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栈尘缘》 第一章 无名客栈 十里坡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虽然靠近官道，却是通往莽林荒原的必经之路。 无名客栈就建在这个十字坡上，官道之旁。 无名客栈的老板姓莫，是个半死不活的老头，老头有一个孙女儿，叫莫小心。 莫小心是一个憨实的胖丫头，是无名客栈老板在野地里捡来的弃儿。 无名客栈地方不小，就是有点旧，地方有点偏，没有什么客源，所有无名客栈也没有伙计，所有的活都是莫小心这个丫头包了。 无名客栈的生活资料是每月一号的时候老板去十里外的桃花镇采买回来的。 而无名客栈里的食材都是客栈自己种植的蔬菜，自己圈养的鸡鸭，以及去山野里陷阱套笼里捉来的一些野味。 要说无名客栈莫老板也是个死心眼的老头，二十年前的无名客栈不在现在的位置，而是在桃花镇上。也是个有名字的，还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流风客栈。 原先莫老头虽然孤寡，但是好歹短命的儿子儿媳还是给老莫留了根独苗，孙子莫成，二十年前他刚好一十六岁。 可是，也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了，那一年的春天里，莫成突然就翘家出走了，号称去寻仙，走之前还卷走了家中的用来支付货款的钱币。 发现唯一的孙子离家出走，遍寻不到后，莫老头心灰意冷，便将客栈连房子带名号一起转让了出去，用转让的钱在十里坡盖了一处农院，准备孤老一生。 可是因为农院正好在官道附近，虽然此处偏僻，但隔三差五的一个月总有两三波行人来借宿，莫老头就接着做起了客栈生意。 原先莫老头只是提供个住的地方，最多再提供点干粮。 可自从十三年前莫老头从荒野里捡到了莫小心这个丫头，一切都变了。 为了养活莫小心，从不自己开伙的莫老头居然开始提供伙食，无名客栈的生意突然好了起来。经常有人慕名而来住宿，只为了品尝莫老头的手艺。 自此后，桃花镇的人才知道，莫老头有一手好厨艺。 不过，好景不长，等莫小心长到了五岁，莫老头就不再烧饭，一切的打理都交给了莫小心。无名客栈的生意又回落到最初。 ****** “小心啊！咳咳……阿爷看来是……咳咳……看不到今年的……咳咳……春花遍野了……咳咳……” 在无名客栈的后院主卧里，莫老头干枯的手轻抚着自小养大的小孙女，眼角挂着浑浊的泪水。 “咳咳……以后阿爷不在了，这个客栈就交给你了。咳咳……你要好好地，坚强地活下去……” “阿爷！呜呜……阿爷！你不要死……阿爷！小心不要阿爷死……呜呜呜……” 胖丫头现在一点都不胖了。 可不是，自从入了冬，老弱的莫老头就病倒了，莫小心请来了镇上最好的大夫，用了最好的药，却依然不能让莫老头好起来，用大夫的话说，莫老头是真的老了。 莫小心对死亡很是害怕，过了年她才十四岁。虽然这八年里渐渐的接手了客栈的里里外外，可毕竟有爷爷在身后撑腰，这要是爷爷不在了，自己该怎么办？ 然而再怕又有什么用，莫老头年寿已到，莫小心再不愿意，也挡不住阎王爷的勾命使者。就在立春的前一天，莫老头带着对亲手养大的孙子、孙女的牵挂，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莫小心哭晕了一次又一次，却无法改变她再次成为孤儿的事实。 好在莫老头的人缘一直不差，这次离开尘世，桃花镇的老人们都来送行，葬礼在众人的帮助下，倒也是妥妥当当。 都说繁华过后是落寞，对于莫小心来说葬礼过后只剩下孤寂。 偌大一个客栈，开在这人烟稀少的十字坡上，客栈里院外院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官道上十天半月不见一个过客，她只能天天对着爷爷的牌位说话。 夜里，莫小心不安的抱着枕头蜷缩在被子里入睡，迷迷瞪瞪的像是在和什么人打架。 她手脚不得动弹，可脑子却异常清醒，似乎有人在不停地劝她既然这么辛苦这么悲伤，不如放弃身体就此离去。可是她总觉得，还没有等到爷爷的亲孙子，不能就这样不负责任的离开。 她没有答应那个声音，那个声音就变成一团绿光，扑打了过来，她有些害怕的退了退，却被绿光撕咬了一口，她感觉很痛，她不甘心被咬，便认真的撕咬了回去，突然，她觉得那团绿光很好吃，就像爷爷为她做的菜一样，让她上了瘾，于是在绿光吃痛躲闪的时候，她疯狂的咬了上去，一口一口的不愿松开，哪怕那团绿光也咬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那团绿光没有了力气，不再咬她，她也感觉身上伤痕累累，却已经忘了伤痛，见绿光萎了，便大口大口的咬上去，很快就把它吃了个干净。 吃完打了个饱嗝，从嘴里又跑出了一些绿丝，忙用舌头一卷，又捞了回来。抹抹嘴，魇魇的，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不亮，莫小心醒来，看着床顶，很是奇怪，昨夜梦里先是和人打了一架，又似乎吃了什么好吃的东西，还梦见自己去了仙境一般的地方，遍地高耸的高楼大厦，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自己在那里长大，上学，工作，谈恋爱…… 咦，男女牵手叫谈恋爱，好奇怪的想法…… 莫小心被这一奇怪的想法惊到了，赶紧甩了甩头，不再去想，立即爬起来，认真洗漱好，出了屋子。 来到爷爷的牌位前上了一炷香，拎着小竹篮，从后门出了去。 因为后门外不远就是树林、荒野、和山丘。爷爷在的时候，经常带她出来采摘山菌、山果，有时还会猎取一些小动物。 现在是爷爷的孝期，忌荤腥，还是采摘点山菌回去煲点山珍汤吧。 回到家，莫小心来到爷爷的牌位前招呼道：“爷爷，我回来了。今天中午我们吃山菌汤，好吗？” 第二章 桃花镇上 自从那晚怪梦过后，莫小心似乎忘记了什么是孤单，毎天里仿佛回到了爷爷在世时的样子，早起一炷香，请安出门打理庭院，入山捡山珍，归来练厨艺。吃饭两只碗，一只自己，一碗供在爷爷的牌位前，晚上睡前一炷香，请安洗漱自安寝。 浑然不知日长和夜短，不知人间天上。那条通途虽阔，却不见行人往来。没有行人就没有住客，说是客栈，其实也就是莫小心的家。 日升日落，转眼一月有余，莫小心发现家里没了粮，才想起以前都是爷爷按月去镇上补充补给，看样子，自己得去镇上换粮了。 将这些天从山野里捡来的晒干的、新鲜的山珍菌菇都装进背篓里，然后背上背篓，出发了。 十里路，莫小心要走到桃花镇，还要背着个不轻的背篓，没有小半个时辰是不可能的。哪怕她的身体被莫老头从小调理的很好。 就在莫小心好不容易赶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镇子不大，只有两条大路，组成一个“丁”字型。一条是官道就在镇口通过，一条是细长的青石板路，大概也只有六个壮汉并排走路的宽度。 路的两旁是一个个临街的商铺和住宅。商铺不多，不过是衣食住行必不可少罢了。住宅倒是有大有小，但大抵上都很不错，一看就是镇上有钱有势的人居住所在。 这时候的镇子一点都不热闹，根本就没什么人。 粮行的门虚掩着，应该都去吃午饭去了吧。莫小心放下背篓，坐在粮行的台阶上，从背篓里掏出一个蒸饼，慢慢地嚼着。 吃过蒸饼，莫小心无聊的看着粮行斜对面的那家流风客栈，想起爷爷去世前清醒时的叨叨：“如果有一天，你阿成哥回来了，就让他去把‘流风客栈’的牌匾赎回来，那是莫家祖辈留下的财产，无论如何也是个念想。” 莫小心看那牌匾已经很旧很旧，实在想不明白，爷爷既然把它让了出去，为何却一定要莫成哥将它赎回来。 要不干脆换过粮食后，自己去问问，看能不能直接将那牌匾要回来，供在爷爷的灵前，也省的等莫成哥回来，这牌匾坏了，被那杜爷爷换成新的，这旧的就找不到了。 就在莫小心暗暗琢磨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 “心丫头，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在台阶上发呆啊？” “啊？”莫小心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只看见一个想小山一样的身影压在头顶，忙站起身，伸伸舌头，缩着脖子，怯怯地说：“铁蛮大叔好！” “好着呢！你这丫头，我猜这两天你是要过来了，米油不够了吧？还不快进来，让我看看你都带了什么好东西来？”铁蛮是个粗壮的大汉，也是这家粮行的东家，看着粗犷，却很精明，好在人实在，是个诚实守信的商家，莫老头是他家的老主顾。 莫小心笑了笑，随手背起背篓，进了粮行。 “哟，心丫头来了！小牛啊！快倒碗水来。”柜台上的铁婶看到莫小心，忙走出来，一边帮莫小心放下背篓，一边喊小儿子出来招呼客人。 “你要是再不来，过两天你小牛哥就要给你送些粮食过去了。你爷爷不在了，你一个人住得那么偏僻，太不方便了！……” 接过铁牛的茶碗，莫小心道了声谢，刚刚吃得蒸饼，确实有点渴了，就端起来喝了一口，这是一碗糖水，像这偏远的村镇，一般讲究的人家都是用糖水待客的。 这时铁蛮已经将大门的门板都卸了下来，将铁牛赶去干活，又阻止了铁婶的唠叨：“去去去，都去忙去，心丫头可不是你们能惦记的！ “心丫头，来来来，把带来的干货都拿出来，我估个价，给你兑换粮油。” 莫小心腼腆的笑笑，放下碗，开始从背篓里往外掏东西。 五十年的人参一支，三十年的灵芝两朵，普通的菌菇干两斤多点，还有一只淹头搭脑得山鸡，初一放出，就扑棱着翅膀要飞。 “呦呵，心丫头的本事不小啊，看样子，你爷爷的本事你学了不少，这要是谁娶了你，谁就等于娶了个金元宝回家了。”回到柜台里的铁婶，看到莫小心取出来的货，啧啧赞叹。对当家的说的不给惦记的话，耿耿于怀。这样的小丫头，能给阿牛做媳妇该多好啊！ “去去去，老娘们，别瞎打岔。”铁蛮回头冲铁婶瞪了瞪大眼，怒喝过。又转过来，温和的对莫小心道：“人参和灵芝都是好东西，可是在我们这却卖不上价钱。要不，人参年份高，算20两，灵芝10两一朵，干菌菇一两银子一斤，山鸡500文，合在一起按43两银子算，你看怎样？” 莫小心的心沉了沉，这价格确实不高，不过爷爷说过：“小心啊，以后爷爷不在了，要是在山里捡到什么宝贝要换钱，就去找你铁蛮大叔。虽然价格不高，却也不会太低，他那人虽精明，却实在，不会坑你，更不会害你。你到底是个女孩家家，有他照看着，不会吃亏。” “怎么？不满意？”铁蛮看着莫小心半天不出声，便停下收拾的手，疑惑的问道。 “不是的，铁蛮大叔，我是想着，这么多银子，不知道能不能将‘清风客栈’那个旧牌匾给赎回来，虽然爷爷说要等莫成哥回来赎，可不知道莫成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想乘着我手上有点钱，先赎回来，供在爷爷的灵前，给爷爷添个念想。”莫小心皱着眉头低声地说着，神色黯淡。 “这样啊！那我先把这些东西收起来，一会我陪你走一趟，只要你不是想把招牌给客栈挂起来，那个旧招牌就不值什么钱，大不了打个新的换给他家就是了。”铁蛮闻听莫小心的心思，不由松了口气，这些货虽然不多，却是个好货，转手卖去省都，能抵一年的辛苦。 “心丫头，你看你缺些啥，让你铁婶先给你准备着，等把那牌匾赎回来，我让铁牛赶车送你回去。”铁蛮一边收拾，一边吩咐道。 “哎，那好，到时候要是银子不够，我家里还有些干蘑菇，我给铁牛哥带回来。”莫小心干脆地答应着，来到柜前跟铁婶嘀咕着要补给的东西，滴滴拉拉一大堆生活必需品，好在种类虽多，数量却不多，倒也花不了太多银子，只要把招牌的价格控制在30两以下，银子就足够了。 第三章 莫成归来 清风客栈虽然在镇上，但是生意也只是一般，每日里能有一两个客人，就算是不错了，毕竟桃花镇不大，往来的商客也不多。这也是杜老爷接手清风客栈后一直没有将旧招牌换新的缘故。当然不排除“清风客栈”四个字确实很有神韵就是了。 杜老爷是个退仕的官员，听说曾经担任过七品的县令，因着性子耿直，不容于上司，自行隐退，本着“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野”的作风，二十年前游历到桃花镇，正赶上莫老头卖客栈，便随手接盘下来，就此居住在此，没再离开过。 “请问杜老爷在吗？” 铁蛮处理好药材，就陪着莫小心来到清风客栈，看到掌柜的，就问了起来。 清风客栈规模小，人也少，所以只有一个老板，一个掌柜，一个小厮。据说这掌柜的原先就是杜老爷的书童。 “哟，是铁老板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杜掌柜从台面上抬起头，客气的寒暄着。接着对正在打理堂屋的小厮吩咐道： “木头，去内院将老爷请出来，就说粮行的铁老板来了。” “铁老板请坐，这不是莫家的丫头吗？今天怎么有空到镇上来了？”杜老爷从内院出来，就招呼着二人坐下。 此时的杜老爷依然很儒雅，只是没有了二十年前的高傲和颓丧，整个人都笑眯眯的，在莫小心的眼里，就像一只老狐狸。 “心丫头，你自己说，还是铁叔帮你说？”铁蛮看着此时有些木木的莫小心，忍不住问道。心想，这孩子刚还挺机灵的，怎么一见这杜老爷就变得呆呆的呢？ “啊？喔，是，是这样的。”莫小心反应过来，定了定神，说道：“杜爷爷，您能把‘清风客栈’让我赎回来吗？” “啊？莫丫头，你要赎客栈？”杜老爷脸色不变，声音却有些高亢。 “不，不是的。我，我只是想赎‘清风客栈’的旧招牌而已。”莫小心不知道怎么的，在杜老爷面前有些紧张，说话都说不全。 “你想要‘清风客栈’的招牌，还而已？”杜老爷的脸上笑容更胜，声音清冷。 莫小心更是惶恐，把眼神投向铁蛮，盈盈欲哭的求助着。 “杜老爷莫恼，心丫头的意思是想替他哥哥莫成完成莫老爹的遗愿，将那块旧招牌赎回，供在莫老爹的灵前。至于您这，可以换一块新的‘清风客栈’的招牌。您看可否通融通融？”铁蛮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替莫小心出头言语。 “喔，这样啊？可我记得，老莫头可是说，只有他孙子莫成回来，才可以赎回那块旧招牌。”杜老爷摇摇头说，那意思就是，不是不给赎，但要赎得要莫成来。 莫小心一颗心一下子沉到了海底，哇凉哇凉的。眼泪水就像不要钱似的，刷刷刷的流了出来，怎么忍都忍不住。 “莫丫头，哭泣是软弱的象征，虽使人同情，却无人尊重。你要自强啊！”杜老爷语重心长地说。 “嗯，嗯，我没哭，是眼泪控不住，我稳一稳，很快好！吸……吸吸……”莫小心使劲稳住心神，拿出手绢擦着眼泪，不好意思地问道，“麻烦借点水，洗把脸！” “好！木头，打盆水给莫丫头洗个脸。”杜老爷从善如流，立即吩咐小厮打水。 莫小心用凉水好好冰敷了一下脸，擦干，谢过后，重新央求道：“杜爷爷，我也知道阿爷想让莫成哥回来赎，可我在外面仔细观察过，那个旧匾额随时都有可能裂开，我不能眼看着，什么事也不作，让爷爷的遗愿没有实现的机会。杜爷爷您就抬抬手，换给我吧！我保证，绝不使用它盈利！” 杜老爷捋了捋自己不长的山羊胡须，沉吟着，这旧招牌按说早就该换新的了，一是客栈的生意勉强维持，二是答应老莫头等他孙子莫成归来可以赎回，才至今没有换新。 “罢了，罢了。可怜这孩子也一片孝心，就成全她吧！”杜老爷暗下决心，便道：“那你做个新招牌来，我就给你换！” 莫小心点点头，又看向铁蛮大叔：“大叔，您看杜爷爷家的招牌要多少钱合适，您帮我定制一块，行吗？” 铁蛮点点头，对着杜老爷商量道：“杜老爷，您看多少钱合适？” 杜老爷随口道：“二十年前，将招牌作价十两银子，二十年过去了，就翻一倍，按二十两吧！” “那就再加十两，你自己制作，今天就是把旧招牌摘了，给这丫头带走吧！” 正商量着，一个突兀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旁边的桌子上坐着两个貌若二十多岁的男子，身穿蓝色劲装，腰间各自斜挂一柄佩剑，一个神色英武、气度不凡，一个神色俊美、冷峻异常。 杜老爷一看，这不是昨天来的客人吗？忙问道：“两位客官这是……？” “给钱，下牌，走人。” 只见那清冷的俊男站起身就出了客栈。 那平和英武的男子则笑着开口道：“小丫头，快给钱，出门拿匾。”说着，站起身也走了出去。 “哎，这……”杜老爷一时气噎。 “老爷，掌柜的，不好了，那俩位客官要把牌匾斩下来了。”小厮在门口看到俩位客官正拿着剑对着招牌比划，忙失声叫到。 话音未落，众人皆惊。 莫小心最急，生怕那俩陌生人将自家的牌匾弄坏了，不等杜老爷说话，就急窜出去。 “啪嗒”，莫小心的额头正好撞到了被斩落的牌匾上，额际开花，红艳异常，莫小心再小心也只能晕过去了。 慢了两步的杜老爷和铁蛮只来得及看到被斩落的牌匾被那笑面的男子托着，以及晕倒的莫小心被那冷面的男子抱着。 “哎，这……”杜老爷没法说话，这招牌已经被下，只好再制。 铁蛮看见了，赶紧代莫小心付了三十两纹银给杜老爷，满脸歉意。谁能想会遇到这俩多事的侠客，交易双方都有苦难言。 杜老爷摆摆手，转身回了店内，让掌柜赶紧去定制一个新招牌。 且说莫小心撞得脑门开花，那冷面男子将莫小心抱住，又取出伤药给她敷上。 铁蛮不知怎么说才好，只得等那人代莫小心处理好伤口，小声地问道：“能否将这孩子和牌匾帮忙送到我那里，她在我那里还有些货物。” 冷面男瞟了一眼铁蛮，铁蛮觉得浑身一冷，正要改口，就听到：“带路！” “啊，喔！”铁蛮赶紧上前带路去自己的粮行，都不敢回头看一下，身后跟着的抱着莫小心的冷面男和托着牌匾的笑面男。心中忐忑，心丫头不知到底怎样了。 期间，谁也没有发现那牌匾被溅到的血迹正被那旧牌匾一点点吸了进去，不过盏茶的功夫，匾额上已经不见了血痕。 第四章 初闻修真 “多谢两位少侠相帮，不知怎么称呼？” 铁蛮将两个侠客让进自家粮行，招呼妻子接过莫小心，自己则去接牌匾，不想这二人都没有松手的意思。 铁蛮一阵冷汗，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听道冷面男嘴里冒出两个字：“莫成！” 什么意思？铁蛮糊涂了，他看了看冷面男，又把目光投向笑面男，眼中充满疑问。 “得了，我叫苏离。而我师兄就是莫成，你们口中的莫成，至于是不是这丫头的哥哥就不知道了。”笑面男苏离依然笑语盎然，“把这丫头的东西，装车，然后送她回家！吧” “啊？他是莫成？”铁蛮不由转过头去，想要仔细打量。 却见铁婶原因未能从莫成手中接到莫小心而愣在那里，听的笑面男这一解释，忙把目光投向莫成那冷峻的脸庞，仔细打量着：“你是小莫成？像，还真像！可不对啊，你要是小莫成，不该三十六了吗？怎么还这么年轻？” 莫成被铁婶左右打量的有些不耐烦，却没有翻脸，只是翻了翻白眼，无奈地叫了声：“春丫姐！” 原来，当铁婶还是春丫的时候，就住在莫家的隔壁，因莫成爹娘死的早，爷爷又忙着客栈生意，所以从小就是在春丫的陪伴和照顾着中长大，直到春丫出嫁到铁家。莫成离家前一直都把春丫当作亲姐姐看待。 “呃，你还真是成子，你小子死哪去了？”被一声春丫姐叫得，铁婶一下就爆发了，抄起柜台上的鸡毛掸，对着莫成就抽打起来，一边抽打，一边掉泪：“你个臭小子，还晓得回来啊？你这个时候回来有什么用？老叔都不在了，你还回来有什么用啊？” 莫成站在那里见铁婶打来，只转过身，将莫小心避过，便随起捶打。 铁婶的动作不但把铁蛮吓着了，也把苏离惊着了。 天啊，这是要让人知道自家这冷面师兄居然被一凡人女子打不还手，还不避让的，绝对闪瞎师门无数双眼。正要兴致勃勃取出记忆石录下时，却被莫成的一双厉眼盯上，不由寒意加身，忙拽着铁蛮出了门。 铁婶抽打了几下，见莫成不躲不避的，也就停了手消了气：“这些年你小子都去哪了？莫老叔盼来盼去临终都没把你盼回来，只能含着遗恨走了。得亏老叔走前身边还有个心丫头，晚年才不算太孤单。心丫头这是睡着了吗？还不快把心丫头放下，即便你是她哥哥，也该避忌一些。”说着，扔掉鸡毛掸，搬过一个躺椅让莫成将莫小心放在下。 对于铁婶的问话，莫成没有回答，只是依言将莫小心放下：“晕了。” “怎么晕了？咦，心丫头的头是怎么回事？当家的，你是怎么照看的，心丫头怎么伤成这样？” 当铁婶看到莫小心头上的伤，心疼不已，浑然忘了刚回来的莫成，大声的呼叫铁蛮，讨要说法。 铁蛮趁着铁婶和莫成说话的时候，被苏离拉开去取车装货了，此时已经将牛车备好，那牌匾装上了车。见铁婶招呼，便进了门，对莫成笑笑，便对铁婶道：“车备好了，赶紧把心丫头的东西装车，让小牛看店，我们送心丫头回去。” “可心丫头还没醒呢！要不，喊郎中来看看？”铁婶担忧地问。 “会醒！”莫成回答。说完，转身出了店门。 “哎……”铁婶正要追过去，却被铁蛮挡住，只得将给莫小心的物品取出交给丈夫，自己则背起莫小心出了门。 车行十里，到了十里坡，莫小心就醒了。可是还是晕晕的，有些找不着北。 牛车直接拉到后院，莫小心在铁婶的解释下，才知道，牌匾赎回来了，哥哥莫成也回来了。 原来那个冷面的剑客就是哥哥莫成。 高兴的莫小心全然不顾家里还有客人，连忙将牌匾提起交给莫成道：“快拿好，我们去给爷爷上香，告诉爷爷你把牌匾赎回来了。” 说着就牵着莫成的胳膊往后堂正厅跑去。 “心丫头，等等！你的东西……”铁婶跟在后面喊也没用，只好和铁蛮一起将莫小心的补给帮着提进后堂。 正厅里，莫小心点燃檀香敬上，如常的禀报了今天的事情，然后兴奋地说：“爷爷，莫成哥回来了，还把‘清风客栈’的匾额赎回来了，开心吧！我让莫成哥自己来跟您说，您好好陪他聊聊。我去给您们烧饭。嘻嘻！” 说着，又取出一簇檀香，快速来到莫成身边，递给他道：“莫成哥，你给爷爷上炷香，再陪爷爷好好说说话。”然后又示意莫成低下头，在莫成的耳边叮嘱道：“可不能和爷爷倔着，要哄着点爷爷，不然爷爷不高兴会吃不下饭的。” 说完，将莫成独自留下，迎着铁蛮夫妻和苏离过去。 “辛苦铁叔铁婶，在屋里歇歇吧！我去给你们做饭，吃过晚饭再回去。”这时的莫小心是爷爷去世以来最轻松的，她决定要好好地收拾一餐好吃的来庆祝一下。 铁蛮说要赶着天黑前回去，让莫小心送送。 当莫小心送铁蛮夫妻来到牛车边，铁婶便把莫小心拽到身边小声吩咐道：“心丫头，在路上那位苏公子和阿成已经说了，阿成现在在外边过得不错，这次回来本就是准备接老叔去享福的。现在老叔不在了，估计他们在这也待不了几天。你的情况我也给阿成交待过了。依他的意思，是想把你接到他那去，但说要问你自己的意思？要我看，你跟着他倒也不错，有个哥哥在身边，多少有个依靠，比你独自在这荒郊野岭的安全不是。你可不能死心眼，再守着这儿哪都不去了，知道不？” 铁婶是真心喜欢这孩子。因为莫老头去世后，她有心要把莫小心接到身边抚养，想说给自家铁牛做媳妇。却被莫小心要独自守着这无名客栈的决心给打败。这次，听说莫成可以带莫小心走，却要问莫小心自己的意思，心里就急了，生怕这女娃做出不明智的选择。所以才有了这么多的嘱咐。 莫小心知道铁婶是为了她好，所以就耐心的听着铁婶的唠叨，然后回答道：“嗯，我知道了，谢谢铁婶。若是哥哥提出让我跟他走，我就带着爷爷一起跟他走。” “哎，这就好。那我和你铁叔也能放心些。”说完铁婶跳上铁叔赶的牛车坐好，回头见莫小心还站在那里，忙挥手说：“回吧，去给你哥烧餐饭，接接风。” 第五章 仙栈芯核 因为还在孝期，晚饭并不丰盛，好在莫小心的手艺得到了莫老爷子的真传，虽然只是简单的三菜一汤的素食，却也香甜可口。 晚饭的时候，苏离在莫成的首肯下，正式介绍了自己和莫成真实的身份——世人眼中的修真者。并不生活在俗世，而是生活在另一个界域——仙域。 那里更辽阔，也更危险，要想获得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更多的时候，付出了也不一定会有收获。那是一个实力为尊，长生至上的世界。真要到了那里，他们也不一定就能照顾她，更多的要靠她自己，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陨落在寻求长生的途中。问她是否愿意随他们一起去。 显然，在后院她和铁婶的对话，被苏离听见了。 莫小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既然那是修真者的世界，那么凡人能否在那里生活？若是她也想成为修真者，需要什么条件？ 苏离依然笑笑，仙域里依然有凡人，只是凡人的生活更艰难，多是依靠修者生活。至于她想成为修真者并不难，因为她也算是个有灵根的凡人。虽然年龄大些，资质差些，但总体来说，还是可以修真的。 莫小心算是知道了这两人的意思，看在她名义上是莫成的妹妹且又孤身一人的份上，若是她愿意和他们一起离开，他们会给她机会，但是他们希望自己不要成为他们的负担，而是能够自立自强。 虽然不知道进入仙域后的未来是什么样，可自从那晚做了那个怪梦，她就想着有一天，若能完成爷爷的遗愿，可以离开这里去看看世界。梦里有句经典的话，一直诱惑着她去冒险。那就是——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最终莫小心没有拒绝，表示愿意带着爷爷一起随他们离开去仙域求生。 晚饭后，将苏离安置在客房后，莫成就领着莫小心回到了后屋正堂，爷爷的灵前。 他将供桌上的那块“清风客栈”的匾额拿上了手，稍稍用劲，就听到那匾额如刀切一般裂成两块，不，三块，中间还有一块碎木条。 在莫小心的心中，无论是无名客栈还是这客栈的后院都是爷爷留给莫成的，虽说，爷爷死前说这些都留给了她，但她知道，那是因为莫成没有回来的缘故，自己的责任就是守好家等莫成回来。现在莫成回来了，这屋子里的所有一切都是莫成的，只要他不毁了爷爷的希望，她是不会多话的。 可如今，莫成刚刚回来，就把爷爷千叮咛万嘱咐要赎回的“清风客栈”的匾额毁了，莫小心怒了。 她冲上去就对着莫成厮打起来，只可惜她的花拳绣腿实在是没有一点威力，被莫成轻轻一拂，就跌落在地，不由心伤落泪。 只见莫成捡起那断匾中间的木条，随意地看了看，来到莫小心身边蹲了下来，将木条递给她道：“收好！” 这就是一根木条，一根三寸来宽、一尺来长的方木条。 莫小心不明白莫成为什么折断牌匾却将这根碎木条给她，让她收好，便抬起头质问道：“祖上留的牌匾被你折了，留这根破木条又有何用？” 莫成奇怪自己这个便宜妹妹怎么和春丫姐说的一点都不一样，哪里看出胆子小了？这不，胆挺大的吗？不但不怕自己的冷脸，还敢和自己动手，打不过还能质问自己，呵呵。 莫成的眼睛里有了丝温度，这样也好，这样带去仙域也不至于太无聊。 便解释道：“祖传！” 莫小心眨巴眼睛，看着莫成那没有一丝变化的冷脸，抹了把眼泪，心里抽了抽，提高声调道：“你该不会是说，爷爷说的祖传的匾额其实指的是里面的这根木条？” 莫成酷酷的点点头，自顾自的站起身，又给爷爷上了一炷香走了。心里挺乐，这个妹妹悟性不错，有前途。 莫小心那是一个狂汗，有木有这样子不负责任的哥哥，多解释一句会死啊！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振作疲惫的精神，甩甩手中的木条，像条土狗般的回了自己的窝。呸呸呸，谁像土狗？什么窝？那是闺房，闺房！ 点着油灯，莫小心拿起莫成丢给他的木条，认真的看了起来。灯光下，那木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就是根破木条罢了，要说形象，似乎跟梦里书上描写的封建社会学堂里的先生用的戒尺有点像。 一想到梦，莫小心就觉得头疼，便把木条放下，将灯吹灭，洗洗睡吧。 可能是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多得莫小心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爬起床，推开窗，看看窗外的月光。 咦，今天是十五吗？月光莹润，月色如水。 莫小心笑笑，真是过糊涂了。一个人过的日子都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刚刚入春，夜里寒意较重，一会功夫就觉得寒意袭人，便省了感慨，侧身去关窗，不想却发现床头有个东西在月光下发出滢滢绿光。 床头，床头有什么？ 想了想，对了，是那根木条。莫小心拿起那根木条，借着月光又端详起来。只见月光下，那木条整个散发着滢滢绿光，不深不浅的煞是诱人，在木条的顶端有一些淡淡的细痕，正对着月光，才发现上面仿佛是个字看不清晰，莫小心睁大眼，那细痕微微泛红，让她想起白天自己额头的血。 莫小心咬咬牙，一口咬破左手食指，将血涂在细痕上，慢慢的，慢慢的血迹渗进去，细痕变深变粗，变成字，篆写的“栈”字，字下是云纹，似云似雾，牵牵连连。 好吧，只能说莫小心比较幸运，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了。 也许这真的是个宝物，也不一定。莫小心不淡定了，虽不知道是什么，但毕竟这是老莫家的传承，放在自己这里终是不合适，算了，还是还给莫成吧。 虽说莫小心一口一个哥的喊莫成，可是莫小心还真没从心底承认过。自己只是养女，与莫成从未在一起生活过，唯一有着牵系的爷爷已经亡故，此次随他前往仙域，能够安顿好就已经是莫成仁至义尽了。若是自己不能正视，只怕会自误误人。 第六章 路途见闻 看着莫小心捧来的木条，以及爷爷传给她的那不知什么材质的石盒，莫成一阵头痛，这个丫头也是够蠢的，他不想给她说什么，而是揪出苏离让他来解释。 “不管这些东西是什么，既然是莫爷爷传承给你的，你莫成哥都不会要的。你自己收好就好了。不要再随意拿到人前来，惹人惦记。仙域里可有不少谋财害命的修者，警记财不露白。”苏离对这个半夜把自己叫醒的兄妹俩也是无语，留下一句，“以后就叫我离哥。”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莫成看着苏离离开，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绣袋，将木条和石盒装了进去，也不管莫小心张大的眼，夸张的嘴，将绣袋连同一张纸递给莫小心：“拿着，回去！” 就将莫小心推出了门，临关门前说道：“叫哥！”。 莫小心一脸懵懂，那个绣袋难道是仙侠小说里说得的储物袋？还有最后那句没头没脑的“叫哥”是什么东东？ 带着震惊和莫名其妙，莫小心回了自己的卧室，看着绣袋，不知道如何使用，这个所谓的哥哥真是，一点都不靠谱。 哦，还有一张纸，哪呢？耶，掉地上了。 莫小心捡起被自己踩了一脚的纸，瘪瘪嘴，好吧，我的错，除了不爱说话，莫成这个哥哥还挺称职。 原来绣袋并不是修士所用的储物袋，而是凡人就可用的收纳袋，里面的空间不大，也就一个立方米大小，却不需要灵力，不需认主，能装行李和干粮，还有保鲜功能。 第二天一早，莫小心如往常一样，晨起清扫庭院，喂鸡饮狗，烧锅做饭，宛若一个小陀螺一般，没有停息。 站在客房的窗边，苏离啧啧称叹，对着莫成羡慕的说：“你这个便宜妹妹算是捡到了，简直就一田螺姑娘啊！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这里的灵气太稀薄了，修炼起来太耗灵石了。” “饭后。”莫成面无表情的回答。 “早饭后啊！那你打算怎么安排你这妹妹？需要我帮忙吗？”苏离若有所思地问。 “入宗，自立！”莫成摇摇头，关上窗，直接下了楼。 “哎，等等我啊！”苏离夸张的在后面叫着。 ****** 告别了无名客栈十里坡，告别了铁叔铁婶桃花镇，莫小心就这样带上了爷爷的牌位，背起了她的小背篓，随着莫成、苏离离开了尘世。 一个月的风餐露宿，穿梭在山野深林。莫小心看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动植物，收集了不少凡世间少有的珍奇。 看在她一路上想着方法烤制食物，烧汤煮饭，苏离决定不去打击她。因为她收集的那所谓凡世间的珍奇，在仙域根本就不值一个灵珠。 终于在一个悬崖峭壁前停下，莫成没收了她的收纳袋，清空了她收集的垃圾，除了爷爷的牌位，必要的生活用品和爷爷留给她的石盒、木条，就连她的背篓都被扔在了地上。 莫小心忙捡起背篓抱在怀里，一脸倔强。 哪怕莫成的眼刀再厉害，苏离这次也没有插嘴为莫成解释。 无奈下的莫成只好叹气，冷冰冰地说道：“三件！”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接触，莫小心已经能够理解莫成说话时二三字的词意。 在扔在地上的零碎里，莫小心又捡起一颗百年的老参，一株七十年的菌芝，放进了背篓，然后将背篓递给了莫成。 莫成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将背篓扔进收纳袋，又将收纳袋系在莫小心的脖子上，提溜这莫小心，扔出飞剑踩上，喝了声：“进！” 莫小心见莫成带着她直接就往悬壁上撞，不由吓的瞪大了眼。 想象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莫成的飞剑直接穿过了峭壁，转眼间换了人间。 浓郁的天地灵气，让莫小心精神一振，好舒服的感觉。 飞剑落在平地，莫成说了句：“打坐！”就自行打坐修炼起来。 莫小心摸了摸鼻子，在离莫成一尺距离的地方乖乖的按照路上苏离教的“蕴灵诀”开始打坐，其实莫小心一点都不抱希望，之前的每天睡觉之前她都有打坐，可是什么结果都没有，不到一会就会睡过去。 用苏离的话，这《蕴灵诀》是炼气期最好的法诀，虽然普通，却适应性最广，性情最温和，根基最牢固，且没有瓶颈，缺点吗，只有一个，那就是慢，入门慢，进阶也慢。不过好在它是一切法诀的基础，日后若是换法诀修炼，容易转换，没有隐患。 莫小心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态，尝试着学了，至今都没有感觉到苏离所说的灵气粒子长的什么样，自然更无法做到灵气入体，运行周天了。这一次，虽然被莫成要求打坐，但她还真没有太认真，只是随意的摆好姿势进入观想之中。 因为这里是凡世入仙域的通道之一，谁也无法保证此地安全，莫成和苏离只轮换着打坐恢复穿越结界所耗的灵力，便结束了修炼，站起身来，正欲赶路，却被莫成拦住了。 苏离定睛一看，却见莫小心半梦半醒的眼观鼻鼻观心的盘坐着。身边五颜六色的灵气涌动着，从四周聚来。 哟，这丫头居然一入仙域就引动了灵气，这是要灵气灌体吗？ “摆阵防御。”莫成难得的四字连说。苏离也知道此事刻不容缓，便手脚不停地围着莫小心一周摆下防御阵法，然后取出宗门法衣穿上，和莫成一起认真警戒。 在这个三不管地带，时常会有一些散修中的亡命之徒，为了所谓机缘那是不择手段，杀人夺宝从不手软。莫小心的这次动静有点大，希望引来的人不要太多才好。 且说莫小心真的没有想到，折腾了一个多月的蕴灵诀，这次在无可无不可之间居然修炼成了，先是看到五行灵力红黄蓝绿银五色粒子在身边游走，又发现少许白、黑两色灵力混杂其中，便依着蕴灵诀的口诀开始引灵入体，紧接着挂在胸口的收纳袋震颤起来，就见那七种灵力从身体里游走一圈，直接从胸口穿出，慢慢汇集到收纳袋里去了。 第七章 初露端倪 莫小心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但听苏离解释过，引灵入体时千万不要中断，在身体饱和后灵力会自然消散，而身体所能留下的也就是灵诀运转时丹田所截留下的那一点点。引灵入体的时间越长，灵气冲刷身体的效果越佳，日后修炼起来也会越顺利。 莫小心不停地运转着蕴灵诀，却发现丹田什么也没有留下，全部去了空间袋里。她有些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只好一遍又一遍地运转着蕴灵诀，直到精疲力尽。 等到莫小心有心无力了，自然停止了修炼，身边的灵气漩涡也迅速消散，感觉浑身难受，便站起身，却发现自己被困在这一尺见方的地方出不去。外面，莫成和苏离正和五六个奇形怪状的人在打斗，飞剑、法器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不过似乎莫成和苏离的本事更高一些，很快就将那五六人打伤打残，看的莫小心心惊肉跳。 很快莫成和苏离发觉莫小心已经停止行功，便边打边退，来到莫小心身边，一个撤阵，一个带人，飞遁而去。那五六个受伤的人望着那飞走的背影很是沮丧。 “糟糕，那是青玄道宗的人，估计这次引渡的是个修炼天才，初入仙域才引发的灵气暴动。不然也不可能两个筑基初期一起护送。”其中一个兜腮胡子说道，“这次倒了大霉了，什么也没捞到，还惹了一身骚，赶紧的，哥几个都出去躲躲吧。二百里外的朱峪坊市里可是有青玄道宗的小型驻地。” 其余人一听，果然一哄而散，那兜腮胡子则落后几步，偷偷将胡子刮去，反向着凡世而去。 莫成和苏离带着莫小心一路飞驰，路上莫成受不了莫小心身上因灵气入体冲刷出来的污垢，给了莫小心一记洗尘诀方才舒坦了。因是路上，莫小心不敢询问，在飞剑上的感觉，可比梦里飙车来的刺激。 进了朱峪坊市，三人很快找到了青玄驻地，正要入住，碰到了与苏离不对付的本家三哥苏长青看见。 “哟，这是哪来的丧家之犬，堂堂的筑基修士就是这么给青玄争光的啊？” 苏长青，初入练气期十二层，因为和苏离比试时不小心输给了苏离，而损失了其父辛辛苦苦为他筹集到的筑基丹，便宜了同是练气期十二层的苏离。这不看到苏离成了筑基修士，一时心里失衡，忘了尊卑，口不择言起来。 莫成斜着眼看了一下苏长青也不说话，掏出内门弟子身份牌，直接要了一间客房，先走了。 苏离则一边也掏出内门弟子的身份牌，要了莫成旁边的房间，一边看着苏长青啧啧的假笑道：“三哥，你有这挖苦我的时间，还不如多攒点贡献点好换取筑基丹不是。要真计较起来，治你个不敬之罪，你的贡献点可就要遭殃了。”说完追着莫成走了，只留给苏长青一个背影。 苏长青咬牙切齿，若不是上次被他取巧取胜，自己怎么会输给了他，若是那筑基丹还在，自己肯定早就筑基，那内门弟子的身份就是自己的了，哪还容得下他这么嚣张。 没有人理会苏长青的怨恨，青玄驻地里，每个领了任务的人都希望早点完成任务，回归山门。 客房里，莫成看着莫小心那心神未定的样子，叹了口气，修真哪是那么容易的，没有天赋和机缘，只能持之以恒。原以为那么大的灵气漩涡，怎么也该进阶炼气二层，可看她的样子只怕是还未进入炼气期！ 正要开口安慰，门外传来苏离的声音：“咳咳，我可以进来吗？” “进！”莫成对苏离这假装斯文的行为很不以为然，却也不愿拆穿他在同门眼里温和儒雅的假像。 苏离谢过带路的同门，推门进来，随手关上，立马变回他嬉皮笑脸的样子，上下打量着莫小心，道：“我原还在诧异明明代你检测的只是下品灵根，怎么就成天才了呢？还好，还好，检测没错，这我就放心了。” “离哥，有必要这么打击我吗？弄那么大动静，结果丹田只留下这么点灵气，我都要郁闷死了，你倒好，就算不安慰我，好歹也不能这么打击我吧！灵气都被……”莫小心在苏离的调侃下平定了思绪，取出收纳袋，正要解释收纳袋的异常，却被莫成拦了下来。 旁边的苏离笑着说：“每个人的修炼都不一样，不要担心，回到宗门，你哥和我会帮你去藏书阁查找资料的。当然你也可以自己寻找答案。不过无论发现什么，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找到问题，解决问题，好好修炼就好。” 莫小心一片讶然，看着没有动嘴的莫成对她点头，明白了修炼的事暂时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 很快，莫成拽着苏离出了门，在门口丢下句：“隔壁，关门！” 好吧，我自己先找找答案。 关上门，莫小心决定好好研究一下收纳袋里到底是什么作妖。 床上，莫小心将收纳袋里的东西一一取出，首先是自己心爱的背篓，背篓里的人参、菌芝没变，再然后，爷爷的牌位，莫小心赶紧将牌位请到桌上，恭恭敬敬的道了声扰。 接着索性把背篓放在地上，从收纳袋里取出一件，就扔进背篓，取出一件，就扔进背篓，不一会，背篓装满了，收纳袋也清空了…… 等等，石盒和木条哪儿去了呢？这巴掌大的圆球又是哪来的？ 莫小心将收纳袋倒过来搭过去，就是找不到爷爷留下的莫家祖传。 该不会是那灵气太盛将它们毁了吧？可是为什么其他的东西都没事呢？还有这圆球又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有收拾到这个啊！难道是莫成哥放进来的？ 摇摇头，不太可能。她拿起圆球仔细观察起来，嗯，这圆球看着像是透明的，可里面却是浑浊的，好像有东西在里面，仿佛是…… 莫小心心里不太确定，手里拿着圆球无论怎么转，圆球里面的东西也跟着转，怎么都看不见其它面，只能就把圆球支在桌上，把头靠得很近很近，转着圈地瞪大眼睛想要看清。 正在这时，门口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声音不大，但是却把莫小心吓一跳，脑袋很是不巧的嗑在了桌角，正中额心，额心渗的血溅在了圆球上，圆球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迅速变小，钻进了莫小心的额心。 莫小心“啊”的一声，“嘭咚”倒地。 门外的莫成，听到里面的声音不对，立刻取出门禁打开门。却看见，莫小心正从地上爬起来，满眼茫然地看着他。 “……”莫成冰霜般的脸，差点就破功。 第八章 栈灵初现（上） 苏离端着三份灵食，没有发现莫成脸上那微小的振动，而是避过莫成，直接进屋，将灵食盘放在了桌上，笑靥如花的问着莫小心： “你这是在比较地板和床哪个舒适吗？” “我只是整理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脚滑摔了一跤罢了。”莫小心摸了摸光洁如初的额头，一副很囧的样子，敷衍着。 那个不知是什么的珠子进了额心，现在不痛不痒的说出来，估计这两位哥哥也不会相信。干脆提都不提，端起桌上的饭菜就开吃起来。 “脚滑？”苏离疑惑的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莫小心的脚，还要追问时，被莫成递过来的碗止住了。 “吃饭！”莫成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只要莫小心没事，无论她想隐瞒什么，都无所谓了。 不得不说，仙域的饭菜就是好吃，灵气十足。莫小心边吃边赞，饭菜下了肚，便成了一团小小的灵云，很快被身体吸收，感觉身上暖洋洋的，仿佛浑身都是劲。 饭后，苏离提议陪莫小心去逛逛坊市，朱峪坊市虽然不大，但还是挺有特色的。出来一年多，这次回归宗门，怎么也该带点礼物回去，不然那些师姐师妹的还不吵的自己头疼。 苏离的小算盘打的挺响，可惜，三人刚走到驻地大门，就被门口的值班的炼气期师侄拦下，递来一个玉简。 玉简是前一天就到的，只因为莫成和苏离来的时候，管理玉简的人刚好出去了。这不，得知他们入住，赶忙就玉简取出，交给值守的修士，看到人就赶紧交出去完事。 玉简的接收人是莫成，莫成拿到玉简，很快的读取完，就对值班修士问道：“回宗飞艇几时？” “启禀师叔，今天正好有一班回宗飞艇在半个时辰之后起飞。再就是五天后的辰时有一班回宗飞艇。”值班修士恭敬地回答道。 “定位，今天，三人。”莫成看都不看一眼苏离，直接定下回宗的决定。 “是，师叔！”值班修士连忙发出飞讯，通知飞艇再加三人回宗。 苏离哀声叹气，这下可就不得好好逛逛了。 “就不能缓缓吗？” “师傅传召！”莫成清冷的答道。 “好吧，小心有没有要收拾的东西，把都带上，一会我们逛完，直接上飞艇。”苏离不想放弃逛逛的念头，就提醒莫小心道，同时在暗示莫成，他是一定要逛的。 “没了，全在收纳袋里了。”莫小心笑着答道。 莫成点头，由着苏离领头往坊市的热闹处而去。 朱峪坊市是由东域仙盟建立的，同时有着东域七宗的入驻。一是这里靠近凡俗通道需要管理，二是这里盛产七星云茶，是七星山的制茶基地。而七星云茶对于修者来说是很好的集中神识，提高悟性的一种消耗品。 故而，朱峪坊市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苏离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放弃到处逛逛的念头。 在坊市的自由市场上，莫小心看到了许多好玩的东西，在这里，她知道了仙域的所有交易是不用金银的，而是用灵珠、灵石等，在这里灵草、灵药、灵果无数，任何一种灵果都比她在凡世间采摘的那人参菌芝有用的多。她不由有些沮丧，原来自己现在是身无分文啊。 在自由市场里，苏离来来回回的走了三遍，终于买齐了要带回宗的礼物，还顺便扔给了莫小心一袋清灵果，作零食。 莫成看到了，也去灵果摊上买了一袋莎灵果扔给了莫小心。好在莎灵果有一层薄薄的脆皮，能够储藏的久一点，不用当心吃不完会坏掉。 看到莫小心纠结的样子，苏离笑了：“丫头，你忘了收纳袋的效果了？” “对喔，我给忘了。”莫小心赶紧将手中的灵果收进收纳袋。低头看到身旁的杂物摊上有几本介绍仙域的旧书，便蹲了下去，想看看究竟。 不想那老板却止住了她道：“小姑娘，这旧书虽然不值钱，却也要几百灵珠一本，你确定要看吗？”那老板虽然对着莫小心说话，却把眼睛看向了莫成和苏离二人。 苏离正要阻止，却见莫成从那些旧书里挑挑拣拣出三本书《仙域概况》《低阶仙植详解》《低阶妖兽详解》，递给了莫小心，并掏出灵珠卡付款。 那老板见莫成真的买了三本不值钱的修士启蒙书，还不问价，倒也不敢乱报价，只按新书原价七折收款，道：“共计500灵珠，您看？” 见莫成点头，那老板忙拿出自己的灵珠卡与莫成的卡对接，划过来五百灵珠。心里美滋滋的，还是大宗弟子有钱，买东西都不还价的，今天真是捡到了，这还是自己摆摊以来盈利最高的一次，几乎是零成本啊。 苏离撇撇嘴，这人真是有钱任性，外门藏书阁里不要贡献就能借阅的，居然还花这冤枉钱，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回驻地的路上，苏离忍不住怼道：“有你买东西都不还价的，明明300灵珠就能搞定的，你偏偏多花了两百，你要是灵珠多，给咱妹妹作零花也好啊！” 莫成回了他一眼，不吱声。 莫小心更是无言。若是可以，她希望自己可以隐形。在凡俗界的时候，还看不出来，这到了仙域，总有些被苏离当作调戏莫成的工具似得，希望自己的感觉是错误的。 从外看上去，飞艇不大，有点像梦中的渡江客轮，有船头船尾，还有船帆。 上了飞艇，才知道，这应该就是梦中听说的飞机贵宾舱吧，一人一个座位，每个座位前都有一个台桌，每个台桌上都摆着各色灵果。莫小心看着其他人桌上的灵果都没有人动，就偷偷问身边的莫成道：“哥，这灵果要收钱吧？” 莫成一脸黑线，只当没听见，自行打起坐来。 一旁的苏离揶揄地笑着说：“丫头，只管吃，不够再要，钱在上艇的时侯就付过了，不吃白不吃。”说完，自己拿起一个灵果率先吃了起来。 莫小心见苏离这样说，便不管不顾的吃起来。说来也怪，从吃过午餐到现在，还没有半个时辰，中间又吃了三个清灵果，居然就觉得有些饿了。 第九章 栈灵初现（下） 原还只是打趣的苏离，见到莫小心吃灵果的速度，不觉惊住了。虽说这灵果的品级不高，对一般筑基修士来说也就是润润嘴而已，可一个连炼气期都没有进，只是被灵气冲刷过一遍身体，连气感都没有找到的人，眨眼间吃了七八个一品高阶灵果，也不怕被灵气撑着了。忙夺过她面前的灵果问道：“你不撑吗？” “怎么会？我正饿着呢！”莫小心莫名其妙的看着苏离，接着吃下手里剩下的半个果子，然后一脸哀怨地说：“艇上有没有别的食物啊？只吃这些果子都吃不饱。” “我这有辟谷丹，一粒管一月。诺，给你！”苏离还是怕莫小心被灵气撑坏了，便拿出一颗辟谷丹让莫小心服下。 “谢谢离哥！”莫小心接过辟谷丹就吞了下去，不一会，又叫道：“离哥，你这辟谷丹该不会过期失效了的吧，我还是好饿喔。”说完，又抓起一个灵果往嘴里送。 “胡说八道，这辟谷丹的保质期是一百年呢！怎么会失效？”莫离有些生气，可是见莫小心不像撒谎的样子，以为是去了一趟凡世，辟谷丹受了影响，便拿起一粒自己吃了下去，“很正常啊，无论是口感还是药效都是一品辟谷丹所具备的。你这丫头拿我开涮吗？” “那我吃了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莫小心一边吃着灵果，一边纳闷道。 “上灵食！”莫成看了一眼莫小心，对着苏离道。 苏离幽怨地道：“是，上灵食！”只见苏离发出一道传音符，通知乘务员上两份灵食。 很快灵食上来了，莫成付了两块下品灵石后，将一份灵食放在莫小心的身前道：“吃！” 莫小心也不管莫成的冷脸了，拿起筷子，端起碗，飞快的吃起来。 苏离看的目瞪口呆，这到底是什么体质，不过是被灵气冲刷过，怎么就能够吃得下这么多满含灵气的灵食。 只见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莫小心就将一份灵食吃的干干净净，眼睛还盯着莫成桌上那份还没有开动的灵食。 “没饱？”莫成蹙着眉头问。 莫小心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莫成见状，就将自己桌上的那份灵食又放在莫小心的身前，不再说话。 莫小心也不客气，端起来又开吃起来。 这一次吃完，莫小心才真的觉得身上回暖起来，胃里不再是空空的感觉。 “吃饱的感觉真好。” 这是她的脑海里响起的声音。 她看了看莫成和苏离，又扭过头，看了自己周围一圈，没有找到说话的人。若是要画表情包的话，是不是该脑门一堆问号？？？ 莫成见她东张西望，便冷喝道：“打坐行功！” 莫小心不敢有违，毕竟那灵食又花费了莫成两块灵石，立刻盘腿打坐起来。一边打坐，一边在心里问道：“究竟是谁在说话呢？” “不要吵，我要睡觉了，记得要多多的吸取灵气，不然我会饿的。” “你是谁？在哪里说话？” “我是栈灵啊！不是你把我唤醒的吗？我当然在你额间栈珠里。” “额间？栈珠？”莫小心脸色微变。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我刚从封印中醒来，还很虚弱，要睡觉，记得要多多吸收灵气，这样仙栈才能启动哦。”说完，任凭莫小心怎么询问，也再没有一点声息。 莫小心摸了摸额心，偷偷睁开眼，见莫成、苏离都在闭目打坐，没有发现自己异动的样子，便伸伸舌头，规规矩矩得行功起来。飞艇上的灵气似乎比外面更浓郁一些。莫小心运转起蕴灵诀，灵气波动不大，被灵气冲刷过一次的身体，更容易感应灵气之所在。她小心地靠近灵气粒子，希望能够捕捉到它们让它们停在丹田，然而事与愿违，好不容易捕捉到的灵力十粒倒有八粒去了额间，努力了半天，丹田也没有铺平薄薄的一层。 无力为继时醒了过来。 却不知莫成和苏离什么时侯已经结束了打坐，离开了坐位。移至不远处的席坐去了，那里的人都是穿着与他们一样的法衣，似乎在聊着什么，就连平时不爱说话的莫成也显得热络了许多。 桌上的果盘已经重新盛满。无聊间，拿出了《仙域概况》，一边吃着灵果一边看了起来。 仙域无边，被通天河、玄冥涧、死神沼泽、战场、烈焰沙漠分割成东、南、西、北、中五大域。每个域都有大于九仟九佰九拾万亿平方公里的疆域，内有修真，修仙，修禅，修魔的修士门派无数。 就拿青玄道宗所在的东域来说，内里各色大小宗门成千上万。 现如今东域里以七大宗为尊。分别是：无极剑宗，御兽灵宗，万法仙宗，慈航净宗，妙玄音宗，青玄道宗，百草丹宗。这七大宗强弱难分，各有特色。 相对于其他域各宗门的争斗不休，东域相对要平静的多。主要得益于中域传过来的经过东域诸化神期修士改良了的管理模式。 这种管理模式就是建立东域仙盟，在东域界内进行修士门派的有序管理，每百年一次下宗评比，要求至少金丹期修士一名，筑基期修士十名；每三百年一次中宗评比，要求至少金丹期修士十名，筑基期修士百名；每六百年一次上宗评比，要求至少元婴期修士一名，金丹期修士五十名，筑基期修士五百数；每一千年一次大宗评比，要求至少化神期修士一名，元婴期修士十名，金丹期修士百名，筑基期修士无数。一时间少了多少纷争。 东域仙盟不仅仅是仙宗评比监督机构，还是一个相对松散的修士联盟组织，由化神期修士牵头，招聘有各宗优秀弟子及实力超群的散修入职，将界内所有待处理事务通过任务发布形式，发布出去。 只要是在仙盟注册的修士，都可以依据自身修为领取任务，完成后获得积分，进而换取想要的功法秘籍，升阶丹药，法宝，符器、阵法等等。 而且仙盟还会根据注册修士完成的任务等级，任务数量确定相关福利。比如当你的雇佣等级超过二等，那么只要你缴纳相应积分，就可发布任务，寻求帮助。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东域仙盟就是通过高端实力，搭建了这样一个修士又爱又恨的公众平台。 在凡界，莫小心只知道自家的所在是属于宋国的管辖，但对于宋国有多大，宋国的周边还有什么，根本就不了解。 如今看了《仙域概况》才知道曾经的自己哪怕是获得了梦中的知识，依然不过是深井底的一只才长出腿来的小青蛙。 第十章 初入宗门 飞艇稳稳地停在了青玄道宗最大的坊市——青云坊市的飞艇码头。 这里是青玄道宗最繁忙的地方，每天出出进进的大小飞艇十几二十艘不止。莫成他们刚刚下艇，那艘飞艇就被移送到保修区，去修养护理去了。 离开飞艇码头，莫成直接将莫小心安置在了青云客栈里休息。 再过二十多天就是宗门十年一度大肆招收门徒的时候了。莫成希望莫小心能够参加宗门海选初试，自行获得加入宗门的资格。至于之后入山门检验资质后，莫成想了想，给了莫小心一个玉牌，让她凭借玉牌入选外门。 安排好莫小心，莫成纠结了好一会，又给了莫小心一个小型储物袋，袋里装的是十块下品灵石，吩咐她日后用来换取修炼资源。 因为，莫成不清楚此次师傅传召所为何事，以其对师傅的了解，肯定没有两三年自己是不会得空了。 为了避免莫小心人生地不熟而出现意外，便拜托苏离答应给予照顾后，才毅然离开。 其实苏离对莫成的安排很不赞同，按照莫小心的资质未必能够通过初选，既然莫成决定送给莫小心一个外门弟子的身份，那么就干脆从一开始就送过去，不要去参加入门大选，省的到时影响不好，容易误事。 所以莫成一走，苏离去了坊市打听过后，不到一个时辰，就带着莫小心入了山门，来到相熟的负责本届招徒的执事师兄处。 递上从朱峪坊市带来的礼物一份，寒暄了几句后，就让莫小心取出莫成给的玉牌。说明情况后，请那位师兄给莫小心测了灵根，登记入册，制作外门身份牌，才让人将她送往外门的雏修峰。 当看着莫小心被送走后，苏离谢过师兄，完成任务般潇洒地离开了。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这一番动作，却成了莫小心在宗门里较长时间地位比较尴尬的起始。 因为就在这位师兄的内室里，正端坐着一位苏氏子弟，苏长青的哥哥：苏长春。 苏长春是一个极其护短的人，因为弟弟失去筑基丹而至今未能筑基，而仇视始作俑者苏离。可惜苏离筑基后，就与剑指峰的莫成结伴外出游历，一直不得机会报复。 因为须要积累晋升资源，已经筑期三层巅峰的他，领取了雏修峰弟子堂教习的任务，正好到这位招新执事师兄处求教。 无意间发现苏离把不参加海选初试的新人直接就送入雏修峰。 苏离走后，苏长春旁敲侧击的打探了一番苏离的来意，得知苏离的行为不算违规，重点就在那块玉牌之上。 也是，凭借苏离的身份是根本没有资格给予新人不参加考核，就可以谋求到外门弟子身份的，但是莫成给予莫小心的那块玉牌却不一样，那是元婴长老赐下的，有着元婴长老的神魂印记，结果自然是不一样的。 苏长春不知道苏离的那块玉牌是哪里来的，但不妨碍他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苏离的行为。既然苏离能够为这个新人付出这样的代价，那么这个新人和苏离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于是，苏长春在请教了几个教习时应注意的问题，就告辞回到了雏修峰的教习所。 回到雏修峰的临时住处，苏长春招来了身边伺候的杂役弟子，询问道：“今天峰内进新人了？” “是的，教习。” “给我说说！” “教习所来了三位新教习，弟子堂又来了两个新弟子。” “哦？把你知道的新来弟子情况详细说说。” “是，教习。半个时辰以前，弟子堂同时报道了一男一女两名弟子，男孩叫迟子良，12岁；女孩叫莫小心，14岁。据说资质都不太好，却都拥有外门身牌。所以在杂役弟子中都传开了。” “嗯，知道了，以后不要乱传了。下去吧！” 遣走了杂役弟子，苏长春沉吟着：“迟子良、莫小心，居然是同时报道的。到底是谁呢？不管了，新修期一年，总会有机会的。” 于是不再纠结，不显于面。 ****** 且说，莫小心被苏离直接送进雏修峰后，原还有些忐忑。谁知报道时，发现还有一位被直接送进来的男孩，不由淡定了很多。 领取了宿舍号牌，及统一服饰，问明白宿舍、食堂和藏书阁的所在，就自顾自的回宿舍去了。 “哎，你好！我叫迟子良，你叫什么名字？可以一起吗？” 正走着，身后那个男孩追了过来，和她并排走着。 “莫小心。你确定要一起吗？”说着，表情恬淡地拿出宿舍号牌递给迟子良看：右舍下区13排13室。 “呃，没关系。我们离得不远，你看，右舍下区11排21室。”迟子良也把自己的号牌递给莫小心看。 莫小心看了眼迟子良，姿色还不错，够不上俊俏，但也算是有棱有角的小帅哥一枚，眯了眯眼，见男孩有些不自在了，便作出不经意地样子说道：“那走吧。” 迟子良有些不淡定了，刚才报道时，他有注意到，莫小心和自己一样都是由当值弟子送上山的，同样的无人相送，只有一个相对照顾的外门弟子身份。故而，他想彼此结识一下，以后相互有个照应。 毕竟，自己的这个外门身份牌已经将所有的人情都清零了。未来如何，一切都得看自己了。 原以为莫小心会和自己一样愿意多结交点朋友，可看她的样子，却浑不在意。也罢，在这个新地方，有人同行就好，至于彼此关系如何，且看以后是否值得结交吧。 一路无言，到了右舍下区，迟子良停住脚再次开口说话道：“莫小心，你是不是不太爱说话？” “嗯？有吗？也许吧，只是不习惯罢了。对了，你收拾好了，可以喊我一起去食堂吗？” “好，等会我去喊你！那我先走了。再见！”迟子良见莫小心说起食堂时那双黝黑的眼睛就冒光的样子，以为她只是饿了，便赶紧告辞，去宿舍整理整理，好早点叫她去吃饭。 “再见！”莫小心摸摸额头，看着迟子良离去的背影，不由感叹，可以预见自己日后会有一个“吃货”的称号。 经过一个多月的整理消化，莫小心不知不觉地受到梦中的那个意识的影响，不但多了些知识和阅历，也多了些无厘头的思想。 第十一章 外门杂役（上） 说起来，青玄道宗的外门弟子身份，还真的很好用，不但一人拥有一个宿舍，还能在食堂吃到免费的灵米饭。 距离新人统一进峰前的二十来天里，弟子堂里陆陆续续聚集了三十多人，像迟子良、莫小心这样没有后台的人并不多，更多的是那些修二代，修三代，或者是修四代。年纪都不大，最小的只有6岁，最大的也不过是15岁，有的傲娇，有的娇蛮，有的幼稚，有的深沉，不一而足。 可以说，这二十多天的日子，莫小心、迟子良等一干走后门进宗的少男少女们，过得不要太开心。人手一本《蕴灵诀》，先自行修习，无论是学过的，没有学过的，都不会有人要求你必须要怎样怎样，因为此时的教习不会管。只要你不捣乱，不滋事，宿舍、食堂、藏书阁、练功房、演武场，随意流连。 莫小心因为栈灵的存在，一直表现为大胃王的存在。虽然食堂的灵米饭不要钱，可是四碗下去，就没有人再敢给她打饭。而她又舍不得花费灵珠去购买灵兽肉和灵蔬。 每日里灵气稍少摄入点，就会消耗身体的能量，造成她日益消瘦。为了减轻身体的负担，她只好偷偷的到弟子堂所在的后山山林里设陷阱，猎取灵鸡、灵兔等小动物。 好在这里的人气不旺，野生的不入阶的灵鸡、灵兔、灵鼠什么的还不少，瞎猫碰到死老鼠，总能两、三天就有收获。然后偷偷的清理后烤熟了吃。总算不用每天都像饿鬼投胎一般，吓唬食堂的杂役师兄了。 俗话说的好，夜路走多了，终究会遇到鬼的。 这不，先是被迟子良怀疑每天晚饭后的行踪，莫小心一通后山散心看风景等骗老实人的理由给打发了。毕竟二人只是处境相似，交情并不太深，迟子良不好深究。 接着，在她第三次逮着一只野灵鸡，偷偷烤着吃的时候，被俩个莫名其妙的女娃发现，不得不一人一个鸡腿堵住她们的嘴。谁知道，后山偷猎会不会触犯什么规矩？先搞定知情者肯定没错。 然而，人算不然天算，天算不如不算。那俩个女娃自从吃了那只鸡腿，就似认准了莫小心一般，每天里跟着她一起进出，怎么甩也甩不掉。 那俩娃，一个叫慕容月，一个叫南宫，都是灵根不错，资质不差的人。 慕容月：今年也是14岁，八月出生，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半个脸，若是把刘海捋起来，那长的绝对是花容月貌，用莫小心的话，这货的脸千万千万要藏好，不然长大后绝对会祸国殃民。 南宫：今年略小些，只有12岁，脸宽鼻挺，浓眉大眼，个子比莫小心高一个头，很壮实，偏又是一副假小子的个性，这要是换了男装，妥妥的一枚英武帅气的彪汉。 莫小心因为不清楚自己究竟何时出生，只知道爷爷是在腊月廿三那日午时，在十里坡的一个雪凹凹里捡到的，自那以后，爷爷就把腊月廿三日当做了莫小心的生日。所以，面对慕容月号称老大，毫无办法。可南宫却实在过分，明明年纪小，偏偏占这着高个子，自称二姐。 莫小心想想就心塞。 自己这么平凡的人，长相吧，只能算清秀，原来圆圆的脸蛋还有些喜感，如今也就剩下些骨感了。资质吧，绝对低下，否则也不会让苏离连她可以通过海选初试的信心都没有，直接把她塞进这堆修后代里了。 就连动手的实力也是妥妥的渣渣，打不过，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让莫小心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以二人的身家哪里吃不到好吃的灵兽肉，非要缠着自己去偷猎烧烤，又不是多好吃，最多糊个口而已。 自认识以来，二人时不时的夜不归宿，霸占自己的宿舍，典型的鸠占鹊巢。偏偏还振振有理的说，是因为莫小心的宿舍要比他们的大。 不过有这二人同行倒也不错，时不时的她们会教她一些基础炼体拳法，让她的身体历经灵气冲刷后终于得到了有效的锻炼。不至于荒废了灵气冲刷带来的舒筋锻骨的好处。 又通过和二人的相处闲聊，提前认识到修真界的真实和残酷。 一个凡人的生命一般只有70岁；进入练气期年寿增到百岁，达到练气圆满年寿增到一百五十岁；进入筑基期年寿再增一百寿，筑基圆满则年寿可达三百寿；进入金丹期年寿再增二百寿，金丹圆满年寿可达八百寿；进入元婴期年寿再增四百寿，元婴圆满则可享年寿一千八百寿…… 看着这些年寿似乎是多得惊人，可是只有在20岁前进入炼气期，方有可能筑基；而若不能在五十岁前筑基，则一生再难突破金丹期，不能在二百五十岁前结出上品金丹，则一生再无希望破元婴，若不能在六百岁之前破元婴，则一生大道无期。 所以练气需趁早，筑基要稳固，金丹成上品，元婴方知少。 莫小心被科普了修真常识后，再次认识到自己的道路有多难。自己要进入炼气期，栈灵要充足的灵气，而自己的资质有限，不能不抓紧时间修炼。除了夜晚依旧领着二女偷猎、偷食外，白日里就让二女使劲操练她，监督她，练拳，练功，练站桩。一刻不敢停息。 光阴似箭，二十天转眼就过去了。 宗门招新落下帷幕，大批的入选弟子进入了雏修峰弟子堂，宿舍区人满为患。原先的单人宿舍，真的变成了单身宿舍，上区还好些，依然是一人一舍，中区和下区就变了，中区是三人一舍，下区更是六人一舍，至此，莫小心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宿舍会比上区的慕容月、中区的南宫的宿舍都大了。 当所有新招弟子入峰后，雏修峰的教习所立即运转起来，制定了一系列管理机制，并通告全体弟子堂弟子。 上区所住的都是资质超等的妖孽弟子，中区住的是资质中上的精英弟子，（所有上区和中区的弟子一进宗门就被授予了外门弟子身份，）只有下区住的都是资质一般及偏下的弟子（一般下区的弟子都是杂役弟子，当杂役弟子达到练气中期即突破至练气四层是就可前往执事所换取外门弟子身份牌，不过前提是不能超过20岁）。 第十二章 外门杂役（下） 雏修峰弟子管理基本模式为上午统一教学一个时辰，中场休息一柱香时间，分班教育一个时辰，午饭后，为自由修行时间。教习授课时间实行每五天休息一日。 三餐实行等级制限量供应。上区弟子享受一等灵餐：二盘灵兽肉，二盘灵蔬，灵米饭免费供应。中区弟子享受二等灵餐：一盘灵兽肉，一盘灵蔬，灵米饭免费供应至多四碗，下区弟子享受三等灵餐：一盘灵蔬，灵米饭免费供应一碗。若是灵米饭不够，可以用积分或灵珠购买。但灵蔬和灵兽肉不允许购买。 修行中若有疑问，所有教习的大门随时向上区弟子敞开。除了课堂提问，中区弟子在休息日时，可以前往教习处留守教习处免费咨询请教。而下区弟子只有在教习上课时可以免费请教，课后若想请教则需付出，高出中区弟子一倍的宗门积分或灵珠方可（教习自愿的免除费用除外）。 所有雏修峰的修炼资源，上区弟子占总数的二分之一；中区弟子只占总数的三分之一；下区弟子只能获得不超过总数的六分之一。 藏书阁一楼所有弟子可免费阅读，借阅需付费。二楼只有外门弟子可以免费阅读，杂役弟子需要付费才可阅读，同样，借阅需付费，而且根据所借书籍一书一价。（此费为宗门积分） 所有修炼者所需的不足的资源部分，需要通过赚取宗门积分进行换取。而宗门积分的来源可以是帮助教习完成教学任务获得，也可以通过接取雏修峰任务榜的任务来获得。 除此之外，杂役弟子还必须领取雏修峰杂役堂发布的杂役任务，这是作为杂役弟子必须无条件完成的任务。 当然既然是任务，完成了是可以获得宗门积分或修炼资源的。但若是完不成，呵呵，那么对不起，等待你的将是无尽的黑——暗！ 在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往届住在下区的外门弟子是参照中区的弟子管理，通过接取任务榜的任务获得积分。可本届的苏长春教习提出，既然住在下区，那就说明他们的资质确实低下，宗门已经给予照顾让其获得了外门弟子身份，就不该再给他们太多的照顾，滋生他们的惰性。他们应该凭借自己的劳力获取他们的价值，这样才能激起他们的进取之心。才不至于辜负那些为他们争取宗门照顾的人。 本届下区外门弟子只有莫小心和迟子良，都是跟脚不深的人。故而苏长春教习的提议在教习管理会上得到了通过。 第一天的统一教学是在演武场进行的，所有弟子堂弟子按照所属舍区依次排列，站成一个个方队，由本届弟子总教习郑通做了入宗训示后，开始集体演武。 一位炼体教习在演武台上领拳，二百一十名临时教习教导二百一十个方阵练拳。究其原因，《蕴灵诀》是一切道决的基础，却无法让人很快进入炼气期蕴灵，只有配合相应的炼体拳法，才能让普通的凡人通络经脉，进而踏入练气，走上修行之路。 演武一个时辰后，每个方阵被各领队教习领到弟子堂教室内，由文化教习教导。文化教习先简略的介绍了一下宗门宗规，门内弟子划分，长老划分，各峰禁忌。然后一人一本《青玄详解》发放到位，要求三天内必须耳熟能详，一月后倒背如流（《青玄详解》不知谁人所著，里面将宗门宗规等罗列的细致清晰，甚至连各峰老祖的癖好禁忌都有标注一二，更不要说如何根据所着宗门法衣之色区分宗门各色弟子长老了，整书足有三寸之厚，令所有弟子望之生畏。）接着就开始介绍修行的阶层，修界的成俗，所有入门弟子一年内应该达到的最低层次。 第一天上午统一教学结束之后，杂役堂发布在下区的杂役任务榜上添加了莫小心和迟子良的名字。 当然，作为外门弟子，终究还是比杂役弟子多一项权利，那就是可以优先在所有的杂役任务里自选一项按时完成即可。 迟子良在得知消息后，找到莫小心，询问她的选择。依迟子良的意思就是二人选个差不多的任务，可以相互帮助，实在完不成，只完成一项，获得的积分兑换的资源大家五五分成。总比每个人都完不成，造成没有资源可用。 不得不说迟子良的想法不错，可是莫小心觉得教习不会让他们有这个机会的。 一打听，果不其然，完成任务者可获得资源奖励，而未完成任务者，则会被扣除次月的份例，连续三次未完成者则会剥夺外门弟子身份，直接打入杂役。 莫小心摇摇头，对着迟子良说：“既然杂役弟子都能够完成，我们就更应该完成。不为别的，只为这外门弟子的身份，我们也得做出个样子来。” 任务板前，莫小心仔细的地打量着各种杂役任务，有伐木，有挖坑，有饲兽，有开荒，有种植，有作仆役，有作清扫…… 正纠结中，脑子里响起栈灵的声音：“去灵植园！去灵植园！” “你醒啦！那你可不要再肆无忌惮地吸灵气，你看，我的修为到现在毫无寸进。还是等我踏入炼气期一层，一定多多设法赚取灵食，摄入灵气供你使用，如何？” “去灵植园！去灵植园！” 莫小心得不到栈灵的答复，只好叹气。 为了安抚栈灵，免除魔音灌脑，她只好屈从，选择了灵植园的任务：开垦荒地，种植灵田。 迟子良看了莫小心的选择，考虑了自身的条件，最终选择了灵兽园的任务：饲养灵兽，清理兽便。 莫小心看到了，不由会心一笑，道：“如此看来，我们依然可以相互帮助。日后你给我提供兽便，我给你提供灵食，如何？” “我也是这样想的！”迟子良微笑着说。 其实说起来，在雏修峰的任务板，不管是普通任务板，还是杂役任务板都只是象征性的给予新进弟子一个适应过程。是为了让他们在一年后能够快速地融入到宗门日常事务中去。 当然，这些任务对于刚刚踏入宗门，还没来得及修炼的新人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所以第一个任务期一般为三个月，提前完成的人可根据提前时间给予资源或者积分的奖励。 第十三章 终入练气 莫小心选中任务后，就来到灵植园的管理中心，找到了在灵植园里作管理人员的任务师兄，取出身份牌和任务牌，想用灵珠兑换开荒用的灵犁和灵锄。 管理灵植园的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师兄，他见莫小心急急忙忙的就要兑换灵具，便劝道：“开荒种地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没有相应的实力是无法开垦灵田的。你领取的这个任务，任务期为三个月，你可以先在灵植园里选中需要开垦的灵地，然后用任务牌碰触那块灵地的标牌，那块标牌就会显示你所需要的灵具有哪些，那里适合种植什么灵植。” “这样啊！我还以为和我们凡俗一样只要将地翻一遍就可以种菜了呢！谢谢这位师兄。请问师兄贵姓？您能帮我挑一块适合种植灵蔬的地吗？”莫小心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我姓文，你以后就叫我文师兄吧！种植灵蔬需要二品灵田，目前对你来说太不现实，才开垦出来的灵田一般都是一品灵田，只有经过种植和养护后才会进阶二品。所以你还是先在灵植园的右下方，选一块可以种植灵谷的灵地比较好，普通灵谷只要护理得当，是可以一月一熟的。这样，你只要在两个月内开垦好灵田，再种上一熟灵谷，你的第一项任务就完成了。”文师兄温和的给莫小心讲解着，耐心十足。 “那好吧！谢谢文师兄！”莫小心非常感激文师兄的指点。 进入灵植园，才知道雏修峰有多浪费。这么大的灵植园居然都没有人打理除了入口处百亩地的灵植欣欣向荣外，其余地方全是荒草覆盖。 根据文师兄的指点，莫小心找到了一块不大不小大约两亩见方的灵地，灵地上长满了杂七杂八的野草，十分的茂盛。莫小心咬咬牙，将任务牌放在灵地标牌上，就见标牌上出现了一堆这样的字：“任务一：开垦两亩见方的灵田一块；任务二：种植灵谷，至少收获1000斤。 可用工具：灵镰，焚石，灵犁，灵锄。 可种灵谷：一品清灵谷，一品白玉谷，一品绿绦谷。 任务期：即日起三个月内。 任务人：莫小心 完成奖励：所产灵谷十分之一，宗门积分100点，灵珠500颗。” 莫小心看着标牌，不知是否应该将任务牌取下，犹豫了一会，想想还是将任务牌取下收好。再去看标牌时，其他都隐了去，只余下：“任务人：莫小心”字样。 想了想，莫小心又回到文师兄处请求兑换了一块焚石，租赁了一把灵镰刀。 一块焚石价值100灵珠，租赁一把灵镰一天20灵珠。多亏提前进入了雏修峰，凭着外门身份牌，领到了一个月的份例：灵气丹两颗，灵珠500颗。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去赚取灵珠呢！ 拿到灵具，莫小心也不再耽搁，回到灵植园标着自己名字的地方，开始挥舞着镰刀割草。 “嗨，莫小心，总算是找到你了，你这是要除草吗？要不要我帮你？” 莫小心正在专心致志地和一地的野草作斗争，耳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镰刀一抖，差点割到手。抬头一看，只见南宫正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看着她乐。 “打住，南壮士，你还是让小的消停消停吧！”莫小心拱拱手，拜托道：“也不知是这野草太狂野，还是这灵镰太软弱，我折腾了快半个时辰了，也没割下些许！” “呵呵，就知道你会做无用功。灵具是你这样用的吗？你真当自己在家割青草啊？知道为什么这镰刀要前缀一个灵字吗？这需要灵力才能催动的。”南宫一步就窜到莫小心身边，夺过灵镰，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模样道：“看好了，是这么用的！”只见南宫运起灵力，将灵镰催动成银色，飞快地挥舞着，就看见灵镰过处，野草尽断。 莫小心张嘴结舌，无话可说。 一炷香过后，两亩灵地，已经割去了半亩，南宫敛起灵力，停了动作，来到莫小心身边道：“你还是先老老实实地将修为练出来，我再教你如何使用灵具。” “可是……” “别可是了，现在就去我清理出来的灵地上，将早晨教习教的炼体拳打一遍，我帮你纠正纠正。”南宫傲娇地指挥道。 莫小心看着南宫小大人的模样，有些想笑，可又怕她恼。毕竟对自己来说，一个免费的教练有多重要，莫小心还是能拎得清的。 莫小心听话的来到灵地上，只觉得，这里的灵气比过道上的浓郁了许多。不由精神一振。站立好，回忆了一下上午所学，认真的练起炼体拳。从起手式开始，到最后的收势，连贯畅通的一一过了一遍。只觉得有些猪八戒吃人参果，囫囵吞枣，意犹未尽。 正寻思着要不要再来一遍的时候，耳边传来南宫的叱喝声：“接着再练，一遍接一遍不要停，直到你感觉到身体里气感涌动，再运功冲穴。” 随着南宫的话语，莫小心重新练起来，练着练着，完全忘记了周围的环境，身边灵气大盛，随着莫小心的身形凝结成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漩涡。 也许是因为曾经被灵气贯体过的缘故，莫小心的浑身经络早已贯通。随着炼体拳的精深，拳意被激发出来，莫小心全身血脉澎湃，蕴灵诀自然而然的运转开来。 周身五颜六色的灵气从莫小心的身体里顺着经络被仙栈吸收，转了一圈，复又被仙栈吐了出来，而且吐出来的灵气比外界的灵气更加精纯且不带任何的属性，反哺回她的丹田。一次又一次直到蓄满丹田，一举突破到了练气期一层才停了下来，浑身汗渍腥臭，熏人欲呕。 一旁的南宫看着这情景起先还是有些吃惊，而后变得麻木，最后就成了见怪不怪了。一边对着莫小心甩出一个除尘诀，一边在心里嘀咕：“果然没一个简单的。我就说吗，能被一向眼高于顶的慕容看上眼，又怎么会简单呢！老爹说的真对，这修真的林子太大，谁也不知道今天的雏雀，长上羽毛后会变成什么鸟，所以千万不可小看任何人。” 莫小心觉得南宫的除尘诀不太管用，身上的味道依然难受的想吐。便收拾好灵具，告别了南宫，径直去了浴堂。 第十四章 吃货老饕 洗浴过后的莫小心，不但身轻如燕，而且心飞如燕。这是她踏入仙域后最快乐的一天，因为她终于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自己跳出凡人的圈子，有了独自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的希望。 修真界，虽然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但是哪里不一样。在梦中的那个世界，那粉饰的太平世界，不一样将弱肉强食刻在了每个人的骨子里。 在凡间，女子只能在内室和灶台之间活动，一生都不一定能够去超过百里的地方。 如今，进了仙域，其实莫小心一直都很茫然，一路上，虽然说没有转过什么地方，但是，她明显的知道，凡人是无法在这个仙域中立足。 曾经自己的感觉就是仙域不属于自己，不对，应该说，自己不属于仙域。自己在这里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就又回到了起点，那个十里坡的家。 好了，终于，终于跨出了修真的第一步，终于觉得自己也能算是这仙域的一员了，哪怕是地位最低，实力最低的，那也是仙域的一员不是。 晚餐时分，莫小心来到食堂，没有看到慕容月和南宫，倒也没有在意，取了饭食，还特意花了100灵珠给自己加了四碗灵米饭，犒劳自己。那一脸轻松昂然的意气，让平时认识她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也许这世界上就是有人看不见别人的得意，这不，莫小心刚刚坐下，就见一个住在中区脸上长着雀斑的女孩，端着她的套餐，晃晃然坐在了莫小心边上说：“被抛弃了吧？怎么样，我早说过，你和慕容月、南宫她们不可能是一路人，她们都是天之骄子，你也就是路边的杂草，或许，一时间无聊会觉得新奇，过后却因为云泥之别，将你抛之脑后，你还是早点觉悟的好。有些人，你是高攀不起的！” 说完，雀斑女孩施施然地站起身，昂起头，端着她的食盒离开了。 莫小心无语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不就是多花了100灵珠吗？至于要让我听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孩的喷子吗？不行，我得吃快点，这世界奇葩太多，再来一个喷子，还让我怎么吃啊？ 吃完灵餐，莫小心终于舒心的吁了口气。吃饱的感觉真好！ 至于以后怎么办，嘿嘿，以后再说吧！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吗？怎么说，都是修士了！ （不得不说，这姑娘的心真大，难道她忘了，越是修士，花费越高吗？） 吃过晚餐，莫小心依旧去了趟后山逛了逛，陷阱已经被清除掉了，想来浑水摸鸡的事情是不再可能了。 想到一年里都吃不到灵肉，不觉悚然。不觉中来到原先躲着烧烤的地方，却见慕容月和南宫都在那。 二人依旧坐在以前常坐的地方，身前原来用来摆放烤架的平石上，却放着一盘红烧肉，香味扑鼻，可这二人却没有往常的馋像，就跟没有看见一般。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莫小心奇怪地问道。 “怎么现在才来？喏，这是慕容留给你的灵兔肉，快端走吃了吧！看看味道怎么样，我都没吃到。真是偏心啊！”南宫装着幽怨的样子，指着那盘兔肉，做出咽口水状。 “这是恭贺莫莫突破炼气期的贺礼，自然不能让你先吃。”慕容月理所当然的说道。说罢从袖中取出三双筷子，一人一双道：“莫莫，坐，开吃！” 莫小心接过筷子，刚夹起一块还没来的及送进嘴里，那二人就已经动起了筷子，速度极快，只来得及看到筷子的影子，不得已，快速将兔肉送进嘴里，加快了抢食的速度。 一阵筷影如风过，莫小心欲哭无泪，自己只来的及吃到三块，盘子里已经空空如也。 “说好的贺礼，就这样，嗯？” “这可不能怪我们呀？明明你先动的筷子的。”慕容月笑意及眼，露在刘海外的半只眼睛灿若星光，“要怪只能怪你的速度太慢了！” “对吗！只能怪你吃的太斯文了，你我都忘了慕容吃货的本质了。”南宫附和着，却不忘揶揄慕容月，“哪次她不是吃的得最快最多。” “说什么呢？说你自己吧！吃货！”慕容月决不承认自己是吃货，“我最多最多就是一个老饕罢了。” “噗嗤！”莫小心被慕容月的话逗笑了，“拜托，吃货不就是老饕吗？” “错，吃货的样子太蠢，就像南宫。”说着，慕容月跳起身，躲过南宫的袭击，接着道，“老饕可是很文雅的存在，是吃货的最高境界。” “好吧，好吧！你就接着贫吧。我可要走了。”莫小心摇摇头，得，修为低，就得受“欺压”，没辙。 “急着走干啥？慕容有事问你！”南宫停下了追逐游戏，拦住了欲要离开的莫小心。 “什么事？”莫小心谨慎的回过身来，问道。 “你或者你的推荐人和苏长春教习有过节吗？”慕容月知道这些天相处，莫小心并没有如表面那般毫无戒心，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苏长春教习是谁啊？”莫小心奇怪莫名的地问。 “你不认识？”慕容月皱眉，有些不太确定了。 “这次下区外门弟子执杂务的事就是他提出来的，包括限制下区外门弟子的福利的事。”慕容月解释道，“本届下区的外门弟子只有你和迟子良，不管你们和他有没有过节，都是被针对了。所以你要小心了，不要被他抓到把柄才好。” “哦，谢谢！”莫小心若有所思地说，“我会和迟子良招呼一声，让他也注意点。” “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回去睡了。”莫小心看了一眼慕容月，问道。然后把目光放在挡住她去路的南宫身上。 “你……”南宫被莫小心的态度惹恼，想要指责却被慕容月用眼神制止了。 只听慕容月轻声道：“没什么了，大家是朋友，有困难记得叫我们一声，能帮忙的我们绝不会推辞的。这次也只是正好听到消息，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心里警醒一点，不管消息准不准，总是有备无患，不是吗？” “嗯，我知道了。”莫小心点点头，不再说谢谢，接着看向南宫道，“本还打算谢谢你帮我进入了练气期的，现在却没条件了，我就不谢了啊！”说完，就扬扬手走了。 “哎，哎……”南宫对着莫小心喊着，见她连头都不回，心里那个气啊！ “这人怎么这样啊？”南宫垂着头来到慕容月的身边，抱怨着。 慕容月笑笑：“莫莫只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她不喜欢用说的，她喜欢用做的。相处久了，你就知道，莫莫是在你最危险的时候唯一一个愿意不顾一切帮你的朋友。” “说的好像你和她相处了多久似得，你不是和我一样才认识她一个月不到吗？”南宫吐槽道。 “呵呵……”慕容月的目光幽远，神色迷离，只是笑着，并不理会南宫的怨言。 第十五章 梦入仙栈 白日里的事情挺多，缕不成线，但是能够在努力了这么多天后，终于踏上了修士的行列，还是让莫小心开心不已。 没有计较宿舍里其余五个新来弟子的嘈嘈私语，平静了心情，坐在床铺上开始打坐。 打坐行功对莫小心来说一直是一种痛苦，每次打坐一个时辰不到，她就会不自觉的进入梦乡。这一次，似乎也是如此，半梦半醒中，她好像来到了一个地方，一个记忆最深处的家，十里坡的无名客栈。 她看到这熟悉的门楼，欢声雀跃的跑去推开门，叫到：“爷爷，我回来了。” 然而，门内空空一片死寂，没有人声，只有回声，来到后院，也不见菜地，不见鸡鸭，一切都是空的，莫小心泪流满面，是喽，爷爷已经不在了，自己也离家将近两个月了，这里就只剩下空空的房、院。 突然，她又想起因为走得太急，厨房里没有带走的去年秋天爷爷让腌制的小酱瓜，不知是否还在。 转身去了厨房，却发现厨房被一层云雾遮住，无法进入。 “这是怎么回事？”莫小心问出声来。 就听见有人回答道：“这是因为没有足够的灵气，仙栈无法开启的缘故。” “啊？谁在说话？”莫小心吃惊地问，明明自己没有看见人啊。 “是我，我在你的脚下。” “呀！”莫小心赶紧移动了下脚，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脚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迷你的长耳兔。 莫小心弯下腰，捡起那只迷你兔，真的好小，只有自己的一个巴掌那么大，不由顽心大起，用手指拽拽它的长耳朵，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快放开，不要拽我的耳朵。我就是栈灵啊，自从你把我唤醒，我就一直住在这里啊！”长耳朵的迷你兔一手想要保护自己的耳朵，一边糯糯地回答。 “你怎么会一直在这里？这是无名客栈，是我的家，好不好？虽然我现在不能再回去了，可是这是在我的梦里，我梦里的家，怎么能给你住？”莫小心不愿意了，自己明明在做梦，梦里回了自己的家，可是这个自称是栈灵的小兔居然说一直都住在这里，这让她怎么能接受呢？ “这里不是在梦里，是在你的额间；这里也不是你的无名客栈，这里是仙栈，以我为栈灵的仙栈！”迷你兔怯怯地，软软地回答。让莫小心有心发火，却发不出来。 “我没有在梦里，是在我的额间？可我是怎么进来的？”莫小心声音不自觉地就小了下去，虽然还是不太相信，但是已经没有了火气。 “是的，此时你并不是身体进来的，只是意识进来的，所以，你感觉和做梦一样很正常。等以后，仙栈启动了，你就可以连身体一起进来了。”迷你兔轻声细语的解释着，小巧的三瓣嘴动个不停。 “那为什么这个所谓的仙栈会和我十里坡的家这么像？” “仙栈不能无根而生，必须以客栈为载体，显现、升级。因为你继承了无名客栈，成了无名客栈的主人，才拥有认主仙栈的能力。机缘巧合之下，你用额心血激活了仙栈的认主模式，又因灵气贯体成功将我唤醒，那么作为你的仙栈，载体就只能是你所拥有的无名客栈。只不过，因为灵气不足的缘故，到现在，仙栈只有无名客栈的形，而没有无名客栈的实。” “本来仙栈已经快要储备齐启动所需的灵气，因为你说需要进阶，所以我只能让仙栈将吸收进来的灵气全部过滤后反哺给你。可是，若你不能尽快给仙栈补足灵气，我就会陷入晕睡，而仙栈则会陷入无意识状态再次与你抢夺灵气，让你修为倒退，形消骨立。”迷你兔外形的栈灵忧伤地说，“只有你尽快的解决仙栈启动所需的灵气的问题，才能让仙栈成为你的助力而非阻力。相信你已经发现了仙栈帮助你凝练灵力的好处，只要你认真发展仙栈，你会发现更多的仙栈的好处。” “你的意思是仙栈启动需要的灵气，被我晋级炼气期消耗了。但是仙栈启动需要大量灵气，而且现在随时都可能因为灵气不足，让我修为后退并出现前段时间怎么吃都不能饱的现象！是这样吗？” “是的，差不多就是这样。”栈灵回到，那双红红的眼睛，则更加红润了。 莫小心想了想，问道：“我哥给了我一个储物袋，里面有十块灵石，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用上，只是我要怎么才能拿给你们呢？听慕容说过，炼气期用灵石练功只会越练越废，普通人的经脉受不住灵石内狂暴的灵气不说，而且就算是能够承受，也至少会有六成的灵气无法吸收，自动消散。” “你不会！你的经脉前期已经被灵气冲刷到最阔了，有仙栈的帮助，灵石的灵气根本不会对你有任何伤害。而且以仙栈吸收的速度，灵石里的灵气根本来不及消散。” “那行，那我们现在就去灵植园，我来帮你们吸收灵石试试看。可是我怎么回到现实中去呢？” “你只要想一下你要出去，就可以出去了。”栈灵说道，虽然声音还是糯糯地，但是只要是听到的人都能够感觉到它的急切激动地心情。 果然，莫小心想到离开，就真的离开了如梦境中的仙栈，意识回归了本体，此时身体依然是盘坐着，体内的灵气还在似断还续的运转着，连忙收了功，悄悄地背起背篓离开了宿舍。 时值半夜，月亮当空。此时月儿如眉，娇俏可人。月光朦胧，如烟似雾。 从宿舍区到灵植园，要经过下山盘道，盘道很陡，光线不足下，莫小心不得不放慢脚步，一步一阶。 平时三炷香的功夫，就可以到的灵植园，这晚莫小心却用了半个时辰，等到了自己的那块责任田，发现下午被南宫割掉的那些草的草根又冒上来了一吋多高。 莫小心先是打坐修炼，却效果极微，根本带不动灵石内的灵气。 回想起下午进阶的情景，便把背篓里的灵镰取出，左手拿着一块灵石，右手握着灵镰，循着下午练炼体拳的经验，独自挥舞起镰刀拳。 第十六章 惹祸遇师 能把炼体拳打成镰刀拳，也是没有谁了。 好在是半夜，没有人看见，栈灵虽然可以看到，但不影响莫小心的心态。 镰刀过处，杂草纷飞，不知不觉中，蕴灵诀就如练炼体拳一般自行运转起来，灵地里的灵气形成了小小的灵气漩涡，顺着蕴灵诀的行功路线进入了额心的仙栈之内。莫小心发现果然可以吸收下品灵石的灵气，因为灵石内的灵气比较狂暴，就形成了两股灵气你争我赶的在经脉中运行，让莫小心的经脉隐隐作痛。 不过当灵气进入仙栈后，仙栈一吞一吐，依然会喷吐出一小半灵气让行功形成周天，功诀不停，灵气就生生不息。仙栈吐出的灵气温和还具有生之力，很快就将刺痛的经脉抚平。这让莫小心最后的顾虑也消失不见了。很用心地打着镰刀拳，忘我修练，哦不，是割草。 两炷香之后，左手的灵石成了粉末，莫小心只好再次取出一枚灵石，接着修炼。又两炷香过后，又是一枚灵石，就这样一枚一枚的，不到一个半时辰，莫成给的十枚下品灵石全部变成了渣渣。两亩田的杂草也在莫小心挥舞的镰刀下成了草屑。 灵石也没了，杂草也没了，灵栈依然没有饱和，无法启动，但因为吸收了不少灵气，栈灵不会再晕睡，仙栈也就不会再吸取莫小心自身的灵力，这次的行功莫小心也得到了进益，达到了练气一层的中阶。 看了一下天色，见时间还早了，莫小心见灵地里到处铺陈的杂草，便将杂草慢慢归集起来，堆在灵地中央，拿出焚石点上。可是才割下的草还是青的，根本不易点燃，只见青烟直冒，就是不见火起。 莫小心不由汗颜，还以为仙域的焚石会比凡间的火石厉害，不想却是自己想多了。 持续的青烟惊动了守山的执勤弟子，也惊动了教习组。 这才是入训的第二天黎明，就发生新人弟子在灵植园里干出纵火这么乌龙的事（虽然没着火，可青烟作不得假），怎能不引起守山弟子的重视，所以莫小心被当场拘禁等待教习所处理。 本届雏修峰的总教习姓习名征远，是剑指峰的一位老牌金丹真人。征远真人是清玄道宗有名的实力派人物，却因为性情疏懒，不愿收徒，被剑指峰元婴老祖罚到雏修峰当值一年。若一年内表现良好便可酌情免去他十年内的收徒指标。 原本习总教习打算听从苏长春教习的建议，对这名夜不归宿，跑到灵植园胡闹的小弟子予以重罚，但是当听到这个小丫头姓莫，便犹疑了一下，决定秉持谨慎的态度，在处理之前见见这个弟子，问问具体的情况。 其实，在莫小心被拘禁的时侯，还挺委屈，不过是点个火，还没点着呢，怎么就来了这么多人，严阵以待的样子，让人惊悚。 在禁闭的时候，莫小心小心打听才知道，灵植园里的杂草并非都是普通的草，其中杂有大量除灵草，消识草等对修者有害的毒草，在焚烧之前应该将它们分门别类剔除出来，那些毒草可以送到任务堂换取积分，就不会出现刚才那严阵以待的一幕了。 那除灵草是制作除灵丹的主材料，烧毁也只是一个损失罢了。 可是，消识草，在离开根茎后一个时辰之内被点燃，会产生有损修者神识的灵烟，对高阶修士的伤害还可以通过其他手段弥补，可对还没有产生识海的低阶弟子而言伤害却是永久的，那将意味着灵识的退化，永远没有诞生识海的可能，终生与筑基无缘，除非上古灵药诞识草出现，只是不知几万年前，诞识草就在仙域灭绝了。 若不是守山弟子赶到及时，真要被莫小心坚持不懈的点燃了那堆杂草，混在其中的消识草所产生的危害，所有被波及到的弟子包括近在咫尺的莫小心自己，都会被损根基，无法晋级。 听完这般解释，莫小心不由暗暗吐舌，偷偷后怕。天啊，自己差点成了一峰的祸害，还真是无知惹大祸啊！ 所以在了解了事实真像后，禁闭室里的莫小心老实了，乖乖地待在室内的角落里捧起那本《初阶灵植详解》认真看了起来。 正看得入神时，禁闭室的门被打开了，莫小心以为是送饭来的，也不抬头，说：“谢谢，先放在那里，我等会就吃。” “哦，心性不错吗！能够在禁闭室里安安静静地读书，没有愁眉苦脸，自哀自怨，是个好苗子。”征远真人看到眼前这一幕，暗暗称赞。 看守人员在征远真人的示意下离开了，禁闭室只留下征远真人和莫小心。 征远真人站在那里趣味盎然地看着莫小心，慢慢将金丹真人的威压释放了出来，他想看看这个小丫头什么时侯能够发现他的存在。 且说莫小心正看得入迷，因为无知造成的错误，她不想再犯，便 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初阶灵植的海洋里，希望多多了解认识这个陌生的仙域。但是，这周边发生了什么事？感觉一股热浪破空而来，一波大过一波，初时还不再意，后来越来越难以静心阅读，只得抬起头，看向外面，咦，什么时侯，禁闭室的门被打开了，而离门不远处站着一个人，莫小心骨碌着想要爬起来，却像身上压了上百斤的大米一般，爬得极辛苦。但最终，莫小心还是咬牙爬了起来了。 征远真人点点头，缓缓收了威压，笑着问道：“你叫莫小心？莫成是你什么人？” “嗄？莫成是我哥哥。”莫小心疑惑地看着征远真人，“请问真人与家兄认识吗？” “那就不错了，听闻莫成说辟谷丹与你没有作用，可有此事？”征远真人依然居高临下的看着莫小心，避不回答她的问题。 “我也不清楚，若是哥哥这样说，那一定是这样的吧。”莫小心站直了身体，垂着头，不给征远真人看到她的表情。 “既然你不清楚，那就算了。你这次究竟为什么夜不归宿，放火烧园？可以说说原因吗？”征远真人爽快的问道，心想小丫头的戒心不小。 莫小心这次倒很爽快，把事情像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只不过把仙栈的事情隐瞒，又把盘坐无用，打拳方可行功的事，改成因不耐饿故而想早日完成杂役任务，兑换积分和灵珠可去食堂多买灵米饭抵饱。只是因为太无知，险酿成大错，现在极其后悔等等，为保证日后少犯错，她正在努力阅读《初阶灵植详解》。 第十七章 拜师种地（上） 莫小心的灵牙利齿和积极表现，和莫成成了鲜明对比，让征远真人忍不住八卦道：“你和莫成不是亲兄妹吧？” 莫小心一愣，好吧，自己的这番卖力表演算是演给瞎子看了，不由泄气地回答道：“是，我和莫成哥有一个共同的爷爷。” 莫小心没有说谎，但也没有说透，不管什么原因，莫小心觉得自己没必要与莫成撇清，恩也好，仇也罢，都没有可能改变莫成对莫小心的重要性，只要是共一个爷爷，既使血脉不是兄妹，但骨子里依然是兄妹。光这个就值得自己和莫成拧成一股绳，站在一条线上。 因为没有得到征远真人的回答，所以莫小心始终有着一丝提防之心。 征远真人很是看好莫小心的这份提防之心。在修真界，在征远真人的眼里，只有秉持“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人才能走得长长远远。 “莫成说你曾被灵气贯体，却始终未能进阶，现在看你已经进入炼气期，想来已经找到方法了，能说来听听吗？”征远真人自已都说不出对莫成这个妹妹为何这般好奇，但修道之人讲究个随缘随性，兴之所起，随心而为，念头通达，不拘其节。 对于这个问题，莫小心转了转眼珠，觉得也许自己能够问一下自己疑惑的问题，便老实回答道：“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打坐修练从来不见效果，倒是昨天在教习教过炼体拳后，下午我在任务地里一直一直地打拳，越打越顺，越打越自在，不知怎的就突破了。之后，回到宿舍，打坐修炼依然不起效果，我才又回到任务地，一边割草，一边打拳，发现效果比打坐好太多。就是对灵气的要求高了许多。” “哦，这样啊！介于你认错态度诚恳，教习所罚你禁闭思过三天，三天后回弟子堂吧！”征远真人突然宣布了教习所对莫小心的惩罚，拿起那本《灵植初解》问莫小心道：“对了，三天时间你的这本《一阶灵植初解》能够全记下吗？” 征远真人突然转变话题，让莫小心很是不适应，看样子想捡便宜是不成了，不免有些失落，便随口回答道：“一天就可以了。” “哟，小丫头口气不小，行，一天是吧！喏，我这有一套《一阶灵植详解》共六本，若是你六天之内全部记熟，那么六天之后我送你一个大好处。”征远真人一点都不计较莫小心的心不在焉，倒是被她不屑的口气逗乐了，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套六本的书递给莫小心，“若是记不熟，别怪我惩罚你哦！” 接过书，莫小心翻了翻，不由一喜，欢快地说：“六天就六天，我一定都记熟。六天后，我也不要别的大好处，您要是再送我一套《一阶妖兽详解》就好了。”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六天后自己主动到教习所来找我，这是我的名谒。只要你认为确实能通过我的考核，凭着它，你就有可能获得你想要的书。”说完，征远真人留下他的名谒，转身走了出去。 从征远真人到来，到征远真人离开，足足在禁闭室里待了半个多时辰，这让所有悄悄打听的人都很费解，因为莫小心被宣布为禁足三天的惩罚，不算轻也不算重。 三天很快过去了，等莫小心从禁闭室出来，就看见慕容月、南宫和迟子良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孩站在禁闭室门口接她。 “怎么这么大的阵仗，知道的是我脱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胜还朝了呢！”莫小心理了理有些蓬乱的头发，夸张地说，“有谁请吃饭，我觉得我现在完全可以吃得下一只灵牛。” 这几天，倒是让她过足了书瘾，除了吃饭、睡觉，基本上都把自己埋在了灵植的世界里了。终于在出来前，将六本《详解》一口气啃完了。不过，约定的是六天，所以莫小心不急，这剩下的三天可不能浪费了，也许，这六本书，还能给自己带来一点创收也不一定呢。 迟子良笑道：“抱歉，我就是一个穷鬼，别说一头灵牛，就是一碗灵米饭你都别想从我这骗走。” 和迟子良在一起的那个男孩也是爆笑：“我就一打酱油的，还是被拉来壮胆的酱油党，所以，谁要是请吃饭，不妨让我也沾沾光，混点油水。”笑说结束，才自我介绍道：“鄙人蒋由棠。见过各位美女。” “得，看这样子，一个两个都是贫民窟出来的，专门吃大户的是吧？”慕容月见这三人都表现出一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态势，便大手一挥，“走，大姐我请客——南宫付钱！” “好啊！”南宫一听慕容月请客，高兴地跳起来，待听到后一句话，懵了，“什么？” 看到众人已然都往食堂去了，忙追了上去，问道：“慕容说的是谁付钱来着？” “自然是你喽！”莫小心噗嗤一声笑出来，同情地道，“南宫，你认命吧！谁让你交友不慎，误上了贼船呢！” “慕容！”南宫愤怒的追着慕容月而去，留下一地碎影。 这个晚餐大家吃的很畅快，莫小心是馋的，再多的灵食进肚，都只是化成灵气被仙栈吸走，所以无所谓吃多吃少，但依旧吃了不少；迟子良倒是很矜持每样菜不落都尝了点，不多不少，正好吃个八分饱；蒋由棠对素食兴趣不大根本就是冲着油厚的狠狠下手；慕容月表现的很优雅却不见少吃；南宫则是化悲痛为力量一口气吃出了莫小心平时的量，（灵肉，灵蔬不算，总共还吃了四碗灵米饭），可是把肚子撑得不行。 吃完晚饭，大家都不想动了，莫小心拿出那套《一阶灵植初解》道：“你们说，若是把这套书出租，会有人愿意租吗？” “呀，你这套书哪来的？藏书阁二楼倒是有这套书，可是因为借的人太多，一直都不能齐全，我也只看了四册，第二册和第六册一直都还没有等到，莫莫，你要出租吗？先把这两册租给我好了。租金多少，你说了算。”看到莫小心拿出的那套书，慕容月惊讶极了，欣喜万分，抱着久找不到的两本书，不肯松手。 “只有三天时间，整套书都是别人的，三天后必须归还的。”莫小心还真没看见过慕容月失态的模样，所以为免她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赶忙解释道。 “只有三天怎么看的完？不能延长吗？”蒋由棠也是蠢蠢欲动，可惜手中没有积分和灵珠，只能干叹：“我原还准备先欠着，转手租出去，还书时再付租金，看样子是不行了。” 南宫和迟子良对灵植的兴趣不高，而迟子良则遗憾的说：“要是有关于介绍灵兽或妖兽的书就好了，藏书阁里的书借的话要积分，看的话要时间，真是难为人啊！” 第十八章 拜师种地（中） 第一个假期到了，小弟子们三三俩俩的，准备去山下的小坊市看看。 山下的小坊市原是炼气期弟子自发组建的临时性的摆摊坊市，都是一些低阶弟子相互交换修炼资源的地方。因为曾经有天才弟子在这里交易时出过事，所以宗里一度禁绝过。可是，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坊市，根本禁绝不了，甚至有筑基弟子在其中浑水摸鱼，暗行抢劫之道，反而危害更大。 不得已，宗门干脆将雏修峰山脚下的小坊市纳入日常管理中，与雏修峰的休息时间相吻合，也是停五天，开一天，并且只允许宗门弟子中炼气期修士进入。因为雏修峰每十年开峰一次，所以今年的小坊市将是十年来的最热闹的一次，因为新人好骗啊！ 炼气期的老鸟们，早就在雏鸟时受过心伤、上过大当，自然要在这些新来的雏鸟们身上找找平衡。只要做的不过分，不威胁，不恐吓，只是一些考校式的欺诈行为，管理者们都是喜闻乐见的。毕竟修士的世界不太平，既然一只脚踏进了这个世界，那么就要随时保持谨慎的心理。 宗门不是保育院，不会惯着雏修们，以为进了宗门就是进了安乐窝，哪有这么好的事！没有经历风雨，怎能长成参天巨树？没有经过尔虞我诈，怎能识别豺狼虎豹？没有尝过酸甜苦辣，怎能悟得道家经典，获得长生？ 所以说这个休息日里，弟子们去坊市的事，教习们不但不会反对，反而会积极鼓动雏修们都去参加，哪怕是被教习偏爱的雏修也不会例外，教习被问到时，也最多隐隐地提醒说，要量入为出，其他的绝不多说。 因为教习们休息日也想着要松松经骨，除了留守教习，其余人各自散去，呼朋引伴去了。只等着第二天的分班教学时来一个畅所欲言，让弟子们都说说这一天的收获，然后教习们会非常乐意地细细解说他们所谓的“收获”，看着雏修们那变幻多端的脸，将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乐事和趣事，也多多少少能够想起几十年前的自己。 这就是青玄道宗十年一度的传统，就像一个节日，雏修们的节日，这天过后，小坊市才会回归自然。所以有些返老还童的长老们也会掩瞒身份、修为，冒充炼气弟子摆摊，看看雏修们鲜活的娇嫩的面容，来此逗逗乐。 征远真人则回了剑指峰，兴冲冲地来到征珉真君的住处，不让侍童通报，就径直走了进去。 征珉真君，是征远真人的师兄，也是莫成的师父，半年前刚刚进阶元婴，成就真君，故而莫成在归途中接到急招弟子归山的飞讯。 征远真人在征珉真君的面前从无顾忌，而征珉真君也从不计较这个师弟的行为，反而极其喜欢他的率性而为。 自家的师弟自然不必像外人一样规矩，都像自己的弟子那般规规矩矩的还不让人腻歪死？尤其是自己好不容易在凡间拐来的小弟子莫成，完全不见初见时的顽皮和机灵，现在都成了一块木头了，若不变着法子收拾他，再过两年岂不成冰棍了。哎，就不能想这些臭小子，简直太让人失望了。 看到征远师弟的到来，征珉真君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亲自泡了壶星云茶招待他，问道：“你不是被师父罚去雏修峰了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征远真人也不客气，端起真君倒好的茶碗就喝，喝完就喊道：“我这不是休息吗！我又没偷懒。对了，师兄，前些天我还听你说想收一个古灵精怪的关门弟子去调教调教天羽他们，怎么样，找到没有？” 征珉真君没好气地回答：“你当好弟子是萝卜啊？一抓一大把不成？要不，你代我找一个来！” “你还别说，这次去雏修峰，还真给我我给你物色了一名小徒弟，是莫成师侄的妹妹。” “喔，成儿还有妹妹？这小子嘴还真紧。那丫头的资质如何？容貌如何？”征珉真君笑得像狐狸。 “嗷，资质不清楚，应该不是太好，但品性不错，依我看挺适合师兄的《腾挪捭阖功》，至于容貌就不必计较了吧？” “筑基了？” “怎么可能？雏修峰刚进峰的小弟子。” “你让我一个元婴真君去收一个刚刚踏入炼气的小弟子为弟子，你是想让师父找我麻烦，还是想让掌门请我去坐坐？” “可是师兄啊，我是真心觉得这丫头挺合眼缘的。剑指峰不收，回头给别的峰头劫了胡，可就丢脸了，她可是持着你的玉牌入门的。” “这臭小子！”征珉真君一听，就知道是莫成干的事，回来也不招呼一声，这要是师弟没去雏修峰，只怕那丫头真不一定会到剑指峰。想了想道，“那干脆你把她收下好了，正好你没有弟子，也省的师父总是用收弟子的事找你麻烦。” “师兄啊，这可不行，我的性子，哪是给人当师父的料，别把人一个娇俏的小丫头给教废了。” “要不你收着，我让天羽帮你教，正好他刚收了首徒，一起教好了。” “这样啊，会不会太麻烦天羽了？” “那你就自己教！” “师兄！” “得，等你收回来再说吧！你不是还惦记着我的《腾挪捭阖功》吗？等你把徒弟收下，我就把它作见面礼送给她，行了吧！依我看，能练《腾挪捭阖功》的丫头，只怕也是个坐不住的主吧？”征珉真君宠溺地看着自己这总也长不大的师弟，细细地品着星云茶，眼睛骨碌碌转了起来，劝诱着说，“怎么样，陪我去坊市摆个摊，顺便看看有没有顺眼的，丢给天羽、天涯、天方当徒弟。” “还是师兄厉害，那丫头还真是打坐不行功，行功不打坐，只有你这《腾挪捭阖功》最适合她。”征远真人先是挺佩服征珉真君的判断，可不想师兄居然突然就转变成顽童行事，“好吧，师兄，怎么也得化个妆才行吧！” 第十九章 拜师种地（3） 征远真人先是挺佩服征珉真君的判断，可不想师兄居然突然就转变成顽童行事，只好说道：“好吧，师兄，怎么也得化个妆才行吧！” “简单，我早准备好了。”征珉真君大声叫到：“童儿，童儿。” “哎！来了，来了！”只见那丫角侍童咚咚咚的跑过来：“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去，把我前两天找回来的春衫拿来。” “啊？老爷，那春衫倒是有好几件，可都破破烂烂的，要它作甚啊？” “让你拿来，你就拿来！啰里啰嗦的，你是老爷，我是老爷啊？” 童儿一听老爷这话，就知道此时的老爷要顺毛捋，不然可就真的恼了。老爷要是恼了，自己的小命就危险了。忙顺着话音说道：“看您说的，当然您是老爷，小的这就去找侍儿去拿。老爷要几件？” “拿两件不一样色的。快点儿！” “是，老爷！” 不一会，童儿和侍儿各捧着一套旧春衫出现在征珉真君面前。 春衫比拿回来的干净许多，且破损处也都重新打了补丁。 征珉真君原要怪他们多事，却被征远真人劝阻了。 “师兄，要去，就早点呗。说不定我们还能看到莫小心那个小丫头呢。”说完，就抢先从侍儿的手里挑了那件灰黑色的，套在了身上，将容貌变了变，成了一个五十多岁还是练气期的老年人。 征珉真君只好加快速度，穿上那件玄黑色的袍子，摇身一变，成了一名落拓了的练气期秀士，从那气质一看，哪怕是春衫补丁多了点，却也不掩满身的书卷气息。 ****** 且说莫小心被放出来的当天傍晚，就被慕容月借走了两本《一阶灵植详解》，好说歹说答应了第三天归还。却又被问知《青玄详解》是否背熟了，被禁闭三天，逃过一劫，可一上课，授课的教习绝不会放过她的。 这时莫小心才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阅读《青玄详解》，天啊，那厚的像本砖头的书……莫小心只好认命的一夜都没有睡。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晨练结束，莫小心的第45班轮值教习正是被慕容月提醒过得苏长春教习。在苏长春教习那阴测测的眼光下，莫小心结结巴巴的将《青玄详解》复述了一遍，得到的自然是怒吼连连。 “资质不行，还占了外门弟子的身份。这也就罢了，居然还放火烧了灵植园，总教习只是让你禁闭思过。别人上课修炼都能及时背诵，你比别人还多了一天，居然还只背个结结巴巴。午饭后，立即给我回到学舍将《青玄详解》工工整整的抄写一遍，晚饭前交上来，否则，不允许吃晚饭！” 在苏教习的怒吼声中莫小心确实听出了许多不满，只是这也没什么可以太在意。只是又被教习罚抄一下午的书，还是那么厚，要说苏教习对她没意见，连莫小心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了。莫小心决定有空见到哥哥或苏离，还是问一问比较好。 好不容易饭前完成了抄写，交到苏长春教习手里，苏教习翻了翻，就把扔到桌上，挥挥手打发掉了莫小心。这时的苏长春早就知道了莫小心和苏离的关系不大，她姓莫，又是拿着剑指峰的玉牌入宗的，估计也就是莫成拜托苏离帮忙的。罚他抄一下午的书就算出出气吧！和一个小雏修为难，还真没什么意思。苏长春暗暗决定，不再管莫小心和迟子良的事，为储备升阶资源需要他心无旁骛的敞开心胸历练红尘。可这一切莫小心并不知道。 轮到休息天，慕容月要看书，是坚决没有时间去坊市了。南宫一早就回家去了。莫小心的灵田需要种子，因为宗门任务点提供的种子，是要在收获时双倍扣除的，所以本着省一点是一点的原则，去坊市碰碰运气也好。本想着一个人独自去坊市看看就回来，却不想迟子良来邀请，莫小心便顺水推舟的背起自己的小背篓一同下山了。 下山路上，等得不耐烦的蒋由棠看到莫小心的打扮，嗤笑道：“莫小心，你又不是美女，还怕招蜂引蝶不成？有必要把自己丑化成乡姑一般！” “切，谁丑化了？再说乡姑怎么了，惹你碍你了？我要买灵谷种子，不用背篓背，你有储物袋吗？再说了，就是有，你能用吗？”莫小心很是不屑的瞄了一眼蒋由棠，掂了掂背篓，绕过他，径直下山去了。 “走吧！你没事，少撩拨她。你当她就好欺负啊？没看到慕容月和南宫都是主动交结她的！”迟子良一把拽住蒋由棠，不让蒋由棠接着废话，今天的莫小心磁场不对，应该说，从昨天开始就已经不对了，少惹为妙。 山脚下通往山门和宗执峰的三岔路口，密密麻麻布满了人，道路两旁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地摊，摊子上摆放着千奇百怪的修士用的物件，好在路还算宽广，来来往往的小修们，就好似一个个贪玩的蝴蝶，这个摊子看过，那个摊子摸摸，好奇的不得了。 对于刚进宗的雏修来说，仅仅五天的时间，肯定不会两手空空一无所有，入宗时可是每个小弟子都领了份例的。只是或多活少而已，那些贵的，看上去高大上的，肯定是没有钱购买，最终只是过过手瘾，解解馋罢了。 莫小心看到了，有心要提醒那个只看不买东西还乱翻的小男孩，却不想，已经来不及了，那个小男孩被售卖者定在哪里，屁股撅得高高的，十分不雅。 市场的管理者过来了，不但没有惩治售卖者的意思，还大声宣读小男孩所犯的交易忌讳，指出以这男孩的行为，要是在外间坊市早就叫人给教训的找不到北了。若是有兴致，可以询价，但不可用手触摸，否则你若触摸过后却什么都不买，又找不到一条让售卖者满意的理由，那么等待你的将是不再受所处坊市保护，任卖者欺凌，强买强卖，甚至打杀。当然，如果你的实力强到让人畏惧，那么你也可以无视这些约定俗成的交易规则。 这时的蒋由棠才真的意识到，这个仙域，和他所认知的世界还是有很大不一样。好在，他虽好奇，却是刚到，还没来的及去那些摊子上凑热闹。 第二十章 拜师种地（4） 在三岔口的那块最宽广的拐弯处，摆着一个并不太大的摊子，地摊上摆了不少书籍、果核和兽骨，还有一些玉牌和符箓。地摊后面摆着一个棋盘，棋盘两边各坐着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人。 冲着莫小心招手喊话的正是那个老人。 莫小心很奇怪，她不认识这个老人啊！出于礼貌，莫小心来到近前，微微鞠躬道：“老人家，您是在叫我吗？” “呵呵，自然是在叫你。”老人笑呵呵地说道：“刚才我看你一路往前问灵谷种子的事，就知道你不会有什么收获。你看，今天的人这么多，正式赚钱的好时候，可我这老友又抓着我下棋。我老人家要摆摊又要下棋，实在是分心不来。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我看摊，下晚时分散市时，我送你一袋灵谷种子。如何？” “这？”莫小心犹疑了一下问道：“老人家，能否先问一下是什么灵谷种子吗？” “你放心，都是一阶的灵谷种子，你要哪种，我给你哪种，可好？”老人家捋着胡子，目光温润，一张笑脸慢慢收起，严肃地说：“不过，具体的得看你今天能够帮我卖出多少了。只有你卖出半数以上的货品，才能任你挑选灵谷种子哦！” 原本就没有兴致继续逛逛的莫小心，因为老人许诺的灵谷种子而心动，听了老人的条件，觉得这才算合理，天上不会掉馅饼，不过通过劳力换来的，应该没什么陷阱吧。不过只是售卖货物，就是对方不予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一天的坊市自己就当是实习好了。 “那是不是只要我卖出了半数以上的物品，并保证赚了钱，就可以？你不干涉我售卖的方法，我就答应。”莫小心打定主意，开口问道。 旁边的中年人不耐烦的说：“你只管卖就好，他下棋就不会再管事了，否则，也不会让你帮他看摊了。” 莫小心只是礼貌的点点头，却依然看着老人，固执地等他答复。 老人点点头，表示同意。将写有各种物品的价格底线的清单递给了莫小心。 莫小心欣欣然道：“您瞅好吧！”说完，就将价格单仔细浏览一遍，来到摊位上，着手整理起摆放的看着有些凌乱的摊子。 老人摊上的书籍占了所有物品的大半以上，而这些书大都是旧书，旧书里还有一些是有阅读者的注释和补充。字迹清晰，言辞凿凿，完全可以看出原书的主人很是认真的阅读过这些书。 这些被注释过的书大多数只是一些基础性的修行内容，倒是这些注释也许可以成为一个卖点。因为要卖，莫小心也就没有细看，只是隐隐的有些感觉，觉得这些注释不简单。 摊上的杂物也不少，果核、兽骨什么的，是可以做些装饰品卖给那些爱漂亮的小女修。 倒是那玉牌和符箓虽然很少，但却是价格极高，根本就不少练气期小修们可以用的起的。那玉牌只有三四个，却是阵牌，怎么用，莫小心还没有学到过，只是听说过而已。符箓倒是多些，十来张。可都是一些不常见的特殊符箓。这两样，莫小心是不打算今天能够卖的出去。 因为坊市里约定俗成的规矩里是不允许大声吆喝售卖的，所以整理好物品，莫小心找来一个小木板，小木板上标注上“买二送一”的字样，摆在了摊位的显眼处。开始用摊上的小果核小兽骨做起手工来，不得不说，莫小心的手还真巧，不一会一个有模有样的卡通小兔子就出现在了摊位上。 因为这个摊位的位置实在太好，就在莫小心将“买二送一”的标牌挂出，莫小心的摊位前就聚集了不少小看客。只是不太明白怎么个“买二送一”，又都被开场时的那一幕吓到，不敢上前翻看。见莫小心的手里不时出现的卡通动物，大多数小修们都是眼冒星光。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声音从小修们的身后传来，“不买就不要凑热闹，挡着别人做生意了。”这是一个看着有二十多的男修，修为很高，至少莫小心这样觉得，你不见他双手轻拨，那一群的小修就七倒八歪的匆匆让开了吗？ 莫小心看了一眼那个宗门师兄，没有说话，而是接着做起她的手工。 “小……呃，这位小师妹，请问这些是你在卖吗？买二送一，你能做的了主吗？”那男修将眼神偷偷的往莫小心身后的两位可能是大能的老者看了一眼，立刻收回眼神，看向莫小心问道。无论是眼神还是话语都带着点忌讳。 莫小心不明白这人话语中的些微的颤抖是为了哪般，但是还是客气而礼貌的回答：“这些我都可以做主，但送什么就要看你买什么了。” 那男修在那摊旧书堆中翻找着，很快找到一本《炼器基础》，一本《阵器初解》，然后各翻开一页扫了一眼，暗暗点头。“就这两本书，能送一块玉牌吗？” “呃？要玉牌？这样啊！”莫小心停下手中的动作，郑重地看向那男修，只见那男修神色自然，只是眼角时不时闪过狡黠。 莫小心抿了抿嘴唇，这可是第一单生意，可看这情景有些诡异啊！ 莫小心只是迟疑一瞬，就开口道：“也不是不可以，只这玉牌却是阵牌，价格不菲的。干脆一口价，三件物品按两件收，你付100块下品灵石，也算是二送一了。” “小姑娘，心挺黑！”那男修脸色一变，口气很冲地道。 “做生意，讲究的就是公道，若你觉得可以承受，那就成交，若是你觉得不值，你可以离开，我绝不会强买强卖的。”莫小心被骂黑，也没有生气，而是心平气和、笑容满面地回答。 男修原本愤愤不平，却被莫小心的话噎住，神色变幻良久，方才叹气的一手从储物袋中取出100颗灵石支付给莫小心，一手拿起两本书和一块矩形阵牌放进储物袋就匆匆离去。 只是莫小心却皱皱眉，这灵石该放在哪里？ 这时一个东西砸到了她的脑袋，用手一抓，咦，储物袋。忙回头一看，只见那老者正在冥思苦想，而那中年文士却口气不好的冲她道：“看什么，还不快将灵石装起来，招小偷啊！” 第二十一章 拜师种地（5） 第一笔生意成交，莫小心有点像在梦里，开价100灵石是想将那人吓退，可结果却真成了交，拿着中年文士扔来的储物袋，将灵石收起后，仍然如脚踩云彩，虚不受力。 第一笔诡异的交易，以高昂的成交价吓住了那些围观的小弟子，雏修们入门前加入门后获得的灵珠倒是不少，可灵石哪是他们能够接触到的？要知道一块下品灵石可以换到一千颗灵珠，可一千两百颗灵珠才能换到一块灵石啊。想想都是可怕，也就莫小心不知道灵石的珍贵，出手就是十块灵石一个多时辰就成渣渣。 不过由此开口就是一百灵石倒也可以理解了。 因为雏修们胆怯了，所以都散了开去。莫小心和她看着的地摊出现在蒋由棠的眼前，蒋由棠先是一愣，忙招呼道：“老迟，老迟，莫丫头在这呢！快来！” “我说这人多，要来找找，可老迟这人偏说你爱清净，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看，还是我说的对吧，找人自然要往人堆中找，这不，被我找到了吧！”蒋由棠真是个呱嘈的家伙，前天刚认识时，怎么没发觉啊。 却说，蒋由棠看到摊上挂着的“买二送一”，以及摊上摆放的好几个卡通动物，眼神深了不少，在等迟子良的同时，将视线放在了大脸猫的饰品上，也不计较莫小心根本不搭理他的事实。 迟子良过来的时候，正好又有两个高阶的师兄过来，蒋由棠就和迟子良让到一边，将摊子让出。 两个师兄倒也没含糊，直接奔着书堆而去，在书堆里翻翻拣拣地一会功夫，一人挑了三本书，让莫小心算账。 如果说一开始莫小心只是不敢确定那些书籍的价值，那在这两位高阶修士对直不打弯的只奔旧书而来，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书只怕价值不菲，便想都不想道：“三本书，是150块下品灵石，并附赠饰品一个。若是同意，就付款，要是不同意，就请回吧！” “刚刚李兴荣在你这可是100块下品灵石就得了两本书，一个阵牌。现在却要五十块下品灵石一本书，是不是有些贵了？”其中一名年轻一点的修士不满道。 “因为刚刚是第一笔生意，开张图个好兆头。既然你们从他那得到消息，想来也能够明白这书的价值可以值这么多灵石。当然你若觉得此价不妥，可以不买，我不勉强。”莫小心理直气壮地回答。 那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要不买，可又舍不得手里的书，可要买，又真心舍不得这么多灵石，再说，也没有准备那么多灵石啊。 看着二人神色变化频繁，莫小心也怕惹麻烦，便公式化的微笑道：“买卖不成仁义在。物有所值便买，价高不虞可走，无须担心强买强卖。” “这位小师妹，你看我们没有这么多灵石，可否便宜点？”那个年纪略大一点的修士开口道。 “若是灵石不够，可以再回去取，我可以代你们保存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内，保证不卖给其它人，如何？”莫小心看着这二人确实为难的样子，明白了不是每个修士都会随身带着那么多灵石的，便通融道。 那年纪轻点的刚想再说点什么，却被莫小心的后一句话堵住了，莫小心说的是：“若实在凑不齐，就从三本里剔除一本好了，量力而行是很明智的选择啊！” 最终二人还是选择了让莫小心帮忙保存半个时辰，然后匆匆离开。 迟子良和蒋由棠见人走了，便又上前和莫小心打招呼。得知莫小心在此是替人看摊售货的，便不再打扰，先回山了。 莫小心在等二人离开后，就将摊子上“买二送一”的木牌去了，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这是一本介绍修行的书，书里没有介绍功法，却介绍了一个修心和养神的的故事。 不知不觉之中，原本静坐无法修行的莫小心，居然整个人进入了空濛之中，冥冥中，她看见了一个大门，门高巷深，远远地看去，那门仿若已经洞开，只等她慢慢走进去。 道修修行重在修心，道心圆满可直指大道。 莫小心想知道那个门内是什么，便缓缓而行，一路云深雾绕，每一步就像在云端，又像在崖顶，无处着力、战战兢兢。这时额间的仙栈栈珠动了，从其额间居然缓缓下行，随着莫小心前行的步伐，一步一动，在莫小心无限接近那个大门时，最终到达丹田。 当莫小心想要跨进大门时，却发现始终无法进入门内，无论她如何努力，用走也好，用跑也罢，就是无法进入大门，无论她再前进多少路，可那门始终是只在眼前，却咫尺天涯。 不知过了多久，莫小心依然一筹莫展，焦急地从空冥中醒来。发现自己依然捧着那本书，盘坐在地摊前，抬眼看看周围，好像时间根本就没有变化，对面摊上询价的小修的话音还未落下，也就是说，刚才只是一种臆想，不是真的发生。那么，额间……莫小心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栈珠应该还在那里吧。 莫小心笑了笑，没有再想，放下手中的书，重新取了一本关于种族的杂书看了起来。（不是她不想看那些关于修炼的基础书，而是那些书，只能看到一页，其余的都被封印了，只有付过款，转移了所有权之后，才会自动解除。） 就在莫小心一本又一本的杂书看过，不到两炷香的功夫，那要买书的二人回来了，同行的还有一男一女年纪相仿的修者。衣着都是宗门外门的衣着，可看气质，却不像。 这一次，不但前两人将那六本书买了去，同来的另一名男修也把剩下的三本有注释的书一起买了，根本没有再讨价还价。至于那名女弟子则用400灵珠，包圆了莫小心制作的四个卡通动物。 有着注释的修行基础的书籍全部卖了出去，莫小心的售货储物袋里装了550块下品灵石和400颗灵珠，已经是超额完成任务了。只是时间还早，地摊上的货还有不少。 第二十二章 拜师种地（6） 莫小心还准备继续的时候，身后的老人突然扔了棋子叫到：“不下了，不下了，这下的什么棋啊？” 中年人也不生气，一手将被扔出去的棋子召回，说道：“确定不下了？” “确定不下了。” “那好，收摊吧！” “哎，丫头，收摊了。”那老人笑颜逐开，对莫小心招呼道。 “啊？”莫小心正不知道这二人闹什么，听到收摊，眨巴了一下眼睛，愣愣地点了点头，“噢！”莫小心赶紧将收钱的储物袋递了过去，等待老人的结果。 “嗯，只是奇货可居虽好，却有失道法有缘的初衷。”中年秀士将手一拂，摊上的东西全部被他用袖子收了起来。转身就架云回剑指峰了。 “只是这却怪不得她，谁让师兄非用这种方法选择门下。丫头做的是生意，自然是以生意人的心态做事，若那些人若不是知道你的规矩，他们又怎么可能花这个冤枉钱呢？”老人将莫小心一提，追着中年秀士而去，边追，边护短地辩驳着。 转眼来到剑指峰的待客亭，中年秀士停下脚不虞地道：“你这还没收徒呢？就护上了。再说，怎么是冤枉钱呢？难道那些道法不值钱吗？” “这以后就是我徒儿了，自然要护着。至于那道法值不值钱，还不是你说的算，刚还说道法有缘，现在又说值钱，我说不过你，谁让你是师兄啊！”说着，老人气嘟嘟的不再理会那中年秀士，转身和蔼的对着还在晕乎着的莫小心道：“你要的灵谷种子，我现在没有，等回山后我让人给你送去，你要哪些种子？” “一阶的清灵谷、白玉谷、绿绦谷各百斤吧。不知道够不够种两亩地的？”莫小心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不确定的回答，此时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心里有些忐忑，这是在哪啊？ “这丫头真是……？一亩田地只需谷种25斤左右，她居然开口就是300斤谷种种两亩地，真是无知透顶。征远啊，你确定要收这么个白痴丫头为徒吗？我现在算是明白阿成为何不跟我说把我的玉牌给她入门了。肯定是怕她蠢死。”中年秀士神识传音给那老人，不，应该说是征远真人。 是的，老人是征远真人，那不用猜，中年人便是征珉真君。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征珉真君就是对征远真人看中的莫小心横挑鼻子竖挑眼，总是找她毛病。 “师兄，你到底啥意思？是你说让我收这丫头为徒的，怎么还老是说她怪话啊？”征远真人郁闷极了。 “那你收吗？” “收，现在就收。”征远真人气呼呼地回答。 “喔？那好，我看着你收！”说着，征珉真君随手取出两把高背椅，一个茶几，两杯热茶。率先坐在了其中的一把椅子上。对着征远真人道：“去，叫那丫头磕头敬茶。” “额，师兄，你这怎么······？我还没跟这丫头说呢！”征远真人无奈地小声说着，师兄真是说风就是雨。可想想，得，就这样吧，反正是要收的，啥时候不是收，仪式什么的以后再补好了，正好有师兄在旁，也不算违规。 便收了易容术，恢复原来的样貌，也坐到椅子上，对着莫小心说：“来，看到茶几上的两碗茶了吗？给我和我师兄一人端一杯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莫小心见变了容貌的老人居然就是习总教习，不由心定了定，愣了愣，没有太多想，就糊里糊涂的端起一杯茶，便双手递给习总教习道：“请喝茶！” “叫师父！”习总教习小声说道。可这声音里带着惑音，如炸雷一般响在莫小心的脑海里，让莫小心不由自主的开口叫出：“师父！” “哎，乖徒儿，去，给你大师伯也敬一杯茶。”习征远，征远真人见阴谋得逞，忙趁势接过莫小心的茶，又对莫小心吩咐道。 “哼，瞧你出息的，有你这么收徒的吗？你这是骗徒！”征珉真君给征远真人的小伎俩给气着了，鼻音里带上了醒神的功效，将莫小心从被蛊惑中醒来。 “师兄，看您说的，我这不是跟您学的吗？小莫成不就是给你骗回来的？嘿嘿！”征远真人喝了徒弟的茶，也不再坐着，站起身，端起茶几上的那剩下的那杯茶，递给莫小心道：“乖徒儿，快给你大师伯敬茶，你大师伯手里正好有一门《腾挪捭阖功》，正好能解决你静坐修行慢的毛病。” 莫小心眨巴眼，我怎么就成了习总教习的徒儿了？ “傻了吧？快，你大师伯还是你哥莫成的师父，去，敬茶，叫大师伯！”征远真人再次催道，将手中的茶碗，塞到了莫小心的手里。 莫小心想不通也没辙，只好端着茶碗来到征珉真君的面前，恭敬地说道：“大师伯，请喝茶！” “嗯！”征珉真君脸色依然臭臭的，接过莫小心敬的茶，随意啜了一口，便将茶碗放下。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玉简，递给莫小心道：“喏，这就是你师父一直代你惦记着的，给你了，怎么用，问你师父去。”说完，看都不看莫小心一眼，起身就要走。 “师兄啊！你不是说让天羽帮着教我徒弟的吗？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征远真人看征珉真君要走，忙上前拦住道。 “你……你小子不气我，不舒服是吧？这丫头还在雏修峰呢！有的是人教导。你自己不也在雏修峰吗？平时看着点，不让修炼出岔子不就行了吗？资质又不好，有什么可当宝的？”征珉真君用手指了指这师徒二人，气的眉毛直竖。 “谁说资质不好了，你问她，我让六天读熟的书，她三天就给背下了。这才练气一层呢！”征远真人开心地说。 “您怎么知道的？”莫小心收好征珉真君给的玉简，听到征远真人这么一说，不由睁大眼睛，看着他。 “就你那小算计，禁闭一出，第二天书就到别人手上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还是出租的，嘿嘿！”征远真人心想，要不是我在慕容家那个丫头手上看到，又问过，还真不知道这丫头居然算计到这种地步。 “啊！我……”莫小心闭上嘴，垂下头，不敢说话了。 第二十三章 仙栈启动（1） “那好，你让她将《一阶灵植详解》的第4卷背给我听听，只要正确率超过九成以上，我再送她一件礼物算是我这做师伯的见面礼。不过，若是背不出来，这个徒弟，你想怎么教就怎么教，不准来烦天羽他们和我。”征珉真君没好气地说道。心里那个气啊，早上明明这小子自己说莫成这个妹妹的资质不行，现在却又说好，真当我老了，得健忘症了。 “那好，乖徒儿，快背给你师伯听听，没听你师伯说，背得好，有礼物吗！你给他挣了灵石，他却给你脸色看，这次就要他出出血。”征远真人忙吩咐莫小心道，一边吩咐，一边给莫小心打眼色。 莫小心也知道不表现一番是不行的，便认真背诵起来，整整背了一个时辰，方将第四卷的《一阶灵植详解》背完。几乎没有一点错误。 征珉真君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这丫头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记性好也是个不小的优点。资质这东西，也就是修炼初期占点便宜，可要想走的高，走的远，基础要牢，悟性更重要。记性好，说明神识高，日后修行倒也不能小瞧。要不然自己都得自赏耳光子了，好好地多嘴让老五收徒，天羽教，老五收的这个可是首徒啊，日后老五化婴，首徒要是连筑基的坎都不能过，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 莫小心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宿舍，只知道这一天的离奇，买灵谷种子，居然卖起东西来了，最后居然又稀里糊涂的认了个师父，得到了一部非常好的练功心法。 接下来的几天里，莫小心除了上课时间，其余的时间不是泡在灵植园的地里，就是泡在藏书阁的二楼，因为她那便宜师伯说，既然记性好，那么在雏修峰的日子就不能荒废了，雏修峰的藏书阁里的上万册书籍，全是修行的基础，对于杂灵根的莫小心来说，不一定要全面发展，但一定要什么都要知道点，出了雏修峰后，再行决定修行的方向。 凡世讲究万事皆下品，唯有读书高。颜值不高，气质来补。其实修行也是一样，资质不高，只要能够脚踏实地把基础夯实了，机缘到了，就比那些好高骛远的人走的远。 莫小心只是个修行界的雏鸟，什么都不懂，师父是个什么也不管的，对她的教育全听师伯的。所以，莫小心什么也没有反对，怎么要求怎么来好了。本来她也是个听话而又耐得住寂寞的人。 一个月后，莫小心精心种植的灵田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 第一次种植，莫小心听从了灵植园的师兄的劝告，两亩地全部种植的清灵谷。因为清灵谷最普及，最易成活，最好收获，还不易招惹虫害，是所有谷农的最佳选择，就是价值低些。可是莫小心的任务里只要求了收获的重量，没有要求收获的价值，所以，莫小心从善如流，毕竟她不是谷农，第一次种植，悠着点好。 两亩灵田，对于莫小心这个已经踏入修行门槛的人，并不算什么重活，所以她没有招朋引伴，自己一个人准备用一下午的时间进行收割。 不得不说，《腾挪捭阖功》确实很适合莫小心，几乎都不需要静心打坐，就可以随时随地运功，洗涤灵力。炼气期，就是一个储备灵力，洗涤灵力的过程，当灵力稠度成雾可以凝结成水滴时，那么就可以筑基了。 莫小心的灵力洗涤并不成问题，因为仙栈的缘故，她的丹田里的灵力已经被洗涤过一次了，可是莫小心的灵力储备一直都是问题，因为灵力不单单要供给自己自身，还要供给仙栈。 当栈灵告诉莫小心只要灵力足够，仙栈启动后，仙栈所需的灵力会越来越少，最终完全是可以自给自足的。 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是收割灵谷。 灵谷的收割期也就一到两天，若是不能及时收割，过期就会见风消散，最终不见灵谷，只剩谷杆。 看着绿油油的谷田里，沉甸甸的谷穗，金黄灿灿，莫小心心里是高兴的。无论是谁看到自己的辛苦得到成果，都不会无动于衷的。 莫小心挥舞着镰刀，感觉自己仿佛跃进了一个灵气的海洋，微风拂过，穗如金波在一片绿海中翻滚起伏，《蕴灵决》自主的运行起来，就像一台抽灵泵机，将灵地里的灵气统统吸收进体，从手、脚、额不停灌入，纷纷涌向丹田，身体的经脉以及丹田被撑得胀痛。 莫小心没有办法，只知道不停的收割着灵谷，不停的通过收割的动作将里内容纳不下的灵气释放，才能稍稍减轻点身体的负担。莫小心不知道仙栈为什么没有了动静，要知道，像这种灵气暴动的机会，原来是仙栈最喜欢、最活跃的时候。 就在莫小心精疲力尽，身体难堪灵气重负的时候，突然，感到丹田一阵剧痛，所有的灵气全部飞快的涌入了进去，莫小心再也没有力气站稳，踉跄地跌倒在地晕了过去，手里的镰刀飞出了十几米远。 “咳咳！”不知过了多久，莫小心才从地里狼狈地爬起来，摸摸丹田处，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又抹了抹额头，蓦然想起自己的手似乎是脏的，不禁抽了抽嘴角。喔，对了，镰刀不见了，莫小心想起自己倒地之前，镰刀脱手飞出去了。 天色似乎不早了，莫小心在四周找了一圈，才找到那把灵镰。田里的清灵谷已经割了一半，又被灵气暴动毁掉了三分之一，剩下的要快点收割才成。莫小心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自己刚刚到底是怎么晕过去的。 匆匆忙忙地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将灵谷收割完毕，将所有的灵谷全部堆再一起，从背篓里取出防雨布，将其盖上，还剩下脱粒的活，今天是没法干了，明天看能不能请慕容月帮忙用法术脱粒入仓。若是不能，就只能找灵植园的师兄帮忙了，又是一笔积分。真是！任务还没做完，倒是先欠下了不少积分了。 第二十四章 仙栈启动（2） 在食堂里，莫小心看到了慕容月，原不准备上前招呼，想起要找她帮忙脱粒的事，便直接走了过去。 “站住，这边是你一个下区弟子可以来的吗？快滚回你的下区去！”一个头上光丝滑亮，好似抹油了的男孩，挡住了莫小心的路，一脸嫌恶的怒斥着。 莫小心因为下午莫名晕倒，灵谷损失了三分之一，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却遇上了个拦路狗，不由气势全开，皱着眉头，不屑的看了眼油头男，说道：“好狗不挡路，让开！” “你······你怎么骂人啊？”油头男一听，火腾的燃起，指着莫小心话都说不好了。 “你自找的。”莫小心啪叽，拍掉油头男的手指道：“怎么？想打架！”说着，对着慕容月的方向喊道：“慕容，过来一下！” 那油头男见莫小心这么凶，还认识慕容月，一下子萎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资质不好还这么嚣张的女孩。不过他还是不相信慕容月会听这凶丫头的，便站在那里不走，也不吭声。只是当他看见慕容月真的过来了，立刻夹着尾巴溜走了。 “哎，莫莫，今天难得主动来找我，走，去我那一起吃。”慕容月不知道前面发生什么事，不过见莫小心能够主动来找她，她还是很开心的。 莫小心没有往上区弟子处去，只是和慕容月约好，第二天午饭后，去灵植园帮她给清灵谷脱粒，收仓。然后就离开食堂，回宿舍去了。 南宫在中区看到莫小心找慕容月，便匆匆吃完，找到上区慕容月处，问道：“慕容，莫小心找你有什么事吗？她可是很少主动找我们啊！” “她的灵田收获了，请我帮她用法术脱粒。刚看她挺疲惫的样子，估计下午自己收割了。” “难怪下午在藏书阁没看见她。真是的，依我看，她就没把我们当朋友，估计要不是她自己没办法脱粒，都不会想到你。”南宫埋怨道。 “她就是那不愿求人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你和她交往，不就是因为她事事自己来，从不给别人找麻烦吗？”慕容月翻起白眼来，嗔怼南宫道，“你可别告诉我，全是因为我。” “我当然是因为你，我对你的心你还不知道吗？”南宫俏皮的捧着心，盈盈欲哭道：“你太伤我心了！” “滚！”慕容月被南宫那德行恶心的不行，“你就不能正经点说话，没看我在吃饭。当心我吐你一脸！” “得，这不是给莫小心气的吗？我都忘了你还在吃饭！”南宫恢复了正常，脸上正色许多道：“明天什么时候去？别忘了叫我。看我明天不损她一顿，都对不住我自己。” “知道了。你厉害，行了吧！明儿午饭后，你自己对她说去。”慕容月好笑地看着自己这幼年同伴，摇摇头，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那行，你就慢慢吃吧！我先回了。”南宫见慕容月吃饭了，也就不再打扰，招呼一声，转身就走了。 ****** 回到宿舍的莫小心，难掩身上的疲惫，同寝室的室友看见了，忙将话音压下来，不敢打扰到她。 因为莫小心是整个下区女弟子中唯一的外门弟子，所以大家都对她敬而远之。 莫小心早已习惯在宿舍做一个孤家寡人，只是和室友们微微点头，洗漱过，就早早地上了床。她还没有理清自己的丹田到底怎么了？若是因为灵气暴动撑破了，为何醒来后割禾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若是丹田没有异常，为何自己会痛晕了过去？ 第二十五章 仙栈启动（3） 就在莫小心羡慕嫉妒恨的时候，脑海里响起了栈灵的声音。 “主人，主人，仙栈已经启动了，你要不要进来看看？” “哦，仙栈什么时候启动的？该不会就是昨天吧？” “是啊，是啊！主人原来也知道啊。呵呵。主人要进来吗？” “现在啊？等没人的时候吧，现在我还有事。对了，我问你，昨天灵气暴动我的丹田有异，是仙栈启动造成的吗？” “嗯嗯，仙栈启动所需灵气较多。” “仙栈不是在我额心吗？怎么我的丹田会发生异样？” “呃，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上次你的灵识增长时，把仙栈从额心推出来的吧！然后仙栈就顺着经脉滑到你的丹田了吧？哦，应该是这样的。你可以用灵识自己看看啊！” “我才炼气一层，怎么可能自己内视？”莫小心不解。 “不是啊，你的灵识很强啊，虽然还没有进阶神识，可内视却绰绰有余啊。不会是你不会用吧？” “啊？真的吗？那灵识怎么用？” “你闭上眼，凭感觉感受一下你所处的环境，看看能感觉到什么？” “哦！”莫小心闭上眼，用心感觉着，“有风在吹，有沙沙的声音在前方，应该是慕容使用法术脱粒的声音，还有轻弱的哗哗声，可能是灵谷入袋的声音。还有······” 莫小心喃喃地低述着自己所感知到的一切，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闭上眼，少了颜色，自已看到了又一个世界。有声音，有触觉，有感知，还有······ 她禁不住试着感知自己的身体，咦，这是哪里？四周空濛幽暗，前方有孔，孔后有洞，洞中有烟雾涌动，顺着烟雾涌动的方向，她飘身而去，飘？可不是飘吗？现在的她没有身体，只是一个枣核大小的球，软的，洞壁上还有许多小洞，这些小洞很小，但她试了一下，也能挤一挤就进了去，只是球变成了长条，小洞似乎不太通畅，所以她又掉转头，回到大洞里，大洞很长，好像没什么危险，躲入烟雾，自有烟雾带着一起前行。 一路上，她时不时从雾中伸出头，看看有什么不同，可是除了大洞的洞壁上时不时的出现新的小洞，就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她还没有理清，自己怎么就变成一个小圆球了。哦，对了，灵识，该不会这就是自己的灵识吧？那现在，这些洞就是······就是经脉，一定是这样。烟雾应该就是灵力，灵力流动的地方，应该就是蕴灵决中涉及到的经脉，旁边的小洞是功诀中没有提到的，灵力运转不到的经脉。 当灵识来到丹田，果然，丹田里住着个不请自来的栈珠，上白下黑，纹丝不动的躺在丹田正中央。灵识轻叩栈珠，“哟”的一下就进了栈珠，仙栈真的不一样了，原先破败的样子感觉不到了，虽然没有看见什么大的变化，但是很明显，那门楼的精气神都出来了，门楼上有个牌匾，牌匾上有四个大字“无名仙栈”。栈灵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什么，出现在门口，恭敬地说：“欢迎主人回家！” 栈灵引着莫小心的灵识将仙栈逛了一遍，吧啦吧啦说了许多，比如，仙栈要开发，要升级，要发展等等等等，说得莫小心一个头两个大，她感觉自己这是找了个大麻烦，要不是仙栈已经认了主，无法舍弃，莫小心真的很想不当这仙栈的主人。现在的莫小心总算知道莫家数辈人为什么要把栈心与栈基分开存放，这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从此以后，莫小心的修行之路要和仙栈绑定，仙栈存，则莫小心存，仙栈升级则莫小心升级。当仙栈升级为一阶仙栈后，莫小心就会筑基，当仙栈升级为二阶仙栈，莫小心就会结丹。可是若是仙栈无法升级，那么莫小心哪怕修为达到顶峰，哪怕再多的仙丹妙药，依然无法晋阶。 原本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凡间孤女，不想却成了仙域一名修士，自从成为修士，她就十分认真，她期待着有一天自己能够实现到处走走看看的梦想。可是，没成想，命运跟自己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现在她和仙栈捆绑在一起，仙栈只有正常经营才能够达到升级的标准，而作为仙栈的所有者和经营者，她只能一辈子围着仙栈转，绝不可能离开仙栈方圆百米的距离。 好在仙栈虽然已经启动，但是许多条件尚未触发，还需要前期认真打理开发。至少要等到莫小心进入练气十二层之后，方有可能完成仙栈的第一次晋级，成就一阶仙栈，并保证莫小心筑基。莫小心的灵识放弃纠结多少年以后的事，因为自己的资质问题，莫小心很是看的开，无论能否晋阶，都不是现在可以考虑的事。 想想正在给自己帮忙的好友，莫小心的灵识离开了仙栈。离开了丹田，回到了额心，回到了识海。说是识海，其实现在也只不过是个停放灵识的地基。 修士们只有完成筑基，开辟识海，灵识转化成神识，才算真正地踏入了修仙者的行列。而灵识的大小直接导致识海开辟的大小，神识的厉害程度。所以说，才练气一层的莫小心其实也是很有优势的。哪怕她的灵根资质确实很差，依然被征远真人采取坑蒙拐骗的方式收了徒。 ****** 当莫小心沉浸在灵识的感知中，身边的灵气出现聚集，尤其是莫小心的灵识进入仙栈的时候，她的周边灵气仿若乖巧的孩子，一个个排队进入她的身体，输入她的丹田。 这个景象把刚刚完成灵谷脱粒归仓的慕容月和南宫惊呆了。这是“顿悟”的现象啊！ 于是，二人自觉地在距离莫小心五十米的距离盘腿坐下，担当起护法的重任。 所以当莫小心退出灵识，睁开她的双眼，看到左右两方的好友，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随着莫小心退出灵识，她身边的灵气也慢慢散去。 慕容月和南宫自然而然的向她聚拢来。 “莫莫，收获如何？”慕容月和南宫一起问道。 “啊？什么收获？”莫小心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慕容和南宫的意思。 第二十六章 功法初选（1） “啊？什么收获？”莫小心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慕容和南宫的意思。 “当然是问你‘顿悟’的收获。”南宫一把搂住莫小心，勾起莫小心的脖子，语带嫉妒的嘀咕着说，“你站着看我们干活，居然也能‘顿悟’，慕容随便练练就能进阶六层，我身边都是什么人啊？能给我留一条活路不？想想就心塞。” “顿悟？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莫小心惊讶地说。 “这大半个月的书，你都白看了吗？你自己检查一下自己的修为看看，是不是增长了许多？”慕容月摇摇头说道。 南宫松开了莫小心，更是哀叹：“这叫什么？狗屎运吗？喔喔，我的心碎了。” 莫小心给了南宫一个白眼，认真的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修为：“这……这是炼气三层了？”莫小心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有顿悟吗？为什么自己没有感觉，可这修为做不了假啊！ “看把她乐的！喂，莫莫，这天色不早了，你还要不要交任务了？”南宫看不得莫小心在那傻笑的样子，提溜着装着收下的灵谷问道。 “交，这就去交。”莫小心一把抢过南宫手里的储物袋，用灵识看了看，高兴地说。 “任务量是多少？应该够交任务的吧。”慕容月轻柔地问。 莫小心很开心，边走边说：“任务板上是上交灵谷千斤，这袋子里应该是足够了。” 三人一起来到灵植园管理中心，莫小心上交了任务，领到了任务奖励，整个人都进入了兴奋状态。激动地对着慕容月和南宫说道： “这一个月来，多亏你们帮我，让我省了许多的种植符，不然，我即使能够提前完成任务，却也是颗粒无收，倒欠积分。今天晚上我请客，大家吃顿好的。” 管理中心的文师兄看了，直摇头，取出一张符箓道：“莫师妹应该是才晋级的吧！修为还没有稳固，不适合情绪波动太大，当心道心不稳，造成修为回落就不好了。这是一张‘宁心符’，诚惠100灵珠。” 莫小心愕然，犹疑地看向慕容月，慕容月也发现了不妥，忙向莫小心点点头。 莫小心付了灵珠，接过“宁心符”。文师兄说道：“将‘宁心符’激发，贴身放好，它会自动散发宁心的效果，时效七天。七天后，你的境界应该就可以稳固了。” “宁心符”的效果果然不错，当莫小心将“宁心符”收好，心情很快平静下来。 出了灵植园的管理范围，南宫建议道：“莫莫，你既然已经是练气三层，赶紧去藏书阁三楼挑选功法，练习法术，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出任务了。” “南宫说的对，现在的当务之急确实是要挑选一个合适的功法，并将你的修为巩固住。”慕容月点头表示同意。心里却在嘀咕，看样子莫小心确实不是顿悟，没有听说过，顿悟时增进的修为是不稳的。 于是三人到了食堂草草地吃了顿饭，便散开了。莫小心原本准备听从南宫和慕容的建议，去一趟藏书阁三楼，却被便宜师傅的一纸飞鹤传书，召了过去。 莫小心虽然不明白征远真人为何收她为徒，但既然拜了师，就得遵守长幼尊卑，师父传召，怎么可以推委迟滞。更何况，练气初期就能拜在结丹真人门下，已是令无数弟子们眼红的好事，在青玄道宗，别说炼气修士，就算是筑基修士都不一定有机会拜得真人门下。 ******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征远真人的房舍，在教习所最深处，树木繁深，临近水潭。正门大路花团锦簇，后门却是曲幽小径，不知所往。 “师父，您找我？”莫小心规避了容易与人相遇的大路，直接从后门的深林小径而来。 征远真人坐在水潭边的石凳旁，一壶酒，一钓竿，悠闲自得。听得莫小心的声音，也不回头，语音幽幽地道：“心丫头，为师不叫你，你就不知道常来看看？” “……”莫小心低头不语，这话可不好接。原本拜师时就说好，一切如常，待有事时，自会传召于她。可是这位师父可好，见面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她嘴角再伶俐，也不能言啊。 征远真人听不到莫小心回答，丢下钓竿，回身看向她：“哦，不错，还算勤勉，没有给为师丢脸，进阶三层了。今天刚晋级的吧？气息还不稳。喏，这是静心佩，随身佩带有好处。”说着随手丢了块玉佩给莫小心，端起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哔嗒着嘴，接着说，“现在你的杂役任务已交，有空就多读些《道藏》，修修道心，对你有益无害。” “是，师父！……”莫小心恭声回答。 “喔，最近的修行有什么疑难吗？”征远真人见莫小心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开口问道。 “是。师父，我已经炼气三层了，想选择新的功法，并学些实用的术法，不知师父可有什么可推荐的？” “唔，这倒是个问题！你的灵根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杂呈，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任何有属性的功法，你修习起来，都是事倍功半。一时间我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征远真人沉吟了一会，说道，“新功法你暂时等等，先还是修炼《蕴灵诀》吧。待为师去你师祖处寻摸寻摸，看看有什么没有属性的高级功法适合你用。近期内你就先修习一些实用术法，哦，对了，你的灵识是你最大的优势。我这有一本份《凝神诀》你倒是可以认真习练。”说完，又取出一块玉简递给莫小心。 “至于术法的选择，你可以根据自身喜好，在藏书阁三楼选一门身法，一门防御功法，两至三种战斗术法。术法都有优缺点，但没有强弱，会用的人，会扬长避短，用对的人，会与时变通。万法通不如一法精，如果你有精力可以去了解更多，但是修练一定不要求全求多，否则会误时误己。” “是，师父。”莫小心认真地听着师父的教诲，恭敬地接过功法玉简收进自己的储物袋里。 第二十七章 功法初选（2） 上午是雷打不动的集体课。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莫小心晋级为炼气三层，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外门弟子。所以她的宿舍被调整到了中区，上小课的班级也调整到了074班。班里都是刚刚晋级炼气三层的弟子，这节课说的是修士的四大技艺，俗称谋生手段。制符、炼丹、炼器、刻阵。以及由这四大技艺衍生出来的四大修士辅业——符师、丹师、炼器师、阵法师。教习略略说了一下四大职业的修习难易程度，以及学会这四大技艺后的各种好处。 符箓，简而言之，就是预先存储的法术。在同等实力下，拥有符箓的人自然可以节省不少灵力。 丹药，不用说，所有人都知道，在世间行走，谁离得了丹药，各种修炼用的，治伤的，疗毒的······等等一系列的药剂、药丸就是一个个隐性的灵石。 器具，是大家都要用的，哪怕从来都不用符箓，少用丹药的剑修，都不得不使用器具，为什么？因为他得用剑啊！剑也是器的一种对不对。 阵法，这个相对来说，就高深了许多，没有足够的智慧，一般人是无法理解的，照葫芦画瓢，是无法习得的。但是，随身带一个防护法阵，野外宿营时还是安全许多的。 练气三层是学习法术的起始，也是学习四大技艺的起始，以后的一个月里，会有四艺教习分别传授这些技艺的基础，教习要求大家想想清楚，量力而行，选择一到两门学习，当然，如果你想全学，或者全不学，也都可以，毕竟这些是辅业，修行才是大道。 一堂课下来，莫小心只觉得晕晕乎乎的，一下子无所适从。不用说，四大技艺都是赚钱的好手，若是能够学好那真是日进斗金，哦，不，是日进斗石，灵石诶！ 食堂里，南宫端着食盒走过来，拍了她的肩膀，把她惊的筷子都掉落了下来。 “想什么呢？干看着米饭发呆！只拍一下肩膀就能将筷子惊掉。”南宫帮她捡起竹筷，坐到了她的身边道。 “没啥，这不刚才教习说了四大技艺吗？我就想着······”莫小心停顿了一下，改了口，“南宫，你学的那种技艺？” “我······”南宫一听这话，立马禁了声，佯装什么都没听见，闷着头吃饭。 “南宫，你说我要是把四个技艺全学了，会不会挣到许多灵石啊？”莫小心左右看了看，然后低头靠在南宫的耳朵边悄悄地说。 “噗——”南宫正郁闷着吃着饭，结果听到莫小心的这句话，一下子就喷了，喷得满桌子满地。 莫小心一脸嫌恶的看着南宫：“至于吗？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说着，找来抹布，将桌子擦干净，愤愤然的看着南宫。 “这能怪我吗？你要不是在我耳边那一嘀咕，我至于吗我？”南宫一脸无辜。 “这么说，还怪我喽？”莫小心翻翻眼，不想理南宫了，端起饭碗，就准备离开。 “哪去啊？你这都没吃几口呢！”南宫一把拽住莫小心道。 “都沾上你的口水了，还怎么吃？” “呃，算了，我也不吃了。等等我。我有话要跟你说。”南宫急忙将碗筷收拾了，追着莫小心而去。 “我跟你说啊，莫莫，你可不能好高骛远哦！你知道这四门技艺多难学吗？靠勤奋不假，但也要靠天赋，不然投入和产出比不协，烧钱烧了一堆，都不一定能有一点收获。” “噢！” “你这才哪跟哪啊！先将术法功诀学好，再去学这些技艺吧。别说我打击你！即使你天赋过人，没有大把灵珠，你也不可能学好任何一门技艺的。你的心得多大，你敢说四门全学啊！”南宫翻了翻白眼，很是不想惯莫小心矫情的毛病，“昨天让你选功法，选了没？” “没，吃过饭就去，功法暂时是选不了了，先选一下实用的术法，增强一下战斗力吧！”说着，莫小心不由一阵郁闷，自己的资质只能学习没有属性的大路货，而已知的最好的大路货，只有《蕴灵诀》了。 “怎么了？” “我的灵根属性太杂，只适合修炼无属性功法。而《蕴灵诀》还算不错，在找到比这更好的无属性功诀前，就不考虑换功法了！”莫小心想想就心堵，决定不再说话，开始独自开吃起来。 “哦，这样啊。”南宫明白了，不再追问。 对于南宫的话莫小心倒是记在了心里，虽然不再去想学技艺的事，但心里还是决定等术法修练好之后，去试一试。 藏书阁三楼不是谁都可以上来的，只有修为突破至炼气三层的弟子才能入内，而且每人每天不得超过一个时辰。因为藏书阁三楼放置的都是一些基础的术、法、功、诀。有宗门的，也有仙域流传的其他宗门的。 这些术法功诀五花八门，各有特点。但是，宗门因为要培养弟子的向心力，要让弟子明白法不可轻传的道理，拥有学习功法能力的人，要想获得相应的功法，就必须花费一本10灵珠的价格，自己抄录，抄完带走，方可修习。 来到藏书阁三楼，楼上稀稀疏疏已经有不少人。莫小心根据门口的指示牌，很快来到术法区。各种术法琳琅满目，身法、御法、攻法、辅法、还有各种秘法，应有尽有。 要想在这一堆里挑出几本合适的，一个时辰还真不好用。 根据各种术法的介绍，莫小心细心挑拣，最终按照征远真人们建汉，选了一门身法《遁术》，一门练体功法《柔术》，在攻击术中，莫小心想了许久，挑了一门剑术《瞬剑》。 其他的像各种属性术法，莫小心只是随意看了看，拣了几种有趣的抄了一遍比如木系的《枯荣》、火系的《星火燎原术》、水系的《春风化雨术》、土系的《厚土》，金系的《点石成金术》。 好在都不厚，一个时辰，刚刚够莫小心抄完。 第二十八章 初试制符（1） 当莫小心将所有的术法抄好，下到藏书阁二楼时，慕容月、南宫、迟子良、甚至连蒋由棠都在楼梯口等着她。 “怎么了，这是？”莫小心看到这人来的够齐全，不由奇怪道。 “没事，就是想聚聚，怕你选好功法直接练功去了，就在这等等你。”蒋由棠主动回答，上前带路道，“走吧！” 慕容月牵着莫小心的手，让其他人先走。 “南宫说你不选功法，只选术法。怎么样，都选好了吗？”慕容月附在莫小心的耳畔悄悄地问。 “嗯，选好了，一门身法，一门体术，一本剑术，还有五个五行法术。要看不？” “不看，你自己选的，好不好，练过才知道。” “我猜你也不会看的，不像南宫······” “不像我什么？” 正说着，南宫退后一步，来到二人跟前问道。 南宫的声音突兀，吓了莫小心和慕容月一跳。 “不好好走路，退回来作甚？差点就撞到了。”慕容月抱怨地说。 “我不退回来，怎么知道莫莫在背后说我坏话？”南宫理直气壮地回答。 “就说你坏话怎么了？你咬我啊！”莫小心撇下南宫，拽着慕容月，就往前飞奔而去。 “混蛋！等等我！”南宫一看二人溜了，赶紧追了上去。 在后山的凉亭里，当莫小心三人前后脚到的时候，蒋由棠和迟子良已经把茶水准备好。大家围着坐了一圈。 莫小心端起茶碗就喝了起来。一个时辰选书抄书早就渴了，见大家只是喝茶，也不做声，便边喝茶，边欣赏起后山的风景来。 自从不能再设陷阱打兔子，莫小心就没有再来过后山。不知什么时候，这里居然盖上了亭子，摆上了石桌石椅。亭子翼然悬崖之边，崖下云烟缭绕。虽非仙境，也似仙境。见此景，突然想对仙栈吐槽。 名头上挂着个仙字，却无一点儿仙气。栈内的后院有田有地，却无物生长，全无一丝生气，消耗了那么多灵气，也看不到一丝灵气。如今只像废物一般霸占在自己的丹田之内。 “主人好不讲道理，若是没有仙栈，你丹田内的灵力拿来的这般精纯，让你突破炼气三层？现在仙栈这个样子，也只是因为数万年来没有启动，所有的一切都要从头建起，只要主人能够勤勉一些，经常种植一些灵谷灵植，饲养一些灵兽，还怕仙栈不能发展起来吗？等仙栈功能齐备后，随便落在什么地方经营，主人自然就能明白仙栈的好处，绝不是现在的你可以想象的到的。” 莫小心在心里吐槽，却被栈灵立马回击了。 她只有在心里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吐槽，忙把心思转到了其他地方。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千万别告诉我，你们就是为了一起喝杯茶，把我堵在了藏书阁二楼的！” “咳咳！”迟子良第一次发现莫小心说话居然如此，怎么说呢，如此粗鲁。不由被口中的茶水呛道。好不容易，咽下口水，止住咳嗽道：“莫小心，现在你也是练气三层了，估计会和我们一样会选择一到两门技艺，所以，就想先跟你通个气，看看大家的技艺有没有可能相互协调，并内部消化一些。” “什么意思？”莫小心对迟子良的话，有听没有懂，一脸茫然。 “就是说，大家做任务的时候，若是遇到别个学习技艺可能用的上的东西，就帮忙收集一下，回头大家相互交换，这样可以减少一些开支，毕竟学习技艺的开销不小。我觉得你应该和我与子良差不多，会把学习技艺作为以后的一种谋生的手段，所以才有了这个提议。”蒋由棠解释道，接着又将目光投向慕容月和南宫道，“我们绝没有想占你们便宜的意思，一定会是等价交换。” “哦，那你们可以说一下，你们都学了什么吗？”莫小心点点头，问道。 “莫莫······”南宫忍不住叫了一声莫小心，她觉得莫小心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学习这些旁艺而分心。 莫小心对着南宫摇摇头，接着对蒋由棠道：“我现在还没有决定具体学习什么技艺，你们先说说自己的选择吧！” “我学的是炼器，由棠学的是阵法。若是你能学习制符或炼丹，我们就可以彼此交换原材了。”迟子良如此说道，他所表现出来的急切，是人都能看见。 一直不说话的慕容月突然说道：“我学的是炼丹。” “啊！”南宫突然大叫，“慕容，你什么时候学的炼丹，我怎么不知道？你不知道学习旁艺会耽搁修炼的速度吗？” “家族的资源也是有限的，我不希望将自己的命运掌控在别人的手里，成为丹师，我就不必为了我的修炼资源去讨好别人。所以我也可以和你们进行等价交易。”慕容月先是看着南宫说话，接着把目光投向蒋由棠，说出自己的选择。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学学制符吧！”莫小心看了看慕容月，然后对着迟子良、蒋由棠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的计划。 南宫看着这些人的互动，有些茫然，心想，也许自己也该学一门技艺，不为别的，只为慕容的那句将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 之后的几天里，莫小心一直在练习选回来的身法、体术和剑法。 而对于技艺课也是专心致志，不管是否作为以后发展的方向，都需要了解一下基础。 第一堂技艺课是符箓课，而第一堂课并没有一开始就让大家学习如何制符。 符箓课的教习是一位中级符文师，他从符纸的制作，符文的书写开始讲起，又讲到基础符文到复合符文的演变，单单概念性的东西就讲了一堂课。 原来，把自己知道的法术，通过符文的形式描绘出来，再注入灵力，这就是符箓的由来。简而言之，符箓就是储存起来的法术。 一下子，莫小心感觉自己有些迷上了符箓。 其后的每天里，一天一堂技艺课，四门技艺轮流讲授，五天一轮回。也就是说，五天的学习制，第一天的课是教育课和法术课的组合。第二天到第五天，一天符箓，一天丹药，一天炼器，一天阵法，不偏不倚，只让学习基础，不讲授高深的内容。 第二十九章 初试制符（2） 掌门之上是长老会，掌门之下是内外堂。 内五堂分别是刑堂，制符堂，炼丹堂，炼器堂，阵法堂。外五堂则是执法堂、外事堂、任务堂、灵植堂、御兽堂。 而制符、炼丹、炼器、阵法四堂又自设内外分堂，内堂负责职业考核，定期完成宗门任务，收录的都是正式考核而入的弟子；外堂则是用来培养、役使自愿进入堂内的学徒。每十年开放的雏修峰，四堂都会派遣中级职业者，前往授课，然后根据雏修们学习四艺时的表现从中择优，诱选学徒。 符箓课之后的每天里，一天一堂技艺课，四门技艺轮流讲授，除了符箓，莫小心还有兴趣的是炼丹和阵法，她不是对炼器不感兴趣，而是因为炼器是门体力活。又因为样样通不如一门精。所以，其余三门莫小心都做到认真听讲，但不费心思考。只对制符一道上心。 第二堂符箓课教习依然没有讲到如何制符，而是将符纸的由来，符纸材料的选择，符纸如何制作详细而又透彻的描述了。 而在第三堂符箓课时，教习才真正的开始教学符文书写。也是在此时，莫小心才知道，原来仅仅基础符文就有一百零八个，而复合符文更是数不胜数，单单符文界普遍流传的复合符文就不下一万个。如何正确书写符文，教习就整整讲了三堂课。 五堂课过后，依然没有说到如何制符，而教习也不再免费教授制符知识，若想深入学习，就要进入制符堂的外堂，或者自行学习和摸索，有关制符的书籍，藏书阁二楼就有。 二十堂技艺课，总耗时三十天，可以说，技艺四堂把雏修们的兴趣全部吊了出来，可依然是看见摸不见，知道而做不到。不得已，为了各自的兴趣，总会有半数以上的雏修被拐入了四艺外堂。 莫小心拿不定主意，分别咨询了慕容月和迟子良。 慕容月对莫小心的询问，平静地阐述：“四艺外堂只是一个幌子，是四艺堂招揽免费劳力、用来处理原材的地方。想要在里面学到想学的知识，没个七、八年，怕是很难。要想真正学到知识，而又不受拘束，最好的方法是自习。” 然而，对于慕容月的说法，蒋由棠和迟子良表示，那只是世家弟子的说法，对普通弟子来说，这绝对是个好地方，在这里只要你肯干，就没有学不到的技术。 此时的蒋由棠和迟子良已经加入阵法堂和炼器堂的外堂半个月之久。 听了两方的意见，莫小心犹豫不决。心中哀叹：现在方知知识的可贵。真后悔，当初不该将那些拥有注释的书籍高价卖了出去，而是应该想方设法，自己买下。难怪！那些人觉得价格高的离谱，却依然咬牙买了下去。 就在莫小心差不多决定要加入制符堂外堂的时候，征远真人的飞信又一次传来。 新的功法找到了，莫小心不由心情愉悦了许多。报名的事还是拖到第二天再说吧。 ****** 碧水潭依旧幽深，松柏林依然宁静，可是莫小心已经不再是第一次过来时那样的拘谨。 远远见到征远真人身着道袍坐在石凳上的背影，就激动的叫了起来：“师父！”声音是那么的情真意切。 “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让人一听就知道假的很！” “······”莫小心摸摸额心，屏息凝神，回过头，果然征珉真君出现在自己的身后的幽静的林间小道上。 “师伯！”莫小心忙躬身行礼。 “哼！”征珉真君以鼻音回礼。 “师兄来了！”征远真人听到征珉真君的声音，忙起身迎接：“师兄倒是和心丫头有缘，居然同时来了。” “谁和这丫头有缘？就为了这么个丫头，你就把我折腾了整整一个月，若要是再跟她有点缘，你是不是还得让我折腾个一年啊！”征珉真君不客气的说。 “哪能呢？师兄！功法带来了吧！”征远真人见征珉真君微微撼动的头，忙招呼莫小心道：“快过来，傻丫头，怎么都没眼色呢！为了你的修行功法，你师伯可是在外折腾了一个月才找到了，还不快谢谢你师伯！” 莫小心忙有次躬身称谢。 征珉真君这才语气淡了下来，依然不客气地说：“免了，以后用点心，别给你师父和剑指峰丢了脸。走了！”说完，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简丢给了征远真人，转身就走了，转眼就不见身影。 征远真人直摇头，看了莫小心一眼，心里嘀咕，要说师兄真个不喜欢自家这个徒弟吧，他却可以为了给自己这个徒弟寻摸修炼功法足足出去了一个月？可要说师兄喜欢这徒弟吧，可每次都不能看见她，一看见她就火气冒三丈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征远真人领着莫小心进了书房，让随侍的童儿泡了茶，招呼着坐下。 用神识简略的看了看征珉真君给的玉简，然后递给莫小心道：“《造化灵经》，这就是你师伯这一个月的辛劳，为了它，你师伯特意去了一趟玄冥涧的外域空间。虽然是个残本，但是但凡能被称之为经的功法，都是通天的存在。这个残本虽只记载到了金丹化婴，却也足够你修炼的了。至于后续功法，就要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莫小心听了征远真人的话，慎重地接过功法玉简。 “谢谢师父！” “最近的修炼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征远真人点点头，接着问道，“上次让你习练的《凝神诀》，练的怎么样了？” 莫小心惭愧地笑了笑：“最近的修炼有些懈怠，倒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不过每天晚上都有修炼《凝神诀》。” “为什么懈怠了？有什么可以分心的吗？” “雏修学堂开了四艺课，我挺喜欢符籙的，就对制符的事情多关注了些。” “喔，学制符啊，我记得那边那个书架上有本关于制符的书，你自己拿去看看。学学也好，但是没有必要加入制符堂，雏修期结束，你是要回剑指峰跟着你大师兄修炼的，可没时间在制符外堂厮混。” 征远真人不知道怎么教徒，所以只要一说到修炼的事情，就显得干巴巴的，对莫小心的修炼除了偶尔问上一句，其余的都是放羊模式。 第三十章 初试制符（3） 莫小心在征远真人处，既取回了新的功法，又收获了一本有关制符的书籍——《初阶符箓大全》。 一路心情愉悦的回到了宿舍，因为太兴奋，导致开门的声音太大，吵到了人。 “天都黑成这样了，还这么大声，让不让人睡觉了？”靠近门口的床位上的女子，从床上坐起身，迷蒙着双眼看着开门的莫小心，不悦地嘟囔。 “额……”莫小心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兴奋过度了，忙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云清儿，还没睡？”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夜猫子，我这刚睡呢，那边来个人，再睡下又来一个人，我倒是想睡，可也要能睡的安，才行啊！”云清儿哀叹着，再次倒在床上装睡。 莫小心摸了摸额心，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床铺。新舍里的三个人各有特色，性格最真的就是这个云清儿，遇事爱嘟囔，却从不走心，其余二人都是早出晚归的独行侠，大半个月都没见过两三面。 上了床，放下门帘，取出玉简，贴在额心，《造化灵经》的炼气篇出现在脑海里。 《造化灵经》的灵气运行线路与《蕴灵诀》相仿，不对，应该说《蕴灵诀》的行功路线恰巧就是《造化灵经》的主行功线，但是当运行的灵气将《蕴灵诀》的行功路线行走一周天后，《造化灵经》就开始开辟新的战场，从丹田开始，另行行走在其他数条经脉之中，《灵经》一层就是主脉通畅，形成一个小周天。二层就是将主脉与腹腔内经络疏通，行走周天，三层是将主脉与胸腔经络疏通，全部经络行走周天，四层是手臂、腿脚，五层是头部。一步一周天，五步完成大周天，自此才算进入炼气六层进入炼气中阶。 莫小心不由想起上次灵识内视时发现的，关于灵气运行经脉处的那脉络上细小不畅的小经脉，难道那些经脉都可以通过灵气运行小周天？ 心动不如行动，莫小心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盘腿运行起新的功诀，因为改道，所以不适。莫小心就讲灵识运用到极处，用灵识开到，遇山开山、遇水搭桥的一路行去。没有一丝懈怠，直到灵识疲惫，意识迷糊，莫小心方才停了下来，倒头就睡。 还别说，一晚上的效果还不错，不单单疏通了一条小经络，灵识还得到了一丝增长。看样子，灵识饥饿法挺好，就是危险较大。昏迷过去，就人事不知，多亏这是在宿舍，要是在外，还不知道出什么状况呢！ 因为改练功法，莫小心对集体练拳有了抵触，一大早去了练功场，申请了自行修炼，往后山竹林内的一处无人空地上，练起了体术和剑法。 晨练结束，莫小心想起《凝神诀》中似乎有神识两分之说，不由心中一动，灵识闪入仙栈，找到栈灵，问道：“灵儿，你说，若是我将灵识一分为二，一份帮我疏通经络，一份留在仙栈，随时观察身外动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啊，好啊，你留在这儿，可以陪我玩了。”栈灵蹦蹦跳跳的说。 得，问错人了。 莫小心琢磨着，怎么将自己的灵识分成两半。莫小心尝试了好几次，灵识被分成两团，可中间依然连在一起，断不开，一气之下，从厨房里拔出一把菜刀，让栈灵来砍。 栈灵吓得连连摇头，飞跑出去，莫小心见了，没辙。只好，将菜刀竖立放好，将灵识中间的那丝牵连，狠狠地往刀锋上一撞，莫小心眼前一黑，跌倒在竹林内的空地上。 一会儿，眼前恢复原样，却感觉心神弱了许多，仙栈之内，灵识两分，都奄奄一息的样子。莫小心赶紧运转凝神诀，灵识聚起，缓缓恢复。当灵识精神起来，莫小心又让灵识分开，这次灵识干干脆脆的分开了。只是每个灵识宛如一个逗点，都拖着一个尾巴。 时间不早了，还有课要上，这是丹药课的最后一节，基础性的常熟能掌握一点是一点。莫小心灵机一动，让灵识如太极图案一般首尾相接，回到了识海。 课间两个时辰，过的很快，丹药知识的蕴含量足足是符箓的三四倍，前几课，莫小心没节课只能掌握五成多点。可是这一次，莫小心明显觉察出自己的灵识在额心的识海里欢快的运转着，像个运转的太极图案。以前没法记住的知识随着灵识的转动，都被深深的烙进脑海里，清晰而有调理。 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下午的藏书阁之行，让莫小心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灵识更加强大了。 修行就这样从灵机一动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因为灵识两分，莫小心将一分灵识维持正常学习和生活，另一分灵识辅助灵气疏通经络，两天多的时间，直接突破《灵经》二层进阶三层。又因为两分灵识交互使用，组合修炼，不但灵识比原先扩大了一小圈，识基也有了明显的扩大。 又是一个休息日，莫小心还在自己的床铺上琢磨着灵识两分的妙用，门帘给打开了：“莫小心，你不是说，今天和我一起去坊市买东西吗？”云清儿不高兴地看向莫小心，“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床上呆着？” “什么时候了？”莫小心赶紧收拾了下了床，问道。 “太阳晒屁股了！”云清儿没好气的回答。 “清儿啊！你怎么可以这样粗鲁呢？你可是小仙女云清儿啊！”莫小心也知道自己不对，忙勾起云清儿的肩膀，插科打诨道。 “你快点吧！再不快点，下山的人都走光了！”云清儿受不了的推开莫小心，催着她快点梳洗，“平时早早的就不见了人影，怎么今天起来这么晚？早知道就不答应和你一起去坊市了。” “别啊！这不是我俩都要买符纸，符笔，符墨吗？一起买，买的多，肯定能打折不是？”莫小心一边梳洗，一边劝慰道。 莫小心的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自己没有加入制符堂，可云清儿加入了，而且，云清儿的制符天赋很是被符箓教习看好，直接就被教习安排在身边学习，只要和云清儿打好交道，真要遇到什么疑难，也有个地方问问，美其名曰相互讨论不是？ 第三十一章 初试制符（4） 山下的小坊市里，凭借着莫小心的“三寸不烂之舌”，用了双份的价格买来了两套初学者的制符套装。临走时，莫小心硬是从卖者手中抢来十张空白符纸，不然她真要找地缝钻了。 好在云清儿虽说爱叨叨，却不计较，制符的材料都准备齐全了，就不再耽搁，两人一起回山了。 制符，第一次制符，是不是应该悠着点？ 莫小心和云清儿似乎都怕丢脸，将材料二一添作五的瓜分后，各自走出了宿舍，去寻自己的秘密据点练习去了。 走过秘密的小道，穿过幽静的松柏林，莫小心来到征远真人的后院——碧水潭边。 将笔、墨、纸、砚统统放在石桌上摊开，就近在水潭里取了点水，就专心致志的按照《符箓大全》上的最简单的一级符箓“除尘符”，照葫芦画瓢。 然而，太多的时候，看着容易做起来难。平日里，用毛笔白纸描写符文，既简单又有趣，就好像是画画一般。可是换成符笔、符墨、符纸，才发现符文的书写是那么的困难，精神高度集中，手不能有一丝抖动，最最重要的是灵力的输出一定要稳定有序，该大的时候莫小了，该小的时候莫大了，时断时续时不能连，需连接之处不可断。一张符箓一笔画完，只要中断，再续接就是毁损，不续接就是残符，总之是毫无用处。 总共购买两打符纸，加上后来抢来的符纸，共计250张，分了一半给云清儿，莫小心得到125张符纸。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很快就废掉了半打符纸，打击的莫小心都想要放弃。 放下纸笔，莫小心来到水潭前，挽起一捧水，洗了洗脸，清醒清醒头脑。 看着水潭里自己的倒影，莫小心陷入了沉思：符箓是储存的法术，符文是描述法术的文字，法术又是以灵力来施展。如果把符箓当作是人，符纸是符箓的身躯，符文是符箓的骨架，灵力是符箓的血液，那法术就该是符箓的血肉。 对，法术，我忽略了法术的作用。因为我不会除尘术，所以我无法描绘出真正的除尘符。 想明白符箓的本质，莫小心不再急着制符，而是收拾起石桌上的笔、墨、纸、砚。将笔、砚洗净，墨沥干、封存，剩下的符纸保存起来，作废的符纸交给征远真人的童儿销毁后，径自离开征远真人的住处。 ****** 自从四艺课程结束，莫小心就自由了。她既不需要去四艺堂学艺，又不想接取任务成为朋友的累赘，便时不时的夜宿藏书阁。 藏书阁一楼的游记、心得、见闻、遐想等可以当作打发时间的故事看，对于二楼的灵植初解，灵药图解，妖兽图解，符箓简介，阵法初识，矿藏简介等等等等作为知识储备，则一一抄录，藏在了仙栈之内，以便日后查找资料。 真正的目的是三楼的术法，那些功诀是不要想了，重要的是术法。抄录是不可能了，因为抄录是需要灵珠的。因为灵根资质的缘故，那些高深点的术法是无法染指了。所以她憋着一口气，利用每天一个时辰的规定，耐着性子将所有基础术法学了个遍。虽然资质差点，灵根杂点，但好歹什么都能学，哪怕只能学个基础的。 莫小心的行为，可是被藏书阁的管理者——筑基期的冯师叔看在了眼里，笑在了心里。每一届雏修里，都会出现几个异类，这个丫头应该可以算是本届中异类之一了。冯师叔在和朋友的飞鹤传书中是这样评价莫小心的。 灵识的两分和壮大，让莫小心省了许多心。莫小心在藏书阁内一面进行着上述的明目张胆的“窃书”和“窃术”行为，一面有条不紊地修习着造化灵经，慢慢地开拓着那些细弱的经络。 累了，就去和朋友聊聊天、打打屁；要不然就找个无人的角落，躲进仙栈内种种地，用以敷衍栈灵一再的催促和唠叨。 转眼间大半年过去了，云清儿因为教习师傅的指导，终于可以独自制作一阶下品的“荆棘符”，回到宿舍的云清儿心里就像喝了蜜一般，见人就想炫耀，可惜这个宿舍都是独行侠，一般都碰不到人，这可把她憋屈坏了。 只能说，莫小心的运气太好，难得回宿舍一回，正好被云清儿逮到。 “莫小心，莫小心，你知道吗？我能自己制符了！给你看看我制的符。”云清儿正在宿舍摆弄着自己的符箓，见莫小心推门进来，忙扑了上去，拉着莫小心就往桌边跑。 “慢点，慢点！我都进来了，还能跑不成，松手吧！”莫小心看着云清儿兴奋的样子，倒也不计较她的失态，就是这样地拖拽，让她受不了。这不，差点就和脚凳撞个正着。 “对不起！对不起！没撞到哪吧！”云清儿赶紧松开手，慌乱地弯下腰，欲检查莫小心的腿脚。 “没事，没事！你不是要给我看你的符吗？”莫小心让开去，走向窗前的八仙桌。 “对喔！”云清儿听到符字，立马来了精神，连忙跑到桌边，指着那张墨迹未干的“荆棘符”给莫小心看，“我终于可以自己制符了。你看，你看，这是我制的符，怎么样？怎么样？” 云清儿的神态中带着骄傲，又杂着忐忑。 “不错，不错！像真的一样！”莫小心随口附和着，却不小心说错了话。 “什么像真的呀？这本来就是真的！”云清儿一听莫小心的话，立刻跳了起来，“不信我再画给你看。” 说完，不由分说的，拿起符笔，站在桌前，又画了起来。 然而，一连五张都废了，莫小心想要安慰她，却发现云清儿一点也不气妥，依然气定神闲的画着，便忍了下来。终于在第九张符纸上，云清儿画成了“荆棘符”，画完后，厂吐一口气，傻兮兮地笑道：“我又进步了。呵呵！” 莫小心一脸的不以为然，但只在心里撇撇嘴。这还叫进步啊？她实在想不出，九张符纸只成功一张，有什么可高兴的。 第三十二章 野外惊奇（1） 云清儿见到莫小心的不以为然的表情，以为莫小心不知道制符的难度，不悦地说：“教习说，一般的符师能够有一成的成功率，已经很好了。难不成你能画的比我更好不成？” “呵呵！”莫小心只是笑，不说话。 云清儿急了，将手中的符笔塞到莫小心的手里，愤愤地道：“笑什么笑！有本事，你画给我看看！” “这……”莫小心看着手中的符笔，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喏，这十张符纸给你免费用，我倒要看你到底能画出什么来！” “……”莫小心看看云清儿，又看看笔和纸，心里确实有些痒痒。这半年来倒也没少练习绘画符文、符箓，只是还从没有真正用符纸实验过，因为舍不得，符纸太费钱了。 此时见云清儿不依不饶的，不如就试试吧！画不好，也没什么可丢人的。画什么呢？得，就照着她的样子画吧。 莫小心把目光投向了云清儿制好的“荆棘符”上，看了一会，闭上眼，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才开始舔笔，展开符纸，深吸一口气，慢慢画了起来。第一张，画到一半，因为灵力输入出错，符纸废了。第二张、第三张……连续废了四张符纸，莫小心定了定心，闭上眼，过了一会，再次起笔，这一次，一气呵成，“荆棘符”成了。心情一畅，再来，废了，再来，又废了。稳了稳心神，再来，成了，再来……，十张符纸用完，废了七张，成了三张。莫小心摇摇头，意犹未尽。然而桌上已经没有符纸了。 符纸给云清儿收起来了。当莫小心第一张“荆棘符”制成时，云清儿的脸就变了，但是因为放了话，十张符纸就不能少，其他的都给她拾掇进储物囊中。之后，莫小心第二次制成符时，云清儿已经不想说话了。当莫小心的第三张符制成时，云清儿将手伸在莫小心的眼前，也不说话。 莫小心有些奇怪，放下符笔，问道：“干什么？” 云清儿也不说话，拿起符笔，收起符墨，端起符砚转身而去。 房间里只留下莫小心站在八仙桌旁，目瞪口呆地看着云清儿离开的背影。 “咦，我回来是干什么的呢？”莫小心不自在地在桌边转了一圈，突然记不起自己是为什么回的宿舍。“罢了，干脆将以前的符纸取出，我自己画符好了。” 抛却烦恼，莫小心将自己半年前准备的制符家什取出，站在八仙桌边自行画了起来。 原先剩下的符纸还有五十八张，因为起了个头，画符的心绪还没有过，荆棘符已经画顺了手，便接着画起来，从十成三，到十成四，再到二成一，十成七。莫小心将所有的符纸都画了荆棘符后，不得不收手。 “嘚嘚……嘚嘚！”门外响起敲门声。 “请进！”莫小心忙着收拾桌上的笔墨纸砚，只随便答了句，头都没抬一下。 “吱呀！”门被推开，南宫从门外冒出头，见里面只有莫小心一人，立即冲了进来。 “莫莫，你在干什么？都等你半天了，还没收拾好吗？” “啊？”莫小心看到南宫，不由恍然大悟，“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抱歉，抱歉！” 莫小心连忙加快收拾的速度，将成功了的“荆棘符”随手一叠，收入储物囊里。又回到自己的床铺，从床铺上的木板上取下自己的背篓，将一些郊外生存的必要之物塞入其中。又来到桌前，墨已经所剩不多，依然封盖起来。笔和砚来不急清洗，直接用废符纸包了起来，将包裹起来的笔和砚收进了背篓里，废弃的符纸也扔进了背篓里。 ****** 雏修峰地界，千崖谷内八百里，寒鸦栖息地——寒鸦潭边。 四男三女，神情狼狈，鼻青脸肿，各有损伤，围着火堆。这就是莫小心等人的任务小队。 领队：慕容月，炼气期六层初期； 成员：南宫，炼气期四层中期；莫小心，炼气期四层巅峰；蒋由棠，炼气期五层中期；迟子良，炼气期五层初期；赤天化，炼气期四层巅峰；柳为常，炼气期五层初期。 任务：千颗寒鸦石。 （寒鸦石：又名寒鸦胃石，是炼制“除障丹”的主材。它是一阶妖禽寒鸦为帮助消化啄食进胃里的石头，经过至少五年的消磨演化，最终被排出体内的碎石。而除障丹是炼气期修士破除心障的辅助丹药。） 火堆的一边，莫小心和南宫正在认真地烤着野兔、獾猪，慕容月则在一旁警戒着。 在火堆的另一边，几个男修们正在叽叽咕咕的相互埋怨着。 “要我说，我们就不该接这个任务！”柳为常略显白净的脸上点缀的几道伤口，更显出神色间的仓惶，“那么多简单的任务，偏要选这没一个既危险又繁杂的任务，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接都接了，那还能怎么办？接之前你怎么不提？发现不对了，晚了！”蒋由棠不由火冒三丈，对着柳为常挥了挥拳头，“再啰嗦，再啰嗦，我就揍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最是看不上小白脸似的柳为常，要不是他死乞白赖的拽着迟子良，就根本没打算带他一起出任务。果然，当任务出现危险，就在这牢骚满腹的嘀嘀咕咕，这种人最让人厌恶。 迟子良拦住暴躁的蒋由棠，看了一眼火堆另一边的女修，见没有被注意到，便淡淡地对柳为常和赤天化道：“做任务是自愿的，你们若是不想做，请自便！没有人强迫。” 赤天化摇摇头，道：“我可没说话。” 柳为常欲言又止，看了看女修处的慕容月，暗了暗眼神，低声说道：“我没……没说不想做。” 第一章 客栈？仙栈？ 十里坡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虽然靠近官道，却是通往莽林荒原的必经之路。 无名客栈就建在这个十字坡上，官道之旁。 无名客栈的老板姓莫，是个半死不活的老头，老头有一个孙女儿，叫莫小心。 莫小心是一个憨实的胖丫头，像福娃一般胖胖的，肉肉的，充满喜感，是无名客栈老板在野地里捡来的弃儿。因为襁褓中，莫小心的身边什么都没有，只在胸前有一块圆形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个小小的“心”字。故而，莫老头就给她取名为小心儿。因着是当孙女养大，所以随着莫老头姓了“莫”。 无名客栈地方不小，就是有点旧，地方有点偏，没有什么客源，所有无名客栈也没有伙计，所有的活都是莫小心这个丫头包了。 无名客栈的生活资料是每月一号的时候老板去十里外的桃花镇采买回来的。 而无名客栈里的食材都是客栈自己种植的蔬菜，自己圈养的鸡鸭，以及去山野里陷阱套笼里捉来的一些野味。 要说无名客栈莫老板也是个死心眼的老头，二十年前的无名客栈不在现在的位置，而是在桃花镇上。也是个有名字的，还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流风客栈。 原先莫老头虽然孤寡，但是好歹短命的儿子儿媳还是给老莫留了根独苗，孙子莫成，二十年前他刚好一十六岁。 可是，也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了，那一年的春天里，莫成突然就翘家出走了，号称去寻仙，走之前还卷走了家中的用来支付货款的钱币。 发现唯一的孙子离家出走，遍寻不到后，莫老头心灰意冷，便将客栈连房子带名号一起转让了出去，回到了十里坡莫家的老宅，老宅面积不小，有前后院之分。 因为老宅正好在官道附近，虽然地处偏僻，但一年中隔三差五的总有那两三波行人前来借宿，而老宅前院的设计就如客栈的客房一般设计，莫老头就索性重操旧业，接着做起了客栈生意。 刚开始这客栈也只是提供个住的地方，最多再提供点干粮，方便行人，也顺便攒点生气。 可自从十三年前莫老头从荒野里捡到了莫小心这个丫头，一切都变了。 为了养活莫小心，从不自己开伙的莫老头居然开始提供伙食，无名客栈的生意突然好了起来。经常有人慕名前来住宿，只为了品尝莫老头的手艺。 但好景不长，等莫小心长到了五岁，莫老头就不再烧饭，一切的打理都交给了莫小心。无名客栈的生意又回落到最初。 ****** 自从入了冬，老弱的莫老头就病倒了，莫小心请来了镇上最好的大夫，用了最好的药，却依然不能让莫老头好起来，用大夫的话说，莫老头是真的老了。 莫小心对死亡很是害怕，过了年她才十四岁。虽然这八年里渐渐的接手了客栈的里里外外，可毕竟有爷爷在身后撑腰，这要是爷爷不在了，自己该怎么办？ 然而再怕又有什么用，好不容易拖过了年关，拖过了大年初三，莫老头年寿还是到了，莫小心再不愿意，也挡不住阎王爷的勾命使者。 立春的前一天，大年初四的晚上，躺在后院主卧的病床上，莫老头用干枯的手轻抚着自小养大的小孙女的脑袋，眼角挂着浑浊的泪水，哆哆嗦嗦的将枕边的石盒交到了莫小心的手里，艰难地喘息着： “啊…呒…以后阿爷不在了，这个家就是你的了。啊…呒…这祖传的家当就留给你做个念想。啊…呒…你哥哥莫成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啊…呒…你要好好地，坚强地活下去……” 莫老头带着对亲手养大的孙子、孙女的牵挂，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阿爷……”莫小心伏在莫老头越趋冰冷的尸体上哭晕了过去。 半夜醒来，莫小心一不小心将床边的石盒跌到地上，弯腰去捡时，因为一个眩晕，跌倒在地，额头正好磕在地上的石盒上，再次晕死过去，额心的血铺洒在石盒上，妖艳异常，一刹那间，仿佛烈火般闪亮了整个房间，接着又湮灭了去。 第二天一早，桃花镇杂货铺的老板铁蛮两口子出现在了客栈门口。 自从入冬莫老头倒下，客栈的给养便都是铁蛮两口子亲自送过来。一是送给养，二是帮莫小心处理一些不方便处理的事情，譬如给卧病在床的老莫头洗澡等。 一般是十天半月一次，这次因为过年，却是晚了两天。 不想，进门后，一点声响都没有，铁婶就觉着不妙。平时，不论多早过来，莫小心都已经将客栈的里里外外收拾得井井有条，透着生气。可是，今天的客栈明显萧瑟了许多，充斥着死寂般的沉静。该不会是……铁婶有些不敢往下想，虽然上次来的时候，因为要过年了，莫老爷子显得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可几个郎中谁也不敢保证老爷子还能挺多久。 铁婶顾不上正在卸车的铁蛮，忙打了个招呼，就往后院而去。 推开莫老头的卧室门，只见，莫小心跌坐在床前双眼呆滞，面带泪痕，连她走到跟前，都没有发现。再看看床上，莫老头的脸色已然青黑，铁婶壮着胆子，用手试了一下，鼻息全无。看的出，已经死去多时。忙高呼，唤当家的前来给老爷子打理遗容。 可是，铁婶的高声呼喊虽然把铁蛮喊了来，可依然没有吵醒呆滞的莫小心。 整整一天，铁婶和铁蛮请来了桃花镇的居民为莫老头料理身后事，作为主人的莫小心却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牵线木偶一般，任由铁婶摆弄。 所有的人都以为是莫小心伤心过度造成神志受损。 其实，莫小心早就醒来了，只是她的意识一直处于一个神奇的空间里，在那里，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还有一个自称是栈灵的兔形的毛绒玩偶，并且知道了那里是她的意识海。 那只玩偶告诉她，只有她的两个意识完全融合，她才能恢复正常。并教给她一种名为《凝神诀》的方法，好让她的两个意识加速融合。 然而莫小心只有十三年的生命所产生的灵识还很弱小，而另一个意识却拥有一世的记忆，意识自然比只有十三年的大了许多。 第二章 莫成？仙域？ 两个莫小心的意识，一个是今生十三年懵懂无知的少女，一个是前世上过学、打过工、嫁过人、离过婚、自理自立的宅女幽魂。 前世的幽魂看着今生长大，而今生却屏蔽了前世的记忆。不用想，也知道今生的意识无法抗拒前世的强大。可前世混沌，今生纯粹，前世不舍今生的纯粹，便索性将前世的知识统统给了今生，而隐藏了自己的经历。今生濡慕前世的独立随性，不愿作一个幼稚无能的傻女，于是俩个意识似聚实散，似断还连。首尾相逐，运转不息，最终成了黑白分明的太极图，悬在意识海中。 这一现象，让栈灵都惊讶不已。“你们这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啊？融合成功没？” “当然是一个人，只是同源两分罢了。依着《凝神诀》，那是一个意识体拆分为两个意识体，甚至更多。我只是与之相反，将两个同源意识体融合成一个，但又相对保持二者的对立性。” “哦，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到底是谁，你又是怎么进到我的意识海里来的？” “我是栈灵，仙栈的栈灵。因为昨晚被你认了主，所以只好进入你的意识海了。” “仙栈是什么东西？怎么认得主，我怎么不知道？” “你现在的住的地方就是仙栈啊，只是有几百年没有被激活罢了。昨天半夜你的额心血激活了我，要不了多久，仙栈的能量就会充满了。” 原来仙栈的原主人是莫家的祖先，在其寿元将近的时候带着仙栈回到了凡域，在这里娶妻生子，过上了凡人的生活，临终前将仙栈的核心取出，作为传家之物传给了子孙，仙栈作为老宅被保留下来。不想四百年间，因为战乱、天灾、人祸，莫家儿孙们先后从老宅迁出，只留下莫老头这一支守住桃花镇上，再后来，莫家只剩下一个莫老头伤心失望的迁回老宅，其时历经莫家十五代人都没人发现的老宅之密，就这样巧合的被莫小心这个养女捡了便宜。 莫小心了解到一切，有些无语，自己一个凡女，即使是得到这个仙栈又有什么用。仙栈的功能很多，却也需要根据主人的实力才能开启。 当莫小心的意识回归身体时，已然是一天过去了。 整整的一天，铁婶都陪着莫小心守在阿爷的灵堂里。这时的她，也需要回去照应家里的老少了。 正不知怎么跟莫小心交代晚上守灵的事，突然发现，莫小心的神态恢复了，眼睛有了距离，便放下心来：“心丫头，晚上你一个人守灵，行吗？要不，我让你铁牛哥留下来陪你吧！” 莫小心摇摇头，感激地说：“铁婶，今天辛苦您了。不用再麻烦了。就让我一个人陪陪阿爷吧！阿爷希望我一个人也能好好地活着。我会好好的！” 铁婶听见莫小心坚定的话语，知道这是个主意正的孩子。便吩咐了几句，告诉了莫小心第二天一早需要准备的事，便领着儿子回家去了。 一晃眼三天过去，老莫头出殡了，就葬在了十里坡后山的高地上。用莫小心的话说：“这样阿爷就可以天天看到我，不用为我担心。若是哪天莫成哥回来，阿爷也可以第一个看到。” 无名客栈除了白幔生生，一切恢复了日常。 莫小心一个人打理大大的院子，整理客房，饲养鸡鸭，偶尔还会去趟后山，看看爷爷设下的笼套里是否进了什么活物，累了就和栈灵说说话，时间倒也不难打发。 明天是爷爷的三七，莫小心早早地打理起来，顺便将笼套清理一下，几天没来，笼套里居然套住一只火红的幼狐，一只大尾巴的灰松鼠，还有一只锦毛山鸡。 莫小心看着奄奄一息的三只动物，许久未亮的眼睛闪过激动：“阿爷有口福了！”三只野味作供品，阿爷会眉开眼笑的，再把家中的土酒斟一杯，莫小心耳边几乎都能听到阿爷高兴时爱哼的小调。 回到家，发现家门是开的。 “咦，是铁叔吗？今天怎么来啦！” 进门一看，却发现俩个陌生的青年，一个白衣胜雪，一个黑衣如墨。空着手，挎着剑，状似游侠。 “两位客官，不好意思，小店新丧，不接外客。二位如果想打尖吃饭，请东行十里到桃花镇，镇上有客栈饭庄，包管客官满意。”莫小心连忙上前阻止想要到处看的客人。 “这里不是莫家老宅吗？”黑衣人淡然地问。 “是，这里是莫家老宅，不知客人是莫家什么人？”莫小心小心地回答，毕竟知道这里是莫家老宅的人太少了，不是莫家故旧，就是从莫家走出去的人。只是这么多年所谓的莫家故旧，莫小心该认识的，都认识了，里面自然是没有这些人。而从莫家出去的人，这么多代过去，也没见有人回来过。现在莫家没人了，这人会是什么人？ “莫成！” “啊？” “我阿爷在吗？” 莫小心不说话了，她不知道黑衣人莫成是不是她知道的莫成，如果是，她没有理由把他拒在门外，如果不是，他们不走，她也没有赶走他们的能力。 低头思量许久，莫小心指了指客栈的客房，答道：“那你二人先住客房吧！明天是阿爷的三七。会有人和你们说话的。” 莫成一把抓住莫小心的手臂，拦住欲进后院的莫小心，脸色苍白，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说……阿爷不在了？”神态有些狰狞。 “……”莫小心强忍着疼痛，倔强地看着莫成，一句话也不说。 莫成的同伴苏离，那个白衣男子，赶紧劝解道：“阿成，快放手！伤到人了。”说完，扳开莫成的手，抱歉地对莫小心道：“小姑娘，对不起，莫成初听道噩耗，有些失态，烦请小姑娘带个路，我们祭奠一下逝者，可以吗？” 莫小心捂着被捏痛的胳膊，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转身往旁边的祭堂走去。 来到祭堂，莫成看见香桌上供奉的牌位“莫公非意之灵位”，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跪倒在灵位之前：“爷爷，阿成回来了。不是说好二十年吗？你怎么都不等等我？”两鬓原本黝黑的头发瞬间斑白，颜容黯淡无光。 “上柱香吧！”莫小心装着什么也没有看见的样子，点燃檀香，递给莫成和苏离。 苏离接过檀香，搀起莫成，上了香，依旧任由莫成跪坐灵前。来到莫小心身边，小声询问 “小姑娘，你看能否备些服丧的物件，给我这兄弟穿上？” 第三章 妖兽？灵兽？ 莫小心找出了一套普通的备用丧服，递给苏离后，就离开了。 因为她的背篓里还有三只野物等着处理，她可没有心思去探寻莫成的真假，反正明天一切都会揭晓的。 来到后院的莫小心，将三只野物放入兽笼里。 厨房里烧开了水，开始一只一只的收拾起来，山鸡最好收拾，收拾好山鸡，莫小心将手伸向了松鼠。却见那只松鼠颤抖着前爪，禁闭着双眼，眼角还垂着泪光。她不免有些诧异，将松鼠抓了起来，却不想剩下的那只火狐却“嘤嘤”地发出啜泣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要说万物有灵，面对死亡恐惧和流泪还算自然，可要说物伤其类，这只火狐也太夸张了吧？ 算了，今天就这样吧！莫小心觉得有些疲惫，又把松鼠放回笼子里，放了些米食放在兽笼里，不再去管，明天征求一下铁叔的意见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铁蛮带着家人早早地来到客栈，帮着莫小心打理莫老爷子的三七事。 在灵堂里，铁蛮、铁婶见到了一夜未睡的莫成，以及旁边陪伴的苏离。 “心丫头，这人是谁呀？”铁婶看着那一脸憔悴的莫成穿着丧服，悄悄地拉住莫小心问。 “他说他叫莫成，可我不认识，想着你们今天过来，就把他先留下了。”莫小心坦然地说。 铁婶一听，不由一惊，走到莫成的身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你真的是莫成？你还认识我吗？” 莫成在莫老头的灵前连磕了三个头，才慢慢爬起来，对着铁婶一鞠到底，道：“春丫姐，麻烦你帮着操办了阿爷的后事。” “啊！小成子，真的是你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阿爷临走前还在担心你呢？你这个不孝子。”铁婶一把扶起莫成，眼圈一红，对着莫成的胸口就是一巴掌，当然，这巴掌仿佛打在棉花上，一点着力的感觉都没有。“可惜，你回来的太晚了，要是早一个月，老叔也不至于带着遗憾离世。” “心丫头，快过来，给你哥哥见个礼，总算莫家有个主事的，省的你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子苦苦支撑，你哥哥回来了，你以后也算是有了依靠。”铁婶见真的是莫成回来了，虽然泪眼婆娑，心里却很高兴，忙叫过莫小心，指着她对莫成解释道：“心丫头是你离开后第七个年头，你阿爷捡回来的，一直当作孙女儿抚养，这些年，老叔的身体一年弱过一年，多亏了这丫头跟着操持，才让老叔不至于孤寂终老。所以，你要当作亲妹妹待。” 莫成看了看莫小心，点点头，对着铁婶道：“春丫姐，我明白！” 因为莫成的回归，莫老头的三七期办的很热闹。整整一天时间，都没得空闲。 到了傍晚时分，铁蛮一家随着客人们一起离开了。苏离也被安置在客栈的客房里，家里只剩下莫成和莫小心。 莫小心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个哥哥打交道，所以看着客人离开后，她也找了个理由去了后院。 因为白天事忙，根本顾不上不是主祭的松鼠和火狐，让它们都得以保命，只是被饿了一天。 现在，忙完了，人空了，莫小心想起来喂食的事，就准备了一些食物和水，放在地上，又打开笼子，让两只动物自己爬出来，吃点东西。反正爷爷的祭品也用不上它们了，莫小心准备把这两个看着通灵的小家伙放了。 很快，大尾巴松鼠跳了出来，贼头贼脑的四处看看，见没有危险，就先跑到事物前咯吱咯吱的吃了起来。可那只火红的小狐狸，却有气无力的趴在笼子里，没有动弹。莫小心这才注意到小狐狸的前腿似乎受了伤，便从笼子里把它抱了起来，带到厨房里，用盐水给它洗了伤口。 盐水洗伤口，疼得小狐狸“吱吱”直叫，莫小心安慰道：“别怕，别怕，忍忍就好。伤口洗干净，才好得快！”说完，拿出白布条给它包扎好。正要起身，却发现莫成就站在跟前，不由拘谨起来。 “我们谈谈吧！”莫成看了看莫小心道。 “哦！”莫小心点点头，“等我一下！” 说完，她抱着小狐狸来到兽笼边，见大尾巴松鼠已经不在了，就把小狐狸放进兽笼，又将松鼠未吃完的食物和水挪到兽笼里，然后轻轻地说道：“好好吃点东西，把伤养好，这门就不关了，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吧！” 说完，转身离开。 此时莫成正在后院的葡萄藤下等着她。 “您找我有事吗？”莫小心恭谨地问。 “小心，不必这么拘谨。我是你哥。”莫成皱了皱眉头，不太满意莫小心的态度。“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哦！”莫小心依然轻声低应着，就是不说话。 “我这次回来不能久待。原本是要看看爷爷，顺便接爷爷去我那里居住。可是爷爷走了，家里就剩下你一个人，依春丫姐的意思，让我照顾好你。我就想问问，你是否愿意跟我走？”白天的白麻孝服已除，莫成依然身穿黑衣，冷峻的脸显得阴暗漆黑。 “仙域和这凡世不一样，是修行者的天下，我虽然可以照顾你几年，可毕竟……什么？”莫成还没有把话说完，就听到莫小心低语。 “我就留在这儿。” “莫逞强，你要知道仙域和凡俗太远，你若是不随我离开，在这里我无法看顾到你的。”莫成有些烦躁地说。 “我能照顾自己！”莫小心突然抬头，满脸坚定地看着这个所谓的哥哥。 “……”莫成看着一脸倔强的莫小心心里直发梗，太阳穴跳的慌。“算了，今天大家都累了，你好好想想，我们明天再谈！”说完，转身离开，却又回头说道：“那头红色小狐狸，你若是能养就养着吧，好歹是个伴。” 莫小心看着莫成的背影远去，原本倔强的脸变得落寞黯然。 果然除了爷爷，谁也不可能照顾我一辈子。与其勉强，不如一开始就不麻烦。这样大家都好。 第四章 别离？旅行？ 对于莫小心疏离的态度，莫成很头疼，找到苏离，与他商讨关于妹妹的安置问题。 这个妹妹，虽说从没有一起生活过，但是用春丫姐的说法，这就是他的责任，她代替了自己陪伴了爷爷的余生，自己就应该照顾她一生。若是她没有修行的天赋，给她找个如意郎君，平安喜乐一生。若是有修行的天赋，那就引她加入宗门，修行路上看顾她前行。 莫成把自己的心思透露给苏离。 苏离嗤笑的看着莫成：“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把那丫头当作妹妹，而是当做女儿了？” “什么意思？”莫成奇怪地问。 “你一厢情愿的想要安排她的人生，可与她商量过？”苏离试着解释道。 “我跟她说，要带她去仙域，可看她的意思却是不愿与我离开。”莫成有些头疼的说。 “看看，你只是说带她离开，她都抵制。更何况，你要安排她的人生。”苏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可我是为了她好，做一个凡人，谁不希望平安喜乐一生？知道你自己有修行的资质时，不要告诉我，你第一个念头，不是要长生？”莫成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苏离。 苏离无痛无痒的笑了：“你和她从未生活在一起，短短的一天里，你们真正相处恐怕一炷香的功夫都没有吧？对她的心性你一无所知，同样的，她对你难道就没有一点防备。” “怎么可能？我是她哥哥。”莫成黑着一张脸，不承让苏离说的是事实。 “是啊，你是嫡孙，而她只是养孙女。别忘了，她只是一个刚刚14岁的孩子，她的生世和眼界，注定她所在意的东西恰恰会是你所忽略的。” “你是说······”莫成一头雾水。 “这栋老屋，你可能并不在意。因为你的根已经不在这里。可是，这儿是她生活了13年的家，你没有回来之前，已经完完全全的属于她。可是，你回来了，这儿就是你的，她虽然不说，但是你保证她没有失落，没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不至于吧？” “没有相处，她又如何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以为，随便来个人说是她哥哥，她就会傻傻地无条件听他安排一生吧？”苏离停顿了一下，好奇地问道，“是你，你会吗？” “怎么是随便呢？”莫成被苏离那探究的眼神打断，懊恼地说，“当然···不会。” ******* 第二天一早，莫小心早早起来，做过早饭，将饭食放在堂屋里，给阿爷上了一炷香后，来到后院的兽笼前，却发现，昨天应该已经溜走的大尾巴松鼠居然回来了，回到了火狐狸身边。 莫小心拿来背篓，将有伤的火狐狸放在了背篓里背着，匆匆往后山去了。而那只大尾巴松鼠见火狐狸被背走，便尾随在莫小心的身后，一跳一跳的时不时隐藏着自己的踪迹。 莫成和苏离头天夜里聊了很晚，早晨醒来，发现堂屋桌上的朝食，苏离嬉笑出声：“怎么样？她都不想和你照面了。” 莫成沉着脸，不说话，拿起碗，自顾自的吃起来。 “哎，你给我留点。”苏离见莫成不声不响的开吃，赶紧上前抢起来。 这一天，莫小心果然没有再出现，直到晚上掌灯时分，厨房里才又重现烟火。莫成等二人见到，便来到厨房，堵住莫小心。 莫小心一边炒菜，一边抱歉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你们还没有吃饭吧？等一会就好了。” 莫成和苏离对了对眼，心里五味杂陈，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当夜，莫成将需要给莫小心预备的东西单独用纳物袋收好，写下一封信，明明白白的写下了他的意思。 小心： 见信安！ 因为陌生，所以你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相处，这一走，今生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作为修士，我努力向着长生迈进，但是更大的可能是折戟在这通往长生的路上。 因为责任，我原想为你安排一个合适你的生活，却忘记了你已独立，拥有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你是否拥有修行的资质，本想让苏离帮你测试一下，不过为了不给你造成困扰，就随缘吧。 若是你无法修习《蕴灵诀》，那这个纳物袋内的东西，你就作为传家之物留给你的后代；若是你在二十岁之前修习出灵力，那么请自行决定是否继续修行，毕竟修行太苦，修行路太残酷。不想修行，凭借着你修习出来的灵力，至少能够百病不生，健康长寿。 若是你想继续修行，那就前来仙域，凭借纳物袋里的令牌，进入青玄道宗修行。这个令牌是青玄道宗的弟子令，俗称登仙令。 我给你留下了这个纳物袋，你保管好，不要让外人知道。这个在仙域不值什么，但是在凡世，却算得上无价之宝。怀璧其罪的故事相信你也听过，不必我多说。 这个家，既然阿爷留给了你，那就是你的。无论你如何处置，都是你的权利，谁也无权干涉，包括我。 我走了，莫牵挂。 保重！ 哥哥：莫成 又是一夜过去，莫小心再次一早做好饭菜躲了出去。无奈之下，莫成通过门缝，将信和纳物袋塞进莫小心的卧房。出门环视了一下这陌生的家，和苏离一起离开了。 到了傍晚，莫小心回到家，见莫成和苏离都不在，客房的门是敞开的，苏离住的屋子里，木桌上留下了一锭银子压着一个字条：“我们走了！你哥给你留了一封信在你的房间里。保重！” 莫小心匆匆回到自己的卧房，推开门，只见地上平躺着一封信，和一个小小的布袋。捡起信和布袋，走到床边坐下，认真的读了起来。边读，眼泪边不住的流。这是真的走了。莫小心知道自己误会了莫成，心里很不是滋味。 放下信，打开纳物袋，只见里面放着一本《蕴灵诀》，一本《仙域概况》，以及一个圆锥形的令牌。那令牌上正面写着“青玄”，反面刻着一个八卦图，图内一个篆体的“道”字。 看着莫小心恋恋不舍的样子，栈灵嗤笑道，既然想去仙域就去好了，有什么好纠结的，反正现在仙栈储存的能量足够，做一次长途旅行也没什么不好。 莫小心奇怪的问道：“怎么旅行？” 就见栈灵在莫小心的识海里翩翩起舞，一瞬间，莫小心感觉天摇地晃，两脚失重，眼前一黑，跌倒在床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五章 仙域？客栈？ 天亮了，莫小心像往常一样，来到厨房，点了火，做了早饭，来到后院，突然发现，后院里的鸡鸭倒了一片，不由尖叫，这是怎么回事？ 栈灵坐在莫小心的识海里说：“初至仙域有些晕，加上仙域的灵气对它们来说太浓了，所以它们都醉倒了，适应适应就好。” “你是说我们现在在仙域？可是……”莫小心一抹额头，这是真的吗？ “别可是了，仙栈的能量都用完了，你还是赶紧开张吧！只有仙栈有了客人，才能聚集能量。” “哦，对了，早就跟你说过，只有你的能力足够，仙栈才有可能发展。可别忘了修炼！” 说完，栈灵打了个哈欠，睡觉去了。 莫小心还是不敢相信，明明自己只是睡了一觉，怎么会就到了仙域？于是，她打开大门，发现门外确实是一片陌生的荒野，这是到了哪里？莫小心心里只打鼓，栈灵还真的不靠谱，虽然宅子是靠近大路，可这么个荒郊野外，怎么开张做生意，会有人来吗？ 正踌躇着，前方那条大路上影影绰绰的人影幢幢。 莫小心想了想，不管有没有人来，还是该准备的准备好吧！反正已经这样了，便将家中原来没有名字的客栈旗幡升了起来，又转身清理了前院的马厩，才回到后院的厨房吃早饭。 独自一人的莫小心，一早煮出一天吃的饭，想着余下两餐不管是炒还是焖，都很省事。 坐在厨房的矮桌旁，无聊地吃着饭，无精打采地一点胃口都没有，光想着一天要怎么过，新来乍到的，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个去处。抬头间，看见一条毛绒绒的尾巴，在厨房的门口摇晃。 “小灰？”莫小心尝试着叫了一声，心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野物，闯进了宅院吧！ 大尾巴松鼠随着话音冒出了头，莫小心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碗筷，上前一把抱住松鼠道：“小灰，没想到你也跟着一起到了这里，是不是小火也来了？” 只听得松鼠小灰吱吱地应着。 莫小心再也没有吃饭的意思，将小灰放在矮桌上，把自己的剩饭剩菜拨到一起倒进专门的兽食盆里，抄起小灰，端起食盆，来到后院的兽笼旁，将手中的小灰松开，任由它自行跳下。伸头见笼里的兽食盆已经脏了。便把手中的食盆放在了地上，将那脏了的拿了出来，准备过会去洗。 “小灰，小火，你们先凑合着吃吧！”莫小心招呼着大尾巴松鼠和火红的小狐狸，让它们先吃饭。 可是，这两个小东西，一点都不给面子，只尝了一口，就都掉过头，对她抗议。 “怎么可以挑食呢？你的伤可还没有好！”莫小心没好气的抱过小狐狸，埋怨道。 “咦，你的伤……好了！”莫小心先是惊讶，接着又叹气道：“可惜，现在你回不了家了。” 小狐狸将脑袋埋在莫小心的怀里，用它的前爪挠了挠她，似是在安慰她一般。让莫小心想起前两天在后山时，与小灰和小火的相处经过，不由展颜一笑。待要找大尾巴松鼠时，它已经不知又跑去哪儿了。 看到两个小东西都挑嘴，不由摇头，也罢，去菜地里挑些新鲜的，重新做些吃食吧。反正自己也没怎么吃。就把地上的兽食盆端起，倒到鸡食槽里。 在后院靠墙的西北角，一块不小的菜地。菜地里的大头青，一改冬日里憔悴的模样，显得生气勃勃、青翠欲滴。 莫小心想了想，挑了一颗最大的，在井边清洗了，回到厨房，清出一口小锅，翻炒起来，还别说，这大头青的味道似乎比以前好吃多了，单单只是翻炒时的香味，就特别的诱人，莫小心没有忍住，边炒边偷吃起来。 “好吃吗？” “唔唔，真好吃！”莫小心一边点头，一边又捡了一片放进嘴里，“耶，你醒了？你能告诉我怎么选了这么个荒郊野外的地方，在这开客栈，真的会有客人吗？” 原来是栈灵在和她说话。此时的莫小心已经没有方才的郁闷，只是看不得栈灵的悠闲。 原本栈灵正在汲取大头菜的烟火气，不想被莫小心这一问，顿住了。 “呃，那个……”栈灵立刻萎靡下来，“我，我也不想啊！原以为仙栈好歹也在你和你阿爷手中开了二十年，应该攒了许多的人气了，不想积攒了整整二十年的人气，还不及曾经两年积攒的多，这不路才走到一半，人气没有了，灵气又不够，只好停下来了。应该离青玄道宗不远了吧！”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这儿是哪里啰？”莫小心翻了翻白眼，得，为毛那些个穿越的、重生的都是奇遇连连，开挂多多，可是我这个二世为人的却只能遇到个不靠谱的仙栈，有点脱线的栈灵。“不知道把这个仙栈撂在这里，我自己带着小火、小灰去青玄道宗可不可以？相信凭着那什么升仙令，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不行的，不行的，我不能离开仙栈五里方圆，你怎么可能丢开仙栈独自离开？” “是你不能离开，又不是我不能离开！”莫小心得意的说。 “可是我是在你的识海中啊！你要是强行离开超过五里方圆，我就得在你的识海中爆炸。那样，你的识海就会被炸的粉碎，你就会彻底失去意识，宛如行尸走肉了。”栈灵赶紧解释着说，其中应该不乏恐吓之意。 “那你就出来，我不要你了，我只做我自己，不用你给我开挂，我就不信凭着我两世为人的经历，我不能养活自己！”莫小心愤愤地说。 “你别急呀！我还没说完呢，你就是要出去，也要先把蕴灵诀学会吧！对不对？”栈灵安慰着莫小心，哄道：“你看，仙栈虽然现在不能动了，可是只要是开启着，总会有客人来住的，多多少少就能恢复些人气。到时候，你的修为再上去了，达到境界，你就能将仙栈收进你的丹田，想让它去哪里，它就能去哪里，想让它收起就收起，想让它具现就具现。别人在外行走，到地方要么野营要么住店；你却是走到哪里，家在哪里，根本不必担心风餐露宿，多好啊！” 栈灵给莫小心描绘了一个舒适安闲的未来，让她心动不已。 不过，莫小心还是设下条件道：“那就三个月，三个月后，若是还没有人来，你就离开我的识海，我自行离开。我可不愿靠你的画饼充饥，来消磨时光！” 第六章 仙域概况 莫成和苏离离开时，曾经去过桃花镇，拜访过铁蛮和他的妻子，将莫小心暂时拜托给了铁蛮一家，请多看顾一些。 不想前脚莫成等人才走，后脚莫小心连同莫家老宅一起消失了。 因为莫成说了和莫小心的隔阂，以及每日里莫小心躲出家门的事。所以等到第二天天还没亮，铁蛮并着铁婶一起赶到来十里坡，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就好像莫家的老宅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般，遍地荒芜，全无痕迹。要不是铁蛮壮着胆子去了后山见到老莫头的坟茔还在，都以为撞见了狐妖一类的稀奇事。 因为事情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铁蛮只好将所看见的一切记在心里，回到桃花镇，找到杜老板帮忙写了一封信，将事情的始末和自己所见，一一写下，然后送到驿站，请驿站的邮差按照莫成留下的危急联系地址，将信寄了出去。 等莫成收到信时，都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 莫小心被栈灵暂时劝服，躁动的心终于平息了下来。 吃了带有灵气的蔬菜，再吃没有灵气的米饭，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用新鲜的饭菜打发掉小火和小灰，莫小心回了房，认认真真的看了莫成留给她的仙域概况和蕴灵诀。 仙域无边，被通天河、玄冥涧、死神沼泽、战场、烈焰沙漠分割成东、南、西、北、中五大域。每个域都有大于九仟九佰九拾万亿平方公里的疆域，各色大小宗门成千上万，妖修、魔修、人修混杂难分。 相对于仙域历史，如今的仙域相对要平静的多，虽然修士与修士之间，宗门和宗门之间依然会矛盾不断，争斗不休，但绝不会爆发大规模的灭宗之战。这主要得益于外域传过来的经过仙域诸化神期修士改良了的管理模式。 这种管理模式就是建立仙盟，在仙域内进行修士门派的有序管理，每百年一次下宗评比，要求至少金丹期修士一名，筑基期修士十名；每三百年一次中宗评比，要求至少金丹期修士十名，筑基期修士百名；每六百年一次上宗评比，要求至少元婴期修士一名，金丹期修士五十名，筑基期修士五百数；每一千年一次大宗评比，要求至少化神期修士一名，元婴期修士十名，金丹期修士百名，筑基期修士无数。一时间少了多少纷争。 仙盟不仅仅是仙宗评比监督机构，还是一个相对松散的修士联盟组织，由化神期修士牵头，招聘有各宗优秀弟子及实力超群的散修入职，将界内所有待处理事务通过任务发布形式，发布出去。 只要是在仙盟注册的修士，都可以依据自身修为领取任务，完成后获得积分，进而换取想要的功法秘籍，升阶丹药，法宝，符器、阵法等等。 而且仙盟还会根据注册修士完成的任务等级，任务数量确定相关福利。比如当你的雇佣等级超过二等，那么只要你缴纳相应积分，就可发布任务，寻求帮助。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仙盟就是通过高端实力，搭建了这样一个修士又爱又恨的公众平台。 至于东、南、西、北、中五分域的地理位置所造成的区域隔阂，妖、魔、人的种族纷争，人修中的释、道、儒的理念纷争，则是仙域历史上从未消磨过的问题，用莫小心上一世小说中的话说：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纷争。 在凡界，莫小心只知道自家的所在是属于宋国的管辖，但对于宋国有多大，宋国的周边还有什么，宋国的上面还有什么，根本就不了解。 如今看了《仙域概况》才知道自己哪怕是两世为人，依然不过是深井底的一只小青蛙，不知天高，不知地阔。不由心生向往：天下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要想游历天下，首先，你要有足够的资本，保障自己不会在游历中倒下。”栈灵谆谆善诱道：“经营好仙栈，修炼好修为，你想去哪里都不怕！妖魔鬼怪再厉害，只要进了仙栈就得归你管。仙栈越发展，越是妙用无穷，你想想，你真舍得丢掉吗？”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荒郊野岭的，我就是想经营，也得有人不是？别打扰我，我要修炼了。”莫小心拿起《蕴灵诀》翻阅起来，只见开篇就介绍道：《蕴灵诀》共计十三层，相对应着炼气期十三层的修为，可修至筑基。无属性要求，极为普通，且适应性最广，性情最温和，根基最牢固，且没有瓶颈，缺点吗，只有一个，那就是慢。前期入门还算快，然后一层比一层慢，突破第二层的时间是第一层的十倍，突破第三层的时间是第二层的十倍，以此类推，可见一斑。 莫成在这本书的扉页中这样注释着：《蕴灵诀》是仙域里流传最广的一部修炼功法。它犹如鸡肋一般存在，仙域的修士几乎人手一本，却从没有一个人将它修炼到十三层，一般只作为炼气初期的启蒙功法。待到练气三层，就会陆续转修其他属性功法。当然这也因为它是一切法诀的基础，日后无论换何种法诀修炼，都极易转换，且不留隐患。 看到这里，莫小心皱了皱眉，对着栈灵道：“你说的倒比唱的还好听，不如来点实惠的，给我一份好的功法呗！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功法就是一个坑。” “怎么会？这可是《诀》！这世上功法由弱到强，分别是《术》、《法》、《功》、《诀》、《经》、《典》，《诀》可是排在了第四位了。这个仙域里，能够称得上是《诀》的功法已经算是顶尖的了。《经》和《典》的功法恐怕要上升到另一个层面才会有。” “另一个层面？什么意思？”莫小心好奇地问。 “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只要知道，这个《蕴灵诀》绝对是个好功法，只是大多数人不识货，才被埋没了。你能刚接触修炼就是《蕴灵诀》，已经很走运了。不要得便宜卖乖了。”栈灵撇撇嘴不屑的说，说着还显得无聊的打着哈欠。 第七章 修行伊始 莫小心听了栈灵的话，倒也不再迟疑，认真的阅读了前三层的《蕴灵诀》，开始引气入体。 拥有了灵识的莫小心，盘膝而坐，收敛心神，于无思无感中悄然入静，周身五彩光点环绕，红的是火灵，绿的是木灵，蓝的是水灵，黄的是土灵，白的是金灵。越来越多的五彩灵气，只在身边欢快的环绕，并没有像《蕴灵诀》所说的出现部分灵气光点融入自己的身体等等。 因为是第一次看见，莫小心很好奇，探出灵识去抓它们，可是抓绿的，绿的跑，抓红的，红的跑……挨个颜色抓了个遍，可依旧是抓谁谁跑，莫小心抓累了，就将灵识回收，不想，这边灵识刚收，那边灵气就急躁起来，翻滚涌动，，好似调皮的孩子，没有玩够般，在那里打滚放赖。 若是换个人在这，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可是，莫小心就是能够感觉这就是这些灵气的情绪。所以，她又一次将灵识伸了出去，这一次，她的灵识不再去抓灵气光点，而是静静地平铺在那里，对着灵气传递着：来吧！来吧！来我这里玩啊！ 滚动翻涌的灵气平复了，离着灵识远远地观望着。莫小心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 终于，有一粒火红的小光点探出头，窜进灵识上，暖暖的，软软的，小光点似乎很满意，开始跳跃，欢呼，犹如呼朋引伴一般。不一会，一个红色一个黄色的小光点结伴而来，冲进了灵识毯上，三个小家伙，你碰碰我，我碰碰你，追逐着，转着圈。再然后，一小群，一小群的小光点涌了上来。红的、黄的、白的、蓝的、绿的，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开始集结，围成一个圈，嬉闹着，好不快活。 眼看越来越多的灵气，莫小心怕灵识托不住，干脆用灵识将灵气一裹，不等灵气光点反应过来，就将那灵气环送入了丹田。 这个五色围成的小灵气环进入到陌生的地方，刚开始时，还有些慌乱，灵气在丹田里乱窜。可不一会儿，它们就消停了，不知是不是感觉到新奇还是什么的，反正好像对这新的环境感到满意，自己恢复了秩序，依然是五色相连，在丹田里欢快地转着圈。 转着，转着，身体外的五色光点好像都感应到了小灵气环的召唤一般，融入进身体的各个部位，有的融入肌肉，有的融入肝脏，有的融入经脉，也有的沿着身体的经脉直接来到丹田，成为小灵气环的一员。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融入身体的灵气光点越来越多，丹田里的小灵气环也越来越粗，莫小心灵机一动，按照《蕴灵诀》第一层的要求，由着灵识牵引，开始了第一个小周天的运转，原先纤细的筋脉，自从被灵气光点融入后，变得柔韧了许多，小光环从丹田缓缓而出，沿着经脉一点一点的往前，原本有些干涩不畅的地方，被小光环穿过后，变得通畅光洁。 【小周天就是指从下丹田开始，逆督脉而上，沿任脉而下，经历尾闾、夹脊、玉枕三关，上、中、下三丹田和上下鹊桥，上鹊桥在印堂、鼻窍处，下鹊桥在会阴、谷道处作周流运转。】 一周天下来，莫小心的灵识疲惫不堪，身心蓦然从入静中醒来。 突然，莫小心感觉一股恶臭送入鼻窦，熏的人几欲作呕，四处观望，抬手一瞧，天啊！自己的手上一层厚厚的泥浆，泥浆中混合着一股大便般的恶臭，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几乎拔腿就跑，来到厨房，装了两大桶热水，挑到自家的井边，兑上冷水，就往身上冲。一遍又一遍，直到身上的白衣，恢复了白色，才停了下来。 栈灵已经在莫小心的识海里乐开了花。相对于这些天莫小心的嫌弃，能够看到这个新主人的狼狈样，怎么不让她开心！ 此时的莫小心已经没有了计较之心，回到房间，换了衣裙，将窗户打开透气。望着夕阳斜落的余辉，才知道第一次修炼，她就成功踏入炼气期，成为了一名修士。 第八章 青玄消息 莫成和苏离是带着游历任务去的凡世，回家只是顺道而已，当他们回到青玄道宗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当莫成回到剑指峰自己的住处时，收到院中服役的杂役弟子送来的一封书信。 看了一下来信地址，这是在凡间青玄观递上来的一封转封信。莫成的眉头不由一皱，能够通过青玄观给自己传信的只有春丫姐和他的夫婿，难道是家里出现什么不妥的事了吗？莫成的心不由一紧，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字不多，但是消息却让人头痛。老宅也失踪了，莫小心失踪了，应该就在他们离开家的那一天。 难道，祖上的传说是真的？莫家老宅是神物，当它寻到合适的人，就会顺着此人的意愿到处去旅行。 可是他实在是没有发现老宅有什么特殊的。不知道莫小心如何了？不管怎么说，那是阿爷的孙女，自己的妹妹。有心不去牵挂，又免不了有点担心。 他让人请来了苏离，在自己小院的会客厅里，亲自给苏离泡了一杯灵茶，就急急地开口道：“我妹妹在我们离开之后，独自一人也离开了。那两天你和她接触不少，根据你的观察，你觉得她会去哪里？” 他没有提老宅，只说了莫小心的失踪的事。 苏离诧异地望着莫成道：“拜托，老兄，我哪有和你妹妹接触过多少？那个丫头在陌生人面前就是一个闷葫芦，基本上是我说什么，她听什么。可行的，她照做，不可行的，她可是一个眼色都不会给我，直接走人。你让我想她会去哪里？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 “你就说说看好了！”莫成一本正经的看着苏离，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苏离被莫成的眼神打败了，不得不再次开口说：“你把希望放在我身上，不如好好想一想，你和你妹妹都说过什么？她听了你的话，又是怎么个反应？” “喔。我想想，我想想……”莫成站起身，在厅中来回踱步。脑海里浮现出当初自己说话的语气，和莫小心态度的随后变化，不由懊恼道：“是不是有可能她原先并不排斥来仙域，而后听到我说：仙域和这凡世不一样，是修行者的天下，我虽然可以照顾她几年，可毕竟还需要靠她自己。” “对，一定是这样的，她还没听完我说的话，脸色就变了。从一开始的恭顺，到哀伤的倔强。是了，她误会我所说的意思，以为我不愿意照顾她，所以她就说自己能够照顾自己，不需要我照顾。那么，她是不是有可能来了仙域？阿离，你说是不是？”莫成有些激动地问。 “也许吧！”苏离没有办法，他总不能给自己的好友泼冷水吧！不过，若是那个小姑娘拥有修仙的天赋，自己离开了家，如果路上不出危险，以莫成留给她的那些东西，前来仙域，也不是不可能。 便出声劝道：“别想那么多了，不要让她成了你的心障，你该预备给她的都给了她。若是她真的踏上了修行之路，只要你和她不半途夭折，总有一天会有见面的机会的。” ****** 莫小心可不知道莫成已经知道了她离开家的消息，正在为仙栈终于入住了新客而烦恼。 因为，新来的客人带来了青玄道宗招收门人的消息。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了仙域的人，听到了仙域的消息，没想到，居然就是青玄道宗的消息，而此处离青玄道宗的势力范围也不过只差不到二十里的距离。 原来，那天进入仙栈把仙栈当作无主之地的是一对迟姓的猎人父子，他们家原先住在十万大山外围的釜山城外的小山村里，五年前因与青玄道宗的一位筑基期弟子结缘，获得一枚青玄升仙令，让今年四月底之前赶到离他家最近的玄土城，参加青玄入门选。 这不，紧赶慢赶的，在路上走了半年多，风餐露宿二百多天，到了莫小心的客栈，实在是走不动了，决定好好的歇息两天再走。不过，莫小心觉得更大的原因是那位猎人父亲应该是累病了，不然不会知道这是客栈，就进了房间不再出门，都是由自己的儿子出面，打理三餐。 可能是宗门入门大选临近，就在迟姓父子入住后，入夜时分，仙栈又迎来了两三个客人，依然是大人带着小孩的组合，只不过是一个大人带着两个八、九岁的孩子，一男一女。 莫小心忙上前招呼。只见那是一位修为颇高的男修士，领着两个孩子要了两间房，没有多说什么话，就默默住了进来。 第二天一早，那位男修士领了两孩子吃了早餐就走了。走之前，莫小心问：“这位前辈也是带俩位公子小姐去参加青玄宗的入门大选吗？” 那位男修很诧异莫小心会问这个问题，便随意回答道：“也是，也不是。玄土城的入门大选总共有六个宗门同时招人，只不过，青玄道宗的入门更难一些，若是进不了青玄宗，别的小点的门派也不差。总比当一个无产的散修来的舒服些。”说完，就领着孩子们上路了。 接连的两天里，莫小心的客栈的生意确实不错。比在十里坡的最繁忙的日子都要好一些。大概，停停走走的平均每天里大小客人有六、七个。 因为只看到这么大的一个客栈，居然只有莫小心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在打理，来往客人总有一些比较好奇的，就问莫小心的长辈怎么不在。 莫小心总是笑笑，不回答。问急了，就说父母去青玄道宗看望哥哥去了，因为自己不想去，就留下来看家。 这俩天，莫小心除了负责客人们的一日三餐，也没什么事，倒是和来去匆匆的小客人时不时的闲聊几句，打听到不少此次宗门大选的消息。自然和那第一个入住的小男孩熟识了。小男孩叫迟子良，从进入仙栈那一刻，都是他在照顾自己的父亲，他时不时地找莫小心借用热水，锅、碗等，应该是在给他父亲熬煮汤药。 第九章 入门大选 “喂，莫小心，你到底打不打算去玄土城啊？我和阿爹最迟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不然，太晚会赶不上报名的。”迟子良站在厨房门口，一边用松子逗着大尾巴松鼠小灰，一边追着莫小心问。 “你不是有青玄的升仙令吗？干嘛还这么急？你阿爹的病好了吗？”莫小心一边忙着洗菜做饭，一边好奇的问。 “升仙令虽然好用，可我阿爹说：若是能靠自己考上青玄道宗，那位给我家升仙令的仙人也许还会看在曾经的诺言的份上，入宗后还能看顾一二。可若是直接凭借升仙令进入青玄道宗，那么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情分可言了。”迟子良说着说着，声音不由低了下来，心情沮丧起来，“再说，我没有草药了，阿爹的病总是好不了，也许等到了玄土城可以找医师看看。” “需要什么草药？我以前倒是采过几根凡参，不知道有没有用？” “真的吗？能借给我先应应急吗？我真怕阿爹坚持不住，到不了玄土城。”迟子良不由大喜，转而羞涩地说，“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无论我是否能够加入青玄道宗。” “你该不会是想用升仙令换取灵药给你阿爹看病吧？” “我……我不能让阿爹有事，再说，没有升仙令，我也可以自己考。”迟子良被莫小心看透了心事，红着脸呐呐的说。 “嗯，我支持你，加油！等我一会。”莫小心拍拍迟子良的肩膀，鼓励地说。转身就去了内室，再储藏室里，找到了两根百年的老参，装进了木盒里，走了出来，交给迟子良道：“也许过两天我也会去玄土城，但明天不行，这两根凡参不值什么，你先凑合着用。” “明天一早，东屋里的两人应该也会赶路，你就推着你阿爹和他们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说着，领着迟子良来到后院，指着墙角的独轮车对迟子良说。 “这……”迟子良迟疑了，不知该如何说好。 “别这了，这个车，你先推着试试，今晚掌握好，明天你阿爹就少收点罪。” “喔……”迟子良赶紧将手中的人参放下，要去推车。 被莫小心一把接住，微微一愣，转瞬恢复，扶起独轮车，摇摇晃晃的不知往哪里推才好。 “推到前院去！”莫小心指挥到。 不得不说，迟子良虽然憨实了些，但是也属于心灵手巧的人，不一会功夫，就掌握了独轮车的推行方法。 待迟子良将独轮车推到了前院，莫小心就将手里的人参盒递给他，又回厨房忙去了。 这段时间里，因为没有新的功法替换，莫小心依然用着《蕴灵诀》，原先必须打坐修炼，后来因为是无可奈何，就想着既然四层那么难突破，干脆自己随时随地都运转灵诀好了，这样时间不就多了很多吗？大概尝试了五六天的时间，终于，让莫小心找到了方法，她一心二用，灵识两分，一边走路干活，一边运转灵诀，两不耽搁。这不，隐约着，莫小心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在这两天可能再次突破。 第二天，莫小心送走了迟子良一干人等，就没有等来新的客人。估计，就算有人路过，也不会再有人停留了，因为玄土城的宗门大选就要开始了。 等到午后，莫小心见再也没人进来，便下了客栈的旗幡，关闭了前院的院门。回到后院，专心致志的闭关修炼，准备一举突破炼气四层，再去看看玄土城的宗门大选。 莫小心躲在房间里闭关整整两天，可把后院的两只小兽饿到了，不得已，狐狸小火将主意打到了莫小心养的鸡鸭身上，一餐一只鸡或一只鸭硬是将后院的鸡鸭消除了大半。原先倒是还多一些，可是因为前两天的客人不少，所以，已经被宰杀了不少了。 如今眼看着后院只剩下最后两只鸡，一只鸭了。狐狸小火领着松鼠小灰在莫小心的房门前不安地转来转去。 不是它们不想出门自己找食物，而是因为莫小心一闭关，整个仙栈都封闭了，没有办法进出。 好在，到了第三天中午，莫小心终于突破到炼气中期，从闭关中醒来，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被栈灵告知，仙栈可以被收取了。也就是说，功夫不负有心人，自此以后，莫小心不再受仙栈约束，想到哪，就到哪了。 当然这只是莫小心的一厢情愿，实际如何，只有栈灵知道，只是栈灵暂时还不想对莫小心明说，它怕莫小心听了之后又想撂挑子。 当莫小心知道后院里的鸡鸭所剩无多，倒也没有责怪狐狸小火和松鼠小灰的意思，反而直接就把剩下的鸡鸭一起宰杀烹饪了，作为补偿犒赏给狐狸小火、松鼠小灰。 吃过午饭，莫小心来到仙栈门外的五里开外，按照栈灵所说的，大喊一声：“收！” 只见原先还占地面积不小的仙栈悠然而起，快速变小，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透明的圆珠，出现在莫小心的手心，透过透明的外壳，可以清晰的看见珠内那微缩的莫家老宅的原型。 莫小心收了栈珠，用一根红绳挂在颈脖上。背起爷爷在世时给她打的小背篓，怀抱小火，肩站小灰，上了路。 踏上官道，莫小心掏出从客人那里换来的地图，向着玄土城出发了。炼气四层的修为，虽然还不会法术，但是走起路来，却是轻松许多，莫小心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独自出行过了，不算在家的周围游荡。上一次独自出门，应该是阿爷刚刚病倒，独自跑到十里外的桃花镇请医生老伯的事了吧。 莫小心摇摇头，不再傻想了，看着日头还在头顶，脚下的路还很远。为了能在入夜前抵达玄土城，她跑了起来。 还别说，成为修士，修为增加，跑起来，就像前世开了二百五十码的大奔，飙车的感觉，真爽。就是风割着脸皮有些疼，小火和小灰早就聪明地躲进她背的背篓里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感到力竭之前，终于远远地看到了“玄土城”的城门，她慢慢慢了下来，抬头一看，日已西斜，她口干舌燥，咽喉冒火，慢慢地往前走去，终于在城门关闭的前一秒闪进了城。 第十章 步入青玄 玄土城还真是一个繁华的城市。 虽然城门已经关闭，但城内依然热闹非凡。离开城口，莫小心想了想往城南走去。 当她走到城中心时，突然看见临近城中的广场上悬挂着入门大选报名最后一日的条幅，条幅下依然排出了五丈路。她心中大定，索性来到路边的面摊上，下了一碗面汤就着胡饼吃了下去。吃饱喝足了，才走到队伍最后排起队来。 还好，报名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因为城门已经关闭，不像开始时，虽然速度也很快，但是不断增加的人流，使得队伍只涨不减，让人看不到希望。 很快就到了莫小心，在询问哪里人氏时，莫小心老实回答道：宋国桃花镇十里坡人氏。 莫小心的回答可是把负责记录的人雷到了，宋国是什么地方？更不要说什么桃花镇十里坡了。可是，看这小姑娘又不像撒谎的样子，可把这记录人难住了。他见莫小心之后再没有人了，就和莫小心说：“小姑娘，请等等，我去去就来。” 莫小心点点头，表示不介意。 不一会，一名老者随同那记录者过来，坐到记录者的位置上，看了一眼记录表里的记录，和蔼地问道：“小姑娘，你叫莫小心？” “是。”莫小心很平静。 “宋国人？是世俗界的宋国吗？”老者接着问。 “是！”莫小心肯定地回答。 “看你是一个人来报名的。能否问一下是谁、什么时候、从哪里带你到仙域的？”老者又问道。 “可以不回答吗？”莫小心有些不耐。 “呃，不可以。”老者顿了一下，笑着说。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觉醒来就到了仙域，后来被一个老者收留在他的小客栈当伙计，前两天遇见了几个住店的人说要来玄土城参加什么入门大选，我就和他们交换了地图，又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过来看看。”莫小心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思考怎么合理的解释才不让人怀疑。 “哦，那你的修炼的功法是怎么来的？按理说，凡间是没有修仙功法的。”老者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追问道。 “···”莫小心咬了咬唇，不说话了。 “对不起，小姑娘，你若不说明白，你不但不能参加入门大选，还得被拘禁审查。那时，你不但要遭受皮肉之苦，而且也保不住任何的秘密。”老者依然笑容满面的劝解着。 “我哥哥离家时给的，他说我若是能修炼，就可以到仙域来找他。” “喔，你哥哥？你哥哥是什么人？你既然到仙域了，为什么不去找他？” “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不让报名直说好了！”莫小心再也没有耐心和这老家伙在这瞎掰，她感觉自己有点饿了，刚刚吃的面汤和饼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转身就走。 “等等！这是你的号牌。”老者从桌上拿起一个号牌扔给了欲走未走的莫小心道：“明天上午卯时南城外集合，过时不候。” 莫小心接过号牌，撇撇嘴，还是躬身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了。 那原来的记录者开着莫小心转身离开，便小声地问道：“师叔，你怎么就让她走了？” 老者呵呵笑道：“明天不还能见到吗？” 第十一章 步入青玄（补） 第二天清晨，朝阳初升，莫小心早早的离开客栈，在早点摊上吃了早点，慢慢地往南城门外走去，当她到达南城门外，才知道什么是人山人海。 原本莫小心还担心遇到迟子良那小子要费些口舌，现在看来，遇到的可能性还真不大。 卯时一到，人群中骚乱便息，只见众人的头顶上出现了一个大型船只浮在空中。一艘龙形船，龙首龙尾栩栩如生，船身更是龙鳞覆盖，灿灿生威。昨天负责登记接待的门派子弟站在船舷内，一个声音不高不低旳传进空地上每个人的耳边：“所有家长退后，不得阻碍，报名者上前。” 原本被龙船之威所摄的众人很自然的顺从了这个声音。 只见一个个少男少女有条不紊地走上龙船，莫小心心里大约估算了一下，至少有四五千人不止。 龙舟在载完参选者后，立即起飞，前往试炼地――首烽山。首烽山是玄土城的西南门户，内置阵法无数，此次玄土城城主顺水推舟、干干脆脆地就答应了六大门派的要求，开放三个小阵作为遴选六大门派门下弟子的场所，原因无他，因为他也有子侄之辈要参加。 之所以要用龙舟运输弟子，不是因为距离有多远，而是因为在第一关之前，还有一项开胃菜――跳船试胆，若是连船都不敢跳，那哪怕其资质再优异，也无缘成为各门派中的中流抵柱，直接予以淘汰出局。 很快，龙船停稳在半空之中，船下是云雾缭绕，不知所处。当所有的孩子们都迷茫着为什么船只停下来的时候，先前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一丝情感：“所有参选者下船。” 孩子们一片哗然： “啊！下船？怎么下？” “这怎么下啊？还没着陆吧？” “四周都是云，没地方可以下去啊？” “刚刚上来的梯子还没放下去，应该还没到地方吧？” …… “肃静！所有参选者自行排成十队，依次从船沿跳下去，不跳者淘汰。”那个声音里露出了点不耐烦，语气中带了威严。 于是，独自离开家的孩子们，终于迈出了决定其一生的步伐，一个个的或快或慢地跳了下去，毕竟出来参选也不容易，这次的机会失去了，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加入宗门的希望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龙船上的孩子越来越少，剩下的要么是家中富实得宠的，要么就是排在最后的。 在轮到莫小心前面的那个矮胖的小男孩时，负责看管他们这队的修士，有个人似乎是实在看不得那男孩畏畏缩缩、颤颤巍巍的样子，干脆悄悄地出脚一踢，将那小子踹了下去。 “你这不是帮他作弊吗？”踹人修士旁边的修士不赞同地道。 “哎，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不是得了他父亲的好处，只好出脚帮忙了，至于之后，就看他自身造化了。至少，我的债还了不是？”踹人者耸耸肩，无奈地说。 听得莫小心只撇嘴，这叫什么事？居然有人花钱找踹，真是有点可怜前面的那个小胖子。 正出神间，她的表情让那踹人的修士看到，叫到：“小丫头片子，还不快跳！你也要帮忙吗？” “不用，我没钱！”莫小心赶忙收摄心神，上前一步，闭上眼，看都不看，跳了下去。 那话被踹人的修士听了，不由蹙眉。旁边的修士则开怀大笑道：“这丫头倒有点意思。” 云雾中，莫小心直直下坠，已经将刚刚的事情抛至脑后，一门心思的担心着，等会怎么着陆，会不会摔断腿等等。 不过，事实却让莫小心大开眼界。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不再下降的时候，睁开眼，发觉自己正站在一朵白白的云朵上，云朵的正前方就像一层层阶梯，一阶一阶的直达天际一般。周围除了云就是云，什么也没有，更不要说是其他参选的人了。她低头看看脚下，除了那朵云什么也没有，又抬头看看天上，只有蓝天，看不到一点龙舟存在的痕迹。 莫小心前后左右仔细的观察着，然后试着向前后左右地移动，尝试走出脚下的那朵云，可是却怎么也走不出去。想了想，干脆向前爬起云梯来。果然，莫小心试出云梯是可以走的。 于是，她迈开步伐，稳步向前。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在等着她，过早的将体力消耗了，是一种浪费。 不过，也多亏了她稳稳的前进，因为每十阶云台一道坎，莫小心往上行走了三十阶，前两次还没有明显的感觉，当她踏上第三十一阶云台时，只觉得身上突然重了许多，若不是一直都是稳稳地走，恐怕此时，她已经跪倒在这一阶云台之上了。 莫小心缓了缓，当她适应了新的重力，又一次上前，到了第四十阶的时候，她特意深吸一口气，稳住身体，以最能承重的姿态，出现在第四十一阶之上。 然而从第四十一阶开始，所体现出的重力已经超出了莫小心的负荷。当她稳稳地踏上第四十一阶时，她不得不扑坐在云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嘴角渗出血迹。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她的精力在大量流失。 咬咬牙，她努力地让自己站起来，为此她不惜扶上了云壁。 云壁是刺骨的冰寒，这是在她攀爬云梯之前就发现的。可是，现在她已经顾不上了，不为所谓的入门大选，只为能够脱离这朵奇怪的云，她也不甘心倒在这里，也许再往上爬几阶，就能看到出去的路。 扶着云壁的手，很快就被冻坏，没有了触觉。当她终于站起身来，全身就像矮了一截，她松开云壁，才发现云壁上留下了她双手的皮层，只是因为被冻木，失去了知觉。不一会，手温暂缓，血液流动，整个手掌鲜血淋漓，痛入心扉。 没有被重力压垮的莫小心，被两只破手痛的眦了牙。“嘶！嗷！”莫小心抬起手，用嘴吹了吹手心，眼泪盈盈欲滴。她吸了吸鼻子，试着从收纳袋里拿出伤药，却发现，收纳袋不可用。 无奈之下，只能咬紧牙关，一步步向上，从这一阶起，应该还有九阶云台给她适应。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天堂”，重力并不是一成不变，而是增加缓慢，前期不觉，只是因为身体适应良好，可是现在，随意的一丝重力也许就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如今，她的身体已经超负荷了，现在靠的是她的意志，活下去的意志，离开的意志。 终于到了第五十阶云台，莫小心没敢坐下，她怕坐下去就再也爬不起来。此时的莫小心，手、脚、眼角、耳根、鼻尖、嘴角都渗着血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完整的地方，就像街头巷尾流浪的小叫化。 深深地吸了口气，莫小心迈出了艰难的一步。 第五十一阶。 第五十一阶！ 第五十一阶……咦！重力没有了，莫小心完完整整的踏入第五十一阶时，突然感觉全身一松，好像蓦然地身高又回升了几分。 身体沐浴在阳光下，哪哪都不疼了。她看到了阿爷在前面五十步开外，举着一只山鸡在对她笑，意思是今晚又有烤鸡吃了。 她边笑边流泪，眷念地看着阿爷的身影，不忍闭。然而，那身影还是淡淡的湮灭了。 接着出现的是莫成的身影，她笑着摇摇头，再出现的居然是自己上一世在地球的场景，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想不明白，这应该就是住客们提到过的幻境吧。 可惜，除了阿爷，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眷恋的。莫小心冷冷的笑了，笑容中满是落寞。 前世四十年、今生十四年，居然都没有可以值得眷恋的人和事，是不是活的太失败了。 也许今后我应该去学着眷恋着点什么。应该是什么呢？ 正在想着心事的莫小心浑然没有发觉她已经站在了龙舟之上，身边不多不少地的站着五个年纪不一的通关男孩。 “喂，你在发什么呆呢？”一个年纪和莫小心差不多的男孩，推了推莫小心道：“刚出来，赶紧打坐，收获最大！” 莫小心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听男孩这么一说，赶紧谢过，趺坐运功。 男孩说得不错，果然，因为承受过重力的压榨，体内的经络明显粗了许多，韧性十足。 莫小心运起《蕴灵诀》第四层功法，开始拓展奇经八脉，争取一举突破阻碍，运行大周天。 就在莫小心打坐修炼的时候，又陆陆续续有几十人通关成功。 在人员分配的大条件下，前100名通关选手，青玄道宗不费吹灰之力揽获前35名，剩余六十五名则被其他宗门许下种种承诺给予瓜分。 之后出现的通关选手，因所耗时间过长，虽然也有不少人被青玄道宗收入门下，但都是以杂役身份录入。这也是前三十六名到一百名选择其他门派的主因，本次青玄道宗外门名额只有三十五名啊。 最后，在落日西斜之时，本届宗门大选落下帷幕，参选人数足有五千，最终六门派只收了不到五百，其中青玄道宗总共收录一百五十名，三十五名外门，一百一十五名杂役。 原来，青玄道宗除外门弟子之外，计划只招百名杂役。可前百名中，答应加入其他门派的弟子，有人突然反悔，弃他派内门、外门身份，奔青玄道宗的杂役而来，使得青玄道宗的招新负责人，不得不放宽限额，多招了十五人。 总之，入门大选过后，有人欢喜有人忧，不外如是。 莫小心凭借着自己的本领进入了青玄道宗，她很想看看兄长莫成再次见到她的神情，喔，想想都觉得是件令人开心的事。 第十二章 新朋旧友 当龙舟重回玄土城，莫小心才从入定中醒来，这次的入定收获颇丰。不但开辟了奇经八脉，完成了大周天，还将修为彻底稳固在了炼气第四层巅峰。 “喂，认识一下，我叫蒋由棠，你呢？”先前提醒她打坐修行的那个男孩见其醒来，便上前搭讪道。 “莫小心。”莫小心点点头表示了善意后，就陷入沉默，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蒋由棠不免讪讪，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人挤到一旁。 “莫姐，你果然也来了！”只见迟子良越过众人来到莫小心面前，开心地笑道。 “咦，你也来了，你爹的病好了？”莫小心露出一丝笑脸，关切地问道。 迟子良点点头，神情激动地说：“我们一抵达玄土城，凭借着升仙令，很快就找到了青玄道宗的前辈。我用升仙令请求换取阿爹的救治机会。那位前辈可能是看我态度诚恳、孝心可嘉，收了升仙令，同意为阿爹看病。同时给我报名参加了入门大选。估计回去后，阿爹的身体就好了。” “呵呵，真是一个天真的娃！”迟子良说完，莫小心还没来的及说话，旁边被莫小心忽略、被迟子良挤开的蒋由棠突然开口插言道。 “嗯？怎么说？”莫小心抬眼正色打量起这个男孩。身材匀称细长，五官细致，眉眼间透着灵秀，是一个容貌出色的大男孩。 蒋由棠有些不忿莫小心对他的无视，装作不理会莫小心的问话，看都不看莫小心一下，对着迟子良道：“你应该庆幸你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青玄道宗的入门资格。不然的话，等你回去，也许面对的依然是病重的父亲，翻脸无情的前辈高人也不一定。” “为什么？”迟子良诧异地问，然后又不肯苟同的道：“前辈既然答应为我阿爹治病，那一定是可以治好的。至于通过自己努力得到入门资格，不是更踏实吗？” “所以才说你是个天真的娃啊！”蒋由棠不屑地撇撇嘴，“有特权不用，居然还说什么踏实不踏实的话？不是幼稚天真，又是什么？” “入门试炼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谁能保证自己能够傲视群雄，资质卓异？就拿一前一后的两个幻境，阻碍了多少参选者？五千多人只收录五百人，其中青玄只收一百五十人，这样的淘汰率，你要是一点都不害怕，那你真的是傻大胆。”蒋由棠似乎扯开了嘲讽模式，用言语不停地打击着迟子良。 “那幻阵有什么可怕的？只不过是些豺狼虎豹而已，只要勇于战斗，寻到它的弱点勇于战斗，就自然破阵了。我倒没有想到会有人忌惮前后的幻阵。我觉得最艰难的还是爬重力台阶，一阶一重力，十阶一重天。”迟子良一想起这些，就不由打了个寒颤，心有余悸的说。 “幻境因人而异，没有可比性，重力阶梯应该考验的是大家的意志力，肉身力量越强，重力应该越大，你自小练体，重力倍数可能比我们更大，造成了你对重力阶梯心有余悸，不过你的收获应该也更大吧。”莫小心微微一笑，淡然地说。 “嘿嘿……”迟子良傻傻地嘿笑着。 蒋由棠本还要说点什么，龙舟已经停泊在玄土城南门。 依然是那威严的声音响起：“所有入选的弟子下船前领取入宗令牌，后日辰时前赶至东城门派驻地，返回宗门，过时不侯。你们仅有一日时间与家人团聚，好好珍惜吧！” 因为迟子良要去宗门驻地接父亲，而莫小心孤身一人便随行。 谁知自来熟的蒋由棠下船后与家人只匆匆两句，就追了上来，表示要同他们一起去宗门驻地。不但不理会身后家人的呼喊，还脸色铁青地催促二人快点，再快点。 原本迟子良见蒋由棠不理睬家人，还要劝说两句，却被莫小心暗示制止，见到蒋由棠的脸色确实不对，便干脆拉起二人的手跑了起来，将蒋家人抛得很远很远。 第十三章 雏修风云 玄土城经过了小半个月的热闹，又恢复了原先的秩序。 而各门派的新入门弟子在玄土城里渡过了最后一夜后，告别了家人踏上了前往宗门的修行之路。 蒋由棠逃离家人之谜，也在彼此熟悉后解开了答案。 原来，蒋由棠的身世也挺坎坷。他的父母都是离开家族的散修，却因为资质受限，资源短缺，死在了妖兽之手。那一年他才十岁。受他父母的临终所托，他被父亲的朋友送回家族，交与伯父抚养。 可是伯父一家收取了他父母积攒多年的遗物，却把他当佣人使用，不但不给他修炼资源，还剥夺了他修炼的时间，这一次他能够来玄土城参加试炼，还是多亏了一起长大的伯父家的二哥蒋由枫说情，说带他一起开开眼界，说不定试炼时还可以相互照应。 此次试炼，他和二哥都入选了门派，他入了青玄，而他二哥只入了齐云宗外门。齐云宗虽然也是一个宗门却比青玄道宗弱了不止两阶，只能算是玄土城境内的一个下宗。而青玄道宗却是东域境内有名的上宗。 伯父知道结果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顶替二哥入齐云宗，让他二哥入青玄。他不答应，伯父欲用强，是二哥偷偷放水，他才能快速逃出来，和他们一起赶到宗门驻地。 若说那个家还有什么可以留念的，也就是看似精明实则憨厚的二哥蒋由枫了。 相对蒋由棠的身世，莫小心和迟子良的身世就简单了多，三人中只有迟子良的父亲还健在，因为那枚升仙令的关系，迟父被允许安置在了宗门坊市里做些力所能及的零工。 在离开玄土城之后，所有的新人都被拘禁在龙船的船舱内，此时，大家才知道，这个龙船不叫龙船，而是叫飞艇。未来值得憧憬，但事实如何，没有人能知道，等待他们的是怎样的命运。 ****** 因为每十年青玄道宗才会大开山门招收新血弟子，所以作为新人弟子的培养基地——雏修峰，也是十年才开放一次。 为了本届雏修们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学到最多的知识，适应宗门的生活。宗门发布了贡献点任务和积分任务，分别为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所设。内门弟子的教习任务，外门弟子的杂务管理任务，给留在宗内的弟子一个赚取贡献点和积分的好机会。 当任务发布出来后，在整个青玄道宗中掀起一股雏修峰热潮。原先没有抢到招新任务的内门弟子，外门弟子都纷纷行动起来。 当从东域各地传了地消息经过汇总通报后，得知此次新招收来的外门弟子三千七百人、杂役弟子一万两千九百余人，总共新人一万六千余名。比往年增加了将近一倍以上。最大的年龄达到二十五岁，最小的不过六岁。 除去正常收录的雏修弟子，还有一些让人头疼，却无法拒绝的弟子。比如：有的是资质上佳的散修，因为资源和功法原因耽误，却凭自己坚毅的修行态度获得了招收者的尊重，收录进来。有的干脆是某些长老看上了眼，直接预订了记名弟子的身份，还有的是什么也不懂，却福缘深厚，误打误撞，闯进了招新试炼，获得了入门资格。 如此，本届雏修峰的开放，需要更多更细致的管理。为了表示宗门的重视，宗门特意委派老牌金丹真人——征远真人作为雏修峰峰主，主持为期一年的雏修培训工作。 当然，不是所有的雏修都必须呆在雏修峰一年，只要雏修们修为达到练气七层，了解了宗门弟子规范和宗门运作过程，做到不违规、能自立，便可选择峰头加入，前往各峰自建洞府。 第十四章 雏修之名 莫小心随着人流跟在接引师兄的身后，四处观望着：“这就是青玄道宗吗？也不大啊？”不知不觉中莫小心将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 “呵呵，怎么会。”领路的师兄洒然一笑，开口介绍道： “我们脚下的土地确实是宗门的，但却只是宗门内普普通通的一座山峰——雏修峰，宗内像这样的山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根本不值一提。平时此峰并不开放，只在招新时才开放一年，用以作为培养新入门弟子的一个场所。” “雏修峰内，一应功能俱全，除了雏修峰独有的教习所，弟子堂，其他的比如：藏书阁，演武堂，讲经堂，任务堂，灵植所，养殖场，食堂，四艺堂，传功殿等等。在雏修峰的一年里你们都会用到，现在我就不带你们一一参观了。当然，我这里有雏修峰地图，有需要的可以找我购买，只要五个灵珠一份哦。” 说完，引路的师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当然，不是所有的雏修都必须呆在雏修峰一年。杂役弟子身份的雏修，只能在雏修峰呆满三个月，就会被统一分配到宗门各处去服杂役。而作为拥有外门弟子身份的你们，只要修为达到练气四层，在雏修峰乖乖呆满三个月，深入了解了宗门弟子规范和宗门运作过程，做到不违规、不犯禁，便可以提前选择峰头加入，前往各峰自建洞府。 当然，如果不愿提前离开，非在雏修峰呆满一年同样是允许的。毕竟，真正能够加入有名峰头的弟子是凤毛麟角的精英，大多数的外门弟子还是在外门努力打拼比较好。” 领路师兄的一番言语下来，让玄土城来的三十五名外门弟子身份的小修们不知如何感慨才好，刚起了希望，又陷入失望。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突然，一个名叫图非的小男孩突然拽住领路师兄的衣袖，结巴地开口道：“那个···师兄···” “嗯？···”领路师兄发现自己的衣袖被拽，脸色一变，低头一看那男孩窘迫的脸，又转而温和地问：“怎么？” “请问，杂役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有什么区别吗？有没有可能杂役弟子可以变成外门弟子？” “当然有区别，字面意思也能发觉，杂役弟子服杂役，外门弟子在外面，只有内门弟子才是门内的弟子不是吗？呵呵呵！”领路师兄笑了，笑的有些苦涩，接着又收敛了笑容，抬起头，将视线扫视了一圈，把三十五名新人都看了一遍道：“在宗门，杂役弟子最没有地位，外门弟子也不值得骄傲，只有成为内门弟子才是宗门的根基。若想出人投地，就必须努力修炼，杂役弟子达到炼气四层就可以申请晋入外门，外门弟子只要筑基就可以成为内门弟子。” “杂役弟子没有区别，可是外门弟子和外门弟子是有区别的，内门弟子和内门弟子之间也是千差万别的。要知道二十岁之后晋级炼气四层的杂役弟子，即使成为外门弟子，也只能是外门弟子中最没有前途的弟子，四十岁之后筑基的外门弟子，成为内门弟子也只能是宗门内打理杂务的存在。” “哦，我说的太多了，这些你们之后上课的时候就会知道了。我就不说了，只是，小子，你为什么想起问这个问题？” “因为我的哥哥···”图非难过的低下了头，他这才知道，自己对哥哥的请求，已经让哥哥陷入了非常糟糕的境遇。至少，从刚刚分手时，他就有了这种预感，现在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是他害了哥哥，他就是罪魁祸首。他的眼泪如河水一般汹涌地流出，突然狂奔而出，“不行，我要去找哥哥！” 图非的哥哥同他一起加入了青玄，不过确是以杂役的身份加入的。当时试炼图非排名第三十五名，他的哥哥图强几乎是并列三十五名，因为图非，他退了一步，退居三十六名。更甚者，图强是因为图非才改变主意以杂役的身份加入青玄的，而非直接以内门弟子的身份加入烈风谷（中宗门派）。 “回来！”领路师兄一把抓住图非的衣领，将他提溜到自己的身边，“你们还有三个月的相处期，虽然你们的住处不在一起，但离的并不远。若是觉得愧对他，就早早自立，再多多给他帮助，让他早日晋级外门。” 原来雏修峰弟子的后勤管理虽然分为外门和杂役，但是，教学管理非常随意，教习的授课时间实行每五天休息一日。 前三个月的授课内容都是宗门法规和修行基础，所以实行的是雏修弟子混合教学。所有教习的课表都提前一天列示在弟子堂的公告栏里，只要是雏修弟子都可以自由选择。 同样的课不同的教习，同一个教习不同的课，只要你想学，就按照弟子堂公告栏的时间地点去上课就好，上课时只要在教习的授课石上刷一下身份牌，就可以免费学习。 当然三个月后，杂役弟子在完成自己每日的杂役任务之后，依然可以前来学习教学知识，只不过需要支付弟子积分罢了，而外门弟子则可以依然享受免费教学。也就是说，在雏修峰，外门雏修享有一年的免费学习的机会。当然免费的内容仅仅只是雏修们应当知晓的基础性知识。 就如同藏书阁。 藏书阁一楼所有弟子可免费阅读，借阅需付费。二楼只有外门弟子可以免费阅读，杂役弟子需要付费才可阅读，同样，无论外门、杂役借阅则需付费，而且根据所借书籍一书一价。三楼的书籍只对外门弟子开放，同样需要按时付费，且概不外借。（此费为宗门积分） 所以，无论杂役还是外门弟子都不是轻松就能获得免费知识的，此时赚取宗门积分就显得非常重要。而宗门积分的来源可以是帮助教习完成教学任务获得，更多的是通过任务堂接取并完成任务榜上五花八门的任务来获得。 传功殿，是每一个入门弟子都可以免费进入领取一次功法的地方，功法选择适度自由。对于初修者，都是基础功诀，传功殿会根据每个人的特点，推荐一到三本功法，供修者自选。 综合来说：雏修峰就是雏修们的摇篮，当杂役弟子三个月期限一过，离开雏修峰就不再是雏修，不享受雏修待遇，外门弟子一年期限一过，雏修峰关闭，或者是外门弟子自行离开雏修峰，就不再享受雏修待遇。 雏修之名在于初修者的保护期。过了保护期，没有人再会迁就让步，无论年纪大小，都会一视同仁，只看修为，不看年纪。 第十五章 初宿见闻 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感觉，反正莫小心被领路师兄提供的惊人的信息量所震憾，她无比想快点到宿舍，好好躺下，什么都不想，因为想多了就没了动力。 宿舍区离弟子堂接侍处其实并不远，还不到三里路，也不知领路师兄究竟是什么打算，边走边说，边推销，眼看着雏修峰地图卖了三份，再也卖不动，才好不容易带她们入了宿舍区。 男左女右，面南背北，男舍面对松柏，背树翠竹，女舍面向梅林，背映莲池。男舍女舍以一椰圆形的操练场隔开，但视线所至，女舍精致小巧，男舍古朴大气。 “好了，宿舍到了，你们各自刷牌进入，去宿管处领取日常用品吧。”说完，领路师兄自行来到宿管处门口任务榜前拿出身份牌交了任务，转身离开了。 不得不说，这修真世界真不比科技世界落后，这不，只要刷过身份牌，同样的大门，不同的身份出现不同的通道，通往不同的地方。 等前面的人，刷过身份牌走远，莫小心亦告别迟子良等人前往女舍。 根据身份牌读取器显示，莫小心被分到“天上区、坤拾伍栋、庚申室”，看到这个舍号，莫小心不由皱了下眉，好生涩的序号，看来自己有必要加强文化知识学习了。 这是集体生活的开始，上一世大学的集体生活与此相较，应该也没有太多不同，只不过是课程不同，考核不同罢了。 想到此，莫小心便没有了雀跃之心，平静而淡然地走向女子宿舍。 果然，宿舍就是宿舍，类似于单身公寓一般，一栋一栋排列整齐的红砖青瓦独门独院，所遇院门口的标牌上写着“天上区——乾陆栋——甲申、乙酉、丙戌、丁亥”。 没有方向暗示，术语性极强，好在每一路口都有区域指示牌。于是，莫小心按照路牌所示，折腾了很久，才找到属于自己的坤拾壹栋院，凭着身份牌进入院内，推开门，只见客厅里悄无声息，也没在意，找到庚申室，直接进入。 室内简洁，只有一床，一柜，一桌，一椅而已，余下空间不大，只有四尺见方，刚能容一人活动。将宿管给的日常用具收拾好，着床即睡，毫无淑女形象。因进门后，没有关门，以至其四角八叉、伏床大睡，成了一舍之传奇。 “哇，真能睡！”一个女声响起，尖锐、刺耳，莫小心皱了皱眉晃动了一下脑袋，接着又睡。 “好了，别那么大声！也许是太累了吧！听说，他们是最远的一批人。”这个声音轻柔了许多，只是鄙夷的味道较浓。 “算了，不要喊她了。等会回来时，给她带点吃的回来好了！”这个声音很冷，听在人的耳里却能让人感到微微的温度。 然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一切又归于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莫小心被一阵饭香勾起馋虫，饿醒了。 睁开眼，窗外月映莲池，夜色朦胧。全身的关节就像生了锈一般，僵硬无力。好不容易坐起身，站立了起来，只见窗边的桌上摆放着一盒饭菜，虽然有些凉，却依然飘着香。 莫小心也不挑剔，拿起筷子，就着窗外的月色，转眼间吞食了那满满的一盒饭菜。虽然已经凉了，但味道还不错，隐隐地还能感到一丝丝灵气，在嘴间齿缝中流淌。 伸了伸胳膊，扭了扭腰腿，终于站起身，拿起那只空空的饭盒，出了门，厅里没有人，莫小心依稀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来到院子里，就见三个形态各异的女孩正在院中打拳，是的，打拳。 莫小心没有去打搅她们，而是在院子的一角找到了水源，便走了过去，这是一条纤细的水沟，沟内外由青石板铺垫，涓涓细流从院南流入，顺着院墙往院北流去。正是洗漱取水的好地方。便舀了盆水，将食盒清洗了，用脏水浇了院中的秋槐。 “咦，你起来了？慕容给你打的饭看到了吗？”身穿一身紫色短打衣裳，矮个子，微微显得有些壮实的圆脸女孩看到了莫小心问道。 “哦，谢谢！我已经吃了。”莫小心露出善意的微笑，扬了扬手里的空盒示意，然后将目光投向院中心的两个高挑的女子问道，“她们这是在对打？” “呃，也就是切磋一下而已。彼此熟悉一下战斗风格。呵呵！”圆脸女孩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然后又自来熟地说道，“我叫左元仪，那个穿绿色长裙的是洛淇，白色长裙的是慕容月。你叫什么？” “我···阿，我叫莫小心！”莫小心听了左元仪的介绍，正在用心的打量那两个身材高挑的女孩，辨别二人的长相，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左元仪在问她的名字。 那绿裳的女孩年纪略小些，满脸稚气，却生得明艳动人，唇红齿白，柳眉丹凤眼，一看就知性格暴躁，因为她打着打着就冒着火气。而白裳女孩年纪稍大些，虽然貌美如花，身材凹凸有致，确是一张冷脸，寒气冻人，越打寒意越盛。这一冷一热的两个人斗在一起，莫小心不由为小院担了份心。 “那个……阿……左……”莫小心不太记得左元仪的名字，有些结巴地说：“能把她们分开吗？这再打下去，可就不是切磋了。” “行，我去把她们叫停。”左元仪听莫小心这样一说，便冲了上去。 莫小心一看，忙伸出手要拽住左元仪，却不想只抓着左元仪的背部的残影，而左元仪就这样径直冲进二人的拳影中心，莫小心闭上眼，心里默默哀叹，这人也太快了吧！ “哎，莫小心，你好好的闭着眼干嘛？”左元仪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莫小心的耳边，莫小心睁开眼，看见左元仪完好无损的就站在自己面前，她以为自己刚刚眼花看错了，可又看向院中，发现在对打的两人已不在院中，而是出现在屋门口了。 “呵呵，看不出，你还挺逗！”那绿裳洛淇见莫小心的样子，哪还想不到莫小心的想法，不觉嗤笑出声。 “谢谢夸奖。”莫小心平复了惊讶，面对洛淇姑娘的奚笑，谈然回复。 “哎，我的暴脾气哦！……我……”洛淇被莫小心平淡的回复，气得手筋直暴。 “该！”慕容月横了洛淇一个冷眼，冷得洛淇火气顿消。 “好了，好了，走，进屋好好认识一下。相遇即是缘分，不出意外，咱们可是要在一起呆上一年哦！”左元仪拉着莫小心进了屋，四个人重新自我介绍了一番。 “慕容月，变异冰灵根，今年十五岁，练气五层中期。” “洛淇，火属单灵根，今年十三岁，炼气四层巅峰。因为所修功法火性过重，经常容易暴躁，若有不到之处望海涵。” “左元仪，水土木三灵根，今年十二岁，练气四层中期。打铁出身。” “莫小心，不清楚是什么灵根，不过估计是五行灵根俱全。今年应该十四岁，练气四层。从凡世来，对修真界一窍不通，以后请多指教。”莫小心也如三人一般简要的介绍了一下自己，接着感谢道：“今天多谢你们帮我带了饭菜，我才避免了挨饿。日后，如需帮忙，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一定尽力。当然，我还是希望你们都比我强，没有需要我尽力的地方。呵呵呵······“ 都是年轻的小姑娘，还没有遇到什么挫折，也没有什么仇怨，即使刚见面时拌个嘴，也不过是加快熟识度罢了，很快彼此间就熟稔起来，按照年纪，排列了大小，老大慕容月，莫小心第二，洛淇第三，左元仪居末。 不一会几个人从俗世聊到修真，从身世聊到家族，从家族说道宗门，从宗门传说，到宗门八卦，从各峰八卦又说道雏修峰规矩，从雏修峰的规矩聊到宿舍号牌的由来。倒是满足了莫小心的求知欲。 却原来，雏修峰宿舍历来只分上、下院，不分男女舍。每每根据男女实收比例，调整八排归属，今年外门女生千人，男生贰仟多，所以女生住进天、地、玄，男生住进玄、黄、宇、宙、洪、荒 上院为外门，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分八区，每区按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分成八排，每排十二栋，每栋四室二厅一院，一人一室，二厅分立，一为术厅，一为客厅。 下院为杂役，依然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分八区，女生少，男生多，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分八排，但不再单门独院，而是每排六十间可拆式简易木房，每间住二～四人不等。 上下院相隔不到百步，中间无阻隔，只出入门禁不同。 第十六章 另类教学（1） 翌日清晨，宿监的哨声响起，莫小心才想起，入睡前，得到的忠告，开学在即，不可忘了时间。第一堂课是不容迟到的。 莫小心赶忙爬起，发现其余三人已然洗漱完毕，便匆匆而就。 左元仪想要解释，却被洛淇阻止，毕竟晨练会成为常态，莫小心若是不能自己约束自己，未来只会成为大家的拖累。不若一开始就让她长个记性，免得将睡懒觉成为常态。 “走吧！”慕容月不是没有发现几人的小动作，但是，谁也不是谁的保姆，几人都是修士，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是大家必经的路。 吃过早饭的第一堂课，是入门仪式。难怪！ 入门仪式很简单，很壮观。 简单是统一宣读宗门的“三要三不”。（三要：一要牢记师门荣耀，二要遵守师门法纪，三要自立自强。三不：一不得背叛师门，二不得结交妖魔，三不得同门相杀。） 壮观是外门、杂役总共一万五千七百余人，同声宣誓，声震苍宇。 入门仪式之后，所有炼气四层及以上的弟子被宣布解散。 炼气四层及以上的弟子不少，总共三百六十七人。年纪最大的那个叫凌太翎，已经二十五岁，散修出身，已然是炼气九层，听说已经被凌霄峰的长老——征阳真人收为记名弟子，估计不久之后就会离开雏修峰了。剩下的大部分年龄都在十四到十八岁左右，灵根资质优秀的不知凡几。 当然，青玄道宗与其他宗派不同，对灵根资质的重视不如对悟性、心性的重视，所以那些天灵根、异灵根的外门弟子在普通灵根弟子的面前，也并没有太多的优越感，毕竟各峰收揽弟子，首重心性，再重悟性，然后才是灵根资质，有时还要看缘分。 心性和悟性的好坏，是要通过各种知识的掌握，试炼的过程才能显现出来的，所以，宗门对那些年纪小，初入修行的小修们更重视一些，有针对性的进行统一教学，系统学习基础知识，给他们打好根基。 对炼气四层及以上弟子完全就是采取了放养模式。除了入门仪式之外，没有强制要求，这让纯粹的修真小白莫小心慌了，整个无所适从，她觉得她必须要加入到系统学习基础知识的行列。便主动来到教习所，请求参加统一学习。 正在教习所的教习都是各峰领取了雏修任务的内门弟子，看向莫小心的眼光都或多或少的带着点怪异。莫小心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却又强自忍着，希望能获得许可。 最终，其中一位教习开口道：“小姑娘勤奋挺好，不过，以你的修为确实不需要浪费时间，参加统一教学。你所想学的基础课，课表在弟子堂的公告栏里都有安排，想听什么，按时去听就好，不会有人阻拦的。” 至此，莫小心才知道，自己闹了一个乌龙，不由大囧，小脸涨得通红，忙躬身道谢跑开。留下身后一片震天的笑声…… “有意思，看来这次的任务也不是那么无聊啊！”手持折扇、自诩潇洒的藏剑锋弟子步乘风，邪气十足的笑道。 “那是，应该好玩的不少，大家不妨睁开眼，仔细翻找翻找，听说这批雏修超员，就是因为带队师叔们太爱才了。”青云峰的舍予鱼脚放在课桌上斜靠在椅子上道。 “你们可要悠着点，找乐子可以，但不要把人玩坏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剑指峰的首席弟子屈天破敲了敲桌子，提醒道。 “切，咱青玄重的就是心性，若是我们稍稍加点料，就能被玩坏，这样啊弟子不要也罢！”步乘风摇头晃脑的反对道。 “屈老大，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加过料后的鲶鱼能蹦跶出什么花？”醉荫峰的万流萤仙子，眉飞色舞道。 “不错，资质好的这么多，不大浪淘一淘，后续无力了就可惜了。”洗刃峰的苏长河点点头，憨憨地说。 “成，不过方案你们出，我去找征远师叔抗雷，结果出来，被我看中的人你们不能抢！”屈天破不为己甚，讨价还价道。 “那不成，最多给你屈老大一次优先选择权，不然，我们不就白忙活了。大家说是不是？”舍予鱼忙寻找同盟，据理力争。 …… 这就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筑基期修士，青玄十峰中的内门弟子的佼佼者，也是各峰中的刺儿头。这次是被勒令前来执行雏修峰任务，而非自愿的。他们都带着各峰峰主的严令：苗子，好苗子，值得培养的优秀好苗子。 至于那些自愿前来执行任务的筑基修士都领了循规蹈矩的教授新人的统一教学任务。而他们则不想面对那些乖乖宝们，毕竟，那些还没有踏入修行路的小奶娃，经不住他们的恐吓。 原先还在教习所里无聊的琢磨着，要不要去完成峰主的严令，好早点去过自己逍遥的生活。 正好莫小心一头撞了进来，给了她们灵感，这小修懵懵懂懂地闯到了炼气四层，居然还是一个修真小白，那么仅仅书面的知识哪能有多大的收获呢？不若让她们在实践中学习，想来效果会更佳，不是吗？ 很快十峰精英们找到了既能打发无聊又能不费心神的发现好苗子的方法，就聚在一起捣鼓起方案来，你插一句，她补一句，你一个主意，他一个办法，最后定下了一个异常夸张的方案。 屈天破拿着方案，边看边摇着脑袋：“这个方案可不行，需要重新修改！” “重新修改？”步乘风不乐意了：“为什么呀？这不挺好？趣味性、实用性、真实性，样样俱全，怎么还要修改？” “对我开火没用！就这个危险性，递上去，也得打回来！不若，将难度降低些，危险降低些，把方案先通过再说。到时候执行者自然是我们，监督操控时，只要根据当时状况，做些微调，针对那些上眼的，私下增加点难度，拔拔高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 得，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心里早就揣着坏，在这等着呢！ 于是，大家都投来敬服的眼神，给他点了赞。众人静下心来，将危险大的项目降低难度，提高实用性，这样既给方案加了分，又给通过后的方案改变难度，提供了足够的可操作性。 且说，莫小心离开教习所，回到弟子堂在公告栏里搜罗着需要补学的课程，从第二天开始，根据自己的作息时间，每天选三堂课，倒也不算多，余下时间可以去藏书阁。 此时，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在教习所的那一会功夫，竟然成了催化剂，催化了教习们恶搞的念头。等待她们的将不再是安安静静的学习修炼，更多的是不期然的紧张和刺激。 离开了弟子堂，莫小心看了看时间还有些多，去食堂还有些早，去藏书阁却来不及了，就直接先回了宿舍。回到宿舍不多久，左元仪就回来了。 “咦，莫二你回来了？入门仪式结束，就没看见你，你去哪了？都不等等我。慕容被人拽走了，洛淇也与人结伴去了藏书阁，就我一个人真没意思。”左元仪看到莫小心蹲坐在院子里喂着狐狸和松鼠，忙上前搭话。 “这两只小兽是你的吗？昨天怎么没看到？”她看到小松鼠磕果子的样子很是好奇，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松子送到了小松鼠的面前。 “喔，我昨天把它俩忘了，一直待在背篓里睡觉，这些天可是委屈了它们。我在院子里搭个窝给它们，应该没问题吧？”莫小心任由左元仪喂食小灰，毕竟，这几天太拘束它们了，现在安稳下来，应该让它们松松筋骨了。“就是不知道，这周围会不会有危险？” “你和这两个小家伙有契约吗？若是有契约，在宗门内，是不会有危险的，若是没有契约，就怕会被人捉住当灵宠。”左元仪似乎对宗门内的事情十分熟悉。左元仪虽然看着小灰小火的眼神里带着羡慕，但也仅仅是喜欢，没有贪欲。这让莫小心很放心，并不拘着小灰和她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