕乔云为难,才陪她一起的。”红拂女温柔地抚摸着虬髯客茂密的大胡子,“髯客,当年,我还是个小姑娘,我就总好奇你这大胡子,总偷偷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仔细看着,还总想摸一摸,想试试扎不扎,冬天把手放在里面,会不会觉得暖和?” “红拂,这都是你的,以后冬天就给你暖手用,你怕不怕扎?”虬髯客伸手也凑到自己的脸上,却握住了红拂女的手。 “髯客,当年,我是只能有一种选择。我和李靖订婚后,大哭了一场,还大病了一场,所以都没去给你送行。等我病好了,知道你已经走了,又哭了好几天,我娘都担心我把眼睛哭瞎了。也是从那次以后,我的眼睛就真的不大好使了,连花都绣不了了。”红拂女伤感地说。 “红拂,我没怪你。只是,我一直以为你会选我,听到你们订婚的消息时,还真是挺愤怒的,以为李靖暗中做了什么手脚,是不是逼迫你了?后来慢慢都想通了,设身处地为你想,我都决定不跟李氏争江山了,自己跑来扶余国另外开辟天地。你怎么可能抛下爹娘,跟我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呢?你不会怪我当初没征求你的意见,没跟你道别就走了吧?”虬髯客诚恳地问她。 “哎,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髯客,你真的好棒,能靠自己的本事开辟这么一片天地,还接我来陪你分享你的创业成果,我真的好开心!”红拂女觉得自己好欣慰。 她就这么娓娓道来地聊着,幸福地睡在了虬髯客的怀里…… 红拂女醒来时,虬髯客正推门从外面进来。 “髯客,天都亮了吗?我是不是起来迟了?”红拂女连忙坐起身。 “没有,还早呢。我是去隔壁听了听动静,想看看老曹他们穿走没有。”虬髯客说。 “是啊,我正想问你,他们怎么样,成功没有啊?”红拂女也关心地问。 “看来,应该是成功了吧?我在门口听了听没动静,就轻轻敲了敲门,还是没动静。我就推开了一点儿门缝,里面都是漆黑的。我就试着又叫了两声,还是没有动静。再然后,我就进去,到床边一看,床里已经空了。”虬髯客缓缓地说着,好像是回忆着刚才的经过。 “人不在屋里,那就是成功了呗?这漆黑的天,外面又那么冷,不是成功走了,也不可能去了别处啊。”红拂女是看虬髯客的态度,似乎还不能确定他们就是成功了。 “可是,红拂啊,昨天明明老曹在桌上表态,说是不强迫乔云,只是为了穿越,老老实实地睡觉。他还特意跟我说,晚上连睡衣也不换了,就穿着体面的外衣睡。可我刚才,在床里看到,看到……”虬髯客把话停住了。 “你看到什么了?”红拂女焦急地问他。 “我看到,乔云的衣服都在被子里,外衣,秋衣,连女孩子贴身的那种内衣都有。还有,床单上,有血迹……”虬髯客犹豫着说道。 红拂女的表情也惊讶了。“按说,乔云该不会吧?都这么久了,她若是想,也不会等到现在了?曹先生也是,都那样承诺了,也不会差在这一晚了?莫非,你担心那血迹,是发生了意外,有刺客,或是野兽!” “我也只是担心,但也没敢声张。我怕公孙那张嘴,再到处嚷嚷。这里虽是我的天下,但也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所以,我刚才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李白。”虬髯客还是很犹豫的样子。 “要不,等到天亮,我再去仔细看看,分辨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血迹?”红拂女说。 “哎,穿越这种事,总是这样,没有确定的讯息。上次也是,他俩说好了是一个骑马累到睡,一个在屋里睡了等着。结果,和计划的一点儿都不一样,下雨天又刮风,两个人没有征兆地就都没了,连马也没骑。还不是直接就发现马还在,是过了好几天才见到马的。要不是这回又见到他们人,都不知道那马是送走他们又回去的,还是压根就没骑走。” 虬髯客说起他们穿越的事,都没有背着红拂女,虽然他之前没给她讲过剑坛和穿越时空的来龙去脉,红拂女也听不太明白,她更不会去刨根问底。但是两个人就这么说着,交流着,一切源于虬髯客对这个女子的深切信任和精神上的依赖。 …… 乔云醒了,还没睁开眼睛,其实就是还没太清醒。朦胧中,她发觉自己的手里握着她的剑柄。 哦,对啊,昨晚是和衣而睡的,佩剑也带在腰上。是的,我是一名剑客,一时一刻都离不了剑的。我穿越来三国,玉真公主给我的那么多值钱“嫁妆”,还有虬髯客送的那么多上好礼物,全都留在房间里,没法带。只有剑,一定要带在身上。 对,不但带着,还要使劲握着。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和曹丕有没有到三国?我昨晚和他紧紧拥抱在一起,就是怕穿越时被风啊、雨啊的冲散了。可我现在没有抱着他人,而是紧紧地握着剑柄,这,该不是又出了问题吧? 头有点儿晕,还是不想睁眼。只能用手好好摸摸了,硬硬的,大小粗细都对,就是自己的剑柄,握着,手感很舒服。诶?好像质地不大对劲?剑柄是木质的,上面有雕花的纹路,为了防止在手中滑脱的。可现在手中的这个东西,怎么好像是肉质的呢,握着和手非常贴合,而且那感觉,非常特别?! “啊!”乔云使劲睁开了眼睛,看手中紧握着的“剑柄”,天啊,我握着什么呢?她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那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东西,而且两边,是曹丕的两只大长腿!再看自己,竟然之前穿好的那么多层衣服,连一丝丝布料都无影无踪!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云儿大人 “啊!” 曹丕被乔云的叫声喊醒,也感觉自己身体的最敏感部位被人握着,有点儿局促,更多的是舒服。 “云儿,怎么了?”他也睁开眼睛,低头看那握住自己的手,果然是云儿细嫩的小手。他也伸手,握在她手的外面。 “老曹!我怎么能这样!”乔云哭了,使劲挣脱着,想把手从那个地方拿开,却被他的大手握住,拿不动。 乔云无话可说,如果是发现曹丕先对她做了什么,她还都可以充作“无辜”“被迫”,可自己睁眼看到的却是自己“猥亵”“骚扰”人家,还有什么话说?除了哭,她的确想不出还能干点儿别的什么。 “云儿,你什么不妥的都没做,我也什么都没做,我们俩什么都没做。不哭啊,乖。”曹丕用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肩膀下,搂住她,却不腾出这只手来帮她擦眼泪,他怕自己一松手,她也跟着松手。 “老曹,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以为……我觉得,我是在握着剑柄……”乔云羞得脸烫烫的,贴在他的胸前,向里侧埋了又埋,唯恐被人看到她如此的不齿行径。 “云儿,对啊,你就是握着剑柄,我们俩在舞剑,在双剑合璧。”曹丕就顺着她的话,给她下台阶。 曹丕的心里现在也是乱的,头脑也是晕的。他也在暗自使劲回忆,到底这一夜他做了什么,他和云儿做了什么?他明明记得两个人都是穿着白天正规的衣服,拥抱着就睡了。可现在自己的衣服不见了,云儿的衣服也不见了,而且还是这样的局面。 对了,刚才低头看时,床单上好像还有血迹,被云儿的身体压着,没太看清楚,他也没敢让她动,但应该是有的。 我,和云儿——是真的吗? 他一边安抚着她,还要一边暗中回想。他真的没有印象,但是好像有一种感觉,自己夜里曾经有飘飘欲仙的感觉,说不清的神奇,从来没有过的,他似乎冥冥中有猜测着告诉过自己,是穿越时空产生的奇妙感觉。难道,那就是自己和云儿才会有的境界! “老曹,你别安慰我了,我们哪里是在舞剑啊?我,我分明就是犯错了!”乔云趴在他的怀里哭,非常羞愧的样子,这让他更加动容而动情。 “来,云儿,我们不睡了,一起来双剑合璧,我们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了。”乔云感觉曹丕挽起了她的手,带着她来到院中树下,龙吟剑和凤舞剑,在半月半日的光线下,缠绵悱恻在一起…… “云儿,这感觉太好了,人剑合一,天地一体,你我就融合在这天地与双剑之中,我们的心从此变成了一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与日月同辉!”曹丕感叹道。 “是啊,老曹,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日月同辉。你看,太阳、月亮本来不可能同时出现的,而且还是合在一起。我看到了,你看,这是太阳,它的下面是月亮,它们一起放着光亮,照着我们呢。”乔云也感叹。 “云儿,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共同见证了日月交汇、天地合一,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了。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只要有天地,有日月,有剑在,我们就不会分开!云儿,我的好云儿,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们俩都是上天的宠儿,老天用神剑把我们俩的心穿在一起了。” 曹丕的龙吟雄剑刺出来,穿透了乔云缠绕他的凤舞雌剑。“老曹,我的剑被你刺穿了,我的心也被你的剑穿透了,我是不是流血了,你帮我看看伤口,还要你帮我用舌尖舔药。”乔云呓语般地说到,就在他的耳边。 “云儿,我带你来找华佗了。在找神医看伤之前,我要亲自先帮你检查一番。来,我摸摸,剑头还在不在里面了。来,我摸……” “啊……老曹,你摸得我好痒啊,你都摸哪儿啊,怎么像梦里那样啊?别,我的伤在左边,你怎么还摸到右边来了?你好坏,你竟然扩大检查的范围,你真的好坏啊……” “云儿,我找到了,剑就在这里!云儿,你来摸摸,这就是我亲手刺进去的,就在你的心里啊!”曹丕像是有了重大发现,欣喜地趴在她的耳边告诉着。 “在哪儿?让我摸摸。”乔云信以为真,把手交给他,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帮她去摸那剑。 “这儿呢,你摸摸,是不是硬硬的,那就是剑,刺穿你心的神剑。” “什么啊?不是说在我的胸部这里面吗,怎么还是我早上刚醒时摸到的那只剑柄啊?”乔云柔声问道。 “对啊,在我是剑锋,在你就是剑柄,你要用手握住它,所以就是剑柄,你握着好舒服。” “你就是用这只剑把我刺伤的?你下手好狠呀!老曹,我的伤又出血了,你看看,床单都红了。”乔云是刚看到,身下有一片血迹。 “云儿,是我刺的,但是我若不刺你,你就会不属于我。我是不甘心,不甘心那么多人惦记你,想和我抢你。我要先亮剑,第一个刺穿你的心,让你完完全全地爱我,只爱我一个人。” “老曹,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是我冥冥中想要找的那个人,我看到你的眼睛,心就会砰砰地跳,就觉得整个人都不会动弹了,所有的矜持,一下子都被你瓦解了。老曹,我完了,我不是我自己了,我整个人全都乱了!” “云儿,你不是你自己了,我也不是我自己了,我们俩是一个人了。不,我们俩本来就是一个人,只是之前不得以被暂时分成了两个个体,现在又重新合作在一起了。从有人类以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然后我们终于跨越时空,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另一个自己,从此我们才完整了。” “老曹,这里是你的世界吗?那我以后就跟你留在这儿了吗?我还可以当运动员吗?我还可以有自己的事业和理想目标吗?” “当然了。我的世界就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们俩再也不能分开了,你先陪我在这里,实现我的理想;我再陪你去你那里,帮你完成心愿。我的江山都是你的,你的荣誉也是我的,这样不好吗?” “好啊,我都说了,我全都听你的。你是我的剑,你指哪儿,我就打哪儿。” “对,云儿,你是我的魂,我这只剑,全凭有你做灵魂。” …… “启禀皇上,该早朝了。”有太监在帘外轻声唤着。 “吵什么吵?没见朕和云儿在双剑合璧吗?备好我俩的朝服,用完早膳,朕要先宣华佗进宫,给云儿瞧伤。瞧完伤,朕再和云儿一起上朝。” “皇上,奴才惶恐。” “让你干这点儿事,你就惶恐,惶恐何来啊?” “启禀皇上,华佗神医,已经被先武皇帝赐死多年了。” “老曹,老曹,他叫你皇帝,说明你父亲已经过世了。”乔云轻轻拽了拽他的胳膊,趴在他耳边小声说,“你父亲去世前,就已经下旨赐死了华佗了。看来,我们穿越又出了问题,现在你肯定不是28岁了。” “是啊,他叫我皇上,我都当了皇上了。云儿,我们之前的计划看来也都有变啊。哎,这该死的穿越!”曹丕坐在被子里懊恼。 “老曹,还好,我们没有被分开,而且醒来还在一起,也没有不认识对方。”乔云安慰鼓励他。 “对啊,云儿,这是大好事。而且,我们不光没被分开,我们还真正地成了一个人,我真正地拥有了你!云儿,我太高兴了!”曹丕高兴极了,又紧紧地拥抱了她,像是发疯了似的。 “启禀皇上,李大人求见。”帘子外的太监通报。 “什么急事?连朕起床都等不及了吗?”曹丕说着,帮乔云围严实了被子。 “皇上,微臣是想提醒皇上,您宠幸云大人已经多日了,该给她加封头衔了。奴才刚拟写了几个,请皇上钦定下旨。”李大人谨慎地汇报着,“有云贵妃、贤德妃、仙剑妃,还有……” “住口。”曹丕严厉地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什么这个妃那个妃的,朕不可能这样委屈、慢待我的云儿!” “可是皇上,郭皇后她,她并没有犯什么错。您要是执意废后,改立云大人,怕是后宫难以服众啊。再说,云大人虽做官多年,但侍寝时间并不长,微臣怕……”李大人聂诺地说着。 “住口,朕叫你住口,你还敢信口胡言!什么侍寝,要说侍,也是朕侍奉她的寝!你们都滚!哦,不,叫人拿衣服来,朕要亲自侍奉云儿起床、用膳!” 李大人连滚带爬地退下了。太监和宫女开始忙碌起来,端水的端水,拿衣服的拿衣服,还有帮着拿镜子、头饰以及化妆品的,在帘子外站了一排。 “你们都把东西放下,人退下吧。以后朕和云儿在一起,你们都不许进来打扰。”曹丕严肃地吩咐道。 众人全都退下了,曹丕脸色立即转晴。“云儿,来,你的老曹阿p伺候你起床穿衣梳洗打扮,然后我亲自喂你吃饭。” “老曹,你小声点儿。现在你是皇上了,我还什么都不是,不要这样高调地对我太好,会给我树敌的,那样我在你这儿就不好混了。没听刚才那李大人说嘛,后宫会难以服众的。”乔云接过去衣服,自己快速地穿上,并不让曹丕伺候她,还示意他也快点儿穿。 “云儿,你想统领后宫吗?”曹丕问她,“这和我们穿越之前设计的的确差距挺大啊。” “我不想,我本来就是想跟着你去征战,可现在你已经登上大位取得政权了,就是该治国理政为重点了。我,我还是想帮你做点什么。”乔云思索着说。 “他们刚才说什么?好像说云大人为官很多年了?干脆,你就给我当云儿大人,就给我监国。”曹丕说。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古今同戏 “老曹,你终于回来了!外地那些事都忙完了吗?”乔云在宿舍无聊地玩着手机游戏,老曹教练没敲门就进来了。这个时候,梅晓和梅雨欣都在训练,老曹清楚队员们的时间安排。 “还没完呢,回来看看你,想你了。”老曹只是微笑,没有过多亲热的表现。在队里,他总是这样矜持。 “哦,还没忙完啊?真是的,现在没有教练愿意代理你了,都嫌被我屡次打败没面子。哎,你快点儿回来多好,我可无聊了。对了,你回来看我怎么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啊?我好去机场接你。” “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老曹这回拉起了乔云的手,带着她就往门外走。 出了宿舍楼,乔云问他:“你的车呢?我们不开车去吗?” “不用开车,近得很。”老曹神秘地笑了,松开拉着她的手,在前面带路。 乔云就只好跟着他,机械地向前走。 出了队里大院的后门,再向左拐进街心花园,再出来花园的侧门,总共不到十分钟,老曹把她带到一个新建好的楼盘。 “古今家园。”乔云念着大门上的字,“老曹,这不就是总打广告的那个精品小区吗?据说好多大人物都来这里争当业主呢,想不到,离咱队里这么近。” 老曹没说话,掏出磁卡,刷开了小区大门。这回,他难得地在外面就拥着乔云的肩膀,带着她从小区花园的地下车库门就下了楼梯。 “从车库走,能近不少,正好我把你的车停进来了,你先来认认位置。”老曹轻描淡写地说着,乔云听得莫名其妙。这是什么地方?把我的车停在这里干嘛? 车库里也很敞亮,比一般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整洁多了,设计也很人性化,女孩子自己进来,也不会有紧张感。 “看,你的跑车在那儿多显眼。”老曹伸手指给她看,还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她。 “啊!我的爱车车,好久不见,我都想它了!哦,我的宝贝,我要上去坐一下它!”乔云一把拿过钥匙,朝自己的爱车跑过去,也没等老曹,打开车门就上了驾驶位。轻轻按下了一键启动,跑车的马达声瞬时嗡嗡地响起。 “老曹,上来坐会儿啊。”乔云打开车门叫他。 “你下来。”老曹拉着车门,乔云就乖乖地下来,车也没熄火,她就靠着车门面对老曹站着。 “云云,知道我想起来什么了吗?”老曹的眼神和平时不一样,这让本来就很想念他的乔云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她没说话,而是瞪着的清澈大眼睛,盯着他的眼睛。 “云云,还记得吗,你第一次强吻我,就是在车库里,也是这样的发动机马达声,伴着你那么疯狂。你,你这回又让我联想了很多……”老曹抱住了她,把她的头压在了车门上…… 啊?他又说我强吻他!不是曹丕强吻我吗?在马厩里,耳边全是马的喘息声。怎么变成了车库,还有发动机声?乔云欣然接受着老曹的吻,脑海里却回放着自己和比她矮的小曹丕在马厩里的那一幕。 “云云,还是这样更好,对吧,比你强行把我放倒更舒服,你那次都快把我的头按懵了。”老曹满意地把眼睛贴在她的脸上,似乎终于找回了男人的心理平衡。 什么?他说是我把他按低了,因为我比他矮,那不是曹丕对我那样吗? 乔云脑袋迷迷糊糊,老曹拥着她闪开车门,他伸进手去熄了火,然后锁上车门,拥着乔云的腰,向电梯走去。 乔云心里乱,也没问他这是要去哪儿,就低头跟着他进了电梯。老曹用磁卡刷了一下感应区,显示了一个楼层,她也没看是几楼,只是低着头,想或是不想任何事,脑袋里像是满满的,又似乎空空一片。 电梯停了,老曹用钥匙开了一间房门。 “云云,看看,这是咱俩的。还记得吧,去年你得了世界冠军,因为你调国家队了,省里只奖励了你一台车,奖励了我一套房子,这回装修好了。我也是偶然发现,这儿离队里的后院真近,就想让你搬过来住,既不耽误时间,还能回队里吃饭,又不用再和那两个不靠谱的室友挤着了。”老曹高兴地拉着她的手,带她各处看看。 “哇,这房子这么大,这么好!老曹,这都是你用心血换来的啊!”乔云感慨地说,“要我说,奖励你这个都远远不够,应该奖励你个大别墅!” “云云,荣誉都是你的,我是跟你沾光。不过,当初是这样想,现在却不重要了,反正我的你的都一样,都是咱俩的。”老曹说得、笑得都很自然、很踏实。 “老曹,这大厅真大,都赶上队里的训练室了。哦?你这就是按训练室设计的,你还真有创意,这空间利用得真科学,没人时咱俩就在这里训练,来客人时又变成了客厅。老曹,你真聪明!”乔云站在那一面大镜子前就不爱离开了,对着镜子里的老曹说。 “云云,我们俩都离不了剑,我们俩的世界里一定要有给我们双剑合璧的空间。”老曹也对着镜子,拥抱她。 “双剑合璧,人剑合一,天地合一,心心相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乔云嘴里小声念着。这,正是她和曹丕在三国时,她握住他的“剑柄”,却是犯了这辈子第一次真正的“错误”,把自己交给了一个男人,从此,自己的命运就和他再也不能分开了。 “云云,你说得对,我们就是一体的,人剑合一,你我合一,心心相印……”老曹面对着她,手臂一直都没有松开,他的心跳得很厉害,乔云甚至都觉得,就快从他嘴里蹦到她的嘴里了! “云云,我不想再压抑彼此了,我想明白了,成绩不是靠压抑感情逼出来的。我爱你,就要大胆地说出来,让你知道,好过我这么痛苦地压抑自己,也压抑你。”老曹的脸也滚烫,贴在乔云粉嫩的脸上,烤得她快要熟了。 “不过你放心,我只是对你说出来,就好受多了,你也接受我了,我就放心了。云云,我都等你这么多年了,我还能等,耐心等你长大,等你实现我们共同的理想,我就娶你回家,真正地拥有你。”老曹贴在乔云的耳边说着。 “老曹,我也爱你。可我不想等了,也不想再互相压抑。我爱你,就是爱你,不用什么理想啊、冠军啊之类的束缚我们的感情。没有理由为了那些东西,影响我们最美好的感情,误了你大好的青春年华。我,我不要等那么久。”乔云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说。 “云云,别这样看着我。我的意志力够强了,但也不是没有极限的,你这样太诱惑了,不要让我犯错!”老曹想推开她,却感觉一点儿劲儿都没有了,浑身颤抖,只剩下唯一的一点点力气,拥着她一步一步朝卧室方向移动。 “老曹,抱我。”乔云的眼神火辣,老曹想在语言上拒绝她:“云云,不可以。我能等,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差一时了……”但他的行为却没法拒绝自己的内心,他弯腰抱起了乔云,这回他不再感觉没劲了,而是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老曹,我也压抑很久了。你太好,我也怕你被别的成熟的女人勾引了去。”乔云伸手,解他的t恤脖领上的纽扣。 “云云,担心害怕的人是我。我怕我一直等下去,到你长大了,我也老了。”老曹从乔云的手里抢过去纽扣和领子,自己一下子就抻开了,三下两下把自己全都暴露给了乔云。 “老曹,你一剑下手那么狠,刺我的时候,想什么了?”乔云故意这样问他。 “我是突然看到你胸前这里,想到你那天十八岁了,应该算是长大成人了,想到我还没送你成年礼物,就突然起了点儿不该有的歪心思,所以……”老曹惭愧又心疼,捧起了被他刺伤的带着伤疤的宝贝。 “什么歪心思?快告诉我。”乔云问他。 “不说了,太难堪了,你饶了我吧,云云。”老曹的脸更红更烫了,看样子他的确很没有勇气说。 “快说,再不说,我就不让摸这儿了。”乔云纠缠着。 “不让摸这边,就换这边摸。”老曹果然换了方向。 “快说,再不说,我就真生气了!”乔云不依不饶。 “好,我坦白。我就想,没来得及买礼物,不如,就把我自己当礼物送给你,反正你不是成年了吗……”老曹感觉难堪极了。 “呵呵,原来你外表看上去那么正经,都是装的啊?心里这么狂野!我真傻,还以为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活阎王呢,整天怕你。”乔云用手指头刮着脸皮,笑话他。 “云云,我都说了不能说的,你非逼我,知道我得多大的勇气嘛,才敢对你说。”老曹可怜巴巴的样子。 “没勇气说,怎么有勇气做?”乔云更加羞他了。 “云云,你说,我真的可以做吗……”他都到这时候了,还在压抑着自己,还在下着最后的决心。 “不做你脱衣服干嘛?还把衣服都撕坏了。”乔云翻身压到他的身上,使劲地吻他。 “云云,不要啊……”老曹终于爆发了,再也没有了“豪言壮语”,变成了“慷慨激昂”…… 乔云低头看,雪白的绣花床单上,被她又绣上了一朵不规则的红花。 “老曹,我把你的床单弄脏了。” “脏什么?多美啊。又不是你弄的,你自己能弄上吗?是我弄的。这也不是我的床单,是我们的。”老曹终于放开了,都敢这样说话了。 乔云迷惑了。明明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会这样?曾经已经把第一次留在三国了,明明白白是在曹丕的床单上,怎么这回又弄到这里了? “云云,我曾经很多次幻想过,幻想过此刻,也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中。我以为,你会娇滴滴、羞答答、柔弱弱的,我都不敢使劲。没想到,你这么,这么奔放,我都有点儿怕你了,就像你强吻我之后,我都一直不敢主动吻你。”老曹却变得羞答答的样子了。 “你不喜欢我了,是吗?”乔云假装生气。 “不,不但更喜欢,而且迷恋……” “队里会开除我吗?” “你是国家队队员了,谁敢开除你?” “我们这样,会影响我训练和比赛的身体情况吗?” “不会,这将更激发你的潜能和创造力。我研究过了,国外资料都有明确记载,我才敢这么做的。你的生理周期我都掌握,我会算好的,不会有事。” “老曹,你预谋已久!” “是,我爱你已久。” ……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还有两年 乔云给三国的魏国当“监国”,已经有些日子了。她没有什么具体的任务,每天穿着朝服和曹丕一起上朝,文武大臣汇报什么,她就在一旁听着,也不插话。偶尔曹丕会征求她的意见,她其实并不懂很多,一般都不会提出异议。偶尔曹丕会对官员发火,她却多是帮助说情周旋,一段时间下来,朝堂之上,对云大人的反响还都不坏。 乔云跟曹丕住在单独的一处宫殿,上面挂着牌匾:归云书院。她自从穿越来第一晚就住在这里,但据伺候她的宫女和太监们的意思,她都和曹丕在这里住了很久了。这座书院也早在几年前就建好了,据说也是专门为她建的。 归云书院——归云台—— 当年她离开邓禹,邓禹不是就说要把月潞洲改名叫归云台吗,把她归还给曹丕的意思。而曹丕把这里亲笔题写为“归云书院”,意思是说乔云归来了吗?叫书院,更体现他作为“文帝”的书卷气息吧? 而邓禹,后来记载说他是“云台二十八将”之首。莫非,他起归云台这名字时,也是冥冥中内心有感应?也或者仅仅是历史的巧合?历史上可没有什么乔云离开邓禹的凄婉爱情故事。哎,我这个现代世界的使者,到古代“做客”,竟然惊扰了这么多了不起的古人! 这天,下朝后,曹丕还有别的事情找大臣商量,他心疼乔云累了,就派人先送她回来休息。在门口就有人汇报,说曹丕的母亲卞夫人来了,特意来见云大人。当然,此时的卞夫人已经成了当朝太后了。 “晚辈乔云,给太后行礼了。”乔云像多年前一样,行见长辈的大礼。 “乔云,你见我不叫母后,竟然叫我太后?你呀,终究还是回来找他了。诶?让我看看你,你好生奇怪啊,怎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当年十八岁的模样?”卞夫人如今是太后了,“职称”提高了,样貌也有些见老了,但气质一如当年般出众。 “您在我心里,始终是最尊敬的长辈。我只是当朝的一名普通官员,理应称呼您太后。我并没有嫁给皇上,所以没有资格称呼您母后的。”乔云礼貌地回答道。 “乔云,咱都是明白人,就不用拐弯抹角了。你这趟回来,真的不打算嫁给他吗?他可是找了你好多年,那种执着,非平常人可以做到的。曾经我以为他会放下了,没想到,他凡事意志力都这么强大,竟然到底还是把你给找回来了。”卞夫人感叹道。 “太后,乔云给您的家庭添困扰了,真是过意不去。”乔云歉意地说。 “罢了。当年我劝过你,说他不适合你嫁。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一直在等他。你们俩,还真是把我给折服了。我这趟过来,就是听说他还没下朝,好不容易得了你单独在的空,找你聊聊。他都这把年岁了还是这么黏着你,看来,激情和年龄无关。当年他十几、二十几岁娶那些女子,没有一个这么腻的。”卞夫人说。 “对了,太后,我跟他来时,他明明是28岁,还没有当皇帝,先武皇帝也还在世。可是突然大家都称呼他皇上,我还不知道,他现在是多少年岁了?”乔云一直有这个疑问,却一直没得机会问别人,正好现在问问他妈,一定不会有错。 “他今年38岁,怎么了?”卞夫人自然地回答道。 “啊!三十八?!那不是就剩下两年了吗?!”乔云的眼泪瞬间如脱缰野马,纵横在那张不大的脸庞,很快就把前面的衣襟都打湿了。 没有嚎啕,没有抽泣,只有无声的眼泪,却如倾泻奔流的急雨,没有事先征兆,突然就滂沱着下来了。 “乔云,你怎么了?”卞夫人不解。但,这个女人最是聪明,很快,她就猜出了些端倪,“乔云,我知道你是个先知先觉的奇人。你是不是知道,他的寿数将到了?” “夫人,”乔云心情悲痛,连称呼都叫错了,竟然叫出了之前称呼她的方式,“他只剩下两年了!” “哦,这样啊。”卞夫人却比乔云冷静得多,“曾经有个叫朱建平的人给他算卦,说他正常的寿数是八十岁,但是四十岁时会有恙,若不注意,可能会有大事。看来,果然就是四十那年出了问题了。”卞夫人思忖着说道。 乔云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强迫自己也止不住。 她自己还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在里面的谈话,曹丕在门口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了。 他进来打招呼时,乔云的眼泪已经止住了,正在和卞夫人聊着家常,谈论的是曹丕的一众儿女。 曹丕也是特意等乔云不哭了,才慢慢也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他知道母亲也是没话找话地和乔云聊天,但是他觉得,母亲不该跟云儿说这些。那些孩子都是他跟别的女人生的,那是对云儿感情的伤害。于是,他就进来打断了母亲。 “母后,云儿回来后就一直帮我处理国事,所以没去给您请安。正好今天母亲来了,不如我们三人一起吃顿饭吧,儿子也很久没见到母亲了。”曹丕说。 “不了,你们俩时间宝贵,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见到乔云就行了,她帮你监国,我也放心。你要多注意身体,后宫的那些怨妇们,母后自会帮你安抚。”卞夫人似是在说真心话,又似有点拨他和乔云的意思,说完,就走了。 曹丕在乔云面前却没有表现出什么,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困扰他多年了。但他始终不愿意相信算命的话,总在试图和这种宿命论抗争,但毕竟心里还是有不少纠结的。 现在云儿亲口对他的母亲都说了,他的寿命只有四十岁。云儿她了解历史,她说的,就一定千真万确。她说过,历史就是历史,谁都无力改变,难怪她一听说他今年三十八岁,就哭成那样了! 曹丕要说不甘心也不甘心,要说看得开也看得开。那朱建平所说的八十岁,其实是“掺水”了的。那不正是四十年的白天加上黑夜,就相当于正常的八十年了吗? 难怪云儿当初在云光山时就问过他,是不是都不睡觉。他蓦然想起,自己其实真是睡眠很少,那是把他有限的时间,都用在了更有意义的事情上了。只能从睡眠的时间来挤压、节省,也就相当于延长了一倍的生命了! 曹丕不得不释然,不得不更加有效地利用时间,更科学地规划生命。他变得更加勤政了,同时抓紧时间爱云儿,多给她些他能给她的幸福快乐。还有,他在暗中计划着一件事情。 转眼,他们从扶余国穿越回来已经一年了。来的时候是冬天,现在又到了冬天了。只是许昌的冬天比扶余国温暖不少,乔云的心却更寒冷了,因为,曹丕是冬天的生日,他很快就满39岁了,距离“与世长辞”只有一年时间了! “云儿,这个生日,我们不在许昌过了,我计划和你出游去。还记得我在东阿过的第一个大生日吧,转眼都快三十年了。我这回向你要的礼物也是很特别的。”曹丕故作轻松的表情,他知道,此刻乔云的心情比他更沉重。才好好地相爱一年时间,他陪伴她的日子就进入了倒计时! “老曹,你要什么礼物,我都满足你。”乔云说,“你不是要和我再去马厩里接吻吧?”她也是为了特意活跃一下气氛,虽然她不知道曹丕已经听到了自己宣布他的寿数,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心情的沉重。 “云儿,剩下来的这一年,我想离开这里,带上神剑,和你剑走天涯。我的生日礼物,就是要你贴身地陪伴。”曹丕爽朗地说道,他已经公开表示他知道自己只剩下一年了。 “老曹。”乔云的眼泪又冲破了闸门,奔涌而泻。她抱紧曹丕,深深地亲吻他。 “云儿,我们来商量一下这一年的计划吧,你先听我说,我说完你再修改,最后由你决策。”他把她放下来坐在榻上,拥着她,两个人坐在同一侧。 “云儿,我已经选好了辅政大臣,曹真、司马懿、陈群和曹休,让他们四个辅佐曹睿理政,我就当个甩手的名义皇帝,专心陪着我的云儿。”曹丕说。 曹丕托孤,乔云是了解一些的。历史上记载,曹丕是在重病期间,确定曹睿为接班人,选这四个人辅佐年幼的新君,然后曹丕就死了。现在,他还有一年时间,他就早早料理好身后的正事,而专门留出一年时间陪她! “老曹,我永远都不离开你。”乔云紧紧抱住他。 “云儿,你听我说。本来,我是想,等你生下我们的孩子,就废了郭氏,立你为后,立我们的孩子为太子。但是现在怕是来不及了,就算你现在怀孕,一年后,太子才刚刚出生,我留给你的是一个乱摊子。而且,你还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所以,就只能立长子曹睿了。” 乔云看他对待自己的生死如此超然,她却难以做到,就趴在曹丕的怀里哭了。 “云儿,不哭,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们该怎么相爱、怎么快活,都一点儿没有影响。现在该说说我们俩的计划了。”曹丕亲吻着她的眼角,为她舔干泪水。 “好,我都听你的。”乔云抽泣着说。 “云儿,我们用一年的时间,去完成我们在剑坛时没有完成的心愿。你的剑术已经到了至高的境界,我们只需照常做好每天的功课就行了。我是想帮你完成为光子找到中国父亲戚继光将军的心愿。我知道,你那时因为伤痛,心有余而力不足。就是现在,这也是你的一块心病。光子,不那孩子跟我也很亲近,不如我们就带着神剑,去明代找戚继光将军吧。”曹丕微笑着看着乔云。 “老曹,这太好了!我一直都想着这件事呢,你真懂我的心。你说行程安排吧,我都听你的。”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笃定信心 要从三国穿越到明朝,这个难度可不小。虽然乔云说一切都听曹丕的,可是明朝对曹丕来说毕竟太遥远了,全都是未知。那不同于他对之前的战国和东汉,毕竟从史书上有些了解。据乔云以前给他介绍,明朝,那都是中国历史上倒数第二个封建朝代了,在他,绝对是属于“未来科幻”了。所以,更多的主意,还要由乔云来定。 “云儿,我是非常想用最快的速度见到戚继光,但是这回穿越时空,咱还真是要好好计划着,草率不得。”曹丕说,“你看哈,咱俩统共一起穿过三次,一次都没按计划完全实现。之前两次都挺失败的,只有最后这一次,比预计的好是好,咱俩终于在一起了,却把我的时间只剩下这么少了。” 一提到曹丕的寿命,乔云就悲痛,眼泪又止不住了。曹丕正安抚她,有人来禀报了。 “启禀皇上,太医说,夏侯尚将军病危,想见您最后一面。” “啊?伯仁!”曹丕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转身对乔云说,“伯仁他身体一向非常好,给朕和先皇都立过诸多战功。就因为上次朕为他偏爱小妾的事说了他几句,他就一病不起了。还以为让他回洛阳好生休养,很快也就大好了。哪成想,这怎么还病危了!” “老曹,我知道,你和夏侯尚从小一起长大,他生病你很难过。你要有心里准备,快去送他最后一程吧。请你要体谅他,他是追随他心爱的人去了,他们虽然离开了这里,但或许是一起穿越去了别的时空也说不准呢?就像我们一样。”乔云用她瘦削的臂膀,拥住了曹丕。 “云儿,你说什么?他真的要死了吗?朕要给他派最好的大夫,找最好的药材,也没有希望了吗?你连夏侯尚的事也了解?”曹丕惊异地看着她问,很不甘心的样子。 乔云虽说历史学得不好,不,她认为自己文化课学得都不好。但是对三国这段历史,她了解得还是比较多的。为什么?她也是蓦然发现,自己以前就对一切和曹丕有关的信息格外留心,通过各种渠道,自觉不自觉地就都记住了。 “老曹,我当然了解他,因为他和你不是一般的关系。我背诵一下关于夏侯尚的资料,你再判断我的话有没有道理。”乔云一直站在他的背后,拥着他的肩头说。 “你背吧,云儿。”曹丕还是很难过,情绪低落地说。 乔云就开始背诵:“夏侯尚,字伯仁,三国时期曹魏武将,夏侯渊之侄,与曹丕亲近友好。曹操时期历任军司马、五官将文学、黄门侍郎,曾随曹彰远征乌桓,得胜归来。魏文帝继位后,夏侯尚升为征南将军,领荆州刺史,假节都督南方诸军事,攻击蜀国上庸,平定三郡九县;升为征南大将军;又在江陵击败吴将诸葛瑾,升为荆州牧。夏侯尚宠爱一个爱妾超过了正妻,而正妻是曹氏之女,于是曹丕派人绞杀了这个爱妾。夏侯尚很是悲伤,生病至精神恍惚,一年后病逝。” “天啊!云儿,你连这些都背诵得如此熟练,一定都是因为我啊!”曹丕激动地站起身,紧紧拥抱她。 “老曹,去年我们来时,夏侯尚好像还没来洛阳吧?”乔云回忆着问他。 “哎,云儿啊!你刚刚背诵的这些,都是事实。的确是我,因为他偏爱小妾,冷落了正妻,他的正妻也的确是曹家的人,也的的确确是我派人绞杀了那个小妾。哎,可我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去年,我们穿越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我都记得,但是应该没有这一件。这我确定,因为我爱你,就能理解他和那小妾的感情了。”曹丕很纠结的样子。 乔云不忍看他这么难过,就帮他揉着太阳穴,安慰他说:“算了,经过穿越时空之后,我们都会对时间的概念变得不确定。现在夏侯尚病重,不如,我们这就去探望他吧。” 两个人乘车去了夏侯尚府。 “皇上,谢谢您来送我。”夏侯尚很费力地拉住曹丕的手。 “伯仁,不要悲观,你会好起来的,朕不许你死!”曹丕也紧紧拉住他的手,泪如雨下。 “皇上,我们自幼相识,您待我如同自家兄弟。我年岁不大,却不能再帮您效力了。我,我实在是惦记我的玉儿,她在那边孤孤单单。这一年来,她每晚都来叫我,我要去陪她了。对不住了,皇上。”夏侯尚涕泪滂沱,言辞恳切。 乔云坐在一旁,也流下了眼泪。她听明白了,他所说的玉儿,一定就是曹丕下令绞杀的那个夏侯尚的小妾了。 “伯仁,你怪朕吧。朕也怪自己,要是等到现在,朕一定就不会那样做了。朕真是不体谅你,朕那时不但不该那样做,朕应该替你做主,再提一提她的位分才是。哎,朕也是因为有了云儿,才懂了什么是真爱。你比朕强啊,你毕竟娶到了最爱的人,朕到现在都只能让云儿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朕。”曹丕的眼泪越来越多。 “皇上,您折煞微臣了。微臣怎敢怨恨您啊?微臣是真的惭愧,为了女人,耽误了皇上的国家大事。微臣知道自己是好不了了,这辈子只能为国、为您尽力到此了。好在微臣还有儿子,他们定当继续为您的江山社稷,替微臣更加卖力的。”夏侯尚热忱地表着决心。 “伯仁,不说这些了。朕,朕其实日子也多了,朕也把身后事都安排好了。朕打算和云儿出游去,就像你和你的玉儿,不再为国事操劳,不再有战争困扰。只有和心爱的人一起,天南海北,塞外江南,天地为家,有爱人的地方就是心灵的归宿。不如,我们结伴一起吧?”曹丕眼泪止住了,甚至还露出一丝笑意,眯着眼睛,似是在说着梦话。 “皇上!您,您和云大人还有好多大好的年华呢!您是一国之君,是天下的主宰,您完全可以给您心爱的女人一切的。您不要受到微臣的影响,您一定要多保重啊!”夏侯尚对曹丕的确不是一般的感情,此刻他都生命垂危了,看到曹丕这样子,还是非常担心他。 曹丕的手被他紧紧握着,他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了,曹丕感觉到了,也意识到他是为自己担心了。 “伯仁,你先去一步也好,明年,朕就去找你。到了那边,我们还是最好的兄弟,就像小时候一样。朕还会羡慕你,你还有你的玉儿陪伴。而我和云儿,还要等一千多年才能修够缘分呢。”曹丕微笑着说,夏侯尚却更紧张、更担忧了。 乔云坐在他的身旁,心疼得厉害。但面对病危的夏侯尚,她还是轻轻拽了一下曹丕的衣襟,示意他不要说这么伤感的话。 曹丕领会了,站起身,帮夏侯尚轻轻把手放进被子里。然后说:“伯仁,你放宽心,朕已经把华佗的几位弟子都请到了,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其他的都不要想,等你好了,我们兄弟再并肩战斗,把天下尽归我魏国。” 乔云的心更疼了,曹丕他都明知这话是安慰人的,还不得不强咬着牙说。于是,她上前一步,对夏侯尚说:“夏侯将军,您好好休息吧,皇上他明日再来看您。” “皇上,不要来了,好好陪云将军。您要废后立她,微臣支持您。趁微臣还有一口气,抓紧把这事办了吧。别等到微臣咽下这口气,怕是连一个支持您的人都没有了。”夏侯尚一边咳着,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夏侯将军,您快歇歇。我不要他废掉郭皇后,我也不要嫁给他。我会等他,永远等他,等完今生等来生,这样的人生才会永远都有希望,不会枯萎。”乔云真诚地说。 “云大人,尚敬重您。等我到了那边,见到的我的玉儿,也会告诉她您的胸怀、您的见识,还有您与陛下的忠贞爱情。微臣佩服您,微臣也祝福您们。微臣还要奉劝您,不要等来世,就今生,抓紧好好爱陛下,他是全天下最完美的男人,即使他不立您为后,您也要好好爱他!”夏侯尚喘得更厉害了。 “夏侯将军,我会的。我爱他,非常爱。我不计较名分,也不计较当不当他的妻子,我只要和他在一起,心和他一起跳,剑和他一起舞。就算不得不分开,心仍然在他这里。谢谢您对我的认可,我也会永远感激您对曹丕的这份兄弟情义的。”乔云也伸出手来,握住了夏侯尚的手。 “陛下,微臣祝福您和云大人……”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用另一只手,拉住曹丕的手,两只手把曹丕和乔云都手放在一起,然后,他的一双手慢慢落下,眼睛,也缓缓地闭上,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 “伯仁!”曹丕泪如雨下,扑在了夏侯尚的遗体上,什么话都不再说,只有无声地流泪。 乔云也静静地伫立在夏侯尚的床前,也没出声,眼泪也在静静地流淌。 她对夏侯尚并不熟悉。当年,她随曹操大军北征乌桓,夏侯尚也在军中。那时他还只是个少年,跟着曹彰,她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们骑马走在前面,都没正面打过招呼。 这回她再次回到三国,她是名义上的监国,每天跟随曹丕上朝,坐在那里陪着他,但是对一众文武,她都没有过多的接触。尤其是夏侯尚,来洛阳就一直病着,据说他也偶尔上过朝,但乔云都没有什么印象。 只是刚才,在曹丕那里,她竟然把这个人的简介词条背诵得非常流畅,似乎这个人早就在她的脑海里似的。其实,她那也都是临时突然的灵感,怎么会把一切与曹丕有关的人掌握得这么深刻呢? 算起来,这次,是唯一一次和这个人面对面地接触,正面地谈话,还握了他手,却是与这个人做人生最后的告别。当然,她是陪曹丕。 曹丕下令厚葬夏侯尚,还谥曰悼侯。儿子夏侯玄继嗣,又赐夏侯尚的侄子夏侯奉关内侯。 夏侯尚的死,对曹丕震动很大。那夏侯尚,本是一员本事超群的武将,正直盛年,可谓前途无量。却为情成疾,英年早逝。想想自己,何尝不是为情所困呢?爱云儿,从初婚娶甄宓之前就爱云儿,却终究没有将她迎娶进门。 如今,人生只剩下最后的一年光阴,自己已身为一国之君,却连自己爱谁、娶谁、立谁为正妻都做不了主。只能把毕生的梦想,寄托千载之后的来生。可悲,可叹!这样看来,夏侯尚为了心爱的人舍弃生命,似乎就成了唯一的出路了。 曹丕在众文武前这样感慨夏侯尚:“尚自少侍从,尽诚竭节,虽云异姓,其犹骨肉,是以入为腹心,出当爪牙。智略深敏,谋谟过人,不幸早殒,命也奈何!” 乔云深知,他此番感慨夏侯尚,又何尝不是感慨自己啊! 众人退下,曹丕紧紧拥抱乔云:“云儿,快点儿动身吧,我们不要等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归云书院 乔云自从和曹丕穿越回三国,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都说恋爱中的女子智商为零,如今乔云与曹丕正沉浸在虽无其名却有其实的新婚期,乔云的智商甚至连零都不到,简直堪称负数!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她竟然都不知道,这一年来,自己是住在了哪个城市? 现代社会时,她的生活圈子就非常狭小。平时圈在队里,吃、住、训练都不出一个大院,偶尔过年过节能回趟家,再就是去各地打比赛,也只局限在从交通工具到住处、到比赛场馆。说是去过多少个国家、多少个城市,其实和没去过几乎没有区别,因为除了这些城市的车站、机场、码头,连城市的街道、建筑都几乎没有印象。 至于生活中接触的人,无外乎就是有数的亲属、队里的队友领队教练,都是泛泛的接触。要说真正算得上和自己有“关系”的,除了父母,也就只有老曹了。 现在,她的生活空间还是只有两点一线:住处——朝堂,往来这两个地方,只有一条最近的路线,而且是来回坐辇,和曹丕坐同一部辇。她的人际圈子更是小得不能再小了,真正有关系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曹丕。 她就这么沉浸在事实新婚的小幸福里,白天黑夜都围绕一个曹丕转,以至于坐在朝堂上,听不进去任何有价值的历史事件,住在这座宫殿,也无视这里的环境。甚至每日坐在辇中,她都不曾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街道,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这曹魏的都城已经迁到了洛阳,而不是她想当然以为的许昌。 她并不是不了解这个历史知识,她是根本没走大脑。因为来时曹丕是28岁,还不是皇上,她跟他从扶余国出发奔三国穿越,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奔许昌而来。后来,她终于要面对曹丕38岁、身为皇帝的现实,却只有日夜悲伤曹丕的寿数将至,便更无心顾及这里是洛阳、所居住的这座宫殿为何叫做“归云书院”这茬了。 直到那天,她随曹丕参加夏侯尚的葬礼。曹丕是骑的白马,以示对其器重爱将的重视。因为夏侯尚属于皇家族亲,娶的正妻又是曹家女,曹丕的不少有位分的女人也都出席了,由礼仪部门统一安排乘车前往。 乔云自然不能跟她们同行,她不愿意,曹丕也不会那样安排,就说要单独给她安排车。乔云说算了,陪他一起骑马吧,正好还没骑马在他的地盘走过呢。 她和曹丕都是里面紧身白衣外披黑色大氅,跨骑白马,行进在仪仗正中煞是显眼。曹丕的那些老婆们坐在车上跟在后边看着,都要羡慕嫉妒死了,当然,更恨得咬牙切齿。 她们都知道,如今皇上专宠这个女人,都一年多了,白天黑夜不离身地黏着她,人家连任何后宫的封号都不稀罕要,直接就当了正一品的大官,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可以说,连皇上都不算在她之上,都要俯身听她讲话呢。 尤其是那郭皇后,自从乔云来此,她就几乎靠不上曹丕的边,更是夜夜都在想着阴毒的对策,真想再次导演一场当初害死甄宓的毒戏。只可惜,那时曹丕是随身带着她,如今她想再依法炮制,却苦于找不到机会单独接触到皇上了。 乔云和曹丕并马而行。“老曹,这许昌城市建设得很大气啊,比上次我来时变化很大。”她这样说,一是的确觉得这里很有大城市的风范,二是因为曹丕难过夏侯尚,故意说点别的让他心情舒缓一下。 “云儿,这里不是许昌,是洛阳。”曹丕说。 “哎呀,是啊!瞧我这脑袋,真是进水了。你把都城建在洛阳,我是知道的。”乔云尴尬地解释着。 “是啊,洛阳,你都来过很多次了吧,在不同的时代?”曹丕说。 两个人靠得很近,速度也不快,曹丕吩咐过,他和云大人在一起不许任何人靠近打扰,所以他和她这样说话,都不需要掩饰这些内容。 “哎,是啊。先是在东汉刘秀那里,也很少出来见到市容。后来在大唐,倒是逛得不少。还在这里经历了那么多奇遇呢,和坏人较量,遇到公孙大娘,和裴旻学剑,见识吴道子的绘画……太多了。直到在回长安的路上,你来找我。”乔云回忆着,陶醉着。 “云儿,你还记得邓禹吗?”曹丕突然问起她这个人。 “当然记得。”乔云理所当然地回答,她的内心是坦荡的。邓禹是她最好的朋友,在心里的分量仅次于曹丕。但是,正因为他次于曹丕,所以她对他的感情只能局限于挚友的层面。 “云儿,知道我们住的地方,为什么叫归云书院吗?”曹丕接着问她。两个人把话题说到这,果然曹丕从对夏侯尚去世的悲痛中缓解了不少。 “因为,因为你要纪念我终于回归到你的身边。”乔云回答说。 “对,但这只是其一。云儿,你归来了,也是邓禹把你归还给我了;还有,这里,就是邓禹曾经的归云台,就是你和他舞剑的那个月潞洲后改的名字。”曹丕告诉她。 “月潞洲?!”乔云惊叹了。邓禹,原来这里就是我们曾经舞剑、烧烤、散步、骑马,最后你送我离去的地方啊!刚刚得知这里是洛阳,我还在想,那皇宫里的小河、河心的小岛,我还有没有机缘再去故地重游?却不曾想过,我和曹丕朝夕相处的“家”,就是我们曾经结下深厚友情的地方啊! 乔云的眼泪下来了。 “云儿,我能理解你对邓禹的那份友情。今天我们去送伯仁,他是我从小最好的兄弟,也是我成年之后最好的战友。我为他不舍,就更能理解你对故友的深情。邓禹他也曾在月潞洲上送过我,送我去大唐找你。哎,后来又发生那么多变故,我们才又经历那么多磨难。总归是好事多磨,我们回来了,彼此真正拥有了,却是在曾经的月潞洲旧址上。云儿,这大概就是缘分吧。”曹丕感慨道。 “老曹,那归云书院是你什么时候建的?我听下人们说,你都建了好很多年了,那时就是专门为了等我回来,你和我一起住的吗?”乔云问他。 “确切地说,是我当上皇帝之前,有了取得大位的设想时就开始谋划了。我那时规划将都城建在洛阳,就特意提前派人来到月潞洲,那时上面题写的已经是‘归云台’了。我就亲自设计了图纸,在那里建起了归云书院。”曹丕告诉她。 “哦,老曹,你心里一直都想着我。”乔云幸福地说,“那,为什么要叫书院呢?因为你是文皇帝、要突出书卷气吗?” “实话实说吧,我是想等你回来,跟你住进去。但是我又没有把握,怕你不肯原谅我,最终等不到你。所以,我就时常一个人去那里读书、写东西、思考问题。在你来之前,那里实际上是我的书房。”曹丕坦率地说。 “那,我们穿越时,你就直接把我带到了那里的床*上了?”乔云也坦率地问他。 “这你可冤枉我了,云儿。我都不知道怎么会穿到了这个时候,我也还以为我带你穿回的是许昌呢。我明明是在28岁带你从虬髯客那儿回来的,那都是在建归云书院前好几年呢。我也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回事,也是醒来后,那些人跪着叫我皇上,我才明白,那里是归云书院,还是后来下地看到墙上画的云彩图,才慢慢醒过味儿的。”曹丕回忆着说。 “是啊,老曹,穿越的事真是说不清楚,我也担忧,我们再穿走时,还会不会发生意想不到的情况。我现在都不奢求能把握确切的年代,无论何种境地,只要我们俩不要分开就好。甚至你再变成八九岁的小孩,我都不介意。”乔云实实在在地说。 “那可不行,那我就又不能爱你了。现在这样多好啊,我们全身心地爱对方,再也不用压抑彼此的感情,也不用费力猜测对方的心事,有什么想法,都不用说出来,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心有灵犀,这是其他相处方式所办不到的。”曹丕的眼神温柔极了,都要把乔云的心融化成水了。 “好,我们还用李白和虬髯客的主意,还紧紧拥抱睡在一起穿越,就保证还能一起拥抱着醒来。”乔云说。 “不是拥抱着醒的,是你握着我的‘剑柄’醒的。”曹丕狡黠地笑着,乔云也害羞地笑了。 跟从的人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却能看到他们的神态和表情,不同身份的人对此有不同的感想,但多数人是不赞赏曹丕对云大人如此独娇专宠的。 乔云心里是知道低调收敛的,但是此时他们已经决定要走了,而且关键是曹丕的日子不多了,只要他开心,她都要全力配合他高兴,就不再顾忌这样会给自己带来什么负面影响。 果然,此刻,已经有人在打着乔云的坏主意了,而且有好几位。 今天是夏侯尚的葬礼,夏侯尚的正妻,历史上记载是“曹氏女”,实际上,就是曹丕的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就是说,是曹操和小妾生的女儿。夏侯尚宠爱小妾,超过正妻,也正是这位曹操的闺女,她向皇兄诉苦,曹丕才下令绞杀的那名小妾。 她那皇妹当时是兴高采烈的,终于凭自己高贵的身份,从情敌身边抢回了丈夫。却不想,夏侯尚的心也随那死去的小妾飞了,仍然不宠爱她。更没想到,才一年光景,夫君竟然人也跟着那贱人去了,她简直悲愤交加到了极限。 “皇嫂,我的命怎么这么苦!”众人刚一到达丧仪地点下马下车,那位夏侯夫人就小跑着来到曹丕的皇后郭女王跟前,哭哭啼啼地诉苦。 “妹妹,嫂嫂本来是劝你皇兄替你做主,杀了那个贱人。可谁能想到,你那夫君是个死心眼,还为了一个女人连前程都不要了,命也不要了。这样的死脑瓜男人,你也犯不着为他太伤心了。不要忘了,你是当朝皇帝的妹子,就是没了这个丈夫,你的身份也是最尊贵的,没人敢惹你的。”郭女王拉着那曹氏的手,安抚道,心里却在谋划着,怎样把今天的葬礼上的死人,再加进去一个。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遭遇毒计 郭女王这一路上看着曹丕和乔云甜蜜温情的样子,心里已经堵得要命了。到了葬礼现场,那种氛围本就让人压抑,再加上夏侯夫人跑来找她诉苦,她这心啊,更是塞得都要爆炸了。 好啊,既然夏侯夫人不是把我当皇嫂信任、依靠吗,那就借她的手,除掉乔云这颗眼中钉!想当年,子桓他都是这样柔情蜜意地对我,从来出行都是我与他并马携手。如今他是嫌我老了,又从哪儿找来这么个来历不明的黄毛丫头,会舞两下子剑算什么?以为子桓他就只活在剑里吗?哼,肤浅的贱人!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很快就找到了思路,当然,她一路上都在想着怎样对付这个会舞剑的小贱人,只是思路这回突然来了灵感,于是就对夏侯尚的夫人说:“皇妹,你就按皇嫂告诉你的,这么,这么办……” 两个怨妇在一旁耳语了好一阵子,参加葬礼的宾客都到齐了,连皇上曹丕都站在正中等了一会儿了,夏侯夫人才从郭皇后的身边匆匆跑来。 这种表现,哪能逃过曹丕那双鹰一般的眼睛。 “云儿,跟紧了我,谁喊你都不要去。”曹丕拉了拉乔云的手,贴着她的耳朵说。 “嗯,我知道了。”乔云也紧握了一下他的手,曹丕就顺势把她的小手包在自己的手掌里,用食指挠了一下她的手心,抛给她一个媚眼。乔云连忙把手使劲抽回来了,她怕被挠痒了笑出来,这里可是葬礼的现场啊。 葬礼开始了,很多繁冗的程序,乔云就站在曹丕的身边,位于众多来宾的最前面、正当中。 该曹丕为夏侯尚盖棺定论了,也就是相当于现代社会的致悼词。按程序,曹丕要一个人到前面的发言台上去念。但他没有,就站在原地,掏出讲稿念了起来。 他刚才就在想这个环节,要是上前面去,就不方便带着云儿同去。如果自己去,这工夫很可能那郭氏就溜过来加害云儿。他早就注意到了,皇后率众妃嫔就站在和他们隔着一排一品大员的后边,要过来只需数十几个数的工夫。 他心里也清楚,云儿身上佩着剑呢,要是真要动起武来,郭氏根本不是云儿的对手。可就怕她使用阴毒的手段,云儿在她面前,可就连三岁孩子都不如了。再说,如果云儿跟她亮剑自卫,她的皇后也就当到头了。云儿可以跟我走,我死之后,她郭女王还怎么在这里独处?所以,曹丕既是保护乔云,也是保护他的皇后郭女王,要防止她做傻事。 众人虽然疑惑皇上为何不到前面去讲,但也没人敢说。这无形中等于简化了丧礼的仪规,和素日里曹丕对夏侯尚的重视不相符。好在,他的哀辞讲得很到位,情绪也很到位,几次都哽咽着念不下去了,还几次掏出帕子擦眼泪。 乔云也跟着他流泪,她不是为夏侯尚,她是为曹丕,这种场合,很容易让她想到曹丕的将死。还有不到一年了,他也将躺在这样的氛围中,而我,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来亲自送他! 乔云抽泣得肩头颤动,郭女王在后边看着,直轻蔑地撇嘴。“哼,做给谁看啊?给皇上吗?你以为子桓他是傻子啊?你和夏侯尚很熟吗?你才见过他几面?怕是至多两三回吧?他死,你就伤心难过成这样?你的眼泪倒是挺赶趟啊,只可惜,你的表演不但打动不了皇上,更会令满朝文武耻笑! 郭皇后的撇嘴,自然带领了众多妃嫔共同轻视地看着乔云的背影,也都对她撇嘴外加看笑话,都等着从今往后皇上看清她的虚伪面目。因为她们也都了解曹丕,他平时最讨厌谁故意矫情卖弄,弄巧成拙。这连她们都能识破的“矫揉造作”,精明睿智的皇上岂会看不出? 她们就在后边,死死地盯着乔云和皇上的表现。没想到,曹丕致完哀辞,直接就举起手里的帕子,给乔云擦了一把眼泪。他侧过脸时,后边人看得很清楚,他看乔云的眼神充满了怜惜和深情。 “怎么可能!皇上难道真的被这个狐狸精给灌下迷魂汤了?”她们都在心里不甘心地疑问着。郭皇后朝左右瞪了一眼,她已经从心里听到了她们在心里的诅咒。她的这个眼神,既是批评她们没有城府,也是给她们一颗定心丸吃——等着看吧,待会儿我就安排人给咱后宫姐妹们除掉这个共同的妖害! 冗长的仪式终于结束了,众人步入宴会厅。三国时的葬礼和现代社会也有共同之处,就是仪式之后要设宴款待来宾,以示对大家亲自来送逝者的感激之情。 曹丕紧紧拉着乔云的手,他已经预感到,云儿已经身处毒蝎妇人的算计中了。乔云也紧紧拉着曹丕的手,她也从他的反应中察觉到了些许信号,自己也小心提防着。刚才在马上,曹丕对她如此高调地宠爱,她已经感到自己可能树敌了,只是没想到,效果如此之快。 曹丕就让乔云挨着自己坐下,按说这是不符合规矩的,但是没有人敢说。当然,这就更加深了乔云的被嫉恨。 用人们来给上餐具。曹丕看了桌上一圈,然后把自己的一套碗筷推给乔云,他拿起乔云的那份,然后吩咐说:“给朕换一套来。” 众人本来就都注视着皇上,这个信号,其实已经是提醒那些想要做蠢事的人了。乔云也忽闪着大眼睛,感激地望着曹丕。 曹丕把头又俯在乔云的耳朵上了:“云儿,待会儿,我吃哪个菜,你就跟着我的筷子,我夹完你就跟着夹,别动那些不明的食物。” “哦,我知道了。”乔云点着头。 这些举动,所有人都注视着。郭女王想过罢手,但此刻她已经被众女眷包围着坐在那张桌的正中央,她不好再起身去找夏侯夫人了。她想安排贴身丫鬟去叫,但是这回丫鬟们都被安排在厅外候着,连皇上都没带贴身伺候的,她更要和皇上保持一致。 但愿那夏侯夫人也懂得知进退,今天就不要下手了。郭女王想,当初对付甄氏,就是策划了很久很久,到万事俱备后,都又等了好几年,才得机会下手,方做得万无一失。此番对付这个姓云的小妖精,是不是太仓促了? 这里的人都称呼乔云“云大人”,没人知道她姓乔,都以为她姓云。还有好事者,背地里悄悄称呼她为“云贵妃”,因为都知道她已经侍寝皇上,而且是夜夜专宠,私底下都以为,她一定会位居“贵妃”的。每每听到这样的议论,郭女王都是恨得牙根痒痒。 曹丕的后宫里美女众多,但是皇后之下,位分最高的仅仅是贵人,连妃的头衔都始终悬空,更不要说贵妃了。众人这样议论,实际上就是认为乔云有资格挑战郭女王的地位了。她怎能不紧张! 郭女王是有软肋的。她已经年届40,已经明显地见老了。本来长相也是一流的,但当初她嫉妒甄氏,就是因为甄宓实在是太美了,号称三国四大美人之一。和甄宓比起来,尽管甄宓比她又年长了四五岁,她还是在颜值上输给了人家。 如今,乔云岁比不上当年的甄宓美,但是年轻,水灵,和自己站在一起都赶上母女的差距了。还有,她没给曹丕生下子嗣,嫁给他时已经30岁,错过了女子的最佳生育期,如今都有了更年期的征兆了,子嗣之事,怕是此生与她无缘了。 而那乔云,风华正茂,而且夜夜专宠,她生皇子、公主,简直就是分分钟那么容易,这怎能不让郭女王担忧和上火呢!看皇上那架势,一旦这个贱人生下皇子,他恨不能即刻就封为太子。皇上如今正当盛年,将来到他传位时,这个孩子正好成年。到时候,那个云贱人就真的可以统领后宫了! 所以,也不用阻止夏侯夫人了。她若想罢手,就今后再找机会;她若按刚才说好的计划行动,反正也是她动的手,到时候自己翻脸不认账,看谁能把我郭女王怎样! 果然,夏侯夫人亲自来敬酒了,为了感谢众位来亲自送夫君最后一程。 要敬酒,第一个当然是敬皇上。 “曹丕接过酒杯,没说话,直接就喝下去了,然后把酒杯放在托盘上。 接着,夏侯夫人不是敬曹丕另一边的丞相华歆,而是端起另一只盛满酒的杯子,双手递给了乔云。 “云大人,感谢您百忙之中来送我的夫君,也感谢您在他病中亲自来府中探望。这杯酒,臣妾敬您!”夏侯夫人毕恭毕敬地还行着君臣之礼。按说,乔云是监国,位居正一品,她敬酒、行礼都不为过。但是,她身为皇上的妹妹,又是夏侯尚的夫人,而乔云没有皇族身份,是不该接受她的君臣礼的。 “夏侯夫人,请节哀顺变。这酒,我喝,这礼,我不能承受。要行君臣大礼,也该我云某向您行才是。”乔云看出来这当中的问题所在了,所以,必须说明白。免得回头人们议论,说她让人家皇上的妹妹给她行君臣礼。 “皇妹,你这礼都行错了,让你行君臣礼的酒,就只有两个人有资格喝,一是朕亲自喝,二是你皇嫂郭皇后。你看,让谁来喝这酒啊?”曹丕伸手阻止乔云喝酒。 “皇兄,妹妹知道错了。妹妹重新给云大人行礼,这酒是专门敬云大人的,一定请云大人喝。”夏侯夫人的脸都有点变色了,手也有些抖。 “算了,礼行了就行了吧。这酒,朕喝。”曹丕说着,就端起了酒杯。 “啊,不,皇兄,您不能喝!”夏侯夫人的脸色彻底大变,上来就要抢那酒。 曹丕手腕一翻,酒倒在地上,地砖上瞬间烧了一片黑。 夏侯夫人跌倒在地。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夜至东京 “把她带下去,关起来,朕要亲自审问。”曹丕态度严肃,但并不很严厉。显然,他已经有所思想准备。然后,他拉起乔云的手:“云儿,我们走,回去吃。” 皇上都退席了,这里的女主人也被抓了,这场酒席本来就是气氛压抑的丧席,众人自然也都跟着散了,而且都紧张害怕极了。 郭女王已经吓得站不起来了。还好,皇上只说先把夏侯夫人关起来,并没当场揭穿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就是她郭皇后,看来皇上对她还顾念着情分。曹丕不可能不知道今天之事是受谁指使、策划,这,郭女王心里也明白。 “老曹,那夏侯夫人,我之前只见过她一次,而且非常客气,她为什么要拿酒毒死我呢?也许,她不是针对我?哎,她就是针对你啊!老曹,她一定是有什么事对你不满吧?哦,也不能,她还是你的亲妹妹呢!不过也不好说,古代有好多皇家的兄弟姐妹都会自相残杀,何况她和你也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乔云骑马和曹丕并肩往回走,随从还是离着有些距离地跟着。 “云儿,她就是针对你。”曹丕表情还是严肃的,他心里在想着,要怎样处理这件事?要不要追究郭氏,还是控制在一个最小的范围? “针对我?为什么啊?我以前都不认识她,我才刚来这儿一年,都是除了陪你上朝就是回‘家’,也不和什么人有来往,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她就见过我一面,就冒险在皇上的身边杀我,她脑袋进水了?”乔云还是不解地说着。 曹丕没回答她,只是怜惜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骑马前行。过来半天,曹丕打破了沉默:“云儿,饿了吧?” “不饿。光后怕了,顾不上饿。还有奇怪,奇怪她为什么杀我?我还是想不明白,一定是你弄错了,她应该还是针对你的。她们都知道你对我好,让我喝酒你一定会替我,所以从一开始就是给你准备的。说是敬我,万一暴露了,也可以说不是针对你。”乔云从她的角度分析着。 “行,就当你分析得对。这事不提了,我会处理好的。云儿,我们不住洛阳了,回去吃完中饭,你稍微休息准备一下,我们去开封住一段。”曹丕在马上做出决定。 “去开封?为什么啊?老曹,你的都城不是洛阳吗?你特意给我修建了归云书院,不就是和我的家吗?为什么突然要走啊?那你每天上朝怎么办呢?”乔云非常不解。 “开封也是很好的城市,离洛阳很近,让大臣们经常去那里请示汇报就行。我是担心,我们的归云书院已经或者即将被人动了手脚了。去开封,我在那儿也给你和我准备了行宫,本来也是打算带你去住一段的。云儿,其实有没有行宫都不重要,哪里有我,哪里就是你的家。懂吗?”曹丕深情地看着她说。 “懂。老曹,其实这三国哪里都不是我的家,只因为有你,就有踏实的感觉。我听你的,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乔云乖巧地说。 “对,我就是要你过得踏实。去开封,她的手一时还伸不了那么长。等她真伸到了,我们也要离开了。你也抓紧计划我们的行程吧,我只需把手头这点儿事处理完,我们就动身。”曹丕说。 回到归云书院,饭菜已经摆上来了。就是在自己的“家”里,曹丕也是谨慎地什么饭菜都要他先尝,才许乔云吃。他甚至不让她自己用单独的餐具,连筷子都是两人合用一双,你一口,我一口,其实就是他喂乔云吃了一顿饭。 “启禀皇上,那夏侯夫人,在狱中暴病身亡了。”他俩这里刚吃完饭,就有人来汇报了。 “哈哈,动作还真快!朕本来给她留着脸面,她也太过分了吧?她难道忘了,夏侯夫人再怎么说也是朕的胞妹。来人,将郭氏绑了,押到这里,朕要亲自审问。”曹丕冷笑着说。 “啊?郭女王,郭皇后!”乔云惊叹地说。 “云儿,我知道你不可能不嫉妒她,我这就当着你的面废了她,立你为后,你可愿意?”曹丕问乔云。 “老曹,不要。”乔云急忙说。 “为什么?你以前说不想当皇后,那是因为你体恤我,怕我为难,我也就领了你的情,这事也的确很为难。但是现在正好抓住了她的把柄,就趁机废了她,你难道真的不喜欢当皇后吗?你总说不嫁给我,我也没强迫你,因为我也不想让你当不上正妻。如今有了机会,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嫁?”曹丕盯着她的眼睛问她。 “老曹,我爱你。爱你,爱到至高境界,爱到铭心刻骨之时,我也想嫁给你,给你生孩子。可是,现在的情形不允许我们这么做啊。”乔云哭了。曹丕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再规划这些,还有意义吗? “哎!好梦由来最易醒。云儿,我的幸福,就如同一场梦。太美了,却太短了!也许是我以前做的坏事太多,杀的人太多,所以上天惩罚我吧。哎,我听你的,今生不娶你,留待来生。来生,我不做皇帝,只做普通人,只娶你一个,只爱你一个。”曹丕也流着眼泪说道,把乔云紧紧拥在怀里。 “罪妇郭氏,求见皇上、云大人。”门外,郭女王跪地匍匐,已经到了门口。 “云儿,我听你的,此事就此打住。”曹丕痛苦地说,“我已经没有未来了,等我走后,这里的很多乱摊子还得用她出力。那曹睿还不成器,也还需要有母后辅佐。云儿,我要是宽恕了她,你会不会怨恨我?”曹丕用很小的声音,贴在乔云的脸上问道。 “我不怪你。老曹,历史就是历史,我了解的,虽然她害死了曹睿的生母,但是曹睿对她还是非常尊敬的,甚至包括她娘家的人,都是一封再封。我也佩服过郭皇后,她的确很有本事。换了我,肯定一切全都乱了。”乔云抚摸着曹丕的脸,说道。 “进来吧。”曹丕冲门外说了一声。 郭女王于是匍匐着进来,重重地把头磕在地上。冲曹丕磕完三个响头,又转身冲乔云磕了三个。 “说吧,你和皇妹说了什么?我知道你向来有蛊惑力,却没想到只用一袋烟的工夫,就能说服一个寡妇替你当刀使。她是如何相信替你杀了云儿会有好处的?”曹丕声音不大,但是带着寒气。 “回皇上,臣妾,臣妾并没有让皇妹加害云大人。臣妾只是看皇妹丧夫可怜,正好她来求皇嫂护着她,臣妾就说,让她不要难过,只要她愿意帮我出力,我就护她周全。没想到,她就误以为替我出力就是让她害死云大人。皇上,怪臣妾没有把话说清楚,才导致皇妹她做了蠢事。”郭女王真是不一般,这么几句话,就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反正夏侯夫人已死,死无对质。 “行啊,贱妇!死到临头你还有本事巧舌如簧,朕从前真是小看了你!”曹丕厉声说道,“你以为,你杀了皇妹灭口,朕就不了解你的德行了吗!”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加害云大人。臣妾知道陛下您喜欢云大人,一直都想帮您迎娶她进后宫呢。皇上,给臣妾个机会,臣妾定当把大婚办稳妥,风风光光地亲自迎接妹妹进门,共同侍奉皇上。”郭女王一边磕头,一边殷勤地恳求。 “呸!云大人要是肯嫁给朕,还有你皇后的位子吗!朕明告诉你吧,如果云大人早些年点点头同意嫁给朕,朕都不会娶你进门了!朕要是娶到她一个,后宫的妇人,就谁都不会有机会进我曹氏的门了!”曹丕这话,把郭女王给说蒙了。 “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为云大人像你们那些小家子妇人似的,只知道争宠谄媚?云大人之于朕,重要到——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比拟她的价值!这,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云大人的事朕就听她的,不跟你追究了。朕只问你,你害死了朕的皇妹,该当何罪?!” “臣妾全听皇上和云大人发落。”郭女王不敢再有说辞,只有匍匐在地,期待命运会出现奇迹。 “云儿,朕就听你的,暂且绕过这个贱人,给她赎罪的机会,卖力辅佐曹睿。”曹丕对乔云的态度和风细雨,还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 “多谢云大人,多谢皇上!”郭女王连连磕头谢恩。 “朕饶过你,是给云大人面子。朕也不是不惩罚你,只是给你记着,一旦再做伤害云大人的事,二罪归一,定杀不留,连全尸都不给你留。朕这次只罚你禁足一年,专心陪曹睿读书。没有朕的允许,除了吃饭睡觉,不许离开曹睿的书房半步。”曹丕终于下令。 “谢皇上不杀之恩,谢云大人宽容。臣妾定当谨遵圣意。”郭女王再次磕头。 “还不快退下!”曹丕大喝一声,郭女王匍匐着倒退出去了。 郭女王走后,曹丕抱紧乔云哭了。 “云儿,你跟着我,不但没享到福,还让你这样受委屈。我保证,到了开封,除了处理必须的公务,天天就陪你逛街,吃好吃的,然后回家就舞剑,陪你聊天,爱你。”曹丕信誓旦旦地说。 “好,那我们就动身吧。” 曹丕和乔云只带少数随从和护卫,奔开封而去。那里离京城近,平时也有相应的机构和人员,以前曹丕也曾短期在那里办公,所以一切都是现成的。 他也是想带乔云多去个地方,她来他这里一趟,在临离开的时候,多带她看看他的天下。尤其是发生了今天这件事,他也想带云儿去个没有危险的地方。虽然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郭女王不敢再对乔云做什么了,但是他还是想带云儿走,尽量离那些讨厌的后宫女子远一些,两个人静静地享受“一夫一妻”般的生活。 乔云这回是跟曹丕坐车走的,一众随从骑马跟着。他们是下午才动身,到达开封时,天已经黑下来了。 曹丕经常走这条路,很熟悉,他知道是到城门口了,就朝跟着的车夫说:“到了吧?来,扶朕和云大人下车看看。” 一挑车帘,却发现赶车的人没了踪影,跟着的随从也都不见了。不知何时,马车是自己载着他俩跑了一路。 “何人大胆,敢夜闯东京!”曹丕发现没人赶车,只好自己到前面驾驶马车,都没来得及跟云儿说,他也心中正疑惑着。 “何人大胆,敢阻拦朕的马车!”曹丕也厉声问道。 “你敢冒充皇上!来啊,把这马车上的人抓起来!”有守城的士兵上来了。 “怎么回事?”乔云也跳下马车,抬头向城上一看,赫然写着:东京。 东京?在曹丕的时代,开封不是就叫开封吗?他也一直都说带她去开封,怎么突然变成东京了?开封历史上是叫过东京、汴梁,可那不是三国时代啊! 乔云懵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意外造访 乔云如今已经多番往来于不同时空,对穿越之事已经算是“老司机”了。此刻,她的头脑里已经闪过“又穿越了”的信号,只是面对突然窜出来的士兵,她顾不上想“东京”又是开封在哪个朝代的名称,也赶快拔出宝剑,和曹丕并肩作战。 “云儿,双剑合璧!”曹丕的龙吟剑已经摆开了架势,乔云答应一声:“来了,老曹!”也手持凤舞剑跟上来了。 一对情侣,一对宝剑,月光下,对阵城下数十名卫兵。 “逆贼,胆敢冒充皇上!”领头的好像是位军官,身穿铠甲,却不是曹魏的军官打扮,大喊着,“众位听好了,此人形迹可疑,不要死的,要活捉,交予陛下亲自审问!” “将军,这两个人的剑术太厉害了,我等就要招架不住了。不行,放箭吧!”有卫兵请示道。 “不行,再坚持一会儿,实在抵挡不住再用弓箭。调神箭手过来,只许伤他,不许要他的性命!”那军官命令道。 “将军,神箭手已经在城头候命了。请示将军,男的要活捉审问,女的可否结果她的性命?”又有士兵请示道。 “女的尽量也要活捉,实在不行可以射杀!”军官命令说。 “云儿,我掩护你,回到马车上去。听到没有?他们不会射杀我,但可能取你性命。快去!”曹丕掩护着乔云往马车车厢处退。 “老曹,我们怕是又穿越到别的朝代了。这里不是你的三国,我已经看到了,城头上写的是东京,不是开封!我不离开你,要死我们死在一块儿!”乔云也大声说着,继续和他共舞双剑。 “对了,云儿,咱俩都把神剑拿出来,我可以一人双剑,你的神剑看能不能像掩护光子那样,画出保护我们的圆圈?”曹丕灵机而动。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乔云边说,边和曹丕齐刷刷地拔出她的现代花剑。 与此同时,城上的神箭手得到命令,可以开弓放箭了。 乔云就挥舞着她的花剑,稍微弯下腰,在曹丕双剑的掩护下,围着他俩画了一个圆圈。 果然好神奇,城上的弓箭只能射到圈外,箭头一触到这个圈,就被一道刺眼的亮光挡出去了。 “将军,这两个人会妖术,弓箭射不到他们,怎么办?”又有士兵来请示。 “如此妖人,只能活捉,务必严加审讯。”那当官的吩咐说。 “可是,他那个圈圈有魔力,没人进得去,怎么活捉啊?”士兵急得团团转。 有了神圈的护佑,曹丕和乔云可以稍微喘口气歇歇了。 “云儿,你说我们来的不是我的开封?是穿越到别的朝代了?”曹丕边问她,边腾出空来抬头看城上,果然写着“东京”的字样。 他又问:“云儿,你所了解的,哪个朝代把开封叫做东京?” “老曹,我文化课学得不好,我一时想不起来,好像有好几个朝代都这么叫。好像——好像有宋朝……”乔云含糊地回忆着。 “宋朝?那不就是匡胤太祖的朝代吗?那好啊,有他在,我们就不用担心了。”曹丕兴奋地说道。 “是啊,我也但愿是宋朝。可是,他是宋朝的开国皇帝,就像你是魏国的第一个皇帝一样。就算这里是宋朝,咱也不知道现在是第几个皇帝了?万一不是他,我们还是会被抓走啊。”乔云紧张地说。 “哎,也是。得想个办法脱身。”曹丕思索着,“刚才我们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是在哪儿开始穿越的?跟着的人都没影了,云儿,你发现没有,马车也变了。我们坐的是四驾马车,现在车厢还对,马却少了,只有两匹了。” “是啊,老曹。没想到,穿越还能这样发生?我们既没睡着,也没舞剑,我也没摸胸,更没有越女姐姐的万花筒,却这样出乎预料地穿越到了宋朝。哦,也许不是宋朝。哎,我们现在暂时躲在圈里,可也不能总不出去啊。”乔云焦急地说。 “云儿,要不这样,待会儿我趁那些人不备,冲出圈去,把车辕砍断,然后我们迅速上马,向来的方向逃,看还能不能回到我的地盘?”曹丕想着办法。 “骑马倒是行,问题是我们还能不能回去了?谁知道我们是怎么通过的时空隧道呢?现在再向相反的方向走,是能再回到你的三国,还是跑去开封附近的什么地方?如果那样,也都是宋朝的天下。哎,这跨越时空的事都不好说啊。”乔云分析道。 “嗯,也是啊。若是进入不了时空隧道,逃去别的地方,还不如来京城,至少还可以赌一赌,能不能见到匡胤太祖。”曹丕也说。 “老曹,我想冒个险,骑马*强行闯城,冲进去试着找匡胤太祖去。万一现在的皇帝不是他,我们再想办法藏起来或者逃跑。”乔云说。 “嗯,与其待在这圈里被困住,不如主动出击。云儿,待会儿我们迅速上马,咱俩都把神剑举在外侧,希望它还有神力护住我们不受侵犯。”曹丕说。 “好。老曹,我看到那个当官的走了,好像要上城头,你现在就去砍断车辕。”乔云帮他盯着,曹丕迅速出了圈,又快速把车辕砍断,两匹马就势尥起了蹶子。 “云儿,快上马!”曹丕已经先上了一匹,乔云也快速飞身上马,两人一踹蹬,两匹马飞奔着就冲进了东京城。 “不好,快追啊!”卫兵反应过来时,他俩已经跑出老远了。 “老曹,这马挺快的哈,不像是一般套车的马。”乔云在古代待久了,对马也比较内行了。 “对,这马比战马都快,根本不是之前的那四匹马当中的。”曹丕也说。 “是老天自有安排,让我们这样穿越!”乔云在马上兴奋地喊着。 “云儿,我们已经甩开那些人了。你说,我们现在去哪儿?我听你的!”曹丕也在马上兴奋地喊。 “先找客栈住下,我有点儿累了,也有点儿饿了,午饭就没吃好。”乔云说。她的内心是兴奋的,和曹丕用这种方式穿越离开他的三国,比之前有计划、按步骤地穿越放松舒畅多了。这回彻底摆脱了郭女王她们,她至少可以放心大胆地吃一顿不用担心有人下毒的饭了。 “好嘞,我们就去找客栈。云儿,我身上好像没有钱,我带着随从出来,从来不带钱的。好像有些可以变卖的东西也都在马车上。看来,我们得先找地方抢一点儿了。”曹丕为难了,作为一国的皇帝,他从来不用为钱发愁。之前穿越去东汉和唐代找乔云,都是有准备的,带了不少钱。这回根本就是计划之外。 “没事的,我身上有钱。老曹,我知道要跟你出门,就把你给我的钱和贵重东西都带上了,就在怀里揣着呢。”乔云拍了拍胸前。 “云儿,我真惭愧,这回又要花你的钱了。上回在唐朝包住那个客店的钱都是你付的账,说好了回来还你当嫁妆的,都还没兑现。我可真是不像话。”曹丕尴尬地说。 “我这些钱也都是你给的,你还有什么好惭愧的?我人都是你的了,钱还算什么?”乔云大方自然地说道。 “云儿,你真好。你比那些女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大气,我后宫的那些女人,只能你给她钱、给她东西,给完了就是她的了,你休想再用一分一毫。”曹丕感慨地说。 “老曹,你这可就一下子离开你的三国了,你不是还有事没处理完吗?我们先落下脚,再想想下一步的安排吧,看还要不要再穿回去,让你把事情处理完?”乔云替他想着。 “云儿,不急着回去。我不是还有一年的时间吗,等到差不多到时候的,我毕竟还是要葬在我曹家的墓地的,到时候再回去,连处理后事,带葬礼一起办了。对了,你就不要回去送我了,到时候我先送你回你那里,我再走。”曹丕冷静地说。 乔云的眼泪下来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们先找了一家酒楼,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一壶酒。两个人中午让下毒事件闹得都没吃好,这回又刚拼命逃跑消耗了不少体力,都吃了不少。吃完后,又找了一家档次还不错的客栈,开了一间房,住下了。 “云儿,今天都累了,就早点儿睡吧。来,我们还是紧紧拥抱着睡,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环境,我们还是不要脱衣服了,也都把佩剑带在身上。”曹丕扶乔云躺下,对她说。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乔云说着,钻到曹丕的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曹先生,乔姑娘,皇上有请。” 两个人还睡得正香,有人在床前轻轻叫着他们了。 “啊?老曹,老曹,你听,有人在喊咱们。”乔云推了推曹丕。 “哦?谁啊!”曹丕一骨碌坐了起来。 “曹先生,奴才来伺候您和乔姑娘起床沐浴更衣用膳,皇上要见您二位。”说话的是一名太监,大宋朝的太监。 “你,你怎么能进到我的房间?这客栈怎么能随便让人进到客人的屋里?”曹丕问道。他尽管从那人的穿着分辨不出其身份,但对他说话声音还是能猜出来的,因为他平日里也都是由太监伺候。但他还是故意质问。 “回曹先生的话,这里是皇宫,昨晚您和乔姑娘就是在皇宫里休息的。”那人说。 乔云觉得头晕——这穿越,既能纵向穿越朝代,还能从客栈横向穿到皇宫里吗?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生命盈余 上前说话的是一个太监,但屋里站着有四个太监,还有四个宫女。曹丕和乔云幸好都穿着衣服,不至太尴尬。于是二人起床,由着太监和宫女分别伺候她们沐浴更衣。 两个人分别被请进了不同的房间沐浴。果然,这里都是皇宫的样子,和乔云在大唐时住的条件有些像,也很气派,比曹丕三国那里高大上多了。曹丕不放心乔云,匆匆洗了洗,就跑过来看着宫女帮乔云梳妆打扮。 两个人都穿上了宋朝的服装,全是绫罗绸缎,但是不像大唐那般华丽暴露,乔云觉得还蛮好的。她如今行走众多朝代,穿过不同的古装,在现代人看来都大同小异,但她已经能分辨出明显的不同了。 吃完早餐,门口已经有轿子候着了。 两个人分别坐两台轿子,曹丕还是不放心乔云,让轿夫抬着乔云走在前面,他跟在后边看着。走了一段路,轿子落下,看来是到了皇帝的处所了。 这里是御书房,赵匡胤已经亲自出门来迎接了。 “子桓兄弟,乔云姑娘,果然是你们到了!”赵匡胤热情地拉住曹丕的手,笑得很开心。 “匡胤太祖,我们果然是来到您的地盘了!”曹丕也很兴奋,也紧紧握住赵匡胤的手。 乔云却学着刚才宫女的样子,给赵匡胤磕头行礼:“乔云,参见皇上。” “乔云,快快平身。你的伤全好了吧?来,快让我看看你们俩。哈哈,你们俩果然是在一起了,也真不容易。祝贺子桓兄弟了,终于如愿以偿,娶到了乔姑娘。”赵匡胤笑着让他俩坐下。 有宫女奉上茶,赵匡胤摆了摆手,让众人都退下了,只有他们三人在里面。 “子桓皇帝,在这里就要称呼你兄弟了,你别介意啊。”赵匡胤客气地说道,“你是我的前辈,但是岁数比我年轻不少,我就当仁不让地以大哥自居了啊。” “皇上。”乔云已经很习惯入乡随俗了,到哪个朝代都会这样称呼人家那里的皇帝。只有在三国时,人前称呼曹丕皇上,私下里仍叫他老曹。 “皇上,您比在云光山时可年轻多了。那时您是一位长者,如今,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乔云端详着赵匡胤说。 “哪里有那么年轻?乔云真是会说话。哈哈,我今年四十有三了。”赵匡胤笑着说,“子桓兄弟倒是比在剑坛时年轻不少,怕是还不到三十吧?” “哎,兄长,不瞒您说,我就剩下最后不到一年了,所以陪着云儿剑走江湖。本来是要去明代找戚继光将军的,完成云儿帮光子找到父亲的心愿,还想请戚继光将军教云儿他独创的戚氏十三剑法。没想到,却来到了您这里。”曹丕说。 “哦?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剩下最后一年?”赵匡胤不解地问。 “兄长啊,云儿她了解历史,这您是知道的。我只活到四十岁,如今,已经三十九了。这不是只剩下一年了吗?”曹丕无奈而超然地说。 “啊?”赵匡胤很吃惊,“就算乔云知道历史,子桓兄弟你也不是三十九岁的样子。你,你至多也就三十岁。” “哎,兄长你不用安慰我。寿数天定,我已经看开了。”曹丕说。 “我没有安慰你,你真的绝对不是三十九岁。不信,待会儿我宣太医来给你号个脉,看脉象是多大年纪的?我的医术怕是还没有那么深的道行,我就宣我大宋最好的太医来。”赵匡胤很认真地说。 “是啊,老曹,我也刚刚在观察你,果然和我们出来时不大一样。我还在想,是不是穿上这身衣服的缘故。现在太祖皇帝这么说,果然是年轻了不少。”乔云也端详着他,认真地说道。 “真的吗?云儿,莫非我们穿越时空又把年龄穿乱了?”曹丕也疑惑着,踅摸着这书房里有没有镜子。早上太监帮他梳洗时,桌上有镜子,可他光惦记着乔云了,都没仔细看过自己。 “这样,咱先宣太医来,切了脉好放心,然后再叙话。”赵匡胤吩咐宣太医来了。 太医认认真真地给曹丕号脉,摸了好半天,然后跪下对赵匡胤汇报:“启禀皇上,这位公子的脉象强壮有力,身体情况大好,不需要特别调养,只需注意睡眠就好。公子似乎有些睡眠不足。” “朕问你,这位先生的脉象能否看出他的年纪来?”赵匡胤刚刚只是吩咐给曹丕号脉,并没说让看什么。 “回皇上,这位公子的脉象嘛,大约是28岁到32岁的年纪。微臣才疏学浅,只能看出上下四五岁之间的样子。”那太医谨慎地回答道。 乔云强忍着激动喜悦,直到那太医退下,她高兴得站了起来:“老曹,你又回到28岁了!太好了,不用担忧只剩下一年时间了!” “是啊,云儿,我又有大把的时间陪你了!”曹丕也站起来,迎着乔云,紧紧地拥抱她,“云儿,这都要感谢你,你,和你的神剑,给了我那么多意外的生命空间。云儿,这额外的生命都是你赐给我的,我要好好珍惜。” “咳,咳。”赵匡胤笑着咳了两声。 “兄长,子桓失仪了。”曹丕笑了笑,回到座位上。 乔云也红着脸,尴尬地退回到座位上。 “子桓兄弟,这不算失仪。这是有关生命的大事,的确可喜可贺。为兄也替你高兴,你娶到乔云真是赚了,方方面面都大赚了。这样的未来使者,连生命都能帮你延长,真是羡煞我等了!”赵匡胤说。 “回禀兄长,云儿她并未嫁给我。我们,我们相约来生再成婚。”曹丕诚恳地告诉赵匡胤。 “哦?乔姑娘,你不嫁给人家,还……”赵匡胤听说他们已经睡在了一起,心里很是不能认同。一个大姑娘家,就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个男人跑来跑去的,就已经够出格的了。还那么公然地同居一室,同睡一床,这未来世界的姑娘家怎么这么没羞耻呢! “兄长,我的日子不多了,所以,不想耽误云儿。我们,我们相约来生,来生我一定娶她,只娶她一个。”曹丕看出赵匡胤的意思了,连忙替乔云解释,又有些后悔刚才不该跟他说并没娶云儿的话。 “没关系,之前担心时间的问题,这回不用了,不是才28岁嘛,有的是时间了。就在为兄这里,替你们俩操办个隆重的婚礼。”赵匡胤热情地说道,“本来在云光山上我就和剑主商量过,在那里给你们办婚事。可那毕竟是个异世空间,不在那儿也罢。这回来到大哥的地盘,就由大哥给你们做主。” 曹丕当然是愿意,但是也有些遗憾。本来自己是一国之君,却要到未来世界娶自己心爱的人。不过能娶到云儿终究是他的梦想,但又怕乔云不愿意,所以,他一个劲儿地瞅着乔云的脸色。 “皇上,我和子桓意外来到您这里,已经是给您添麻烦了。我们来这里也待不太久的,还要赶去明朝帮光子找父亲。我看,就不麻烦您了。您这里国事繁忙,实在不好意思打搅。”乔云红着脸说道。 不嫁曹丕,这是她给自己定下的原则。她是一名现代青年,她有她那个时代的人生观。在现代社会,未婚同居已经不算新鲜事,但婚姻一定还是得慎重的。她和曹丕这样待在一起,要是让爸爸妈妈知道了,也肯定不能允许。但毕竟自己是真心爱他,只要自己时代的人不知道,就偷偷原谅自己的放纵吧。 但是,不经父母同意,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跟人家结婚,那成了什么了?自己还是个国家队的运动员,她的身份结婚,和普通人还不一样,需要向队里申请的。 对啊,想到这些,就难免不想到老曹。老曹,他不仅仅是我的教练,他还是我的男朋友。一个女孩在婚前可以交往不止一个男朋友,可是嫁过人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再回去见老曹?所以,一定不要接受。可人家皇帝金口玉言,都已经说了,还是为了我们好,我可怎么拒绝呢? 曹丕已经明白乔云的心思了。哎,云儿她终究还是不愿意嫁给我。于是他说:“兄长,我们不急着走,这事也先不急。我听云儿说,您是大宋朝的开国皇帝。兄弟不知,兄长如今天下可都安定了?我们来一趟,能不能帮兄长做些什么?正好云儿也是为了多学本事才这样行走时空的。” “哪有那么快?”赵匡胤说道。他并没意识到曹丕是看出乔云不想嫁,在帮她说话,他是很高兴曹丕能从他的角度来关心他的大业,就接着介绍道:“我大宋初建,天下割据势力林立,卧床以外都是人家的地盘。” “哦?兄长还有外患未除?”曹丕关切地问。 “是啊。”赵匡胤接着说,“北有辽、北汉,西有西夏,南有南唐。我是要先易后难、先南后北,一步一步地实现统一。还要发展生产,重振经济,稳定民心。总之,任重道远呢。” “是啊,做开国皇帝,注定了内忧外患都得面对,子桓我是深深体谅兄长的辛劳啊。”曹丕感慨道,“我和云儿来,若能帮上兄长一二,也算是我们麻烦兄长的同时,能有一点点安慰了。” “太祖皇帝,那南唐,就是诗人皇帝李煜的那个国家吗?”乔云了解一些李煜,就感兴趣地问。 “是啊,就是他。乔姑娘果然见识广博,连那南唐皇帝都了解,他的确是个多才多艺的君主,其诗文,恐怕和子桓兄弟都有一拼呢。”赵匡胤说。 “老曹,你真该会会他,他的诗词歌赋历史上都是出名的。后世对他的评价是:卓越的文人,失败的皇帝。有一首诗这样写他:‘作个才子真绝代,可怜薄命作君王。江南剩有李花开,也被君王强折来。”乔云来了兴致。 “哦?这人,我真的想见识见识。云儿,你会背诵他的诗吗?”曹丕也被提起了兴趣。 “会啊,最著名的,怕就是那首《虞美人》了。太祖皇帝也听说过吧?”乔云生怕在赵匡胤面前班门弄斧。 “乔云,你背来听听?”赵匡胤没有回答知道或是不知道。 乔云于是站起来,背诵起来:“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果然好诗。”曹丕感叹道,“也果然是亡国之笔调啊。兄长,您何时南征,我想跟去见见这位才子皇帝。也想看看,能不能帮兄长出些力?” “好啊,能有子桓兄弟相助,兄长我更有把握速速取胜。乔云啊,这首诗,我还真没听过。你是未来之人,怕是现在这位李皇帝还没写出这首吧?”赵匡胤说。 “那,你们出征时,我也要去。”乔云兴奋地说。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热心宋祖 两人今天真是开心,因为见到了赵匡胤。这真是意外的造访,本来没计划到宋朝来,乔云根本就觉得和赵匡胤不熟悉,在剑坛都是麻烦人家那么年长的皇帝帮自己治伤,平时也很少与他沟通,因为宋太祖太严肃太认真太正经了,她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搭讪。她不主动,人家自然也不会上赶着跟她说话。 所以,乔云行走时空,最没有计划造访的,就是春秋的孟子那里和宋朝赵匡胤这里。没想到,她和曹丕竟然误打误撞,想去的开封竟然突然变成了东京汴梁,还差点儿被守城的士兵用乱箭射死。这回见过赵匡胤,情侣二人都心情大好,一进门,曹丕就兴奋得把乔云抱起来,一顿狂亲。 “老曹,你低调点儿,这里是宋朝,是中国古代最封建保守的朝代。你忘了在剑坛上,匡胤太祖最是反对咱俩走得近吗?刚才,他一听说咱俩未婚同居,就脸拉得老长,我都羞得无地自容了。”乔云推开他,自己坐下说话。 “嗯,他还非要给咱俩在这里办婚礼。云儿,你是打定主意就不嫁我了是吧?”曹丕说起这个有点沮丧。 “老曹,我也不是的,我只是还没想好,还下不了决心。我们那里虽然思想解放,但是婚姻大事,也不是自己就能决定的。我的父母都不在这里,我才18岁,我总不能自己就这么把自己嫁了,回去跟家里没法交代的。”乔云坐到曹丕的身旁,拉起他胳膊,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说。 曹丕把她拥在怀里。“云儿,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爱我,这样跟着我受苦都没有怨言,你知道我心里有多幸福吗?” “老曹,我没觉得苦。你总是照顾我,把好的都留给我,那么高贵的皇帝,还亲手做那么多劳动,出门东西都是你提着,没有下人时,活也都是你干,我都要惭愧死了。”乔云说。 “云儿,你不嫁我也好。我心里也是没底的,刚才那太医说我的岁数,我都没相信的。再说,就算你也说我看上去年轻了,就算我真的现在又是28岁了,也不能保证回去还是不死。所以,我对生命都没有把握的,还有什么资格娶你,让你也跟着我不托底!”曹丕很是纠结,站起身来去照镜子。 “老曹,我们不说这个了。既然你现在是28岁,我们就尽情地挥洒青春!我最喜欢你28岁了,既成熟又有活力。”乔云跟着他走到镜子前,两个人就站在那里,互相欣赏着一对英俊俏丽的情侣形象。 “对,云儿,尽情挥洒青春,尽情享受爱情!”曹丕转身抱起她,就往床边走。 …… “老曹,快穿好衣服吧,这大白天的,万一匡胤太祖派人来找咱俩,得多难为情啊。”乔云蜷缩在被子里,摸着曹丕的脸。这张脸的确是比在三国时年轻多了,连嘴角的法令纹都不见了,肤色也更通透了不少。 “我不,我就喜欢这样搂着你,不管别人。来人叫咱现穿就行,皇上传人,都很有耐心等的,这我比你知道。因为哪个被传的人,都会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着,或者在府中休息,现传的话,都得给人家留有足够的准备时间。”曹丕把她又搂紧了些。 “启禀曹先生、乔姑娘,陛下有请二位。”果然有人来了,而且只敲了敲门,没等里面允准,就推门进来了。 乔云“啊!”地惊叫了一声,因为曹丕正趴在她的脸上亲吻她,吓得她一下子把头蒙进了被子。 “对,对不起,奴才,奴才这就退下。”那太监尴尬地结结巴巴地退下了。 “云儿,你怕什么?他就是个太监,没事的。皇帝和后妃的寝宫他们都可以随便出入,皇帝的女人也没有紧张太监的。快出来,我还没亲好呢。”曹丕笑着掀她的被子,他看她那害羞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我就说大白天的不要嘛,你偏不听!”乔云怪嗔地抱怨着,“老曹,他会不会跟匡胤太祖乱说啊?” “不会。太监最要懂事,最要嘴严,尤其是对这种事。再说,就算他说又有什么好怕的?匡胤太祖最是了解咱俩的,你又不是不清楚,大家都是剑坛的人,别人不懂咱俩的感情基础,他还能不懂!”曹丕帮乔云拿来衣服,自己也开始慢慢地穿。 赵匡胤还是在御书房等他俩。刚才送走他们回去休息,赵匡胤就在处理政务,忙得中饭都没顾上吃。这会儿忙得差不多了,方才感觉有点儿饿。都快到晚饭时候了,不如,就请曹丕和乔云来一起用膳,也再好好聊聊。 还有,他刚才吩咐太医帮曹丕切脉,他自己没上手试试。曹丕能从39岁变成二十八九岁,这也太神奇了。他想自己亲手给他号个脉,证实一下那太医的说法。 曹丕牵着乔云的手进来了。远远地,赵匡胤就看出,曹丕的样貌神态和举止动作都就是二十八九岁的模样。哦,果然穿越时空会让人的年龄发生变化?也或许,是他如今正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整个人的状态都更有活力了? “兄长,还在忙?”曹丕拱手施礼。 “乔云参见皇上。”乔云自觉和曹丕不同,这里虽然不是他的地盘,但毕竟他有皇帝的身份;而自己,只是个普通的运动员,所以,她还是要坚持行君臣大礼。 “快起来吧,乔云,这里没有旁人,你可以随意些。你们中饭吃了吗?我请你们一起来用晚膳了。”赵匡胤笑着说。对剑坛的“同学”说话,他都不称自己“朕”,而是用“我”。 “那子桓和云儿就不客气了,正好陪兄长聊聊话。”曹丕此刻也感觉饿了。刚才他们回去,光顾着聊天和亲热了,都没得空吃饭。 赵匡胤吩咐人传膳,他让曹丕伸出手腕,他要亲自帮他号脉。 曹丕也想请赵匡胤帮他亲自诊一下脉,刚才那个太医,虽说是大宋水平最高的,但曹丕还是更愿意相信赵匡胤。虽然在剑坛时他给云儿隔衣敷药的做法很荒谬,但云儿的伤如今恢复大好,说到底,毕竟最早是他帮云儿瞧的,至少是诊断无误,说明他的水平还是很高的。 赵匡胤切着脉,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切完后,他简单地说了一句:“子桓兄弟,的确是三十左右岁的脉象。来,乔云,你也坐过来,我也帮你瞧瞧,看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乔云赶紧过去坐下,伸出手去。 “嗯,乔云的伤果然大好了。”赵匡胤也简单地说了句,“乔云啊,我新得了些上好的香薰,放在隔壁,让宫女带你去试试。” 他是想支走乔云,和曹丕单独说男人的话。 “兄弟,你的身子透支了。”赵匡胤微笑着说,“你的年纪的确是找回来了,但是也不能这么放纵了。平日里后宫嫔妃还有个轮流,什么脾性的都有,你还有个歇气儿的工夫。这乔云的脉象可是强大无比呢,她这么夜夜地消耗你,兄弟,你这身子骨,日子长了,也吃不消啊。” “兄长您是说,我的身体透支了?云儿她……”曹丕也觉得近来容易疲惫,按说凭他的身体素质,以前连续打仗,不管多累,也很容易就恢复的。可最近这一年多,算来也就是和云儿穿越回去之后吧,他就比以前容易累,而且恢复得慢。他还以为是年龄大了,而且快要死了的缘故。现在赵匡胤这么一说,他也有点儿意识到了。 “兄弟啊,你和乔云感情好,这大哥都能理解。乔云她年轻貌美,你喜欢她,大哥也明白。可是兄弟啊,如果说你的寿命真如乔云所说,大哥也大约明白是什么缘故了。男人这一辈子,总共的精就是一斤六两,正常的话,用完了,人也老了,就该安享晚年了。可是,如果年纪轻轻早早耗尽,再要用,就是拿血折损成寿命了。” “啊!”曹丕害怕了。这么说来,不就成了是云儿无形中在害他了吗?没想到,爱一个人,也能害了这个人啊?可是,要不亲近云儿,他也做不到啊,云儿她也做不到了。 “大哥,云儿她,云儿她不会诚心害我的。”曹丕惊恐而痛苦地说,“您刚才这么一说,我也的确想明白了。以前我四处征战,回家的机会都少,家眷都难见面。自从云儿跟我回去,我也是江山刚坐,不大出门了,云儿她又年轻,她对我的感情又深厚,所以,我就专宠于她。” 赵匡胤体恤地拍了拍曹丕的肩膀。“兄弟,这些,大哥都理解你。只是这寿命之事,含糊不得。大哥帮你想想法子,不过,可以办得到的食补还是有些用处的。你一定要先做到吃好,然后再尽量有些节制。这话,还不能跟乔云明说,你得想点借口、理由了。” “皇上,那熏香果然舒服,我的脑袋都通畅了,谢谢您!据说那很贵重的,您自己都没舍得用,让我偏得了。”乔云回来了,面色红润,走路带香,说话是冲赵匡胤,眼神却一个劲地冲曹丕放电,意思是让他闻她的香。 “好,你喜欢就好。女孩子都爱香味,我一个老头子就不要那么香了。你喜欢的话,那些都留给你了。”赵匡胤看出了乔云对曹丕的眼神,更想快些找个办法帮曹丕适当回避一下她了。 乔云想的却是,一会儿回去就要让曹丕闻闻她,那香薰真是好闻,而且舒服。她还想告诉曹丕,赵匡胤小时候有个名字叫“香孩儿”,据说他出生时满屋里都是香的。一想到那么q的名字,再看看眼前这个严肃的皇帝,真是有趣。 酒菜上来了,赵匡胤的心里也有了帮曹丕的谱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新婚”小别 这一桌饭菜,果然是赵匡胤精心为曹丕准备的,全是给男人的大补。乔云年轻不懂这些,也跟着吃,吃得津津有味,还一个劲儿地问那都是什么。 赵匡胤只笑不说,曹丕一个劲儿地给她递眼色。她还是问,曹丕无奈,只好说:“这是筋茸,那是鹿鞭。”等等,弄得他和赵匡胤都好生尴尬。 乔云还是听不懂那都是些什么东西,但是这两个皇帝男人的表情她还是能看出一些异样的,于是不敢再问,又疑惑地仔细端详着那些菜,都有点儿不太干动筷了。 “乔云,吃这盘松鼠鱼,甜口儿的,最是适合女孩子,特意给你做的。”赵匡胤看她的样子挺可怜不待见儿的,就笑着让她。心想,这么可爱的小丫头,要是活生生地把她和她爱得火热的男人分开,也真是有点儿于心不忍。 可是赵匡胤又想了想,不忍也得分,不然曹丕可真就得英年早逝了。让她早些习惯短暂的分别,以后才会有爱人陪得她更长久些,这都是为了他们好。 于是他就说:“乔云啊,明天我请子桓陪我去南征,时间不会很长。征战辛劳,不适合女孩子,你就不要去了。我都安排好了,你留在京城,有人陪你逛逛,还有人陪你练剑。” “啊?不带我了?皇上您不是说,带我和老曹去认识李后主吗?”乔云一着急,都忘了“李后主”这名字是后世对李煜的称呼了,但曹丕和赵匡胤也听懂了。 “乔云啊,答应你的事,大哥没忘。”赵匡胤比乔云年纪上大多了,但他对她也自称大哥,是从曹丕那边论,毕竟乔云现在是曹丕的女人了,赵匡胤是这样想的。 对方是帝王,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乔云不敢硬要坚持,她只好忽闪着大眼睛,盯着赵匡胤,又转眼看看曹丕。 曹丕明白赵匡胤这是在帮他找时间休息调养身体,尽管他也不舍得和云儿分别,但是好意难却,再说他也的确需要稍事休息了。他心里清楚,除非和云儿分别,否则,只要见到她,他就做不到“节制”。 乔云见曹丕只是温和地看着她,也没有什么暗示或是反对的表情,看来真的不能执意坚持了,于是她不再说话。 赵匡胤继续对她说:“我答应你了,一定让你见到李煜。有了你的老曹帮忙,大哥这次一定速战速决。到时候,带南唐皇帝来京城,我还要好生厚待他。还要请他和你的子桓才子对诗,你有的是好戏看。听说你也爱好诗文,你也准备准备,到时候也会会他这个多才多艺的皇帝。” “真的吗?太好了!”乔云还是年纪小,这么几句话就给哄好了。这也是曹丕喜欢她的一个方面,不像后宫那些矫情的女人,心眼像针别儿那么小,心思还特复杂。云儿这性格,大气,不矫揉,不做作,不磨人,却恰到好处地小黏人,这都让他打心眼地喜欢。 “皇上,我记得书上说,您的时代,已经开始冷热兵器并用了。还听说,您是火器的发明者。我想请教您,这里的热兵器是什么样子的?据说这里的剑和我们用的剑也有很大的不同?”乔云就寻找着她感兴趣的问题。因为曹丕要走,刚来这里,她对任何东西都陌生,得给自己独处的时间里找点事情做。 “哈哈,乔云果然不愧为一名中华剑客,三句话不离自己的使命,令人刮目相看啊。子桓,这小姑娘并没有因为贪图享受你二人的幸福而忘了自己的任务,这种不忘初心的精神,是助力她成功的关键啊。”赵匡胤赞许着。 赵匡胤本以为,如今乔云跟着曹丕,怕是早都把剑坛上她讲的那些豪言壮语放在脑后了吧?那剑坛上的众多高手名人,还都一门心思地帮她整理资料呢,人家早都跟帅哥皇帝你侬我侬去了。没想到,这小女子还真是不赖,啥事都没耽误。 “兄长,不瞒您说,云儿的剑术,如今早就在我之上了。我都担心,将来再回到云光山上,我们这八九位大男人,怕是都没人能轻易取胜她了。”曹丕话是这么说,但语气和表情都是无比自豪的样子。 “哦?子桓兄弟你这么一说,我都想领教一番了。”赵匡胤是军事家,也是著名的剑客,一提起剑术,他的手心也痒痒。 “皇上,自从离开云光山,我去了战国,向勾践剑主和越女前辈学了剑法;又去东汉,向文书皇帝以及他那里的高人学了不少经典剑术;后来去大唐,我更有幸得到剑圣裴旻将军和公孙大娘的指点。当然,子桓他也没少帮我。来到大宋,您日理万机,我都没好意思说想请您赐教我一二。”乔云已经站起身了,毕恭毕敬地看着赵匡胤说。 这让赵匡胤很是受用与欣慰。他之前是错怪了这个丫头了,她不光沉湎于儿女私情,她也没少办正事。看来,剑坛上救她、帮她,还都没有做错。 “小乔云,你能来我这里,是我大宋的荣幸,也是大哥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你是我们的未来使者,剑主说得对,我们每一名剑客都要为你服务。将来你代表中华向世界展示我们的剑魂,不能没有大哥我的一份贡献。来,我们去外面舞上几百个回合。”赵匡胤兴奋地说。 他是说几百个回合,他是不知道,乔云跟裴旻那样的剑圣都是五六百个回合不分胜负;对剑公孙大娘,都舞过上千回合呢。他这么说,还是不了解乔云的实力。曹丕心中暗笑:几百回合?得问你能不能招架住云儿? 三人来到御花园,赵匡胤命退众人,只有三位“剑坛同学”留下。曹丕暗笑,这位皇帝老哥,您是怕待会儿输给云儿有失帝王威仪吧,算你有数。 “子桓兄弟,是我和乔云先来,还是咱兄弟俩先热身一下?”赵匡胤还很绅士,他想先和曹丕对一阵,待稍有疲惫时再与女孩子对剑,方显绅士风度。 “云儿她盼着聆听您的教导呢,我就不抢她的机会了。”曹丕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是:哈哈,你要是先跟我舞完一阵,体力有了消耗,就会让云儿输得更难堪了。 “好啊,那乔云,大哥就领教了。”赵匡胤亮出宝剑,做出接招的架势。乔云已经习惯了,绅士的男人们都是要先让她出手,她就欣然出剑,“皇上,乔云不客气了。” 曹丕都没费心数数,他料定赵匡胤最多不超过三百个回合,准被云儿完败。果然,也就三百招左右吧,乔云还是客气了,一剑直指他的左肩,象征性地小胜了他。 “乔云,果然厉害!”赵匡胤服气地收起招式,竖起大拇指。 “子桓,在云光山上咱俩对过招,看来,你的所爱早就把你超过了。”赵匡胤拉上曹丕自我解嘲着。 “皇上,您大宋朝已经不把剑作为主要兵器了。我佩服您是了不起的军事家,还自创了长拳和蟠龙棍,剑术只是您众多长项之一。我是没有运气、更不好意思请您教我更多的本事呢。我从小读书时就非常钦佩您,在历史上,像您这么成功又全才的皇帝并不多见。”乔云也收起剑,连连恭维他。 “哈哈,乔云果然有见识,当初听你演讲,我就知道你读了不少书,脑子里有东西。子桓,你真应该给她个官职做,让她为你的大业发挥作用,而不仅仅是帮你掌管后宫。”赵匡胤赞叹着。 “兄长您有所不知,我是道行不够,只请云儿给我做了很短一段时间的监国。她在刘秀那儿还当过尚书令呢,帮人家处理过军马和粮草的难题。在大唐也有公主封号,谁见了都抢着封她官,所以我才不敢放她自己走了。”曹丕是真骄傲啊,笑得眉眼都弯了。 “子桓,大哥要是把乔云留下做官,你肯定也不能舍得了?”赵匡胤明知道这不可能,虽然他也真想留下这个人才,但他更清楚曹丕对于乔云的魅力,根本无人可以比拟。 “哈哈,兄长,子桓我都愿意随您出征了,我们俩帮您出力,不分彼此的。”曹丕打着圆场。 “好,辛苦兄弟了。今天都早些休息,我吩咐给兄弟备好良马和铠甲。乔云,明日你来送你的心上人出征,我再给你引荐陪你在京城的人。看来,我这里没人够资格陪你对剑了,你就在这儿玩玩、休息休息吧,还有,那些香薰,够你享受到我们回京的了。”赵匡胤笑着说。 赵匡胤回御书房安排事去,一对情侣牵手向回走。 “云儿,明日我随他走,你不要挂念。你不是了解历史吗?你说的那位‘李后主’不是很轻易地就投降了大宋吗,所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曹丕微笑着安慰她。 “他是很快就投降了,但是,书中并没说,赵匡胤打南唐,还有魏文帝曹丕帮着他出征啊,那也太离谱了吧!”乔云轻轻掐着他的胳膊。 “云儿,刚才那太祖皇帝被你轻而易举地击败,他幸亏先命退了左右,不然他的脸得丢得多磕碜。不了解你的,真是看不出你藏着那么大的本事,还以为你就是个娇娇弱弱的大家闺秀呢。”曹丕是由衷地欣赏乔云。 “对了,老曹,你们刚才吃那奇奇怪怪的菜,到底是些什么啊?”乔云终于得机会问个究竟。 “就是,就是……”曹丕坏笑着,趴在她的耳朵上告诉了她。 “啊?”乔云一顿干呕,“你咋不早告诉我?太恶心了!呸呸呸,还吐不出来了!” “别吐啊,云儿。你忘了玉真公主误会你,都给你请大夫了?这回要是再来这么一回,我都该信了。”曹丕想起来在唐朝乔云被误会怀孕的事了。 “老曹,你别说了,我又想起来那些恐怖的人头了。哎,也不知道武谔现在怎么样了?她和小梅大概已经结婚了吧?”乔云又想起了那些故人。 “云儿,你自己留在这儿,说不定也还会认识新的朋友呢。只是,交朋友可以,一定不要惹上桃花啊。你太美又太可爱,男人见了你都会情不自禁的。”曹丕担忧地说。 “我预感,这次一定不会。甚至连普通朋友都交不到,老曹,你可一定早点儿回来啊,不然我都闷死了。”乔云说。她不知道,在这计划外的时空,除了赵匡胤和李煜,她还对什么人、什么事感兴趣?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乔董事长 “老曹,你回来了!”乔云正在大厅舞剑,已经舞了一两个小时了。从一大早起床,简单吃了点面包、牛奶,都没梳洗打扮,换了套训练服就舞了起来。 她发现,老曹为她装修的这训练室还真是像样,专业性一点儿不输于队里的训练大厅,而且舒适性更是好了许多。老曹不愧是自己的教练兼服务员,真是太贴心了。 这回,她刚收起招式,就看到老曹进来了,正张开双臂朝她走过来。 “你这个坏蛋,什么时候进来的?一点动静都没出,突然就站在那儿看我,吓了我一跳。”乔云也迎上来,扑进了他的怀抱,“老曹,我都想你了。” “你呀,吓什么?我要表扬你,你还怕?表现不错,训练积极主动,而且每次都有长进。我都进来老半天了,一直站在门口看你,果然专心,一点儿都没分神。说,要不要奖励?”老曹拥着她轻拍着她的背,下巴温柔地蹭着她的头发。 “当然要了。”乔云也抬眼瞥着他,给了他一个媚笑。 “别闹了,等晚上的。你快梳洗打扮一下,换换衣服,我带你出去一趟。”老曹放开她,自己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水喝。 乔云跑进卫生间洗漱,不大工夫,抱着化妆箱出来了,坐在沙发上,挨着老曹化妆。 “你匆忙回来,不会是还要走吧?你要带我去哪儿啊?”乔云边化妆,边漫不经心地问他。 “简单化化就行了,不用那么正式。”老曹没回答她的问题,却也不经意地对她这么说。 “到底带我去哪儿啊?不是正式的场合,我就不化妆了,护个肤就得了。”乔云擦了点儿面霜,就把化妆箱盖上了。 “也行,就去趟政府办事大厅,采集个指纹,应该很快就回来。中午想吃什么?咱俩办完事直接去。”老曹去试衣间帮她拿了一套休闲装,过来递给她,“就穿舒服点儿吧。” “去政府采集指纹做什么?采集我的?”乔云边穿衣服边问他。 “当然是采集你的,不然我回来接你做什么?”老曹反问她。 “我的指纹,你也不告诉我为什么采?大哥,你也给我点儿最基本的知情权好吗?”乔云穿好了衣服,却没去门口穿鞋,而是又坐下了。 “行,今天都告诉你。先穿鞋吧,我们路上说,晚了办事的人多,中午可就得晚吃饭了。”老曹催促着她,她就没再多问。像这样采集指纹的事,乔云都绝对信得过老曹,他一定都是为她好的。 这时间有点儿塞车,正好,就在车上给她讲。老曹开始对乔云说了。 “云云,都是你招惹的那个假名叫邓禹的骗子,你还记得吗?”老曹问她。 “记得啊,他不是早都进监狱了吗?他又干什么坏事了?不是越狱或者要谋杀干警之类的吧?”乔云说。 “哈哈,云云,你不是差点儿爱上他吗?这就说话这么无情了?”老曹实际是心里高兴,嘴上故意逗她。 “我爱他?快别埋汰我了!老曹,就凭我,眼光那么差?”乔云嘴上硬着,心里是发虚的。 “好了,咱说正经事。那个骗子,身份是假的、学历是假的,但他在国外的一些经历是真的,这回带回来的项目和经费也是真的。他是找到那所大学合作,又向政府部门申报,要将项目落地。你不是跟他接触过几次吗,他是偷拿了你的身份证,利用你的特殊身份,向政府申报了开办体育产业。”老曹简要地介绍道。 “什么?他敢偷我的身份证!这个骗子!”乔云惊讶地喊道。她不记得自己把身份证借给他过,“一定是,只有过两次,我吃饭的时候你来电话,我就出去接听,包放在座位上,他的手也太快了!天啊,这人怎么这么阴险!” “云云,你是太单纯,缺少防人之心。他在狱中都交代了,就是那两次,一次偷走,一次放回。以后要多注意了,云云,身份证的事大意不得。不过好在这回及时发现,及时采取行动,你惹的坏事还变成了好事了。”老曹说。 “老曹,我是惹事了,你不怪我,我也要向你道歉。你这段时间总各处地跑,都是为我料理后事,我很惭愧。”乔云做出委屈而羞愧的样子说。其实,她现在早就不怕老曹了,从他成了她的男朋友起她就不怕了,早就不是那个“活阎王”了,变成可爱的“大花猫”了。 “小傻瓜,瞎说,什么叫为你‘料理后事’,说得多吓人!那叫,叫‘替你擦屁股’,哈哈!”老曹笑着说。 “哼,更难听,还不如‘料理后事’呢。给我讲讲吧。”乔云说。 “是,这事一直没跟你细说,是不耽误你训练,也不想给你添思想负担。这回进展得差不多了,一些手续必须得你本人出面,所以就告诉你一声。那邓禹的项目政府还挺认可的,已经交给咱们系统了。因为他是以你名义申报注册的,省里考虑到你的影响力,也就势批了。但是队里的意见是还要你全力备战奥运,所以,就由我替你出面,办理相应的手续。这不是,跑了这么长时间了,才见到眉目。” “啊?老曹,怪不得你国内国外地飞,原来是办大事去了!到底是什么项目啊?和我的身份有什么关系呢?”乔云好奇地问。 “郑昱带回来了大额项目资金,想要找适合开发的项目,正好遇到了你。你是世界冠军,他就想利用你这个无形资产,与他合作,开发体育产业。基础项目,就是开办中华剑术学院及剑魂论坛,世界各地华人都有不少感兴趣的,想要参与。”老曹说。 “啊?这是好事啊!老曹,你可真有本事,产业都发展到国外去了!”乔云伸手抱住他的肩膀。 “别乱动!开车呢。”老曹推开了她,“不是我有本事,是你有本事。基本不出门,从来不开车,第一次开车就能撞来个骗子,偶尔逛商场就会给骗子送礼物。你呀,尽给我惹麻烦!” “我这不是给你惹的好事吗?”乔云翻着眼睛跟他变白。 “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你的不对劲,再加上郑昱的前妻也在跨国追踪他,他在国内招摇撞骗,说不定给国家造成多大损失、闹出多大乱子呢。还有你,说不定也让人家骗到手了,还说不定都把你转手卖了!”老曹说着,却没有真生气的样子。 “那,你光忙着跑这些事,都不管我训练了,队里也放心?”乔云连忙转换话题,她知道这个问题上,她是有愧于老曹的。 “小傻瓜,你以为你现在真是‘放羊’了?你的全部训练资料早都按时传给国家队了。你的一切数据,全都在国家击剑队的大数据库里了。包括咱家里的训练视频,我也都按时整理上传。就连我装修这个训练室,允许你单独训练,也都是上报过的。当然,钱可是咱自己花的。”老曹说。 “啊?咱家里你都装了偷拍设备了?连咱俩在镜子前那样……你都给录像了?”乔云紧张地问他。 “是,你的所有不雅视频,都上传走了。”老曹逗着她,“我不是说了嘛,我需要整理后上传,这你都听不懂吗?” “哦,明白了,你把咱俩的隐私都删除了,只传我训练时的样子。哎,今天的样子肯定难看死了,连脸都没洗,蓬头垢面的。”乔云后悔地说。 “你不洗脸都比她们白多了。不梳头更自然,说明你训练抓得紧,都顾不上臭美了。”老曹欣慰地说道,“云云,我都奇怪,你是怎样做到的和书中的古人对话,竟然把那上面几乎所有剑术大师的绝活都学到手的?” “不是你让我用心灵和古人对话吗?我就深入到他们的生活中,钻到他们的心里去了。”乔云得意地说着,心里却想,我还爱上古人了呢! “云云,看来,你还真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训练方式,比我陪你训练时效率高多了。你主要是自己领悟到位了,好过别人强化施加给你。我已经在利用业余时间总结你的训练资料了,等你这次参加奥运会,如果如愿拿到金牌,我的这个论文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发表并且推广了。”老曹说。 “哼,你这个不务正业的教练。不训练我,却忙着给别人写东西,把我的经验给别人,一点儿都不偏向我了。你从来都不偏向我,总是跟我夸别人,说人家比我用功,比我聪明有悟性。你,你对我太坏了!”乔云冲他使着小性子。 “云云,成绩都是你的,你也不能永远当运动员,中国的击剑事业也不能只靠你一个尖子运动员。你的经验,需要在业内推广,培养出更多像你一样出色的选手,这才是我们事业发展的后劲啊。我以为你懂的,你将来说不定也要当教练的。”老曹认真地说。 “呵呵,我当然知道了,我逗你玩呢。可是,我才18岁,不能这么早就考虑当教练的事吧?我的运动生命,还会有些年吧?”她问老曹。 “当然不会这么早就不当运动员了,你的前程还大好呢,我只是未雨绸缪。再说,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体育产业,也是和这个息息相关的。这些,我们都有责任出一份力的。还有,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也要培养他们为击剑事业而成才的。你同意吗?”老曹深情地问道。 “呵呵,你考虑得还真远啊?我可不给你生孩子,我还是孩子呢。你这个大坏人,打我主意这么多,我生气了。”乔云害羞得捂上了脸。 “好了,乔董事长该下车了。一会儿你录入了指纹,等执照下来,你就是这个大产业的法人代表了,责任重大啊!” 老曹停好车,两个人手牵手,笑着走进了办事大厅。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猎场奇遇 “老曹,你说,宋太祖杯酒释兵权,那石守信就变得胸无大志起来,再也不敢提和理想、抱负有关的话题,只是一门心思地享受生活了?享受生活倒也无可厚非,可他简直都有些挥霍无度了,连他的儿子也是,年纪轻轻就满脑子地吃喝玩乐,年轻人那样还有出息吗?”乔云一边盯着盘子里的牛排,一边低头对老曹说话。 “云云,我给你的那本书里,应该没有石守信的剑术吧?只有宋太祖赵匡胤的,而且他的内容也不多。”老曹却盯着她的脸,奇怪地问道,“你怎么连其他的古人也都开始研究了?” “是没有石守信的剑术,这不是宋太祖让他陪我嘛,我也就是觉得这人挺奇怪的,和我以前接触别的朝代的大官都不一样,明目张胆地就满口享乐主义,还好像以此为荣似的。他明知道我是奔他们皇帝而来,至少说明我和赵匡胤能说上话,还好像故意让我给皇上带话似的,显摆他一心贪图荣华富贵。你说,他可真傻啊!”乔云也抬起头,撇了撇嘴。 “小傻瓜,你可真可爱。快吃吧,趁热吃。你现在馋什么就抓紧吃,等过一阵距离奥运时间近了,你就又不许在外面就餐了。”老曹帮她把自己面前的那盘牛排切成小块推给她,自己拿过去她的这盘,继续切。 嚯,还以为老曹历史学得好,什么都知道呢,问他石守信,他就没话说了。哼,不问他了,自己了解去。 …… “乔姑娘,这些香薰,都是边国进贡来的上品,除了皇上那里有,也就老臣家里有了。不瞒你说,就这一小盒,都能换十匹上等战马的了。来,这些给你带回去用,按我刚给你的方子,回去让宫女帮你调了按摩。”石守信帮乔云包好,吩咐手下送她出门。 这石府真是太气派了,都不亚于皇宫。除了比皇宫小,房子的装修、家具摆设以及一切排场,都比皇宫还奢侈。她可真是开了眼了,以前在大唐就觉得够豪华了,连玉真公主府、还有她自己的位于黄金地段朱雀大街的翠云宫,她以为都堪称古代奢侈的代表了,如今参观了石守信的官邸,才发现真是一代强过一代啊。 乔云回到自己的住处,就吩咐宫女帮她按那方子调好香薰,做全身按摩。这不就和现代的spa相似吗?原来,古代这里就有了啊?石守信说这东西这么名贵,那应该就比老曹请她在洗浴中心做的那个还好了?那次老曹就花了那么多钱,据说这一小盒都能买10匹马,真是太奢侈了,简直暴殄天物啊! 乔云趴在那儿享受宫女的按摩,迷迷糊糊有点儿犯困,刚想眯一会儿,丫鬟说话把她又叫醒了。 “乔姑娘,石大人派人来送信说,明天请您去郊外打猎,还给您送来了弓箭和猎服。” “哦,拿进来吧,待会儿我试试。”她答应了一声。 乔云跟曹丕在一起,也学过一点点弓箭,她是羡慕曹丕那左右开弓的本事,骑在马上,都看不清他拉了几下弓弦,就见那箭头嗖嗖地向外窜,像雨点儿似的,她已经见识过几次了,真是羡慕。 这回跟石守信出去打猎,就试试自己的本事,看能不能射到一只兔子两只山鸡什么的。她心里期待着。 第二天一早,乔云早早起来了。她对着镜子试试那身猎装,果然显得自己英姿飒爽的,尺寸也正合适。推门出来,一名威风凛凛的年轻武将已经等在门口了。 “乔姑娘早。在下石保兴,顺州刺史,家父石守信。今日由在下陪姑娘行围打猎,请姑娘上马。”这小伙子长得真漂亮啊,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容貌出众,说话也温和,气质透着高贵。 “你好,石公子,给你添麻烦了。那,我进去取来弓箭就走。”乔云说着,回来取了弓箭,出来上马。 “姑娘亲自带着弓箭啊?我猜,姑娘一定是位文武双全的女中翘楚了?”石保兴看来是不知道他父亲给乔云派人送弓箭的事,不然不会这么说。 “哪里,我只是刚刚学射箭,还从来没用过呢。”乔云谦虚地说。她是跟曹丕学过一点,但是从来没真正射过东西,只是射过靶子,成绩也不大好。她这是第一次真正用弓箭射实际的目标,而且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弓箭。 “看姑娘这张弓就不是凡品,好弓配良将,姑娘一定身怀绝技。”石保兴感兴趣地打量着她。 “石公子过奖了,我真的是第一次使用弓箭。我只会一点点剑术,别的都不会。”她是怕待会儿人家看到她射箭时的菜鸟样笑话她,就先说了一句自己会剑。 “哦?姑娘懂剑术?在下正在学剑,家父年事已高,不肯亲自教导保兴,我正发愁找不到名师指点呢。如果姑娘不嫌在下愚钝,可否收保兴为徒?”石保兴说着就要下马。 “诶?使不得。”乔云连忙摆手制止他,“你是这里的大官,我怎么敢当你的师父?你要学剑术,不是随便就能找来高手教你吗?就凭你家在大宋的势力。”乔云已经听说了,这石守信虽然书上说已经被宋太祖杯酒释兵权了,但是仍有很大的势力,还是赵匡胤的异性兄弟呢。昨天去他府上见识到那种豪华,他儿子想学点什么,有那么难找师傅吗? “姑娘您有所不知,在我大宋,剑术并不是常用的克敌之术,放眼全朝,最好的剑客就是当朝天子,我岂敢拜皇上为师啊!除了陛下,不怕姑娘笑话,说句大话,我还真是找不到可以胜任吾师之人。”他说。 “那,公子怎么就知道我能胜任呢?”乔云好奇地问他。 “我昨日才从顺州回京,就听说,皇上请来两位剑术高人住在皇宫,正想找机会认识。方才听姑娘说会剑术,又观察姑娘的气度,才知道原来就是您。在下听说了,您的兄长已经随皇上南征去了,您也是位剑术高人。”石保兴钦佩地说。 哦,一定是皇上那天被我赢了,觉得没面子,才对人这么夸耀我的。乔云想,他说曹丕是我兄长,哦,也不奇怪,赵匡胤最是看不惯我俩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对外就说我俩是兄妹了。 “公子你过奖了,我也只是略懂剑术。如果公子需要,我可以帮你,但是拜师坚决使不得。”乔云说。 “那,姑娘就是答应了?太好了!等保兴备了厚礼,专程再找时间行拜师礼。”石保兴兴奋地说。 京郊猎场,戒备森严,面积很大,也很气派。乔云在别的朝代几乎没到过猎场,这里还真是很有天然的气氛。只有石保兴带着少数随从,看来这里也是特权阶层才能光顾的了。 “姑娘,等行完拜师礼再称呼您师父,先还叫您姑娘了。”石保兴一拱手,“姑娘,我们开始吧。” 乔云就学着石保兴的样子,摘下弓,取出一只雕翎箭,开始用眼睛寻找猎物。 “姑娘,您有武功,我就不用跟着太紧了。我去那边打只鹿来,家母昨日说想要一副鹿茸赏人。你自己随意,选自己喜欢的东西打来,待会儿在这里汇合,注意安全。”说完,石保兴就策马向旁边去了。 啊?他还真把我当师父了,以为我武功高强?我这是第一次打猎,而且从来没用过弓箭,这里到处都是野兽,说不定连虎狼那样的猛兽都有,真要是出来,我可怎么办?老曹,万一你回来见不到我,我就是给喂了老虎了! “吼!吼吼——” 乔云正骑在马上胡思乱想,她就听到了几声恐怖的吼声,那不正是电影里老虎的叫声吗?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 她的手上正端着弓箭,猛然间,那黄黑相间的花纹就从树后边闪了过来。 “啊?真是老虎!”乔云惊得大喊一声。可惜,石保兴已经走远了,他带的随从自然也都是跟随着他,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不能惹老虎,俗话说“老虎屁股摸不得”,我要是打死它,我就犯了《野生动物保护法》了,我要是一出动静,它吃了我可是白吃。乔云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我撤吧。 上哪儿撤?就向刚才进来的方向去吧,离开这个猎场,去外面等着石保兴他们去。 她就拨转马头,想找来时的路。可惜,找不到了。来时是跟着石保兴,她没记住路线。再说她以为石保兴会一直带着她,带她来也会带她走,她没想到还需要自己找出去的路。 正在焦急地找路,她下意识地一回头,“妈呀——”那黄黑相间的庞然大物就在离她不到50米远了! 啊!那双鸡蛋大的眼睛已经瞪圆了,好像还闪着血光呢,它一定是好几天没吃肉了,看到食物都分泌唾液了吧! 无路可逃了,只能面对了。乔云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死在大宋朝,还是死于老虎的嘴上,她到死都没见到亲爱的老曹——无论是曹丕还是曹教练! 乔云别无选择,只有箭上弓弦。她就学着曹丕教她的样子,用尽全身力量把弓拉开了,对准了目标,把箭射了出去。射箭的那一瞬间,她把眼睛闭上了,这是她第一次射箭,而且是射一只巨大的猛虎,她真是不敢看啊。 她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心想,不是老虎被箭吓跑了,就是冲自己反扑上来了。她心里有两种准备,一种是好,就是老虎走了,自己再想办法找路逃出去;另一种是惨,就是被老虎吃掉! 她惊恐地睁开眼睛,真怕一眼就看到老虎狰狞地张开血盆大口,却看到,老虎就还在离自己那么远的地方,趴在了地上。 它是真被我的箭射到了?我有那么厉害?不可能。它一定是累了,坐下歇会儿,或者看我刚才那狼狈样,想再看看我的笑话,然后再过来吃了我。现在怎么办?是转身就跑,还是再观察观察,趁它放松警惕时再跑? 她就盯着那老虎,却发现,那老虎的身下,流出了红色的鲜血。 我伤到它了?只有血流在地上,却看不到是从哪流出的,这可真奇怪啊。乔云有点儿懵了。 “老虎,我不是想要吃你。哎,我也吃不动你呀。可你要吃我,我也得自卫是吧?哎,你怎么趴着就不动了,还那么可怜巴巴的?”乔云自言自语着,还是充满了恐惧。 哎?老虎的眼神怎么越来越痛苦了,它还流出眼泪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如此销魂 乔云紧张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那老虎却眼泪越流越多,看着都让人揪心。 这么强大的猛兽,也有如此令人怜惜的一面。乔云真想过去看看它,但她不敢,那可是随时都可能吃人的兽中之王啊,网上被老虎咬死的照片还触目惊心地在她眼前,她可真的没那胆量啊,何况这还是古代的没经任何驯化的天然老虎啊! 她就这样和那老虎对视着,足有一个多小时了。怎么那些人还不回来?就这样等着回来给我收尸吗?她都要急死了。而对面的老虎,却一会儿比一会儿地没精神,好像趴着都吃力的样子了。 要是有曹丕在就好了,他总是在危机时候能想到自救的办法的。乔云想着。想到曹丕,她突然想到了曹丕的思路——对啊,我有神剑,何不用神剑护我,到近前去看看究竟呢?对,就这么办。 她就想催马向前,才发现自己的马早都被那老虎吓破胆了,越是催它越是向后退。算了,谁能不怕呢?就不为难这马儿了。乔云拔出自己的花剑,翻身下马。 “马儿,你别动啊,就在原地等我。”她说话也是给自己壮胆,然后,提上剑,战战兢兢地试着朝对面的老虎移动着。剑就在手上,她预备随时给自己画一个圈,把老虎隔在圈外。 一步,一步,她在朝老虎靠近。她盯着老虎,老虎也盯着她,眼睛从眯着,到费劲地睁开,越睁越大,却似乎不见凶光,而是感激而带有希望的样子。 呸!自作多情!乔云骂着自己。是自己想得美吧,老虎哪有那么丰富的眼神?它睁开眼睛就是要吃人了,怎么可能会有别的想法!乔云站住了,给自己画了一个圈,试探着等老虎来袭击自己。 老虎的确是试着努力要站起来的样子,却终于没站起来。 莫非,刚才那一箭真是伤到它了?看样子,它的确是很难受,否则看到这么细皮嫩肉的食物,怎么会不一下子扑过来吞进嘴里呢?好吧,那就试着再靠近一些。 乔云就又试着向前走了一段,然后又给自己画了个圈。就这样,每走五六米,她就这样画个圈站一会儿,直到她到了和老虎一剑之遥的距离。她匆忙画好圈,不敢再靠前了。 她开始观察那老虎。这个距离,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刚才那只箭射得还真有力度,都射过了老虎了,在老虎身后好几米远的地方,扎在了地上。看来老虎身下流出的血,和她的袭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老虎原来就受伤了?一定是,不然怎么会有血呢?它这么难受的样子,一定就是伤口疼了。哎,老虎是国家重点保护动物,已经濒临灭绝了。乔云动了恻隐之心,想要救救它。 可是,我救了它,它再反过来伤害我呢?我可不要做女版的东郭先生啊。再说,要给它治伤就得接触到它,我可不敢再靠近了。乔云又开始想曹丕了,想若是他在会怎么办? 对啊,曹丕曾给过我麻药,那是华佗留下来的,已经成了不可复得的宝贝了,仅存的那些,都被曹家给弄到手了。曹丕把珍贵的东西都交给她保管,这回出门,她都带着了。如今都放在她和曹丕在赵匡胤那里的住处,他俩每人身上都带着一小瓶,以备不时之需的。 那麻药,能麻醉老虎吗?我要是把它麻醉了,就可以靠近它帮它瞧伤了。乔云在想着办法。终于,她决定,把药粉抹在剑鞘的头上,伸出去够到老虎,先把它麻醉了再说。 说干就干。她把抹上麻药的剑鞘伸到老虎的嘴上和鼻子上,她想,即便不能给它“全麻”,让它嘴麻了不能吃我也好啊。还好,老虎不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看来华佗的麻药还真灵。 乔云还是不停地走一步给自己画个圈,直到来到老虎的身旁。 血还在从那老虎的身下流出来。乔云终于明白了,这是一只成年的母老虎,确切地说,它是一位准妈妈,它正在生它的虎宝宝! 乔云太兴奋了。“来,小老虎,我来帮你出来。” 乔云可一点儿这方面的经验都没有,她把剑放在自己的旁边,然后试着使劲掀那母老虎的身子。太沉了,根本掀不起来,还不敢太用力,怕把它弄醒了伤害自己。 她就这么努力来努力去,终于,掀起了一小条缝隙,有一只小老虎探出了脑袋。啊,竟然是一只白色带黑色条纹的白虎!乔云这回明白了,一定是小虎的爸爸是只白虎。 她叹着身子把小白虎抱起来,拾起剑,走开一点,给自己又画了个圈,然后抱着那小白虎,喜爱地端详着。这小虎真小啊,就像小猫那么大。太好玩太可爱了,简直就是个毛绒玩具。 乔云正陶醉着,却见又有一只黄色的小虎从那大虎的肚子下爬出来了。乔云还没等放下手里的这只,那只已经爬到她的跟前了,却突然身子一抖,晃了晃,就摔倒了。 怎么回事?这也没什么东西啊?它的身子这么弱吗?乔云突然明白了,它是触到了她的神剑画的圈了。太好了,神圈果然有神力,可以把小虎隔在外面。 乔云伸出手去,抱那小虎进来。她就一手一只,抱着两只新出生的小虎,欣喜地逗着它们:“小老虎,不要怕,妈妈一会儿就会醒来的。等妈妈醒了,我就放你们出圈,你们要替我说说好话,不要让你妈妈那只母老虎伤害我啊!” 乔云抱着两只小虎,时间长了,她又为难了。小虎才出生,身体这么弱,这时候应该给它们吃东西补充能量了。也不知道刚出生的老虎是吃肉啊,还是吃奶? 要是吃奶,这母老虎现在还麻醉着不能动;要是吃肉,我哪有本事去帮它们弄到猎物呢?哎,那石保兴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 他们回来了。 “乔姑娘,人呢?怎么光剩下马了?”石保兴焦急地对他的随从说话。 “将军,看,那里有只老虎,快看,乔姑娘也坐在地上!天啊,她不是被老虎咬死了吧,不然怎么不站起来?”有随从发现了她们。 “啊?不要轻举妄动,我先一箭射死那老虎,再去救乔姑娘。”石保兴说。 “等等,将军,那老虎已经趴在地上了。再说,你射老虎的话,乔姑娘离老虎那么近,万一它突然跳起来,正好袭击乔姑娘。”有人分析道。 “是啊,这个角度也不好射箭,还可能先伤到姑娘。”石保兴也为难极了。 “要不,先喊乔姑娘一声,让她不要害怕,告诉她心里有底。”有人建议。 “也不行,我们喊,让乔姑娘听到,也可能喊醒老虎。”也有人说。 “你们看,乔姑娘还抱着两只小老虎,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们这里正商议着,突然,又传来“吼——”的虎啸声。 乔云先听到了,抬头一看,天啊,果然从前方又来了一只更大的猛虎,呼啸着都带着风!也果然是只白色带白条纹的,看来,一定是这母老虎的老公、这一对双胞胎小虎的父亲了! “小虎,你们的爸爸来了,我得赶快放你们走,不然你爸爸该以为我抢它的孩子了!”乔云大声喊着,尽量轻地把那两只小虎放下,直接就放出了神圈。 白虎看到了两只小虎,却没有先过来接它们俩,而是俯下头去吻那母虎。乔云待在那圈里不敢动,她不确定这圈能挡住小虎,还能不能也挡住那巨大的白虎? 那母老虎终于醒过来了,艰难地爬起来,接着就兴奋地来抱它的两只小虎。这回那虎爸爸可腾出空来了,直奔乔云过来,它果然误把乔云当成了要抢它孩子的坏人了。 乔云手持花剑站了起来,她心里都紧张死了,万一这圈隔不住它,这回是必死无疑了!后边,石保兴他们也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既不敢冲上来救人,又不能贸然放箭。 乔云又颤抖着拔出那只凤舞剑,做好了双剑与白虎决斗的准备。却见那母虎放下两个幼子,过来挡在了白虎的身前,用脖子蹭着那公虎的脖子,好像在和它交流着什么。 那公虎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夫妻两虎一起,趴下,朝乔云深深点头,虎头都触到地上了,简直就是磕头感谢了。 乔云愣住了,后边的人也愣住了。最后,那两只大虎带上一对新出生的虎宝宝,向远处走了。走出一段,那母虎又停下来,回头又看了看乔云,然后又跟上它的老公孩子一起走了。 乔云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了。她太紧张了,此刻看老虎终于走远,她才顾得上找魂。 “乔姑娘,你受惊了!”石保兴和随从也快步跑上前,扶她站起来。她的马也懂事地主动跟过来,石保兴扶她上马。 “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只身、双剑,对付四只猛虎!这个师父,保兴拜定了!”石保兴在马上兴奋地说。 “快回去吧,我找不到来时的路了。”乔云吓得脸都变色了。 “好,我们打了好多猎物,回去吩咐厨房做了给姑娘送去尝鲜。”石保兴说。 “是啊,将军,但我们打了这么多,都不及乔姑娘只身斗四虎威风!”随从们说。 乔云什么都听不到了,耳边全是“吼——吼——”的虎啸声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亦徒亦弟 乔云坚持着回来后就病倒了,吓病的。一闭上眼,就是凶猛的老虎向她扑来。醒时也昏昏沉沉,睡着总做噩梦,都好几天了。 曹丕不在,在这皇宫里,她是皇上的贵宾,自然有太医来瞧,有宫女伺候,有太监忙前忙后。最殷勤的人,当属回京办事的顺州刺史、称皇上为“伯父”的石守信的长子石保兴了。 如果怀疑他对乔云有那种想法可就错了,这位石刺史大人对乔云,可没有那种一般男人对漂亮姑娘的企图。虽然他也英俊潇洒,虽然乔云也年轻貌美,但是石保兴对乔云的感觉,从一开始就被强烈的钦佩先入为主了。在他的心目中,不拜她为师,简直就是失败和打击。 说好的,打猎回来就行礼拜师,不巧乔云病了,但是仪式的欠缺并不影响师徒的关系确立。在石保兴心里,乔云已经是他认定的师父了,虽然乔云比他年轻好多。 这个贤徒,每天一大早就跑来,不是请着大夫同来,就是带着补品登门,总之,乔云这里的门槛都被他踏平了,一天几趟地跑,嘘寒问暖,体贴备至。师父睡着,他就坐在床头守着。 乔云昏睡的时候居多,偶尔醒来,也是精神不济。这回,她喝了醒脑的药,刚刚感觉清爽一点儿,让宫女扶她起来靠一会儿,石保兴又来了。 “师父,今日气色好多了!”他看师父见好,也跟着心情放松。 “石公子,你又来了?难得回京,多陪陪石大人和石老夫人吧。我已经好多了,就不劳烦公子辛苦探望了。谢谢你送来这么多营养品,都吃不完了,别再送了。”她感谢着说。 “师父,这些都是徒儿应该做的。还有,徒儿那天没有照顾好师父,师父独自面对猛虎时,徒儿也没有及时冲上去相救,真是惭愧之至。所以,今日师父醒了,请受徒儿三拜。”石保兴说着,就跪下了。 “第一拜,是拜您为师。虽然徒儿早就已经认您为师了,但这拜师礼还没行,今天算是补上;第二拜,是向师父请罪,原谅徒儿没有保护好师父,让师父受到老虎的惊吓;第三拜,是求师父除了那天答应教徒儿剑术,还请师父教我驯虎之术。没想到,师父一个人能驯服四只老虎。”石保兴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弄得乔云直着急,干伸手扶他就是不起来。 “哎呀,这头也磕了,快起来吧。石公子,你可真是折煞我了,我才多大?你就这样又下跪又磕头的,我从来没受过这个。你快起来吧,回去陪陪你的父母。等我好些了,就陪你练剑。至于那老虎,我可不会驯它,不然能吓得病成这样吗?”乔云恳切地对他说。 “师父,既然您都收下我了,就不要再称呼我公子,就叫我保兴。本来师父都该给我起个学名的,但是保兴这名字是皇上赐的,不可擅改,所以师父您就叫我保兴或者徒儿吧。”石保兴也诚恳地说。 “哎,好吧,保兴。你快坐下,你总这样对我毕恭毕敬的,我真的很不安呢。你年纪比我大,还是那么大的官,真是让我难为情。”乔云说。 她这是第一次真正地收徒。曾经教刘阳舞剑,都没让他行礼拜师。那刘阳当初还只是个小孩,也就是叫她姑姑。这回倒好,听说石保兴都25岁了,比她大7岁呢。长得也人高马大的,比她高一头还多,哪有这样的师徒啊?跟自己和老曹一点儿都不一样。哼,都怪老曹,早早跟我提将来当教练的事,竟然被他说中了,这就跑来个这么大的徒弟。 石保兴还是不肯走,要守在这儿陪师父养病。乔云可受不了他一个大男人守在自己的床边,还做出一副晚辈对长辈的孝敬样,从来都是别人把她当成弱小,这回反过来了,自己病着,他都把她当成强大的主心骨了。 “师父,您除了教徒儿武功,还请您多教导徒儿做人的道理。徒儿从小,家父给请了名师教导文化,也给保兴讲了不少世间道理。可如今保兴业已成年,而且做了官,却发觉现实中,好多处世之道却与先生讲的道理不甚相符。保兴有时会陷入矛盾之中,不知师父可否帮徒儿解惑?”石保兴真是把乔云当成师父了,连做人的道理都要请教她。 这可把乔云给愁坏了。她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呢,凡事总是老曹帮她拿主意、讲道理,她懂什么啊?这个石保兴,他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像“师父”了,又怎么凭空猜测我懂那么多深奥的大道理呢? “啊,保兴啊。”乔云试着装成一副师父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使劲忍着不笑出来,“我听说了,你这么年轻,就把一个地方治理得非常好,连皇上都常夸你年轻有为呢。” 乔云明知道这是纯牌的忽悠,她根本没听皇上夸过他,甚至她之前都不知道石守信有这么个儿子,只是在书本上见过石守信的名字,也只是“杯酒释兵权”里提了一笔罢了。但,除了忽悠,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个大徒弟说话。 “真的吗?皇上他还跟师父夸我过?哎,其实,我对自己的政绩都很不满意的。可是,家父总是用另外一种方式教导我,让我凡事不要较真,只求不要出错。还教我,教我及时行乐。师父,您说,年轻人不思上进,只沉溺于声色犬马,那还有出息吗?”石保兴很困惑地问乔云。 是啊,这也正是困惑乔云的问题,她甚至都跟老曹探讨过呢。可惜,老曹那天根本没接她这话茬。哼,可恶的老曹,让你不告诉我,怎么样,这回我被徒弟问住了,可咋办? 乔云灵机一动,这样回答他:“保兴啊,有些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你这趟回来不是能待些日子嘛,就先陪陪父母,师父再陪你练练剑。待你临回去时,师父再跟你好好聊聊。” 她是想,等曹丕回来,问问曹丕,他肯定能讲出些道理来。到时候再“鹦鹉学舌”,讲给这个大徒弟听。 “好啊,保兴都听师父的。太好了,师父要教我剑术了。”石保兴高兴地说。 “好,你先回去歇着,明天,师父就教你。”乔云想把他快点支走,自己也清净,他在这儿她可真累心啊。她也的确打算明天就教他,人家一个堂堂的刺史,这么口口声声地叫着自己师父,不教他也说不过去。 石保兴走后,乔云终于睡着了。这回她终于没梦到老虎,却梦到了老曹。 “老曹,我问你,石守信为什么不让他儿子发奋图强、勤政为民啊?他为什么教育石保兴及时行乐呢?天下有这么坑自己儿子的父亲吗?”她一把抓住老曹的胳膊,摇晃着问他。 “云云,你轻点儿,咋总这么野蛮呢?”老曹这只胳膊有旧伤,最怕突然用力。 “喔,对不起。都是你,好好的,非说我当教练的事。怎么样,就被你给说中了,不但收了徒弟,还是个当官的、比我大好多岁的徒弟。哼,都怪你。”乔云换他的另外一只胳膊晃。 “行了,我可告诉你啊,赵匡胤最是不喜欢锋芒毕露的人,更不能容忍有人非议他的为政思想。所以,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别没学到什么有用的,还给自己惹麻烦。”老曹说她。 “什么意思?你说,石保兴的困惑,不是他爹给他的,而是赵匡胤给的?”乔云问道。 “嗯,还算有点儿脑子。你以为石守信不愿意儿子有所作为吗?他这样教育儿子,实际是在保护儿子。哪个父亲舍得儿子因为年轻不领会圣意而闯祸失宠甚至丧命?你呀,还是年轻,别跟着瞎搀和了。斗斗玩具老虎就行了,就别试着招惹真老虎了。”老曹在他的鼻子上搂了一下,就消失了。 “老曹,你把话说明白点儿啊!老曹!”她醒了。 “乔姑娘,您醒了?昨天难得睡得好,从下午一直睡了一夜呢,奴才都没敢叫醒您用膳。李公公说了,您主要是缺觉了,少吃一顿饭不要紧,关键是要睡好。”伺候她的宫女早在地上候着了,准备帮她梳洗。 乔云这里刚收拾停当,门帘一挑,石保兴没敲门就进来了。看来他早就在门外候着了,只待乔云梳洗打扮完。 “师父,您今天气色大好了。师父打扮好了真是漂亮呢。来,我侍奉师父早膳,你等都退下吧。”石保兴就像个乖巧的小弟弟似的,言行和他的相貌完全不符。 “保兴,吃完饭,我们就去后花园舞剑去。”乔云要兑现诺言,她可不想总这么吊着人家,光忽悠不办事。 “好啊。还有,师父,保兴昨天想了一夜,觉得师父才是真高人。您胸怀宏图伟业,却貌似弱不禁风;您有治国韬略,却游离于政治之外;您有盖世武功,却不领兵挂帅。从师父身上,保兴似乎悟出了一些道理。怪不得父亲那样教导我,其实父亲不是不想孩儿成才,他是在教孩儿韬光养晦。师父您也是。”石保兴边吃边说道。 天啊,他也太抬举我了吧!乔云也从他的话和昨晚老曹在梦里说的话中悟出了一些门道。自己真是天真,幸亏只是对老曹说了,不然可真让人笑话死了。 乔云教了石保兴一些越女剑法,这是她最擅长的,教人一定要教自己最拿手的,否则就是误人子弟。石保兴如获至宝,连连给乔云作揖。 “师父,徒儿还有一个不情之请。”石保兴把一条丝帕递给乔云擦汗,一看也是他精心为乔云准备的,崭新的上好真丝材质,粉色,还绣着淡雅的同色系小花。 “你说,保兴。”乔云以为他还要学别的剑法,这个不难,可以答应他。 “师父,我想请您跟保兴到顺州去,给徒儿当师爷和监军。徒儿知道这要求有些过分,您是千金贵体,不宜离开繁华的京城、优越的皇宫。但是徒儿实在太需要您的帮助了,徒儿保证,到了顺州,也一定保证师父最好的生活条件,一应饮食用度,全都派人从京城专门运送。”石保兴说。 什么?可真有他的啊,他让我跟他去顺州?顺州是什么地方?我来这大宋朝都是计划外的,我打算等曹丕回来,见一下那个李后主,就和曹丕一起去明朝找戚继光的。我哪有什么闲工夫跟你去那样的小地方呢?就是大地方都不行!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负信任 “老曹,你帮我查查石保兴的资料,我有用。”乔云冲老曹说。 “好端端的,又查什么不相干的人?云云,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帮我整理一下咱俩在家里的训练视频资料,把那些你认为不雅的都剪裁掉。”老曹也冲她说道。 “我不是在宋朝上网不方便吗?你快帮我查查,人家石保兴一口一个师父地叫我,我得对人家年轻人负责啊。”乔云说。 “哎,我真是上辈子欠你太多,你这辈子就这么折腾我。”老曹唠叨了一句,开始帮她查。 …… 石保兴眼巴巴地等着乔云回答呢。 “保兴啊,不是师父不想帮你,可是师父还有自己的事要办。我在这里等我的——等,等曹先生,等他回来,我们就要去别的地方了。” 乔云不知道怎么对石保兴介绍曹丕,说他是自己的什么人呢?没法说,总不能说是情人吧。过去也没有“男朋友”这样的称呼,再说那也得是未婚的时候这么叫。现在自己是未婚身份,可那曹丕,早就不是了。 “哦,师父,我知道,您和曹先生,本不是兄妹的。哎,您别怪保兴多嘴啊,保兴并不想探究师父的私生活。保兴是自己也有这方面的烦恼,不瞒您说,这次请您去顺州,也是想请您帮我参谋一个人。”石保兴说着,脸还红了。 “哦,保兴,你还没成家吗?不是说,你的二弟都和皇上的二公主成亲了吗?”乔云听说过,赵匡胤的二女儿嫁给了石守信的二公子。这石保兴是长子,怎么会比弟弟结婚都晚? “哎,师父,保兴也是一言难尽啊。”石保兴叹了口气,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 乔云对别人的感情之事并不感兴趣,如今她和曹丕已经这样走在一起,只想在他的有生之年好好多陪陪他,已经不再为情所纠结,走一步算一步了。现在和曹丕在一起,回去有老曹陪着她,这就是她的感情世界。 “哦,保兴啊,男孩子,洒脱些,喜欢的人就大胆追求,不喜欢的,就拿得起放得下。”她只好这样轻描淡写地安慰了他一句。 “师父,保兴很羡慕您,拿得起放得下。可现实中人,能做到您那般境界可是太难了!这也正是保兴佩服您的一个原因。”石保兴由衷地说。 “什么?你还佩服这个?”乔云真是被这个徒弟弄迷糊了。那么高高大大一个成年男人了,25岁,在古代正经是不小了,大多数人都妻妾成群、儿女一帮了。尤其以他石家的门第,他竟然至今未婚,还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似的,和“师父”探讨着感情困惑,真是太幼稚了。 “是啊,我佩服您。我听旁人都说,您和曹先生是兄妹,可我早就看出来了,您是恋爱中的女子,脸上都带着甜蜜和喜气。我去您的房里,看出您不是独居。对不起,徒儿没有轻薄您的意思,徒儿只是羡慕,您和曹先生正享受着幸福的生活。”石保兴羡慕地说。 “哦,既然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好瞒着的。我是和曹先生相爱,我们也没想背着人,就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乔云很坦荡地说。 “可是,您却不肯嫁给曹先生。”石保兴看着乔云的脸,试探着说。 “嗯,每个人有具体的情况,这是我的选择。每个人有权力决定自己的生活方式,也没有必要介意别人怎么看、怎么议论,自己觉得心安理得就可以了。”乔云面色坦然。 “是啊,我是真心佩服您。师父,我也有喜欢的人,都喜欢很多年了,从我懂事起,我就发誓要娶她。可是,我们的身份不匹配,父亲不会允许我娶青儿。我就拖着,谁都不娶,总是自告奋勇地去随军出征,躲过去很多回被催婚。可是这回,当了一方的父母官,不得不安定下来。我把青儿偷偷接去陪我,但是我知道,迟早会被父亲发现。”石保兴又重重地叹气。 “所以,你请我去你那里,就是为了让我见见你的青儿?她一定是个非常美丽、非常可爱的女孩。”乔云说。 “非常美,非常可爱。在我的心里,没人能比她更好。师父,我不想委屈青儿,不要她做妾。可是,以她的身份,若让父亲允许进我石家,就是做妾都没有资格。”石保兴很痛苦的样子说。 “石保兴,你喜欢青儿,难道就只有娶她才能把她留在身边吗?”乔云盯着石保兴问他,她太了解古代的这种情况了,自己和曹丕何尝不是也受这种困扰? “师父的意思?”石保兴瞪大眼睛问道。 “我问你,你的青儿读过书吗?”乔云问他。 “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不瞒师父说,青儿她没资格学这些,她是偷偷躲在窗下听人家小姐读书,却比小姐们读得都好。她是捡人家扔掉的琴和画具,却技艺非凡。”石保兴自豪又心酸地说。 “哦。她会武功吗?”乔云又问。 “师父,青儿她的武功不在我之下。”石保兴说。 “那不就行了?你把她带在身边,你去出征,她就跟你从军;你做官,她就帮你当师爷。还请我去做什么?你的青儿,这样不是既发挥了才干,又跟在你身边了吗?”乔云说。 “可是师父,青儿她的身份,只是,只是贱婢的后代……”石保兴很为难地说。 “石保兴,亏你还一口一个爱人家青儿!我问你,这大宋朝初定,谁规定的谁就是高贵的谁就是卑贱的?要那样计较,皇上还是不是皇上了呢。我跟你说,我都没鼓励你和你父亲对着干,硬娶青儿当大老婆。凭你一个地方的老大,给青儿安排个适当的职位有那么难吗?说到底,还是你自己,骨子里就认为人家配不上你!”乔云生气地说。 “师父!有些话不能这么大声讲啊!”石保兴被她吓到了,“师父,您说保兴的话,保兴都听着了。您千万不要扯上皇上啊,要掉脑袋的!” 乔云也意识到失言了。“哦,知道了。我就是说,你可以凭自己的努力,把青儿安排得尽量好些,不一定非得娶她。要达到目的,并非只有一种思维定势。不就是为了和相爱的人总能待在一起吗?一起做事、一起成事,有时好过娶回家摆着,替你照顾老小,你却都很少能和她相守。” “师父,保兴懂了。您教训得极是,我是内心太在意那些门第、出身了,是我就没给青儿应有的重视,还抱怨父亲。我其实可以给青儿个差事的,我手下那些人,也有不少平民家的孩子。我只是没想到,青儿她还可以做官。谢谢您,师父,都是您给了我新的思路。”石保兴兴奋地说。 “这就对了。既然人家青儿有知识、有文化,又愿意跟着你,你就让她在帮你做事的同时,也实现她自身的价值,她会更爱你、更珍惜你的。”乔云也高兴地说。 “可是,师父,保兴还有一个难题不知道怎样解?将来我和青儿的孩子,父亲不可能给他太好的名分的。我不想委屈青儿,更不想委屈我们的孩子。”石保兴的问题真是一个接着一个啊。 “石保兴,谁规定的,女人就只能为你们当生孩子的工具?你不是得遵从父命娶一大帮大老婆、小老婆吗?她们闲着没事给你生孩子去呗,凭什么劳动人家青儿又为你干这个、还得给你干那个啊?”乔云愤愤地说。 “师父,这——”石保兴对这个问题的理解好像有点难度。 “哦,也是啊,你理解不了的。不过,等你的孩子长大了,你父亲怕是也老了吧?你要想不委屈青儿和你们的孩子,就让自己有本事起来。你有本事了,自然什么都解决了。不是吗?”乔云说。 “对,师父此言极是。保兴记着了,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青儿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也不辜负师父您的教诲,将来我有了大本事,一定好好孝敬师父您,我也会让青儿向您学习,和我一起尊敬您。”石保兴由衷地说。 呵呵,乔云心中暗笑,我可没那么多工夫耗在你们这儿,我还要跟曹丕去明朝帮光子找他的父亲戚继光呢。 “云儿!我满哪儿找你,你在这儿啊!你没事了吧?我回来了!”曹丕跑着来了,连盔甲都没换,回来就急着见她。 “保兴见过师——师母,哦,不,师伯,也不对。这该怎么称呼呢?在下石保兴,是乔姑娘的徒弟。”石保兴连忙给曹丕施礼。 “哦,我听说了,云儿的徒弟、石守信大人的公子。叫我曹先生就好。”曹丕摆手让石保兴起来。 “云儿,你没事了吧?我都听说了,你没让老虎怎么样吧?”曹丕关切地拥住她,又放开一些,上下打量着她。 “呵呵,我要是被老虎怎么样了,还能站在这儿看着你吗?”乔云开心地笑了。 “师父,您和曹先生,真让人羡慕啊!保兴懂了,明日就回去办青儿的事。”石保兴又向曹丕施了个礼,知趣地告辞了。 “云儿,担心死我了!我们在南方都听说你只身双剑斗四虎的事迹了,别人都夸你是你女中豪杰,只有我,都要心疼死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来。这不是,听到消息当天就往回赶,今天才到。”曹丕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心疼得都发抖了。 “我都没事了。你呢?你跟匡胤太祖去打仗,有没有遇到危险或是非常劳累啊?走,快回去,把这身沉重的盔甲卸去,我帮你按摩放松放松,房间里还有石守信送的熏香,我亲手帮你做spa。”乔云也心疼曹丕辛苦,拉起他的胳膊,就向房间走去。 “云儿,你是怎么双剑战胜四只猛虎的?你没受伤吧?是不是神剑发力,护住了你?”曹丕已经猜到了,尽管那些人传得神乎其神的,把乔云都妖魔化了,但他猜到,乔云一定是用神剑给自己画了个保护圈。 “老曹,这事都传到那么远了?我是不是成了名人了?”乔云问。 “是啊,你已经家喻户晓了。等着吧,李煜就快到了,他怕是都要给你作诗了。”曹丕见她没事,也放松地笑了。 “是吗?我就要见到这位传奇的诗人皇帝了!”乔云兴奋着。 “云儿,你不是说我是历史上著名的诗人皇帝吗?”曹丕开玩笑地问她。 “那可不一样,有本质的区别。你主要是皇帝,诗人、文学家是业余爱好;而李煜正好相反,他是个才情的诗人,却生错了身份,皇帝当得太业余了。”乔云认真地说。 “哈哈,云儿,你是在夸我啊!怪不得你这么喜欢我……”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慕名会见 终于要见到历史上著名的才情诗人、悲情君主李煜了,乔云真兴奋啊。 “老曹,你说,匡胤太祖特意为欢迎李煜,还给他搞了个诗会?这皇帝还真是仁慈啊,对自己的敌人和俘虏都能这么优待!他果然是位贤德的好皇帝呢!”乔云竖起大拇指夸赞赵匡胤。 “云儿,你们后世对各位皇帝都是有公论的吧,他们怎样说我呢?我是问历史上的公论,不是你个人的喜好?有赵匡胤好吗?”曹丕紧张而极有兴趣地问她。 “老曹,我书读得不好,这早都跟你说过了,你就不要为难我了好吗?我只是了解,匡胤太祖和你,都是历史上有较多记载的皇帝。中华历史上下五千年,帝王多得都数不清,能让人朗朗上口的也就那么不多的几十位,你和他都在榜单上。”乔云回答得很策略。 “好吧,云儿,我不为难你。其实我有自知之明,人家毕竟是大朝的开国皇帝,虽然我不了解这些,但是你已经告诉过我了。至于我,我在我的世界里并不是知晓得这么客观,更不甘心自己不能灭吴平蜀,统一中华。但是后来随你到过后世的大唐还有这里,对我的那段历史也侧面了解过一些。我对自己是有客观认识的。”曹丕冷静地说。 “好吧,老曹,我们快去吧。我要见识三位皇帝在一起对诗,真真是太刺激了,我一刻都等不及了!”乔云蹦起来在曹丕的脸上亲了一口,拉起他就往外走。 “对了,云儿,匡胤太祖说今天也有你的诗,你可准备了?”曹丕还为她担心着。 “放心吧,我虽然不会作诗,但是会背。有你们三位帝王在,我也准备的‘帝王诗’,只不过是比你们三位更了不起的领袖!”乔云此刻心里真感谢教练老曹,感谢他的那本《毛主席诗词》,在古代多次帮过她大忙了。 终于见到慕名已久的李煜李后主了,那个坐在赵匡胤右手边的,身穿黑色带酱红色花纹衣服的,一定就是他了!左边还有一个位子,肯定是给曹丕预备的了。 这里有三位皇帝,人家赵匡胤是主人,当然要坐在正中。曹丕是客人,左边身份更尊贵,而且那桌子后面是摆着两只椅子的,看来曹丕旁边就是自己的了。所以,右边坐的这位,一定就是被俘的南唐皇帝李煜了。 “乔云参见皇上。”乔云跪下给赵匡胤行君臣大礼,曹丕冲赵匡胤一拱手,又转身冲李煜一拱手,然后拥着乔云走过去,让乔云坐在自己旁边,然后他才坐下。 “这位,一定就是传说中的打虎女英雄乔姑娘了!”对面的李煜没等乔云给他施礼,就主动冲她抱拳打招呼。 “这位一定就是久仰大名的李前辈了。在下乔云,给您施礼了。”乔云刚才就想向他问好,但是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他。有心称呼他皇帝,但赵匡胤在这里,她怕赵匡胤会不高兴。 这回人家都主动向她问候了,必须要有所表示,所以,她只好称呼李煜“前辈”,站起来给他施了个晚辈对长辈的礼。不过,这李煜看上去一点儿都不老,也就三十多岁的模样。 “哈哈,乔云,你还总是给皇兄我惊喜啊。子桓兄弟不在,你就更长本事了,一人双剑斗四虎,简直让人无法不惊叹!快给朕讲讲那天的精彩经过,也让李先生见识见识。”赵匡胤随意地说笑着,看来今天的气氛还是融洽的,没有因为有“俘虏”在而显得尴尬紧张。 他称呼李煜“李先生”,称呼曹丕为“子桓兄弟”,是因为那是剑坛的“同学”,而这里的别人却也称呼曹丕“曹先生”,看来这大宋朝对别的皇帝都叫“先生”啊。 “回皇兄的话。”乔云听赵匡胤刚才对她说话自称皇兄,那就是说给李煜听的了,所以她就这样接话,“我那日只是好心帮那母虎接生了两只小老虎孩子,那对老虎夫妻为了感谢我,所以才给我行礼,然后就全家走了。” “哦?你还会给老虎接生?乔云啊,你还有什么过人本领是皇兄不知道的?子桓兄弟,你咋也不告诉为兄?”赵匡胤惊讶地问道。 “兄长,子桓也是刚刚才和您一起得知的,还有给老虎接生,之前也只是听说云儿她只身斗四虎,都不知道是两只大的、两只小的。云儿,快给大伙讲讲经过。”曹丕也急着问道。 是啊,曹丕他也是在南方战场听人去向赵匡胤汇报,说乔姑娘跟石守信大人的大公子出去打猎,遇到老虎,她一个人对付了四只虎,把它们都打跑了。乔姑娘当时非常镇定、勇敢,但回来后也后怕,还受惊发烧了,但是并没有受伤。 曹丕立即一路快马飞奔,回来发现乔云已经好了,就没再让她讲那天的经过,怕再唤起她恐惧的记忆。他就理所当然地想象,是乔云面对老虎时,用神剑给自己画了保护圈,老虎袭击不到她,最后才走的。没想到,还有给老虎接生的环节? 乔云没想到,不是说三位皇帝对诗嘛,怎么变成让她讲这个了?就有点儿尴尬地说:“我哪里会那么多啊,就是碰巧看那母虎很痛苦的样子,身下还流出了血,就帮着把两只小虎抱了出来。后来,那公虎也来了,它们一家四口谢过我,就走了。” “好啊,乔云,真乃女中英豪!胆大心细又有谋略,临危不乱,办事讲原则,有章法,不但救了猛兽,自己还没受伤。这样的胆识,怕是男子也不及啊。不如,你就……哦,这事朕私下里再与子桓兄弟商议。现在,我们吟诗品酒。子桓兄弟和李先生都是大诗人,朕和乔云就见识见识。”赵匡胤是想直接说留下乔云为他做事,但是还涉及到曹丕的行程,就又咽了回去。 “好啊,早就听闻李先生的诗文才出众、辞藻华丽,曹某就见教了。请。”曹丕冲对面的李煜一伸手,请他先来。 “这不合适吧?还是曹先生先来。”李煜如今是俘虏,他不好意思抢先,就谦让着。 “李先生不要客气,您先来,曹某洗耳恭听,然后曹某再献丑。还有,乔云她早就仰慕李先生的才华,您先作一首,然后她也有准备的。”曹丕说。 “哦?乔姑娘真乃文武双全啊。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先抛砖引玉了。突然来到此地,还没有准备,就先吟诵一首不久前写的《采桑子》吧。”李煜说着,站起身,走到屋子的正中央,开始吟诵起来。 “辘轳金井梧桐晚,几树惊秋。昼雨新愁,百尺虾须在玉钩。 琼窗春断双蛾皱,回首边头。欲寄鳞游,九曲寒波不泝流。” “嗯,果然好词。”曹丕先带头称赞着,他不写词,他擅长写五言和七言诗,但他知道乔云喜欢背诵她们时代的一位领袖的词,于是他说,“这《采桑子》,云儿也准备了一首,不如请她和上一首。” 呵呵,曹丕,有你的啊,你怎么知道毛主席诗词里就有《采桑子》呢?好吧,那我就给你们背诵,震一震你们的威风。于是她说:“好吧,那乔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先生这首是写秋的,我这首也是。” 乔云也学着李煜的样子,站起身来到正中央,也有模有样地背诵开了:“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 “哦?乔云,这是你的诗词?如此大气豪迈,倒像是出自一位帝王之笔啊!”赵匡胤惊得站了起来,很快,他发觉自己失态,又坐下了。 “兄长,云儿她这是懂帝王的心。哈哈,这首权当是献给皇兄的了。”曹丕打着哈哈,一语双关,意思是说乔云爱他,他是帝王,自然她就懂他的心了。 “对,对,乔云妹妹作得好啊。子桓兄弟,该你了。”赵匡胤借着台阶就下了。 “好吧,那我也来一首写秋的。”曹丕没有到场地中央,就站在原地,吟诵起来。 “漫漫秋夜长,烈烈北风凉。辗转不能寐,披衣起彷徨。彷徨忽已久,白露沾我裳。俯视清水波,仰看明月光。天汉回西流,三五正纵横。草虫鸣何悲,孤雁独南翔。郁郁多悲思,绵绵思故乡。愿飞安得翼,欲济河无梁。向风长叹息,断绝我中肠。” 再看对面的李煜,竟然用衣袖拭着眼角。这首诗,让他添了伤怀。 乔云知道,这首诗不是曹丕现作的,因为要写秋,他可能是临时从脑海中翻出来应景的。不然,他也不会说什么“思故乡”的话,跟我出来是他要的,他还有什么好思念的? “都是绝世好诗词,朕今天真是开心。乔云,皇兄最喜欢你的那种大气磅礴的。你说实话,那首是不是给你的子桓写的?你得给皇兄再单写一首,不然皇兄要挑理了。”赵匡胤今天高兴,刚才多喝了几杯酒,话开始多了起来。 这有何难?既然我在这里麻烦你,就讨你些高兴又有何妨?毛主席的诗词,随便一首都大气磅礴,最是给你这种雄心勃勃的帝王鼓劲助威。于是她又站起身,面向赵匡胤,开始背诵起来: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好!”赵匡胤再次站起来,高声喊道,吓了李煜一抖,“乔云,你果然善解人意。就这首,太符合朕当下的心境了。吩咐下去,找李建中来抄写了,表好,挂在朕的御书房。” 天啊,宋太祖的书房挂毛主席诗词,这也太雷人了吧!乔云连忙退了回来。 …… “云儿,你在大宋朝太露脸了。赵匡胤本来是不赞成女子抛头露面的,他今天表面上夸赞你,我看,咱是时候该走了。”曹丕出来后,贴着耳朵小声对她说。 “是,我本来就打算见过李煜就走。咱俩快离开这儿吧。”乔云说。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拒绝赴约 “老曹,按说,我也算是穿越时空的‘老司机’了,到明朝去找戚继光将军,也是我穿越计划中的最后一站了。可我怎么越是穿得多了,反倒越是心里没底、反倒更加紧张呢?我这段时间自己待着就总在想,每一次,都一心参照着之前的经验,结果,却每次都不相同。也不知道这回咱俩又将以什么样的方式穿走、会不会顺利?”乔云一边拉着曹丕的胳膊往回走一边说。 “是啊,云儿。我也是。本来我以为我对任何事情都有办法做好,任何困难我都不怕。尤其是穿越这事,我也经历过几次了,如果说你是‘老司机’,那我也算是个‘中司机’了。因为每次不是和你同行就是穿去那个地方找你,都是满怀信心的。可是现在你这么一说,我发现也真是,越来越没有把握,越来越紧张了。”曹丕也说。 “可是,计划已经订好,就必须执行。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可能留在这大宋朝。就算不去明朝找戚继光将军了,不帮助光子了,就算各回各的时空,也还是要穿。所以啊,与其放弃目标就此分开,还不如按原计划,至少还可以互相作伴。”乔云思考着说。 “云儿,看你说的,我怎么可能和你分开呢?我都是时日无多的人了,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了,我是说什么都不可能放你自己走的。”曹丕从她的手里抽出胳膊,反过来拥着她。 “那,我们就准备出发吧,这里也不适合再停留了。”乔云说。 两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回到了房间。桌上,有一封信,上面写着乔云收。 “云儿,谁给你写的信呢?”曹丕拿起信封,看了看,递给了乔云。 我的信?能给我来信的,除非是老曹。在大唐时经常收到老曹的信,帮我查资料,提供很多帮助,但那时是因为这个老曹不在,我才会经常在梦里和那个老曹见面。现在,这个老曹就在身边,那个老曹还会给我写信吗?万一真是那个老曹来的,曹丕他会问我吗? 问也没事,怕什么?那是我的教练啊。可是,他会不会要看信的内容呢?现在我和老曹都是那种关系了,老曹他在信里万一写一些只有我俩能说的话,这个曹丕会怎么想呢?他一定会吃醋,还会伤心,那可怎么办呢? 乔云犹豫着,有点儿不太敢接那信看。 “云儿,你的信,怎么不看?要不,我帮你拆开了?”曹丕还拿着那信,她没接,他的手就举着信悬在那儿了。 “不要!”乔云一把拿过信,匆忙看了一眼信封。 果然是写着她收,但,不是老曹的笔体。 哦,谢天谢地。 哎,乔云立刻就被自己的这种心理反应所不齿。我不是口口声声说爱老曹吗?不是在大唐时还总盼着他的信吗?这回在曹丕跟前,咋就那么怕收到老曹的信呢?我跟曹丕这样在一起,我对得起老曹吗? “云儿,谁来的信?你能认出信封上的笔体吗?”曹丕看她不拆信,又接着问她。 “不知道,不认识。”她也疑惑着。在这大宋朝,不比在大唐或者汉朝之类的,在那里她还有些朋友。可是这里,除了皇帝赵匡胤,就不再认识别人,而且来的时间又这么短,都来不及认识谁。哦,对,还有石守信父子,是她唯一接触过的人。 可是,石守信不可能给她写信。那石保兴,应该也不会,这才刚和他分开两天,他走时也都道别过了,以自己和他的交情,还达不到刚分开就写信的程度,而且也没什么事需要在信上交流。 还是得拆开,看看就知道了。她就当着曹丕的面拆开了信封,拿出信来看。 “什么?赵廷美?我不认识他啊。”乔云打开信就先看落款,这名字她根本不认识啊,为什么给我写信呢?她疑惑地说了出来。 “来,给我看看吧。赵廷美,应该是匡胤太祖的兄弟。”曹丕接过去信,思索着对她说。 “不对,他的弟弟叫赵光义,是宋太宗,把他哥杀死后他就当了皇帝。”乔云轻描淡写地说,只是在陈述这她所知道的历史。 “什么?匡胤太祖是被他弟弟杀害的?”曹丕很吃惊,压低了声音问她,却语气非常惊讶并且悲痛,“云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哦,让我想想啊。宋太祖赵匡胤,好像是活了五十左右岁。我记不太清了,应该是。你也知道的,在剑坛时他就是挺大岁数的了。”乔云也思索着说,“是啊,以前只把他当成历史人物,古代皇帝家里面,兄弟之间互相杀戮的很多,所以我就没太往心里去。也是啊,匡胤太祖是我们的剑坛‘同学’,还给我治过伤,我们俩这次还来麻烦他,现在想想这事,心里是挺不好受的。”乔云坐下来,慢慢地说道。 “云儿,你打算怎么帮匡胤太祖呢?”曹丕也坐下来,手里拿着信,没顾上看,问乔云。 “怎么帮?帮也得有那本事啊。我说过多少次,历史就是历史,我要是能改变,我还是我吗?我就成了神仙了。哎,想到匡胤太祖那么好的一个人,被他的亲弟弟用斧子砍死,我心里都要难过死了!”乔云叹着气说道。 “什么?还是用斧子砍死的?对了,匡胤太祖跟我说过,他有两个兄弟,本来还有一个兄长、一个小弟,都过世了,现在只有兄弟三个了。”曹丕想着,说道,“二弟叫赵匡义,为了避他的讳,改名叫光义;三弟叫赵匡美,改名叫光美,也叫廷美。” “哦,那这个写信的人就是他的三弟了。幸亏不是那个赵光义,一想到他砍死了他的亲哥哥,我就恨他,也怕他,这人一定是个大恶人!”乔云恨恨地说。 “我们先看看信吧。”曹丕说着,凑过来和她一起看信。 “乔姑娘,很冒昧给你写这封信。我是魏王,皇上的同胞兄弟,名叫赵廷美。我在宫中见过你,是从侧面,可能你对我没有印象。我对你印象很深,你长得漂亮,又有一人斗四虎的本事,非常希望能结识你这位女英雄。宫中人多眼杂,说话不方便,特约你明日午后,到城外瓷器厂后门,我有话跟姑娘说。请勿告与他人。” “啊?他约我去城外,还是那么诡秘的地方,他想要干什么?”乔云紧张地说。 “这个魏王,是皇上的弟弟。你是皇上的客人,他不会不知道。他有话不来宫中找你说,还把你约去那样的地方,想来这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云儿,你不了解历史上对这个人的介绍吗?”曹丕问她。 “我不了解,也许网上有吧?但是我不知道,没印象。老曹,你是不是担心他对我有那种意思,所以才说他人不好吧?”乔云了解曹丕,他最恨别人打云儿的主意。 “云儿,就算他没有那种意思,也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不然为何怕让他皇兄知道?”曹丕说。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是,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乔云为难地说。 “不去。”曹丕斩钉截铁地说。 “不去,会不会不好?”乔云犹豫地说。 “不会不好。不去,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不让他有机会再见到你。”曹丕态度坚决地说。 “哦。”乔云答应了一声,“那,我们还没计划好怎么去找戚继光将军呢?” “是没计划好。明天走,也不是马上就穿越,我们先离开这皇宫,但是也可以在这大宋朝转一转,看看民间的生活。我这回有钱了,跟匡胤太祖出去打仗,缴获了不少值钱东西,他都没要,给我留下了,说是送你的。我们出去就不愁没钱花了。”曹丕说。 “是啊,我们来这里一趟,不能只闷在皇宫里,是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我们出去,是不是就再也不回来了?我们是就在这都城里玩玩,还是远一些走?我们走的话,还要不要向皇帝辞行?”乔云把她能想到的问题都一起提出来。 “这些,我也要逐一想,逐一计划。云儿,你是不是困了,我看你的眼睛都没神了,不如你先睡一会儿,我想想计划。”曹丕起身帮她投了块脸巾,让她擦脸躺下。 乔云也是觉得有点儿没精神,就听话地擦擦脸和手,躺下了。 …… “云云,你不能去见那赵廷美啊。那个人,不比赵光义好到哪去,他也谋划篡夺皇位,还与兵部尚书勾结。他因为不满哥哥赵光义不把皇位传给他,就欲以谋反,被废。但宋太宗仍封其子赵爵为襄阳王。后来襄阳王叛乱,被包拯等剿灭。” 乔云听到一个声音对她说话,却看不到人。这声音嘛,是老曹,也像曹丕,他俩声音本来就是一样一样的。可从这话的内容判断,应该是老曹吧? 他叫我云云,那就应该是老曹。可他接着就反对我去见赵廷美,这又像是曹丕,刚才他就坚决反对我去赴约。还有,他后来讲那赵廷美的事,又像是老曹,曹丕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一定是老曹从网上查到的。 他说什么?赵廷美的儿子后来被包拯剿灭了?包拯不就是包公青天大老爷吗?包公剿灭的人,一定就是坏人。对,还是老曹知道得多,不能去见这个赵廷美。好吧,那就听这两个老曹的话,不去。 “云云啊,你去找戚继光,就奔浙江那边去,他现在应该在那儿。”那个声音又说了一句。 “老曹,你真好,你总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我提供最有用的信息。老曹,我好想你!老曹,我爱你。”乔云在睡梦中想要抱住老曹,她似乎不再因为和曹丕在一起而感觉对不起老曹,而是大声地喊着他,伸手去摸他。 “老曹,我爱你!”乔云喊出了声,也伸出了手,却摸了个空。 “云儿,我也爱你。我在这儿呢,你做梦找不到我了?我来了。”曹丕过来了,伸出手接住她的手,乔云也从梦中睁开了眼睛。 “老曹,我们奔浙江一带去吧,戚继光将军现在在那里。”乔云确定地说。 “哦?云儿,我刚刚在拟定计划,也是这样写的,你不会在梦中看到我写的字了吧?”曹丕说着,从桌子上取来他刚写的计划书,拿给乔云看。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海边被围 “嗯,挺好的,和我想到的都一致,有些我没想到的,你也都写得很仔细。老曹,咱俩总能心有灵犀哈。”乔云看那份计划,边看边点头称赞。 “是啊,咱俩就像是一个人,你想的,我就能写出来。”曹丕高兴地拥着她,“云儿,今天咱俩就收拾东西,我待会儿就出去雇车,明天来宫门外接咱。匡胤太祖那儿,还是要打个招呼,但不说不回来了,就说出去逛逛,大概去外地。什么时候逛好了,就回来。”曹丕说。 “哦,那我们就抓紧分头行动吧。我收拾东西,你出去雇车,这样提高效率。”乔云说着,就起身下地。 曹丕回来时,乔云已经都收拾好了。本来东西也不多,只带上值钱的和可以当钱花的就是。 “云儿,我已经跟匡胤太祖打过招呼了,明天会有马车来这里接咱们,送到宫门口。他说给咱俩派车一直跟着,我拒绝了。要是有专车去,就还得专车回来,不然人家咋回来交差?”曹丕一进门就向乔云汇报。 “你都向他辞行了,不用我去了?”乔云是觉得,都是剑坛的“同学”,人家赵匡胤还给她治过伤,就这么走了,不亲自去辞行,有些于心不忍。 “是啊,我自己去,才不会让他多想。你是女孩子,更重感情,若是彻底离开,必会亲自道别,说不定还会表现出依依不舍。你不去辞行,就说明我们走不多远,很快就会回来。”曹丕说。 “哦,你说得也对。只是,我们这一走就不回来了,等下次再回剑坛,我见了他,他会不会不高兴?”乔云还是有些纠结。 “不会。云儿啊,帝王心,不可测。那天他嘴上说要重用你,可实际上,你若表现出很愿意做官的样子,他反倒会多疑了。今天我去辞行,就说你嫌待得闷了,要我带你出去玩,他一听就信了。你年纪小,待不住,这是人之常情。可你若帮他做事,他就会想得复杂,还会牵扯到对我的猜忌。他可不是我和刘秀,真心想重用你。尤其是,这回不是你自己来,还有我。”曹丕说。 “他有说过留我做官吗?没有。我根本没听到。”乔云使劲回忆,赵匡胤的确是没说过。 “是没明着说,就要说出来了,又咽下去了。云儿,听话听音,他没说,但比明说更明确。我听出来了,估计那李煜也能猜到七八分。说七八分是因为他不了解你的来历,若是了解,换了剑坛的任何一位,都会听得明明白白。”曹丕说。 “哦,我想起来了,他是想说什么,然后就说先不说了,等跟你单独说。哦,他是要说这个啊。怪不得?我才不给他当官呢,连你的官我都不当,凭啥给他当?”乔云撇了撇嘴,像小孩子那样任性地说。 “所以啊,今天我一去辞行,他马上就能明白,是你不想做官,所以借口出去玩推脱,也有真想出去玩的意思。你要是亲自去见他,万一他再提做官的事,你答应或是不答应,都不好。”曹丕说。 “哇,帝王心,真是不可测。老曹,都说伴君如伴虎,我天天伴着你,就是陪着一只大老虎啊,真可怕!”乔云顽皮地抱住他的肩膀,用夸张的表情,学着老虎吃人的模样。 “是呗,若是换了别人,早就被老虎咬死或是吓死了。但是你不同啊,你是打虎女英雄,一个人都能对付四只老虎,何况我这一只呢?还是只爱你的老虎。”曹丕爱惜地刮着她的鼻子,又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那些老虎,是因为我有剑,所以不怕它们。你这只大老虎,因为我贱,贱得非要跟着你。”乔云也就势依偎在他的怀里,撒娇地说。 “所以说吧,一剑得天下。古今帝王,赢得天下,都凭一只剑。有人剑术高超,有人剑术平平,但是,都有顽强的剑魂一般的意志。但是,能赢得了宝剑的,只有贱,你贱,我比你更贱,所以,我终于赢得了你。”曹丕深情地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说。 …… 第二天一大早,马车就在门口候着了。赵匡胤身边的贴身太监头子亲自来送他们上车,还给备了好多盘缠和食物、用品。 出了宫门,换上曹丕雇的马车,一路向东南方向。曹丕计划的是,不管什么时候穿越去明朝,都要朝东南沿海方向行进,一边看大宋的风光,一边朝目的地靠近,两不耽误。乔云很赞同,认为这是个很有效率的安排。 一路上,两人游山玩水,论剑谈心,好不舒畅。起初乔云有点着急,怕耽误了计划。但是曹丕说,穿越时空的事,并不是你出发得早,到得就会早,比如他,出来时都是39岁的末日年纪,到这里却又找回了10年的光阴。 于是,乔云想了想,也是,只要找到戚继光将军,对他说明光子的事,就算了却了心愿。至于她到的时候戚继光将军是多大年纪、光子又是什么情况,都不是她能决定的,只能交给时空决定了。 还有更重要的,现在曹丕好不容易变成28岁的黄金年华,万一下次再把他穿老了或者穿小了,尤其是变成三十八九岁临死的时候,她该多后悔!所以,她就不再催促,尽情地享受两个人在一起的幸福时光。 这天,两个人终于见到了大海。 “老曹,看来,这就是戚继光将军抗击倭寇的地方了。在这大宋朝,中国还是非常强大、无人敢欺负的。听说,宋朝是历史上最发达的时期,实力甚至都强过大唐。宋朝后期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如果不是被异族的元朝所灭,中国就会在世界上率先进入资本主义社会,到清朝时就不会被八国联军侵略了。”乔云感慨地说。 “云儿,你可真了不起,知道得这么多,你不是说读书不好吗,我却看你挺有知识的?”曹丕赞许地看着她,问道。 “我说的这些,都是最基本最肤浅的历史知识,有的是从课本上学的,有的观点是——是我的教练灌输给我的。”乔云不得不说起老曹。 “云儿,我发现你特别崇拜你的教练,她也是个大美女吧?我猜一定是,年轻时一定追求的人不少。”曹丕笑着问她。 啊?怪不得他从来不吃醋,他还以为我的教练是女的?这,要怎么回答他呢?乔云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不禁很是纠结。 “哈哈,云儿,你急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以为我就那么花痴,随便什么女子都感兴趣?再说,我来世去找你,也是一千多年以后的事了,就算你的教练再优秀,到时候也都不在了。到那时,我才是你的教练,只教你一个人的教练。”曹丕微笑着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乔云可是多想了。他这样说,莫非,我的教练老曹,真的是曹丕下辈子变的?他俩长相一样、身材一样、声音一样,连说话、走路的气质都一样,尤其是,对我都那么好!天啊,人真的有前世今生? “抱歉,打扰二位,请问,您们就是曹先生和乔姑娘吧?”乔云真想着心事,突然从身后过来跟他俩说话。 “公子是?”曹丕看对方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穿得也很体面,就问道。 “在下是魏王的人,魏王请二位到那边的亭子里说话。”那年轻人礼貌地说着,还伸手请他们朝那个方向看。 果然,亭子里站着一个人,亭子四周,有不少暗哨保护着。乔云是看不出这些暗哨,曹丕最是深谙这种微服出行,看来今天是躲不过的。 “云儿,我们过去吧。”曹丕故作轻松地说话,拥着乔云走。乔云紧张地抬眼看着曹丕,曹丕则回应给她安抚的表情。 “殿下找我和云儿有什么事吗?”曹丕一进亭子,就并不客气地问道。既没行臣子见亲王的礼,也没有什么谦恭的用语,甚至连抱拳的礼节都省了。乔云就跟着曹丕,他什么样,她就跟着什么样。而且曹丕始终都没有松开拥着她的手臂。 “曹先生,果然气度不凡,本王向先生问好了。”那赵廷美微微一拱手,似乎是挑理了,讽刺曹丕对他不讲礼仪。 “别来这些虚的了,有话直说吧。你给云儿写信约她见面,还不让你皇兄知道,是不是也不打算让我知道啊?你单独约云儿,是看她有本事,想让他帮你出力吧?”曹丕开门见山。 “好,本王最喜欢把话说在明面,看来曹先生也是明白人。那,在下就不只请乔姑娘,连曹先生一起。只要二位替我办事,他日本王登基,曹先生就是当朝宰相,乔姑娘,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先生不介意,我愿意封乔姑娘为后。”赵廷美年纪不大,也就和乔云相仿的样子,应该不到二十,说话很傲慢的样子。 “呸!”他之前的话曹丕只觉得轻蔑,没想到他还敢斗胆说出最后这句,简直触了曹丕的肺管子,一抬手,就把龙吟剑抻了出来。 “曹先生,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这才刚说话,要是对刚才的条件不满意,我们可以讨价还价,这不说话就拔剑是何道理?”他还故作镇静地站在那儿一动没动。 这赵廷美,还以为曹丕只是赵匡胤的朋友,自从这两个人来,他就注意调查着,还亲自进宫侧面观察过。帮他调查的人汇报说,这两人是兄妹,都剑术高超。前些日子赵匡胤带着曹丕出征,没带乔云。他的分析是,曹丕是皇兄的朋友,这个女的只是跟着哥哥来玩的。 当他得知乔云有勇斗四虎的本领,就想把这个女子为自己所用。又看她年纪和自己相当,长相漂亮,真是想过将来立她为后。理由是,既自己喜欢,又有本事镇住后宫。所以,他原计划是单约乔云,施展自己的魅力让她喜欢自己,然后离间这对兄妹,因为他不太想用皇兄的朋友。 那天他去赴约,被乔云放了鸽子,就亲自进宫打探。多方打听,得知他们雇了马车朝东南方向走了,他就一路狂追。曹丕和乔云是一路游山玩水,自然速度上比不过他的穷追,所以,他料想他们会来这里看大海的风景,就先来此守株待兔。 乔云一听他这话,也是非常气愤,竟然敢动这种心思?我要是想当皇后,还犯得着来找你?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于是,她也当啷宝剑出鞘,而且上去就把剑刃压在了赵廷美的肩膀上。 “保护王爷!”周围那些暗哨一下子把亭子包围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名将亲迎 那些暗哨呼啦一下子把亭子包围住了。 只见那赵廷美一点儿都不紧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这边人多,而对方只有两个,况且这些暗哨都是跟了他多年、他最信任的,无论是忠心还是本领。 “臭丫头,还挺猛的啊。你把本王放开,本王就叫他们不为难你哥哥。”那赵廷美还色眯眯地看着站在他身边的乔云。 “切,二百五。你睁开狗眼看看,要不要求我‘哥哥’放了你的那些废物狗腿子啊?”乔云轻蔑地说。 “啊?”赵廷美这才把眼睛从乔云的脸上移开,刚才他一直猥琐地瞅着人家姑娘的脸,都不顾架在他肩头的剑。这一扭头看不要紧,才发现他的那些手下已经个个被曹丕收拾得扔了兵器,忙着捂从伤口流出的血了。 “啊?果然厉害!他们可都是本王精心培养多年的高手呢。看来,本王眼力不差,你们兄妹,正是我寻觅已久的人选。乔姑娘,你有什么条件只管提,本王一旦登基,第一件事就办你的。”赵廷美还在痴人说梦。 “你脑残吧?见过没数的,没见过你这么没数的。就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乔云挖苦着他,“你这脑洞是不是开到天际上了,你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姑娘这话何意?本王听不完全懂。什么是脑残、什么是脑洞?最后一句本王可以回答你,我体重158斤,够重吧?如果你嫌弃我不够威武,我可以多吃肉,保证达到你的要求。”赵廷美认真地说着。 乔云却被他逗得笑个不停,抬起剑,在他脸前一个劲儿地晃,像是训马戏团的小丑。 “云儿,不要伤他性命,这人也挺有趣的。给他点儿教训,我们走吧。”曹丕走过来,用剑尖轻轻戳了一下赵廷美的下巴,“小子,往后长点儿记性,做事前动动脑子。先学会识数,再想别的。” 血顺着他锦缎的衣服淌了一前怀,把淡紫色的新袍子染上了鲜艳的红花。那些受伤的手下连忙上前安抚,曹丕拉着乔云的手就出了亭子。 “快,给我追上那两个妖人男女!”赵廷美捂着下巴喊,可手下这些人个个带伤,哪还有本事追?一群伤员,堆坐在亭子里,眼睁睁地看着一对俊男靓女牵手上了水边的一艘漂亮的游船。 “那船是本王的!前天才花了一千两黄金造好的!快给我追回来!”他越喊,抻得下巴越疼,他又强忍着疼冲手下唠叨着,“我看这对男女,不像是兄妹,好像关系不大正常。那男的,好像就是因为我说要封那姑娘为后,才开始拔剑的。你们,看到、听到没有?” 手下这些都是他的心腹,却也不敢随便接话,再加上都只顾了伤疼,没人回答他。 “本王在问你们话,你们都聋了还是哑了?”赵廷美一张大嘴说话,下巴又疼得他一捂。 “回王爷的话,有一次在下去宫中办事,碰巧看到他们俩一起走路,我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兄妹,不但搂着,那男的还亲过那女的脸。”一个说。 “对,那天是咱俩一起去的,不但亲了脸,还亲了嘴呢。”另一个说,“亲嘴的时候你正好蹲下系鞋带,没看到,我刚要招呼你看,他们就亲完了。” “还不给我闭嘴!”赵廷美气得大喊,“咋不早向本王汇报?” “这,您也没问过啊。”那两个人小声说道,心想,谁知道您还真把他俩当兄妹了?我们还以为凭您的本事,明知道那女的有相好的,也能给抢来呢。 船上,曹丕兴奋地划着桨,“云儿,他的这艘船还真不错,有速度,划着还不累。你坐那儿也还舒服吧?我们的值钱东西都带上没有?” “只带了金子、银子和华佗的神药,别的都在客栈呢。咱俩出来逛,也不能带那么多东西啊。”乔云说,“老曹,你的意思,是咱俩就不回去了?” “都把人家的王爷打伤了,你还想回去自找麻烦?哈哈,云儿,你还真是什么野兽都不怕啊?”曹丕笑着说道,“没事,那些东西不要也罢,只要有钱,都可以买新的。还说不定,我们在这大海上,直接就穿越去了明朝了。” “呵呵,你的脑洞也好大呀,老曹。你这么划船,就能划到明朝去?那得把你累成啥样啊?”乔云说着,却停下了,然后又思量着说,“也是啊,你从三国去虬髯客那儿,不就是划船去的吗?一切皆有可能。” “云儿,我有一种预感,我们就快见到戚继光了。”曹丕放眼向远方望去,“云儿,你看,那边好像有很多大船,像是作战用的军船。” “是啊,果然好大,而且很多。老曹,我们好像才出海不长时间吧?你有感觉到划船累了吗?”乔云也放眼望去,果然是,很多的大船一字排开,而且船的背面,就离岸边不远了。 “不累,我也觉得刚上船不长时间,所以才觉得不太对劲啊。”曹丕说。看样子,他比乔云更镇定些。 乔云起身,来到船舷,仔细地向对面望去,“老曹,我好像看到那大船上的旗帜了,你看,那是什么字?风吹得看不清楚。 “是‘戚’,戚继光的‘戚’字!云儿,我判断我们是到了戚继光的地盘了!你的信息果然准确,我们奔这个方向走,果然戚继光就在这里。可是,看样子他们正在战争状态,会相信我们的身份吗?该不会把我们当成敌军的探报吧?”曹丕思忖着说。 “怕什么?我们就说要见戚继光将军,就说是光子的朋友,戚继光一定会相信的。”乔云大咧咧地说,紧接着,她就也改变了语气,“可是,万一我们穿来的时间不对,光子还没被戚继光收养,或着,光子还没被倭寇掠走,再或者,或着别的什么时段,还真是就说不清楚了。你也不能说你是来自三国的皇帝曹丕啊。” “云儿,你看,有一艘小船向我们这边驶过来了,看样子已经发现我们了。”曹丕停下了手中的桨橹,指着那艘船让乔云看。果然,是朝着他们这边来了,越来越近,已经看到船上的人了。 “老曹,你看,那上面有三个人,两个在划桨,一个站着向这边看。你看,就是那个,看上去还挺威风的样子呢。穿着的那是什么?是铠甲,还戴着头盔,应该是位将军。老曹,他不会就是戚继光吧?看样子年岁也不小,能赶上匡胤太祖的岁数了。”乔云边看边说。 那船已经距离他们很近了。 “喂!对面的可是曹子桓皇帝和乔云姑娘?在下戚继光,前来迎接二位。”果然,这喊话太让人不敢相信了,戚继光亲自来接,而且知道他俩的名字和身份! “您好,戚继光将军,我就是乔云,这位就是曹丕皇帝。”乔云也冲他挥手,大声喊道。 曹丕冲那边点头微笑,然后继续划桨,迎着那艘船而去。 两船交汇,戚继光亲自上前接他们上了他的船,热情地与曹丕拥抱,又和乔云诚恳地握手。 “劳烦皇帝陛下亲自来这里找继光,在下真是感激又惭愧啊!您国事繁忙,却放下大事来帮继光的家事,实在是愧不敢当。还有乔姑娘,您身上还有伤,也这么旅途劳顿地跑到我这战场上来了,快,我带二位回去休息,然后再摆酒详叙。”戚继光激动地说。 戚继光将他们直接请进了自己的帅帐,已经有人备好了酒菜,三人坐下详谈。 “戚继光将军,您怎么会知道我们要来的?光子,哦,不,小光,小光他是您的儿子,他已经回到中国了,现在应该还在剑坛。他是被倭寇掠了去,吃了不少苦,但是现在苦难都已经过去了。”乔云先开口说最重要的信息。 “是啊,这回我终于可以放心了。都这么多年了,每当想起这事,就觉得对不起小光的亲生父母,我没有照顾好这个孩子,那么小就让他跟我从军,还让丧心病狂的倭寇给劫走了。唉,乔姑娘,我听说了,你在剑坛上对小光很是照顾,他只信任你。哦,还有曹皇帝,也是待小光很好。我敬您二位,感谢的话说不尽,全在酒中了。” 戚继光说着,仰头干杯。曹丕也干了,乔云喝了一小口。 “剑坛的事,我是七天前才知道的。是一位叫做越女的前辈,亲自来向我传达的指令,命我今年八月十五前赶到云光山。您二位的消息,也是越女剑主告诉我的。”戚继光说。 “是月儿姐姐!月儿姐姐来过这里了!”乔云兴奋地摇晃了一下曹丕的胳膊,然后,很快又放下了,“对不起,我摇疼你了。” “没事,摇吧,不疼。”曹丕笑了笑小声说。 哦,我怎么又把他和老曹混为一体了,是老曹的胳膊有伤怕使劲摇晃,这个是曹丕,他的胳膊好好的。 “戚将军,您见到光子,哦,不,见到小光了吗?”乔云一个劲儿地问,都不给曹丕说话的机会。 “还没有,但是越女前辈给我看了她的万花筒,从那里,我见到了小光,他在剑坛的密室里,跟着墨子大师在整理资料。那孩子长高了,和他的生父一模一样,很英俊的。他还不知道我看到他了,可认真的样子了,我看到他,真是,真是悲喜交加啊。”戚继光激动地说着,掏出手帕擦眼泪。 乔云也跟着掉泪了。“戚将军,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剑坛?小光要是知道就要见到您了,得多高兴啊!” “云儿,每位剑客去剑坛,都不是自己决定时间和方式的。你忘了吗?就连我们俩,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再去呢。”曹丕接过去她的话。 “哦,是啊,我是受伤掉进了井里,然后爬出来时,就趴在山上了。后来才知道,根本没有什么井,那就是时空隧道。”乔云回忆道。 “是啊。”戚继光说,“我只要知道小光还活着,还好好的,尤其是又回到了祖国的怀抱,还这么有出息,为剑坛出力做事,就是见不到到他人,也非常欣慰了。还有,越女前辈安排我教乔姑娘我的戚氏十三剑法,我这里还有些军务没处理完,容我三两日的工夫吧,我交代完,就带姑娘去个肃静的地方,专心地练。” “戚将军,您这里在抗击倭寇,我却来添乱,真是不应该。要不,您就不用亲自教我了,小光给过我剑谱,我自己抓紧练习,到时您帮我指点指点就行了。”乔云歉意地说。 “乔姑娘,您客气了。您在备战奥运会,而且要对阵的是山本五十六的后代,您这也是另外的一种抗击倭寇,和我的军务同等重要。这样吧,我这里有更全的剑谱,你可以先照着练习。我这里忙过三两天,就可以腾出空来陪您二位切磋了。”戚继光说。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时空特权 “云云,这趟我去北京,见了一位日本对华商会的负责人,他对我们的击剑产业非常感兴趣,一定要参与,给出的条件非常优惠。对了,这个人明确说,是冲你才要加盟的。”老曹进门坐在沙发上,乔云还在继续练剑,就剩最后几个动作了,她没有停下,也没分神接老曹的话。 老曹也没打扰她,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看她。 乔云练完,慢慢收起招式,站定了调整呼吸。老曹拿起旁边架子上搭着的毛巾,走过来帮她擦汗。 “老曹,我已经把戚氏十三剑法都学会了,你看怎么样?”乔云接过毛巾,高兴地对老曹说。 “很不错,我都看出神了,比光盘上那两个人做得更到位。”老曹轻轻拥着她的肩膀,两个人坐到沙发上。 “切,你又没见过历史上真正的戚氏十三剑法,你怎么知道我和光盘上的谁的更地道?”乔云撇着嘴逗他。 “我是没见过戚继光舞剑,但我见过他的后人舞十三剑法啊,和你舞的一模一样,而且你的更精妙。”老曹很认真地说,不像是开玩笑或是哄她高兴。 但乔云可不高兴,因为她不相信。“老曹,你什么时候学会忽悠人了?你身为我的教练,不帮我查找不足、纠正误差,只这么忽悠我,我还能进步吗?” “乔云同学,本教练这里郑重地向你指出:戚氏十三剑法到目前为止,最优秀的演绎就是出自你手。这不是本省队教练的论断,而是全国行业权威的评语。”老曹一板一眼地说道,“但是作为你的教练,也严肃地提醒你,你参加比赛,并非只靠戚氏十三剑法,它不过是你训练中的一项。乔云同学切不可因为受到褒奖而骄傲哦。” “是,乔云谨遵教练教诲。”乔云咯咯地笑着,还幽默地敬了个礼。 “老曹,你刚才说什么,有个日本人对我感兴趣,要参与咱们的击剑产业?我告诉你啊,他少跟我套近乎,我根本不跟日本人交朋友,我讨厌日本鬼子。国家要跟他合作是你们管事的人说了算,少拉上我啊。”乔云嘟着嘴说。 “他是日本商会的代表,他本身是中国人。对,就是他,是戚继光的传人,会戚氏十三剑法,我刚说的那个会舞剑的就是他。”老曹说。 “啊?戚继光的传人!”乔云很兴奋,“他多大年纪了,还会舞剑?” “有五十多岁了,但是看上去比实际年轻得多,体魄健壮,精神抖擞的,一看就像个造诣很深的剑客。”老曹说。 “是吗?那我倒是对这个人感兴趣了。他说什么?他冲我才合作,他认识我吗?肯定不认识,我是说,他听说过我,对我印象好?”乔云迫切地问道。 “他说了好多我听不懂的话,好玄。他甚至知道我,还说什么剑坛,说大家都是‘同学’,把我说得直发毛。他说你认识他,一说叫‘光子’,你就会知道他是谁。我就奇怪,他又不是日本人,更不是日本女人,还叫什么子?”老曹说。 “什么,他是光子!天啊,老曹,他会戚继光的剑法,还叫光子,那就是了,他是戚继光的养子戚小光,被山本五十六强迫收做义子,还给起了个日本女孩的名,叫山本光子。我这次有很大可能对阵的山本琼子,就是他的后代孙女!”乔云兴奋极了,使劲晃着老曹的胳膊。 “你又晃我!快松手!”拉槽赶紧用另一只手从乔云的手里夺下自己的这只胳膊,一个劲地揉着,“说过你多少次了,你早晚把我晃进医院去。” “对不起,我又忘了。”乔云不好意思地伸手帮他揉,心里真的很惭愧,她刚才又瞬间糊涂了,把老曹当成了曹丕。 “云云,你刚才说的,怎么和那个戚先生说得那么像?都是玄玄的。那人才五十多岁,你竟说人家是戚继光的儿子,太离谱了吧!不过他说话倒是不像现在的人,正常人都听不懂,你们却说得煞有介事的。”老曹说,“你莫非真的知道他说的这些?快给我讲讲。” “我跟你说过的,光子是我们剑坛上一起的剑客,我们之间叫做‘同学’,这还是我给起的名称,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新词。咱俩这次去明朝找戚继光,戚将军不是说了吗,光子因为有时空特权,所以自己选择了时空回归点,他说要为中日民间友好做些贡献,还说去个既不打扰咱俩感情、又和我有所交集的时代。哦,原来这就是他的选择啊!光子真是我最喜欢的小弟弟!”乔云一下子都明白了,感动得都想哭。 “什么?云云啊,你把我彻底弄糊涂了。你总说什么剑坛、剑客,我以为你是看古书看得走火入魔了。人家那人都五十多岁了,比你父母都年长,你这却说人家是你的是小弟,你真是越来越敢胡说了。你发疯在家里疯一疯就算了,等见了人家要有礼貌,叫会长或是前辈,千万别信口乱说话啊。”老曹忧心地说。 自从乔云受伤,她就变得经常奇怪地说话,一会儿说什么剑坛、剑客,一会儿说穿越去什么什么朝代的,还经常管他叫阿p,他都被她弄懵了。 “老曹,我要尽快见到这位曹先生,你帮我安排吧。”乔云说。她的活动一向都是老曹负责打理,她有什么想法,都是这样直接告诉老曹去安排。 “现在不行,他不同意。”老曹直接就给她否了。 “他不同意?他不是冲我才合作的吗?他也不知道我说要见他,我是刚刚才对你说的,他就已经说不同意了?”乔云很惊讶。 “他就是这么说的。他说了,‘乔云现在需要专心备战奥运,她若知道我就是光子就一定会要求见我,曹教练一定要劝住她,就说我不同意现在见面,待合适的时候,我会去见她。’这是原话,我不说一字不差地背诵也差不多了。”老曹说。 “嗯,的确是一字不差,我信,这就是光子的话。我懂了,就听他的,我不去见他,等他来见我。也该他来看我,我是他的姐姐。”乔云得意地说道。 老曹一头雾水。 …… “乔姑娘,你过去曾经了解我的剑法理论吗?怎么教起你来这么顺畅,似乎你曾经对我的剑术有研究、甚至研究还颇深。”戚继光开始教乔云剑法了,曹丕在一旁看着,一个劲地点头赞许。 “戚将军有所不知,乔云现在都堪称‘中华第一剑客’了。她在剑坛就研究过所有的剑术大家理论,您的十三剑法,光子,哦不,小光兄弟也给她整理出了材料,她都潜心研究过的,小光还陪她走过一些招式。”曹丕微笑着替她回答。 “哦,怪不得。看来小光那孩子的剑术也大有长进啊。当年他被倭寇掳走时还没这么深的造诣,那孩子能在东瀛那么艰难的条件下潜心练剑,真是难为他啊!”戚继光说着,掏出手帕擦眼泪。 “戚将军,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剑坛不是通知大伙八月十五就要去云光山了嘛,您也很快就能与小光父子团聚了。”乔云安慰他说。 “是啊,剑坛要求八月十五是最后的到达时间,还说不定很快就有神力送将军去呢。小光就在剑坛整理资料,您一到那里就可以见到他了。”曹丕也附和道。 “唉,不会了。”戚继光更难过了。 “为什么?”乔云不解地问,曹丕也很奇怪。 “因为,唉,有件事,我说了,希望曹皇帝不要太过介意啊。”戚继光有些犹豫地看看曹丕,又看了看乔云。 “哦,事关我?”曹丕很意外,戚继光见不到小光,还让他不要介意,那会是什么事呢? “小光他,他也爱慕乔云姑娘。”戚继光说,“但是,他知道你二人感情深厚,所以果断地斩断情丝,决定再也不见乔云姑娘,不打扰您二人的感情世界。还听说,小光他因为有过被动的时空投放经历,老天为了补偿他,许他享有时空特权,可以自己选择回归点。听说他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待我们去剑坛时,也就是他离开那里的时候了。” “啊?我们再也见不到小光了!”乔云难过得哭了。 “唉,想不到光子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讲义气,还这么有毅力。云儿她太优秀,自会有很多优秀的男人喜欢她。小光的确也是位非常优秀的男孩子,他的时代实际上比云儿早,他爱上云儿也是有理由的。唉,都是为了我,难为小光了。”曹丕也很感动地说。 “怎么会这样啊!我曾经以为剑坛不会再招大家回去了,我还遗憾再见不到那些同学们,我还想过,如果那样,我最舍不得、最想念的人就是光子了,哦,不,是小光!”乔云一直在难过地流眼泪,哽咽着说。 “戚将军,您有途径联系到小光吗?如果能,请您转告他,我不介意他爱慕云儿,云儿一直都把小光当成亲弟弟,她们之间的感情非常纯洁,我绝不会吃醋。请他不要不见我们,我们都很想念他,都希望再见到他。”曹丕也真诚地说。 “唉,这孩子年纪虽小,但是主意很正,他不会听劝的。再说我直到现在也没有和他取得联系,怕是也不能捎话给他啊。他的情况我都是从越女前辈那里知道的,就是求,也只能求越女前辈了。”戚继光叹着气说。 “好,我去求月儿姐姐。”乔云擦擦眼泪说。 “对了,乔姑娘,你的伤怎么样了?我们这里也有名医,你大概听说过吧,李时珍。我可以请他帮你瞧瞧,他的药方连非常危重的病人都能起死回生,虽然他不擅长动手术,但是一般的外科伤痛他的药也都有奇效的。”戚继光说。 “戚将军,谢谢您也挂念着我的伤,我的伤已经好了。李时珍神医历史上非常有名气,我当然知道他。如果您能请到他,我想求他帮子桓瞧瞧,他从三国出来时已经39岁了,到了宋朝,匡胤太祖亲自帮他诊脉,说他回到28岁了。能不能请李时珍神医给他开个药方,让他的年纪可以保持在28岁。我了解历史,他的卒年是40岁。”乔云诚恳地求着戚继光。 “哦,这样啊。”戚继光显然很意外乔云会说这番话,他思忖了半天,说,“那我明天就安排,请李神医想想办法。”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后世协议 戚继光给乔云的第一印象,就是办事特别严肃认真的那种。他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承诺。经过这些天的接触,果然证实了她的判断。没过几天,神医李时珍真的就来了。 李时珍比乔云在画书上看到的年轻多了,也更精神许多,根本不像她想象的那种颤颤巍巍的老头,而是面色红润、体态轻盈、身材匀称,一看就是深谙养生之道的高人。 “李大人,这位是我的朋友曹先生,想请您号个脉,看有什么药物可以保他身强体健,延年益寿。”戚继光说话很策略。 他不可能跟李时珍说,乔云姑娘是未来使者,知道所有“古人”的寿数;更不能说这个人是曹丕,是三国的一个皇帝,历史上他只活了40岁;还不能说曹丕想把时间滞留在28岁之类的话。这么说,非让李时珍认为他戚继光也是妖怪了。 李时珍把手轻轻搭在曹丕的手腕上,面色平静,先摸了左手,又换右手摸,最后,还摸了一会儿他的颈部脉搏。 “回戚将军,您朋友的脉搏强壮有力,身体一向很好。不过有些话,医生还是跟他本人说更合适,还请将军和这位姑娘暂且回避一下。”李时珍客气地说道。 啊?乔云紧张极了。她记得现代社会中,听说谁要是得了癌症之类的,医生都会善意地瞒着病人,而是私下里单独跟家属说实情。而现在李时珍却要避开“家属”和朋友,单独跟他本人说,难道古代正好和现代相反,他已经病入膏肓不久于世了? 她只能跟着戚继光暂时回避,眼中透出大大的不安。 “乔姑娘,你也知道,历史就是历史,我也是晚于子桓皇帝多年的后世之人,他英年早逝我也是了解一些的。这个,我们都很遗憾,但是即便是神医,也未必可以帮我们达成心愿啊。还请多放宽心吧。”戚继光说。 乔云忍不住哭了。 过了一会儿,曹丕和李时珍一起出来了,两人面色都很平静,就像刚才的谈话丝毫不关生死、寿命之类一般。戚继光早已嘱咐乔云不要多问,如果曹丕想告诉她自然会主动说,如果他不说,即便问他也不会说。所以,乔云只好擦干眼泪,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曹丕回她以温存的微笑。 “听说乔姑娘受过伤,已经大好了,老夫既然见到了,就也替姑娘号一脉吧,看看姑娘恢复得怎样。”李时珍也和蔼地说。 乔云就在外间挽起袖口,李时珍也给她切了脉。 “乔姑娘身体很好,伤已经恢复大好了,可以完全按正常作息了,无需服用任何药物。”李时珍说。 哦,赵匡胤也这样说,看来我可以放心训练和参加比赛了。只是曹丕,他现在是多大年纪呢?于是乔云就大胆地问李时珍:“李神医从脉相可否摸出我和曹先生的年纪大约是多少岁?” “回姑娘,你有十七八岁,最多不超过二十岁,当然,不会比十七更小。曹先生嘛,大约四十左右岁吧,不过先生长相年轻,和姑娘很是般配。”李时珍说完,微微抱拳,走了。 乔云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云儿,我早都有思想准备了,你也早都知道这些,何必还要流泪。好好的,我们好不容易见到戚将军,你的心愿达成了,我的心事也放下了。我们就借将军的地方,好好聊聊我的后世安排吧。”曹丕还是那么微笑着看着她说。 乔云不顾戚继光在旁边,扑倒他的怀里痛哭。 戚继光也很同情这对情侣,帮着递过来一块脸巾给曹丕,微微点点头,先出去了。 曹丕就静静地拥着她,等着她哭完。她哭了好长时间,终于哭累了,渐渐地趴在曹丕的肩膀上不出声了。 “云儿,来,坐下说话。”曹丕轻轻帮她抬起头,拉着她坐下,开始跟她交代后事。 曹丕说,他不能死在明朝,他还是应该回到自己的时空去,毕竟他是一国之君,要死在自己的世界里。为了乔云考虑,就不让她跟自己回去了,让她留在明朝戚继光这里,一起去剑坛,到时候他们就又可以见面了,还免得她面对他的死亡特别痛苦。 “我不,我要陪着你,一直陪着你。老曹,我不信你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你分明就是28岁的样子,不信你自己照照镜子,看和在宋朝时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乔云嘴里说着,但是心里却是相信李时珍说的40岁左右。 “云儿,别骗自己了。我都想好了,我死在这个年纪也好,我的来生,就去你的世界。我去等你,不论你还需要在古代穿梭多久,不论你还要找其他剑客学习切磋多久,我就先去你那里等你。来生,我不当皇帝,就当你的教练,贴身陪着你、照顾你,只守护你一个人。”曹丕紧紧拥抱她,把脸伏在她的肩膀后,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眼泪。 “老曹,我终于明白了,你就是曹丕,就是曹丕今生来找我了。我爱你老曹,你是我的教练,更是我的另一半。原来我们前世就相爱了,就在一起了。我愿意,我同意你现在就死了,不再找神医帮你开神药了。你去吧,去我的世界等我,我也很快就去陪你,当你的徒弟,当你唯一的徒弟,完成我们共同的心愿。然后,我就嫁给你,做你唯一的妻子,我们一生幸福地在一起。下辈子,下一百、一万辈子,也都在一起。”乔云把脸贴在他的肩上,抽泣着说。 “云儿乖,我带着你的神剑,回去处理完我那里最后的事情,就去剑坛和你会和。如果我推测得准确,咱们这届剑主一定是你了。那么,你就还要再等上十年,为剑坛再服务十年,直到下一届的剑主产生,你才能回到你的世界中去。不过没关系,我先去等你,等上你十年,我就能适应你的世界了,就能和你在一起更和谐了。”曹丕用手帮她擦眼泪,她也伸手擦曹丕脸上的泪水。 “老曹,都听你的,如果我真能当上剑主,我就留在剑坛服务十年。我18岁,你早去等我10年,你就比我大10岁,我最喜欢28岁的你。但是有一件事必须要听我的,我都同意你死了,所以就一定要送你最后一程。你放心,我不会悲痛到活不下去的,因为我们还将永远在一起更久。你也不用担心郭女王她们害我,因为我根本不会对她们的利益造成威胁,也不会在三国待很长时间。”乔云态度坚决地说。 “云儿,穿越时空的事你最清楚,我们能不能一起穿去都不确定。这个问题就算我听你的,也未必如我们所愿的。这样吧,我们还是紧紧拥抱,希望还能一起到达。”曹丕说。 “一定会一起穿越成功的。老曹,我们一起从虬髯客那里穿到三国,又从三国穿到宋朝,再从宋朝穿到这里,不都是没有分开过吗?老曹,还说不定等我们再穿越回去时,你就不是这个年岁了,又变回28岁了。老曹,老天会眷顾我们的,你一定还会变成28岁。”乔云痴人说梦地,欺骗着曹丕,更欺骗着自己。 …… 乔云躺在客厅的地毯上就睡着了。她刚才一直在练剑,今天练的是曹丕的双剑术。尽管比赛时不可以双剑并用左右开攻,她这样是训练更好的协调性,很多运动员也努力两只手臂都做技术开发。 她用了一只自己的训练剑和一只老曹的教练剑,而不是自己的那只备用剑,她举着剑开始之前,还对着镜子笑着对自己说:“这只是龙吟剑,这只是凤舞剑,阿p,我们来双剑合璧了。” 她就一招一式地左右开攻,时而看看镜子,竟看那镜中的身影变成了也穿着一身白色的曹丕。“老曹,你也使双剑啊?我们不是就成了两人四剑了吗?” 她练啊、舞啊,最后,简直走火入魔了。“老曹,咱俩说好的相拥穿越,你咋自己就走了?你为什么不等我?老曹,我生你气了。看,我也会自己舞双剑了,有本事你就来跟我对剑,看看是你的龙吟剑厉害,还是我的凤舞剑更强?” 老曹用钥匙开门进来时,乔云还躺在地毯上。 “云云,你怎么睡在这儿啊?天啊,这剑都压在脸上了,你是要毁容吗?别动啊,幸好是剑背,都搁出印来了。还出了这么多汗,我再晚回来一会儿你就得着凉。”老曹心疼地抱她起来,直接就送进了卧室的床里。 “老曹,我赢了。你的龙吟剑不敌我的凤舞剑,你输了,就得都听我的,陪我去战国找月儿姐姐去,看她能不能联系上光子。”乔云迷迷糊糊地说话。 “云云,醒醒。我有话跟你说,刚出了汗别睡觉,先擦擦,待会儿精神了冲个澡再躺下。老曹帮她拿来睡衣,一边用毛巾擦她头上的汗,一边帮她脱去训练服。 “来,云云,换上睡衣。”老曹已经帮她脱下了训练服上衣,正要给她穿睡衣。 “不穿,不穿!我要穿你——”乔云一骨碌坐起身,就把拉槽拉倒在了床里……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意外太大 “老曹,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你抛下我……”乔云死死勾住老曹的脖子,缠着他。 “云云,我也爱你,我不离开你。我知道你想我了,我也想你。你先别,我还约了人要谈事情,你先放过我,等我回来的,啊?”老曹也被她弄得情不自禁,却也不敢耽误了正事。 “我不,我不放你走……”乔云不依不饶的,老曹哪能扛过这样的诱惑,“好,我给人家打个电话,就说塞车,让他多等半个小时。” “半小时可不够……”乔云已经把他给就范了。 “好好,一个小时……”老曹电话也没打成。 …… 乔云醒来时,老曹已经走了。她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回想一下刚才的事,自己也的确太刁蛮了,人家老曹去谈正事,还不都是替她出面,也是为了全队的利益,她还这么任性,太不应该了。 诶?不对啊?刚才明明是在老曹的房子里,先是自己在大厅训练,后来累了就趴在地毯上睡着了。老曹回来叫醒她、抱她进卧室她都知道,只是没有力气睁眼,更没力气说话。还有后来她缠着老曹的那些,现在明明就应该是老曹出去办事了,她自己躺在卧室的床里,怎么突然又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这是哪里啊? 她躺在一张不大的床上,被子都是天蓝色的,床的四周挂着天蓝色的幔帐,还有一股不熟悉的淡淡的香味。天啊,我不是又穿越了吧?乔云已经多次突然醒来发现在陌生的地方躺着,已经不太震惊了。但是这回不行,这回是要跟曹丕回三国送他最后一程,可绝对不可以穿越出错! 既然不是在她和老曹的那个“家”里,又不是击剑队的宿舍、不是父母家里,那就一定就是又穿越了。这里是不是三国曹丕那里?如果是,曹丕在哪儿?他为什么不在自己身边? 再仔细想想穿越之前的经过吧,是在家中练剑然后就和老曹那样了吗?在现代社会和老曹的家中?是,又似乎不是。自己明明是和最爱的人亲热过,这点没记错,是跟老曹,还是曹丕?本来记得是老曹,怎么这回却变得不确定了? 好像是老曹,又好像是曹丕。对,应该是曹丕。 不是都说好了嘛,还要一起紧紧拥抱着睡,才能保证一起穿越回三国,一起醒来。她想起来了,那天是这样说好的,而且戚继光将军还安排得很热情周到,特意给他俩安排了一间最舒服的房间。 她想起来了,她先是使劲地抱住曹丕,一个劲儿地说:“老曹,你不许趁我睡着了就一个人跑掉啊。你答应我的,带我一起回去。你不许食言啊,我会一直握着你的‘剑柄’,你就不能挣脱了。” “云儿,真是拿你没办法,送我去死还这么调皮。好,你握吧,我喜欢被你握着。还记得第一次咱俩这样‘双剑合璧’吗?你说这是‘剑柄’,我是既兴奋又害羞的,连我都脸红,你却说得、握得大大方方的。你真不愧是未来使者,比我们这些古代大男人都豪放。”曹丕把脸贴着她的脸,有点儿烫。 “我不是为了抓住你不让你跑掉吗?你可不许歪曲我的纯洁啊。”乔云斜着眼坏笑,“是你想偏了,我握的就是剑柄,剑客不握剑柄握还能什么?” “对,你是剑客,我是‘剑’——你的剑(贱)人。”曹丕被她弄得情不自禁起来,再次与她融为一体。“云儿,来,我们‘双剑合璧’。 …… 再之后,她就不记得了。她以为她和他又像第一次在一起时,从虬髯客那里相拥而眠,然后醒来时,他们就这这种状态,已经真正地彼此拥有了。这次,她很欣慰还能如此,用这种最本真、最珍惜的方式,送他到生命的最后。 可是,上次醒来时他们还是躺在一起,而且她那样特别地握着他的“剑柄”,而这次,醒来他却不在身边,而是自己孤零零地躺在这么陌生的环境里。 这淡淡的天蓝色,又是什么地方呢?难道,不是曹丕死了,是我死了,我到了蓝色的天宫? “老曹!”她大声喊着,想证实这里到底是不是三国?如果是,就算曹丕此刻不在身边,她也能喊来他,至少能喊来太监宫女之类的。 “云妹妹,你醒了?”一个好听的女声,听着很熟悉呢,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我是在哪里?你是谁?这里是三国吗?曹丕,哦,不,皇帝在哪里?”她没分辨出这熟悉的女声是谁,就以为是曹丕宫中的宫女。她也真是糊涂了,曹丕的宫女怎么会叫她“云妹妹”? “妹妹,我是姐姐啊。”话音未落,幔帐被打开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探头进来,“云妹妹,这里是越国,我是姐姐啊。” 天啊,越女!我是说要请越女帮光子捎信,这就真的又跑战国来了!我不要,不要来战国,虽然也喜欢月儿姐姐,想见姐姐,可是我不能和曹丕分开,这是他最后的时间了,我不能抛下他啊! 乔云一把抱住越女,大哭起来:“姐姐,姐姐,我可怎么办?曹丕他就快死了!他四十岁了,今年他就得死了。” “好妹妹,你先别哭,慢慢说,姐姐也好帮你想办法。”越女在床边坐下,轻轻拥住她,抚摸她的头发。 “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说,这是越国的什么地方?我怎么突然就睡在这里了?我明明是和曹丕一起睡在戚继光将军为我们安排的房间,我是要和他一起回三国,送他最后一程。你又是怎么发现的我,我是又晕倒在你的门口了吗?” “没有,妹妹,这里是我军中的宿舍。你一直在帮我的士兵操练剑术,昨晚忙到太晚,就住在这儿了。”越女说,“你难道都没有印象了?” “姐姐,你不要骗我啊!我明明是跟曹丕在明朝,在学戚继光将军的十三剑法,还有去给戚将军送去光子的消息。我们在一起时是提到了你,戚继光将军说,是你去通知过他光子的事。曹丕还说,想请您给光子捎信,让他不要走,我们都想念他。可我没有来战国啊,更没帮你操练士兵。”乔云只觉得脑袋晕得更厉害了,都有点抬不起头了,就歪着靠在了越女的肩头。 “唉,这穿越时空,就是会让人失去部分记忆。我是去过戚继光将军那里,我走后你才到,所以我们正好错过了。戚继光将军帮你来找我,还让你带来信托我转交给光子。你的曹皇帝自己回去处理他的事情去了,他说你们讲好的,他不让你送他,免得他的那些妃嫔们害你。他说你都答应他了,他先去你的时空里等你。”越女耐心地给她讲着。 “姐姐,怎么会这样啊?我明明没答应他。不,别的事我都答应他了,唯独送他是他答应我的。为了穿越不出错,我们还特意一起拥抱着睡的,为的是还能一起醒来。怎么变成了这样?”乔云使劲捶打着自己的头,痛苦地说。 “妹妹,你们果真在一起了?你是嫁给他了?真羡慕你,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越女听到的重点不是穿越出了差错,而是他们睡在了一起。 “姐姐,我没嫁给他,就是跟他在一起了。唉,你可能会骂我不自重,会鄙视我轻率。可是我已经做了,我不后悔。相反,如果我没抓住机会好好爱他,现在他就要死了,我才会后悔。”乔云说。 “姐姐没说你不对,姐姐是真心羡慕你。嫁与不嫁不是关键,关键是你们相爱。好妹妹,别难过,虽然你们现在暂时分开了,但是很快就会重逢的,而且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了。”越女果真用羡慕的口吻说。 “姐姐,你和剑主怎么样了?你嫁给剑主了吗?”乔云关心地问越女。 “唉,还是老样子。先是说我帮他伐吴之后给我个交代。后来,又说等你们剑坛的活动之后再说。八月十五你们就该回去了,谁知道剑坛结束后他还有什么借口。”越女伤心地说。 “姐姐,剑主他心里是有你的。只是你们生逢乱世,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随时有可能有突发战事或是别的状况。姐姐你只要和剑主真心相爱,什么仪式啊、名分啊的,就别太在意了。”乔云安慰着越女。 “我想学你,不在意那些。可是他在意。他已经给他的结发妻子,也就是你见过陪他在马厩的那位王妃,荣升为王后了。之前那么多年他的王后位子都是空缺的。有人说,他是腾出王妃的位子等着封我。”越女说。 “那我应该恭喜姐姐了。剑主能为姐姐这样考虑,说明他是真心重视姐姐、想对姐姐负责任的。那姐姐应该高兴才是啊,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了。”乔云替越女高兴,摸着她的脸颊。 “我的心早都死了,他娶不娶我、封不封我,对我来说都是一样,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可若是让我彻底离开他,我还下不了决心。”越女说。 “姐姐,为什么这样想呢?你还想过要离开剑主啊?这里他是老大,难道你还要离开越国,去别的国家?哦,也是啊,你是著名的将军,战国这里那么多列强都想称霸,谁不想挖你这样的人才啊?我得去劝劝剑主,别一不小心让人家挖了墙角,他那么有志向的一位国王,可不能看着最好的人才流失了。”乔云说着,好像就要起来马上去找勾践似的。 “别闹了,他不在国中。他走了。”越女说。 “剑主不在啊?真是不巧,好不容易又来战国,还是没机会和剑主见面好好聊聊。”乔云遗憾地说,“剑主又去讨伐哪个国家了吗?你怎么不去帮他?” “他回剑坛了,你们很快就能见到了。”越女微笑着告诉她。 “啊,太好了!”乔云一个高就从床里跳下来,“太好了,剑坛就要招我们回去了,我很快就能见到‘同学们’了!” “乔云,这个我也不确定,他是剑主,正常的话也该比别人早去的。你们什么时候能去,还不清楚。”越女说。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万花神筒 乔云没想到自己会再次误入战国,这已经是第三次来这里了。曾经第一次是一心要来,带着强烈的目的性要去越国找勾践,却是误入了吴国,而意外地结识了越女,学到了珍贵的越女剑法,还和越女成了好姐妹。此番,她是一点点都不想再来这里,却毫无迹象地就来了越国,真是无奈。 如果仅仅是穿越出错倒也还不是最无奈,毕竟这里有月儿姐姐,还可以拜托她联系光子,更能再同她切磋对她最实用的越女剑法。可现在时间不等人,曹丕回去就要死了啊!晚到一步,都可能看不到他最后一眼;晚去一秒,都可能赶不上送他最后一程! “姐姐,我必须马上走,去给曹丕送行,去亲自送他结束生命。”乔云伤心地哭着,使劲摇晃着越女的胳膊。 “云妹妹,姐姐非常能理解你的心情,换了是我,也会立即飞到他的身边的。可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帮上你,现在剑坛对我没有指令,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一名吴国的将军而已啊。”越女怜爱地帮乔云擦眼泪,她哭得真让人心碎啊。 “姐姐,那个万花筒,上次送我到桥上,过去就见到了曹丕。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看万花筒能不能帮上我?”乔云哀求着。 “哦,试试倒是行,只是我怕会让我们失望。不满你说,你走了以后,我一直惦记着你,就时常拿出它来,希望能看到你在别的时空的情形。可惜,每次我都看了又看,左看右看,却始终连你的影子都看不到。”越女也很无奈,轻轻拍拍乔云的肩膀,起身打开箱子,拿出了包裹细致的万花筒。 乔云也连忙站起来,凑到越女旁边,看她对着窗户的光亮调整那万花筒。 “不行,你看,里面都是乌黑的一片,连光都看不到。”越女也很着急的样子,对着光亮反复调整着,额头上都沁出了汗珠了。 “姐姐,求您了,一定要帮帮我啊。”乔云哭求着,“姐姐,要不,让我看看行吗?” “给,就这样对着光,调整这个机关,慢点儿,这个角度不好调,差一点儿都能差出上百年的时空呢。”越女小心翼翼地把万花筒交给乔云,还仔细地叮嘱她。 乔云就学着越女的样子,对着光亮开始操作。 “姐姐,我看见光了,是不是就说明它开始有作用了?”乔云问越女。 “是吗?看见光就说明已经接通机关了。云妹妹,这万花筒当初只是说我一个人可以有权操作的,莫非,云妹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届的剑主就是你了!”越女兴奋极了,一把抱住了她。 “姐姐,我不要当剑主,我只要找到他。”乔云却一点儿都不兴奋、不激动,还在那聚精会神地调整着万花筒。 “姐姐,我看到他了!”突然,乔云激动得声都变了,拉着越女的胳膊让她也上前来看。 “看见你的曹皇帝了?在哪儿,我看看。”越女也凑过来看。 “哦,果然,他这不是好好的吗?看,和上次来时都没什么变化,还那么健壮结实的,连生病的迹象都没有,更不可能是个将死之人啊。云妹妹,你听姐姐说,我分析吧,一定是你们穿越时空的时候又把年代穿乱了,他回去后就不是你们离开时的年代了,他又变回年轻时了。不是曾经他还变成过8岁小孩吗?”越女分析道。 “姐姐,我不是不信你的话。其实,我也曾这样期盼过,一直都这样祈祷。可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特别特别地忐忑。姐姐,我害怕,我记得历史上写的就是他毫无征兆地就突然着凉,谁都没以为他会有什么严重后果,结果就再也没好,很快就死了。连他妈妈都没想到,去看他时还骂过他呢。”乔云说。 “是啊,这人命关天的事,还是不要大意了。姐姐陪你再自己仔细观察观察,你不是对他那里的情形很了解吗,你可以从这画面中分析,他目前是个什么状况。我是很想现在送你走,但是还怕你再穿出意外,所以,动身的话也要先设计好了,慎重些。”越女很贴心地帮她想着办法。 “姐姐,我看见他母亲了。他母亲好像在跟他说什么,难道,这就是他生病的时候,他母亲去看他,发现他把他爹的小妾都给收了,在骂他‘猪狗不如’的场面?”乔云边对越女说,边是自言自语,回忆着历史上对这段的记载。 “云妹妹,他本来就妻妾无数,这个你就不要太计较了。”越女以为乔云是想起这个又伤心了,还好心劝她,没想到乔云却给越女讲了她的理论。 “姐姐,我倒是能理解他为什么这样。曹丕这一生,就是纠结拧扯的心理。他妈说过,他不这样就不是他了。就我对他的了解,他的这种性格就是形成于第一次出征,就目睹了他最爱的大哥的惨死,却是因为他爹的一夜风流所惹的祸。那次对他的人生影响巨大,要知道,他那时才10岁啊,能从那般凶险之下逃出来,那对他意味着什么啊?” “哦,云妹,我没想到,你分析问题这么善于找根源。”越女很是意外她能这么说。 “是。他逃了命,身体也没受伤,却难逃心理的重创。这种伤是致命的,才使得他一生都笼罩着重重的心里阴影,永远都只能拧扯着自己的心。认识到这个根源,他后来跟他父亲抢娶甄宓,以及霸占他父亲留下的小妾,这些就全都好解释了。”乔云放下万花筒,给越女讲得有根有据的。 “云妹,你能看得这么透彻,就像在分析不相干的人一般,我真是颇受震撼。要知道,那可是你最爱的男人啊!妹妹,你是怎么能有这种大度、这种格局的?你要是不成大事,老天都不相信。”越女惊叹地说。 “姐姐,可我还是想马上见到他。”乔云也对自己的心很无奈,“姐姐,其实他妈看问题才透彻。他妈说,只有我才能和他拧扯到一块儿。所以说,我的内心也是拧拧巴巴的。我不喜欢和我同龄的男孩子,以前我觉得自己憋在训练队里没机会接触社会,其实也不是,我们男队员中其实有对我献殷勤的,只是我根本没入眼,更没入心罢了。我只喜欢比我年长得多的,而且是那种看上去脾气很怪的,就像曹丕这样的,才吸引着我去探究那冷漠外表下的内心。”乔云做着自我剖析。 “行了,快再看看万花筒里吧,看你的老曹现在在干什么呢?”越女接过去万花筒,刚才放下后,这回就得重新再调整机关。 “姐姐,你看到什么了?”乔云看越女在盯着万花筒看得出神,就问她。 “妹妹,我看到光子了。”越女却说。她这一调,时空调整出去一千多年。 “光子?他在哪儿?让我看看他。”乔云也兴奋地凑过来看。 “这应该不是剑坛。乔云,光子也喜欢你,说是在剑坛的密室里给你留了封信,他不想再见到你了。”越女把万花筒交给乔云,说道。 “姐姐,我和曹丕就是想请你转告光子,老曹他不介意光子喜欢我,我只把他当成弟弟,我们可以保持纯洁友情和姐弟间的亲情的。”乔云一边看万花筒,一边诚恳地对越女说。 “这个我怕是帮不了你们,我现在没有接到指令,就不能与剑坛取得联系。”越女说,“你看到什么了?” “姐姐,光子好像是在日本,对,就是日本。也就是你们所知道的东瀛。”乔云说,“这个城市叫做东京,那个建筑就是有名的银座。这个地方我曾经去过,我去日本打比赛时去逛过。不过,光子现在应该不是我的那个时代。这个银座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就有了,所以,我只能判断,他现在是到了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以后的时空了。” “你不是21世纪的吗?那他和你已经很近了?”越女说。 “是啊,我是21世纪初的,如果光子是在20世纪中叶以后,我回去时应该与他就还能有交集。可是,他为什么跑到日本去啊?他是又回去找他那倭寇养父算账去了,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呢?”乔云疑惑地分析着。 “光子这孩子很有心计,也很有智慧,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乔云,看来我们都见不到光子了,只有你,或许回到你的世界还有机会。你不是说你去过那个叫日本的地方吗?你还可以去那里找他啊。”越女说,流露出羡慕的表情。 “唉,可是回到剑坛时见不到他了,我还是很遗憾,心情也挺沉重的。尤其他还是因为我才走的。”乔云叹气说道。 “好了,我们先不说光子了,毕竟他还小,有的是好日子。又去了你们那种现代发达的社会,他的前景会非常好的。现在,我们再调整角度,看你的老曹皇帝。”越女说着,开始帮乔云调整万花筒。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桥断夜露 越女和乔云再仔细调整那万花筒,里面却突然变成了一片黑暗,任凭她们再着急、再努力,乔云都跪下给那玩意儿磕头了,哭得像泪人似的,那万花筒却决绝地“死机”了。 “姐姐,我要走。既然万花筒不肯帮我,我只有自己帮自己了。常言道‘求人不如求己’,更何况它并不是人,只是个物件而已。”乔云有点儿抓狂。 “它不是人,指望不上,姐姐帮你。”越女拉着她的手安慰她,“你要相信姐姐,上次姐姐送你到桥头,你过了桥就见到你的曹皇帝了。这回姐姐还送你,我们这里有好多那样的桥,我还送你从桥上走。” “姐姐,那你现在就送我吧,我相信姐姐。我也舍不得你,等我送完他,我还会想办法回来看你的。”乔云哭着拥抱了越女,就要走。 “妹妹,这都什么时辰了?眼看太阳落山了,你从一大早起来咱俩就在这儿忙活这个万花筒,一天都没吃东西呢。来,姐姐再给你包饺子,今晚睡一觉,明早再走。”越女拦住了她。 乔云也才发现肚子有点儿咕咕叫了,她俩果真是忙乎了一整天万花筒,还一边聊了一天的话。 “哦,好吧,姐姐。”乔云不忍伤越女的心,再说好不容易来一趟,换位思考,若是她是越女,也不会让好姐妹饿着肚子离开。她刚才嘴上说是再找机会来看人家,实际上哪有那么多机会,连这次本来还有光子的事要找越女帮忙,还都不想来人家这里呢。 所以,既然来了,就只能再住一晚了。 姐妹俩又包了饺子。越女是很认真地在忙活,乔云也帮着动手,心里却像长了草一般,恨不得飞速包完,囫囵吞掉,马上就走人。 终于吃到了嘴里,越女一个劲儿地让她多吃点儿,吃饱了睡一觉,明早就送她走。吃完后,越女又催她早点儿睡,说是早睡早起,赶路也有精神。 乔云只好听话地躺在床里。小床不大,姐妹俩就侧着身,谁也不再说话,越女还在心里想怎么帮她穿越顺利,乔云心里万分惦记曹丕。 越女没有收起那万花筒,而是放在了两个人中间的枕头旁,还叮嘱乔云,万一什么时候它发出光亮,就要赶快看,说不定就能看到什么有用的画面。 夜里,越女起身,乔云也醒了。 “姐姐,什么时间了,我该起床了吗?”乔云问。 “才二更天。你接着睡吧,我去查夜岗,一会儿就回来。”越女穿好外衣,出去了。 这里是军营,夜里都有站岗的。越女是军中最高的统帅,夜里都要去查哨。哎,同为女孩子,乔云觉得自己真是太优越了,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呢。 乔云好像迷迷糊糊又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黑暗中一道闪电划过,晃得她本能地睁开了眼。 打闪了?天要下雨吗?她伸手摸了摸旁边,越女还没回来。天这么黑,姐姐也没带雨具,她浇到可怎么办? 姐姐对我那么好,我要去接姐姐。也不知道姐姐的雨伞或是雨衣放在什么地方?算了,就拿自己的这件披风出去吧,快点儿跑还是有些作用的。即使没有雨具,出去给姐姐做个伴也好啊。 乔云拿起自己的白色披风,出了门。 出来一见风她清醒了。她突然意识到,那不是闪电,闪电之后会跟着雷声,都这么半天了,要有雷声早都该到了。再抬头看天,满天的星光,是个大晴天。那亮光是月儿姐姐提醒她要看的万花筒! 万花筒!它又发出光亮了!哎,赶快回去看看吧,看里面有什么画面。乔云连忙返身往回走,却怎么也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是啊,她是突然来到这越国的。她来了就在那屋里躺着,根本没出来过,怎么可能认得路?她就使劲辨别着方向,也希望能碰上越女。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她都有点儿累了,却还是找不到路,却突然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座小桥上。 桥?这就是月儿姐姐说的要送上路的桥吗?八成就是,和上次她送我去见曹丕的那座小桥很像。姐姐说了,她们战国这里这样的小桥有很多。 莫非,我在这里就能穿越去三国吗?既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看来这也是天意吧?只遗憾不能跟姐姐道别了,但是现在走可以赢得时间,我就能早点儿见到曹丕。 乔云就上了桥,沿着那小桥向对面走去。 上次的那座桥下面是一片麦田,现在是春天,麦田里应该还是麦苗吧?她就向桥下看了看,现在是黑夜,又没有月光,只有星光,看不清楚。 可是她判断那不是麦田,若是麦田,应该是一片绿色,就算晚上看不清楚,也不该是这样黑漆漆的。再仔细看,那黑漆漆的桥下还有轻微的光亮,哦,是星光的倒影。原来,那桥下是一条河。 这桥可千万不要再断了。她紧张地想。上次是掉在麦田里,还是白天,都把她吓得够呛,何况还有曹丕抱着她呢。如今,这下面是水,都不知道这河有多大、多深,更没有心爱的男人护着我,万一掉下去,曹丕没死我就先淹死了。 她就小心翼翼地走着。天啊,竟然脚下一颤,她以为是被滑到了,哪成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果然又有一块桥板断了! “救命!”她本能地喊了一声,虽然明知道这大半夜的没人可能来救她。 她却并没掉下去,只是被那板子卡住了,脸朝下。她那那样难受地试图把脸拿出来,却突然眼前看见了另一张脸! 星光下,这张脸好熟悉、好亲切,也在贴着那桥面朝这边看呢!老天啊,是邓禹! “云!”邓禹显然也发现了她,比她更兴奋。 “邓禹!”乔云激动得直想伸进手去摸他。 “云,我终于等到你了。快来,我接你去找他。”邓禹热情地伸手,她连忙往后躲了躲,不然那手直接就碰到她的眼睛了。 邓禹说什么?接我去找他?他,指的就是曹丕吗! 邓禹的手已经拉住她的手了。 “邓禹,你怎么突然就来了?我不是做梦吧,真的是你吗?”乔云也拉住邓禹的手,果然是他,还是那张白皙的脸,见到她只有热情和真诚,没有傲慢。也果然是他的大手,能包裹住她的小手,而且很温暖。 “邓禹,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黑?我不是踩断了桥板了吗?你怎么会在桥下?”乔云都没来得及弄明白邓禹是怎么把她拉过去的,他不是在桥板下面吗?她怎么也跟着他去了?脚下踩的却不是水,而是陆地? “这里是我的怀抱啊,哈哈。”邓禹还跟她开着玩笑,松开了她的手,把她拥在了臂弯里,“你还行,一眼就能认出我。” 这久违了的感觉!邓禹的怀抱还是那么宽厚、那么温暖。当初离开他,她曾经真心后悔过,后悔错过了真爱她的人。她都曾经想过如有可能,她可能还会回去东汉,去找他,甚至同意嫁给他了。 可是此刻,邓禹再次这样拥着她,她却依然不能,不能为他停留,因为她要急着去见曹丕,是见他最后一面,去为他的人生送行。 “邓禹,你这是带我去哪儿啊?”乔云问他。 “月潞洲啊。”邓禹回答得清晰干脆,“你都看出这里是河了。” “邓禹,你听我说。这么多年,我非常想念你,也想过回来找你。可是现在我不能跟你去月潞洲,我有非常非常重要、非常非常紧急的事,必须马上去办。你就不要带我去月潞洲了,求你了。”乔云焦急地说。 “云,你误会了。我都说过了,带你去见他。我是特意来接你的,我就是要帮你完成心愿的。云你忘了吗,他的皇宫就是在我的月潞洲之上建的,专门为了你。冲他这件事,还能说明他对你是真心的。我带你去月潞洲,就是去他的皇宫了。你放心,我路熟,不会耽误你送他的。”邓禹始终那样温和地对她讲话,也始终那样拥着她赶路。 “邓禹,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乔云感动地说。 “哎,谢什么啊。我都是为了你,你开心我就开心,你难过我比你更难过。你去送送他吧,我能体谅你现在的心情。云,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你好像没嫁给他是吧?算了,我不问了,反正他就要死了。云,你的伤都好了吧,没再复发吧。你的剑术一定又有很大提高了。”邓禹不停地跟她说话,看样子非常珍惜这难得的一点在一起的时间。 “邓禹,我很好。伤完全都好了,体力也都恢复了。剑术嘛,的确,又认识了好多位剑术大家,他们都教了我好多独到的绝活,我的进步的确很大的。邓禹,你这些年好吗?我皇兄皇嫂好吗?”乔云也抓紧跟他多说一些。 “我也很好。我的剑术也提高很大,比和你对剑时又长进了不只一点半点呢。云,我可不是跟你说大话啊,虽然你说过,我的剑术只是我武功的一个辅助,但我是因为你,必须提高再提高,否则你会看不起我,会不屑再同我论剑的。”邓禹信誓旦旦地说着。 “邓禹,我始终记得我们在月潞洲上舞剑的场面,真是太过瘾了。还有你烤的羊肉和鹿肉,都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美味,还有羊奶和酒。邓禹,我也非常想还有机会与你舞剑。”乔云也发自真心地说道。 “是啊,上天垂怜,我还能借着你给他送终的机会再帮你献一次殷勤,才有机会再见你一面,这样近地拥抱你。希望老天还能再垂怜我一次,让我再有机会和你舞剑,给你烤肉吃。”邓禹动情地说。 “邓禹,你是好人,老天一定会垂怜好人的。我相信,我们一定还会在一起舞剑。让你检验一下,看我的那个致命伤有没有彻底克服掉?”乔云也真诚地说。 “哈哈,云,什么是老天?老天垂怜,说到底不就是你垂怜吗?只要你肯垂青眼,我邓禹随时奉陪。”邓禹无奈地笑了。 “邓禹,我会记住今天的约定的。”乔云此刻是真心做着决定,她愿意为此祈祷,求一切有神力的东西保佑,保佑邓禹能有机会参加下一次的剑坛,她一定争取这次当上剑主,那样,下一届的剑坛上,他们就有机会对剑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又见青钢 邓禹和乔云边聊边走,天上只有星光照亮,路看不很清楚,乔云只好跟着邓禹,他带她向哪儿走,她就只能向哪走。 “云,看到前面的房子了吗?”邓禹伸手向前方指着,“那座白色的圆形的,就是你的。旁边的那座,也是白色的,方形的,是我的。” “在哪儿?”乔云顺着他指的方向,却看不到什么建筑物,只有漆黑的一片。她不忍打击邓禹的热情,只好也用热情、欣喜的语气说,“邓禹,你都在这岛上盖房子了?” “云,你把我们的约定都忘了。”邓禹很失落地说,“你走的时候不是说好的,去见见他,就回来嫁给我吗?我就加紧在这儿盖了两间房子,我没忘我的承诺,我说了不强迫你,只和你比邻而居,我这不就盖了两间吗,一间你的,一间我的。” “邓禹,谢谢你。快带我去看看,那房间一定非常温馨。”乔云的确是把这话早抛在脑后了,虽然现在他提醒她时她立即就能回想起,但是她早都食言了,不但没回来找邓禹嫁给他,而且还跟曹丕在一起了。 “云,我们今晚就比邻而居住在这里,明天,我再想办法请巫师来给做法,让你直接进入他在这里后建的宫殿。”邓禹说。 “云台书院。”乔云接话说。 “云,他在月潞洲建的宫殿叫云台书院?哎,他对你还真是有心,难怪你那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我还是听皇上说,他的都城也在洛阳,还在月潞洲上给你盖了房子。我想再多问一些,皇上就不肯说了。”邓禹说这话时心情复杂,有为乔云感到欣慰,也有为自己的伤感。 又走了一段距离,乔云果然看到两座白色的房子矗立在眼前。那圆形的比方形的更大些,从外面看着,形状有点类似蒙古包,但是材质却是很结实那种固定结构,而且一看就是非常坚固的样子。尤其是那房顶上,还有一朵白云的造型,显得非常别致。 “邓禹,在就是我的‘云房子’,你真是用心了。谢谢你!”乔云感激地说。 “不用谢,是我自己愿意做的。我还要谢谢你呢,你给我了设计建造它的灵感。我亲自画的图纸,亲自监工,好多东西都是我亲手弄的。来,别光看外面,进来看看。”邓禹轻轻拥着她的腰身,帮她打开门,让她先进来。 “哇!这比皇宫都豪华!邓禹,你这样做,不怕我皇兄说你僭越?”乔云轻松地开着玩笑。 “不怕,我为他妹子建房,他得夸我呢。”邓禹也回敬着。 两人这样谈话,免去了单独相处的尴尬。 邓禹帮她掌上灯,房间里瞬时一片辉煌。乔云看到,这房间简直比电视上的皇宫都华贵,而且比现代社会的别墅都更舒适,设计非常人性化,简直特别贴心。 “云,你今天累了,待会儿你先洗个澡,我帮你烧好了热水了,这里面是沐浴间,里面放了换的衣服和用品。我先回去了,你收拾完了如果睡不着觉得闷,可以来找我,看看我那边,也不错的。你别多想啊,我只是说如果你睡不着,能睡还是早点儿睡。就是来找我,我也只是陪你说说话。”邓禹说完就走了,还帮她关好了门。 乔云进了那里面的卫生间,也就是邓禹叫做沐浴间的地方。天啊,油光铮亮的木桶,里面的温水冒着丝丝的蒸汽,还洒满了红色、粉色、白色的花瓣,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 在旁边的架子上,搭着一件白色的睡袍,完全是按她的身材准备的。旁边还搭着大小薄厚不同的好几条毛巾。再看那大大的镜子前,还摆着十几瓶花花绿绿的护肤品。 邓禹,你真是太贴心了!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交到你这么体贴的朋友;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却是永远不能爱你、不能接受你。 乔云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还泡了一会儿花瓣浴,出来后觉得浑身舒展、放松,放松到沾到枕头就会睡着。果然,她躺下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虽然也想去邓禹那屋看看,陪他说会儿话,因为她明白,这次见面,对她来说是突然遇到的帮忙;而在邓禹,则是千载难逢的相见。 她一觉醒来时,屋里还是灯火通明的。她是忘记熄灯了,也不算忘记,她本来没想那么早睡,她是留着灯照着她去找邓禹的。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她掀开窗帘向外看看,天还是漆黑的。 邓禹怕是一直都在等我吧?这一晚,在我只是急着去找曹丕的前夜罢了,而在邓禹,则是分秒都珍贵的陪伴我的难得时光。乔云想到这儿,起床换上白天的衣服,推门来到邓禹的门前。 刚伸出手,没等敲到门,邓禹出来了。 “云,我猜到你是睡着了。谢谢你还想着来找我说话,不过我不赶趟了,我现在得走了,赶在天亮前去请巫师。我知道你有‘神剑’,但是我听说了,你那样穿越容易出故障,怕你耽误了时间来不及送他。巫师作法,可以帮你直接在这里就能进到你的那个云台书院,最快地就能见到他了。”邓禹看样子一直都没睡,在盼着她、等着时间。 “邓禹,对不起,我睡着了。我,我本来是想来看你的。你这么早就走,天还这么黑,你要注意安全啊。”乔云非常感激地说,还帮邓禹拉了拉衣领,重新系好斗篷的带字。 “云,你真好,总是这样关心我。当初在新野,我骑马赶夜路,都是你这么惦记我的,连丽华都因为我骑术高不以为然,你却那么担心我。只怪我们缘分尚浅,还修不到你和他的那种程度。这样我已经很欣慰了。”邓禹说着,轻轻拥抱了她,转身就消失在夜幕中了。 乔云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站了很久,直到有风吹来,感到有些冷了,她才想起该回房接着睡了,现在才二更天。 干脆,去看看邓禹的房间什么样吧。她就推门进去了。 邓禹这里比她那儿小一些,设施的材质也很好,和她的那间里差不多,但是东西比她少,更没有那么豪华的“沐浴间”。还有明显不同的是,她的床是圆形的,铺着淡粉色的床品;而邓禹的是普通的长方形床,床品都是淡蓝色的。 还有,房间里的气味更不相同。她的房间散发着清新浓郁的芳香,邓禹这里显然从不熏香,却弥漫着浓浓的男性荷尔蒙味道。看来邓禹是经常住在这里,并非偶尔为之。 她就在邓禹的床边坐下来,手不自觉地摸到枕头下,竟然有什么东西硬硬的。她好奇地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张自己的画像。画面上的她身披白纱,手持宝剑,挥舞着指向天边,而天际上,是一片心形的云彩! 邓禹,你一直都在想着我!乔云心中感动,手捧自己的画像,看得出神。不知不觉,她竟在邓禹的被子中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大亮。 乔云起身打开窗帘,房间里照得光灿灿暖洋洋的,空气中还弥漫着邓禹的味道。她看见桌上放着早餐,摸了摸还是温乎了。是谁给她送来的早餐呢?这月潞洲上现在有用人了吗? 她正好奇,又发现那桌边还有张字条: “云,看你睡得正香,就没舍得叫醒你。能看到你睡在我的床里真是幸福。巫师来过了,也做过法了。但他说这个法术只有七成的把握,说是因为你的情况特殊,他的道行只有这么大,一般人可以保证九成以上的。这位巫师是丽华介绍的,是大汉朝功力最深的了。我只能帮到你这么多了,其他的三成就靠你的运气了。吃了早餐再歇会儿,太阳呈60度角时,记得出门向西,向河边走,巫师给你做的符就在那里。云,记得,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邓禹。” 啊?邓禹回来过了,巫师也来做过法了!哎,我可真能睡,又错过了对邓禹说感谢,更错过了和他道别。不过不说再见也好,说了也未必真的还能见到,就像上次,我说过的话却食言了。这次没道别,免去了互相离别的伤感,这样还说不定真的能再见面呢。 现在天色可能还早,要太阳呈60度角,这可不太好把握。看太阳辨别时辰那是古人惯用的方法,乔云虽说在古代行走多了,这种本事她却不见什么长进,现代人随处都有时钟,她学不来那看太阳的眼力的。 怎么办?就出去先转转,学着观察太阳的角度,到时候观察差不多了,大概时间也就到了,再按着邓禹嘱咐的去做。也要先出去认认路,确定西边河边的方向。 乔云出了门。月潞洲上果然变化不小,邓禹曾给她讲的规划,如今都建成了。围着这一带修了平坦的沙石路,路边种着花坛。也果然像邓禹说的那样,花儿都以白色为主,点缀着红色、粉色做装饰,还有嫩绿和深绿的叶子,散发出清幽的味道,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合作用凸显,呼吸着心情非常舒畅。 这里很快就变成三国曹丕的都城所在了,很快直接就变成云台书院了,很快就能见到曹丕了!乔云想,不如就在邓禹的世界里在转一转吧,他真是个值得珍惜的好朋友。此刻他走了,在他的地盘上,再最后感受一下他这个人的气息,珍惜一番他的友情吧。 乔云想着,走着,不觉前方就是河边了。 我是不是到早了?这太阳好像还不到60角吧?她抬头想看看太阳,却发现自己身处树林中,阳光从树木的缝隙中射进来,看不出太阳是什么度数。 她想出树林,却见林子边拴着一匹马。马是很高大的白马,很名贵的那种,和当初曹昂送曹丕的那匹大白马有些神似,毛色也很像,只是眉心没有那快心形的红毛。这马身价不菲,它的主人身份也一定非同小可。乔云想着,凑近那马儿身边。 马鞍桥上,挂着行军用的水壶和干粮袋,还有一只宝剑。从那剑鞘就能看出,里面装的是把很出众的宝剑。 乔云对剑最是感兴趣,她一下子就把那剑摘了下来,端在手上掂了掂,果然有分量。她刺啷一声抽出了宝剑,天啊,她愣住了,那不是她在三国时曾经用过的金刚宝剑吗!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三国巧遇 乔云认出来了,那不正是曹操曾经借给她用过的青钢剑吗!这剑,神奇非凡,曾经让她爱不释手,却又不得不放手,为了保命。因为历史上有记载,这剑后来被赵云从曹操的背剑官夏侯恩手中夺去,还杀了夏侯恩。她怕当夏侯恩的替死鬼,所以那次临离开三国时放在地上,让张辽转交给曹操了。 此刻,这青钢剑竟然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它现在的主人是谁呢?是赵云,还是曹操,还是仍由夏侯恩背着?或者是自己又回到了当初在海边离开的那一刻,那剑还是在张辽的手上、准备还给曹操去? 都有可能。这种大白马,就好像现代社会多大级别的官员一般都标配什么型号的汽车一样,很多有身份的将领都有可能骑这种马的,不能凭这马判断其主人是谁。 可现在这马驮着这剑在这儿,那人呢?该不会是曹丕吧?邓禹说那巫师的把握只有七成,我是在时间上又出了故障,现在曹操还在,青钢剑也在,曹丕是偶然替他父亲拿剑,或是偶尔借他父亲的剑用,在这里等我? 哎,我是不是想得太美了?为什么不能是曹操本人呢?我最怕见到曹操了,可以说,我认识的所有帝王之中,最最打怵见到的,就是曹操!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是曹操! 也很有可能是赵云啊。这青钢剑跟他的时间最长,成了和亮银枪齐名的武神“标配”,还有他的大白马,也是很有名的。这马,要说是赵云的坐骑的确很般配。 哎,虽然来了这么多次三国,都是围绕着曹魏阵营这边,还没见识过蜀吴两方的名人呢。要是能见识见识常胜将军赵云赵子龙也是非常值得兴奋的奇遇啊。可是,我现在不是普通的穿越者,我是曹丕的女人了,我要是撞见赵云,那还能有我好吗?所以,也不要是赵云。 她就端着那青钢剑呆立了半天,不知所措。可也不能就这样站着啊,还是把剑还给人家吧,自己再去找——找什么?找河边。可这里就是河边,已经到了,还能找什么? 豁出去了。既然这青钢宝剑再次来到我的手上,我何不再过把瘾,再舞上一回!这次来三国是给曹丕送终的,怕也是最后一次三国之行了,还能再舞动一回这里的名剑,也算不虚此行了。 决心已下,她轻轻放下剑鞘,就在树林里,调整好状态,舞了起来。 经过后来那么多的“深造”,如今再舞动起这青钢宝剑,乔云的感觉更加精妙了。尤其是用阳刚之至的宝剑舞动阴柔至极的越女剑法,更是意想不到的出神入化。她就舞啊舞,渐渐地,她觉得自己醉了,仿佛和那剑合一了,直从那林边马旁舞到了林间深处。 “呆!何人大胆,敢盗取本将的宝剑?”乔云舞得太投入了,以至于那么高声一吼她都没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始收招调息。 这话实际她是听到了,只是没顾得上在大脑中形成反应。人专注于一件事,就会影响判断力和反应速度。 她意识到这话的意思时已经过了足有一分钟了,她才连忙开始放缓节奏逐渐收招。却见一高大的身影朝这边走来,声音却比刚才低沉缓和了不少,还温和有礼地说:“姑娘好剑法。请继续,不要收招这么快,让在下见识一下神奇的越女剑法。” 张辽?乔云用眼睛余光看到了,那白袍下既威武又潇洒的形象,正是她曾经认识的张辽张文远啊。莫非,是曹丕派他来接我?这人看轮廓还很年轻,张辽比曹丕死得还早呢,难道我真是时间上又出了差错,曹丕现在还好好的,根本不是40岁就要死了?太好了!但愿现在曹操已经死了,我可不想再见到他了。 “姑娘用青钢剑舞越女剑法,还真是风格独到。怎么没听到在下的邀请吗?这么快就收了招式,是怕在下偷学了你的剑术是吗?”那人走到近前了,乔云正好也收起了招式,站在原地调息。 她看到那人的脸了,不是张辽,身材也比张辽更魁梧些,虽然和张辽各方面都很像。 一定是赵云了!曾经见到张辽时就觉得他是书中描写的赵云,这两个人,果然是像。她心中紧张而兴奋,既感到开了眼,又害怕赵云知道她是来找曹丕的。 “在下见过赵将军。我是一时对这青钢剑好奇,没经过将军允许就借用了一刻,实在冒昧。”乔云礼貌地双手托起宝剑,呈到赵云面前,“物归原主,还望将军莫怪。” “姑娘你客气了,能见识如此精妙绝伦的越女剑法,是子龙有眼福了。哦,不知姑娘尊姓大名,怎么会认识我就是赵云赵子龙?”赵云客气地接过剑,还入剑鞘。 “这——常山赵子龙的威名早已经妇孺皆知,我是从……从人们的传颂中辨认出将军的。”乔云不敢说她是从书中描述判断的,紧急中找出这样的说辞。 “姑娘过奖了,子龙愧不敢当。想请教姑娘何方高人,为何会如此地道的越女剑法?据说越女剑法已经失传,当今时代,只有魏国的皇帝曹丕曹子桓会此剑法,却没亲眼目睹过其舞此剑术。莫非姑娘才是越女剑的真正传人?”赵云还是一副温文尔雅的笑容,在问她。 “将军眼光独特。我只是得到过一本剑法书籍,自己照着书练习罢了,怎敢和魏国的曹——曹丕皇帝相提并论。将军是天下闻名的武神,我这点雕虫小技实在不足挂齿,还望先生不要羞煞我也。”乔云就想快点儿脱身,她不能再跟赵云这么对话下去了,她在语言上已经黔驴技穷了,真怕他再问出什么来。 “姑娘谦虚了。我打此处路过,看河水被阳光晒得正暖,又恰好要在这里等人,就把剑挂在马上,去河里洗了个澡。不想这剑遇到了高人,舞出了它应有的风采。如此说来,这青钢宝剑跟着子龙还有些委屈它了。”赵云还是话题不离这剑的事,乔云还真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茬了。 沉默了半天,乔云有些尴尬地说:“将军等到您要等的人了吗?我也该走了,就不耽误将军正事了。” 她是想委婉地脱身。已经见识到常胜将军的尊容就行了,看来这里已经是三国了,而且曹丕已经是皇帝了,还要庆幸赵云带给了她这么重要的信息。她要抓紧去找曹丕了。 “姑娘莫急。我在等我家二军侯……”乔云只听到这儿,就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后边的话再也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我是活见鬼了吧!他家二军侯,不就是关羽吗?他刚才说曹丕是魏国皇帝,那就是说曹操已经死了。那关羽比曹操*死得还早呢,他却说在等关羽! “姑娘你没事吧?你怎么摔倒了?来,我扶你起来。哦,不,这不妥,万一被张将军看到有失体统,姑娘还是自己慢慢站起来吧。”赵云把伸出的手又放下了。 “将军您刚刚说在等的人,就是关羽将军吗?”乔云战战兢兢地坐在地上问,还是没有力气站起来。 “哎,姑娘您听差了,我家二军侯要是在世就好了。哎,我是说,我在等我家二军侯的朋友——张辽张文远将军。我这样说,免得姑娘你误会,以为我子龙一个忠良怎么会同敌方的大将有私下来往。因为凭姑娘的剑术,就知道您是个有见识的女中英杰,所以对您说话要说周密些。”赵云解释道。 哎,你倒是说清楚啊,这么大喘气的,差点儿把我吓死。乔云心里说。其实不是人家赵云大喘气,是她自己太紧张,屏蔽了人家接下去说的内容。 乔云这回利索地站起身来。心想,张辽要来这里,太好了,就让他带自己去找曹丕。她记得,曹丕对张辽非常好,张辽生病时他每天都派人探望,张辽死时他也非常伤心。 也不知道张辽现在什么样了?还能不能记得我、认识我了?万一他认不出我,我可怎么对他说我是来找曹丕呢?要只是张辽还好办,关键是还有赵云,他要是知道我是来找曹丕的,一定会把我当成敌人的。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姑娘是要出远门还是近处走走?如果姑娘近处办事,子龙就不耽搁姑娘了。若是出远门,姑娘却没骑马。”赵云还真是绅士,对女孩子说话这么细心体贴的。 “我,我是要去魏国的地界那里办些家事。”她小心地措辞,若是刚才,她一定会说就在周围走路,快点儿摆脱掉他。可现在他说在当张辽,她就想也跟着等,见到张辽就不愁找不到曹丕了。 还有,她说要去魏国的地界,因为她不敢直接说去魏国都城,那样怕赵云怀疑她的目的和身份。她特意说是办些家事,就免得他跟政治联想到一起。 “哦,姑娘是要去魏国的什么地方?待会儿张将军到,看他能不能捎姑娘一段?”赵云倒是挺热心的,主动提出让张辽帮她。又接着问道。“姑娘去那边办什么家事呢?现在病患马乱战事不断,姑娘就算身有神奇剑术,也还是不要冒险的好。要知道曹魏那边尤其不太平,不像我主公善待百姓。姑娘若是遇上曹营的兵将可一定要小心,那些人见了漂亮姑娘都是虎狼一般。” 赵云还真是好心啊。他说得应该也是事情,不算诋毁对手。历史上记载也是大约这样,乔云知道。所以,看来真要等张辽帮忙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双云奇遇 乔云不敢对赵云多说话,虽然她以前在书中、电视上都是非常喜欢这位古代大英雄;能有机会穿越到三国,她也非常想见识一下这个近乎完美的人物。 可是此刻,当这位魅力帅哥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乔云却非常紧张,毕竟现在自己与他分属两个阵营,尤其自己还是曹丕的女人,甚至还给他当过“监国”,所以就算对赵云再有好印象,她现在也不敢乱说一句话、随便提一个字。 万一被赵云知道她与曹魏的渊源,乔云想,他一定会突然就变脸,立即就把她这个“敌人”碎尸万段的。她了解,英雄最是具有两面性,看他现在温文尔雅的,其实他那手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是个地地道道杀人无数的人。 乔云就站在那里沉默着,这种气氛真是压抑。赵云就站在她的对面,这树林里又再无第二个人,她想稍微走远一些,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却又不好意思挪动脚步,毕竟刚才都和他打过招呼了,而且有过交谈了。 沉默了半天,还是赵云先打破了沉默,他大概也觉得这种氛围不大舒服。 “姑娘还没有告诉我贵姓芳名,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问姑娘怎样称呼?”赵云还是那副彬彬有礼的面孔在说话。 “小女子乔云,今年18岁。”乔云刚才就想过了是否告诉他真名,思想斗争的结果是实话实说,当然,仅限于真实姓名,别的真实情况可不能说。因为她想过了,万一张辽来时一眼认出了她,脱口而出叫她的名字,如果她先告诉赵云个假名,那就又得编谎话解释半天。 再说她也想过了,“乔云”这个名字在这三国并非有什么名气,就算是在魏国那里,认识她的人也多称呼她“云大人”。所以,说出真名未必不可。 “哦,乔姑娘。”赵云礼貌地重复了一遍,“姑娘年方十八岁,就能有如此修为,实乃令人佩服。既然你我都要继续等文远将军,不如我们借此机会切磋一二,姑娘可否介意?” 乔云当然求之不得。她想,赵云是历史上著名的常胜将军,是三国最有名的武神。尽管他的本领以七探蛇盘枪著称,而他能与史上名剑青钢剑为伴,想必剑术也一定非常高强。 “好,那乔云就请教将军了。只是,我的剑术一般,能亲自承蒙武神教诲,实在不敢以真剑叨扰,不如就以这林间的树枝代剑,请教将军的剑法精髓,可好?”乔云拱手施礼说道。 她是思虑了一番才这样提议的。因为,她腰间的两只剑都不方便亮出来给赵云看。那只花剑是现代社会的,一旦让赵云见了,必会好奇地打探那剑的详细情况;而另外那只佩剑是曹丕的凤舞剑,她不知道赵云是否认识,万一他认出来,自己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姑娘这提议真是颇有见地。”赵云说,“哦,我想起来了,魏国皇帝曹丕曹子桓就曾以甘蔗代剑,击败过邓展将军,姑娘这是效仿剑术大家的做法了。看来姑娘果然见识不一般,那子龙就奉陪了。” 赵云说着,拔出青钢剑,找了两根粗细与剑相当的树枝,咔嚓咔嚓砍下两条长短适合当做剑的,还噌噌几下,帮乔云那根削干净了当把手,递给她。 “谢谢。那我们就开始吧。”乔云手托“木剑”,准备好接招。 方才他那么绅士地帮姑娘削“剑柄”,是看姑娘的手细嫩,怕她被树枝刮伤,他自己的那只却没有修过。乔云心中还挺感激的,心想,果然赵云是个谦谦君子,和文学作品中描述的相符。还以为他一定会让她先出招,以前她与其他男剑客对剑时也从来都是女士优先的。 却没想到,赵云立即就出手了,挥剑直奔乔云的剑而来。乔云连忙接招,两只木剑眨眼间舞在了一处。 赵云果然太厉害了。乔云心中感叹,虽说他的亮银枪天下无敌,那是因为他用枪杀敌更适合罢了。这剑术,怕是只会比他的枪法更高强。她丝毫不敢怠慢,虽然她已经剑走古代多个朝代,对决过众多剑术高手,却发现赵云的剑术绝对不在任何一位大师之下。 乔云之前对阵过的高手中,她暗自做了个排名,她认为男剑客中水平最高的当属剑圣裴旻将军,此外曹丕也是一流的,尤其是他的双手双剑共舞,的确非常玄妙独特,若以他的双剑对剑圣的单剑,怕是几千上万个回合都未必分得出胜负。 此刻,她边对剑边想,赵云和曹丕都是三国人物,如果他俩比剑术,会是谁更高一筹呢?曹丕的剑术她是太了解了,这赵云她是第一次领教,现在做出判断还未免仓促,但是以她自己与曹丕相比较参考的程度来衡量,现在就算是曹丕来,也未必比她对赵云的赞叹与钦佩有所减少。 “两云”从太阳初升一直对剑到日高正午,乔云都感到有点儿饿了,大概打了有三千多个回合了,还是难分胜负,而且越战越过瘾,越战劲头越足。乔云心想,这机会还真是难得,没想到最后一次来三国还能见到武神,更能和他切磋剑术,也算是给我的三国之旅划上完美的句号了。 唉,“三国句号”?划句号是因为曹丕要死了,以后再也不用来了!想到这儿,她的心又开始痛了。就这么一分神的刹那,赵云的木剑到了,直抵她的剑中。咔嚓一声,乔云那根树枝断了。 赵云显然也没想到乔云会在这个环节败了,还正打得起劲呢,猛然间他也惊了一下,连忙收回招式,上前询问:“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没想到败在这儿,扫将军的兴了。”乔云不好意思地笑笑,“再折根树枝来,我们继续。” 其实她也没尽兴。 “姑娘果然剑术精湛,子龙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呢,真是畅快!虽然不尽兴,但是很高兴。时辰不早了,姑娘不饿吗?不瞒你说,我饿了。”赵云爽朗地笑了。 “是啊,我们对剑了好几个时辰了。我也有些饿,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餐馆?若是我们去吃饭,会不会耽误张将军找到您?”乔云对这里都哪儿是哪儿还真是有些迷惑了。 本来这里是邓禹的月潞洲,但那是在东汉的时间。现在明明已经是三国了,按说这地方应该直接变成曹丕给她建的云台书院了。但是邓禹说了,那得是有巫师做法。而巫师做过法了,但是邓禹还说,那巫师对她只有七成的把握。 现在看来是没占上那七成了,而是不幸占到了那失败的三成。也就是说,她虽然到了三国,却没有直接进入云台书院,不能直接见到曹丕,而需要等张辽帮她送去曹丕那里。 那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距离曹丕有多远?现在曹丕是多大年纪?从张辽还健在的事实来分析,曹丕至少还有几年的光景,所以,她还等得起,比预计的时间充裕不少呢。 “乔姑娘,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方才碰巧看到有一间饭馆,巧得很,名叫‘双云’酒家。姑娘叫乔云,我叫赵云,不如我请姑娘去‘我们的酒家’吃点便饭。”赵云幽默地说。 “是吗,这么巧?那我真想去看看呢,就谢谢将军了。”乔云也笑着一边说,一边跟赵云朝树林外走去。 两人只有一匹马,赵云也没好意思自己骑,更没有说两人骑一匹,而是牵着马,和乔云步行。果然没走多远,乔云就看到了那醒目的牌匾,很气派的样子,上面龙飞凤舞的草书:双云酒家。 伙计非常客气地请两位在一处肃静的雅座坐下。乔云情不自禁地说:“这家餐馆还真有文化气息呢,这么多的字画挂在墙上,不知道还以为是餐馆艺术品呢。” “姑娘真是有见识。”那伙计殷勤地说道,“本酒家起名‘双云’是大有典故的,因为这里就开在大汉朝开国大将、司徒大人邓禹邓仲华的归云台旧址上。” “什么?归云台!”乔云震惊了。这里就是月潞洲,也就是她离开后邓禹改名归云台的地方。 “是啊,姑娘没听说过吗?邓司徒大人爱上了一位叫做云的姑娘,本来都要迎娶了,就在这里,云姑娘却突然驾云走了,邓大人伤心极了,就把这里改名叫做归云台。”那伙计卖弄有文化般地介绍着。 天啊,自己和邓禹的故事,在这三国都有传颂,还被人当做了“企业文化”,用来吸引顾客,成了早期的营销战略了。 “伙计,你说得大体上对,但是不够全面,不够准确。”赵云开口纠正起来,“邓禹司徒是爱上了云姑娘,但是云姑娘已有心上人,拒绝了邓大人的求婚。就在新婚那天早上,邓大人在这里送云姑娘去找她的情郎,才把这里改名叫做归云台,意思是将云姑娘归还给她爱的人。” 老天爷啊,连赵云都知道这个故事,还知道得这么详细!乔云听得坐立不安的,脸烫得厉害,怕被人看到,使劲低着头。 “两位先点菜吧。本店有很多特色菜,据记载都是邓司徒亲手给云姑娘做过的。您看,这道烤全羊味道最是鲜美,您二位吃不了一只羊可以给你您上半只。其实就算一只全羊您二位也吃得下,相传当年邓司徒和云姑娘两人吃了一只羊、一只鹿还有鱼和鸡呢。”那伙计热情地推荐着。 我的天啊!乔云简直要崩溃了。这自己和邓禹两个人的事,是怎么流传到几百年以后的?还被传颂得这么详细具体!邓禹啊,一大早你请巫师给我做法,莫非那巫师是把咱俩的秘密都给植入这些三国人的大脑了吧?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三侠对酒 “张将军,快里面请!”伙计很高嗓门的热情吆喝声,让里面的乔云和赵云都听到了。赵云边起身边对乔云说:“文远来了。” 乔云循声望去,果然,张辽招牌式的形象——白色武将服外披黑色大氅,腰间佩剑,一副英俊的面孔、挺拔的身躯。这形象,如果用语言文字来描述的话,除了外衣与赵云是一黑一白外,其他的形容词都是一样的。难怪她会两次在判断上将两人弄混。 可实际上这两个人同时出现,还是长相各不相同的。只是有一点很像,那就是气质,都是威风凛凛、庄重、严肃又不失洒脱。 乔云也跟着站起身,跟在赵云身后,看着这两枚帅哥热情地拥抱。 “子龙,来我这里会有诸多不方便,难为你了。这都是为了云长,哎,云长走得太匆忙太惨了,我这心里一想就疼得喘不过气来。”张辽的眼圈红了,乔云在赵云身后,看见他也在伸手摸了摸眼角。 “文远,你风尘仆仆,快坐下稍微歇息,我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赵云伸手让张辽往里面坐。 张辽这时才看到赵云身后的女子,刚要用眼光询问赵云这是哪位,但紧接着就认出了这人是谁,连忙拱手施礼:“张辽见过乔姑娘。” “乔云见过张将军。”乔云也连忙还礼。 张辽似乎有些意外,紧接着就恍然大悟的样子,只是他没说出口,不过乔云还是读懂了他的面部表情。 “乔姑娘与子龙是偶遇了?”张辽坐在了乔云的对面,挨着赵云身边。 “是啊,真是巧遇。想不到乔姑娘不但与子龙有相同的名字,还会使我的青钢宝剑,也算是缘分了。”赵云赞叹地说,“想不到乔云姑娘小小年纪竟然剑术精湛,文远你若是早来一会儿,就看到我们对剑的畅快淋漓了。足足打了两千七百七十四个回合。” 呵呵,他还数得真精确啊!乔云都没仔细数,她大概估算也就将近两千个回合呢。 “哈哈,子龙,乔姑娘的剑术我见识过,她舞青钢剑我也见识过。只是时隔多年,她的剑法一定又大有进益了,不知道现在又精湛到何等地步呢?真是遗憾,我刚才错过了。”张辽说。 乔云不知道张辽是忽略了赵云与她的这种“敌我”阵营关系,还是故意让她难堪,以报她当年让他下不来台的仇。他怎么可以当着赵云的面说这些呢?这不是成心让赵云追问她是怎么认识张辽的、又为什么用过青钢剑吗? 乔云坐在那里面露尴尬,非常不自在。再加上他们刚才点的几道“特色菜”陆续上来了,她看着眼前曾经和邓禹在月潞洲上烧烤论剑的记忆,心中又感慨万千,不禁喉头哽咽。 “哦,我刚才见文远与乔姑娘似是早就相识,我还差点儿帮您二位做引荐呢,刚刚还说要介绍你认识新朋友,真是班门弄斧了。”赵云微笑着对张辽说。 “哦,我也忘记给子龙介绍了。乔姑娘就是当年名震大汉朝的云大人,就是带着开国玉玺,帮助基层解决了军马和粮草难题的云大人。”张辽说。 乔云真的崩溃了。张辽啊,你是要干什么啊?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这不是揭我的短,你这是揭露我的隐私啊!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她记得当年曹操替她把这事按下了,应该不会有人知道的,怎么张辽还这么大鸣大放地给赵云讲起来了? “哦,失敬失敬。”赵云却拱手给乔云施礼,“云大人当年帮过的地方官,就是我家主公啊。” 哎呀,怎么会这样?这件事当年她就大脑断片,一点点印象都没有,后来再怎么使劲回忆都想不起来,他们现在竟然说得好些像比她都清楚,而且还告诉她,她帮过的地方官竟然是刘备! “乔姑娘,哦,不,云大人,你这次既然来了,一定要见见我家主公。主公这么多年丝毫没忘当年云大人帮忙解决了难题,还经常用这件事教育我等呢。主公还感叹,当时一点儿没发觉云大人是女儿身,后来听说后还后悔没照顾好人家姑娘呢。”赵云兴奋地说。 “是啊,乔云,你是该见见刘皇叔。你看你腰间佩双剑,子龙他家主公也是用双剑,你们正好切磋一番。对了乔云,以前你不使双剑的,一定是后来又深造了。”张辽也兴奋地附和着。 他们到底什么关系啊?张辽你不是曹营这边的嫡系吗,怎么可以这样,劝着我去见敌人的老大?她彻底迷惑了,再也不敢说一句话,只觉得脑袋一点一点地变大。 “乔姑娘好像有点儿不胜酒力了。伙计,来啊,你们店里有什么好的饮料,适合女孩子喝的?赶快上点儿来。”赵云叫伙计过来。 “回大爷话,本店最有特色的适合女孩子喝的是羊奶,用羊皮壶装了的,是比照当年邓司徒给云姑娘准备的解酒饮料,最是体贴的味道。据说女孩子喝了酒后再喝些羊奶最是美容。”那伙计热情地边说,边上来了一壶。 乔云崩溃到要死。 他们连邓禹给她用羊皮壶装羊奶的事都知道!只是他们搞错了顺序,她是先喝羊奶,后来又用那羊皮壶装酒喝的。她突然发现,刚才自己也在和两个男人一起在拼酒,她都喝了好几盅了。 “云姑娘,喝点儿羊奶解解酒吧。”赵云还是很绅士,“酒你就不要喝了,我和文远喝。” “好,我去旁边的座位喝羊奶,醒醒酒去。”乔云好不容易找到脱身的机会,她实在听不下去他们揭露自己的过往种种了,简直就像在被人剥衣服,剥了外衣剥内衣,直到她把一切完全袒露给众人,甚至还要剥去她的皮、肉,露出骨头! 她跑去离这一桌隔着两张的位子上,坐下,一口气咕咚咕咚喝了少半壶羊奶。她不敢再去回忆曾经的画面,她承受不了了,她的小心脏都快要流血了。她就慢慢趴在桌子上,想先挡住自己说不清是发烫还是发冷的脸,后来,竟然慢慢地迷糊了过去。 等到她又慢慢恢复了听觉的时候,前面三张桌前,两个男人还在推杯换盏的声音。她没抬头,继续装睡。 “哈哈,文远,你们那个曹丞相,就是自作多情,人家乔姑娘怎么可能喜欢他一个老头子?”这是赵云的声音。 啊?他们竟然在这饭店里谈论这么大胆的话题,竟然公开地说“曹丞相”,也不怕被抓去砍头?还是两个分属不同“国家”的重要人物!就算他们本事高、功劳大,他们的“主公”都不舍得杀他们,他们自己也该注意检点言行才是啊! “谁说不是?”这是张辽的声音,“当时我是又生气,又无奈,根本不敢跟丞相去争。我当时是认定人家姑娘喜欢我,只是害羞不表达罢了。可后来慢慢地我才明白,她不喜欢我,她心里早有人了。” “是啊,文远,你放手是对的,不然耽误了姑娘,也误了自己。现在这样更好,做个好朋友,我看那姑娘挺仗义的,更适合做兄弟。”赵云接过去话说。 “是,我现在也庆幸自己当初的果断。我曾经还想过去追她,也着实纠结了很久,难过了很久。都好几年了,才慢慢放下她。我那件黑色大氅还被她穿走了,后来我又做了一件,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穿旁的大氅了。”张辽说。 “也难怪,那样好的姑娘,换了我也会和你一样动心的。文远,但不知,她的那位心上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走后找到那人了吗?不过看她的样子,像是没嫁过,还是个姑娘家。”赵云的声音放低了不少,乔云要竖起耳朵仔细听,才能听到大概。 接下去是张辽在说话,声音却更小了,几乎变成了耳语,乔云使劲听也没听到任何内容。 “哦。”这回换成了赵云的声音,也很小,但是乔云听到了,“也真难为她了,这姑娘也是命不好,没碰上好人。要是换了你,一定大不一样。” “不能这么说。女孩子的心我们不懂。她自己幸福比什么都好。”这回张辽的声音却大了起来。 他俩刚才说的什么?是说我喜欢的那人是曹丕吗?说我没碰上好人,的确是,这我自己都知道,后世都说曹丕是个好色又滥情的坏男人。可赵云这么说他不奇怪,那张辽,可是曹丕最器重的爱将、重臣呢,他也这么看他? 乔云有点儿趴累了,慢慢抬起头来。她的方向是面对赵云,她离席后,张辽过去坐在了她刚才那一侧,和赵云对着喝酒聊天更方便些。 “乔姑娘醒了?”赵云说话,似是对她打招呼,更是提醒张辽,示意他再说话要注意点儿了。乔云这才发现,她的身上披了件白袍,那一定是赵云给披的了,这白袍可是常胜将军的招牌服饰呢。 “乔姑娘醒了,辽还想讨教您几招最新剑法呢。”张辽直接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好啊,我也愿意向张将军请教。”乔云也站起来,把白袍还给赵云,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笑容。 “不如我们三个一起?”赵云提议,“文远还不知道吧,方才我和乔姑娘是以树枝代剑,舞起来的感觉非常特别。” “那是我家皇上的首创,用甘蔗。”张辽说着,用有点儿奇怪的表情看了看乔云。 乔云的脸不禁红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人四剑 三个人吃过饭,赵云提议还去那片树林。 赵云说,方才和乔云用树枝代剑,这回要真正见识见识乔姑娘舞剑的本领,他要开开眼界。 张辽也说:“是啊,乔云,咱俩都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也要见识领教一番你这些年来的进益。这么多年你一点儿都没想起过我吧?当年你走时,先武皇帝还正值盛年,皇上还只是大公子呢。如今皇上都人到中年了。” 什么?他说曹丕人到中年了?中年不就是四十岁以上吗?那他果真是就要死了!可是,张辽还活得好好的呢,还这么生动活泼的,看他的样子也刚人到中年的模样,曹丕应该比他还小挺多呢。 哦,他说的是他们古代的中年标准,大概三十多岁就算中年了。乔云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 “乔云,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话说得不对,惹你不开心了?”张辽这回再见到乔云,态度上既热情又放松的,就像是对多年不见的非常相熟的老朋友一般。 “没有,我是想,文远你冤枉我了。”既然他直呼她的名字,乔云就也对张辽更亲近随意些,也把他当做老朋友对待,“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没忘记文远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和那么多帮助,心里一直都感激着,也经常回忆起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你的那件黑色披风,我一直带在身边很多年,后来突然换地方来不及回去取,还遗憾了好长时间。” “是吗?乔云,你能这样想、这么说,我这心里也算踏实了,更不枉我对你痴情了那么久。哈哈,你不要多想啊,我现在已经把那些感情纠结都放下了,现在就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像子龙一样好的朋友。”张辽爽朗地笑了。 “是啊,乔云。”赵云也学着张辽的口吻那样称呼她的名字,“文远他说的都是实情,你还不知道吧,他的夫人就是比照你的风格找的,乍一看还真有些你的风采呢。” “哈哈,子龙,快别羞煞我也。我那贱内怎敢和乔姑娘相比,我不过是无奈之下完成终身大事罢了。”张辽打着哈哈,“好了,我们开始对剑吧,子龙,你是武神,规则就由你来定。” “好,那云就不客气了。”赵云说,“这规则嘛,要我说,既然我和文远都当乔云是最好的朋友,相当于兄弟的那种,今天我们就不把她当姑娘家照顾,就平等一回,只以剑术高低来分。我刚才看了,她以单剑都远胜过我,不如我和文远一伙,对乔云的双剑。” “啊?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乔云露出了女孩子特有的撒娇样子,“我才不干,我带着双剑不等于我会使双剑,二位大哥真是高看了我好多眼啊。再说,刚才明明就是子龙大哥赢了我。” “乔云,子龙说得对。”张辽也站在了赵云一边,“当年单剑我就不敌你,如今你又修为这么多年。方才子龙能跟你打过两千多个回合,要知道他是武神啊。不过子龙剑法虽高,他平时却很少有机会用,他的枪太厉害了,所以基本用不到剑。而你是以剑为兵器的,所以相信还是你比他更强些。就按子龙说的,我也想见识一下你使双剑。除了我家皇上,辽还没见过谁的双剑更高强。” 乔云还站在那里犹豫,她不是不敢用双剑和这两个人对决,她如今用起双剑来已经不比曹丕差很多了。只是她不想露出她的花剑,那现代剑这两个人都没见过,一定会要求看个究竟、问个明白的。 见她还在犹豫,赵云又说话了:“乔云,你还信不过我和文远吗?我们一不会伤你,二不会出去乱说话。就算你信不过我们的人品,你想想,我们两个大男人出去说自己两人对剑一个姑娘,难堪的还是我们自己。你说不是吗?” “好,那我们就玩玩。”乔云说着拔出双剑来。 她的这个“玩玩”两字,可把两个大男人给弄尴尬了,但也无暇多想,她的双剑已经刺过来了,两人赶紧接招。 张辽很快就看明白了,她这双剑打法,和曹丕的非常相像,一定是皇上经常陪她练习了。他听说皇上曾与云大人在云台书院同居过一段时间,但他感觉那时间不很长,那么短的时间里他俩就算光舞剑,别的都不做,也不可能让乔云长进如此之大吧? 莫非,乔云还接触过更多的剑术高手?她的修为,不但学到了皇上剑法的全部,还比皇上多了更多的内容。那都是什么剑法啊?张辽看不懂了。 两位三国名将、两个古代剑术高人、两名成年帅哥,对剑乔云这个现代女子花剑选手,这场面无法用语言形容,却也可惜没有摄像、照相设备,只能由人们展开丰富的想象了。那精彩、那奇妙、那销魂,完全是极致中的极致! “子龙,有三千回合了吧?我有点数乱了。”张辽边舞边问赵云。 “快了。两千九百八,八十一,八十二……”赵云真是心细,数得还这么精确。 “子龙,我有点儿饿了。晌午光喝酒了,没吃多少饭。”张辽说话,“你看天什么时候黑了,我们都没注意到。” “黑了有半个时辰了。”赵云可真是心细如发,一边舞剑一边数数,还能注意到其他细节,“今天是十五,待会儿月亮高了,就能透过树林,不耽误咱们看清楚剑。” “听说,当年邓司徒就是在这地方和云姑娘舞剑,据说舞了上万个回合呢。”张辽说。 哪有那么多?总共三百个回合而已,还是分三次进行的。乔云在心里纠正着他。 哎呀,我怎么忽略了他话中的重要信息?乔云恍然大悟,他说邓禹和我在这里舞剑,那就是说,这里依然是月潞洲,中午吃饭时饭店伙计也一直用这个典故做营销,那也是说这里都没离开月潞洲了! 乔云恍然大悟。月潞洲,如今就应该是曹丕的云台书院啊!看来我是直接到达这里了,只是没进去书院里面罢了。这离曹丕如此之近,他们却在这儿堂而皇之地谈论那些禁忌的话! 我不能再跟他俩在这儿耽搁时间了,我要去找曹丕。这都黑天了,待会儿曹丕就该下朝了。他回到云台书院见不到我得多失望啊!想到这儿,乔云开始慢慢收招了。 “二位将军,我累了,不打了。你们也该吃饭喝酒去,我要休息了。”乔云大声说。 “打到三千五吧。”赵云说,“还差三百。” “行,就三千五。”乔云和张辽异口同声。 “文远,云台书院在什么方向?”乔云边舞剑边问张辽。她是想先问清楚路,然后让他俩去吃饭,她就不吃了,她要赶回去陪曹丕一起吃。 “子龙,你要小心了,乔云她发力了,咱俩要是真被一个姑娘家赢了就磕碜死了。”张辽却转而对赵云说话,故意不回答乔云云台书院在哪里。 “三千四百九,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九,三千五!”赵云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青钢剑和张辽手中的宝剑,突然间同时落在了地上,两人都觉得手腕一麻,连忙整理姿势开始调息。 乔云手捧双剑双手合十:“二位承让了。” 她话音刚落,却突然感到眼前一阵眩晕,摇晃了几下,就失去了知觉。就在她失去知觉前的一刹那,她觉得自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托住了。她以为是张辽,也可能是赵云。反正谁都一样,都会保护她不摔倒,都会妥善把她安置好。她就放心地昏迷了过去。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环境里,环视四周,她开心极了。那正是曹丕和她在云台书院的卧室,她一个人躺在曾经与曹丕共枕的床中,她以为很快曹丕就会走上前来跟她说话,问她好些没有,还会亲吻她。 “老曹,你在屋里吗?我醒了。”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曹丕过来,乔云等不及了,自己先开口叫他。 她听到有人说话声,是个太监的娘娘腔:“娘娘,云大人醒了。”那太监喊别人娘娘,却不过去伺候她、听她吩咐。 又过了半天,幔帐被打开了,一张狰狞的脸出现在床前。天啊,是郭女王! “你这个女人,还敢来找皇上!皇上说了,他不想见你。你就在这儿养着吧,我会按位分给你安排人照顾的。记着,以后要尊重我,就算生病,也要起来给我行礼问安。”说完,她就转身吩咐太监去了。 “你们两个,贴身伺候这个女人。不许再叫她云大人,就叫云姬。别再想用什么前朝的官职来压我,就按后宫的规矩,姬的待遇,按最低的一等给她。还有,她刚喝了堕胎药,给她加点儿红糖。别让皇上说我慢待了这种女人。”郭女王说完,就匆匆走了。 什么?她说我刚喝了堕胎药?怎么肯能!我根本没怀孕,喝什么堕胎药?我和老曹都非常注意,绝对不可以怀孕,我还要备战奥运会呢。我和曹丕,也没有,也不肯能,他答应过我,他的时日无多,不让我生孩子。再说了,前几天大姨妈才刚来过,怎么可能怀孕! 还有,她说我叫什么?云姬?姬是什么?大概就是后宫里位分最低的那种吧?还说按姬的最低一等规格,这郭女王是存心要害我啊。她能害死甄宓,也一样会害死我的。 曹丕在哪儿?她不让我见曹丕,就一定会封锁曹丕知道我来了的消息了。这个恶毒的女人,怪不得曹丕他一定不带我来,就是料到她会害我的。 我错了吗?我不该自己来找曹丕吗?刚才还在和张辽、赵云舞剑,突然就躺在了这里,昏迷前那双拖住我的大手是谁的呢?不是张辽或者赵云吗?若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总之不是曹丕,曹丕的手她能分辨出。 是张辽把我送来的吗?他把我交到郭女王手上,而不是交给曹丕,张辽他对我这么坏吗?还是他没想到郭女王这么坏?或者,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环节? 我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找到曹丕,或者怎么自己逃出去?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双剑升仙 郭女王走了。乔云没有立即起来,也没与那太监对话,她很快闭上眼睛,她要先想对策。她感觉那太监凑上来看过她,她就故意紧闭双眼不理会。待他转身,她讯速睁开眼睛看看,想辨认那是不是过去伺候过她和曹丕的熟人。 从背影看不清楚。太监们都穿着同样的服装,背影都差不多,她不敢确定他是不是这云台书院的老人儿。先不能跟他搭话,太监最是想法复杂,弄不好就适得其反了,得先想好对策,一举达到目的。 要与太监过招,乔云认为,最好是先来软的。这些人都在宫里混油了,他们整天泡在这些宫斗中,比妃嫔们更内行,你表现青涩了,只会招来他们的耻笑与蔑视,甚至还会帮着强势一方打压你。这些人缺乏同情心,只会见风使舵。搞定他们最惯用的方法就是软的,而不是横的。 软的,无非就是贿赂他们。他们的眼中只有利益,电视里演得多了,你若求太监办事,就要给他送礼,满足了他们的私欲,他们才肯为你出力。若是以为软的就是哀求他,给他说好话,求得他的同情怜悯,那就是太天真了,绝对绝对不可能,不但他不会帮你丝毫,甚至还会落井下石。 可是,拿什么贿赂他呢?自己现在身上什么值钱物都没有,没钱没物拿什么行贿人家?哎,曹丕以前就说过她,行走江湖、行走时空随身都要带点儿值钱的东西,免得突然到一个陌生环境无法生存。可惜她总是没往心里去,和曹丕一起走时都有他提醒或是他随身带着,这回自己行走,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仔细摸摸自己身上吧,看还有没有以前剩下的什么钱或是像样的东西吧。乔云就开始摸自己的衣服,从上摸到下,果然什么钱和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别说贿赂太监了,就算现在自己跑出去,连个杯水车薪都没有。 好在双剑都还在,有剑,她心里就是有底的。古代武人实在没钱吃饭,宁可打把势卖艺,或是实在逼急眼了就抢。对啊,软的不行,何不用硬?那太监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假冒男人,我的剑术都能对阵两大名将,对付一两个太监还是事儿吗? 再说了,我是现代社会大好青年,软的求太监的做法那都是古代小女子的小见识,我未必入乡就一定要随俗。别人用软我就给他来硬,打他个措手不及! 对。太监平日里在宫中,专门爱吃贿赂这碗饭,刚才那郭女王让他们虐*待我,他们一定想到我会求他们了。哼,姑奶奶我还就不惯着你了,就给你们来个反其道而行之。你们不是等着我拿出金银财宝低声下气地求你去见皇上吗,我就让你们白费了心思。我就给你来个突然袭击,看看是贿赂你的“贱”好使,还是我手中的剑厉害! 想到这,她迅速睁开眼睛。这屋里没有人,两个太监负责照顾她,其中一个去帮她领红糖去了,只有一个站在门外候着。就趁这机会下手,虽然她对付两个太监也绰绰有余,但是他两个人容易互相商量,万一再跑出去一个给郭女王报信就不好了,就趁现在,对付了这一个。 乔云忽地一下子就起身下地,用最快的速度穿好鞋子,一个高就窜了出去,举剑就从后边抵住了那太监的项颈:“走,带我去找皇上。” “云大人,不是奴才不帮您,是奴才根本不知道皇上在哪儿啊。”那太监哀求她,声音不大,看样子他还没有恶意,如果他不想配合,怕是早就大声喊叫了。但是那也不能心软,也说不定他这是因为剑压脖子不敢出大声。 “少废话,快带我去,不然一剑要了你的狗命!”乔云只能继续强硬下去了。 “云大人,奴才伺候您那么久,怎敢骗您?就是骗您也不敢骗皇上啊!您想想,要是皇上在,那郭皇后怎敢出入您的云台书院啊?”太监这样说,乔云倒是觉得有道理。是啊,曹丕从来不许别的妃嫔来这里,郭女王只来过那一次,还是跪着来磕头请罪的。 还有,那太监还一个劲地叫她云大人,还说过去就伺候过她,可她也不能这就放了他。要知道人心莫测,他一得空马上跑去给郭女王报信也说不定。这些太监最是奸猾,谁能保证他过去听命曹丕现在就不反水郭女王? 乔云的剑还是没移开,继续威胁他说:“那你带我去见太后。” “云大人,太后的宫和皇后娘娘的宫挨着,您这是害奴才掉脑袋啊。”那太监求饶着。 “少废话,你不掉脑袋我就得掉。你带我去,我的脑袋保住了,我才有办法帮你保住脑袋,不然咱俩谁也别想活!我会在我被郭女王害死前先要你的脑袋给我陪葬!”乔云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勇气和胆量,居然这样威逼一个古代的太监。 “行,那奴才带您去见太后。云大人,您把剑稍微拿开一点儿行吗?奴才都不敢动了,还怎么快点儿走呢?”那太监求她。 “不行,少耍花招。快走。”乔云以为他是想趁机逃跑,不但没拿开,反而压得更紧了。 乔云一边走,就觉得这气氛不对。确切地说,从刚走出云台书院,她就感觉到这街上的人都少了,根本和这大白天的光景不符。她就这么用剑挟持着一个大活人竟然没人管,甚至连好奇地看的都没有,只有稀少的行人,都在紧张地匆匆赶路。 进皇宫大门时,乔云把剑悄悄从他的脖子上拿下来,用衣服遮着,只用剑尖抵着他的后腰。进了皇宫,还都是静悄悄的。那太监对乔云说:“云大人,您就不用拿剑逼着奴才了,既然您都进到皇宫了,太后的宫就在前面,您自己去就行了。” “不行。带我去。”乔云又把剑朝他的后腰逼紧一些。 来到太后的宫门前,有把门的太监认识这个太监,跟他说话:“刘公公,太后不在宫中。皇上病重,太后去守着了。您怎么还不去伺候着?” “皇上病重?”乔云和那姓刘的太监异口同声。 “皇上在哪儿?”刘公公问那个把门的太监。 “在皇后那儿啊。我以为你知道的,你不是伺候皇上的吗?”那太监还反问他。 “快带我去!”乔云急了,又把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是来伺候皇上的。”刘太监对把守皇后宫的人说道,乔云始终举着宝剑,她料想这里都是郭女王的人,不会轻易放她进去。果然,那把门的太监傲慢地说:“刘公公自己请进,这位姑娘不能进去。” “让开!”乔云急了,一剑直指那人的眉心。那人慌忙蹲下躲开了,乔云跟着刘太监进去了。 一屋子人站得里三层外三层,都候在一扇门外面。看样子果然是曹丕病重,外面站的有大臣、有武将,还有一众女子,看来都是曹丕的妃嫔。里面只有太后和皇后守着。 那刘太监进去就灰溜溜地贴墙根站着了。乔云始终剑在手上,也不说话,挤开那些人群就进到了里面,推开门就进了里屋。 “云姬,你出去。”郭女王声音不高,但是语气很严厉。 “皇后,让乔云进来。”是卞夫人说话,也没抬头看乔云,一边说一边用手抚摸曹丕的头,“子桓,她来了。” 只见床里的曹丕一骨碌坐了起来,“云儿,你来了!快过来!” “你,还有母后,你们先出去,朕要和云儿说说话。”曹丕的面色显然就是回光返照。 “那,臣妾先出去了,皇上,您放心,臣妾已经封了云妹妹贵妃,一定会好生对待她的。”那郭女王柔声细气地趴在曹丕的脸前说话。 “出去,她的位分你没有资格说了算。出去。”曹丕严厉地说。 “子桓,母亲也出去了。你放心,乔云交给我,她不要任何位分,有母亲在,就有她的安全。”卞太后说完,轻轻摸了摸曹丕的头,也出去了。 “云儿,你到底还是来了!”曹丕紧紧拉住乔云的手,两行热泪,流到了被子上和乔云的手上。 “老曹,你为什么不带我,还把我送到了越女那儿去?”乔云也哭了,紧紧搂住曹丕的脖子。 “我都说了去你那儿等你了。再说我去你那儿之前咱俩还要在剑坛见面呢,不差这几天了。你不听话,跑来受那恶女人的气。云儿,我护不住你了,我去了,你就跟着我母亲,她会护着你的。你的剑呢?你先跟我母亲去,然后得了机会就带上剑穿越走,去哪儿都行,最后我们在剑坛会合。”曹丕抓紧安排着。 “启禀皇上,太医来诊脉了。”郭女王在外面大声说。 “不诊了。”曹丕回答道。 郭女王推门进来了:“皇上,太医说,诊完脉好开新药方,皇上待会儿该喝药了,不要误了时辰。” “出去。朕已经吃了良药了,云儿她就是朕最好的药。你们都出去。郭氏,朕警告你,你要是敢为难云儿,朕在阴间也能废了你。”曹丕狠狠地说道。 郭女王悻悻地退了出去。 “云儿,我这样凶她,她必会都还到你身上的。你快上来,我搂着你,咱俩一起双剑合璧,我们一起穿越走。”曹丕说着,就拉乔云躺在他的身边。 “老曹,你还有力气‘双剑合璧’吗?”乔云眼含热泪,紧紧拥抱曹丕,亲吻着他的脸颊和嘴唇。 “云儿,我是没力气做了。但是等我去了你的世界,我就又是28岁的棒小伙了,有的是力气宠你。”曹丕笑得已经有些吃力了。 “老曹,来,我的神剑在这儿,你握住这只剑柄;把你的那只神剑给我,我们交替拿着。我突然想到,这也是‘双剑合璧’,希望我们能达成心愿,你就不用担心那郭女王害我了。”乔云说。 “云儿,你真聪明。走,我们一起走,再也不管这些不相干的人了。”曹丕话音还刚落,只听外面一阵嚎啕—— “皇上驾崩了!” “那云姬哪里去了?”是郭女王的声音。这个时候,她最紧要的不是哀痛夫君的死,而是担心乔云跑掉,跑出她的手掌心。 “回皇后娘娘,云大人,哦,不,云姬她早就不见了。”有人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心里还只想着报复?还不快张罗国丧!”卞太后怒斥郭女王。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携手升腾 乔云感觉整个人开始向上升腾。刚才被曹丕使劲顶了那一下,她就觉得自己失重了,像是坐上了直升飞机,有了腾云驾雾的感觉。先是垂直地缓慢上升,后来就越来越快,不大工夫,她就悬在了半空中,开始做水平方向的调整,像是要向远处飞走了。 不行,曹丕还没跟上来,不能这么快就飞走。她对自己说着,连忙抽出腰间的花剑,双手端平了,俯身向下看去。 果然有效果,她停下飞翔,悬在了半空中。 这向下一看不要紧,曹丕怎么还躺在床中?床边地上跪满了男男女女,有她以前见过的熟面孔,就是那些朝堂上的大臣,还有一大堆她没见过的年轻女子,果然他妃嫔众多啊,有几十个,怕是上百个也有了。那些女子个个都哭得像泪人似的。 老曹,你把我弄走了你却不走,舍不得那些美人是吧?乔云更看到,那郭女王没跟那些女的一样跪在床前,而是站在床头,床边还坐着个女人,是曹丕的母亲卞太后。 乔云耳边又听到了下面人在说话:“你们都赶快去给本宫找!就是翻遍了这皇宫,翻遍这洛阳城,也得把云姬给本宫找到!陛下最喜欢她,本宫要让她给陛下陪葬。” 天啊,这郭女王还真是够狠,让我给曹丕陪葬!幸亏曹丕动作快,一下就把我顶上了天,不然我真得死在郭女王手上了,还不知道卞夫人有没有本事保住我的小命呢? “气死我了!这个恶毒的女人!”乔云气得骂了出来。 “云儿,何必跟她一般见识。我来了,我们走。”是曹丕,他不知什么时候也飞来了,从身后揽住了乔云的腰,她顿时一股暖流传遍了全身。 “老曹!你来了?可是,你,你明明还躺在那儿啊?你看,快看,那不是他们都跪在那儿围着你吗?你怎么还在这儿,怎么出来两个你了?”乔云抽出手来揉眼睛,怕自己看错了。 “云儿,是我。下面躺着的那个只是一具肉身,早都没有我的灵魂了。我的灵魂跟你走,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曹丕拉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不信你摸摸,我的心是跳的吧?下面那个人的心脏已经不跳了。” “老曹,你真的死了!不,你真的重生了?跟我一起,永远在一起了?”乔云激动得哭了,使劲拉住曹丕的手。果然这个才是他,那手很温暖,她听说过,人死了身体就冰冷了,这只手是有体温的,所以这个人是真的。 “云儿,我让你先升天一步,知道你会等我,所以我留下跟我妈妈又说了句话。你没等急吧?也就不到五六分钟的时间。”曹丕温柔地看着乔云,拉起她一边飞翔一边说话。 “你妈妈?老曹,你什么时候变得和我一样说话了?你们不是都管妈妈叫母亲或是娘亲吗?你还知道分钟?”乔云惊讶地问他。 “是啊,叫母亲妈妈;60分钟是一小时,两小时是一个时辰,我说得对吧?”曹丕微笑着反问她。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乔云更惊诧了。 “去你的世界,当然要了解最基本的常识,我总不能连时间的概念都不懂吧。”曹丕很开心的样子。 “老曹,谢谢你对我的诚意。你真好,宁愿连皇帝都不当了。你要知道,我在我的世界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你要是奔着我去,就也得当个普通人,你会不会委屈?”乔云感动得哭得稀里哗啦。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永远不后悔。和你在一起才是我最大的幸福,虽然在我的世界里也可以拥有你,但是你就得同其他女人分享我,你不快乐,我也不开心。我都考察过了,只有你的世界,我才可以只娶一个,其他的时空也都办不到的。”曹丕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老曹,难为你了。你都考察过了,你是下了不少工夫呢。那你去我那儿,就陪我练剑了?”乔云幸福地又靠近他一些,两个人飞行的速度缓了一些。 “云儿,我现在肉身已经死了,留在三国了,他们得为我举行隆重的国葬。我的灵魂跟着你,我得先去找一家投胎,才能和你在你的时空里堂而皇之地在一起。”曹丕开始目光朝下张望了。 “肉身?老曹,这不是你的身体吗?我一直在拉着你的手呢,还很温暖,你怎么能说你的肉身没有了呢?”乔云内心很惊恐,又伸手来摸他的脸,脸也还在,也是有温度的。 “云儿,我和你在一起还是我,只有你能摸到我,但是你的那个世界里却没有我的物质形态。我已经看到了,正好有一家女人要生孩子了,他家正好姓曹,我就去,认那对夫妇做父母去。云儿,我的灵魂先下去了啊,去那儿等你。”曹丕说着,还有点儿急匆匆的样子。 “啊?不要啊!老曹,你不要离开我!”乔云大喊,非常害怕,急得她使劲挽起了曹丕的胳膊。 “哈哈,云儿,我已经去了。我得抓紧时间了,我妈妈都被推进产房了,再晚了那姓曹的孩子就不是我了。我先去,你十年后也回去,我们就在一起了。”老曹的声音越来越远了。 “老曹,你真的走了?不陪我了?”乔云大哭,使劲地摇晃着手里的那只胳膊。 “云儿,我的灵魂去了,我还陪着你呢。别怕,你的手在抖,你是不是冷了?来,把这件披风披上。”曹丕脱下白色披风,帮乔云披在身上。 “老曹,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投胎去了吗,怎么还在我的身边?我又是谁,还是那个我吗?”乔云彻底迷惑了。 “云儿,你就是你。我去你的世界后比你大十岁,我现在去投胎,等十年后你出生,然后我们大约在我十八岁时相遇,你才8岁,还不懂事,我已经是大小伙子了。我照顾你,教你很多事情,然后就陪着你,慢慢等你长大。”曹丕认真地说。 “那我现在是多大?”乔云问他。 “你一直都十八岁啊。你难道忘记了吗?别人的年纪都在发生变化,只有你,始终是十八岁。”曹丕还反问她,似乎这是理所当然的真理,根本不需要问、不需要解释似的。 “我不是比你小十岁吗?你刚去投胎,你才零岁,那我还是负十岁呢。”乔云说。 “哈哈,云儿你咋突然这么笨了?你就是十八岁,等你完成剑坛的任务回去,你还是十八岁,我就28了,一直在你的世界等你。到时候我帮你完成理想,你拿到属于你的最高奖牌,我们就结婚。”曹丕一脸幸福的向往模样。 “哎,说不明白了。你一会儿说我比你小十岁,我得八岁时才能认识你;一会儿又说我就是十八岁,我回去时才能见到28岁的你。老曹,我头晕,好难受。不,不是头痛,是肚子痛,很痛,我飞不动了。”乔云觉得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全身都没力气了。 “别怕,云儿,一定是刚才郭氏逼你喝那药弄得。我刚才留下跟我母亲说话,就是我母亲告诉我,那郭氏担心你怀了我的孩子,会威胁到继承人的问题,所以逼你喝堕胎药。幸亏我母亲发现得及时给你换了,但是时间仓促,她只好找了一点儿腹泻的药,对身体没有伤害,但是你可能会有腹泻症状。等回到剑坛请匡胤太祖帮你针灸就好了。”曹丕体贴地抱起她,两个人继续向前飞行…… 乔云睁开眼睛的时候,曹丕正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微笑地看着她,还拉着她的手。 “云儿,你醒了?你是累了。匡胤太祖给你施针了,他说你的身体还和你去大宋时一样好,那腹泻药的药力根本没多少,我母亲只在红糖水里加了一点点,为了瞒过郭氏的耳目,就是想让你有些腹痛的症状,免得她怀疑再次下毒手。”曹丕说。 “啊?谢谢卞太后,她真是位好母亲,更是位伟大的女性。”乔云感激地说。 “好了,你再感谢她,现在就连我都再没机会跟她说话了。你要是想孝顺婆婆,就等将来对那位我刚投胎去的妈妈去说吧。”曹丕扶她起来,“来,喝点儿粥,剑主特意亲手帮你送来的。” “啊?我们回到剑坛了?老曹,你都见过谁了?他们也都来了吗?”乔云兴奋极了,说着就要起来下地。 “行了,别起来了。现在都深夜了,大伙都睡了,你想见谁明早吃早餐就看到了。”曹丕扶她靠在床头,催她快趁热把粥喝了。 “哦,那你也躺下睡吧,都这么晚了,你还坐着陪我。快上来,别在地上着凉。”乔云说着,就向床里侧挪动。 “云儿,这可是剑坛,你现在又不是病人,我也不能借口照顾你。你就这么和我睡一张床,不怕他们再蹲在外面起哄啊?”曹丕故意逗她。 “哦,是啊。那,你回你房间睡去吧。”乔云说。 “哈哈,不成。我逗你玩呢,咱俩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你就大大方方的吧,没人再那么不知趣地乱闹了。这回剑坛给配了专门厨师和打扫、洗衣的服务人员,剑主说现盖房间来不及,就把以前我的那间给他们隔开住了,我只能住你这儿了。”曹丕说。 “哦,那你就上来睡吧。”乔云说。 “不用了,我的床在这儿呢,今天太晚了,先这样睡一晚,明天再把两张床对在一起。你先睡,我洗漱一下。云儿你不会一晚不搂着我都睡不着吧?”曹丕刮了一下她的脸皮,接过她刚喝完粥的碗,又端来水让她漱口,帮她盖好被子。 “老曹,我真盼着明天快点儿到来,我真想咱剑坛那些‘同学们’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贺礼盈门 乔云醒来时,曹丕还在对面的床里睡得正香。他是太累了,尤其是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交替,到这儿后又忙着照顾她,他的身体已经透支了,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乔云轻手轻脚地起床梳洗,尽量不发出声响。自己打扮好了,又帮曹丕备好洗脸水,再轻轻帮他盖好被子。自己换好剑服,提上花剑,出门去了。 这山间的空气真是好,透着沁人心脾的甜味。她找了一处空地,开始练起剑来。 这般环境,最是适合训练。之前在这山上时只顾着养伤了,都没发现还有这么好的舞剑场地。上次在剑坛上好几个月时间都虚度了,几乎都没摸剑,只研究理论了。这回她要把上次荒废的时间都补回来,她要每天都早起,来这里舞剑。 舞了有一个多小时,乔云觉得浑身筋骨舒畅,尤其是肺部特别舒服,呼吸进去大量的新鲜空气,她整个人都感到通透。她把剑还入剑鞘,又做了会儿调整呼吸,然后信步往回走去。 才到她的房间附近,就听到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真是好不热闹。是大家都来了吗?这太让人兴奋了!她想念这里的每一位“同学”,早都盼着见面的这一天了。 她推开房门,果然屋里聚集了好多人。床边和椅子上都坐满了人,还有站着的,曹丕还在脸盆前刮着胡子,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 “乔云回来了。”有人说。 “大家好!我都想你们了!”乔云兴奋地先看到了勾践,上去就热情地拥抱了剑主。 “哈哈,看看我们的小乔云,结了婚大方多了,不用再不好意思跟她开玩笑了。”是慕容垂,也起身凑过来要拥抱她。 “一边儿上待着你的吧,云儿拥抱谁是有选择的,没有你的份儿,别跟着瞎得瑟了。”曹丕一边擦干净脸上的泡沫,一边笑着冲慕容垂说。 接着又告诉乔云:“云儿,大伙来给你送礼来了,你都不着急收。我猜到你是出去舞剑去了,就让大伙坐下等你一会儿。我太累了,才睡醒。” “哈哈,老曹这回也不盯着看着乔云了,媳妇娶到家就是不一样了,放心了。”又是慕容垂在口无遮拦地逗着。 “别瞎说,谁媳妇娶到家了?你还没送贺礼呢,我哪能不收礼就大婚?”曹丕已经梳洗利索了,和乔云站在地中央。 “你们看,老曹和乔云长得越来越像了,还真有夫妻相呢。老曹,你们还没举行婚礼啊?不如就在这儿,我们这不是都来送礼了吗,就今天就办了呗。”慕容垂一个劲地起哄。 “慕容垂,你咋那么小气?”曹丕回敬他,“你那礼物是送云儿的生日礼,你还想一件礼物喝两顿酒是咋的?” “哦?慕容皇帝还要送我生日礼物?真是不好意思。哦,对了,明天是八月十五。可这礼物我不能收,我总是麻烦大家,怎么还能让你们为我破费呢?再说上次是我的生日正好赶在八月十五那天,今年的我还没查日历,也说不定不是明天呢。”乔云想起上次八月十五她过生日,这些人可真心细,这回提前一天一大早就来给她祝贺生日来了。 “这个日子的事吧,大伙都不大了解,我给各位解释一下啊。”曹丕替乔云解释说,“云儿她们的现代社会呢,都用阳历,也叫公历,就是和所有的外国什么的都用一种历法,和我们的阴历不一样。上次云儿的生日是阳历,正好和阴历的中秋节赶在了一天。今年的中秋节和她生日的阳历日子可能并不是一天,她就是这个意思。” “什么一天两天的,我们听不懂。不过生日更好,那这礼物就当新婚贺礼了,省下一份了。”慕容垂起哄说。 “我大约是听明白了,不管云妹妹明天是不是过生日,我们的心意都在这儿了。”说话的是刘秀,“我帮云妹妹带来了好几份礼物,来,我帮你一样一样地说清楚。” “皇兄,我好想你。丽华嫂嫂好吗?庄儿长高了吧?还有,哦,还有,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乔云把“还有”后边的人名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是想说邓禹,考虑到曹丕的感受,她没继续说下去。 刘秀心里也明白,就说:“各位都不是外人啊,这几份礼物呢,我就也不背着人了。想必子桓也不会介意。” 他把好几只精美的首饰盒放在桌上,先打开了一只,是一条金灿灿的项链。“云妹妹,这条项链是皇兄我送你的。”接着,他又打开另一个盒子,是一对和这条项链配套的耳环,“这对耳环,是你皇嫂特意比照这条项链配的,送给你。” 曹丕认出来了,那不就是他去找云儿时,听说长公主大婚,还以为刘秀嫁女儿,急忙跑到首饰店去买礼物,人家掌柜的介绍说,那条项链是长公主同款的,特意没让他买重了。原来那是刘秀买了送给云儿的,他还记得那价钱很是不菲,刘秀对云儿还真是挺好。 曹丕拿起那项链和耳环,很客气地说:“文叔,谢谢你照顾云儿,也谢谢你对我的帮助。还有,你回去转告邓禹,我不恨他,心里把他当朋友。当年我太年轻气盛,伤害到他请他谅解。也谢谢他对云儿所做的一切。” “子桓啊,你还不知道吧,这次云妹妹去找你,也是仲华帮忙了。喏,你看这对珍珠耳环,就是仲华买给云妹的,你又给她买了同款的项链,当时你摔在我脸上,还是丽华细心,都帮云妹收好了,这回我都一起给她带来了。把你的项链也送给她吧。”刘秀把各个首饰盒都打开了。 乔云抚摸着这些礼物,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云妹妹,这些礼物都是当初为你大婚准备的,虽说婚没结成,但这些东西都是你的。这些东西还都不错,拿得出手,就送你当生日礼物吧,等你和子桓大婚时我和你皇嫂再送你更好的礼物。”刘秀笑着说。 “嘿,老刘,要说你对乔云没意思,我都不信。不然你咋对人家这么好?老曹,你上次跟老刘争乔云砍倒的那片树林又长好了,你俩要不要再去砍一回啊?”慕容垂还在那儿斗嘴挑事。 “慕容垂,别一个劲儿地嘴欠了,快把你的礼物拿出来,要是礼物够贵重,我就先不收拾你。李白和虬髯客还没到,等他俩一到,我们一块儿灌你,让你醉得——”曹丕话又停住了,他又想起了“上错床”的典故了。 大伙都笑了,没人再接下去那话,乔云也笑了。 剑主勾践也送上了他的礼物,是一枚上等玉的剑坠子。他还带来了越女送乔云的礼物。 乔云打开一看惊呆了,越女竟然送她了那只神奇的万花筒!越女还写了张字条和万花筒包在一起:“妹妹,姐姐知道,这届剑主一定是你了。你还要继续为剑坛服务至少十年,或者更多时间,这万花筒会帮上你。姐姐等他回来就嫁给他做王妃了,以后可能连将军也不做了,就当个相夫教子的小女人了。这万花筒姐姐留着没有大用处了,唯一舍不得它的,是不能从里面看到你了。” “剑主,月儿姐姐这礼物太重了,我不能要。我要姐姐留着它,她还可以从里面看到我。”乔云激动地说。 “乔云啊,小月她说了,她只要知道你和子桓皇帝生活幸福,她就放心了,不看你也替你高兴。还有,我会待小月好的,你就放心吧。我之前太不会说话,心里想得好好的,说出来就惹她生气。我也默默地向子桓兄弟学习了,虽然做不到像他待你那么好,我也尽量哄小月高兴。”勾践那么大年纪的老头,说出这话来还害羞得脸红了。 “哈哈,剑主,连你也——哈哈,老曹,都是让你搞得,咱剑坛都成了恋爱论坛了。”慕容垂大笑,笑得勾践脸红得更厉害了。 “你啊,是羡慕嫉妒恨。”曹丕说慕容垂。 “这都叫什么话啊?准是乔云教你的。”慕容垂笑得眉毛眼睛都弯了。 “乔云啊,这是我送你的,是一套纯银的针灸用针。”赵匡胤等众人都说笑过了,他才站起身把一个盒子送到乔云面前,“女孩子,学点儿针灸有好处,你和子桓兄弟也都是武将,难免有时劳累需要调理。将来你们成亲了,没事你给他和你自己针上一灸,身体舒服又心情大好。这里还有本书也送给你,抽空看看对照着练习,基本的保健不难学的。” “谢谢您,匡胤太祖。我一直对祖国的传统医学非常感兴趣,更敬佩您一位成功的政治家、军事家同时还是医学家。我一定认真按着书学习,这针灸也会为我参加奥运大赛助力并提供保障的。”乔云深深地给赵匡胤施了一礼。 “哦,墨子大师一直都留在剑坛整理资料,他没有机会回去给你准备礼物,说不好意思,就不来跟着凑热闹了。他说今晚要给你敬杯酒就算心意了。还有,他让我带来了光子留给你的信。”赵匡胤受人之托,把信掏出来递给了乔云。 是啊,光子,这回大家都能见面,唯独少了光子。大家也都感叹着,数说着那孩子的好。 “对了,我和老曹离开明朝时,戚继光将军已经着手准备来剑坛了,他怎么还没到?我还以为他会比我们早到呢?”乔云拿着光子的信,想到了他父亲戚继光。 “是啊,戚继光将军与倭寇作战,那光子的日本鬼子父亲山本五十几还是六十几的还总想报复戚将军,他会不会在将军来的路上捣鬼使坏啊?”慕容垂说。 “嗯,慕容这话有道理。”这回曹丕没反驳他而是赞同他,“明天就是八月十五最后的期限了,我现在出去各处转转,迎一迎戚继光将军,也顺便看看李白和虬髯客到了没到。” “不如我们分头行动,都注意看看,迎接戚继光将军他们,也查看一下有没有倭寇扰乱剑坛的可疑迹象。”剑主勾践吩咐道。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再补一剑 几个人分头出去了。勾践说:“乔云就不要去了,昨天才昏迷过,身体没恢复好一大早又训练,家里也需要有人留守,女孩子心细,留下照应着山上。” “剑主,我要去。我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匡胤太祖都说我的身体素质非常好。过去我受伤都是大伙照顾我,这回我不能再搞特殊化,我要和大家一样为剑坛出力。”乔云提上凤舞剑,也要出门。 “云儿,听剑主的话,你留下。”曹丕也不让她去。 “好了,我先去了,子桓皇帝,你一定要劝住乔云,那倭寇后世残害女同胞的行径想必你也听说过,乔云不许去。”勾践话音未落也出门了。 “云儿,听我的,我带双剑去,把你的那份贡献也做了。你必须躲在屋里,关好门。剑主刚才说的你听到了吧?你应该比我们知道的更多。你的剑术你还不清楚吗?虽然高,但都是用来竞技的,杀伤力不足。若是碰上倭寇,你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这里就你一个女性,那些没有人性的东西是不会放过你的。本来我都不想去,想留下保护你。但是剑主这么说了,我不去怕是不好。你一定听我的,留下,藏在屋里,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许出去。就当是为了我,求你了。云儿。”曹丕说得苦口婆心。 乔云不再说话。她只好把提在手中的凤舞剑给了曹丕,看着他出门,又在门外看着她在里面将门闩好,才去了。 哎,曹丕啊,你以为真发生危险时躲在屋里就能躲得过去吗?就这种门闩,也就是挡君子不挡小人的吧。真来了日本鬼子,他们随便一脚就踢开了。你还以为把我关在这儿就万无一失了,我真要是听你的,才会被他们收拾个老实。 不行,不能躲在这儿等死。曹丕还把凤舞剑也带走了,算了,就用我自己的花剑吧,他的那只也留下了,你用你的龙吟和凤舞,我就用我的“双神”,希望我够幸运不遇上倭寇,但也绝对不能守在屋里,以这么大的目标吸引敌人! 乔云带好两只花剑,悄悄打开房门,也出去了。 剑主和曹丕说得对,日本鬼子是根本没有人性的,侵华战争中多少女同胞被他们糟蹋了,我不能逞强,躲开他们是上策。既然他们那些位高手都出去了,我保护好自己也算是帮了曹丕,就让他的双剑替我去杀倭寇吧,我的任务是尽量躲避危险,保护自己。 乔云就藏在她房间对面的一处大石头后面,这个地方,就是曾经曹丕早上一边舞剑一边暗中盯着她的地方,非常适合隐蔽,外面看不到这里,这里却能看清楚周围很远的地方。她就手持双剑做好防守,站在石头后面,观察外面的情况。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鸟鸣和虫吟,视野范围内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除了偶尔风吹动树叶和花草摆动。这样大好的天气,日本鬼子会选在大白天偷袭剑坛吗?乔云不禁怀疑了一下剑主的判断。 不过,戚继光将军那么早着手准备却现在还不到,也的确让人担心。他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呢?是他那里抗击的倭寇,还是来这里路上遭遇了搞破坏的倭寇? 乔云正想着,她听到一阵异动,从远处越来越近,好像是有什么人朝这边来了。这异动她听得有几分熟悉,似乎曾经听过,很奇异的声音,但是想不起来是何时何地听到过了。 她开始调动所有感官,整个人都警觉起来,手中的双剑也握得更紧了。 果然,视野范围有异动物体出现了,是一只庞大的气体罐!对,正是这种异响,人拖着气体罐拉着地的声响。那次初到山上她昏迷中,就是听到了这种声响,她才迷迷糊糊地喊曹丕,告诉他日本鬼子要用毒气害大伙。这回他们又要依法炮制了,而且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那个庞大的气罐的后面,推动它的人也露面了。那人真吓人,戴着电视上见过的那种防毒面具,还拖着长长的胶皮管子,穿着防化服,看上去很笨重,行动起来不太方便。 要是曹丕在就好了,可以用弓箭射死他。乔云想。 目前这家伙是一个人,如果一对一,我有胜算吗?现在看来不是我躲着就能逃过劫难了,他只要一施放毒气,别说我这近在咫尺的,这整个云光山都将再无生命,不要说人,连这些飞禽走兽也跟着遭殃! 必须要阻止他! 上次幸亏有光子,他为了保全大家自己吸食了毒气,还幸好他有解药。这回光子不来了,解药更不可能弄到,这么大的一瓶毒气,就是有解药,也未必有足够的效果。 必须得杀死这个人,在他动手放毒之前杀死他。 乔云顾不得多想了,现在就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杀了这个刽子手,牺牲我一个,挽救整座山。曹丕,再见了! 乔云举剑就从石头后冲了出来,也不说话,从身后就直刺那个人的后背。 那人发现了,立即就转过身来,也从腰间拔剑,而且动作很快,一看就是个技术很不错的剑客。 那人的单剑来迎击乔云的双剑。乔云无暇跟他恋战,这不是对剑比试切磋,这是面对面的你死我活!曹丕刚才还提醒她,她以往对剑都是以切磋技术、提高本领为目的,挥剑目的不同,她曾经真正以攻击为目的的对剑虽也有过,但是很少。 此刻,她把全部力量都集中在双剑上,这次较量还不同于以前那少数几次的真打,之前无论是对武谔,还是对史思明、赵光美他们,都没有这种民族仇恨在里面。这次的性质太特殊了,而且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保护所有的这些剑坛“同学”们,还有整座云光山上的生灵! 乔云的剑飞快,招招都直奔那人的要害。可是,明明都刺到他的身体了,为什么不见他受伤呢?那人的剑术也不赖,但是比乔云还是有些差距的,显然那人也意识到了,就总想躲过乔云的进攻,试图去接近那气罐。 不行,他是要打开毒气装置与我同归于尽啊?或者他先放出毒气,然后他自己再用解药!也或者,他来之前都已经先用过解药了! 不能让他接近那气罐,要引着他远离开这里! 乔云开始改了打法,先把他从气罐引开,再想办法杀死他。 她就开始边打边移动,那人先是被她引着往远处来了一段距离。但这人也很狡猾,很快就看出了乔云的动机,于是他也换了打法,不跟乔云打了,试着摆脱她再回到气罐那里。 这可不好!现在是乔云不怕他跟自己打,就怕他不打,不打她他就得了空去打开气罐了!乔云急了,一剑加紧一剑,现在不求快速杀死他,只要设法缠住他,不让他靠近那毒气。 乔云开始边纠缠他边动脑筋了。为什么我的剑刺不伤他?是因为我的花剑韧性有余却刚性不足,杀伤力不够;还因为他的防护服有防利器功能! 不行,这样下去,我的体力总有被耗完的时候,其他“同学”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看这样子,他们那边也和敌人遭遇上了,我这样无休止地拖延下去,一旦力气耗尽,他就会得机会施放毒气了。 怎么办?得设法先除掉他的保护层,然后伤到他。可怎么除、从哪儿除呢?应该从最薄弱的地方入手。 乔云就开始观察,看哪里好下手。看了一会儿,她判断头部是个可下手环节,因为那身体上的是整个一套连体服,找不到接缝,很难用剑挑开。她就先用左手的剑去攻击那人的右手,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右手剑瞬间袭来,一剑挑掉了他的头盔! “八嘎呀路!臭丫头!上次光子那小子不听话不肯给你的面条里下毒,今天老子要亲手剁了你!”那人会说中国话,从这话可以听出来,他就是山本五十六! “哼!”乔云边轻蔑地说话,边双剑直奔他的头脸,“山本五十六,你不是上次去美国了吗,怎么还没死在那儿啊?你不是被美国飞机炸死的吗?” “呸!臭丫头!你连老子怎么死的糗事你都知道?老子这就灭你的口,看你还咋瞎嚷嚷!老子已经死完了,既然死的时间和死法你都知道了,还在这儿特意羞辱老子!” “哦,你已经被美国飞机炸死了?一个死人,还敢来中国再送死一回?”乔云的剑几次都到了他的脸边上,就差几毫米刺到他时,都被他的剑给挡开了,看来这家伙也是急了,知道自己已经危机深重了。 “少羞辱老子!你们这儿那些老东西,比老子死得还早呢。这里面除了你,哪个不是死过的人了?不说别人,就跟你乱搞的那个姓曹的三国鬼,他就是死完了又跑这儿来的,你怎么不这么羞辱他去!”山本五十六就是要激怒乔云,以乱她的剑法。 乔云并不生气,她当然知道曹丕死过了,只有死过了才会转世到她的世界去,才会再也不离开她。至于其他剑客,都是跨越时空来到这个异世空间的,难免有在自己的世界已经死过了的。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乔云反倒心情平静下来,开始注意找他的防守薄弱环节,她是想起了邓禹提醒她的,任何剑客都有软肋,关键在于你细心发现。 又打了半个多小时了,乔云终于发现,这山本五十六的下巴是他自己的剑防守不到的地方。对,就攻击他那里! “山本五十六,听说你被美国飞机炸死时,是先炸掉了一条大腿。我很好奇,你当时是先死了没知觉了,还是先发现腿断了,疼了半天才死掉的?我现在要是再砍断你一条腿,你会不会很疼?”乔云故意分散他的注意力,还把眼光朝他的腿上看去,一只手的剑也有要刺向他那里的意思。 “臭丫……”山本的话还没说出口,乔云的剑就刺中了他的咽喉。鲜血噗的一声窜出老远,乔云顾不上擦脸上被溅到的血,又在他的颈动脉上补了一剑。 她们学生理常识时学过,颈动脉窒息可以导致人彻底死亡,此刻,她这个杀人外行用上了理论知识。 我把他杀死了?他不是都死过了吗?我杀了一个死过的人,还算杀人吗?乔云这才感到害怕。之前她无奈之下杀过史思明的儿子,但那时有曹丕在身旁,这回是她第一次单独杀人,单独面对尸体。她害怕了,顾不上别的,连忙跑到那大石头后面,再次把自己藏起来。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神器神力 乔云躲在大石头后面,看着自己门前的那一罐子毒气,又看看不远处山本五十六的尸体,心砰砰直跳,腿也在不停地抖。她看那尸体的伤口处流出的血,本来是鲜红的,怎么后来却变成了黑色的?而且这么半天了都不凝,还是不停地流淌,淌出了很长的黑水流。 她的上牙磕着下牙,感觉身上也发冷,才发现刚才出来得着急,连披风都没穿。她在现代社会时没有穿披风的习惯,天凉时多是穿运动外套,很少穿长衣服。在古代有曹丕时是他帮她提醒穿披风,没有曹丕时一般都有丫鬟伺候。这回自己出门,忘记穿了还真是冷。 她就壮着胆子,想回房间去取披风。进来门,打开柜子,取下披风,注意到刚才收到的那些礼物还在桌上堆着没来得及收。她就匆忙把那些大小盒子先收进了抽屉,看到越女送她的万花筒时,她拿在手里摸了摸,刚想也放进抽屉,又犹豫了一下,用丝帕包好,揣进了怀里。 她又出来,刚在石头后面藏好,就听到有一群人跑的杂乱脚步声和嘈杂的喊声。 听声音来的人不少,却听不清楚他们喊的什么,竟然好像是日语!啊?还有大规模的日本鬼子来偷袭?要是他们来打开那毒气罐开关,可就一切全完了!这罐子这么沉,连山本五十六都抬得那么吃力,我的力气肯定弄不动它啊。哎,刚才那时间就应该去找人,快点儿藏进密室就好了,光顾着害怕了,白白浪费了那么宝贵的时间! 乔云骂着自己,现在大批的日本鬼子都听到脚步声了,现在就是突然生出神力能搬动它,也没有时间了! 神力?对啊,我的神剑刚才对付山本五十六根本没发挥出神力,只有感到它的攻击力很有限,就是普通的训练用剑的功能。那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现代剑对付现代敌人就没有神力了吗?有这种可能。 现在怀里揣着月儿姐姐送我的“神器”,它会发出神力吗?对了,上次月儿姐姐用这万花筒给李白罩上了保护屏,我这回能用它罩住毒气瓶,让人无法接近它吗? 时间不允许她思考下去了,那些人已经到了。乔云更后悔了,刚才有瞎捉摸的工夫早都给那毒气罐罩上了,现在就算能有神力,也来不及了。只能先躲着,眼瞅着那么多日本鬼子来打开毒气,先毒死自己!永别了,曹丕! 第一个跑来的人不是日本人,乔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是李白!李白被追赶得很狼狈,手里的剑还滴着血,白衣服上也沾满了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李白边跑边喊:“倭寇,敢跟老子斗法?你们害怕戚继光将军就来围攻我,以为老子是好惹的吗?” 李白的剑术乔云了解,连他都被打得这么慌不择路的,看来对方一定也非常厉害!哎,乔云越看越害怕,不是李白窝囊,是对方实在人太多了,还都穿着盔甲,已经露面的就有三四十个了,手中都拿着大刀和盾牌,后面还有陆续追上来的,越来越多,黑压压的一片。 “老子和你们的祖先阿倍仲麻吕是朋友,你们竟然这样对我,对得起你祖先吗?老子累了,你等都给我退下。”李白吆喝着,乔云看出来了,李白是喝酒了,而且没少喝。他这样的状态对付这么多日本鬼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哎?这不是乔云的房间吗?我进去借这屋里睡会儿去?老子困了,乔云,你在不在屋里啊?大哥要进去了,你的老曹不会误会吧?”乔云都有点儿要笑出来了,都这么狼狈了,还在乎老曹误会。 “大哥,你进屋歇着,这些鬼子交给我了!”乔云是被逼得不得不出头了,再不出去,李白不被这些鬼子打倒也得醉得摔倒了。 “啊?乔云你在啊!大哥不睡了,咱俩一起对付这些倭寇!”乔云的出现显然提振了李白的斗志,返回身又和这些倭寇打在了一处。 他们人多,不能凭硬拼,乔云已经把那万花筒举起来了,她没问过越女这东西罩人怎么用,危急关头只能试试了。 太好了,这些家伙开始一个一个地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了。乔云也发觉这真是太神奇了,根本看不到什么物体,甚至连类似玻璃的罩子都没有,就是一团空气而已。确切地说,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你再想触摸那些人,却无法摸到他们的身体了。 乔云就这样举着万花筒,神力触及到一个就钉住一个,那些日寇被这突如其来的“魔法”弄懵了,反应不过来上去抢乔云的神器,只能前赴后继地来进到魔罩里。 “哎?乔云,你有什么仙法,能把这些倭寇都原地定住?对了我想起来了,当初我和那山本老儿对剑,我酒醉打不过他了,就是有个这样的东西罩住了我,我就不能动了,可是外面的人也打不到我了。莫非是你救的我?”李白想起来曾经被越女施法保护的经历。 “不是我,是越女前辈,李白大哥。可是这些人被罩住,也都有时间限制的,一等罩子解开,他们还是会害人的。得想个办法消灭他们,我这只是暂时赢得了时间。大哥,你见到剑主他们了吗?这里就咱俩,对付不了这么多日本鬼子的。”乔云说。 “我看见你的老曹了,在帮戚继光将军战倭寇呢。本来我帮戚将军,那些倭寇都怕他,看见我就冲我来了,以为我是熊包。我就把他们往这边引,想给戚继光和你家老曹减轻些压力。哪想到这些家伙藏奸耍滑,都跟着我跑,我算算啊,看老曹他们那儿现在还能有多少倭寇了?” 李白大概数了数眼前这些,“乔云,老曹他们很快就能回来了,他们那儿最多也就剩下这么多了,他们是两个人,加上那帮倭寇还都怕戚继光将军,心里上就先矮了一头。等着吧,等咱的人都到了,一起消灭他们。” “大哥,我怕这毒气罐子被他们打开,咱俩试试能不能先把它抬到山洞里去吧。”乔云着急地说,她这回要抓紧办这件事,刚才她都后悔了。 “嘘——小点声,不过也没事,他们这些好像都听不懂中国话。乔云啊,会用毒气的只有那个山本老儿,这些人是跟戚继光将军一个时代的,他们还没见过什么是毒气呢。”李白告诉她。 “大哥,你确定?这事不能马虎啊。”乔云追问他。 “我确定。我是在山脚下的河边睡觉时被这些人吵醒的,他们是埋伏在戚继光将军来的路上偷袭将军的。是虬髯客招来的山本五十六,他们不是一伙的。”李白说。 “虬髯客?虬国主也到了?他人呢?”乔云问。 “跟剑主他们找山本老儿去了。虬髯客在海上遇到了山本,那老家伙还带着一罐子毒气,虬髯客就要杀他,可是他穿着防护服,老虬的剑刺不到他,干着急没办法。这不是刚才碰上剑主他们,就一起围攻那家伙,却追着追着没影了。”李白说。 “哦,这样啊?那看来现代的日本鬼子就只有山本五十六一个人了?”乔云自言自语着。 “对。这老家伙,扛着个大罐子都能把他们摆脱掉,也真是本事啊,怪不得他上次连我都给辖制住了。乔云,这罐子怎么会在这儿?”李白才想起来这个疑问,他的酒劲儿在慢慢地褪去。 “李白大哥,你看,这不是山本五十六吗?他被我杀了。”乔云给李白指着地上。 “乔云,你把这家伙杀了?你可真厉害,剑主他们好几个都没对付了他。你看啊,剑主、你刘秀哥、虬髯客还有慕容垂,四个人都把他给跟丢了,你一个人就把他给杀了,你真行!”李白竖起大拇指夸她。 “大哥,你就知道他们这几个人的下落吗?那墨子大师和匡胤太祖呢?你有没有见过他们呢?”乔云担心地问。 “没有,我没见过他俩。兴许是在别处吧?”李白正说话间,只见远远地,墨子和赵匡胤抬着一个小罐子朝这边来了。 “乔云,你没事吧?”赵匡胤很关心地上下打量她,看这么多倭寇站在这儿却一动不动,两位年长者也很奇怪,他们也担心着乔云的安危,都知道倭寇不会轻易放过年轻女孩子的。 “大师、太祖,快来帮我们啊,这些倭寇暂时被我的神器罩住了,待会儿法力过了,他们就会出来继续与我们作对的。”乔云大声说话,“您二位抬的这个小罐子,就是上次光子吸食的那个吧?” “是那个山本倭寇扔下的,被我们捡了回来,怕万一再有倭寇来给打开害人。”两位长者说。 “来,让我看看。”乔云靠近那小罐子看,上面却和那大罐子的字样和图案都不同。她回忆着上次那两个罐子的模样,那两个是一样的标识,都有骷髅头,这回那大罐子上面有,而这个小罐子上却没有,而是画着绿色的对号。 “这上面都是什么字啊?”李白也凑过来看,“这就是倭寇文字吧,我见过遣唐使写字,都是这种半拉字,看不明白。这还有带钩钩圈圈的,不是倭寇的字,也不知道是什么?” “是英文。”乔云看出来了,不禁有点兴奋。可是她英语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认识,所以没敢先说,而是趴在那罐子上仔细辨认,“antidote”,乔云拼读着,“啊?太好了,这是解药!” 乔云高兴极了。她不是英文学得好,她学过的课本中也并没有这个单词,她是在医务室里见过很多进口药瓶上有这个单词,问过护士,说那是各种常用兴奋剂的解药。 “这是英文‘解药’的意思,有了解药,我们就不用害怕日本鬼子了!”乔云高兴得跳了起来。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剑坛新主 “是啊,有了解药,我们就不用怕倭寇的毒气了。”几个人高兴地说着,一边稍事休息,一边等其他的剑客们。孟子和赵匡胤两位年岁偏大,抬着一小罐子气体走了半天山路已经很累了。 “李白大哥,我们还得想想待会儿怎么对付这么多的日本鬼子啊。我估摸着,上次您被越女前辈用神气罩上,也就坚持了一夜的工夫,我还不清楚这种神力是按时间算呢,还是与是否见到光亮有关。”乔云只能跟李白商量,她已经把两位年长者让进她的房间休息了。 “是啊,乔云。上次我是晚上被罩住的,早上就行动自如了,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到了,还是天亮了的缘故。我分析还是和时间有关,因为刚才你施用法术时也是白天,并没有因为有光亮就不好使,是吧?”李白分析说。 “可是,如果和亮度、时间都有关呢?比如白天是一个时辰、晚上是两个时辰,诸如此类?”乔云继续推测着。 “嗯,也有可能。如此说来,我们还真得抓紧了。乔云,这些家伙最怕戚继光将军的十三剑法,这里别人都不会,你跟戚将军学过吗?如果你也会,我们就有两位最有实力的人了。”李白说。 “大哥,我在想,可不可以,我们来掌握解开这神罩的时间?比如解开一个,就请戚继光将军杀死一个?免得时间一到,我们十个人同时对付这几十个敌人。”乔云大胆地设想着。 “按理论上说应该可以。只是,有什么人为解开这神罩的方法吗?”李白也分析着。 “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还得求助这万花筒了。”乔云小心地手捧万花筒,仔细地端详着,想试图找到答案。 她在手里摆弄着,突然,一个倭寇开始动弹了,试着在拔刀。李白先看到的,一剑就迎上了那刀,和那个家伙打了起来。 “乔云,你是不是动什么机关了,这家伙的神罩解开了。你快收好那神器,别一下子他们都活过来,咱俩可对付不过来这么多啊。”李白大声说着,一边迎战着那个倭寇。 “大哥,我来了。”乔云连忙收好那万花筒,挥剑来帮李白。 “我来试试戚氏十三剑法。”乔云用她的花剑开始舞戚继光的剑法,一剑就结果了那人的性命。 “乔云,你真厉害啊,你的剑法和戚继光将军的一模一样,看来你已经把他的剑法精髓都学到手了。”李白伸出大拇指赞叹着。 “李白大哥,这还真是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啊。”乔云也很兴奋。 “这话怎么讲?”李白问她。 “我是说,对付什么人,就要用什么招式。这些倭寇最怕戚继光将军,一用戚将军的剑法,这些人立即就精神先垮了,连起码的反击能力都丧失了。”乔云已经磨练得不光技术过硬,而且善于总结经验了。 “云儿,你没事吧?”曹丕帮戚继光把那些倭寇收拾得差不多了,惦记着乔云,就先跑回来了,在路上就看到这么多倭寇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也非常惊诧。 “哎哟,老曹啊,快看看你家乔云吧,看看她有多厉害,不但杀了山本老儿,还找到了毒气解药,而且用法力把这么多倭寇都原地钉在那儿了!”李白向曹丕介绍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云儿,这些都是你做的?”曹丕上前抱住她的肩膀,惊讶、赞叹又担心地看着她说。 “老曹,都是你的好云儿干的,我看,我们九个大男人加在一起,都不及乔云这一个姑娘家啊。我是服了!”李白对乔云已经赞不绝口。 “大哥过奖了,解药是墨子大师和匡胤太祖抬上来的,两位老人家都累坏了。”乔云谦虚地说,“老曹,现在我们还不能松口气,这些敌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缓过来了,还得处理完他们才算完事。” “这样,老曹你先陪乔云想办法,我去接应一下戚继光将军,看他那儿完事快点过来帮乔云,这些倭寇只怕戚氏十三剑法。”李白说完,跑着去找戚继光了。 李白路上遇到了勾践领着刘秀他们几个也往回赶,他们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山本五十六和那大罐的毒气,还在焦急地继续搜寻。李白把这边的事简要向他们介绍了,刘秀跟着李白一起去帮戚继光,勾践等人立即往这边赶来帮乔云。 “乔云,你累了,快进屋歇歇,这儿交给我们了。”勾践关切地说。 “还不行啊,剑主。”曹丕说,“现在我们谁都替不了云儿了,解开神罩只有她能办到,戚继光将军的剑法也只有她会。过一会儿云儿逐个解开这些人的保护层让他们复活,戚继光将军要逐一处理掉这些倭寇的狗命,戚将军也杀了那么长时间怕是累了,也只有云儿可以帮上他呢。” “乔云,本届剑主之位非你莫属,我看就不用对剑角逐了。”勾践说。 孟子和赵匡胤也出来了,孟子也赞成说:“我同意剑主的意见,就选乔云做剑主。我们这些人的剑术她全都掌握,还会很多我们不会的,就算挨个对剑角逐,我看也是她胜出。” “我看也是,我也赞成。”赵匡胤也表态。 “各位前辈,我年轻资历浅,难以担负此任。再说现在还没处理完倭寇的事,我们还是先放一放这事吧。”乔云说。 “对,云儿说得对。我们现在还是要先处理倭寇的事,等把这些敌人都消灭了,还要妥善安置这毒气和解药,仔细查看剑坛周围防卫情况,防止再有敌人滋扰。”曹丕说。 “子桓皇帝,还是你考虑周密,你和乔云配合还真默契,你们俩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啊。”勾践笑着说,他倒是很放松,终于可以卸下剑主的重任了,他的精神压力一下子就放下了。 “剑主,我看云儿这个剑主的位子八成是推不掉了。您是可以轻松地告老还乡了,云儿的重任才刚刚扛起。看看她那小肩膀,你们不心疼我还心疼呢。”曹丕也骄傲地笑了。 “不好,这神罩怎么开始一齐失效了。老曹,快,那几个都开始要动弹了!快把你的剑给我,我的剑没有杀伤力!”乔云急了。现在戚继光还没来,这里会十三剑法的只有她自己,别人只能是帮她做些防守外围工作罢了。 “给,乔云,用我的越王剑。”勾践拔出宝剑就递给乔云,“子桓皇帝的双剑还能帮上你一二!” “好,老曹,你用双剑掩护我,我来杀日本鬼子!”乔云挥舞起越王勾践剑,三五招式就结果一个倭寇的性命。曹丕挥舞着双剑帮她做掩护,其他人也各自帮着力所能及的忙。 “乔云,戚继光将军来了!”李白边跑边喊,戚继光跑在最前面,直接就进入了战斗中。 乔云和戚继光一起,又用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把这七八十个倭寇都消灭干净。 乔云累了,曹丕心疼地抱起她就进屋,直接放在床里,给她盖上被子。 “老曹,我要换换衣服再躺下,这满身都是血,太脏了。”乔云说着就要起来。 “云儿,你以前不也是弄得满床满被子的血吗,没事,明天我换掉,这回有人给洗衣服了。”曹丕说。 “那不一样。以前那是我自己的血,这是倭寇的,多恶心啊。”乔云反驳他。 “也是哈。来,我帮你。”曹丕打开柜子给她找换的衣服,却发现里面挂着的都是他不认识的东西。 “云儿,这都是什么啊?这也叫衣服吗?可怎么穿啊?”他站在柜子前,不知所措起来。 “怎么了?我看看。”乔云下地,亲自来看柜子里的东西。 “呵呵,剑坛这回真贴心啊,都是我在现代社会穿的衣服。老曹,你去我那里,也要穿这样的衣服了。”乔云笑了,高兴地拿出一条牛仔裤和一件长袖t恤衫,还有一件运动服上衣。 “云儿,你穿成这样还真好看,另外一种美!”曹丕盯着换了衣服的乔云,看得都出神了。 “呀,老曹,你看,这扇柜子里面的应该就是你的衣服了!快看,都是你的尺寸,也有我这样的运动服和牛仔裤!”乔云打开另一扇柜子,欣喜地发现,那不都是老曹——教练的衣服吗? 处理好一切,大伙终于可以去吃晚饭了。 十名剑客代表悉数到齐,又消灭了倭寇,缴获了毒气和解药,乔云记特等功,戚继光记一等功,其余剑客也都功劳簿上有名。 众人看到乔云和曹丕的现代装扮,都觉得非常新奇,有夸赞曹丕潇洒帅气的,有称赞乔云飞扬洒脱的,还有羡慕这种风格的服装行动便捷的。 “乔云啊,明天就是八月十五决出新任剑主的日子了,我刚才已经把呈报你当剑主的材料放进密室的交流柜子里了,明天晚上就会收到剑坛的批复文件,我看十有八九一定通过!”勾践对乔云说,也是向大家共同宣布。 “别,剑主,我真的不行。这里面数我年纪小,资历浅,还是女孩子,选谁都不该选我的,我第一没资格当剑主,第二能力不能胜任,第三嘛,第三我还要抓紧训练准备参加奥运会。请剑主收回那个文件吧。”乔云诚恳地说道,都站起来了。 “乔云,你推脱不掉了。”刘秀说话了,“妹妹你虽然年轻,却承担了剑坛最多也是重要的任务,大家都看在眼里,心中有数。再说,年轻才代表希望,才更有前途。至于资历嘛,并不能用时代的先后来衡量。要我说,正因为你的时代最靠后,你才掌握着更多的知识和信息,这是我们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刘哥这话说在点子上了。”一向不大谈论正事的慕容垂也表态了,“我也赞成乔云当剑主,比我们任何人都胜任。你要筹备参加比赛也没关系,你不是有助手吗?有个皇帝给你当助手,你还嫌不够水准不成?哈哈。” “云儿,我愿意给你当助手。”曹丕也站起来了,拥着乔云的肩膀,对大家表态,“我已经向云儿承诺过,今后我就去她的世界,一切都围着她,我的生活中只有她。需要我在剑坛我就给她当助手,她忙下届剑坛我就先去她那里等她。” “好,我们给子桓皇帝鼓掌。”勾践说。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新主新貌 乔云是从心眼里不想当这个剑主,她所说的这三个理由都是客观存在,其中最重要的还是第三点——她要备战奥运会。自从意外受伤,连治疗带休养的,这都多长时间没正经训练了? 她现在属于“两不管”状态。 档案关系调到国家队了,但是在那里没待多长时间,也没人熟悉她,尤其是在那边没有负责她的教练,因为她带着贴身教练。她更没有同属一班教练的“亲队友”,那里是单人一间宿舍,所以也没有室友,可以说,绝大多数人都对她根本没印象。少数有过印象的,这么长时间了,那一点点印象也早都淡忘了。 在省队这边呢,她人基本上还在这里,但是严格地说已经不算那里的人了。宿舍还占着,但是很少去住。室友之间虽然关系不错,但是各自训练时间不同,见面的机会也不多。这里的领导因为她已经调走了,所以也不大好意思管她。 还有,现在就连她的“御用教练”也不大管她的业务训练了,因为她“不怕”他了,她已经“晋升”为他的“领导”了。现在谈恋爱一般都是女孩子充当“领导”角色,所以,老曹现在在她面前说话早都改了方式了,都是“求”她、哄她。 乔云心里明白,这种状态,恐怕全国各项目运动员中都很难找到第二个像她这样的了,更不要说是在备战奥运的冲刺阶段!所以,“没人管”就必须自己管,不用扬鞭自奋蹄。 她很发愁,昨天在酒桌上她一再表态,一再请求不当剑主,大家却都不接受她的意见,就连曹丕这回都不向着她说话,反而跟大家保持一致,她成了一比九绝对的少数。再说,现在毕竟还是剑主勾践说了算,只要他坚持,就算是决议了。 怎么办?今晚就要公布剑主人选结果了,一旦公布是她,就必须担负起职责了。就算撇开自己的备战奥运时间紧迫不说,单说这能力上,她也的确觉得自己不能胜任。她只是个普通的运动员,从来没有过管理和服务一个单位的经验,这里又是这么特殊的环境,她根本毫无思路。 “老曹,你说今晚宣布剑主人选,真的会是我吗?”乔云昨晚愁了一夜基本没睡,早上她觉得头昏沉沉的,还没起床,躺在那儿看着曹丕洗漱,一边对他说话。 “当然是你了。云儿,我为你感到骄傲!”曹丕一脸须泡,笑起来开心而滑稽的样子。 “你还当成好事?老曹,我都愁死了,我是真的不想当。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能阻止这件事,趁还没宣布之前?”乔云一脸愁容。 “云儿,这当然是好事。要我说吧,你现在若说有差距,就是这认识上的。你分析问题的能力虽然也很不错,但是这件事上,你的认识不正确。”曹丕这回对她说话很像是个领导或者师长似的。 “愿听指教。”乔云接过去话,问道。 “云儿啊,这当剑主,不但不会耽误你备战奥运,其实,倒是个促进。你看哈,你当了剑主,就要带领大家一起研究剑术、加紧训练,这些人都是什么档次的‘教练’?比你们队里那些的水平怕是都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吧?有这些人帮你训练,你还发愁什么呢?”曹丕已经洗干净脸,开始学着乔云的样子搭配衣服。 “云儿,你看我穿这件红色的好看还是蓝色的好看?”曹丕举起两件t恤在身上比量着问乔云。 “红色吧。老曹,别光臭美,快接着说正经事。”乔云催他。 “嗯,刚才那是其一。第二嘛,你不是还领了个什么体育产业的差事吗?就算现在不用你直接去做,但是你有了管理剑坛的经验,将来需要你亲力亲为时,你就很快能做好的。而且剑坛的起点高,将来你再做别的,都会更加得心应手。”曹丕已经穿上了那件红色t恤配白色运动裤,乔云发现,这哪里还是曹丕啊,那就是老曹教练啊! “老曹,你真的是老曹!你不光穿了老曹的衣服,你连体育产业的事都知道!”乔云掀开被子就下地了,惊喜地抱住他。 “云儿,我是老曹也不是刚刚的事,从到剑坛第一晚你就这样叫我了。你怎么了?快去躺好盖上被子,别凉着。”曹丕却很意外她有这种表现,拥着她回到床中躺下,又盖好被子。 “老曹,哎,我被你弄迷惑了。你到底是谁?你不是老曹吗?”乔云痛苦地摸着自己的头,一个最亲近最爱的人在自己面前,她竟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古人还是现代人? “云儿,我还没说完呢。第三,竞技运动不是只拼体力的,智力因素也非常重要。你训练了十多年,身体上的协调与力量都做得很到位了,你现在需要智力与身体的协调练习。而只有在剑坛,这种极高规格的智力调动,才是你优于其他所有竞争对手的独有机会。”曹丕显然说得更加兴奋了。 乔云却有些听不进去了。她陷入了关于老曹和曹丕的困惑中,已经很难过很痛苦了。 “云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没睡好头很晕啊?要不你今天别起床了,我去打回饭来你在床里吃吧?”曹丕过来摸她的头,“还好,没发烧。要不要请匡胤太祖帮你瞧瞧,针一灸?” “不用。老曹,你说,你已经在三国死过了,你去了我的世界等我了?你现在在那里已经是我的教练了,你就是教练老曹!你俩始终都是一个人,怪不得你俩长得一样、说话声音都一样!尤其是,我爱你们都一样!”乔云拉住曹丕的手,哭了。 “云儿,我现在在你那边还是个小孩呢。我需要在那对曹姓夫妇的抚养下长大。哦,我现在好像8岁了,进了击剑队了。其他更多的我就无法知道了。云儿,我们现在在这异世空间里,我还能有前世当皇帝的记忆。等我到了来生,前世的一切就全都没有记忆了,也不会记得在剑坛这里的一切。除了你,我什么都不会记得。我只会记住你的样子,还有我爱你。”曹丕拥抱着乔云,也流下了眼泪。 “老曹,果然是你!原来你就是老曹,老曹就是你!我爱你,原来我们前世就在一起了,我太幸福了,太珍惜了!老曹,为什么我总是十八岁?为什么我会知道前世今生所有的事情,而你却会忘记?”乔云趴在曹丕的怀里,哭着问道。 “云儿,我在死后喝了孟婆汤了,每个人都要喝的,喝下去就会把前世的一切全都忘掉了。不只是我,所有人都一样。”曹丕说。 “那我呢?我为什都记得?”乔云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问他。 “你是个特例吧?我也说不好。云儿,你能把这么多帝王高人的剑魂都领会到极致,受了致命伤不但没影响身体,反而变得神力非凡的,也许你注定就不是一般的人。我能得到你真是太幸运了!”曹丕用嘴唇吻干她的眼泪。 今天是八月十五,晚上,月亮升起来了,勾践为大伙准备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篝火剑酒会——就是大家坐在月光下的户外,品着美酒佳肴和月饼,闻着花香,听着鸟唱,一边舞剑助兴。这是勾践剑主的卸任告别,也是乔云新剑主的上任庆祝。 乔云和曹丕也来了,她发现,所有的剑客们都穿上了现代人的运动服,个个都变成了真正的亲切的“同学”了! “哇!怎么会这样!”离着老远,乔云就惊奇地跟曹丕感叹。 她听见大伙也在互相赞叹这身装扮了。 “匡胤太祖,您穿上这身衣服,真是年轻了不只十岁呢。” “哈哈,老虬,你看上去更英俊潇洒了,小心让山间的仙女妖女拐了去啊!” “慕容皇帝穿上这一套怎么和子桓皇帝有点儿像啊,从后面看就是一个人啊,别让新剑主不小心认错了情郎哦!” “你们看,最好看的还是剑主,他这一副潇洒的模样,还真是该当新郎官了!” “别逗我老头子了,你们夸剑主也对,我们的新剑主来了,还是她最好看!”勾践指着朝这边走来的乔云和曹丕,大家都起立鼓起掌来。 “欢迎剑主!” “别别,我不是剑主。”乔云连忙摆手,“大家都穿成这样,我看着真亲切啊,都是和我一样时代的人了。” “这要感谢新剑主给我们谋的福利啊。这身衣服果然非常轻便舒服,舞起剑来灵活又好看,我们穿习惯了都不愿意回去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 “乔云啊,你还不知道吧?”勾践说,“剑坛已经批复了,同意你接替本届的剑主之职。这些现代社会的服装,就是特意按新剑主的时代特色给大伙分配来的。现在每位的衣柜里都挂了好几套我们没见过的衣服,你还要给大家讲讲,都是怎么穿的。” “啊?这样啊?大家有新衣服穿真是好事,可我真的没做好准备啊,我能当好剑主吗?”乔云忸怩着,脸都红了。 “不用担心,云儿,有我呢。”曹丕拥着她坐下,大家纷纷来给乔云敬酒。 “哎?剑主,你看,那是什么?”慕容垂指着乔云身后的那片草地上,一排崭新的自行车,整齐地立在那里。 “是啊,刚才还没有,这突然就出现的!那是什么新鲜玩意儿,恐怕也是新剑主给咱们提供的吧?”大伙也跟着朝那边看,纷纷起身凑过去看个究竟。 “自行车!”乔云惊叹了。 她看里面有一辆女式红色的坤车,那一定就是自己的专属座驾了! “来,我教大伙骑,比骑马容易多了,管保一会儿都学会。”乔云骑上那辆,围着大伙转了一圈。 “这玩意儿太好了,真比骑马快,还便捷,又不用给它刷毛、喂草料,还没有马身上的骚味儿。”大伙议论着。 “对了,剑坛的批复文件说了,将按照剑主所处时空的标准,为大家提供各项生活条件,包括交通工具。乔云剑主,明天咱爷俩该办理交接了。”勾践笑着说。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任重道远 虽然乔云之前一再推辞,但一旦接过剑主的职务,她就立即投入角色,干得负责勤勉、吃苦耐劳。 为了不影响训练,她每天天不亮就悄悄起床,来到门口的巨石后面舞剑,有时曹丕睡得沉,都发现不了她起床了,而一旦曹丕发现,也都会起来陪着她。 她每天都是第一个来到餐厅,不是着急吃饭,而是查看这里的伙食,保证让大家都吃好,既讲营养搭配,又不让大家营养过剩。这些,她都庆幸自己是运动员出身,队里有营养师,有时也会给运动员普及一些膳食知识,没想到此刻排上了用场。 曹丕都会陪着她,默默地观察她做的一切,虚心地向她学习着。曹丕对她的感情,也从单纯的爱慕,逐渐增加了敬重的成分。当然,现在更心疼她,担心她太累,睡眠不足。 乔云带领大家做得最多的,当然是切磋剑术。每天上下午各两个时辰,大家会来到训练场舞剑。她制定了排名表,参考以前勾践的方案,并更加科学细化,使每位剑客都有对剑的机会。 当然,这当中她给自己搞了个“特殊化”,她的切磋机会最多,每天都能与这九位剑客对剑。各位当然也不“攀比”她,相反都支持她,都愿意为她出征奥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支持。 还有,剑坛有整理资料的任务,这方面,她也给大家带来了新气象、新福祉。 “乔云,这种水笔写字真是省力啊,这样整理资料可比以前那样效率提高了一倍还多呢。我看,剑坛要求咱们整理一本以上资料的任务,我们每个人都能整理不止三五本呢。”说话的是刘秀。乔云有话,不许大家叫她剑主,都叫她乔云。她也基本上不叫各位官称,而是亲切地叫大家兄长。 “老刘,这叫自来水笔,乔云给大伙普及过的,你又给简化了。是吧,乔云?还有这稿纸,不但白,用起来还方便,显得我的字都更好看不少。”慕容垂最喜欢起哄,话也偏多,但是干起活来一点儿不马虎。 大家都喜欢聚在一起整理资料,互相研究切磋着,有好的灵感一起分享,气氛融洽还不觉得累。当然,大家更愿意围在乔云跟前。曹丕现在大方多了,也不生气。 “呵呵,叫水笔也行。这种不用灌水的叫水性笔,我们平时一般都用这种,因为方便;这种灌水的叫自来水笔,简称叫钢笔,这种可以练字,学生学写字时都要求用钢笔。”乔云耐心地给大家又介绍了一遍。 “乔云,那你这啪啪地敲字,又叫什么?”赵匡胤现在也不再老气横秋的了,也来凑热闹和大家一起说话。 “匡胤兄长,这是电脑。因为我们这里没有互联网,我只能用它打字,会比手写快很多。我要上网查资料就需要借助越女前辈的万花筒,电脑与万花筒连接,就能收到剑坛的最新指令,也能具有一部分互联网的功能。”乔云说。 “真是太先进了。”墨子说,“中华上下五千年,想不到,在我后世几千年,世界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感谢剑坛给我这么宝贵的机会,还能见识到电和电脑。” “是啊,人类物质需要积累,前人的付出才有了我们后世的回报。社会的文明也是以物质发展为基础,这电脑、互联网,如果没有万花筒这样的‘神器’雏形做基础,也不会有后世科技的迅猛发展。”乔云也激动地说。 “老曹,等你去了乔云那里,也是现代人了,你还会记得兄弟们吗?”虬髯客过来拍着曹丕的肩膀问他。 “不会了。”曹丕有些感伤,“我连现在的自己都不会记得了,更不会记得你们。所以,我们都好好珍惜现在吧,珍惜这剑坛。” “乔云不是说了吗,我们不愿意回去的,可以留在剑坛了?”慕容垂说。 “那不大可能吧?乔云是安慰大伙呢。乔云,你说会是真的吗?”大家问乔云。 “这是我的设想,我已经起草了报告呈报给剑坛了,在等回复。希望会成真,那样我们大家互相想念了,或是遇到剑术上的难题了,都可以再回来切磋。就是让剑坛成为一个常设机构,大家选出常驻代表值班,作为中华剑魂的基地。”乔云满怀信心地说。 乔云给大家安排了午休时间,每天午饭后可以有两个小时、也就是一个时辰的午睡时间。因为这里有年长者,也有身体有旧伤的,难得有机会来剑坛放松一下精神,既然大家平时抓得紧、效率高,不妨也让大家劳逸结合,参照击剑队的做法,提倡大家午睡休息。 曹丕夸乔云体贴,他喜欢上了午睡,别人和衣小睡,他都要大脱大睡。因为他前世那40年的人生几乎都以牺牲睡眠为代价,才在政治、军事、文化各方面取得了那么多骄人成果。这回“死后”终于有时间留给自己了,他要把以前亏欠自己的睡眠抓紧补一补。 乔云却舍不得睡,时间对她来说太宝贵了。好不容易曹丕自己去睡,不用她陪她哄,她要抓住这难得的“自由时间”提升自我,将每天与各位对剑中汲取的新内容,进行自我融会贯通,成为自己技术中的有机组成部分。 这天午休,乔云把曹丕像宠孩子一样哄睡后,自己提上剑,信步去了那片小树林,也就是当初她和刘秀谈心、曹丕和刘秀决斗又给砍掉的那片树林,如今新树已经长起来了,又有了当初的样子。 她在这里先做身体的舒展基础训练,将剑解下来放在地上,先围着树林跑了两圈,然后开始做一组体操。 “乔云,中午的菜谢谢你啊,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吃到排骨,有一种小时候母亲做的味道。”乔云听见身后有人跟她说话,她听出来了,是慕容垂。 一是她对这里每位剑客的声音都熟悉了,二是从这话的内容,她也知道是谁。只是她没想到慕容垂会特意向她道谢,只是一件小事,她认为这是她作为剑主应该为剑客想到、做到的。 “慕容兄,你的牙齿有摔伤过,啃排骨不方便,我特意让厨师给切成小排,你就可以方便吃到了。这也不麻烦,就是让他们多切几刀而已,不用这么客气。”乔云停下动作,跟他说话。 “是啊,仅仅是多切几刀而已,却从没有人替我想到过,就是我当皇帝,也没人对我这么体贴过。乔云,你从这样的小事,就能体现出你对每个人的尊重,所以大家才会尊重你。”慕容垂真诚地说。 “慕容兄,言重了。这里就我一个女同胞,我再不细心点儿帮大伙想着,还要我来有什么作用呢?比起大家为我做的,我为大家做得太有限了。你要是还这么谢我、夸我,我都无地自容了。”乔云态度也很诚恳。 “我的牙齿坠马摔断了,还为此改了名字,这件事对我人生的影响挺大的。为了不被人看出来,我不但从来不提起这事,更费了很大功夫克服着,养成了特意鼓着嘴唇的习惯,方能不被看出这里有残疾。我自认为做得很到位了,对着镜子自己都看不出破绽,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慕容垂微笑着说。 “慕容兄,你的毅力真是可嘉,我真的很佩服。我可没有揭你伤疤的意思啊,希望你不要多想。再说,这点儿小伤也不算什么,更谈不上‘残疾’,你看上去仍很帅。”乔云也微笑着说。 “我是真心感谢你,不然我怎么会特意不睡觉,跑到这儿来对你说这些?”慕容垂说。 “我知道,我是开玩笑呢,知道你喜欢开玩笑。呵呵。”乔云说,“本来我历史学得不好,只知道南北朝时有个燕国,皇家姓慕容。上课时老师也说过,南北朝那段历史太纷纭复杂,连专门学历史专业的老师都头疼,还说过让学生也不用太费心钻研那一段。所以,刚来剑坛时,我还真是不太了解你。 不瞒你说,慕容兄,我也的确是当上剑主之后,为了给大家服务好,我上网查了每一位剑客的资料。当然,其他人的有的之前了解得就多一些,也有我去过他们时空的,只需简单了解一下。对你的,的确是多下了些工夫。 当我了解到你的那些非凡经历后,不禁对你的认识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以前,你爱和老曹他们闹、喝酒,我以为你的性格就是那样喜欢热闹。现在我才明白,你是用那种方式掩饰、或者叫排解你所承受的那些苦难、那些挫折、那些不平……” 乔云站在那里,目视远方,娓娓道来。她没有发现,慕容垂的眼里已经噙着泪水了。 “乔云,难怪老曹那么在乎你、珍惜你,不仅仅是因为你的美貌。我现在懂了,为什么他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要,抛妻弃子不说,连江山社稷都不如你重要。原来,你真的是值得帝王将你重于一切、高于一切,如果换了我,我想我也会那样的。”慕容垂说。 乔云这才注意到慕容垂的情绪变化,连忙掏出手帕递给他。 “慕容兄,不能这么说,我哪有那么重要、那么高大?我和老曹,只能说是缘分吧。感情的事很难说清楚,要我分析吧,也许是他之前那一生都没遇到真正与他心有灵犀的人,所以人们才会评价他不专一,甚至更难听的说他‘滥情’。其实我就能理解他,真能有人可‘专’,谁愿意‘滥’呢?”乔云说。 “乔云,想不到你还这么有胸怀、有见地。女人要是都有你的境界,这世上就不会有怨妇了。”慕容垂笑了,“老曹还真行,前世没有可专情的女人,这回你都给你他补上了。” “希望他这回心里不苦了。”乔云说,“慕容兄,你和段嫂嫂的爱情故事,也真令人动容唏嘘啊。所以,你后来还能娶她的妹妹,并且善待她、封她做皇后。我挺赞赏你的,这样做既重情又有节制,是真正有情有义又有担当的帝王,是科学的处理感情的方式。” “乔云,你还真是仔细研究我了,连这些你都知道。我以前和老曹斗嘴,还牵扯上你,真是惭愧,对不住啊,希望你不要记恨哥哥。往后如果你不嫌弃,我真心希望经常与你聊聊,我的心的确很苦,却没人可以倾诉、交流。当然,我会找老曹不看着你的时候,不惹他。哈哈。”慕容垂有了遇到知音的感觉。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再结知音 乔云申请将剑坛设立常驻机构的批复很快下来了,原则上同意她的意见,并结合她在现代社会的体育产业项目,综合开发建设。乔云作为剑坛常设机构的“法定代表人”,与现代体育产业就成为了关联企业,经费原则上都由体育产业那边列支。 “太好了,连经费来源都有着落了。”乔云吃饭时兴奋地对大伙讲了这件事,“往后再有活动,剑客们都不用像之前那样克服很多困难、在条件上那么简陋了。” “乔云,你真是剑坛的大功臣啊!”众人夸赞着她。 “现在还有个问题,就是常设机构的人员问题。”乔云正好趁机跟大家先交个底,如果谁有意担当,可以先考虑考虑,都有个思想准备。 “乔云你不是说可以大家轮流来做吗?”大伙问。 “是啊,这是个办法。批文要求上说,工作人员可以由往届剑客轮流选出或是自荐,此外还需要一名秘书长,作为剑坛的实际负责人,主持剑坛休会期间的日常工作。”乔云说。 “秘书长,这名称听起来真新鲜啊!就是剑坛最大的官的意思吗?”大伙问,“乔云,那就选你呗,你都是剑主了,当然就是剑坛最大的官了,我们都拥护你。”众人齐声赞同。 “我不可以的。谢谢大家信任我,虽然我非常愿意为大家服务,也非常舍不得离开剑坛,但是这个秘书长的人选,必须要专职坐镇在这里,就不能有其他的工作安排了。各位都知道,我还有大任务没完成呢。”乔云说。 “是啊,乔云还要参加奥运会,那才是她最重要的任务。她为了剑坛,都牺牲了那么多休息时间了,不然都没空训练了。这个秘书长,谁来做呢?我们当中这么多帝王,都是一国、一朝之主,怕是都难以离开啊。墨子大师和太白先生倒是不用处理国事,可大师年事已高,常年劳累怕是不适宜;太白先生云游天下都习惯了,让他老老实实坐镇这里,也是为难他啊。”众人议论着。 “是啊,这也正是我忧虑的。”乔云说,“这事倒也不很急,大家也都再帮忙想想,可以推荐您认为适合的人,也可以自荐。再说,就算我们这期‘同学’中选不出适合人选,还有其他届的剑客们呢。我们也还要在这里继续论剑一段时间,慢慢想办法。” 这些人都是对剑有特殊情愫、对剑坛有深厚感情的,今天这议题,每个人私下里都有很多想法。有人觉得戚继光不是帝王,而且他前半程就错过了很可惜,也许他更适合留在这里,何况他的剑术那么高绝,水平和影响力都足以胜任。可是戚继光本人似乎并无此意。 也有人认为曹丕适合。他虽是帝王,但是他这回来是刚刚“死过”,也就是已经完成了他作为帝王的使命,并且他的儿子已经继位了。这里只有他擅长使双剑,是史上最有名的剑客之一,又是剑主的“丈夫”。 但是,也正因为有了这一层关系,曹丕才不能留下,他需要跟上乔云,她去哪儿他陪在哪儿。所以,曹丕这个人选实际是最不能考虑的,也就等于和乔云一样,被首先排除了。那么,这一期实际上也就是从八位之中产生一位。 有一个没有被大伙认为合适的人却自己心中难以平静了。本来他也是帝王,是一国之主,而且身处乱世,还有很多战斗需要他亲征,有诸多国事需要他日理万机。 这人就是慕容垂。 他是被剑主的人格魅力所打动,对这并不很钟情喜爱的剑坛,开始有了特殊的情怀;对本来只是一项本领的剑术、只是争霸天下的一件武器的剑,也开始有了难言的情愫。 这个身经百战、历尽人间沧桑——爱妻为他惨死狱中、亲人多次背叛他、被同胞兄弟排挤远走异国、摔掉牙齿咽进肚的铮铮铁骨汉,却为了一个柔弱女孩那一盘小排骨而感动到落泪、动心。 是乔云,让他看到了人间还有美好的温情,还有人与人之间的关心与互助,让他体会到这世界并非只有战争、背叛、凶残以及无望的贫穷与无休止的疾苦。是乔云,让他第一次听到“剑不作为杀人的武器,而用来强身健体、提振精神”的新概念、新思想。是乔云,给了他换一种思维、换一种生活方式的内心冲动。 他这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就是他的发妻段氏。当年他年少英俊,风华正茂,与娇小玲珑、心思剔透的她一见倾心。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与她的结合却是两情相悦。只可惜好景不长,因为他慕容家族的皇权争斗,妻子被他的皇嫂陷害入狱,为了维护他,爱妻选择了牺牲自己保全夫君。 这就是他对爱情的刻骨记忆,也是他对爱情的理解——自我牺牲精神。对他来说,爱情已经随发妻的牺牲而永远逝去,留给他脑海里的,是爱情等同于心碎的另一种切肤、锥心之感,具体而且深刻。 直到他见到乔云。那个年轻的女孩,身负重伤流血时也能讲出那么激励人心的话语,爱上滥情不专的男人也能从独特的角度去“读懂”他,并且永远对任何事情报以极大的热情。看她的眼睛,就好像看到了晴朗的蓝天,让人心里仿佛也透进去了阳光,整个人都温暖起来。 之前他就对乔云有了这样的美好印象,只可惜,那是别人的女人,和他慕容垂又有何半点相干?她对大伙再热情,无非是一份礼貌罢了,人家不会对那么多人有那么多闲心的。至于曹丕,只能说他命好罢了,旁人只有羡慕的份儿,看看热闹起起哄罢了。 可是这回他的想法发生了太大的改变。因为,乔云能把平时最不熟悉、说话最少、恐怕或许也是印象最差的他,放在了心上。连他那不被任何人所知的“残疾”她都了解,那么贴心地注意到他需要吃排骨。因为俗话说“缺什么补什么”,他那牙齿实际上也是骨头,吃了骨头才会让他还残存的那些牙齿坚硬起来,可惜,他的生活中没人这样关心过他。 关于牙齿,是慕容垂心中深藏的痛,像他那牺牲的发妻一样,是他不敢、不忍触碰的伤疤。这么多年来,他早都养成了始终鼓起嘴唇的习惯,说话、谈笑等所有嘴上的动作,全然不露齿,因此没人知道他没有门牙。他克服了一切生活中的困难,凡是需要门牙的食物,他一概无缘享用,就像他跟乔云说的那样,他已经几十年没吃过排骨了。 他的年代不可能有镶牙的技术,缺少门牙,本来也只是生活上的一种不便,还有对普通人来说,会影响一定的美观,当然慕容垂不会,他已经练就了自我掩饰的“美容术”。对他来说,那门牙具有超越牙齿本身的含义,那种伤害,伤到心里、伤到脑海、伤到骨髓、伤到人格、伤到本质。 慕容垂本来叫慕容霸,是他父亲先皇慕容皝最中意的儿子。十三岁就成了威震八方的将军,能力之强让他的兄弟们忌惮,更成了皇太子兄长的眼中钉。 他的骑术、他的马儿、他的武功,本来坠马的不可能是他,但是凡事架不住被人算计,他以一口门牙为代价保住了性命,却失去了爱妻、失去了家园,无奈只有带着儿子出走别国,忍辱投靠苻坚为其效力。他痛改名字为慕容垂,本属于他的“霸”气,只能埋在心里,韬光养晦,重头再来。 慕容垂终于建立了北燕,登上了皇帝宝座。但是这宝座对于他来说不是荣耀、不是地位,而是为国为民的责任与更多的辛劳,还有更加无休止的战斗。 他是位勤政的皇帝,也是位有所建树的军师家,但是他终于在一次鏖战中耗尽了全部体力和心力,战争终于胜利了,他的生命却走到了尽头。 他不清楚自己是死了多少年之后,却突然再次上马,驰骋在他熟悉的疆场上,一只宝剑横扫敌军,敌人的鲜血溅到脸上,他的眼睛模糊了,人困马乏,他以为自己的眼睛瞎了,再也看不到世界了。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却是一片雾霭笼罩着自己,没有敌军,也没有战马,只有跟他经历无数场生死的宝剑陪伴他腰间,当他再次抽宝剑出鞘,迎面另外一只剑、一双睿智的眼眸,还有一句响亮却让他迷茫的话:“欢迎我们的剑客代表,我是越王勾践,在这里迎候大家来到中华剑坛。” 他,一个死过了的帝王,曾经已是71岁高龄,却突然又回到了三十几岁的风华正茂。这里是一座仙山,是一处异世空间,更有那么多身手不凡、剑术卓绝的剑友,尤其是后来又来了位漂亮的姑娘。 这姑娘,曾经他也多看了几眼,没有更多想法,只是好奇,至多只是出于审美而已。这些剑客中,他最喜欢接触的是虬髯客,因为他觉得他的性格跟自己更接近,沟通起来更舒服些。可那虬髯客更喜欢和曹丕走得近些。慕容垂也不计较,反正只是临时在这里找个说话喝酒的伴儿而已,不防多几个人热闹。 他不是天生爱热闹,他的内心是静的,有时候连自己都静得发慌。他的世界里多是战乱,他的内心之静与战场之乱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使他更孤独。他无暇去回忆逝去的爱妻,他没时间,更不敢。他的身心已经很痛,他不敢再往新伤、旧伤上一起撒盐。 这剑坛的世界真是宁静,和他内心的静却不是一种静。他觉得这地方真好,正是他为他的臣民奋斗的理想。没有战争,没有疾病,没有饥饿与失去亲人的痛苦。 他一下子有些失去习惯了的平衡,就试着用酗酒、胡侃来麻醉自己的神经,调剂自己的内心。他很快有了圈子,那几个和他一样起哄的人,或许内心也是和他一样的,只是到了这里,突然有些凌乱吧。 这种凌乱,贱贱地变成了一种新的习惯,只要一到这剑坛,一见这些剑客,他就会那样凌乱起来。直到那天他吃到了几十年不曾尝到的排骨味道。 那是一种牙齿的味道、伤感的味道,又是一种自信的味道、希望的味道,更是一种亲切的味道、贴心的味道。这味道来自她——那个外表与心灵一样美丽的女孩,虽然她已“名花有主”,但是并不妨碍他默默地欣赏她、支持她。 他的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用心发现 慕容垂一连几天都很安静,既不像往常那样缠着那哥几个喝酒,也不找谁对剑,除了剑坛统一安排的活动外,他都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坐在那里思考。 “嗨!兄弟,发什么呆啊?”虬髯客没敲门就进来了。 虬髯客爱跟曹丕混,但是这次回到剑坛,曹丕的作息和以前不一样了,明显地比以前静了,似乎也懒了。以前他最不爱睡觉,以至于乔云都怀疑他没有睡觉的生理需求。这回他晚上陪乔云睡得晚,早上早起陪乔云练剑,竟然把这些亏空的睡眠都用午休时间补回来了。 虬髯客无奈只好总来找慕容垂,喝酒聊天对剑。可这几天慕容垂也变了,平时一般都是他主动找虬髯客,这回一得空就自己回房,弄得虬髯客和李白也觉得讪讪地,很没趣。 这回,他终于忍不住了,心想这慕容垂,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还总像有心事。他该不会是害了相思病了吧? “兄弟,咋了?得了相思病了是咋的?”虬髯客就把这开玩笑的想法说出来了。 “你看出来了?”慕容垂竟然一脸正经模样,倒好像是真的似的。 “看出来了。”虬髯客也顺着他逗。 “那,老曹也看出来了?”慕容垂还是一脸严肃认真。 “哈哈,我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这儿就乔云一个姑娘,相思病一定就是为她害得了。等我叫老曹来找你拼命啊。”虬髯客却是继续开玩笑。 “老虬,你来得正好,我的确有心事,想了好几天了,你来帮我参谋参谋吧。”慕容垂也想有人说说心里话,他有了想法,但是还没确定,他想过找乔云聊聊,但一是看乔云太忙,不好意思去打扰;二是她偶尔不忙时都有曹丕陪着她,不方便;三是中午那有限的一点时间,乔云都在训练,他不忍心去打扰。 这回虬髯客来了,就先同他聊聊也可以。 “你还真是惦记上乔云了?”虬髯客坐下,还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他。 “这事的确和乔云有关,但不是男女私情。老虬,我想留下当那个秘书长的官。”慕容垂说。 “你?你的皇帝不当了?”虬髯客显然非常意外,可以说,任何人说要当这个官,他都没有这么意外,因为他心目中慕容垂是最坐不住的,让他留在这寂寞的山上,面对那么多死气沉沉的书本,会把他闷死的。 “我的皇帝都已经当完了,我都是完成了历史使命的‘古人’了,再回去还不知道是什么年纪,何不把这大好的年龄延长下去,留在剑坛,既当官又延寿,还能帮助乔云分忧。”慕容垂正经严肃地说。 “哈哈,慕容垂,还说没爱慕乔云?连帮乔云分忧的话你都能说出口?快别让老曹听到,不然非提着双剑来找你不可。”虬髯客说。 “我是想帮乔云分忧,但不是你说的那么猥琐。我也喜欢乔云,但更多的是敬重她,祝福她。我希望她能轻松些去参加奥运,顺利拿到‘状元’。不瞒你说,我不想看她那么累,那么操心,像她那样的漂亮女孩本应该过得舒舒服服的。”慕容垂的眼中流露出怜香惜玉的样子。 “兄弟,你危险了。”虬髯客过来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朋友妻不可欺。当然,我不是说你对乔云有什么动机,若是那样还倒是简单了。我是看你对她动情了,但你却不能打扰她和老曹,这不是你就会痛苦吗?” “动情?不会。我的感情经历乔云知道,也只有她懂我。自从我的原配发妻为我而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对任何女子动情了,包括我后来娶的、立为皇后的她那妹子,都只是报恩,为了完成任务。”慕容垂说。 “真的吗?但愿吧。”虬髯客盯着他的脸说,“可我看你这样子,怎么就是动情了呢?你会不会不懂自己的内心呢?” “应该不会,也不可能会。”慕容垂连忙打断了虬髯客的话题,“我跟你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我留下的事,我去找乔云说了?” “你想好了?”虬髯客始终不敢相信,还担心他是一时冲动。 “想好了。我都想了好几天了,我想我的能力应该能胜任的。”慕容垂说。 “你?一个堂堂的皇帝,治理一个国家都能行,还谈何胜任不胜任的?再说你的剑术在全剑坛中也是数得着的。”虬髯客说。 “好,我就是想让你给我信心的。那我这就去找乔云说去。”慕容垂说着就站起身,准备朝外走。 “兄弟,我说你爱上乔云了你自己还不敢承认。瞧你这样子,就像毛头小伙要去见心上人似的。你先稳当稳当,乔云在密室用她那电脑上什么网呢,说是在筛选下届剑客代表人选,我听老曹说的。”虬髯客神秘地告诉他。 “啊?下届剑客代表?不是说剑客代表的事都是保密的吗,连剑主都不掌握,上回勾践剑主都不知道光子的事,还跟着大伙一起猜来猜去的,你难道忘了?”慕容垂很惊讶。 “那是过去。这不是乔云当剑主了嘛,不一样了,规则也发生了变化了。不过据说名单还是保密的,连老曹都不知道,他也只是知道乔云在办这件事,去了密室,还把自己关在里面,不许老曹去打扰她。”虬髯客说。 “哦,这样啊。你说,下届剑坛会是什么样呢?是不是所有的内容、活动也都和以前的不一样了?乔云是‘新新人类’,剑坛在她的领导下应该也都是新式的了吧?”慕容垂心怀向往地说。 “这,你留下当官就知道了,到时候还得劳烦你帮我讲讲呢。”虬髯客回敬他。 慕容垂只好暂时先不去打扰乔云,虬髯客怕他真的陷入自己编织的乔云的情网,拉上他出去舞了一会儿剑。正好李白也去了,三个人又一起在山中逛了逛。 慕容垂正式被确定为秘书长人选,还是乔云来主动找他谈的。 “慕容兄,真高兴你愿意留下当秘书长,我想再找你聊聊,如果你决定了,我明天就向剑坛推荐你了。”乔云面带笑容地来找他。 “乔云,你怎么都知道了?我还打算等你忙完了去找你说的。”慕容垂有点儿不好意思,尤其是乔云敲门来他的房间找他,他竟然觉得有些局促不安。 “是子桓告诉我的,他也为你高兴呢,也替我高兴。我这些天真的都上火了,正发愁确定不了人选呢。剑坛说,让我负责推荐,我还担心这么多天大伙都没有互相推荐或者自荐的,上网查了好多古代著名剑客,都没找到有可能的人选。慕容兄,真不知道怎样感激你了。”乔云激动地说。 “子桓?一定是老虬告诉他的。乔云,你看我行吗?能胜任吗?”慕容垂这种说话的态度和内容都让乔云怀疑自己以前不认识他了。以前他说话从来都高门大嗓,而且从来不客气,这回倒像个腼腆又谦虚的小男生似的。 “慕容兄,你真是太谦虚了。秘书长人选虽然要求高,不但要剑术高超、有管理能力,又要热爱剑、对剑魂有深刻的理解,最关键的是自愿为剑坛服务。这些条件,你都超额符合。你的剑术历史闻名,又是帝王之尊。只要你愿意留下来为剑坛服务,就是大家求之不得的!”乔云主动伸出手,握了他的手。 慕容垂的脸却刷地红了。 秘书长人选有了着落,乔云还要为下届剑客代表人选的事操心。剑坛说,给她配备了“内网”,就是为了把选拔剑客的任务也交给她。改过去由剑坛“发力”暗中集结剑客的方式为剑主出面邀请,可以提高效率,减少时空误差和剑客对剑坛的神秘感,更好地促进活动交流。 幸好乔云是后世之人,所有中华剑客对她来说都是“已知完成时”,把可供她备选的范围最大化。但是除去已经参加过剑坛的人,再去掉不适合挑选的一些历史负面人物,可供选拔的还真是有限。 她还感到无助的是,这件事不像切磋剑法,不能与曹丕商量,因为这是剑主的专有信息权限,就连她的前任勾践剑主,即使人在这里,她也不可以与之透露半点消息,更不要说请他帮忙出谋划策了。 乔云最发愁的,是下届剑坛的剑主备选人。原来,每剑坛原则上是由前任剑主负责召集、组织、服务,直到通过角逐剑术的方式选出新任剑主。但实际上为了保证可操作性,每次选人时就有个“内定的”适合人选。像裴旻、勾践等,包括她乔云,都是剑坛早都物色好的人选,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胜出都在预料之中。 她刚把慕容垂的秘书长候选资料呈报上去,新的指令又下达了:剑坛考虑到她的实际情况,备战奥运已经迫在眉睫,允许下任剑主提前到位,分担她的一部分工作量,并为她备战奥运提供更强大的技术支持。 “人选也要我来找吗?”乔云与剑坛沟通。 “是的。你要提出适合人选,待批准后由你亲自去他(她)的时空去向之宣布,并直接接到剑坛。”剑坛回复她。 选谁呢? 越女,不行。她参见过剑坛了,而且是剑主; 裴旻剑圣,也不行。理由同上; 荆轲,还不行。他剑术高超,但是失败典型,做剑客代表可以,但是不适合做剑主…… 有了!乔云的心中划过一个名字——这个人,剑术高、能力强、有责任心,更能和她配合好! 非他莫属,就是他了!乔云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马上,马上整理他的资料,呈报给剑坛!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人散曲在 “云儿,我明天就要先去你的世界等你了,你自己留下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曹丕紧紧拥抱乔云,眼中全是牵挂与不舍。 “老曹,我也想跟你回去,你知道,我本来就不想当什么剑主的。”乔云趴在曹丕的怀里抽泣。 “云儿,乖,都说好的,怎么又任性了?”曹丕抚摸着她的头发,强作笑颜,又刮了刮她的鼻子,“乖云儿,今晚我陪你不睡,让你亲个够,好吧?” “坏老曹,好像我再也不回去了似的。留着,回去慢慢享用你。”乔云脸红红的,抬眼看着他说,“我想申请回去送你。” “刚说完乖,还是这么任性,你还得去东汉接邓禹去呢,那可耽误不得。他早来了你早轻松点儿,我才不要你送,我‘回家’自己走就成。”曹丕摸着她的脸说。 “老曹,我推荐邓禹当下届剑主,你真的不生气吗?”乔云有点儿心虚地问他。 “嘘——这不是剑坛机密吗,你怎么敢泄露出来?我不生气,咱俩经历这么多了,我还不放心你吗?你要是对他有意,怎么会那么多次都舍弃他来找我?还差点儿把命都搭上。这回我都去你的世界等你了,你早晚要回去找我,我就先去适应着,帮你参赛做准备。”曹丕真诚地说。 “老曹,你先去等我十年,真是难为你了。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怎么都不该是我当剑主,而且还要在这里消耗十年。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不用分开了,不用再提防你的那些妃嫔了,却让你先去个陌生的世界等我。哎,虽说你前世欠我的,但我早都不计较了,我根本没想这样考验你。”乔云也非常诚恳地看着他说。 “云儿,我刚才偷偷动了你的万花筒,已经看到你的世界了。我现在已经18岁了,刚刚收下8岁的你当徒弟了。嘻嘻,你小时候那么瘦啊?我得去给你加强营养了,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丰满的你。”曹丕爱抚着她,脸上露出顽皮的笑意。 “啊?你果然是老曹,我就知道你和他是一个人!你这时候对我可不好了,整天训我,逼着我看书,还不让我吃糖、喝饮料,都没给我过笑脸。”乔云嘟着嘴抱怨他,她一点儿都不意外他刚才说的,她已经确信曹丕就是老曹的前世了。 “是吗?那我一定是不知道前世你对我这么好。哎,等我去了替你教训那个我啊。你说,让我打他哪儿?是不是这儿?”曹丕拿起乔云的手,在自己的身上这打两下那垂一下的,把乔云都逗笑了。 “你在那边胳膊上有伤,你一定多注意,不能提重物,训练时也要悠着点儿劲,别抻着。”乔云抚摸着他的右臂,心疼地说。 “云儿,我都记住了。有那个小小的你陪着我呢,我就再那儿等着那个你慢慢长大,等着这个你回去。”曹丕把脸埋在她的胸前,挡住自己的马上流下来的眼泪。 缠绵一夜。天快亮时乔云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已是下午,身旁早已空空,乔云抑制不住难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乔云,你没事吧?乔云,我进去可以吗?”门外的说话声,乔云都无暇顾及。 乔云只顾哭,心里空荡荡的。昨晚还在曹丕的怀中无限柔情,一觉醒来人去床空,她的心也被他摘去了。老曹,你现在到家了吗?陌生的世界、全新的环境、年幼的我,你一下子都能适应吗? “乔云,你别哭了。你好歹说句话,你把我的心也哭乱了。哎,乔云,我进去了啊?你别误会啊,哥就是不放心你,你都哭了一个时辰了。” 慕容垂终于推门进来了,俯身关切地看看她,递给她一条帕子。 “慕容兄,他们人呢?”乔云擦擦眼泪,抬起红肿的双眼问道。 “乔云,这一座山上就剩下咱俩了。我都难过大半天了,你起来梳洗一下,咱俩都快该吃晚饭了。”慕容垂说着,端起她的脸盆,出去给她打水去了。 “不用了,我自己去盥洗室洗去。”乔云跟出门来要接过去脸盆,慕容垂没松手,依旧帮她端着。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哎,我睡过头了,都没赶上送送大伙,真是不应该。”乔云自责着。 “不送也好,免得伤感。”慕容垂的情绪也挺低落的,“我猜到你也一夜没睡了,所以就一直没敢叫你。我们几个也是,喝了一宿,聊了一宿。”慕容垂说。 “你们几个?都没睡?他们什么时候走的?”乔云问。 “还不是我们那一小撮儿?哈哈,你给起的称号。李白、老虬、你皇兄。李白和老虬要叫上你家老曹,我和你皇兄没让,留他跟你再近乎近乎。乔云,你说也奇怪哈,我们这里那么多皇帝,只有刘秀你叫他皇兄,好几个都想找你说说呢。”慕容垂是看乔云情绪太低落,故意找轻松话题逗她开心。 “我皇兄好和我是正式结拜过的。”乔云说,“而且我去他那里待过一段时间。” “是,刘秀他也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他差点儿做主把你嫁给一个什么人。听说你还挺喜欢那个人的,全怪老曹捷足先登了。刘秀说那个人可好了,能文能武的,长得还英俊。乔云,那人什么样啊?有没有你哥我好啊?”慕容垂这回天大地大的就他和乔云两个,放开了胆子说话。 “对了,我皇兄什么时候走的?他有没有给我留什么话?”乔云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却不能跟慕容垂说,只好这样问他。 “他们几个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走的。我们喝了一夜,后来都喝醉了,趴在桌上睡了。我醒来时都太阳老高了,桌上就剩下我自己了,都不知道他们是一个一个分头走的、还是一起走的?”慕容垂说。 “哎,真后悔,昨天我应该和老曹一起来送送大伙的。我还有话问我皇兄呢。”乔云懊悔地说着,洗完了脸,开始漱口。 “哦,对了,你皇兄喝酒时说了一句,说他回去等你。我问他你要去他那里吗?他说那是机密不能泄露,我们就都没再问他。”慕容垂说。 那就对了。乔云推荐了邓禹做下届剑主人选,要提前去东汉接他。这事是剑坛机密,但是需要向邓禹的“顶头上司”帮他请假,乔云就提前跟刘秀说了。 那天她来找刘秀,简单向他说明来意,刘秀就笑了:“乔云,这一定是你推荐的。哈哈,愚兄知道你有眼力,只是你那老曹,他不会再和邓禹单挑吧?” “不会。这事是机密,我还没告诉他。不过因为那人是邓禹,我想请求剑坛同意跟曹丕说说,我不想因为工作的事影响自己的生活。不过我相信,老曹他经历了这么多早该成熟了,最后这次邓禹帮我,他也是很感谢人家的。”乔云说。 “好啊。邓仲华如今都是老头子了,你能把他接来,换个年龄,让他再回复到当年的英俊小生,他得多高兴啊。”刘秀说。 “什么?你们那里都是我走后几十年了?那皇兄您怎么还是那么年轻呢?我皇嫂呢?”乔云惊讶地问他。 “我和你皇嫂也都是满头白发一脸皱纹了,我这不是到剑坛才又变回去年轻的吗?所以才说让你把邓仲华也变年轻回去。”刘秀笑着说。 “哦,那这么多年,邓禹他过得好吗?他有没有忘记我,或是记恨我?”乔云想起邓禹就觉得对不住人家,有些忐忑地问刘秀。 “他啊,男子汉大丈夫,还能怎样,难过一阵子还不是该干嘛干嘛去,我交给他那些任务他哪样敢含糊?不过他后来又娶过好几房,儿子总共生了13个,却始终正妻空缺。没人敢问他这事,但是怕是大伙也都明白,他对你一直没死心,总盼着你还能兑现诺言,回去嫁他。”刘秀说完,叹了口气。 “乔云,你想什么心事呢?你这口都漱了多长时间了?别把牙床刷破了。”慕容垂一直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洗漱,见她也不出声,一个劲儿机械地刷着牙,就猜到她在想心事了。 “哦,慕容兄,其他的那些剑客们呢,也都走了吗?墨子大师、剑主、匡胤太祖还有戚继光将军?”乔云大梦方醒,想起来另外几位年长的剑客们。 “他们昨晚都已经互相道过别了,他们没去向你辞行吗?”慕容垂反问她。 嗯,一定是人家去找她辞行,听她和曹丕在屋里两个人关着门,没好意思敲呗。哎,真是惭愧,不该不送送大伙的。 “哦,乔云啊,光子是去东瀛了吗?听人说他是为了不见你,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孩子去了倭寇那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慕容垂说到戚继光就想到了光子。 “不会,他是去了二十世纪末的日本,那时的日本已经不再是法西斯专制了,那是中日关系的一段友好时期,光子特意选在那个时段,是去当中日和平的使者去了。”乔云只对慕容垂说了一半,后一半,她读到光子留下的信时,心里是很伤感的。 “姐姐,虽然我比你大了几百岁,但我还是会把那个白衣上带着点点血迹的神仙一般的姐姐模样刻在脑海里,你是我心中的天使,是我生命中的女神!在我少男的心中,你的影子挥不去,但我不会打扰你和皇帝哥哥的幸福,我再也没有勇气见你了,因为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我不会同皇帝哥哥决斗争你,我更不要看你为难伤心。 就让我再叫你一声姐姐吧。我选择了二十世纪中日邦交正常化的时段去日本,在那里做些对祖国有益的事。但我更重要的原因,是在那里再过些年,你就长大了,我就可以还能见到你的芳容。可到那时我就是一个老者了,皇帝哥哥就不会再因为我猜忌你了。我可以默默地欣赏你,想着你,也许你根本想不到我是谁,但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最美的姐姐——我深爱的女神!” 哎,想不到,自己根本无心伤害的小弟弟,竟然心中藏有一份纯真的情愫。像邓禹一样,都是她的一份愧疚,也是一份牵挂。 想到这,她对慕容垂说:“慕容兄,我要出趟远门,你自己在这里要多保重。厨房冰箱里备了不少方便食品,你先对付几天,也可以自己在山里打些野味搭配着吃,免得营养不均衡。我去接一个人,他来了我们就热闹了。” 乔云动身去东汉接邓禹。 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再续友情 “启禀老爷,皇上请您去御书房。”邓禹正在府中逗小孙子玩耍,宫中派人来传旨,邓府下人连忙来回禀。 “知道了,备轿。”邓禹如今已经是位老者了,出门也多是坐轿。现在他仍是皇上身边的肱骨之臣,有事还多是找他商量。 邓禹和往常一样出门进宫,丝毫没想到这次皇上召见他会与往次有何不同。 前些日子皇上出门了好多日子,连随从都没带,没人知道皇上去了哪里。前天皇上刚回朝,即刻召见了他们几位重臣,这回又单独召见他,完全在情理之中。 “参见皇上。”邓禹进门只行拱手礼,如今他年事已高,刘秀准他不用再三拜九叩的。 “仲华啊,你看谁来了?”刘秀笑得很开心、很爽朗。 “回皇上,微臣不曾见到什么熟人。”邓禹向书房内环视了一圈,除了太监就是宫女,全是一些年轻的面孔,他想不到会有什么他认识的特别的人。 “哈哈,邓仲华,你还真是老眼昏花了?你往上面看,往朕的旁边看。”刘秀大笑道。 “您的旁边?只有宫女在奉茶啊?”邓禹向刘秀的身边看,的确有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在端着茶杯。再仔细看,不对,不是宫女奉茶,那姑娘是端着茶杯自己要喝,而且是坐着,而不是站着。 “回皇上,是位姑娘,坐在您的旁边。”邓禹不解地说。 “你看看,她是谁啊?”刘秀说话间,还伸手按住那姑娘的胳膊,阻止她站起身来。 邓禹擦了擦眼睛,定睛再看——天啊,是乔云! 他那昏花的老眼瞬时明亮起来,闪动着年少时的光芒。可很快,那光亮就暗下去了。他明白,这都多少年了,他和皇上,包括丽华,都是两鬓秋霜满面沧桑了,乔云就算回来,也是人到中年了,就算比他们几个都年轻十几岁,也不可能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妙龄姑娘了。 准是皇上在哪儿得了个美人,见她长得像云年轻时的样子,就招来宫中,想要赐给我吧。哎,这些年皇上待微臣真好,总是给我赏赐美女,我又不好推辞,照单全收。皇上赐婚,我又不好太冷落人家,正常的夫妻之道都要走走过场,结果光儿子就得了十三个,还外加好几个女儿。 想到这儿,他想说自己年事已高,就谢谢皇上的美意了,他这回怕是要拒绝了,不能再耽误了人家姑娘。再说邓府中现在孙子孙女都好几个了,娶回去再生了孩子,这辈分都要乱了。 “好了云妹妹,我们就不要为难邓仲华了,你下去让他看清楚你吧。”刘秀对身旁的乔云说。 “邓禹,我回来了。”乔云走到邓禹面前,主动拉住他的手,“邓禹,你看看,我是乔云啊。” “云,真的是你吗?不对,我一定是做梦,你怎么,怎么还那么年轻?这都多少年了,我都是老朽了,你皇兄他,他也是和我一样。你虽然比我小不少,也不可能还是个妙龄姑娘吧?” 邓禹松开乔云的手,疾走到刘秀跟前:“皇上,微臣是不是得了癔症?请皇上帮我宣太医瞧瞧吧。” “哈哈,仲华啊,她真是乔云,她来接你走,去剑坛,就是我前些日子去的那个,你跟她去了,也会变成年轻时的样子了。”刘秀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又让乔云也过去,坐在邓禹的另一侧。 “皇上,微臣惶恐。”邓禹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 “乔云她时间紧迫,朕也不敢留她细说了,她想见见丽华都不能满足她了,你们即刻动身。”刘秀说着,乔云那边已经拉起了邓禹的胳膊,另一手中持剑,两个人飘飘渺渺地就出了御书房,再然后邓禹就觉得自己失重了。 “你真的是云!”邓禹被乔云拉着进入了时空隧道,狭窄的空间里,邓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头脑也越来越轻,这里风很大,将他的头发都吹散了,他自己伸手想理一理,却发现花白的头发变成了乌黑。 “你真的是云!我真的再变回年轻了?云,你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邓禹惊喜地抱住乔云,又找到了曾经年少的激情。 “邓禹,你松开手,不然咱俩就通不过这时空隧道了。”乔云说,“我接你去参加华夏剑魂论坛,就是我和皇兄参加过的那个。我们那期已经结束了,我当上了剑主,来接你参加下一期。” “哦,太好了,那就是说,我们又能在一起了!”邓禹喜出望外,笑容中,皱纹也在变淡、变少,后来竟然全都消失了,变成了过去那张英俊白皙的面孔。 “邓禹,你又变回当年的样子了。”乔云也欣喜地说,她心目中的邓禹就是这个样子,刚才见到他年老沧桑的模样,她的心里很难过,很感慨,很伤感,还有很心疼。 “真的吗?我感觉到我又有了年轻时的体魄和心劲了,让我在你的眼睛里照一照,看看我的脸是不是也变年轻了?”邓禹又找到了曾经在月潞洲时两人说话的感觉。 “你看吧,邓禹,我给你当镜子。”乔云不再拒绝他,这次难得的再见面,才是他们真正的最后一面,前世今生加在一起,他们只有三次相聚的缘分,乔云要好好珍惜。 “云,你真好,你果然心里还想着我。我看到了,你眼中的我真年轻,又能配得上你了。”邓禹动情地说道。 …… “乔云,你可回来了!都担心死我了,怎么去了这么久啊?”乔云带邓禹刚到云光山上,慕容垂就站在那儿迎候她了。 “来,我来为二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慕容皇帝,北燕成武帝慕容垂,字道明;这位是东大汉司徒邓禹邓仲华,我皇兄的开国大功臣。”乔云热情地为两人引荐。 两人互相拱手施礼,但乔云还是发现了,他俩的表情都有些冷淡和失落,同之前的热情欣喜有着较大的落差。 “慕容兄,邓禹来了,我们不但任务轻松一些了,还更热闹了,不像之前,什么用力气的活都得你一个人干。剑坛说了,休会期间不给派服务人员,只能自己动手了。冰箱里的食物还够吗,要不要我再申请一些?”乔云又向慕容垂询问了她不在期间剑坛的情况。 “也没什么大事,你让我等剑客代表名单的批复,我不会用你那电脑,也没收到。我就是每天自己舞剑,再把那些资料整理归档一下,很无聊。”慕容垂后面的一句很小声说的。 “知道你无聊。你以前最爱热闹,突然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也的确很难为你了。这回好了,邓禹来了,你就有伴儿喝酒聊天对剑了。”乔云看出两个人的失落表情了,特意帮他们混合着。 “邓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也是我皇兄最信任和最亲密的好兄弟。你不是和我皇兄都成了朋友嘛,相信你和邓禹也能相处不错的。”乔云继续说。 “邓禹,你们这届一共有十名剑客代表,正常的话要到八月十五前全部到齐,然后决出新任剑主。因为我要回去备战奥运会,所以请你先到位,行使代理剑主职责。慕容兄是剑坛常设机构的秘书长,有什么需要向剑坛沟通的事跟他说就行。”乔云给他们安排着工作。 “哦,乔云,你走之前还得教会我用你那现代的‘神器’,我好跟剑坛联络啊。”慕容垂说的是电脑。 “没问题。明天开始教你。二位都饿了吧?今晚我亲自下厨,给你俩做饭吃。”乔云本来不会做饭,在现代时不是吃食堂就是老曹给她做饭,这回自己是他俩的“领导”,又发现他俩这互相不大感冒的态度,决定勉为其难地“侍奉”他俩一回,试着让剑坛的气氛友好起来。 “算了吧,云。”邓禹接过去话,“我还不了解你,你哪会做饭啊,还是我来吧。还记得我在月潞洲给你烤羊和鹿吧,把你香得,告诉我,是不是早都馋我的手艺了?” “当然了。对了邓禹,最后这次你送我去找曹丕,你请的那个巫师不是只有七成把握嘛,你猜怎么?不幸我占了那三成,到了三国却没见到曹丕,而是见到了张辽和赵云。我们还去了一家叫归云酒家的饭店,那儿的菜和饮料都是用咱俩在月潞洲上烧烤的典故,连羊奶都是用你那种羊皮壶装了卖的。”乔云想起这件事,就对邓禹说。 “云,这事我知道。”邓禹说,“那巫师很快就发现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你又经历那么多波折。不过好在那两个武将人还都不坏,不但没欺负你,反而对你很照顾,我也就放心了。” “啊?那些你都看到了?”乔云很吃惊,“那我明明见到了张辽,他比曹丕早死了好几年呢,怎么接着曹丕就病重了?” “这,我可说不清楚。可能这中间还有时间的交错误差吧。你后来也不是直接去了曹丕的归云书院,你中间还跟他兄弟曹植走了一趟。”邓禹说。 “啊?曹植?我没见过他这个兄弟啊。我只见过曹彰,还是第一次离开你去找他的时候,那时候曹彰还很小呢,我们一起跟他父亲去北征乌桓。我还见过他的一个小弟弟叫曹冲的,后来夭折了。但是曹植虽然历史上很有名,我却没见过这个人。”乔云很奇怪。如今在剑坛她的后世身份是公开的,她就放开了跟人家谈论这些事。 “你们俩都把我说糊涂了。”慕容垂打断了她,“邓大人不是要露一手给我们做好吃的吗?那就请吧。正好我打的猎物都在,正新鲜呢,就猜到今天乔云回来,本来想给她煮了吃的。现在你说擅长烧烤,那就请邓大人上手吧。” “好啊,好久没在户外就着篝火吃烤肉了,邓禹,我们再来一次月潞洲那样的篝火晚会吧。我们三个对剑,你俩喝酒,我喝饮料。”乔云高兴地说,帮着找柴火去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遭遇“黑客” 三人舞剑很过瘾,乔云状态很好,汗出得很透彻。她去浴室洗澡,两个男人继续喝。 “兄弟,你就是刘秀说的那个差点儿娶到乔云的男人吧?”慕容垂很久没喝这么多了,这回很快就喝得跟邓禹称兄道弟了。 自从第二次来剑坛,他们那“一小撮儿”“酒肉朋友”就不再像之前那次活动那么频繁、拼酒那么火热了。这些“损词儿”是乔云给他们起了冲曹丕耍小脾气时说的,也是之前那时哥几个趴在乔云那儿听墙根听来的。 “兄弟,我看你对乔云也很有心意,我没说错吧?”邓禹也又找回了年轻时的状态,酒逢对手、剑遇强敌,他也觉得好是尽兴。 “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我也告诉你。”慕容垂又启开一坛子酒,先给邓禹满了一大碗。 “先说就先说。对,我就是那个男人。皇上给我和云赐婚,云都答应嫁给我了,说只是再去见那个人一面,说清楚了,就回来找我。我就等啊等,一直等到头发白了,背也驼了,都快骑不动马了,她终于回来了。”邓禹说。 “哦,你在你的时空也是……”慕容垂想说“死过的”,但他没敢冒昧,没有继续说完。 “我在我大汉朝都是老头子了,孙子孙女都一大帮了,她才回去找我。”邓禹说着笑了,“她还是当年的小姑娘,我都没敢认她,还以为是皇上在哪儿发现这姑娘长得像她又要赐给我呢。” “哦,你才是老头子啊,我在我那儿都是死过的人了。”慕容垂说,“哥哥我来这儿之前是71岁高龄死的。” “哦,这剑坛真是神奇啊,连作古的人都能重新回到年轻,当时皇上跟我说我还不敢相信呢。兄弟,我这辈子也快到头了,还能再见云一面,再年轻一回,再有机会和她朝夕相处,死而无憾了。”邓禹由衷地说。 慕容垂往邓禹跟前凑了凑,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满口酒气地贴着他的脸说:“不瞒兄弟你说,哥哥我也挺满足的。我就是为了乔云才留下的,你看我,哪像能当秘书长的料?我以前根本坐不住,更受不了人少不热闹。” “你也追过她?”邓禹盯着慕容垂问。 “没有。朋友妻不可欺,那老曹跟我好歹也是兄弟一场,我哪能办那损事?再说明知道不可能,何必讨那伤心。我就想在这儿多看看她,多帮帮她,陪她在一起待着,干什么都好,只要能看见她、听见她说话,或者像现在这样,看不到听不到,但能感受到她就在这里,就挺开心的。”慕容垂的眼神迷蒙,很陶醉的样子。 “兄弟,我佩服你。她那个姓曹的我也见过,还跟我对过剑,的确也是人中翘楚,不然云也不会看上他。但是不瞒你说,我一来刚发现那个人不在这儿,还真是想过趁虚而入,再争取云一次。可是我见到你,就觉得自己又很难办,因为我看你也很优秀,也有资格同我竞争。”邓禹干脆又启开一坛子酒直接对嘴吹,免得来回倒麻烦。 “你呀,没戏。”慕容垂一撇嘴,“乔云这姑娘心眼实,老曹以前对她那么多不好她都不怪他,还帮他找了那么多理由。这回人家先去她的世界里等她了,而且一等就要十年,换了你是乔云,能让一个皇帝去当个普通教练地白等一场吗?” “哦,那个人去云那里了?怪不得。那云怎么还留在这儿,不是因为你吧?”邓禹表情紧张起来。 “错。兄弟你难道就这么大的心眼吗,只想着娶乔云?我和你可不一样,我是真心想帮她,我就是不忍看她那么累,那么操劳。是我为她留下的,但是跟你的目的不一样。她留下,是为了剑坛,为了中华五千年剑魂。这些跟你说你也不懂,谁让你认识她晚,没听过她最早的那次讲话呢?太感人了!”慕容垂做神往陶醉回忆状。 “是啊,怪只怪我认识她晚,让姓曹的抢了先。哎,我一直都懊恼这个。可是现在认识了你,我有点儿能想通了。要说你认识她不晚,也是这么倾慕她,却也没得到她,甚至连表白都没有过,不也是这么对她死心塌地吗?兄弟,我要向你学,也帮她分忧,不让她那么累。”邓禹真诚地看着慕容垂说。 “这你还算是个男人。”慕容垂在邓禹后背上捶了他一拳,“走,我带你去密室,你现在能帮上她的,恐怕只有最基础的整理资料了。你还不如我,我要跟她学电脑了。” 慕容垂有些小得意,带着优越感地领着邓禹去了密室。 “你看,这里是剑坛的密室,以前历届的资料都在里面,非常珍贵的资料。现在乔云每天都来这里用她的电脑上网,与剑坛沟通。刚才她不是说了嘛,她走了这任务就交给我了,我要抓紧学电脑,学上网。”慕容垂有些炫耀地说。 “什么叫电脑?什么叫上网?”邓禹好奇地问他。 “走,趁乔云不在,我带你见识见识电脑去。”慕容垂像个活泼的小伙子一般,拉着邓禹就来到乔云放电脑的房间。 “你看啊,乔云当剑主之前,这剑坛也都是点油灯,烧柴火。她一当剑主,这山上就来了电,你知道什么是电吗?就是你看这灯,这么亮吧,用的都是电。还有厨房里有冰箱,东西放进去就冰凉的不烂不坏,也是用电。这电脑,更是,你在这键盘上啪啪一敲,字就出来了,都不用一笔一划地写了。”慕容垂讲得来了兴致,邓禹听得目瞪口呆。 “来,我们偷偷看看乔云的电脑啊。其实也不算偷看,她都答应明天教我了。”慕容垂学着乔云的样子就要摆弄电脑,却怎么都弄不好,“我明明看到乔云就是这样弄的啊。” “兄弟,你看,这上面有张纸,写着什么字?”邓禹提醒慕容垂,电脑旁边放着一张写着黑字的白纸。 那是一张用电脑打印机打印的字,慕容垂拿起来念到:“乔云剑主:你那里明晚很可能遭遇黑客袭击,请提前注意安全防范,建议安装防火墙,届时请尽量不要打开电脑。” “啊,你看这日期,是昨天写的。老邓,这上面说的明天,不就是今天吗?现在早都是晚上了,就是现在,可能遭到黑客袭击!不好,有黑客要来袭击剑坛,乔云她还在洗澡,我们俩又不在旁边保护她,黑客要是来了,她连衣服都没穿,手里更没有剑,那黑客不会放过她的!”慕容垂给当成了穿着黑衣的刺客了。 “不好,云,云有危险了!我们快去救她!”邓禹比他更着急,一个高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对这密室不熟,出门就往里面跑了。 “老邓,那边!你走反了。”慕容垂也追了出来,又返回去拿上那张纸,跟着邓禹跑出了密室,直奔浴室。 “乔云,你没事吧?乔云!”他俩在门口大声往里面喊着,却不能进去。 里面没动静。 “乔云不说话,会不会她里面开着水龙头水声大听不到外面?”慕容垂焦急地分析着。 “她洗澡怎么洗?不是在木桶里吗?那会有什么声音呢?”邓禹听不明白什么水龙头。 “哎,你不知道,明天你进去看过就知道了,那也都是乔云给大伙谋的福利,现在洗澡都是站在水龙头下冲,可舒服了,还方便,谁还坐在木桶里了?”慕容垂简单解释了一句。 “云,你说句话,我和慕容都在外面保护你,黑客来了有我们,你不要害怕啊!”邓禹趴在门上,使劲朝里面大声喊。 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邓,咱俩等了多长时间了?乔云她该不会是已经洗完回去休息了吧?”慕容垂说。 “是啊,工夫不短了。”邓禹也恍然大悟,“走,去她房间看看,别让黑客奔那儿去伤害她!” 两个人又拔腿往乔云房间那边跑。 “云,你睡了吗?”邓禹在门口喊她。 里面也没人搭话。 “不会这么快就睡着吧?”慕容垂说,“会不会,我们刚才在浴室等她的时候,黑客来这儿伤害了她?” “管不了那么多了,进去看看。”邓禹一下子把门踹开了。 “没人!”两人紧张极了。慕容垂也急了,“一定还是在洗澡那,人不在这里,一定就是在浴室,是黑客在那里下手了!” 两人又飞奔跑回浴室,这回他们也顾不得回避了,推门就进了淋浴间,他俩进来的那一刻还特意捂了捂眼睛,说:“乔云,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放心你被黑客伤害了,你千万别怪我们啊。” 话却说到了空地上,他俩露出眼睛时,看到里面也没有乔云,地上的水都差不多快干了。 “这里也没有,房间也没有,黑客一定是把乔云掳走了!”慕容垂说。 “云,你死了我也不活了!”邓禹快要疯了。 “兄弟,你先别寻死。咱哥俩动动脑子啊,再看看这字。”慕容垂掏出那张纸又仔细看,“你看啊,说黑客非常有可能来,就是说,不是一定会来。说是要安装防火墙,那墙多不好装啊,哪里是女孩子能干的活呢?乔云她都不好意思指使我们干。这山上哪儿哪儿都没有防火墙,不如我们就在乔云的门口给她打一面防火墙吧。”慕容垂说。 “防火墙是得打,人也要找到。得先确定了她没被黑客掳走才能放心。这样吧,你去她门口打墙,我继续去四周找她。”邓禹说。 “哎,你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干脆咱俩换过来,你去打墙,我去周围找她。”慕容垂说。 “好吧,哪儿有打墙用的材料?你帮我弄来。”邓禹说。 “这山里有的是泥土,我给你找把铁锹,再去树林里砍点木头,从河里打一桶水。走吧,我先帮你弄来材料,你开始打墙时我再去找乔云。”两个人一起出去找东西了。 乔云洗完澡后回房间换了件衣服就去密室了。她想起今晚可能遭遇电脑黑客的事,就想回去再查看一下网络。昨天她已经安装了防火墙,但还是不要开启电脑更把握。她怕万一慕容垂又爱动,趁她不在时打开电脑就危险了,她要去拔掉网线,让他连不上网络。 她一来就发现有人来过这里了,她担心慕容垂和邓禹动过电脑,就有些担心。她就试着从这里的一些细微变化查找线索,而不是贸然开启电脑。 她发现那张昨天她打印出来的纸不见了。他们拿走那张纸干什么?那纸对他们有什么用吗?她坐在那儿想了半天,也分析不出原因来。算了,只要他们没动电脑就好,还是去看看他俩吧,这两个人喝酒喝到一半来密室,只拿走了那张纸,去看看他们又喝得咋样了。 乔云回到他们刚才喝酒论剑的地方。篝火还在呼呼地烧着,地上一片狼藉的食物和酒坛子,两个人却没了踪影。 “慕容兄!邓禹!”乔云放开声音喊了几声,没喊来人。 “嗯,这么多东西都吃差不多了,酒还有不少。这两个男人,不会是嫌吃的不够了,再去山里打猎物去了吧?算了,随他们折腾吧,反正他俩喝酒还是个伴儿,我自己回去休息了。”她自言自语地往房间走去。 到了门口,一番景象吓了她一跳。门口堆满了工具、木头和泥土,却没有人。 这两个家伙要干什么?跑我这门前大兴土木来了? 诶?他们要建什么“土木工程”啊?不会是“防火墙”吧? 乔云被气乐了。 这两个大男人还真有趣,像两个善良又顽皮的小孩子。你们在我门前瞎折腾,反正也不困,不如我也跟你俩来个恶作剧。乔云的童心也被他们激发起来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墙不防火 乔云想跟慕容垂和邓禹开个玩笑,他俩都能把“防火墙”当成真的打一面墙壁,这古人办事是真实在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他俩都这么童心未泯,何不一起玩玩,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好不容易有了点儿闲暇时间,又有帅哥作伴,不能和他们“玩感情”,玩玩这样的小游戏正好,既融洽气氛,又轻松愉快。 乔云回房间开始找“道具”——一件曹丕留下的黑色披风,她穿上可以从头裹到脚跟,天然的“黑客服”。再往脸上套条黑丝袜,用口红涂上不规则的“血印”,自己照照镜子都能吓哭了。 嘿,就假扮“黑客”逗他俩玩玩,看他们的墙防不防火? 乔云想出门来躲在暗处,但她化装的时间有点儿长了,外面已经丁丁当当地开始“打墙”了。她出不去了,只能躲在屋里,趴在窗户上看热闹。 “老邓,东西都给你备齐了啊,你这儿先弄着,我去找乔云。”慕容垂说。 “快去吧,找仔细点儿,我打好防火墙也去找她。哎,云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她要是有事我也不想活了!”邓禹边说边倒水和泥。 哎,怎么走了一个?乔云想,剩下一个就不好玩了。做游戏是人多些有意思,再说之所以想这么玩,也不仅仅是为玩而玩,是想通过轻松搞笑的方式,让邓禹放下对自己的执着爱慕,也及时化解慕容垂朝那样的方向想自己。 本来以为三个人在一起,互相牵制,就能避免和他俩中的任何一个单独相处的尴尬。再说如果单独面对一个,慕容垂比邓禹还稍微好些,毕竟和他还只是友谊的范畴,而邓禹,已经有过感情的对手戏了。 现在邓禹一个人在门口,我可怎么跟他玩这种黑客游戏呢?算了,还是换掉这身恐怖行头,早点睡觉吧。 可转念一想,要睡觉也不成。这门口在“大兴土木”,自己作为剑主怎能不闻不问?等明早一推门,前面挡着一堵墙算怎么回事?要是将来新一届剑客问,剑主门前那墙是干什么的?她总不能说是“防火”的吧? 不行,还是得出去。 乔云正犹豫着,突然慕容垂高喊着一边飞奔过来:“老邓,不好了,真来黑客了!快,先去那边防火去!我猜乔云果然是让黑客掳走了,快走,跟我去救人!” 什么?哪来的“黑客”?乔云看他俩那慌张的样子,分析就算不是“黑客”也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然慕容垂不会那样惊慌失措的。她顾不上换衣服,也跟着他俩的身后跑去。 前方一片火光。 “果然是有黑客,放火来了!”他俩边跑边大声喊着。 乔云一下子明白了。是刚才那堆篝火,引燃了周围的树木草丛。都怪自己大意了,刚才只顾着找他俩,竟然没帮他们把火先熄灭了。这都这么长时间了,肯定是烧完食物烧木材,不蔓延起来才怪! 乔云都懊悔得都想扇自己耳光了。山火可不得了,这山上易燃物太多了,要是烧大了,连密室里的珍贵书籍都难保,这么几千年的文化遗产就将毁于一旦!自己身为剑主,自然就是这整座山的防火第一责任人,倒时候就算枪毙都不足以弥补国家损失! 怎么办?自己当剑主后剑坛给配备了消火栓和新式灭火器,都在厨房那边,还没来得及教慕容垂怎么用,本想等新一届剑客们到了一起培训的。哎,这都是自己失职啊!就不该当这个剑主,一个头脑简单、没有任何经验的年轻运动员,怎能担此重任?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拼了,水火无情,必须争取时间,快些打开消防栓,引来水带浇灭越烧越大的火。 乔云拔腿就往厨房方向跑,头上套的丝袜勒得挺难受,她伸手想往下扯,却越着急手越不听使唤,干扯就是不掉,她没办法只好放弃了,就套着脑袋呼哧呼哧地跑。 还好,她会用那消防栓,以前队里消防演练时要求大伙都学习过,现在看来还真是救命。她用尽全身力气,解开水龙带,拧开消防栓,跑着一边放开水带,一边往失火方向跑去。 她的对面,慕容垂和邓禹也在挥舞着树条抽打着火苗,已经被烟熏火燎得都成了“黑客”了。 “老邓,那边好像有人!”慕容垂发现了乔云,但她这身装扮哪还有乔云的样子?整个一个恐怖的“黑客”,若不是他俩胆大见过不少世面,非得吓个好歹的。 “对,就是那‘黑客’,一定是他!”邓禹也大喊,“我冲过去把他打死去!” “等等吧,先灭了火再说。”慕容垂阻止他,“那防火墙还没打好,乔云要是回房,火烧过去她就完了。保护乔云要紧,咱俩先抓紧灭火。” “对,先灭了火再收拾黑客。”邓禹也答应着,两个人继续与大火搏斗。 突然,邓禹脚下一软,他踩到了地上的一堆打碎了的酒坛上,人一失去平衡,正倒在了一片火里。 “兄弟,快,拉住我!”慕容垂急了,一个高窜过来拉邓禹,结果他没拉起来邓禹,他自己也跟着倒在了火海中。 “我来了!”乔云死死拖着水龙带,拼力朝这边跑。救人要紧,要先灭掉他俩身上的火,她举起水带就对准了这边。 “火灭了,慕容,你没事吧?”邓禹先爬起来,又来拉慕容垂。 “我没事,走,咱继续灭火去。”慕容垂也爬起来,突然觉得嘴唇那儿非常疼,他下意识地一摸,流血了,是被酒坛碎片扎到了。 “哎呀,慕容,你的牙掉了?你的嘴怎么瘪了,还流了好多血!”邓禹看到了,慕容垂的嘴唇受伤,他就没有力气刻意地鼓着了,他的“缺陷”暴露了。 这是慕容垂的“软肋”,他最怕被人发现他没有门牙。他连忙用手捂住那个位置,跑着到火还在着的地方去了。 “慕容,你等等我!”邓禹是觉察出了问题,不是慕容垂嘴上的问题,而是刚才怎么会突然有水来灭掉他们身上的火? “慕容,刚才哪来的那么多水,我还以为咱俩这回都得葬身火海呢。”邓禹追上了他,和他一起继续抽打着火苗。 “是啊,哪来的水?老邓,你看到那‘黑客’了吗?刚才还在对面,这回怎么没影了?”慕容垂也注意到了问题所在。 “在那儿!快看,他好像也要摔倒,你看,摇晃呢。”邓禹指着那黑影说。 乔云是一个人拖着沉重的水龙带,刚才奔跑过猛有些失去平衡,回身往高处跑时被长袍裹住了腿,他俩看她时,正好她绊倒在地上。 “我去趁机结果了他,现在火势控制住了,就算咱俩不再抽打,烧完这一点儿树丛也就完事了,那边连片的都灭了。”邓禹说。 “我跟你一块儿去。”慕容垂也跟上来,“我也要看看那‘黑客’到底是何物,敢来滋扰剑坛?我还要问问他把乔云劫持哪儿去了!” “嗨!黑客,你把我们剑主劫哪儿去了?”慕容垂边跑边高喊。 “黑客,快说,你把云藏哪儿了?不说我就一剑劈了你!”邓禹的剑已经出鞘了。 乔云此刻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头上还箍着丝袜,本来呼吸就困难,这会儿都要窒息了。她想告诉他们她就是乔云,但是已经张不开口了。 “老邓,你先不要伤害他,得先让他说出乔云的下落,最好让他带咱们去找到乔云,再杀他也不迟。再说这事发生在剑坛,乔云是剑主,按说也要乔云亲自审讯了再处理。”慕容垂说。 “行,听你的。”邓禹说着,又把剑换入鞘中。 “我从这边捉他的胳膊,你从那边抱住他的腿。这人看样子就不善,不好对付。”慕容垂先擦了擦嘴上的血,伸手过来够乔云的胳膊。 “老邓,你看这人面目好生吓人啊!快看,他怎么没有脸?还摸了我一手血?”慕容垂先摸到了乔云丝袜上抹的口红。 “是你自己的血。”邓禹说。 “不对,我的血是红的,她这血怎么有点儿粉色?一定是妖怪血。”慕容垂借着不远处的火光,看见他刚摸了一手的粉红色口红。 “慕容,我摸到他的腿了,不好,他乱踢乱蹬的,真想砍断他的双脚!”邓禹发狠地说。 “不可,砍断双脚就不能带我们去找乔云了。你稍安勿躁,来,我抬他脚吧,你来抓住他手,防止他乱动。”慕容垂过来和邓禹交换位置。 “老邓,这脚好小啊,像是女人的脚。”慕容垂抓起乔云的一只脚,她刚才不知什么时候跑掉了一只鞋,袜子也磨掉了,脚上都流血了。 “女的?不会吧?”邓禹也抓住了乔云的手了,“嗯,这手也比我的小多了,小了有一少半。” 邓禹说话间却呆住了,乔云的手他曾经摸过,而且仔细地欣赏过,那手纤细的,手指修长,像艺术品一般。她的手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此刻摸到的这只手,怎么和乔云的那么像! “是乔云……”邓禹说着,就来扶她的头。 “是乔云,这只脚上有鞋子,就是剑坛新发的运动鞋。是乔云的。”慕容垂也说。 “云,你的脸呢?”邓禹摸到了她的头,却看不到她的脸。 乔云已经闷得、累得昏过去了。 “乔云,你怎么了?”慕容垂也凑过来,“这头上是什么啊?呀,准是‘黑客’把她的脸给毁了!那么漂亮的脸蛋没了,老曹见了也不知会心疼还是会嫌弃!” “他若是嫌弃,我就娶云回去。”邓禹说。 “你?你都是老头子了,娶回去还能照看她几天?她这样子,就算你那帮老婆们不欺负她,她自己都会寻死。不如跟我留在山上,我伺候她一辈子。”慕容垂说。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以牙还情 乔云被慕容垂和邓禹抬回了房间。 还是慕容垂先发现了她头上那丝袜的门道,帮她及时拿掉,又帮她开窗通风,抹前胸捶后背的,乔云好不容易咳上来一口痰,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准是刚才让烟呛的。”慕容垂说,“老邓,那桌上有吸管,你递给我一根,快点儿。” 慕容垂已经在剑坛里适应了一些乔云带来的现代生活用品,邓禹刚来,却听不明白。 “什么?什么吸管?”他在桌上一顿乱翻,那一打吸管明明就摆在眼前,他却不认得,还是慕容垂自己跑过来拿了一根。 他把吸管的一头轻轻插到乔云的喉咙处,另外一面放在自己的嘴边。他嘴唇上被酒坛的碎片割破了,血还没有完全止住,再加上没有门牙,他费了很大劲儿,才帮乔云把痰给吸出来。 “啊!”乔云使劲吐出了一口气,一骨碌就坐了起来。那一脸从丝袜透进去的口红、被烟火熏的黑灰,和着汗水和刚才救火喷的水,弄得浑画的,像个小丑似的。 “慕容垂,你的嘴怎么流血了?”乔云第一眼就看到了刚刚帮她吸痰的那张嘴唇,关切地问道,情急当中直接喊了慕容垂的名字,都没称呼他兄长。她心里明白,若不是他不嫌脏地帮她吸出痰,她就会窒息而亡了。 “可能让酒坛碎片划到了,没事。”慕容垂边说边下意识地捂嘴,他最怕被乔云看到他瘪着嘴的“残疾”模样。这是他的心病,对别人都格外注意,更何况是他倾慕的女孩子。他动作上可能是太着急了,手碰到了伤口,疼得他一皱眉。 乔云看他那囧样很是同情。“慕容兄,别捂了,这样也不难看。你的眉毛、眼睛、鼻子都非常好看,嘴也挺好的,就算是没有门牙撑着,也掩盖不住你英俊的容颜。” 她是特意安慰他,也基本是说的实话。慕容垂是鲜卑人,五官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眼睛深陷,有点儿外国人的样子,真的很英俊。只是后半句乔云是说谎了,没有了门牙,嘴唇瘪着很是明显,给这张脸的确减分了。 邓禹一直在一旁关切地看着乔云,看乔云一醒来就这样关心慕容垂,他心里有点儿酸酸的。他殷勤地倒了杯开水端到床前,“云,喝口水缓一缓吧。” “你们俩都造得好狼狈啊。”乔云接过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看看邓禹,也是一脸的“烟熏妆”,手上还被树条刮得一道道的血口子。 乔云掀开被子就要下地。“都怪我,没把篝火熄灭,才害得你俩都受伤了。来,我帮你们包扎。” 乔云是要上柜子里找药和绷带,却被两个男人给拦住了。 “乔云,听话,不许动。我们这点儿伤算个啥?以前出征打仗,伤成什么样都没人顾得上包扎,也都好好地活过来了。你没事就好,先躺着歇会儿。老邓,你先去浴室洗洗,我先看着乔云,你洗好了回来替我,不能把她自己丢下,到现在‘黑客’还没找到。”慕容垂显然以“老人儿”自居。 “还是你先去洗吧,你的嘴上有伤,快洗洗别再感染了。”邓禹说,“我先陪着云,你洗好了我再去。” “那也行。我先去把水烧热,待会儿你去就省事了,你可能还不会用热水器吧,我帮你都预备好了。”慕容垂说完,又俯身帮乔云盖了盖被子,先出门去了。 乔云现在尽量回避和邓禹单独在一起,她怕邓禹再提什么感情上的要求。在时空隧道时他好几次动作都有些过分亲昵,这让乔云有了本能的提防。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在乔云,邓禹是她的一份牵挂、一份歉疚;而在邓禹,乔云是他的一个守候、一个承诺。邓禹心里牢记的是,她说过,她还会回去找他、嫁给他的。 “云,我终于等到你了。你回去找我,我知道你一定会回去的。”邓禹终于得了机会单独跟她说话,就不管当下的情形——乔云疲惫困乏到了身体极限,而且肺部和气管都感觉很不舒服。再说,他自己的手上、胳膊上也全是大大小小的划伤,腿上也有摔的钝伤。 “邓禹,我好困,我想睡一会儿。”乔云有气无力地说,用恳求的眼神看了他一下。 “好,云,你睡吧,我守着你。”邓禹看她那样子也真心疼,轻轻把手放在她盖着被子的身上,像哄他的小孙子孙女一般,下意识地轻拍着她。乔云果然很快就睡着了。 “云,真想就这样永远守着你,看着你睡,再也不离开。云,我好想你啊,想了这么多年。你皇兄再不跟我提你的事,我也没人可以诉说,只能常常去月潞洲上,对着那月亮、那沙地、那河水去说。那里都是你的影子、你的气息,好多次我的眼前出现幻觉,都伸手去抱你,却每次都像你走那时,手里空空。 云,直到那次我真的看到你的脸了,你就在桥面上,我还以为又是出现了幻觉,但还是侥幸地伸手去抱你,没想到真的就抱住了你!我以为你这回终于回来了,就带你去我为你建的房子,却不想在路上就听到巫师跟我说,你只是路过,你是去给他送终的。 云,你这回是专程去找我,你皇兄都为我们高兴。你带我来到这么个神仙般的好地方,还把我神奇地变成了年轻的模样。可为什么,还有个慕容垂呢?他又是哪来的皇帝? 你待他那么好,睁开眼第一个是看到他,还第一个问他的伤怎样,都没先问问我伤到没有。之前你有那个姓曹的,怪我比他认识你晚;可现在明明我是们认识在先,这个人却总是比我做得更合你心。唉,难道我真的永远都没希望了吗? ……” 邓禹就守着熟睡的乔云絮叨着他心里的困惑,慕容垂回来了。不仅自己洗干净了,换了整齐的衣服,还拎着一桶热水来了。 “老邓,水都烧好了。你去直接这样打开水龙头,注意左右调节水温,别烫到了。去吧,干净衣服我也帮你备好放在架子上,快洗干净了,别把伤口弄感染了。”他边说边给邓禹比划着怎么调水。 邓禹又看了看睡着的乔云,去了浴室。 慕容垂从架子上拿起乔云的毛巾,从桶里倒了些热水在脸盆里,先帮她擦手上的脏污。他的动作很轻,怕弄醒她,擦完了手,又掀开一点儿被子,帮她擦脚。 擦完一遍,他把脸盆里的脏水出门倒掉,又冲干净盆,换上一盆新水,又给她擦了第二遍。他摆弄着那双小手,从黑黑的一直擦到白白的,这双小手的确纤巧灵秀,真想不到这手能舞动那么精彩的剑法,真是神奇啊! 最后,他开始试着给她擦脸。这小脸最是脏,他刚才一直没敢动,是怕弄醒她。果然,擦了一下,乔云就醒了。 “慕容兄,你还会伺候人?”她坐起来,看到自己白白的双手和双脚,心里非常感激他,又有些不好意思。 “你醒了?睡的时间还不短。醒了就自己起来洗脸吧,这桶里还有热水。”慕容垂起身坐到离她稍远的椅子上,他要注意保持距离,用理智约束自己。 “慕容兄,嘴上的伤沾到水很疼吧?一会儿我帮你煮粥,这几天就得吃东西多注意了。”乔云说。 “乔云,我还没弄清楚,那黑客是怎么回事?我们还要不要去搜山?你又是为什么也把自己打扮成‘黑客’模样,莫非是故意吸引他们攻击你,为了保护我们两个大男人吗?”慕容垂紧张地问道。 “呵呵,呵呵呵呵。”乔云终于笑出来了,“黑客,就是攻击电脑的网络系统,窃取资料的。防火墙,就是防止黑客攻击的,都是电脑名词。你们俩啊,还以为是穿黑衣服的刺客,还特意打了一面墙。” “啊?说得这么吓人,闹了半天都是虚惊一场啊。乔云,你真有本事,还能拖动那么重的水龙带,幸亏你救了我们,不然我俩都命丧火海了。”慕容垂由衷地感谢她。 “唉,这都是我的错。本来我就不该当这个剑主,差点儿害得剑坛遭受巨大损失。都是你和邓禹,及时扑灭了山火,防止了更大的灾祸。要是烧到密室的书籍,我就虽死不能救赎了。我要向剑坛申请,辞去剑主职务。”乔云严肃地说。 “不行啊!”慕容垂急了,他是怕乔云辞了职就马上离开,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再说他的确认为只有乔云最胜任,换了别人,既没有她的剑术高超,更没有她的见识和临危不乱的处事能力。 “我的确是要辞职。我这次闯的祸也不算小了。都是我,想和你们俩搞个恶作剧,听你们说要打‘防火墙’,我就凑热闹装‘黑客’。尤其是没有及时熄灭篝火,导致火灾,害得你们俩受伤,我真的特别惭愧。这剑主我说什么也不能当了。”乔云真诚地检讨着。 “乔云,火是我们两个点的,关你何事?就算要追究责任,也该是我这个秘书长辞职。不过乔云啊,我不想辞职,我不想离开这里。”慕容垂是不想离开剑坛,他实际是怕失去和乔云在一起的机会。 “唉,好在我们及时扑灭了。”乔云也冷静下来,“这事好在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我们抓紧把那些被火烧的东西处理好了,就把事先压下吧。往后我一定多注意,每天晚上都要查看一遍火灾隐患。还有,害你受了伤,我会做出弥补的。” “嗨,我这点儿小伤算什么?都不疼了。一个小口而已,两三天就长好了,可不烦你挂心。”慕容垂笑了,“你不是说我缺门牙也很帅吗?” “慕容垂,我要帮你重新装上门牙,要把你变回一个‘慕容霸’。”乔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她掷地有声地向慕容垂承诺道。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再聚新朋 “老曹,这件事你一定得帮我!”乔云对老曹撒娇讨好打滚卖萌,“那个胡教练的媳妇不是调去市医院当牙医了吗,好好求求她,一定帮忙镶两颗门牙。要烤瓷的,最好的、最贵的那种,钱我来花。” 乔云想让老曹出面求胡教练,请他媳妇帮慕容垂镶两颗烤瓷门牙,慕容垂就能彻底除去这块心病了。 “云云,两颗烤瓷牙少说也要几千块,甚至上万。当然,钱还不是问题。关键是,你见过不给医生看、不去咬牙印、不试戴就直接镶牙的吗?什么神秘患者,连镶牙都不能亲自到医院去?”老曹觉得自己是把乔云给惯坏了,今天帮这个明天管那个,好像她是救世主似的。 “亲爱的老曹,求你了!这个人的确是情况太特殊了,他不能来这里。我可以跟胡太太学怎么帮患者咬牙印,我带去让他咬了,再拿回来做牙呀。求你了,你就帮我跟胡教练好好说说吧。”乔云都信誓旦旦地向慕容垂保证了,就是磕头下跪,她也要把这两颗门牙给他弄到嘴里。 老曹实在拿她没办法,谁让他也有软肋,那就是乔云。乔云别说这么哄他求他黏他,就算正常说话他都必须照办。他请胡教练吃了顿大餐,好话说了一火车。 胡教练又回去跟媳妇好话说了一卡车,也是连哄带求,外加送了媳妇一件礼物。女医生终于答话了:“老胡,你以后也跟那老曹学着点儿,看人家把乔云宠得,连这么无知又无礼的要求都能说出口,你对我什么时候能这样,我就给那人做两颗金牙!” 胡教练的媳妇最后答应帮忙,但是她们正规医院程序严格,不可能像乔云说的那样办。不过她可以帮乔云介绍她的一位开牙医诊所的同学,适当做些变通,并答应教乔云如何给病人咬牙印。 …… “乔云,你真好,这两颗门牙都折磨我大半辈子了,想不到失去的牙齿都能做新的。和你做朋友真是幸运,你是神仙,朋友都跟着无所不能!”慕容垂感激得都要流泪了,看着乔云把咬好的牙印仔细地装好,和他一起满怀期待。 “慕容兄,我保证,等新一届剑客们到来的时候,都能看到一个相貌英俊、风度翩翩的慕容霸!”乔云知道慕容垂因为掉牙才特意改的名字,这回她要帮他镶好牙齿,重新找回霸气十足的自信。 新一届剑坛已经向十位剑客发出了邀请。人选是乔云推荐的,剑坛稍加修改审核通过后,将采取措施安排他们相继到位。 金秋送爽,云光山上,乔云带领慕容垂和邓禹已经将烧坏的东西全部修缮完好,并经过重新布置,一派崭新的气象。 “乔云,不知道怎样感谢你,我找不到恰当的话说了。没想到,我都死过一次的古人了,不但能变回年轻,还能再生出新牙,果然变回了那个曾经的慕容霸。”慕容垂举着乔云送他的小镜子照着嘴和牙,简直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云,真心不想新一届剑坛开始,那意味着你就要离开了。”邓禹不顾慕容垂在场,伤感地用手帕擦眼泪。 “邓禹,我们能在这里再续友情,已经是难得了。我会记住你,也会想你的。奥运会已经时间紧迫了,你能和慕容霸一起主持新一届剑坛,就等于帮我赢得了最后训练准备的时间。我真的非常珍惜和你们的友情,加油吧。”乔云紧紧握住了邓禹的手,慕容垂也把手伸到一起,三个人握手,然后拥抱。 “乔云,你求老曹帮我镶牙,他还能想起来我吗?还能想起来李白、虬髯客他们吗?”慕容垂问她。 “哎,他对从前的记忆一点儿都没有了,连我,也只是知道是他从小收的唯一的徒弟,都不记得前世我们在一起的一切了。”乔云说到这些也很失落。 “是啊,都说人死后都会喝下孟婆汤,把前世的一切全都忘掉。我也是死过的人,也就是在这个异世空间,还能把之前的事情都关联起来。要是我也去你的世界,说不定也不记得曾经的一切了。”慕容垂也若有所思地说。 “云,我还是希望我也有来世,去你那里。就算不和他争你,也要离你近些,还能看到你,哪怕像现在这样,和慕容兄一起和你做朋友。”邓禹也深情地说。 “是啊,友情珍贵,超越了时空,也超越了爱情。慕容霸、邓禹,我觉得这种感情非常美好。纯净中有甜美,平淡中有绵长。我们可以有心灵上的默契,有精神上的共鸣,而不局限于卿卿我我的小情调。”乔云由衷地说。 邓禹似乎开始有些释然,决定留下来和慕容垂成为好兄弟,一起为剑坛做事,在这两个男人心中,更觉得是为乔云做事。 “慕容,今天乔云就要走了吧?你电脑上的通知不是说今天就开始有新剑客到了吗?不如也让新人见见乔云呗,毕竟她才是真正的剑主。”邓禹来找慕容垂商量。 “老邓,我也是这么想的。先让乔云休息,等人一到,我们再去请她出面。”慕容垂说。 乔云可没有休息。她知道这期新人中会有女性,她在为女同胞准备专门的宿舍和用品。 她提供的推荐名单里没有女性,但是剑坛回复说,会适当考虑加入女性代表,因为她这期有了她而格外成功。她不知道剑坛选派的会是历史上的哪位杰出女性? “乔云!真的是你吗?”乔云正在往柜子里挂女式训练服,一个好听的女声在门口响起,还叫着她的名字。 这声音听着耳熟,又好像不太熟,乔云赶紧转身迎了上来。 面前站着一位年轻的古代美女,高耸的发髻,身披鲜红的披风,看上去艳丽而富贵。那人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笑起来唇红齿白,连一对乌黑的眼眸也泛着光波。 这女子,像是大唐装扮。乔云回想起在唐朝时,长安女子大多是这样,穿得开放新潮又华丽,而且透着强烈的自信范儿。 她叫我乔云,会不会是我在大唐时见过的?乔云也热情地对着她笑,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个人。 “乔云,你好像不认识我了?也难怪,看来我那时还真是很老很丑呢。我是你红拂姐姐啊!”那女子说。 “啊?红拂姐姐!真的是你!”乔云立时明白了,红拂女来到剑坛也是改变了年龄,又回到了妙龄阶段! 乔云热情地拥抱了红拂女,她发现,红拂女年轻时真是太美了,怪不得虬髯客一辈子都对她念念不忘,还在她美人垂暮之际都对她视若珍宝。 “乔云,听说你当剑主了!你果然有出息!”红拂女上下打量着她,“乔云,你和曹先生好吗?你们成婚了吗?” “我们很好,他先去我的世界等我了。等我打完这场最重要的比赛,应该就会结婚的。只是在我在我们那里,我的年纪还太小,没有刚满20岁就结婚的。看看吧,总之我们不会再分开了。”乔云像对好闺蜜说话一样,流露出女孩子幸福的笑脸。 “乔云,真羡慕你,那么有本事,当上了剑主,还要参加那么高规格的比赛。最羡慕你的,还是你能和最爱的人在一起。”红拂女由衷地说道。 “是啊,只要能和老曹在一起,在哪儿、做什么都不重要,结不结婚也不重要。我就要回去了,就要和他永远在一起了。这中间我也回去过,但都是有事情要办,来去匆匆的。这回回去,就不再和他分开了。”乔云认真地说。 邓禹就站在门口,里面说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心中酸楚。他彻底懂了乔云的内心,都能和好姐妹这么掏心掏肺地说出对曹丕的深爱,他必须彻底放下了,向慕容垂学习,只把乔云当朋友、最好的朋友,藏进心里。 邓禹是送红拂女来找房间的。红拂女是第一位到的剑客代表,她问这剑坛上有没有乔云。乔云去大唐时她从虬髯客、李白他们的谈话中听出些眉目,但是她不多嘴问,但心里还是明白几分的。这回她来到剑坛,就全都懂了。 邓禹听说她认识乔云,就亲自来送她。红拂女进门后见到乔云光顾着兴奋,就忘记回头感谢邓禹送她了,也没记得关门。 “邓禹,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红拂女,是我的好姐妹,在大唐时认识的。她是虬髯客国主和李白先生的朋友,是一位很厉害的剑术大家,‘初唐风尘三侠’之一。另外两位其中的一位就是虬髯客国主。”乔云看到了门外的邓禹,就给他做了介绍。 “红拂姐,这位是邓禹邓仲华,是东汉开国的大司徒,帮我皇兄刘秀皇帝打天下的。他的剑术非常高超,对我的帮助也最大,是我最好的朋友。”乔云又为红拂女做介绍。 邓禹不好意思刚才在门外听人家女孩子说话,寒暄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乔云,我看那个人看的眼神不对劲啊。他爱你,而且非常深。”红拂女说。 “嗯,算是吧。这都瞒不过姐姐啊。就像虬国主对姐姐差不多。只是,我对他不像你对虬髯客大哥,我和他永远不可能的。算了,不说我,姐姐你和髯客大哥好吗?你留下陪他了吧?”乔云想起她和曹丕临走时,红拂女应该是留在扶余国了。 “没有,我回到大唐了。”红拂女面色平静地说,“感情好未必就能相守,年轻时如此,老了还是如此。不过还好,他有时会去看我。” “乔云啊,十位剑客代表都到齐了,都入座等着听你讲话呢。”虬髯客来请她了。 “哦?今年到得这么齐啊?都是一天到的。”乔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们那届都是陆续到的,听说以前也都是。“我没什么讲的,你和邓禹讲讲就好。我去看看,最后定的是哪十位代表?” 乔云在路上决定不正式与他们见面了。作为剑主,她的使命已经完成,一切工作都和邓禹做好了交接,她不需要再在这里流连了。 她决定悄然离开,不给这些新剑客们留下什么“超越时空”的印象。她尤其要避免和邓禹分别的感伤,不再招惹他,让他彻底释然,留一份美好在心中,而不是第一次送别她时的悲痛欲绝,也不是第二次悄悄地看着她走。 这次,该是她悄悄地走了。带走这里的记忆,带走丰厚的收获,带走对朋友们的牵挂。 “慕容霸,我不进去了,你帮我在窗口指一指他们都是谁吧。”乔云走到门口时停住了脚步,听到里面邓禹在给大家介绍剑坛的基本情况。 “乔云,真的不进去了?”慕容垂不敢强迫他,他最让乔云舒服的就是不强迫她、不强劝她。 “不了,你听邓禹讲得多好。不要让新朋友们知道过多关于我的情况,我只是个过客。”乔云站在门口,看里面的九位剑客,穿着各式古代的衣服。 “我给你介绍啊,从左到右,分别是要离、盖聂、荆轲、赵云、岳飞……”慕容垂给乔云一一介绍着,“乔云,你真的不想见见他们了?你不是喜欢认识这些历史名人吗?” “不了。学不尽的高绝剑法,识不尽的高超能人。凡事总会有止境,能认识你们,向你们学到了那么多东西,还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足够了。说实话,这十位剑客代表中,除了红拂姐姐,我还认识赵云将军。但是不见也罢,见了就分别还徒增伤感。”乔云转过身,开始朝外面走去。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千年之约(大结局) “云儿,你终于回来了!” 机场接机口,老曹手捧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老远地朝乔云招手。 “老曹,你刚刚喊我什么?”乔云终于听到她内心深处最想听他叫自己的“云儿”,而不是“云云”。 “叫你云云啊。”老曹发自内心地笑着,双手递给她花束。 乔云接过去花,轻轻闻了闻,跟在老曹身后往外走,心里却有些失落,刚才明明听他叫自己“云儿”了,他连身都没转就又不承认了。 “云儿,累吧?第一次自己出门,还时间这么久?”老曹略微俯身对她说。 他又叫我“云儿”了!乔云心中一热。“不累,时间很长吗?你是想我,所以觉得时间长。” “还不长?整整一个星期!你从来没自己出门这么长时间。确切地说,从来没自己出过门,每次都有我陪你的。”老曹的臂膀始终拥着她,她能感受到他身体上散发出的温度和荷尔蒙味道。 “只有一个星期吗?不是十年吗?”乔云诧异。明明是曹丕先来她的世界等她十年,他离开剑坛时从万花筒里看过,他才18岁,刚收了8岁的自己为徒。如今18岁的她回来了,他已经28岁了。 “哈哈,云儿,你还说我想你觉得时间长,看来你是更想我了。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是七日不见如隔十年啊。好云儿,我们先回家吧,爸爸妈妈还有我爸妈都在等着咱们呢。”老曹显然很高兴。 怎么会只有七日?乔云困惑,本能地觉得头晕。他说回家,不是回我俩的那个新房子吗?说爸爸妈妈和他父母都在等我们,为什么?什么事这么正式?难道——他要向我求婚了? 不会吧?奥运会还没参加,我才18岁,怎么可能这么早就让我结婚? 算了,还是不费脑筋想这些了,待会儿回去就知道了,反正就是我父母和他父母,也都没有外人。只要他又叫我“云儿”了,我的心里就踏实了,证明他就是曹丕变的,我和曹丕的缘分得到延续了。乔云的内心幸福着。 老曹开车果然是向他俩的新房子驶去。 “老曹,是回咱‘自己家’啊?”乔云问他,“爸爸妈妈和你父母要是发现咱俩未婚同居过,还不得生气啊?” “小傻瓜,我都收拾好了,谁能发现?对他们一概就说为了你训练方便,给你装修的训练房,我天天都回宿舍住。记住了吗?”老曹坏笑着冲她抛了个媚眼。 呵呵,他果然是曹丕,连表情都是曹丕那招牌式的。乔云心里高兴,笑在脸上。 “哈哈,看你笑得多坏。”老曹却反说她在坏笑。 “跟你学的。”乔云反驳他。 “去年的礼物还一直留着没给你,连今年的,一起送给你吧。”老曹说着,从车的储物箱里拿出一个礼品袋。 去年的礼物?什么礼物啊?乔云没听懂。老曹是没正式送过她什么礼物,但是他给她花钱不少。尤其是明确恋爱关系以来,老曹的个人存折都放在她这了。他还说什么去年、今年的礼物,什么意思啊? 乔云打开纸袋,里面是两只包装精美的盒子。她又一层一层地打开包装,竟然是一串珍珠项链和一副同款耳环! 天啊,那不正是曹丕和邓禹送她的吗?而且一模一样! “老曹,你给我选的?”她惊喜地问。 “你说呢?正好配你白白的皮肤。待会儿停下车我给你戴上。”老曹一手开车,另一只手伸过来握着她的手,幸福甜蜜溢于言表。 乔云只顾了欣喜,竟然没再想“去年”“今年”竟是何意? 老曹把车停在小区正门前的临时停车位,地下车位被乔云的车占着,他只能停在地上了。老曹打开后备箱帮乔云拿行李箱,乔云手捧鲜花和礼物下车,看到这里停了好多眼熟的车。 “老曹,那不是咱们‘老大’的车吗,他咋把车都停到咱们小区了?这儿离队里的后门近,他不是‘走后门’上班吧?呵呵。”乔云顽皮地笑着,“诶?这不是队里的面包车吗,怎么也停在这儿了?不是队里的停车场修建了吧?” 老曹也没回答她,一手拉行李箱,一手拥着她,朝两人的“小家”走去。 乔云上楼一出电梯,就发现家门没锁,敞着一半,里面传来热闹的声音,好像有好多人。 “好像是乔云回来了!”高八度的嗓音,是室友梅晓在说话。 一大帮人一起拥到门口,争先恐后地跟乔云打招呼,帮着接花的接花,接包的接包,还有好几双手上来拉她的胳膊。 “生日快乐!”一大群人的声音对她说话,梅雨欣还把买蛋糕赠送的生日帽给她戴在了头上。 今天我过生日?我19岁了!乔云现在脑子里没有公历日期的概念,是啊,剑客代表们都到了,就快八月十五了。自己的生日是九月份,有时会和中秋节离着很近,的确是该过生日了。 “哈哈,老曹,我就说你这儿子是福将吧,小伙子这么多年的心血没有白费,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到时候和自己得冠军有什么区别啊?不但收获奖牌,更收获媳妇。”说话的是击剑队的“一把手”,老曹的父母过去都是击剑队教练,这会儿是他们在聊天。 “云云,快来见过你们的领导。你过生日,麻烦你们领导和同事们都来祝贺,看看你的面子有多大!”乔云的妈妈过来招呼她。 乔云看到,这个训练室变身客厅后还真是不错啊,这会儿沙发上、凳子上坐满了人,都是队里的领导、领队,还有几位要好的女队友,茶几上摆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 “主任,您亲自来我家了?我真不好意思,过个生日,还麻烦大伙,我受宠若惊啊。”乔云走到“老大”面前,稍显拘谨地说道。 “乔云啊,祝你生日快乐啊!”领导坐在沙发的正中,老曹的父亲和乔云的父亲一左一右陪着。“乔云今天过完生日,明天就要离开省里去北京集训了。虽说你的家、你的根还在咱省队,但毕竟早都是国家队的人了。这回你封闭集训,一定要把这段时间突飞猛进的水平保持住,佩剑比花剑更讲究力量发挥,你适当地补充点儿蛋白质也是必要的啊。哈哈,当然这个不用我们操心,有小曹贴身照顾着,保证错不了。” 什么?“老大”说什么佩剑?我是花剑选手,和佩剑有什么关系吗?乔云迷惑了。 “是啊,主任。国家队的专家都说,乔云改攻佩剑以来,既发挥出以前花剑灵活的优势,又在佩剑上适应迅速,看来是专心研修历代剑术名师的剑术领悟到了精髓。主任您放心,我带出的徒弟,一定不会给咱省队丢脸,一定打出最好水平,向家乡汇报。”老曹站在乔云身旁,向“老大”表着决心。 “哈哈,小曹,不错不错,你带出的徒弟早都给省队争过光了,要是再能把奥运会的佩剑金牌收入囊中,你就是咱省队的第一功臣,我看,奖励你这套房子都少了,也得奖励你一台豪车。哈哈!”领导爽朗地笑着。 老曹都说什么改攻“佩剑”了,那我就是真的转项了?乔云站在那儿想着,嗯,非常有可能。我参加剑坛,行走古代,接触的那些剑客大师,用剑当武器,我跟他们对剑切磋,果然就是按佩剑方向研修的。老曹说得对,国家队的专家看了我的视频资料,都认为我参赛佩剑更有优势。嗯,一定就是这样。 “好了,时间不早了,让乔云稍微休息休息,我们先去饭店等着吧。”领导发话,队里的一众同事起身告辞。 乔云和老曹的父母也陪着客人先走了,家里只剩下乔云和老曹两个人。 “云儿,想死我了。”老曹不顾众人先去等他们,迫不及待地抱紧乔云,深深地吻她。 “老曹,我改佩剑了?”乔云抱着老曹,抬起头问他。 “是啊,你该不会一直糊涂着训练吧?我不是早都跟你说过了吗?你这都按佩剑训练多长时间了,你难道连手里用的什么剑都看不到吗?”老曹刮着她的鼻子批评她,“你呀,热恋中的女人就是智商低得可怜,连自己主攻什么都不知道,还这么傻呵呵地天天练到抽筋。” 乔云推开老曹,跑去剑架拿起自己的训练用剑,果然都是佩剑,连老曹的教练剑也都是佩剑。 “那刚才‘老大’说我明天就要上北京,是奥运会开始封闭集训了?”她又问老曹。 “当然了,今天都几号了,你也不走脑子不上心?人家别人早都到位了,因为你去云龙山参加那个论坛,才准你晚到几天的。”老曹说。 “什么?云龙山、论坛?那不是云光山、中华剑魂论坛吗?”乔云迷惑而兴奋,“老曹,为什么是我自己去,你呢?你不是也去了吗?” “是云龙山,你叫云,我叫光,你就非把人家山也改了名字,叫云光山啊?呵呵,云儿,你可真逗,这满心的全是我,我好幸福啊!”老曹又拥吻了她。 “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乔云推开他催问道。 “我说什么啊?论坛规格太高,名额有限,体育届你是唯一的代表,我哪能陪你去?论坛都是封闭的,外人一概都上不了山,我就算想陪你,单住在外面都靠不上前。所以,只好你自己去了。你去北京之前好多准备工作我也需要做,这不是就没陪你嘛。”老曹说。 “那论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乔云还想老曹帮她提示更多的信息。 “云儿,活动是你参加的,不给我讲讲那么高大上的见识也就算了,还反过来问我。云儿,你也就是跟我这样吧,换了对别人,人家会认为你是故意炫耀、显摆呢。”老曹在她的脸蛋上轻轻地掐了一下。 击剑队在饭店给乔云举办了隆重的欢送酒会。 “如今管得严,不让大吃大喝,但是欢送奥运健儿备战出征还是不犯纪律的。咱们简化一点,这顿饭钱,也是大伙自愿凑份子来送乔云的,不是公款,大伙都随意些啊。”领导先说话,就算是开场白了。 乔云和老曹以及双方父母一齐谢过大家,众人纷纷为乔云送上生日的祝福和参赛的祝愿。 “小曹啊,你的首席教练也批下来了,文件我看到了,聘书这星期之内就能发,到时候谁去北京出差给你捎过去吧。”领导对老曹说。 “不用了,主任,您就帮我放着吧,反正我是省队的人,聘书留在省队正应该。”老曹本来也不太在意这个,他的理想就是培养出世界冠军的徒弟,如今还差最重的一块金牌了,只要乔云替他拿到手,他的夙愿就实现了。 “哈哈,这话我爱听。”领导笑着说,“国家队说过要调你,可是体育产业的那个项目,你已经接手了,还给你任命了总经理,省领导都亲自过问过,原则上不同意放你。你先陪乔云备战、比赛,等这次乔云拿了名次,不管是什么牌,省里都要有政策,到时候你们结婚,最好还是能回到家乡来发展。” “是啊,主任,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怕乔云分心还没跟她商量,想等她参加完奥运再说。”老曹说。 “哦,那我还提前给透露了。乔云,不会分你神吧?”领导问乔云。 “不会啊。我都听我教练的,他说什么我干什么。”乔云脱口而出。 “哈哈,老曹真有福气……”众人善意地起哄。 第二天,老曹牵着乔云的手,登上了飞往首都的班机。 …… 十年以后。 “大博士,老公来接你下课了。”老曹殷勤地打开车门,乔云手里拿着手机,胳膊上夹着大包,一副匆匆的样子。 “夫人,今天学位证书下来了,再不用来学校了吧?往后不叫你冠军夫人了,叫你博士夫人。”老曹发动了车子,又把脸凑过来,“快让我看看博士证书什么样。” “在包里,自己拿。我在给小丕发微信。”乔云用胳膊肘推推自己的包,手里还在忙着给手机打字。 “妈妈,我早都穿好衣服下楼等着您和爸爸了。我都想你们了!奶奶说,妈妈今天就是大博士了!”微信里传出儿子小丕天真的声音。 “哈哈,我妈,天天说让小丕也学你,将来当大博士。我爸却总是巧妙地引导他也从小爱上剑,就像当年诱导我一样。”老曹笑着说。 “是啊,老曹,小丕才三岁,现在让他练剑是不是太早了点儿?咱俩都是8岁入行的。我不想孩子那么早地失去童年。”乔云一说到儿子曹小丕,眼睛里全是母爱。 “可人家小丕自己喜欢,我们也不能阻止他是吧?咱俩当着他的面谈论剑术、切磋剑法并不多,还不如探讨经济的时候多呢。这能怪咱们刻意引导他吗?至多也就是胎教罢了。”老曹说。 “不对,怀孕时我都读硕士了,整天看的都是历史。”乔云纠正他,“几乎没动过剑。” “是啊,你研究历史也都是集中在那些剑客,你硕士主攻的不就是中国古代剑术史研究吗?”老曹反驳她。 “可我博士已经改成经济学了。”乔云又说。 “是。大博士,像你这么跨度之大的,恐怕只有你这个‘仙女’能办到了……”老曹趁等红灯的时间,伸过脖子在乔云的脸上亲了一下。 “别闹了,有摄像头!”乔云连忙推开了他。 “哈哈,我自己的博士夫人,拍上也不怕!” “老曹,别再叫我博士或是冠军了,我还是喜欢你叫我云儿。”乔云深情地看了他一眼,突然眼前浮现出第一次在剑坛,自己受伤扶着他站住,看他第一眼像被电到的那一幕。 “好,云儿,我的好云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