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在农村》 第一章 捉奸 冀南县小马屯村。 “老白,我三嫂和东赵庄的万才勾结,真是太不要脸了。”胖子气得咬牙切齿。 “你才知道,地球人都知道了。”老白有些漫不经心。 “什么?”胖子大手猛的砸向面前的小木头桌子,小桌子有些年头了,残破不堪,但质量还算可以,发出咣当一声巨响,摇摇欲坠,桌上的茶壶和杯子集体蹦了起来。“你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胖子质问一声,呼吸有些急促。 老白被吓了一跳,差点跟着杯子一块跳起来,“你干啥呢?是不是有病?又想让我挨骂?这事是大家传说的,不知道真假,说出来影响和谐,再者说,你三嫂是你表嫂吧,这事你管得着吗?”老白有些不满,这砸桌子的声音如果让老板听肯定被骂。 胖子越发着急,吼了起来,“怎么管不着,我表哥在家不主事,什么都依那个贱人,她倒好,干出这种事来。” “你打算咋办?”老白有些无奈。 “宰了他们!”胖子咬牙切齿,伸出厚厚的手掌,做了个砍的手势。 老白无语,两人对座,呆呆的盯着面前的破桌子,良久。 “你有证据吗?”老白对胖子感到深深地无奈,掏出烟来递给胖子一根。 “我给三哥打电话。”胖子吸了一口烟,掏出手机走了出去。 片刻功夫,胖子夹着烟头又走进来。 “打了?你告诉你表哥了?”老白望着胖子魁梧的身影。 “没告诉他,他应该还不知道,那个贱人今晚又去东赵庄加班做手工,说是去干活,不知道去干什么。”胖子抽完烟显得冷静了一些,“今晚我去捉奸。” “我陪你去。”老白丢掉烟头踩了一下,胖子正在气头,说不定干出什么过火的事,自己有责任制止他一下。 “不管怎么说,日子还得过,吓唬他们一下,能改了就得了。”老白劝道。 胖子长年在农资店扛化肥装车,一身黢黑黢黑的横肉,和非洲人都能相提并论。要说唬人还是没问题的,就拿暑假以前来说,一个骑自行车放学的小孩不小心碰到他,胖子一声吼当场吓哭了三个小孩,从此给那小孩留下了巨大的阴影,见了胖子总躲着走。 老白叹了口气,心想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找点乐子。自从辍学后就在这面粉厂做着枯燥的工作,每天甚是无聊。也没有什么爱好,每天除了对着手机就是对着电脑。本来可以过得挺悠闲,但村里像他这么大的年轻人早就娶了媳妇抱上娃了。而自己,父母去世得早,至亲只有一个不务正业的二叔,没人帮衬。一想到要盖房买车娶媳妇,老白就感觉到压力有点山大。 这家面粉厂倒是让老白引以为傲,占地面积高达二百多平米,是附近唯一的面粉厂,老白是这里唯一的员工,平时主要负责扛面粉和开机器,还有诸多零活。但是每天被张叔那个神棍呼来喝去,心里很是不爽。这里虽然是个大面粉厂,但是工资却显得有点可怜,别说娶媳妇,就连自己的花销也供不上。自己五年前就受够他了,但是自己想不通为什么受够了还能继续受了五年? 老白正在胡思乱想,听到了张叔那个神棍的声音,“又把什么东西给我毁了?”为啥要说又呢?我毁过你的东西吗?老白鄙视这个老神棍。 张叔倒背着手,悠悠地走进了屋,看起来有些驼背。“最近你倒是清闲了,村民们都吃冀南集团的面粉,咱们生意都快黄了。” 老白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表情,“他们的面粉好吃吗?我觉得我们的工艺是一流的。”虽然这样说,但老白心里却是乐了一阵,老神棍一辈子精打细算,你继续算啊。 老神棍边思索边分析,“我们的面粉虽然好,但是人家冀南集团多大你知道吗?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搞得,成本压的低低的,老百姓当然愿意买便宜的,但是我觉得有偷工减料的嫌疑。” 老白继续漫不经心,拿出手机边看边说,“哦,我一直认为我们厂是世界上最大的面粉厂。” 老神棍一时无语。 “这对狗男女。”一声大吼把老白和张叔吓了一跳,同时伴随着一声巨响,破旧的木头桌子终于坚持不住塌了下去,茶壶和杯子散落一地。 老白也无语了,刚才胖子很安静地在这坐着一言不发,现在不知道又想起什么来了,好像是脑子抽筋了。 老白对着张叔尴尬地笑了一下。 晚间,小桌子已经被钉好,三人围坐。胖子在村口买了一箱冰镇啤酒和两只烤鸭,几人边喝酒边聊天,这也算对这张桌子的一点补偿,但是没有人知道这几人吃喝为什么桌子却得到了补偿。 一箱啤酒下肚,张叔脸色发红,精打细算的他应该是多喝了一些。而胖子大口大口地吃着烤鸭,好像吃饭的时候什么生气的事情都忘记了。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老白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好。”胖子三口两口啃完手中的一块骨头,迅速地站起身,手里提着一根早就准备好的木球棒。 面粉厂门口早已停好老白的二手摩托车,此坐骑被老白唤做宝驴,是老白的四大家当之一。老白的四样家当分别是宝驴,二手笔记本,山寨苹果,和父母留下的一把祖传宝刀。要说最值钱的应该数那把宝刀,说它最值钱不是因为刀本身值多少钱,而是因为宝刀是父母留给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样东西,很有纪念价值,是给多少钱也不会换的。 话说胖子坐上宝驴以后,宝驴显得有些吃力,发出了非常给力的怒吼。宝驴带着一阵黑烟直奔东赵庄村。好在这里村庄密集,交通十分发达,各村村民也不再以农业为主。以前来到村外一眼便是广阔的平原田地间夹杂着村庄,望去使人心旷神怡,现在不行了,一是村民们都种玉米,玉米已经长到一人多高,挡住了视线,二是雾霾太厉害了。 老白逐渐放慢了速度,村外的雾霾严重,他担心万一看不清楚路把宝驴开进沟里,自己置点家当可是不容易的。 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了西南方向十几里外的东赵庄村万才家门外,看着高大的院墙和二十多间二层小楼,老白心里范起了嘀咕,想要潜进去可真是个问题,到时候捉奸不成反被抓。 正在思索对策,只见胖子提着球棒就要往大门里闯。老白一把拉住胖子,“你是不是傻?我们这么进去还捉个屁奸。”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男一女两人说话的声音。 老白拉着胖子躲到院墙侧面,小声对胖子说,“你听,是不是你表嫂的声音?”老白并不认识胖子的三嫂,只是听村民们传说。 “肯定是那个贱人,刚才我在门口看见她的电动车了。”胖子着急,声音有些大。 老白猫着身望向大门内,看见万才带着一个女人上了他家的别克轿车,那女人身材娇好,烫着微波浪的头,头发呈金黄渐变色,上身穿白色的运动短袖,下身是黑色的超短裙,一眼看去是格外迷人。老白看得有些发呆,女人啊,娶不到多看几眼也是好的。老白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这个女人从副驾驶上了车才慢慢回过头来。 “你表嫂是不是烫着头发?”老白小声问胖子。 “没错,就是她,我去找她。”胖子迈步就要往前走,又一次被老白拉住。 老白拍了一下脑门,又叹了口气。是啊,有十几个小媳妇在万才家做手工活,而且万才有媳妇啊,做这种事情怎么会在自己家里,肯定是找个借口去别的地方。 院内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紧接着一辆白色的别克轿车开出大门,车牌号是:被和谐了。老白记了这个被和谐了的车牌号,跳上了宝驴,招呼胖子快点上来。 伴随着一阵黑烟,宝驴尾随着别克出了村,一路向北行驶。开始还能跟得上,但是宝驴和别克终归是有差距的。老白把油门拧到底,也顾不上开不开进沟里,但还是力不从心,别克的车灯渐渐地在大雾中模糊,胖子急得大喊,老白也喊道,“你喊有个屁用,这已经是极限了,你下去能快点。” 不知道走了多久,正在两人失望之时,前面的轿车亮起了红色的刹车灯,慢慢减速后向左转。 竟然不打转向,老白暗骂一句,他最讨厌这种转弯不打转向灯的人,虽然自己的宝驴没有转向灯。 两人骑着宝驴来到这个路口,发现这条路是条土路。老白心中一跳,看来是时候了,土路一般没人走,而且都通向大片的玉米地,正是办事的好地方,野战?车震?想到即将抓到两个赤果果的人类,老白心中激动,小心脏噗噗直跳,以前只能在电脑上看,现在终于能看到现场版的了。 但是下了土路老白就后悔了,土路不像公路那样平整,坑坑洼洼,速度慢了跟不上前面的车,速度快了就颠簸的五脏六腑都难受。 意外总是无处不在,前面的车灯突然在大雾中消失,老白正觉得奇怪时,突然看见前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弯道,老白恍然大悟,怪不得前面的车灯消失了。但是,自己的问题也来了,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自己的宝驴已经冲向了正前方的沟里,老白则腾空飞起,自由的翱翔,有那么一秒钟,老白感觉到了真正的自由,只是飞得太低,时间太短,一头扎进了玉米地里。 第二章 丧尸出没 老白从玉米地里挣扎着站起来,并没有大碍,由于穿的短袖,胳膊上被玉米叶子划了几道浅浅的伤口。不知道胖子有没有事,老白拨开玉米急匆匆地走了出来,但是出来后就忍不住乐了,只见胖子坐在沟岸上,满脸都是土,从兜里掏出一颗烟放在嘴里后又吐了出来,连吐了几口才把嘴里的土清理干净。 老白笑着说,“知道瘦一点的好处了吧,遇到这种情况,我们瘦人飞天,而你就只能遁地了。” 胖子又把烟放进嘴里,“别他娘的废话了,今天出师不利,让我遇见他们非宰了他们不行。” 老白继续调侃,“不用着急,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把这件事当作业务爱好来慢慢干也可以。” “滚蛋,我还没说你,连个弯都拐不过来。”胖子白了老白一眼,点燃了手中的烟。 “这么快你能拐得过来,你行你骑上追啊。”老白有些不满,自己的摩托技术可是一流的,不容别人质疑。 “你不是会漂移吗?”胖子吸着烟,继续对老白的技术提出质疑。 老白楞了一下,对啊,自己会漂移怎么忘了用了,但随后又狡辩道,“你坐在后面你觉得我飘得起来吗?” “你的意思说我胖呗,我这还不算胖的,你见过真正的胖子吗。”胖子争辩着。 老白刚想还嘴,听到不远处的玉米地里哗啦哗啦拨动玉米叶子的声音,便对胖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哗啦,哗啦。 老白微微一笑,心里知道这一定是那对偷情的什么男女。小声的对胖子说,“胖子,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胖子会意,知道鱼已在网中,便也学着老白微笑,小声说,“今天是捉奸的日子。” 老白笑的有些阴险,“不对,今天是七月十四,鬼节。”这个日子老白记得比谁都清楚,因为每年的七月十五老白都会给自己的父母还有爷爷奶奶上坟。 胖子脸上的微笑僵硬了一下,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他妈的吓唬我,还告诉你,老子不怕鬼。” 老白故作惊奇,“哦?你不怕鬼?那咱们去捉住他们。” “好,”胖子扔掉烟头。提起掉落在一边的球棒。 两人寻着声音在一片漆黑的玉米地中悄悄地前行,越往前走声音越大,哗啦,哗啦……老白把自己的山寨苹果调出手电筒功能,准备随时为他们开灯,小心脏也随着这声音跳了起来。 哗啦,哗啦。 声音近在咫尺,老白觉得这声音离自己和胖子的位置大概在三到五米,差不多了,口中喝出一声开灯,同时手指拨动手机屏幕上手电筒的按键,山寨手机确实好使,一片白光瞬时把附近照亮,老白透过玉米颗的缝隙向前望去。 只听老白妈呀一声,后退了两步,什么玩意这是?真的有鬼?只见几只豆大的苍蝇围绕着一个人影嗡嗡的飞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很大的腥味。老白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而那个黑影已经向着老白扑了过来。这会儿可以看得清楚了,这个人似乎是个中年男人,头发没剩了几根,头皮血肉翻飞,像是被生生扯掉了头发,上身穿一件破烂不堪的蓝色背心下身穿灰色短裤,衣服上被一块一块的血污染成了黑色,裸露的胳膊和小腿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有的地方结着血痂,有的地方还渗着黑色的血。 这人低吼着向老白扑过来,老白本想兜头一脚把这人踹翻在地,但是看着这个不寻常的东西,自己的腿竟然一时间没有抬起来。一秒之迟,这东西已经和老白面对面,大有非分之想,大概是想和老白接个吻,劫个色?这东西张开大嘴竟然把嘴角撕裂,就要对老白下嘴了。 老白只闻到一阵剧烈的臭气,不由得屏住呼吸,心想,可不可以刷个牙先。 胖子眼见老白危险,这些信息还没有经过大脑处理,手中的球棒便已经抡向这个东西,直击后脑。 这一棒非同小可,只听一声闷响,这东西左眼的眼球被打得飞了出来,后脑凹陷进去一块,颈椎发出咔嚓一声响,后脖处露出了一截白骨。由于是和老白面对面,这东西巨大的惯性直接把老白扑倒,脑袋沉沉垂下,枕在了老白的胸口上,不动了,姿势甚是暧昧。 漆黑的夜空,茫茫的大雾,两个大男人在玉米地中作出暧昧的姿势。 老白推开这个东西站起身,调整了一下呼吸,对胖子说,“这是谁啊?” 胖子拿着球棒姿势定格,好像还在准备着抡第二棒,“不知道,把他翻过来看看。” 二人给这东西翻了个身,这东西左眼眼窝处还在渗着血,右眼圆圆的瞪着天空,两人看了一会儿,老白突然叫道,“老陈,这不是咱们村老陈吗?” 胖子又看了两眼,“你还别说,真像。” 老白有些无语,啥叫像啊,这本来就是。 老白伸手探了一下老陈的鼻息,皱起了眉头。 “没气了,胖子,咱们杀人了。”老白声音有些低沉。 胖子蹲下了身,“不是吧,轻轻敲了一下就死了?” “确实够轻的啊,”老白沉沉的说道,“你再用点力气脑袋就飞了。咱们等着蹲号子吧。”老白从兜里摸出了香烟,他发现自己的手有些不自主的发颤。 胖子坐在地上,看着老白掏烟就来了一句,“听说那里边想抽烟挺难的。” 老白真的无语了,两个人坐在地上猛吸着烟,谁都不说话。 突然间老白听到胖子低低的笑了一声,便问道,“还能笑出来,你笑啥呢?” 胖子有些疑惑,“不是我,我没笑。” 老白心里一惊,是啊,这声音不是胖子,可是声音这么近。 “嘿嘿。”又是一声笑,老白和胖子噌的一下同时站起身。老白拿起手机,手电筒照向老陈,这一瞧又吓了一跳,老陈浑身抽搐起来,时不时发出两声嘿嘿的笑声,嘴里流出深绿色的液体。片刻间,老陈坐了起来,挣扎着想起身,但是颈椎好像断了,头一直低着失去了平衡感。 老陈低着头右眼上翻盯着前方,张开大嘴,像是饿得不行了,目标再一次锁定老白。 老白只顾着看老陈,没发现胖子再一次抡起了球棒,一阵罡风袭向了老陈的面门,这次是从正面下棒,力道比上一棒还要强几分。 又是一声闷响,伴随而来的是咔嚓一声,老陈的脖子断了,但是还有一点皮肉连接,整个脑袋倒吊着背在了身背后。 老陈再一次倒下。 老白愣住了,擦了一把脸上被溅的黑血,见胖子姿势再次定格,好像是准备抡第三棒。 “什么情况?”老白低低的说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 “他又活了,是不是被人施了法术?”胖子憨憨的声音说道。 老白缓过神来,“你把他脑袋打掉了,下手太黑了。” 胖子见老陈不动了,姿势稍微放松了一下,“他好像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老白手电筒照了一下,老陈又不动了。 老白盯着老陈的尸体,对胖子说:“他又被你打死了。”但是这么说好像有点问题,什么叫又被打死呢。老白疑惑不解,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老陈是真死了,蹲号子的事算是定下来了。 两人再一次坐在地上,沉默了。老白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而胖子大概是在想进去以后怎么才能有烟抽。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听到哧哧的响声,老白站起身,用手电照了照老陈,这一照又是吓了一跳。 只见老陈又坐起身来,脑袋在背后倒吊着,脖子断裂处时不时渗出黑血,气管应该也破了,这次发不出笑声,只能从脖子处发出哧哧的响声。 老白不知道应不应该高兴,因为老陈又活了,杀人的罪名不成立,最多只能算个重伤。 老陈这次行动能力大大受限,老白见此正要招呼胖子快走,却见胖子拎起球棒又想抡出第三棒。 老白大喊一声:“别打了,你今天是不是非要把他干死。” 胖子停住动作,说道:“他张嘴了,还想咬人。” 老白无奈地说道:“大哥,他不是没咬到人吗,再说他站不起来了,你打死他是要坐牢的。” 胖子这才收起球棒,指着老陈说道:“今天看老白的面儿,就饶了你丫的。” 老白拉着胖子往来路退去,“别说没用的了,他不一定听得懂。你觉得这还是人类吗?” 胖子应道:“看他生命力挺强的,应该是进化的人类。” 老白心想,不进化还把地球祸害成这样,这进化了到底是想要干啥呀,真是讨厌你们这些万恶的人类,虽然自己也是人类。 两人原路返回,把宝驴从沟里推出来。老白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碍,只是反光镜掉了一个,另一个也撞歪了。老白把满是血迹的短袖脱了下来,回村让人看见有血不好解释。 宝驴回到小土路上,刚才推车的时候胖子把球棒放在沟里,这会儿去取球棒了。老白刚想发动宝驴,就觉得一只大手拍在自己的肩膀上,这只手力道还不小,老白只觉肩膀一沉。 胖子去取球棒了,那自己身后是谁?不会是老陈吧,不能,老陈已经丧失行动能力了,老白一瞬间冒出一身冷汗,感觉自己的辫子都竖了起来,如果他有辫子的话。 第三章 恶化 当然,老白没有辫子,这只是一种错觉。如果是胖子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肯定是攻击对方以解除自己的危险。但是老白则不然,他想弄清楚情况先,于是老白选择了猛然回头。 老白回过头,夜色中只见一个中年男人,醉眼迷离,正拿着一个酒壶往嘴里灌着酒。 “二叔啊,”老白松了一口气,“你吓我一跳。” 二叔大概是喝多了,舌头有点大,“这么晚了在这干啥呢?偷玉米呢?” 老白转过身来,“没有,这玉米还不能吃呢,睡不着觉出来玩。” 老白这位二叔平时除了喝酒就是赌博,老白虽然对他不爽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玩啥呢?”二叔继续追问。这时胖子拎着球棒走了过来。 二叔见老白光着膀子又打量了胖子一眼,叹道:“你们这两个小子,唉!”说着在自己的裤兜里摸了一阵,摸出三百块钱,一把拍在了老白手里,“听叔的,去买件衣服,该吃吃,该喝喝,该嫖嫖,千万别偷,别问叔为啥,叔是过来人。” 你这是偷过啊,老白心里这样想,但是没有说出来。拿着这三百块钱有些无奈。 “那这么晚了你去哪?”老白问道。 二叔指了指前面弯道的方向,“大柳树村。” “干啥去啊?”老白有些好奇地追问。 二叔醉眼微眯,嘴角一扬发出呵的一声,表示他笑了一下,“当然是有好事儿。快回去吧,昨晚咱村儿的老陈失踪了,村里的人正找他呢,外面没有你想得那么太平。” “呃,”老白刚想该不该对二叔说刚才的遭遇,就被胖子打断。 “不用找了,老陈被人打了,现在玉米地里呢,我们捎你一段,正好顺路。”胖子对着醉醺醺的二叔说道。 老白赶紧拉住胖子,“别胡说,什么被人打了,什么顺路。” 胖子瞪着眼睛说道,“咱们去拿那对狗男女,他们也是往那边去了。” 老白捅了胖子一下,说道,“咱们回去有更重要的事,再说就你那体积,怎么坐三个人,我这宝驴也受不了啊。” 二叔拍了拍老白说道,“别管别的事情了,快回家睡觉吧。” 老白微笑说道,“知道知道,我们这就回去。” 望着二叔的背影消失在雾中,老白感叹,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关心自己的亲人,但是这些年始终忽略了他的存在。被亲人疼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许这就是,心里暖暖的。 老白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晚上十一点二十分,老白知道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他想弄明白老陈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宝驴一声怒吼,喷出阵阵黑烟,载着两人在迷雾中扬长而去。 回到村子里,两人洗掉身上被溅的血迹,老白找了件短袖穿上后匆匆忙忙的赶往老陈家。老陈家灯火通明,老远就听见几个村民在老陈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老白觉得这样进去倒是有点亏心,毕竟胖子把老陈打得不成人形。然而,胖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三两步就迈了进去,老白紧随其后。 一进院子老白就心中一惊,老老少少几十口人挤在院子里,像是在开代表大会,这么多人并没有几个青壮年,多数是中老年人。年轻人都出去打工或者做生意,老白和胖子是为数不多的留守人员。 问题好像严重了,几个村民正在议论。 “太惨了,浑身挠的破破烂烂的,把肉皮都一块一块的挠下来了。” “是啊,头皮都生生扯掉了。” “这发病也太急了,这是什么病啊?” 老白见村支书蹲在院中间抽烟,便问支书,“大全,怎么回事?” 支书叫大全,四十多岁,村里的小孩子也会直呼其名,至于为啥就不知道了,大概是为了在这个和谐的社会体现出官民平等?别人这么叫老白也就跟着叫。 支书大全慢悠悠的站起身,富态的身体显得有些吃力,随着起身大大的啤酒肚儿顿时鼓了出来,“应该是传染病,昨天夜里老陈发病了,痒得难受,连抓带挠的,半夜三更的也看不了病,强忍着睡觉了,半夜里可能是受不了了,连抓带咬的把他老伴咬得不轻,她老伴跑进了偏房把门锁上才算躲开。”支书吸了一口烟,慢悠悠的吐出烟雾,继续说道,“老陈砸了一会儿门就自己跑出去了。今天一早他老伴找了几个人去找老陈,找了一天,老陈还没找到,他老伴就发病了,刚才咽气儿了,正抢救呢。” 支书就是支书,不急不忙的几句话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一看就是经常写材料。 老白和胖子透过窗口看向屋里,这一看又是一惊。 老陈的老伴身材瘦弱,躺在床上挂着吊瓶,身穿紫花白色连衣裙,不过这连衣裙是隐约辨认出来的,已经破烂不堪,破了好几个不规则的大洞,有的地方甚至被扯开,被血污染成诡异的颜色,可能是有灯光的原因,血污不像老陈那样是黑色的,而是深红色。裸露出的地方已经没有皮肤,没剩下多少的头发披散着。脸上满是血污,白色的颧骨高高的露出来,嘴角挂着一丝深绿色的液体,脖子处缺了一块肉,一定是被老陈吃了。 这显然已经不属于人类了,而是,呃,进化人类。 这个进化人躺在床上,旁边是村里的医生小张,正皱着眉头用双手一下一下地按压着进化人的胸口。 小张是大学生,利落的平头,时尚的半框眼镜,大学毕业以后不想上班,想开一家自己的诊所,不过实践经验不足,现在村卫生室做乡村医生。 突然,这个进化人抽搐起来,嘴巴张开,流出大量的绿色液体。 小张兴奋起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老白暗道一声不好,可是已经晚了,进化人猛地坐起身,一把扯住小张的胳膊,咔嚓一大口。小张痛的大叫起来,小张力气也不小,毕竟是大小伙子,胳膊猛地抽回,挣脱开来。但是这个进化人真心不是吃素的,站起身下地扑向小张,两人暧昧起来。 与此同时,老白和胖子冲向屋里,但是屋门口被几个村民挡着,这几个村民也看到了屋里发生的一幕,都傻眼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想到这个进化人动作挺快,而且是属猴的,逮住一个啃两口就扔,再去逮下一个。 此时小张已经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挡住门口的一个村民遭了秧,被进化人扑倒在地,两人亲热起来。 老白大叫一声,“快拉住她。” 村民们这才从呆立中回过神来,几个村民拉住进化人。 进化人被拉的站起身来,嘴里带着一块肉和一大块衣服,瞬间就吞下了肚。 老白见此对胖子叫道,“胖子,快下手啊。” 胖子拿着球棒摆出那个经典的姿势,但是来回比划却无从下手,原来是进化人拉扯着几个村民来回挣扎,胖子不想误伤村民。 胖子着急的大喊,“别动,别动啊你们,打错了算谁的?” 进化人一招猛回头使出,一个村民躲闪不及,被叼住了胳膊。 胖子心想就是现在,双手握紧球棒,双臂用力,抡出了绝世一棒,球棒画出一个巨大的扇形。 砰地一声闷响,又是伴随着一声咔嚓,进化人倒在地上。 老白心想胖子真是神力,招招断骨啊。 老白环顾四周,只见村民们已经跑了一大半,剩下的几个正在跃跃欲试。 “快拿绳子把她绑起来,她还没死。”老白急忙说道。 一听说这玩意儿还没死,村民们集体退后了一大步。 经过确认进化人大概是暂时死了,几个村民把小张和另外两个伤员送去县医院,剩下的几个村民则把进化人抬进屋里,用绳子绑在了床上,绑得结结实实。 老白对胖子说,“你守着她,她一醒你就用棒子敲她。” 胖子答道,“放心,我会打得她怀疑人生。” 老白急忙说,“别,轻轻地敲,控制住场面,不要太血腥,这事儿不是咱们能解决的,你只是拖住她,我尽快想办法。” 胖子点点头,“好吧,我轻一点,你去吧。” 老白瞧了瞧屋里的几个人,支书不在场,便问道,“大全呢?” 几个人齐刷刷的摇头,“不知道。” 老白急忙走出屋寻找,院子里已经没有人影,老白暗骂一声,蹲在院子里掏出手机拨了110,电话接通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你好,这里是110报警中心,请问有什么事?” “我们这有人死了又活了,而且咬人……”老白慌乱中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一时间语无伦次。 “别着急,慢慢说。”电话那头传来镇静的声音。 “就是打不死的那种,呃,”老白深呼吸了一下,“丧尸,对了,电影里的丧尸你知不知道,就是那种,咬人的,特别危险。” 电话那头没声音了,好一会儿,那个镇静的女声再次传来,“报假警是违法的你知道吗?我们的资源有限,你占用……” “我知道,我知道,但这是真的。”老白打断了那个女声急忙说。 “好的,马上出警。”那个女声干净利落的说完又干净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好。”老白这句好是在电话挂断以后说出的。 老白心想,不管怎么说他们出警了。但是好像哪里不对,她没问地址往哪出警啊? 老白再一次拨通了110,还是那个人接的电话,这次电话一通老白没等那边说话便抢先说道,“我是刚才报警说丧尸的那个人,刚才没说地址,我在冀南县小马屯村,多来几个人,很危险。” “知道了。”还是那个女声,还是干净利落的说完又干净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老白心里嘀咕,他们是不是不信呢?怎么这么不对劲儿呢?如果说傻等他们,他们不来那就尴尬了。 左思右想还是不对劲儿,翻起了手机上的电话本,记得自己存过支书的号码,还好找到了,直接拨了过去。 喂,支书的声音还是慢悠悠的。 老白对支书很是不爽,有些大声的说道,“大全,你跑哪去了?这边的事情怎么办?” 支书好像没事人似的说,“你是哪位?” 还他妈的哪位,老白有些想骂人,但还是忍住了,不耐烦的说,“你说是哪位,我是老白。” 支书连忙应道,“哦,老白啊,我这岁数大了,身体不行了,这不刚才心脏病犯了,回来吃了点药才缓过来。” 老白心想,你心脏病犯了咋没死在道上,嘴里却说道,“那这边的事情怎么办?” 支书好像挺有耐心磨嘴皮子,“我身体不行,这些体力活还是交给你们年轻人,不过放心,我已经上报了,上边会尽快处理的。” 老白早就不耐烦了,没有应声便挂断了电话。 第四章 禁止入内 老白望向院子上空,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片迷雾,这他妈是咋了?不会是在做梦吧。老白摸出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冷静下来。 烟还没抽完,就见几个村民从屋里跑了出来,扶着墙哇哇地吐了起来,吐的那叫一个惨,好像连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才肯罢休。 “不行太恶心了,受不了了,我得走了。”一个村民吐完说道,说完便踉跄着向院门外走去。 老白看到这一幕也顾不上抽烟了,急忙跑到屋里,但是看到屋里的场景老白也有些受不了,胃里直翻腾。 那个进化人躺在床上身体微微抽搐,脑袋少了大半个,脑袋的缺口处往外流着豆腐脑一样的东西,只不过这豆腐脑是浅红色的。脑袋里的豆腐脑一跳一跳的,像是随着心跳在跳动。而旁边被溅了满地的豆腐脑。 胖子对着老白笑了笑,“刚才球棒打折了,我在他屋里找了一根铁棍,咋样,兄弟没给你跌面儿吧。” 老白心说,你跑这解气来了啊,你把她打成肉酱就完事了呗,我这打两个电话的功夫你就给造这样了,你这个大黑胖子长这么大没被警察抓起来简直是个奇迹。但是看样子这东西还活着,随时会起来。 老白忍着反胃说道,“好,非常好,你也过完瘾了,咱们该走了。” 老白本想淋点汽油,直接把这进化人烧了以绝后患,但是转念一想,不行,如果她的亲戚朋友找后账就麻烦了,再者说,这算不算杀人呢?违不违法?精神病人杀人不用负法律责任,但是如果杀精神病人是违法的,同样的道理,杀进化人应该也是违法的。 想来想去老白只有一个办法。 片刻后,老白又把绳子加固了一遍,所有人陆续撤离了老陈家,老陈家的大门被紧紧的锁上,而大门上贴着一张a4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几个碳素笔大字,“丧尸,危险,非专业人士,禁止入内。” 老白坐着宝驴怒吼着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三间破旧的瓦房虽然夏天漏雨冬天漏风,但在老白看来这却是世上最舒适的所在。只有在这里才能吃饭也香睡觉也香。 真是累坏了,昨天熬夜看了一些少儿不宜的视频,今天又折腾了一夜,虽然发生了这么离奇的事情,但是老白还是躺下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老白作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满是锈迹的铁笼子,栏杆特别厚重,像是用来囚禁什么猛兽的,老白竟然感觉到了害怕。老白在特别累的时候一般很少作梦,通常是睡得特别香,这次应该是经历了老陈夫妇的事情,心中有些不安。 一阵敲门声响起,老白努力睁开自己的双眼。打扰别人睡觉真是另人讨厌,虽然自己也经常吵醒别人。 老白依依不舍的从床上起身去开了门,原来是张叔这个老神棍。 “怎么不去干活?”张叔倒背着手,有一些驼背,脸上的皱纹显示出岁月的痕迹。 “我这就去,这就去,太困了。”老白打了个哈欠,坐回床上想稍微闭目眼神一下,就一下。 张叔看着正在打坐的老白说道,“别忘了给你爹娘上坟去。” “嗯,”老白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身体渐渐地倾斜,片刻,便打起了呼噜。 张叔盯着老白看了一会儿,眼神里似乎有一些关切。张叔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便走出了门。 老白猛地睁开眼,只觉得精神饱满,神清气爽,醒来后第一件事是按亮手机看时间,手机上显示下午两点多了。 睡过头了,老白隐约记得张叔来过,还提醒自己别忘了给父母上坟。今天索性就来个罢工,反正自己偷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挨几句骂就完事了。 刚醒的时候还没觉得饿,这会儿只觉得肚子里空落落的,摸了摸兜里,摸到了昨晚二叔给的三百块钱,心想,这次挥霍一把,去买点好吃的。 这里的习俗是七月十五要给去世的家人上坟。老白也会在每年的今天给自己的父母和爷爷奶奶上坟,但是从哪一年开始的老白不记得了,老白对自己父母的印象很模糊,甚至不确定他们的样子。老白记忆的开始便是跟着爷爷生活,直到五年前,爷爷得了重病也去世了。而那时老白正在镇中学读书,也不得不辍学回家。老白和二叔料理完爷爷的后事,张叔就找到老白,让老白在面粉厂干活。老白知道自己就算继续上学也是没有出路的,因为成绩不行,况且没人资助自己。而自己要体格没体格,要学历没学历,要钱也没钱,属于三无人员,于是就答应张叔在面粉厂干活,这一干就是五年。 今天天气还不错,大雾已经消退,村口有一家超市还有几个卖小吃的,村民们纷纷议论着老陈家的事情,老白没有理会他们,在村口买了几个肉包子吃了垫底,又买了一只烧鸡,一些蔬菜生肉和花生米,一箱啤酒,还有一些烧纸贡品水果。 老白提着沉甸甸的一堆东西心想,有钱花的感觉真心不错,我回去以后一顿饭炒六个鸡蛋,就是这么任性。 老白上完坟回到家开始炒菜,炒鸡蛋。菜刚下锅胖子就推开屋门进来了。 老白翻了翻锅说道,“你这嗅觉真够灵敏的,都赶上你们家大黄了。”其实老白刚想给胖子打电话还没打。 胖子擦了擦鼻子,“这不是赶巧了吗?常言说得好,赶早不如赶巧,今天赶得是又早又巧。” 老白翻动着炒锅,擦了擦汗说道,“那来帮忙吧。” 胖子腆着脸说道,“你忘了,我不会做饭。” 老白说道,“磕鸡蛋会吧,就是把鸡蛋磕一下,然后装在碗里,把鸡蛋皮扔掉。” 胖子拿起一个碗,说道,“行了行了,你就说磕鸡蛋不就完了。” 老白继续炒菜,胖子磕起了鸡蛋。老白炒完一个菜见胖子还在磕鸡蛋连忙看了一眼碗中的鸡蛋,大概十来个。 老白对胖子说,“够了,六个就够了,这也太任性了。” 一桌菜做完,两人拿出啤酒,边吃边喝。 老白喝了一口啤酒,问胖子,“小张他们怎么样了?听说了吗?” 胖子啃着鸡腿说道,“小张好像还没回来,失血过多需要住院,另外两个处理完伤口打了针破伤风就回来了。” 老白听完皱起了眉头,“怎么能让他们回来,这病不是传染病吗?” 胖子边吃边说,“不知道,医院说他们没事就没事呗。” 是啊,医院说他们没事应该没事,可是老白心中却隐隐不安。 胖子见老白发愣便对老白说,“你快吃,吃完我们早点去。” 老白有些摸不着头脑,“干啥去?” 胖子瞪着眼说,“去宰了那对狗男女啊。” 老白无语至极,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兄弟,你不觉得我们可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吗?” 胖子灌了几口啤酒说,“我不管这事对不起我三哥。” 老白递给胖子一根烟,说道,“听我的,这事先放一放,我们没有证据,真的假的还不知道。” 经过老白苦口婆心的劝说,胖子答应先将这件事放一放,两人做了一件更有意义的事情,交流了一下电脑中的视频和盗版高清电影。 两个人从下午一直喝到晚上九点多,中间老白又买了一箱啤酒,一桌子菜早就见底。胖子临走时,又把老白家仅剩的几袋方便面也消灭了才肯罢休。 次日,老白晕头转向的来到面粉厂,张叔并没有骂他,只是问他是不是去了老陈那里,老白说去了,张叔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就拿着计算器算账去了。 今天格外的清闲,一个人也没有。 老白正在闭目养神的时候,胖子急急忙忙地走进了门。 胖子一进门就对老白说,“出事了出事了,昨天从医院回来的那两个也发病了,又伤了很多村民。” 老白正做梦娶媳妇,听到胖子说话猛地惊醒。 老白愣了一会儿,像是旧电脑一时处理不了这么多信息突然卡了一下,等了一会儿便对胖子说,“这两个家伙现在在哪?” 胖子说道,“不知道,好像是跑了。” 老白拿出手机给大全打了个电话,让他在大喇叭广播一下,让村民们锁好门窗,尽量不要出门。大全连连答应。 第五章 文静 老白回到家,从床底下拿出自己的宝刀。这把刀整体长约七十公分,刀身较宽,刀柄和刀鞘上纹着霸气的花纹,刀身呈现出微微的弧度。老白拔出刀,一道银白色的寒芒随之而出,刀的刃口非常薄,锋利无比,而整把刀握在手里却沉甸甸的。这把刀属于管制刀具,不能带出去,所以在老白手里就成了纪念品,而今天终于派上用场。 老白拿了刀两人在村里转悠起来,一大圈下来却没有找到进化人的踪影。经过询问得知,最后一个受伤的应该是村东头的姚二叔,于是两人来到姚二叔家。 姚二叔浑身是伤,老两口正在家里哭泣,院子里斑斑点点的血迹,而在一片血泊中躺着一只金毛大狗,这只狗四肢僵硬,看样子是死了。 老白问起情况,姚二叔老泪纵横的讲述了事发过程。 姚二叔有早起遛弯的习惯,今天清晨照常去遛弯,回来的路上被一只疯狗扑咬,这只狗脑袋和脖子有几道很深的伤口,身上满是血迹,嘴里流着深绿色的液体,甚是凶残。姚二叔一边躲避一边往家跑,还是被这只狗咬了好几口。姚二叔跑回家里拿起院子里的铁锹就把这只狗拍死了。姚二叔知道,村子里正在闹传染病,自己将不久于人世。 老白心中疑惑,不是从医院回来的那两个人?怎么又多出一条疯狗?难道是狂犬病?但是看这症状绝对不是狂犬病。这只狗属于金毛品种,这种狗一般很温顺,怎么会咬人呢? 胖子问姚二叔,“怎么不去医院查一下?” 姚二叔摇了摇头,这会儿他身上起满了密密麻麻的红斑,“看也没有没用了,再说儿子刚结婚,在县城买房的贷款还没有钱还,哪有钱看病。” 姚二叔开始不断抓挠全身,皮肤渐渐被抓破流出了鲜血。老白心中酸楚,不忍心再看,转过头去。 老白这一转头就吃了一惊,院子里的那只大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龇着牙,目露凶光,正在对准胖子,就要扑过来,而胖子正在背对着这只大狗,没有一点防备。 “胖子,别动。”老白急忙小声说道,老白手里提着那把宝刀,小步地往前挪动。 胖子听到老白这样说,知道有危险,但是如果自己不动就成靶子了。 大狗猛然跃起身,扑向胖子。老白挥手一刀,一道寒光横截住大狗,与此同时,胖子一个漂亮的侧身卧倒在旁边。 大狗被老白这一刀切断了前爪,同时腹部也被开了膛,掉在地上不断抽搐起来,内脏从切口涌出。 老白一反常态的挥手又是一刀,把大狗的脑袋切了下来,一个项圈也随之掉下。 老白捡起了这只狗的项圈,这项圈上贴着一张标签,乐民安康超市,零售价10元。老白心想,这项圈是在乐民安康超市买的,而乐民安康超市在大柳树村,那么这只狗应该也是大柳树村的,但是大柳树村的狗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呢? 老白看着大狗的尸体,忽然想到胖子家的大黄,大黄很有灵性,嗅觉灵敏,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那两个进化人,但是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明天受伤的人继续发病,而且人数越来越多,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受伤的人关起来。老白越来越觉得这件事不是自己能解决的,于是又掏出手机给支书大全打了电话。老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经过商议决定,支书负责通知伤员尽量去医院,就算不去医院也要先关起来。 两人离开了姚二叔家,胖子放出了大黄继续在村里寻找。两人跟随着大黄来到了村南的小路,这条路通往邻村大明村。 远远地,大黄对着路边的一个很大的黑色垃圾袋狂吠起来,大黄汪汪地叫着,却不肯再上前一步,老白仔细看了一眼,那个黑色的垃圾袋竟然轻轻地蠕动着。 老白竖握着刀,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用刀拨开了垃圾袋。一个人脑袋咕噜咕噜的从垃圾袋里滚了出来,这个脑袋血肉模糊,鼻子像是用什么利器削掉了,一双大大的眼睛直直的望着老白,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倾诉着什么委屈。 老白倒吸了一口凉气,头皮有些发麻。 胖子看到这一幕笑了一声,“哈,找到了,就是他。” 老白有些不确定,你能认出来。 胖子笑道,“错不了,这家伙眼睛跟核桃似的,我一眼就能认出他来。这回惹上高人了吧,被人家剁了。” 老白听胖子这么一说,又想了想那晚被咬的两个村民,果然,这是其中的一个。 老白用刀翻了翻垃圾袋里面,一群苍蝇围着垃圾袋嗡嗡的飞着,里面除了一些人类的肢体,内脏外,还有一个人头,这次可以确定了,肯定就是那晚被咬后去医院的两个村民。老白忍着反胃把垃圾袋恢复原样,心想这是哪位分尸高手干的呢? 这件事看似告一段落,但在老白心里,这也许只是个开端,闹不好将要世界大乱。 老白坐在了路边,对胖子说,“准备件好兵器,防身用。” 胖子也坐在了地上,“我随便有个铁棍就行。” 老白摸了摸自己的宝刀,这宝刀如果长一点就完美了。老白想起刚才杀疯狗的那一幕对胖子说道:“这把刀如果是长刀的话威力就会大上几分。”老白从小就梦想有一把长刀,像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那样的。 胖子瞪着眼说,“找机器侠改装一下不就行了。” 机器侠当然是外号,此人名叫张双博,在村里修农用机器,也会电焊,铁器,没事的时候自己也会搞点小发明。 改装是个好主意,一想到能够拥有一把长刀,老白就激动不已,但是宝刀总要有个名字,叫什么呢?叫抹脖子?不行,太直接了,叫吻颈?也不行,叫文静?对就叫文静,谐音是吻颈,多么霸气的名字。 两人匆匆赶往机器侠张双博的家里。张双博四十多岁,皮肤黝黑,厚厚的嘴唇,一言不发,略显沉默。老白说明来意,把刀递给了张双博,并嘱咐他在刀身刻上“文静”两个字。张双博只说了句明天来取就可以了。 老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心想,这件事既然报警不管用,那不如找个记者曝光一下,应该就能引起关注了。老白爬起来上了一会网,找到了一家名为一百新闻的网站,在这工作的有一位小季记者,据说小季记者是一名很有责任心的记者,曾经被评为一百新闻十位最优秀的记者之一。虽然一百新闻只有十位记者,但是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经过在网上一夜的搜寻,老白终于得到了他的手机号,打了几通没人接,老白只好发了一条短信:“我们这闹丧尸啊!”过了一会,对方回来了一条短信:“哈哈哈。”老白又发了几条,但是对方不再回复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白拖着疲惫的身躯出了门,想要去张双博那里取刀,但是一出门老白就觉得这个村子似乎在一夜之间变了样子。 惨叫哀嚎声一阵阵传来,跑步声,砸门声,此起彼伏,像是世界末日。老白心道,出大事了。急忙掏出手机给胖子打电话。胖子还在睡觉,老白让胖子带上家伙,在张双博那里集合。 老白开起宝驴,一路怒吼来到张双博家里,路上有的人正在惨叫着玩命奔跑,有的人抱在一起正在亲热,不过亲热的有点过头,耳朵都被咬下来了。老白顾不了救人,在拿到文静以前,自己也是很危险的。 张双博家大铁门紧锁,老白砸了一阵,张双博隔着门缝往外瞧了瞧,问了一句,“谁?”老白警惕的看着四周,小声回答道,“是我,老白。”像是地下党在接头。 张双博打开门,老白急匆匆地把宝驴开进去,张双博又锁上了大门。 张双博拿出那把增强版的宝刀,只见宝刀的刀柄处接上了一米来长的铁棍,铁棍很是厚重,整把刀的重量大约十多斤。 老白抚摸着宝刀,铁棍上有两处焊接时留下的铁疙瘩,但是瑕不掩瑜。刀身上歪歪扭扭刻着“文静”二字,霸气无比。 老白摸着刀身上刻的字眉头皱了一下说道,“很好,但是后面这两个大写字母sb是啥意思,你解释一下,尽量合理点。”老白见刀身上除了文静两个字以外还有两个不堪入目的英文字母,便问张双博。 张双博厚厚的嘴唇动了动,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说道,“制造者张双博,取双博两字拼音的首字母,具有很大的纪念意义。” 老白想了一会儿,说道,“这,倒也时尚,挺完美的。” 老白手里掂着刀,越看越是喜欢,对张双博说道,“还有别的利器吗?你能造枪吗?” 张双博皱着眉摇了摇头,“造枪费点劲,不过有一样东西你肯定喜欢。”张双博说着走进屋里,不一会儿,拎着一样东西又走了回来。 老白接过这样东西,这东西怎么看怎么像个手枪,通体铁质,有枪柄和扳机,只不过枪管处是一只类似袖剑一样的东西,枪身上刻着sb两个大写字母。 张双博有一些兴奋,这东西威力不小,只不过打完一支箭需要上发条,上发条大概需要一分多钟。 老白看了看枪身,果然有一个上发条的摇杆。 老白看得有些发呆,上发条的枪?还是第一次听说,只是装弹间隙略长,不过当作杀手锏留到最后用还是没问题的。这把枪看上去挺笨重,就叫它小笨吧。 第六章 药品 话说老白手里握着文静,腰上别着小笨,这种感觉甚是霸气。这一瞬间老白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天下无敌,区区几个进化人算得了什么。 老白见胖子迟迟不来,又给胖子打了个电话,没人接。老白心想得赶紧去接应胖子。于是问张双博多少钱。 没想到张双博皱着眉头说道,“大侄子有用,分文不取。”很有江湖气息。 老白为了不破坏这种气氛,双手抱拳说道,“保重。” 老白说完便跳上宝驴,本想在一阵黑烟中潇洒的扬长而去,但是无奈宝驴发动不了,老白又踹了两脚还是启动不了。 老白正在着急,这时胖子打来电话。 电话一通胖子便气喘吁吁的说道,“老白,张叔被咬了,你赶紧来面粉厂。” 老白心里一惊,虽然很讨厌那个老神棍,但是这几年朝夕相处早已和亲人一样。但是胖子怎么去面粉厂了?老白问胖子,“怎么回事?” 电话那边胖子的声音说道,“你先过来吧,路上小心点。” 老白急忙说,“好,我马上就到。” 电话挂断后,老白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种莫名的悲伤涌起。 老白正想让张双博打开铁门,自己步行去面粉厂,只听见一阵阵刺耳的挠门声传来,伴随着低吼声。 张双博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老白走向门口,摸出了腰间的小笨,将枪头对准门口,然后示意张双博去开门。 张双博见老白掏出枪,有一些兴奋,但是双手明显的哆嗦起来。张双博颤抖着打开了门。 厚重的铁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一个进化人扑了进来,这人的嘴连着大半张脸已经没有了,只露出两排牙齿,血液混合着绿色的液体滴在胸前。 老白顾不了杀不杀人,他急着去看张叔,没有一丝犹豫,把小笨对准这人的脑袋便扣动了扳机。 袖剑飞射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射进这个进化人的脑袋。小笨的威力确实惊人,这人脑袋上被射了一个洞,倒在地上不动了。老白收起小笨,但是心中有一股无名之火。老白迅速抄起大刀,寒光闪现,刷的一下便把这个进化人的头砍了下来,血花四溅。 张双博惊呼一声,坐在了地上。 老白提起文静,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张双博双手哆嗦着开始修理老白的摩托车。 面粉厂大门紧闭,门前一个进化人躺在血泊中,不时抽搐一下,脑袋和上半身被人打成了肉酱。老白敲了几下门,胖子来开了门。 张叔躺在一张破旧的小床上,胳膊上被咬的一个洞渗着鲜血,触目惊心。 张叔一见老白便掉下了眼泪,老白眼中也泛起泪花。 张叔平静地说道,“孩子,咱们都是苦命人,本来想多攒点钱给你娶个媳妇,但是,唉。”张叔颤抖着递过来一个存折说,“密码是你第一天到这里的日期。” 老白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伤,哭出了声。张叔的老伴早就去世了,家里已经没有一个亲人,在张叔的心中早就把老白当成自己的儿子,他省吃俭用精打细算完全是为了老白,而老白却不知道。 老白想起了过往种种,身边有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却被忽略了,老白哭着说,“我不要,张叔,我要你好好的。” 张叔摇了摇头说,“拿着钱去别的地方,勤快点儿,等这病过去了再回来,把房子翻修一遍,总能娶个媳妇。” 老白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老白正想劝说张叔去医院,支书大全却在这时候打来电话,老白擦了擦眼泪接了电话。 大全慢悠悠地对老白说,“上边已经研制出特效药了,扎一针就能好。” 老白心中一动,急忙说,“药在哪?我现在就需要。” 电话里大全的声音说道,“药在县城冀南大药房,我给你打电话的意思就是让你去取药,我这身体不行。” 老白有些激动,对着电话说,“好,我去取药。”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老白对张叔说,“张叔,不用着急,有特效药了,我马上去取,一会儿就回来了。” 老白走出门对胖子说,“你在这等我,我去取药。”老白说着急忙出门去张双博家。 胖子跟了出来,小声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老白边走边说,“那张叔怎么办?” 胖子跟上老白,“锁上门就行了,如果我不去,他发病了咋办?万一我把他打废了就麻烦了。” 老白愣了一下,说道,“好,一起去。”两人把面粉厂的门反锁后一起出去。 老白边走边问起刚才怎么回事,原来胖子接到老白电话的时候正在睡觉,还以为是在做梦,挂了电话胖子又睡了一会儿。胖子被一阵哀嚎声吵醒后就拿起铁棍去面粉厂找老白,正好看见面粉厂门口有进化人攻击张叔,胖子二话不说抡起铁棍就废了那个进化人。胖子见老白没来,这才想起刚才老白打电话说在张双博那里集合,于是给老白打电话让他来看张叔。 老白听后悔恨不已,自己为什么没有首先想到张叔。 张双博已经修好了宝驴,县城离这里七十里路,如果不出意外两个小时之内就能拿回药品。老白把小笨上好发条挂在腰带上,提起文静和胖子的铁棍,两人坐上宝驴,宝驴一阵黑烟,怒吼着极速行驶。刚出村口,老白发现路边又有几个黑色的大号垃圾袋,整齐的码放在路边,腥味扑鼻,这些垃圾袋微微蠕动,成群的苍蝇围着垃圾袋打转。不过老白没有时间理会这些,老白只觉得心中发闷,于是把宝驴的油门拧到底。 两人上了县道,这条公路车很少,老白把速度提到最快。然而宝驴正在极速行驶,一辆白色的别克轿车从左侧超过,老白看了一眼车牌号,咋这么眼熟?这不是那个被和谐的车牌号吗。万才的脑袋从车窗里微微探出吐了一口痰。老白跟上去看了一眼,万才精瘦的脸微微发黄,梳着油光锃亮的分头。 这时胖子怒声大喊,“畜生,站住,你他妈的干的好事。” 老白觉得宝驴不自主的摇晃,肯定是胖子在后面有大动作,这时速度太快,如果开进沟里肯定比上一次厉害,便对胖子说,“别动,我快撑不住了。” 万才探出头向后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然后一脚油门便往前开去,片刻就看不见踪影了。 胖子骂了一阵,见万才跑了很是气愤。 老白微微侧头说,“不要管他了,我们有重要的事。” 胖子停住了骂声对老白说,“我知道。” 县城里人来人往,看似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两人来到冀南大药房。药房里一个平头男人坐在柜台里面,柜台上落了一层灰尘,一看就是不经常打扫。平头男见老白和胖子进来便站起身来,微笑了一下。 老白打量了平头男一眼,这人将近四十岁的样子,站起来足有一米九,一身肌肉看起来很壮,真是保镖的体格。而且这个人想学别人微笑服务,但这一笑看起来有些阴险,与这个药房极不相称。 老白也对这个平头男微笑了一下,“我们是小马屯村的。” 平头男邪邪的微笑,“来取药的是不是?” 老白回答道,“是的。” 平头男边往里走边说,“稍等一下。” 柜台里面有一个防盗门,平头男打开防盗门走进去。 胖子刚才四下乱看,这会儿见平头男走进去便朝防盗门里看去,而里面好像比这个药房的门脸还要大很多,很是奇怪。 片刻,平头男拎着一小包药走了出来,递给了老白。 老白打开小包,里面是五盒注射用头孢拉定和很多注射器。 老白很是纳闷,这种药在哪个药房都有,连村卫生室都有,为什么要来这里取呢? 老白疑惑地问平头男,“你确定是这种药?” 平头男点了点头,“经过最新研究,这药对你们村的感染有特效。” 老白心里惦记张叔,便没再多想,收起药便招呼胖子快走。 老白和胖子上了宝驴,很快就出了县城。老白心情很复杂,这个药房很奇怪,如果治不好张叔,自己该怎么办? 宝驴极速行驶着,正当老白分神,一道绳子猛然在前方拉起,截在老白正前方,这时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老白看见路边停着一辆面包车,心里知道遭人暗算,急中生智,猛打方向,一个急刹车,宝驴带着一阵黑烟漂移起来。无奈惯性太大,摩托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横着冲向了绳子。 老白和胖子被绳子兜住,摔在了地上。宝驴擦出一路火星,滑出很远才慢慢停下。 老白被摔得生疼,正要发飙。这时从公路两侧跳出五个穿绿色短袖的人,这五个人手拿砍刀,个个凶神恶煞,冲向了老白和胖子。 老白急忙扶起胖子,朝这几个问道,“你们是谁?” 这五个人一言不发,走在前面的一个握着刀看准老白的头就砍了下去。老白急忙闪身,躲过这一刀,但是这人刀法很快,一刀不中又砍出第二刀,这一刀横向砍来,老白眼看闪躲不及,被胖子扑倒在地,躲过了第二刀。紧接着胖子一个翻滚,滚出老远,捡起刚才掉在路上的铁棍,老白也乘此摸出了腰带上挂的小笨。与此同时,其余四个穿绿色短袖的人也从侧面包抄过来。 老白举起小笨,枪头对准刚才砍他的这个人,因为这人离老白最近。 这人见老白掏出枪来,先是愣了一下,但是仔细看了一眼这东西又不是枪,很是奇怪。这个人看样子不会罢休,拿着刀小步靠近老白。 第七章 骗局 老白扣动扳机,袖剑飞射而出,射进这人的胸口,这人倒在地上。老白迅速调转枪头,对准其余四个人的方向,但是老白突然想起小笨的弱点,已经没子弹了,如果这时装子弹的话,那四个人肯定会趁机冲过来。 那四个穿绿色短袖的人看见老白一枪放倒了一个,都停下动作,举着刀渐渐后退。这四个人知道,不管这玩意儿是不是枪,跟枪的功能是一样的。 老白见有了效果,想招呼胖子快走,毕竟自己是有破绽的,而且张叔等着他们救命。 这时只见胖子手拿铁棍,气势汹汹地冲向这几个人,同时对老白喊道,“开枪,杀了这几个王八蛋。” 老白有苦难言,只能继续用枪指着这几个人,不敢有别的动作。 胖子铁棍一挥,砸向其中一人,那人急忙用砍刀格挡,但是力量悬殊,砍刀被打飞,胖子铁棍极速挥舞,第二棍打出,这人脑袋被开了瓢,鲜血瞬间涌出,躺在了地上。 老白举着小笨对胖子喝道,“胖子,快住手。”老白不想拿自己和兄弟的性命做赌注去赌博。如果把这几个人逼到绝路,他们拼死反抗,那样可能会两败俱伤。 胖子听到老白有些着急,停住动作,向后退了几步。 现在是二对三,老白心里有了些底气,举着小笨向前几步说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这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你开枪吧。” 老白见他们宁死不屈便对他们说,“我知道你们是受人指使,我不杀你们,你们快滚吧。” 这几个人又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飞速的把躺在地上的两个抬上面包车,片刻就没影了。 胖子气得有些颤抖,咬着牙对老白说,“怎么不杀了他们?” 老白又举起手中的小笨,这是一次性的。 胖子接过小笨,扣了扣扳机,呆住了。 两个人捡起文静和散落在地上的药品,老白发动了宝驴,这宝驴真是有灵性,关键的时候从没掉过链子,幸亏提前让张双博保养了。 老白很是纳闷,自己做事问心无愧,和谁有这么大的仇想把自己置于死地。老白想的头都大了也没想出来。 宝驴风驰电掣回到村里,但是村里好像恢复了平静,街上没有一个人,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老白和胖子来到面粉厂,面粉厂的门开着,门锁有被人撬过的痕迹,老白心里一惊,急忙进门寻找,找了一圈,张叔已经不见了踪影。 老白刚想给张叔打电话,却发现张叔的老年手机放在那张破旧的小床上,张叔不习惯把手机带在身上,这手机经常放在这里,而手机下面压着那张存折。 老白心里酸酸的,这种感觉真心很难受。他和胖子分头在村里找,而村子里看不见一个人,连进化人也没有了。 老白来到大全家,大全家大门紧锁,老白砸了几下,没人应声。老白给大全打电话,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没人接。 老白从村里找到村外的玉米地,从上午一直找到深夜,漆黑的夜空有几颗星星,老白抬头看了看天空,路边还在蠕动的黑色垃圾袋,还有这茫茫的玉米地,老白坐在了地上。 胖子来到老白身边,也坐在了地上。胖子递给老白一支烟,两个人默默地抽起了烟,胖子不知道该怎么劝老白,只能不说话的配合这压抑的气氛。 两人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一阵女人的尖笑声响起,这笑声由远及近。两人望向路边,夜色中一个身影在小路上爬行,朝着两人的方向爬了过来。 胖子警惕起来,知道来者不善。老白也站起了身,两人向小路上走了过去。老白打开了手电照向那个身影,从这个家伙的笑声可以听出这是一个女人,但是上眼一看却看不出这人的性别特征,因为这人不知道爬了多久,胸部都磨没了,露出了白森森的胸骨。 随着这个进化人爬进,一阵呛人的腐臭味传来,这时老白也看得更加清楚,这人没有了头发,头部和脸部的肉都已经高度腐烂,双腿不知道被什么人从大腿根部切去,一大截肠子被拖在身后摩擦着地面,胳膊经过长时间的摩擦也有很多地方露出了骨头。 胖子举着铁棍走上前去,正准备开战,却被这恶臭呛得扭过头去。这个进化人也不含糊,胳膊快速动作,一把就抓住了胖子的脚脖子,张口就要咬。 胖子感觉到自己的脚被抓住,出于本能反应猛地一抬脚便挣脱了。 胖子有些恼火,这个进化人手段太卑鄙了。胖子猛地一脚踢在这个进化人胳膊上。 这个进化人的一只胳膊直接被踢飞,四肢只剩下了一只胳膊,挣扎着,惨不忍睹。 胖子抡起铁棍,想把这人解决了。 “慢着。”老白忽然说道。 胖子铁棍停住动作,对老白说,“给她痛快点多好。” 老白取出来药品和注射器,这些药拿回来以后老白随身带着,有特效药,帮他治疗一下。 胖子有些惊愕,这,这还能治疗。 老白愣了一下,然后说,“试过才知道。” 老白调好药剂,拿着针筒却犯了愁,这东西没有皮肉了,往哪下针?是啊,内脏都掉出来了,而且皮肉都已腐烂,这怎么治?老白又想起脑袋被切下的进化人,什么他妈的狗屁特效药,根本就没有特效药。 老白突然醒悟,这根本就是个骗局,支书在骗自己。取药品回来的路上,那几个要杀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胖子见老白拿着针筒突然呆住便说道,“我帮你来?” 老白摇了摇头,折腾了这么久他已经筋疲力尽,而且这里很危险,他不能再连累胖子,便对胖子说,“我们回去吧。” 胖子早就想回去睡觉,说了一声,“好。”就要往回走,但是又停住了,“不给她扎针了吗。” 老白舒了一口气,“不扎了。” 胖子有些奇怪,“还找张叔吗?” 老白心里一阵酸楚,说不定张叔已经发病了,而且这找人也不是在短时间内能找到的。老白对胖子说,“以后慢慢找,回家睡觉吧。” 老白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微微发亮,躺在床上有些虚脱。老白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很快就睡着了。 睡了一会儿,老白听到屋里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老白猛然睁开眼睛,屋子里却没有人,老白看向屋门口,一个有些驼背的身影闪了出去。“张叔,”老白叫了一声便起身跟了出去。奇怪,刚才好像是天亮了,现在却是漆黑一片。老白抬头看了看天空,连星星也没有了,是阴天了? 这时,黑暗中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老白逐渐适应了黑暗,努力把视野放大,门外空荡荡的,那个人影也不见了。老白寻着哭声越走越远,来到了一条小胡同里,哭声却消失了,剩下了死一般的安静。老白再次抬头看向天空,漆黑的夜空中飘下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奇怪,这么热的天怎么会下雪。老白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一眼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这哪里是雪花,这,这分明是纸钱,圆形方孔的纸钱。 天降纸钱?老白正自奇怪,却看见一辆白色的轿车从胡同里开出来,这辆车没有开灯,在黑暗中静静地行驶。老白看见轿车后面有一堵砖墙,也就是说这辆车是,是从墙里开出来的。 老白头皮发麻,却没有动,呆呆的看着轿车从身边经过,轿车后面拖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笼子,这铁笼子栏杆很厚重,而里面关着两个人。 老白不自主的叫了一声,“爸爸,妈妈。”这是两张曾经多么熟悉的面孔,自己竟然忘记了。父母被关在铁笼子里对老白喊叫着,“不要管,快跑。”铁笼子被轿车拖行着越来越远,渐渐地上了公路。 老白拼命哭喊,拼命追赶。轿车越走越快,铁笼子在路上摩擦出剧烈的火花,老白的父母身上渐渐地着了火,火势越来越大,转眼间铁笼子里只剩下两幅骨架。 “啊。” 老白从梦中惊醒,早已泪流满面。他想起来了,自己父母那模糊的面孔渐渐清晰。他隐约记得自己的小手左手拉着爸爸,右手拉着妈妈,他也记得妈妈哄他睡觉时经常唱的那首摇篮曲。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一段旋律在老白的脑海中回响,这是多么甜美的声音。 老白泣不成声,原来自己也曾经拥有那么幸福的时光。他已经想起父母的死因,虽然听爷爷说过是得病去世的,但是他记得父母被关在铁笼子里,竟然也是这种病。 如果老白没记错的话,二十年前自己的父母也是得这种怪病去世的,而自己的爷爷,张叔都没有对他说过,包括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对他说过。 老白又一次拨打了大全的手机号,还是没人接听。而大全家里依然是大门紧锁。老白想起了冀南大药房,还有那个奇怪的平头男,是大全让他去取药,那么这个药房和大全肯定有直接的联系。 老白提起文静,开起宝驴,独自前往县城。 第八章 烤肉 老白到达药房时是上午九点钟,但是这个药房的卷帘门紧锁着。老白的眼睛有点肿,他看向马路对面,是一家面馆。这家面馆也卖包子。看着面馆门外摆放的笼屉还在冒着热气,老白咽了口吐沫,觉得肚子里空空的,全身乏力,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老白来到面馆要了一碗拉面。虽然不是饭点,但还是有几个人在这里吃饭。门口围着几个人在买包子。 片刻,一个围着围裙的中年胖女人端着一碗面放在了老白面前。这女人见老白眼睛红肿,旁边放着一把大刀,腰里挂着一个像枪一样的东西,装扮很怪异,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放下面急匆匆地就要走。 “大婶。”老白叫住了这个胖女人。 胖女人浑身一哆嗦,对老白说道,“有事吗?小兄弟。” 这辈分有点乱,老白有些尴尬的说,“我问一下,对面那家药房什么时候开门?” 胖女人这才放松了一点,呼了一口气说道,“哦,那个药房啊,应该早就不干了吧,一直关着门。” 老白有些诧异,昨天明明和胖子来这里取药的,便问道,“昨天不是开门了吗?” 胖女人想了想说道,“对对对,昨天是有一个大个儿来开门了,不过没多一会儿就走了。” 老白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那个平头男专门为了等自己和胖子而来,而自己和胖子取药走了以后那个平头男也就走了,应该是这样了,这更加说明了大全早就和那个平头男联系好了。那么大全的目的是什么?昨天谋杀自己和胖子的那几个人和大全是不是有关系呢? 老白正在分析,面馆门外一阵骚动,伴随着一声惨叫,买包子的几个人四散逃开。 老白看向门外,一个全身腐烂的进化人抱着一个人大口的咬着,这个进化人的脸上和身上一块一块的腐肉往下掉,像是臭豆腐一样,成群的苍蝇围着他打转。 老白顾不了多想,拿起文静冲了出去,这个进化人看见老白,便向老白扑了过来。老白双手握刀,全身用力,这一刀是从下往上。寒芒闪过,从这个进化人的裆部一直到胸部,一个绝世大开膛。进化人那已经腐臭的肠胃和内脏伴随着绿色的液体和深红的血液,哗哗的流了一地。进化人也倒在地上,一阵阵的抽搐。 老白知道这味道堪比毒气,所以一直屏住呼吸,见进化人倒地便回到面馆屋里继续吃面。 老白回到自己座位,三两口吃完一碗面,味道还不错,抬起头一看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儿,几个吃面的人呆呆的看着他,那个胖女人指着门外有些颤抖的说,“杀,杀人……” 老白连忙解释,“他一会儿就缓过来了。” 老白拿了几张餐巾纸擦了擦刀上的血迹,又对胖女人说道,“这种东西很危险,被咬到了就会传染。对了,我给你手机号,等药房开门你给我打个电话,麻烦你了大婶。”老白说着走到了收银台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又放了十块钱,“我先走了,门外那个你们自己处理吧。” 这几个人看似没有心情吃面,老白边想边走出了门,骑上宝驴便回家了。 老白回到家盯着手中的文静,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心中悲痛。村民们应该知道关于父母的事情,老白摸着刀身上sb两个大写字母,想到了张双博,他应该也是知道的。想到这里,老白火速赶往张双博家。 依然是紧闭的大铁门,老白拍了几下,铁门发出很大的声响。 门内传来张双博小声的问话,“谁?” 老白隔着门缝看了看,什么也看不到,便说,“是我,老白。” 张双博打开铁门,老白进门后又迅速关好。 张双博一言不发,拿着一个大号的扳手拧着机器上的螺丝。 “机器……”老白脱口而出想叫他机器侠来着,以前总这么叫,但是这个时候这么叫他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毕竟他是长辈,而且自己有求于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便说道,“机器,机器好修吗?” 张双博没有理会,手中扳手飞舞。 气氛很沉默。 老白心想直奔主题吧,他如果想说总会说的,便问道,“你知道我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张双博突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看着老白。 老白知道很快就会得到结果,眼含热泪,声音有些颤抖,“也是得这种病吗?” 张双博叹息一声,放下了手里的扳手,“已经二十年了,那时你还小,你父母突然同时发病死亡,村里的人都去看,你抱着你妈不松开,当时她的身体已经……看到这一幕,村里很多人都哭了。你父母去世的同时,大柳树村来了一个小伙子,他自称是什么大师的徒弟,说你父母阴邪入体,已经变成僵尸了,你爷爷要揍他被村民们劝住了。村民们都吓得不轻,把你拉开,那个小伙子准备了一个铁笼子,你的父母被村民们抬进来了那个铁笼子里关起来。果然被他说中,后来村民们都被吓跑了,我也……后来他怎么处理的我也不知道了。” 张双博说完后又叹息一声。 老白早已泪流满面,虽然自己想到了,但是听到真相后还是不愿相信。 老白哽咽着问,“那个小伙子是谁?” 张双博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记得他个头很高,当时村里有几个人说在大柳树村见过他,应该是大柳树村的。” 老白觉得这件事很蹊跷,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说大柳树村有什么大师。 老白低下头,擦了擦眼泪又问道,“这两天你看见大全了吗?” 张双博又拿起了扳手,对老白说,“昨天你走了以后,他带着几个穿绿色短袖的人,满大街抓那些发病的人,说这些人已经死了,需要隔离处理。不过后来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穿绿色短袖的人?老白听到后心中一颤,肯定是大全,大全想杀自己,但是在村里动手的话会走漏风声,于是把自己支走,派人在半路截杀自己,而大全抓起这些人来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中途出了意外,那几个人没有杀了自己,大全接到消息以后迅速逃离。但是大全为什么要杀自己呢? 老白正想着,只见村南方向冒起一阵黑烟,老白提起文静赶往冒黑烟的方向。 村南的大槐树下,一个进化人被绑在树上,身上被淋了汽油,熊熊烈火正在燃烧,冒起一阵阵黑烟,同时,焦臭味弥散开来。几个村民围着大槐树观看。 老白走到近前,这味道很是销魂,几个村民都捂住了鼻子,进化人在火中不断挣扎,不消片刻,火势渐渐退去,进化人的浑身焦黑,露出骨架,挣扎也逐渐微弱。 老白仔细观看,心中隐隐不安起来,这个进化人的身材有些熟悉。老白上下打量这个进化人,突然跪倒在地。 二叔,这个进化人腰带上挂着一个酒壶,老白想起那晚自己和胖子去捉奸,碰到了二叔,二叔手里拿的就是这个酒壶,没想到自己唯一的亲人竟然在这里被火化。 老白眼睛发红,心中积压的悲痛化作无尽的怒火终于爆发,他抓住一个村民,厉声问道,“谁让你们烧的?” 那个村民体型瘦弱,被老白抓住挣脱不开,但还是理直气壮地对老白说道,“你他妈有病了啊,不行把你也烧了算了。” 老白一下把那村民推倒在地,双手握起文静,看准那人的脑袋,大刀挥下,寒芒爆闪,老白怒火中烧,力道十足,这下说什么也要把他脑袋劈成两半。 嘡一声巨响,一根铁棍挡在了那人的脑袋前,文静劈在了铁棍上,划出一道火星。 “老白,冷静点。”是胖子的声音,喘着粗气。 听到胖子的声音,老白如梦初醒。老白苦笑了一下,以前总是自己拦住胖子,没想到今天胖子拦住了自己,真是没想到。 那个村民躺在地上,见老白动了真格,吓得魂不附体,后怕更能吓死人,声音发颤的对老白说,“是,是大全让我们烧的,他说这些人已经死了,如果再发现了,立刻烧了。”那村民咽了一口吐沫继续说,“这家伙刚才差点咬到我大哥,我们好几个人拿着棍子把他打昏了,如果不烧了他还要咬人。” 胖子并不知道烧的是老白的二叔,听到村民这么说便应和道,“是啊老白,咱们见到这玩意儿不是也把他们废了吗?你今天咋了?” 老白呆呆的看着树上绑着的骨架,那骨架发黑,还在一阵阵的冒着烟,气味更加浓烈。腰间那个酒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在大火中安然无恙。 胖子见老白没有搭理,为了缓解气氛便说道,“这味道多酸爽,像不像县城的自助烤肉,今天我请客,咱去县城咋样?” 老白想说刚从县城回来,但看着这骨架只是叹息一声。老白知道刚才自己情绪失控,是啊,自己见了进化人不是也杀了么,幸亏胖子拦住自己,便问胖子说,“你怎么也在这?” 胖子掂着铁棍说,我昨天到家天都亮了,睡了一觉,刚睡醒就听见门外有人喊着火了,这不过来看看。 第九章 趴替 老白抬头看了看天空,今天说晴不晴,说阴不阴,太阳躲在云层里忽隐忽现。大槐树下二叔身上的火已经熄灭,焦臭味四散,几个村民围着老白质问为什么要砍人。 老白没空理会,他看着二叔腰间的酒壶,现在火灭了,酒壶上的字有些模糊,上面写着,“冀南特贡,赠,非卖品”。老白默念着冀南特贡,他念了一会儿突然想到,冀南特贡在这个区域是一家超市独家代理的,而这家超市是大柳树村的乐民安康超市。老白又想起姚二叔家那条疯狗,那个项圈也是这家超市的,难道说这家超市有问题?去大柳树村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 老白刚想招呼胖子去大柳树村,却看见一个进化人远远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跑过来,按说几个人对付一个进化人应该不成问题,但是老白心中却隐隐不安,他知道问题没这么简单。 老白飞速提起文静,对胖子喊道,“抄家伙。” 几个村民正在质问老白,没有看见跑来的进化人,眼见老白又要发飙,以为他又要砍人,吓得集体后退。 胖子二话不说,举起铁棍。 转眼间,进化人跑到了近前,几个村民见状忙躲在了老白身后。这个进化人满身血污,脸上的皮肉缺一块少一块,这个应该算是保存的比较完整的,不过很快就被破坏了。 老白横出一刀,直奔这个进化人的脖子,在进化人脖子被切断的同时,胖子的铁棍也抡到了这个进化人的面门。 这个进化人脑袋被打飞。 胖子喝道,“好球。我是不是该参加个棒球队。” 老白有些郁闷,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进化人身体说道,“可以,专打对方脑袋就行。一场比赛下来你就是世界冠军了。” 胖子得意的扛起铁棍,“那是。不是,你是在鼓励我么?” 老白环顾四周,二叔身上的火虽然灭了,但是焦臭味却越加浓烈。这对于胖子来说也许是浓郁的肉香味,等等,浓郁的肉香味?老白突然想到什么。 “不好。”老白对所有人喊道,“他们闻着这味道会聚过来。” 但是已经晚了,进化人陆续从各个方向探出头,逐渐聚拢过来,像是要开趴替。 现在想跑是跑不了了,老白和胖子各守前后,把几个村民护在中间。 胖子举着铁棍,见这阵势似乎不是挺好应付,对老白喊道,“既然他们是闻着烤肉味来的,那咱们把那个烤肉让给他们不就得了。” 老白举着文静也摆好了架势,对胖子说,“不行。除非他们从我身上踏过去。” 胖子眼见这些进化人越来越近,也不知道老白发什么神经,但是老白既然要抢这块烤肉那就豁出去了,“好,我倒要看看值得你拿命守护的烤肉有多好吃。” 二人就要对侵犯他们烤肉的这些家伙进行强烈的谴责。不过,这些进化人虽然是闻着烤肉的味道来的,但是他们似乎更喜欢生肉。也许是为了体现出他们那原始的野性。他们张开大嘴朝几个人扑过来。老白和胖子心里都明白,就算把烤肉让给他们也不一定能跑得了,说是守护烤肉完全是为了缓解心中的压力。 这些进化人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新鲜的,也有过期的。老白挥起文静,一道道寒光划出,一道道血线飞溅。 老白心中压抑的悲伤和愤怒在此刻得以宣泄,片刻间,断臂残肢,碎肉内脏洒落满地,老白的衣服也被血液染红。 进化人越聚越多,趴替越开越嗨,老白砍完一个进化人抽出空闲看了看身后胖子的方向,只见胖子被溅的满身血迹,铁棍不断挥舞,胖子的背影魁梧且潇洒,在一群进化人中不断的碾压。而老白身后的几个村民完全石化了,他们张着嘴巴呆呆地观战。 老白回过身,大刀再次极速飞舞,刀刀见血。不知道砍了多久,老白呼吸有些急促,心跳加快,双手发酸,心想这电脑上和谐的东西可真心不能多看,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老白对胖子喊道,“胖子,顶得住么?” 胖子似乎好一些,对老白回道,“顶得住,让我们在丧尸的海洋中尽情地,遨游。” 老白虽然体力不支,但是听到胖子这么说,体内似乎有一股热血上涌。 一阵阵恶臭扑鼻而来,地上的血迹连成了片,碎肉内脏,残缺的身体,引来了成群的苍蝇,像是进了大型屠宰场。 倒在地上的进化人又陆续的站起身来,虽然有些已经肢体不全,他们仍然低吼着开始了他们的复仇计划。 进化人越来越多,把几个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老白有些应接不暇,进化人趁机越过老白扑向那几个村民。 老白挥刀之间听见几个村民的惨叫声,急忙回身去解救村民,但是转眼之间这几个村民已经被啃得血肉模糊,这些进化人还在围着几个村民啃食。 老白心知不妙,如果被前后夹攻自己的小命也不保了。老白急忙和胖子汇合,两人背靠着背共同应对进化人的围攻。 趴替似乎到了高潮,老白体力透支,真想放下刀举起双手投降,但是这些家伙应该不懂优待俘虏。 老白胡思乱想之间,文静的刀柄被一个进化人抓住。老白心中一惊,如果这时候失去了武器,那自己和小绵羊没有什么区别了。 电光火石之间,老白左手握着文静,右手从腰间掏出小笨。小笨早已上好发条,老白瞄准射击一气呵成,瞬间解决了这个进化人。 杀手锏都用了,但是情况没有丝毫的好转。老白已经没有力气。 难道自己和胖子今天就要葬身在这里吗?真是不甘心,但是命运既然如此安排。 “胖子,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你穿的什么衣服吗?”老白声音发颤地问道。 “不知道。”胖子甚至不记得第一次见老白,只知道那是小时候的事情。 “你他妈没穿衣服,哈哈哈。” “卧槽!” 老白挥着文静,喘着粗气和胖子聊天,稍稍缓解了一下尴尬的局面。 几个刚才被砍过的进化人又站起身来,他们被砍的伤口处冒着浓稠的血液,动作似乎更加迅速,这几个进化人竟嘿嘿的笑了起来,这笑声极其阴险。 老白听到过这种笑声,应该是受到过致命伤害的进化人复活后才会发出这种笑声,这笑声让人不寒而栗,或者应该把这种笑声叫做,复仇之笑。 老白握着刀的双手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体力透支还是因为害怕,文静上下翻飞,老白喘着粗气喊道,“有这么好笑吗,老子不介意再给你们补一刀。” 这几个进化人笑声依旧,向着老白扑过来,似乎他们也不介意。 这时,胖子喘着粗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不行了,顶不住了,老白,咱们撤吧。” 老白有些无语,能撤的话还用等到现在,不过老白知道,这时候不能说打击士气的话,因为那样很危险。老白大脑飞速运转,如果自己拼尽全力,把这些进化人的包围圈砍出一个缺口也是有可能的,但是那样同样很危险,因为这些进化人动作敏捷,而且需要胖子在自己背后边掩护边撤退,这很考验两人的配合。但是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是在这等死还是冲过去送死呢? “胖子,我从这边冲出去,你在后面掩护,咱们撤。”老白急忙说道。 “好。”胖子应了一声。 老白深呼吸了一下,一招横扫千军,砍倒了好几个进化人,但是力量分散,并没有对这些进化人构成致命打击。不过现在他们死不死已经没关系了,只要打出一个缺口就可以了。 老白用尽最后的力气往前冲着砍了几刀,眼看就要冲出包围圈,但是体力已经到达极限,就算能突破包围也跑不了,因为冲出包围圈后还要和这些进化人来一场短跑比赛。 老白想到这里,身体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顿时,几个进化人张着大嘴扑了过来,老白只闻到了一股恶臭。 胖子第一时间发觉,转过身像是疯了一样用铁棍抡打攻击老白的进化人。 老白的声音有些虚弱,“快跑,不要管我。” “要死一起死。”胖子大声叫道。 胖子为了保护老白,四面受敌,也支撑不住了。 胖子转身应对背后的攻击,显然也是属于体力不支型的了,动作有些慢,进化人竟抓住了胖子的铁棍。 一个进化人趁机扑过来掐住了老白的脖子,瞬间,老白感觉到了窒息。这个进化人把血盆大嘴凑过来,打算做进一步的亲密举动。 这个进化人脸上的腐肉一块块脱落,露出了白骨。 老白托住这个进化人的脑袋,不让他凑过来,做着最后的挣扎。 和自己最好的兄弟死在一起,不对,应该是做两个快乐的丧尸,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所谓塞翁失马,想到这里,老白脸上带着微笑,但是为什么心里如此的悲伤呢? 老白微笑着,脸上却挂着不甘的泪水。 窒息感使力气一点点散尽,老白感觉脑袋发胀,一阵阵嗡嗡的耳鸣声传来,这种耳鸣使老白感到绝望,老白感觉到自己要死了。 第十章 赴宴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明月上了李白的床。 话说冀南县大明村,李小楼正在师傅家做木活,师傅交给他的任务是做一张板凳,然而他学习了将近一年,始终做不出一张标准的板凳。正在发呆之际,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他,李小楼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后站了一个女子,不由吓了一跳。 李小楼妈呀一声坐在地上,仔细打量了一番,原来是初中同学罗玉霞。 罗玉霞浅浅一笑说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李小楼站起身,揉了揉屁股说道,“你来干啥呀?”他自从初中毕业以后便没有和罗玉霞联系过,两人也没有任何瓜葛,罗玉霞的突然到访使李小楼有些吃惊。 罗玉霞收起笑容,郑重地对李小楼说道,“今晚十一点,我会在我家摆一桌酒席,咱们六年前的恩怨也该做个了结,如果你不来,休怪我心狠手辣。” 李小楼吃了一惊,心中狂跳,罗玉霞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但是自从毕业以后两人没有任何交集,到底会有什么恩怨呢? 李小楼双腿有些发软,不过还是鼓足勇气说道,“姐姐,有啥事你就直说吧,不用摆酒席这么破费。” 罗玉霞瞪了李小楼一眼说道,“我摆酒席是我的事,来不来是你的事,我提醒你一下,如果你害怕可以带人来。”罗玉霞说完便翩翩而去。 李小楼呆住了,看来事情很复杂,让他带人去摆明了是想干架的节奏,可他去哪找人,他为生活所迫在这学木匠,家里拮据的很,要钱没钱,要势没势,朋友也只有一个。这架怎么打。如果不去呢,刚才罗玉霞说了,如果不去休怪她心狠手辣,想到这李小楼打了个冷战。 李小楼很害怕,他掏出手机给唯一的朋友葛壮通了一个电话。 “大壮,你快过来,我有危险。”李小楼对着电话说道。 “大哥不要闹,我很忙的,我表姑夫失踪了,我正在找他。”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 “你不来我就要死了,这次是真的。”李小楼有些哭腔的说道。 “你真是我亲哥啊,到底怎么了?”葛壮问道。 “有人要杀我。”李小楼说道。 “我草,这大和谐社会的,谁能杀你啊。”葛壮有些无奈。 李小楼真的快哭了,无助的说道,“大壮,你不来就见不到我了。” “好好,一会儿就到。”葛壮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李小楼呆愣愣地坐在了原地,突然他想起来在学校的时候他曾经拽过罗玉霞的辫子,可是那也不是他自己的意思,是学校的大哥大让他拽的,再说,那次罗玉霞一记飞脚踢在了李小楼的裤裆,也算是扯平了,这次怎么又找后账呢? 李小楼呆了一会儿,葛壮急匆匆地从门外走进来,“到底怎么回事大哥。” 李小楼见葛壮来了,心中顿时便安稳了,说道,“罗玉霞让我今晚去她家。” 葛壮有些疑惑,“罗玉霞是谁,是女的?” 李小楼点了点头,说道,“是我初中同学,大柳树村的。” 葛壮有些吃惊,说道,“你确定?”按照李小楼的描述,这分明是人家女孩看上他了,这是让他去约会啊。 李小楼看了一眼葛壮,说道,“在学校的时候我拽过她的辫子,这次她是要报仇。”李小楼并没有说罗玉霞踢他裤裆的事,因为那样会很没面子。 葛壮有些无语,心想这是哪个姑娘看上小楼这个傻乎乎的大哥了,说道,“一定要去,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很难有了。” 李小楼面带恐惧之色,说道,“是啊,她说了,如果不去的话,休怪她心狠手辣。” 葛壮又一次惊到,难道说是个恐龙大姐?便问道,“她长得漂亮吗?” 李小楼看着葛壮愣了一会儿,脑中飞速旋转,葛壮问罗玉霞漂不漂亮,如果是葛壮看上了罗玉霞,那自己就惨了,他们两个合起伙来非把自己整死不行。 李小楼想到这里一下跪在了葛壮面前,哭着说,“大壮,不要出卖我,求你了。” 葛壮有些摸不着头脑,无语至极,一把拽起小楼,有些愤怒的说道,“我怎么出卖你了?” 李小楼哭着说,“你看上罗玉霞了?是不是要和她合伙整我。” 葛壮血压有点上升,面红耳赤,愤怒地说道,“我大壮像是出卖兄弟的人吗?” 李小楼说了一句话,把葛壮的心击得粉碎粉碎的,哇凉哇凉的,不过没关系,葛壮早就习惯了。 李小楼说,“像。” 葛壮苦笑了一声,盯着地上的一个东西发呆,指着那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李小楼收住哭声说道,“这是我新做的板凳。” 葛壮再一次被惊到,“你确定?” 葛壮死死的盯着地上这东西,这怎么看怎么像是木头成精,怎么会和板凳联系到一起。看来小楼不适合在这里继续工作。 葛壮平静地说道,“我给你找个别的活做怎么样?” 李小楼说,“不用了,我师傅说我很有天赋,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葛壮想了一会儿就想通了,木匠行业日渐凋落,年轻人做木匠的更是凤毛麟角,李小楼的师傅是在鼓励李小楼,时间长了总能学会的,看来小楼的师傅很有耐心,葛壮想到这里心中有些惭愧,便对李小楼说,今晚我陪你去,不过你自己进去,我会在暗中保护你,不会让你有危险,你要学会处理自己的事情。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李小楼问葛壮在忙什么。 葛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表姑父得了怪病,昨晚失踪了,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他儿子在外地打工,我帮着去找了。对了,你不是晚上才去罗玉霞那里吗,你跟我一块去找一会儿吧。” 李小楼答应了一声,推出来一辆电动三轮车,开始准备家伙。拿来了斧子,锤子,大锯,小锯,凿子,扁铲,各种刨子,还有角尺和墨斗。 葛壮瞪了李小楼一眼,说道,“你干啥,出去干活吗?” 李小楼说道,“晚上打架不得有家伙吗,不然会吃亏的。” 葛壮白了李小楼一眼,说道,“你这些家伙有没有的没啥区别。” 李小楼想了一会儿,转身便又翻找起来,不一会儿,提着一把电锯走了过来。 葛壮再次吃惊,心想这种人如果发起狠来果真是没有底线的。 你们木匠还有这种工具?这不是光头强用的吗?葛壮疑惑地问了一句。 李小楼举着电锯说,“师傅收树的时候用的。” 两人说话间便收拾好了东西,骑着电动三轮车出了门。 这几天天气不怎么好,雾霾严重,视线不好。葛壮也没有表姑父的线索,只能在附近几个村子瞎转。 李小楼不认识葛壮的表姑父,因此看到不认识的人便指着问,这个是不是你表姑父,那个是不是你表姑父。最可恨的是他指的人还有女人。 葛壮恶狠狠地瞪着李小楼,竟无言以对。 不知不觉间,天色暗了下来。葛壮说道,“不找了,说不定已经回去了。”两个人盲目的寻找,几乎没有找到的可能。其实他跟表姑一家没有什么感情,这种亲戚平常不怎么走动,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自然是没有什么感情。 “我们去大柳树村吧。”葛壮说道。 “她说让晚上十一点去。”李小楼提起这事,心里有些害怕,不过葛壮在这,还好了一些。 “哦?”葛壮心想这事不简单啊。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的。有两种可能,或许是这姑娘有阴谋。但是阴谋啥呢?小楼要啥没啥,有啥可阴谋的?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或许是这姑娘对小楼已经痴迷,已经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所以大晚上的两个人共处一室,干柴烈火什么的……此处省略万字。 想到小楼有可能找到个媳妇,葛壮心中暗喜,又看了看小楼身上的木屑,便说,你回去洗洗头换身衣服,别穿工作装去。 李小楼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回家换衣服去了。 晚间,两人顶着漫天大雾来到了大柳树村,期间葛壮拿了自己的一件短袖让小楼穿上,因为小楼换的衣服还不如工作装漂亮。 两人来到了罗玉霞家门外。罗玉霞家大门敞开,门口亮着灯。 葛壮对李小楼说,“你自己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李小楼双腿发颤,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一起去吧,我不说你出卖我了还不行吗。” 葛壮有些生气,心想,这是你会媳妇,我可不能当电灯泡去。葛壮想着,从兜里掏出两支事先准备好的雪茄,递给小楼一支说道,“叼上烟,潇洒一点,社会大哥见过吗?摆出气势,她不敢把你怎么样。” 李小楼不会抽烟,接过雪茄叼在嘴上很不习惯,含含糊糊地对葛壮说道,“我害怕,我不去了。” 葛壮不耐烦了,一下把李小楼推进了大门。 葛壮站在大门旁边,点燃了雪茄,狠狠地吸了一口,想到小楼找到媳妇了,自己也省心了,心中很是舒畅。 葛壮正在抽烟,只觉得有东西靠近了他。葛壮一下警惕起来,抬眼一看,只见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葛壮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第十一章 死人 葛壮仔细一瞧,原来是一只大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他的身边,这只狗张着大嘴,舌头露在外面,哈,哈地吐着气,跃跃欲试,随时可能靠过来。 葛壮小时候被狗咬过,心里有阴影,很讨厌有狗靠近自己,便对这只狗说,“滚一边去,老子宰了你。” 没想到这只狗竟然伸出舌头凑了过来。葛壮心头火起,伸手摸向了旁边的三轮车,电动三轮上放着小楼的工具,葛壮摸出一把斧头,猛地一下砍在了狗脑袋上,顿时鲜血四溅,这只狗惨叫连连。葛壮怕这惨叫引来狗主人,到时候就要被宰了,不如先把它宰了。便对准狗脖子又是一斧头砍下。 三两下宰完一只狗,葛壮把斧头扔在了三轮车上,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小楼和一名女子站在大门口正惊愕地看着他。 那女子指着地上的狗尸体说道,“这是我的金毛,它不咬人的。” 葛壮看向这姑娘,不由愣住了,只见她脸庞清秀,双腮微红,肤如凝脂,眼神清澈得像是一湾湖水,像是仙女下凡,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葛壮呆呆地看了老半天,直到那姑娘脸颊更加红润,低下了头。 葛壮回过神来,这姑娘肯定就是罗玉霞了,但是他今天是来帮小楼找媳妇的,自己怎么能这样,想到这里,葛壮也低下了头。他承认他有一点动心,有那么一点点动心,却如此害怕看她的眼睛,虽然不想不看也不听,却陷入爱里。 罗玉霞也低着头,看来她想的没错。她料到了李小楼会带葛壮来,她早就喜欢上了葛壮,但是葛壮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她只能从朋友那里听说葛壮的消息,然而今天晚上她的父母去了外地谈生意,她抓住这次机会,安排了这一场邂逅。长夜里她的红妆为谁补,红尘中她的秀发为谁梳。 李小楼看看罗玉霞,又看看葛壮,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大壮,你宰了这狗,她会宰了你。” 罗玉霞狠狠地瞪了李小楼一眼,说道,“别胡说,再胡说我阉了你。”罗玉霞刚说完便自己捂住了嘴巴,知道自己失言了,面色更加红润了。 李小楼只觉得裤裆下一阵凉意,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双腿,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三个人都站在原地,谁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葛壮捡起了地上的雪茄,这支烟刚才砍狗的时候掉在了地上,葛壮丝毫不在意雪茄上沾的灰尘,狠狠地吸了一口,对罗玉霞说道,“不好意思,杀了你的狗,我想,呃,这其中有一些误会。” 罗玉霞微笑着摆摆手说,“没事,你们进来坐吧。”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疼得要死,也就是葛壮,换了别人非得宰了他抵命不可。 葛壮点点头,拉着李小楼便跟在了罗玉霞身后往家里走。 刚走了没几步,罗玉霞突然回过头来指着葛壮的鼻子说道,“对了,我屋里有只泰迪,不能再砍它了。” 葛壮叼着烟,烟雾熏得他眯起了眼睛,“只要它不靠近我。” 罗玉霞语气柔和地解释,“它很可爱的,不咬人。” 葛壮说道,“我讨厌狗,更讨厌泰迪,不要问我为什么。” 罗玉霞呆住了,她早就听说葛壮的大男子主义,她也喜欢这一点,但是今天见识了难免有些不适应。不过出于对葛壮的喜欢还是妥协了,她把泰迪关在了父母的房间。 葛壮进了屋打量了一番,这屋子装修很豪华,屋子中间摆着一桌丰盛的菜肴,桌上放着一瓶红酒和一瓶白酒,那红酒不认识,白酒是精装的冀南特贡38,应该价格不菲。 葛壮也没客气,拉着李小楼便坐了下来。葛壮一直认为罗玉霞喜欢李小楼,所以也没有注意自己的形象,问了一句,“是为我们准备的酒席么?”便动了筷子。 葛壮为自己斟了一大杯酒,边吃边喝。俗话说朋友妻不可骑,葛壮也没有指望骑她,只能时不时偷偷地瞧一眼罗玉霞,尽量避免眼神接触,以免产生某些神奇的化学反应。尽管如此,每当葛壮抬起头还是会和罗玉霞相互对视。葛壮只能围绕着小楼的事情和罗玉霞闲聊几句。 罗玉霞见葛壮欣然接受宴请,心中也很是欢喜。 李小楼心中很是忐忑,不知道六年前拽辫子的恩恩怨怨将会怎样了结。 葛壮本指望尽快吃完就告辞,给二人留出空间和时间。但是吃着吃着,这香气扑鼻的饭菜中突然出现了一股不太和谐的味道,像是肉食腐败的味道。 葛壮使劲吸了吸鼻子,没闻错,难道这宴席有问题?葛壮看了看罗玉霞和李小楼,只见两人也和葛壮一样,吸着鼻子寻找味道的来源。屋里的泰迪犬汪汪的狂吠。 突然,屋门被猛地撞开,发出巨大的声响。一个人影冲了进来,直奔李小楼的方向。随着这个人进来那股腐臭的味道愈加浓烈,甚至有些呛人。这味道险些让葛壮把刚吃的饭菜吐出来。 葛壮看了一眼,这人似乎是个少妇的模样,衣着破烂,甚至有些不该裸露的地方也裸露出来,但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却是血肉模糊。这少妇目漏凶光,嘴里发出阵阵低吼,嘴角挂着一丝绿色的液体。 葛壮眼见这人冲李小楼扑过来,心想这不知是从哪个粪坑爬出的泼妇,小楼为人忠厚老实,这些人向来是捡软柿子捏的,但是自己不能不管。 葛壮一把提起了身后的椅子,这椅子是仿古的,分量不轻,想来是有些威力。葛壮在那人扑到小楼之前将椅子抡在那人的脑袋上。 一声闷响之后,椅子竟然散了架,那人也应声倒地。 葛壮一想到有人欺负小楼心里的怒火就止不住,他一把掀翻了桌子,指着罗玉霞怒吼道,“他大爷的,你捉弄小楼有意思么?你知道他胆小还欺负他,他怎么招惹你了?” 一桌子盘碗被掀翻在地,屋子里瞬间狼狈不堪。罗玉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住了,她被葛壮这样的指责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委屈,不觉间泪花闪烁。说实话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想反驳几句,但是没有开口,只是和葛壮对视着。 葛壮自问是怜香惜玉的,只因为这次罗玉霞有些过分,她戏耍小楼为乐,话说有钱人就能为所欲为么。不过罗玉霞的这种眼神另他不知所措。 葛壮想查看一下那人的伤势,他忍着反胃俯身探了一下那人的鼻息,这一探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死了?怎么会死呢?以前打架没少用这一招,但是最多也就是把他们打懵了,从来没有打死过人,这次是不是玩大了? 李小楼依然坐在椅子上,身体有些颤抖。 葛壮呆呆地盯着那个人,突然他意识到,这人不是掉进粪坑,而是她本身发出的味道,这人的皮肤以及肌肉组织等已经腐烂,但是活人不可能腐烂到这种程度,就算是死人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腐烂到这种程度的。葛壮心中疑惑,死人?难道是打死了一个死人?但是好像哪里不对。 正在葛壮疑惑之时,地上那人发出一阵尖笑,着实把葛壮吓了一跳。 那人张开大嘴,带着一阵恶臭,朝着葛壮扑过来。 葛壮正在观察这人,距离很近,情急之下捡起地上的半只烧鸡塞进那人嘴里,同时身形一闪便躲开了。 葛壮急忙对李小楼说,“愣着干啥,快去拿家伙。” 李小楼看得发呆,被葛壮一喊吓得一哆嗦,应了一声,颤抖着出去拿工具去了。 而那人似乎感觉烧鸡不太对口,目标再次转移,锁定了罗玉霞,再次张开大嘴,朝罗玉霞的方向扑了过去,嘴里绿色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葛壮心知错怪了罗玉霞,心中有些愧疚,见这人向罗玉霞扑去便想阻拦,但是自己也顾及被她咬到,于是从这人的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 这人的头发本来就所剩不多,而且她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头发,一扯之间,她的头发全部被葛壮扯了下来,变成了光头女。 葛壮眼见像是扯头套一样便把这人的头发扯掉,心中吃惊,如果让她过去,罗玉霞必定会有危险。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这人速度很快,已经扑到了罗玉霞面前。 罗玉霞显然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见这人的模样甚是恶心。 眨眼间,这人已经把罗玉霞扑倒在地,张开大嘴咬向了罗玉霞的脖颈。 罗玉霞只觉得一股恶臭传来,呛得她睁不开眼睛,只能双手用力的拖住这人的脑袋,无奈这人力气很大,眼看就要被咬到脖子了。 这时,葛壮已经赶过来,身边并没有趁手的家伙,也不能硬来,以免误伤到罗玉霞。葛壮只能用手臂从后面夹住了那人的脖子,用力的向后拉。葛壮被呛得连连干呕,但是没办法,他把这人拉开对罗玉霞说道,“快跑,快跑啊。” 罗玉霞渐渐缓过神来,站起身看着葛壮,眼睛里含着泪水。 这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扎得厉害,葛壮有些吃不消了,随时都有可能被她挣开,葛壮只能用尽力气勒紧她的脖子,同时对罗玉霞吼道,“你等啥呢?快跑啊。” 第十二章 门牙 罗玉霞望着葛壮心中有些焦急,“我跑了你怎么办?” 葛壮这才明白罗玉霞的意思,还以为她吓蒙了,原来她是在担心葛壮。 葛壮看了一眼罗玉霞,只觉得身体里本已用尽的力气又恢复过来,源源不断。葛壮手臂猛地一甩,本想把这人甩倒在地,不料这人趁势从葛壮的手臂挣脱。葛壮惊讶万分,一般人被他勒着脖子这么长时间恐怕早就断气了,没想到这人还是个小强。 虽然被她挣脱,但是葛壮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如果被这小强占了先机,那么自己三人都会很危险,葛壮飞起一脚,踹在了这人的胸口,这人被踹出老远,被地上散落的盘子滑倒,重重的摔了一跤。 葛壮趁机望向门口,这一看不由得心头火起,只见李小楼背着一个工具包,手里拿着电锯站在门口,探着头观望屋里的情况。 葛壮怒吼道,“快把家伙拿过来。” 李小楼发动电锯,发出嗡嗡的响声,但是他并没有往前走,因为他双腿颤抖地厉害,根本不受控制,走几步恐怕会摔倒,就这样拿着电锯站在原地。 这时,那小强又发出一阵尖笑,很是瘆人。葛壮见小楼并没有过来,明白了情况。小强尖笑着扑向了葛壮,葛壮也发了狠,正面迎向了这小强。 小强本想咬葛壮,但是被葛壮一把掐住了脖子,小强也不是吃素的,双手也抓住了葛壮的双臂,两人像是摔跤一样僵持不下。 葛壮心中发狠,就你会咬人吗?老子也会。这样想着,葛壮一口咬在了这小强的手腕上,但是这口感甚是酸爽,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葛壮胃里一阵翻腾,不由得松了口,这寻常打架的方法显然不能对付这小强了。 葛壮哈哈大笑一声,心想,就你会笑吗?老子也会,这打架最重要的是气势。 葛壮掐着小强的脖子,脚下猛地用力,小强被葛壮这一股猛劲推得连连后退。 葛壮趁着这股劲,想把这小强推出门外。 李小楼拿着电锯横截在门口,虽然害怕,但是他这次真的是把命豁出去了。虽然裤子里流出了某些液体,但是他这些年的怨气总想找一个地方宣泄。虽然不知道哪来的怨气。 李小楼把电锯油门加到底,随着嗡嗡的响声加大,电锯冒出来阵阵青烟。 葛壮一心想把这小强推出门外,但是推到门口的时候,只觉得从小强身上传来的力量渐渐消失了。葛壮低头一看,不由喊出一声,“我擦。” 这小强被断肢了,双腿从大腿根部被锯断。一块块的淤血洒了满地。小强倒在地上,一阵抽搐。 葛壮伸出大拇指给小楼赞了一个,跟葛壮在一起这么多年,这背后下黑手总要学会的,只是这玩得也太大了,完全不记后果的。 李小楼见到这种情况后,双腿瘫软,坐在了地上,手中的电锯也早已掉落。 这小强被断肢后只是抽搐了几下,双手抓地,拖着半截身体又扑向了李小楼。葛壮急忙上前,提起这个小强的半截身子,用力一甩便把这半截小强丢出门外。 葛壮又迅速的捡起这人的两条腿,也一并丢了出去。丢完之后葛壮搀扶起李小楼迅速地把屋门反锁,刚才轻易地让这人闯进来是因为屋门是虚掩的,这次锁上了应该安全了。 虽然暂时安全了,但是三人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葛壮深呼吸了几口,这件事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呢?当作没有发生过吗?但是显然已经发生过了,最重要的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三人都是一言不发,沉默的气氛持续了很久。 葛壮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这电话是打给李龙的,李龙在这一带小有名气,也就是俗称的社会人儿,葛壮心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们消息很灵通,就算不知道也能给自己想个处理方法的。 “大壮,这么晚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里传来李龙的声音。 “门牙,你有空么?能不能来一趟?我给你看样东西。”葛壮说道。 这门牙是李龙的外号,但是这外号可不是谁都能叫的。 “当然可以了,你在大柳树村?泡妞么?”李龙的声音有些得意。 葛壮有些吃惊的问,“你怎么知道?呃,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大柳树村?” “谁的行踪能瞒得过我呢,你可得注意点,到时候偷情让人抓了我可帮不了你。”李龙一本正经的说。 “说正经的,真的有样东西给你看。”葛壮语气严肃起来。 “我也在大柳树村,在村口呢,你出来吧,我有任务。”李龙说道。 葛壮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葛壮本想让小楼留在这里和罗玉霞在一起,但是小楼死活不肯,于是两人一起出门。葛壮让罗玉霞锁好屋门,而罗玉霞心中失落,这场宴席注定要不欢而散了。 葛壮还想着怎么把那半截的小强抓起来,但是门外已经没有了那小强的踪迹,只剩下两条大腿,葛壮想了想,还是把这两条大腿扔上了电动三轮车。而门外被葛壮砍死的那只狗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身上多出了很多被咬的伤口,嘴里渗出来绿色的液体,葛壮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来到村口葛壮没有发现李龙,于是又打了一个电话,这时借着路灯微弱的灯光看到停在路口的一辆面包车上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李龙。这面包车停的很是隐蔽,而且大雾弥漫,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李龙已经在这里守候了一天,大哥吩咐有不对劲的人就抓回去,必要的时候砍了他们,但是李龙很是犯难,怎么算是不对劲呢?李龙也不敢多问,怕大哥发火,于是硬着头皮就来了。 李龙指着自己身后的那人介绍道,“这是新入道的兄弟,大强。这位是壮哥。” 葛壮打量了那个叫大强的一眼,这人右臂纹着青龙,戴着墨镜,一般人还真能被他唬住。 这时,李龙用力的拍了大强的后脑勺一掌,说道,“叫壮哥。” 大强的墨镜险些被拍掉,例行公事似的喊了一声,“壮哥。” 李龙笑了一声,露出了两颗门牙。 关于李龙的门牙,葛壮是知道的,当初李龙没入道的时候,看上了一个姑娘,没想到这姑娘是一位社会大哥包养的干女儿。这社会大哥把李龙抓了起来,五花大绑的,扬言要阉了李龙。而李龙那时脑子抽筋,不知想起了哪个电影的情节,对那大哥说道,阉之前可不可以提个小小的要求,能不能帮我舔一下?这社会大哥勃然大怒,本来想吓唬一下也就算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识趣。这社会大哥怒道,“他妈的,敢耍我?今天非把你制服了不可。”结果当然是李龙被制服了,被敲掉了两颗门牙。而这位大哥觉得李龙有点意思,于是收了李龙当小弟,也帮李龙补了两颗假门牙。这位社会大哥就是李龙现在的大哥,赐给李龙一个门牙的外号。而李龙也不敢再接触那个姑娘了。 葛壮也笑了一声,掏出一包烟分了一圈,李小楼不会抽烟,不过也要了一根叼在嘴里。 李龙点上烟,看了看四周,夜深人静,这才有些神秘的对葛壮说道,“看什么东西?这里说话方便吗?” 葛壮点点头,从三轮车上取下了那两条大腿,扔在了地上。 一股浓烈的腐臭味瞬间弥漫,李龙仔细看了一番,有些不敢置信地说,“这是,这是大腿?” 葛壮表情严肃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李龙看了葛壮一眼,问道,“你小子不是背上命案了吧?” 葛壮吐出一口烟,“你觉得这是活人的大腿吗?” 李龙这时大惑不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葛壮这时靠近李龙的身边,低声问,“你最近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人?” 李龙更加疑惑,大哥让他守在这里的目的就是等着不对劲的人,难道葛壮发现了?说不定葛壮能给他提供一些情报呢,李龙想到这里便问葛壮,“到底怎么回事?你发现了不对劲的人?” 葛壮不由想起刚才和小强搏斗的场景,说道,“太不对劲了,这人像是死了很久了,已经腐烂了,不过她好像很狂躁,想咬人。” 李龙有些不能相信,不过这大腿已经摆在面前了,难道是葛壮从哪个坟里挖出来的?显然葛壮没有这么无聊。 李龙心想如果这是真的便能交差了,于是对葛壮说道,“你把这大腿给我吧,我帮你研究一下。”李龙说到这里觉得少了些什么,又继续说,“对了,那上半身呢?” 葛壮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我们锯下她的双腿,不过还是让她跑了。” 李龙盯着葛壮好一会儿,“开什么玩笑,腿都锯了,怎么跑的?别告诉我用手撑着地跑的。” 葛壮说道,“你应该猜对了。” 李龙张着嘴,一时无语,良久,只说了一声,“操。” 这时,李小楼对葛壮说,“大壮,我饿了,我们买点吃的。” 葛壮脸色有些不好看,没好气地说,“不是刚吃完饭吗?你没吃吗?” 李小楼哀求似的说,“我没敢吃,怕她下毒,咱们去买点吧。” 葛壮有些无语,这么晚了超市都关门了,去哪弄吃的?再回罗玉霞家吃显然有些不合适。 第十三章 肢解 葛壮无奈地对李小楼说,“超市都关门了,我们回家吃吧。”说完又对李龙说道,“你研究明白了告诉我一声,我们先走了。” 李龙却指了指路口对面说,“那边有一家超市还没关门,你们先去那里买点东西吃吧。”李龙还不想放走这两个人,他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葛壮看了看李龙指的方向,大雾中那里隐约有灯光,于是带着小楼走了过去。 这家超市名为安康乐民超市,葛壮有些纳闷,村里的超市一般晚上九点就基本都关门了,这家超市却坚守到这么晚。葛壮看了一眼门口停着的一辆白色别克轿车,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人买东西。 两人径直走进超市,这家超市很大,门口一个姑娘无精打采地坐着,是这里的收银员。里面有人正在说话。 “跟我来吧,完事后再给你五千,放心吧,亏待不了你。”一个身穿绿色短袖的胖子说道。 “五千?说准了啊。”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子有些口齿不清地说,不过他的眼睛里却放着光。 “说准了,错不了。咱们进去吧。”那个胖子回应道。 那中年男子举起手中的酒壶灌了一口酒,两个人一前一后从超市侧面的一个门口走进了后院。 李小楼直奔零食区去拿东西了。 葛壮却看着刚才走进后院的那两个人,那个身穿绿色短袖的胖子关门时朝葛壮看了一眼,那眼神似乎有些警告的意思。 葛壮虽然觉得不太对劲儿,这么晚了肯定不是什么正当交易,但是葛壮也没有管这种闲事的心情。 葛壮看了一眼门口的收银员,那姑娘原本无精打采的,而现在却盯着后院的方向眉头紧锁。 葛壮招呼李小楼快点,而小楼却没有理会,显然他是不知道是该选面包呢还是方便面呢亦或是蛋糕? 李小楼拿起一样又放下一样,艰难的做着抉择。 葛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一声惨叫。也许是距离有些远,这惨叫声隐约,葛壮却听得清楚。 葛壮对小楼喊了一声,便率先出门。这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李龙他们所在的方向,葛壮急忙跑了几步。 葛壮跑过来时正看见李龙从面包车上取来一把砍刀,朝着一个人影便挥了几刀。那个人影正和大强纠缠在一起。 李龙这几刀砍得很有分寸,都避开了要害。但是普通人身中这几刀肯定会丧失行动能力,这人显然不是普通人。 大强脖子上被这人咬出一个血洞,惨叫连连,一时却挣脱不开。 葛壮看了这个人一眼,这人满身血污,身上的刀口深可见骨,一阵阵的低吼着,甚是凶残。 李龙见状心中燃起怒火,看准了一个机会,大吼一声,一记重刀落下,这人的一条胳膊顿时被卸下,鲜血喷溅。 葛壮这时也冲到前面,看样子这人和刚才的小强一样,这不是寻常的人。 李龙本以为这人掉了一只手臂,不晕过去也会丧失战斗力,毕竟大大小小的场面他也见过不少,可是这人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这人一只手臂继续抓着大强,对着大强的肩膀又咬了一口。 大强又是一声惨叫,肩膀上血流不止。葛壮本想上前拉开两人,但是那人咬了大强以后迅速把大强一丢,朝葛壮的方向扑过来。 葛壮心头一惊,这人脸上血肉模糊,已经瞧不出模样,在刚才和大强的搏斗中被挖出了一只眼球,嘴里的血迹和绿色的液体混合出诡异的颜色。 葛壮手里没有家伙,对这个人也是十分忌惮,不由得退后了两步,心想这人比刚才的小强还要厉害,但是自己也不介意一脚把他踹飞,当然,也有可能被他咬到。 正在这时,李龙又是一声怒吼,一记重刀斩在这人的脖子上。李龙也是无奈,这人真是可恶,看来不杀了他,他不会甘心了,而且大强伤势严重,如果不及时救他,他会很危险。 这人脑袋被一刀砍下,落在地上,脖子处鲜血如泉涌,随后身体也倒在地上。 这时正是夜深人静,四下无人,李龙也没有着急收拾尸体,而是检查大强的伤势,从车里拿出绳子,绑在大强的肩膀处止血,脖子处的伤口大强自己捂着,很快就止住了血。 葛壮四周瞧了瞧,不由得惊呼一声,小楼呢?难道还在超市里?葛壮心里隐隐不安,望向超市的方向,只见那里原本隐约的灯光竟然消失了,怎么回事? 葛壮急忙跑过去,超市已经关门了,这里路灯照射不到,大雾中漆黑一片,葛壮摸着黑上了超市的台阶。 这时的葛壮心中焦急不已,难道小楼被超市里的人扣留了?葛壮伸出手想砸超市的大铁门,正当他抬起手,却听见吧唧吧唧细小的声音,这声音若有似无。 葛壮被吓了一跳,一下从台阶上跳了下来,难道又一个小强? “大壮,是不是你?”李小楼的声音悠悠响起。 葛壮听见是李小楼,呼出一口气,原来李小楼正坐在台阶上吃火腿肠,那声音是李小楼吧唧嘴发出来的。 “你吓我一跳。”葛壮埋怨一声又问道,“超市关门了?” 李小楼吃着火腿肠含糊不清地说道,“嗯,关门了。刚才那个收银员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声音,我说没听到,她就关门了。” 葛壮有些无奈地说道,“关门了就不要在这里了,我们走吧。”显然这里很危险,有不正常人类出没,葛壮可不想在这里多呆了。 两人回到了路口的面包车旁,李龙正盯着地上的尸体发愣,见葛壮来了,李龙连忙说道,“快看,这他妈怎么回事?” 葛壮检查了一下那尸体,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无头的身体正在微微蠕动,两只手不断挥舞,而那颗头颅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做着深呼吸的动作。 几人一时看得呆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李龙首先缓过神来,心想此地不宜久留,尽快离开才好,不过这尸体怎么办呢?总不能放在这里不管了吧,被人发现可不妙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李龙想到这里,举起手中的大砍刀,对那无头的身体猛砍了一阵,那身体没过一会儿就被肢解了。 李龙从面包车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垃圾塑料袋,把这些碎尸和那头颅都装了起来,把葛壮他们带来的那双腐烂大腿也一并装了起来,丢在了面包车上。然后从路边清了一些尘土,把这一滩血迹掩埋。 李龙擦了擦脸上被溅的血迹,心里想应该不会留下太多的痕迹,可是他怎么会想到,这一切已经被路边一家理发店的监控头记录下来。李龙毕竟是老江湖,他刚来的时候是四周观察过的,但是这理发店的摄像头是新一代的隐形摄像头。 葛壮本想和小楼一起告辞离开,但是只听李龙冷声说道,“你们跟我回去吧。” 葛壮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李龙的意思,李龙是怕他杀人的消息泄露,这人还真是说翻脸就翻脸,不过葛壮也能理解,毕竟这里还有一个小楼呢,万一明天李龙被警察抓了,那他葛壮和小楼可是说不清了。 葛壮笑了一声,说道,“也好,我们就去你那里住几天,骚扰你一下。” 李龙点点头,他相信葛壮会保密,不过那个叫小楼的小子就不知道了,他这么做只是针对李小楼。 没想到李小楼拼命摇头,“我不去,大壮,我们回家吧。” 李龙举起砍刀指着李小楼怒道,“你什么意思?” 葛壮快步挡在了李小楼身前,用手抓住了砍刀刀背,脸色一沉说道,“门牙,别吓唬他,他不会乱说的,我们刚才不是也锯了一个人吗。” 李龙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 葛壮转身对小楼说道,“今晚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我们跟着门牙住几天,等这事风声过了我们就回来。” 小楼被李龙一吓,全身发软,一时说不出话来。 片刻后,李龙开着面包车,车上坐着受伤的大强和忐忑不安的小楼,葛壮开着电动三轮车紧跟在后面。 葛壮趁着车灯的照射,看见那辆白色的别克轿车依然停在超市门口,不过他没有理会这些。 李龙的住处是离大柳树村二十里路的一个村子,葛壮打量着这栋二层小楼的独门独院,这里还算气派,葛壮心想这应该是李龙租住的地方,因为李龙的住处总是不固定。 李龙带着几人上了二楼的大厅,大强看起来有些虚弱,而且身上长了一些红斑,奇痒难忍,大强忍不住抓挠起来。不过这些没有引起几人的注意,几个人在大厅都是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葛壮揉了揉眼睛,透过二楼的玻璃窗望向远方,大雾消散了不少。天上的太阳红扑扑,看起来很模糊,远处的山坡有几个小树…… 当葛壮收回远眺的目光,看向屋内的情景时,不由得猛地一惊,什么情况? 第十四章 逃跑 只见大强满身血污,全身被抓挠得皮肉翻卷,惨不忍睹,眼睛大睁着直直的盯着葛壮,嘴巴微微蠕动着像是想要说什么话。 葛壮又四下看了看,李龙不知道去哪了,而小楼趴在沙发上睡得正香,不时的吧唧嘴。 正当葛壮想要下楼去,李龙出现在楼梯口,手里拿着手机。 “大强他怎么了?”葛壮皱着眉头问李龙。 李龙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见李龙没有说话,葛壮心中很是疑惑,难道自己睡觉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葛壮又问,“到底怎么回事?看他情况不太好啊,要不要送医院?”葛壮指着大强问道。 李龙叹了口气说,“我刚才给大哥打电话,大哥说把他处理了。” 啥?葛壮一愣,等葛壮回过神来的时候,李龙坐在了沙发上,用双手抹了一把脸,呆呆地看着大强。 这时葛壮隐约明白了李龙的意思,葛壮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憋闷,走到了李龙身前,冷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叫处理了?” 李龙又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葛壮不理解他们的做事方式,但不管怎么说,大强是他们的兄弟,而且大强也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他们说的处理了到底是啥意思? 葛壮压抑了一下心中的愤怒,对李龙说道,“听我的,把他送医院去。” 李龙语气平静的说道,“不行,这件事不关你的事,你别管。” 葛壮猛地一拳打在了李龙的脸上,他刚才就控制着情绪来着,但是这一下没控制住,葛壮怒道,“这就是你们对待自己兄弟的手段吗?你还心甘情愿听你那大哥的?” 李龙抬起头看着葛壮,眼神里透露出一些无奈。 俗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葛壮盯着李龙的眼睛,读出了这句话。 经过葛壮苦口婆心地耐心劝说,终于,在当天傍晚,大强断了气。这么说好像有点问题,总之是拖到傍晚,大强死了。 李小楼并没有理会这些,这里食物充足,他倒是该吃吃,该喝喝,中间还补了一个午觉。 李龙探了一下大强的鼻息,长长地叹了口气。 葛壮打开后窗,眺望远方。 天色又一次被黑暗笼罩,低矮的平房,祥和的氛围,星点的灯光,谱写着农村的夜曲。 安静的气氛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直到被大强一声低吼打破。 李龙的思绪一下被打断,看着挣扎起身的大强呆住了。 大强眼神凶光显露,挥舞着双手,脸上翻卷着血肉,嘴角流出了绿色的液体,早已没有了原来的模样。 “小心。”葛壮首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发现了大强不对劲,出声提醒了李龙。 李龙久经沙场,反应迅速,在大强即将扑到他的时候,一个鱼跃便躲开了。 葛壮急忙对小楼说道,“你快跑,别管我们。”葛壮说完便一个闪身来到了李龙面前,打算和李龙一起应对大强。 葛壮现在终于明白了,事情终于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原来是传染病,大强被那人咬了,现在被传染发病了,但这是什么病呢?神经病么?显然不是。 这时大强再一次扑向了李龙,李龙却在这时透过玻璃窗看向了远处,只见两辆警车闪着警灯一前一后正在朝这里行驶。 “不好,有条子。”李龙急忙对葛壮说道。 葛壮和李龙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明白了意思,李龙飞速地闪到了窗边。葛壮猛然发力,狠狠地一脚踹在了大强的胸口上。 大强被这一脚踹的后退了几步,退到了窗边。 这时李龙正蹲在窗边,看准了机会,猛地扛起了大强的双腿。两人配合默契,只是眨眼间,大强已经被推出了窗外,这里是二楼,大强顿时跌落在地。 这时的李小楼却被吓了一跳,刚才葛壮让他快跑,他知道这玩意的厉害,趁着葛壮和李龙应付,小楼便一口气冲下了楼来到了后院,但是没想到他刚跑下来还没缓口气,这玩意便从窗户里窜了出来。 “你别跟着我呀。”李小楼带着哭腔喊道,刚才强忍着害怕跑下来,这时的小楼却又犯了瘫软病,一时间双腿颤抖起来。大强躺在地上一阵抽搐,过了一会便又挣扎着起身,摇晃着身子扑向了小楼。 葛壮和李龙飞速地下了楼,葛壮从三轮车上拿了电锯,心中很无奈,这真是讽刺,今天他还指责李龙,现在他自己倒是先要大开杀戒了。 李龙看着葛壮发动电锯,葛壮也看了李龙一眼,只见李龙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葛壮想过把大强留给警察解决,可是眼前情势危机,如果中间出现变故,不管谁被他咬了都是不妥,更何况警察是来抓李龙的。 葛壮在大强扑到小楼之前,拦在了中间,大强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葛壮举起电锯,直直的从上到下,一阵轰鸣之后,大强的脑袋被锯成两半,随着电锯运行,一时间血液脑浆像是喷泉一样不受控制的四处喷洒。 一阵沉默的气氛之后,葛壮拉着李小楼本想从后院的大门冲出去,却被李龙拦住。 李龙小声说道,“他们应该在外面包围,跟我来吧。” 而李龙却带着两人上了面包车。 葛壮手里拿着电锯跟着李龙上了车,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李龙发动汽车,手握方向盘,说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李小楼坐在后座一言不发。 李龙开着车绕到了一个侧门,这侧门通向了一块野地,很是隐蔽。警察一般都是堵住前门和后门的,谁会想到还有一个侧门。 面包车猛地加速,一下冲出门口冲向了野地,这里没有路,高低不平,面包车一度失去控制,似乎想要飞起来。葛壮心里只想骂街,这颠簸的五脏六腑都难受,小楼更是一不小心磕到了脑袋,不过没有大碍,只是起了个包。 这里的地形李龙早已了如指掌,加上他娴熟的车技,就算被发现了,想要追上他已经是不可能了。 七拐八绕之后,面包车终于上了公路,几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先回大明村休整一下再做打算。 又绕了一段路,确定没有被跟踪之后,面包车向着大明村驶去。 在途中,小楼胃里翻涌,终于将今天吃的东西如数奉还,全都呕吐在面包车上,这也怪不得他,车上的味道真是酸爽。经过葛壮的检查,发现了味道的来源,是那个黑色的垃圾袋,只见那垃圾袋还在微微蠕动。加上小楼之前的呕吐,车里已经呆不下去了,葛壮心一横,将这垃圾袋丢了出去。 几人来到了李小楼所在的木厂,也就是李小楼的师傅家。 葛壮捂着鼻子第一个冲下车,“我的天,这简直是毒气啊,真受不了。” 随后李龙也咳嗽加干呕的下了车,话说这社会人儿也是人啊。 李小楼脸色发黄,精神萎靡地也从车里爬了出来。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听到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 “小楼,这一天你跑哪去了?”那人一出来就问小楼。 “师傅。”小楼喊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他正趴在地上看起来很受伤的样子。 “咦?不对啊,我的三轮车呢?还有工具包呢?我还想呢,你小子不会是出去干活了吧,不能吧?”李小楼的师傅看起来很有耐心。 这时,葛壮朝着小楼的师傅摆摆手说道,“孙叔,今天我们一块出去了。” 那孙叔倒背着手走到了几人跟前,看了小楼一眼,打算看看面包车里装的什么,可是刚走到车前,就被呛得转过头去。 孙叔刚想问这是什么味儿,可是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惊得后退了几步。孙叔想着刚才的味道,那是尸臭味,在农村办丧事的时候,尸体都要在家停放三天,如果他连这都闻不出来,那这几十年岂不是白活了? 孙叔指着面包车有些惊恐地问道,“这里面装的什么?” 小楼坐在原地一言不发。 葛壮想了想,虽然把那垃圾袋扔出去了,但是车里遗留的味道仍然被孙叔闻到,这件事要怎么对他说呢?总不能对他说,也没啥,只是个死人。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孙叔突然眯起了眼睛,好像想到了什么,“大壮啊,你表姑已经去世了你知不知道。” “什么?”葛壮不相信孙叔说的话,但这老头总不能信口胡诌吧,葛壮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孙叔看着葛壮慢慢地说,“昨晚你表姑死在了家里,今天有人去她家里,她家大门锁着,门口上还贴着一张纸,写着什么丧尸什么的,听说是被她们村农资店的胖子打死的。” 葛壮早已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这个狗杂碎。表姑父还没找到,没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虽然他和表姑一家没有什么感情,但毕竟是自家的亲戚,那个死胖子也太嚣张了。 葛壮愤怒之余也没有失去理智,话说这个死胖子为啥打死表姑呢?难道是……葛壮想起了大强,想起了传染病,好像恍然大悟,瞪大眼睛看向了孙叔,只见孙叔若有所思地正看着他。 “我表姑得了怪病吗?”葛壮试探地问了一句。 孙叔点点头说道,“是得了怪病,还咬伤了几个人,所以……”说到这孙叔叹了口气又问葛壮,“你们的车上装的是?” 葛壮这才明白,原来孙叔已经猜到了,事到如今说出来也没什么,自己几人也并没有做错什么,于是将昨晚到今晚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孙叔。 第十五章 阴谋 孙叔听完又是连连叹息,对葛壮说道,“你们快逃吧。” 而葛壮心中比谁都明白,事态会越来越严重,如果自己三人逃走了,也许能逃脱追捕,但是村子里的人会很危险。 老人们当然希望这些后辈能够平安的生活,把所有的困难都留给自己,孙叔也是一样。然而葛壮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 葛壮看了一眼李龙,说道,“我不走,村子里都是老人孩子,我要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就算被抓了我也无怨无悔。” 李龙正抽着闷烟,大强的事情让他心情低落,这时见葛壮这么说便应道,“算我一个,他奶奶的,又不是没被抓过。” 李小楼没有说话,他当然无所谓,他又没杀人,只是锯了两只大腿。 这时李龙问孙叔,“那个胖子被抓了吗?” 孙叔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听说啊。 众人并不知道,虽然胖子打得老陈媳妇脑浆子飞溅的事儿在附近的村子传开,但是却没有人报警,所以并没有警察来抓他,而李龙杀人却被理发店老板看了个现场直播,当场报了警,所以他们被警察围堵。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自从几人从李龙的住处逃出来,警察已经无暇管他们杀不杀人的事了。 且不管当晚葛壮如何,只说当日老白和胖子被进化人围攻,抵挡不住,正当陷入绝境,老白被一个进化人掐住了脖子,千钧一发之际,老白只觉得一阵耳鸣,本以为是将死之兆,但是老白忽然觉得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只爪子竟然松开了。 当时的老白已经体力不支,喘着粗气动弹不得,直到被一个人搀起身来。 竟然得救了,老白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满身已被血液浸透,手里还拿着一个电锯。原来刚才根本不是耳鸣,是电锯发出的嗡嗡声。 老白勉强支撑身体,虚弱地说道,“你,你是?” 只见那人抹了一把脸上被溅的污血,微笑着说,“我是大明村的葛壮,你不是面粉厂的老白吗?” 老白硬撑着点点头,说道,“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葛壮却不以为意,说道,“跟我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老白心中却惦记着胖子,回头看向胖子,只见一个人同样满身血污,手里拿着一把砍刀,一刀将一个进化人砍翻在地,然后迅速地拉起了胖子,这人微微一笑,露出了两颗门牙。 老白见胖子也脱险,心中安定。 就在刚才,葛壮和李龙两人见邻村起火,知道有事发生,于是两人带着李小楼开着面包车赶了过来,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壮观无比的场面,只见胖子和老白二人被尸群围攻,这些丧尸越来越多,而这两个人勇猛无比,横扫千军。葛壮看得心里发痒,话说这两天他也没少杀人,不过这样的场面还是头一次见。 当葛壮和李龙下车时,胖子和老白已经抵挡不住。葛壮发动电锯,直奔尸群,只杀得血液飞溅,碎肉成山,李龙也拿着砍刀加入战局,一通猛砍。两人加入之后,尸群的包围圈迅速被打破,而两人也救得老白和胖子。 虽然胖子杀了葛壮的表姑,但是葛壮还是救了他。 葛壮搀扶着老白撤退到了面包车旁,胖子和李龙紧随其后。这时,李小楼手拿一包黑色的垃圾袋下了车,可他看到了这景象不由得张着嘴愣住了,手里的垃圾袋也掉在了地上。 这两天李小楼跟着葛壮和李龙杀了不少附近的丧尸,而李小楼根本不敢下车,李龙却逼着他打扫战场,李龙用砍刀指着小楼,让小楼把碎尸装进垃圾袋,逼得李小楼强迫症都犯了,把那些垃圾袋码得整整齐齐的。 正当李小楼慢慢习惯这个后勤的角色,可今天也太过分了,这工程未免大了些,这么多碎尸要装到啥时候去。 正当李小楼不知所措,葛壮急忙说道,“别管了,快上车,快点。” 葛壮扶着老白上了车,李龙和胖子随后。小楼看着李龙,见李龙似乎没有意见,于是也跟着上车。 老白上车之后就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想睁开,太累了,就这样,老白睡了过去。 当老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这里不知道是哪里,老白起身来到院子里,虽然全身酸痛,但是力气已经恢复。 时值深夜,月光洒在院子里,几个人正围坐在一张小桌之前喝着啤酒,气氛其乐融融。 “哼,你还有脸说,他大爷的。”葛壮有些愤怒地指着胖子说道。 胖子有些摸不着头脑,愣了一会儿,说道,“你骂我干啥,别以为你救了我们你就想干啥干啥了,你是不是有病?”这时胖子转头问李龙,“他是不是有病?” 李龙捂着脸没有说话,好像是喝多了。 葛壮却脸色突变,大手拍在了桌子上,怒道,“我看是你他妈有病。” 胖子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要不是看在他救了自己和老白的份上,早就一拳揍在他鼻子上了。 只见胖子站起身来,指着葛壮说道,“我警告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你再骂我一句试……” 胖子还没说完,就被葛壮又一句你他妈有病打断了。 胖子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刚想走过去给他丫一拳,却被屋门口的老白喊住。 “胖子。”老白心中也是奇怪,仔细地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葛壮猛灌了一口啤酒,似乎冷静了一些,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的那老陈媳妇是我表姑。” 胖子刚想张嘴,猛然刹住了车。 就在刚才,胖子吐沫横飞地讲着自己的英雄事迹,葛壮却突然变脸,原来是这样。 胖子看了老白一眼,心想,辛亏还没说到老陈的事,那应该是他表姑父吧。 “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胖子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时,老白走到了院子里,对葛壮说道,“节哀,其实我们……” 葛壮摆摆手说道,“算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葛壮说完又叹了一口气,是啊,本来他没有这么大的脾气,对于这件事他只有无奈,但是这个死胖子刚才说得太过尽兴了,跟说书的一样,这葛壮当然有些受不了。 几人一时无语,安静了片刻,葛壮问老白,“你们有什么打算?” 老白看了胖子一眼,刚想怎么回答却又听到葛壮说道,“加入我们吧,留在这里,我们一起可以救很多人。” 老白有些疑惑的问道,“救人?你们打算怎么救?” 葛壮笑了一下说道,“你可以出去看看这个村子。附近的村里都感染很严重,只有我们这里没有那种病。” 老白疑惑地站起身,跟着葛壮出了院门。葛壮带着老白参观了一下大明村。 借着昏黄的月光,老白围着村子转了一圈,大明村大概有三百多户人家,只见村子的四周围墙高筑,这些围墙显然是临时搭建,木棍铁棍,电线杆,衣柜,冰箱,能用的不能用的都用上了,甚至连暖气片都用铁丝网在了围墙上。村口一扇大门紧闭,十几个人正在门口把守,村子里三两成群的拿着对讲机正在巡逻。 老白惊叹一声。 原来葛壮未雨绸缪,就在那晚,葛壮动员全村人防御传染病,严格控制出入。 葛壮微笑着看了老白一眼,说道,“在这里生活多好,无聊了就出去杀几个人,岂不潇洒。” 老白瞧着被葛壮打造得像山寨一样的村子,叹道,“不得不说,这里很好,但是我觉得这场传染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更像是一场阴谋。” “阴谋?”葛壮皱起眉头问道。 老白点点头说道,“是的,你有没有想过这传染病的来源?” 葛壮更是疑惑不解,可老白说的也有道理,这传染病总要有一个源头。 老白继续说道,“无论如何我要找到这病的来源,我身边的亲人因为这种病离开了我。”老白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张叔以及二叔,悲伤不已,他想告诉葛壮自己的经历,但是一时间心中悲痛竟然说不出话来。 月色下的村子显得很宁和。 葛壮看出了老白的心事,知道不能追问,那样只会让他更加伤心,所以葛壮只是淡淡地说道,“你有什么线索吗?” 老白深呼吸了一下,对葛壮讲了支书大全谎称有药品以及他和胖子取药回来遭到绿衣人追杀的事情。 葛壮听完惊得合不拢嘴,这件事肯定有隐情啊,等等,穿绿色短袖的人?葛壮听了老白的讲述心中好像抓到了什么,他突然想起那晚在大柳树村。 “是不是左胸有一个菱形标志的绿色短袖?”葛壮突然开口问。 老白听后也是一惊,随后有些激动地说,“你咋知道?你见过他们?” 还真是见过,葛壮想起了那晚在大柳树村口找到李龙后,小楼说饿了要去买东西,在那家超市里曾经看见过一个穿绿色短袖的人。 “见过,在大柳树村村口超市里,那晚还有一个拿着酒壶喝得找不着北的人,他们好像进行什么地下交易。”葛壮说道。 老白听了差点咬到舌头,葛壮说的那个喝得找不着北的人应该就是老白的二叔,果然让老白猜到了,那家超市有问题。 老白有些颤抖地问,“那超市是不是叫安康乐民超市?” 葛壮说道,“应该是了。” 老白攥起了拳头,咬着牙说道,“我想线索应该在那里。” 葛壮微笑着说,“刚好明天要去帮村民采购,我们一起去。” 第十六章 垃圾小队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还是那辆面包车,车上坐着五个人,在乡村小路上急行。 阳光初现之时,几人已经来到了大柳树村。然而那家超市还没有开门,李龙把车停在了老地方,几个人在车上耐心等待。 大柳树村路上没有一个人,安静得有些诡异。 “那好,我宣布,我们垃圾小队正式成立。”葛壮坐在副驾驶座上有些激动的说道。 刚才几人经过一番商议,那些进化人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垃圾,而他们则以处理垃圾为己任,所以几人成立了垃圾处理小队,简称垃圾小队,葛壮担任队长。 李小楼手拿一摞垃圾袋心道,你们杀那些人只不过是制造垃圾,而我才是真正的处理垃圾好不好,这队长理应由我来做。虽然心中极为不甘,但是小楼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噘着嘴一言不发。 几人抽着烟闲聊着,直到太阳高高升起,老白有些坐不住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上午十点四十分。 “还不开门,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儿?”老白皱着眉头说道。 葛壮也看了一下时间,说道,“是有点不对劲,不过这几天感染严重,家家户户都不开门也在情理之中。” 胖子瞪着眼说道,“直接把门砸开不就行了。” 葛壮摇了摇头说道,“砸开门他们不承认怎么办?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不能直接和他们干架吧。” 胖子不屑地说道,“直接干他们又怎样,反正里面没有好人。” 李龙邪笑一声,露出了两颗门牙,“偷偷潜进去,不就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了吗。” 老白说道,“好,现在就行动。” 葛壮想了想说道,“一起进去的话目标太大了,而且里边不知道什么情况,需要在外面留下人接应。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 老白不由分说地下了车说道,“不行,我进去。” 葛壮见老白有些冲动,但是又劝不住他,不由叹了口气。 胖子也按捺不住,跟在老白身后,葛壮瞧着胖子有些惊讶,好像在问他,要翻墙的大哥,你确定你能进去。 胖子不屑地瞟了葛壮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说,别看老子胖,翻墙这种小事还难不倒老子。 果然,胖子跟着老白来到了这家超市的侧面,这院墙两米多高,只见老白助跑了两步,一个飞身便跃上了墙头。而胖子紧随其后,话说他也是个灵活的胖子,虽然胖子悄悄地垫了几块砖头,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上去了。 老白和胖子两人就这样进了超市的后院,只见这里有一个大型的仓库在院子中间,仓库的门虚掩着。 老白示意胖子禁声,两人悄悄来到了门前,透过门缝向里望去。 然而,接下来老白看到的一幕简直让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只见这间大型仓库中放置的并不是货物,而是两排整整齐齐的铁质牢笼,这笼子大概有几百个,笼子里关的尽是各色各样的进化人,阵阵恶臭夹杂着消毒水的剧烈味道难以形容,而仓库的中央,支书大全正手拿一个注射器,嘿嘿的笑着。大全身后有五个身穿绿色短袖的人,而在大全的脚下,一个女孩被捆绑着坐在了地上。 老白看着这一幕,头脑眩晕,牙齿却咬的咯咯作响。没错,那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正是他们村的支书,大全。而被绑着的那个女孩是让老白日夜思念,始终牵挂的那个人。 老白眼睛泛红,那女孩名叫刘书韵,是老白的初中同学。老白不记得两人什么时候确立了那种模糊的关系,而这种感觉却是老白一生中最幸福的回忆。曾经多少次午夜梦回,老白想再见她一面,但是老白却没有找她。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在这里相见? 老白永远不会忘记,当年他明白了这种懵懂的感情之后却又果断的拒绝,因为他一无所有,他什么都给不了她,甚至是一个诺言,一句情话。 老白当时只是想,她是个好女孩,她会有很幸福的将来,我不能连累了她。 老白不知不觉间,眼角已经淌下了眼泪,他呆呆地看着那个女孩。 “到时候我们冀南制药集团将会成为世界第一,你作为第三代药品的实验者应该感到庆幸才对,接受实验后你将会基因重组,加速进化,长生不老啊。”大全笑着越说越兴奋。 刘书韵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场,但是此时很是平静,“为了这可笑的梦想,你们害了多少人。真是执迷不悟。” 大全放声大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你错了,我承认前两代的药品有一些瑕疵,但是,你看看他们,”大全指着身后的那些铁笼子继续说道,“至少,他们拥有了不死之身,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大全说着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刘书韵。 刘书韵面色惨白,冷冷地盯着大全说道,“你们已经犯下了滔天罪行,已经无药可救了。” 大全手拿注射器,狂笑起来,“哈哈哈,无所谓了,那是你以为,到时候你体验到了这药品的好处就要感谢我了。”大全笑着越靠越近。 刘书韵眼见自己深陷绝境,竟然微笑,她笑这些人的无知。 刘书韵在这家超市做收银员差不多一个月了,超市老板对她的工作不闻不问,只是告诉她不要接近这间仓库。一开始她只是做自己的分内工作,但是在前几天大全时常带着人往仓库里抬箱子,这些箱子都用黑布蒙着,不知道是什么。这间仓库里到底放的都是什么?好像这间仓库和超市毫无关系。刘书韵越来越好奇。而且总是有所谓的内部人员进出,这些人员都是老板特许的。直到有一天晚上,有一个喝醉的老头被带进了仓库,好像有什么秘密交易,当时正到打烊时间,刘书韵在这里这么长时间甚是无聊,于是一时间不顾老板的警告,关了门偷偷靠近了这间仓库。当他透过门缝看到那喝醉的老头被人用注射器扎了胳膊时,心中很是吃惊,难道这里是传说中的毒品交易地点?但是。刘书韵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脚下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一阵响声。里面的人闻声出来抓住了刘书韵,她被关在了这间仓库中,当她看到这里面的货物到底是什么时,被惊了一个魂飞魄散,这哪里是什么货物,这分明是一个一个的铁笼子,笼子里面关着各色各样的感染者。当时她已经听说了附近传染病的事情,但是没想到这里关了这么多感染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夜,所有人都走了,仓库大门被锁上。但是事情好像出现了转机,一个叫李敏的女人偷偷地开了仓库门,并且把她放走了,同时把那个喝醉的老头也放走了。刘书韵惊慌地逃离这里,不知道走了多远,本以为已经逃脱噩梦,但是路边突然冲出一个感染者将她扑倒在地,就在那感染者将要咬到刘书韵的时候,超市老板忽然出现,一棍将这感染者打晕。 超市老板将刘书韵带上了轿车,只是平静地问刘书韵,是不是李敏放了她。刘书韵知道李敏对她有恩,说出来就是出卖恩人,所以刘书韵没有回答。闻讯赶来的大全似乎恼羞成怒,逼问刘书韵是谁放了她,这次刘书韵被绑了起来,再一次被关进了仓库中,仓库里灯光昏暗,刘书韵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这几天里大全每天带人抓回感染者,一天比一天多,仓库里的铁笼子眼看要放满了。而今天大全似乎心情不错,因为他不再打算从刘书韵口中得到什么,从而多了一个实验对象。 大全笑着,将注射器的针尖对准了刘书韵。 此时的刘书韵却依然平静,对大全说道,“今天怎么不去抓感染者了?” 大全笑声依旧,说道,“告诉你也无妨,以前我以为这些接受实验的人跑出去会暴露我们,所以才暗中抓捕他们,但是现在世界大乱,抓不抓他们已经无所谓了,这只能使我们的实验更加方便,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阻止咱们了。你接受实验后长生不老了可千万不要忘了我们啊。对了,告诉你多少遍了,这些人不是感染者,这是新一代的人类。哈哈哈……” 此时在门外偷看的老白浑身颤抖,眼睛发红,这个人是大全吗?老白看着这个人前一面,背后又一面的人,和他以前认识的大全却联系不到一起,变态的狗杂碎,老白再也压制不住,猛地一脚踹开了仓库的大门。 与此同时,超市外的葛壮见老白进去了一会儿,放心不下,准备去接应。可就在这时,一辆白色轿车停在了超市门前,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人,男的很瘦,梳着分头,女的则是媚态千种,那女人下车后掏出一串钥匙,去开超市的门。 葛壮心中暗道不妙,这两人谁啊?不管是谁,这两人进去对于老白和胖子来说应该不会是啥好事。 葛壮下了车,向着超市走来,李龙和小楼随后。 那男人见三人过来,不耐烦地对葛壮说道,“这不卖东西,超市倒闭了,快点儿走。快走快走。” 这不正常啊,做生意的哪有撵人走的,就算超市倒闭了,一般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除非这里面有问题。葛壮想到这里便笑道,“我们不买东西,只是随便看看。” 那男人见葛壮笑得邪恶,心知不会有啥好事,便皱起眉头,“有什么好看的,去别处看吧。” 第十七章 苍蝇 此时,那女人已经用钥匙打开了大门。葛壮往前走了两步,朝里看了一眼,继续笑着说,“我正想租个门面,既然你的超市倒闭了,那不如……”说到这里,葛壮毫无征兆地一个闪身,竟瞬间来到了那男人的面前,在那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记猛拳已经落在了那人的鼻子上。 那人惨叫一声,捂着鼻子蹲下了身,鲜血从他的指缝溢出。 葛壮看着这人就不顺眼,这么瘦的身子还牛气冲天的,天生一副挨揍的样子,但是这还不至于揍他,主要是里面不知道情况,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现在放倒一个一会儿就会轻松一分。 那女人见身边的男人挨了一拳,竟然毫无反应,这出乎了葛壮的预料。 似乎进化人也爱凑热闹,就在那男人捂着鼻子喘息加呻吟时,一个满身血污的进化人出现在了路口,眼神短暂的迷茫后迅速锁定了捂着鼻子的男人。似乎是血腥吸引,那进化人瞬间加速狂奔,身后扬起了一阵灰尘。 葛壮见此情景,喊了一声,“快进去。”便拉着蹲在地上的那人冲进了超市,李龙和小楼紧随其后。 正在这时,一阵乌云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这乌云来的速度实属罕见,几秒之间,竟遮住了大半个天空。天色顿时变暗,昏天黑地之中,几人只觉得巨响连天,就连大地也随之震颤起来。 这时,那女人已经进了超市,熟练地反锁了超市的大门。 葛壮只觉得脚下的地板微微颤抖,这是什么情况?葛壮心中很是震惊,透过超市的落地窗向外看去,只看了一眼,葛壮就张大了嘴。 天啊,这哪里是乌云,这是苍蝇啊,是蝇群,这蝇群不是由一般的苍蝇组成,而是个个都有苹果那么大,最小的也有核桃那么大。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这些家伙汗毛清晰无比,飞速地震动双翅,有的正在舔食,有的搓着双脚,有的缠做一团,正在进行不可描述的画面。这些家伙震动双翅的频率达到一种共鸣,使大地为之震颤。 那男人似乎也忘记了刚才挨揍,张着大嘴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任鼻血淌进了嘴里。 片刻间蝇群便又散去,天色明亮起来,地面渐渐地恢复了平静,蝇群过处,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小黑点,方才那个在路口狂奔的进化人此时躺在了超市的台阶下方,这进化人竟然满身包裹了一层蛆虫,这蛆虫个个都有成蚕大小,活像给这个进化人穿了一件蛆虫做的外衣。 这些蛆虫飞速蠕动,又过片刻,蛆虫飞速散开,原地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人骨。 看到这里,葛壮呼出一口大气,像是刚看完一场电影。先不管这件事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葛壮知道耽误不得,于是,一把提起了那个男人,问道,“超市里面是做什么的?里面有几个人?” 那男人此时好像也冷静下来,抹了一把鼻血,微微一笑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葛壮心想,还是老词儿啊,不过接下来我会让你知道为什么会告诉我。想到这,葛壮阴险地笑了一声,随后,右手迅速地抓住了那男人的左手,猛地一扭。 咔嚓嚓一声脆响。 那男人扑通一下竟然疼得跪在了地上,哀嚎一声大过一声,瞬间疼出了一身大汗。 葛壮笑道,“现在我再问你,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那人惨叫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哎呦,我是万才,是这里的老板,哎呦,你先放开我。” 葛壮见他说了,手劲便松了一点,问道,“里面有多少人?” 万才缓了一口气,手上疼得轻了,说道,“里面?里面没有人啊,不是刚才才开的门吗,哎呦呦。” 说实话,葛壮不知道他说得到底是真是假,就在万才说没有人的时候,葛壮手上又突然用力,是怕他不说实话,所以诈他一下。 葛壮这次用力不小,万才的手腕弯曲成诡异的程度,惨叫声险些撞破屋顶。 “我说,我说。”万才大吼大叫。 万才咬着牙,汗水从额头滴落,狠狠地说道,“里面,里面一般会有五个人,有时候会多,我刚来,也不知道。有种的你就进去。” 葛壮见他还硬挺,手上用力,同时说道,“我会进去的,你是他们老板吗?” 万才惨嚎一声后说道,“是又怎样?小……小兔崽子,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葛壮嘿嘿一笑,心想,老板自有老板的用处。葛壮对身后的李龙说道,“门牙,借你的刀用一下。” 李龙会意,同样阴险的笑着举起手中的砍刀架在了万才的脖子上。 万才大惊失色,不过嘴上并没有服软。 “你们干什么?妈的,没想到我拼搏一生,栽在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手里。”万才虽然吃惊,但是并没有乱了方寸。 葛壮松开了右手,说道,“你老实一会儿,我们自然不会把你怎样,如果你不听话,那我这兄弟可会抹了你的脖子,你应该明白他是干啥的吧。哈哈。” 万才站起身,右手拖着左手,心中愤怒至极,不过脖子在别人手上,也不好发作了。 “带路吧。”李龙的砍刀紧贴着万才的脖子,万才只好缓缓地走向侧面门口的方向。 那个女人此时显得特别冷静,似乎眼前这一幕和她没有关系,她和小楼两个人一直望着窗外,好像还没从刚才的奇景中回过神来。 “李敏,去开门。”万才对那女人说了一声。 那个叫李敏的女人这才回过神来,走上前去,把那扇侧门打开。 李龙看着眼前这个前凸后翘的女人,她穿着超短裙,走路时臀部一扭一扭的,李龙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手上的砍刀也跟着紧了一分,险些在万才的脖子上划出一道口子。 万才只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不由开口说道,“干什么?你注意点。” 李龙这才恋恋不舍地把目光移开,不耐烦地说道,“走你的,费什么话。” 几个人从侧门进入超市的后院,葛壮朝院中看了一眼,只见一间大型仓库,仓库门前一架白骨躺在地上,葛壮心头一惊,虽然这骨架身形矮了一点,但这是人骨啊,很明显,是刚才蝇群的杰作。 “快点。”葛壮皱起眉头喊了一声后,快步冲向了仓库,仓库的门关着,葛壮猛地推开了大门,而仓库中一个绿衣人正拿着一个针筒作势扎向老白,老白奋力抵抗,两人正在扭打。旁边胖子一人牵制住了三个绿衣人,也是打得难解难分。地上坐着一个被捆绑的女孩,焦急地盯着老白的方向,这女孩葛壮见过,是那天晚上见到的超市收银员,旁边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这家伙满头鲜血,左肩上插着一只袖剑。 而仓库两旁,摆满了厚重的铁笼子,葛壮并没有理会,见老白和胖子没事,心中松了一口气,不过此时看似老白和胖子落了下风,葛壮大吼一声,“住手。” 仓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们把画面回移,看看这里是怎么回事。 当时老白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一脚踹开了仓库的大门。 大全看到来的是老白,心中很是吃惊,不过看到才来了两个人,心又放下来。大全晃了晃手中的针筒,指着门口的老白说道,“你们两个不去村里……呃。”大全还没说完,只觉得左肩被一股怪力撞击。 原来老白早就掏出了小笨,红着眼睛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本来想一枪爆头,但是狂怒中双手颤抖,失了准头,射在了大全的左肩上。 大全闷哼一声,坐在了地上,血液从伤口处渗出。 刘书韵看到了老白,一时间愣住,这一切真像是一场梦,当初老白不告而别,现在又突然出现。 那五个绿衣人见大全受伤,这才反应过来,本想冲过来,但是其中好像有人认识老白手中的暗器,忌惮不已。 不过老白已经顾不了吓唬他们,怒火烧得他有些丧失理智。老白开完一枪后又把小笨猛地丢开,抄起了地上的一个凳子,冲向了大全,兜头砸下。 大全此时已经受伤,见老白不由分说地想杀了他,便拼命反抗,右手挡住了老白砸过来的凳子,不过胳膊再怎么说也是肉的,大全疼得大叫了一声。不过老白管不了他疼不疼,砸了一下再次抡起砸第二下。 那五个绿衣人见老白放着枪不用,竟然用凳子,齐刷刷地冲了过来,拦在了老白身前,老白手拿凳子一阵乱舞,几人一时间也近不了老白的身。 胖子也没闲着,瞅准机会后,一拳轰在了一个绿衣人的小腹上,那人顿时捂着肚子惨叫起来。胖子又一脚踢开一个拦住老白的绿衣人。那人身形矮小,动作敏捷,见胖子一脚踢来,一个侧身竟然躲了过去。 哎呦呵,还能躲过去。胖子一脚踢空,心中顿时怒了,娘了个腚的,小矮子,老子还不信了,就这样一个小鸡崽子还有战斗力? 胖子猛然发力,一招迅猛无比的擒拿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那个矮子的胳膊,另一只手猛然抓住了矮子的屁股。 “一二三,走你。”那矮子竟然被胖子一把扔了出去,直飞出了仓库,在地上滑了一段才停下。 剩下的绿衣人见胖子身手不凡,便把注意力转移到胖子这边。 正在此时,一阵乌云袭来,蝇群密密麻麻地盖了过来,地面微微发颤。那个被扔出去的矮子瞬间被蝇群覆盖。 所有人都感觉出来不对劲,除了还在拼命抡凳子的老白。 第十八章 祭刀 “快关门。”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几个绿衣人顾不了纠缠,都冲向门口关门。 是啊,这么大的的苍蝇,如果涌进仓库,不把他们吃了才怪,到时候命都没了,还打个屁架啊。 可能是仓库中浓烈的味道吸引,蝇群顶着大门力道不小,几个绿衣人一齐奋力推住了大门不让蝇群把大门顶开,纵然如此,几人还是有些支持不住,眼看大门颤颤巍巍地即将被推开。 胖子骂了一声,还是先活命再说吧,于是也加入了顶门工作中。胖子加入后,大门总算是稳住了。 但是此时的大全有些惨不忍睹,绿衣人已经无暇顾他,老白一凳子接着一凳子抡了下来,大全只能惨叫着用右臂格挡。 片刻过后,门上传来的巨大力量渐渐退去,应该是蝇群走了。 “快杀了他,杀了……杀了他。”大全的声音已经有些虚弱,头上满是鲜血。 一个绿衣人首先反应过来,冲过去捡起了地上的注射器,刺向了老白。 胖子见状想冲过去。 刚才被胖子打中肚子的那个绿衣人尖声尖气地说道,“这胖子太厉害了,把他办了。”这人说着便抱住了胖子的一只胳膊。另外两个绿衣人也非常默契的抱住了胖子的另外一只胳膊。 老白躲过一针后,抓住了那绿衣人的手,两人纠缠在一起。 胖子一时大意被三个人抱住,身手施展不出,一时间愤怒无比,只能拖着三个人来回甩动。 正当胖子力气将要用尽之时,仓库的大门被推开,是葛壮来了。 葛壮大喊一声,“住手。” 但是似乎没有人理会葛壮,仍然打得难解难分。 万才被砍刀架着脖子走进了仓库,直到这时,几个绿衣人才反应过来。 “让他们住手。”葛壮对万才冷冷说道。 万才无奈,只得说了一声,“住手。” 绿衣人齐齐的停下了手,胖子被放开后心中仍然愤怒无比,对着那个尖声尖气的绿衣人就是一脚,那人被踢中了裆部,顿时缩下了身体,捂着下体惨嚎了一阵。 那人哀怨地看着胖子,心想,都说住手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赖皮呢。 胖子踢完一脚之后,紧接着,指着门口破口大骂,“臭婊子,狗男女……” 原来李敏是胖子的三嫂,此时也跟在李龙和万才的身后走了进来。李敏并没有回应胖子什么,低着头默不作声。 这时万才突然指着胖子说道,“你他妈谁啊?上次……” 就在这时,李龙忽然觉得腹部一阵罡风袭来,这么多年的本能让他猛地向后一闪,放开了万才。 好险,李龙心中一阵后怕。 原来万才早就准备好了反击,现在机会来了,他嘴上是在骂胖子,手上早已摸出了腰间的匕首,反手一划,精光乍现,竟然刺空了。 好身手,万才心中惊骇,竟然让李龙躲开了。但是现在逃命要紧,万才逼开李龙之后,握着匕首刺向了葛壮。 葛壮连忙闪身,但是只见万才的匕首猛然转向,葛壮眼见来不及了,忙喊了一声,“小心。” 但是,匕首已经插入了李敏的腹中,李敏呻吟一声,倒在了地上。原来是一招声东击西,这是万才的逃跑计划,他逼开李龙和葛壮两人,顺带刺中了李敏,这一系列动作都在几秒之内完成,剩下的时间足够他跑出门去。 万才邪笑一声对李敏说道,“你这叛徒,还以为我不知道么。哈哈。”万才一边向外跑去又对绿衣人说道,“拦住他们,杀一个一百万。” 万才说完一个跃身出了仓库,头也不回地去了。 李龙早已提着砍刀追了上去,但是几个绿衣人听到了一百万的奖励似乎不要命了,也跟了过来,李龙猛地一回身,一招回马刀瞬间砍翻了一个绿衣人。 现在除了被踢中下体的那个绿衣人还躺在地上,只剩下了两个,这两人见到李龙如此勇猛,知道这一百万似乎不太好挣,弄不好把命搭上,只能远远地躲着李龙,出了门便撒开丫子跑了。 而仓库中的胖子,静静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李敏。这时的李敏已经奄奄一息,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而胖子听到后竟然流下了两行眼泪。 李敏身下的血浸湿了衣服,她静静地说道,“三年前,我弟弟失踪了,我找他找得好苦,在这里终于有了线索,我忍受着流言蜚语混进了这里,他们骗人做实验,接受实验的人都变成了这样。我不愿相信这是真的,我不相信我弟弟也落在这里,在我找到他之前,我不会相信这是真的,不会……相信……”李敏说到这里眼神直直的望着上方,片刻后一动不动了。 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说道,“三嫂,对不起。” 但是这句道歉,李敏已经听不见了。 老白见此情景心中酸楚不已,不知道和他有类似经历的人到底会有多少。老白为刘书韵解开了绳子,久别重逢后,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大全此时正躺在地上,胸口微微起伏。老白一脚踏在了他的脸上,问道,“我张叔在那里?” 大全手指微微抬起,颤抖着指向一个铁笼子,说道,“在这里……在……这,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小喽啰。” 老白心中虽然早就知道张叔已经感染了,但是没有听到大全确认始终不愿意相信。 泪水从老白眼角静静地滑落,老白冷声说道,“我父母是谁害死的?” 大全声音颤抖地说道,“我不知道,那时是韩子负责这里的实验,他……肯定知道。” 一旁的葛壮听到这个名字后若有所思。 老白握紧双拳说道,“韩子?他现在在哪?” 大全脸色突然有些惊慌失措,“我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 老白脚下突然用力,说道,“好,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别怪我了,取药品那天,是你派人杀我的,今天我便还给你。” 大全双手连连摇晃,“不是……不是,是万才,你听我说,是万才派人杀你们,在老陈家那晚,我本来想把老陈媳妇抓回来,但是你们打断了……我的计划,我让你取药……那天我只是觉得你们碍事,把你们支开,在半路,你们追万才……万才是觉得事情败露了,才派人杀你们,真的是万才,不是我,老白,我们乡亲一场……放过我吧,我只是个小喽啰,我以后不做了。” 老白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罪大恶极。 葛壮见老白发呆,便上前说道,“老白,不要听他胡说,你如果今天不杀他,那就是放虎归山,要不要我帮你来。” 说实话,老白刚才真的犹豫了一下,大全毕竟是活人,他不同于那些进化人,而且他也知道错了。不过这念头一闪而过后,老白又想到了被害死的这么多乡亲,他还知道乡亲一场吗?如果不杀他那真是妇人之仁,想到这老白便说道,“谁说我要放了他,让小楼帮我把文静取来,杀了这么多死的,还没杀过活的,今天我要拿他祭刀。” 这时李龙从门外走进来说道,“不用了,我帮你取来了,”说着把手中的文静递给了老白,继续说道,“妈的,还是让他给跑了,这家伙太滑了。”李龙说着摇了摇头。 方才老白翻墙进来,不方便带着那把大刀,而此时李龙知道老白可能会用,就顺便带了过来。 老白冷笑了一声,他知道万才的家在哪,因为那晚和胖子一起去过,不过想来万才不会这么蠢躲到家里去,但是不管怎样,老白相信以后总能找到他。 老白接过文静,他脚下的大全时而惨嚎,时而苦苦哀求。 老白把刀竖在大全面前说道,“你说你是小喽啰,那你的老板是谁?你们的总部在哪里?” 眼见一把刀砰地一声竖在了眼前,大全瞬间瞪大了眼睛,哪里还有支书的样子,只见他鼻涕眼泪横流地说道,“我不知道总部在哪,是万才负责和上面沟通的,我只是个在这里打工的,真的真的……我上有老……” 老白举起文静,眼睛里寒光一闪狠下了心,“好,既然你不愿说,就不要怪我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找到,而且,不管你说不说都必须死。” 老白再也不愿听到大全唠叨,还没等大全说完,老白一刀猛地落下,切断了大全的脖子,在场的每个人的身上都被溅到了鲜血。 葛壮这才仔细观察了一番仓库内的景象,笼子里的感染者低声咆哮着啃着铁栏杆,每个人都是血肉模糊,肠穿肚烂,缺胳膊少腿的也不在少数。葛壮闻着这刺鼻的气味说道,把这里毁掉吧,也好结束他们的痛苦。葛壮又转头对李龙说道,“门牙,你路子广,手底下有没有炸药?把这里炸了。” 李龙笑着摊了摊手说道,“大哥,现在是和谐社会,你以为炸药是烟花炮仗那么好弄啊,我去准备点汽油,把这烧了好了。” 老白杀了大全后怒气消了七八分,此时听见李龙要放火烧了这里,不由连连摆手,他可不想再次被尸群围攻了,老白边摆手边说道,“不要烧了吧,那些东西挺喜欢烧烤的,它们闻到了会来聚会的。” 李龙继续笑道,“没关系,我们点了火就跑。” 第十九章 回来娶你 李龙独自去准备汽油。 老白走到了刘书韵面前,两人对视。刘书韵红肿着眼睛,梨花带雨,格外动人。 老白说道,“跟我回大明村吧,那里很安全。” 刘书韵默默地点了点头。两人分别了这么长时间后再次见面,那份感情好像丝毫没有改变。 葛壮和小楼则进了超市,一人拿着一个大提包疯狂的装东西,这不要钱的东西装起来就是爽。各种零食水果,两人边吃边装,各种日用百货,挑最贵的拿。只是一次拿不了很多东西,葛壮只恨没有开个卡车来。 小楼拿了一条毛毯装进了包里,葛壮问道,“这大热天的,你装这东西干么,我们拿不了这么多,捡有用的装。” 小楼哦了一声,把毛毯放回原处,又拿了一包纯棉四件套放进包里,这四件套挺大的,费了好大劲才装进了提包,装完后小楼又认真地挑选起抱枕来。 只见小楼左手拿着一只绣着喜羊羊的抱枕,而右手拿的那只绣的是kitty猫。小楼盯着喜羊羊看了一会儿,又盯着kitty猫看了起来,似乎是做着艰难的抉择。 李龙洒好汽油以后,已经是下午时分,面包车里连人带货装得满满的,随着火焰熊熊燃起,一行人离开了大柳树村。大火烧了多长时间,烧到了哪里,几人不再理会。 大明村。 这一天,天色阴沉,乌云遮住太阳,昏暗的天空下已经辨不出时间。 老白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中接了电话。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小兄弟,我们对面那药房开门了。” 老白猛然清醒过来,他晃了晃脑袋,药房开门了?老白看了看来电号码,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 老白有些疑惑地问道,“药房开门了?” 电话中那个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是啊,你忘了,我是县城五福小面馆的,那天你不是说等对面药房开门了给你打电话吗。” 老白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想起了那天去县城取药,告诉过那个胖女人药房开门后给他打电话,虽然他没有注意到这家面馆叫什么五福小面馆,但是他已经知道了。 老白对着电话说了声,“好,等着我。”就挂断了电话,迅速起身。 这两天老白一直在大明村,这件事自从他们离开了大柳树村后线索就断了,中途他们去过一次万才家,但是他家早已人去楼空。 由于老白无法放下自己父母的事情,这两天他过得真心郁闷,就连垃圾小队每天的清理行动也没有参加,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线索,老白急忙出了门。 院子里,李小楼正在喝粥,老白有些焦急地说道,“他们三个出去了?” 小楼咽了一口粥说道,“嗯。” 老白急忙问道,“又是清理行动?你怎么没去?” 小楼听到这话后明显有些不快,噘着嘴说道,“我不愿意去了,你不是也没去吗。” 老白迈开大步向院门外走去,头也不回出了大门。 老白的宝驴已经在两天前转移到这里,出门很是方便。可就在他跨上宝驴准备发动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路边。 刘书韵静静地站在老白的面前,长发随着微风浮动,身材比上学时更加的迷人。 老白心中一阵酸楚,默默地低下了头。 刘书韵平静地对老白说道,“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是啊,老白心里内疚不已,当初什么也没有说,现在又见面了,还是什么也不说吗? 刘书韵见老白低着头,又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有苦衷,我们一起分担好吗?” 刘书韵知道老白一点也没有变,和上学时一样,有心事的时候愁眉不展,却不会和别人说,总是一个人承担。 老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记得那时他常听一首歌,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也许是自卑,他不敢去爱,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刘书韵轻声说了一句。 这一句话犹如重锤猛击了一下老白的心脏。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难道自己这么长时间所承受的相思之苦还有一个人在同样承受? “你是不是傻呀。”老白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声音。 记得那时在学校老白省下伙食费给刘书韵买了一个毛绒玩具,刘书韵红着小脸对他说,“你是不是傻呀。” 这时老白却突然想起这句话来,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既然爱,为何要放手?哪怕能在一起温存一天,一刻,也是值得的。 老白转过头去,擦了擦眼睛,说道,“对不起。”老白知道自己一直都错了,可是现在呢,他必须要去县城,否则他会一直活在痛苦和纠结中。 “我还有事情要解决,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等着我,回来……娶你。”老白侧着头说道。 有这一句话就够了,刘书韵的眼睛也红了,看来她的等待也是值得的。 刘书韵知道外面的凶险,现在不夸张的说,出了大明村就是地狱,可是不去可以吗?刘书韵没有问老白这句话,因为她知道答案。 “我和你一起去。”刘书韵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老白却默默地摇着头,他知道有一个人在等他就足够了。 “相信我,没事,我一定会回来。”老白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老白开动了宝驴,没有再回头看已经哭红了眼睛的刘书韵。 老白走了,刘书韵哭着找到了李小楼,她和葛壮打了电话,也许葛壮正在激烈的拼杀,没有接到。胖子的也一样。刘书韵急得痛哭起来。 老白出了村子,上了大路后,深吸了一口气,不知怎的自信心也跟着膨胀起来,他相信他能完美的解决这件事,他相信能为父母报仇。 奶奶的,老子也是有媳妇的人了。等完了这件事后就去娶刘书韵。这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啊,路上的景色是那么美,你看这蓝天多蓝,虽然被片片漆黑的乌云遮住。你看那路边的花儿多妖艳,虽然被蝇群吃的不剩什么了,你看那广阔的大路多么安静,虽然偶尔有碎肉血污和骨架。 老白腰里挂着小笨,背后背着大刀,路上遇到了两个不长眼的进化人,不过老白骑着宝驴活像骑了一匹战马,势不可挡,单手挥刀就解决了战斗。 与此同时,一个小村子的角落里,葛壮收起了电锯,看着满地的碎肉残肢,狠狠地骂了一句。旁边李龙一刀砍在了一个进化人的脖子上,喷出一股黑血。而胖子抱着一个三四个月大的小孩,这小孩哇哇的哭个不停,胖子听着这哭声,心中的酸楚难以形容。 就在刚才,几人从尸群中救出了这个孩子,孩子的母亲被一群进化人咬得面目全非,而她拼命把自己的孩子护在了怀中,没有让孩子受到一点伤害,纵然她后背的脊椎骨露出,腹部已经被掏空,但是见到孩子得救,挂着泪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笑的是那么凄凉。 一个进化人拖着已经折断的双腿,尖笑着爬向了这孩子的母亲,那进化人嘴里粘稠的绿色液体不断流出,划出一道长长的线条。 李龙大吼一声,踩在了这个进化人的后背上,一刀落下,这进化人被插了个透心凉,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天空上的乌云渐渐地聚了过来,闪电撕裂了天空,雷声滚滚而来,看来要下大雨了。 葛壮见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一阵焦急,便对胖子和李龙说,“我们快把孩子送回村子吧。” 胖子和李龙齐声答应。 那孩子的母亲此时正看着葛壮,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她的左手吃力的微微抬起,也许她想最后一次抚摸一下孩子的小脸,胖子抱着孩子凑到了跟前,孩子的母亲临死前眼泪决堤似得留下。 葛壮对她说,“你放心,我们会把这孩子抚养长大的。” 几人回到了面包车里,心里都为这孩子感到悲伤,为这位母亲悲伤,也许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 这时,大颗的雨点已经密密麻麻的落下,伴随着一阵狂风,起了一层水雾。也好,就让这大雨冲刷一下这满地的血迹。 车内,葛壮掏出一支烟点燃。刚才正在救小孩的时候手机好像响了,不过正是关键的时候,没有顾得接电话,此时看了一眼手机,是李小楼的号码。 几人在瓢泼大雨中赶回了大明村。 此时正在赶往县城的老白却暗叫倒霉,刚才还自信膨胀呢,怎么此时却被淋成了落汤鸡?老白浑身早就湿透了,眼前的闪电足有大树那么粗,一道接一道的落下,不管了,老白把油门加到了最大。 终于到了,别说,雨中赶路的感觉真是太爽了,只是眼睛被雨水打得很难受。 大雨依然在下,县城的道路上狼藉一片,堆满了杂物,偶尔有进化人出现在老白的视线中。 老白看了一眼大药房的门口,果然开着门,没有多想什么,老白大步跨了进去。 刚一进门,老白还没有抹掉脸上的雨水,只觉得后脑勺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便失去了意识,在失去意识之前,老白似乎看见了对面面馆的那个胖女人,那个胖女人用同情的眼光望着他,声音颤抖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小兄弟,不要怪我啊,我也是被逼的。” 第二十章 暗门 等老白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白色的小屋之中,屋子不大,刚好住的下一个人,这屋子的墙壁,地板还有房顶好像不是用什么普通的材料装修的,都是白色的,整洁异常,什么杂物都没有。 老白忍着后脑勺的剧痛站起身来,推了推门,门是锁着的。老白透过门上的小窗望向了门外。 向外看了一眼后便吃惊不已,原来这间白色小屋并不是独立的,与此相同的小屋足有上千间之多,这些小屋门挨着门,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圆形的中间则是一个巨大的大厅,只见大厅中好像是一个工厂一样,很多穿着防化服的人在大厅里忙碌着。 这是哪里?老白像是做梦一样,身上的小笨和文静已经不见了踪影,手机等随身物品也不翼而飞。 被关起来的时间着实难熬,老白连踢带踹的折腾了一会儿,不过这小屋很坚固,丝毫不为所动。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老白只觉得已经很久了,这种感觉真是难受啊。 雨越下越大,此时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好像是因为天色阴得越来越沉,也好像是到了傍晚时分。 雨雾中一辆面包车疾驰而过,葛壮一行人在阴暗的天空下赶往县城。 大概一小时之前,葛壮给李小楼回了电话,得知老白独自出了大明村,于是几人火速赶了回去。刘书韵哭着对几人讲出了事情经过,但是几人却不知道老白去了哪里,而且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胖子焦急不已,刘书韵再次哭了出来。 葛壮问李小楼,“老白出去以前有没有打过电话?” 李小楼想了一会儿对几人说,“我在院子里喝粥的时候,老白好像接了个电话,好像是说药房开门了,接完电话就走了。” 几人听完似乎已经明白了,老白对葛壮说过他去县城药房取药的事情,这次肯定是去了那里。 胖子把那个被救出来的孩子交给了刘书韵,现在门外大雨倾盆,只能让她暂时看管。 胖子红着眼睛说道,“他一个人太危险了,我要去找他,他是我的兄弟。” 葛壮点点头,“不要着急,我们一起去,现在他也是我们的兄弟。” 李龙和胖子首先冲了出去上了车。 葛壮对刘书韵说道,“你放心吧,我们会找到老白的。” 刘书韵抱着那个小孩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们。” 李小楼收拾完家伙以后,跟着葛壮也上了车,一行四人在雨中赶往了县城。 果然,老白的摩托车停在了药房的门前,被大雨冲得像是新的一样,而此时药房却关着大门。 胖子从小楼的工具箱里翻出一把超大号的锤子,二话不说就要下车。 葛壮有些吃惊地说道,“胖哥,你要干啥呀?” “我去把大门给他砸开。”胖子举着大锤子说道。 葛壮有些无奈地说道,“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啊,我们也许有更好的办法。” 胖子瞪着眼睛说道,“有什么好办法?你会撬锁吗?” 李龙面无表情地说道,“让我试试。” 毕竟李龙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撬锁这种小事还难不到他。只见李龙取出两段细长的铁丝就下了车。 这雨下得不小,李龙下车后瞬间全身就被雨水湿透,在雨中拨弄起那卷帘门上的锁来。 片刻过后,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路边,这人动作奇快,眨眼间已经到了李龙的身边,这人好像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衣着破烂,全身皮肤破损严重,被雨水一冲,破损的皮肉泛白,没有了血色,竟好像是被划破皮的白条鸡一般。 此时的李龙正在专心撬锁,也许是大雨的影响,撬了半天没有丝毫进展。正在这时,李龙只感觉到一个人影猛地扑了过来,由于注意力太过集中,起初他以为是胖子过来看他撬锁,但是此刻他猛然意识到不对劲,身体本能地避让了一下。 只见那人想亲李龙的脑袋当的一声撞在了卷帘门上,竟把卷帘门撞得有些凹陷进去。 李龙虽然躲过了这脑袋不要钱似的一撞,但是肩膀还是被那人的大手抓住了,李龙看了这白条鸡一眼,只见他脑袋上几根稀稀落落的头发,被雨水冲得贴在了脑袋上,这人阵阵低吼着,像是抢食的疯狗,雨水冲在这白条鸡身上,顺着他的脚流在地上,混着他的血液成了淡淡的红色。 此时的胖子早已抡起了大锤,心里想道,这李龙也太不靠谱了,开始还以为像是电视上那样,拨两下咔嚓就开了,可是撬了这老半天,锁没撬开,咋弄来一个白条鸡呢。 只见胖子的大锤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不偏不倚正锤在那白条鸡脑袋上。 搞突袭是吧,先砸你八十块钱的。 这八十块钱的大锤可不是闹着玩的,白条鸡的脑袋被大锤砸了一下,重重的磕在了卷帘门上,咣当一声巨响,那大脑袋竟然像是镶嵌进了卷帘门里。 那白条鸡像是被砸懵了,没有了反应,只是双手和双腿抽搐起来。 胖子一击得手,也没有停下,抡起大锤一通猛砸。 片刻过后,那白条鸡的脑袋被砸成了饼子,卷帘门也被砸出了一个大洞。胖子趁热打铁,又是一通猛砸,当那白条鸡的脑袋被砸成豆腐脑之时,卷帘门也被毁得差不多了。 这时,只听葛壮大吼了一声,“快点进去。” 胖子环顾四周,只见又有两个白条鸡朝这边跑了过来。 几人迅速地进了药房,还好里面还有一道玻璃门,几人进去后,胖子合上了玻璃门。 这虽然有门,可是用啥锁上呢?眼见门外的白条鸡越来越近。只见有一只白条鸡似乎是女性,这人竟然没穿上衣,光着膀子,随着奔跑,那胸前之物一颤一颤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虽然这人已经感染,皮肤破损,但是这形体还是看得几人口干舌燥。 葛壮看着这限制级的画面,身材还不错。只见葛壮猥琐地笑了一声,然后对胖子说道,“快把皮带解下来。” 胖子惊呼一声,“大哥,你这是啥口味啊?我还是处男呢。你咋不解裤带呢。” 葛壮淫笑了一声说道,“想啥呢,我只是用一下你的腰带,我这没有,委屈你一下。” 胖子解下腰带后递给了葛壮,葛壮接过后把腰带拴在了门把手上,一拉之下,玻璃门顿时被锁上了。 胖子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邪恶了。 可怜胖子,只能用手提着牛仔短裤,以防止走光。 那两个白条鸡撞在玻璃门上,发出咚咚的声响,他们用手拼命地抓着玻璃门,留下了淡淡的印记,瞬间又被大雨冲刷干净。 胖子提着裤子四下打量了一番,和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柜台后那扇防盗门依然紧紧地关着。 胖子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指着那防盗门对几人说,“把那扇门打开,老白一定在里面。” 李龙从兜里摸出了一张卡片说道,“还是我来吧。” 胖子有些信不过他,“行不行啊你,还不如用大锤来得痛快呢。” 也许是这里比较安静,这次撬锁显得轻松些,不消片刻,李龙便打开了这扇防盗门。 门被打开后,李龙小心翼翼地向里面望去,没有人。 几人鱼贯而入,进了这扇门,这里面显得很是宽敞,两旁的药架上零零散散地摆着很多药品,除此之外没有了别的东西。 “怎么回事?老白呢?”胖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几人都是疑惑不已,唯独李小楼盯着墙角的地板愣神。 葛壮想了一会对众人说道,“老白的摩托车在这,他应该就在这附近,我们出去找找。” 几人正打算出去时,只见小楼趴在了地上,耳朵贴着地面,用手一下下地敲打着地板。 葛壮早已对这位兄弟的怪异举动习以为常了,于是对小楼说道,“别敲了,我们走吧。” 小楼抬起脑袋,用手摸着周围的几块地板说道,“这地板是木头的。” 葛壮盯着李小楼,木地板?然后呢?只见小楼摸着地板,没有了下文。 葛壮正想去拉小楼,却也发现了地板的异样,一般的房间装修,地板的缝隙都是一样宽的,但是小楼所在的位置有六块地板缝隙比周围的宽出一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葛壮有些不相信地说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小楼点点头,“我师傅教过我这个,屋子里别的地板都不是木头的,只有这几块是,看起来是地板,其实是一扇暗门。” 葛壮也俯下了身,敲了几下,果然,只有这几块是木头的。葛壮看着这伪装成地板的暗门,竟暗暗佩服起李小楼来。 葛壮有些兴奋地说道,“这怎么打开?是不是有机关?”葛壮想到了电影里的情节,触发机关以后门自动就打开了。 葛壮说完,四下找起机关来。 李小楼边想边说道,“机关我不知道,年前师傅给人干活,好像是用吸马桶的皮揣子打开的。” 葛壮瞬间无语了,没想到看似挺高端的一款暗门,竟然没有机关。 葛壮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药架上,这里果然有一个皮揣子,开始还以为是这个药房卖这种东西,现在想来,怎么可能呢,这一定是开这扇暗门用的。 第二十一章 工厂 打开暗门以后,李龙对几人做出禁声的手势。又等了片刻,见里面没有动静,几个人这才小心翼翼地向下面望去,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葛壮想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照亮,却想起刚才雨下得太大,怕手机进水,几人都把手机放在了车上,忍不住暗骂了一声。 胖子刚想去和门外的两只白条鸡拼命去拿手机,却被葛壮拦住。 “这里既然有这个地下室,应该还有手电一类的东西,我们找找。”葛壮边四下打量边说。 果然,葛壮在收银台的抽屉里找到了两个头灯。 葛壮打开头灯向那扇暗门里照去,里面一段台阶延伸向下,这里不是地下室,看起来更像是一条通道。 葛壮拿着头灯,第一个走进去,胖子和小楼紧随其后,李龙走在最后。下了一段台阶以后,黑暗的通道笔直的向前延伸,这通道不算太宽,只能容得下两人并排前行,前方一点光亮也没有,看起来压抑无比。 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猜测着这通道的尽头会是哪里,老白会不会在里面。 不知道走了多久,葛壮只觉得脚底发酸,按这距离来算,应该已经出了县城的范围,虽然县城不算太大,但是这通道的工程量已经不小了。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点亮光,几个人都是心头一震。 前面应该有人了,葛壮关掉了头灯,几人也不再出声。 又走了一段,墙壁和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变成了白色的,显得异常干净,而这里似乎也比前面宽敞了一些,前方的灯光处似乎有一个人影正坐在那里,手里拿着茶杯正喝着水。 几人屏息凝神,悄悄地接近,只见那人身穿绿色短袖,四十多岁,一口龅牙露在外面,朝茶杯里吹着气,很是悠闲。而他的身后,是一扇白色的门,应该是到了通道的尽头。 葛壮谨慎地迈着小步,大约走到了离那人五米远的位置,这距离已经很近了。 那个龅牙男喝了一口茶,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盯着前方小心地说了一句,“谁?” 几人听到后都是一愣,葛壮随后便反应过来,很自然地笑了一声说道,“哈,是我是我,自己人。” 既然被他发现,先靠近了再说,找机会拿下他,葛壮边想边走到了这人跟前,他身后的几人也紧紧地跟了过来。 那龅牙男愣愣的盯着四个人慢慢地走过来,好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几人走到了他的面前。只见他猛地甩了甩他那有些走神的大脑袋,然后对几人说,“你们是什么人?” 胖子提着裤子对他说道,“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你有腰带吗?” 啥?那人显然被问懵了,又是呆呆地盯着几人看了起来。 葛壮见他傻乎乎的,眼珠一转说道,“嗨,我们是执行特别任务的,今天提前完成了。” 那人又甩了一下大脑袋,说道,“不对,我们头说过,这通道别人不知道,你们怎么不走正门。” 葛壮想了想又笑了一声说道,“哦……那个……我们这是特别任务,不能告诉你。” 那人抹了一把龅牙上粘的茶叶,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你少唬我,再不说我按警报了。” “别,”葛壮连忙摆了摆手,又看了看身后的胖子等人一眼,朝那龅牙男挤眉弄眼了一阵后说道,“我不能让这几个人知道,你附耳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那龅牙男果然伸长了脖子,将耳朵凑了过来。 葛壮见机会来了,便抬起来胳膊,猛地勒住了那龅牙男的脖子,这招葛壮曾经用过,一勒一拖之后,那人已经被他拖到了地上。 那龅牙男没有防备,瞬间的窒息使他脸色涨得通红,青筋都爆起来了,他拼命地用手拉着葛壮的胳膊,但是毫无作用。 葛壮又是一声大笑后狠狠说道,“你老实一点,不然宰了你。” 龅牙男脸色渐渐变成了紫色,只见他拼尽力气猛地点头。 李龙走过来用一把匕首顶在了这人的腰上,葛壮这才慢慢的松开。 那龅牙男猛地咳嗽了一阵,大口大口的呼吸。 这时,胖子也凑上前来,掀开这人的绿色上衣,果然有腰带。于是胖子开始粗暴地解开这人的腰带。 “大哥,你干啥。”那龅牙男都快哭了,声音都变了。 胖子猛地抽出这人的腰带,一皮带狠狠地抽在了这人的身上说道,“干啥,调……调教一下你。” 龅牙男挨了一皮带,浑身一哆嗦,竟真的掉下了眼泪,小可怜似得看着胖子的下一步动作,说实话,他真的摸不清这几个人的套路。 葛壮微笑着对这人说道,“你别害怕,只要你配合我们,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那人听了这话后,好像更加害怕了,怎么不害怕,咋配合啊? 葛壮尽量地和颜悦色,对这人笑着说,“别误会,我们并没有特殊的爱好,只要你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我保证你会没事。” “真的?”龅牙男声音颤抖,小心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葛壮说道,“那么我问你,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 龅牙男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叫吴铁柱,家住冀南县东赵庄村,家里五口人,有七亩三分地,我爹叫吴得龙,我妈叫……” “停,打住,我们不查户口。”葛壮有些无奈地打断了他。 葛壮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几个人,李龙正拿着匕首顶着这个人的腰,胖子正试着自己的新皮带,应该是有点短,勒在腰里紧紧的,不过凑合能用,而小楼则是一如既往地发着呆。 葛壮又盯着那吴铁柱问道,“我问你,今天有没有人被抓进来?” “有,”吴铁柱见有立功机会便急忙说道,“有一个人被抓进来了,被打晕了抬进来的。” 胖子见有了老白的下落,眼睛放光地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吴铁柱好像怕极了胖子,声音颤抖地说道,“我不知道,应该是关在实验区了。” “实验区在哪?”胖子连忙问。 吴铁柱指着那扇白色的门说道,“就在这里面的大厅里。” 胖子想去打开那扇白色的门,却被葛壮拦住。 葛壮对胖子说道,“先别着急,我们先问清楚。” 李龙拿着匕首对吴铁柱狠狠地说道,“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不要装傻,我的刀不认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逼问,几人得知,原来这里是冀南制药集团的一个工厂,他们正在研究一种长生不老的药品,这个工厂隐蔽在地下,而地上有一个叫做冀南雷霆工业公司的厂房做掩护。这里的实验区很大,他们抓人来用他们生产的药品做实验。 一年前,吴铁柱九岁的儿子失踪了,家里塌天一般,吴铁柱的父母都病倒了。就在一筹莫展之时,村子里的万才找到了他,说是会帮他找到儿子,并且帮他安排了这份工作,吴铁柱对万才是千恩万谢,是万才救了他们一家。 葛壮听到这里,心里变得沉重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吴铁柱真相。 这时一旁的胖子对吴铁柱说道,“你还要感谢万才?这个杂碎,肯定是他把你儿子抓起来做实验了。” 吴铁柱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胖子,片刻,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虽然他早就有过这种猜测,但是他始终不敢相信。 葛壮指着那扇门对吴铁柱说道,“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天理难容的。在没有见到你儿子之前,我们也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你告诉我怎么进去,我们去把活着的人救出来。” 吴铁柱泪流满面地点了点头,“一会儿他们会去餐厅吃饭,在这个空当你们进去就行了。” 吴铁柱说完,走到了那扇门之前,在门旁边输了几个数字,咔哒一声,那扇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葛壮拍了拍吴铁柱的肩膀说道,“你也是受害者,你快走吧。去大明村,那里比较安全。” 吴铁柱听完这句话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一下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脸放声痛哭。也许他早就知道了真相,但是在没有人帮他点明之前,他宁愿相信万才是好人,他宁愿相信万才一直都在帮自己找儿子。 不知道哭了多久,吴铁柱抬起头,发现葛壮等人还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吴铁柱对葛壮说道,“打开门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密码,另一种是去控制室,里面的门我不知道密码。” 吴铁柱说完便转身向通道外走去,步伐沉重。 看着他那憔悴落寞的身影,几人心中都是说不出的滋味。 葛壮透过门缝向大厅里望去,这一看不禁心头一惊,这大厅真是壮观,一眼看去全是白色,圆形的大厅是由上千个眼前这种白色的门组成,门后应该都是房间或者通道,很多身穿防化服的人在大厅中穿梭忙碌。 离这扇门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中年妇女正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而在她旁边一个满头白毛的外国人正不住地点头。 葛壮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阵,那中年妇女说道,“这一间里是六二零四号实验体,他由于长期得不到食物,进化出光合作用,也就是植物人,不过这种植物人并非医学上所说的植物人,他们也有消化系统,靠晒太阳实现了碳,氮等等元素的循环利用,你看他身上的皮肤都是绿色的,他们喜欢群居,而且很喜欢睡觉,一般情况下只要你不吵醒他们,他们很少攻击你的。他们喜欢在河边居住,这一只就是从河边抓回来的。这也印证了我们药品加速进化的功效,这一只很具有代表性。” 第二十二章 即兴表演 葛壮想象不到这个植物人会是个啥样子,但是光是听听就觉得不可思议了。 胖子在一旁有些焦急地说道,“老白有危险了?是不是已经成了实验品了。” 葛壮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这么多房间,一间一间的找也需要很多时间,何况里面这么多人,而他们只有四人,现在进去找肯定是行不通的,只能等他们开饭了再进去。 几人都是焦急不已,但是又毫无办法,这么进去肯定是送死无疑了,只能在外面耐心等着。 终于,里面的人陆续的离开,葛壮拉着胖子,生怕他耐不住性子冲进去。几人耐心地等着,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此时应该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他们似乎是下班了,只是不知道夜间会不会工作。 几个人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葛壮小声对众人说,“我们分头找,这样比较快,找到老白的房间和控制室以后我们再会和。” 这里每扇门上都有一个小窗,透过小窗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葛壮安排好以后,几人正打算分头寻找,只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不知道从哪边传了过来,“不用找了,八二五号实验室,密码九五零六三四。” 这声音浑厚低沉,几人都被吓了一跳。 葛壮猛然转头,四处观瞧,“谁?” 李龙听到声音以后脸色突然大变,也是同葛壮一样,四下乱看。 胖子大声喊道,“你他妈谁啊?给老子滚出来。” 等了半天,那声音不再回应,四周只有实验室里不断发出低沉的挠门声。 葛壮走在前面,看着房间的号码,这里的房间是按顺序排号的,应该很好找,胖子和小楼跟在葛壮身后,李龙倒退着走在最后。 几人按照那声音说的,找到了八二五房间,葛壮透过小窗向里面望去,果然是老白,只见老白也透过小窗同样看着他们。 葛壮快步走过去输入了那个密码,门打开了。 胖子眼睛发酸,惊喜地叫道,“老白。” 老白终于从那个房间走了出来。 葛壮有些兴奋地问道,“老白,你没事吧。” 老白看起来有些憔悴,不过很是镇定地说道,“我没事,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这是哪里。” 胖子刚想开口回答老白,却发现老白和葛壮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远处的同一个地方,而李龙也是早已盯着那里。 胖子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里出现了一个人影,体型高大,一身肌肉。这人将近四十岁,留着平头,个头足有一米九,好一身保镖的体格。等等,这不是那天取药时,在药房的那个平头男吗。 只见那平头男一脸邪笑地慢慢走了过来。 “大哥。”李龙面色铁青,盯着那平头男喊了一声。 平头男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没骗你们吧。” 胖子有些惊讶地对李龙说道,“你有毛病了?管他叫大哥。”刚说完这句话,胖子猛地反应过来,“啥?他竟然是李龙的大哥?” 老白皱起眉头,怒气冲冲地说道,“原来是你。” 平头男又是邪笑一声,“是我。好一员猛将,如果拿你做实验还真是可惜了,实验体我们有的是。” 胖子早就忍够了他这一脸邪相,刚想冲过去给他一拳,却被李龙拉住。 李龙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打不过我大哥,相信我。” 那平头男看了胖子一眼,又看了看葛壮说道,“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们,跟我做事吧,我保证你们衣食无忧,美女成群,怎么样?条件你们随便开。你们也知道外面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以后这个世界都是我们的了。” 老白攥起了拳头,狠狠地指着平头男说道,“你们丧尽天良,害了多少人,你们无视国法,天理难容,今天我要替他们讨回公道。” 平头男不屑地笑了一声平静地说道,“公道?谈什么公道,这个世界自古以来都是弱肉强食,所谓的国法,只是强者制定给弱者遵守的,强者需要遵守吗。试问在场的各位,哪一个没有杀过实验体呢?他们也是生命,他们也有生存的权利,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呢?他们的公道又在哪?归根结底还是弱肉强食,你们比他们强大,所以可以肆意杀掉他们。只要你们跟着我,我保证你们会更加的强大。” 胖子听得愣愣的,随后对李龙说道,“你大哥是不是干过传销啊?差点被他洗脑了。” 平头男听到胖子的话后并没有在意,静静地等着他们的答复。 老白咬得牙齿咯咯作响,“不要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我们以前的生活很平静,虽然不能尽如人意,但是至少还能生活,你们的实验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你还妄想称霸世界……” 老白说道此处,心中的愤怒爆发,猛地冲上前去。 李龙眼疾手快,又挡在了老白的身前。 “你干什么?是不是想和他一样?”老白对李龙大吼道。 李龙有苦难言,只是盯着老白,默默地摇头。 平头男继续说道,“我们的实验加速人体进化,对人类是有贡献的。我十六岁时就负责这里的实验,直到现在,药品已经接近成熟。” 老白大笑一声,“贡献?亏你说的出口,是为人类灭亡做的贡献吧。” 老白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他说他十六岁就负责这里的实验,莫非他就是…… 老白想到这里试探地问道,“你是韩子?” 平头男点点头没有说话。 “当年冒充道士去小马屯把我父母关在笼子里的也是你吧。”老白咬着牙,就要知道真想,他心脏狂跳。 韩子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那邪笑的表情,“原来是这样,我会补偿你的。” “好,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当年我父母就是被你害死,今天我不宰了你誓不为人。”老白声音颤抖又有些兴奋,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他再也忍耐不住。 老白想推开李龙,但是奈何李龙身手敏捷,老白一拳打向李龙的面门,却被李龙侧头躲开,两个人纠缠在一起。 韩子看到这里脸上再次挂上了邪笑说道,“你们这么不识趣,就别怪我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以为自己还能出去吗。” 这时葛壮拉开了老白和李龙。 哪料韩子突然动了,只见他浑身肌肉紧绷,瞬间爆发,速度着实惊人,几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他已经将离他最近的胖子按到在地上,胖子闷哼一声,也是惊呆了,说实话,他也没有见过速度这么快的人。 老白大吼一声,眼珠都红了。 葛壮小声对老白说道,“别冲动,还有办法。”韩子速度太快了,眼见实力悬殊,估计几个人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葛壮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长条壮的物体,那上面有一个按钮。葛壮拇指按在按钮上对韩子说道,“你以为我们不做点准备就敢来这里吗,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在这里装好了炸弹,只要我按下去,这里就会被毁灭。” 韩子眯起了眼睛,有些疑惑地看向葛壮,随后又是邪笑一声说道,“无知的小毛孩,用这么低级的手段唬我,这里用炸弹是炸不坏的。” 葛壮大笑一声,“那我们就来试试吧,你不是喜欢做实验吗,我们看看到底能不能毁掉这里。” 葛壮手里拿着那个黑色的遥控,双手有些颤抖。 韩子脸色变了,终于不再邪笑,开始他不相信这几个人会在这里装上炸弹,但是现在看葛壮的表现,像是真的。他不敢相信自己会栽在几个毛头小子手里,他更不想把自己辛劳一生的成果毁于一旦。但是这么多年的历练也使他镇定异常。 就在此时,一旁的李龙突然从葛壮手里夺过了那个遥控器。李龙身法敏捷,加上葛壮没有防备,竟让李龙一下得手。 葛壮怒吼一声,“你,你竟然……”葛壮全身颤抖,满脸怒容,几人从没见过他如此愤怒。 李龙夺过遥控后瞬间便冲到了韩子身前说道,“大哥,接着。” 韩子嘴角再次上翘,说道,“门牙,好样的。” 可正当韩子伸手接遥控时,只见李龙拿着遥控的手猛然按下了那个按钮。 一道寒光闪出,这哪里是遥控,分明是一把弹簧匕首。 变故来得太快,韩子正想闪身躲避,但是他和李龙的距离太近,而李龙把握的时机恰当。在韩子还没来得及动作之前,一把匕首已经深深地插进了韩子的胸口。说时迟那时快,从李龙抢过遥控到偷袭得手,只不过都在眨眼之间。 韩子邪笑的脸猛然僵住,他一脚蹬在了李龙的小腹之上,李龙腾空飞起摔在了地板上。 原来早在超市仓库里,葛壮听到韩子这个名字时,就觉得有些耳熟。葛壮对李龙说起这个名字,李龙也不确定,因为李龙只知道他的大哥姓韩。李龙心想,如果他大哥真的是韩子的话,估计几个人真的对付不了,因为几个人和他大哥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就算一起上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李龙对葛壮说,“如果大哥真是韩子的话,那就只能用点手段了。” 那时葛壮和李龙只是猜测,所以没有告诉老白。 而刚才葛壮拿出那把弹簧匕首时,李龙已经明白了葛壮的意思,两人即兴表演,配合默契,棋出险招,没想到真的得手了。 老白和胖子看到这接二连三的变故,都是呆住了。 韩子倒在了地上,血液染红了白色的地板,看来这一刀是扎到要害了,他活不成了。 李龙挣扎着爬起身对几人说道,“还等什么,快干掉他。” 几人刚想冲过去来一顿围殴,却见韩子一只手捂着插在他胸口的匕首,另一只手从兜里摸出一个注射器一样的东西,猛地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第二十三章 征程 韩子眼见自己活不成了,便用出了杀手锏,注射器里绿色的液体瞬间涌入韩子的心脏内,韩子狠狠地说道,“让你们……看看,我这最新一代药品的威力吧。” 韩子浑身颤抖,全身紧绷的肌肉像是轮胎被打足了气,竟然慢慢地膨胀,直到他的衣服都被涨破,全身的血管爆起,变成了黑色的纹路,这些黑色的纹路随着他的心跳逐渐突起然后消失,到下次心跳又再次突起。 韩子的脸色逐渐变成了黑色,面容渐渐扭曲,随着他的一声怪叫,他猛然将插在胸口的匕首拔出,一股黑血喷在了白色的地板上,不过他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葛壮眼见形势不好,急忙对众人说道,“别过去,快分散开。” 韩子大吼一声,四肢着地趴在了地上,像极了一只野兽,只见他右拳一挥砸在了地板上,白色的地板发出一声巨响,竟被他砸出一个大坑,地板的碎片爆起,在他的脸上划出细长的伤口,不过这伤口还没来得及渗血就已经愈合了,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老白盯着这只怪物,眼珠发红,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葛壮再次对众人喊道,“快跑,危险。”葛壮望着远处,那里有一个大型的工作台,也许可以做一下掩体。葛壮指着那个工作台对几人喊道,“快,往那里跑。” 葛壮见老白盯着这怪物一动不动,便拉起老白的胳膊对老白大喊道,“快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要把小命丢在这里。” 韩子又是一声大吼,双拳继续猛击着地面,显然,他的变身还没有完成,一声声巨响不断爆发,地板的碎片飞溅,像是连环爆炸一样。 几个人迅速地向那个工作台跑去,当快要接近工作台时,葛壮回头看了一眼。 韩子已经站起身,仰着头,他浑身的肌肉又是膨胀了一圈,衣服早已破烂,全身的皮肤竟然出现了一道道裂纹,他双手不断地撕扯着自己的皮肤,仿佛皮肤很是碍事一般,大块大块的皮肤被他扯下,丢到了地上,露出了早已鼓胀的红色肌肉。 李龙习惯性的殿后,他走在最后也回过头看着这个往日的大哥。 就在此时,韩子全身忽然像是被打足了气一般,双腿猛地朝地板一蹬,地板碎裂的同时,韩子像是离弦之箭,朝着李龙飞射而来。这是什么速度,韩子的身形化为了一道残影,等几人反应过来时,李龙已经被击飞了老远。 李龙重重的摔在地上,嘴角渗出血来。 老白向那工作台看了一眼,那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小药瓶,药瓶里都是五颜六色的药液,药瓶的旁边有几只枪式注射器。老白灵机一动,迅速地拿起了注射枪,你不是喜欢实验吗,今天就给你实验个够。老白双手举起了注射枪。 恍惚间,老白只觉得自己躺在了地上,四周全部是白色。老白觉得自己浑身散了架,胳膊也抬不动了。 老白用尽力气抬起了脑袋,发现自己的血染红了白色的地板。我这是在哪?我怎么会?老白晃了晃脑袋,眼前模糊的景象渐渐清晰,记忆瞬间恢复。 原来就在刚才,老白举起注射枪想射那头怪物,葛壮见老白拿了注射枪便也从旁边拿了两把注射枪递给小楼一把,胖子也不甘落后,也拿起了一把。 韩子似乎是记仇一般,见李龙被击飞并没有想就此放过他。韩子再次爆发出那惊人的速度,一声巨响传来的同时,韩子已经射向了李龙。 李龙刚才被击飞,全身剧痛,还没有缓过来。李龙还没来得及想发生了什么,韩子已经骑在了李龙的身上。 韩子仰头一声怒吼,这声吼叫震得李龙耳根生疼,这根本不是生物能发出的声音,更像是坚硬无比的物体摩擦发出的声音。 韩子一手握住李龙的脖子,另一只手握住了李龙的肩膀。 李龙闭上了眼睛,面对绝对的力量和速度,他也是无可奈何,这下要做好被撕成两半的准备了。 就在此时,韩子突然全身一僵,后背上发出吱地一声。 原来是老白,就在韩子吼叫的时候,老白举起了注射枪,趁着韩子背后没有防备,将药液射进了韩子的体内。 韩子猛地放开了李龙,转过头去狠狠地盯着老白。 老白一击得手,又迅速地从旁边抄起一个注射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正当第二瓶药将要射中韩子时,韩子右手抬起,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抓住了那个药瓶。 天啊,这是什么速度,幸亏刚才从他背后射击,否则很难射中他。 韩子双腿的肌肉迅速鼓胀,一瞬间,地板踏成碎片,韩子射向了老白。碎片飞溅,他身后的李龙用尽力气,抬起双手挡在自己面前。碎片在李龙的身上划出无数的伤口。 老白只看到了韩子的瞳孔,那瞳孔是绿色的。 瞬间,老白被撞飞出去,他似乎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老白的身后是那个大型的工作台,老白撞在了工作台上,工作台瞬间坍塌,无数的药瓶碎裂,这些药液混合着老白的血液滴在了地板上,吱吱的冒起了气泡和青烟,随后这些药液竟然变成了黑色。老白的后背也被这药瓶的碎片划出无数的伤口,老白瞬间失去了意识。 韩子似乎失去了心智,此时的他只是一只野兽。韩子故技重施,眨眼间,他骑在了老白的身上,想把老白撕成碎片。 眼见机会来了,一旁的葛壮举起了手中的注射枪对胖子和小楼喊道,“射他的后背,他已经没有思想了。” 韩子确实没有了思想,他再一次将后背暴露。此时小楼也鼓足了勇气,双手颤抖着举起了注射枪。 三瓶药液同时射进了韩子的后背。 韩子突然仰起头,又是一声怒吼。只见他全身上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机会难得,葛壮迅速地又拿起一把注射枪射击。 胖子用手背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说道,“老白,你不能死,我来救你。相信我,我会带你出去。” 胖子说完便向老白的方向跑过去。 韩子放开了老白,他没有再次攻击,只是仰头对着上方不断地吼叫,似乎大地都随着他的吼声震颤。 葛壮不停的用注射枪对韩子射击。 此时老白已经恢复了意识,胖子跑过去搀起了老白悲喜交加地说道,“狗日的,我就知道你不会死。”两人毫不理会旁边的怪物。 葛壮对两人大喊道,“快跑,小心啊。” 胖子也知道情势危急,对老白说道,“咱们走。” 老白微笑着说道,“我走不了了,你们快走吧,不要管我。” 老白伤得很重,前胸后背不断地流着血。 胖子不由分说地背起老白。 就在此时,砰地一声,一股巨大的气浪将老白和胖子掀飞出老远,韩子的身体毫无征兆地爆炸了,没想到他一生研究药品,却终究被药品所毁灭。 碎肉飞溅,血雾弥漫,整个大厅都充满了腥气。 胖子摔在地上,被震得喘不上气,体内翻江倒海一般。胖子忍着剧痛起身,一阵猛烈的咳嗽,吐出了一口老血。不过他没有理会这些,转身去看老白。 还好,老白还没死,只是又昏迷了。 葛壮见众人都没有死,终于松了一口气。 胖子想再次背起老白,但见老白已经睁开了眼睛。 老白坐起身,有些迷茫地看着周围,“这是哪里,我怎么会?” 胖子瞪大眼睛,有些吃惊的说道,“老白,你的伤好了?” 老白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我的伤?我受伤了?” 老白仔细地回忆,终于,他想起来了,原来刚才和韩子决战来着,便对胖子说道,“哦,没事了。” 老白说完便站起身来。 看着老白像是没事人一般,和刚才受伤的样子判若两人,胖子吃惊不已。 胖子刚想追问老白,但见老白指着远处说道,“那是谁?” 胖子顺着老白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黑影快速的闪进了一扇白色的门内。胖子大叫一声,“妈的,万才,快去追他。”这个精瘦的影子就算化成灰胖子也认得。 原来万才一直躲在这里看热闹。 胖子和老白两人一起追了过去。 葛壮和小楼搀扶着李龙跟在了后面。 老白和胖子进入了万才刚才进的那扇门,这门没有锁,里面又是一条通道。通道很短,而通道的尽头则是一间电梯厅。 这电梯一定可以出去了,回到地上。胖子和老白钻进了电梯。 片刻后,老白和胖子出现在一排厂房的公路边,此时似乎已经是黑夜,依然下着雨。 公路被雨水冲得异常干净,远处,一辆白色轿车从停车区驶来,车灯越来越亮,而老白和胖子盯着这辆车越开越近。 就在此时,老白突然冲了出去,速度奇快,一个飞身便跃向了那辆轿车。 等胖子反应过来的时候,老白已经踹碎了挡风玻璃,顺势跳进了车里。老白一把掐住了万才的脖子。 刺耳的刹车声传来。 万才坐在车里平静地说道,“你杀了我也没用。” 老白则是笑了一声说道,“是吗,那我杀了你再毁掉这里。” 万才不屑地笑了一声,“全国每个县里都有我们的实验点,向这种规模的工厂也有很多,你能全部毁掉吗?” 老白听到此话后脸色突然阴沉,瞳孔闪现出一点绿光。 万才脸色大变,声音颤抖地说道,“你怎么?你怎么会……啊。” 万才还没说完便是一声惨叫,老白右手握爪,竟然穿进了万才的腹中。 万才疼得全身发颤,但是老白并没有理会,右手抓进万才的腹中之后猛地一扯,便将他的肠子掏了出来。 此时胖子已经赶到,隔着车窗喊道,“老白……老白。” 老白已经听不到胖子的喊声,双手挥舞间,万才的内脏被一个一个尽情地掏了出来。 “老白,你怎么了?” 老白恢复意识之后首先听到了胖子说的这句话。 胖子呆呆地站在车窗外,雨水顺着他的脸滑下。 “我怎么了?”老白自言自语地说道。 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老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手上粘的鲜血和嘴里腥臭的味道证明着一切。 “我们这是在哪里?”老白满脸迷茫地问胖子。 车里溅满了鲜血,万才眼睛直直的盯着老白,他已经死在了驾驶坐上,旁边散落着他的内脏,老白的嘴上沾满血迹,胖子看着这一切说不出话来。 远处,葛壮搀扶着李龙向这里走来,小楼跟在他们身后。 胖子急忙对老白说道,“快下车,把你的嘴擦干净,不要让他们知道。” 老白一脸茫然的下了车。 胖子眼圈发红,帮老白擦着嘴上的血迹。 此刻葛壮三人已经走了过来。 李龙伤得不轻,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葛壮看着旁边那辆白色的轿车,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抓住万才了?” 胖子擦了擦脸,他的脸上满是雨水,也许还有泪水,“哦,抓住了,我们把他杀了。” 葛壮点了点头后走上前去,想透过车窗看看车里的情况。 胖子急忙挡在了葛壮身前,“别看了,挺恶心的。” 老白心中不断地嘀咕,万才?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不管他了,我好像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旁边那辆轿车依然亮着车灯,远处传来阵阵低吼声,虽然路面被雨水冲得干净,但是漫天的腥臭并没有被雨水洗掉。 葛壮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说道,“事情办完了,我们先回大明村吧。这里太危险了。” 老白听到葛壮的话后心中一颤,大明村?老白隐约记得有这么一个地方。 “我不回去,我还有事要做。”老白说道。 葛壮盯着老白问道,“你是想毁掉这个工厂是吗?” 老白忽然想起来了,工厂?对了,我是要毁掉这个工厂,好像还有别的工厂,我要毁掉所有的工厂。 老白对葛壮点了点头。 低吼声越来越近,听起来有很多,这些声音此起彼伏,围绕着这里越来越近,好像近在咫尺了。 “快去关掉车灯,应该是灯光把他们引过来的。”葛壮急忙说道。 “不用了,他们来的正好,我会把他们杀光。”老白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回应。 老白隐约记得有一个叫大明村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回去,那个人到底是谁呢,老白真的想不起来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