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语怪谈》 第一章 奶奶的葬礼 序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当我打开窗子时,眼睛被阳光狠命的扎了一下,我急忙闭上,有些晕眩,我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当我再一次睁眼的时候,我发现空中的云,街上的叶,以及垃圾箱旁酣睡的流浪汉无疑都在提醒着我,我还活着! 活着的感觉,真好!我走到桌旁,提了提桌上的茶壶,发现还有水,我提起来就向嘴里灌,冰凉的水划过我的咽喉,刺激着我麻木的神经,那些如梦般的恐怖经历再一次涌现在我脑中,我决定将它们记录下来,供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但又有谁能知道,这些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呢? 故事是从我爷爷的那辈开始的。 1927年,一个革命的年代,外面世界正在轰轰烈烈的闹着革命,无数人为此丧失生命。而屋内一个新的生命即将降生。 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哀嚎,接生婆不断地在为奶奶鼓劲,爷爷则在院子中来回踱着步,手中紧紧攥着一个菩萨吊坠,口中重复念叨着:“一定要生个带把的。一定要生个带把的。” 许久之后,“哇”的一声啼哭从屋中传出,爷爷急忙上前,还没等推门,就听见里面接生婆喊道:“恭喜吴木匠,又得了一个千金。” 爷爷只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推门的手也僵在了空中,这是第几个女儿了?他自己都有点记不清了,爷爷虽然在县城也算的上有钱,但他却不愿将钱花在女儿的身上,旧社会女娃是不值钱的,一旦嫁出去十几年的投资就算是打了水漂,所以爷爷将前几个女儿都送了人做童养媳,他一心只想要一个男娃来传递香火,但事情往往都是不尽人意的。 爷爷望着手中的菩萨吊坠,手中的菩萨慈眉善目,栩栩如生,这是他在观音庙里用了三根上好的紫檀换来的,庙中的主持信心满满的告诉他“只要你把这吊坠贴身带八十一天,就一定可以生个男孩”。 爷爷越想越怒,随之将吊坠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菩萨瞬间被摔得粉碎,他朝碎渣吐了一口痰,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而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街上的人不多,但依旧很热闹,在当时别说外面闹改革,纵使换了朝廷,这隔世的山村也一时半会得不到消息,酒楼的生意却依旧火爆,爷爷进去要了一瓶女儿红和几个小菜就找了个位置坐下了,不一会菜和酒上桌了,爷爷一个人喝着闷酒,脑中突然浮现出老爷弥留之际拉着他的手告诉他的话:“权,吴家不能断后啊!” 想到这,爷爷喝的更猛了,最后干脆直接抱着酒坛开始喝,爷爷正喝的兴起,却突然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背,爷爷猛地甩手推开了那人,不一会,又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背,爷爷这次真生气了,本来今天就窝火,正愁没处撒呢,于是他转身一酒坛子就将那人撂翻在地。 “吴叔,你疯了。”那人的声音爷爷感觉有些熟悉,随之定睛一看,这不是隔壁的富贵嘛。 其实当时爷爷岁数不大,也才二十出头,富贵比爷爷大几岁,但按照辈分高地,富贵必须叫爷爷为叔。 爷爷对着一边捂着头一边惊恐望着他的富贵磕磕绊绊地说道:“叔,打错,错了,来来来,陪,叔喝,喝一杯!” “吴叔,你还在这喝酒,我婶她,我婶她…”富贵说着眼圈竟然有些红了。 爷爷一见这景象,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上前一把拽住富贵的领子,急切的问他:“你婶,咋了?” “叔,你快回去看看吧。我婶,她快不行了!” 爷爷一听这话,酒意瞬间都消散了,他一把甩开富贵的衣领,转身就向家跑去,此时的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向着家的方向拼命地跑。 到家之后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爷爷边跑边吼:“都他妈快滚!” 人们闻言都识相的闪到了一边,拥挤的人群中瞬间出现了一条不是很宽的道路,爷爷飞奔而入,他用颤抖的手缓慢推开了刚刚没有推开的那扇木门,“嘎吱”一声,木门应声而开。 屋内昏黄的灯光打在奶奶布满皱纹的脸上,她的嘴角带着些许弧度,似乎知道爷爷会回来一般,爷爷一瞬间有些愕然,但那耷拉在床边的手臂与那空洞的眼神似乎又在诠释着奶奶确实已经走了,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爷爷快步走到奶奶身边,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滴在奶奶的脸上,他抱起奶奶,奶奶的身下还有未剪断脐带的孩子,爷爷望着她们突然哭了,哭的撕心裂肺,他将奶奶拥入怀中,张大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嘴里念叨着奶奶的名字,但却不知奶奶已经再也听不到了。 第二天爷爷去了很远的县城购买了一副上等的棺材,因为爷爷在这不大的乡村也算是出名的人物,所以来帮忙的人也不少,按照农村的风俗奶奶的棺材要在家摆七天才可入土为安。 如果奶奶的葬礼就这么顺利进行的话也许就不会有后面这些诡异的故事了。 变数出现在奶奶头七那天,就是那个又被称为回魂夜的日子,传说这一天入了地府的鬼魂会通过望乡台回来和家人见最后一面,但这变数就出现在那次本不应该的见面。 那天爷爷早早地为奶奶上了柱香打发完乡邻之后便洗洗睡了,他睡得很早,为的就是能早点在梦中见到奶奶,刚开始无论他如何辗转反侧都睡不着,就这样到了子夜,爷爷刚刚有了些许睡意,但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了刺耳的叫声,这一声让爷爷的睡意全散了,他仔细听着,发现似乎是鸡鸣,但自己家也没养鸡啊,就在他准备起身去看看是谁家的鸡跑到了自家院子的时候,此时的鸡鸣已经打到了第九声,奇怪的是,这一声打完之后,周围立刻恢复了安静,爷爷等了一会,发现真的没声了,便苦笑着将穿了一半的衣服又脱掉了,倒头又躺在了床上。 说来也怪,爷爷躺在床上之后只感觉周围的温度似乎越来越低,冷的他竟有些发颤,就在他睁眼的一瞬间,一张恐怖如斯的脸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张脸很臃肿,似乎被水泡过一般,整个面部已经溃烂,一对死鱼眼上泛着,似乎还有水在向下滴着,一瞬间爷爷的头发都站了起来,他只感觉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难,想起身,却发现根本动不了,他张大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此时他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空灵的声音,她似乎在木了地重复着一个名字:“刘燕如。刘燕如。” 爷爷感觉自己要被吓的断气了,这也太恐怖了吧,女人见他这样,似乎笑了,爷爷见她笑了只感觉头皮都麻了,因为他能清晰的看见女人裸露的牙床,就在这时爷爷突然想起了自己在等谁,他要等的是奶奶,那么面前这个女人是谁?就在爷爷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只感觉手臂传来一阵彻骨地冰凉。 后来父亲对我讲爷爷的风湿病应该就是那时候落下的,那女人将爷爷的手臂抬起,她将一块冰凉的东西塞到了爷爷的手中,用力使爷爷紧紧握住,见爷爷握住之后他对爷爷又“咯咯”地笑了起来,随后爷爷只感觉呼吸不畅似乎有很多的水灌进了自己的脖子,他被呛的猛然起身,却发现满屋都是人,他们正用惊恐的眼神打量着着爷爷,爷爷摸了摸额头一手的水,也不知是冷汗还是水。 第二章 离乡 “权,你这是咋地啦?掐自己做甚?”一位老人焦急的问道。 爷爷疑惑的望了一眼老者随之又望向自己的双手,就在他准备展开双手的时候,他发觉自己的左手中似乎攥着什么东西,迟疑了一下他将左手伸进了被窝,将东西放下,随后抽出,打量之下并未发现什么。 “右手,吴叔你自己看,乖乖,指甲都刺进去了。要不是早上我发现得早,你得把自己活活掐死。”一个人提醒道,爷爷抬头望去,那是隔壁的富贵。 爷爷望向自己的右手,指甲缝中似乎还有血迹,他叹了口气,脑海中又回忆起女人恐怖的脸,想到此处,他不仅又感觉汗毛倒立,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问道:“陈老,咱们村有个叫刘燕如的吗?” 被称为陈老的老人一愣,也许他没想到爷爷开口竟然先是寻人,他想了一会答道没有,而后又问爷爷梦到什么了,有没有见到他媳妇之类的问题。当然爷爷并没有说实话,因为他感觉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随之便随意的糊弄了过去。 最后他们商议了一下今日出殡的一些事仪之后大伙便匆匆回家了。 奶奶的葬礼很简单,墓地是一位先生给选的,他姓晟,是云游到这的阴阳先生,约莫五十多岁,但头发却依旧黑亮,但左眼似乎有些问题,再加上他平时乐善好施,使人感觉他活的很自在,久而久之他在村里颇受尊敬,他为奶奶选了处依山傍水的地方,并言此地入葬,后代兴旺! 奶奶入葬那天,爷爷又去找了那位晟先生,希望他可以主持完这场葬礼,晟先生很爽快的答应了,可就在爷爷要走的时候,晟先生却拉住了他,眉头微皱非常严肃的对他说:有些事尽力而为之,害人之心不可有啊!爷爷问他什么意思,那晟先生却笑笑道:没什么随口说说。顺手给他用黄油纸叠了一个吊坠让他拿好了,并说道什么时候都不能丢,将来有大用,爷爷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奶奶安葬完之后,爷爷要请晟先生去喝酒,他却推辞了,爷爷也没有强留,爷爷招待完帮忙的村邻回到家中已经是傍晚了,他很累,想了想今日清晨的梦,又想了想自己和奶奶的过往不禁有些黯然神伤,他胡乱的抹了把脸,便躺上了床,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咯的难受,掀开被子,透过并不明亮的月光一个小物件静静地躺在床上,他伸手抓过来一看,只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手中那雕刻的惟妙惟肖的观音正在微笑着望着错愕的爷爷。 爷爷很实在可是并不傻,这种情况谁都能看出来和那座观音庙脱不了关系,爷爷小心翼翼的将那观音坠放进了抽屉了便忐忑不安的躺在了床上,爷爷没有立刻闭眼,他害怕那位刘燕如又来找他,爷爷的脑子里充满了问号,他决定第二天去一趟观音庙,正好自己也有些私人事情要去找那位老住持。 一夜无梦,第二日鸡鸣刚过爷爷便起床洗漱,之后拿上抽屉中的观音坠和十块钱便向观音庙的方向走去,清晨的观音庙略显冷清,爷爷敲门之后无人应答,他又加重了几分力道,过了一阵,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开了,一个小和尚望着爷爷,爷爷问他住持在吗,小和尚答道在观音堂。 这座观音庙并不大,总共就三部分,分别为客房,禅室以及观音堂,庙中加住持也才十来号人,虽然就布局,人数和山东的那座没法比,但这里的香火也不少,每逢初一十五都有人来上香求平安,这座庙据说是当年村里闹怪病才找人修的这座观音庙,具体是什么怪病现在也没有人可以说得清了,但我认为应该是某种流感,但说来也怪,修完这座庙之后得病的人还真的越来越少,不得不说那位修庙的也是一位高人。 书归正传,爷爷走入观音堂之后发现老住持坐在观音像前,似乎在冥想,爷爷见他这般便没好气的对他说道:“老头,你这观音坠就不灵,说什么肯定能有一个带把的,这次直接把我内人和刚出生的女娃都送了,你安的什么心?还有脸在菩萨面前打坐,你都不嫌害臊?”爷爷大吼着,但那住持却没搭理他,依旧在冥想。 爷爷见他还没理自己,顿时感觉胸腔中有一团火,他两步上前一把揪住了住持的衣领,“你还真是…”爷爷没说完,因为面前的住持似乎有些不对劲,爷爷望着他的脸,发现他紧闭的眼睛似乎有些鼓,脸上似乎还粘了什么东西,他伸手摸去,只感觉一阵滑腻,他刚准备收手,手指甲却不小心挂了一下住持的脸,顿时拉开了一个口子,但却没有流血,爷爷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他大喊着叫来了庙内其余的和尚,不一会小小的堂中就站满了人。 大伙望着爷爷,爷爷颤抖着问那些和尚,这是谁?此时在爷爷的手中正抓着一张面皮,面皮之下的脸分明不是住持,他双目睁得溜圆,嘴张的很大似乎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物一般,爷爷望着面前的陌生人,又望了望也是一脸惊骇的和尚们,顿时感觉一阵眼花,再加上这几天的打击与经历,他只感觉面前天旋地转,随之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周围围绕着村民,见他醒来大伙都出了一口气。 “哎,这娃娃也可怜,过几天准备口棺材埋了吧!”是陈老的声音。 爷爷艰难的坐起身,望着不远处平躺在地的和尚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此时陈老和几个乡亲正在帮忙将他移走,旁边还站着几个和尚正在偷瞄这爷爷,眼神中充斥着惊恐。 爷爷叹了一口气,随之询问周围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死的那个和尚法号叫源释,是住持早些年收养的孤儿,也是他的大弟子,住持对他如亲生儿子一般,庙内的人说住持都打算将自己的衣钵传授给他了,谁知会发生这种事,爷爷问那住持呢?周围的人说昨天还见了,今早就突然消失了,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爷爷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事情不是自己能解决的,至于那住持爱去哪去哪,和他又没有关系,但一想到妻子和女儿的死他又有些不甘心,此时他突然记起了晟先生对他说的话:有些事尽力而为,害人之心不可有。爷爷苦笑,望着夕阳,他只感觉好美。 回家之后,爷爷想了一宿,最终他决定收拾行李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其实他只是为了逃避,逃避这个村庄,逃避这座观音庙,逃避这里的一切,不愿记起一件事的最好办法就是不再去看它,走之前,爷爷去了一趟陈老家送给他了几根上好的木料,陈老见他此般对他说:“准备出去转转?哎,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你出去散散心也挺好,放心你家我帮你照看。”爷爷点了点头,陈老没有孩子,所以从小到大陈老就很照顾他,现在他要走了也不知何时能回来,他能做的只是给他几根上好的木料,陈老望着爷爷渐行渐远的背影,老泪纵横。 最后,爷爷又去了一趟观音庙,他其实是信佛的,他缓缓的走着,客房,大槐树,枯井,禅堂,最终他站在了观音堂前,恭敬地拜了三拜,观音大士依旧是那样的慈眉善目,爷爷转身离去。 也许此时的他以为自己与这个村庄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却不知这远远不及一个开始。 第三章 皇陵探宝(上) 在村里爷爷也听闻外面正在打仗,但真正出了山之后,外面的世界又岂是爷爷所能接受的,到处都是兵荒马乱,至此爷爷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他原本想回去的却被抓走当了兵,发了一杆枪便让他上战场,在村里爷爷鸡都不敢杀,更别说杀人了,两军交战,血肉横飞,爷爷拼死从战场上跑了出来,并不是他害怕死,最主要的还是他有不能死的理由,因为他如果死了老吴家就断后了。 从战场逃跑之后爷爷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回肯定是回不去了,他感觉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希望了,他吃着野菜啃着树皮向着根本不确定的方向走去,从村里带出来的行李早已被官兵抢走,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的爷爷,他感觉这次也许真的没什么希望了,可就在他万念俱焚之迹,他遇到了那个改变他以及他后辈一生的人。 那一日爷爷饿的已经有些迷糊了,他倒在了山路的中央,来来往往有很多马车都在避着他走,爷爷苦笑,果然乱世人们都是自私的,就在他已经做好对不起祖宗准备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咦,那怎么有个人,快去把他拖到路边,一会军长要从这过,晦气。”话音刚落,爷爷只感觉两只手臂将自己强行托到了路边,他已经有些糊涂了,此刻他只想睁眼去看看托他的是人还是鬼,现在是午后,即使是夕阳也照得他睁不开眼,他只听见了“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他一声长叹,便不再理会,他认命了。 那领头的男人在经过爷爷身边的时候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他,但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瞟彻底改变了爷爷的人生。 “吁吁…”那人突然将马停住,随后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爷爷面前,伸手一把拽下了爷爷脖子上挂着的物件,随后他用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爷爷,只听他小声说道:“老先生这吊坠是哪来的?”爷爷有气无力的说道:“什…什么…坠?”那人见爷爷这般便便没有再问什么,他对着队伍喊了一声,爷爷只感觉自己似乎被架着放在了马背上,伴随着马背上规律的颠簸,早已疲惫的爷爷缓缓睡去。 这是爷爷和谢晨生的初遇,也是故事真正的开端。 待爷爷在谢晨生的招待下抱歉一顿之后便将自己和晟先生的故事告知了谢晨生,谢晨生听罢整个人都是目瞪口呆,随之他将手中已经沾满手汗的黄油纸坠递给了爷爷,他告诉爷爷给他操办葬礼的先生并不是一般的阴阳先生,道上的人称其为晟爷,其性格古怪令人捉摸不透,曾经有人花重金去请他消灾,但不知为何却并惹恼了晟爷,晟爷一怒之下竟布了一个阴阵,后果可想而知,晟爷走前在棺材铺为那家订购了七口棺材,而那家一共才六口人,人家都说那多出来的一口是敬给鬼神的,至此之后,道上的人就送了一个称号给晟爷——无常先生。 爷爷听罢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他自然知道这称呼什么意思,但他仍不愿相信那个热心肠整日微笑着的的老先生竟会如此的狠毒,谢晨生告诉他将此物好好保管,他见爷爷有些木讷,便拍了拍他的肩告诉他没事,晟爷不会无缘无故那样的,爷爷正准备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晟先生的事情时,那人却没有给爷爷询问的机会,随后他又问爷爷:“老哥准备以后怎么办?” 爷爷哀叹道:“这世道兵荒马乱的,要不是军长救了我,我也许连今天都挺过去,哎,何谈以后该怎样,也不怕你笑话,我现在连个传香火的都没有,我死到没有什么,只是恐怕要愧对祖宗了!” 谢晨生见爷爷这般,眼睛咕噜一转,突然笑了他对爷爷说道:“先生何不跟我去成就一番大事业,等你我有了钱,何愁没有女人?” “大事业?”爷爷疑惑的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他应该只有二十来岁,但却有着和自己年龄不符的老练。 谢晨生发现爷爷在打量他,便又靠近了一点,对爷爷说道:“你我有缘,再加上晟爷对你照顾,我也不瞒老哥你了,我是国军第六军团第十二军军长孙殿英的属下,我们此般是要去慈溪的墓中摸宝,传闻慈溪墓中金山银山,珍珠玛瑙数不胜数,此次只要成功,不但是军长,你我也会发财,这事业您说大不大?” 爷爷听闻心里便犯起了嘀咕:盗墓就盗墓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至于慈溪老佛爷,爷爷当然知道,但她的墓是轻易就可以盗的吗?况且归根结底这是不是有些丧失道德了?而且面前这个人,是否真的值得信任,会不会盗完墓之后自己会被灭口,这些疑问充斥在爷爷脑中,使他左右为难,谁敢说自己不喜欢钱,在当时有了钱就有了一切。 谢晨生见爷爷在思索,便继续说道:“老哥你想想这乱世你别说传宗接代,就是养活自己都难,况且你又不知道自己故乡的具体方位也没法回去,倒不如放手一搏,就是从墓中拿出个慈溪的夜壶,你后半辈子也不用愁了,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博待何时?” 爷爷有些心动了,毕竟在那个年代没有什么比延续香火更重要的了,再加上他自己也不甘于现状,于是爷爷点了点头,谢晨生见爷爷答应了便大笑着说:“好好好,你我兄弟一起发大财!” 后来爷爷在弥留之际曾对我说:“永远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花言巧语,永远不要!” 几个月后,孙殿英的部队浩浩荡荡的抵达了清东陵,他打着军事演习的名义对皇陵进行了为期数天的挖掘,说来也怪,就在已经挖通正准备入陵盗墓的前两天原本正常的天突然就下起了大雨,大雨中更是夹杂着大如拳的冰雹,大雨后,全军听到似乎有大批人马从东向南跑去,其中不乏还夹杂妇女的啼哭与怪叫之声,这一下整的是人心惶惶,就连孙大麻子也有些惊恐,此时说不害怕那是自欺欺人,但事已至此,只见他稳了稳神,转头对众将士说道:“众将士请听我说,我承认刚才那些的确是鬼魂,但却是清朝残留的鬼魂,我已经调查过了,这里是一条龙脉的龙眼所在,只要我们破了此眼,大清必亡,这些亡灵就是为了守护这龙脉而长居于此,但刚刚大家也听到了,他们已经被我等的浩然正气所吓跑,所以不用担心,只要我们齐心,别说妖魔鬼怪,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是我等的对手!”这一番话说的洋洋洒洒,众将士瞬间士气大涨,但爷爷感觉还是有些许不妥,但却没有敢说出来。事到如今,早已没了退路。 1928年7月8日,那次震惊中外的皇陵挖宝开始了! 孙殿英分别从其所属的三个师中选取了主干力量,成立了三个小分队参加盗陵,原本爷爷是不可能被选入的,但以为其中一个分队的一人在临进墓前突然闹起了肚子疼,再加上谢晨生又在那个小队中并任小队长,于是他顺理成章的将爷爷编入了这个小队。 盗皇陵可不容易,因为皇陵一般都是大型的墓葬,它的结构比起一般的墓更加复杂,一般皇陵修筑完成之后所有知情的工匠都会在墓中殉葬以防泄漏。但定会留下一个入口,传说是供已故皇室的亡灵进出墓穴,以供后世参拜。 此次盗墓得以顺利成功的原因得益于事前情报打探的准确,根据情报可知清朝的皇陵是仿照明朝皇陵修建的,据记载,朱元璋的孝陵建在南京,前有排列着石人石兽的墓道,后有作为举行祭祀活动的稜恩殿。殿后为墓穴上方的大土堆,筑成圆形城堡,称作“宝城”。在宝城前另建高大城台,城台上有城楼,称为“方城明楼”。在对明朝皇陵的勘测之后,孙殿英派去勘测的人发现在方城正南的中央有个圆形的小拱门,穿过拱门后,尽头是已平似月牙而得名的月牙城,说是城,实则就是一个小部落,俗称“哑巴村”,就是这“哑巴村”倒成了会说话的墓道入口。 那个哑巴村里生活着一些工匠,有的是真哑巴,有的则是装哑巴,实际上在建筑中哑巴只是一种形象的说法,意思是没有人会注意的地方,你想一个在人群中不说话的哑巴谁会注意他,但反之所有人都在说话的情况下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