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玉卿》 (1)再回首 红墙环绕,绿柳遮阴,各个的玲珑剔透;抄手走廊,垂花门楼,座座雍容华贵,一派富丽堂皇景象,一看这里便是富贵人家。 夜已深沉,月上柳梢头,已经时辰不早了,整座富贵大观园已经宁静了下来,各个房室已经大多熄灯休息了,只有在华亭的侧房之中,一间正室还是灯火通明,透过薄纱窗帘望去,这屋内住的可是一位大美人,俗话说画皮画人难画骨,但是这位不仅仅是皮囊倾城一方,浑身的气质却更是出落凡尘的惊艳。 借助灯火摇曳,只见这位美人天生的好相貌,皮肤如雪凝,洁净透白,唇色鲜红,眉色墨黑,真真的应了书中的那句话,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而这般样貌应该是姹紫嫣红的倾国倾城华贵非常,但是这位偏偏穿了一身白衣,可是奇怪的是,这位穿了白衣却一点都不违和,只觉得这位气质出众,好似仙女降自九天、发于深谷的一朵轻云,飘逸之极!清雅之极!脱俗之极!真真的好气质。 这时候的这位轻轻的拨动香炉,眼睛流光四转,顾盼生辉,轻轻的启动朱唇,声似玉落珠盘,但是也冰冷至极:“长姐,你可莫怪妹妹我狠心,实在是以你的资质平庸,难蹬大雅之堂,配不上旭阳王的英雄睿智,如若让你去选秀,那只会平白无故的葬了我江西总督府的威名,让我薛家平添一段笑话而已,还不如把这个机会让与妹妹我…………”说着说着,这位的笑容如银河星辰般灿烂起来,一股淡淡的灰色雾气从香炉中蒸腾了出来,幻化出重重摸样,飘忽不定。 “去吧,去吧,达成我的心愿,必有重赏!”说着轻轻一吹,雾气散开,向着旁边不远处的一间坐北朝南的正房拥去,正房中重重纱幕,巧夺天工的檀香木雕花滴水大床,塌上那双常穿的撒花蝴蝶鞋,旁边彩粉水墨山水磁鼓绣墩,而床上一位女子正在熟睡,十三四岁的摸样,也算到了适嫁的年纪,但是眉宇之间还留有几分稚嫩,就似未经历风雨的摸样,这时的她好似做着噩梦,大汗淋漓的胡言乱语,张牙舞爪。 片刻之后,这位少女被噩梦惊醒了过来,慢慢的睁开了双眼,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它好似熬过了慢慢时间的长河,经历了重重不可言喻的苦难,走过了太多太多的伤悲,却格外的凌厉,这是混合了伤悲和苦难之后坚强而又自傲自信的眼睛,这样的一双眼睛着实不应该出现在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的身上的。 “这是…………”女孩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惊呆了,这里的重重,自己曾魂牵梦绕,但是却永远回不来了,但是,现在…………她眉头紧皱,种种该存在,不该存在的回忆齐齐的涌现在了脑海里,真的没有想到,那场古墓杀劫居然造就了这场天大的机遇! “我薛玉卿回来了…………”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透露着多少无奈多少心酸不可告人,“上辈子自己被人陷害,不知怎么变得疯疯癫癫,似傻似诳,被父亲送到山中尼姑庵“静养”,吃尽了苦头,幸好老天怜惜,自己十六岁开了‘灵窍’,回复清醒,但是,自己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一道圣旨下来,说自己命犯皇家,是一代妖女,要当场处死,得幸娘亲送自己的遗物霞光四射,替自己挡下劫难,自己也开始了一路的逃亡生涯………… 一路的苦难不是用言语可以阐述的,而自己也凭借一番的努力,灵窍心境幻化增长得以保身,就在自己想尽办法要回家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的时候,却得来了一个惊天的消息,自己的父亲被查出勾连叛党,欲颠覆朝纲,满门问斩…………就这样一切的一切永远都清楚不了了…………” “真的没有想到,我居然还有机会重新回来…………”这个时候的薛玉卿已经不会哭了,因为太多的眼泪已经在上辈子那苦难之中流干了,现在的薛玉卿已经学会了什么叫坚强。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把前世的重重解个清清楚楚,弄个明明白白,也不枉自己这一番的重回过去。 就在薛玉卿还在现实和过去中回旋的时候,那屡淡淡灰色的轻烟已经飞到了她的房间内。 “这是…………?”薛玉卿看着这灰色烟雾,轻轻的吸了一口,慢慢的沉思暗想,“这种感觉?!…………对,不会错的,这就是导致自己变得疯疯癫癫,似傻似诳的妖法,就是这灰色云雾,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飞入到自己的房间,一开始自己还不曾注意,但是在双七,十四天之后,自己就不知不觉的失去了理智。”那个时候薛玉卿还小,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还觉得有趣,却不知是害自己的妖术。 薛玉卿这个时候一转手想把这层云雾给拘起来,慢慢的查询,但是,一动手,看到自己小小手指,粉嫩粉嫩的手掌,才想起来,这个时候的自己还不足十六岁,没有开‘灵窍’,还不会使用法术。 如果是以前的薛玉卿定是手足无措至极,但是,现在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这点小事情,对于现在的薛玉卿来说已经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了,哪怕是不会法术,对付这点妖法也是绰绰有余的。 薛玉卿下了床,走到了梳妆台旁,这台子上珠光宝气,琳琅满目,金玉堆满桌,而在一群珠宝之中,一座精雕细琢的‘富贵牡丹’红杉木盒子最为显眼。打开盒子,盒内摆放着红翡滴珠凤头钗,云脚珍珠卷须簪和镶金东珠双金环三样首饰,这三款饰品,个顶个的精巧绝伦,巧夺天工。 说来,这三样饰品可很有来头的,这是薛玉卿的母亲,薛氏被封为‘诰命夫人’之时,深宫内院的那位赐下来的封赏,而且还听说那位是非常喜欢薛氏,当面夸奖她和顺委婉,恭敬有度,并留宿宫中整整七天,而薛氏回来之后,宫中内廷赐下了众多封赏,而这红杉木盒子中的三样是最为名贵的。 如果是常人,看这三件饰品,只能看见它金碧辉煌的华丽,可是如果是开了眼窍的强者看这三件饰品,会发现它们浑身紫气浩然,霞光流动,隐隐传来凤鸣之声,修行者都知道,如果出现这般的意象,就证明三件饰品是留有皇家之气的尊贵了。 而皇家之气则是克制妖法的最佳利刃,薛玉卿拿出那件红翡滴珠凤头钗来,向着灰色的云雾随手扔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之后,那一层层的灰色云雾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薛玉卿捡起那凤头钗来,只看凤头钗完好无损,只是金色的镶金之上有一层淡淡的暗灰色印记,怎么擦拭都没有办法抹去。这就是破除妖法留下的痕迹,虽然可惜,但是,这是现在必须的牺牲。 一夜风平浪静的就过去了,第二天近身的丫头早早的起来侍奉了,一番梳洗打扮之后,就到了向父亲问安的时候了。 “父亲啊父亲,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啊…………”薛玉卿走在抄手走廊上,心中还暗暗的想。 “如果说父亲不疼爱自己,那么满桌的金玉之器,华丽的帷幔罗帐,无时无刻不表明自己在府中高人一等的地位,甚至是生母死后,父亲续弦再娶,也从来没有动摇过自己嫡女长姐的地位,这样的种种,怎么会不疼爱呢! 可是,如果真的疼爱,那么自己落难失去理智的时候,这位父亲做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送到山中尼姑庵“静养”,好一个“静养”,死生有命,自生自灭的“静养”,就差要自己性命了,这般狠心的人,还怎会有爱呢…………” (2)风波起 在父亲的寝室门前,薛玉卿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见面了。 一股香气袭来,一位女子款款走来,此人就是薛玉卿同父异母的妹妹薛长柔,只见她外貌倾城绝伦,却身披薄纱蝉衣,外穿雪青比甲外罩,内穿浅绿薄纱中衣,搭配白色长裙,一副飘飘欲仙的摸样,甚是动人。 “见过长姐,长姐万安!”薛长柔看见薛玉卿同来,连忙迎上来,行礼说道。 “都是一家人,妹妹不必这么客气。”薛玉卿赶紧拉起薛长柔说道。 “那可不行,父亲经常教导我们说,礼数不可废,长幼秩序不可越,这份礼数是应该的。”薛长柔笑着说道。 薛长柔不笑还好,一笑让人只觉得百花齐放,山野烂漫,耀眼的让人不可直视,薛玉卿一直承认,自己这个妹妹比自己好看,但是,薛长柔这般的灿烂绝色也是人间少有的。 “昨夜风大,长姐睡的可曾安稳?!”薛长柔挽起薛玉卿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来敲父亲寝室的门。 “昨晚?!还行,只不过风真的很大,吵的人有些心烦。”薛玉卿笑着说道,也是一副姐妹情深。 听到屋内丫头的回声,两人才停止了闲聊,薛长柔微微的进了半步,然后和薛玉卿一同进入了正殿的正房。 “就知道是你们两个丫头来了,薛邵华那个家伙,日头不上树梢定是不会起来的,又怎么会这么早的来和我请安。”身穿一袭暗红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从幕布中走了出来,此男子就是薛玉卿和薛长柔父亲,薛文昌。 ‘文昌’自是取文采非凡、官运昌隆之意。而薛文昌也没有辜负这个名字,年纪轻轻,正当壮年已经当上了江西总督,总领一府之力,位及权臣,前途不可估量。 “给父亲大人请安。”薛玉卿和薛长柔轻轻一拜,笑脸盈盈。 “乖女儿们,快起来。”薛文昌虚扶了一下,然后坐上正座红木椅子上,轻轻的吹了一口茶说道:“你们两个来的正好,为父正好有事情问你们?” “父亲请问。”薛玉卿和薛长柔两人齐齐说道。 “好,为父问问你们,女则、女驯都读了几章?繁华锦绣会了几织?京都教导规矩是否都学会摸样?”薛文昌说道:“想来,你们也应该听到了风声,过段时日就是德妃娘娘寿辰的日子,德妃娘娘曾有恩于我们薛家,这场宴会咱们是必须参加的,但是参加这场宴会的多是达官贵人,地位显赫,咱们在这宴会中虽然不求有功,但也莫要丢了颜面。” “父亲不用担心,姐姐冰雪聪明,您说的这些算不了什么!而我虽然愚笨,但是贵在肯用功,这些也艰艰得以领会。”薛玉卿还未来得及说道,薛长柔却抢先答道。 “妹妹谦虚了,咱们整个大江西谁人不知,妹妹三岁通了灵窍,乃是女中凤凰,这些对于妹妹来说,是不算什么的,而我虽然力有不及,但是作为父亲的女儿,这些还是能掌握的…………”薛玉卿把手搭在薛长柔手臂上,笑着说道,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但是,真实情况如何,那就要好好琢磨一二了。 而薛文昌也轻轻瞄了薛玉卿一眼,总觉得今日的大女儿太过于温婉,少了往日的天真敦厚,不过也没有往心里去。 “你们姐妹都有准备,我就放心,要知道,为父的脸面要靠你们两个小丫头来撑的。”薛文昌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等绝不会让父亲大人失望。”薛玉卿和薛长柔同时说道。 “不用这么严肃,你们两个的才情为父还是很放心的。”薛文昌笑着摸了摸胡子说道“时辰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们了,想你们这两个小丫头也吃不惯我们这老人家清谈的口味。” “那女儿就先告退了。” 一番父女情深和姐妹情深之后,薛玉卿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寝室,而丫头们早已矗立等候吩咐了。 现在,一切都还算是平顺,但是薛玉卿自己知道,十四天之后,她的危机就要来了。 而薛玉卿现在最大的心病就是她的灵窍开启时间,虽然觉醒灵窍的人一般都是百里存一的,但是有能力开启灵窍的,常人八九岁就陆陆续续的开启了灵窍,而天资聪慧的人四五岁就开始觉醒灵窍了,就像薛玉卿说的,薛长柔三岁开灵窍,早已名列众人之前,在大江西可是引起过轰动的。 当然了,还有麒麟之才,生儿开灵窍,当为天下疏,就比如说德妃娘娘的长子,现在的旭阳王——姜晨旭,就是这般的出类拔萃的天之骄子。 而像薛玉卿这样,十六岁才觉醒灵窍,真真是少见的很啊。 薛玉卿现在灵窍未开,为了应付马上要到来的困局,就只好利用一些外物了。 “春芽,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薛玉卿用完膳之后打发出所有的仆人之后问道。 “回大小姐的话,东西我都打听过了,‘万宝斋’掌柜的说,东西弄到是可以弄到,就是价钱…………” “价钱都好说,只要东西没有瑕疵,万事都好说…………”如果钱可以买到的当然是最好的,现在薛玉卿手中有母亲的嫁妆,手中还有三间很是能赚钱的商铺,一间布匹店,一间彩瓷店,一间书画店,这三间店铺在江西城中都算是大店铺了,每月到手的银钱足够薛玉卿的奢侈了。 而且家里也没有过分苛责家里的女儿,除了必须上报的那份月租子钱,其他的收入基本都可以到达女儿自己手中,毕竟女儿也有一屋子人要养的。 就像刚刚伺候的春芽,就是薛玉卿娘亲给她买回来的丫头,可以最大保证忠诚,因为卖身契之类的东西,就在薛玉卿手中,让下人们不敢不忠。 有了薛玉卿这样的指示,事情就好办多了,经过了一番手续,薛玉卿要的东西都已经谈妥了,薛玉卿算计着就是等东西到了,让自己可以有自保之力,就不用每天每的这般担惊受怕了。 现在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灰色烟雾肯定是会光临的,薛玉卿不是没有想过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大人,但是,回头一想,父亲对自己的态度是善是恶,现在都很不明了,现在就把这件事情给挑明了,也不是很妥当。 毕竟游荡了这么久,薛玉卿早已不习惯依靠他人了,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已经极少是劳动旁人了,十四天的光阴,三件皇家之器,足够应付的。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七天的时间眨眼间就到了,而薛玉卿定做的三件东西也终于到货了。 (3)蛊虫术 春芽偷偷的把三件东西运了回来,薛玉卿赶紧关上了门窗,拉上了窗纱门帘,斥退了所有下人,连四个贴身丫头都打发了出去。 薛玉卿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巫蛊一道历来受人鄙视,虽然先帝已经给蛊术进行了正名,但是平民百姓一听到这几个字还是会脸色巨变,不能自已,这事情薛玉卿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当年先帝平定西南边境之时,这些小虫子给了大晋的人们太多太多痛苦的记忆。 如果不是情势所迫,薛玉卿也不会利用巫蛊之术来以自保的,毕竟让旁人知道江西总督的嫡长女习得了此法,传出去是非常不好听的。但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 薛玉卿轻叹了一口气,慢慢的打开红木宝盒,盒子中一共摆着三样东西,一个金光闪烁雕刻着各种虫怪的小鼎,一只用蜜蜡保存的非常好的十二翼飞虫,最后是一本已经翻译成大晋文字的‘虫兽经’。 薛玉卿随手翻了翻这本‘虫兽经’,撇了撇嘴,此书列举的种种,皆是小道,但凡有些厉害的御虫之术全部剔除了,甚至连一些基本的育虫理念写的也是模棱两可,如果按照这本经书来炼虫的话,再好的母虫十之八九也会被炼废的。由此可见,大晋人对于巫蛊之术是真心的不喜欢啊! 也幸好,薛玉卿曾在流浪的那些年中,救过一个‘蛊婆婆’,而婆婆于她颇为有缘,两人相谈甚欢,婆婆甚至有把她收入门墙的念头,如果不是薛玉卿心中还有执念未除,她真的很有可能留在那里,潜心研究巫蛊之术。 婆婆真的待她不菲,哪怕薛玉卿最后和婆婆无缘,婆婆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也把自己的学识精心教授,让薛玉卿炼造了一手出神入化的蛊术,这也是在薛玉卿现在最无助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保命方法就是巫蛊之术。 如果薛玉卿不是怕自己凭空学得了御虫之术太惹人怀疑,也不会用三十数黄金买了这本华而不实的东西呢!这本书的目的,说白了就是掩人耳目而已。 薛玉卿又拿起黄金小鼎,十足的感叹,在大晋这点就是好,地广物博,什么都有,而且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到,就像这个小鼎,钱够了居然真的可以买到货真价实的货色最为顶级的黄金炼虫鼎,要知道蛊婆婆练了这么多年的虫,用的还是青铜鼎,用她的话来说,好鼎难求啊…………而现在薛玉卿就求到了,有了这方鼎,然后利用从婆婆那里得来的宝贵知识,炼化那‘十二翼上古飞虫’就容易多了。 当然,薛玉卿最惊艳的则是那个用蜜蜡保存的非常好的十二翼飞虫,她真的没有想到那个什么‘万宝斋’真的可以找到这种上古飞虫,虽然那个‘万宝斋’号称钱可以通神,有钱可万能。 但是用钱真的买到了这只‘十二翼上古飞虫’薛玉卿还是非常惊讶的,听婆婆说这种飞虫,乃是上古遗种,可以统领万虫,极为罕见,在西南边疆,这种飞虫是任何东西都不可换得到的,而在大晋这种上古遗种居然可以十数黄金可以买到,怎么不让薛玉卿惊喜了得呢! 由此可见,大晋对于蛊虫一道完全是轻视,蔑视和敌视的,不理解也不求理解,要不然让薛玉卿花三十数黄金买全这两样东西,是万万不能呢,完全是物超所值,而且还是大大的超出了期待。 现在万事俱备,只等月华泄露,薛玉卿就可以炼化这‘十二翼上古飞虫’。 戌时已到,月上柳梢头,淡淡的月光如同轻纱一般倾泻而下,如梦如幻一般,薛玉卿看了看外面,感觉这个时辰正好,偷偷潜上后山的假山之上,盘腿静坐,气沉丹田,开始用秘术催动黄金小鼎,小鼎慢慢的升到空中,发出微弱的嗡嗡之音,慢慢的吸收天上倾泻而下的月华之气,在小鼎中来回的转换,化成一杯金色清水,随着灵力流动微微的荡漾。 而这个时候,薛玉卿催动鼎中金水,包裹住鼎内的用蜜蜡保存的非常好的十二翼飞虫,慢慢的化开蜜蜡,把金色的巫蛊之灵气冲入母虫体内。 一呼一吸之间,二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上古遗虫外体的那成蜜蜡已经基本的化开,紧闭着的身材已经开始慢慢的舒张开来,就在这个时候,薛玉卿猛的咬破舌尖,喷出一口心血于飞虫之上,飞虫嗡的一声开始轻微震动,十二翼翅膀轻轻煽动,欲飞天却又不能,浑身散发着朦朦胧胧的金银两色的光晕,美轮美奂的不可思议。 而在这个时候,薛玉卿拿出一把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向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扎上一道,鲜血流出,薛玉卿催动秘法,混合这金色清水和自己的血液掐动手印,把契约引入十二翼飞虫体内,飞虫极力的抵抗,但是还是没有经得起鲜血和金水的诱惑,轻轻的动了动,然后化成了一阵雾气,就被薛玉卿吸入了体内,而这个时候,本来还在流血的伤口,马上开始结疤愈合。 这时的薛玉卿终于松了一口气,御虫之法的基本的炼化终于完成了,可喜可贺,不过一看地上那黄金璀璨的小鼎,薛玉卿刚刚喜色的样子变得有无可奈何了,因为现在的金色小鼎已经变得暗淡无光的倒在了地上,薛玉卿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十二翼上古飞虫’果然不愧是上古遗种,哪怕是最简单的出世之术,居然一下子吸干了一方黄金鼎的所有灵气,真的不敢相信。 不过这就更是证明了这蛊虫的不一般,要知道蛊虫在出世的时候吸的灵气吸得多,就越能在日后的成长中展现最大的潜力。 其实,这也主要是薛玉卿太着急了,连用两次秘术来激发黄金小鼎和十二翼上古飞虫,来完成契约,如果按照‘土法子’,用三年的时间来温养两个物件,那么契约形成自是水到渠成,那样小鼎虽然也会有损伤,但是损伤绝不会这么严重的,但是薛玉卿没有时间啊! 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薛玉卿收起炼虫的各种用具,轻轻的潜回了闺房,而刚到了闺房,看那灰色的烟雾已经在屋内徘徊了半天,薛玉卿正要收拢那云雾的时候,‘十二翼上古飞虫’的虚影突然从薛玉卿的额头冲出,幻化成一阵金银两色的云雾,把那毒气紧紧的包裹中,随后就听到了一声凄惨的叫声,灰色的雾气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了,而十二翼上古飞虫感觉不到妖法之后,在屋内转了一圈之后,觉得无聊也飞回了薛玉卿体内。 (4)因果报 飞回了薛玉卿体内十二翼上古飞虫传达给薛玉卿一阵阵愉悦的鸣叫,看起来蛊虫对于巫蛊和妖法之类的东西有着自己的偏爱啊!而且今日的场景也坐实了‘十二翼上古飞虫’可吞妖术的传言,这对于薛玉卿来说可是大惊喜啊! 其实刚才薛玉卿原本想利用蛊虫收拢了那灰色云雾的妖法,在利用云雾为契机,用巫蛊之术反噬妖法的主人来着,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十二翼小家伙这么贪吃,上来二话没说就把妖法给吞噬了,就连薛玉卿下命令的机会都没给。 不过薛玉卿也不着急,吞噬了也好,就算让十二翼事先熟悉一下这妖法的‘味道’,反正离十四天的限期还有三天呢,等期限到了,在敌人最松懈的时候,给‘它’最致命的一击才好。 在薛玉卿的世界中可没有以德报怨这一说,要知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既然对方在背地里下了黑手,那就不要指望自己不要还击了………… 三天的时间眨眼而过,最后的一团雾气已经准时到达,十二翼已经蠢蠢欲动了,而薛玉卿强行压制了蛊虫吞噬的欲望,在云雾飞向薛玉卿之时,薛玉卿额头金光一闪,十二翼飞出,不过飞出的十二翼没有急急忙忙的吞噬云雾,而是煽动着翅膀,把金色和银色两种光华注入云雾之中,而随着光华的注入,云雾不断的变换着颜色和形状,直到颜色变得透明,形状越来越大,片刻之后,云雾‘砰’的一声完全消散在空气中,而这时薛玉卿看着消散漫天的雾气,嘴角轻轻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与此同时,在薛玉卿隔墙相望的薛长柔正把玩着青色的香炉,口中念念有词,好似催动着什么秘法,而这个时候,她完全没有注意到香炉不知从何时开始变换颜色,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直到片刻之后,砰的一声,香炉炸开。 灰色混合着金银两色的云雾一股脑的扑到了薛长柔脸上。 “啊…………”一声惨叫,划过了总督府的上空,一下子惊动了府内的大大小小,连大牌楼之后,坐北朝南正方那位也惊动了。 一群人灯火通明的赶到薛长柔的房间之内,薛玉卿自然是混在人群之中到了现场,遥遥看去,那个人比花娇,瑰丽灿烂的美人脸已经不成样子,满脸的水泡再加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斑点,格外的吓人。 看到此情此景,谁会想到眼前躺着的这个女人会是惊艳了整个江西的美人薛长柔呢!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府中的老爷和夫人,就就是薛玉卿的父亲以及后母急急忙忙的来到现场。 “都杵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叫大夫啊。”薛文昌到了赶紧斥退了旁观的下人,组织人去请大夫,而这个时候,薛玉卿的后母,现在的薛夫人抱着昏倒的薛长柔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这段时间,这位薛夫人可是忙的很,处处神出鬼没,薛玉卿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她的人影了,听下人碎嘴,说她正忙着正事,也不知道是什么正事。 看到正主到了,薛玉卿收敛起所有冰冷的表情,赶紧换上惊慌失措以及悲伤的表情,小跑着走了上去,问道:“父亲大人,长柔妹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人用妖法害了。”薛玉卿极为紧张的问道。 薛文昌现在本来极为烦躁,无缘无故在自己的府邸,自己的女儿无声无息的被伤成这个样子,任谁的心情都好不到哪去,本准备呵斥前来看热闹的人,不过一看来的人是自己的大女儿,薛文昌也不得不暂时平复自己的火气说道:“没事,爹爹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你妹妹的情况待会有分晓了。” “恩。”薛玉卿乖巧的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了,退到了一旁,这个时候自己的戏份不宜太多,给父亲留下一个姐妹情深的印象已经是加分项了。 退到一旁之后,薛玉卿用眼微微的瞟了一眼现在的薛夫人,也就是薛长柔的母亲小薛氏,看这位也是起来的慌忙,还未来得及梳理,只披了一件金松鹤纹绸缎偏襟褙子就出来了。 众人就在院内等候,小薛氏以及几个贴身的丫头则在薛长柔的闺房内来来回回的忙道着伺候着,半柱香的时间,大夫就赶到了,一来是时间还不算太晚,大夫还没有正事入寝休息,再者就是总督大人有请,就算休息了也得赶紧爬起来。 来的这位大夫,薛玉卿也算认识,他可是江西界内数一数二的大夫,人送外号:长青枯木,自号:莫先生,是治病救人的能手,在大晋王朝也能排的上号的。 经过莫先生的一番诊断之后,莫先生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怎么?很严重?”薛文昌还没有说话,小薛氏已经抢先问道。 “这个…………”莫先生组织了一下言语逻辑,问道:“二小姐这段时间在修行什么道法吗?” “什么意思?”薛文昌问道。 “我观二小姐的情况,不像是生病,倒是…………”莫先生微微一顿的说道:“像极了道法反噬的情况。” “道法反噬?!”小薛氏好似想起了什么,趁着众人慌乱之际,眼睛四处游动,好似寻找什么东西。 “不应该啊!”薛文昌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小声的说道:“现在长柔的‘心境’还没有完全的成熟,为了让她‘心境’纯净如一,我已下令暂不授她任何道法,让她好好打磨自己的境界,为以后的发展打下良好的地基,莫非是谁违背我的命令,私授长柔道法…………”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薛文昌连忙问道:“莫先生,小女是否还可医治?” “在下不才,倒是可以平复二小姐体内反制的道法,但是…………”莫先生微微停顿了一下。 “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先生请说!”薛文昌看莫先生停住了话,连忙说道。 “在下虽然可以平息二小姐的伤势,但是已经毁去的容颜,在下就爱莫能助了…………”莫先生用很是悲痛的声音说道。 “什么?!”薛文昌还没有说话,小薛氏却是一声惊叫。 “狂躁。”薛文昌狠狠的瞪了小薛氏一眼,随后尽量的平心静气的说道:“望求先生辛苦出手,求小女于水火之中,我等定感激涕零…………”薛文昌微微一拜说道。 “大人严重了,救人治病乃是在下的职责,为大人效力,岂敢言辛苦…………”莫先生一副受宠若惊的说道。 (5)幕布开 一番诊断之后,莫先生坐到薛长柔身边,手掌如蝴蝶纷飞一般上下飘动,而他的身后,‘心境’倒影缓缓展开,一截枯木渐渐的映入大家眼帘之中,随着时间流逝,莫先生手掌法决掐动,那枯木之上慢慢的长出珠珠嫩绿色的青草,一株一株真是可爱。 莫先生看时间差不多了,一收手,珠珠青草瞬间枯萎,化成团团生机之气,随着莫先生手决掐动,慢慢的引入了薛长柔体内,薛长柔本来那已经僵硬的躯体,慢慢的开始柔和起来,惨白的脸上渐渐的红润了起来,只不过那片斑点还是吓人的很。 一炷香的时间,法决终于做法,莫先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向薛文昌拱了拱手说道:“不辱使命,二小姐体内错走的道法已经基本平息,这两天注意修养就行了。” “先生真是辛苦了。”薛文昌说道:“管家,赶紧带莫先生下去休息,重金感谢,不得有误。” …………………………………… 一番的忙碌之后,这场‘闹剧’终于谢幕了,而薛玉卿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她在这里杵了半天,就是怕来人真是有本事的,把自己给算出来,而事情落幕,自己也没有被牵扯出来,也算是不错。 其实就在刚刚,薛玉卿完全可以利用蛊虫之术给薛长柔留下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来答谢她这段时间的照顾,但是,自己这位父亲是何等人也,薛玉卿心中还没有底,犯不着为了这么一间‘小事’打草惊蛇,得不偿失的! 所以,薛玉卿假装紧张的看完了整幕戏作,退下场来。 半天喧闹之后,夜色已深,薛玉卿嘴角轻轻笑的准备休息,她今天是可以睡个好觉了,但是,恐怕有人不得休息了,比如说正北正房那位。 “老爷,你说是不是有人要害咱们家长柔?”小薛氏满脸紧张的说道。 “你也是开了灵窍的人了,现场那么重的法力波动,你怎么可能感受不到,莫先生不方便明说,你心里还没有底吗?”这波动明明就是长柔的道力,怎么会假的了他人呢,“是不是你私自传长柔道法了…………” “啊…………没有,老爷下过令的,妾身没有老爷同意怎敢这么做…………不过…………”小薛氏稍加犹豫的说道:“就是前几天,长柔是闲得无聊,往妾身这借了两本道法书籍去,我看他心境基本已经圆滑了,也没在意,就借给她了,不过叮嘱她了,莫要私下修炼的…………” “……………………”薛文昌听后不言不语的,好似在思考什么。 而小薛氏看薛文昌不说话,心中很是没底,连忙掏出手帕,半是拭泪半是呜咽的说道:“就是可惜咱们长柔了,那花容月貌般的样貌,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真是太惨了!”说着说着呜咽的越来越大起来。 “哭什么哭,一遇事情,你就知道哭。”薛文昌很是没有好气的说道,然后看小薛氏哭的实在是伤心,随后便说道:“我刚刚用秘法和师门取得了联系,向老祖求来了一枚‘回春丹’,任长柔伤势怎么严重,一枚‘回春丹’过后,定可枯木逢春,折花又开的。” “真的?!”小薛氏完全一副不能相信的样子说道。 “长柔也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么会不担心呢!不过下个月就是德妃娘娘的寿宴了,我是绝不可能缺席的,而这个时候长柔又发生这种事情,真让人操心。”薛文昌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老爷,这可怎么办啊?” “你放心吧,万事我已经安排好了。”薛文昌说道:“刚刚我飞鹤传信给师门外地驻扎的张师兄,现在也正好到了他一年一度会师门禀明各驻地情况的时候了,我让他护送你们母女一乘就好。” “我们?!我也同去?可是,可是…………”小薛氏惊讶的问道。 “当然了,你怎么能不去,现在长柔的情况很复杂,你这当娘的怎么可以不在身边照顾呢!”薛文昌根本就没有听小薛氏说什么,就板上钉钉的决定好了一切。 小薛氏虽然不甘心,但是,看薛文昌的神情,就知道这事已经定下来,根本就不可能更改,戚戚然的只好作罢,说道:“不知道现在长柔醒了没有,我不放心,想去看看。” “你去吧,如果长柔那里有什么事情,你就吩咐丫鬟,让她来禀报一声我就过去。”薛文昌挥了挥手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你在那好好照顾长柔就行了。” “是,老爷,我就先去了。”小薛氏微微的顿了一下身说道。 “恩。” 就这样小薛氏带着几个贴身的丫鬟到了薛长柔那里,看薛长柔还在那里熟睡,就退散了所有的下人,独自一个人留下来照顾她。 小薛氏看了看四周无人,就从手腕上取出一串白色的佛珠,轻轻撵动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只见这时小薛氏背后突然彩云围绕,一股股祥乐飘出,阵阵金光洒落,在众祥云之中,隐隐一个巨大的身影隐于彩云深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光彩夺目。 而这个时候,小薛氏把手钏抛出,其中一颗白色的佛珠化成一位佛陀的身影,口中念念有词,足下生出万朵金莲,把她们两人齐齐包住,严丝合缝,不留一点余地。 而这时,薛长柔也慢慢的清醒了过来看四周莲花盛开景象,不仅没有半分的惊讶,只留几分的心痛的问道:“母亲大人,你又废了一颗舍利白骨珠?” “与你的安全相比,这一颗舍利白骨珠有算得了什么。”小薛氏完全变了摸样,一副清风无痕的样子说道:“你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把‘夺魂炉’给你了吗?那个小贱人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而你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 “我也不知道。”薛长柔皱起眉头说道:“我每天都按时祭奠那‘夺魂炉’,让它去勾薛玉卿的魂魄,一开始到昨天都很正常,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异常,但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正在祭奠‘夺魂炉’,可是香炉却一下子就不受控制,好似是有谁夺了我的秘法一样,而片刻之后,我还什么都没有反应,‘夺魂炉’就爆开了,我的脸也就这样子了。”说道伤心处,薛长柔的眼泪就掉了下来,然后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忙对小薛氏说道:“母亲大人,你说是不是父亲发现我正在用秘法暗害那个小畜生,所以从中施法干预了我的秘术,救下了那个小畜生。” (6)入京城 小薛氏微微的想了一下子,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不太可能,我用上古神器‘遮天旗’屏蔽了此方的因果,可以说‘夺魂炉’这件事情,除了你和我之外,绝不会传入第三人耳的。”现在的小薛氏完全没有了在薛文昌面前的唯唯诺诺的样子,现在的她一派宗师作风,做事说话字字珠玑,威严壮丽。 “这就好…………”听母亲这么说,薛长柔总算是可以暂时放心了。 “这件事情你就别乱想了,咱们暂时缓上一缓,等这段事情过去之后,咱们去‘清风洞’找你小姨,让她用‘前缘镜’为你算一算这件事情的缘由。”小薛氏摸了摸薛长柔的头发,满眼的疼爱说道:“我这次来是有别的事情告诉你,你父亲向‘流云宗’求得了一枚‘回春丹’为你治疗脸上的伤痛。” “真的?!”没有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貌,虽然薛长柔知道自己的母亲肯定有办法治疗好自己的容颜的,但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去了,而现在,父亲向‘流云宗’求得了一枚‘回春丹’,自己容貌回复指日可待了,而且‘流云宗’的‘回春丹’可是解毒疗伤之圣药,名声在外,服用此等药物,肯定更放心。 “恩,不过,‘回春丹’素不外流,你要是想服用,必须上‘流云宗’,而且你父亲已经安排咱们两个去‘流云宗’一切了,咱们娘俩是必须前去的,不过咱们娘俩身怀‘佛门秘法’,于‘流云宗’定是格格不入的,所以,娘亲废了一颗舍利白骨珠,就是为了告诉你,万事需隐忍,所以千万不用随随便便的泄露咱们的‘佛门秘法’,要不然咱们可会死无葬身之处,知道了吗?!” 自大晋王朝的开国皇帝‘灭佛’以来,佛教已经在大晋王朝成为了见不得光的职业了,而‘流云宗’作为大晋四大道门之一,对于佛教打击起来更是不遗余力,所以为了活下去,他们两母女在世人面前一直遮盖着自己修炼‘佛门秘法’的事情。 如果这次上‘流云宗’,他们母女修炼佛门法术的事情暴露了,这可不是一个薛文昌可以保得住他们两个的事情了,所以这次上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不得有丝毫的马虎,要不然她们两人极有可能一同身死道消,永世不得翻身。 “母亲请放心,长柔定会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 “这么多年了,娘对你有信心,只不过是辛苦你了。”小薛氏温柔的说道。 “不辛苦,如果可以完成母亲的大业,这点辛苦算得了什么。”薛长柔皱着眉头说道:“只不过,这次女儿有伤在身,旭阳王选妃的事情恐怕会错过,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于母亲有没有什么不利的影响。” “呵呵,这点小事你且放心,我在京都暗藏了那么多年,手段还是有一些的。” ………………………………………… ………………………………………… 第二天在全府的注视下,一位仙长骑着一头几米长的斑斓金色大虎从天而降,接走了小薛氏和薛长柔,听下人们说,这是要带他们去‘流云宗’治病的。 而薛玉卿完全冷眼的看完了这一切,心中冷笑:我发病疯疯癫癫的时候,你问也不问把我丢掉了后山,任我自生自灭,而现在薛长柔脸上有伤,你做的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她求师门帮助,真的没有想到,你是如此的好父亲啊! 看着张师兄离开,薛文昌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到一脸忧郁的薛玉卿,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不用太难过,你妹妹的伤势虽然不轻,但是对于‘流云宗’来说是算不得什么的,定能药到病除呢!” “是,听父亲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薛玉卿轻轻的笑了一笑说道,心中却暗叹:早知道如此,我当时就应该毒死她,省得麻烦,也算她还了我上一世的因果。 “恩,放轻松,不过,下个月就是德妃娘娘的寿宴开始的时候了,咱们可不能迟到,再加上路途遥远,路上未知的事情太多,咱们过两天就要出发了,你先收拾收拾,别到走的时候手忙脚乱的。”薛文昌很是慈爱的对薛玉卿说道。 “还是父亲想的周到。”薛玉卿很是恭维的说了一句后说道:“我待会就去收拾准备,不会丢了咱们薛家的脸的。” “好,乖,那去收拾吧。”薛文昌笑着说道。 一路的思考,薛玉卿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寝室,父亲是怎样的人,这姑且不论,不过那位旭阳王——姜晨旭总算要正式登场了。 在自己苦难的上一世之中,请来圣旨,说自己命犯皇家,是一代妖女是这位旭阳王,而随后查出父亲勾连叛党,欲颠覆朝纲也是这位旭阳王,可以说在自己前一世苦难之中,这位旭阳王存在的分量着实不轻。 而这一世,薛玉卿倒是要看看,这位旭阳王在自己的人生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薛文昌一行人,走走停停半个月的时间终于到了京都,薛玉卿坐在轿子上,微微的掀开了轿子上的一小角搌布,微微的扫量京都的气派,这个地方,前世受通缉的自己绝对不会有机会来临的地方,的确是繁华。 又走了一段时间,到了‘天阳街’上,这里之繁华,人烟之阜盛,自与别处不同。又行了小半日,忽见街北蹲着两个青色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正门却不开,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旭阳王府”六个大字。 这就是德妃娘娘今年寿宴举办的地方,本来凡是妃子的寿宴一般都在宫中举行的,但是这次旭阳王——姜晨旭平定山匪有功,故向当今的皇上请了这道恩赏,为自己的母妃举办寿辰大宴,而皇上慈悲,准了这个请求,故这次宴会地点改在了旭阳王府。 (7)王府会 薛文昌拿出请帖,门童赶紧请示管家,片刻之后,管家亲自过来,把众人引入王府,薛文昌进入官宦专门的接待室,而薛玉卿和一帮丫头婆子进入为女眷专门准备的府内。 薛玉卿扶着婆子的手,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一见他们来了,连忙迎了过来,接过行李,引路前行,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透着大家的风范,既彬彬有礼又不坠了王府的威风。 刚到内宅就听一女声惊喊:“卿卿,你也来了。” 薛玉卿顺着声音望去,是一位鹅蛋脸的姑娘,只见她身上穿的那件朱红团花披风,鲜艳的正红,大朵的牡丹,正如大晋风韵,丰腴之美,虽然脸上有些婴儿肥,但是却出落的可爱,薛玉卿在自己的记忆长河中慢慢的思索,终于找到了这位的身影。 她叫陈姣姣,是当今正三品的大理寺卿陈永年的滴长女;陈永年在大理寺就职,掌管刑法案件,也算得上是现当红的衙门,而他与薛文昌乃是同年同窗,刚刚出仕之时都在国子监做事,交情很是不错。 薛玉卿同陈姣姣也是那个时候结下的交情,哪怕是薛文昌升官外调,他俩也是经常信件往来的手帕交,关系非比寻常。本来薛玉卿因为未开灵窍,陈姣姣还怕她不来呢,不过现在见到薛玉卿,是真心的高兴。 “姣姣,你也来了?”薛玉卿赶紧迎过去说道。 “当然了。”陈姣姣四周张望了一下,看了看四下无人,小声的在薛玉卿耳旁说道:“这次虽然明面上是德妃娘娘寿辰,但是实际上是为旭阳王殿下选妃准备的,咱们这些官家上的滴长女,哪个怎么能不上心呢!”陈姣姣眨了眨眼睛说道。 “也是。”薛玉卿点了点头应撑到,旭阳王——姜晨旭少年英雄,现在正值英姿飒爽之时,深受皇帝喜欢,很有继承大统的迹象,这样的潜力股,除了太子府的那帮人之外,众人谁不是好似见了血的鱼群,拼命往上挤呢。 看一看四周的美女如云,就知道现在的旭阳王——姜晨旭是怎样的受欢迎了。 就在薛玉卿和陈姣姣话家常之时,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哎呦,这天阳府的门现在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的了啊!晦气,连灵窍都没有开的蠢货居然死赖在这,准备攀高枝,你说可不可笑。” 薛玉卿顺着声音望去,一位身材很是苗条的女子拿着一扇彩蝶纷飞的团扇,倚在花丛中,她这时身穿玫瑰紫压正红边幅锦缎长袍,人同花娇,很是亮眼,不过细看这位嘴唇略薄,眉呈三角,是位刻薄的主。 薛玉卿准备息事宁人,就当没听见,可是旁侧的陈姣姣可不是能吃亏的主,一个箭步走了出去,叉着腰向着那位倚花的美女说道:“任秋娴,你用不用这么尖酸啊!不就是薛伯伯赢了你爹,出任江西总督吗!已经四年了,你居然还不能释怀,真是够小心眼的。”陈姣姣很鄙视的说道:“再说旭阳王选妃,选的是德行和品质,又不是选谁开没有开灵窍,说道一个女子的德行和品质,我家的卿卿不知道比你高多少呢…………”陈姣姣这张嘴历来就厉害,讽刺起人不留一点面子。 “陈姣姣你…………”任秋娴怎么会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主呢,正准备好好回击两句,可是眼睛一瞟,望见王府的掌教姑姑向这里走来,马上换了嘴脸,一副楚楚可怜的嘴脸说道:“我虽不善争斗,但是公道自在人心,你今日所作所为,我…………”说着任秋娴团扇掩面,作哭哭啼啼的样子跑回房去了。 陈姣姣本来准备得理不饶人继续说两句,可是薛玉卿早就发现掌教姑姑的身影了,微微的碰了一下陈姣姣,眼睛往旁边瞟了一瞟,陈姣姣微微侧身看到了掌教姑姑,马上拉着薛玉卿的手一副天真活泼,姐妹情深的样子,好似刚刚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在深门大户的各位大家闺秀,早早的学会了什么叫察言观色,也早早的学会了什么的收发自如,陈姣姣历来豪爽,但是豪爽不以为着傻,现在在太阳王府内,大家暗地争斗层出不穷,但是表面上的大家风范是必须遵守的,这是‘姐妹’之间的潜规则。 就这样,薛玉卿完成了初入王府的首次交锋,随后的一段日子中,‘姐姐妹妹’之间的暗涌从来都没有断过,不过表面上的‘姐妹情深’却表现的越来越融洽了。 皇妃寿辰定不是一日可以过完的,因亲友全到,铺张开来,二十八日请皇亲附马王公诸公主郡主王妃国君太君夫人等,二十九日便是阁下都府督镇及诰命等,三十日便是诸官长及诰命并远近亲友及堂客,各个达官显贵,人人地位显赫,贵不可言。 自五月上旬,送寿礼者便络绎不绝,礼部奉旨:钦赐金玉如意一柄,彩缎四端,金玉环四个,帑银五千两。皇上又命太监送出万寿星一尊,东珠冠一顶,伽南珠一串,福寿香一盒,金锭六十六对,银锭八十八对,彩缎三十二匹,玉杯十四只。 余者自亲王驸马以及大小文武官员之家凡所来往者,莫不有礼,不能胜记。堂屋内设下大桌案,铺了红毡,将凡所有精细之物都摆上,繁华闪烁耀人眼。 寿辰当天,王府俱悬灯结彩,屏开鸾凤,褥设芙蓉,笙耧鼓乐之音,通衢越巷。德妃娘娘平日是不出面的,今日格外的欢喜亲自皆是按品大妆迎接,这谁敢懈怠,大家谦逊半日,方才入席。 上两席是皇亲公主,下面依叙,便是众公侯诰命。左边下手一席,陪客是锦乡侯诰命与临昌伯诰命,而正中一席则是皇妃主位以及旭阳王的陪座。皇妃娘家尤氏族中几个媳妇,两溜雁翅站在身后侍立。 这是薛玉卿第一次见到这大名鼎鼎的旭阳王…………………… (8)寿辰宴 (8)寿辰宴 只见寿辰台上的旭阳王姜晨旭头上戴着金色簪缨八宝黄金冠,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暗金蟒袍,系着暗纹纯黑锦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眉似剑锋,不怒而自威,虽是少年儿郎,但已有威压八荒四海之象,虽隐忍不发,但是背后隐隐还是有旭日东升之痕迹,光彩夺目。 薛玉卿坐在左手下方向暗地观察,说这位深的圣宠,看似不假啊,要不然在这种场合,怎会穿五爪金龙蟒袍呢!这可是犯忌的穿法啊! 整场宴会都在旭阳王姜晨旭在组织,进退有礼,先让德妃娘娘点戏,娘娘点了一出吉庆戏文,然后自己又点了一出孝子祝寿戏文,随后交予众人,众人皆谦让,旭阳王姜晨旭只好命随便拣好的唱罢了,少时,菜已四献,汤始一道,跟来各家的放了赏,一副笑脸盈盈,满殿和谐, 这一日说是观戏吃饭,没有作什么事情,但是接人待物需要处处小心,心累,宴会完毕之后,薛玉卿就告退了众人,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以前太多的流浪,反而不习惯这种气氛了。 众人该退下的皆退下了,该走的也都走了,对于德妃娘娘来说,剩下的就是家宴了,只留娘家几位近亲和几位手帕好友了,而旭阳王姜晨旭也坐于其中,商量着接下来的‘大事’。 “母妃,这是我从‘上清宗’求来的‘保安延寿符’,以求母妃福如东海,松鹤延年…………”旭阳王姜晨旭亲自双手把锦囊送上。 德妃娘娘收下锦囊,很是安慰的说道:“还是我儿最有孝心。”说着命人把锦囊放好之后,笑着问道:“怎样,有没有上心的呢?” 姜晨旭嘴角扯了扯,心道还是逃不过去,他现在正在平定南蛮部落,哪有时间管什么婚姻大事,但是父皇和母妃都这么说了,他不能,也不敢反驳,只好不反抗不配合的走流程,皇家内庭经过了好几个月的挑选,终于把候选人都定了,就是来的这些美人佳丽们! 看起来天下的父母对于自己子女的婚事总是出奇的着急啊! “婚姻历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言,儿子没有任何的意见,仅听母妃吩咐。”姜晨旭很是低姿态的说道。 “你啊!”德妃娘娘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已经是这么大的人,还害羞什么,看上哪家的姑娘尽管说,母妃和你父皇给你做主呢!”随后看了看四周,说道:“你们这些做长辈的也给出出主意,给旭儿挑个德才兼备的媳妇,让本宫和陛下这做父母的也可以安心。” 在座的诸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乱说什么,最后还是‘韵珠公主’先说了话了:“咱们旭儿乃是天之骄子,麒麟之才,他的婚事怎用得着皇嫂费心呢,要知道啊,他这小子可是有大把大把的姑娘小姐惦记着呢!是吧,旭儿。” “韵珠姑姑玩笑了。”这话姜晨旭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好打哈哈了。 “不过,说道人选,我这还真有一个。”韵珠公主挺了挺身子说道:“说起来你们也都认识,就是咱们江丞相家的那位千金,现在芳龄十六,知书达理,国色天香,最是良配,我也找人给她算过八字,很是吉祥,而且和咱们的旭儿最是般配。” “江丞相家那位?韵珠姐姐,你说的可是‘月出满京城’的那位江如玥,江大小姐?!”韵珠公主刚刚说完,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开始回应到。 “正是…………” “对,公主说道极是,我觉得那位论身份,论地位,江小姐,江如玥都与咱们的‘旭阳王’相匹配,而且听说她也是生而开灵窍,心境幻化满月照耀京城,和咱们的旭儿也正好合适。” “是,是,是,而且听说她家教极好,通情达理,温文尔雅,而且还绣的一手好女工…………” “对,我也听说…………” ……………………………… ……………………………… 话一起头,这一群女人就唠唠叨叨的开始说个不停,而姜晨旭也知道江如玥是他怎么跳都跳不过去的一个梗,而且这个梗存在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十六年前就开始酝酿了。 要知道,咱们的姜晨旭乃是天之骄子,生儿开灵窍,幻化心境:如同旭日东升,蓬勃而出,霞光几万里,威严大地,那时双日同行,天降祥乐,百花盛开,万兽臣服,庆麒麟降生…………这时宫中钦天监‘乾坤镜’中流光四射,众人一同推算,算出的结果真让人出了一把冷汗,镜中显示,此子命贵,如若不是紫禁城龙气庇佑,恐怕这位还未出生,就要遭天妒夭折腹中了。 而姜晨旭生而出的这般意象更是轰轰烈烈,红红火火三日不断绝,这种茶资在民间最有市场,不知是谁最早传出,传着传着,就在民间传成了一段‘双日同行麒麟儿’的佳话,而且‘旭阳王’的名字和封号就是根据这意象演化而来的,就知道皇室和民间怎样看待这位天之骄子了。 姜晨旭,生而旭日东升传为佳话,而就在两年之后,当朝的宰相,江秉国滴长女出生,又是一段佳话的诞生,那日正是阴天,乌云遮月,漫天不见星光,戌时刚到,就见一道寒光,从江府直射天际,光如白昼,震人心肺,照过之处,乌云顷刻散尽,一时出现双月同出的奇景,那真是:天上的弯月似镰刀,江府圆月满京城。 一日一月,一阴一阳,自从江家那位大小姐出生以来,她和‘旭阳王’的传闻就没有断过,人们都潜移默化的那这两位凑成了一对,就连当今的陛下,一次君臣联谊中,酒后半醉半醒的给当朝的江丞相说道:把你家那位‘圆月满京城’的千金,嫁于朕家那个‘旭日出东方’的小子如何……………… 不管陛下当时醉还是没醉,他的这句话在某种程度上都体现了皇家对这两位的态度了,而姜晨旭选妃,这位肯定是绕不过去的存在。 (9)众芳谱 而江如玥也参加了这次的寿宴,此时此刻的她在寝室中调息,映着嫩红色的窗纱望去,只见江如玥她身着暖黄素缎,斜襟褙子,左敛右稔,兰花锦绣做装饰,领口,袖口,梅花做点缀,米黄镶滚,橙色棉裙,今日是皇妃大寿,自然要穿的喜庆一些,但是,便是这般穿法,在这位身上也出奇的潇洒,真真应了兰之馨雅,梅之冷艳的说法,优雅淑静就应是这般吧! 如若说样貌,沉鱼落雁,国色天香,她都不稀罕,月光皎洁,怎是那些俗语可以配得上的呢! 她自出生以来便和姜晨旭这个名字纠结在了一起,不管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姜晨旭总是和她连接在一起,就连她的父亲也有意无意的在她面前提起这个人,不管江如玥想还是不想,这个人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进入了自己的生活。 江如玥也曾抵抗,也曾漠视,但是不管怎样,她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这个名字的主人,她慢慢的也知道了:他年少扶社稷,雄姿英发,京都风流美丈夫,功迹巍巍齐天下,声名烈烈震四方,乃是一代不世雄才。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女不仰慕英雄,而姜晨旭给了所有豆蔻年华怀春少女最好的模板,在旁人有意无意的引导,在父亲有意无意的纵容之下,江如玥承认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少年,而江如玥也知道,自己要是他的正妃,明媒正娶,稳坐深宅第一把交椅的正妃,这是江如玥对于自己身份的认知,也是对于自己优秀的自信。 她相信不管是样貌、德行、才华还是心境,自己定是可以鹤立鸡群的存在,当然了,也许这群人中真有一个可以和自己过上两招,比比手腕。 这个人说的肯定不是薛玉卿,她现在还没有资格进入江如玥的视线之中,江如玥说的是另一个少女,一个剑出无我,刚直不阿的少女………… …………………………………… …………………………………… “说道人选,我这也正好有上这么一位,我觉得吧,她也咱们的旭儿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了。”在众人正为江如玥喋喋不休的时候,德妃娘娘的胞妹,现一品诰命夫人尤清华却突然说话了。 “哪位?快说说,我们是不是也认识!”尤清华在这个小圈子中数一数二的存在,不管是家世还是才情都算得上一等一,所以她说话了,马上就有人接茬道。 “不是旁人,我说的,就是咱们的镇南兵马大元帅金光平的千金,金简儿。”尤清华也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出了人选。 “哦!”众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说道,这位金简儿,也是京城中的一大奇谈,说这位姑娘‘伴剑而生’,自出生之时就从娘胎中带出一把小剑,而这把小剑最是奇特,非金非银非铜非铁,世上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吹毛即断,见血封喉,说不出的锋利,而且奇特的是,这把小剑伴随着金简儿的成长而成长,刚刚降临之时,只有半寸之余,而现在已经长到了三寸多长,舞动起来,熠熠生辉,金戈铁马,隆隆作响。 金简儿没有开灵窍,这是事实,但是没有任何人敢小看于她,因为至今为止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位成名已久的‘心境’强者倒在了她的剑下。 “剑出无我,任你法力无边,任你道行深厚,我皆一剑砍下,任你幻想重重,任你镜花水月,我皆一剑破去。”任何心境奇景对于这位少女来说都是一样,“不管你变化多端,道法深厚,我皆以一剑且破之即可………………” 这就是金简儿,从来没有走过‘近路’的这么一位少女,她的世界中只有一往从前,从来没有后退一说。她的父亲金光平本来要给她取名‘金剑’,取她那伴生宝剑的意思,但是,又怕这个名字太刚硬,会坏了她的姻缘,所以,取了一个通假字,名曰‘金简儿’。 她的成名是她一剑一剑打出来的,没有掺杂过任何的水分,对于别人来说,应该说,对于大部分的男人来说,这样的女人太过去刚硬,但是,对于旭阳王来说却正是良配,谁人不知旭阳王是远近闻名的少年战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让敌军闻风丧胆,无所不能,这样的少年英豪配这般的巾帼英雄不失是一段佳话。 “简儿那丫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学识都没有问题,陛下和本宫都甚是满意。”德妃娘娘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这件事情板上钉钉的坐实了,任谁都不能反驳。 然后众人一个劲的夸奖这位‘金简儿’怎样怎样人品出众,怎样怎样的武艺精湛,怎样怎样美貌如花…………反正就是把这位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热烈程度和刚才的江如玥很有一拼啊! 而德妃娘娘静坐一旁带笑看着众人讨论,听到妙处还频频点头,其实大家都不傻,都能猜出来那位尤清华尤氏的意见肯定就是德妃娘娘的意见,而德妃娘娘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江如玥是当朝的宰相江秉国滴长女,而江秉国是一国之宰相,在前朝他规格之高可以说是真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江秉国位于言官之首,娶了他家的女儿,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在前朝有了一股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江秉国前朝执政三十余年,桃李满天下,学生满地是,有了他这股力量的支持,姜晨旭在前朝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可是言官再好也是言官,没有任何的兵权,这时金简儿出现在了德妃娘娘眼前,金简儿乃是镇南兵马大元帅金光平的千金,金光平是现在朝廷四大元帅之一,镇压南方,掌管数十万的兵马,历来受陛下信任,如果娶了他的女儿,那么就意味着姜晨旭在最快程度上可以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而且现在姜晨旭正在平定南蛮部落,如果有金光平的帮助,那么妥妥的是如虎添翼,最大程度上保证了自己的成功。 现在的所有种种,都不过是为了以后的夺嫡之战做准备,姜晨旭是这样,而太子府的那位同样也是这样。 同样,当朝的宰相江秉国和镇南兵马大元帅金光平也是抱着同样的打算呢!如果这两位对于权势一点都没有看法的话,又为什么让自己的滴长女来参加自己这场寿宴呢………………这就是朝廷,这就是宫廷,说不清的明争暗斗,道不清的尔虞我诈,也算不清的谁是谁非…………………… (10)锦绣衣 一番热烈的讨论之后,这两位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了,那么剩下妃位就是看在座的各位谁手段高明,技高他人的可以拔得头筹了。 要知道姜晨旭封王了,那么他府内的标准就是一位正妃,两位侧妃,侍妾、美人无数。这就意味着前三位的地位和后面的地位有着天壤之别,起码正妃和侧妃的子嗣可以入宗庙,得以正身,而剩下的那些恐怕惶惶终日不知出路了。 而正妃肯定是江如玥或者是金简儿其中的一位了,而且剩下的一位肯定预定了一个侧妃的名额,那么就意味着外面万千的美女只能再为了一个名额再奋斗了。 可是,哪怕竞争是如此的残酷,却没有人选择放弃,毕竟‘从龙之功’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诱惑力实在是太强了,想想看,就算这次的选妃不尽如意,只得了一个‘美人’的称号,那么如果姜晨旭真的登上帝位,那么肯定少不得一宫的主位,蒙阴家族,庇护父老,救济兄弟这更不用再说。 当今的陛下年纪已大,已经不准备再废大力气选妃了,而且这些姑娘正值豆蔻年华,谁愿意嫁给一个‘糟老头’为妾呢!而姜晨旭却是不同,少年英雄,前途广大,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谁嫁于了他,那完全是鲤鱼跳龙门的机会,哪位姑娘想放弃,那个姑娘背后的势力想放弃呢!? 朝廷中所有的官员都不傻,只要是想在朝廷中站稳脚跟的都知道,夺嫡之战是必须要站好队伍的,不管他们想与不想,也都必须站好队伍,一朝天子一朝臣,哪届的天子都容不下墙头草的存在!而在座的人就是押宝在姜晨旭身上的诸位王公大臣了! …………………………………… …………………………………… “当朝史部尚书家有一女名曰陈双溪,十四年华,出落的清秀,而且文章着实不错,很有傲雪风骨……………………” “我看当朝大理寺卿陈永年的滴长女陈姣姣就是一不错的人选,大晋风韵,丰腴之美,而且四岁开灵窍,天赋也很是优秀………………” “六部尚书的滴长女任秋娴,体量苗条,芊芊玉手,跳的一场‘落花舞’极为绚丽,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怀化大将军的长女张飞飞也是不错的人选,使得一手好剑法,沙场扬名………………” “御史大夫的滴长女郑重阳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三岁开灵窍,也被人们称为‘天之娇女’………………” “…………………………” “…………………………” 一时间,众人开始了热烈的‘商谈’,把自己的‘候选人’积极的推荐给德妃娘娘和旭阳王姜晨旭,一群女人在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姜晨旭早就憋着火呢,如若不是母妃在此坐镇,他早就火了,而且现在千忍万忍,姜晨旭也快忍不住了………… 德妃娘娘扫了一眼现在姜晨旭的面色,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说道:“好了,好了,现在说这些也为时过早,合不合适也要等见过面之后才能定夺,不过,这两天为了本宫的寿宴,也辛苦他们这些深闺淑女们了,这两天就让他们好好休息吧,到处走走散散心,后天本宫再和在座的姐妹同她们一起聊聊,闲话一下家常…………” 好了,这次的相亲事宜基本到此结束了,德妃娘娘为最后的会议定下了基调,然后有预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一切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发展着! 姜晨旭站起来,勉强弯了弯嘴角,就当为这几位送行了,这几天一直张罗寿宴,姜晨旭心情本来就有一些烦躁,而刚刚又被这些伯母、阿姨的像支配猎物一样,挑挑拣拣了半天,任谁的心情也不会大好。 而这一切德妃娘娘都看在眼中,不过为了夺嫡之争,为了大宝之位,这些必须的烦躁是需要忍耐的。 而德妃娘娘这句话很快,好似春风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散向了王府中的每个角落,现在王府中的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后天就是‘婆媳会面’的时间了,所有的丫头婆子为‘最后的见面’忙碌的准备着。 所有的小姐姑娘们都一改往日的慵懒,紧张的闭门修炼内功………… 鲜橘,明黄,桃红,洋红,宝蓝,雪青姑娘房中花团锦簇!绸,缎,锦,绫,各色布料堆放一起,提花,纹锦,缂丝各有千秋………… 现在姑娘房中堆满了各色各样的锦绣服装,摆满了金碧辉煌的各种金银首饰,装满了胭脂水粉数不清的美容圣品…………真有几分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 这般的奢华在王府的女眷区已成风气,就连一项很是豪爽的陈姣姣都不能免俗,看着满柜,满床,满桌子的衣服和首饰不知道如何是好,而薛玉卿早已经被她拉来做参谋了。 “这件缕金百蝶穿花的长裙怎样………………” “这件秋香色斜襟比甲和我配吗………………” “这件玫瑰紫压正红边幅锦缎长袍,我穿是不是太显老………………” “这件荔枝红缠枝葡萄文饰长身褙子我穿着是不是正合适…………” ……………………………… ……………………………… 陈姣姣一件一件把自己最心爱的一副挑选出来,哪件都喜欢,可是同样哪件都觉得不太满意,其实陈姣姣天真可爱,配这些衣服,哪款都是精致非凡,但是,这次见面太重要了,重要到陈姣姣不得不加倍的重视,重要到她不知不觉之间失了主意。 薛玉卿在众多锦绣华服中挑了一挑,拿出一件红花金边褙子外罩嫩红纱的袍子和藕黄色大花百褶长裙在陈姣姣身上试了试,然后说道:“我看这件就不错,你这年纪不适合大红、墨黑,银灰等颜色,对你来说实在是太老气,也不容易驾驭。而这件正好,你豆蔻年华最应穿这鲜明的颜色,体现你的青春活力,而且这件裙装是百褶裙最是收腰线,也可以顺便遮一遮你身上的肥肉…………”薛玉卿几分打趣的说道。 “肥肉?!啊!!!!”陈姣姣惊慌失措的一声惨叫道:“王府的菜色都还美味了,我一时没有控制住,卿卿,你看看,我是不是又胖了,怎么办,怎么办…………”急躁中的陈姣姣真是听不得一点的玩笑。 “没有,没有,你现在刚刚好,正值丰腴之美,很有大晋风韵,所有人都会喜欢的!”薛玉卿赶紧安慰道。 “真的?” “真的。” 就在薛玉卿和陈姣姣商量衣服大计的时候,薛玉卿的贴身丫头之一的夏草小步的跑了过来,伏在薛玉卿耳边,轻轻的说道:“小姐,老爷现在在前院后山长亭那等您,请您立即过去,看他的神色,很是匆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