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有猛虎》 第一章 村花的任务 我妈是个收破烂的，而我爸是个强奸犯。 十几年前，我爸喝醉酒后在玉米地上强迫我妈做出了那天杀的事情，于是便有了我，王检。 后来，我爸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捅了人，进了监牢，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这些我都是听村里的老人说的，我妈从来都不愿意提起他。 我是靠我妈一个人拉扯大的，她很瘦，细胳膊细腿，就像竹竿一样，但是却能背起几百斤重的废铁。虽然她在外面长期蹬着个破三轮被日晒雨淋，但是皮肤却一点也不黑，隐约中还有点清秀。 我妈对我很好，但我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她，甚至有点恨她。因为她很胆小，很懦弱，正因为这样才让我一直受别人欺负。 记得小时候我被一个又黑又胖的同学给打了，他还骂我是强奸犯的儿子。我打不过他，便哭哭啼啼地回到家找我妈帮我去出出气。 “同学之间要团结友爱。” 我妈不肯去，一直跟我嗫嚅这句话，声音小得跟像蚊子一样。我死活不愿意，又哭又闹又打滚，没办法，她最终还是蹬着个三轮哆哆嗦嗦地去了。 谁知道胖子也把她妈给找来了，而且还开着四个轮子的漂亮小轿车。他妈一下车就指着鼻子骂我怎么这么垃圾，是不是野种，没有人教养，是小乌龟王八蛋！ 我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直接哇的一声就哭了，抖着手扯着我妈的衣服想要她帮我出头，但是她当时也吓傻了，把下巴紧紧贴到胸口上，一句话也不吭，佝偻着身子，又是弯腰又是道歉，眼睛通红通红。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有什么事找我妈都不管用，她比我还怕事。 还有一次我放学回家，居然在路上看见我妈被村里的几个熊孩子欺负，他们往我妈身上不断地丢泥巴，还骂她是垃圾婆，最后还想把她辛苦收了一天的破罐子破铁给抢走。 而我妈只是双手紧紧地握着车把儿，面色苍白，使劲地抿着嘴，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一点都不敢反抗。 最后还是我在路边捡了根竹棍把他们给赶走的。 “真丢人！” 我把棍子狠狠地丢到我妈面前，她不说话，一直抠弄着那脏兮兮的手指甲，泪汪汪地看着我。一看到她那唯唯诺诺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地踹了一脚地上的废品后，扭头就走。 从小学到初中，我都是在村子里面上学的，那里几乎每家每户都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知道我没有爸，而且有个胆小如鼠的妈，所以，他们都一直肆无忌惮地欺负我。 他们都说我是垃圾婆的儿子，是垃圾仔，没有用，又臭又脏。 没有人愿意跟我坐在一起，甚至也没有人愿意跟我说一句话，一直以来我都是孤零零地坐在班上的最角落里，紧挨着着垃圾桶。 就连老师走过来跟我讲话都要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虽然同学们都不愿意理我，但是却都很乐意捉弄我。 他们每天都把不用的瓶子，腐烂掉的水果以及吃剩下的面包往我书包里面塞，有时候居然还放蛇！直接把我吓得个半死。 为了恶作剧，他们经常抓住我把我往女生堆里面推，女生们都爱干净，嫌我脏，怕碰到我，吓得她们像逃难似地惊叫着跑开，其中有几个胆小的每次都会被吓得直哭了起来。 其中最让我受不了的是，班里几个刺头竟然隔三差五地用麻袋套住我的头，然后不顾我的挣扎直接把我扔在村里的垃圾堆上。等我我一挣开拿麻袋的时候，那些垃圾就一股脑地往我的脸上涌，巨大的恶臭味让我吐得肠子都快出来，口水泪水流了一地。 可以说，我的小学初中是在噩梦之中度过的，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将面临怎样的欺负。 不过幸运的是，高中的时候我就到县城里面去上学了，那里什么都是新的，新的环境，新的人。我心想，来到这里，我就可以一切重新开始了。 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和我想的一样，自从上了高中，我每天都把自己整理得干干净净，开始努力地学习，并且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喜欢我，还选我当了生活委员！ 虽然职位不大，但那个时候我每天都很忙碌。 忙着学习，忙着参加社团，忙着帮班主任管理班级事务，而我也变得自信了很多，跟女孩子讲话再也不脸红耳赤，我甚至发现我们班有好几个长得不错的女生都在对我暗送秋波呢。 “这是真的吗？” 巨大的反差让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经常狠狠地掐自己大腿一下，掐得红一块，紫一块，当感受到那钻心的疼痛后，我竟然开心地笑了。 然而就像一部电视剧里面的台词所说，幸福总是短暂的，还长着翅膀会飞。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的幸福生活只持续到高一下半学期就彻底结束了。 那天，我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是个大美女，正背着手，亭亭玉立地站在讲台上做着自我介绍。 班里的每个男生都发出狼嚎一样的叫声，兴奋得不得了。 只有我，在看到她出现的那一刻，脑袋嗡地一声响，就像突然被敲了一个闷棍，整个人直接跌坐在椅子上，浑身软绵绵地没有力气。 这个女生，正是我们村村长的女儿，我的小学同学，周丽！ 周丽现在已经长成大姑娘了，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腿很长，胸前鼓鼓，背后翘翘，一股浓郁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很显然，她在讲台上也看见了我，刚开始有点惊讶，后来则是不屑，我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了那几乎快要被我遗忘的鄙夷！ 周丽知道我的全部底细，她一定会把我以前的事情说出去的！我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揪住，一股恐慌涌了上来。 如果被同学们知道我的过去，肯定会瞧不起我，会嘲笑我！我不想又回到从前那噩梦般的日子！ 那一节课我整个人都处于煎熬之中，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双手不停地互相揉搓着，时不时偷偷地瞥一眼周丽，非常紧张。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了，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拽住周丽的小手就往操场上跑。 我一刻也等待不了，必须马上找个没人的地方跟周丽说清楚，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帮我保守秘密，否则我一定会崩溃的。 快到操场时，周丽狠狠地甩开了我的手，并直接给了我一嘴巴，我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疼。 “垃圾仔，你想干嘛！” 我顾不上脸上的疼痛，直接跟她说对不起，是我太过着急了！一时没控制住力度把她给捏疼了。 周丽生气地哼了一声，把双手抱在胸前，双手之下那紧绷的衣服看上去随后都有崩裂的可能。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周丽冷冷地说了一句。 随即，她眯着眼睛绕着我转了一圈，眼神怪异地上下打量着，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没想你一个垃圾仔现在竟然混得人模狗样的，还当上班长，摇身一变成领导，牛逼得不得了啊！” 我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是在威胁，连忙哆嗦着声音求她千万不要跟现在的同学说我以前的事，我会报答她的。 谁知道周丽不屑地切了一声后，撇了撇了嘴，说谁稀罕我这个垃圾仔的报答，她还说她一看到我就觉得无比恶心，就算我飞到天上去，也改变不了我是强奸犯儿子的本质！ 说完，周丽就静静地看着我，眼睛带着嘲弄，我被她盯得有点发毛，刚想开口问她到底想怎样，但是她却先开口了：“要想我不说，也不是不行。” 我一听有希望，精神一下子就振奋起来，忽然又拽着她那滑嫩的手说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她帮我保守秘密。 周丽无比厌恶地拍开我的手，就像拍开一只苍蝇，然后，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棍子抵着我的屁股，神色诡异地低声说道：“只要你去碰一下班长的这里，我以后就可以装作不认识你。” 第二章 被玩了！ 周丽说完她的要求后，侧着脑袋凝视着我，眼睛扑闪扑闪的，不知情况的肯定以为这是一个清纯可人的小女孩。 我被周丽的这个要求弄得一头雾水，怔怔地瞪大双眼问：“为啥啊？” 她让我去捏班长的那个部位，对她有什么好处？难道她和班长有仇？还是说她是想故意整我才想出这个变态的招？ “你不需要没明白，只需要决定做或者不做就行。我只给你三天时间哦！” 周丽说完这句后，就一甩头发潇洒地转身，然后扭着小蛮腰走开了。 这小娘们真狠！ 看着周丽远去的背影，我不禁咬牙切齿地想道，我虽然不知道她让我这样做的理由，但是我很清楚我一旦做了会有什么后果。 至少，我这生活委员就干到头了；如果事态严重起来，还很可能会被学校通报批评并且记大过！ 做也死，不做也死！这他妈的说到底还是玩我啊！ 但是，苦恼归苦恼。周丽的这个要求依然就像一颗种子一样，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我开始不自主地观察起班长的屁-股来。 我们这个班长叫秦以柔，兼任我们的英语课代表，听说是个美国华裔，英文说得特别流利，平常英语老师没空的话都是她代替给我们讲课。 而且她长得很漂亮，杨柳眉，丹凤眼，身材高挑。 最重要的是她和一般的学生不一样，她从不穿校服，最喜欢穿的就是黑丝袜配包臀裙。 这几乎成为我们学校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奇怪的是居然连老师都不敢管。 每次站在讲台上的时候给我们讲话的时候，我们男生的眼神都发直，特别是她转过身子去写黑板字的时候，那摇摆，看得我们直吞口水。 她虽然叫秦以柔，但是她待人的方式一点也不温柔，相反，非常地残暴。 记得有一次，隔壁学校的体育生专程慕名而来想请秦以柔去吃饭，当他一看见秦同学时就被她那风姿绰约的身形给深深吸引，竟然情不自禁地吹了个流氓哨。 秦以柔娇笑着走了过去，蹬腿就是一脚，直接命中他的命根子，听说踢的时候还像踩烟头一样旋转了几下，临走时竟然还不满足地摇了摇头，啐了一口骂道：“就这点小本钱也学别人耍流氓！” 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在秦以柔面前轻佻浮夸。 我其实打心底里是害怕秦班长的，虽然她的确人美身材好，但是那暴脾气就像一个招牌挂在她的脖子上，上面写着：生人勿近！ 与其说秦以柔是班长，我觉得倒还不如说她是混子更贴切。我曾经亲眼看到她随手搬起一张凳子直接拍到正在课上讲悄悄话的同学头上；亲眼看到她几次三番像个流氓似的把不交作业的同学请进厕所然后暴打一顿。至于那些敢更深层次挑衅秦班长权威的人，我从来没有在第二天看见过他。 我们学校里的人几乎是闻“秦”色变，人们都亲切地称呼她为“女暴君”。 不过还好，女暴君对我的态度还是不错的，最少也可以算是比较信任我。虽然整天板着个扑克脸，但是平常她有什么私密的事要干的话都会叫我。比如来大姨妈的时候让我给她买暖宝宝，上厕所的时候让我给她递纸巾，这些我都做过。 这两天我一直过得浑浑噩噩，感觉像精神分裂一样，有时候在上课的时候竟然会盯着帮英语老师代课的秦以柔的那个部位发呆，心里想着应该怎么征服它。我不知道秦以柔有没有发现我的异样，但是我感觉她看我的眼神变了，多了一丝鄙夷和不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 私下里，我想过很多办法去完成这个任务，比如蒙面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强迫揉捏下再逃走；或者假装不经意碰到，然后跟她道歉；又或者跟她说她屁股上有蚊子或者恶心的昆虫，然后狠狠地拍打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想这些办法的时候，心里面除了忐忑外，竟然还有一丝兴奋和刺激感。 终于，今天是第三天了，我一直也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但是下午临近放学的时候，秦以柔就像是特地为我准备机会似的，竟然让我今晚留下来帮她修改卷子。我连忙点头答应，心里砰砰直跳。 秦以柔正在办公室坐着，里面空空荡荡，老师都已经赶着回家煮饭的煮饭、带孩子的带孩子。 此时，我正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秦以柔。她今天依然是穿着黑丝袜、包臀裙，上身穿了一件紧身的毛衣，勾勒出完美的身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秦以柔今天的臀-部格外地挺翘。 秦以柔看见我表情呆滞地站在门口，上前就是给我一腿，疼得我直龇牙，她说：“距离这么远搞什么jb，赶紧靠近点，老娘给你说说怎么改！” 我忍着痛站在了秦以柔的隔壁，一股浓烈地香水味直冲我的鼻子，我深吸了一口，头晕目眩，心里暗叹一句真得劲！ 就这样，秦以柔站在我的前面一道题一道题地跟我说答案，我靠得很近，她的发丝会不经意间飘到脸上，不仅撩得我脸痒，心更痒。 其实秦以柔讲些什么我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因为我满脑子都是周丽给我的那个任务。 摸不摸？ 如果错过了今晚，我的任务没完成，按照周丽那砸婊的性格肯定会把我家里的情况传遍我们班，甚至会传遍学校！到时候我的日子肯定又是暗无天日。 高中半年的时间让我已经习惯了别人用尊重的眼神看待自己，我很怕，怕我的事被揭穿后，同学们的眼睛里又和以前的人一样充满鄙夷和不屑！ 此时我不断地催眠自己，只要捏一下，我可能会挨顿骂，但是会过得更有尊严。 我的心疯狂地跳动着，仿佛快要窜出来，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和沉重。不知怎么的，我的手，竟然张了开来，鬼使神差地颤抖着往秦以柔的那个部位慢慢靠近，眼睛一直紧张地瞥着她的面部。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我的手甚至都已经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只要我一咬牙一狠心往下一按，我就解脱了，就再也不怕周丽了。 正当我要发力的时候，突然，我的手被死死地抓住了！我的心立马狠狠一沉。 这手很柔软、细腻，但是却异常的大力，直抓得我的手发出咯嘞咯嘞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颤抖着身子慢慢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秦以柔那愤怒无比的表情！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吃了一般。 我整个人都被吓坏了，全身发冷，就像被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哆嗦着声音说：“班……班……” “啪！” 秦以柔直接给我脸来了一掌： “班你妹！” 这一巴掌打得我七荤八素，差点跌倒在地上。 我晃晃荡荡地想站直解释，但是秦以柔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她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把我高高提起，然后那巴掌就像雨点一样密集地落到我的脸上，声音就像在放鞭炮一般。 转眼间，我的脸就挨了十几个巴掌，刚开始是火辣辣地疼，后来就麻得似乎就要失去知觉，但是只要稍微碰一下，就像是被刀子割一样，嘴角也流出了血。 我的眼睛通红，但是一直忍着没哭。 而秦以柔似乎是打累了，喘着大气在我面前不断地转着圈，指着我的脑袋破口大骂，说我不是个东西，如果不是周丽提前跟她说了，恐怕就真的要被我得逞了！ “基因很强大啊，你爸是强奸犯，你也跟着遗传了？败类！” 秦以柔越说越气，竟然猛地一跨马步，双手把我直接提起，就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丢了出去！ “砰！” 时隔半年，我又重新变成了一个垃圾，被狠狠地砸在地上，溅起一堆灰尘。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这场景既熟悉，又陌生，心底深处一股悲凉的感觉涌起。自己终究逃脱不了宿命，本来以为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但是老天却偏偏给我派来这个叫周丽的女人！ 周丽，她竟然真的把我的秘密捅出来了，我都低三下四地求她了，也按照她的恶趣味去做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家，花了十块钱，在外面的网吧里过了一夜，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漫长的夜晚，我只记得，那晚很冷。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急匆匆地赶回到学校，为了遮掩住我脸上的伤，我特地戴了一顶鸭舌帽，并且把帽沿压得很低。 我走到那个曾经无数次意气风发走过的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我看见，同学们正在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 “听说了没，王检的妈妈是被强奸犯强奸了才生的他！” “对，他妈还是个捡垃圾的！” “惨了，我之前还偷偷摸过他的手，我要去消毒啊！” “这样的人当我们的班长，多没面子啊！必须赶紧换掉！” “多亏了周丽美眉我们才知道他的真面目！”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就像有一颗炸弹在里面爆炸，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特别是在听到周丽的名字时，我的心就像被浇了汽油，点着了火，腾腾腾地燃烧着，整个人几乎处于癫狂状态，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我猛地冲进教室，状似疯狂地喊着让周丽给劳资滚出来，但是她就像失踪了一样，到处都找不到她的身影，我满心的气无处发泄，感觉自己就快要爆炸了！ 突然，不知道谁在我旁边说了一句周丽正在厕所里。 顿时，我就像饥饿很久的野狼突然嗅到肉的味道，二话不说直接冲进女厕里面。当时我的脑袋完全被愤怒给冲昏，一片空白，只知道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在我脑海中冲击着：“我要报复周丽！我要报复周丽！” “砰！” 我猛地一脚踹开厕所的门，瞪着双眼，恶狠狠地想扑进去把这个婊砸狠揍一顿。 但突然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我的手脚僵在原地。 周丽此时站着和我四目对视着，她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脸色苍白，花颜失色。而她的下半身，竟然没有任何衣物遮挡，风光无限好！ 第三章 黑色的一天 此时此刻，我想马上转身，但是身体好像被什么给定住一样，不得动弹；我想看着周丽的眼睛，但我的眼珠子却克服不了地心引力，在不自主地滴溜溜往下瞅。 眼前这么不可描述的一幕，别说现实，就算是梦里我也从没见过！ 我的鼻子突然一热，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我连忙用手一擦，竟然是猩红的鼻血！ 周丽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睛越瞪越大，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屈辱，就快要爆发出来！ 我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情况不妙，连忙一个箭步上前，一只手直接塞进她那已经张开就要发出尖叫的嘴里，而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控制着她的身体不让她动弹。 我浑身都在不自主地颤抖着，手掌被她死死地咬着，很痛，但是我却不敢松手。我很清楚，一旦周丽的尖叫声惊动了其他人，那么我就算彻底完蛋了！光是闯女生厕所这一条罪名，就足以让我以后都抬不起头做人！ 周丽在剧烈地挣扎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瘦弱的身体竟然隐藏着这么大的力量，每一次的奋力扭动都近乎可以直接将我挣开。 我的心里越来越慌，连忙再上前一步，身体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双腿叉开，用膝盖向内锁住她那修长的大白腿。 终于，完全将周丽给控制住了，我不禁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但就在我呼气地那一瞬间，一阵触电般的感觉差点让我眩晕过去。 原来，周丽的裤子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提上去。 而我们那异性相吸的部位在我的力量压制下正在零距离地“对接”着！ 很明显，周丽也发现了，她惶恐地看着我，秉着呼吸，一动不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擦枪走火！ “你怕了？” 我的鼻尖碰着她的鼻尖，看着她那诱人的如红苹果般让人想咬一口的脸蛋，我有点呼吸不畅地沉声问道。 周丽呜呜地呻吟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我的身体忍不住再次靠近，她那傲人的本钱在我的挤压下变形得更加厉害！ “如果下次，你再乱说话，我不介意做一回你口中的强奸犯！” 说的时候我还故意地伸出我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努力做出一个淫贼应有的表情。 果然，周丽被我吓得浑身开始颤抖起来，眼睛被一层模糊胡的水珠覆盖住，直接咧嘴哭了起来。 我一时间懵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双手抖得更加厉害。看着周丽那无助彷徨的表情，我的心一阵难过，难道真的像秦以柔说的，我骨子里有强奸犯的基因？ 要不然我怎么会对周丽做出这样的事？ 我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心里的恐慌就像浪潮一般一浪浪地袭来。 我咬着牙，努力装作凶恶的样子对周丽说： “别忘记我今天说的话！” 然后我就像逃难似的狼狈窜出厕所门口去。 我战战兢兢地回到教室门口，心里七上八下！如果周丽跟学校说了我该怎么办？如果周丽报警了我该怎么办？如果周丽找人报复我，我又怎么办？ 可能是因为做了亏心事的缘故，我一直感觉头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抬不起来，而且，班里的每一个人看我的眼神都似乎十分地怪异。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到座位上，只今天这椅子很奇怪，就像有刺似的，怎么坐都不舒服。 我很肯定，这次周丽吃了这么大个亏肯定会饶不了我，所以我一早上都提心吊胆的，只要有个人从门口经过，我就会被吓得身体直打哆嗦。 但是该来的总是会来，快到中午的时候，两个黄毛青年猛地一脚踢开木门，二话不说直接扯着我的头发，把我像狗一样拖出教室。 我感觉自己的整个头皮都要被扯掉，拼命地挣扎，想用手掰开他们，蹬腿、拉桌子......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我就这样狼狈的被拖进男厕所里面。 一进厕所门口，两个黄毛青年就把我的头发狠狠地往前一提，让我整个人从地面上翻起，再一脚踹在我的屁股上，一个趔趄，我直接脸朝下扑了个狗吃屎。 男厕的地板很湿，分不清究竟是尿还是水，我只知道我被它们溅了一脸，有着微微的酸味。 抬头一看，一大排龅牙赫然晃在我眼前，上面还有粘稠的黄色牙垢以及青菜渣，一口口热气往我鼻子喷，就像是臭水沟的味道，非常恶心。 我虽然被臭得快要晕过去，但是我却眉头也不敢皱一下，连忙惶恐地把头低下。 因为在我面前的这位，是刚进学校就把他们班班主任打得不能自理，住进医院的狠角色，人称龅牙哥，又叫疯子！ 龅牙哥虽然身子板很瘦，但是打起架来就跟不要命似的，非常凶狠，有一次他身上被人捅了两刀，但是仍然呲着一排牙狂笑着用一砖板将对方撂倒。 龅牙哥跟人斗狠有个习惯，不见红不收手，从来都不怕把人打死，更不怕把人打残废。 据说，他之所以敢这么疯狂，是因为他爸是我们镇里边有名的混子之一！ 怎么我会惹到这么一个煞星！我死死地闭着双眼，心里扑通扑通地狂跳，手脚不听使唤地颤动着。 “啪！” 龅牙哥抡起手掌直接给了我一巴，力度很大，把我抽得七荤八素，眼睛直冒金星。 我晃了晃头，挣扎着想起来，但是紧接着，他又抓着我的头发，把我头扯起来，一拳，一拳地打到我的鼻子上。 鼻子火辣辣地疼，只有鲜血血像断了的水龙头，不断地往外面涌，把我的整件衣服都染成了红色。 从头到尾，龅牙哥都没有吭一声，其他的人则在一旁吧嗒吧嗒地抽烟，白色的烟雾缭绕在整个厕所里。 我的眼睛很模糊，隐隐约约中好像看到龅牙哥走进了厕所，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个桶，不断地往桶里吐着痰。 “敢动我马子，你他娘的是不想活了？” 龅牙哥一吼完，猛地将桶往我头上一扣，我的眼前就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我只感觉到有很多的纸巾在不停地洒落到我的眼睛上、鼻子上、脸上，有一些更是直接被血沾到了嘴里。 好臭，一股股恶臭往我鼻子冲去，这臭味，竟是屎的味道！我想起来了，这个桶平常就是用来给拉屎的人放厕纸的！ 我受不了，好想吐，挣扎着蹬腿，双手想把头上的桶移开，但是却发现龅牙哥的腿在桶上死死地踩着！ 我越是挣扎，越是叫，那令人反胃的厕纸就越是贴进我的嘴里。 紧接着，无数的脚就像雨点一样踢踹到我全身的每一个部位，他们一边踢，还一边口里“草草草”地骂着。 我哆嗦着慢慢地卷起了腿，把身子尽量蜷缩起来，双手抱着脖子，我看电视里说，这样可以降低对自己的伤害。 然而在绝对暴力面前什么样的防御都是没用的，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骨头都在剧烈地疼痛着，脑袋嗡嗡嗡地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感觉自己好像下一刻就会死去。 我当时心里已经绝望，死就死吧，死了以后我就可以解脱，就再也不用这样被人践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他们打累了，又或许是他们感觉我真的死了，反正他们陆陆续续地走出了厕所门口，走之前还挨个对着我吐口水，嘴里骂骂咧咧地道：“垃圾仔！” 厕所恢复了安静，我就这样，忍着剧痛把厕纸桶从脑袋摘开，像死尸一样躺着。 那天我没有再回到教室上课，因为我知道，就算回去，也只能是惹人笑话，没有人会同情我，甚至没有人会在意一下我身上的伤口。 我突然想起了我妈，她虽然懦弱，胆小，还老爱哭，但她却是这世上唯一会关心我的人。 于是，我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往家里走去。 中间有几只流浪狗不知道是不是闻到我身上的屎味，不断地朝我狂吠，还龇牙咧嘴的，我一看到这狗咧嘴，就想起了龅牙哥，一股怒火从心底里直接冲到了天灵盖，直接抡起几个大石头把它们砸得昂昂直叫。 “终于到家了！” 看着眼前这破旧的木门，我居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但是，下一秒，当我把门推开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让我怒火中烧！ 一个跟头熊一样又黑又壮的男人，光着膀子，抡着木棍，在我家像发狂一样砸着东西，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难听至极的话。 而我妈此时正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眼睛哭得红肿，脸上更是有几条清晰可见的手指痕！ 第四章 欺人太甚！ 眼前这个在我家肆无忌惮的黑熊正是周丽的父亲，我们村的村长，周泰山！ 一股压不住的怒火冲了上来，一拱一拱地顶上我脑门子。 就在不久前我被人踩在脚下任意践踏，不敢反抗；没想到回到家后，我那瘦弱胆小的妈又被人给欺负，瑟瑟发抖！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我在厕所里吓唬了周丽！ 其实，我不介意他们怎么对我，骂我打我践踏我都行，反正在大家眼中我已经是个垃圾仔，没有一点卑微的尊严。 但是，为什么要动我妈！ 看着我妈那无助的眼神，我的心里就像火星掉到油罐子里，火气腾腾腾地直往上冒。 我忍着剧痛，轻轻抡起一张木椅，一个大步跨出，直接将它狠狠地砸到周泰山的虎背上。椅子砸得稀巴烂，但是这显然对周泰山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感觉就像给他挠痒痒一样。 只见他猛地转过身子，一脚踹在我肚子上，直接把我踹飞数米远，砸到墙上。 “砰！” 但是这还没完，周泰山趁势直接骑在我的肚子上，提起我的衣领，对着我脸就是一阵狂扇！ 我不知道他打了多少巴掌，我只知道我的脸肯定肿胀得跟猪头一样，火辣辣地疼。 我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了，直翻白眼，周泰山也被吓到了，连忙站起身来。 我痛苦地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全身就像被撕裂一样，嘴里还不停地吐出鲜血。 周泰山顿时慌了，转身对着我妈骂骂咧咧几句后，便一溜烟地跑了。 而我，也彻底痛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我已经躺在了床上，而我妈，正在床头边直抹眼泪。 “哭哭哭，就知道哭！” 一看到我妈那哭哭啼啼的苦瓜脸，我的心情突然烦燥起来，再也不想待在屋子里。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在饭桌上颤着手抓起一样东西，慌慌张张地丢进书包后，就一瘸一拐地往外走，我妈张开嘴，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被我瞪了一眼后她就把话生生地噎回肚子里去。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似乎听到我妈在背后一边哭泣一边低声地说道：“对不起，妈……没保护你。” 今天的天很蓝，没有一片白云，洁净得像一面蓝色的镜子。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我告诉自己，昨天的事已经翻篇了，他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估计什么气都消了。 但是我哪里知道，原来昨天的一切，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我刚回到教室门口打算进去的时候，背后突然被人用桶盖在我头上，眼前漆黑黑一片，无数的纸巾直接掉到我身上。 又是厕纸桶！ 我咆哮一声想将桶给挣开，但是我的腰部突然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一个趔趄直接跌倒在墙角里。 紧接着，一阵密集的拳脚噼里啪啦地落在我身上，异常凶狠。 我感觉自己的整个骨架都要被他们给拆开，脑袋一片空白，如果不是厕纸桶那恶臭不断地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想我早就被打晕了过去。 直到上课铃响了以后，他们才似乎意犹未尽地陆续离开。 我慢慢地把桶给拿开，把那落到我身上的厕纸一块一块地捻走，然后拖拉着步子，像一个醉汉一样跌跌撞撞地回到座位上。 我经过的地方，同学们都厌恶地捏起了鼻子，发出嘲讽的怪叫声，不时还有人对着我吼：“快滚出去吧，臭烘烘的垃圾仔！” 而周丽，则高昂着头颅，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得意与骄傲。 我没有理会，独自一人将桌子默默地搬到垃圾桶隔壁，发出哐哐哐的撞击声。 时隔半年，我又孤零零地坐回了垃圾桶旁边，以前我曾经无数次幻想着搬离垃圾桶，但是现在，我却在庆幸还有这么一个位置在，让我在这偌大的教室里面找到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 紧接着，班主任秦以柔来了，一进门，她的美眸就落到我的身上，带着深深的厌恶，之后便再也没有瞥我一眼。 而我，也没有再去看她，低着头，翻开英语课本。 身体的剧痛根本让我集中不了精神听她讲课，脑子里一直嗡嗡嗡地响，只好干瞪着课本发呆。 临近下课的时候，秦以柔似乎很随意地说了一句：“从今天开始，撤销王检的班长职位，由周丽暂代！”，然后，她便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 同学们发出一阵庆幸的欢呼声，纷纷说终于不用被别人嘲笑班长是垃圾仔，强奸犯了！ 我把头垂得更低，眼睛死死地看着地面，鼻子一酸，竟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我终究变成什么都不是了。 我努力了半年想去开展一段新生活，去赢得别人的尊重，但是最后依然是虚幻的泡影，那些我付出的汗水，正站在过去的时光里，对我嘲笑说：“看，你只能是垃圾仔！” 心如死灰，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只剩下一个空壳。 同学们都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对着我指指点点，时不时怪笑几声。他们那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像是几千只鸭子同时在我脑里面叫着，吵得我脑袋疼痛不已。 我使劲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想让自己冷静点，但是却更加烦躁。 此时此刻，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逃离这里！ 于是，我抓起那已经肮脏不堪的书包，准备到外面去散散心，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但是没想到的是，我才刚走到门口，头都还没有抬起，眼前就好像突然被什么遮住一样，黑漆漆。 又来！！ 我的心快要崩溃了，果然，随着我眼前一黑，那钢铁般的拳头便残暴的落到我身上，拳拳到肉，痛得我龇牙咧嘴。 我的头就像被打得脑震荡一样，又晕又痛。 加上昨天，我已经被龅牙哥这一拨人用同样的方式殴打了三次，还有完没完！难道真的要把我打死才甘心吗？ 就因为我贫，我贱，你们就可以把我当作发泄的工具，任意践踏我的尊严？ 他妈的，垃圾仔难道就不是爹生父母养的？都是从逼里面爬出来的，难道他们就更高贵些？！ 我的胸膛就像一锅开水那么沸腾着，心火冲头，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在雨点般密集的拳头之中猛地将盖在头上的桶拽开，就在那一瞬间，我看见龅牙哥咧着他那一排丑陋的牙齿，在对着我狂笑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积压已久的愤怒就像火山爆发一样，直接喷出！ “去死吧！” 我用力的将手中的厕纸桶往龅牙哥的方向扔去，正好砸中他的脑门。 龅牙哥的笑声戛然而止，替而换之的是无尽的怒火，他的脸皱成了一团，眉毛拧到了一起，显得更加地丑陋凶狠，他指着我嘶吼道：“把这b仔子给我弄死！” 随着龅牙哥的一声令下，他的手下们就像发疯似的抡着拳头向我砸过来。 此时，我也完全失去了理智，绷着身子，任凭如铁的拳头砸在我身上，一动不动，眼睛像饿狼盯着猎物一样死死地盯着龅牙哥。 “草你玛的死龅牙！” 怒吼一声后，我双腿猛地一蹬，整个人就像野兽一样直接飞扑到龅牙哥身上！然后张开嘴，冲着他的臂膀就是一口，死死咬住。 血液不断地涌进我的嘴里，有点腥味，还有点微咸了。 龅牙哥彻底发狂了，从开始到现在，他从来没有想过懦弱的我居然也会反抗，而且还用这么野蛮的方式！ “b崽子你找死！” 龅牙哥怒吼一声，然后一拳狠狠地击打在我的腹部上！我闷哼一声，刺痛得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此时此刻，龅牙哥就像疯了似的，对准我的一个地方，不断地残暴地下拳。 我龇着牙用喉咙低沉地吼叫着，但是牙齿硬是没有松一丁点，反而更加地用力咬合，感觉这块肉快要被我给撕开！。 我口里面的血越来越多，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自己的。 感受着龅牙哥那滔天的怒意，我突然觉得，原来他也没那么可怕，他也会像我一样，怕痛！ “哐当！” 随着一声闷响，我感觉到我的脑袋就像西瓜一样被人给生生砸裂，血，流了我一脸。 我感觉全身都轻飘飘的，使不出一点力气，然后就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狠狠地砸到地面。 就在落地的那一瞬间，我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黄发青年手里抡着一把椅子，脸色恐惧，夸张地喘着粗气。 我突然咧嘴就笑了，笑得很开心，原来我也可以让别人害怕。 但是，龅牙哥没有让我笑得太久，很快，他捂着臂膀，浑身气得发抖，突然一手揪着我的头发，就像拖着死狗一样把我从四楼的楼梯拖到三楼，再从三楼的楼梯直接拖到二楼。 我的脑袋一下下地撞击在阶梯上，背后火辣辣地疼，整个意识都是非常飘忽的，仿佛灵魂下一刻就要冲到外面。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死了，我只知道我现在全身痛得死去活来，奄奄一息，连呼吸，都变得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很快，我就完全失去了意识，眼前一黑，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藏到了一楼的一个杂物间里面，也许他们是看我伤得太重，怕被人发现所以才把我塞到这里来。 我动了一下身体，撕裂一般的痛，我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都被一块块扯断了。 艰难地推开虚掩着的门，发现此时天已经黑了，校园非常地寂静，只剩下无数的虫鸣声与蛙叫声。 凉风吹拂到我的脸上，凉丝丝的，非常舒服。 活着，真好！ 我用满是血痂的手颤抖着拉开书包，发了疯似的翻找着，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地丢了出来。 突然，我握住了一把冰凉的东西，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这是一把弹簧刀，是我从家里搜刮出来的，今天一直都带着，但是只放在了包里面，怕被人发现。 “如果今天我把它放在裤兜里面，也许就不会这么狼狈了吧？” 我把弹簧刀的刀片弹了出来，在月光的映照下显露着瘆人的寒芒。 今天我也算是经历过生死了，死亡可怕吗？好像也并不是，反而有种隐隐的解脱快感。 既然我连死亡都不怕，为什么还要怕其他人？他们能给我带来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死吗？ “啪嗒！” 弹簧刀被我收缩了回去，我的心很平静，从明天开始，谁再敢欺负我，我就让他溅一身血！ 第五章 我妈，出事了！ 第二天，我又戴起了我的那个鸭舌帽，帽沿垂得更低，但是跟上次不同的是，我不再害怕，既然他们一心想玩死我，我怂有什么用？还不如拼死拉个垫背的，一命换一命，我也不亏！ 我相信，当时如果有人看见我的眼睛，那他一定能够看到里面透露出来的杀气和决然！ 我一只手拎着包，另一只手踹在裤兜里，感受到裤兜里传来的那一丝丝冰凉的感觉，我心里也越发地冷静。 我王检，今天绝对不会再被人用厕纸桶扣头，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踩着我的尊严肆意凌辱！ 谁敢，我就当场结果了他！ 一想到这，我的心升起了一股豪情，那握着弹簧刀的的手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从踏进校园的那一刻起，我全部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眼睛不断警惕地防备着，生怕一不小心又被偷袭。 我的心砰砰直跳，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主动反击，既激动，又紧张，手心不断地冒汗。 但奇怪的是，一直到我走进教室，都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难道，他们已经折磨够，准备放过我了？ 不可能，昨天我清晰地记得自己差点从龅牙哥的臂膀上咬下一块肉，流了很多血，按照龅牙哥睚眦必报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绕过我的。 可能他们是想用暂时的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来麻痹我吧。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这么天真地以为他们会仁慈地放过我。 就这样，我安然无恙地坐到了教室里面，一直到上课，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唯一有点意外的是，周丽今天居然没来上课。 难道是知道龅牙哥受伤，她去安慰了？ 一想到这，我的心里不禁有种酸溜溜的感觉，我身上所受的伤比龅牙哥的严重得不止百倍千倍，但是却没有任何人知道。 不知不觉已经安全地待到了中午，期间我也故意地去四处转悠，还专门跑去厕所里面等，但奇怪的是始终不见龅牙哥的踪影，就连平常一起跟他混的那几个二流子也没看见。 我身体有种被突然抽空的感觉，就像憋了全身力气的一拳，最后却只打在空气中一样。 同时，我的心也越来越不安，现在越是平静，我越是能感觉到更大的危机正在向我一步步走来。 果然，到了下午快要放学的时候，事来了！ 当时我正坐在座位上心不在焉地想着东西，周丽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撑着我的桌子大口大口地喘气，我看见她脸色非常苍白，没有遇到一点血色，似乎是遇到什么天大的事。 但是我一刻也不想对着她，便想直接起身走人。 但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她颤着声音说道： “快…快…快回家…救…你妈！” 轰！ 我全身就像被雷击中一样，心一下子掉进深渊。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龅牙哥和他的那群手下为什么整天都没在学校了！ 他们，肯定是去找我妈的麻烦去了！一想到我妈那被欺负时无助的眼神，我的心里就不断一阵刺痛。 此时我真想一脚踹到周丽身上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却下不了脚，只能一把把她狠狠地推开，然后发疯似的往家里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龅牙哥他那凶狠恐怖的样子，一股滔天的怒火就像岩浆一样不断地从火山口喷涌而出。 为什么要动我妈！我妈什么都不知道，她一天到晚就只想着怎么样可以收多几个破烂，可以卖多几个钱！ 她连被人骂都会眼睛发红想哭，怎么可能受得住龅牙哥那非人的折磨！ 想着想着，我的眼睛不禁蒙上了一层水雾，鼻子酸酸的。 妈，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出事！ 终于，那熟悉的家越来越近，一到家门口，我也顾不上什么，直接猛地一脚踹在那木门上。 “砰！”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门被我这一脚直接踢翻在地面上，扬起一阵灰尘。 下一秒，我看到了一幕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忘记的画面。 我妈，竟然被人五花大绑地绑在她那破破烂烂的三轮车上，嘴里还塞着像抹布一样的东西，一直唔唔地叫着。 她的眼睛血红血红，脸上全是泪水和鼻涕，头发凌乱，身上还沾着一片一片肮脏的厕纸，狼狈不堪！ 而她旁边，围着一群各自拿着铁棍的人，其中一个还用另一只手提着厕纸桶，我妈身上的厕纸，估计就是从这桶里面倒出来的！ 而此时，罪魁祸首龅牙哥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眼睛满是戏谑。 我妈她一听到门倒下的响声，立刻惊恐地看着我，眼睛里满是焦虑，她拼命地挣着绳子，不断地摇头。 我知道，我妈是想告诉我这里危险！让我马上离开！ “老实点！” 那个提着厕纸桶的年轻人突然恶狠狠地一脚踢在我妈的头上，我妈身体一个趔趄，直接一头扑倒在地上，额头流了不少鲜红的血。 而我妈摔倒的地方，刚好是在龅牙哥的脚下，只见他傲慢地抬起脚，然后狠狠地踩在我妈头上，就像在踩一块垃圾。 看到我妈受到这样的侮辱，我气得浑身发抖，只觉得身体很热，像被火烧一样！ “我要杀了你这个狗娘养的！” 我暴吼一声，随即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一样，抡起拳头就往龅牙哥方向跑去，我想一拳打爆他的头，然后再将他生生撕裂！ “砰！” 我的背上突然被人抡了一铁棒，似乎把我的脊梁骨都给砸断了，一阵剧痛传来，我竟然直接身体笔直地倒了下去。 紧接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身体就被一阵狂踢，旧伤加新伤，痛得我快要晕眩过去。 估计把我踢得个半死后，他们便直接把我像一只死狗一样架了起来。 “去你妈的，你起来啊！你不是很能咬吗？来啊，咬你爷爷我啊！” 龅牙一边狰狞着脸骂我，一边一脚踹在我肚子上，踢得我难受地躬着身子，肚子里翻江倒海，差点吐了出来。 我挣扎着慢慢站直身子，吸了吸牙齿，直接啐了一口血水吐在龅牙哥的脸上，恶狠狠地盯着他。 顿时，龅牙气得脸都绿了，他的呼吸非常沉重，感觉就像要喷出火来一样，他龇着那一排龅牙，似乎又要往我身上踢一脚，但是好像被什么给绊住了。 我低头一看，发现我妈正用她的脖子和下巴，死死地勾住龅牙哥的腿，不让他再伤害我！也许是太过用力，我妈她的整个身体都通红通红。 龅牙哥顿了一下，随即冷笑几声后阴阳怪气地说： “真是母子情深啊！” 说完，他一脚把我妈甩走，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坐回椅子上去，对着我说： “你个狗逼崽子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让我打残你的一只手，另一条，就是让你妈用舌头把我的鞋给舔干净！” 龅牙哥一边说着，还一边把他那只臭脚伸到我妈的面前，不断地摇晃。 “你妄想，龅牙狗！” 我看见龅牙那个贱样和我妈的狼狈，感觉自己快要被怒火给焚烧干净！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我妈受这个天大的侮辱，既然他要我的手，拿去又何妨？只要我不死，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 龅牙伸出食指指了指我，满脸不屑地说：“我欣赏你！”，然后他让他小弟抓住我的右手，放在桌子上，而他则拖着一根铁棒，一步步向我走来。 铁棒和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龅牙的眼神里满是疯狂，他似乎已经听到我的手臂骨头断裂的清脆声音。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高高地抡起铁棒，咬着一口龅牙，似乎用尽力气，想要一棍便把我的手臂给砸成两段！ 我闭着双眼，我虽然不怕断手的结果，但是我没有勇气看我的手被砸断的过程！ 良久，预想之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我睁眼一看，发现龅牙哥的棍子还是停留在半空之中，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砸下。而他的脸，紧接着也涌上了一抹得逞的神色，狂笑着放下了棍子。 我缓缓地垂下眼帘，竟然看见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抹布吐了出来，一边带着哭腔喃喃地说我舔我舔，一边伸着舌头轻轻地，非常艰难地靠近龅牙那肮脏无比的鞋子，从她的口里流出了许多白色液体，分不清是口水，还是眼泪。 我顿时睚眦欲裂，感觉心脏被人用刀子一下一下地戳着，还不时地搅动！ “不要，妈！不要！不要！” 我哭喊着，声嘶裂肺，拼命地挣扎着，我已经忘记多久没有叫她一声妈了，只知道现在她为了我竟然可以完全不顾自己，除了妈，谁还会这么不顾一切地保护我？ 我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有怒火在窜动，太阳穴的青筋不时地突突直跳！ 我要反抗！我要保护我妈！ 突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大叫一声，把架着我的那几个人一把甩到一边，差点推倒在地上。 此时此刻，我就像是一只脱缰的野马，又像是一只从牢笼里逃窜出来的猛虎，恶狠狠地扑向龅牙哥，在快要靠近他的时候，右手快速地弹出弹簧刀，猛地往他肚子刺去。 “去死吧！” 此时的我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了理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杀了他！ 但可惜，我勇气是有了，但却缺乏实战，一直以来我都只是受欺负，很少反抗，更别说动刀子。所以，这个在我看来势在必得的袭击，却被龅牙哥轻易就化解了。 只见他双手握棍，往前猛然一挥，硬生生地砸在我的手上。 “哐啷！” 剧痛传来，我的手不禁一松，弹簧刀直接掉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龅牙并没有停下，他再次挥起铁棍，手起棍落，打在我的肚子上。 “呃啊！” 我痛苦地嚎叫一声，便捂着肚子，滚落到地面。 此时此刻，龅牙就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狮子，完全疯了，他一脚踩在我的胸膛上，高高地举起棍子，对准我的头颅，眼神凶恶地说：“敢对劳资动刀子的人，到现在，没有一个还活着！” 说完，龅牙便像打高尔夫球一样把铁棒抡向我的脑袋，我仿佛听到了金属和空气摩擦的声音。 “砰！” 龅牙的棍子狠狠地砸在头颅上，发出像西瓜破裂一样的声音。 然而，我并没有受伤。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妈竟然爬到了我的面前，用她那小小的头，挡住了那致命一击！ 我的眼睛越瞪越大，看着我妈那头上的血液像泉眼一样不断地往外面涌，一道道恐怖的血痕划过她那清秀的脸，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我的脸上。 “不！”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痛苦地嚎叫着，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被一块一块地撕裂！我想马上站起来抱我妈去医院，但是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妈直挺挺地倒在我身上。 我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我妈，她裂开了嘴，惨然地笑着，鲜血缓缓流进她的嘴里。 我和我妈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慈爱： “你…妈…我…终于也…勇敢…一次了！” “以前…对…对不起！” 第六章 逆鳞 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妈的脑袋狠狠砸在我的胸膛上，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全都崩塌了！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她干枯的头发，湿漉漉，黏稠稠的，竟全是猩红的血液！ 我疯了似地找我妈的头上不断地搜寻，双眼惶恐地瞪着虚空，终于，我在她在后脑勺上偏右的地方找到一个碗口一样大的伤口，这伤口就像泉眼一样，不断地往外面喷血，我怎么堵也堵不了。 “救命…救命啊！” 我沙哑着声音，带着哭腔拼命地喊着。 龅牙哥也许是害怕了，听到我的叫声后连忙扔下铁棒带着他的兄弟们慌忙地逃走。 破败的家里现在只剩下重伤的我和昏迷不醒的我妈！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鼻子就像被塞子堵住一样，非常难受！ 不管之前他们怎么欺负我，拿厕纸桶扣我，偷袭我，甚至把我像狗一样拖下楼梯，我都没有掉一滴眼泪，但是现在我的心前所未有地恐慌，就像被刀一下一下地刺戳着，非常痛！ “救命！” 我用双手抱着我妈的脑袋，腿不停地蹬着地面，挪动着屁股，一下下地往外蹭，撕裂般地痛传遍我的全身，但是我咬着牙坚持着，我要救我妈，我要救我妈！ 终于，快到门槛的时候，模模糊糊中，我似乎看到一个老太太的身影，她着急地俯下身子，似乎在问我什么，但是我的脑袋嗡嗡直响，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不停地重复说着：“快救我妈！” 然后，我的眼前一黑，便彻底昏了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我的脑子痛得快要炸裂，不断地重复着我妈满头鲜血的那个画面，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白色的枕头竟然湿透了，全是我的眼泪。 “妈，妈！” 我像疯了一样爬起身，把插在我手中的针都通通拔掉，直接滚落到地面，俯伏着爬到门口。 护士看见我后顿时慌了，连忙把我扶了起来，想把我送回病床里。 但是我不肯，我哭着对护士祈求着，让她把我送到我妈那里去，我要去看我妈！ 无奈，护士只好搀扶着我到了icu病房，透过玻璃，我看到我那瘦弱的妈妈，静静地躺着，嘴里带着呼吸器，身体上插满了各种针！ 我的心就像被人踩着、拽着、挤着，非常难受，我妈她胆子那么小，那么怕痛，可是现在身上却插满了管子，她的心该有多恐惧！ 护士告诉我，我妈她脑袋上挨的那棍子太狠，只要再迟那么一分钟，必死无疑，现在虽然抢救了过来，但是却变成了植物人！ 我痛苦地捶了一下玻璃墙，身体紧贴着慢慢地往下滑，最后直接跪倒在地上。 护士也蹲了下来，不断地轻轻拍打我的后背，她告诉我，凶手已经被抓了，让我别那么伤心！ 凶手被抓了？我有点惊讶地抬起头，带着哭腔问她被抓的凶手叫什么名字？ 护士想了想，说出了一个我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名字，我当时就明白了，一定是龅牙哥的父亲为了保护他的儿子，随便找了个人来做替罪羔羊！ 我紧紧地握起拳头，牙齿被我咬得咯咯直响。 死龅牙，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 几天后，虽然我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但也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于是，我便随便地收拾了下行李，准备出院回家。 在走之前，我又去病房看了我妈，她现在更瘦了，完全只剩下皮包骨，脸色也变得异常地黝黑憔悴。 我很想一直留在病房照顾我妈，因为我知道我妈平常最怕安静，一安静的话她就会害怕，我记得有一次她居然还急出了眼泪。 每当她不敢一个人在客厅而不顾我的猛烈反对钻进我房间的时候，我就满是不满地问她如果有天我不在家了她要怎么活下去？ 而我妈每次总是会低下头，抠着指甲，一边笑一边像个小孩子一样嗫嚅道：“我儿子不会不理我的。” 一想到这，我的泪水又像决堤的河一样涌出来。 在她心里，我就是她的寄托，她的依赖，她的全部！她一直相信，有我的地方就安全。 但是身为人子的我却让她失望了，在她最危险的时刻，我就像一个废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人欺负，没有一丝能力保护她！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让一个被骂几句就哭，平常连蟑螂都不敢踩死的人居然有勇气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另一个人？ 也许，这就是母爱吧！ 那一天，我一直在我妈的病房里面呆到晚上，握着她那干瘦且长满茧子的手掌，心如刀割，不停地流眼泪，仿佛要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尽。 我妈这一辈子太累了，没有爱情，没有友情，甚至没有亲情，就连她最为亲近的儿子都看不起她，厌恶她，嫌她脏，嫌她胆小没用。 生活的贫困，人情的冷漠，我不知道这些年我妈是怎样用她那瘦弱的肩膀撑起这个家的，或许她唯一的希望和盼头就是她经常说的那句话：“我儿子不会不理我的！” 对，我不会不理我妈的！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妈肯定是快要没了，她这么胆小，一定会害怕一个人去上路的。 我要去陪她！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我妈一个亲人，她走了我便也孤零零地一个人苟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但在这之前，我必须先去给她报仇，让真凶付出血的代价！ 当我走出医院门口的那一刹那，我的心冷得就跟冰块一样，没有一点生机，同时坚硬、冰冷。 从小到大，我都被别人叫做是垃圾仔，是一个天生命贱的人，可以随意欺凌、践踏！ 我也承认我穷、我胆小、我懦弱，我活该被欺负！但是，狗被逼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人？ 龙有逆鳞，触之则怒！ 我现在知道了，我的逆鳞就是我妈！谁碰我妈，我王检就敢以命搏命！ 我要一定让龅牙知道，再贱的命，也会有让他颤栗的时候！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陷入了一种非常疯狂的状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复仇！ 我不敢睡觉，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妈那满头的鲜血和龅牙那丑陋的嘴脸就会出现在我面前，让我痛得撕心裂肺！ 于是，我一直戴着顶鸭舌帽，日以继夜地偷偷跟踪龅牙，他走我走，他停我停，他睡觉时我就蹲在附近地草坪上，就像是一只野狼盯住了一头猎物，不死不休。 经过几天的观察，我发现龅牙在东郊附近有一套房产，那里距离学校比较近，平常在外面玩得晚了他都是去那里睡一觉。 而那间房子里面，除了有时候他会搂着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进去过夜外，通常只有他一个人！ 当我发现这个秘密之后，我的心砰砰直跳，因为我知道，报仇的机会来了！ 那天晚上，我穿了一身深色的衣服，早早地就躲在龅牙家附近的一颗大树后边。 我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尽量地把自己缩成一团，以免被龅牙发现，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草地上的某个位置，在那里放着我的弹簧刀！ 弹簧刀在淡淡的月色下闪烁着寒冷的光芒，似乎是不甘黑夜的残酷，一直在努力地吸取和反射每一丝光线。 随着时间的流逝，周围越来越安静，似乎连虫子也全部睡着了，没有一点鸣叫声。 而弹簧刀此时也已经握在我的手上，微微抖动，我的心也砰砰直跳，冷汗不停地从后背冒出。 我不是在害怕杀人，我是在怕一旦失手，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干掉他了！ 终于，在不远处的小道里，传来了龅牙那邪恶的笑声，我连忙悄悄转身，趴在树上细细地观察，心里不禁一沉。 今天晚上龅牙居然带人回来过夜了！ 而且，透过月色，我发现这么晚跟龅牙回家的那个女人，竟然正是周丽！ 而此时，他们两正在温情地抱在一起！ 原来传言是真的，周丽是龅牙的马子！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像周丽这种要姿色有姿色，要身材有身材，要地位有地位的女人，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会和龅牙哥这种样貌丑陋且残暴无比的人在一起？ 看着他们这么亲密地接触着，我不禁想起了在厕所里面和周丽那旖旎的一幕，心里不禁有一股邪火腾腾腾地烧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周丽不知道为什么狠狠地推开了龅牙，然后拔腿就想跑，但是她那身板子哪里能逃过龅牙。 龅牙二话不说，似乎在骂骂咧咧着什么，直接朝周丽的脸给了一巴掌，然后又拖又拽，把周丽强迫拉进了他的屋子里。 我本来想马上离去，不多管闲事，毕竟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周丽一手造成的，没有她的出现，我就不会得罪龅牙，不得罪龅牙，我妈就不可能会出事！ 可以说，周丽是除了龅牙以外我第二恨的人！ 但是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龅牙今晚既然敢在他自己的家里面强迫周丽做这种事情，肯定是觉得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发现。要不然他就是因为精虫上脑，头脑发昏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有一点可以确定的，现在是龅牙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而这很有可能是我报仇的绝佳机会！ 我把弹簧刀拽得更紧，然后将身体紧紧地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靠近龅牙家的门口，屋子里面不时传来一阵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我轻轻地推开那虚掩着的大门，单着眼睛透过门缝看去，竟然又一次看见了周丽那白花花的大腿，不断地伸缩扭动着，十分诱人。 第七章 英雄救美 此时龅牙如同发了疯的野兽一样。 周丽哭嚎着声音求龅牙放过她， 不要害她。 龅牙直起身子，咳了口痰，然后直接吐到周丽的脸上，周丽的哭叫声更加地凄厉起来。 “臭婊子！”龅牙直接伸出右手捏住周丽的嘴，表情狰狞地说道：“劳资帮你出气，你居然还敢跟那个垃圾仔通风报信！害得劳资差点进局子！” 周丽估计被吓坏了，浑身剧烈地颤抖着，眼睛里面充满恐惧，一个劲地摇头。 而此时我的心里也翻起了滔天巨浪，原本我还以为周丽之所以会告诉我我妈出事，只是为了在我面前折磨我妈，好让我更加痛苦，没想到，她竟然是真的想救我妈！ 看着龅牙那禽兽行径，我想起了我妈，想起她那小小的头被铁棍敲碎的声音，想起她那满头的鲜血，想起她最后流着泪跟我说的那句对不起，我浑身的血液就像被火烧一样，皮肤也变得滚烫滚烫。 终于，我满腔的怒火就像沉寂已久的火山突然喷发，我右手紧握着弹簧刀，猛地一脚把门踹开，发出剧烈的碰撞声！ 龅牙可能被突然的响声吓到，整个人直接往侧边倒了下去。 “去死吧，畜生！” 我一个箭步冲了进去，不等他回过头来，直接抓住他的头发往后一扯，然后把弹簧刀狠狠地插在他的背上。 刹那间，猩红而温热的血突然涌了出来，顺着刀身流到我的手里。 龅牙痛得哀嚎了一声，两只手拼命地往后伸，似乎是想把我的刀抽出来。 此时的我脑袋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这畜生。 于是，我握着弹簧刀的右手再次猛地用力，将刀更加深入地插进他肉里面去，只剩下刀柄露在外面。 感觉差不多了，我便往龅牙的背上狠狠地踹了一脚，把他直接踹倒在地上，看着龅牙像死狗一样趴着不断地抽搐，我突然慌了起来，也顾不上拔刀，拉起周丽拔腿就往外跑。 我跑得很快，把吃奶的力几乎全部用上，我不敢停下来，我怕只要一停，双腿就会发软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我明知道龅牙被我伤得这么重，不可能有力气来追我，但是我还是禁不住每跑几步就扭头看看后边，汗水不停地往外冒。 而让我有点意外的是，我跑得这么快，周丽居然也能跟得上，只是稍微落后那么一点点而已，或许她也被吓得不轻，激发起了潜能。 我不知道我们跑了多久，只知道跑到最后，我都完全感知不到腿的存在，直接一屁股跌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周丽似乎跑得刹不住，直接绊在我腿上，然后整个人都扑到我身上，她那柔软地嘴唇也落在我的嘴巴，一时间，我竟然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 妈的，这是老子的初吻！ 但是我根本就没有心情感受这旖旎，不耐烦地一把推开周丽，然后坐起来拼命地往身上擦拭手中的血。 我一边擦一边浑身发抖，心脏跳得很厉害，甚至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了。 龅牙流了这么多血，还可能活着吗？如果他死了怎么办，要报警吗？我会被抓吗？会被枪毙吗？ 我的头很痛，就像快要爆炸一样。 此时周丽仿佛也缓了过来，她背对着我整理自己的衣裳，然后回过头来声音很小地跟我说了一声谢谢！ 我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起身便想离开，这个时候我需要找个地方好好静一下，要不然我肯定会发疯的。 但是，正当我要走的时候，周丽却抓住我的手，那柔软冰冷的手让我不禁浑身一颤。 我皱着眉头看向周丽，此时的她梨花带雨，显得特别柔弱，有一种让人忍不住去呵护的感觉。 也许她感觉到我的眼神有点怪异，不自然地低垂下了眸子，略微有点惊慌地跟我说，虽然她很感激我，但是希望我对她不要有想法，毕竟我只是一个垃圾仔，而且这次还可能会成为杀人犯…… 周丽巴拉巴拉地想继续讲下去，但是我心头的火腾地一下就着了，这个女的是有病吧？ 我狠狠地一把甩开她的手，指着她的鼻尖大声地吼了一句：“滚你丫的臭三八！你倒贴给我我还不要，脏！” 周丽紧张地吞了下口水，大大的眼睛对着我扑闪扑闪，里面还噙满泪水，似乎非常地委屈。 我深吸了一口气后便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我怕我再在这里呆上一秒，会控制不住自己揍她！ 我一个人在街上晃荡了许久过后，最终还是决定要回到家里去。 毕竟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如果不快点找个地方去处理一下，不用龅牙家里的人报警，我自己就会被路过的警察直接带回局子里面审。 我的神经整晚都是紧绷着的，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吓得我直接躲进床底下去瑟瑟发抖，甚至还哭了起来。 我很怕，怕警察找上门，怕龅牙的家里人来报复，甚至，我还怕龅牙的鬼魂会来找我。 毕竟人是我杀的，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鬼的话，龅牙不来找我报仇找谁？ 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龅牙满口鲜血地指着背后的刀说让我帮他拔出来，很痛。 就这样，我在无尽的恐惧之中度过了人生中最难熬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我感觉浑身发冷，一连盖了两床的被子都止不住那如潮水一样的冷意。 而且，我的眼皮很重，睁开非常地困难，就像被千斤重的东西压着一样，脑袋晕得天旋地转，感觉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 我知道我是得了重感冒了。 平常的这个时候我妈都会陪在我身边忙得团团转，又是给我倒热水，又是喂药给我吃，时不时还会用脸贴我的脸，看看有没有发烧。 每次感冒醒来的第二天，都会发现我妈的眼睛是通红通红的，不知道她是偷偷哭的还是熬夜累的。 但是现在，我可以感觉到我这次的感冒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严重，但是却只剩下我一个人，没有人来照顾我。 一想到我妈还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医院里，我的鼻子就不禁一酸，蒙着被子大声地嚎哭了起来。 我想我妈了！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我哭累了，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原本以为自己是快要死去，但是没想到睡了一觉醒来后竟然发现感冒奇迹般地痊愈了！ 突然，一股强烈的饥饿感瞬间传遍我的身体，我感觉自己的手手脚脚都完全没有力气，连抬一下都感觉很困难。 我拿了床头的闹钟一看，不禁瞪大了眼睛，我这一觉竟然直接睡了一天一夜！ 看着空荡荡的破旧房子，心里感觉挺悲凉的，估计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有人会发现吧？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砰砰砰砰！” 难道龅牙的家人杀过来了？ 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双腿一软，差点一个趔趄扑到在地上，随即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透过门缝一看，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来人原来是周丽！ 我没好气地把门打开，用身体直接把她堵在门口，冷冷地问她来这里想干什么。 周丽眯着眼打量着我，然后阴阳怪气地说：“还以为你敢捅龅牙变得有多勇敢了，没想到还是一个怂包，被吓得都不敢去上课了吗？” 我恶狠狠地盯着她，心想这个嘴巴这么毒的女人究竟是怎么活这么久的，我全身饥饿无力，也懒得和她计较，便把门猛地关上，似乎夹到周丽的鼻子，气得她在门口对我又是巴拉巴拉地一顿骂。 最后，她似乎是骂过瘾了，又或许是骂累了，干咳几声后声音突然骤停，不久，便听到她的零碎脚步声渐渐远去。 真是有病！ 我又重新打开门，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暗骂道。 但是突然，我发现脚下有一张小纸条，估计是周丽故意留下的。 我打开一看，上面用清秀的笔迹写着：“第一，龅牙没有死；第二，教导主任说今天你不回去上课就直接开除！！！！” 对于龅牙没死的消息，我的心既有点庆幸，又有点失落，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我把纸条揉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挎着我那灰色的包，便往学校的方向走去，路上，我还奢侈地买了一回面包来吃，那味道，真香！ 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前脚才刚踏进校园，就被人在背后敲了一闷棍，然后被两个穿着校服的高年级学生直接粗暴地架走！ 愤怒的火焰在我心里熊熊燃起。 “周丽，你居然又来设计我！” 第八章 颠倒黑白 我就这样被他们架到教导主任办公室，一进门，他们就往我屁股上踢了一脚，我一个趔趄没站稳，直接脸朝下扑了个狗吃屎。 然后，这两个人就像完成任务一样拍拍手就离开了，临走前还跟教导主任说我在路上一直挣扎想要逃跑，他们迫不得已就往我背上打了一棍。 我趴在地上一时间都快要气炸了，你们一来就打，哪里有跟我说一句话？我挣扎？我倒是想来着，但你们两个牛高马大把我死死摁住，我哪能动弹一下？ 我气得正想起身跟他们理论，但没想到刚一抬起头还没睁开眼就被不明物体直接砸到我的脑门上，疼得我哎哟哎哟地叫着。 “耻辱！” 教导主任嘶吼般的声音传来，吓得我赶紧站起，恭恭敬敬地缩在一边，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我们的教导主任是出了名的势利眼，平常对待有钱的学生就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说话轻声细语的，而对待穷的学生则就像人家欠了他几百万，非打即骂，不带一点客气的。 我以前做班干部的时候就经常被他骂哭，即使是到了现在我还是有点怕他，手和脚感觉在哪里放都不自然，只能收缩起来。 而这时候我也看清了，刚刚砸我的是一本黑色的硬壳笔记本。 教导主任此时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身体往前倾着，肥胖的脸一抖一抖。 “你给我老实说，周日晚上，你都去做了什么！” 周日晚上！ 我的脑袋轰地一声响，就像晴天霹雳一样。 这个周日的晚上，不正是我捅龅牙的时候吗？难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这是要处分我吗？他是不是已经报警了？ 我的身体蜷缩得更加厉害，甚至连头也不敢抬起，一直往下低，直到下巴抵到胸口上。 “说！” 教导主任看到我这畏畏缩缩的样子，似乎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想，猛地一拍桌子，厉声质问道。 我浑身一震，脑袋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教导主任是在唬我套我话还是说真的已经掌握证据了，紧张得我连说话都不会，一直细声嗫嚅着：“我…我…我…” “你什么你！你周日晚上企图侵犯周丽，恰巧被龅牙看见了，他想阻止你，你却捅了他一刀，差点把他给捅死，你行啊，王检！”教导主任一边吼着一边走到我旁边，然后从衣服兜里面掏出一把弹簧刀，一把扔到我身上：“这个就是证据！” 教导主任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炸弹一样在我的耳朵里面爆炸，我睁大眼看着弹簧刀砸到我身上后又掉在地上，而我的心也随着刀跌进了谷底。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怎么会去强奸周丽，那都是龅牙那畜生干的啊，一定是教导主任搞错了，我是救周丽的人！ “不是这样的！” 我突然吼了一句，巨大的声音把教导主任也吓得抖了一下。 现在我已经顾不得眼前的人是谁了，只知道我一定得把真相说出来，要不然这脏水一旦泼到我身上，我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事情…不是这样的！是龅牙，是他想侵犯周丽…” “砰！” 我话还没有说完，门就突然被踢开，然后进来一个光头的彪形大汉，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仿佛要把我吃掉一样。 只是一个照面，他就直接揪着我的头发，二话不说，大手就噼里啪啦的在我脸上狂扇，把我打得眼睛直冒金星，甚至感觉有好几颗牙齿都要掉出来一样。 紧接着，他似乎发泄够了，猛地把我头往墙上一砸，然后松开手，我顺着墙壁慢慢地滑下，跌坐在地上。 “我x你娘的，捅了我儿子你还敢乱扣屎盆子，胆肥啊！” 我迷迷糊糊中听到他说的话，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当我看清他脸上的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后，更是吓得我肝胆俱裂！ 这个彪形大汉正是龅牙的父亲，陈疯子，我们镇最大的流氓之一，曾经一个人把十几个拿西瓜刀的混子砍进医院，他脸上的疤就是那个时候被砍留下的，据说他当时在医院虽然血流满面，但还是咧着嘴嘿嘿的笑。 从那以后，大家对陈疯子的印象只有一个字，狠！ 更重要的是他还非常地护犊子，龅牙之所以敢这么猖狂有一大半都是因为背后有陈疯子这个老爸在撑腰。 教导主任一看到陈疯子来了，整个人都哆嗦了几下，赶紧卑躬屈膝地走过去问好。 但是陈疯子的名字不是白叫的，他连教导主任都敢打！二话不说直接对着教导主任的肚子就是一脚，把教导主任踢得捂着肚子弓着腰，表情十分痛苦。 “你算个什么东西，劳资的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他妈也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小心点！” 陈疯子往教导主任身上啐了一口，虎目圆睁。 教导主任一听这话就被吓得不轻，他很清楚得罪陈疯子的后果是什么，在怨恨地瞪了我一眼后，他便哭丧着脸跟陈疯子拍胸口保证一定把这件事处理得让陈疯子满意。 陈疯子点了点头，随后便蹲下来眯着眼看我，并伸出他那粗大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摸着我的头，感觉就像在摸一只狗一样。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陈疯子阴阳怪气地说到，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我缩得更加厉害了，在陈疯子如狼的目光注视下，我连呼吸都感觉困难，他每摸我一下，我浑身就剧烈地颤抖一下，我怕他摸着摸着突然就一巴掌下来拍碎我脑袋。 要知道，眼前的这位可是个舔过血的狠人，是真正意义上的流氓，他不止敢伤人，更是一个敢杀人的主，在他面前，我之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像是用沙子堆积的城堡，被海水一冲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来，介绍两个熟人给你认识下！” 陈疯子突然拉住我的手臂，想要把我拽起来。 但是我不敢，一方面我是怕陈疯子打我，另一方面是因为我现在腿软得根本就找不起来！ “去你娘的！”陈疯子猛地把我一扯，硬生生地把我像萝卜一样拔了起来。 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往前倾，直接撞到一个人的身上，抬眼一看，竟然是我们村的村长！ 而在他背后，那个穿着碎花洋裙，扎着两股辫子，眼睛通红的女生正是周丽！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特别是周丽那哭得有点肿的眼睛，一直闪闪烁烁不敢看我。 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村长就把我一把推到门上，然后一拳锤打在我肚子上，痛得我嗷嗷直叫，一时间喘不过气。 村长恶狠狠地捏着我的脸说：“你他娘的可真是强奸犯的野种啊，居然敢把歪主意打到俺闺女身上！” 说完，村长又抡起手掌给了我一嘴巴子。 似乎觉得我已经被他打得说不出话了，他便转过身子开始点头哈腰地不断对陈疯子表示感谢，感谢他生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这么富有正义感等等，巴拉巴拉地，像极了一条正在跪舔的哈巴狗！ 我的脑袋轰地一声响，就像被五雷轰顶一样。 我直愣愣地瞅着村长，满眼不敢相信，为什么他要睁眼说瞎话？就算他不知道，难道他女儿周丽也没跟他讲吗？ 他虽然平常对我们家都不太好，但是至少我们也是一条村子里的啊，同根同源，而且当时差点受到伤害的是他的亲生女儿，怎么可以这样忘恩负义地对我？ 他可以不感激我，但至少也不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啊！ 还有周丽，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却呆呆地站在这里连个屁都不敢放，就知道红着眼睛哭，装可怜，天知道这婊砸在教导主任和她爸面前是怎么乱说的？ 她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 我仇恨地看着周丽，没有我，她这一生早就被毁了！可是现在，她却恩将仇报！ 现在的我真是百口难辨，有苦说不出。 我的胸口像被尖刀、被利刃一刀一刀地戳着，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原来和精神上的创伤比起来，肉体的疼痛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我有委屈，有冤屈，但是却没有办法说，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去听、去相信！ 我整个人都快接近崩溃，而周丽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哇的一声大声哭了起来，然后转身就跑走，任凭她爹怎么叫她都不回应。 陈疯子则俯下身子捡起了教导主任刚刚丢在地上的那把弹簧刀。 “吧嗒！” 他在我面前一按按钮，把刀倏然弹了出来，刀光落在我的脸上，明晃晃地十分耀眼。 然后，他突然一手拉住我的头发，另一只手把刀刃直接抵在我的两眼之间，冰凉的寒意瞬间传遍了我身。 我终于忍受不住了，全身就像被电击一样剧烈地抖动起来，我怕陈疯子会突然用刀刃把我的眼睛给划瞎！ 紧接着，他又把刀尖滑倒我的脖子，在喉结那里停了一会，像刮毛一样用刀刃挂着我的喉咙，他刮得很慢，而且还故意轻轻地划破点皮，嘴里发出了一种我只有在恐怖片才能听得到的咯咯的奸笑声，我被吓得快要窒息，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我很怕，怕陈疯子一发起疯来直接把我的喉咙割成两段！ 那种被死亡直接威胁的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永远不懂的，浑身的肌肉、神经都已经脱离了掌控，全部被无限的恐惧支配着，而且下体还会有一阵阵想失禁的冲动。 陈疯子仿佛很喜欢看见我恐惧死亡的样子，一边折磨着我，一边阴笑着问：“我很好奇，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 说完，他猛地一瞪眼，一龇牙，脸上的刀疤恐怖地蜷缩着，似乎马上就要用刀刺进我的喉咙！ “我给的！” 一声娇喝声突兀地在办公室响起，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惶恐地瞪着眼睛，究竟是谁，在这样的时候居然还敢来碰陈疯子这只老虎的尾巴？ 果然，陈疯子的脸色马上变得十分难看，阴沉得似乎都快要滴出水来。 他猛地一起身，刚转过身子想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之时，一张木椅却突然从门口横飞了进来，直接砸在他的脑门上。 “砰！” 第九章 初遇膀胱哥 碰撞声才刚刚落地，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正在如水蛇一般扭了进来，嘴里骂骂咧咧，脚下的恨天高被她踩得咯噔咯噔地作响，清脆响亮。 她一进来门就直接抬起起一条美腿踩在刚刚砸进来的那张椅子上，并且在不停地抖动。 这个人竟然是秦以柔！ 她今天很反常地没有穿黑丝，而是穿了一条非常短的齐b短裤，露出明晃晃的两条如藕般的雪白大腿。 从进来开始她的嘴巴就没有听过，巴拉巴拉地骂一些非常难听的话，大体的意思就是说疯子是个老不死的，脸皮厚，怂得只敢对小孩下手什么的。 她那如葱般修长的手指更是直戳陈疯子的脑门！而陈疯子竟然没有爆发，反而在不断地往后仰着头。 我的心被秦以柔吓得都快要蹦出来，我知道平常她在学校里面天不怕地不怕，但那是因为有老师保护着，而现在她面对的可是一个连教导主任都敢踹的二流子！ 一旦惹怒了陈疯子，那秦以柔就惨了。 果然，陈疯子带来的几个兄弟气得连眼睛都红了，一个个从后背里抽出铁棍，不停地在空中挥动，嘴里嗷嗷直叫，似乎马上就要动手！ 而陈疯子也一边揉搓着额头，一边恶狠狠地盯着秦以柔，他的脸颊上的肌肉剧烈地跳动着，很显然也已经愤怒得接近爆发的边缘。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陈疯子始终没有下令动手，反而是一直憋着那肚子气，憋得脸都快变得和关公一样红，他嘶哑着声音问秦以柔是不是一定要蹚这浑水，那声音就像是老虎在低声地咆哮。 “你说呢？我是他班长！” 秦以柔猛地一拍桌子，下巴仰得高高的，眼睛瞪得好像快要掉出来。 他们两个就这样愤怒地对视着，一动不动，似乎还有火花在跳动。 良久，陈疯子猛地往地上扔掉手中的弹簧刀，摊了摊手，脸色非常地狰狞难看，然后带着他那帮哇哇乱叫的喽啰往门口走去。 陈疯子一边走一边说他这是给那个人的面子，让秦以柔别得瑟，再牛逼她也只是那个人的玩物。 当陈疯子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就跟看着一个死人一样，让我打了个寒颤，他说要把我的命留给他儿子！ 秦以柔她这暴脾气怎么可能忍受得了陈疯子的冷嘲热讽，只见她猛地一手拎起脚下的椅子，直接又往陈疯子身上扔去，厉声骂道：“别他妈给老娘bb，他是他，我是我，你不用给他面子！” 可惜的是这次的椅子砸空了，陈疯子猛地侧身躲开后，便像屁股点鞭炮一样落荒逃去。 我的脑袋嗡嗡直响，我不知道为什么陈疯子会这么忌惮秦以柔。 玩物？难道秦以柔被人包养了？ 我艰难地抬起眼，看到秦以柔原本白皙的脸被气得通红通红，死死地咬住她那鲜艳的嘴唇。 当发现我在偷看她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无比厌恶地瞪了我一眼说：“废物！”，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我苦笑了几声，嘴里啐出了几口血水，慢慢地挣扎着站起来，我不知道秦以柔为什么帮我，也不知道那个陈疯子口中的“他”是谁，我只知道此时此刻，我就像死里逃生一样，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 就在这时候，周丽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跟前，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鼻头似乎也因为哭泣而变得通红。 她伸出手来想搀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但是被我眼睛一瞪便直接僵停在半空。 “滚！”我一看到她就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恨不得狠狠地抽她一嘴巴，但是我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我....我.....我只是想帮你....”周丽抠着衣角，鼻子不断地抽动，带着哭腔微弱地说道，似乎想要继续解释什么。 “我要你滚你没听到吗？滚！贱人！”我嘶吼着几乎是发狂地突然推了她一把，用尽了浑身的最后一丝力气，眼睛睁得跟铜锣一样，一副要把她活活吃掉才解恨的样子。 周丽不知道是被我吓的还是被我推到，一屁股直接跌坐在上，她的眼泪就像珠子一样掉下，脸上写满了委屈，咬着嘴唇怨恨地看了我一眼后，就起身撒腿跑开。 我没有鸟她，随便她爱咋咋地，她又是让人欺负我，又是诬陷我，现在还装好人来惺惺作态可怜我，谁信？ 我颤颤巍巍地走出了教导主任办公室，浑身的肌肉每走一步都像要撕裂一样，疼得我不断地倒吸凉气。 我就这样如同一只丧家之犬一样在盲目地走着，我不知道哪里才是安全的，哪里才没有人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我。 最后我居然非常讽刺地又回到了一楼的杂物间，身子往地上一躺，然后用脚把门给带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也许龅牙他做梦都想不到，他把我打晕后随意塞进去的一个地方，竟然成了我在最落魄时候的避难港湾。 黑暗中，我自己一个人舔着伤口，眼皮很重，就像被铅拉着一样，但是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陈疯子的刀在我脸上、脖子上滑动的情形，一股股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原先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不怕死了，但当死亡真的来临的时候，却如同恶魔一样把我带入深渊，让我颤抖，让我恐惧！ 现在的我感觉自己到处都是敌人，处处都布满危险！跟龅牙混的喽啰，陈疯子的手下，即将归来的龅牙，周丽，教导主任，我感觉他们每一个人都可能随时对我下手，只要一个不留神，我的命就交代到这里了！ 但是我还不能死，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网上查关于植物人的资料，我已经了解到得了这个病并不一定会死，只是深度昏迷着。 也就是说，我妈她有醒过来的机会！我必须活着等我妈醒过来，要不然，等她醒来后谁去照顾她？她依靠谁？谁来保护她？ 我必须要活下去！ 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我彻底明白了，我之所以会把生活过成现在这样，全都是因为我胆小怕事，因为我的软弱，才纵容了他们的肆无忌惮！ 软弱是一种罪！我必须学会反抗！ 但是现在我只有一个人，力量太过于薄弱，所以我需要找一个强大的靠山！ 想到这，我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现在放眼整个高一级，真正和龅牙有仇而且有能力对付龅牙的，估计也就只有他了！ 他的全名叫庞光华，但是认识他的人都叫他膀胱哥！ 膀胱哥手底下也有不少的兄弟，但是他们平常十分低调，一般不出来惹事，但是一旦惹事了他们也从来不怕事。 据说刚开学的时候有一次龅牙去膀胱哥的宿舍收保护费，但是却被膀胱哥拿出一个酒瓶直接怼在他脑门上，并且一把抓住龅牙的头发将他的脸砸到地上的碎玻璃上，扎了龅牙一脸的玻璃碴子。 后来，龅牙和膀胱哥各带了一批人马在后山群殴了一次，没有人知道谁输谁赢，只知道当时龅牙是直接被抬进医院的，而后来他也没再敢去找膀胱哥的麻烦。 现在，膀胱哥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我去学校外边的小店第一次买了一包玉溪烟，揣在裤兜里面，想待会见到他的时候孝敬孝敬他。 紧接着，我便低着头穿行在操场上，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我待会该怎么跟膀胱哥开口，怎么把裤兜里的香烟送出去，怎么样让他答应和我一起对付龅牙！但是，就这么一走神，我竟一不小心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我慌忙地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着和哆啦a梦里面胖虎一样身材的胖子，圆滚滚的，穿了一套粉红色的格子西装，梳着一个和周润发一样的背头，肉乎乎的脸上不知道涂了什么，泛着油光。 如果要用一个字去形容他的话，那就是：骚。 但是这风骚的身影却让我整个人猛地一颤，因为他就是我要找的膀胱哥！ 我对膀胱哥印象太深刻了，当年他和龅牙干了那一仗后，我就牢牢地把他样子记在心里，时刻提醒自己万万不能去招惹他！ 此时膀胱哥弯下腰，用他那小小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瞅我，良久才冒出一句话：“长得真寒碜！” 当时我一听到膀胱哥似乎在嫌弃我，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心也立马凉了一大半，连掏出了一半的烟也停了下来。 但是，膀胱哥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下一句是：“龅牙回来的时候你找我，我们一起草得他连阿妈都不认识！”！ 顿时，巨大的转折我脑袋一懵，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要知道，为了保证能请到膀胱哥帮忙，我甚至做好了拿出我妈存折里的钱去孝敬他的准备，但是现在，还没等我开口，他就直接答应罩我！ 我瞪大眼睛盯着他，嘴里支支吾吾地问他为什么。 但是膀胱哥的嘴很严，什么都不跟我说，只是一边摇头一边告诉我让我最好什么都别问，他也是按照别人交代的去做。 还没等我继续问下去，突然就有一阵非常大声的呻吟声传到我耳朵，像是很痛苦，但又像是非常舒服，没过多久，那声音就换成了嗯嗯啊啊的叫声和啪啪啪地类似拍打手掌的声音。 我听得浑身一热，感觉口舌都很干燥，想要喝瓶冰凉冰凉的雪碧！ 我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膀胱哥已经蹲在了操场边上，手里拿着手机美滋滋地看着，脸上露出非常淫荡的笑容，口水也不断地往外流。 而这奇怪的声音似乎就是从膀胱哥的手机中传来的！ 我好奇地凑到他身边去看他屏幕，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肉色，那女主角的有着天使般的面孔，魔鬼般的身材，嘴里不停地嗯嗯哈哈着雅蠛蝶、可莫奇等奇奇怪怪的语言。 我的脸霎时就红了，膀胱哥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看这个？而且声音还开得那么大！ 怪不得他要直接蹲下了呢，估计是控制不住了吧？ 周围经过的人都对着我们指指点点，一脸的嫌弃，骚得我连忙拔腿就撤，往班里走去。 一边走我的心里一边嘀咕着，这个膀胱哥究竟靠不靠谱？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才刚走没多远，我的肚子就突然被人捅了一拳，剧烈的疼痛直接传遍身体的每一条神经，我狼狈地扑在了地上，嘴里吃了一口土。 打我的人长得很壮实，跟个坦克似的，树干一样粗的手臂上纹了个青色的“义”字，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跟个鸡毛掸子一样。 我认得他，龅牙身边的打手之一。 他一见我竟然敢看他，便一把抓着我的头发使劲地“咣咣”往我头上踹，我拼命地抱着头，呲着牙在地上翻滚，蹬腿，想要挣脱他的手。 就在这时候，我那不断冒着金星的眼睛撇见一座粉红色的肉山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过来，紧接着似乎十分轻盈地凌空一个飞腿，直接横踹到打我那人的脖子上，把他那坦克一样的身体一下踢飞了几米远，重重地倒在地上。 那个粉红色的肉山正是膀胱哥！整个过程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中，甚至我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就把一个在我眼中不可战胜的对手如此轻易地ko掉。 我甚至无法想象膀胱哥这么肥胖的身体是怎样做到可以弹跳得那么高，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 很快，膀胱哥又蹲在了地上晃动着身体，手机里嗯嗯啊啊的声音继续传出，他一边看一边擦口水，嘴里一直喃喃地说真棒真棒，仿佛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在意。 我狼狈地爬了起来，脑袋嗡嗡直想，模模糊糊地跟膀胱哥道了声谢谢后，便一瘸一拐地走进楼梯口。 现在我的身体虽然痛，但心里还是隐隐间有点开心。 我美滋滋地想着现在有了膀胱哥这么大个助力，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以后都不用惧怕龅牙了？ “下次如果你连还手都没有勇气的话，我是不会帮你的，废物！” 膀胱哥的这句话让我浑身一震，脸颊感觉滚烫滚烫，确实，刚刚我明明有反抗的机会，但是我却未战先怕，只想着让自己少挨点打，却完全没有想过去攻击！ 我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后边忍着痛尽量加快着脚步回班里。 当我坐到我的座位上时，一张粉红色的精美信封呈现在我面前。 我好奇地拆开一看，顿时浑身一震，巨大的恐慌就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心也直接沉入了谷底。 信封里面装的是一张我当时用弹簧刀捅龅牙的照片！ 第十章 一浪接一浪 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咯噔一下，就像骤停了一样。 我哆嗦着手想把照片放进书包里，却发现照片的背后还写着一行字：明天中午放学别走！ 我猛地一抬头，就跟条件反射一样，因为我觉得刚刚好像有人在偷看我！ 但是此时此刻大家都在埋头看着书，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往我这边瞅。 我对给我照片的这个人充满了恐惧，他为什么要照这张相片？是怎么照的？照了后又为什么送到我这里？他有没有给警察局也送一份？ 所有的问题一下子充斥了我脑袋，就像一根根刺，扎得我生疼。 我的呼吸越来越重，手中的照片似乎也变得有千斤重，恨不得一把将它撕个粉碎！我很想大声地吼一句是谁他妈的在我桌上放了张信封，但是我不敢，因为我还不知道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激怒了他，我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怎样的报复！ 我一刻也不想呆在班上，就想马上回家然后蒙在被子里面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着。 于是，我一把抓着书包便像一阵风似的逃离了学校。 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慢慢地暗了下来，不少人家也已经开了灯，整个村里变得非常地静谧祥和，偶尔还有几声狗吠声传来。 正当我想打开门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我家的锁好像被撬开了！ 他娘的，不会这么倒霉吧，家徒四壁的房子也会被贼惦记？ 我一脚踢开虚掩着的门，直接冲了进去，然后迅速地抄起在地上放着的一根扫把，举在胸前防御着。 “快滚出来！” 我硬着头皮大声地喊了出来，心脏在砰砰直跳，连握着扫把的手掌心也不断地冒出冷汗。 就这样，我拿着根扫把一间房一间房地去去检查，好在我家不大，也没有什么大家私，根本就藏不住人，所以很快就被我清了一次。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屋子里连只老鼠也没有，更别谈人了！ 而且屋里的东西都没有被搜略过的痕迹，甚至没有被翻一下，因为我这段时间都没有打扫，上面的灰尘仍然很是明显。 这就奇怪了，不偷东西那闲着没事干嘛来撬我家的锁头，要知道这换一个锁都得十几块钱呢！ 我的心不禁一阵肉痛。 随即，我把手中的扫把随便一扔，气呼呼地坐在桌子旁边，正想倒杯水来压压惊的时候却发现茶壶底下竟然压着一个黑色的皮包，皮包里面鼓鼓囊囊地似乎装满了什么东西。 “不会又是照片吧？” 我战战兢兢地打开了皮包，才刚开一条缝，就把我吓得连忙闭了起来，额头不断地渗着冷汗。 里面竟然全是钱，满满的一包，全都是红灿灿的红太阳，约莫能有好几万块！ 我的眼中尽是不可思议，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煮得沸腾，滚烫滚烫的。 甚至我觉得鼻子的呼吸已经不足以给我提供足够的氧气，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长这么大，连一百块的钱都少见到，更别谈这么一大包的人民币！ 我使劲地掐着自己的大腿，直至感觉到钻心的痛后，才肯相信眼前的事是真的。 但是很快，我又像握着一个炸弹一样突然把那个皮袋猛地丢回桌子上去。 双腿腾腾腾地往后退，把刚刚坐着的椅子都撞倒在地上。 会不会是有人想用来栽赃我盗窃或者抢劫？要不然这些钱怎么会这么诡异的出现？ 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些钱，我是拿还是不拿？ 我不断地吞咽着口水，脑袋一片空白，但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看见我的话，他一定能够看到我双眼在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不拿白不拿，拼了！ 于是，我慌忙地一把抓住这皮包，然后把它丢进床底下，紧接着再将门给关上，用尽一切可以堵门的东西把门死死地堵住，然后才恍恍惚惚地躺在床上。 我的身体还是在止不住地颤抖，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 模模糊糊中，我似乎梦到了我过上了有钱人的生活，大家都用尊敬的眼神看着我，甚至连龅牙和陈疯子都跑过来跟我道歉，但是画面一转，我就突然被一群穿着制服带着手枪的警察给铐住，他们说我涉嫌抢劫致人死亡，要枪毙！ 顿时把我吓得直接从床上弹起，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床单都有着不少的汗迹。 我连滚带爬地跌落在床底下，打开手机电筒一瞅，还好，钱包还在！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再也没有睡着过，抱着怀里的皮包，瞪大个眼睛看着周围，生怕有什么人闯进来抢我的钱。 直到天蒙蒙亮时，我才起身在屋子旁边挖了个坑，然后把皮包扔了进去，掩埋了起来。 随后，我便像放下一件心头大事一样，顶着对熊猫眼去学校。 一去到学校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趴在桌子上就睡了起来。 直到好像有人不知道用什么在拍打着我脑袋，我才极不情愿地眯着眼睛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女人的脸，整体上还算是精致，但是涂抹的粉有点多，有一种妖艳的感觉，而且她的嘴上还挂着一抹充满戏谑的笑意，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有事啊？” 我不耐烦地说道，这个女的我认识，叫张小花，听说还有点背景，人长得还不赖，但是就是有点长短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不太雅观。 而这也直接导致了这个女的心理有点变态，极其敏感，总感觉别人在嘲笑她，经常乱发脾气，人缘极差。 但是张小花以前对我还是不错的，经常找我要我给她补习功课，而那对我暗送秋波的几个女生中其中就有她一个。 但是我对她不感冒。 “你忘了？” 张小花的脸上那戏谑的笑容更加浓郁。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难道那张捅人的照片是她放的？ 还没等我问出口，她就自己承认了，笑嘻嘻地问我照片拍得好不好，有没有很惊喜。 我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她，因为我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既不能亲口承认，但是也否认不了。 我表面强撑着装作冷静，但是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却忍不住发抖。 “真没想到呀，你这么一个被人打得像狗一样的怂人，居然也有敢拿刀捅人的时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狗被逼急了会咬人？” 张小花的五官有点扭曲，微微震动着，似乎还掉下一些粉末。 我颤着声音问她到底想怎样，然后我想起了昨晚在家里发现的钱包，便问她是不是想要钱，让她开个价，我可以给她。 但是张小花都冷笑着拒绝了，特别是我谈到钱的时候，她眼中那鄙夷的神色更加浓郁，似乎在想我一个垃圾仔能有几个钱。 “我要你在一周之内在学校向我表白，必须轰动，必须让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张小花的语气有点急促，那表情甚至有点疯狂。 我的脑袋忽然一懵，完全跟不上她的节奏，她废那么大劲跟踪我，偷拍我，威胁我，就为了让我跟她表白？ 不对，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在停顿了一会后，张小花完全没有任何想掩饰地说：“然后我会在当场狠狠地羞辱你！” 我的心头一震，原来这个女人是为了当众侮辱我！ 但是为什么呢，我自认当初对她还是不错的，完全搞不懂为什么她会对我有那么大的恨！难道我这段时间混得是个人都想往我头上踩？ 然后，她好像为了回应我似的，继续咬牙切齿地说：“谁让你他妈的当时把我当时送你的牛奶扔进垃圾桶的！你很金贵吗？我呸，一个垃圾仔而已，还敢嫌弃我？你配吗？” 张小花的话让我一怔，我记得确实是有一次在我帮她补习完后她送了我一瓶牛奶，但是因为后来我发现这牛奶居然快要过期，怕喝了肚子痛便顺手扔进垃圾桶去。 但是没想到的是不经意的一个行为竟然会让张小花记恨到现在，她的心眼到底该有多小！ 还没来得及让我解释，张小花便转身离开了，临走前她还特地叮嘱我不要玩花样，否则那张照片就会传到警察局那里！ 我全身无力地趴在座位上，原本以为找到膀胱哥做靠山以后自己就能够在学校过得好一点，但是这麻烦怎么就一浪接一浪地没完没了找上门？ 正当我在一旁唉声叹气的时候，我那部诺基亚老人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居然是个陌生的办公电话。 我刚按了接听键后，电话那头便传出一阵非常急促的声音：“是王检吗？你快来医院，你妈妈被一群陌生人抢走了！” 第十一章 我爸？ “砰！” 我一脚踢开面前的桌子，像发疯似的往外面跑去，但是由于太急，中间还撞倒了不少的凳子、桌子，课本和书包哗啦啦地掉了出来。 滔天的愤怒和无尽的恐惧就像两座火山一样，直接在我的身体里面喷发，岩浆渗透到了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是谁动我妈？他胆子怎么这么大，敢从医院里抢人？我妈都成了植物人了，他们还不肯放过她吗？ 难道是陈疯子？ 我越想越像，似乎整个镇嗯里，也就只有他才会那么地无法无天吧？ 我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没有充血，但是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眼睛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以及留下的温热的眼泪！ 正当我要走出学校的时候竟然又看到了周丽。 当她看到我疯狂的样子后，瞪大了美眸，直接伸手把我拽住，问我发生了什么是，让我别冲动，跟她说，她想办法帮我！ 我的心都快要被烧焦了，哪里还有空跟她bb什么？而且，我一看到她就会生一肚子火，恨不得直接将她给撕碎！ 也许她被我血红的眼睛盯得有点发毛，过了一会就小心翼翼着地松开了我，低着头小声嗫嚅问我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凶狠。 我跟她说，我不但想打她，我更想吃了她，让她最好求神拜佛我妈没事，否则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剥了她和龅牙的一层皮。 我知道我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一定是非常狰狞，因为我看到周丽的眼神中透露着震惊和害怕，甚至还流下了两行泪。 又在装可怜！我对周丽的厌恶已经深入谷底，没有再理她，我转身就往医院赶去。 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双翅膀，然后可以直接飞进我妈的病房，去救我妈于水深火热。 随着一声急促刺耳的刹车声，我终于赶到了医院。 一进门我就冲进我妈的病房，但是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枕头和杯子都被扯掉在地上，甚至连床也被掀翻。 我的脑袋轰地一声巨响，感觉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是火辣辣的，我连忙纠起一个路过的护士的领子，然后把她狠狠地靠在墙上，像疯子一样晃着她让她告诉我我妈去哪里了！ 这个护士估计是刚来的实习生，很年轻，白皙如玉的皮肤顿时变得铁青，似乎是被我突然其来的举动给吓得不轻，嘴唇直哆嗦，什么也不说，就是不断地摇头。 “快说！” 我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厉声怒喝道，完全不去想她究竟知不知道情况，因为我认准了我妈是在这医院丢的，这医院得负责！ 而这小护士似乎也是被我的残暴给吓到，直接将托盘中的药水直接掉在地上，随着哐啷的一声响，全部摔成碎片。 而这边的巨大响动也吸引了不少人来看热闹，他们都对着我指指点点，说我一个大男人不该为难人家一个小姑娘，还说我没有素质，在医院捣乱，甚至有些人还拿出了手机威胁我说马上就要报警，让我赶快投降。 我此刻心急如焚，脑袋怎么也组织不出来一句完整的活，只是大声地嘶吼着对周围的人喊道：“把我妈还回来！你们把我妈还回来！” 我的眼泪鼻涕不断地哗啦啦往下流，有一些甚至流进了我的嘴里面去，但是我跟本来不及去擦，我只是望着眼前的这小护士，低声地哽咽着对她说：“把我妈...还回来...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没有她...我活不下去！” 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松开了她的肩膀，然后顺着墙壁慢慢地滑落，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就在这时候，我的眼睛瞥见了我妈的主诊医生，他叫张阳，五官深邃，留了个平头。 我对他印象很深，因为就是他亲口跟我宣布我妈变成了植物人，可能以后、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我记得当时我还跪了下来求他一定要帮我照顾好我妈，而他也很快地答应了，说这是他身为一个医生应该做的。 顿时，我就像被饿了几天的野兽忽然看见猎物一样，直接扑到张医生的身上，他可能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攻击他，根本就没有什么防备，一下子就被我按到在地上。 我趁机跨腿坐在他的身上，揪着他的领子大声地问：“我妈呢？我妈呢！” 张阳似乎也是被我吓得脑袋一懵，好像一时竟没有想起我，连声问我是谁，知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在犯法！ 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直接一巴掌就扇在他的脸上，想把他打醒，但是我好像用力过猛了，这一巴掌下去，他的脸上很快就涌现出了五条明晃晃的红色手指印。 张阳不可思议地摸着脸，好像根本没有想到我会真的敢出手打他，一时间也不挣扎了，就怔怔的看着我，良久，他才似乎恍然大悟地说：“哦，原来是你！你妈被你爸接走了，你来我们医院发什么疯！” 我的动作突然一顿！ 张阳不说还好，这一开口我更加肯定我妈肯定是被陈疯子或者其他坏人给接走了，理由很简单，因为我没爸！ 我爸是个强奸犯，十几年都没有出现过一次，估计早就不知道在哪里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来找我妈？ 他这不是胡乱编出的理由那是什么？ 我感觉到医院肯定是在合伙谋害我妈，心头的火腾腾腾地烧了起来，直接蔓延到我的眼睛、我的脑子！ 我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两把火在烧，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握起拳头对着他的脸就是咣咣地一顿揍！ 不知道自己揍了他多久，只知道他后来直直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彻底晕了过去，那张原本英俊的脸此时也肿得跟块猪头一样。 而我，也没有吃到什么好果子，直接被带进警局去了。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进局子，浑身都在不自主地打颤，这就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心理，不管有没有犯事，心里对官府总有一些与生俱来的恐惧。 但奇怪的是警察并没有像电视一样对我进行审问，而只是随便问了我几个问题，问我为什么要在医院里面闹事。 我哆嗦着声音把我接到的那通电话以及去到医院发现我妈失踪的整个事件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我心想，既然这件事已经闹到官家上了，为什么我不趁机向他们求助？ 在听了我的叙述后，其中的一个青年干警走了出去，似乎在给谁打电话咨询着什么，良久，他才回来，然后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地告诉我，我妈确实是被我爸接走的。 我一听他们提起我爸，就感觉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猛然抬头大声说不可能，我没爸！ 青年干警说不管我信不信，接走我妈的确实是我爸，医院里面都有完整的出院记录，是不可能造假的。 “那我接到的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我仍然不死心地问。 青年干警撇了撇嘴说：“因为你爸刚开始去接人的时候非常霸道，没有去任何部门登记，直接带着几个穿黑西装的人就想把你妈给接走，医院当时极力反对，所以才会有人给你打电话让你过来！但是后来你爸提供了户口本和结婚证，医院确定了身份后才容许他们离开的。所以，医院的整个操作流程都是合乎规范的！” 我的整个身体就像被雷击中一样，神经都全部紧绷了起来，我甚至还能清晰地感觉到我太阳穴的青筋在突突地跳着。 我相信这些东西医院根本做不了假，因为有监控、有证件，更何况这些东西警察肯定会去核实！ 我震惊的是，我居然有爸！ 我妈不是在玉米地里面被我爸给强了，才生的我吗？怎么会还有结婚证？而且我爸他不是捅了人被抓了吗？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现在好像混得还不错？ 一连串的问题就像往我脑袋里倒了浆糊一样，乱糟糟的，完全没有办法理清。 “那他为什么不找我？” 我也管不上什么了，直接抓着那个青年干警的肩膀问道。 “医院的人也问了你爸”青年干警的脸色似乎有点不自然：“但是他说....你是个窝囊废，不配做他的儿子！还不如，死了算！” 轰隆！ 犹如晴天霹雳！ 我的魂魄在那一瞬间似乎被人抽离了出来！我的那些所谓的自尊、骄傲，通通地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我从小就引以为耻的父亲，竟然说我不配做他的儿子！ 我看不起我妈的懦弱胆小，但没想到我自己这些年懦弱得竟然连我爸都不想认我！甚至还觉得我不如死了算！ 后来在警局发生的什么，我已经完全地不记得。 我只知道当我从走出警局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恍恍惚惚，像丢了魂似的，满脑子想的都是小时候被欺负、被侮辱的事，都是他们那些人狰狞的嘴脸、凶狠的眼神，都是我那窝囊的泪水和软弱的妥协！ 周丽骂过我废物！ 秦以柔骂过我废物！ 张小花骂过我废物！ 答应帮我对付龅牙的膀胱哥，在见了我第一面后，同样骂我，废物！ 现在就连我自己的父亲，都在骂我废物！ 我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掐进了我的手心，渗出了猩红的鲜血，一股刺痛感传遍全身。 我他妈真的是废物吗？ 我是怕死吗？但是我这样赖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连至亲都觉得我是耻辱！ 就在这时候，仿佛是命运为了考验一样，一个熟悉的身影呈现在我面前。 坦克身材、五颜六色的头发、臂膀上的“义”字纹身。 这个背对着我往前走的人正是之前被膀胱哥在操场上收拾的龅牙的打手！ 都说冲动是魔鬼，但是此时这个魔鬼正在我的心里呼风唤雨！ 我的脑袋是热的，我的眼睛是热的，我的皮肤是热的，就连我的血液也跟沸腾一样在不断地翻滚。 从今天开始，我要干掉每一个欺负我的人，我要证明，我不是废物！ 路灯下，我从地面上抽起了一个砖头，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了他的身后。 我右手放在背后，拿着砖，左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被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等回头看到是我的时候，他的脸色立即狰狞了起来，瞪着虎目，双手一伸直接抓住我的领子，把我整个人都抬了起来：“你这个废物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心很平静，没有一丝丝的害怕，反而冲他咧嘴一笑，温和地回答：“我吗？我是来要你命的！” 说完，我右手一翻，手中的转头狠狠地拍在他的脑袋上。 砖头，碎成了两半，掉落在地上。 血液从他的头上喷涌而出，飞溅到我的脸上。 第十二章 张小花，我想对你说！ 摸了一把脸上的猩红液体，温热温热的，还有点粘稠，我心中的戾气就像是一个充满气的气球突然被针给刺破，一泄而尽。 然后，我拔腿就跑。 因为我看见在这个大块头倒下的后面，一群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事儿如狼似虎地向我扑了过来。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捅马蜂窝了！看来这个大块头是来跟朋友聚会喝酒的，没想到半路上就给我爆了头，怪不得刚刚他不断地挥手，原来是在和人打招呼！ 此时此刻，我就像刘翔上身一样，跑得飞快，甚至可以听到风在耳边刮过的呼呼声！ 我感觉自己就是电影功夫里面的周星驰，被残暴的包租婆追杀，双腿就像车轮，跑得像风！ 我知道如果被逮到的话，肯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到最后我实在没有力气了，直接一屁股倒在地上，四肢摊开，看着黑色夜空中的点点星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突然，我笑了，笑得很开心！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去打人，原来，打人的感觉这么爽！特别打的这个是你的仇人，更是爽中极致！ 浩瀚的星空尽入眼帘，我现在已经完全不担心被报复的事了，一股豪情涌上心头，我发誓以后也要像今天一样，有仇马上报，有怨即时了，至于明天的破事那就明天算，大不了人死鸟朝天！ 第二天，我像个没事人一样去上学，比起以前来站得更加笔直，甚至走路都感觉带风。 心无畏惧，海阔天空！ 快要上楼梯的时候我看见了大块头，他的头上缠满了绷带，在别人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下楼，表情十分痛苦，但在我看来却很滑稽。 很显然，他也看见我了，眼睛瞪得跟铜锣一样，冒着血丝，似乎要喷出火来。 而他周围的朋友也迅速地围成了一个半圆，阻挡了我的去路。 我相信只要大块头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像狼狗一样跑过来撕咬我。 推了推我背上的包，感受到腰间的那条坚硬的棍棒，我的心不禁踏实很多，管他呢，只要他们敢动手，我谁也不弄，就单弄这大块头，我就不信弄不死他！ 昂首阔步，我的步伐一点也没有减慢。 但是很奇怪的是，在我快要撞到他们，眼看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堵在我面前的那个凶神恶煞的哥们居然在大块头的牵扯下，让开了一个缺口！ 这是要闹哪样？我狐疑地看了一眼大块头，他脸上的仇恨丝毫不减，连嘴角上的肌肉都在不停地抖动。 很明显，他是不想放过我的，但似乎因为什么原因，又不得不暂时放过我。 当然，他不找我麻烦那就更好，因为我今天还有一件大事计划要做，如果和他们打一架的话，估计会被耽搁掉。 当我回到班上的时候，发现秦以柔今天来上课了，她的眼眶有点微微发黑，而且还似乎有点肿，就像是几个晚上没睡好。 此时的她正在讲台上整理资料，估计今天又是她帮英语老师顶课，看见我进来后，只是微微抬头随便瞅了我一眼，毫无波澜。 我耸了耸肩，随即便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很快，上课铃响了，秦以柔让我们打开英语课本，今天学习新的章节。 说实话，秦以柔的声音很好听，柔软中带着细腻，尤其是她读起英文来的时候，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天籁之音，但我想应该和秦以柔说英文的声音没什么差别吧！ 但是很明显，今天的秦以柔很不在状态，不仅哈欠连连，而且还频频地读错单词，她时不时就揉一下眼睛，似乎非常地困。 这个时候我也发现了一个很尴尬的事情，秦以柔的两只膝盖居然一片淤青！ 相信大家都很清楚这个敏感的部位淤青意味着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而且秦以柔还这么疲惫，仔细一看，甚至还发现她的脖子右侧靠近下颌的地方居然有一小块红了的地方，看起来像是吻痕！ 难道秦以柔消失的这几天都在和陈疯子口中的那个“他”厮混在一起？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禁有一股酸溜溜的感觉，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单纯的嫉妒男的竟然有此福气，把我们的班花折腾成这个样子。 想着想着，我不禁入了神，脑袋还会有一些儿童不宜的画面出现。 就在这时候，我的眼睛余光瞥见周丽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在看着我，满眼的幽怨，嘴巴鼓得胀胀的，似乎有谁欺负了她一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低下了头，脸部不停地发热，似乎被周丽发现我什么秘密一样。 但随即我一想，我怕她干啥子？她是我仇人！ 一想到这，我立刻就又抬起头，狠狠地瞪回她。 这么一来周丽眼中的幽怨就更加浓郁了，良久，嘴巴一动一动地，似乎在咬牙切齿地跟我说着什么。 我看不懂唇语，但是她说的话中有两个字我很肯定是什么，那就是“色狼”二字。 说完后，周丽一甩马尾辫，气呼呼地转过头去，不再看我，而我也乐得逍遥。 下课后，秦以柔便直接走下了讲台，直接趴在了桌子上睡了起来。 随后，我站起身，直接走到张小花的座位上。 此时的她正在很投入地听着mp3，闭着眼睛，似乎十分享受，直到我敲了敲她的桌子后，她才摘下耳机，眼睛满是轻蔑地看着我，嘴里若隐若现地笑着。 我没有说话，直接丢给了她一张纸条，她很傲慢地打开看了以后，嘴角的笑意更加地浓郁起来，阴阳怪气地跟我说：“很好，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哦！” 说完，她便又重新戴上耳机，脸上一副得逞的样子。 我也不鸟她，因为我已经把我的意思传达到了，接下来便是回到座位上静静地等着下午放学。因为我给张小花的纸条上写的是：“下午放学操场等我，有惊喜！” 我双手交叉背在后脑勺上，屁股将椅子往后面一翘一翘的，看着不远处的张小花那一边听歌一边嘚瑟的样子，我的心里不屑地冷笑一声，我知道她肯定是迫不及待地等着看我下午出洋相，她一点也不担心我会耍花样，因为她觉得她手里掌握着吃定我的把柄！ 但是，我还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王检吗？ 不，我已经不是了！所以，下午放学，到底出洋相的是谁，还不定！ 忽然，我的脑袋不知道被谁拍了一下，她拍得并不大力，但是我正在专心地想事情呢！她这突然起来的打断把我吓得差点直接摔到地上！ 我没好气地抬起头，当看见是周丽时，我的气更加是不打一处来。 这小娘皮还没完没了了？ 还没等我爆发，她反而就先发制人地数落起我来。 只见她左手叉着腰，右手食指指着我不断地比划着，口里不断地在叨叨着说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色狼，上课偷看秦以柔，下课又给张小花传纸条，她问我是不是被人打傻了，以为自己是高富帅到处撩妹…… 周丽一巴拉巴拉起来就没完没了，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眼看她开始没完没了起来，我心里的火也腾地一下喷了出来。 我猛地一拍桌子，然后整个身子直接弹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她。 周丽仿佛被我吓到了，顿时浑身一震，脸色有点发白，颤着声音问我想干嘛。 我狰狞着表情说我不想干嘛，让她赶紧给我滚，免得恶心到我吐！ 周丽被我这一吼吓蔫了，支支吾吾地说我好心当驴肝肺，看我惹到张小花和秦以柔后会怎么死。 我一屁股重重地坐回凳子，大声地对着她的背影说我怎么死都没关系，只要不被她这个臭婊子恶心死。 周丽听了后，直接就趴在桌子上抽泣起来，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周丽居然哭了！ 我的心里有点乱，很不是滋味，但嘴里还强撑着嘟嘟囔囔地说她哭就哭个饱，装可怜给谁看？ 就这样，我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天，终于等到下午快要放学了！ 我提前下操场看了下场地，对我们学校隔壁的广告策划公司的工作很是满意，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整个学校就充满了喜庆的氛围，到处张灯结彩，粉红色的气球到处都是，地面还铺了很多鲜花。 学生时代的生活很枯燥，一看见有新鲜事就兴奋得不得了，所以很快，操场上就聚拢了许多看热闹的学生，甚至还穿插着一些老师，人头耸动。 此刻，我站在地面的花瓣上，手里拿着一个扩音器，后面站着两人，他们在撑着一条横幅，横幅上写着几个大字： “张小花，我想对你说！” 第十三章 他，来了！ 这个时候的我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镇定，但实际上我的手心都在不停地冒汗。 操场上大家互相拥挤着，教学楼的每一个楼层的栏杆上都严严实实地排满了人，有人在吆喝、有人在吹口哨、甚至有不少人已经架起了手机，随时准备抓拍精彩的瞬间。 如果换做平常我在学校闹出这么大个动静，早就被教导主任请到他办公室去喝茶了，但是非常出奇的，这次没有。 领导们都似乎有了默契，保持沉默，静待事情的发展。 我知道，这一定是张小花提前打好招呼了，凭她家的背景要做到这事并不难。 “哎呀，垃圾仔不甘寂寞，在博关注呀！” “他还不是见龅牙不在，要不然肯定像狗一样窝着！” “你们说他这是要对张小花表白吗？听说垃圾仔他爸的身份可是很特殊啊！” “哈哈哈，难说，瘸子配垃圾，绝配！” 大家都在兴致高昂地讨论着，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手舞足蹈的，就好像马上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要是换做以前，别说他们的冷嘲热讽，光是他们那轻蔑鄙视的眼神就足以让我窘迫得恨不得钻进地底下去。 但是现在，面子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多重要了，在过去的那些年，什么样难堪的事情我没有遇到过？ 我握紧手中的扩音器，眼睛不断地在人群中扫视着，隐隐约约中我看到了人群中的秦以柔，她一脸的疑惑，眼眸当中似乎还有一丝担忧。 紧接着，我还看到了周丽，她气鼓鼓地看着我，眼睛似乎要冒火，应该是刚刚被我骂哭所以心里面不爽。 只在张小花身上停留了片刻，我就收回了视线，静静地伫立着，等着张小花的出现。 很快，张小花便一步一步地从楼上走着下来，大家的视线都刷刷地移向她那边。 此时的张小花的头颅比以前昂得更高，都快要鼻子朝天了，就像一只刚打胜仗的公鸡，嘚瑟得不得了。 她的双眼闪烁着激动，脸的两颊也因为太过兴奋而变得有点潮红。 我看着她努力想维持正常走路的样子，一颠一颠的，很有种东施效颦的感觉，有点滑稽。 此时的她心里一定乐得开花吧，第一次被大家这么注视着，她一定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吧？ 我心里暗暗地想道，同时也更加地肯定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张小花就这样忽然停顿在我面前，侧脸对着我，嘴角微弯，眉毛直挑，似乎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真tm会装！她怎么不去演戏呢？ 大家一看见这情景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嗷嗷直叫，起哄着让我赶紧表白，甚至有一些人还推搡着我的身体想让我去亲她！ 而张小花看见我在不断地靠近似乎非常嫌弃，猛地一缩身体，但是因为动作太过激烈，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下去，大家笑得更乐了。 张小花回过头来，非常不满地瞪着我说：“垃圾仔，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知道，张小花是在嫌我磨磨唧唧，还没有开始正戏，催我快点。 于是，我缓缓地抬起右臂，将扩音器放在嘴边，眼睛凝视着张小花，很柔情地说：“小花，我想对你说……” 我故意停顿了下，看热闹的顿时急了，一个劲地嚎着问我想对张小花说什么。 此时，张小花的眼神里也闪烁着得意和兴奋。 “我想对你说……” “我！” “草！” “泥！” “马！” “比！” 我的嘴里每蹦出一个字，我的身体就向着张小花的面前走近一步，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恨不得把她跟吃掉！ 那个“比”字我喊得特别大声，大到连扩音器都被震得发出刺耳的“滴滴”声。 “卧槽，这是要闹哪样？不按常理出牌啊！” “垃圾仔什么时候变得硬起来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哈哈哈，垃圾仔怒怼瘸子花，明天可以上学校新闻头条了！” 听着大家那刺耳的议论声，张小花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脸红得都快能渗出血来，眼睛瞪得很大，怨毒无比！ 我丝毫不畏惧地和她对视着，既然她要无缘无故地来惹我，那我就必须好好地回敬一下，要不然以后还真的就是无论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头上拉屎！ “啊！！” 张小花尖叫一声，把包狠狠地砸在地上，头发的橡皮筋也不知道怎么挣脱掉，披头散发，和刚刚春风得意的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她颤抖着右手指着我，咬牙切齿地问我：“你是不是想死，难道不怕我把证据寄到警察局吗？” 终于，等到张小花揭底牌了！ 而这也是我今天之所以会这么反常高调的最终原因！ 我之所以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大，引来全校这么多人围观，就是为了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让大家重新认识我！ 而我相信，我的那个爸肯定会派人来监视我，我要让他知道，我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懦弱！ 我慢慢地逼近张小花，每走一步她也往后退一步，似乎非常地怕我，突然，她猛地捡起地上的包，从里面掏出几张东西，举在空中，尖叫地跟我喊道：“你站住！再靠近我就把这些相片扔给全校同学看！” 我没有停下脚步，依然步伐不变地朝她走去。 我用扩音器靠近嘴唇说： “你以为我在怕么？” “以为你手上有相片我就会怕你么？” “龅牙的家里都没有报案，你的相片有个毛球用？” “我王检，今天跟大家宣布一件事情，是我，把龅牙给捅进医院了！” 张小花精神恍惚地往后退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话给吓到，突然双脚一绊，就直接摔倒在地上，哇啦啦地哭了起来！ 此时，全校的围观群众都安静了下来，不可思议地瞪着我，有的还在不停地拍着耳朵，似乎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 “砰！砰！砰！” 瓶子炸裂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人群出现了一阵骚动，大家都忍不住往中间看去。 只见三个穿着便服的人手里拿着破碎的啤酒瓶，凶神恶煞地冲我走了过来。 带头的正是昨晚被我用砖块爆了脑袋的大块头！ 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的明晃晃的带着玻璃刺的半截酒瓶，我的心有点发毛，但是也没有太过害怕，毕竟现在还在学校，我相信他们不敢乱来的。 围观的群众慢慢地往两边散开，给他们三人让开了一条道。 而张小花也不哭了，一边擦着鼻涕一边挥舞着拳头喊叫着：“打死他！打死他！” 大块头上来我面前后，巨大的巴掌一下下地拍着我的脸说：“垃圾仔，看把你能的！闹出这么大阵仗就忘记是谁啦？居然还敢承认你捅了龅牙哥，信不信我一瓶子扎死你！” 大块头一边说一边把半截酒瓶子抵在我的脑门，一些细小的玻璃碎掉在我的衣服里面，有点凉，又有点刺。 我真害怕他会一时发疯把酒瓶子扎到我肚子上，但是现在人这么多，我如果再怂我就永远也摘不下“懦弱”这顶帽子了！ 于是，我强撑着胆子，主动把脸猛地靠近大块头手中那玻璃碴子，嘴里嚎叫到：“你扎！我我脖子上扎啊！” 大块头似乎没有想到我居然敢反抗，但很快，他的眼睛立即就红了起来，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我这个全学校最没有自尊的人吼叫，他感觉极端地屈辱！ “他奶奶的，找死！” 说完，大块头猛地将手往背后一拉，眼看就要捅到我肚子里。 就在这时候，我的右手不知道被谁一拉，我的身体猛地往后倒，然后就看到一条修长雪白的美腿直接踹到大块头的肚子上。 秦以柔再次站到了我的面前。 而大块头则痛苦地哀嚎一声后，捂着肚子蹲了下来，但是眼睛还在恶狠狠地瞪着秦以柔。 秦以柔丝毫都不畏惧，反而主动走到大块头面前，摸着他的绷带说：“我要带他走，你们谁敢有意见？” 说着，秦以柔还特地扫视了下大块头身后的那两个人，他们的脸都憋得通红，很显然已经是满肚子气，但是却不敢下手。 他们一定也是认识秦以柔背后的那个“他！” 随即，秦以柔潇洒地一甩马尾辫，转过头来用她的那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看着我，厌恶地说了句：“有勇无谋！还不快走！” 我低下了头，脸火辣辣的，正想迈开步子离开的时候，突然在人群深处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顿时让我浑身毛骨悚然，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来了！ “垃圾仔！今天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第十四章 我来咬！ 我慢慢地转过头，感觉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一样，连呼吸都有点困难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龅牙的那排牙齿，咧得很大，似乎还有菜渣，一下一下地使劲咬着烟嘴。 他一边走一边拍手，笑得很勉强，脸上的肌肉紧绷得就像橡胶一样！ “说，你他娘的不是很能嘛！你不是说你捅了我吗？来我给你刀，你再捅我一次看看！” 龅牙忽然从手中甩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吓得我连忙一缩脚，低头一看，那刀竟然直接插到我右脚刚刚踩着的地方，我的眼睛越整越大，要是我刚刚反应慢一点，那不就..... “你捅啊！什么bi玩意，今天我要不废了你，我他妈给你一个姓！” 说完，龅牙突然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手揪着我的领子，另一只手高抬着往后一拉，眼看就要直接轰到我的脑袋上。 “啪！” 声音清脆响亮。 一个耳光！ “你没看到你姑奶奶在这么？” “啪！” 又是一个耳光。 “你不知道你这么大声喊叫吓到了姑奶奶吗？” “啪啪啪！” 秦以柔的手就像在拍苍蝇一样，一下又一下地落到龅牙的脸上，连我听着都疼，感觉牙酸。 龅牙此时的右脸高高地肿起，就像起了一座小山似的，他的眼睛红滚滚，似乎还有层薄雾，真不知道他是痛的还是被气的。 他的嘴巴张得很大，下巴都似乎要碰到胸膛上，一副要吃了秦以柔的样子。 但是秦以柔的俏脸波澜不惊，她丝毫都没有被龅牙吓到，反而一边甩着右手，一边幽幽地说这龅牙皮跟铁一样，扇得她手都肿了。 全场一片窒息，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秦以柔。 秦阎王的名字，果然不是白叫的！彪悍，太彪悍了！ “你看姑奶奶干嘛？”秦以柔摆出一副惊愕的样子：“那幽怨的小眼神是嫌弃你的脸不对称么，行，本姑奶帮你！” 说完，秦以柔竟然真的又抡起了左手，想要再给龅牙的左脸来一发。 全场的人都觉的秦以柔疯了，我也是这么觉得，要知道，这个人可是龅牙！镇里的大流氓陈疯子的狼崽子，龅牙！ 果然，龅牙顾不上再理我，就像丢了一块垃圾一样直接把我丢到地上，然后以诡异的速度一下子就抓住了秦以柔就要落到她脸上的左手。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中。 秦以柔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之中，白皙的皮肤很快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并且开始微微发抖，不知道是不是被龅牙抓得痛的。 龅牙吸了一口牙齿，吐口唾沫到地上，带着血花：“死三八，你真以为我不敢办你是吗？你这真以为他能时时刻刻护住你！原本我想看在那人的面子上饶你一马，但是，你这贱人欺人太甚了！” “你真以为他就能吃定我和我爸吗？” “更何况你还不是他！你只是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偶！” 龅牙就像发了疯一样，青筋布满了脑袋，胸膛在剧烈的起伏着，仿佛是一个正在倒计时的炸弹，马上就要爆炸！ “呸！” 秦以柔一点也不示弱，双眼如鹰，直勾勾地和龅牙对视着，并且朝他脸上直接啐了一口！ “你姑奶奶不靠任何人照样能够灭掉你这畸形的丑八怪！” 我一听了秦以柔的这话我头皮就开始发麻，今天这梁子算是彻底解不开了，因为龅牙最大的忌讳就是他的那排想突出得像狗牙的牙齿，并且最讨厌别人说他畸形！ 我绝对不能让秦以柔出事，不单止因为她的那句“因为我是她班长！”感动了我，更因为她三番五次都在最危险的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前，就像我的救世主一样。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他一次又一次地帮助我，但是无可否认的是，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她，义无反顾地向我伸出了手！ 我的心很慌，但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睛在四周不停地寻找着，想看看有什么武器能够帮我！ 就在这时，龅牙的怒火彻底爆发了，浑身剧烈地颤抖着，而抓秦以柔的手此时也抓得更加用力，隐约中发出咯嘞咯嘞的关节断裂的声音。 秦以柔的俏脸红了起来，用力地咬着嘴唇，拼命地挣扎着想要将手脱离龅牙的魔爪。 但是秦以柔越挣扎，龅牙抓得更大力。 大滴大滴的汗从秦以柔的脸上往下滴。 “畸形丑八怪，放开我！”秦以柔嘶哑着声音喊道，脸上带着狠色。 “草泥马的死三八！”龅牙厉吼一声，随即猛地一扯秦以柔的手臂，右脚顺势抬起，直接踹在了秦以柔的肚子上。 “啊！” 秦以柔的双腿往后一蹬，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她的脸痛苦地皱着，显然刚刚龅牙的一脚踢得特别狠！ 但是龅牙还不满足，身体一颤一颤地稍微后退几步，然后猛然往秦以柔的方向冲去，似乎是想凌空一跳，然后整个人死死地砸到秦以柔那瘦弱的身躯上。 “不！” 我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我似乎看到了秦以柔被砸后吐出的鲜血，我的心很痛，就像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 此时此刻我的心中已经没有了害怕，我的脑中似乎响起了秦以柔之前骂我的那一句废物，一瞬间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浑身都滚烫滚烫的。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龅牙助跑完后就要跳起来的那一瞬间，我突然从地上拔起了那把插在泥土上的刀，身体一蹦，双腿往龅牙身上一钳，整个人就像螃蟹一样死死地扣住他的身体。 那把刀，此时正抵在龅牙的后背。 龅牙身体一震！ 惊恐地转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有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候我这个垃圾仔竟然没有趁机逃，还有勇气去偷袭他！ 我在背上可以清晰地听到龅牙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很显然，和被人偷袭比起来，他更忍受不了的是被我这么一个软弱的人两次拿刀抵住了后背！ “你信不信，今天，我还敢捅你？” 我压低声音一字一字地对着龅牙说，一边说还一边将刀往他背上用了一下力。 龅牙的身体绷得更紧了，很显然，他还是有点害怕，毕竟有一就有再，既然我敢捅第一刀，那捅第二刀也不见得是多么难！ 所以，龅牙怕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的腿有点发抖，虽然他在努力掩饰，但我还是感觉到了！ “你想怎样！” 龅牙闷着声问我，他的声音很寒冷，就像冬天的寒风一样。 我的心里很紧张，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怂，因为我只要一服软，别说秦以柔了，就连我自己都难脱身！ “我不想怎样！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报仇冲我来，别动秦以柔！” 我龇着牙说道，就算我被打死，我也不能连累秦以柔！ “行，你小子有种，我答应你！” 我一听龅牙这话突然感觉不那么真实，他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这似乎不太符合他有仇必报的狠辣性格啊！ “你再不下来，有种你就捅死我，只要我不死，我就保证要弄死秦以柔那贱货！” 龅牙恶狠狠地威胁道，他身上似乎有股煞气，让我打了个冷颤。 我此时的心里复杂纠结极了，我放了他，但是怕他说话不算数又重新折磨秦以柔，但是如果我不放，我又没有勇气真的捅死龅牙！ “快放！” 龅牙突然爆喝一声，就像晴天霹雳一样，震得我一下子没抓稳，整个人就跌到了地上，我顿时浑身汗毛竖起，觉得大事不妙！ 果然，龅牙猛地转身，一脚踩在我握着刀的手，一震剧痛传来，我不得不松手，他趁机一踢，直接把刀踢到几米以外！ “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我龅牙的话你也信，蠢得跟猪一样，啊哈哈哈哈！” 龅牙一边像疯了一样嚎叫，一边一下下地在我身上往死里踢，痛得我嗷嗷直叫。 此时此刻我的心真的好恨，恨我刚刚自己不够勇气一刀结果了龅牙。 “死龅牙，你无耻！说话不算数！” 我嘶吼道，但是却是一个弱者无关痛痒的抱怨，根本带不了一点伤害给他。 “我无耻，怎样，我说话不算数，又怎样，你他娘的一个废物，来咬我啊！” 龅牙嚣张至极地咆哮，脸极其地狰狞！ 我的身体就像快要散架一样，每一个关节都很痛。 “我来咬！” 娇喝声落，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撞在了龅牙身上。 龅牙脸色一惊，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个学校除了秦以柔和我意外还有人敢跟他动手，吓得他脚突然一崴，趔趄了一下，差点跌到地上去。 还没等龅牙反应过来，那个人真的就一口咬到他的臂膀上！ 龅牙痛苦地龇着牙，眼睛中满是不可思议。 看着那不顾一切扑到龅牙身上死死咬住他臂膀的身影，我的心也猛地震动一下，竟然是她！ 第十五章 膀胱哥现！ 那个直接飞扑到龅牙身上并死死咬着他的人竟然是周丽！ 我的脑袋一下子懵了，周丽不应该是巴不得龅牙把我打伤打残吗？怎么现在又会这么奋不顾身地救我？ “快走啊！死笨蛋！”周丽龇着牙，模糊不清地说道。 龅牙身边的喽啰立刻围了过去，嘴里哇啦啦地怪叫着。眼看有一个瘦得跟竹竿一样的家伙就要凶神恶煞往周丽的头发扯过去，但是却被龅牙直接给喝止了！ “都给我滚开！”龅牙就像被彻底激怒的老虎一样，大声吼叫着：“他妈的，我龅牙不就在医院躺了几天，回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我身上咬了？” “我草他吖的！” 说完，龅牙双手合十，举过头顶，然后轰然落下，重重地砸在周丽的背上。 周丽身体一震，直接跪倒在地上，脸上早已经被泪水糊满，但是她的手依然像勾机一样勾住龅牙的右腿，带着哭腔大声地叫我名字让我快走！ 看着周丽那红红的眼睛和凌乱的头发，我一咬牙，直接爬到秦以柔躺着的地方，把她艰难地抱了起来，转身就想离去。 “这是她欠我的！就当她还债了！” 我一步一蹒跚地往人群走去，纠结得就像有人拽着我的心不断地在扭麻花！ 没有周丽三番四次地兴风作浪，我就不会变得今天这样狼狈！ 而我妈更加不会变成植物人，直到现在我都找不到她！ 以前我的生活虽然过得清苦，但至少我妈还在，我还有个家，哪会沦落到现在的田地！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欠我的！ 她今天不顾一切地救我，估计是受不了良心的责备吧？ 我越想就越决绝，本身她就是我的仇人，我理她那么多干嘛？ 但是，突然从背后发出的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却让我心里一颤，双脚就像被缠了巨石一样，再也没有办法往前走一步。 我慢慢地将秦以柔放在地上，让她的头靠着我，而我的左手则握着她的肩膀，把她的整个人稳稳地固定在我身边。 我回头看着周丽，神色很是复杂！ 此时的她被龅牙揪着头发，一下一下地挨着耳光，原本白皙的脸通红一片，鼻涕眼泪不断地流了出来，完全没有了形象。 龅牙蹲在地上，表情很是狰狞，他一边打，一边指着我说：“看这个窝囊废，他值得你救吗？你觉得我打你他会回来吗？会吗？会吗？” 龅牙每说一次会吗，他那如蒲扇一样的手掌就往周丽脸上扇一下，但是他的眼神一直都在狠辣地望着我。 “快…快…去…救周丽！” 秦以柔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挣扎着抬起头，虚弱地对我说。 我看了看秦以柔，我知道我的眼睛也和她一样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的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摇着头回答她说我不是怕死，而是我不能救她，她是我仇人！ 秦以柔听了后似乎急了起来，想站直但是又做不到，晃晃悠悠地再次跌进我的怀里。 我一边把她扶起一边跟她解释说我不可能救她的，她现在是在赎罪，我以前也救过她，但是她后来还联合她爸一起来威胁我…… 我想着一拨说一拨，完全没有什么顺序和逻辑。 总之我想传达给她的意思就是：我不会去救周丽！ “闭嘴！” 秦以柔突然狠狠地掐了一下我的腰，痛得我直冒冷汗！ 我想问她干嘛，但是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说道：“你难道以为你在教导主任那里的时候我就是凑巧经过吗？！” 秦以柔的声音很弱，但是每一个字都像铜锣一样重重地敲打着我的心。 秦以柔所说的正是我一直以来想问的，那一天，她究竟是怎么那么及时地赶到！而且又为什么愿意冒着得罪龅牙的风险来帮我！ 我瞪着眼睛看着秦以柔，等着她的答案，我感觉我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是周丽！是她当时来找的我！” “轰！” 我就像遭受到晴天霹雳一样，浑身一震，脑袋嗡嗡地响！ 周丽？不对！当时她爸和陈疯子那样子诬陷我，而她屁都没放一个！ 但是，我突然又想到那天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以及最后不顾一切跑出门外去的身影！ 而事实上，秦以柔也确实是在周丽跑来后不久才来的，而当秦以柔进办公室后，我似乎瞥见她就在门口站着！ 难道，真是她…… 我回过头看着被龅牙折磨着的周丽，她的眼泪在哗啦啦地流，但是嘴里却似乎在笑着，笑容里有点凄惨的意味。 我突然心里一纠，又想起她来提醒我回家去救我妈以及她今天提醒我惹到秦以柔、张小花不会有好下场的事。 原来她是真的在为了我好，但是她说话怎么又这么带刺？ 这个姑娘，怎么这么让人摸不透？！ 但是我已经来不及再想下去，因为龅牙已经打算像以前拖我一样纠着周丽的头发拖她到操场游行。 我慌忙地放下秦以柔，然后就像出弦的箭一样飞跑过去，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我肯定知道我打不赢龅牙，但是这个时候，我总得做些什么！ 死就死吧！ 正当我打算冒死冲过去救周丽的时候，龅牙竟然像狗一样猛地扑在了地上！ 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穿着粉红色西装的胖子，满脸油光，身上的肉一晃一晃，就像海浪一样。 那人竟然是膀胱哥！ 自从上次在操场见面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我也试过主动找他，但他就跟彻底蒸发了一样！ 原本我以为他要帮我只是随口说说，但是没想到，今天，他竟然真的出现了！ 我当时就怔在原地，就像傻了一样，嘴里结结巴巴地说“膀…胱哥！” 膀胱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像个没事人一样直接跨过龅牙，然后站在他跟前看着我说：“不错，如果今天你还不敢去反抗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此时龅牙的喽啰叫嚣着要冲过来灭掉膀胱哥，但是却被另外一拨人给死死地拦在原地。 龅牙吃了一口泥，表情皱在一起，我想他一定感觉这世界疯了，以前大家见了他就止不住发抖，但是今天，短短的一个多小时，他竟然又被人打耳光又被人咬，站在居然还被人直接踹了个狗吃屎！ “膀胱狗！你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龅牙一拍地板，整个人直接弹了起来，指着膀胱哥恶狠狠地问。 “知道啊！”膀胱哥捏了捏自己的肚腩，似乎很是满意这构造：“我在打禽兽，不对，连女人都打，应该是禽兽不如！” “你！”龅牙彻底要疯了，但是他似乎还很忌惮膀胱哥，强忍着没动手，气得他在原地不停地打转！就像被抽疯了的陀螺一样。 良久，他才定在原地，恶狠狠地说：“要不是我爸看中了你想让你毕业后跟他，我今天就灭了你！” 龅牙的话音刚落下，膀胱哥竟然就突然把他整个人都揪了起来，直接悬在半空，此时的膀胱哥表情很是严肃，那两只细小的眼中似乎射出了两道精芒！ “告诉你爸，让我跟他，他还不够格！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一个星期后你和王检单挑，有什么恩怨一起解决！” “你！听清楚了没！” 膀胱哥猛地一晃龅牙，似乎马上就要把他给直接扔到半空中！ 龅牙的手脚不断地挣扎，甚至想揍膀胱哥的脸，但是却怎么也够不着！ 过了好一会，龅牙才停了下来，就像一座压抑着喷发的火山，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砰！” 就在大家以为事情解决了的时候，膀胱哥竟然还是将龅牙给扔到半空，狠狠地砸在地上。 痛得龅牙哎哟哟直叫，眼睛睁得跟铜锣似的瞪着膀胱仿佛要把他吃掉！ 但是膀胱哥完全就忽略了他，从裤兜里面掏出了一部粉红色的手机。 紧接着，奇怪的声音又再次从膀胱哥的手机中传来，而他的嘴几乎咧到了耳根，不断地吸着口水。 第十六章 你是天真还是傻？ 当天晚上，秦以柔和周丽都住进了医院。 周丽的伤看起来狼狈，但其实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需要时间去调整。 周丽躺在病床上一直泪汪汪地看着我，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着，看着我有点头皮发麻，而且她的嘴唇一直微微张着，似乎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从送她到医院到安排住院的事，我一句话也没有对她讲。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接触，没有她我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但同时，没有她，说不定我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就被陈疯子拿刀捅了，而且刚刚她还那么拼命地救我，用她瘦弱的身躯活生生地扯住了龅牙。 如果她仅仅是害得我自己被人欺负、被人打，我认了，通过今天这件事我也很有可能会原谅她。但是，我妈被牵扯了进来，而且还被打得成了植物人，现在更是下落不明！ 所以，我没有办法解开心里的疙瘩和她正常相处。 等忙完一切后，我便准备静静地离开她的病房，当我打开房门的时候，我看到了我们村的村长，周丽的爸爸！ 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复杂，似乎想要发怒揍我，但是又似乎某些原因不得不强忍着，于是，他暗哼了一句后就直接和我擦肩而过。 而我也懒得理他，只要他不惹我。 当我把门关上的时候，我听到病房里传来了周丽低声的啜泣声，而村长则一直很温和地让她别哭，当心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的心有点沉重。 我甩了几下头，然后在原地蹦跶几下，想要放松一下身体。 紧接着，我便打算去看看秦以柔。 原本我是打算先帮她去收拾住院的事的，毕竟相对于周丽我更在意秦以柔，因为她不计一切地帮助过我很多回。 但是，秦以柔刚在病房坐下的时候她就接了一个电话，不知道那人是谁，反正看秦以柔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立刻哭了，哭得稀里哗啦，似乎想把今天所受的委屈全部都宣泄出来。 当时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秦以柔也这么地无助，我想，她之前的坚强、霸道、凶狠，估计都是强撑着的吧，她之所以不敢流露，是因为身边没有可以依赖的人。 很显然，电话那头的人就是那个可以让她依赖的人！ 当秦以柔挂了电话后，她擦了擦眼泪，又恢复到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样，她跟我说让我去帮忙打理一下周丽住院的事，她不用我理。 我也没多问，我想，在她最软弱的时候，需要的应该是那个“他”吧。 所以我便没有多问，直接去了周丽那帮忙。 而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该过去秦以柔那里，在她面前，我总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毕竟，我一个大男人，居然让她三番四次地出手帮我。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那个“他”是不是已经来医院看秦以柔了，如果来了的话我进去打扰他们估计会很让秦以柔厌烦吧？ 最后，我还是决定无论如何都得去一下秦以柔的病房，毕竟我连一句谢谢都还没有跟人家说呢！虽然她可能并不在意，但是如果不说，我的心里总是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非常沉重。 然而，当我差不多到她病房的时候，就看见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西装，戴着黑超的两个彪形大汉，他们就像是两座门神一样，凶神恶煞地守着，眼睛不停地往四周扫视着。 当他们看到我后，转身就立马往我这边跑来，还没等我反应，就直接架着我到了医院门口，然后，他们便把我随手一扔，屁股着地，痛得我直抽冷气。 “你就是王检？” 其中一个西装男上前揪着我的头发问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恶狠狠地盯着他，不知道他是谁，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秦以柔的安危。 “你们把秦以柔怎么样了！”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担心导致的。 “啪！” 一个耳光重重地抽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嘴角溢出了血，而且我感觉这牙齿还有点松动，就像快要掉一样。 “秦以柔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西装男的声音带着威胁，浑身散发一种很奇怪的气势，让我瞬间提不起反抗的念头。 直到后来膀胱告诉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叫杀气！ 我当时没有说话，低着头吸着牙齿里面渗出来的血。 而西装男则继续道： “我们少爷让我告诉你，秦以柔是他的女人，你要是再敢靠近，下一次，死！” “我劝你不要怀疑我们少爷的话，在这里，他就是天！” 西装男的话在我耳边不断地震荡！ 天！是怎么样的存在才敢称是这里的天？！ 他们口中的少爷，口中的天，应该就是秦以柔的那个“他”吧？ 我的心翻起了滔天巨浪，甚至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现在的龅牙、陈疯子，就已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这个比他们更厉害的“天”，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恐怖存在？ 当我从震惊中走出来抬起头的时候，两个西装男已经不见了踪影，隐隐约约中，他们好像往我裤兜里塞进了什么东西！ 我连忙把手伸进裤兜将这东西掏出来，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张支票！上面的金额更是多达六位数！ 估计是让我离开秦以柔的报酬吧？我的心里不禁苦笑了起来，我跟秦以柔严格来说甚至连朋友也算不上，而这个“天”竟然就开始对我又是暴力威胁又是金钱诱惑。 足以可见，秦以柔在他的心中有多重！但同时也可以看出这个“天”，心胸很狭窄。 没有多想，我慢慢地站了起来，把身上的尘土拍干净后便把支票收好，以后找个机会还给秦以柔。 我虽然穷，这笔钱对于我来说更是天文数字，但这样的钱，我不能要！ 从医院往家里走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老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后面盯着我。 我猛然回头，但是身后却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难道我已经被打得杯弓蛇影了？ 这种怪异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我回到家把门关上后才彻底消失，而我的背上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天当我回到学校时，我就马上去找膀胱哥，因为下周我得跟龅牙单挑啊，我必须得找他出来商量一下对策！ 但是他并没有在操场上，也没有在班上，就跟上次一样，好像人间蒸发了！ 就在我急得在膀胱哥门口直打转的时候，一个瘦瘦干干、像只猴子一样的男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背后跟着，猛然地拍了一下我后背，把我吓得一蹦三尺高，嗷嗷直叫。 而他则发出了像猴子一样尖声的笑。 然后，他贱贱地跟我说，哪里女人多，就去哪里找那个死胖子，绝对能找着！ 说完他就有蹦又跳地回到了班上，而我也把他的样子彻底记在心里，因为敢称呼膀胱哥为胖子，说明这个人跟他的关系肯定是非一般。 但是问题来了，学校里面哪里女人多呢？ 对，女厕所附近！ 于是，我一间一间女厕地去找，终于，在六层的女厕旁边的角落里，塞了一团粉红色的肉，那人正是膀胱哥。 他津津有味地看着手机，奇怪的声音不断地传出来，偶尔有女同学进出厕所的时候，他就会抬起头来露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美女，好东西，一起看！” 女生们都被他手机里的声音和话羞得脸都红到了脖子根，纷纷对着她轻啐一口骂一声流氓，然后就逃也似的走开了。 我的脑袋一阵发晕，膀胱哥这样去泡妞真的能成功？ 不过我没有什么心思想这事，连忙跑过去和他一起蹲着一个劲地问他我该怎么办、要做什么准备、需要准备什么家伙事、需不需要去锻炼...... 后来，膀胱哥实在是受不了了，转过头来用他那小小的眼睛盯着我，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一样，他说：“你是天真还是傻哦？真的相信龅牙会老老实实和你单挑？” 第十七章 佳记饭馆 我听了后当时就怔了一下，什么意思，难道龅牙还打算玩阴的？他如果一个人我还敢去拼下，毕竟我虽然打架少，但蛮力还是有的，也不完全没有胜算。 但是如果他玩偷袭、玩群殴，那还打个屁啊！他那些喽啰个个不说身经百战，但好歹也是经常出去惹事打架的主！而且，谁知道陈疯子会不会叫几个社会上的混子混在里面？ 膀胱哥可能看到我表情不太正常，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想太多，硬气点！晚上七点半在佳记饭馆见，介绍几个兄弟给你认识！” 说完，膀胱哥便扭着个大屁股非常风骚地走开了，经过女厕所的时候还假装绑鞋带蹲下来停了一会，吓得女生们像受惊的麻雀一样尖叫着四处散开，而他则嘿嘿一下，眯着眼睛回头对我说真是受不了，人太帅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尖叫声。 我满头黑线地点了点头，膀胱哥这脸，绝对是属于堪比城墙厚，子弹打不透的那种。 下午放学回到家的时候，趁着没人，我将原先埋藏在屋子旁边地底下的钱袋子挖了起来，然后迅速地回到房间将钱一张张地叠好放进我书包里。 今天晚上于情于理都得是我请客！一来是为了感谢膀胱哥出手相救，二来则是要和膀胱哥身边的兄弟打好关系，因为经过了这么多事以后我也渐渐地明白了，一个人的本事无论有多大，如果只是孤家寡人的话，那么终究还是要吃亏的。 更何况，我还没什么本事！所以必须给自己找点靠山！ 还没到七点，我便早早地来到佳记饭馆。 这个佳记饭馆的位置很偏，一路上得经过草地、竹林、还有很多小路！七大弯八大拐的，如果不是我给膀胱哥打了电话再三确认，我都怀疑出租车司机是不是把我带进黑店了！ 而这个店的老板更加奇怪！一个大男人居然穿着条黑色的裙子，头顶上还扎了个蝴蝶型的头饰，再配上他往上翻的鼻孔以及满嘴的胡茬，简直就是如花再世！ 当我一进去这饭馆的时候，老板就龇起一排黄牙扭啊扭地来到我面前接待我：“帅哥呀，我就是这里的老板啦，你可以教我猪猪哦，对了，你几位呀！” 老板的声音很粗狂，但是他却装成了台湾腔，这语调配上那丰富的表情，寒得我浑身都起了汗毛，差点就要大声地喊救命！ 但是我还是强压着心里的恐惧，勉强地漏出点笑容跟他说我是来和膀胱哥吃饭的。 他一听到膀胱哥的名字后眉毛一挑，似乎还有点脸红！然后更加细声细气地说原来是庞庞的客人啊，这边请。 我一边跟他走一边打量着这饭馆，空间并不大，没怎么装修，主打的是应该乡村野味，因为墙上挂了许多野味的图片。 很快，这个猪猪老板便将我领进了一个叫做“江湖人”的包间，问我要点什么东西。 我想起刚刚老板对膀胱哥的昵称，心想他们应该是经常来这边吃饭，于是我就跟他说平常膀胱哥来吃什么，今天就点什么。 猪猪老板应了一声好嘞后，便走出包间去，临关门的时候还对着我抛了个媚眼，恶心得我差点就吐了出来。 这个包间里面有个沙发座椅，此时我就坐在上面一边喝茶一边想着事情。 因为膀胱哥他们还没来，我也不好自己一个人先坐到饭桌上去。 大概七点半左右，我突然听到门前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大厅里面便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打闹声，其中有一道是膀胱哥的，当即我就知道他们到了！ 果然，膀胱哥首先打开了包间的门，一看到我就大力地揽了下我的肩膀，说我怎么这么早到了，然后又拍了拍我的后背，示意我去跟他的朋友们大声招呼。 这个时候，我才看到，这次跟着膀胱哥来的一共有四个人，其中有一个瘦瘦干干的，非常像猴子，这正是白天那个提醒我说去女人最多的地方去找膀胱哥的人！ 很显然，他也认出了我，非常兴奋地跳到我面前，然后非常自来熟地搭着我肩膀说以后可以叫他瘦猴，然后，他就引着我去跟另外的两个人打招呼。 “这叫兰博，你看他是不是很想第一滴血里面的那个主角？”瘦猴指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给我介绍道，我抬眼看去，这个叫兰博的人很显然是个肌肉男，身体上的每一块肉都是绷着的，尤其是那张脸，没有一点表情，冷冰冰的，不怒自威，再配上他那齐肩的蓬乱头发，确实和史泰龙有点像。 我叫了一声“博哥好！” 兰博听了后沉着声音嗯了一声，点点头后便径直迈着大步子坐到餐桌上，开了瓶啤酒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瘦猴凑在我耳边偷偷地跟我说让我别在意，这兰博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一副我有肌肉我怕谁的样子。 听到瘦猴这滑稽的话我也不禁被逗乐了，顿时对瘦猴的印象又提升不少，我强压着笑回应他说我不会介意的。 瘦猴点了点头，然后又给我介绍最后一个人：“这个胖子和膀胱哥同姓，叫庞大海，大家都叫他胖大海！” 还没等瘦猴介绍完，这个叫胖大海的就一步往前，伸出双手握着我的手就是一个劲地甩，腰弯得很下，吓得我连忙也弯下腰说：“海哥好，海哥好！” 瘦猴一脚轻轻地踹在胖大海的腿上，然后没好气地对他说：“自家兄弟，快把东西还给他，别玩了！” 当时我的心里就是一懵，把东西还我？什么东西？ 对了，钱包！ 我赶紧伸手往裤兜一拍，竟然是空空荡荡的！ 很快，胖大海便将钱包塞回给我，连声向我道歉说不好意思，他也只是一时手痒，忍不住！ 我看着眼前这看似人畜无害的胖大海，脑子里一直在回忆刚刚的画面，却始终搞不懂他到底是怎么样下手的，我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过，我虽然心里好奇，但是并没有真的生气，我由衷地伸出大拇指感叹道：“海哥，好身手！” 然后，在膀胱哥的招呼下，我们很快就围着这桌子坐了下来，虽然菜还没有上，但是大家都很开心地喝了起来。 我拿着个杯子和一瓶啤酒，从膀胱哥开始挨个敬酒敬了过去，一轮下来，我的脸已经像被火烧一样，滚烫滚烫的。 没办法，谁让我之前一直都没有喝过酒呢？ 当菜煮好后上桌的时候大家喝得更加热烈了，瘦猴很会搞气氛，而膀胱哥则更是幽默，说着许多搞笑的泡妞往事，笑得我肚子都发疼。 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自己去厕所不下十回，有去吐的，也有去撒尿的。 我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舒服，眼皮像挂了个铅球一样，不断地往下拉，真想就这样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去。 就在这时候，在饭桌上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兰博走了上来，二话不说，又往我杯里面倒了一杯酒，然后他自己把剩下的那半瓶酒全部喝完，并把酒瓶朝下晃，示意他已经喝得一滴不剩。 此时我的肚子很胀，别说啤酒了，就算是白水我估计喝一口后也得吐。 但是没办法，在膀胱哥这几个兄弟中，我就感觉这个兰博是最难靠近的，他身上似乎有一股天生的威严，让人不敢靠近。 为了能给他留个好印象，喝！ 刚一喝完，我就一个箭步冲到厕所里面，哇啦啦地吐了起来，我这次吐得很辛苦，感觉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不过，吐完以后我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刚一走出厕所门，我就看到膀胱哥趴在窗边吧嗒吧嗒地抽着烟。 我走了过去，膀胱哥看见我后也给我递了根烟，我接过后也跟着抽了起来。 等烟抽得差不多，我拍了拍膀胱哥，他瞪着那因为喝酒过多而有点充血的眼睛看着我，问我是不是有啥子要说。 我猛地把烟掐灭，然后直接问道：“膀胱哥，现在我算是你的兄弟吗？” 膀胱哥一听，当即就横眉竖眼地大声嚷嚷说当然算，要不然怎么会带我来这里，这可是他们的大本营！ 我听了很感动，毕竟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个认我是他兄弟的人，但是，我还是说出了一直憋在我内心的疑问:“那，既然是兄弟，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我妈，还有，秦以柔的那个他，究竟是谁？” 第十八章 先发制人！ 膀胱哥听到我的问题后，瞳孔似乎微缩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紧接着，他猛地将肥手一搭我肩，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话还没出口他就一头倒进了我的怀里，把我撞得直接跌坐在地上，而他则就这样靠着我的肚子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靠！” 说完这最后一个字后，我也终于醉得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当我们都酒醒了以后，大家才凑到了一起商量几天后我该怎么应对和龅牙的决战。 正当大家口水唾沫喷了一地讨论得最是激烈的时候，我的眼角突然瞟见兰博的虎躯猛地向我扑了过来，并且手里高高地举起一把把凳子，似乎要砸到我身上！ 什么情况！ 我的心猛地一跳，也来不及想什么，随手抄起旁边的一把扫把就横架着挡在我身旁，然后我就把头撇到一边，紧闭着眼，心里慌乱如麻！ 但奇怪的是凳子并没有砸到我身上，我睁眼一看，却发现兰博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咯嘣咯嘣地磕着瓜子，虎眼之中似乎还带着笑意：“不错，反应还挺快！” 我摸了摸我额头上的冷汗，原来兰博居然是在试探我，搞得我还以为...... 兰博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他的脸突然绷了起来，问我刚刚是不是怀疑他是龅牙的人！ 我瞪瞪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没想到兰博看似粗犷的外表下竟然还有颗细腻的心，因为刚刚确实有那么一刹那我是这么认为的。 紧接着兰博又跟我说：“我妈是被我爸喝醉酒打死的，而我也是从小被我爸打到大，我觉得这个世界都是黑暗的，唯一可靠的就是钱，只有钱才能让我快乐，所以，你确实应该提防我，因为我随时都可能出卖你，甚至出卖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重重地咽了下口水，耳朵被兰博的声音震得发晕，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跟我说这个，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他的表情很诡异，也很认真，似乎是在警告。 我感觉我头上的汗开始冒出。 “出卖你妹！”膀胱哥突然身体一窜，狠狠地一脚踹到兰博身上，兰博应声倒下，但是并没有回击，而是爬起来又开了瓶啤酒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此时房间里的气愤有点怪异。 “有了！” 猴子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用它那有点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大家都惊愕得看着他，紧接着，他便挥了挥手，示意我们都凑过去。 然后，他就压低着声音如是这般地跟我们说道，一边说双手还在不停地比划着。 等商量好以后，我们便各自离开了。 虽然我觉得猴子的办法不错，确实有很高的可行性，但是我的心里却仍然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特别是兰博临走前，又用了一个十分诡异的眼神看了眼我。 而且，还有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按道理来说那个叫猪猪的老板应该和膀胱哥很熟，但是为什么自从膀胱哥来了后他本尊就没有再出现了？连上菜都是让员工来的，好像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原本我以为经过昨晚的那顿酒局我已经开始慢慢地融入他们中间了，但是现在看来还差得很远。 我使劲地摇了摇头，深吸口气，告诉自己现在再烦再纠结也没有用，因为现在我只能选择无条件地相信他们，然后走一步算一步。 回到学校后，我用钱请了几个人，让他们到处宣扬我要和龅牙决斗的事情，并透漏我们要决斗的地点。 这是我们刚刚在佳记酒馆商量出的计划中的第一步，就是尽量让更多的人知道决斗这事，制造舆论，给龅牙施加压力，好让他不敢在决斗中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紧接着，我便写了一封挑战信，然后让人交给了龅牙，约他明天中午到后山决斗。 做完这一切后，我就打算要回家好好地休养一下，因为明天肯定会过得很艰难，甚至一个不小心，我就有可能丢了性命。 就在我刚要走出校门的时候，我看见秦以柔正快步地向我走了过来，然后停在了我跟前，直勾勾地盯着我问我是不是明天要去和龅牙打架。 我看着她那因为生气而粉扑扑的脸，感觉很可爱，但是一想到那个自称自己是天的人，我的心就像被人揪住一样，非常难受。 我一把抓过她的手腕，然后从裤兜里面掏出那张支票塞进她的手心里。 “把这个还给那个人。” 我声音很小，但我明显地感觉到秦以柔在听到“那个人”这三个字后，娇躯一震。 我手中的拳头紧握着，心里酸溜溜的，然后什么也没说，直接走开。 秦以柔在我后面又是跺脚又是尖叫，大声地跟我说她再也不理我了，说我就是个二愣子，王八蛋，没良心的，就让我明天被龅牙给活活打残、打死！ 紧接着，似乎觉得我没有理她，她就更气了： “王检，你个大笨蛋！” 说完后，秦以柔也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听着她那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我竟然有点心酸，甚至还有种想哭的感觉。 一定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心里一直压抑着我才会想哭的。 晚上，我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院子里，听着虫鸣和风声，眼睛望着浩瀚的宇宙。 农村的晚上的夜空非常地漂亮，星光点点，就像很多调皮的小孩在眨巴着眼睛。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就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不停地重复着，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我突然想起了我妈，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醒了，如果我明天真的死了，她能接受得了吗？ 我又想起了我那个神秘的爸，说真的，我不想认他，甚至很看不起他，因为身为一个男人，他当年居然可以狠心抛妻弃子，而且一消失就是十几年，完全没有尽一点应尽的责任！但是，我最不能忍受的是，我居然还被这个我一直看不起的人说是废物！ 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见到他，然后大声地冲他吼一句：“我不是废物！” 紧接着，我又想起了龅牙、周丽、秦以柔、膀胱哥、兰博、猴子…… 不知不觉中，我就这么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 我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像顶着个千斤的大石头。我伸出手来拍了拍后脑勺，竟然发现自己的头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鸽子拉了泡屎！ “晦气！” 我嘴里嘟囔了一句，便进洗澡房洗了个澡，然后便向学校的后山走去。 后山，就是我们商量出来的和龅牙决斗的最好地点。 因为那里的树很多，用猴子的话来说就是方便我打不赢的时候逃跑。 一路上，我的心都砰砰直跳，甚至觉得有点不真实，我竟然要跟龅牙决斗了！ 要是放在以前，龅牙随便放个屁估计就能把我吓得发抖，就算后面我用刀捅了他，但那都是侥幸偷袭的！ 而现在，我是站在一个对等的位置上，公然叫板龅牙！ 所以现在我的心，又是害怕，又是兴奋。 但是越往目的地走，我就越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肯定是我多心了！” 深吸了一口气后，我便加快了速度赶去，当我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却发现龅牙早已经在等着我。 此时，他的头靠着一棵松树，双手交叉着放在头上垫着，龇着一排大黄牙在咬着一根青草，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完全不想我这么地紧张。 龅牙稍微抬起了点眼皮，表情十分不屑，嗤笑一声说：“你……” “啪！” 还没等龅牙开口说完，我就直接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龅牙的眼睛徒然睁大，右手摸着有点渗血地道嘴角，整个人就像被激怒的野兽一样快要发狂！ 但是我完全没有给他机会，挥起右拳又狠狠地砸落在他的脸上，直接把他给打倒在地上。 猴子说了，我唯一可能有胜算的地方，就是我必须要先发制人！ “劳资让你装逼！” 我嗷了一句后便整个人扑了上去，直接坐在龅牙的身体上。 第十九章 决斗！ 此时此刻，我坐在龅牙身上将他的手死死地摁着，他似乎是被我刚才的那一拳给打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竟然也忘记了反抗，只是呆呆地看着我。 趁他病，要他命！ 于是，我趁机一手提起他的衣领，把他的头颅抬起，然后冲着他的那排龅牙，一拳一拳地砸过去。 “砰！” “这一拳是为我妈打的！” “砰！” “这一拳是为我自己打的！” “砰！” “这一拳是为秦以柔打的！” “砰砰砰！” 我就像疯了一样，拳头一下比一下猛，越打越狠，我感觉眼前的这个已经不是人，而是一个任人殴打的沙包！ 很快，龅牙的鼻子、牙齿、嘴巴里的血就哗啦啦地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洒出了一道道的血雾水，而且，他的那排龅牙竟然被我活生生地打掉了几颗！ 龅牙的脸血肉模糊，成了一个血人！ 然而我并没有因此而停手，反倒是紧闭着眼睛继续咣当咣当地朝一个地方下拳。 现在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龅牙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取胜！ 但是，事实并没有和我想象中的那样顺利地发展下去。 突然，我的拳头就被什么东西给握住，就像被铁钳钳住了一样，再也下不去，也抽不出来，而且五根手指的关节不断地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就像是炸黄豆一样，我知道，那是我骨头断裂的声音。 我痛得睁眼一看，眼前的情景顿时吓得我的魂都震颤了起来。 龅牙的眼睛瞪得很大，盯着我，布满血丝，那鲜血流得整张脸都是，非常狰狞！此时的龅牙就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魔鬼一样。 龅牙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拳头，一下下地扭动，并且不断地往上拗！ 钻心的疼痛让我整个身体都剧烈地痉挛，不断地呻吟嗷叫，我的左手拼命地往龅牙身上又爪又锤，但是却感觉自己的攻击落到了钢板上，没有起任何作用，怎么也没办法撼动他！ 而且很快，龅牙又重新站了起来！ 而我，则双腿跪在地上，龇牙咧嘴，太阳穴上的青筋不断地跳动着，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也不知道是汗还是血。 龅牙到现在为止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的嘴巴张得很大很大，似乎要把我给活生生吃掉一样，尤其是他的那排牙，不断地往下地着血，就像是一个吃人的修罗。 “很好，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龅牙每说一句很好，我的手就咯嘣地响一下。 现在我的手腕已经完全脱臼，而且连手指也完全变形，都快要贴到后面的手臂上去！ 十指连心！更何况我先手指的骨头都碎了，更是痛得让人生不如死！我哇啦啦地发出的嚎叫声就像杀猪一样，我想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好让他们知道我我现在的情况并出来救我。 但是周围却只有我的呐喊声在回荡，却没有任何人出来帮我。 当时我的心就彻底慌了，就像跌入了无底深渊一样。 我惊恐地看着四周，想发现膀胱哥他们的身影，却发现周围都是密林，哪里有一个人影？ 难道，他们真的是骗我？ 我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了兰博昨天早上说的那些话，耳朵嗡嗡地响。 难道，他们真的是出卖我了吗？ 但是为什么啊？我是亲眼看到膀胱哥在操场上一脚踢翻龅牙的，难道他们是在做戏？ 不可能啊，图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剧痛的原因，感觉我脑里的东西很乱，什么东西都连不成一片。 一股强烈的被遗弃的感觉充斥了我的心，我的眼泪竟然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我是真的想和他们做兄弟啊！ “你狂啊！” 龅牙怒吼一声，直接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使得我整个人都在地上翻了几圈，然后捂着肚子，想虾一样躬着身子，痛苦地嗯嗯呻吟着。 紧接着，龅牙猛地朝我跑过来，然后整个人凌空一跃，将手肘子对准我，狠狠地砸了下来，直接砸到我的背上，就像被千斤巨石给砸到一样！ 顿时，我的背部就像撕裂成了七八块一样，痛得连呼吸都呼吸不了，不断地在抽搐。 但是杀红了眼的龅牙并没有停下来，他的脚就像雨点一样咣咣地落到我的身上，又踢又踩又扭，嘴里不断地骂骂咧咧，说要送我去见阎王！ 现在我的头又晕又痛，眼睛看什么都是重影的，而且还带着红色，伸手往脸上一摸才知道，原来我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龅牙打穿了，血流了一脸。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弱。 我真的要死了么？ 但是我不甘啊！ 我想再看我妈一眼，我想打我爸一拳，而且，我还想再看一眼秦以柔！ 突然，也不知道是因为回光返照，还是说我激发了自己的潜能，我的身体一下子就充满了一股力量！ 我抬起头，看着凶神恶煞的龅牙，怒喊一声劳资草泥马的畸形鬼！ 然后，我双手猛地一伸出，抱住他的腿就往肉里咬去，我不知道自己咬到他哪里，因为我的意识已经有点不清，只觉得嘴里传来一股又酸、又臭、又咸的恶心味！ 管他哪里呢！我死也要带走他的一片肉！ 龅牙痛得大声鬼叫，双手握拳不断地朝我脑袋砸去，但是我却一点也不肯松口。 紧接着，我模模糊糊中看到龅牙猛地转过头，对着一片密林大声地喊着，你们还躲个毛线啊，还不快出来救我！ 顿时，我心里一惊！ 原来，膀胱哥说的没错，龅牙不会那么单纯得和我决斗，他真的找人埋伏了！ 我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怪不得，怪不得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现在，我终于知道了，这不对劲的地方就在于，今天的树林里，太过安静了！ 昨天我明明已经让人放出风去说今天我要跟龅牙在后山决斗，所以，按照常理来说今天这里就算不人满为患，但至少也应该会有一些看热闹的人！ 但是偏偏整个后山就只有龅牙一个人在！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被封禁了！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但是偏偏我当时只想着要先发制人撂倒龅牙，却把这么重要的细节给忽略了。 此时我的心懊悔得就跟吃了几吨黄连一样。 但是，我的心里却依然还有一点小欣喜，原来，膀胱哥他们并没有出卖我，也没有抛弃我，他们只是被龅牙的人拦在外面进不来而已！ 一定是这样的！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心想着膀胱哥他们一定是在某个角落里面埋伏着，等龅牙的人全部露面放松警惕的时候，就会冲出来救我的！ 就在这时候，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从灌木丛中走出了差不多有十个人！ 而且，他们的手里竟然都拖着一把半米多长的西瓜刀！在太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地刺眼，晃得我连眼睛都睁不开。 此时此刻，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阵阵冰凉的感觉不断地漫遍全身。 第一次，我被这么多个人拿着西瓜刀围拢着。 我们那天早上在佳记饭馆里面推算了很久龅牙可能会带的武器，我们当时已经尽量朝龅牙狠辣的性格出发去推，但是结果无非就是铁棍和弹簧刀。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我们都低估了龅牙的那股子疯劲，他的身体里果然流淌着的是陈疯子的血液！ 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膀胱哥他们肯定不会出现了！毕竟谁也不傻，看见龅牙准备了这些家伙事，就是摆明了打算要拿我们的命！ 现在的场面已经完全失控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一场斗殴，甚至，可以以将龅牙的这种行为归为是一场蓄意的谋杀！ 而膀胱哥今天肯带着兄弟陪我打这一场架我已经很感激了，又怎么还去奢求他们冒死冲进来救我？ 毕竟我们总共认识的时间也不过是两三天。 我心里虽然害怕，但是我嘴上的劲一点都没减，反而更加用力地又咬又扯，就像丧尸国度里面的行尸一样！一股股热流涌进我的嘴，有点咸。 龅牙不断地倒吸着冷气，很显然我咬得他很痛。 只见他伸手接过一个人递过来的西瓜刀，然后又刀背敲打着我的脑壳说：“再不松口，我就让你脑袋开花！” 我抬头看了一眼龅牙狰狞的脸，忽然就笑了。 龅牙看着我皱了下眉头，似乎在好奇我在笑什么。 我的笑意越来越浓，然后，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牙齿猛地一拉一扯！ 龅牙腿上的一大块肉就这么被我咬了下来，鲜血喷到我的身上，我摊开双手，像是在介绍某种洗礼。 “呃啊！” 龅牙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紧接着，龅牙高高地举起了那把刀，似乎下一刻就要朝我的脑袋砍去。 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我的心反而是异常地平静，没有任何波澜。我安安静静地扬起头，闭着眼睛，嘴里念叨着跟我妈道别！ “龅牙你他妈的给我住手！” 一阵怒吼声从密林中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着粉红色西装的胖子、一个跟竹竿一样的瘦子以及一个有着坦克身材的彪形大汉，疯狂地往我的方向冲了过来。 那个时候，我突然对“上刀山下油锅”这句话有了深刻的理解！ 他们是我的兄弟！ 顿时，两道泪从我的眼睛滑落，我突然感觉就算让我现在死去，我也值得了，因为在我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我交到了三个兄弟。 三个真正的生死兄弟！ 而龅牙此时也收回了刀，眼睛似乎有火在燃烧，而嘴角，却露出一丝疯狂的笑意。 “你们终于来了！” 龅牙的声音很小，但是却让我听得真真切切，难道，刚刚龅牙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引出膀胱哥他们？难道说除了眼前这十个带着西瓜刀的人外，龅牙还准备了其他的手段？ 一想到这，我就感觉自己的心突突地跳了两下，连忙嘶吼着嗓音对膀胱哥他们喊道： “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