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邪霸》 第一章 打虎少年 山间一片狼藉的草地上,一只满身伤痕虎尸趴在地上,仔细看老虎身上的刀伤起码有十几处之多,致命的是脖子上一处伤口,几乎将虎头斩下,其鲜血也将身边的草地染得鲜红,很多草业上,还挂着血珠。 七八百斤重的身体,几乎赶上成年黄牛的个头了,虎头上那一片巴掌大的红毛告诉者世人,它乃是虎中王者——红额虎。 即便是虎中之王,呼啸山林百兽尽皆惧服,可如今却没了气息! 一条黑毛土狗围着老虎转两圈,但却夹着尾巴不敢靠近,虚张声势的汪汪叫了几声,然后一转头朝旁边跑去,这时尾巴又翘了起来,摇晃的极是欢快,四条腿也不住的蹦来蹦去,几下便来到一个持刀的少年旁边。它所做的一切,显然在在讨好主人。 少年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样貌普普通通,身材却远比同龄人魁梧的多,此时正用钢刀撑着身体,仿佛已经筋疲力尽,气喘吁吁的坐在离老虎一丈远的地方,身上被血水染红的衣衫破烂不堪,就像是被野兽撕扯了无数遍,裸露出的肌肤也是伤痕累累,特别是靠近脖子旁边的肩膀上,更是有三道深可见骨的尺长伤痕,其中一道延伸到心口位置,鲜血狂涌,几乎将他开膛破肚。 这场景再明白不过,少年与老虎搏斗,一死一伤。 “噌” 将钢刀往地上一插,少年准备处理伤口——流血太多,会要了他的命! 伸手在旁边胡乱抓一根比手指略粗的树枝,直接咬在口中,然后他又忍着疼痛撕开本就破烂的衣服,接着解下腰间的一个布囊,取出一个小葫芦,拔出塞子,往那肩膀上倒出像是药水的淡黄色的液体,。 “滋” 随着药水不断从葫芦口流出,所到之处,顿时将血迹冲开,一股谈谈白色雾气也苒苒生起。不可思议的情景出现了,可怖的伤口竟立时止血,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但从少年处变不惊的神情来看,显然早就知道这药的效果。 “嗯……嗯!” 神秘的药水虽然极具神效,但是显然这个过程并不好受,这让少年不断发出痛苦的闷哼,口中的木棒甚至都快被他咬断。此时他额头上也是汗珠密布一片,不是有汗水顺着脸颊或发丝流落下来,本来就被搏斗弄乱的头发,此时又像被雨水淋过一般。 身边的小黑狗不明白主人在干什么,在那摇着尾巴不动,歪着头好奇的看着这一切。 少年发现黑狗那一副呆像,似乎忘记了疼痛,眼睛一眯露出笑意。看见狗背上的两道抓伤时,便朝它招招手,小黑狗立马蹦跳两下就来到主人身边,可是看到主人扬起葫芦,准备朝自己身上倒药水时,吓得“呜哇”一声窜出老远,仿佛那葫芦让它极度恐惧一般。 伤口太多,而药水显然不够,当大的伤口全部愈合,新的肌肤已经长好的时候,葫芦内再也甩不出一滴药水。依依不舍的将葫芦丢了,少年又从布囊内取出一大块牛肉和一壶水。 伸手将牛肉丢给丢给小黑狗,少年道:“这个给你,这次你功劳不小。” 小黑狗迅速将牛肉叼到一边,趴在草地上大口吃起来。渴极了的少年,也拿起刚刚取出的水花,一扬脖子咕噜咕噜喝了个痛快。 将和空的水壶扔在一边,少年看着老虎,喘着粗气道:“这山里你是王,几次三番差点要我的性命,可我还是赢了,从此我就能改变命运了。” 也不知是胜利宣言,还是自言自语,说完少年兴奋的朝地上一躺,朝天一指高声喊道:“老天爷,我生来大病性命难保,可是我还是活了下来,打死这第三只红额虎,我从此光宗耀祖,你给我记住,小爷的名字叫武炎。” 虞国律法有文:搏杀红额虎三只,为民除害者,可据功受奖,于郡府任职。 武炎自小力大无穷,生活在虞国威城郡治下的小塘镇,一个山沟里的偏远小镇。 他的家很简陋,三间土房内,有几件木柜桌椅,篱笆小院内养着一只小黑狗,一只羊,和几只鸡而已。 父亲在他十三岁时离家而去,说是去给武炎找回母亲,现在家里只剩下一个年迈的爷爷和他相依为命。 回到家中,爷爷早就烧了一缸热水让他洗浴,仔细看那浴水也是淡黄色,就跟那葫芦里的药水颜色一样,只是淡很多而已。 “滋” 武炎脱掉破烂的衣,咬紧牙关服跳进浴缸,水面随机发出声音,就像那热铁入水一般。当淡白色雾气升腾而起时,身上的血疤纷纷溶解,那些大小不一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迅速愈合。 “每次你上山打虎,我都担心,连门都不敢出,就怕听到你出事的消息,也不知道你父亲干嘛这么难为你!”爷爷看着武炎,发出抱怨,但眼神欣慰,看得出来心情是很好的。 “我不是每次都平安回来吗,再说以后也不用打虎了……对了爷爷,红帖投了吗?”武炎安慰爷爷。 老人并不是武炎的亲爷爷,而是他父亲逃难时在路上遇到的难民,后来一起落脚在这小塘镇,两家人就变成了一家人,可是对于武炎的疼爱,这个老人却一点不少。 “嗯那!已经让镇长连带着虎尸一起送到郡府了。”老人望望门外暗下来的天空,神情颇为欣慰,孙子再也不用去冒险,比什么都好。 武炎之所以小小年纪上山打虎,全因父亲临走时候的交代,并且告诉他,将虎尸送往郡府时,一定要一同送去一张红帖,上面写明自己出身生平。武炎不懂这是为什么,但他还是照做了。 转眼半个月过去,这档口最值得议论的人,就是武炎。街头巷尾之间,人人评说,大人饮茶笑谈,小孩追打模仿,所有人都在猜,郡府什么时候来人,他会当什么官。 一天吃过午饭,武炎早早的跑到镇外的小山坡上躲清闲,这两天给他说亲的媒婆,都快踏破门槛了,就连小黑狗都不见了踪影,仿佛也对那些口沫飞溅,把姑娘们说成天仙的媒婆极度厌恶。 “以前嫌我没爹没妈,又常上山打虎,总在背后说我坏话,现在挤破头来我家里,真是势利眼。”武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草地上一趟:“真是笑话,小爷是那么随便娶亲的人吗,娶也得娶个官家小姐,最起码也得是大家闺秀吧?” 暖阳照耀下的武炎,不久便昏昏睡去。 他做了个梦,梦中没有官家小姐和大家闺秀,而是自己身穿官府,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郡城,还梦到了父亲带着母亲回来了,连着爷爷一家四口,都搬到了郡城的豪宅之内,只是梦中的母亲太模糊,看不清样貌,只能感觉的无限温柔。 不过这足以让睡着的武炎露出笑容。 “炎子哥,炎子哥,赶紧醒醒……官兵来抓你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个稚嫩的声音把他叫醒,慵懒的睁开双眼,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随机映入眼帘——这是他的邻居,小灵子。 “什么事……官兵怎么会抓我!”还在梦境余韵的武炎,揉揉惺忪的睡眼,有些搞不明白状况。 “我不知道啊……官兵找不到你,要把你爷爷抓走哪!”小女孩不懂事,自然说不出原因。 “他们敢!”听到爷爷有危险,武炎一个激灵从草地上爬起,迈起大步朝自己家狂奔而去。 官兵们为什么抓我……那些官兵不会和他动手吧?武炎心中担心,脚步便又加快了几分。 跑了一阵,果然看见有七八个官兵在自家门前,其中还有一个铺头模样的差官,抓着爷爷的领子前后推搡,似乎还大声呵问着什么。 老人的身子骨哪敢让人这样折腾,武炎看在眼里,顿时心中大怒,郡府的官兵平常里就很霸道,他怕这些人发起狠来,跟自己爷爷动手! “住手,放开我爷爷!”武炎跑到近前大声一喝,还没等官兵们反应过来,那扯着老人领口的手,便被武炎一把拽开,只见他胳膊也没怎么用力,只是一个甩动,就把那官兵“噗通”摔在了地上。 其他官兵见此,顿时群起而攻之。 笑话,红额虎都能打死,还怕几个官兵不成!只见武炎身体一个侧闪,随机一脚踹在一个官兵的小腹之上,顿时将他踹到一丈之外,就在此时有两个官兵已经近身扑来,却被他一手一个,抓住衣服高高举起,然后双手往前一丢,立时又把两人如破枕头一般,摔得在地上滚了几个滚。 “谁敢再往前一步,别怪小爷不客气!”武炎大声一喝,顿时将剩下的官兵唬住,打虎少年的名头,他们还是听过的。 武炎赶紧走到爷爷身边,看他有没有被伤到哪里,而那些官兵们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武炎,你……你谎报打虎功劳诓骗郡府,我等受……受郡守大人之命,拿你归案,如是反抗,罪加一等。”那个头领此时已经爬了起来,拔出刀捂着肚子宣布武炎的罪名。 武炎哪里有空理会他,只是想着爷爷要是有什么不妥,自己绝对会打断这个捕头的腿。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到武炎耳朵:“这位就是那打虎的少年吗,果然英武不凡……只是官府来查案,你若清白,自不会冤枉你,你怎么能和官差动手。 来人是一个五旬老者,留着山羊胡,一身打扮颇为华贵,身穿丝绸黑衫,腰束玉带,像极了戏文里员外老爷,但衣服款式更像一个管家。 转头看着老者,武炎只觉的他那双眼明亮如星,竟然比那大姑娘的眼睛还好看,一看之下竟然不能自拔。 老者手中拿着一块玉石,看着他继续说道:“欺瞒官府是大罪,你若是反抗,便是罪上加罪。” 随着老者眼中的精光闪动,又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待会官差如果带你回去,你不可反抗,要不然便是一辈子也是个罪孽。” 哦,反抗差官是大罪孽,那样我会被抓去坐牢的,爷爷就没人养老送终了。武炎忽然觉得老人的出现是那么及时,他的话是那么的有道理,制止了自己愚蠢的行为,简直就是救命恩人,恩人的话怎么能不听! “我不能反抗,我不能反抗……”他变得双眼无神,就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一般。 “炎子,炎子。”爷爷觉得不对头,赶紧走到他身边摇晃他两下,可是武炎全然没有反应。 “你把我孙子怎么了。”老人毕竟年岁大见得多,知道些什么,立时断定五旬老者对武炎做了手脚,就要抓住他询问。 然而旁边的官兵惧怕武炎,却不怕一个年迈的老人,还没等他碰到锦袍老者的衣角,便一拥而上,毫不留情的对一阵拳打脚踢。而旁边的武炎看在眼里,对此却无动于衷。 那老者鄙夷的看看被打的不能动弹的老人,对几个官兵道:“现在这小子已经不会反抗了,你们别误了童老爷的事。” 领头的官兵听见老者说话,赶紧转身弯腰献媚道:“放心吧张仙人……只是山路难走,天也快黑了,您看能不能明天再将他带往郡府。” “这个随你!”老者看了武炎一眼,便不再理会众人,自顾自的朝镇外走去,也不知怎么滴,只在众人眼花间,便没有了踪影。 晚上,一脸痴呆的武炎,被七八道麻绳绑在小院内,而他的爷爷则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身上的伤明显又多了一些。官兵们将小院内的鸡羊杀了,又在镇上弄来两坛酒,此时正在土房内大吃大喝。 “来来来,满上……明天一早,咱们就要把这小子带回府衙,可不能出了差错。” “不会不会,现在那小子就是一个傻子!” “管他傻不傻,喝你的吧!” 官兵们吃着武炎家的羊肉,嘲笑着武炎,就这样天越来越黑。 那弯弯的月亮已经升起老高时,一只小黑狗蹦蹦跳跳的进了小院,还叼着一只肥大的野兔。仿佛是邀功,它将野兔放在主人脚边,兴奋的左右蹦跶了几下。平常时候,主人肯定会蹲下来给它挠痒痒,但是今天却没有任何动静,小狗无趣,又扭头看看旁边躺着的老主人,见他一动不动,便摇摇尾巴,走到旁边朝他脸上添了添。 昏迷的老人感到脸上一阵温热,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借着房内传来的灯光,他看了看这个自小养大的小狗,又看了看自己的孙子,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没顾得上爬起来,老人便在地上摸索了几下,果然在他熟悉的地方,摸到一把曾亮的柴刀。 摸摸黑狗的头,那黑狗很听话的将脖子伸直,等着老主人给他挠痒痒。 “小黑啊,你不要怪我!” 眼中有些泪花,老人忽然举起镰刀,猛地朝下斩下,只听“呜哇”一声,锋利的柴刀便将黑狗头颅整个斩下。 顾不得鲜血喷溅自己一身,老人用手接住一捧狗血,拼尽最后的力气猛地窜起,将温热的鲜血朝孙子脸上泼去。 “啊——啊——啊——” 此时武炎,痴呆的表情消失无踪,被极度悲愤的神情所替代,看着躺倒在地上的爷爷,和还在不断抽搐的无头黑狗,泪水仿佛是愤怒之火夺眶而出,随着伤心欲绝吼叫,武炎猛地发力一挣。 “蹦蹦蹦蹦蹦!” 捆在身上的绳子尽数崩断。 第二章 恶鬼!修罗! 小黑狗的鲜血还在喷溅,爷爷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不过在他昏迷之前,却露出了笑容,因为他看到了武炎脱困,这也许是他最后的愿望。 “爷爷……”武炎抱着老人痛苦。 他虽然被法术所惑,但是整个过程却看在眼里,只是当时自己浑浑噩噩,脑子根本不听自己使唤而已。他愤恨锦袍老者,他愤恨官兵,更愤恨自己无能,不能保护爷爷安全。 “爷爷你醒醒啊,都是我没用……你赶快醒醒啊!”所有的过程他全看在眼里,自己的爷爷被官兵拳打脚踢,小黑狗被爷爷一刀斩下头颅,官兵们的嘲讽…… “怎么回事……”官兵们早已被外面哭喊声惊动,一个个全部放下酒肉跑了出来,手中还都提着一把钢刀。 武炎看到官兵出来,忽然停止了哭泣,但是眼泪却还在止不住的狂涌,滑落面颊时,将所过之处的血迹洗掉,多出两道惨白条纹,让他如寒冬冰窟般的眼神更显得可怖。 差役们只看见一个人影站起,一双欲择人而噬的通红双眼,就如地狱里的恶鬼,双拳握的啪啪作响,浑身的鲜血魁梧身形站在当前,就如修罗降世。 “他……他阻差办公,罪有……啊!”捕头颤颤巍巍的声音还没完结,便随机发出惨叫。 此时如杀神降世的武炎,只是一个闪身,便一把抓住捕头的脖子,随着手掌的用力,那捕头便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有吼骨破碎的咔咔声,传遍了小院。 “就是你们……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他悲痛爷爷遭遇,恨不得将差役们生吞活剥,此时那里会有其他想法,眼见仇人在前,便一步踏了过去。 “一起上,杀了他!”官兵们也是见惯世面的,虽然最初惊惧,但也很快反应过来,见武炎杀了捕头,便一拥而上,准备将武炎乱刀分尸。其中一个跑得快的,当头便朝武炎砍去。 “啊!”钢刀还未斩下,便见眼前一个拳影忽然变大,然后感道脸上剧痛,接着便听到人间最后一个声音——“咔嚓” 这人被武炎一拳打碎头盖骨,只是躺在地上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都该死,这些人都该死!武炎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伸手抓住一个差役,然后“啪啪啪”便朝他脸上打去,他的拳头和其之重,三五下便打的那一张脸血肉模糊,在打几下便头骨碎裂,就如一个软面团一般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武炎猛地抬头,嗜血的眼神一撇之下,顿时看到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官差。 这个夜晚注定不太平,一阵子惨绝人寰的哀嚎过后,武炎的小院早以血流成河,小镇上的居民,也被被接连的惨叫吓懵,一个个将头捂在背子里面,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双目赤红的武炎,抓住最后一个活着的官兵,问道:“说,是谁害我?” 那声音阴冷如冰,早已被吓破胆的官兵,哪里敢不回答:“是童家人,是威城童家人,别杀我,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啊——” 看着官兵的扭曲的嘴脸,武炎更是想起他对爷爷下手时的无情,哪里肯放过他,只说一声:“去死吧!” 随机“咳啪”一声脆响,官兵便没了声音——他的脖子先被拗道背后,又转半圈,直接拗了回来。 将爷爷放在床上,武炎极其慌张的翻箱倒柜,很快便找到一个葫芦,打开盖子,赶紧往盆子里倾倒金黄药粉。 “快点,快点,老天爷,你让他快点啊。” 药粉慢慢的溶解,将一盆清水染成了淡黄色。早已心急如焚的钟炎,赶紧将水盆端起,往老人身上倾倒。兹”一团蒸汽从老人身上升起,转眼间老人便有了动静。 “咳咳咳。”随着几声咳嗽,喷溅出几口鲜血,老人也睁开了眼睛。 “爷爷你醒啦,爷爷你醒啦,你别有事,你有事我怎么办?”武炎抓住老人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炎儿,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赶快逃……咳咳……” 武炎的灵药神奇,但此时似乎并没有发挥任何作用,除了让爷爷醒来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效果,连那最小的伤痕也没有有愈合。 “爷爷你别说话,官兵们已经被我赶跑了,我再给你泡药水,你会好的,你会好的。”说完便要去盛水。 老人一把将他抓住,又咳嗽了两声,便指着房中一个柜子上面的木盒,说道:“你去,把它拿过来。” 盒子只有尺许大小,被铁锁锁着。武炎将他取下,放在爷爷跟前,老人颤颤巍巍掏出一把钥匙,打开箱子,取出几样物件:一个铁管子和几个铁疙瘩。 那铁管就像木工用的矩尺,浑身乌黑发亮,一端有个圆孔,一端却是个方形把手,把手上还刻着一个五角星,夹角里还有个雀舌似的东西。而那几个铁疙瘩更是奇怪,只有拳头大小,形状就像一个菠萝,这铁菠萝也有一个把手,就跟鸭嘴一样。 将东西交给武炎,老人继续在箱子中翻找,最后找到三封信和一包金色药粉,说道:“信是你父亲留给你的,药粉怕你浪费,一只没敢给你,现在你全包带在身上,没有他……你……你活不下了。” “咳咳咳……咳咳。”老人又咳出一些血沫子,指着那几样奇怪的东西说道:“这是你父亲的东西……听他说,这些东西连仙人也能打死,信里……信里有……方法……你……咳咳……逃命……逃命……” “爷爷别说了,我在给你身上泼药,你忍着点,然后咱们就去找大夫!”武炎大急,此时他哪里会去关心父亲留下的什么东西,只想救爷爷的命,便手上不停,又把药水往爷爷身上淋去。 老人摆摆手,说道:“炎儿,我不行了,这山里的大夫……哪能……抵得上你父亲留下的药……我老了,死也无憾……但是你……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找到你父亲,他去了……去了……” 说未完头往傍边一歪,再也没了声息,就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 武炎见此,一边痛哭,一边疯狂的朝老人身上泼药水,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这些注定都是徒劳,直到盆中的药水用尽,老人身体慢慢变凉…… 看着父亲留下的信,武炎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父亲的音容笑貌在他脑海不断出现。 自己六岁的时候曾经大病一场,父亲背着自己四处求医问药,可是跑遍了威城的每一个角落,寻便了名医,他的病情却没一点也好转,所有的郎中都不知道,武炎患的事什么病。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他小小年纪,眉毛头发变得雪白一片,眼见快死的时候,父亲遇到一个老人,给了一包金黄色的药粉,他这才得以活命。即使现在他也要每半个月用药水洗浴一次,不然就会茶饭不思,浑身无力无力而死。 也就是从六岁的时候,武炎每天都被父亲逼迫着舞刀弄棍,无论刮风下雨,都不能间断。除此之外,还要他背诵什么《道德经》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 即便是现在,武炎依然倒背如流。 很多人都说他父亲是个疯子,因为他喜欢说一些疯话,但是武炎知道父亲不疯,他只是爱喝酒,喝醉了喜欢胡话而已。 父亲在信中说,自己是个穿越者,来自地球,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天地发生异象,他和战友一起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父亲似乎对这个世界非常愤恨,他说无论自己穿越到唐宋还是明清,都能做皇帝,却偏偏穿越到这异大陆,这个世界还他妈有仙人……在父亲的眼里,这个世界唯一的好,就是让他遇到了武炎的母亲。 父亲信中说了很多,包括他留下的东西,都讲的很仔细,最后他还告诫武炎,这上天喜欢戏弄人,但人不可屈服于上天,若是自己的命不好,那就去改命,父亲之所以离家出走,就是去改变自己的命运,也去改变武炎母亲的命运…… 当晚,小院中多了两个坟头,一大一下,大的葬着一个老人,小的坟头底下,则是一条黑狗。两个坟头前面,还放着几个人头和一只野兔当做祭品。 武炎立在坟头前很久,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揣着父亲留下的信,转身朝院外走去,嘴里还恶狠狠的说了两个字。 “童家——” 第三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月黑风高,繁星就像在畏惧什么,一个个都藏得无影无踪,威城一个气派的大院中却灯火通明,武炎日夜兼程了两天之久,终于来到了威城,打听到童家之后,他便在这个夜晚,潜入了进来。 穿着华贵的童家主母在房间内踱步,优雅的仪态显然不是装出来的,这个人虽已徐娘半老,但皮肤细嫩,这显然是养尊处优的生活所致。 她对身边的管家问道:“老爷和少爷还没回来吗?” “回禀夫人,老爷和少爷还在陪张仙人吃饭,恐怕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唉!你说老爷也是,自己去陪仙人也就是了,干嘛还要带上少爷,小孩子不懂事,万一得罪了仙人,去虞都童家的事,恐怕又是波折。”童家主母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夫人放心吧,咱们帮张仙人办了事,张仙人定然会把少爷带走的,过不了几年,少爷也是仙人了。” 童家主母点点头,脸上虽然依然还有些担忧,但听到儿子将来能成为仙人,便又高兴起来,说道:“你明天去郡府一趟,告诉他们千万别把事情办砸了……” “啊——” 贵妇的话还未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怎么回事,你去外面看看,谁这么没规矩!”童家主母脸上立时变得阴沉起来,自己府上将来是要出神仙的,下人们绝对不能没有规矩。 管家领命,便朝外走去。谁知刚一开门,便猛地停住身子,背后还长出一物,赫然是一截血淋淋的钢刀。 还未等那童家主母反应过来,尸体便被推到推到在地,接着便有有个身材魁梧的少年,手持着滴血钢刀走进房内。 此人赫然便是来童家寻仇的武炎! “啊……来人啊……救命……”童家主母见此惊恐,连声呼叫。 见房内是个妇人,武炎猛地一愣,他不愿杀女人。犹豫了一下,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见来人回头要走出房间,童家主母忽然不在尖叫,而是伸手拔出头上的金钗,猛然朝他背后甩去——这童家主母有些手段,金钗竟可以当飞镖用。 也是她今日命中该绝,她也许点本事,却怎么能敌得过武炎?只见他听得脑后风声,便立马回头一甩钢刀,只听“叮”的一声便将金钗磕飞,接着整个人往前一窜,钢刀挥动间,一个头颅便凌空飞起。 半夜时分,大院外三个轿子在门口落下,一个如肉球一般的肥胖少年,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一个五旬锦袍老者分别从轿内走出。那老者,赫然便是对武炎施法的神秘人。 见院门大开,却无人出来迎接,中年男子口中骂道:“这些个下人越来也没规矩了,真是缺管教……”然后扭头对少年说道:“你赶紧叫人招呼张仙人。” 说完,又扭头满脸堆笑的在前面带路,对着那锦袍老者道:“让您老人家见笑了,您请您请。” 锦袍老者没有说什么,只是双手一背,便往院内走去,本来就无表情的他,更在点头哈腰的中年人衬托之下,显出一脸傲人之气。 少年跑得快,正准备扯开嗓子喊人,却忽见斜刺里刀光一闪,便觉得天旋地转,等停下的时候,自己的头却在自己脚下。正是武炎打的埋伏,出其不意的,便将少年肥大的头颅砍下,这还没完,只见他一个猛扑,又挥刀朝中年人砍去。 “啊——”中年人猛见此景,早已吓得面如死灰,眼睁睁的看到武炎扑来,竟然忘记了躲避。 “好大胆,竟在老夫面前行凶!”随着一声喊,一根碧绿玉笛出现中年人头顶,险而又险的将钢刀挡住。 随着“当”的一声,火花飞溅下,中年人逃得一命,却是那神秘老者出手救了他。 杀人者赫然便是埋伏好的武炎,他见有人阻他报仇,哪里肯罢休,直接又挥刀砍向玉笛的主人。然而只见神秘老者手一挥,只听又是“当”的一声,玉笛便又将钢刀拦下,还未等武炎扬起第二刀,那老者随意一甩玉笛,“嘭”的一声便打在武炎胸口。 这一下力道不小,武炎被打的直接脚不沾地,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这才落下。 “原来是你,你是怎么挣脱我的法术的,竟然还在此杀人。”老者面无表情,似乎只是在询问一个路人一般。 武炎也看清来人,见是那锦袍老者,顿时怒从心起,心下想道:若非这人,我爷爷也不会惨死,一切皆是因他而起,既然见到了,省的再去寻找。 “妖人,你用妖法害我,让我爷爷被官兵打死,今天我必砍下你的脑袋?”见得仇人,分外眼红,虽然惊惧老者轻松将自己挡下,但他想的更多的是为爷爷报仇。 那老者只是微微一笑,明白武炎话中含义,伸手摸着腰间玉佩,道:“各人自有天命,那老东西的死怎么能怨到我头上……” 这话刚刚出口,武炎便脑袋一晕眩晕。早已吃过他的亏,武炎心知不妙,赶紧将头低下,猛咬舌尖,剧痛之下浑身一个机灵,便再无眩晕之感。也不敢再和他对视,直接双腿发力,猛地向前一扑,双手举刀,便朝老者脑袋劈下。 老者见此,知道自己的法术失效,毕竟这种惑人法术,最讲究个出其不意,不过他没有惊慌,只是一甩玉笛,便“当”的一声将钢刀打偏,然后又是一甩,玉笛直接打在了武炎胸口。 只感到胸口如遭锤击,武炎便噔噔噔连退三步……他根本不是锦袍老者的一合之将。 但是他勇猛无匹,虎也不畏,怎会畏人?也不想这锦袍老者有什么古怪,又一挥钢刀,直取老者腰腹。可是和上次结果一样,老者只是拿玉笛一挥一甩,便又将钢刀打偏,将人打出一丈之外。 武炎心惊,据他所知,如笛子和判官笔这样的奇兵,对方打开大开大合的钢刀,多用点击之法,拳决有言:尖劲顺刃走,点敲不停留。锦袍老者反应迅捷,力气也不差,再武炎出刀时,只需看清刀路,趁他劈砍下来之时,躲避刀锋,将笛子打在钢刀七分处,任武炎有天大的力气,其钢刀也会劈在地上,按照老者的力气,玉笛若趁此直点其头,哪怕武炎头颅再硬,也能发给他戳出一个血窟窿。 然而浸泡老者对这些似乎全然不知,就会一档一甩,用笛子击打武炎胸口。武炎判断,这老者应该不懂武功,全然是反应过人,力气大而已…… 那老者看着有些狼狈的武炎,道:“我见年一副大好身板,就此死去太过可惜,还是乖乖束手就寝吧,否则可别怪本仙师出手无情。” 武炎听他这话中意思,像是故意不杀自己,而且武炎还觉得,这锦袍老者,如果想要自己的命,恐怕是易如反掌…… 虽不知道为何,但他也不敢再有丝毫大意,欺身而上时,眼睛咕噜一转,改重刀为轻刀,不再劈砍,而是将刀持在正前,护住上中下三路,多用挑刺招式,专取老者要害,一时间动作行云流水,转瞬间便打出七八招。 这是护身刀法,出刀用力留三分,见老者玉笛接触钢刀,武炎立时就变幻招数,笛子若打来,武炎也有余力格挡,正是那意守正前不留空,不劈不拖立檀中。 精妙的招式还真起了作用,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武炎身材本就魁梧,手持钢刀,自然占尽便宜,而老者身材普通,以玉笛作为兵器,自然是一寸断,一分险了。 刀光嚯嚯,武炎脚下不停,进则纵身,退则收马,下挑上刺,不是取老者腰腹,就要将其头颅脖颈留个血洞,玉笛纵然灵活,却再也不能伤及武炎分毫,反而有时候还不得不回身自救,以免被钢刀所伤。不过老者反应终是快过武炎,虽招式拙劣,但总算攻防参半,一时间谁也取不下谁。 就在武炎心中大喜,准备在将手中招式加紧,准备寻机取下仇人首级之时,情况忽然大变,老者似乎不愿与其缠斗,便脚步一晃,顿时身如鬼魅,眨眼间便退到一丈开外。武炎见此,一个猛窜便追了过去,还带有童家人血迹的刀尖闪着寒光,直刺锦袍老者的心窝。 眼看钢刀就要结结实实的刺中老者之时,情况陡变。只见老者玉笛在胸口一横,一个如水幕般的碧绿光华咋现,就如一个盾牌一般,将老者前身遮挡的没有一点缝隙。 “叮” 随着一声脆响,钢刀便击打在光幕之上,顿时闪出一串火花,巨大的力道经过钢刀反弹而回,竟然将武炎虎口震裂,整个人也凌空飞起,就如破麻袋一本,重重的摔在一丈之外。 随着武炎落地,老者身前的光罩也慢慢消失,露出他手持玉笛的身影,他看着武炎道:“凡人终究是凡人,即便武功再好,又能奈本仙师如何,我劝你还是乖乖将钢刀放下,就此束手就擒,我或许还能让你少吃点苦头。” 这老者自一出现,便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面目,不过武炎哪管这些,虽不知道那光幕是什么东西,但是刚才那一下,着实让他吃惊,知道再从前面进攻,无论如何也难伤老者分毫,便开始算计该从何处下刀。 “老贼,只要小爷还有一口气,就誓要取你狗头!” 只见他慢慢爬将起来,左手在前握紧拳头,右手在后持刀指地,曲腿弯腰,就如猛虎伺猎一般,围着老者转了两圈,而那老者也不为意,只是玉笛横在身前,动也不动,仿佛武炎在他眼里,就是根本看不见的空气一般。 “哈!” 绕回到老者前方的武炎,忽然大喝一声,双腿发力如那扑食饿虎一般,在此持刀二斤。就在刀剑离老者不到一尺之时,那绿色光幕再次出现,将老者的身形完全遮挡。若是不出意外,武炎这一刀定然无功而返。 可是就在刀尖触碰光幕的一瞬间,武炎忽然一个空翻,瞬间跃到老者上空,两手持刀发力,直劈没有光幕遮挡的老者头颅。 “找死。”老者见此大骂一声,迅速将玉笛举过头顶,绿色光幕便跟着玉笛,将头顶上空遮挡,武炎一刀砍在上面,立时被反弹而飞。 还未等武炎落地,一挥手中玉笛,顿时一道刺目蓝芒出现,朝半空中的武炎激射而去 蓝光快如闪电,武炎在半空中又无从借力,根本避无可避。虽不知是什么东西,但想来绝不能被打在身上,他只能又把钢刀一横,试图将其挡下。 “啪!”的一声之后,被蓝光打中的钢刀,直接断成了几截,碎片“当啷啷”散落一地,巨大的力道也让武炎胸口剧痛,刚刚落地便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费了好大劲,才摇摇晃晃勉强站定,武炎吃惊道:“你,你这绝不是武功,你这是妖术。” “小子,蝼蚁焉能与日月争辉,在本仙师的大法力面前,纵使你有三头六臂也别想讨到好处,听我劝,还是束手就擒,也少吃些苦头。”将玉笛拿在手中,老者满脸全是鄙夷自傲之色,并没有和武炎对话的意思。 “杀了他,赶紧杀了他,为我儿子报仇!”中年人此时已经缓过神来,见老者轻松打伤武炎,赶紧怂恿他为儿子报仇。 武炎知道这个中年人就是童老爷,也是差官所说的幕后元凶,这一次来童家,本来就是取他性命,此刻见他在那叫嚷,心中更是愤怒。 “去死!”只见武炎猛地一甩手,那半截断刀立时朝童老爷飞射而去。 “嗡——” 只见锦袍老人身形一横,便挡在中年人身前,然后玉笛一动,碧绿色水幕似得光华再次出现,竟将断刀定在空中,那水幕也出现道道涟漪。 “小子,看来你真是不知死活,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即便你的功夫再好,兵器再利,在老夫的法术面前也是无用。”随着老者的话音落定,那光幕渐渐消失,半空中的钢刀,也“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此时武炎已有拼命之心,见老者厉害,忽然想起爷爷的交代,赶紧伸手往怀里一摸,掏出样东西来。只见那物只有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像个矩尺,此时他右手握住一朝下的一端,左手托在右手之上,将带有漆黑洞口的另一端指向老者。 “你这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是暗器。”老者不认得此物,更不认为此物能把自己如何,口气颇为轻蔑。 “五四式手枪!” 说了五个字,武炎随机扣动扳机。 第四章 威城大事 “呯——” 就如那黑夜闪电,又似那耳边惊雷,漆黑的枪口冒出尺长火舌,一颗铜子如流星般划破夜色,留下笔直的轨迹朝老者激射而去。 虽然刚接触没几日,但对于熟悉弓弩的武炎来说,手枪并不难操作。 子弹破空而来,老者似有感应,赶紧催动法力,那水幕似得光华又出现在他面前,只是此时上面却没有任何涟漪。 “噗” 一个血洞出现在胸前,让老者感到剜心剧痛——他的法术竟然没来得及将暗器挡下。 然而武炎并没有看到这一切,手枪的火光将他晃得眼前一片漆黑。报仇心切的他,此时恨不得将老者打成筛子,一枪打完,接着又第二次扳机扣动。 于此同时,老者吓得魂飞魄散,他没想到这暗器如此厉害,但他反应迅速,玉笛一挥,直接朝武炎打出一道蓝光,企图在他第二次动用暗器之前,将他杀死。 “呯——嘭。”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武炎的胸口被击,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重重的落在地上,然后“哇”一声吐出大量鲜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也出现在胸前。 就算是死,也要把你拉上。 存心拼命之下,武炎不顾胸口剧痛,躺在地上便又朝老者开了一枪。 “咔——”清脆的声音自手枪发出——子弹卡壳了。 不好,子弹卡壳了武炎大急。武炎心中一惊,赶紧又接连扣动扳机,然而哪里还有动静。 忽然想起父亲信中的交代,他赶紧猛拉枪管,将那哑火的子弹拉出,推弹上膛,便又朝老者方向瞄去。 没看到目标——那老者已经倒在了地上。 不知老者死活,他赶紧挣扎着爬了起来,慢慢的端着枪,朝老者走去。 等走进时看见老者额前和胸口,各有一个指头大的血洞,正在汩汩冒着鲜血,而老者似乎已经没了呼吸,躺在地上将头歪在一边,连眼睛也没有闭上。爷爷的死皆是因他而起,武炎恨不得将老者碎尸万段,见他死的痛快,更不甘心举起拳头便朝老者尸体砸去。 “还我爷爷命来,还我爷爷命来……”身受重伤的武炎,仿佛没减少一分力气,雨点般的拳头,很快便把老者脑袋砸的稀烂。 地上的石板都被打烂的时候,不断震动的老者身上,啪嗒掉下一物。武炎有感,将拿东西捡起来察看,却发现是个金牌,上面写着童家仙府,张逸仙。 这难道就是锦袍老者的名字,那童家仙府又是什么地方?他也终于累了,拿着金牌一屁股便坐在地上。 然而一阵臭味远远传来,让他他忽然想起,院子里还有有一人没死,就是那被吓得正在屎尿齐流的中年人——童老爷。 “对,你还没死,我的仇还没报完!”武炎又站直身子,一步一步朝中年人走去,在他眼里,中年人十恶不赦,无论如何将他杀死,也都是他自己死有余辜。 “别杀我,别杀我……”中年人面容扭曲,两腿乱蹬,朝后挪动:“不管我事,是虞都童家要害你,我们只是只是一个分支家族,不敢违背……别杀我,别杀我……” 武炎听到童老爷哀嚎,心中一惊,立时抓住他的脖子问道:“虞都童家,那是什么地方,干嘛要害我?” “虞都童家,是我们威城童家的主家,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害你,我却不知道,我只知道在五天前,这个张仙人带着虞都童家的腰牌前来,说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让我出面去找府台大人,给你按个罪名,发配的边疆……” “这么说,你还是害我了,我爷爷的死,你也脱不了干系是吗?”武炎怒喝一声,随机扬起了拳头:“爷爷,炎儿给你报仇了——” 随着这一声喊,武炎双眼也泪如雨下,高高扬起的拳头,带着锦袍老者的血肉,便朝童老爷头颅砸去。 “啊……”还没等拳头落下,那中年人惨叫一声,接着两眼一瞪,双腿一蹬,扭曲的面容再也不动一动——他被吓死了。 大仇得报,武炎没有一丝的高兴,只有无尽的失落之情,仿佛也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一下摊坐在地上。 仇人死了,可爷爷却回不来。 “爷爷,小黑,你俩就在天上做个伴吧……” 武炎的声音在整个童家大院上空不断飘荡。 郡府的停尸房内,被武炎打的稀烂的老者尸体,摆放在案台之上,而尸体旁边的木盘内,则放着两个比莲子略大的铜子。 “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死者应该是被暗器所杀,至于头脸血肉稀烂,应当是杀人者泄愤所至,而那暗器,就是眼前的这两枚铜子。” 尸体旁,仵作正在给人讲述情况,他解释道:“这两枚铜子,一枚是在死者胸内取出,入胸半尺有余,不但将前胸击穿,更将胸内脏腑撕裂一片,让脏腑迅速失血……而另一枚铜子,则是在死者尸体不远处发现,而死者破碎的头骨上面,也有一个和这铜子大小相同的孔洞。” 在仵作旁边,那个听仵作讲述的人这时终于说话了:“仵作大人,你办案无数,可认得这暗器?”这声音美妙动听,竟是一个女子所发。 仿佛是惭愧,仵作竟有些不敢看她,继续道:“这两个铜子规格大小一般无二,应是同一件暗器所发,只是下官也不明白,是什么暗器境如此厉害,还请叶小姐赎卑职无能!” 那被称为叶小姐女子,样貌端庄出尘,身穿一身洁白轻衫,就如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唇齿轻启,声音仿佛能绕梁三日。明明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但是那仵作此时却已经额头见汗,仿佛犯了天大的错误。 女子没有理会仵作的告罪,只是迈步朝房外走去,口中呐呐自语道:“暗器,他到底有什么暗器,竟然能把修仙者杀死,他是如何做到的!” 随着女子的离去,锦袍老者的尸体,也被随后进来的仆人带走,只留下仵作的痴呆眼神。 很快,整个郡城都知道,一个叫武炎的少年,一夜之间将童家满门杀了个干净。一连数月,竟无人敢在天黑之后出门,有那小儿夜里哭闹,只要父母说一声武炎来了,那些小儿便能吓得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息。 童家人素来作恶多端,这是整个郡城都知道的事,虽然惧怕与武炎的狠辣,但也有不少人支起神位,每日焚香为他祷告,希望他别被那郡府抓到。 郡府也最快的做出反应,第二天便有海捕文书发出,城内城外到处都是武炎的画像,上面写着他的出身年龄,写明凡是对缉拿武炎归案者有功者,最高可赏银万两。 现在谁也不怀疑,是武炎灭了童家满门,因为那童家的大院之内,最洁白的一面墙壁之上,被人写上了五个大字——杀人者武炎。 第五章 断水涯边 一个月后…… 在距离威城千里有余的崇山峻岭,一个身形出现在山林之间,只见那人身穿粗布衣衫,脚蹬布鞋,背后还背着一口钢刀,手里拿着一把长弓,身上挂着几只箭杆,此人身形魁梧,面容刚毅,赫然便是武炎,他此时正在赶往虞都的路上,一身行头也已经换成新的了,看来你没少抓猎物在路上换钱。 父亲留给他的第一封信,写明了手枪和其他几件东西的用法,第二封信则告诉他,如果他打死了三只红额虎,又连同红帖一起送到了郡府,那么他便可以去一个虞都,找一个叫晨元宗的仙门,拜师学艺,同时强调,要他若是拜进仙门,则一定不能懈怠,否则自己回来之后,定不饶他。 同时信中也说明了,为何虎尸要和红帖一起送到郡府,因为这样做,郡府就会把虎皮和红帖一起转到晨元宗。 第三封信告诉武炎,如果没能拜进仙门,在武炎二十岁的时候,父亲又没能回来,他便可以带着爷爷一块,去威城未婚妻叶家投亲,无论如何给武家留个香火。 至于离家原因,三封信中都没说,只是说武炎的母亲在等着自己,他也会把她带回来,看着武炎成婚。 信中特别交代,武炎的未婚妻,名叫叶馨。 去叶家投亲,这个他第一时间就给否决了,他不想在最落魄的时候投亲靠友,虽然信中说,他那个未来的岳丈,是父亲的生死好友。 而去虞都拜入仙门?这个自然不能不去。他怀疑锦袍老者就是个仙门修士,那么童老爷临死之前,所说的幕后指使童家仙府,武炎自然免不了去虞都童家仙府察看一番。至于拜入仙门的事,早已让他排到去虞都童家后面了。 只是他现在有些担心,这一个年过半百的张逸仙,都非自己所能敌,如果再有其他人会法术,他改怎么办? 这一个月,为了躲避官兵追捕,武炎很少到有村镇的地方,就连吃饭都是在山林里解决。当然,山林里到处都是野味,武炎自然也饿不着。 一只肥大的兔子,正在悠闲的吃草,也许这附近没什么大型猛兽出没,兔子也失去应该的警惕。在张弓搭箭武炎心目中,野兔烧烤是人间美味。 “嗖”松开弓玄,箭枝便头也不回的朝前飞去,一下将野兔钉在地上。武炎心中一喜,便要走上前去,将兔子捡起,准备美美的吃一顿。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他只感到背后狂风大作,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吸上半空,在他转头望去时,只看见一个漆黑的无底洞一样,眨眼间他整个人便飞了进去。 “啊——这又是什么东……”那洞口合上,武炎的声音嘎然而止。 周围一片混沌,武炎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就连耳朵也是寂静一片,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浑身上下更是使不出半点力气。 “难道是天要绝我,这么快让我去陪爷爷?”武炎还是一个孩子,血气方刚的他,对于死亡没有太多的恐惧,就像爷爷说的一样,谁能不死?只是他不甘心,他还没等到父亲回来,还没见到母亲,虞都童家的人,还在逍遥法外。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昏暗空间的上方一片大亮,光芒刺眼。正当他要用手遮眼之时,那亮光越来越大,里面竟然显现出花草树木之景色,依稀还能看到青山涯壁,流水怪石,那景色也是越来越大,竟是朝着武炎极快的撞来。 “哎呦……疼死小爷了。”撞击之力让武炎的大骂不已,就像头朝下撞在地面一样。他也很快便看清了周围的情况,自己确实在地面之上。 “啊呀……” “哎呦呦……” “救命啊,救命啊……” “……” 喊叫的不是武炎一个,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之时,耳边便接连不断想起呼叫之声,一连有十几声过后方才停下。 晃晃昏沉的脑袋,他身上的力气也迅速恢复。站起来朝四周看了一眼,发现身边全是人影,总有十几二十个的样子,有的人同他一样一脸茫然之色,有的人则还在地上打滚,但是有一点是共同的,这些人个个显得身强体壮,且身带兵器,大多是猎户打扮,只有一两个是贵公子的模样。 这些人跟武炎情况差不多,从小布袋里面出来之后,一个个都显得惊慌失措的样子。 而在这些人旁边,则站着三个怪异之人,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青年,器宇轩昂,手拿一把折扇也显得极是潇洒,只是眼睛有些细长,显得有些阴鸩之气。一个妖艳美妇,看不出年龄,但是身段极好,高耸的胸部,简直要把衣服撑破,粉黛浓艳的瓜子脸上,一双媚眼似要将人魂魄勾出。 这些倒也正常,让武炎吃惊的是另一个中年人,那人四旬左右,是个求须大汉,身材高出普通人一头,一脸戾气吓人,此刻正拿着一个小布袋,往外倒人——没错,是往外倒人。 “难道刚才我也是从那口袋里出来的?”武炎心中打个冷战,心中想着:“看来这些人,都是和神秘老者一样,都是会法术的人。” 武炎知道这种人的厉害,下意识的朝身上摸了摸,感觉到手枪还在身上,其他东西也没少,便松了一口气,然后眼珠子咕噜一转,便朝四下张望,仔细观察着身边的环境,准备伺机逃跑,他可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 他背后乃是一块入云绝壁,猿猴难蹬,而站立的地方只有几丈方圆大小,三面被河水环绕,地上长着些花草树木。这河水很是宽阔,以武炎的目力,也只能隐隐看到对岸。 看来只能找机会,从河里逃走了。知道钢刀没用,他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伸手拿刀,而是把手伸进怀里摸出了手枪。 武炎眼睛转了转,心中计较着先打死一个怪人,必定引起众人混乱,他好趁乱逃走,这手枪的威力他已经知道了,威力和巨响绝对能把人吓住。看着那个拿口袋的虬须大汉,武炎在山林里养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应该是最危险的人,便慢慢把枪口对着那人,当然,这一切做的隐蔽,别人看来,他不过是拿着个东西在胸口而已,反正也没有人认识那五四式手枪。 于此同时,他又装作被眼前的景象吓到的模样,重新蹲在地上,慢慢的朝水边挪动身体,眼看离河面只有丈许,只需一跃就能轻松到达的时候,忽然身后窜出两个人,一个跳跃便朝河水落去——有人先武炎一步逃走。 “唰唰”两个破空之声从身后传来,两道白光同时飞向那即将入水的二人,顿时两声惨叫过后,两个大活人便成为了四块尸体,等落下的时候,激起的水花已经是一片血红。 这过程武炎看的清清楚楚,正是那阴鸩青年挥动两下折扇所致,这白光就和张逸仙用玉笛发出的蓝光差不多,只是更可怕,更凌厉,威力也更大——阴鸩青年远比张逸仙厉害的多。 变故让武炎心中大惊,同时也在庆幸,庆幸自己没来的及行动,不然即便打死那大汉,自己也多半逃不过阴鸩青年的辣手,一念及此,把手枪快速的放进怀内,又把头抱住装成害怕极了的样子,准备再找机会。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谁在敢有逃跑的心思,便如他们一样。” 阴鸩青年口中大喝,声音有些尖细,竟然有似男似女的感觉,让人一听之下,竟浑身翻起鸡皮疙瘩,细长的双眼神色不善,就像一条蛇,在观察猎物,准备伺机而动,让他本就阴鸩的面容,更加可怕。 众人被吓得都瑟瑟发抖,慢慢聚拢到一边,和三个怪人相对而处。在这情况下,武炎到也不显得扎眼。 即便如此,他还是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赫然便是那美妇。只见她绕开众人,慢慢走到武炎身边,弯腰仔细看着眼前这个魁梧的少年。 也不管胸前春光大泄,张开浓艳樱唇,道:“小哥哥别怕,站起来让姐姐瞧瞧你的模样!” 第六章 狐狸精 武炎感觉有人走到跟前,便透过胳膊缝隙,偷偷看了一下,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对呼之欲出的酥胸,一看之下,立时让他脸红心跳。顺着细长脖颈往上,一张有着惑人心魄的美丽脸庞便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春光无限的画面,直让武炎心间一阵燥热,一时竟有惊慌失措之意。 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下来,不知这妖艳女子找自己何意,但他猜测应该没什么好事,便眼珠暗自一转,顺势喊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咯咯咯。”如银铃般的笑声自美妇口中发出,引得那酥胸一阵乱颤:“小哥哥莫怕,奴家喜欢你还来不及哪,哪里会杀你!”接着美妇伸出双手,将武炎胳膊从头上拿开,又把他慢慢扶起,莞尔一笑,顿时春色满面,又极是诱惑的说道:“小哥哥站起来,让奴家好好看看你……” 美妇一颦一笑极是诱人,声音就如那阳春微风吹动银铃一般。不过武炎自是知道,这美妇必然不像表面一样,便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口中说道:“我……我害怕!”他一边装模作样,一般眼睛咕噜直转,四下察看是否有机会可以逃跑。 谁知美妇竟又朝前跟了一步,几乎整个人贴在武炎身上,用白葱版的柔荑摸在他的脸上,就像猫儿看鱼一般,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道:“小哥哥莫要骗人,我看这些个人里面,就你不怕,连手都不带抖一下的……哎呦,这身子骨可是够壮实的,奴家喜欢。”说完竟然还舔了舔嘴唇,更是显得诱惑如妖。 武炎自小听说过,有狐狸精极是美丽,喜欢迷惑强壮男子,与之欢好吸取元阳,甚至还会把人吃掉,心下想:这美妇莫不是狐狸精变的,想吸我元阳,然后把我吃掉……若如此,但是说不定要与她拼命,再不济也要引刀自尽,决不能遂了她的愿。 “咯咯咯……咯咯咯……”美妇此时笑的更加畅快,好像遇到上面有趣之极的事情,开口说道:“小哥哥,莫要多想,我呀,可舍不得吃你。你若真想杀我,那奴家便让你杀就是了。”说这最后一句时,还将双臂张开,露出让人为所欲为的姿势,这一下胸前更是春光无限,而其神情又显得幽怨无比,极是惹人怜爱。 武炎听她如此说,心中暗道:任凭你说道天花乱坠,小爷我也不会上当,总得找机会逃走,最不济也都拉你陪葬,有这么个美女陪葬,也不枉此生了。 那女子似是能看透他的想法,此时又“咯咯咯”的笑出声来,脸上露出幽怨之色,说道:“小哥哥真是狠心,竟然想和奴家同归于尽,奴家就这么让你心中厌烦吗……若你真的死了,奴家便你陪葬便罢了?”说道最后,声音竟有悲伤之意。 武炎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又听她话音悲伤,竟然在一瞬间想抱住她,好好安慰她一番的冲到。不过忽然想到锦袍老者的惑人法术,心中一惊,赶紧暗自咬了一下舌尖,心间顿时清醒,浑身上下冷汗直流,心下暗道:这女子难不成知道我心中想什么,这可怎么办? “媚千娇,你少惦记这小子了,等打开郑星河的仙墓,取得仙宝,这小子若能活下来,把他交给你便是。”这声音大如洪钟,显得说话之人中气十足,跟那青年就是一天一地之别,却是那虬须大汉。 “怎么,我们不等张逸仙了吗?”那女子听见,便将手拉着武炎胳膊,转头向虬须大汉问道 张逸仙,不就是那锦袍老者的名字吗?武炎心中一惊,现在那老者的腰牌还在他的怀里,没想到他是这伙人的同伙。 “那老家伙去威城办事,一个多月也没个音讯,还等他做什么!”虬须大汉回答了一句,又说道:“一个练气二层的修士而已,来与不来,对咱们又有什么影响,他来了也不过是个探路的炮灰而已!”虬须大汉对那张逸仙似乎很看不起,说话是满脸都是不屑之色。 然而美妇却道:“咱们能知道郑星河的仙墓所在,还全是他提供消息,若是不等他,会不会有见利忘义之嫌?再说,这里面的情况,咱们三人一无所知,说不定他知道一些,我们这样贸然进去,是否有些不妥?”美妇说出自己的担心。 “嘿嘿!他不来咱们这趟买卖还不做了不成?至于见利忘义,哼!都一个月过去了,也不见他的踪影,不等他也怪不得我们。”说完,虬须大汉便转身面朝绝壁。 他先从怀中掏出一只儿臂粗的判官笔,然后脚下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的踩着罡歩,随着口中念念有词,而后两腿扎开马步,右手持笔伸直,在面前虚空缓缓画圆,那笔尖所过之处,竟然留下一道黑色光芒,形成一个光圈,而后那人又拿笔快速的,在圈内划来划去,顿时时符文遍布圈内。 “哈——” 随着一声大喝,那人忽然将判官笔,狠狠的朝光圈之内掷去。光芒并没有拦住判官笔分毫,反而随着一起朝前面石壁飞去。 “噌——” 看似柔软的判官笔,竟然穿进石壁,连同那黑色光芒,也无声无息的跟了进去。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那光芒所过之处,石壁竟然无声无息出现一个大小相同的圆洞,黑漆漆的不知有多深,但却刚好可以让人弯腰进入。 见虬须大汉一意孤行,美妇也不再说话。 “你,你,还有你,进去。”却是那阴鸩青年,指着三人发号施令,其中正包括武炎。 武炎往洞内望了一眼,自然不愿意进去,便站在当场一动不动,手掌又朝怀内摸了摸。但另外两人,惧于阴鸩青年的淫威,已经开始朝洞内走去。 “快点,在不进去,便要你们当场分尸。”见武炎不愿进去,那青年扬起扇子,开口威胁。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武炎却是极度不愿意进去的。这三人一个个神秘古怪,肯定都是极厉害的人物,他们不进去,偏偏让自己进去,想来里面必定有不为人知的危险。 就在此时,那美妇走到武炎跟前,对他说道:“小哥哥,他让你进去,你是进还是不进?”美妇问话时的眼神,大含戏谑之意,仿佛故意试探武炎一般。 现在武炎急于想避祸之法,哪里有心思管她试探不试探,正想回答一句“打死也不进去”的时候,他忽然眼睛咕噜一转,竟然一把将美妇抱在怀里,道:“我不进去,我要和你在一起,姐姐你一定不会让我去的是不是。”武炎身材本就魁梧,比那美妇高出一个头,除了脸庞稍嫌稚嫩之外,将美妇抱在怀内,倒也不显得别扭。 “咯咯咯!”美妇一笑,也顺势搂着武炎粗壮的腰腹,将丰润聘婷的身体紧贴在武炎身上,吐气如兰的说道:“小哥哥,你这么魁梧还要奴家保护,奴家才不依哪,奴家让你保护。”这口气,简直是一个担惊受怕的小媳妇口吻。 那边阴鸩青年见此,脸上阴鸩之色更盛,甚至有一股醋意,对武炎吼道:“你磨蹭什么,还不赶紧进去。”说着便将手中扇子扬起,作势欲打的样子。 “姐姐你看他要打我……”武炎赶紧装成很是惧怕的样子,搂着媚千娇,又朝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就要把手伸进怀里掏那手枪,却好死不死,竟然一下摸到一团软肉。 第七章 大殿 酥胸被摸,那美妇自有感觉,但并没有半点生气的的样子,而是撒娇似的白了武炎一眼,娇滴滴的说道:“小哥哥,现在你还有这心情啊,不要急,等咱们把这次的事情办完,姐姐天天陪你可好。”说完一转头,对阴鸩青年口气不善的道:“这里这么多人,你选谁不好,非要选我的小哥哥,万一他有事,你是赔我一个元气这么充沛的人,还是你把自己赔给我?” 这一句话责怪之意明显,但似乎极有效果,那阴鸩青年脸上虽然有不满,更有些醋意,但也没再强迫武炎,而是撒气似得随便指着一个人吼道:“你,马上进去。” 这一下武炎暗自长束一口气,大有逃过一劫的感觉,对于美妇所说的“天夭体”什么的,竟然全没停在心里。他之所以突然抱住这美妇,就是存着赌一把的心态,毕竟这美妇一从看到自己的时候,就举止怪异,仿佛是一只野猫,看到一条美味可口的鲜鱼一般。 武炎常在山林为猎,自然知道,任何野兽都不愿意和别人分享猎物的习性,所以,阴鸩青年降祸与他的时候,他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主动缠上美妇,看他能不能成为自己的挡箭牌……这一下果然如意。 想到此间,武炎心中不免有些小小得意,感叹自己应变迅速。只是他的手还在美妇与他的胸膛之间,现在危险暂时解除,他怕自己的动作引起美妇的注意,万一那美妇好奇之下,把手枪给他翻出来,可就大大的不妙,想到此,便赶紧将手抽了回来,只是在抽离的那一瞬间,免不了又触碰到美妇敏感之处,竟引得能美妇娇嗔的,用拳头轻轻在他肩头打了一下。 而那个被阴鸩青年撒气选中的倒霉蛋,本来眼下无事,如今灾祸临头,顿时满心恨意。不过他不敢反抗阴鸩青年,却狠狠瞪了一武炎眼,紧接着便不情不愿的,和另外两人一同进入洞内。 随后,在虬须大汉也跟了过去,离前面几人三五丈远尾随,而阴鸩青年,则将众人都赶入洞内,这才进洞。美妇则松开武炎的腰腹,转而双手挽着他的右臂,也进了洞内,两人贴身并肩而行,像极了一对情侣。 虽软玉在旁,只是此刻性命全在别人手上,武炎哪里有心思享受这风情,在他眼中,那美妇含情脉脉的眼神,更像是饿狼在盯着肥羊。他刚才听美妇说自己元气充沛,不太明白其中意思,便想着这“元气”,可能就是“精元”,一时间更怀疑此女是狐狸精所化。 刚进入洞内,那阴鸩青年又说话了,只是这次不是在找人撒气,而是抱怨美妇道:“媚仙子,你身边那个傻大个有什么好,难不成这么多人里面,就他一个元气充沛的人不成?”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想让美妇不再保护武炎。 这美妇听出来没听出来,武炎不知道,但自己却是听出来了,如果美妇真的放开自己,武炎感觉那青年会第一时间,对自己出手,便赶紧装傻充愣的说了一句:“我壮,比这里谁都壮。”其实这句话武炎也没说错,他前两天刚跑过药液,正是体魄最强健的时候。 那美妇听了,用满含春水的目光看了武炎一眼,也帮腔道:“你懂什么,我家小哥哥乃是百年难遇的天夭体,看看现在多壮实,我就是喜欢这么壮实的汉子……怎么,你有意见吗?” 美妇这话有些让武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事天夭体,他可没听说过,难不成是妖怪喜欢吃的身体不成?他将“天夭体”听成了“天妖体”。 那阴鸩听见此话一愣,显然也不明白“天夭体”是什么东西,但他素知此女善于采阳补阴,对人人身各种体质在了解不过,便也没说什么。但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美妇,又再次狠狠瞪了一眼武炎,威胁之意明显。 这时候武炎反倒不怕他了,反正在已经得罪这了此人,即便卑躬屈膝也是无用,武炎反而将眉毛一挑,又挑衅似得将美妇朝自己身上一拉,让美妇丰韵的身躯在自己身上贴的更紧密一些。 而且这美妇的身段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就这么和武炎身贴身,顿时让他有软玉在怀的感觉,心中一股欲望也忍不住蠢蠢欲动,但他丝毫不敢放松逃跑的想法。 那青年见此,果然不再理会美妇和武炎,冷哼一声,便眼不见为净的朝前走去。 这洞也不知有多深,越往里走越黑。武炎眼睛咕噜咕噜转个不停,心中暗想:这圆洞内狭小,万一有变故定然施展不开,我得找个机会,趁着洞内漆黑一片,溜之大吉,不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丢了性命。 谁知这想法刚一出现,旁边挽着武炎手臂的美妇,忽地又把力量加大的几分,就像生怕他跑了一般,然后左手掐个兰花指,口中念念有词,喊声“疾”。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在武炎眼前,只见一团火球,快速从美妇手中发出,如长了眼睛一般,在狭小的洞内绕过众人,在一丈外不紧不慢的飘忽前进,洞内一时大亮无比。 “小哥哥,你看我的法术如何?”那美妇看着钟炎问道。 “姐姐……不,仙子姐姐自然厉害,恐怕要比他还厉害。”武炎说着,还往阴鸩青年的后辈指了一指。 不过他一心想着逃跑,此时洞见内被火光照亮,自己计划全然不能再用,嘴上挎着美妇,心中却不住暗骂。 “咯咯咯,你呀,明明心里在骂我,嘴上还要夸我……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不跑掉就行。”美妇意有所指。 这话把武炎吓的浑身一紧,此时他心中已经确定,这女人绝对能看穿人心,起码能知道个大概。这种事情他从未遇到,一时间便不知所措,只能竭力压制心中所想,下意识的把美妇推开一些,以免被她再次察觉内心。 可是心思这东西,岂是说不想就不想的?心中逃跑之意和强压心思的念头,一股脑全发了出来,顿时额头见汗。就这么一路胡思乱想,也不知过了多久,走了多远。而那美妇,则始终挽着他的手臂,看着武炎脸上表情变幻不停,不时发出“咯咯”娇笑,大含戏谑之意。 武炎心思重重,别人看来他是美人为伴,他却感到饿虎在旁,也不知这样走了多久,终于走到狭窄圆洞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众人也鱼贯而入来到一个大殿,他也只能暂时放下思绪,打量起这个陌生的空间。 不过由于大殿宽广,只有一个火球悬浮在空中照明,根本看不清殿内情况,只能隐约看到近距离有很多石柱,每个上面都放着一个油盆。这时那虬须大汉走到前面,伸出右手二指轻轻一甩,顿时星星点点,几十个指肚大小的火球朝着油盆飞去,霎时引燃,石室之内顿时亮如白昼,殿内一切也清晰的映入眼帘。 室内陈设简单,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石台,半人高,三四长见方,就像一个祭坛,上面放着一个青铜圆鼎,铜鼎前面摆放着一些石案石椅等物,再无其他。而在祭坛后面,大殿最深处,则立有一个雕像,高达两丈,乃是一个身穿长袍,持剑凝视的中年男子,此人面容威严,剑眉星目,通体由白玉雕琢,雕工也很是精细,整个雕像显得栩栩如生。玉像两旁,有石人整齐排列,这石人到粗糙的多了,不过是普通青石所造,也只有真人大小,每个石人手中都拿着一柄石剑,足有一百多个。 看来这就是墓主人,不知道他生前多有钱,竟然用这么一大块玉石造像。这是武炎的第一反应,但是却不知道,三个怪人来此何干,就是为了这个价值连城的雕像吗? “果然是郑星河的仙墓,宝书定然在这里面,哈哈哈……”虬须大汉仰天大笑,然后很是兴奋的扭头朝武炎的位置看去,对他身边的美妇道:“媚千娇,现在该你出手了!” 第八章 诱饵 “扫兴!” 美妇见中年人喊自己,脸上笑容忽然不见,随机说了两个字,满心里都是不快。不过她还是有所动作,朝众人前面走去即,同时还拉着武炎一起。只见她走到祭坛之前,用左手往双眼一摸,顿时原本黑白分明的美目,便发出悠悠绿光,就如那黑夜鬼火一般。 果然是妖怪!武炎心中暗惊,便下意识的朝后挪动两歩,只不过胳膊被美妇挽着,没法走开。 幽绿双目四处张望一番,美妇似乎在极力寻找着什么,先是在大殿四周扫视,后又把目光停在祭坛之上,看了几眼,又朝那傀儡看去,微微皱皱眉头,最后目光又回到铜鼎上面。而后说道:“这鼎是一件法器,里面有几件东西,和半鼎毒水,如果不小心触动机关,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说完,美妇双眼的绿光便消失无踪,又回归本来的清澈,然后扭头看着虬须大汉,似乎在询问意见。 “哈哈哈,这个好办!” 大汉一笑,翻手便抓住身旁一个人,然后胳膊挥动轻轻一丢,便把那人甩向半空,只听一声惨叫,那人转眼便重重的落在祭坛之上。 “呜”铜鼎竟然无故转动,忽然飞向半空,同时鼎口朝下,从里面飞出一群紫红色的蝙蝠,那蝙蝠大如狸猫,张开肉翼更是如锅盖一般,数量之多,只是一两个呼吸间便遮蔽半个殿顶,蝙蝠盘旋两圈后,同时呼啦啦落在祭坛之上,瞬间将那人覆盖。只听“啊啊啊”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蝙蝠便又迅速从他身上散开,呼啦啦朝众人飞来。武炎看的清楚,那祭坛之上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副白骨。 “啊……” “救命啊……” “妖怪,是妖怪……” 被抓来的人,都是普通猎户,哪经过这种场面,一个个大喊大叫。 现在正是时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武炎见机会难得,便欲伸手去下背后钢刀,准备趁乱逃走。 就在此时,虬须大汉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往空中一抛,那袋子便悬浮空中,然后袋口大开,顿时殿内呼呼风声,一股吸力自口袋发出,殿内飞舞的蝙蝠,便被袋子尽数吸了进去,连挣扎都来不及,这还不完,那铜鼎也被吸力引动,慢慢朝口袋飞去,中间似乎有所挣扎,但也无济于事,几息功夫,也被吸了进去。 之后大汉施法,将布袋招回手中,一脸的得意的看着不断鼓胀的小布袋,又问美妇道:“媚千娇,你看看这里还有什么?” “傀儡!”美妇只简单说了两个字。 大汉点点头,转身对抓了两个壮汉,对他们说道:“你们俩去把那些石人搬开,动作慢了本仙人要你们的命。” 一路小心翼翼,磨磨蹭蹭,十几丈的距离,两人竟然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走到众多石人跟前。 唉!又是两人性命不保。武炎清楚的记得,美妇那曾经在那石人身上停留了一会,想必有什么古怪。他心中有种兔死狐悲之情,三个怪人分明把这些人当场诱饵,这样下去迟早轮到自己。 果然不出所料,两人刚走到石人旁边,那些冰冷的石人竟突然活了过来,手中长剑一挥,两个颗大好头颅便飞向天空,两人一声喊都没发出,便抖动着喷血的无头尸体倒在了地上。 之后石人齐动,脚步沉重动作一致,朝这边“跺跺跺跺”走过来,武炎看的分明,那些石人,此刻都睁开了通红的双眼。 “我当是什么傀儡,原来不过是些最低级的东西,动手!”虬须大汉猛喝一声,一马当先便迎了上去,那阴鸩青年也紧随其后。 “小哥哥等我,你可不要乱跑,不然会被人杀死的哦。”美妇对着武炎说了一句,之后朝他身上贴了一张灵符,便也飞身朝石人冲去。 厮杀一瞬间开始,只见虬须大汉冲到近前,只是伸手一掌,便有一个锅盖大的掌影飞出打中石人,那石人看似坚硬,在这掌影面前,确如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立时便四分五裂。阴鸩青年也不甘示弱,手中纸扇挥舞,一道道白芒“唰唰”破空,一个石人被打中两三下,便是碎成一地,虽然他也很厉害,但是明显不如那虬须大汉。媚千娇那美妇则是一甩流云袖,顿时便如喜蛛吐丝一般,缠住一个石人,当做流星锤挥舞,一时间砸的石人狼藉一片,此女境不比那阴鸩青年弱。 大殿内石剑挥舞,掌影四现,三个高人和一群石人一时间打的不可开交,但是石人明显不如三人,碎石飞溅不断,石人被全部打败,也只是时间问题。有几个人趁乱想逃,偷偷朝圆洞走去。 武炎也知道这机会难得,但不知怎么地,却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珠撇撇身上的灵符,心中骂道:这杀千刀的狐狸精,给小爷贴这灵符定有古怪,竟让小爷动也动不了。 不过他转眼又想:这三人抓我们来做诱饵,定然不会就这么大咧咧的放我们逃跑,说不定有什么后招,既然我动不了,不如先看看动静,在做决定,省的吃了眼前亏。 心里想着,便也不再挣扎,反正都是徒劳。 果不其然,逃跑那几人刚走几步,只见那阴鸩青年也不回头,纸扇往背后挥舞两下,“唰唰”两声之后,两人便被白芒分尸,吓得众人再也不敢动。 武炎心中又一阵后怕,若是自己能动,恐怕会跑到最前边! 大概两盏茶功夫,在三个高人法力激荡之下,所有石人便俱化作碎石块,而那巨大雕像此时也轰隆一声,离开了原来的地方,露出背后一扇打开的石门。 那虬须大汉见此,转身朝人群伸出右手,顿时风声大作,有股吸力将众人拉扯着,朝虬须大汉飘飞。武炎被灵符定在那里,本就不能动,自然也被吸到半空。 不过他身上的灵符也被这股吸力扯掉,让他恢复了行动能力,半空看到祭坛边角,他赶紧伸手一把抓住,拼尽全力这才,没被吸走。 但总有有几个倒霉的,因为最快被吸到虬须大汉跟前,又被他一挥手,便脚不沾地的飞进石门。几声惨叫过后,大汉停下法术,众人也纷纷坠地。就在此刻,一个流云袖将钟炎缠住,然后他只觉得被人一扯,便出现在美妇面前。 “小哥哥跟着我,保准你没事!”美妇又开始发春,挽着武炎便朝石门走去。 哼!跟着你没事才怪,说不定下场更惨!武炎心中腹诽,但是也不得不跟着过去。 往里是一个通道,有丈许宽敞,两旁不知为何,此刻两边的石壁,正有无数火把熊熊燃烧。被扔进去的倒霉蛋,一个个手足俱软,正哆哆嗦嗦的在前面探路。 忽然斜刺里出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立时便听见一声惨叫,前面便有一人倒地,眉心还插着一根箭枝,境死在当场。几个人影闪过之后,早先被扔进去的人,已经全部到地身亡,都是眉心中箭,但是人影速度太快,就连武炎这种常年在山中行猎之人,都没看清怎么回事。 普通人看不见,不代表三个怪人没看见,只听美妇说了一句:“风影傀儡,三十个。” 那虬须大汉和阴鸩青年便同时点点头,然后就开始抓住身边的人往里扔,引诱那风影傀儡出来杀人。而他们则趁机出手。待那黑影出现的时候,便立时有一个掌影或者白芒激射过去,地上也就会多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稻草人。但是美妇却始终没动,只是挽着武炎的胳膊看热闹。 走廊不长,也就十几丈而已,虽有两个高人攻击黑影,但也不时有人中箭身亡,破烂的稻草人也越来越多,地上的尸体也留下了七八具。待活着的人穿过走廊之后,身后已经一片狼藉了。 通道的尽头右拐,又是一个石室,里面灯火通明,想来是打斗触动了机关,将火把点燃,虬须大汉故技重施,又伸手抓了一个人。 “我给你拼了!”那人心中早已惊惧无比,见现在厄运轮到自己,心存必死,举起手中的猎叉便要拼命。 大汉也不见躲避,只是大手一捞一甩,那人便被重重的扔了进去——在大汉面前,普通人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 “哎呦!”那人被摔的很惨,但是却迅速的爬了起来,手中猎叉四下挥舞不停,除此之外,里面却什么也没发生。 阴鸩青年见此,大笑开来:“哈哈哈,我当郑星河的仙墓是铜墙铁壁,却不过如此,两位道友,我先去也。”说完不等其余两个同伙答应,便一个飞身穿进殿内祭坛之上,没等众人看清,便弯腰捡起一件东西。 也不知里面有什么财宝,剩下二人顿时大急,立马便要跟进去。武炎心中却没来由的心中一惊,不愿挪动脚步,惹得那美妇一脸惊异,不过没等他发作,殿内便又传来声响。 “呼……哗”。 “呜哇!” 几声怪响连带着一声怪叫,那青年进去的快,出来的也快,还未直起身子,便又飞了出来,等他落在武炎脚边时,已经是个胸骨凹陷,被齐腰被斩成两截的尸体,只有一些破烂衣衫相连。于此同时,半空中青年手中一物脱落,直朝武炎脑门砸来,被他下意识的一把抓在手里。 这变故别说剩下几个被抓了来的人,就连虬须大汉和美妇也是脸色大变,只见二人一手一个,一人几下,便把剩下的五六人全部扔了进去人全扔了进去。 包括武炎,也被那女子抓住后背衣衫,一把丢了进去。 第九章 生死边缘 。 还未等人全部落地,室内已经是血光冲天,也不知什么时候,本来陈设简单空无一物的大殿,竟然多出两个擎天巨人。这巨人高有两丈,都如铁塔一般,浑身上下肌肉虬结鼓胀,仿佛有举山之力,一个手持一根狼牙棒,一个手持开山斧,将凌空而入的人,一下一个,全都打的头碎身残。 武炎在半空中猛一抬头,便看见一个巨斧砍来,他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圆球砸像巨斧,同时立马抽刀抵挡,却哪里挡得住?就在圆球错过巨斧,击中巨人之时,巨斧也劈在刀身之上。 精钢打造的宽背刀如木片一般,“啪”的一声,便被巨斧砍为两截,而后其势不停,直朝武炎胸腹劈来! 我命休矣……此时的武炎仍在半空,无从借力,别说无法躲避,就连身体姿势都难以控制,只能闭幕等死。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自小到大的画面快速在他脑海闪过:父亲的临走时背影,痛哭狂追的自己,爷爷的音容笑貌……小黑狗摇着尾巴向他讨赏,小塘镇街坊邻居们,今天一个,明天一个的来接济他这个不幸家庭…… 我这已死,可就再也见不得父亲了,再也等不到母亲回来的那一刻了,这一辈子遗憾太多,不知道在下面,能不能见到爷爷和小黑,下一辈子能不能过的好点,让我有个妈…… 就在他思绪如电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响,巨斧重重的砍在了他的身上,顿时打断了他的思绪。 在巨人面前,武炎如那破絮一般,被一斧子劈出老远,重重的摔在石壁之上。掉落在地时,他只感到前胸后背猛烈剧痛,就像被百斤巨石砸中,一时间呼吸困难。而那圆球也被巨人身体反弹,咕噜噜滚到武炎跟前。 此刻虬须大汉和那美妇已经冲入室内,见到两个巨人之后,同时惊呼到:“天鬼傀儡。” 不过不等他们准备什么,发现新目标的两个巨人,立时便挥舞着兵器,朝二人身上招呼过去。 武炎不知道什么是天鬼傀儡,此时只是想:都说死了不疼,我怎么还是这么疼,老天爷这辈子对我不好,连临时都不让我好过么?不过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杀人,不用报仇,什么拜入仙门医治大病,都成了浮云而已。 有此一念不免心中悲愤,他一个堂堂男儿,虎也不惧,此刻以为自己已死,竟然两眼滋润,掉下来几滴眼泪,那泪水有恐惧有伤心,更多的确是不甘。 心中怨恨正和巨人纠缠的一男一女,若不是他们,他也不会由此下场,想到这里,他又睁开了眼睛,想临死前看一看两人的下场。 两个巨人身躯巨大,手持棍棒巨斧一击便有万斤之力。獠牙尖利眼球突出面容,就像两只恶鬼,更像天神。 而那虬须大汉和美妇,在巨人面前就如仓鼠一般,显得是那么渺小。此时四人斗在一起,极是激烈,巨人力大无穷,一棍一斧,都能轻易去下二人性命,那那二人,在棍影斧光间左右翻飞,身形极是灵活。 虬须大汉比那美妇厉害不少,躲避时还能出手反击一二,只是锅盖大的掌影打在巨人身上,却犹如蚍蜉撼树,丝毫不起作用,此时也只能尽量围绕祭坛游斗,一时间险像环生。那美妇不同,只能将流云袖一甩拉住石壁,就如喜蛛吊丝一般,躲避着巨人攻击,却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咣咣咣”棍棒巨斧虽然打不中二人,却将室内陈设砸的稀巴烂,巨人所到之处,顿时碎石乱飞,火星四溅,一块小石头不偏不倚,正砸在武炎头上,顿时砸出一个大包。 “哎呦……你个天杀大块头,老子又没和你打,却用石头砸我做甚,我死都死……”武炎捂着头骂了一句,还没骂完忽然停了下来,而后迅速的摸了摸全身上下。 我没死,我竟然没死……太好了,我没死……武炎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兴奋之余,他赶紧挣扎几下想爬起来。 “哎哟”但这时才发现,自己稍微一动,剧痛便随机在身上蔓延,刚才太兴奋,竟然没感觉到。 既然只能躺在地上慢慢等着恢复,他干脆就不在动弹,但心中逃跑之念确一刻没停,准备一旦能动,便要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逃出去,眼下二人和巨人激斗时,也只能堪堪保命,根本顾不上他们。 只是他不明白,那巨斧力道之大,绝非他能想象,自己怎么就没被一砍两截,不由得又会想刚才那惊险的一幕,隐隐回想到,手中圆球砸中巨人之时,那巨人微不可查的停顿了一下,而那圆球此时赫然就在他的眼前。 室内此时混乱至极,满地的尸体碎块和空中血腥味混在一起,直让人作呕。 俗话说久守必失,果然那媚千娇一时失手,流云袖飞舞时,竟然缠住了狼牙棒,只见那那巨人一甩,便将她砸在一面墙上。这一下力量和其之大,连坚硬的石壁都被砸出一个大坑,她本人也口吐鲜血,顿时萎靡不振。 好好好,你把石人当流星锤,这下巨人也把你当流星锤,真是报应不爽,最好连那大汉也不得好死……不,最好和那两个巨人同归于尽。武炎心中暗喜,也伸手偷偷把圆球拿起,放进怀里。 “现在还不用你那斗魁符,是等死么?”美妇挣扎着喊了一句。 “唉!这斗魁符用在这里,后面再有危险,可就没得用了。”他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不情不愿的掏出一张红色符箓。 然后只见他一掌击在持斧巨人身上,借着反弹之力落在美妇旁边,右手两指夹住红符,猛地一抖,左手掐个法决朝红符上一打,口中喊声:“疾!” 那符纸竟然红光大放,立时化成一个紫红光球,然后大汉一甩手,便将光球朝巨人头顶扔了过去。 虚空猛地一震,而后一个波动,随着紫红光芒扩散开来,整个大殿顿时景色大变,仿佛就在星空之间,漫天星斗现与高处,石殿再也不见踪影,巨人脚下“哗”的一声,无尽符文显现,竟把那力大无穷的巨人固定在当场,而后上方星斗星光大放。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一道道刺目星光夹杂着无尽锋锐之意,引得空间震动,如疾风骤雨击打巨人身上,而后毫无阻挡的穿身而过,这还不完,那光华又击打在地面之上,顿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之声,如雨打芭蕉一般,一时间烟尘翻滚,迅速弥漫整个大厅。 这红符威力可怕,只是一瞬间便将两个巨人打的千疮百孔,而后大殿便恢复本来模样,那巨人也轰然倒地。 唉!逃走的机会又没了。武炎只能继续装死,希望二人赶快离开这里……老天爷保佑,千万别再捉弄与我。武炎一边祷告,一边又伸手朝怀中的手枪摸去,同时闭上了眼睛。 正有此想法,忽然耳中又听到那美妇说道:“我……我伤了元气,需要找个男子进补一番,你替我护法。” 紧接着又听到那虬须大汉说道:“怎么,难不成你想和我欢好?哼,我可没有损己利人的好心。”话音中略有气愤,又明显包含不屑之情。 “不!”那美妇声音忽然一柔又:“这里还有一个活人,就是我那小哥哥,嘿嘿嘿……” 第十章 密道 “他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在天鬼傀儡面前,一个凡人和蝼蚁没有任何区别……别说他,若没有斗魁符,我们也不可能活下来!”虬须大汉满心疑惑,显然不信。 “这里有阵法遮挡,你的神识起不了作用,但是我不同,依然还有些神识能发挥作用,这点是不会弄错的……小哥哥,地上凉,你还是起来吧。”这美妇前面一句话,是说给虬须大汉听的,后面那一句话,显然是说给武炎听的。 既然已经败露,再装死也没用,武炎忍着浑身剧痛,挣扎几下便慢慢站了起来,左手拿着断刀护在胸前,右手装作捂着胸口,却伸进怀里将手枪拿在手中,然后说道:“你们两人如此丧心病狂,那么多大活人,全被你们害死,还想怎么样!”既然要拼命,武炎便再也不怕他们了。 虬须大汉满脸不可思议之情,指着武炎说道:“小子,你还真活着,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他看了看武炎的断刀,似乎又有了答案,但又有明显的不信,脸上表情似乎都能说明他心中的矛盾。 武炎下巴一翘,叱道:“你管小爷怎么活下来的,小爷我福大命大,老天爷不收我。” ,“活下来好,活下来好,如果你能活着走出去,我便收你为徒如何,哈哈哈。”虬须大汉竟不生气,竟然开始戏谑武炎。 武炎嘴巴虽硬,心中其实紧张的厉害,现在一心只想着怎么逃走,绝不愿意信他什么收徒的鬼话,故而一声不吭,只将手枪更握紧了几分。 “做他的徒弟有什么好……小哥哥,不如做我的郎君如何,咱们现在就洞房。”那美妇虽然有伤在身,此时却也满脸媚笑,风情万种,说话间便起身抖抖硕大双峰,朝武炎走去,吓得武炎赶紧退后两步,身子直贴在石壁之上。 正当他要掏出手枪的时候,那虬须大汉开口道:“你急什么,现在与他欢好,难道待会你打头阵不成。” 那美妇听了此言,停下脚步,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又万分不甘的,盘坐在地上运功疗伤。而那虬须大汉,也不在理睬武炎,只是在大殿之内胡乱转悠,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小子,你莫要不服气,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拜在我的门下,我愿收你为徒,那是你的福分。”虬须大汉一边翻找东西,一边劝道。 危机暂时解除,武炎心下一松,心下暗想:这两人显得比那神秘老者厉害,如果一人,还可以用手枪拼一拼,但是两个人,却无法同时杀死,还是要寻机逃跑才是。 虬须大汉找的很仔细,也不知道再找什么,武炎想到了怀里的小圆球,到现在他还没仔细看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让他去找,只要他找不到,便没有心思害我,我也多一些时间恢复。武炎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能安全的逃出去。 一炷香功夫之后,武炎看大汉依然一无所获,还在全身心的寻找,而美妇则闭目疗伤,两人都没在注意。心中一个侥幸念头升起,他便慢慢朝石门挪去。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他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眼看通道越来越近,只要一个冲锋,便能跑进去。 “小子,别打鬼主意,我看着你哪。” 精神极度紧张之下,猛然间听到虬须大汉的声音,武炎扶墙的左手,不自禁的一抖,按在了一个人脸浮雕之上。 就在这时候,只听“嘭”一声响,通道的石门突然关闭,连一丝空隙也没留下。 虬须大汉和那美妇,也突然有了动作,瞬间便出现在武炎面前,抓住他同时问道:“你做了什么。” 两人面色极为郑重,仿佛再问天大的事一般。 “我……我。”武炎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低头看了看持刀的左手。 只见那里竟然被武炎推进石壁之内。 虬须大汉看了看石壁,立马将武炎赶开,这时浮雕又慢慢回归本位,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何异样。 这一下变故又生,大殿中间残破祭坛,忽然发出“咯咯”声响,接着又出现巨石磨地之音,然后整个祭坛便一分为二。 等祭坛停下来之后,在原本的祭坛下面,赫然露出一个石阶,也不知通往何处,石阶旁边石壁还点着火把,只是很是稀疏,老远才有一个,这让通道很是昏暗,。 虬须大汉赶紧跑了过去,武炎也在美妇催促之下,一同走到通道之前。 “你用神识感应一下,这地下是什么。”虬须大汉向美妇说道。 那美妇听罢,将双眼闭上,似乎在凝神感应,片刻后便睁开眼睛说道:“这殿内有阵法遮弊,神识只能感应几十丈,看不到尽头。”说完还看了看武炎。 “你,下去看看。”虬须大汉一把将武炎抓住,直接推了下去。 石阶是朝下延伸的,一眼看不到尽头,但还算平缓,但就是如此,他也险些摔倒。 已经有十多人被逼探路而死,现在轮到自己,他是一万个不情愿,故而一站稳脚步,就再也不动一下。 虬须大汉见此,右掌一推,一个掌影呼啸而过,擦着他的脸庞打在坚硬的石壁之上,“嘭”的一声,便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掌印。 “赶快走,不然把你立劈掌下!”大汉威胁。 武炎见此,眼睛咕噜一转,似在想些什么,只见他握了握拳头,便头也不回的朝台阶深处狂奔而去。 “哈哈哈,你小子现在知道怕了?以后做了我的徒弟,可不能如此胆小。” 也不管后面虬须大汉的嘲讽,武炎只顾着往前跑,他自小在山里长大,除了有一双打虎之力,跑得也极快,这本领没少在山里救他性命。也不知跑了多久,就在他要力竭之时,终于看见前面有光明出现。 怕再出现危险,他便停下脚步休息了一会,等体力恢复之后,又极力压低脚步,慢慢的朝光明之处走去。 那是一个通道口,看样子和刚才大殿的出口一般无二,走到近前却发现里面却很是狭小,只是个三四丈宽阔的石室而已,跟前面的大殿不能同日语。十几个火把熊熊燃烧,将里面的东西照耀的清晰无比。 里面也有一个祭坛,不过只有丈许宽,三四尺高低的样子。祭坛之上放着一个五尺宽的金盘,金盘精美绝伦,上面雕满图饰,盘内还堆满了黄橙橙的晶石,看起来足有两三万颗的样子。晶石在火把照耀下反射光芒,一颗颗显得啼明发亮,一看就是好东西。 不过他没没心情理会这些漂亮的石头,因为看竟然看到里面还有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猥琐的背影。 第十一章 小胖子 那背影是个少年,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也不高,比普通人还要矮几分。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小个头,却肥胖至极,几乎成了一个肉球,可以说身圆头圆手也圆,全身肾虚就没有一个不圆的地方。 此时他弓着腰,蹑着脚,圆圆的双手作爪状伸向金盘,就似要抓什么东西。武炎顺眼望去,发现那金盘之下,竟然还有一个活物——一个抱着晶石啃的金老鼠, 但武炎认为,那绝对不是老鼠,因为天下就没有这样的老鼠。浑身金毛不说,身上还有细小的纹路,看起来就像是金色细鳞,那物毛茸茸的尾巴太粗,简直像猫尾巴,头顶竟还有一只独角。 就在那胖子欲扑向独角金鼠之时,那金鼠似感应到危险,猛的一转身,正和肉球般的胖子四目相对,胖子见此慌忙,随机一个饿虎扑食,便朝老鼠扑了过去,由于太过仓促,竟然一头撞在金盘之上。 这一下撞的实实在在,看见这一幕,武炎竟然头皮一紧,似乎隔着两丈远,都能替小胖子感到疼痛。 “哎呦呦,哎呦呦……真疼真疼,疼死我了,疼死我了。”那胖子把头撞得鲜血直流,伤口处也瞬间鼓起一个大包。 不过他虽然喊叫不停,却没有用手捂头,而是屁股高高翘起,双手按在石台之上。估计是认为自己抓住那老鼠了吧,喊叫时虽惨,但却满脸兴奋的表情。 不过武炎知道,他这次必定扑个空,因为他看的清楚,就在胖子扑过去的一瞬间,那老鼠一个低头,便抱着晶石扎进了石台之内——就这么消失了,连个洞都没留下。 胖子喊了一会,便不再喊叫,而是咧开嘴露出狂喜之色,口中念叨着:“金麟鼠啊金麟鼠,天下不知多少高人想抓你,却没有一个得手,不想你还是栽在本仙师手中了。” 说完他稍稍抬起身子,眼睛从手臂缝隙中,朝胸口之下望去。 然而看到身下空无一物,那胖子先是一愣,然后便露出一脸沮丧之情,似乎想起什么,双臂猛的抱着头捂住伤口,不停的在石台上打滚,口中还喊道:“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真疼,真疼……” 感情他是刚才没来得及捂头,现在补回来了,连惨叫都重新喊了一遍! “啊哈哈哈哈……可笑死我了。”武炎只觉得这一幕滑稽至极,之前的紧张感竟一下消失的渺无踪迹。因为实在忍不住,整个人竟捂着肚子笑起来,连腰都笑弯了。 肥胖肉球猛地一个机灵,极度灵活的一个转身坐起,看到身后竟然有人手持断刀站在身后,顿时如临大敌,一翻手拿出一张黄色符箓,问道:“你……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言语中很是心惊的样子,不过却未忘记用另一只手捂住头上的伤口。 武炎将断刀护在胸前,笑问道:“哈哈……你……你又是什么人?” 那胖子看看武炎,眨巴眨巴眼睛,捂着额头的手顺势一抹头发,朗声说道:“我便是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你笑什么?”他故作潇洒之态,摆着个帅气的造型,满脸得意的介绍自己。 然而这样子并没有引起武炎的崇拜,却让他极力的捂着嘴巴,漏出想笑又强忍着的样子。 小胖子心中奇怪,便问道:“本仙师很好笑么?”他不知在自己那一抹之下,额头之上已经被血水染遍,就像戏台上唱花脸的小丑。 这肉球虽然古怪至极,看来不像坏人,倒像个没心机的人。武炎眼睛咕噜一转,顿时心生一计,暗道:这陵墓整个在山腹之内,自己已经走遍了整个陵墓,根本没见什么开口,这小胖子虽然看起来滑稽,但能进到这里,定然有些本事,不如把外面的情况告诉他,看他什么态度。 但是看到小胖子只顾摆姿态,那鲜血自额头顺着脸颊流下,却全然不顾,顿时让武炎笑意更盛。 然而他极力忍住,对小胖说道:“没,没……我没笑……我没笑……我见兄台气质不凡,想必是个高人,这外面正有两个妖人在追我,忽然见到救星,有些高兴的情不自禁而已……噗嗤。”说完这半真半假的话,他再也忍不住,竟然当着小胖子的面笑了起来。 他的话实乃不折不扣的马屁之词,连武炎自己都感觉有些恶心,奉承之词对比小胖子的样貌,笑意更是难忍。 谁知那小胖子没在意什么气质不凡,更没在意什么妖人之话,却指着武炎道:“你还说你没笑,你明明就在笑!” 一阵无语,武炎狠狠憋了一口气,这才将笑意完全忍住,道:“我真没笑你,我刚才笑的是外面那几个人,笑他们流年不利,竟然不知你在古墓之内。” 小胖子听完,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道:“嗯嗯,你这句话说的也不错,本仙师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个小小毛贼敢来这座陵墓行盗,让本仙师遇见,也确实活该他们倒霉。” 说完此话,他顿时一脸神气,又抹了一下头发,然后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告诉你,不是本仙师吹牛,哪管他什么妖魔鬼怪,遇到本仙师除了乖乖束手就擒之外,那就只有一命呜呼的份。” 这一下姿势摆的确实漂亮,可惜让他这么用手一抹,脸上就更花了。 接着他又话锋一转,说道:“这事我替你做主,保证还你公道,你把情况仔细道来。” 武炎不知这个喜欢受人吹捧的小胖子,到底有多少本事,也没敢把通道那头的两人说的太厉害,只是大概说了一下过程,就连和两个巨人打斗的过程,也是一下带过。 可是那胖肉球听完,刚才的霸王之气顿时不见,居然一脸害怕的说道:“赶紧跑赶紧跑,那两个家伙竟然打得过乔天师兄留下的天鬼傀儡,肯定比我厉害,我打不过他们,得赶紧跑路……”说着也顾不上摆什么姿势,一低头便将手伸进怀里翻找东西。 等他拿出一个玉牌,正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可能是觉得这样做转变也实在太快,肯定会在武炎面前失了身份,竟然又用拿玉牌的手往头上一抹,重新摆了个英挺姿势。 只听他扯谎道:“额……本仙师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除魔降妖什么的先放一放,我走也。” 武炎大急,心想他这一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外面二人的对手,眼珠急转几下,口中忽然不屑道:“哼!我还以为是什么英雄,原来是个胆小鼠辈!算了,你走吧,我不会告诉别人你逃跑的事,小爷我自己跟他们拼命,即便没你那本事,但死也要死的壮烈。” 武炎这话一半真心,一半是故意讥讽,还顺便拍了拍小胖子的马屁。 小胖子听见武炎讥讽,脸上有些挂不住,故意挺了挺肥胖浑圆的身躯,道:“本仙师我怕过谁,算了,今天我就把那‘重要的事’放一放,让你看看我斩妖除魔。”说着觉得脸上有些不舒服,便又伸手往脸上抓了几下,顿时唱戏的小丑一下变成大丑。 可能觉得刚才武炎那一个“小爷”的自称很是威武,小胖子又多说了一句道:“待会你就瞧好喽,好好看看大爷我的手段。”在他心里,大爷自然比小爷大,当然更威风。 豪言壮语说过之后,他又蹑手蹑脚的走到石殿门口,鬼鬼祟祟的朝外看了几眼,确定没人之后,便附耳武炎,窃窃私语。他一边说话,一边手上也不闲着,不时朝这里指指,朝那里指指。 其实也没这必要,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即便大声呼喊,也没第三人知道。不过武炎也不以为意,还是按照他的安排,躲在了入口一边,将断刀丢在石台之上,拿出手枪,打开保险,准备来个出其不意。 而那胖子,则躲在另一边,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颗拳头大小的赌博色子,也高举过头。不知那胖子想起什么,手一翻色子踪影全无,几个符箓又诡异的出现在手掌之中。 “你那是什么东西?”胖子没见过手枪,忽然问了一句。 “暗器,可以杀人的暗器!”武炎简单的说了一句。 “那么小的暗器,怎么能打死修士……算了,反正都是本仙师……额是本大爷,本大爷做主力,你现在引他们过来便是。”胖子吩咐道。 武炎点点头,便张开嘴巴冲着通道奋力喊道:“这里面有几万颗上品元石,这里面有几万颗上品元石……赶快来呀……” 第十二章 搏命 武炎声音虽大,但是石阶太长,他也不知道另一头的能不能听见。怕喊少了对面听不见,他更是连续喊了二十几声,直到喊得嗓子生疼才停了下来。 大概一柱香的功夫,室外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几万颗上品元石,这次发了,凭此定然可以修炼到更高深的境界。”这声音正是那美妇。 接着有一个粗犷的声音也说道:“嘿嘿,你要元石可以,但其他宝物,却得归我,特别是郑星河的宝书,你不能和我争。”这是虬须大汉的声音。 二人说话声音传来没多久,人也走到石室门口,只听那美妇媚千娇又说道:“有没有这件东西还不一定哪,你可别后悔。”她在给虬须大汉泼冷水。 虬须大汉听了她的话,不但没有任何不快,反而得意道:“嘿嘿,郑星河后人子弟守着的是个假货,那么真品必定随他下葬了,绝对错不了。” “那行,你就找你的宝书,我就先进去收取我的元石了,咯咯咯……” 美妇笑声落下之时,人也走到石室之内,但她见石室之内空无一人,忽然一个警觉,便朝一旁看去,正和武炎四目相对。 机会难得,武炎正要开枪,忽然美妇“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便像一个被扔出的砖头,凌空朝石室内飞去,重重的撞在石壁之上。她本就有伤,这一下伤势更重,落下之时,依然不再动弹,后背之上赫然多出一个巨大掌印,却是那虬须大汉背后出手。 “想跟我争宝贝,你也配,不管是元石还是宝书,……哈哈哈哈,我都要。”虬须大汉得意至极,一个踏步便走到石室之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武炎听他笑声中满是狂傲,便想着趁他大意,要在他进入石室的一瞬间扣动扳机,让他脑袋上多个透明窟窿。 谁知那大汉没进来,他的小布袋倒是先进来了,只见他外面一甩手,那小布袋便在空中一个旋转鼓胀,随机一股巨大吸力便搅动了整个石室。武炎在这吸力面前险些稳不住身子,那手枪更是一瞬间,便被吸进小布袋之内。 变故陡生,室内情况顿时大变。 金盘内的晶石有半盘散落,数十个火把也只有三五个还在亮着火光,武炎为了稳住身形,也不得不极力朝后挣扎,一下便弄出不小的动静,倒是那小胖子却一点事没有,手里拿着黄符动也不动,只有一头长发随风飞舞,映衬者他那张大花脸。 那大汉何等人物,立时凭着动静判断出武炎所在,一进门直接一掌便打向他的所在方向,巨大的掌影隔空飞来,直接打在他的胸口,瞬间便把他推向对面石壁。 虬须大汉掌力霸道异常,武炎早有了解,这一掌他本是必死无疑,也不知是何原因,掌影打到胸口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本来排山倒海的法力掌影,也在那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撞倒石壁,让他背后感到一阵剧痛之外,其他再也没有什么大碍。 于此同时,小胖子也有了动作,趁大汉出手对付武炎时,只见他迅捷无比的,将那黄符的手连甩三下,那三张黄符立时化作三个磨盘大小的火球,以极快的速度朝虬须大汉激射而去,大汉猝不及防,被火球尽数打中。 嘭嘭嘭! 火球威力极大,随着炸裂声,一股剧烈热浪顿时传遍石室,本来熄灭的火把一瞬间竟然被这热浪尽数点燃。热风吹到武炎脸上,立时让他感觉犹如伸进火炉一般,感紧用手扯着衣服,将整个头脸蒙住。 待火光熄灭,热浪散去,那大汉的身形也慢慢显现出来,只见他此时衣衫破烂不堪,脸上胸口的皮肉被烧的焦糊一片,一头黑发无影无踪,头皮也被烧的鲜血淋淋,整个人都变得乌漆墨黑。 但是大汉并没有倒下,身受重伤的他,竟然转脸朝向胖子看去。那胖子也是动作极快,见大汉未死,又掏出三张符箓朝大汉打去。 洞内空间狭小,三个火球又很巨大,大汉避无可避。然而只见他手一动,悬浮在半空的小布袋一个旋转,便将袋口朝向火球,一股吸力发出,三个火球眨眼变小,瞬间被吸了进去。 刚才小胖子没看清楚,这次却看清楚了小布袋的样子,只听他惊叫道:“兜山袋!你是潘轩臣的后人……”胖子竟然认得这袋子,脱口何破其名,脸上也被吓得面无血色。 这说起来长,其实整个过程不过两息只见之间。 之后就见那胖子迅速都又从怀中掏出一物,却是刚才的的玉符,然后喊声“疾”,那玉符便猛地发出强光,而后化作一个漆黑虚空。 此时的胖子似乎害怕至极,再也没有心情在意自己的形象,整个就如蟾蜍跳台一般,一下跳进虚空之中。 “兄弟我先走啦,转动玉盘便能出去,你自求多福吧。”声音消失,漆黑虚空也眨眼消失不见,一切又回归平静。 “没骨气。”武炎骂了一句,然后心中便想:看来只能拼了,即便死在这里,也要带上虬须大汉。 此时大汉面容被毁,形容恶鬼,慢慢转身朝武炎看来,口中说道:“你敢阴我,看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一步步朝武炎走来,也只能一步步后退,当他退到石台边缘的时候,看见自己的那把断刀还在上面,想也没想,直接拿起便朝大汉奋力甩去。 “嗖!” 只是一眨眼,断刀也被吸进小布袋之中。 武炎见此有些害怕,转身逃到祭坛后面,见没什么兵器可用,伸手便朝石台金盘内抓去,也不管晶石是什么东西,抓起一把,便奋力砸向大汉。若在平时,以武炎的神力,多砸几下,就是一头牛也被砸死了,可是对大汉却没用,也不他知扔出多少,都尽数被小口袋吸了进去。 武炎大急,正在手足无措之时,忽然想到父亲留给自己的东西,并非只有一把手枪,还有几个铁疙瘩哪!想起这几个东西,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慌乱的朝怀里摸去。 掏出一个手雷,便一甩手砸向大汉。 然而跟飞刀晶石一样,那铁疙瘩也被小布袋给吸了进去。 “坏了,没拉拉环!” 原来武炎太急,又没用过此物,故此忘了这叫手雷的铁疙瘩,还要拉开鸭嘴形把手旁边的拉坏,才能起到作用。心下后悔也来不及,幸亏东西不止一个,他接着又掏出一个手雷,然而刚刚掏出,瞬间便又被小布袋给吸走了。 这一下情况更是危机,他又伸手摸出一物,却见到是那个神秘的圆球,便看也不看,就扔了出去。 那圆球空中划个弧线,便又被吸进口袋之内,不过之后却造成意想不到的效果,那圆球进入口袋之后,竟然去势不停,连带着口袋一起打飞,撞在了大汉身后的石壁之上,接着“啪嗒”落地。 大汉猛吃一惊,也不在朝武炎走来,赶紧回身去捡小布袋,于此同时,武炎又从怀里要出一物,正是最后一枚手雷。 一拉拉环,便朝着大汉扔去,那大汉也不回头,手臂朝后一摆便接在手里,却看到是一个奇形怪状的铁菠萝,还兹兹的冒着白烟。 “什么东西,难道你指望用它砸死我不成?”大汉满口鄙夷不屑。 “砸不死你,但是能炸死你!”武炎回答一句让大汉不解的话,随机趴在祭坛后边。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石室内顿时亮光大放,四散的冲击波夹带者火光黑烟,将近处的火把尽数震灭。 手雷室内爆炸,声音巨响,武炎虽有祭坛保护没有受伤,却被爆炸声震得两耳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 慢慢的爬起来,待烟雾散去之后,武炎只看见大汉上半身已经四分五裂,残肢断臂也飞散一地,石壁也被飞溅的血肉染红。 “我说老爸,地球人的东西怎么一个比一个厉害?”手雷的威力远超他的想象,不禁让他对自己的父亲口中的地球,多了几分好奇。 想到自己被小袋子吸走手枪和手雷,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一起炸毁,武炎赶紧四处寻找。很快他就看到了小袋子,不过这东西竟然丝毫无损,只是被震倒了远处而已。走过去把小布袋捡了起来之后,他也没急着把手枪弄出来,而是整个人往石台边上一靠,蹲坐在了地上。 他太累了,自在断崖边,便一直神经紧绷,心都提到嗓子眼,这一下完全放松下来,竟然感到浑身无力。过了一会,耳朵也不再嗡嗡作响,力气也慢慢恢复,武炎这才慢慢站了起来。 “不对。”扫视一下室内,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美妇媚千娇不见了。 难道她没死?武炎心惊:得赶紧逃走,一旦她回来,我性命难保。 他想起胖子逃跑前的话,便将小口袋揣在怀里,一下跳上三尺高的石台,转动金盘。 刚转了半圈由于,只见石室顶上一片符文发出强光,立时便将武炎照亮,让他眼睛也睁不开。” 等武炎再睁开眼时,周围景色已经大变,处处鸟语花香,小桥流水,半空中烟霞飘忽,地上遍布奇花一草,入眼间竟然还有精致石桌石凳,在天空太阳的照耀之下,就如世外桃源一般。 “来者是谁,为何闯入我晨元宗禁地?” 还没等武炎反应过来,一个声音便传入他的耳朵,口气明显带有责问之意。 第十三章 重钧 “是谁!”躺在地上的武炎被吓了一跳,一个翻身便爬了起来。 现在的他就是惊弓之鸟,听见声音,心中还以为虬须大汉没死,又追过来了! 可是盾声望去,却见发声者并非虬须大汉,而是一个身穿金边白袍的中年人。那人头戴金冠,留着三鬓美须,看起来约有四十来岁,此时一手在前放在小腹,一手在后贴着后腰,比那虬须大汉威严何止十倍!只是此人面色阴冷,颇有大敌当前的神情。 “本座晨元宗重钧,阁下是谁,怎么会来到我晨元宗禁地?”那人自我介绍了一下,又重新问了一遍。 晨元宗,那不是父亲要我去的仙门吗,不是在虞都吗?武炎被三个怪人劫持之时,离虞都何止万里,他自不信这中年人说的话,到觉得这个卖相不错的家伙,十有八九是个江湖骗子。 “嘿嘿,小爷是那么好哄骗的么,晨元宗远在虞都,你当我不知道!”武炎翘翘嘴巴,话语中满是嘲讽和鄙夷。 “哦,看来阁下是知道我晨元宗的了,本座就是晨元宗宗主重钧,还请教阁下是如何来到我宗门禁地的。”中年人强调自己的身份,并且第三次问了同样的问题。 “宗主!”武炎心里吃了一惊,不过他先入为主,自然不会相信这个“江湖骗子”的话,便眼睛一眯,口中讽刺道:“行啦行啦,骗人也不能扯这么大的旗,你说自己是个……是个晨元宗的弟子还差不多吧……嘿嘿,不过小爷也不会信的!” 那中年听他讥讽嘲笑,脸色变得阴冷无比,明显有些不耐烦样子,语气也变得不再那么客气,道:“阁下少装模作样,在这虞国,恐怕还没人敢冒充重某人的字号,阁下再装疯卖傻,休怪本座不客气了。” “你当小爷是吓大的啊,来来来,你给我不客气看看!”武炎心中大是轻蔑此人,手臂也往胸前一抱,那意思很明显——你来啊! 武炎就是有意激他,若他出手,自己便有理由好好教训一番,这两天倒霉透顶,正愁没处撒气。不过他见眼前这个“骗子”英武不凡,心中也暗自敬佩,觉得现在的江湖骗子真是越来越厉害,竟然装的如此有模有样。 只是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实乃一个修仙高人,一跟手指都能碾死他。此刻受到武炎讥讽,果然便出手了,只见他将放在小腹的手臂一抬,手掌对准武炎,掌心竟然发出幽幽蓝光,顿时周围风声大作,一股吸力便自掌内发出,武炎只感觉身子一轻,便整个朝前滑去,还没来得及挣扎,便被重钧一把抓住了胸口衣衫。 “你竟然是个凡人!”原来这重钧见武炎自法阵过来,浑身上下却没有感动任何法力波动,别觉得奇怪,以为是个世外高人,现在知道他就是个普通人,这才惊讶。 然后他又喝问道:“快说,你一个凡人,是如何来到此地的?” 武炎此时吓得魂飞魄散,一边挣扎一边想着:完了完了,这又是一个会法术的,说不定还真是晨元宗什么宗主……这老天爷莫非是故意为难我,碰到仙人不给好处也就罢了,还偏偏每个人都对我动手。 不过现在想多了也没用,他虽然年轻气盛,但也知道,自己身手虽好,但在修仙者手里却不值一提,便挣扎着喊道:“放开我放开我,我是被人追到这里的。” “还敢信口开河,谁人敢把你追到这里,说,你是不是从密道里进来的!”重钧一下就猜出了,武炎从何处过来。 “不是,是从坟墓里……不过我是被人抓去的……你放开我,我告诉你全部经过。”武炎试图掰开重钧手掌,但哪里能撼动分毫、 “那好,但是你要老实交代,别耍花招。”说完,重钧一把将他松开。 “有话好好说吗,干嘛动手动脚!”武炎整了整胸口,埋怨了一句,但是看着重钧那不善的眼神,也不敢打哈哈,赶紧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他就如倒豆子一般,从自己姓甚名谁,如何受人陷害,爷爷如何惨死,一直讲到自己被虬须大汉抓走,又如何被逼无奈做诱饵,最后又如何逃了出来,很快说了一遍。只是自己灭童家满门,隐藏未说,毕竟这关系到很多人命,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而且他还重点说了小胖子的事,并且大肆添油加醋一番,对自己把虬须大汉杀死过程却只字未提,毕竟手雷和手枪的威力奇大,他可不想引起别人眼红,故而也隐瞒了怀中的小布袋的事,手枪还在里面哪。 眼珠子咕噜噜不停的转,总算八分真两分假的给说完了,不过那重钧却没立马相信,而是说了一句:“这事情关系到我晨元宗祖师,我自会查明真相,你就先跟我走一趟吧!” 说完伸手一抓武炎后领,然后嗖的一声冲天而去。 “哎哎哎,放下我放下我!”武炎没有防备,只觉自己脚不沾地,耳边呼呼风响,顿时吓得手舞足蹈,以为这家伙又要害他。 当他意识到自己脚不沾地,已经在高空之时,顿时挣扎的更加厉害。 “再乱动我就把你丢下去!”重钧威胁一句,立时把他吓得再不敢动。 好在只是片刻两人便重新落地,来到一个大院之内。重钧将他放下后,只是说了句:“跟着我。”便自顾自的朝前走去,竟然丝毫不怕武炎逃走。 看看四周,赫然已经在一个庭院内,这院子颇大,假山奇石摆放讲究,院内竹林花草,小池走廊美轮美奂,真乃是一个好地方。 不过武炎可没有心情欣赏这些,赶紧慢跑两步,跟上了重钧的步伐。 穿过一个个小院,路过一个个回廊,也不知走了多少个拱门,不时碰见有身穿紫袍或者青袍的人,向重钧行礼,口中都喊着“宗主”二字,而重钧也随意吩咐了一个身穿紫袍之人,让他将大长老二长老,请到议事厅议事。 此时武炎已经完全相信,这重钧就是晨元宗宗主。 这晨元宗真有钱,院子修的比童家还好!这是武炎心中的想法。 “仙人……哦,宗主,你收不收徒弟,能不能教我法术” “哇!这……那个人的剑会飞……是不是跟你学的,我要是拜你为师,也能学会吗……” “这……这么大的玉石,你们就摆在院子里,不怕被人偷吗?” 一路上武炎看什么都好奇,嘴上也没怎么闲着,不过重钧却一句也不理他,只是带着他,在这个气派至极的园林里穿行。 大概一炷香之后,两人便来到一个议事大厅,重钧直接走到正堂交椅上坐下,让武炎站在厅堂内,既不问话,也不管武炎咕噜乱转的双眼四处打量,似乎在等什么人。 又过了茶盏功夫,议事厅便来了两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其中一个童颜鹤发,也说不出具体多大年龄,武炎感觉此人怎么也得有一百岁开外吧,另一个满脸皱纹,别说一百岁,说他二百岁武炎都信。两人都是身穿金边白袍,款式和重有钧相仿,只是少了一些装饰,但也是很华贵。 两人坐下之后,看看陌生的武炎,那鹤发老者便朝重钧问道:“宗主,不知招我二人前来何事?” “是关于宗门禁地的事。”重钧简单的回答了一句,然后又对武炎说道:“你面前的这二位,乃是我晨元宗的长老……” 他指着那满脸皱纹老者说道:“这位是大长老欧阳海,负责我宗传承,乃是传功长老,而这位……”他又指了指那鹤发童颜的老者说道:“这位乃是二长老赵恒,负责本宗戒律,你现在把刚才说的话,重新说一遍。” 仙人面前武炎不敢放肆,像见到小塘镇长辈一般,对二人点点头,便又把刚才那多真掺假的话说了一遍。 说完心里想着:不知他们会怎么处置我,如果要对我不利,说不得还得拼个鱼死网破。想到这里,又把心提起,还装作挠痒往怀里伸了伸手,去摸那装着手枪的小口袋。 两个老者听完,都一阵沉默不语,重钧看着两人说道:“两位长老,武炎所说的盗墓贼,定然是修行人无疑,事关祖师长眠之地,不知两位长老有什么意见?” 那鹤发童颜的赵恒半闭着双眼,开口道:“宗主是问如何处置此人吗?他不是我宗门弟子,如果没有说谎,也只是被迫协从而已。” 武炎听到这话,心下顿时一松,觉得这赵恒实是大大的好人,可是没等他高兴起来,便又听到大长老开口。 “二长老,禁地和祖师墓意味着什么,你也不是不知道,怎么能如此简单就下结论。” 二长老睁眼看看大长老,郑重其事的问道:“大长老所言有道理,那么敢问大长老有何意见?” 大长老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打量了几眼武炎,问道:“你说你叫武炎,乃是威城郡小塘镇人士,可是真的?” 觉得这个二百岁开外的欧阳海有些多事,武炎立时对他产生了不好的印象,但对他的问话却不敢怠慢:“老人家,我的确是小塘镇的武炎,整个小塘镇都认识我,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武炎不知道他为什么有此一问,说完便静等欧阳海下文。 那叫欧阳海的老人听完,便不再理会武炎,而是转身对重钧说道:“听到此人名字,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前两年宗门收到两张打虎红帖,也是来自威城小塘镇,投帖人署名正是武炎……而此人浑身上下根骨强健远胜常人,名字来历都是相同,想必就是那个投帖之人。” “可是即便他打虎,可是跟此事有什么关系哪?”重钧不解其意,便有此一问。 “我晨元宗祖师定下的旧规,搏杀三只红额虎者,乃是天降奇才,得天庇佑者,可入晨元宗为徒……二长老,我没说错吧?”满脸皱纹的大长老,一番话,然后又转头问对面的二长老。 “不错,确有此规?”二长老点头肯定。 大长老呵呵一笑道:“所以我的意思是,祖师陵寝的事可以查,但此人跟宗门有缘,如今阴错阳差来到晨元宗,不妨直接收为弟子。 重钧听完,沉思良久,然后点点头,只说了两个字:“也好!” 武炎没想到会有这种结果,顿时对大长老印象大为改观,只觉得他比那二长老,更像个大大的好人,心中暗喜道:果然是人越老,心越好。 就这么简单,没多久,满脸皱纹的大长老便安排人将武炎带走,说是去测试他的资质。 过了一会,重钧便开口说道:“两位长老,祖师仙墓被人闯入,此事非同小可,难道您们就没什么意见吗?” 那位鹤发童颜的二长老赵恒道:“自然要一查到底,无论是谁,都不能放过。” 皱纹老人欧阳海也点点头:“那是我宗门生死存亡时要用的密道,自然不能出事,所以请问宗主,你对着武炎有何打算?”他话里有话。 重有钧站起来,说了句话:“这个简单,既然此人跟我宗门有缘,资质奇佳的话,那就真收为弟子,让他保守秘密,我宗门既然有规定,我这个宗主自然要遵守,如果他资质一般……” 说道这里,重钧面色一禀:“那就杀了他……” 第十四章 测试(上) 三人密谋,武炎却一无所知,此时正喜滋滋的跟着领路之人,在晨元宗内穿行。 那人也不知他的来路,但见宗主和长老接见,以为是某个关系户,所以对武炎的态度也是极好,只是奇怪,这关系户怎么会如此寒酸,粗布麻衣不说,竟然还破破烂烂。 “这位大哥高姓大名,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带路那人年龄也不大,是个青年模样,武炎便喊他一声大哥。 青年道:“兄台叫我李如轩便可,刚才传功长老说你欲拜入宗门,让我带你测试一下元根资质。” 武炎不解,他倒是听说过元气,却不知道元根是什么,便问道:“什么是元根资质?” “这你都不知道?”青年忽然看着武炎,似乎在看一个怪物:“小兄弟莫非在取笑我,你能认识宗主和两位长老,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那元根啊,乃是我修仙人士的根基所在……”青年虽然奇怪,但还是边走边给他讲解。 原来修仙并非人人可以,要看资质,人体有五脏六腑,这元根,便是五脏之器,分别是心、肝、脾、肺、肾,而且五脏对应五行,分别是心火、肝木、脾土、肺金、肾水。 五脏越是康健,则人体五行越旺,就更加亲和天地间的五行之气,这种人最适合修仙,这青年就是带他去测试元根的资质。 “原来是这样。”武炎点点头,心想:看来修仙并不是传说中,碰到一个神仙,磕头三下拜个师父那么简单,原来还有元根资质的说法,也不知道我是什么资质。 忽然想到什么,武炎问道:“那要是五脏不好哪?” “元根不好,那就不好说了,总之是入不得我晨元宗的……不过小兄弟你必定没事的,我看你身材魁梧,中气十足,定然是个资质极佳之人,哈哈哈。” 两人就这么有说有笑,慢慢朝着目的地走去,但武炎其实有些担心,他现在看起来气色不错,身体也强壮,但是实乃身患大病,每月都要用药水侵泡身体,不然便会茶饭不思,浑身无力,甚至会早衰而死。 唉!也不知道我这身上的病,是不是五脏六腑的毛病,反正普通郎中是看不出来,万一要是我元根不好,做不得晨元宗弟子,到时候那三个人会不会…… 也不是他非要往坏处想,而是最近实在是祸不单行,不得不让他多想,可是想的多了,又难免心中忐忑。 就这么一路惴惴不安的走了半天,终于被李如轩带到一个大广场上。此处极阔,有百丈之广,地下铺就青石地板,极是平整,广场内还有十个石台,每个石台半人高,一丈见方,有台阶连接地面,之上都有一个石桌,每个石桌则坐着两个人,打扮和李如轩差不多,都是身穿青袍。 广场上人来人往极是热闹,足有几千人,每个石台前面,都排起长队,不时有人走上石台,将手放在石桌之上的某个东西上面。远远看去,此时便会有亮光闪现,只是颜色不尽相同,亮光也有大有小。 两人一同走进广场,因为李如轩穿的是晨元宗服饰,广场上满是羡慕之色,这也让他有几分得意。 “小兄弟,就在这里排队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李如轩走到一个队伍旁,还强行安排武炎插队,反正他穿着晨元宗服饰,也没人敢呵斥他。 只不过这锅得让武炎来背了,以至于他后面的几百人,都用极不友善说的目光看他。武炎只能暗自腹诽李如轩:这家伙办事不牢,既然插队,把我放最前面多好。 看看前面还有二十多人,他也是无奈,只能不去朝后看。 “金光!是金光!” “哇,出现一个金光了,这是这十天来,第一次出现金光吧,这家伙运气真好。” “是啊,这等资质,晨元宗肯定是重点栽培的。” 也不知哪里出现的金光,反正武炎没看见,而他前面的一个瘦高个少年却一脸羡慕的,看着远处的一个石台。只见那里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正慢慢走下石台,很快便被两个晨元宗弟子给带走了。 武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金光又是怎么回事,便看看身边的瘦高个少年,向他问道:“兄弟,发生了什么,那人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 那瘦高个面容清秀,就是太瘦,看起来弱不禁风,不过脾气似乎不错,他也没卖关子,直接道:“五行聚元盘上发出金光,那就说明测试之人资质出众,堪称一流啊,有这个资质,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什么意思,这还有讲究吗?”武炎依然没听明白,不是说测试元根吗,怎么又扯上金光了? “是这样,这五行聚元盘啊,乃是一种法器……”瘦高个正要解释,但说到一半,忽然看武炎就像看怪物一般:“等等,你来测试,连这个都不知道,谁让你来的。” “重钧。”武炎淡淡的回答道,就像说自家邻居一般。 瘦高个听了,顿时露出一脸又吃惊,又疑惑,又不信的表情,可以说是复杂至极。武炎见此,便又加了一句:“就是晨元宗宗主,刚才那个李如轩就是他派的!” “哎呀呀,失敬失敬,没想到兄弟……不,是兄台竟然……”可能意识到,自己一脸献媚的态度,有些像拍马屁,瘦高个忽然又停口不言,但看看周围人群皆是一脸羡慕的看着武炎,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道:“兄台有所不知啊,这金盘是法器,双手放上去之后,便会显出亮光,分别是白、蓝、青、金,当然还有一个紫色,不过据说晨元宗开宗近千年,也没碰到过……” “……白色资质最低,修仙无望,蓝色也不行,青色才是修仙的最低资质,这金色啊,那可是一等资质啊。” 武炎点点头,这次他算是明白了,可是他又问了一个问题,惹得瘦高个一阵无语。 “那如果不亮哪,又会怎么样?” “这个……这个……”瘦高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觉得武炎实在是狗屁不懂,但又不敢得罪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兄台莫非在故意戏弄与我,是个人都知道,聚元盘不可能不亮的!” 不过忽然意识到这话不好听,又改口道:“当然,像兄台这种能认识宗主的人,自然无需关心这些。” 就在两人说话时,石台上队伍前头传来一个声音:“白光微显,下品资质……下一个。” 盾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年听到这声音,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竟然一时呆住当场,一动也不动。 武炎不明就里,便向瘦高个询问:“我听那李如轩说,资质低的不能拜入晨元宗,此人为何不走?” 瘦高个答道:“不会的,晨元宗岂是任人胡来的地方,他一会便会走的。” 果不其然,瘦高个刚说完,石台上的少年,便不情不愿的下了石台。 紧接着上去的,是一个英俊少年,看年龄,也和周围的人一样,也只有十六七岁上下。他穿一身金色绸缎衣衫,腰坠玉佩,足蹬皮靴,连束头发的簪子都是好玉雕琢,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子弟。只见他上了石头,来到石桌旁边抖抖衣袖,双手便按在金盘之上。 那金盘极是精美,上面刻满符文,还有金、木、水、火土五个文字,随着少年双手按在上面,盘上符文便开始缓缓转动,五行文字突然间发出刺目金光,在盘内就如水波一般,照的石台上两个晨元宗弟子,也不得不用衣袖遮眼。 “流转金光,流转金光……巡视弟子何在,快通知传功长老……不,赶紧把这位师弟带到长老那里去。” 石台上一个晨元宗弟子大声呼喊。立时有一队人走到石台之上,迅速的将青年带走了,只留下整个广场议论纷纷。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还是世家弟子多奇才。”瘦高个自言自语,像是认识那人一般。 “兄台这话什么意思,世家子弟怎么了,难道你认识他?”武炎不解什么是世家子弟,世家子弟为何又多奇才,竟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这是神牛谷陈家子弟,叫陈奇,他们陈家是个修仙世家,这种世家子弟的资质,历来比普通人家要好上不少,多有上好资质出现,这流转金光,又比那单纯的金光更好,恐怕此人将来,会是新弟子中的第一人喽!”瘦高个一边解释,一边忍不住羡慕起来。 “原来如此。”武炎虽然不懂,但听到此人能成为第一人,也是羡慕,但转念一想:我何必羡慕他,等我走上台去,说不定也是金光流转,不,紫光大放也不一定! 这也许是陈奇带来的吉兆,自打他之后,武炎前面的二三十人,竟然有五个青光,那瘦高个也是青光大放,测试之后,他便打个招呼,喜滋滋的被晨元宗弟子带走了。 轮到武炎,只见他走上石台,来到金盘旁边,学前面的人抖抖衣袖然后,直接就把手按在了金盘之上。看着那金盘上精美的纹饰,他也盼望着,自己能有一个美好的结果,紫光大亮没有,但他觉得,自己怎么也得有个金光流转吧! 过了半晌,石台上的晨元宗弟子忽然皱着眉头说道:“没……没光。”那人说完,便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武炎。 这一下到让武炎心中有些不安,金光紫光瘦高个都给他讲了,可是偏偏没说这没光是什么,而眼前两个晨元宗弟子的表情,实在让他难以判断,这没光到底是好是还是坏。 见那晨元宗弟子愣在当场,武炎便小声问了一句:“两位仙长,这是不是说我资质很好……或者是……是旷世奇才?” 第十五章 测试(下) 其实武炎也隐隐感觉,事情或许不妙,但是他却心存侥幸,把这种瘦高个所说的,不可能出现的情况,硬往“物以稀为贵”上面靠。 越少出现的情况越好…… 心中虽安慰自己,但看两个晨元宗弟子目瞪口呆的神情,根本不像遇到什么奇才,更像是遇到奇闻,这让武炎心中更是不安。 被台下排队的人看到这情景,也纷纷议论。 “竟然没光,这人是活的吗?” “就是就是,白光蓝光的资质虽差,但起码能亮,这没光得是多差的资质。” “差?这是能用资质差来形容的吗,分明就是一点资质也无!” 议论的人虽多,但几乎全是轻蔑之语,当然,也有说的好听点的。 “你们懂什么,说不定人家天赋异禀,没资质也能修炼哪!” “就是就是,你们听过五色白、蓝、青、金、紫,也知道亮光遇流转,少修二十年,那不过是老话,可能以后就改成金盘光不现,一步成天仙了……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这话引得一阵哄笑,武炎也听得明白,这是在讽刺自己,于是心下更沉,便开始盘算,万一进不了晨元宗,又该如何。 虽然觉得重钧看起来不难讲话,但是他也知道,宗门禁地既然带一个禁字,哪是可以随便进出的?更何况重钧甚至都把两个几百岁的长老叫来商量,可见对此事的看重…… 他甚至想,如果自己无法成为晨元宗弟子,重钧会不会立时便要害他?这一段时间,武炎对于修行人的厉害,可是领教了不少,更对修行人杀人不眨眼的狠戾深有体会,也不知道,自己到时候有没有办法逃走。 不理武炎心中思绪,台上的晨元宗弟子,此时也是头大。他们也都是久居仙门,自然是见多识广,可却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决断。 良久,年龄稍大一点的,对着另外一人说道:“钟师弟,你带他去另一边测试一下,也许是法器出了问题。” 这一句话让武炎心下稍安,又安慰自己:也许真是这盘子有问题,下一个说不定就会亮起来。 当钟姓晨元宗弟子,将他领到了另外一个石台上,把情况说明之后,立时引得那边的晨元宗弟子也心生好奇,直接便拦住排队的人,让武炎测试。可是结果还是一样,他在金盘上按了半天,直到排队的人牢骚满口,那金盘还是纹丝不动,没有一点亮光。 又试了几个也是如此,一时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此时武炎的心中,就如一盆凉水一样凉。 不行,我得趁此机会赶紧跑,先离开这里再说……反正已经到虞都了,顺便去找那虞都童家报仇。 心下计较好,便装着面色不善,对几个晨元宗弟子冷言道:“到底怎么回事,宗主还等我哪,你们几个别耽误他老人家的事!” 这一下扯了重钧的大旗,给自己做了一张威风凛凛的虎皮,还真把几个晨元宗弟子给吓住了,反正这话也不是全假。 正在讨论武炎的几个晨元宗听到这话,都一脸慎重的表情。 那个带着武炎到处测试的人,也开口说道:“几位师兄,我记得此人是李师兄带过来的,也许还真是宗主的人,不如我带他去见宗主,说明情况,这里你们先照应着。” 见其他几个晨元宗弟子纷纷点头,那人便带着武炎,出了广场,朝宗门内走去。 武炎一路上心神不宁,只想着如何脱身,眼睛咕噜一转对带路的人说道:“这位仙人,路我认得路,此时宗主正在议事厅,我自己去便好,你去忙吧,别因为我耽误了正事。” 谁知那人却极是热情的回到:“小兄弟千万别以仙人相称,在下修为浅薄,不敢受小兄弟如此尊称,如不嫌弃,叫我一声师兄便可……你是宗主的客人,我给你引路是应该的,不然宗主他老人家会不高兴的。” 武炎无语,只是心中暗骂道:你这人也真是多事,你想拍马屁也就算了,可是有你跟着,小爷还怎么逃跑……看来也只能硬来了。 心中想着,手便向怀里摸了摸,一只到现在,他还没机会把手枪从小袋子里拿出来哪。 路上那人不断的和武炎套近乎,大意就是问他,如何认识宗主,又来自哪里等等。武炎心中只想着逃跑,哪有功夫理他?只是随便应付几句了事。 却不想这钟姓晨元宗弟子,以为他是在摆架子,于是更加热情,甚至都有献媚的意思了。并且他还向武炎介绍道,自己名叫钟天河,已经入门六年了,并且还说希望兄台,能在宗主那里美言几句。 这时,武炎的身份,已经从小兄弟变成兄台了。 还给你美言哪,你想在重钧那里表现,却坏小爷的事,小爷恨不得给你两巴掌。 武炎心中如此想,嘴上却说:“哪里哪里,宗主那里好说,我初来乍到,以后还要钟师兄照顾哪!” 那人一听顿时满脸喜色,赶紧说道:“那师兄就先谢谢师弟。” 钟天河再次改口,又把兄台改成师弟,俨然把眼前这个“贵人”当成了自己人。 就这么走着说着,路上不时有晨元宗弟子跟钟天河打招呼,武炎也一直没找到机会逃跑。当走到议事厅的时候,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前脚刚进去,便迎面看见一个英俊的面孔朝外走去,正是那引起流转金光的陈奇,此时他满脸的春风得意的神情,刚好和武炎失意不安的心情成为对比。陈奇斜眼看看武炎,便整整衣服走了出去。 神气什么神气,不就是狗屎运冒点金光么!无处撒火的武炎,无端腹诽了一句陈奇。 重有钧和两个长老还都在,整整呵呵笑谈,就像遇到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武炎猜测,十有八九是那陈奇的原因。 钟天河带着武炎进去之后,便对着三人行了一礼,然后就说明来意,把武炎的情况向既然说明。 “你确定是金盘无光吗?”满脸皱纹的大长老问道,也不掩饰自己满脸惊奇之色。 “禀报大长老,的确如此,一连换了六个聚元盘,都是半点不见动静。”钟天河如实回答。 “奇怪奇怪,怎么会发生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武炎,你这几天,可有做过什么奇怪的事?”皱纹老人眉头打皱,立时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 “这个……我这几天的事,都挺奇怪的,都已经告诉几位前辈了!” 大长老老人点点头,不再问他什么,然后对重有钧和二长老说道:“宗主,二长老,你们怎么看?” 重钧没说话,那鹤发童颜的二长老,则眯着眼睛,有些不信道:“这事闻所未闻,但除非他是个死人,否则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重钧却摇摇头,指着武炎道:“他像是个死人吗!恐怕这世上,也少有这么生龙活虎的人……大长老,你是传功长老,你来处理此事!”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像是商量的口吻,大长老听罢,抖着一脸皱纹,似乎遇到难题,想了好一阵子,忽然一拍大腿,对那钟天河吩咐道:“你现在马上叫人,去万宝阁把五脏聚气鼎和通灵引元尺带过来。” 钟天河得令,便行个礼出去了。 大概一两盏茶功夫,他便带着三个人回来了,还抬过来两样东西,一个铜鼎,一把尺子。 那鼎有半人高,三足两耳,外纹花草鱼虫,内纹符箓奇文,看起来古朴而神秘,而尺子则是个三尺长,半尺宽的东西,厚足有一寸,边角圆滑,通体像是白银铸成,除了一些符文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图案。 将东西放好之后,传功长老吩咐他们出去,对武炎说道:“现在你用手,按在尺子两端。” 武炎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想着应该和那金盘差不多的东西,便惴惴不安的,照着大长老的话去做了。 和金盘不一样,尺子是有反应的,竟然发出微微白光,只是这白光极不稳定,就如那风吹烛火一般,忽明忽暗。 “看来你这小子身上却有古怪。”大长老没说这亮光代表什么,道:“你再去抓住铜鼎的双耳。” 武炎听罢,便放开尺子,走到铜鼎跟前。由于心中一直紧张,手心不断冒汗,竟在尺子上留下两个湿漉漉的掌印。 大长老见此,以为是武炎没见过世面,被眼前的情景给吓着了,就开口宽慰道:“你不必紧张,只需轻轻抓住即可。” 怕什么,大不了脚底抹油,最多再拿出手枪拼命。心中由此念头,武炎把眼一闭,双手便狠狠的抓在了鼎耳之上。 “嗡嗡嗡——” 奇怪的声音自铜鼎传出,引得厅上三个高人聚目,甚至连外面的钟天河也伸头朝厅内看来。 重钧眼疾手快,一甩胳膊,厅门便自动关闭,然后喊道:“外面的人去院外等候。” “是!”门外的钟天河喏了一句,便带着其他人,走到了小院之外。 此时那铜鼎异象又发,伴随着嗡嗡之声,鼎内紫光大放,接着竟如喷泉之势一般,直冲向屋顶。光芒实在太亮,让人眼睛难睁。而且还有一股青气,也自鼎内而出,在议事厅弥漫开来。 “通元体,难道是通元体!” “不错,定是通元体,天兴我晨元宗啊!” 厅内三个高人同时站起,看着这一幕,都显得极是兴奋,那鹤发老人和重钧宗主,更是一前一后喊出了“通元体”三个字。 第十六章 瑜瑶 可是这现象没持续多久,武炎只觉得那鼎内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要将他浑身的力量抽干,他想将双手自鼎耳上拿开,然而双手就如被粘在上面一样,别说拿下来,就是手指都动不了一下。 身上的力量迅速流失,他仅仅挣扎了两下之后,便两眼泛白,再也没了意识,这时候双手才自己松开鼎耳,接着整个人直接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传功长老见此,赶紧跑到武炎跟前,蹲下身子给他把了把脉,又翻开他的眼皮察看一会,然后对外喊道:“快来人,将此子带下去好生安顿。” 钟天河几人,在院外听见声音,赶紧来到议事厅,此时鼎内散发出来的青气犹在,他们虽然疑惑,但不敢耽搁长老的吩咐,直接将武炎从地上抬了起来。 正当他们要出去的时候,重钧又吩咐道:“等等,你们把他交给重渊,让重渊照顾他。” “是。”几人答应以后,便迅速的将昏迷的武炎抬走。 “大长老,什么情况!”重钧神色凝重的朝皱纹老人问道。 “此子刚才身上元气,被五脏聚气鼎吸去十之八九,不过没什么大碍,明天就会醒来,但是得虚弱月余。” “只要有命就好,通元体天下罕见,这人无论如何要成为我晨元宗弟子!”重钧话音激动。 “可是宗主,如果是通元体,引元尺的反应,会不会太奇怪了。”鹤发童颜的赵恒提出一个关键问题。 “这……可是刚才紫光冲天,你也看见了,更何况还有青气四溢,若不是通元体,如何会有这种现象。”重钧坚持己见。 “引元尺的表现,说明此子五脏元根天生孱弱,接引天地元气困难……可引动铜鼎发出紫光,却又说明他五脏元根极佳……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嘛!”鹤发老者也无法反驳重钧的话,也只能说出自己的疑问,但是他自己也感到前后矛盾,到最后竟然成了喃喃自语。 “这就像一个活蹦乱跳的死人……呵呵,我也赞同你的看法,不过咱们是修仙之人,一生中遇到点奇怪事也正常,不是吗?”大长老替他说出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鹤发二长了点点头,说道:“通元体乃是天下最好的体质之一,而元根接引天地元气困难,却又是天下最差的资质,这算是奇才,还是废柴哪?” 重钧说道:“管他是奇才废柴,既然能让聚气鼎紫光大放,少不得要多加留心就是了……我现在更好奇,一个接引天地元气都困难的人,是如何能活到现在的,还这么生龙活虎?” 欧阳海也有这个疑惑,便说了一句:“是啊,的确是奇怪,按说缺乏天地元气滋养,人是不可能活下来的……而且我现在担心,如果他不能修炼,咱们又该如何?” “嘿嘿,这个简单,元根激活,十有八九在半年之内,少则月余,多则半年,如果在这段时间,他不能激活任何一个元根……”重钧没有说下去,话锋一转道:“密道之事万万不能泄露出去,二长老,还请您前往祖师陵寝之地调查一番。” “大长老,关于武炎此子,还请您亲自前往威城跑一趟,查一查他的来历,他一个山野之人,如何得知我宗门戒律的……”重钧吩咐完二长了赵恒,又转身对大长老吩咐了一件事。 “是,宗主!”两人答应一声,便领命而去。 第二天武炎才悠悠醒来,张开眼睛,便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屋之内,此时还有一人样貌儒雅的青年,坐在他的床榻旁边,正在悠悠的喝着茶。 “你醒啦,你被聚气鼎吸光了元气,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不要乱动。” 那青年长相英俊,举止动作显得神采奕奕,说话间不愠不火,显得很是稳重,年龄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我叫重渊,你现在也是我晨元宗弟子,以后叫我大师兄就行。”青年自我介绍。 “哦,这么说晨元宗收我为弟子了?”武炎有气无力的问道。 “没错,既然通过测试,举行过入门大礼之后,那便是我宗门的记名弟子。你现在身体虚弱,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就行了。” “我……我想洗个澡,你能不能给我准备一个浴缸,放半缸热水。” “可以,只是你的身体……不如先休息,过两天好些在洗浴不迟。” “我没事,你看我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还是先洗个澡吧。” “那好,这个我来安排,对了师弟,你如何拜入晨元宗的事,不要说与旁人听,有人问起,就说是打了红额虎,宗门才收入门中的,切记切记。” 重渊见他坚持,也不再劝他,叮嘱了一句,便朝室外走去,不多时,便有晨元宗弟子,来给武炎准备洗浴之物。 就在武炎惬意的躺在浴缸里的时候,那重渊已经来到重钧的房内。 “你说他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重钧问重渊道。 “不错,他身上除了一个小布袋,就只有一个奇怪的黑色狭长铁匣,装着几粒铜子而已。” “那小布袋里面有什么你可看了?” “倒也没什么,只是有个雕刻着几条龙的熏炉,我看着么什么奇怪,便没有取出来细看!” 重钧一听面色大变,沉声说道:“那是祖师遗物,万万不能落在他的手上。” 用融化了金色药粉的浴水浸泡一会,武炎马上又便的生龙活虎,他担心自己昏迷时,自己的东西被人趁机摸走一两件,便拿着自己的衣物查看。 “这重渊,看起来老实,竟然趁我昏迷的时候,翻看我的东西,还让我过两天再洗澡,过两天小爷我还有命吗?”武炎一边洗浴,一边嘟囔,一边察看包袱,忙得不亦乐乎。 还好,虽有翻动的痕迹,不过东西都在,圆球依旧在小袋子内,药粉也安然无恙,药包都没有被打开,那个装有手枪子弹的弹夹也安然无恙。 在淡金色的浴水内,武炎兴致勃勃的鼓捣起,那捡来的圆球和神奇的小布袋。他发现,一旦圆球从布袋里弄出来,他就打不开布袋,只有接触圆球之后,那布袋又变得普普通通,让他觉得大为好玩。只是手枪和一颗手雷还在布袋内,一时无法拿出来,让他很是郁闷。 “这布袋肯定是个宝贝,但这奇怪的圆球又是什么东西?”武炎心中好奇心大起,便仔细端详其那圆球。 这圆球其实是个小巧的熏炉,用来盛放点燃的熏香的,一般熏炉都不大,可是眼前的熏炉也太小巧了,只有婴儿拳头大小。也不知什么材料所铸,像金又非金,像铜也非铜,上面盘着颜色各异的的龙形雕刻,仔细数一数,共有九条,每条都栩栩如生,就像活的一般。 这熏炉也是奇怪,小就小了,炉盖也无法打开,认武炎力大无穷,但费了半天劲,都没将炉盖移动分毫。 直到浴水重新变得清澈,他也没研究出来个所以然,便随手扔在了一边,倒是那小布袋被他谨慎收集起来。 舒舒服服的洗个澡,武炎便准备好好地睡一觉,这么多天遭遇各种磨难,都能当故事讲了,却还没好好睡个觉。 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下午。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给他准备了饭菜,重渊安排的周到,里面还添加了不少补品,武炎这个“身子骨正弱”的人,自然吃的津津有味。 除了这些,重渊还派人送来了两件件晨元宗的服饰,和李如轩钟天河的青色长袍不同,这服饰确是蓝色的,不过做工不错,料子也是上好的细绸所织。 摸着衣服上纯丝绸的衣料,武炎一阵感叹,他自小家里贫苦,父亲打猎虽也挣了不少钱,但都用来买酒喝了,他也就只能过个衣食温饱的日子,没穿过眼前这样的丝质锦袍。 “晨元宗的确很有钱。”这是武炎的结论。 躺在床上装病的武炎,就这样舒服了两天,重渊又出现了,这次还带着一个人,还是一个美女,一番嘘寒问暖之后,便把身边的美女介绍给了武炎。 “武师弟,你被宗门安排在奇才苑修炼,这个是瑜瑶师妹,也是你的上位师姐,她负责奇才苑,以后也负责教导你,如果修炼上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自可以向瑜瑶师妹请教。” 武炎看看眼前的美女,只见这女子也就二十来岁,漂亮的紧,身材容貌比那盗墓的狐狸精也不遑多让,身段虽没有媚千娇那么波涛汹涌,但也是腰肢纤细肤白唇红,让人心动。只是神情冷淡,气质颇为冷艳。 武炎总觉得,此女若是笑一下,整个世界都会跟着笑…… 这哪像个神仙,分明跟那狐狸精媚千娇差不多,能教的了我吗?武炎心中腹诽:用来做老婆却是不错。 不过又想想,这个女子虽然漂亮,但却好像不会笑,即便做了老婆,那也是个冷脸的,还不如媚千娇那样的好,不过一念及此,又忽然觉得这种想法大大不好,像媚千娇那样的女子,做老婆更不合适…… 他比较好奇,传说中修仙的人,不都是要拜个仙风道骨的师傅吗?他觉得那个鹤发童颜的二长老就不错,很有神仙味,这怎么来了个娇滴滴的大姑娘。 “见过师姐,不知道师姐什么时候带我见师父?”不管心中怎么想,武炎这礼节却没少。 瑜瑶听见此言,一双杏目朝他打量了几眼,淡淡的说道:“没有师父,你若不愿跟着我修炼,可以让宗门另给你找个便是。” 这瑜瑶不但不会笑,脾气也不小,一句话便把武炎呛的无法接口。 第十七章 初入奇才苑 重渊见此,微微一笑劝道:“师妹不要生气,武师弟出身山野小镇,不知道咱们晨元宗的规矩。”然后他转头对武炎说:“师弟有所不知,咱们晨元宗不比别家,新弟子都是由老弟子先行教导,待有成就之后,才会有宗门长辈择优收徒,瑜瑶师妹就是传功长老的亲传弟子。” 他又解释道:“负责教导师弟的师兄师姐身在上位,可称上位师兄,而被教导的弟子,则称为下位师弟。” 没想到这冷艳女子,是那满脸皱纹的欧阳海的弟子。武炎心想:欧阳海看起来起码得有两百岁,肯定导行高深,跟他徒弟学想来也应该不错。 他不是傻子,知道这个什么瑜瑶如果没有本事,宗门也不会让他教导新弟子,眼珠子一转,赶紧给瑜瑶陪了个不是,满脸堆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的错,我的错,我也是刚来,什么也不懂,师姐千万别跟我记仇”他可不想刚入门,便得罪自己的“上位师姐”。 那瑜瑶既没说原谅,也没说自己会计较什么,只是面无表情的对他说道:“这里是重渊师兄的居所,你不合适在此常住,宗门已经安排你去奇才苑,你收拾一下跟我走。” 这房间布置的雅致,武炎住的很是舒服,实不愿意搬走,他看重渊很有身份的样子,想必不会为起居发愁,便说道:“禀告师姐,师弟我这两天身子虚弱,你们能不能过几天再搬家……咳咳。” 嘴上这么说,还装着咳嗽两声,心里却暗想:等住上十天半个月,重渊还好意思要回这个房间吗? 只是毕竟不是什么都能如愿,瑜瑶打量他几眼,然后不冷不淡的说道:“我看你生龙活虎的很,并没有虚弱的样子。”瑜瑶除了脾气大之外,性子也直,有什么说什么,还真让武炎尴尬难当。 重渊也有些戏谑的笑道:“武师弟回复的这么快,倒还出乎我的意料,原谅我还以为,怎么也得一个月才能恢复哪。奇才苑那边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既然瑜瑶师妹让你过去,我看今天就过去吧!对了,那劫持你的妖人,去盗的乃是祖师仙墓,他们曾经盗得一个熏炉,想必已经被师弟追回,还请师弟把他交给我,我帮你交还宗门。” 他最后这句话说得漂亮,既没有强索,也让武炎不得不给,毕竟般出来祖师压人,让武炎一阵腹诽:原来那郑星河是晨元宗祖师……看来这小圆球不得不给他了。 不过他到没有太在意,将圆球般的熏炉交到重渊手上,也不理他忽然有些吃惊的面容,随后便收拾一下东西,便跟着瑜瑶离开重渊的房间。 而那重渊,竟然也没出门想送,只是两眼发直的,看着手中的小巧熏炉,就像遇到不可思议的事一般。 晨元宗占地广大,又在最角落的位置,即便两人走的不慢,也费了不少时间才到地方。瑜瑶虽然正直桃李年华,确是个不折不扣冷面丽人,冰霜仙子,一路上也不说话。 路上武炎问了一句奇才苑是什么地方,也被她一句简短的“到了就知道了”给搪塞过去。 看来自己这位师姐并不容易相处,武炎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这么个大美女却是个冷淡的性子,还不如那媚千娇有意思。 我怎么会又有这种想法?武炎被自己下了一跳,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总是有意无意想起那个狐狸精媚千娇。 奇才苑虽在偏僻之处,但也但也不算小,占地足有十余亩,武炎虽然不知道晨元宗有多大,但就刚才一路走来,竟没有看出宗门道场全貌,想来不会小的。 这十余亩的奇才苑,只有十几个座房子围院而建,显得很是空旷,但内有假山小亭,青竹绿草,最中间一个亩许大小的水池,将奇才苑景色点缀的还是挺美观。 院内一直母鸡走来,带着一群小鸡仔悠闲的在池塘边啄虫,也有两只小山羊“咩咩”叫唤,小池边悠闲吃草,倒也显得别具一格。只是武炎万万没想到,在这仙门之内,竟然还有如此景色。 四个舞刀弄剑之人见了瑜瑶,一个个赶紧问好,口喊师姐。 这几人都比瑜瑶年龄要大,即便其中一个最年轻的使剑白衣青年,也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另外三个,看起来更是有三十余岁,而瑜瑶怎么看,也只是二九年华,最多不过二十岁。武炎有些奇怪,这几人莫非未老先衰,竟然喊一个比自己看起来年轻很多人,叫“姐”。 然而瑜瑶只是点点头,并没有与他们几个搭话,直接带着武炎朝一座房子走去。而那几个人看着瑜瑶身后的武炎,却一个个眉开眼笑,在那小声窃窃私语,也不知在说什么。 就像重渊说的一样,武炎的房间早已布置停当,虽然没有重渊那里别致,却也不错。两间房子一卧一厅,里面桌椅床铺都很整洁,就连浴缸都有。 把武炎带到房间,瑜瑶道:“以后你就在这里住下,我听师父说,你是从威城郡来的,一路上颇有些磨难,就先休息两日吧,两日后会举行入门大礼,到时候会有人找你的。” 然而武炎根本不关心什么入门大礼,而是问道:“这个……瑜瑶师姐,我什么时候开始修炼法术。”他现在只想学会法术,找童家人报仇。 只是一个张逸仙都差点要他的命,如果童家再有两个仙师,他连保命都难,所以便急着学法术。 大部分新弟子都会问这么一句,瑜瑶也不觉得奇怪,只回答了一句:“修行并非你想象的那样,而是超脱凡体,合天地之道,你不用急,等通过了入门大礼,就可以学习宗门功法了。” 瑜瑶走后,无所事事的武炎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摆弄着神秘的小布袋,不过任其方法用尽,那小布袋始终软趴趴就像空袋子一般,别说取出里面的都东西,就连口子都打不开,他甚至找东西想将他割开,却发现这小布袋看似柔软,却利刃难伤。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到武炎耳朵,随机一个大嗓门在外面对他喊道:“新来的师弟在吗,请出来一叙。” “来了来了!”也不知到外面是谁找自己,武炎将小布袋收好之后,便将门打开。 迎面看见一个大胖子,正是刚进院子看到的四人之一。这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个头比武炎矮不少,但看起来体重要比他重不少的样子。 “这位师兄不知找我何事?”既然这胖子称自己师弟,武炎也顺口喊了声师兄。 那胖子听见师兄二字,似乎极是高兴,开口笑道:“也没大事,咱们奇才苑已经六年没来新人,今日我们兄弟四人见你来此很是高兴,特地准备了点小菜薄酒,给师弟接风洗尘,好亲近亲近。”这人竟然是来请武炎喝酒的! 他刚到此地,无缘无故接受宴请似乎并不合适,不过他正想找理由拒绝时,忽然想到什么,眼珠子咕噜一转,道:“既然是师兄相邀,那小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去喝两杯。” 那胖子见此更是高兴,连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到我房间一坐,酒菜已经准备好了……对了,愚兄韩成候,十二年前拜入宗门,不知师弟尊姓大名?”胖子一边引路,一边介绍自己。 “武炎,昨天刚来。”武炎也自我介绍。 没走几步,韩成候便将武炎带到地方,此时桌上酒菜准备停当,碗筷也已经摆好。另外三人也已经围桌而坐,一个是吊眼眉,一个黑脸汉子,还有一个则是那最年轻的白衣青年。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韩成候笑容可掬的对三人说道:“这位新来的师弟名叫武炎,是昨天刚到的。” 介绍完武炎,韩成候又给武炎一一介绍房间内的三人。吊眼眉名叫陈晃,九年前拜入晨元宗,黑脸汉子名叫元礼,是韩成候的同乡,当年二人也是一起拜入宗门,这三人都是三十多岁,而那个白衣青年,在他们中间年龄最小,今年刚好二十五岁,名叫剑痴,是六年前进入晨元宗。 介绍的时候,武炎对这个名字怪异的剑痴不免多看了两眼,他今天刚到奇才苑的时候,见其韩成侯三人都是练习刀法,唯独这个剑痴手中提了一把长剑,没想到名字也与剑有关。 此人相貌普通,眼睛虽然不大,却闪闪有光,在那一坐气质如有若武,也不像其他三人那样笑容满面,行礼之后,便坐在桌前,一言不发。 打个招呼行个礼便算是认识了,武炎也在几人的招呼下做到桌前。 刚认识,自然也没太多话可说,只是互相了解出身,武炎也只是简单的介绍自己是威城郡人,父亲离家,爷爷过世,便一个人来到虞都,并没有说自己在家乡的伤心事。 他对奇才苑的名字比较好奇,席间还忍不住问了一下。 韩成候告诉他,这奇才苑之所以叫奇才苑,那是因为凡是分配到这里的弟子,皆是有奇异之处。 韩成候在未入门之前,曾和元礼一起持刀闯荡江湖,行走万里难遇敌手,后来遇见了一个晨元宗弟子,那人仅是三拳两脚便将二人打败,之后见二人武功不弱,还大度的介绍二人进入晨元宗。 测试的时候,两人资质奇异,一个是土元根金光大亮,资质奇佳,偏偏其他四个元根只是白光。而元礼也是差不多,水元根资质出众,其他几个元根却再普通不过。 最奇特的是剑痴,据他说当年测试的时候,木元根紫芒耀眼,水元根青光闪动,其他皆亮白光。 自古仙才难得,虽说他们这种情况,修行万难有好的成就,但是也不是没有高人出现,奇才苑就是专门培养这种弟子的。 只不过奇才苑已经有几百年了,却只出过一个高人。 几人聊着聊着,武炎便有意聊到虞都童家,问了一句:“几位师兄来虞都晨元宗也有些年头了,可知道童家仙府?” 第十八章 拜入仙门 那韩成候听到童家二字,喝了一杯酒道:“在虞都谁不知道童家,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修仙世家。”他说话时还伸出一根大拇指,神情间极是敬佩。 修仙世家?武炎听到这四个字一愣,“啪”的将手中的酒杯放回桌上,连酒水溅起来也不顾,赶紧问道:“大名鼎鼎,不知道怎么个大名鼎鼎,是不是有很多仙师?”他急于了解仇家底细,言语间有些失态。 韩成候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但也没在意:“这童家在虞国已经有七百多年,族内高人辈出,后辈也是人才济济,族内不但功法高深,更是经验坊市、御兽、拍卖几项生意,在这几百年里,已经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家族,变成一个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大世家……” 韩成候一般招呼武炎喝酒吃菜,一般介绍着这童家。 说起童家,就不得不说这虞国修仙界,虞国广大,国土几万里,修仙宗门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是真正说的上实力强大的,不过三个宗门,四个世家,这三个宗门分别是虞都晨元宗、虞都火圣宗和荆棘谷仙剑派。这四世家,则是虞都童家、虞都墨家、南疆李家和长居西海的陈家。 三宗晨元宗最大,四世家则以童家为首。 童家现任家住名为童江海,据说修为在虞国排名和晨元宗宗主重钧并列第二,仅次于晨元宗大长老欧阳海! 武炎没想到那个满脸皱纹,看起来足有二百岁的欧阳海这么厉害,竟然是虞国第一人,看来传说中神仙越老越厉害,这话没错。 而昨天见到重钧时,被他一伸手便提着脖子飞到天上,那童家族长童江海既然和他并列,恐怕也能轻而易举将自己制服,武炎不由得心中担忧,这报仇看来比自己想象的要难得多。 “还有一件事,这几年一直有传言,童家也许会并入晨元宗。”吊眼眉陈晃忽然插了一句。 “对,确实有这个传言,据说这是咱们晨元宗三长老章天云负责牵线。”黑脸元礼也附和道 看来这事的确不假,就连一直不说话的剑痴也点点头。 合并,怎么合并,如果合并之后,那自己报仇岂不是越发艰难。本来独自面对一个修仙宗门,已经让武炎倍感压力,此时听到这个消息,更让他吃惊。 “两家为什么要合并?”武炎问了一句。 这次那吊眼眉陈晃回答道:“嗨!还不是为了利益,在虞国虽然晨元宗实力最大,但仍然要面对其他两宗四家,而童家虽强,却和墨家、火圣宗不合。据说近百年童家还把手伸到南疆,也引起了李家不满,如果一旦并入晨元宗,两家变成一家,这些宗门世家哪里还敢找他麻烦。” “对!”韩成候非常赞同陈晃的观点,说道:“其实不光如此,宗门经营的符箓、炼药、元石矿脉等等童家一样虎视眈眈,总想着分一杯羹,一旦并入晨元宗,那这些资源,自然要和童家共享,童家人自然乐意。” “而且我还听说,童江海有意将自己的孙女童燕许配给重渊,而想让孙子童虎和瑜瑶师姐结为道侣。”韩成候最后说了一句让武炎大感不妙的话。 重渊说瑜瑶是自己的上位师姐,如果这个负责教导自己的师姐真的嫁入童家,那自己还能有好吗?毕竟当初在威城杀人留名,童家人如果有意查找,不难发现自己。 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实力强大的童家为什么找自己麻烦,但武炎始终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原因,让童家不想放过自己。 不过就在他心思忧虑的时候,元礼说了一句话,又让稍微放下心来。 “嘿嘿,瑜瑶师姐怎么可能看上童虎,且不说他修为不如瑜瑶,就是那嚣张跋扈的恶名,也让她厌恶……我可听说了,三长老已经为这事找过几次大长老,希望他劝说爱徒,可是连大长老也不喜欢童虎,童家也就只能作罢,只是那童虎却依然纠缠瑜瑶师姐而已。”元礼说完,得意的喝了一杯酒:“我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已,他弟弟童麟还差不多。” “哈哈哈哈……” “哈哈哈,说的好,童虎嚣张跋扈,但谁都知道他是个没脑子的,远比不上他的弟弟童麟!” 这话一出,顿时引得几人开口附和,都嘲笑那童虎痴心妄想,就连不苟言笑的剑痴,也眯眼微笑。 他说道:“童虎不可惧,但是那童麟的确不简单啊,才二十岁,就被称为虞国七俊,名声都快赶上重渊师兄了。” 奇才苑几人是知无不言,跟武炎说了不少童家的事,然而他知道的越多,心情也就越沉重。 这顿酒菜的味道武炎没有品出来,但是韩成候几人的热情招待,到让他感激,远在他乡若能有几个好友,那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不过他更关心什么时候学会法术,为爷爷报仇。 三天之后,武炎和新入门的晨元宗弟子,被召集到宗门大殿,举行入门大礼。主持仪式的,正是那满脸皱纹的欧阳海和鹤发童颜的赵恒,并不见重钧出现。 新弟子们大多和武炎年岁相仿,由四男一女五个上位师兄师姐,带着进入大殿,他们分别是重渊、瑜瑶、万有风、穆坤和欧阳飞。 武炎就跟在瑜瑶身后,而他认识瘦高个,则跟着一个肥头大嘴的万有风身后。 这一批弟子不少,总数有百人左右,绝大部分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只有十个女弟子。 将新弟子带入大殿之后,五个上位师兄,便对欧阳海行了一礼,退到大殿一边。 整个大殿雄伟无比,殿外是一个巨大广场,占地足有百亩,比那测试场只大不小,地上用洁白石板铺就,比青石板更显高贵,四周八根丈径巨石圆柱,雕龙画凤,高三丈有余,代表着八方天地。殿前石阶之下,广场最深处,放着两小一大,三个青铜方鼎,整日袅袅青烟不断,似乎在向天祈求宗门传承不绝。 而殿内却陈设简单,除了两边金色帷幕绣着一些图案之外,就只有正殿一个巨大的塑像还有些色彩。武炎曾经见过同样的塑像,正是仙墓中的郑星河之象。 新弟子们行过三拜九扣大礼之后,欧阳海走到塑像前,面对众人道:“天道无情却有亲,修仙乃逆天改命之事,诸位既拜过祖师,便是同门,往以后在修行路上相互扶持,光大我晨元宗。” 这些都是官样话,来这里之前,新弟子们自然都被交代过,欧阳海说完,武炎便跟着众人一起喊道。 “望宗门庇护,望传功长老指点,望我宗门传承万世。”百人齐声,直传到大殿之外的苍穹之上。 似乎很满意这批弟子,欧阳海对众人点点头之后,便不再言语,这时候赵恒走到前来,拿着一个精致竹简,打开之后,宣道:“国有国法,家规,入得仙门,虽修逆天之道,却不可行逆天之事……” 说完这句矛盾到极点的话,他看了看殿内众人,道:“入我晨元宗,当守宗门戒律,一不可欺师灭祖,背叛师门,二不可三心二意,另入他宗,三不可不敬尊长,四不可逞强忘本,妄害凡俗……” 宣布了七八十条戒律之后,赵恒最后说道:“……以上,乃我晨元宗戒律,尔等需善守,上位师兄需善诱,如有违反,严惩不贷。” 听到百十新人齐声说出“绝不敢犯”之后,欧阳海又走到前面客套两句,对众人说道:“新进弟子,在修行之初,理应受到师兄帮衬,而师弟理应答谢师兄指点,你们各自向自己的上位师兄行礼,好让他们以后多多指点。” 在修仙宗门,平辈之间在正式场合只有师兄师弟的称呼,所谓师姐师妹,都是俗称,长辈也只有师父、师伯、师叔。你可以私下叫师父的师妹姑姑,但正式场合,还是只能称呼师叔。 武炎自然知道,自己的上位师兄是瑜瑶,便转身和其他十九人一起,对瑜瑶行礼。 “师兄上位,望不吝赐教。” 因为是平辈,所以也只是拱手鞠躬,瑜瑶也依照规矩还礼。 “诸位师弟免礼,师兄添居上位,倍感汗颜,修行无先后,达者为师,往诸位师弟早日成就大道,反哺与我!” “师兄谦逊,今日指点之恩,永不敢忘!” 礼毕,几个上位师兄对下位师弟说道:“诸位师弟新来,需先熟悉宗门道场,待会重渊师兄会带着大家参观宗门,切不要随意走动。” 也不知为什么,入门大礼结束之后,其他四个上位师兄竟各自走了,只留下重渊带着百十个新弟子,朝大殿外走去。 此时自不需要像刚才那么规整,各自相识的人,便三三两两的走到一处跟在重渊身后,那瘦高个早已看到武炎,一出大殿,便三步两边跑到他身边。 “师兄,咱们又见面了,我叫陆为,还没请教师兄高姓大名。”他是个自来熟,一过来就自我介绍。 此时武炎正想多了解一些事情,这个瘦高个给他的印象不错,似乎了解很多事情,便也乐的结交:“原来是陆师兄,在想敝姓武,小字炎,重火炎。” “原来是武师兄……我刚才看见你跟在瑜瑶师姐身后,真是幸运,不知分到那处了?”陆为道。 跟着瑜瑶算幸运吗?也许吧,起码这个上位师姐的容貌就是千里挑一,这一点确实让人羡慕,怎么也比陆为那个肥头大嘴的丑师兄要养眼的多。 “我在奇才苑,不只陆师兄分到那个苑所?”他回答了问题,顺便问了陆为的情况。 听到奇才苑三个字,陆为有些愕然,似乎很是吃惊的样子:“师兄怎么去了奇才……哦,在下现在被分到弟子苑,却是不如奇才苑自在。”看着武炎疑惑的表情,陆为解释道:“奇才苑虽小,但却是没有太多规矩,我们弟子苑那边却是不知有多少规矩。” 规矩?自从来到晨元宗这几日,从来没人对武炎讲过什么规矩,此时忽然说起来,到让他感觉奇怪,不过他现在不关心这个,没规矩却是更自在,他现在更想知道,为何只有重渊一个人带着这么多新弟子参观宗门道场。 “陆师兄啊,不知道其他几位上位师兄去了哪里,怎么不和重渊师兄一起带着大家参观。” “万不敢当师兄这个称呼,武师兄以后还是叫我师弟吧……其他上位师兄不来,恐怕是为了面上好过,都跟着的话,待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岂不是面子上过不去。” “什么不愉快的事?” “这个待会你就知道了!” 陆为挤眼一笑,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说原因,但是看他那一脸坏笑,武炎总觉得这家伙肚子里没藏好水。 第十九章 参观宗门 见陆为不说,武炎也没追问,只是和众人一起跟着重渊往前走。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便来到一个堂口,在堂口大门的门檐之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匾,上书“符阵山河”四个大字,笔力颇为苍劲。 “这里便是阵符堂,也是宗门培养有阵符潜力弟子的地方,平日里会制作一些阵旗、阵盘和各种高低阶符箓等物,是我们晨元宗四大堂口之一,万有风万师弟就颇善炼符阵法之道,你们若有这方面的天赋,都可以向他请教,以后也可以来此修行。” 重渊简单介绍两句,便带着众人朝里走去,期间不断的和人打招呼,穿青色晨元宗服饰的人,都喊他一声师兄,也有一些穿着紫袍的人,年龄比他大不少,他则行礼喊个师叔师伯,并且告诉众人,这些都是宗门前辈,并且修为高超,以后见了都要表示尊敬。 不过陆为却告诉武炎,这些穿紫袍的,都是宗门执事,有一定地位,但并非全然是长辈,大多数修为还不如重渊瑜瑶等几个上位师兄。而且他还说,重渊身为上位师兄,负责新弟子修行指导,地位也等同于执事,只是此人低调,不爱显摆罢了。 不过这些话武炎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的眼睛早已被阵符堂的人吸引,看着这些身穿青袍紫袍的人,一个个伏案执笔在一些蓝绿符纸上描绘着符文,他忽然想到在仙墓中,虬须大汉用“斗魁符”搏杀那两个天鬼巨人时的情景,一张小小的符箓,竟然眨眼间便将巨人打的千疮百孔,如果自己也有这些符箓,还用怕谁? 场间还有很多人在摆弄着一些小旗、圆盘、玉简玉砖等物,有的拿锤敲打,有的执刀刻画,不时在上面弄出一道道亮光。这些东西,让武炎莫名其妙想到法宝二字,只是对这些一无所知,根本看不出门道而已。 其实这些不是法宝,是阵器,虽然在法宝的种类里面,也有阵纹刻在器物之上,才产生妙用的,但是这种类型的法器法宝,和阵器依然有很大区别。无论什么法器法宝,都要靠人来激活使用,没有人都控制,法宝无法发挥应有的妙用,而阵器确不一定,满足一定条件之后,便能自信运转。 离开阵符堂,重渊又带人来到灵丹阁大院,进院之后,迎面就看见一个巨大的药鼎立在院子中间,药鼎周围则种着奇花异草。 这里有很多空间很大的丹堂,然而每个丹堂里面却都不显得宽敞,一个个药架书架几乎将室内空间占满。很多晨元宗弟子穿梭其中,有的到书架上翻找典籍,也有的在药架之间寻草取药,一个个忙的不亦乐乎。 在灵丹阁深处,则有一个个小隔间,这些小隔间一个挨着一个,有门无窗,不时有人拿炉抬鼎走进小隔间之内,进去之后,便会将门轻轻关上,不留一丝缝隙。 忙碌的人虽多,不过整个灵丹阁却不显吵闹,每个人做事都是轻手轻脚,很少弄出动静。 重渊一边领着众人参观灵丹阁,一边对众人说道:“炼药制丹最是讲究个精细,容不得半点马虎,师弟们进去参观切不可大声喧哗。”像是在以身作则,重渊说这话的时候,都刻意压低了声音。 领头的上位师兄都这样了,新弟子们自然也不敢造次,大部分人进去时,都是掂着脚走路,生怕影响到这里面的炼丹的师兄师姐,那陆为更是掂起衣袍下摆,小心到极致。然而武炎却与众不同,进去之后便东张西望,还走到药架前这里瞅瞅,那里看看。 他被一棵形状奇怪的草药所吸引,便拿起来对重渊喊道:“重渊师兄,这是什么东西,是仙草吗?” 那草药枝叶宽大,高有两尺,叶片铺张开也有两尺多,整体形状就像一棵大兰花,但是那七八片叶子却要宽厚的多,也不是青绿之色,而是乌黑发亮。这叶子顶端又开始分叉,长出一片片血红色的小叶子,样子就跟人的小拇指一般,像极了花朵。 而这草药真正的花朵只有一个,就生长在植株顶端,花瓣跟普通的兰花很像,但却有好几层,也比普通兰花大的多,比人的拳头还大。 花朵释放出清香,一闻之下,让人倍感清爽提神。 重渊看着武炎手中的草药,轻声道:“那是血指草,开花之后,也称血指兰,是炼制问仙丹的主药,师弟手中这一棵,起码生长了百年,这味灵药,在生长的前九十九年,都是不开花的……武师弟,这里有不少药物都有剧毒,千万不要再随意触碰了。” 武炎一听,赶紧将那血指兰放回了原处,眼睛咕噜一转,走到重渊身边,小声道:“重渊师兄,你说这里面有剧毒草药,能毒死修行人吗?” 重渊一愣,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回答道:“这制丹炼药,大多是辅助修行,治病救人,只有邪修才会用灵药制毒。瑜瑶师妹是这灵丹阁执事,你又是她的直属下位师弟,有空多向她请教,你就知道了。” 瑜瑶是灵丹阁执事?武炎听到之后点点头,心中暗自算计,能不能从她那里学到一些下毒的本事……童家的仙师多,但他认为,这些仙师再怎么样,总得吃饭吧。 然而他转念一想,听说仙人不用吃饭,万一真的如此,那下毒的手段便不好使了,若是自己成为仙人,岂不是可以会法术,那样不用下毒,也能吹口气灭了童家,便又对重渊问道:“重渊师兄,这灵丹阁有仙丹吗,就是吃一颗就成神仙,甚至让死人复活的那种?”如果真有的话,他最想做的不是报仇,而是复活自己的爷爷,无论是成为仙人,然后施法让爷爷起死回生,又或者用弹药直接复活都可,爷爷去世时间还不长,说不定尸骨还未腐化…… 这一下重渊倒没楞,反而微微笑了笑,别说他,就连其他大多数新弟子,和灵丹阁正在忙碌的人,听到这话都不禁掩口而笑,看样子若非这里不准喧哗,这些人都会哈哈大笑的样子。 重渊故意咳嗽一声,示意众人噤声,然后对武炎道:“师弟啊,修仙求道是苦行,历来不知有多少高人前辈苦修一世,也难以成道,若是一颗丹药就能成仙,也就没有苦修一说了,而人死不能复生,更是天道自然,不可强求的。”然后他又看看身后的百十号人,道:“你们也莫要笑话武师弟,不懂就问很可笑吗?若是对这世事尽知,道何须问,何须求?你们也要像武炎师弟这样,不懂就问。” 众人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狗屁不懂的傻大个,竟然得了重渊夸赞,一个个心里都是不服,但却没人敢说什么,全都低头行礼,道一声:“师弟受教了,谢师兄指点!” 这时候他们有心做个躬谦的样子,好给这个上位师兄留个好印象,是以都忘记了要刻意压低声音,百人齐声之下,声音之大可想而知,简直整个灵丹阁七八个厅堂都听得一清二楚。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陡生,只听一个小隔间内,忽然传出“嘭”的一声响,然后那隔间门便被打开,先是一阵浓烟冒出,随后一个头发乱糟糟,浑身乌漆墨黑的人,从里面咳嗽着走了出来,大声喊道:“谁,是谁在喧哗,扰我炼丹?” 正当那火冒三丈,气势汹汹的人要找出罪魁祸首的时候,忽然看到重渊神色不善的朝自己看来,便赶紧拱手行礼,再不敢有任何言语。 武炎看着这情况,赶紧躲到人后,心中腹诽了一句:这晨元宗的人都是傻子吗,既然炼药不能被打扰,干嘛不一人弄一个僻静之处,非要扎堆在一起哪? 他那里知道,这晨元宗各大堂口,本都有阵法守护,平常任你任你怎么喧哗,也不可能影响到炼丹的小隔间,只不过今日开放新弟子参观,这才将阵法关闭。本来重渊还打算让这些人去小隔间参观一下,但有了这个插曲,便再也没有心情,直接带着众人出了灵丹阁,朝下一处地方走去。 第二十章 功勋令 也许是怕再出意外,后面像炼器堂、弟子苑、仙才苑、戒律院,长老院等宗门堂口院所,重渊只是带着众人走马观花看了一边,再也没有详细讲解。 大概天到正午的时候,众人在藏经阁停下,已经有李英、张景两个青袍晨元宗弟子,在那里等着重渊。这二人站在一个临时摆放的桌案旁边,那桌子上,则放着两样东西——一摞书籍,和一沓金色的券契。 重渊就站在外面,指着藏经阁对众人说道:“这里便是宗门存放功法典籍之处,宗门有规,记名弟子若非无特殊事由,则不可入内,今天带你们来这里,就是要告诉大家,若想进入其中,领取修仙典籍,则要好好修炼,否则修行一道,就如这藏经阁大门一般,可望而不可及也。” 重渊说完,便对桌案后的李英、张景摆手示意,那两人随机将书籍和金色券契发给了众人。书籍一人一本,那金色券契却是一人十张。 这时重渊又对众人说道:“你们手上书籍,是晨元宗的入门修炼心法,回去之后需要将内容熟记,三天之后,带着此书前往弟子苑的问道阁,你们的上位师兄会在那里给你们详解。至于你们手中的金色劵契,则是宗门的功勋令,可以换取修行资源之用,大家要保管妥当,这次是宗门赐予,以后则要你们为宗门立下功勋,才能领取。” 重渊说完之后,便命令李英和张景道:“两位师弟,你们二人带他们去演武场,认识一下前面的两批师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那两人领命之后,便带着众人离开藏经阁,朝演武场走去。 在路上,武炎便拿着两样东西仔细端详开了,那书籍名叫《引元锻体章》,内容不少,一时半会也看不明白,倒是那功勋令简单,只是一个印着精美花纹的薄纸而已,但材料特殊,很是坚韧的样子,上面还写着“功勋一点”的字样。 正当武炎不解其意的时候,与武炎并肩而行的陆为小声抱怨道:“唉!十点功勋,刚好够换两颗下品元石的,可惜要给前面两位师兄上供两张……” 武炎听他话里有话,似乎对这东西很了解的样子,便问道:“师弟什么意思,这功勋令难不成是专门换元石的?元石又是什么东西?”他想到在郑星河仙墓之内,曾经见过一个大金盘,里面装着几万颗“上品元石”,便想从陆为这里了解一番。 陆为对他问题多多的现象,已经见怪不怪,把功勋令往手掌上甩两下,说道:“这元石啊,是一种矿石,乃是天地元气凝聚所化,用元力激引之下,可以释放精纯元气,能够大大的辅助修行,加快修炼速度,是修行人必不可少的东西。这元石分为三种,分别是下品、上品和极品,下品元石一颗可换十两黄金,而上品元石价值更是下品的五十倍,至于极品嘛,就不单单是用来修炼了,其他用途更多,价值也更是高的离谱,等以后你就知道了。”说到这里,陆为显得很是兴奋,看着手中的功勋令道:“其实啊,这功勋令在晨元宗就是钱,一张能抵二两黄金,不但可以换元石,只要是咱们晨元宗对弟子开放的东西,都可以用它来换。” 说着又将目光转向武炎道:“丹药、法器、灵符、阵器,是修行四宝,也是修行人四大最吃香的行当,咱们晨元宗之所以雄霸虞国,就是因为这些咱们都有,只要你有足够多的功勋令,这些东西你也都可以换,可以说啊,这功勋令在晨元宗就是最好的东西,以后换取功法典籍什么的,也都需要功勋令。” 武炎算是明白了这功勋令的重要性,便又问道:“这样的话,功勋令的确是好东西,可是你怎么说要上供?” 看看前面两个带路的晨元宗弟子,道:“我不是说过,咱们的上位师兄之所以不跟着来,是怕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面子上过不去吗?其实这不愉快的事,就是这些上位师兄一手安排的。万一到时候有人向他们求情,或者有人做事太过,他们也不好做,所以干脆便不到场,至于具体什么事,还得到了演武场才能知道……”说着,他忽然上下打量了一番武炎,冷不丁的问道:“武师兄,我看你是个强壮之人,不知可善与人切磋拼斗?” 这句话说的有些文绉绉,但武炎却是听明白了,他能打虎,打个架自然不在话下,只是他不知道陆为为何要这么问,但也没有深究,而是问道:“能打虎算不算善斗?” 这句话让陆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想追问,却发现众人已经来到了地方,现在就在演武场的院门之外。这时李英张景二人则让众人停下,然后两人一左一右,抱胸站在门口,堵住众人去路。 李英忽然说道:“我二人将你们引到此处,多有劳累,你们每人要交出两张功勋令当做孝敬,知道吗!” 说完,那人便指着最前面一个新弟子道:“你,赶快交出来?” 那个新弟子听见,一把将功勋令抱在怀里,弱弱的问道:“师,师兄,我不去演武场行不行?”他说这话时,显得很是害怕,竟有些微微发抖。 李英歪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走到他跟前,将头偏向一边,把耳朵放在那人脸前,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那新弟子现在更是害怕,不过他明显不愿意将自己的功勋令,白白供奉给李英张景二人,便大着胆子说道:“我……我不去……”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那李英忽然暴起,一脚便踹在他的胸口,将他一下踹飞一丈有余,那功勋令也散落一地。 随后李英指着他骂道:“小子,你是活腻歪了是吧,敢跟我打这个马虎,马上把功勋令全部捡起来给我,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被踹飞的新弟子,原本是心存侥幸的出言试探,并非一定不给,却没想李英说翻脸就翻脸,这下再不敢反抗,赶紧挣扎着爬起来,将功勋令全部捡起,交给了他。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很多,再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都乖乖的交出两张功勋令,这才进入了演武场之内。陆为进去之后,紧接着那两人又拦住武炎,对他伸出手,等着他交出两张功勋令。 看着两人的嘴脸,武炎莫名想起了那张逸仙、虬须大汉和阴鸩青年,心头早已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恨不得将二人按在地上暴打一顿,哪里肯给他们什么功勋令。 他当着二人的面,将功勋令揣进怀里,然后学着二人的样子,双手抱胸,道:“没有,有也不给你们,小爷我自己还不够用哪!” 第二十一章 宗门宗旨 一个小小的记名弟子,在入门第一天就如此嚣张,这简直是岂有此理,若是不给眼前这个魁梧少年一点教训,恐怕这家伙以为自己长的壮实,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 李英狞笑道:“嘿嘿!小子,你不错啊,竟敢跟师兄如此说话,今天我就让你这位‘小爷’知道知道,这‘小爷’是不好当的!”说完一撸衣袖,就要去抓武炎领口,按他的想法,准备将他直接拉进演武场,当着所有新弟子的面,好好的教训一番。 正当所有人都为武炎捏一把汗的时候,那张景忽然拦住李英,对武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院所弟子?” 武炎看看他,下巴一翘,面不改色道:“哼!小爷武炎,奇材苑子弟,你想怎样,难不成还要小爷把奇材苑送给你们不成?” 既然已经做好了跟二人大战一场的准备,故而他说话毫不客气,甚至有故意激怒对方的嫌疑。虽然认为自己多半不会是二人对手,但此刻却没有丝毫惧怕之意。 李英和张景听到他的名字之后,对望一眼,然后那李英忽然将刚才凶神恶煞的态度一变,对武炎不咸不淡的说道:“奇材苑武炎,想必就是那个杀了三只红额虎,才拜入宗门的喽?算了,看在你有打虎之勇的份上,就不为难你了,你过去吧。”他话说完,便和张景一起将路让开。 武炎感到有些奇怪,打虎而拜入宗门的,难不成真的有什么特殊不成?不过他自然也不会认为,这个名头能吓住仙门弟子,既然这一架能避免,他也不会多生事端,直接迈步就进了演武场。 就当武炎进去之后,张景李英二人,又把大门堵上,对后面的人吼道:“现在要进去,每人交三张功勋令!” 远处,一座高楼之上,重渊和瑜瑶正站在高处远望。 看见演武场这一幕,瑜瑶问道:“重渊师兄,是你交代的张景和李英二人,不要为难武炎吗?” 重渊微微一笑,道:“大长老前两日去了威城郡一趟,这事你可知道?” 听到威城郡三字,瑜瑶娇躯一震,道:“不知道,师尊他老人家从不在我面前提威城郡。” 重渊道:“哦,怪不得你不知道,此人曾经独自搏杀三只红额虎,可谓勇猛至极,受威城童家所害,爷爷惨死,他竟然一怒之下,将童家满门杀的一个不剩。毕竟是新人,对于宗门里的事,还不知道个轻重,把这种脾气的人惹急了,恐怕会生出意外,所以我就告诉他们两人,若是这武炎有意反抗他们,教训一下就可,不要将人打伤,谁知这二人如此无胆,竟然不敢动手了。” 瑜瑶将话听完,突然变得有些激动,娇躯也有些发抖,竟一转身朝楼下走去,自语道:“原来师尊让我特别注意武炎,是因为……他老人家为什么不把此事告诉我?” 在演武场,陆为进去之后,便等着武炎,把整个过程也都看的清清楚楚,见他顶撞李英,还能毫发无伤的进来,那惊讶劲就别提了,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现在他是真的信了,这武炎背后说不定真有重钧庇护。 两步迎到跟前,陆为小声道:“师兄厉害啊,没想到了连这一关都能过去,对了,他们所说的,你凭着打死三只红额虎拜入宗门,不知是真是假?”他现在有些不信,一个人即便拳头再硬,又怎么能打虎? 然而武炎就像喝凉水一般的回答道:“嗯嗯,打了三只,我也几次差点把小命搭进去!”想起以前的经历,武炎不禁有些得意,他嘴上说的不咸不淡,但心中还是想看看陆为有什么反应滴。 那陆为听了之后,兴奋的握住双拳,道:“太好了太好了,今天发了,发了……师兄,待会你一定要上台打擂,一定要去,上去之后,你一定能赢很多功勋令,很多啊!” 这话让武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问他:“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咱们晨元宗祖师爷当年是个武林人士,所以咱们门风好武,待会前几天来的那些师兄们,便会一一跟咱们比武切磋,还会用这功勋令做彩头。” 仙门不是学法术的地方吗?怎么入门第一天,就要先比武?武炎有些不解的问道:“那要是不愿意比的怎么办,有些人天生体弱,你来挑战一下,他来挑战一下,手中的功勋令岂不是三两下就没了?” 陆为赶紧解释道:“不会的不会的,只要你选中一个厉害的人,认作师兄,然后主动孝敬一两张功勋令,那人自会庇护与你,如果不想这样,就得上台打擂,输了也要给对方功勋令,称对方师兄……”看武炎听到这些规矩,脸上似有不快,他又说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咱们宗门就是用此法激励弟子,别说这些小事,就是有人明抢你的东西,只要不杀伤人命,他们也不会去管的,想保护自己,那就要变强!” “这可是宗门宗旨!”陆为继续说道:“现在咱们还是新弟子,手里么没多少修行的资源,师门也对咱们也有所照拂,所以最多也就是新弟子间争抢个功勋令。若是半年之后,举行了换服大礼,激活元根的成为外门弟子,固然可以比记名弟子尊崇,但也会被老弟子欺负,而没激活元根的更惨,只能做一个杂役弟子,去伺候那些外门弟子或者内门弟子。 这话让武炎愕然,什么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他现根本不懂这里面有什么区别,便问了一句:“这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有什么区别,举行过入门大礼,大家不都是晨元宗弟子吗?” 陆为摇摇头,道:“师兄啊,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啊……这样说吧,咱们举行了入门礼,成为了记名弟子,那也不过是地主家的短工,而这外门弟子就好比长工,一旦成为内门弟子的话,那就是翻身做东家了……比如你的上位师姐瑜瑶,我那上位师兄万有风,他们年龄虽然不大,但在宗门内地位超然,看哪个外门弟子不顺眼,多的是手段和权利去整治!” 听到这些,武炎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也经常说过类似的话,不过父亲说的比这个多,大体就是这社会强者为尊永远不变,但人就是人,不能把自己当成动物,若是一味的遵循“丛林法则”而持强凌弱,人跟畜生也没什么分别…… 武炎最开始不懂什么叫“丛林法则”,也从没听其他人说过这个词,反正自打他记事时,就没少听父亲的怪言怪语。直到稍大一些,打猎时经常看到虎豹多杀鹿羊为猎,才慢慢懂得什么是“丛林法则”。 自己的爷爷就是被强大的的童家害死的,童家就是虎豹,而爷爷就成为了鹿羊! 武炎算是明白了,这宗门宗旨说好听的,是能者居上,说难听的就是炼人为蛊,若想生存,则必须打败所有的竞争对手,他机缘巧合才进入晨元宗,对这些不了解,但绝大部分却是有心人,都比较了解这些的。 二人说话间,也已经走到这演武场深处,和一般的演武场不同,这里的擂台竟多达十个,此时每个擂台之上,或有人在互相搏斗,或被强者占据。 几个厉害的在上面负手而立,等待着不开眼的人前来挑战。每个擂台之下,也都围满了人,仔细观察战况,好按结果,选择一个庇护自己的师兄。 在距离最近的一个擂台之上,一个比武炎还壮硕三分的少年,正看着刚刚进来的这一批同门,希望能找出一个合适的人,与自己一战。 他发现一个极好的目标,那人样貌普通,身材明显比其他人魁梧,如能将他打败,必定能震慑众人。 “你,上来跟我打一场!”擂台上的壮硕少年,忽然指着武炎发出挑衅。 武炎忽见那人指着自己,有些不知就里。 “你在叫我?”武炎指着自己问了一句。 “废话,我指的是别人不成,赶紧上来跟我打一场……如果你不敢上来也没关系,交出两张功勋令,喊我一声师兄,然后赶紧滚出演武场!”那人故意嘲讽,以显示自己的威风。 无故被人嘲讽,让武炎颇为来火,即便宗门炼人为蛊,他也不愿做那被噬之虫。 这擂台高有五尺,却挡不住武炎怒气,只见他脚步轻抬,便一跃而上。 “怎么个打法。”武炎眼睛一眯,瞥了一眼那少年壮硕的身材问道。 少年被他眼神轻蔑,心中自是大为不满,他是第一批来的新弟子,霸占擂台久矣,这新人不知他的名头倒还罢了,却一上来就如此傲然,说不得今天要好好教训一番。 “你我各报姓名院所,然后比武较技,输者留下三张功勋令下台,以后见了胜者需称师兄!” 这规矩倒也简单,武炎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然后一拱手说道:“奇才苑,武炎。” “弟子苑,刘升。” 那人同样报了姓名之后,便摆了个架势,准备先试探一下对方,他能霸占擂台久而不败,自然不是只凭蛮力余勇。可是下一眼顿时让他火冒三丈,武炎竟然双手抱胸,根本没拿正眼看他,注意力全在关注擂台之下发生的事。 第二十二章 武炎之威(上) “快来下注啦下注啦,刘升师兄对决武炎,输赢难定。”一个比陆为还瘦,却又矮小的少年,在两人刚通名之后,便极是迅速的开起了赌局:“刘升师兄胜四赔一,武炎胜一赔四,想要功勋令的快来压啊。” 这开赌局的瘦小少年,看来极会做生意的样子,明明喊着输赢难定,却把武炎的赔率压的这么高,分明是认为武炎迎面不大,若是谁听了他那输赢难定的话,一时贪心压了武炎,恐怕他就有的赚了。 没想到在仙门还有这事,武炎一时大感兴趣,他看着压注的人,眼睛不停的咕噜直转。 只是这样却完全激怒了对面的刘升,他虽然长的五大三粗,但能拜入晨元宗,到哪里不被称一声才俊,何时受过如此污蔑? “找死!”刘升大喝一声,便扬拳冲了过去。 “等等!”武炎忽然伸手喊停,对台下开赌局的瘦小少年问道:“这位师兄,不知道我能不能下注?” “哈哈哈哈!” “哈哈哈……” 这一句话引得台下众人一阵哄笑,那瘦小少年也忍俊不禁的笑着说道:“这位师兄,没有这样赌的,万一你故意输了,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武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平常不好赌博之事,自然也不知这方面的讲究。但是众人的嘲笑让他有些尴尬,他的对手刘升,此时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 “陆师弟,你来你来!”眼睛咕噜一转,他蹲下身子对陆为招招手。 将陆为叫到身边,他忽然掏出所有的功勋令说,说道:“来来来,我借给你十张功勋令,你去赌我赢吧!” 说完也不等陆为答应,便将功勋令塞到他手里,然后便起身又和刘升对峙,先前的不屑一顾之情顿时无踪! 只见他右脚稍稍后退一些,两脚略呈八字,左臂弯曲握拳,拳面朝下,右拳收于腹部,拳面朝上,立而不动,静等对面反应。 而刘升见他架势虽不错,但一来自信,二来认为这个连赌博都不会的人,必定是个傻子,便不再重视,三来也没见过这种架势,认定只是乡野的花架子,更是不屑一顾。 心情放松之后,他再无顾忌,大叫一声便冲了上去。 “哈——” 刘升能久霸擂台,自是有些真本事,只见他一招直捣黄龙,古铜色的拳头满带着力道,如重锤一般直朝武炎腹部打去。 他身材本来就壮硕,自然也是力大如牛,这一招若是打实了,轻易就能将一个人打翻在地,即便一击不中,他自然还有后招。 俗话骄兵必败,这满含不屑的一拳刚刚打出,武炎立时右拳变抓,一把将他小臂抓住。 这也不出刘升意外,本来这一招就不算实招,只见他猛地一抽手臂,左拳一动就要朝武炎脸上打去。 坏了! 他忽然心惊,武炎力大无穷,手掌就如铁箍般,哪里能让他抽动分毫? 不但如此,还没等他左拳打中武炎,忽然感觉腹部剧痛,就像被一根木棍很戳了一下,顿时让他气喘不顺。 “呜……” 一声闷哼,随着武炎右臂发力,那刘升壮硕的身子,便被打出擂台,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招!仅仅一招,这个让人畏惧的刘升师兄便倒地不起。 擂台下惊掉一地下巴,一时间鸦雀无声,再也无人说话,只能听见其他擂台上,远远的传来叫好之声。 艰难的爬起来,刘升心中满是憋屈,直到现在,他还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被打下擂台?虽然在交手一瞬间,他便感到对方怪力无穷,但自己怎么也不至于一招落败啊! 不过他也是个磊落汉子,一手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小腹,一手伸进怀里,掏出三张金黄的功勋令放在擂台之上。 “师弟……,不,师兄厉害,师弟认输……不知道师兄使的哪路拳法?”他想自己败的明白。 “武警擒敌拳!” 武炎只是淡淡的说了五个字。 武警是什么,擒敌拳又是什么拳法?这些刘升都不知道,不过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拱拱手便朝演武场之外走去。 “哼!赢了几场便不知天高地厚,果然载了跟头。”望着刘升的背影,一个俊朗黄发青年说了一句,便手持一把短剑纵身跳到台上。 他神情满是傲气,也不客套,上来便对武炎说道:“我与人交手,只用这把两尺短剑,这位师弟可以自选兵器!”言语间似乎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 “好,我用长枪吧!”武炎见此人发色怪异,又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也不敢大意,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用长枪对付短剑,天生占据优势。 话刚说完,便有勤快的人,直接在擂台旁边拿起一杆铁枪送了过来。却是那陆为眼尖,看出这位武师兄必定力大无穷,所以挑了这件重兵,而没去拿那些木杆长枪。 带着呼呼风声耍了两下,武炎大感满意,持枪一拱手:“奇才苑,武炎。”他按规矩自报姓名。 黄发青年手中短剑轻盈,自然是走灵敏轻招路子。他见武炎举重若轻,但他手中毕竟是铁枪,少说也得五十来斤,即便力气再大,又能如何? 心中想法只在电念之间,黄发青年也还礼报名:“仙才苑,王啸。”他把仙才苑的“仙”字咬的极重,仿佛故意显摆一样。 这也正常,能进入仙才苑的人,资质都是一等,整个仙才苑,这次也不过新收五个弟子而已。 王啸此人资质极佳,武炎在测试厂,曾经看到的第一个金光便是被他引发,宗门对他重视,便让他去仙才苑修炼,还让重渊做了他的上位师兄。 他虽跟武炎、陆为等同一天测试,但是入门礼却比武炎早两天。 “压王啸师兄胜二赔一,压武炎师兄胜也是二赔一,快来下注了啊……”开赌局的瘦小青年很是有眼色,已经改变了武炎的赔率。 “王啸师兄可是已经胜了九次了,赔率怎么这么高!” “是啊,刘升不过五连胜,刚才也明显是大意,我压王啸师兄。” “对,王啸师兄的快剑实在难解,这武炎看着有些力气,但一快破万法,我也压王啸师兄。” 随着众人的议论声,瘦小青年的赌盘前面的功勋令也越来越多,陆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所有的功勋令压在武炎这边,只是和他一样押注的人实在少的可怜,只有区区几个。 王啸听见有人夸赞自己,嘴角多出一丝笑意,但赌局上,他的赔率和武炎一样,有让他心中很是不快。 冷哼一声,斜眼瞅了一下瘦小少年,嘀咕道:“你这厮敢小看与我,看我打完怎么收拾你!” 只是此时不能分心,他虽对瘦小少年意见很大,但也只能把精力用在擂台之上。也不见他有大动作,只是慢慢靠近武炎,准备伺机而动。 而武炎则更简单,扎个马步之后,只将枪头指向王啸,任他如何移动,始终离不开枪头所指。 他小时候经常听父亲讲故事,其中最让他喜欢的,便是令狐冲的故事,此人不但光明磊落侠肝义胆,更是剑法超群难逢敌手。 父亲说这个故事叫笑傲江湖,那剑法叫独孤九剑,乃是无招胜有招的绝世剑法。 他自达不到那个境界,可以说世上芸芸众生,也没几人能达到那境界。可是在他看来,对面王啸也没那么难对付,仗着长枪优势指其要害,只攻不守的话,武炎认为必胜。 那王啸围着武炎转来转去,或快或慢或高或低,快时如扑兔,慢时如静蟾,高跃低伏,始终没能寻到半点机会,更没有一刻脱离枪尖所指。 他只要稍进一步,那长枪就会刺来。 王啸自小习武,知道即便是沙场将军所用重枪,也不过七八斤重,那些真正的重枪,不过是摆设好看而已,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能有多少力气,竟然握着这重枪如指臂使? 就这样过了一炷香时间,黄发王啸终于不耐烦,只见他收剑对武炎骂道:“我王啸堂堂正正,怎能和你这种缩手缩脚之人动手,这场擂台不打也罢!”说完一转身就要跳下擂台。 武炎大怒,没想到此人生的俊朗,却如此下作,见他要走便阻止道:“站住,把你的功勋令留下。” “哈哈哈,我这功勋令只给胜过我的人,你不配,这里所有人都不配!”王啸只回头说了一句,便翻身下了擂台。 “无耻!”武炎大骂了一句。 打不过就打不过,却怪对面没按照他的意思来打!他最看不起这种人,明明自己没有本事,却偏偏将过错推到别人头上,他怎能容这种人放肆。 只见他脚步一动,一个纵身便朝台下的王啸追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 武炎之威(下) 其实武炎此举大大不妥,既然王啸主动下了擂台,无论他承不承认,便是败了,武炎大可以不管他,公道自在人心。 但是说来说去毕竟才十六岁出头,虽然平时也有些鬼点子,但这一瞬间焉能想这么多。 而王啸却不同,在下擂台之前,便思前想后了好多遍,他自然知道这样是败,但总比被在擂台上打败要强许多吧,起码可以说不屑与武炎动手,以保全些面子。 甚至下台之后的应对之策,一瞬间在他脑海中也疯狂的出现了千百条。但他也没想到,武炎会追下来。 脑筋一转,他忽然觉得这样岂不正中下怀:武炎跳下擂台,落地时匆忙间无法用枪尖指着自己,而自己剑法灵活,趁此取胜岂不是轻而易举。 “我不屑和你打,你却不自知的纠缠不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只见王啸大声骂了一句,然后顺势往后一滚,到武炎脚边之后,一剑便朝其双脚砍去。 这一下来的利落无比,万难闪避,若是被剑砍实了,武炎双脚不保, 他即便跳起闪避,但总得落下吧,那么只要王啸短剑轻轻一撩,便能将其小腹开肠破肚,实在是毒辣至极。反正王啸认为自己是仙才苑弟子,得宗门看重,只要不杀人,就不会有人把他怎么样! 然而武炎既没有闪也没有避,只是迅捷无比的将枪杆朝地上一杵,只听“当”的一声便将短剑挡下,还未等剑枪交击的火花散尽,武炎抬起大脚,直接朝王啸脸上踹去。 只听“哎呦”一声,那王啸整个人便飞了出去,两颗门牙也从口中脱离,在地上滚了几滚。 笑话!小塘镇周围山林里的老虎,岂不比这王啸更是灵活,武炎照样两年杀了三头! 还未等王啸反应过来,武炎便将长枪一丢,欺身而上直接骑在了他的身上。 “嘭!嘭!嘭嘭嘭嘭嘭!” 一阵乱拳如雨,武炎看不起他的作为,专朝脸上打。 “你卑鄙……趁我不备……”王啸骂着,慌乱中用手抵挡,然而就他那点力气,焉能挡住力大无穷的武炎,越是抵挡,被打的越狠。 “嘭嘭嘭嘭……” “别打了!哎呦……别打了……我认输我认……呜……师兄别打了,我认输,我认输……哎呦……” 拳头伴随着喊叫求饶之声,只是几息之间,那王啸便成了一个猪头,估计其父母来了也不敢相认。老老实实交出三张功勋令之后,武炎这才将他放开。 这种跳下擂台追打的事情实在罕见,被打的又是九连胜的王啸,他的惨叫声,立时便将整个演武场上里的人引来,一时间呜呜泱泱议论不断。 拿着拿着三张功勋令,武炎正要再度上台,忽然被陆为拦住,他对武炎小声道:“师兄,不能就这么放过王啸!” 武炎一愣,看看还在地上捂脸痛呼的王啸,说道:“都被我打成这样了,还要怎么样,算了,让他自己滚蛋吧!” 见武炎没明白自己说的话,陆为一急,赶紧说道:“武师兄误会了,我不是让你继续打他,我的意思是说,这王啸看起来很是狂傲,又不是刘升那种磊落的性子,你今天打的他这么惨,等有机会,必定会报复与你。” 武炎不屑一顾道:“报复?那就让他来报复好了,我还怕他不成!”武炎已经确定王啸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他才不会怕这种人报复。 复又要上台,却又有一人跑到武炎身边,双手拿着两张功勋令,恭恭敬敬递向武炎道:“武炎师兄威武,师弟周叔赫敬佩万分,这是师弟孝敬你的功勋令,以后有事,还请师兄多多照顾!” 武炎一愣,也没接那功勋令,而是对周叔赫问道:“干嘛,你嫌自己钱多么,自己不用,却要给我?” 这话说的周叔赫一愣,他虽然刚入晨元宗,但之前早已打听了不少事情,但武炎的表现,似乎和晨元宗的传统不符,让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好,递功勋令的手,也不知道该不该收回。 这时候陆为把他手里的功勋令接来,对他道:“武师兄收下了,不过武师兄还要打擂,你们等他打完再来拜师兄。”说着他又把一脸不懂的武炎,拉倒一边,小声说道:“武师兄啊,你不像个持强凌弱的人,所以才有人拜你当师兄,好让你照顾,你今天若是不收功勋令,以后他们就只能受人欺负了。” 武炎不解,问道:“要是自强的话,谁敢欺负,干嘛要去求人?” 陆为道:“师兄说的倒是没错,但你想啊,像王啸这种人,能有几个人打得过,到时候若是被他欺负了,那不是只能认倒霉吗,有你当师兄,则可以免受这种人欺凌。” 武炎一听,点点头道:“的确,王啸这种人的确是欺软怕硬的主,算了,你都替我收下了,有事我自会替他出头,但是你告诉他,不能用我的名头去欺凌别人。”说完,又一个纵跃跳到了擂台之上。 而陆为则走到周叔赫跟前,对他说道:“武师兄说了,以后你要好好修炼,不可随意挑起事端,但如果有人欺凌与你,只管找他出气……” 这话一出口,还未等周叔赫来得及说什么,忽然又有十几人呼啦啦冲了过来,一人拿着两张功勋令,争先恐后的交给陆为。 “小弟骆叶,愿拜武炎为师兄,还请师兄转达……” “小弟史强,愿拜武炎为师兄……” “小弟林中虎……” 不提陆为在下面,替武炎收小弟收的不亦乐乎,在擂台上的武炎也格外惹眼,雄赳赳气昂昂的往那一站,立时又有人前来挑战,不过结果都差不多,这人在武炎手底下没走过三个回合。 第三个! 第四个! 第五个! 自刘升开始,武炎连胜五场,直到最后再也没有人上台,武炎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擂台上下来,他这连胜连赢,都快上瘾了。 不过最高兴的还数陆为,这个话唠眼力劲极好,也是个狠人,见武炎有真本事之后,每次赌注都压在武炎身上,倒也赚了不少。 此时还在不停的数着功勋令,好像生怕数错一般。 “……一百八十一,一百八十二……两百一十。” 数了一遍又一遍,之后还不停的嘀咕道:“这下发了,这下发了,五张功勋令可以换一颗元石,两百一十张可以换……四十二颗,四十二颗,哈哈,真是发了,真是发了!” 就在他得意洋洋的时候,武炎走过去一拍他的肩膀,道:“陆师弟,赢不少啊?” 陆为没有防备,顿时下了一跳,赶紧把功勋令抱在怀里,就像生怕别人给他抢走似得,但看见是武炎之后,这才放开手。 说道:“哎呦,武师兄,你可把我吓一跳……我这算什么,你的更多,一共有有五十多个人认你为师兄,光孝敬你的功勋令,就不下一百张,还有开赌局的那个李才,也因为你连续爆冷,赚了不少功勋令。” “对了,这个李才后来也认你当师兄了,我就没好意思再替你下注,不过他孝敬了你二十多张功勋令,也算有眼力劲,你现在现在的功勋令,差十张不到三百。” 陆为说着,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沓功勋令,转手递给了武炎,又拿出一张名单,交给他道:“认你当师兄的人,我都记下来来了,师兄你看看,对他们有什么吩咐没有。” 武炎哪有什么吩咐,接过名单随便看了一眼,又递给王啸道:“算了,我就不看了,让他们有事告诉你就行了,我饿了,回去弄点饭去吃。” 说完,将功勋令揣在怀里,就出了演武场,只剩下陆为在那狐假虎威。 他把武炎的一帮“小弟”召集起来,宣布武师兄的规矩,当然,这规矩都是他定下来的,武炎根本就不知道。 奇才苑有厨灶,武炎自不会吃冷饭,还别说,这晨元宗的米面确实不错,加上武炎的厨艺也还尚可,心情舒畅之下,他吃的倒香。 吃完之后,武炎便迫不及待的取出修炼心法,开始翻开起来。 第二十四章 修炼 《引元渡仙章》上面明确写道,此心法,乃是修仙的入门心法。 书中第一页便介绍,天地之始混沌一片,后有阴阳,阴阳交泰生出先天元气产生,这先天元气无处不在,无所不包,世间五行万物,莫不是先天元气所化,世间生灵,莫管它鱼虫鸟兽,花草树木,莫不受先天元气滋养,没有先天元气,则人不能存之。 但是先天元气虽好,却不能被人直接利用,而要通过人体元根分成五行,才能滋养人体,所以元根也被称为五行元根,和瑜瑶说的一样,就是人体五脏,分别是肺金、肝木、肾水、心火、脾土。 按照书中方法,在修炼时周身感应天地元气,引入人体经脉,导入五脏运转循环一次,分出五脏五行之气,这修炼便算是一个周天,这样便会有五行元气,存留于元根滋养五脏,久而久之,元根越强,元气则更易留存。 而这样周而复始,元气越聚越多,直到有一天,五脏足够强大,便会发生根本变化,进而可以化元气为元力,这就算做到了修炼的第一步——激活元根。 这犹如凿井取水,等井深入地,井水便可竭而不可枯,哪怕井水被一时取空,也会很快有新的井水出现。 达到这个境界的人,也就成为了修士——炼气修士。 由于炼气是修仙之始,所以有些修士,即便境界很高,也自称练气士。这个练气境界,也有人称为五脏境或者五气境。 书中说的明白,激活一个元根,人便如虎添翼,可以激发普通灵符,激活两个可借助法器使出法术,激活五个,即便不用任何法术,也是力可敌五牛,寿过三甲子。 也不知真的假的,不是吹牛吧! 武炎心中腹诽,三甲子那是一百八十年,他见过很多道观里的所谓仙师,没见有一个超过一百岁的,至于力敌五牛,他到隐约有些相信,反正他就力大无穷,而用法术迷惑自己的张逸仙,比他力气还要大很多。 再往下翻,书中开始讲修炼的条件了。 按照书上的说法,人有资质不同,分为上中下三品,虽然按照理论,无论什么资质都能修炼,但是下品“或勤勉一生,也无成就。”而中品则“或可有成”,上品乃是最佳修炼资质,只要得其法,便有成就。 武炎现在总算明白了,为啥那些测试发出白光和蓝光的,都会被晨元宗赶走,恐怕就是因为,“终其一生,也难有成”吧。 据他所见,十几个队伍,在他排队那一段时间,不知测试了多少人,也就十几个通过的,发金光的也就两个,看来这中上品的资质是很罕见的。 讲完资质,书中还告诫,在修炼一定境界之前,需要勤勉不坠,否则即便修行有所成就,也会有境界下降的危险。 但书中还说,修炼虽需勤奋,但也不能急躁,无论什么资质,激活第一个元根,最少也要一个月时间。 这之后后就不好说了,因为被激活的元根,会大大强于其他元根,如果其他元根不能争夺元气,也许终其一生,也只能激活一个元根,而且第一个被激活的元根,也不能选择。 “我记得我用铜鼎测试的时候,是发出的紫光,按照陆为的说法,我的资质应该是天下少有,比那陈奇的流转金光还好,如果我修炼勤快些,不知道多久能激活第一个元根?” 武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满含期待的,继续朝后翻书。 五个元根激活之后,便可以冲击下一个境界——五气朝元。 和练气境界不一样,朝元境,即便不用任何法器,也能使用法术,更可借助特殊法器,御器飞天。 至于原因,书中说的也很明白,练气境界,得到的是元力,元力不通过中介,是无法外放的,只有到了五行元力俱全,同归丹田元海时,才能到五行合一,产生法力。 法力和元力,有着本质的区别,很多驱鬼捉妖的法师,动不动就拿一堆法器,盖因修为太低而已。 武炎想想那个劫持自己的虬须大汉,仅凭一双肉掌,便能发出锅盖大的掌影好,那碎石裂金的威力,依然让武炎历历在目,他判断,那个虬须大汉,起码是朝元境。 最后书中讲道,朝元境圆满,元力如湖如海,聚合成丹,便是元丹境界。 元丹境界有大神童,踏空飞天,跺脚入地无所不能,更是寿元长久,书上讲“可寿五百余”。 只不过这心法,并没有讲如何聚元成丹。 即便如此,武炎也早已心痒难耐,不知觉间,他已经盘腿打坐,照着书中的方法修炼起来。 起初也到没感觉到什么,当小半个时辰的时候,慢慢感觉周身麻麻痒痒,似有无形之物自周身表面,浸润入体,这也是书中所讲的修炼第一步,感应天地元气。 “这修炼不也挺简单嘛,看来不用去问那个冷冰冰的瑜瑶了!” 武炎洋洋得意,开始按照书中所写,进行下一步——导引元气。 说白了,导引元气,就是将感应到的先天元气,沿着经脉慢慢汇集与五脏,自绛宫也就是心脏火元根开始,沿肺、肝、脾、肾五个人体脏器行走一遍,之后天地元气会行至泥丸宫,由百汇穴重新散发与天地,这个过程,便会有极小一部分元气,留在元根之内,完成这个过程,也就是心法运转一周天。 按照武炎的理解,这个过程就是下雨之后,雨水从沟渠汇入池塘,至于池塘能不能留住水,留多少水,全看这个池塘的保水性好不好,反正他们小塘镇周围,便有些池塘终年不干涸,有些大雨过后没几天,便不见半点水存住。 又过了半个时辰,武炎头顶已经开始冒出丝丝白气,这是元气经过五脏之后,运行至头颅泥丸宫,经过百汇穴散发而出的正常现象,等所有多余的元气散发干净,周天运转也就结束了。 武炎对这一切自有感应,知道修行的第一歩已经成功,心中不免有些飘飘然。 想着那传说中的神仙可以飞天遁地,点石成金,自己如今也开始修行,岂不是也能变成神仙?仙界什么样子他不知道,但人间美景他却想全部看一遍,如有一日得道成仙,飞天而行周游四方天地,岂不是快哉。 再退一万步说,即便不周游四海,但钱能通神,只要有了点石成金的本事,自不必为财源发愁,富甲一方只是动动手,摸莫石头而已。 在他印象中,那些富豪财主,莫不是行车走马,食则山珍海味,穿则绫罗绸缎,金屋藏娇,三妻四妾皆不在话下。 武炎见过最美者,莫过于媚千娇和瑜瑶,两人美貌自然是瑜瑶更盛一些,但若论女子风情,恐怕媚千娇则更能让男子驱之若慕。 他心想:若是成了神仙,无论是媚千娇还是瑜瑶,自然唾手可得。世间想必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住神仙。 他可以将爷爷复活,将父亲寻回,甚至可以找到自己的母亲,一家人其乐融融,岂不正是神仙的生活? 想到这里,忽然回忆起爷爷的惨死,小黑狗的无头实体在地上抽搐。 一切皆因童家陷害,为爷爷报仇是他万不敢忘的事情,以前自己虽然力大无穷,但在修行人眼里,确如蝼蚁一般。 童家势大,即便他有手枪,却也无法报仇,可是如今自己也在修行,等哪一天有了成就,这一切都可以改变。 头顶还在散发白气,武炎眉头慢慢紧皱起来,心中思绪也翻滚如潮。 他似乎已经看到,童家人一个个跪在自己脚下,不断的哀求,让武炎饶他一命,然而自己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不将他们一个个千刀万剐,怎么能解自己心头之恨…… 元气周天运转,过程需要两个时辰,等头顶不再有白气散发时,早已是深夜。 收功之后,武炎简直感觉浑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充满精力,别说他再上山打虎,就是……就是龙也能打死一只! “吼——” 武炎伸个懒腰,忍不住放声大吼了一下,吼声传遍整个奇才苑。 “这家伙是神经病吗” “大半夜精神这么好,到底是年轻人啊” 来到奇才苑第二天夜里,武炎便引得几个邻居私下埋怨,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回忆一下刚才周天运转的过程,想想自己那些点石成金,飞天遁地的念头,武炎摇摇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有那么多想法,不过也没有太在意,毕竟能成神仙,足够让人多想一点。 当晚他美美的睡了一觉,直到天亮醒来,连个梦都没做,看来即便还没成仙,但是修炼的好处已经开始出现,起码他很少睡得这么香。 就这样,沉浸在修炼的喜悦中的武炎,竟然把找上位师兄请教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修炼的事情,也放在了白天。 一连几天,他都是修炼完,就去演武场转转,得意洋洋的,听着别人喊他一声师兄,有事没事跟奇才苑的师兄们,打听打听一些事情,比如修行,比如童家等等 到了第五天,他简单的吃些早饭,便在房中的蒲团之上盘腿打坐,没多久头顶便冒出淡淡白气,那白气越来越浓,一直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直到收功时,这才散尽。 可是当他睁开眼睛,却迎面看见一个美丽女子,坐在房间中的小桌旁,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也不知这女子什么心情,反正武炎没看出他有半点高兴。 这女子赫然边上瑜瑶,此时正用极度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第二十五章 虞都 见武炎睁开眼睛,瑜瑶张口便问:“你什么时候开始修炼的?” “就是举行入门大礼那一天啊,这方法很简单,看一遍书就会了!”武炎回答了一句。 他说的轻松,却没想瑜瑶心情震惊到何种地步。 无师自通的事,虽然存在,但绝对是极其罕见的,修仙最讲究法与师,两者往往缺一不可,不然修士万难能达高深境界。 师父最大的作用,就是引导弟子入门。 瑜瑶没有告诉他这些,而是美目一尘,略微沉思了一下。 说道:“看来你的天资不错,但是修行不是儿戏,中间不能有半点差错……不过还好,我看你似乎没什么问题。” 武炎点点头,又问道:“瑜瑶师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瑜瑶道:“没什么,只是别人熟记心法之后,都去了问道斋,请教自己的上位师兄修行问题,而你却一直没去。既然你没去,作为你的上位师兄,我也只能过来找你了。”瑜瑶的脸上看不出喜忧感情,但这句话话音里却满含不快之音。 武炎这两天只顾着修炼,想要变强的心思太过强烈,反而将这个事给忘了,现在瑜瑶来找,他才想起来重渊确实说过,熟记心法之后,要去问道斋请教上位师兄。 “嘿嘿!我……把这事给忘了,还请师姐不要见怪。”尴尬的一笑,武炎赶紧给瑜瑶赔了个不是。 瑜瑶倒是没计较什么,只是说道:“你虽掌握了心法,但修行乃是逆天之事,中间有万千险阻,远非你能想象,你在运转周天时,可碰到什么问题?” 逆天?武炎更糊涂了,不都说神仙都是顺应天道吗,怎么逆天了?不过瑜瑶说的的确没错。 四时运转,万物生发,生老病死,这些乃是上天之职责,修行追求的是不老不死,长生久视,明显有违天职,自然是逆天行事。 这些他不懂,但他想想这几天都经历,到还真有让他不明白的地方。 “禀告瑜瑶师姐,还真有些问题。”武炎若有所思的说道:“在我元气通过五脏,朝头顶泥丸汇集时,总会出现一些奇怪的想法……什么想法都有……这算不算问题。” 这几天修行时,脑海中奇怪的想法多了,很多都难以启齿,所以他问的小心翼翼,既想知道原因,又怕瑜瑶知道具体情况。 瑜瑶点点头,郑重的说道:“这是心魔劫,元气乃是万物生灵的根本,元气行至泥丸,神魂大受滋养,自然思绪万千,杂念此起彼伏太厉害的话,很可能引起功法运行的紊乱。” “有些严重的,甚至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以至于丧失本来心智,进而走火入魔,癫狂发疯都在顷刻之间……遇到这些情况,有两种方法解决,一是不要理会这些杂念,保持正常心境,第二则是在修炼时,点燃一根定魂香,那香有清脑凝神的功效,可以有效防止杂念滋生。” 她最后说道:“我听说你赢了不少功勋令,可以拿着这些功勋令,去宗门商铺换一些定魂香来用,如果你的心魔不严重,有定魂香的辅助,就不会有危险发生。” 心魔劫具体是什么,武炎还不能完全理解,但他总觉得瑜瑶有些夸大其词,如果脑子里出现一些杂念,便会发疯,那这个世界也没有正常人了。 不过自己有大把功勋令的事,被瑜瑶知道,却让她有些心惊,他没想到这个不太露面的师姐,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但是她说了半天的重点,武炎却没放在心上。 瑜瑶走后,已经是日上中天,正是午饭的时间,武炎不知觉间腹中开始咕咕作响。 自从出了威城后,先是翻山越岭,风餐露宿,后来被擒盗墓,可以说没有一天正常吃口饭。 晨元宗虽说倒也吃的安稳,可每日都是粗茶淡饭,想要吃上好东西,那还要激活元根,成为外门弟子才行,晨元宗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激发宗门弟子的上进心。 宗门提供的饭菜很简单,就是百草堂种出来的灵米。按照介绍,这灵米和普通米面不同,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让人更好的修炼,至于效果有多好,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恐怕就是宗主重钧也不确定,这灵米能不能辅助修行。 蔬菜也是如此,刚吃的时候,武炎还觉得不错,可以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则让他这个吃惯了野味的年轻人,有些受不了这清淡。 “今天又是白饭青菜,小爷嘴里都淡出鸟来了……。”摸摸瘪下去的肚皮,眼珠咕噜一转,他很快就有了注意。 一拍手,便整理整理衣装,换了身普通衣服,出门离开的晨元宗,朝虞都走去。 宗门有规定,记名弟子,是不能穿着宗门服饰外出的。 虞都是虞国的都城,这里生活着七百多万人口,也是虞国最大的城市,武炎刚踏入城门,便被其繁华吸引。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种商品应有尽有,不仅仅是衣衫布料,玉钗手镯这些东西,即便是刀枪剑戟,弓箭硬弩也有出售。除了繁华的街道上的商铺,更有摊贩扎堆的坊市,深藏在胡同之内。 街道上行人匆匆,商铺前车水马龙,即便是一个普通百姓,也很少有衣饰太寒酸的。武炎的粗布麻衣,虽然也是干净整洁,但在人群之中,却很是扎眼。 摊位边,商铺里,顾客和老板在互相讲价,不时有那客人掏出银钱,付给商家之后,拿着心仪的东西喜滋滋的离开,这时老板也会点头哈腰,微笑着表示感谢,说一句承蒙惠顾,下次再来。 武炎自小在山里长大,几乎没见过这种场面,在街上流连忘返的转悠了半个时辰,直到肚子强烈的发出抗议之声,他才收起好奇之心,随便找了家酒馆进去。 点了些菜肴,又要了一瓶酒,便开始祭五脏庙。很久没有没有吃到正经饭菜,这一顿他吃的特香,当然也吃得特别多,不过酒却没敢喝多少,因为他还要去一个地方——童家仙府。 童家宅邸在虞都最繁华的一片地方,这里是王宫的左侧,占地足有千亩,在虞都可以说上至八十老叟,下至五岁小儿,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童家仙府守卫森严,距离大门十丈之外,就已经有卫兵把守,想要靠近童家大门,就要出示凭证。 朱红大门宽阔高大,隔着大门朝里看,那一排排器宇轩昂的金瓦房舍,比起晨元宗也丝毫不落下风,一眼瞧去,就知道这童家肯定富可敌国。 车水马龙! 这个词形容童家门外的场景,再贴切不过,仅仅呆了一盏茶时间,就看到十几辆马车停在这贵气的大门之外,不时有那达官贵人进出童家。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正在他勉强压制住报仇的欲望,准备离开之时,一辆珠光宝气的四架马车远远而来,快要走到童家大门的时候,车夫一拉缰绳,将马车缓缓停下。 一只洁白玉手将华美的车窗珠帘掀开,一个女子隔着车窗朝外看了两眼。那是一张如何美丽的脸蛋,马车上镶嵌的珠宝金银代表贵气,但和这女子不染烟尘的容貌对比,却尽显庸俗。 车马扬起的尘埃,让她眉头微皱,美目环顾一下周围,看到童家大门前肚满肠肥的行人,则让她心生厌恶。 她不愿在看到这些场景,便将目光一收,准备从马车上下来,尽快回到童家。 就在她要放下窗帘的一瞬间,一个魁梧的身材映入他的眼帘,一个少年正好和她四目相对。 那少年只有十六七岁的年龄,身穿粗布衣衫,比同龄人要高出半个头。此时他正紧紧的攥住双拳,容貌普通的脸上尽是愤恨之色。 此人赫然便是武炎,他已经在童家大门外站了很久,害死爷爷的幕后凶手,就在这大院之内。在这里,报仇的欲望几乎到了极限,若不是自己努力克制,恐怕他早已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仇人的所在已经找到,但现在还不是他能报仇的时候,正准备回头离开的武炎,忽然看见隔着车窗向外张望的女子,顿时被她那出尘若仙的容颜所吸引。 “原来,这个世界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人。”武炎自言自语。 瑜瑶冷艳,少一分仙气,媚千娇风情万种,却显得庸俗。她们和这个女子相比,都或多或少有些逊色,即便不比风情,容貌上也不如此女。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武炎仇恨的眼神变成了一瞬间的痴迷,连紧握的双拳也舒展开来,露出掌面上清晰的指甲印——那是用力攥拳造成的。 “哗啦”。那女子将珠帘放下,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此时她心脏噗噗直跳,脸上竟然有些紧张恐惧的神色。 她伸手拿出一件东西,就像武炎的兜天袋,只是更漂亮而已。白葱般的玉指轻轻抚摸了一下那精致小袋,一张画像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画像上是一名男子,约有十六七岁的样子,样貌普通,但是神情凶恶。 上面的文字写道:罪犯武炎,家居威城郡小塘镇,年方十六有半,打死官差,灭人满门,罪大恶极,现潜逃在外,凡是抓其归案者,赏银万两。 这正是威城郡发出的海捕文书,上面还盖着郡府的朱红大印。 第二十六章 被捕 这女子姓叶,曾经在威城郡府衙出现过,就是她让人将张逸仙的尸体带走的,此时不知为何来到了虞都。 “武炎,那人是武炎,他怎么来到了虞都?”一脸紧张的出尘女子,在那喃喃自语。 过了半晌,她面色一禀,将画像交给丫鬟,并且再次打开车窗,指着已经转身离开的武炎背影,对丫鬟说道:“马上去找巡城御史,将此人给我抓起来,不要让我再看到他。” 说到最后,绝世的容颜竟出现一股狠戾之色,把丫鬟吓得心头一紧,赶紧战战兢兢的点头,生怕慢一步,就会承受雷霆怒火一般。 女子下车之后便进了童家大院,而那丫鬟则拿着武炎的画像,转手给了一个守门侍卫,并且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那侍卫听完点点头,挥手叫上另外两个侍卫,迅速离开了童家。 这一切武炎自不知道,他如今刚刚平复一下心情,正回味着看到那绝世容颜的一幕,慢慢离开了童家附近。 刚才他路过坊市的时候,看到了几件不错的兵器,准备买它一两件。听说宗门后山,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那么他觉得,那里的野味也一定不错。 虞都的坊市都挺大,没有太固定的摊位,但大多都搭建了很多大棚,多少可以免除商贩,被日晒雨淋的苦楚。 每个大棚底下都有十几二十多个摊位,什么商品都有,比那商铺里面还要齐全,如果运气不错,甚至可以花更少的钱,买到更好的东西。 “老板,这把弓怎么卖?”武炎看中了一把硬弓,便走到摊位前询问价格。 这是一把牛角弓,匠人的手艺不错,整个弓胎用的竹木片和牛角粘合的很好,打磨的也很光滑,旺把用蛇皮包裹,牛筋缠绕,握起来很有手感,连接两边弓垫的弓弦,也是上好的牛筋制作。 武炎拉了几下,感觉很有张力,力道足以一箭穿狼。 “客观眼光真好,这把弓的做工绝对一流,所以价钱嘛,呵呵,肯定要贵一点,五两银子!” 摊主很会做生意,见客人想买,马上眉开眼笑的说了价钱。 “五两?太贵了,我看三两差不多。”武炎又拉了拉弓弦,摇摇头又将它放了回去。 “客官,我们是小本生意,你可能不能再加点?”摊主弯腰一笑道。 “不行,最多三两。”武炎眼睛咕噜一转,装作四处张望道:“不行的话,我就去其他摊位看看。” 摊主想了想,一拍手道:“三两就三两,客官还要箭枝吗,十文钱一根……” 见武炎点头同意,那摊主立马眉开眼笑,道一声:“好嘞!”立时麻利的将弓箭全都包了起来。 武炎把钱付了,便准备拿着回去,虞都肯定不能经常来,有了弓箭更没有必要多来了,但是晨元宗的后山,却可以经常去,馋虫上来的时候,抓个兔子打个鸟什么的,肯定感觉不错。 他自小就喜欢小动物,特别是烤熟的。 还没等他走出坊市,迎头便看见七八个捕快朝自己这边走来,一个铺头模样的人,手里还拿着一根铁链,像是要抓人的样子。 他没有在意,反正不关他的事就好,而那些捕快也像没看见武炎似得,径直的和他擦肩而过。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那捕头走到武炎后面,猛地一个转身,哗啦一下将铁链套在他的身上,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又两手这么一转,便用铁链再武炎身上饶了两圈,手法极是娴熟。 “你们干什么?” 武炎吃惊,一声大吼扯住铁链猛的一甩,一下便将那捕头甩飞在地,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总不能吃这个眼前亏吧。 “别让他跑了?” 铺头哪里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大喝一声便爬了起来,和其他捕快一起朝武炎一拥而上。 “滚开!” 武炎一脚踹开正前方的一个捕快,然后猛地用身子一撞,又撞开两人,又开始朝外跑去。 “抓住他,抓住他,别让他跑了!”铺头没想到武炎如此神勇,赶紧大喊了几句。 呼啦啦啦! 这一声喊,坊市外面顿时一片大乱,足有二十个捕快出现在了武炎面前,将坊市的通道挤得水泄不通,一个个都如凶神恶煞般朝武炎冲来。 但是坊市通道狭小,捕快再多也施展不开,只见武炎左一拳右一脚,二十多高个捕快竟然不能近身,即便有那悍勇的捕快,强行靠近武炎,也是刚一近身,便被武炎一把抓起,就像丢破枕头一般,一挥胳膊便甩飞老远。 武炎力大无穷,能与虎斗,焉能是捕快所比?即便捕快人多力量大,但毕竟是分散的,哪里拦得住! 在这狭小的通道内,武炎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一群捕快只在小半盏茶功夫,便被他一个人打的东倒西歪,再也没人敢拦阻与他。 而然就在他即将跑出坊市的时候,忽然一根绳索飞来,“呜呜呜”的围着武炎转了几圈,便将他全身上下捆成一团。 武炎心中一惊,立时便明白,这附近肯定有修士在场,心中一怕,便奋力挣扎,希望能将绳索争断,然而任他力大无穷,却拿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绳索是毫无办法。 绳子越勒越紧,片刻之后,武炎便“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那些普快赶紧一拥而上,用铁链在他身上七绕八绕,把他浑身上下捆了个结实。 刚刚捆完,那奇怪的绳索立马“嗖嗖嗖”自动从武炎身上抽离,转瞬间便飞出坊市不见了踪影。 那捕头看着躺在地上的武炎,上去“啪啪”踢了两脚,边踢边骂道:“我让你跑!我让你跑,你他妈再跑给我跑啊。”他刚才被武炎一下甩飞,心中愤恨,下脚很重。 武炎一边滚动身体,躲避捕头的拳打脚踢,一边问道:“为什么抓我?” “为什么抓你?”捕头笑了笑,又狠狠的朝武炎踢了两脚道:“小子,你在威城犯了事,以为到虞都就没事了吗,就等着砍头吧!” 捕头说完,一摆手对手下捕快命令道:“个我抬走!” 没有过堂,没有审讯,武炎直接带到了巡城衙门的大牢。 大概有一炷香的功夫,巡城御史便来到了牢房之内,看看依然被捆着的武炎,见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便问捕头。 “这就是在威城杀了几十条人命的武炎?我以为是个三头六臂的凶神,却没想到是个胎毛未净的孩子,你们确定没有抓错?” “大人放心,绝对错不了,别看他小,可力气大的可怕,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擒获。”捕快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掏出一张画像出来,双手交给巡城御史道:“大人请看,这是童家送来的海捕画像。” 童家!又是童家。武炎想不明白,即便他在威城犯事,但是虞都也不应该有他的画像才对。 更何况,这些捕快抓他的时候,很显然早就预谋好了,可是他们怎么就知道自己在虞都,又怎么能精确的知道,自己会出现在坊市? 那御史拿着画像反复看了几遍,又看看武炎,对捕头说道:“既然事关童家,那务必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让人贩跑了……” “是是是,大人放心,他绝对跑不了。”向御史做了保证,捕头又问道:“只是大人,这小子怎么处置,童家那边说了,此人罪大恶极,决不能……”捕头欲言又止。 下面的话不必说,御史自然明白,他撇了一眼武炎,道:“既然罪大恶极,那就三天后斩首吧!”御史说完,便转身朝牢房外走去。 “你给我回来,你不能杀我!”武炎听到自己要被斩首,一时间手足无措,赶紧朝御史大吼。 可是这种吼声,御史一天不知要听多少次,哪里会去理会他? “嘿嘿,小子,你不必再喊了,大人可不会因为你一个杀人犯去得罪童家。”那捕头嘲讽一句,便把牢头叫来,指着武炎说道:“这小子可是杀人要犯,你们一定要给我看好喽,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老子拿你们事问。” 牢头不敢有违,赶紧点头称是,目送捕头离开之后,这才看了看武炎,道:“都被捆成这样了,还能出什么事。” 牢头是个上了年纪的人,看起来有五十多岁,身材有些矮胖,可能是经常呆在这昏暗的牢房之内,皮肤显得很白净。 捕头走后,他也没有对还在喊叫武炎上心,牢骚一句之后,便转身走到一个小桌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在那慢慢饮用。 天荒不饿囚犯,虽然武炎被关在牢房之内,但到晚饭时候,还是有一个年轻的狱卒,送来一碗牢饭。 已经被关了一个时辰,武炎也慢慢回复平静,开始想着如何能够逃出去。 这牢房虽然坚固,但是却有很多木质栅栏。心想如果他能放开四肢,凭着自己的一身力气,说不定可以掰断栅栏,几个狱卒根本拦不住他。 看着眼前那粗劣瓷碗里的牢饭,武炎眼睛咕噜一转,对狱卒说道:“这位官爷,你看我手脚被捆,如何能够吃饭,不如你将我身上的铁链解开如何,好让我能够吃饭。” 谁知那狱卒听了,只是鄙夷的一笑,然后嗤道:“给你解开铁链,你想的到美,捕头大人说了,你乃是童家交代过要特别看守的要犯,这两天就老老实实被捆着吧……至于你怎么吃饭,那是你自己的事。” 狱卒说完,便自顾自的走到其它牢房,开始分发饭食,再也不看武炎一眼。 第二十七章 求救 牢头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叹口气离开了小桌,走到武炎身边,慢慢蹲下身子,道:“我说小兄弟啊,也不怪我们心狠,实在是上命难为……这样吧,你也没几天好活了,这两天我就喂你吃饭。” 武炎听这老头话音,感觉此应该是心地善良之人,说不定可以用他想办法逃出去。 眼睛又咕噜一转,他对牢头说道:“官爷,就算你给我喂饭也不行啊,如果不把铁链解开,我内急要方便的时候,那该怎么办啊?你还是行行好,把我的铁链解开吧。” 牢头听了一愣,似乎觉得这的确是个问题,弄不好的话,整个牢房都要臭不可闻了。只见他苦笑一声道:“算了,我在的时候,就帮你一下吧,我不在你就忍忍,现在我还是先喂你吃饭吧。”说着牢头就端起碗,用筷子夹着牢饭,准备喂他吃。 但是武炎却没有张口,而是眼睛不停的咕噜直转,似乎在想着什么。 这牢头既然能帮我一个阶下囚喂饭,又说他在的时候,便帮我解决内急方便的问题,肯定不是坏人,更有可能是个心软的好人,无论如何,我都要求他就我一命。 心中有了主意,武炎也不吃饭,忽然低声对牢头说道:“老人家,我今年才十六岁,不想枉死在这里,还求你救我一命。” 那牢头听了这句话,忽然将饭碗放下,有些伤情的说道:“小兄弟啊,不是我不救你,只是这巡城衙门,每年不知有多少冤魂,我听那捕头说,你还得罪了童家,那更是没个好活。 他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道:“童家人一向在虞都作威作福,除了那晨元宗的仙人,哪里还有人让他们放在眼里,就是巡城御史,见到同家人也得低着头说话。我劝你啊,还是别想着出去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听牢头提到晨元宗,武炎忽然一个激灵:晨元宗,对了,我怎么忘记自己是晨元宗弟子了? 想到这里心中一喜,他平日里不喜欢仰仗他人之势,但自己是晨元宗弟子,让宗门来救我,总也不算仗势吧? “老人家,老人家,我就是晨元宗的弟子,我叫武炎,你能不能去晨元宗一趟,找我宗门前来救我?”武炎赶紧对牢头表明身份,希望能用这个身份说动牢头。 牢头听了此言,大吃一惊道:“你竟然是晨元宗弟子。”牢头有些不敢相信武炎的话。 他思索了一会,表情忽然变得难看起来,口气不善的说道:“我好心给我你喂饭,你却哄骗与我……你若真是晨元宗弟子,别说捕快,即便巡城御史也不敢抓你,你怎么会被关在这大牢等死哪?” 牢头的话,说到了点子上,武炎只是一个记名弟子,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身份。只有像他认识的李如轩、钟天河二人那样,激活元根,成为了外门弟子,宗门才会赐下一个身份腰牌。 武炎见他不信,心中顿时大急,又赶紧解释道:“老人家,我说的都是真话,我是前几天才拜入晨元宗的新弟子,今天出来也没穿晨元宗服饰,所以那捕头才会抓我。” 努力的解释着自己的身份,他的思绪也急速运转,想拿出一些证据,证明自己是晨元宗的弟子。 忽然他似乎想到什么,又对牢头说道:“老人家,我衣兜里面有晨元宗的东西,你拿出来一看便知。” 那牢头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他看着武炎,在牢房外沉默许久。他在判断武炎的话,是不是值得相信,忽然面容一禀,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牢头起身掏出一串钥匙,将打开牢房,走到武炎身边之后,便朝他的衣兜摸去。 摸索了一阵,还真找出不少东西。一个小布袋,一本书,几两碎银子,还有一个装着铜子的黑色长方形小匣子。当牢头拿出一叠金黄色功勋令的时候,武炎这才开口说话。 “对对对,就是这东西。老人家,这是我们晨元宗的功勋令,你拿着他去晨元宗,找一个叫陆为的人,他是我师弟,你只要告诉他我的情况,他必定会来救我。” 牢头看看功勋令上面的纹饰,的确有晨元宗的标记,虽然是个普通人,但是在虞都生活了那么久,附近仙家门派的标记,他还是认得的。 “拿着这个能行?晨元宗可不是我们这些凡人可以随意进出的!”牢头取出两张功勋令看了看,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这东西的,能请的动晨元宗的仙师。 “应该可以,老人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您务必要帮我这一次。”武炎低声哀求。 “好吧,再过一会,就要换班了,等他们来了,我就连夜去一趟晨元宗。”牢头或许真的是心善之人,眼前这个少年虽然陌生,但在他眼里,却是一条人命,他还真不忍心看着这少年,小小年纪就死在这里。 等待是那么的漫长,外面的天早已黑了下来,,虽然有那油灯照明,可是牢房内依旧昏暗无比。 陆为会不会来救自己,武炎其实没有把握,他也想过瑜瑶和重渊,但是这两个人,都第一时间被武炎否决了。 这二人虽然名义上是三代弟子,和武炎同辈,但是作为上位师兄,两人地位超然,一点不比那些堂主和执事的身份低,甚至很多执事见到二人都要行礼。 武炎来到晨元宗这几日,除了埋头修行,闲时倒也会和奇才苑的几个人闲谈聊天,听他们说,这晨元宗的尊长,在普通弟子之上,宗主长老之下,还有巡查、执事、堂主三个级别。 巡查弟子,是宗门各个唐口供职外门弟子担任,执事则是朝元境界的内门弟子担任,至于堂主,则不好说,他们不但修为高朝,仅次于长老,大多数还都有特殊才能。 像瑜瑶和万有风,他们还分别担任着灵丹阁和阵符堂的执事职务。这些个上位师兄,都有资格做执事,但是执事,未必有资格做上位师兄。 宗门让他们做上位师兄,其实也是一种考验,如果能很好的驾驭属下师弟,将来做堂主也不一定。 在晨元宗内,大多数朝元境修士,年龄都超过五十岁,而重渊今年二十五岁,修为已经达到朝元境后期,可以说即便放眼天下,这个速度也极为惊人。 有人预测他很可能在三十岁以前,达到朝元境圆满境界,甚至在四十岁以前,汇集元海,成就元丹之境,也不是不可能。 而瑜瑶也才芳龄二十一,也到达了朝元境中期,除了修为高超,此女也跟随大长老学习炼药之道,成就也是颇高,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就因为这些原因,牢头一介凡人,想见到重渊或者瑜瑶,那是千难万难。但是想见陆为,却要简单一些,毕竟陆为只是个刚入门的记名弟子,在宗门中地位最低不过。 希望陆为这个新交的朋友,真的回来救我吧!武炎在心中默默祈祷。 第二十八章 断头台上走一遭 对于陆为,其实他也没把握,自己得罪的是童家,陆为虽是晨元宗弟子,但毕竟还只是记名弟子,如果不能激活元根,成为外门弟子的话,要么成为下人一样的杂役弟子,要么就被赶出晨元宗。所以,不见得他敢得罪童家这个庞然大物。 毕竟两人才刚认识几天而已,交情能有多深? 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今日实在思虑过多,虽然什么也没干,他竟比往日要疲倦的多。 第二天,老牢头又来换班,见到武炎,却是一张苦瓜脸,这让他心中一紧,赶紧问道:“老人家,老人家,你昨天可见到我陆为师弟了?”现在他最关心和最担心的,都是这件事。 那牢头也不知遭遇了什么,见武炎来问,没好气的说道:“见到?别说见到你说的那个什么陆为,就连大门也没进去,还差点吃了一顿打。” 武炎一愣,不明白牢头的意思,便问道:“难道晨元宗的侍卫,不认识那功勋令?” “认识,怎么不认识。”牢头走到小桌前倒了一杯茶,一扬脖喝了下去,这才又走到武炎近前,小声道:“那什么令倒是不假,可是那晨元宗的守门仙人一见之下,就一把给我夺了过去,还说我一介凡俗,断不能有这仙门之物,定是偷抢而来……他们不但将东西没收,还作势要打我……” 武炎听了,一时间有些发呆,按说拿着宗门之物,即便守门人不让凡俗入内,也不该这种态度才对。 “这是怎么回事?”武炎不知是自语,还是问牢头。 “我那知道怎么回事,你若真是晨元宗弟子,你的同门岂会不管你死活?”牢头言语中已经开始怀疑,武炎是否是晨元宗弟子。 “我该做的也做了,你明天就要被斩首示众,我老人家也不跟你个死人计较。” 牢头说完,接着便离开武炎身边,在牢房内转了一圈子,没见有什么状况,便回到小桌旁休息。 其实也不怪牢头怀疑,仙门向来看重传承,若非特殊情况,绝不会不顾及弟子的性命,武炎有些想不明白,宗门的守卫,为何认了功勋令,却不给牢头去通报。 就这样一天过去,等到晚饭的时候,那牢头似乎又发起了善心,也不再埋怨在晨元宗的遭遇,还是来给武炎喂饭。 他一边喂饭,还一边说道:“想必你也是个可怜人,这都要上断头台的人了,也不见你家人前来看望。” 听到这话,本来就食之无味的武炎,更是吃不下去了,说道:“我父亲在我小时候,就离家出走了,我爷爷也被童家人给害死了,哪里还有人来看我。”这一句话颇为动情,说话时竟忍不住落下眼泪。 牢头不知道还是个孩子的武炎,竟有这些遭遇,叹口气道:“唉!真不知道,你一个少年,怎么会惹到童家……若是你还有家人在,即便救不了你,但起码能贿给刽子手一些钱财,让他下刀准一些,也让你少受点罪不是。” 童家人为何要这样害自己,武炎不知道,至于给刽子手行贿,在武炎看来,完全没有必要,死都要死了,那鬼头刀砍得准不准又有什么区别。 等等,贿……给刽子手行贿?武炎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虽然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有多严重,但他却知道,晨元宗弟子之间很不平和,有时候为了一点修炼资源,甚至会相互倾轧……这功勋令是宗门赐予,在外面没什么用,但是在宗门内部却是有大用处,可以换取很多资源! 眼睛咕噜一转,武炎忽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便赶紧对牢头说道:“老人家,你再帮我一次可好?” 稍微犹豫了一下,道:“说吧,还有什么事情,只要别太难就行。” 武炎见还有希望,心中一喜道:“还要麻烦您今天再去一趟晨元宗……” “不行不行不行!”还没等武炎说完,牢头便跟拨浪鼓似得直摇头,道:“上一次我就差点挨了打,你还让我去,这事休要再提。” “老人家,你听我说。”武炎将被捆着的身躯挪动几下,离那栅栏更近一些道:“这次你把我身上的功勋令全部带去,交给我那些守门的师兄,这东西在晨元宗有大用,他们得到此物,定然会给你通报的。” 牢头听了此话,也没吭声,他虽然职位低微,但多少有些权力在手,平常自然也受过不少贿赂,那些个要犯重犯,经过层层打点,自然能办成很多事。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从来就没错过。 “好吧,我就给你再跑一趟,至于能不能办成事,我可不敢给你保证。” 牢头说完,又走进牢房,从武炎衣兜里里,将那些功勋令尽数取出。 虽然功勋令很薄,但全部加起来,也有厚厚一沓。那牢头看了看,忽然将这些功勋令一分为二,一半塞进了自己怀里,一半又重新塞到武炎怀里。 武炎不明白这是为何,便问牢头这是干什么。 那牢头解释道:“你年纪小,不懂这些,你都是要上断头台的人了,那侍卫即便收了你的东西,不帮你的话,你也没法找他麻烦,你要是给一半,许一半,他要是贪财,就肯定会来帮你的。” 武炎听这话,知道牢头是真心帮自己,自是千恩万谢不提。 这一夜无眠,等天亮时,牢头还没来换班,便有人给武炎送来饭菜。这让他有些奇怪,平时牢房也就是一天两顿,根本就没有早饭,今天不但一早就给送来了,竟然还如此丰盛,不但有鸡有肉,竟然还有一壶酒。 看着那狱卒笑嘻嘻的给他喂饭,武炎心中一喜,心想定是牢头见到了陆为,然后事情有了转机,便高兴的吃了两口狱卒递过来的鸡腿,道:“这为官爷,是不是我要被放出去了,既然如此,不敢劳烦官爷,你还是把我的铁链解开吧,我自己吃就行。” 那狱卒也笑嘻嘻的道:“嘿嘿,你的确是要出去了,只不过是要去断头台。捕头大人交代过,你小子力大无穷,要是你跑了,我们可担待不起。” “断头台!那这饭是……”武炎忽然心中一紧,脑袋立时蒙了。 “不错,这便是那上路前吃的断头饭,等吃饭完,午时三刻在断头台那么咔嚓一刀,你便是有天大的罪名,也万事介休,没人跟你计较了。” 狱卒说完,又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对武炎道:“来来来,喝点酒,等喝醉了砍头不疼,你也好上路。” 几个时辰之后便要问斩,武炎哪里肯喝,挣扎着大喊道:“我不喝,我不喝,你们不能杀我,晨元宗会有人来救我的,你们不能杀我……”挣扎之下,还把狱卒手中的酒杯给一头撞翻。 那狱卒见此,顿时大怒,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指望人间晨元宗仙师来救你,来人,给他按住……” 那狱卒一声喊,顿时又有几个狱卒跑来,七手八脚的将他反转过来,紧紧的按在地上。 送饭的狱卒将酒杯一扔,笑嘻嘻的看着一脸愤怒的武炎,道:“哼哼!这次我看你喝是不喝!”说着拿起酒壶便朝武炎嘴里灌酒。 等酒壶里的酒倒干净了,送饭的狱卒把空酒壶往地上一扔,也不管被呛得不停咳嗽的武炎,对外面喊道:“来人哪,这厮今日要斩首示众,你们把他押往断头台去吧。” 已经临近午时,被早早押往断头台的武炎,不停的四处张望,希望能够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发现自己熟悉的身影。 这时候武炎浑身上下被铁链捆着,断头台下面的人群,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不停的对他指指点点,嬉笑议论着什么。他们不明白,一个死刑犯而已,巡城衙门为何如此重视,竟将人捆的这么结实。 到了午时三刻,是一天里阳气最盛的时候,这时那监斩官拿出文书,开始宣读武炎的罪状。 “罪犯武炎,家居威城郡小塘镇,杀死官差八人……罪大恶极,判处极刑,斩立决!” 这时候,武炎依然没有放弃,还在紧张的观望人群,你还别说,还真让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 不过这个人,并没有给武炎带来希望,而是满满的失望——他看到是在人群里焦躁不安的牢头。 第二十九章 童麟 监斩官宣读完判词,便从桌上拿起一块令牌,往地上一丢,喊道:“斩!” 令牌刚一落地,立时有刽子手走到武炎前面,将他头发抓在手里往前一甩,然后端起旁边的酒碗吸了一大口酒,猛地往鬼头刀上一喷,接着就扬刀高举,准备狠狠的朝武炎的脖颈斩落。 大多数死囚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在反抗,反抗也没有什么用。 然而武炎不一样,他还在剧烈挣扎,让刽子手无法下刀。他还没能给爷爷报仇,没能等到父亲回来,也没能见到母亲……这么多事情没做,他怎么能轻易去死? 这时那刽子手有些不耐烦了,竟然向前一步,一脚踩住武炎,让他不能乱动,然后便猛的挥刀朝他脖子砍下。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武炎身前的断头台上,立时被鲜血染红。 这就是我的血吗,可是为什么不疼?万念俱灰的武炎,看着眼前还在流动的鲜血,若有所思,他曾听人说过,头被砍掉那一瞬间,人不会立即死去,还能活一会。可是即便如此,头被砍掉,总会滚落在地吧,可是为什么感觉头还在脖子上。 他的思绪只在一瞬间,还没等他想明白,一个让他惊醒的声音便传到他的耳朵。 “啊,啊,啊……” 随着这惨叫,和“当啷”之音,鬼头刀竟然落在了他的眼前。 刽子手! 武炎忽然意识到,似乎出了什么状况,便猛地一回头,却看见那刽子手右臂竟然消失不见,鲜血如喷泉一样朝外狂涌。此时他才发现,掉落他身旁的钢刀,竟还连着一条手臂。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那刽子手喊叫两声之后,左手迅捷无比的在右肩连点几下,立时止住血流之势,随机他朝前走两步,将地上的右臂踢开,左手捡起钢刀隔空就朝武炎劈来。 一道罡风激射,形成漂亮的蓝色光华,带着无尽的锋锐之意,直劈武炎——这刽子手就然是个修士! “还不住手!” 就在这紧急关头,一声熟悉的娇呵传来,武炎听得真切,这正是瑜瑶的声音。 仰头一看,只见瑜瑶婀娜身段竟然出现在人群的上方,此时她脚踏一条红绫,脸上还是平常那一副淡淡的冷艳表情,右手捏个兰花指,轻轻往前一弹,随机一串粉红花瓣出现,搅动着周围的空气,朝那蓝色光华激射而来。 嘭! 花瓣先发先至,越过武炎头顶击打在蓝色光华之上,随机将光华打散,然后去势不减,又打在武炎脚后的地面之上,立时炸出一个大坑,一时间碎石飞溅。 那刽子手见这一刀没有得手,也不管瑜瑶阻止,又再次举起钢刀。可是瑜瑶哪里给他机会,第二串花瓣又脱离玉指,那刽子手钢刀堪堪扬起,便听“噗噗噗噗”几声,胸口竟被打出四五个的血洞,他连哼也没哼一声,便直接倒地不起。 就在这时,在断头台两边的人群之中,忽然出现七八个手持刀剑的刺客,忽然跃向高空,全部隔空朝武炎劈出一道道夺目光华。 人数太多,即便瑜瑶出手,也万难全部阻止。 这一下大出所有人预料,无论是那些看热闹的人,还是那些官兵,见到两伙修行人打架,莫不是吓得大惊失色。 说时迟,那是快,只见在瑜瑶身后又有人踩着一把仙剑凌空飞来,他人面容俊朗,神情儒雅,赫然是晨元宗的上位师兄重渊。 只见他和瑜瑶一同落在断头台之上,转身面对右边四个持刀修士,见那光华飞来,身子虚伏,双臂虚抱,前后摇晃两下,四道光华尽数被拦在眼前,然后身子往后一撤,又猛地朝前一推,那四道光华便原路返回,尽数击在半空中的那些人身上。 这还不完,只见他右手“啪啪啪啪”连拍四掌,随机有四个火球飞出,顿时四个刺客随机变成了四个火人,只是惨叫几声便化为灰烬。 而瑜瑶那边,也出手将拦住四名刺客,只见她取下头上精致的飞簪,在其法决控制之下,那飞簪变化出几十个光影,直朝四名刺客激射而去,不但将刺客的法决打散,更是立时将三名刺客穿喉而过。 剩下那一名刺客见次,知道两人厉害,便转身要跑。此时瑜瑶早收回飞簪,手中却又多了一道红绫,只见她轻轻一甩,那红绫瞬间变长,一下套住那刺客的脖子。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刺客也都是修士,普通人虽知世间有仙,却哪里见过神仙打架? 一个个经过最初的惊慌之后,很快便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跑。 莫说普通百姓作了鸟兽散,就连那监斩官也不知去向。 这时候一个瘦高的身影,急匆匆的从远处跑来,到了断头台便一跃而上。还没稳住身形便一把抱住武炎,将他扶了起来。 看见此人,武炎心中一喜,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那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陆为。 “武师兄你受惊了,别动别动,我把铁链给你解开。” 就在几人解救武炎的同时,远处一个酒楼的上层,一对男女靠窗而坐,这两人一个样貌出尘如仙,赫然是武炎在童家门口看见的那位女子,而另一人,则是个样貌英俊至极的男子。 此时整个酒楼也是空空荡荡,竟然只有这两个客人——整间酒楼都以被二人包下。 远远的看着断头台上发生的一切,他的神情平淡,和那女子不安的神色反差明显。 英气的剑眉之下一双聚集精光的明亮双眼闪动,更显得英气冲天。 只见他从窗外收回了目光,端起酒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左手朝天猛地一扬。 只听“嗖嗖”的两声,两道金色剑光便冲天而起,穿过楼顶在半空一个转弯,一前一后直朝武炎和那被擒的刺客当头击去。 瑜瑶此时正用红绫捆着刺客的脖子,感到有法术袭向武炎,依然回防不及。正在给武炎解绑的陆为,也感到有什么不对,忽然停手,但仅仅是一瞬间,他又继续动力起来。 倒是那重渊眉头一皱,扬起右掌朝天一击,一个明亮的火球便冲天而起,与刺向武炎的金光两两相撞。 “嘭——” 两个法决威力极大,在空中互相泯灭之后爆发出夺目光彩,空气被这力量引得四散飞荡,竟然将陆为和武炎震倒在地。 于此同时,另一道光华也已经在刺客当头,瑜瑶心有所感,赶紧一收法力飞身退开。只听“噗”的一声,第二道金色光华便自刺客头顶而入,从脚下而出,然后又将断头台打穿。 酒楼之上,那英气逼人男子慢慢站起,对出尘若仙的女子道:“有重渊和瑜瑶二人在,恐怕今天杀不了武炎,我们走吧。” 这男子似乎天生具有领袖气质,只是随口一说,便让人不得不听。那女子虽有不甘,但是张了张嘴,还是跟着英气男子走下酒楼。 这对男女无论走到哪里,恐怕都会引起驻足观看,然而这种事情却没在酒楼内发生,因为整个酒楼只有他们两个客人,连老板和伙计也没有一个——整间酒楼全部被他们包了下来。 就在他们走出酒楼的时候,陆为也已经重新爬起,将武炎的铁链解开,然后随口问道:“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加害咱们晨元宗弟子。” 武炎自然知道,但他只是双拳紧握,并没有开口说话,倒是瑜瑶皱眉道:“这些刺客,像是‘勾魂使者’,至于刚才那两道金光……重渊师兄,你可觉得熟悉?” 重渊微微一笑,看着被金光打死的刺客尸体道:“何止熟悉,此人与我三年比斗三次,皆是平手,我对他印象再熟悉不过,即便他打出的法决经过掩饰,但是罡灵体血脉特有的威力却无法改变,只不过此人没有现身,我们也没有证据,也不好对他做什么。” “果然是他!”瑜瑶的眉头皱的更厉害。 “罡灵体?难道是童家公子童麟?”陆为听了,似是想起来什么,随口说出一个名字。 见瑜瑶和重渊都没有出言反驳陆为,想必刚才出手的定是此人无疑了。 武炎听说过童麟,知道他是童家最杰出的后辈人物,然而他却不知道罡灵体,便开口问陆为道:“罡灵体是什么东西?” 陆为一笑,解释道:“所谓的罡灵体,其实是一种超一等的修仙体质,肺金元根极其强大,最易修炼金属性功法,不但如此,其他四个元根也都是一等一的资质,这种体制便是罡灵体了。” 这么一说,武炎倒是明白了,在测试场测试的时候,曾有一个陈奇能引得聚元盘金光流转,陆为曾说这便是一等一的资质,比那发出金光的一等资质还要好,想必这罡灵体测试时,应该是肺金元根发出紫光,其他四个元根金光流转了。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武炎虽大难不死,但仍是后怕不已,想想如不是遇到好心的牢头,自己就是有三条命也不够死的。 想起牢头,武炎赶紧朝四周望了望,此时整个断头台周围除了几具刺客尸体之外,哪还有什么人影。 第三十章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回想一下刚才的乱象,武炎猜测,牢头可能也是因为害怕逃跑了,现在应该就在巡城衙门的大牢之内。 虽说大恩不言谢,但报答救命之恩这事还是要做的,可是武炎的现在,除了晨元宗弟子的身份,其他什么也没有。而这个身份在外人看来很高贵,但他知道,一个记名弟子而已,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既然做不了其他,那就只能给牢头一些钱财,但是武炎现在身无分文,又如何报答?他本想跟陆为借些钱财,但是想想陆为也不像富家子弟的样子,便转身朝瑜瑶走去。 他看了看这个并不是很熟悉的上位师姐,尴尬的笑了笑,道:“瑜瑶师姐,你能不能借我一些银两……我想报答一下救命恩人,我……我可以用功勋令跟你换。” 自己怀里还有百来张张功勋令,武炎便想着,五十张跟瑜瑶换成银子,用来报答牢头,另外五十张,送给那不认识的守门侍卫,以报答他的传讯之情,至于陆为,他准备日后再报答。 “救命恩人?”瑜瑶看了看陆为道:“你的确要感谢陆师弟,若不是他及时得到消息,恐怕我们也救不了你。” 看来瑜瑶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他便解释道:“自然要感谢陆师弟,只是还有一人,就是那巡城衙门的牢头,若不是他替我传递消息,恐怕陆师弟也没法救我……” 瑜瑶听了之后,道:“既然如此,你的确应该报答。”她也不小气,说着便拿出一张大额银票,就要递给武炎。 然而重渊却拦住了瑜瑶,微笑着对武炎说道:“武师弟,这个不必你来报答,他救了你,也是救了咱们晨元宗弟子,宗门自当还他人情。”重渊到这里,脸上忽然一禀,接着说了一句:“不但要报答这位牢头,还要严惩那个巡城御史,也好让有些人知道,我们晨元宗不是那么好惹的。” 武炎听了,想告诉重渊,巡城御史并不知道自己身份,但只是张了张嘴之后,便再也没有下文。他在大牢里面担惊受怕两三天,让那巡城御史吃点苦头,倒也不过分。 其实这种事情,他说不说都一样,重渊比他考虑的要多,表面上他要惩治巡城衙门,其实是想借此警告童家,并且要虞都的大小府衙都知道,即便有童家人在背后,晨元宗也不是可以轻易得罪的。 随后瑜瑶和重渊两人,便一人足踏红绫,一人脚踩宝剑,分别带着武炎和陆为飞天而去,仅仅片刻功夫,就来到了巡城衙门。 见到那牢头之后,武炎当即跪在地上,啪啪啪磕了三个响头,而后重渊则拿出一张千两黄金的票据交给牢头,说是晨元宗的感情之情。 那牢头见几人飞天而来,以为是神仙,虽然身才虞都,比一般人接触的要多,他依然也是不敢要的哪里敢要的,但架不住重渊热情,还是惴惴不安的接到手里。 之后重渊又向牢头询问了,他是如何搭救的武炎,那牢头赶紧把这两天的经过说了一遍,真可谓是知无不言,巨细无遗。 中间牢头还几次提到那晨元宗的守门侍卫,并且告诉重渊,就是他给传的话。 重渊听了之后,便让瑜瑶先带着武炎和陆为离开,自己还有事要办。并且他还交代了一句,那守门侍卫负责人叫厉庚辰,让瑜瑶在他那里,再确认一下经过。 瑜瑶听了,只是略加思索,便用红绫带着武炎和陆为飞天而去,然而只是出了虞都城没多远,就落下地来,徒步朝晨元宗走去,边走还边问武炎整个事情的经过,等走到晨元宗大门之外,也差不多将整个事情讲完了。 其实武炎知道的还不如牢头知道的多,最多也就补充一些自己是如何被抓的经过,就连这个,他都知道的不清楚,现在他自己还满脑子疑问哪。 看着晨元宗大门外的侍卫,武炎就想找到厉庚辰,对他表达谢意,却不料瑜瑶忽然向前一步,对着其中一个侍卫寒声道:“历庚辰,你可知罪?” 历庚辰正是这守门侍卫的头目,此人大概三十多岁,早在九年前便拜入晨元宗,修为在外门弟子中也是不错,已经激活了五个元根,为人平时也很激灵,这才被安排在守门头目这个重要岗位之上。 武炎不知道这些,但是知道若非此人帮助自己传话,陆为也没办法带着瑜瑶和重渊前来救自己性命,可没想瑜瑶不但不予嘉奖,却一上来就直接问罪,不禁让他有些疑惑。 历庚辰此时更是吃惊无比,见瑜瑶脸似寒霜,赶紧一拱手道:“这个……不知何事惹得瑜瑶师姐发怒,还请师姐明示。” 其实看到武炎和陆为,瑜瑶发怒,应该和这两个记名弟子有关,到现在却不想说破。 瑜瑶见他装糊涂,脸上寒冰更盛,又问道:“哼!你还在这里装糊涂,那我问你,这两日可有人来找你,让你通传武师弟身陷险境之事?” 历庚辰赶紧点点头,道:“有有,我已经按那人所说,找到陆为师弟,并且告诉了转告了那牢头的话。”说话时还指了指陆为,陆为也随机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见这情况,武炎更加不明白,瑜瑶为何发怒,难道这侍卫救了自己,也是错的吗? 可是瑜瑶接下来的话,却给他上了一课,也让他知道,瑜瑶为何发怒。 “同门遇险命在旦夕,那牢头心善,第一次找人来救时,你就应该尽快禀报宗门,然而你却推三阻四,不但抢夺了信物,竟然对同门死活不管不问。牢头第二次前来,你收了贿赂,却依然漫不经心,直到今天上午才找到陆为,险些误了大事。” 瑜瑶说道此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忽然大声厉呵:“你身为侍卫长,如此玩忽职守,难道还不知罪吗?” “若是所有侍卫都如你这般,哪天有关系的宗门安危的大事,那又会如何?”瑜瑶说道关键之处。 原本历庚辰见瑜瑶问罪,虽是惊异,但却没有其他表情,等听完之后,已经满头大汗,脸上也全是恐惧之之情。 其实他在接到牢头第二次求救时,并非漫不经心,而是存心贪墨这些功勋令。 若非打听到武炎真的在演武场,赢了很多功勋令,他才不会管他死活,一个记名弟子,即便活着回来,又能怎么样? 晨元宗门规极为严厉,此事详情若是被宗门得知,恐怕他性命难保,惧怕之下,只见他双膝一软,噗通跪在地上,哀求道:“我知罪了,我知罪了,还求师姐千万绕我一命我再也不敢有第二次了。” 饶命,难道瑜瑶还能杀了他不成?不明就里的武炎有些疑惑,即便有罪,恐怕也罪不至死吧? 然而陆为却不这么认为,他看出武炎疑惑,赶紧附耳说道:“这家伙完蛋了,这罪名要是被戒律长老知道,不死也得脱层皮。” 瑜瑶见历庚辰在那不住的磕头,脸色慢慢好转,手中也拿出一物,递给历庚辰道:“你拿着我的玉牌,自去戒律院领罚吧!” 瑜瑶递给历庚辰的玉牌,约有巴掌大小,是用紫玉雕琢而成,上面刻有瑜瑶名字,整体极是精致。 历庚辰如蒙大赦,双手颤颤巍巍的接过玉牌,头磕的更响,道:“谢师姐救命,谢师姐救命,来日我一定报答师姐大恩……”连磕七八下之后,这才站起来朝宗门内走。 “等一下!”瑜瑶忽然把他叫住,道:“将功勋令还给武师弟。” 历庚辰能确定武炎,是否就是瑜瑶身后的魁梧少年,但看见陆为伸手朝身边的人指了指后,赶紧从怀里掏出一沓功勋令,全部交给了武炎。 不但是他,其他侍卫见此,也都纷纷掏出或多或少的功勋令,交到武炎手里。 就在这一瞬间,历庚辰充满仇恨的目光一闪而逝,不但是他,在场的守卫莫不是如此。 武炎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刚刚明白过来,并非厉庚辰救了自己,而是厉庚辰玩忽职守,让自己差点丢了性命,一瞬间对他在没有好感。对的这种人,武炎想来是心中有什么想法,就有什么表现,从来不拐弯抹角。 不过现在他拿厉庚辰也没有办法,只是将这些功勋令一把夺过来,跟陆为有说有笑的进了宗门,他准备好好庆祝自己劫后余生,更要好好谢谢陆为。 几天后,虞都传来巡城御史因贪赃枉法,而被个职查办的消息,而那牢头,则举家迁往别处,去一个郡府衙门做了官。牢头更因为这场公德,家中几代兴盛,甚至有一个玄孙在几百年后,还拜入了仙门,不过这都是后话。 多大的事情总有个结束,经历这鬼门关这一遭,武炎更了解了童家的可怕,不说整个童家有多厉害,就连那童麟如果想杀自己,恐怕也是反手之间。 即便父亲留下的手枪在手,恐怕他也没有任何机会朝童麟开枪,而童家,比童麟厉害的何止一个…… 他明白,只有变强,才有机会报仇,不然他连性命也别想保住。 回到奇才苑之后,他又开始潜心修炼,元气运转的法决他早已熟悉无比,修炼中出现的心魔,也在再不能对他有一丝的干扰。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月过去,武炎对晨元宗也越来越熟悉,对修行界也越来越熟悉。 第三十一章 静心来的一个月 虞国号称南北七万里,东西三万里,国土不可谓之不大,但在这个世界却渺小的很。 如果有那么一张详尽的地图,那么你将会看到,这个国家只是一个区域的西南一隅,这个区域叫做天卓之地,虞国所在的西南一隅,因为有一座非常著名的飞云山,所以这里也被称为飞云域。 虞国,不过是飞云三十六国之一。 天卓之地有多大,谁也说不准,据说像飞云域这样的地方,还有很多,而有名字的地方,只占天卓之地的一小部分,其他绝大部分地方,都是荒无人烟的崇山峻岭,连名字也没有。 传说一直往北走,直到走到天的尽头,便能看到一条山脉,那山脉自西向东也不知有多长,山脉后面全是无尽的大山,这座山脉,人们称它为封界山脉。 崇山峻岭仙不过,万妖出没鬼神惊。英雄一进不复返,红颜孤单泪自落。 这首诗描绘了封界山脉的凶险,警示世人,莫要轻易进入封界山脉。 而一直往西走,也不知有多远,便会被一条大河拦住,那河水发源自封界山,经过一个传说的大湖之后,河面会忽然变宽,具体多宽不知道,有人说是三万里,也有人说是九万里。 这河名叫万流河,也叫万流江,据说天下的所有大一点的河流,尽数汇集的此河之内,这河具体有多长没人知道,都是流经哪里,也没人知道,河中淹死过多少人,更没人说得清,但是有一个说法却是确定的,过了河,便是天都之地了。 万流河有时候风平浪静,也有时候波涛汹涌,深不见底的河水里面,常常会有可怕的水怪出没,将过河的人,连人带船一起吞噬。 有那想去天都之地的人,被万流河拦住之后,便常常念叨:水宽九万里,高峰尽沉没。常有亡魂泣,不知冤魂多。 无论是天卓,还是天都,他们的名字,都跟一个修士有关。据说这个原本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后来在万流河沿岸,得了本厉害的秘籍,凭此修炼,最后成了神仙。 此人自号天都大圣,生在万流河以西,但却在万流河以东留下了传承,名为天卓仙宫。他们的后人,便以万流河为界,分别将两个地方取名天卓之地,和天都之地。 只是年代太过久远,天都和天卓都成了纯粹的地名而已,关于这位高人,只剩下传说,而天卓仙宫,也早已不在。 这些都是从陆为嘴里知道的,有时候武炎真想掰开他的脑子看看,这里面到底还装着多少东西,有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这货现在新弟子间,都有了包打听、万事通的称号了。不过随着和他的关系越来越好,武炎也慢慢知道,此人为何知道这么多。 这家伙除了修炼吹牛之外,就是抱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奇闻异志翻看,了解的少才怪哪! 武炎也近墨者黑,有事没事就从他那里借两本来看。你还别说,读书不出门,亦知天下事! 武炎得知,晨元宗是虞国第一大宗门,但是在无尽的天卓之地,这样的宗门其实数不胜数。虞国周边国家里,就有几个宗门实力不次于晨元宗,有些甚至比晨元宗还强。比如在晨元宗北方的陈国,有个真一剑宗,实力就高于晨元宗,据说这个宗门,最是擅长剑修之道和炼制傀儡。 为了利益,很多国家和宗门,都是互相为敌,这陈国和虞国就是互为敌国,真一剑宗,和晨元宗也是相互征伐不断。 两个国家都是地大物博,原本没什么理由可以引发战争,但是在修行人的暗中支配下,几百年来,两国边疆就没安生过。 起初只是国家派出军队,后来修行界也直接参与了战争,军队里面有不少都是修士,比如那历庚辰,就是被宗门派往战场,这也是一种很严重的处罚了。 了解的越多,就越知道自己的渺小,也更知道,自己在童家面前,是怎样的不堪一击,找童家报仇的想法,只能是蚍蜉撼树耳。 他现在能做到,只有先获得修为,然后慢慢寻找机会。 现在晨元宗的三百新弟子,一个个莫不是埋头修炼,最初几日,一个强壮的师兄,后面跟着一帮拍马屁师弟的情景,早已不见,大家都在为半年后的换服大理做准备,不想成为杂役弟子,或者被赶出晨元宗的人,都希望在那之前,成功激活元根——只要激活一个就够了,那样就能成为外门弟子。 就在武炎了解的越来越多,也只顾着埋头修炼之时,一个流言也传遍了晨元宗——瑜瑶对武炎有情。 引起流言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历庚辰被处罚引起的。 历来晨元宗的同门之间,为了争夺修炼资源,互相倾轧在平常不过,即便被人知道,只要不出人命,大多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武炎的原因,历庚辰不但将贪墨的功勋令尽数归还,还被瑜瑶处罚,派往了战场,就连其他几个侍卫,也都是被处以幽禁之罚。 虽说他们有错,但是大家依然不理解,为何瑜瑶出手会这么重。 于是就有人猜测,也许瑜瑶对武炎有情,这才如此护他。这种流言传播最快,仅仅几天时间,已经传遍整个晨元宗,而且猜测很快变成了这些人口中的事实…… 这段时间武炎很少外出,最多是和陆为相互往来,也无人对他说起此话,所以他还不知道此事,只是过着平淡而快乐的修炼生活。 奇才苑算上人少,算上武炎也只有五人而已,而陈晃、韩成候、元力三人时不时便会外出几天,据他们说是去挣钱。而整天穿着一身白衣的剑痴,却从不外出,但却一天到晚都在练剑,从日头出到日头落山,他的舞剑之声从来就没停过。 一天武炎实在忍不住了,就对他说了一句:“剑痴师兄,咱们能否白天练剑,晚上早早休息,不然你这舞剑之声,搅的大家都无法入睡。” 剑痴也没摆谱,听了之后便告罪一声,从此每天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去哪练剑了。这一下奇才苑,很多时候就只剩下武炎一人,更显得清净了。 不过也有热闹的时候,每当陈晃他们回来时,便会顺便带来很多酒肉,总会叫上武炎和剑痴一起吃喝,虽说剑痴平日少言寡语,但这种情况倒也不会拒绝。 一切都好,但有一个问题,就是修炼却出了问题——他无法留存元气 原本武炎修炼第一天就有察觉,他每天引导元气运转周天,按照书上说,这个量虽然不大,但是积少成多,每天都会增加,可是他修炼了一个月,却还是跟初时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现在每日修炼之后,依然是生龙活虎精神百倍,但是一觉醒来,又回到原来的样子,就如同昨日什么也没做一般。 原本他还以为这都是正常现象,毕竟瑜瑶曾经跟他说过,修行之道千难万险,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有时候不能太在意。但直到有一天陆为告诉他,那个名叫陈奇的新近弟子,已经率先激活了自己的第一个元根,肾水元根,武炎才开始重视这个问题。 后来他找机会问了奇才苑几位师兄,当年在激活元根前的感受,据他们说,虽然他们激活元根用的时间不一样,但当时每天都能感受到元气在慢慢增多。 这一下让武炎再也不能淡定,他决定去请教一下自己的上位师姐——瑜瑶。 瑜瑶白天一般都在弟子苑。那里的问道斋,也是上位师兄讲解修行之道的地方。 刚进弟子苑,便有不少人对武炎指指点点,似乎在议论着什么,武炎感觉奇怪,转头去看他们的时候,那些人便立马住口不言,也不再看他。 这些让他感觉有些奇怪,但很快他就释然了,毕竟自己是奇才苑弟子,奇才苑本来就不是靠资质进入的地方。无论是打虎入门,还是杨威演武场,以及一个月前,自己差点被巡城衙门砍头,哪一件都能引起别人笑谈,所以被人指指点点,他也没有在意。 武炎很快就找到了瑜瑶,她正在问道斋前面的小亭内,和其他几个上位师兄闲聊喝茶。 走过去行了一礼,武炎便像瑜瑶表示,修行遇到问题,像向她请教。他平常只在奇才苑闷头修行,几乎从来没有请教过问题,这一次主动来找,到也让瑜瑶颇为好奇,等了解了情况之后,瑜瑶已经变成皱眉沉思了。 不但是他,其他几个上位师兄听了,也都感觉奇怪,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大师兄重渊。 瑜瑶娥眉微皱,问了一下他修炼的经过,以及感悟感受。武炎自是知无不言,从第一天拿到引元渡仙章开始修炼,到最近几天发现情景不对等等,说的很详细。 “你所说的修炼感受没错,你的理解也很对……一般引元如体,多则半月,少则十天,你当天便引元入体,还能运转周天,资质实是上上之选……只是,你这问题……” 她忽然不语,似有思索之色,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让武炎伸手过来,自己伸出白葱玉指往他手腕一搭,开始给他把起脉来了。 其他几个上位师兄,也露出好奇关注之色,看样子他们也挺感兴趣。 第三十二章 小破障丹 看到瑜瑶的脸色,武炎心中没底,不自禁的露出略微紧张的神色,盼望着她能尽快查出问题。 这时候一个上位师兄突然开口道:“瑜瑶师妹,我到觉你这个下位师弟的资质,却不如他的口气,据说他是因打虎才被收入宗门……我看他不但会打虎,嘿嘿!还会吹牛吧?” 说话那人年龄比重渊显得还大几岁,只是鼻大口阔,样貌让人不敢恭维,此人正是五大上位师兄之一的万有风。 他听武炎说自己第一天便成功引元,有些不信,竟然开口嘲讽。 这几日因为修炼问题,武炎也颇有些烦躁,他不是个多大度的性子,听万有风嘲讽自己,心中很是不快,就一拱手,装作很是佩服的样子。 说道:“哎呀,万师兄可是好眼力呀,怪不得我整日感觉背后有人窥视与我,感情是万师兄你啊!” 这一下让万有风勃然大怒,大手一拍身前石桌,顿时留下一个掌印,人也站起来指着武炎大骂:“小小的一个记名弟子,蝼蚁般的存在竟敢如此跟我说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武炎岂会怕他威胁,反唇相讥道:“你想怎地,现在要杀我吗?” 见武炎毫不服软,那万有风扬起大手,就要朝武炎头顶拍去。 五大上位师兄修为皆是高朝,这一巴掌若真是拍下去,武炎定然头碎脑出。 事发突然,小亭内立时有人站起开口。 “万师弟不可!” “你给我住口!” 前一句是重渊,他喊话之时,赶紧伸手拦住万有风。后一句是瑜瑶,她则是斥责武炎,口气极为严厉。 被重渊阻拦,万有风不再有所动作,而是说了一句:“瑜瑶师妹,你教出的好徒弟啊。” 武炎听他还要挖苦自己,心想中更是不忿厌恶,但见到瑜瑶狠狠的朝自己瞪了一眼,便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这是自己上位师姐。 那重渊看看三人,然后说道:“瑜瑶师妹,我也好奇武师弟哪里出了问题,你可有答案了?”重渊很会做人,圆场打的也是滴水不漏。 “我一时也看不出来,只是感觉他元气极为充沛,似乎……似乎是由内而外发出,我没见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问题。”瑜瑶没理万有风,又对重渊说道:“重渊师兄修为远超与我,可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重渊道:“人受元气滋养,自是吸收元气,这自内而外……这个我也没见过。” 他说话是微微一笑,似是有些自嘲,然后又问武炎道:“武师弟,你每天修炼几次。” 武炎会想了一下,说道:“最开始是按书上说的,每天一次,但是因为这个问题,我在十天前,便每天两次,甚至有时候每天三次……” 重渊摇摇头,说道:“修炼勤勉自然是好,但是欲速则不达……不如这样,你还是每天一次,有时间多出去走走,至于你的问题嘛,瑜瑶师妹不是可以请教传功长老嘛!” 瑜瑶点点头,便对武炎说道:“武师弟,你且按照重渊师兄说的去修炼,我有时间,自会去找师父询问。” 武炎点点头,便行礼告退,临走的时候,还颇为挑衅的看了万有风一眼,心中暗想:这都没人理你,我看你能站到什么时候。 待他快走出院门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瑜瑶的声音:“万师兄,如果我没记错,奇才苑的师弟,是我负责引导修炼吧……” 这声音美如黄莺,但明显透着不满之意。看来瑜瑶脾气也不太好啊! 见那大嘴师兄被吃瘪,武炎得意的一笑,仿佛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心想:原来瑜瑶师姐也是个护犊子的主,见不得自己下面的师弟吃亏。 刚从院门,便看到陆为摇摇晃晃的迎面走来,和武炎相遇时,还带着一股浓重的酒气。这厮今天也没干好事,和几个外门弟子跑到虞都花天酒地去了! 闲聊几句,武炎便要回去,谁知这时万有风刚好气呼呼的从弟子苑出来,迎面便看到二人谈笑风生的这一幕。 闻到陆为身上的酒气之后,那万有风先是恶狠狠的瞪了武炎一眼,然后又对陆为厉声骂道:“仙门弟子不潜心修炼,整日花天酒地成何体统,你自在居室幽禁七日。”说完自顾自的走了。 陆为不明白状况,但是他心思活络,又有眼力劲,分明看到万有风先瞪了武炎一眼,便问武炎是否得罪与他。武炎将事情简单一说,那陆为立马露出一副哭丧脸。 “我说武师兄啊,这,这……谁都知道万师兄度量不大,而且爱慕瑜瑶师姐。”陆为指了指武炎,埋怨道:“你你……唉!现在都传言瑜瑶师姐对你有情,你偏偏这个时候得罪万师兄,看来我是遭了鱼池之殃啊……” “瑜瑶师姐对我有情?这从何说起?”武炎忽然听出陆为话里有话,想问个明白。 陆为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了句:“万师兄脾气不好,他要罚我,我慢一步的话,恐怕处罚更重,我先走了……”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看情形,那脚步比刚才稳当多了。 看来自己来的时候被人指指点点,想必跟陆为口中的传言有关,但是他总不能去抓着那些人去问吧,想想也无趣,便摇摇头不再想此事,直接回了奇才苑。 听了瑜瑶和重渊的话,武炎每天都是修炼一次,空余的时间便四处闲逛,后山野味多,他就天天拿着弓箭往后山跑,倒也自在。 陈晃三人,到虞国北方挣大钱去了,剑痴每天披星戴月,现在他是打的野味吃不完,也送不出去,没办法,只将多余的去宗门商铺那里换一两坛子酒来喝。 就这样日子又过了十来天,瑜瑶终于来到了奇才苑,可是现在的奇才苑却空无一人。 陈晃三人出去挣钱未回,剑痴出门练剑未回,而武炎,则是去换酒未回。 正在她要转身回去时,却刚好和掂着两坛酒,哼着小曲而回的武炎四目相对。 见此,武炎暗呼倒霉,腹诽道:什么时候碰到她不好,偏偏现在碰到。 嘀咕了一句,武炎便想扭头便就跑,瑜瑶的脾气未必比那万有风好哪去,心里一个不高兴说不定自己也会被幽禁起来,他可不想被关进小黑屋。 “武师弟,你回来的正好,我正找你。”瑜瑶的声音很好听,就如书上的黄莺名叫,可现在的武炎,却真的不想听到。 “唉!是祸躲不过。”武炎嘀咕了一句,便硬着头皮迎向瑜瑶:“瑜瑶师姐,您找我啊,不知道有什么事,是不是大长老那边有什么交代?” 他一边说话,还一边不好意思的把两坛酒藏在了身后。 这一切自然瞒不过瑜瑶的双眼,脸上虽看不出喜怒,她还是说道:“你修炼还未有成,以后还是不饮酒为妙。” “是,以后我一定少喝一点。”武炎随便敷衍了一句。 瞪了武炎一言,瑜瑶斥道:“不是少喝,而是在元根激活之前,尽量别喝。”武炎的打哈哈,让瑜瑶难得露出生气的表情。 “好,不喝,我这是给陈晃师兄他们买的……师姐,你找我何事,是不是你对大长老说了我的事情。”眼睛一转,武炎赶紧一边扯谎,一边转移话题。 这一下效果不同凡响,瑜瑶果然不再纠结此事。 她道:“恩,师傅一回来,我便去找他老人家去了,但是他老人家,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过师父说他会想办法的。” 瑜瑶简单的说完,伸手将一个小巧玉瓶递给武炎道:“这是小破障丹,对于没有激活元根之人,可在一个月之内扩充经脉。这段时间,你还可以配合服用元气丹,在师父想到办法之前,你就先用此药辅助修炼吧……对了,这灵丹药效猛烈,服下之后,最初的两个时辰,可能有些难受,你知道就行了。” 她说的详细,药也是好药,但武炎却没有伸手去接。他虽然知道有丹药辅助,修炼往往事半功倍,但也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次收下东西,以后便只能老老实实受瑜瑶管束了。 想到这里,便推辞道:“让师姐费心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我怎么还能要您的东西哪!” 瑜瑶听了有些诧异,她这丹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武炎竟然不要,或许她有些生气,便略带命令的口吻道:“既然我给你,你便收下,哪来这么多话。” 这一下武炎再也不好拒绝,便说声谢谢,将玉瓶接了过来。瑜瑶又叮嘱几句,修行需要勤勉不坠,不能遇挫而退等等,便带着一阵香风走了。 “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心地很好,却偏偏冷若冰霜。”武炎看看手中的玉瓶,不由得对瑜瑶的印象大为改观。 就在瑜瑶刚走不久,整日晚归的剑痴,今天竟早早的回来了,还带回来几只野兔。 “剑痴师兄,今日回来的这么早啊!”武炎打招呼。 “哦,今天有些疲倦,便早回来一点,武师弟今天没出去吗?”剑痴话很少,只是礼貌的回了武炎一句。 “今天去了后山打了几只野味,换来两坛酒,师兄今天既然回来这么早,不如一块喝点吧!” 一个有酒,一个有肉,正是晚饭时分,两人自然就坐到一个桌子上面去了。 剑痴此人不怎么爱说话,但是也不矫情,往那一坐,便老实不客气的拿起一坛酒喝了起来,杯碗不用,倒是武炎却没那酒量,自己找了个杯子慢慢喝。 “来,剑痴师兄,再干一杯。” “来……” “啪”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口边吃边聊,直到月挂树梢,两坛酒,也就下去一坛半了,其中八成被剑痴喝掉了,武炎只听说剑痴剑法高超,却不知道他酒量也这么好。 酒喝的嗨,这话匣子也就打开,那剑痴难得话多了一点。 “我说……武师弟,你这身上什么味道,我怎么闻着有一股灵药的味道?” “有吗。”武炎朝身上嗅了嗅,除了身上被溅的酒味,却什么也没问出来,便说道:“我说剑痴师兄,我以前常年在山上打猎,鼻子也算灵,怎么就没闻到什么灵药味道。” “诶~你修为不高,自然五感没我这般灵敏,我告诉你,我一回来,便闻到这味道,拿出来让看看,是什么东西。” 武炎往怀里一摸,掏出一个玉瓶,问道:“你说的不会是这个吧?” 说完便把小瓶塞子一拿而开,顿时一股浓烈药香从瓶口溢出,很快便将剑痴的房间充满,连烈酒的气味都给压了下去。 武炎一闻之下,顿感神清气爽,连酒意都少了五分。至于剑痴,眼睛早已直勾勾的盯着小瓶了,就差没把头伸进去,当然,想伸进去,他也做不到。 “小破障丹!”剑痴神色凝重的说出了五个字。 “对,就是小破障丹?”武炎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然后把玉瓶一倾,倒出一个血红色的药丸来,这一下味道更浓,又让两人的酒意下去不少。 “这……的确是小破障丹,武师弟,你从那里得来的这东西?”剑痴似乎也酒醒了大半,说话舌头也不打结了。 “瑜瑶师姐给的?”武炎说的平平淡淡,就像这事很正常一样。 不过那剑痴似乎没听进去,只是一个劲的看着丹药,口中呐呐道:“武师弟啊,这丹药你能否卖给我,价钱随你开……” “师兄说笑了!” 武炎轻轻说了一句,可是却引得剑痴忽然紧张起来,不过接着他下一句,又让剑痴面色大喜。 “你喜欢送你便是,反正……我还有很多功勋令,再去灵丹阁换一颗便罢。”武炎伸手把药丸递给剑痴。 剑痴还没等武炎把话说完,一伸手就把丹药接了过去,那动作就像生怕武炎反悔似的。 “那师兄就不客气了。” 武炎知道他不是个爱财之人,有些奇怪他的表现,心下好奇,便眼睛咕噜一转,问道:“师兄啊,这小破障丹很好吗?” “嗯嗯,这种灵丹千金不求啊,普通人吃一颗,可在一月之内经脉扩展,让接引元气变得很容易,若是有修为的人,在冲击瓶颈的时候服用,更是可以在两个时辰内,大大提高成功几率。”剑痴盯着丹药仔细打量着,继续说道:“所以这药自然是好,好的很哪!” 说完把丹药往嘴里一丢,咯蹦嚼一下,便咽到了肚里,看的武炎直愣在当场。 第三十三章 烦恼依旧 “这剑痴为何如此猴急?”武炎心下奇怪。 他这人平日少言寡欲,常给人深沉稳重之感,今日表现很不正常。 回去之后,武炎心中大是后悔,不是悔把丹药送给剑痴,而是后悔送的太轻巧了,剑痴今天很是奇怪,回来的早不说,喝酒的时候话也多,和平常大相径庭。 武炎自言自语道:“唉!两坛酒几乎是全让他给喝了,这说话舌头都打结,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记得这事。”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既然东西送人了,自然就是别人的,还操心别人怎么处置不成!摇摇头自嘲的笑了笑,就这么上床睡觉去了,连衣服也没脱。 当晚他睡得正香的时候,忽然被一阵波动惊醒,但只是一瞬间之后,又重新回归平静。正当他以为是做梦,复又躺下之时,那波动又起,就似阵风拂面,却毫无吹风之感。 怎么回事? 武炎心中奇怪,便起身推门而出,这一下感觉更是强烈,简直如响鼓震心,却又无鼓声入耳,没来由的让他心中惊惧。 是剑痴的房内传来! 他感觉到了异象来源,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过去,正当他犹豫不决之时,剑痴房中忽然有紫光自门窗缝隙而出,且伴有青蓝金白四色交替闪动,片刻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前后不过二十息时间。 不会是吃药吃出毛病了吧? 武炎知道有走火入魔这个说法,心中担忧剑痴,便不再犹豫,想敲门询问一下。可是刚走到门前,便见房内亮起烛光,只听“吱呀”一响,那剑痴竟然推门而出。 看到武炎站在门口,他问道:“武师弟怎么在我门前,是不是找我有事!” 此时他言语古井无波,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是武炎发现,灯光之下隐约可见他脸上汗水密布,虽是像刚擦过一般,但是却仍然痕迹明显。 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喝完酒出汗很正常,武炎见他没什么事,便说道:“没事没事,师兄没事就好了,你早休息吧。” 那剑痴也打个招呼,两人便各自回房。 月色高照,映衬着繁星点点,晨元宗上空的薄雾之上,竟有三个人站立其中,一个威严中年人,留着三斌美须,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和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赫然便是晨元宗宗主重钧和两位长老。 “刚才我感到宗门内有奇异波动,不知二位长老可有所感。”重钧像两位长老问道。 “不错,我也感到有异象出,像是有人突破了五气瓶颈,汇集朝元了。”大长老随后说道。 二长老眯着眼睛,捋了捋雪白的胡子,补充了一句:“的确是五气汇聚,和光朝元时产生的异象,只是这异象时间太短距离又远,无法确定具体位置。” 重钧道:“算了,如果是我宗弟子,明日自有人向传功长老禀报,我们无需担心什么。” 他说完,就不在空中停留,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而那大长老和二长老见此,也相互招呼一句,各自按落云头。 第二天武炎早早起来洗漱之后,就去了灵丹阁,想用功勋令换一颗小破障丹,谁知那灵丹阁阁的弟子告诉他,最后一颗小破障丹,已经被瑜瑶拿去了,想要需半年后再说。 当知道这个结果之后,武炎才知道什么叫无奈,没办法,他也只能换三颗元气丹。 这丹药很不便宜,竟然要五十点功勋,才能换一颗,让他再往外掏功勋令的时候,大为肉疼,不过当他问,那小破障丹多少功勋一颗的时候,他则更加的肉疼……不,是浑身疼,得疼一个月…… 五千点功勋才能换一颗破障丹……还得看有没有货。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奇才苑,也不知道是怎么坐在了蒲团之上,当他把元气丹丢一颗到嘴里,学剑痴那样“咯嘣”嚼碎时,只说了句 “也不知道,没有小破障丹,这元气丹单独服用会有什么效果。” 丹药入口即化,浓香药液随机入腹,武炎只觉一股热气自胸口而发,很快传遍全身,但是这感觉热而不燥,很是舒服,他猜这应该是丹药有了效果,便开始感应天地元气,运行周天。 和往日不同,这次天地元气感觉清晰远超往日,浸入经脉的元气是多了不少,有一种厚重之感,就似大河比之小溪,汇入绛宫运转之时,也是超乎寻常的顺畅。 “这丹药果然与众不同,我得趁机多引入一些元气!”武炎心中暗喜,便又开始专心修炼了,很快头顶便雾气蒸腾。 或许是丹药起了作用,武炎总算能在体内积累元气了,修炼的好处也显现出来,一连几天都是精神百倍,直想找个老虎来打一架,这次他没想到用兵器,就想来一场肉搏。 心中有了底气,便又急切盼望能早日激活元根,修炼神通法术,好给爷爷报仇。 中间瑜瑶来过一次,询问武炎的修炼情况。 “瑜瑶师姐,自从服用你那丹药之后,我这修炼便正常了。”武炎没敢把小破障丹的事情告诉瑜瑶,只是把这几天都干啥说了出来。 “那就好,不过修炼之事,也不能依赖丹药,它只能当一个引子,等药效过去之后,你还得像往常一样勤勉才是。” 得到结果之后,瑜瑶破天荒的露出一丝笑意,剪水双瞳轻轻一弯,顿时让整个奇才苑显得景色黯然。 ………………………………………… 吊眼眉他们出去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过武炎也没有闲着,没事就在宗门内闲逛,偶尔找陆为聊聊天,一切都跟平常一样,不过有个人却发生了变化,那就是剑痴。 平常总是早出晚归的他,异象之后的第二天,便是睡到中午才起来,还没武炎起的早。 之后的几天虽然也是像往常一样,每天提着剑早早的出门,但却不像以前那样晚归,都是到饭点就回来。除此之外,他整个人似乎也变了,也不再像过去那样沉默寡言,见了武炎总是笑呵呵的打招呼。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武炎总觉的和小破障丹有关,他现在看剑痴,简直就如同看人形金元宝——还是个一万两是金元宝。 不过武炎到没觉得不好,反而觉得这事情挺好的,因为剑痴每次回来的时候,也不再像往常那样只拿着一把剑,总是隔三差五的,带回来一些野味,还总是主动送一些给他,这东西自然比宗门提供的饭菜更好,半个月后,武炎都见膘了。 “看来剑痴并没有忘记那天晚上的事,还是记得我送他丹药的。”有白送的野味,无语也不会刻意矫情。 正当武炎小日子过得愉快的时候,问题又来了,元气丹的药力过去之后,他又和以前一样,好不容易积累的元气,便又开始散掉,而且远超修炼的速度。 这人武炎又开始烦躁起来:这样不能天天吃药啊,根本吃不起! 而且只是他还不知道,因为瑜瑶给自己小破障丹的事情,原本的两人有情的流言,现在比以前更甚。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他又从陆为那里听到一个消息——重渊坐下的下位弟子王啸,在两天前成功激活元根。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这第二个出来了,恐怕后面接二连三的会有人激活元根。武炎有些沉不住气,想了想,还是找瑜瑶师姐说明一下,看看能不能一下解决这问题,毕竟这个上位师姐,给他的印象不错,肯定不会不管他。 据陆为所说,其他几个负责教导心进弟子的上位师兄,都没有瑜瑶那么上心,只是最初讲解一番之后,便不怎么去关心师弟师妹的修炼情况。 走到到弟子苑,却只看见重渊一个人在,其他几位上位师兄师姐全不见踪影。 武炎只好问了重渊一句:“见过重渊师兄,师兄可否知道,瑜瑶师姐在哪?” “瑜瑶师妹刚才有事离开”重渊回答武炎,并且说道:“如果你找她是为了修炼的事,跟我说也一样,我也可以帮你分析一下。” “那就多谢师兄,是这样……” 武炎就把元气丹的事情,简单的跟重渊说了一遍。 重渊沉思良久,也没有给出答案,只是说了一句:“你不用担心,修炼没有平坦大道,总是会碰到这样那样的问题,你只管安心修炼便是。” 类似的话,武炎起码听了有三遍了。 既然问不出什么结果,他便行个礼,就朝弟子苑门外走去。本来想找陆为去聊两句,但是却提不起来心情,便又满怀心事的回答了奇才苑。 左右闲来无事,又把那引元渡仙章拿出来翻看。 “……元气汲汲如水,走经脉以环五脏,则蕙及元根也……如此,元气存留渐多渐厚,此为大善,终如不枯入井,竭而自生,是为元力,以此可用神通仙术。” 这些经文内容,武炎可以说早就倒背如流,运功也没有什么差错,可是问题就如跗骨之蛆,总是伴随着他。 气得将书本扔掉,便想拿起弓箭,去后山猎一二只野味,好等剑痴回来一起喝酒,眼下奇才苑也就他们两人,陈晃几人到现在还没回来。 可是刚拿起弓箭,便又放了回去——他实在没心情。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遍奇才苑,口气十分霸道:“武炎何在,我家公子前来见你,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第三十四章 童虎的诱惑 “是谁这么嚣张?”心下疑惑,武炎自语一句,便走出了房间。 遁着声音来源望去,便见到有三人自奇才苑外面进来,为首者是个肥胖青年。 这青年个头不高,比一般人还矮上几分,可是那身体却胖成了球,肚子就如七月孕妇一般,脚步一动,浑身都肥肉都会颤动。 说不准这胖子具体是什么神情,反正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只是配上他那有些婴儿肥脸庞,看起来更像小孩生在生气。 这人让武炎莫名想起,曾经遇到过的神秘小胖子,只是那个小胖子,不过十几岁,而眼前这个胖子,怎么也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在他身后还有两个人,都和他年龄相仿,一个三角眼和一个散发黑衣人。 三角眼看到武炎,便喊道:“你就是是武炎,见到我们家公子,为何不行礼?”这声音,这态度,分明就是刚才喊话的人。 武炎不知来人是谁,自然不会无端给他行礼,见三角眼说话霸道,便开口道:“你家公子是谁,我干嘛要给他行礼?”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三角眼呵斥一句,然后对武炎说道:“你眼前的这位贵公子,便是童家少爷,童虎。” 童家!他不说还好,这一知道来人身份,武炎顿时怒由心生,恨不得立刻冲向前去。 强行忍住了冲动,他冷冷的对着三角眼说道:“我又不是他的狗,干嘛学你巴结他!” “你……”童家势大,三角眼狐假虎威惯了,现在被骂,立时来了火气,往前走一步就要动手。 然而那童虎却伸手将他拦住,轻轻迈一步,将肥胖的身躯挪到武炎近前,双手一供,鼻孔朝天的说道:“在下童虎,久闻武师弟大名,今日特来拜会,刚才下人不会说话,还请武师弟不要见怪才是。”虽是个男子,但此人声音竟有些尖锐。 他的话听起来也谦逊,但是那神情却是一点没有谦逊的意思,说出这些话时的神情,就像是被逼着低头认错,但又明显不服气一样。 武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想着童家几次三番要害自己性命,这次来肯定也没啥好事,就冷冷的回道:“恩,你已经见过小爷了,现在可以滚了。” “你……” 这次轮到童虎想发火了,他身边的三角眼,和披散头发的黑衣人人,见此也齐齐向前迈一步,准备随时配合自家少爷,教训武炎。 然而武炎浑然不惧,他不相信这童家如此大胆,真敢在奇才苑动手。 那童虎“你”了一声之后,又强自忍耐怒气,收回恶狠狠的眼神,对武炎说道:“武师弟,我想咱们之间有些误会,我仰慕师弟英明,今日好不容易见到,怎么能轻易走哪?” 这一下他的姿态稍稍放低了一点,没有刚才鼻孔朝天的样子了,然而武炎依旧不吃他那一套。 “小爷和你们童家没误会,现在也没空理你,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小爷我还有事!”武炎故意拿话气他,看他到底想干什么,说话时还故意将双手抱在胸前,挑衅的味道极其明显。 童虎的名头很大,出了名的嚣张跋扈,连武炎都听说过,却不知为何,见武炎如此气自己,他却忍住了性子。 不过忍也是强忍,那童虎狠狠呼吸两下,说道:“好,既然你想知道我要干嘛,那本少爷就不卖关子了。” 说着他伸出那比女人还要白的浑圆肥胖双手,“啪啪”拍了两下,奇才苑外立时走进来三个仆人打扮的人,这几人手里还都托着一个木制精美托盘,进了院子后,径直来到武炎跟前。 三个盘子里,也都是好东西,一盘银元宝,一盘金元宝,还有一盘黄橙橙的宝石。 那金银元宝倒还罢了,都是五两一个,每盘十几二十个的样子,宝石确是真是值钱的东西,样子跟武炎见过的上品元石差不多,只是没那么晶莹剔透而已,这些都是十两黄金才能换一颗的下品元石。 “本少爷仰慕你打虎雄风,又觉得你快意恩仇的性格,乃是我辈中人,想和你结交一番,这些金银元石是给你的见面礼,你收下吧。” 武炎与童家仇深似海,其实用金银可以解决的?看这盘内的东西,心中的怒意,竟有些难以抑制。 “你到底想干嘛。”武炎把眼睛从金银上移开,冲着童虎问道。 童虎见武炎刚才多看了两眼,会错了意,也不在乎武炎的态度,只是笑道:“很简单,你以后跟着本少爷,并且离开晨元宗,拜入童家,我保你荣华富贵,吃香喝辣,你看如何?” 武炎听了,伸手拿起一个眼前的金元宝,在手中掂量几下,觉得有些轻,又放了回去,然后就看着童虎不在说话。 那童虎见此,以为他嫌少,便又说道:“只要你答应,这些都是小意思。” 谁知武炎听了这句话,眼神变得冷如冰窟,道:“小爷山野之人穷惯了,受不起这些金银,还是拿回去自己享用吧。” 旁边的三角眼见此,却开口叫嚷道:“小子,我们家公子屈尊降贵结交与你,已经是你天大的面子,别不识抬举。” 童虎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神情,一挥手让三角眼闭嘴,也不说话,又“啪啪”拍了两下手,接着奇才苑门外,又进来几个人。 只是这次不是托木盘的仆人,而是四个女子,都是二八年华,个个清秀可人,身上服饰各异,粉,红、黄、白色彩各异。 这些女子穿着清凉,香肩可见,酥胸半露,很是诱人,袅袅婷婷走到武炎面前,整齐施礼,童声喊道:“见过武公子。” “小女子春兰。” “小女子夏莲。” “小女子秋菊。” “小女子雪梅。” 四个少女按照服饰颜色为序,自我介绍,然后又同声说道:“愿意服侍公子一生。” 说着柳腰一弯,顿时胸前春光大放,更是让人看的血脉喷张。 若是平常,武炎即便不受诱惑,但说不会动心那肯定是假的,但是他知道眼前这个童虎必定没安好心,所以只是心中腹诽:“用这些女人来诱惑我,难道他是猪吗,我的上位师姐就是一个倾国美女吗?” 不知道童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料定童虎还有下文,就收起冰冷的目光说道:“先是金钱,后是美女,童公子真是大方,不知又要小爷做什么?” 童虎以为得计,得意的笑了几声,用他那尖锐的声音道:“很简单,只要你退出晨元宗,离开瑜瑶师妹,眼前金银美女都可带走,你若不愿去我们童家,我便修书一封,给你在郡府某个职务,从此光宗耀祖,你看如何?” 离开晨元宗,那岂不是背叛师门?武炎听完怒声呵道:“你是让想让我拿了金银,带上这些女子,去做那不仁不义,背叛师门的事吗!” 然后又指着童虎骂道:“你们童家陷害与我,至我爷爷惨死,岂是给我钱财女人就能解决的。” 他越说越说愤怒,声音越喊越是激动:“你,现在马上给我滚,滚的远远的,别在让我看到你!” 武炎将仇恨直接挑明,这一下再也没了换转余地。 这下童虎再也不装作礼贤下士的模样,顿时脸色一变骂道:“臭小子,你不过是一个连聚元盘都点不亮的废柴,即便参悟透了祖传宝书,也别想成什么大器,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子好心给你谋个出路,你这废柴竟然不识抬举。” 他平时高傲惯了,那受过这种气,既然不用在伪装,随机便两手一挥,对左右随从说道:“动手。” 那三角眼和黑衣人见主人示下,便立时迈步像前。 而武炎也早已做好拼命的打算,便也朝前迈步,即便不是对手,也准备拼个你死我活,双拳握的咯咯作响,也迎了上去。 “住手!”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一声如黄莺般的娇呵声,传入双方耳中,却是瑜瑶忽然出现,开口呵止。 双方见此,便都停下手来。 瑜瑶轻抬脚步,走到近前,先是看看武炎,又转脸对童虎说道:“童虎,你怎么会跑到奇才苑闹事,你当我晨元宗,是随便谁都能撒泼的地方不成?” 瑜瑶声音不卑不亢,但明显呆着责问之意,表情却一贯的看不出是喜是忧,即便如此,她的美貌依然让童虎眼睛不愿挪开。 只见他摆手让两个随从退后,然后说道:“瑜瑶师妹不要误会,武炎这人不识抬举,本公子不过想略施小惩而已,既然瑜瑶师妹在此,我便放过他这一次。” 瑜瑶也不接他话茬,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童公子,你我虽然相识,但并非同门,师妹之称并不合适。” 童虎也不生气,只是说道:“瑜瑶师妹有所不知,本公子已经拜晨元宗三长老章天云前辈为师,等师父回来,就可以正式举行拜师礼。而且现在我爷爷,现在正在贵宗与重宗主商谈两家合并之事,咱们迟早是一家人。”最后一句,特别强调“一家人”三个字。 瑜瑶听见这话,脸上微微露出厌烦之色,少见的眉头一皱,道:“童公子,这话你莫要与我说,现在马上离开奇才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童虎只顾色眯眯的看着瑜瑶,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哪里愿意走,然而那三角眼和黑人见此,也顾不得主人发怒,赶紧拉着他朝院外走去。 看来那童虎也是个知道害怕的主,被拉着竟然没反抗,而是对武炎恶狠狠的喊道:“哼!咱们走着瞧!” 随着童虎的离去,那些仆人女子也赶紧跟着出了奇才苑。 奇才苑的这一幕,被在宗门后山对弈的两个高人看的清清楚楚。这二人赫然便是欧阳海与赵恒。 “大师兄,你说这素来跋扈的童虎,今天怎么学会了礼贤下士了?”赵恒一边说话,一边落子。 “呵呵,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武炎此子,一旦动心跟他走了,恐怕不知道怎么死的。”欧阳海回答着赵恒的话,也落下一子。 “所一说,刚才的金银珠宝,妙龄美女,都只是鱼饵喽?”赵恒捋捋胡子,似有所思。 “不错,的确如此……离开了晨元宗,他一个小小少年,那里能防的住童家”欧阳海说了一句,然后他又看着棋盘,有些举棋不定的道:“我只是奇怪,童虎这一出,是跟谁教的,竟然教的这么差,有这么礼贤下士的吗?” 说完,将手中妻子落在了棋盘之内,而他的话满含讽刺,也不知道在讽刺谁。 第三十五章 活命宝药 童虎走后,武炎平复一下心情,问瑜瑶道:“不知师姐找我什么事?” “重渊师兄告诉我,今天你去找我了,可还是因为修炼的事情?”瑜瑶大概猜出了原因。 “是的,元气丹吃完之后,我的修炼又回到原来的样子……只是重渊师兄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唉!你的问题的确难办。”瑜瑶叹口气,然后看着武炎,上下打量了一翻,说道:“前几日我又去找师傅,他告诉我,你应该是天生元气外泄严重,所以无法留存元气与五脏之内,当时我还不太相信,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只是我有一点不太明白,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什么?”武炎听她说这话奇怪,忽然一愣神,道:“这跟我死活有什么关系,我一直都活的好好的啊!” 瑜瑶轻轻摇摇头,说道:“恐怕不是,师父说在你进入宗门不久,他就把你的身世查清,你虽然力大无穷,但却并非天生如此,而是在你六岁时大病了一场,自那以后才有一身怪力……” 武炎心中一片惊涛骇浪,后背发凉冒出一身冷汗,原来晨元宗早就把自己的一切查清楚了。他却还以为宗门并不知道这些,那么说自己在威城杀人留名,宗门定然也是知道的了…… “我的确在六岁之后,力量才开始突飞猛进,而且这些年来,力气也越来越大。”既然已经不是秘密,武炎干脆实话实说,反正也藏不住了,不如从容应对。 瑜瑶点点头,问道:“可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这个我却不知道,难道师姐知道为什么?”武炎从容不迫的回答着。 “师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提到,人生而得先天元气滋养,想要活命,就必须吸收天地元气,而你应该是恰恰相反,五脏元根外泄元气的速度,远超吸收的速度,这样外泄的过程中经过肌肤,便会增加肉身之力,而且我听说,你在进入宗门之前,曾经测试过元根资质,却点不亮聚元盘,恐怕也是因为如此……只是。” “只是什么,师姐明说就是了。” “那好吧,这也是我的猜测,元气外泄太快,又不能及时得到补充,人是活不下去去的。”瑜瑶看了一眼武炎,忽然说了一句:“你既然能活到现在,那肯定是有保命之物。” 上次处罚历庚辰,武炎就看出她心思细腻,但却没想到她三言两语间,竟把自己的情况猜的分毫不差。父亲曾经在信中提醒他,自己的药粉是人间灵药,轻易不能让人知道。 现在瑜瑶问起,武炎不知道该不该瞒她。但转念一想,瑜瑶虽然为人冷淡,对自己也还算关心,便决定告诉她真相。 “师姐说的没错,父亲曾经在一位仙人那里,求到一味灵药,这才让我活到现在。” 瑜瑶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问道:“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你的药?” “可以。”武炎答应一声,便从怀内掏出一个小葫芦,递给瑜瑶。 瑜瑶接过之后,将葫芦打开,往掌心倒了少许药粉,凝视一会,微露惊讶之色,然后又放在面前闻了闻,顿时大吃一惊。 喃喃道:“难道是通元炼体散……这不是青羊宫的灵药吗?” 看完之后,瑜瑶把手心里的药粉,又小心翼翼的倒进葫芦,将盖子盖好,交还给武炎。然后对他说道:“你以后把这个葫芦收好,万不可在让其他人知道你有此药。” 武炎见她说出一个名字,便心生好奇。用了十几年的药,他自己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哪,便看着葫芦问道:“瑜瑶师姐,你说的通元炼体散,是这药的名字吗,这是什么药啊?” 瑜瑶没想到他竟然不知道药名,心中有些小惊讶:“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手中是什么药吗?好吧,这种药,可以临时改变人的体质,对凡人和修仙者,都有莫大好处。” “是让人变成通元体吗?”武炎忽然想到,当然在议事厅发生的事,隐约记得在他昏迷之前,晨元宗三位高人曾惊呼通元体三个字。 “那不可能,通元体号称七大天赐仙体之一,这灵药虽然名为通元,但只是取其名,却达不到那效果,而且只在二十五岁之前有用……对了,你怎么知道通元体。” “是宗主和两位长老说道,他们好像说我是通元体!”武炎道。 “什么?你确定自己没记错!”瑜瑶脸色大变,一改往日神情,不过惊愕之后,她又归于平静,说道:“通元体天生亲近先天元气,你如果是通元体,怎么可能修炼如此艰难……这话以后不要乱说。” “哦,我知道了。”这时武炎眼睛咕噜一转,对瑜瑶说道:“对了瑜瑶师姐,上次你送我灵药我还没谢谢你哪,既然这通元炼体散能辅助修行,我便送你一些吧。”说着掏出瑜瑶给的玉瓶,把药粉倒进去一些,递给了瑜瑶。 他不知道,这通元炼体散和那小破障丹比起来哪个更加贵。但心想着,给瑜瑶一些,心中总是不在有欠她什么都感觉,所以这一下往玉瓶里面倒的还真不少。 瑜瑶看看玉瓶,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对武炎说道:“这可是你的保命之物,我怎么能要。” “没关系师姐,你就拿着吧,反正我的还多,既然二十五岁之后就没有效果了,我也用不完。” 知道此药特点后,话音里竟有些伤感,他现在总算明白了,当时自己为何救不了爷爷的性命了。 瑜瑶见他神情忽然伤感起来,以为是自己的缘故,便将药接过来,对他说道:“那好,我就收下了……还有,再过几个月便是换服大礼,你要加紧修炼,我也会到师父那里给你找办法。” 瑜瑶将事情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武炎问了一句:“瑜瑶师姐,什么是祖传宝书?” 本来瑜瑶收下灵药后,便心情不错,听他问道这个问题,也没隐瞒,回答道:“那是祖师郑星河留下来的东西,祖师当年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后来机缘巧合,曾经获得天大的机缘,这才有了晨元宗,而这个祖传宝书,就是在那次机缘中获得东西之一。” 武炎点点头,但是又疑惑:“那为何童虎会用它讽刺我?” 听到武炎有此一问,瑜瑶莞尔一笑,冷艳之气顿时踪影全无,如三月的阳光一样,温暖怡人,让人心醉。武炎一瞬间有些愣神。 “整个虞国都知道这宝书,但是九百年来却没人能看出这宝书有什么秘密。所以如果有人说去参悟宝书,便会遭人讽刺不务正业……如果你想去参悟一番,直接去藏经阁领取便是,领取宝书上没有限制的。” “原来是这样。”武炎点点头道:“童虎这厮是说我痴心妄想。” 目送瑜瑶离开,刚才那美人一笑的风情,历历在目,让他回味不已。然而没多久,他就眼睛咕噜一转,开始打祖传宝书的注意。 别的不说,就在郑星河仙墓里面,虬须大汉就曾言,盗墓就是为了郑星河的宝书,还说他的后人守着的是假货…… 不过武炎知道,那陵墓里面的确有好东西,比如那几万颗上品元石!但是他们翻来找去也没有找到什么宝书。别说宝书,就连一张纸都没有。现在既然知道能领取,武炎心痒,他不知道这宝书里面写了什么,但完全可以去碰碰运气。 “先找陆为打听打听,这宝书到底怎么回事,恐怕没有瑜瑶师姐说的那么简单!” 反正陆为这小子,有事没事就来奇才苑找武炎玩,武炎准备找个机会向他询问,在他心中,陆为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包打听。说巧也不巧,仅仅过了两天,陆为就踩着饭点来了。 就这么烤着肉喝着酒,在奇才苑的小池塘边,听陆为说一些奇文八卦。 “你听说了没有,最近又有一个新弟子,激活了元根。”陆为偏爱大腿肉,一边撕扯着金黄油亮的兔子腿,一边给武炎说着新闻。 “谁啊,哪个师兄负责的弟子?”武炎问道。 “就是就是曾经在擂台上,被你打败的那个刘升。”陆为继续说道:“据说他激活的是肺金元根,也准备修炼一门金属性的功法……他说了,等你也激活了元根,可以再跟你比一场哪。” 比武?这个武炎倒不怕,便说道:“那好啊,到时候奉陪就是,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打过他。” “你不用怕他!”陆为吃的满嘴流油,含着一大口肉,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听说激活一个元根,虽然可以强身健体,但也只是如此,起码要激活两个元根,才能明显的变强,他现在虽然比以前厉害,但也未必是你的对手。” 将肉咽下去,陆为又说道:“你要小心的是王啸,据说那家伙自激活元根之后,便一直说要找你麻烦,一报当初演武场被你打掉门牙的仇。” “那个小人?没事没事,更不怕他……对了,那个陈奇倒是很神秘,自入门大礼之后,便再没见过他。”武炎若有所思的说道。 “他最近闭关哪,说不激活第二个元根不出关。”说道这里,陆为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现在那陈奇啊,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竟然说出关之后,要参悟祖传宝书……哈哈哈,笑死我了。”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武炎直接便问道:“祖传宝书是什么,你对祖传宝书知道多少?” 第三十六章 祖传宝书 “这个谁不知道,怎么,难道你没听说过祖传宝书的事情?”陆为有些意外。 “不知道,也没人给我讲过。”武炎摊了摊手,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也没眨一下。 “那怪不得,是这样,这祖传宝书哪,乃是当年祖师郑星河留下的遗物……”陆为说着,又撕了一块兔子肉,然后侃侃而谈起来。 原来当年这位郑祖师并非虞国人,甚至不是飞云之地的人,而是他域的一位武林高手,在闯荡江湖的时候,曾经获得一个大机缘,这祖传宝书,就是在那次机缘获得的东西。 因为这次机缘,他的师门遭人毁灭,而这位祖师也只能被迫远走他乡,辗转几十年,才来到飞云之地。 而这中间,郑星河也凭着获得的机缘,开始了修行,并且有了一定的境界,也多少对修行界界的事,有了一定的了解。在这过程中,他结识了一位修仙高人,郑星河为了活命,便将得到的宝物尽数献给这位高人——天魁宗宗主齐月老祖。 在齐月老祖的帮助下,郑星河不但打败追杀他的异域修士,报了灭门之仇,更是在虞国落脚,开宗立派。 “等等!”武炎忽然打断陆为的话,问道:“这天魁宗怎么回事,既然祖师将所得之物尽数献给了天魁宗,那祖传宝书怎么又回到晨元宗的。” 陆为道:“这个天魁宗我也了解的也不多,只是知道是个很大的宗门,实力更是远超咱们晨元宗……至于这宝书怎么回来的,倒也颇有意思。当年天魁宗得到这宝书之后,根本没看出它有什么奇异之处,但是郑星河祖师却一直念念不忘,曾多次欲要回此物,终于在他仙去之时,天魁宗便派人把他还了回来。” “哦,是这样,可是你为什么听到陈奇想参悟宝书,便发笑哪?”武炎依然不解。 “哈哈哈……”这一问顿时又让陆为开怀大笑,然后他强忍笑意解释道:“你不知道,当年祖师留有遗嘱,说宝书里面有一个大秘密,要后世弟子去参悟。可是晨元宗已经开派九百年了,祖师也仙去近六百年,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宝书有什么秘密,倒是有几个宗门前辈因此走火入魔……据我所知,最后一位参悟宝书的人,就是你们奇才苑的剑痴,这也是五年前的事了。” 然后陆为又神神秘秘的,凑近武炎耳朵说了一句:“那宝书就是块破木头……” 这烧烤吃完之后,酒也喝得差不多的时候,陆为便离开了,只留下武炎一个人在那眼睛咕噜噜转。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祖师爷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后人无能,这才参悟不出而已。”武炎心中暗想:“可是既然我能想到,也肯定有其他人这么想,这陈奇扬言出关便参悟宝书,恐怕跟我想法就差不多,说不定会引起其他人好奇,我得赶快把他拿到手。” 心下打定主意,便擦擦嘴漱漱口,将酒气去掉一些,离开了奇才苑,直朝藏经阁走去。 藏经阁进门有一个桌案,后面坐着一个三十余岁的略腮胡男子,看服饰应该和武炎同辈的外门弟子。那桌上放着笔墨纸砚,用来记录文书之用。 “师兄,我来借取宗门典籍。”武炎对那略腮胡说道。 略腮胡放下手中的笔墨,从旁边拿出一条手巾,擦了擦手,看看武炎问道:“你看着面生,是在那个师兄低下修炼啊?” “在下奇才苑武炎,现在由瑜瑶师姐指点修习修炼。” “奇才苑?那不是一帮废物所在的地方吗,竟然还能让瑜瑶师姐亲自指点,真是狗屎运……那个点不亮聚元盘的就是你吧?” 听他把奇才苑,说成废物居所,嘴里又不干不净,心中有气,便说道:“奇才苑乃是宗门院所,我虽点不亮聚元盘,但也是宗门弟子,师兄说话是否太过了?” 那略腮胡见武炎竟然敢还口,立时脸上凶恶起来:“你少拿宗门来压我,这里我说了算……宗门规定,只有激活元根者,才能以规领取典籍,我看你并不像激活元根的样子,还是以后再来吧。” 武炎心中咯噔一下,原来还有这规矩,但是瑜瑶明明告诉他,自己是可以领取的,便开口道:“我是来领取祖传宝书的,瑜瑶师姐说凡是宗门弟子,都可以领取参悟。” “哈哈哈,原来是想参悟那破……祖传宝书?”略腮胡先是一愣,而后立时大笑,竟毫不掩饰嘲讽之意。 笑完,他道:“既然是领宝书参悟,那你就自去去拿,在三楼……待会别忘了在我这里登记在册。” 说完便不再理睬武炎,自顾自的忙了。武炎看他态度不好,也没谢一句,便朝阁内走去。 整个阁楼三层有三十间房,下面两层楼摆满了书架,典籍众多,没有一个书架空闲。而每个书架旁边,定然有一两个在那挑选典籍的人,看年龄,应该是老弟子,不过到有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在一个书架前兴奋的翻看一本典籍,那表情就像简直就像捡到宝。 此人服饰跟武炎相同,穿的是记名弟子专用的蓝袍,身形俊郎,只是一头黄发现代有些怪异。 此人正是曾经被武炎打成猪头,后来又第二个激活元根的王啸。这家伙也不知在翻看什么典籍,咧嘴发笑的时候,将一口烂牙都露了出来。 本以为三楼也是如此,可是上来之后,却发现跟下面两层大不一样。里面只陈设着一些瓷器木雕,脚下铺设大红地毯,房间被几个屏风分开,看起来更像一个客厅。 在客厅正堂的位置,摆放着一个长桌,上面又有一个精致的玉石台案,一个竹简就静静的躺在那上面, 整个房间,能称得上书的,也就一个竹简了,武炎看到之后,没有犹豫,直接走过去将竹简拿到了手中。 “竟然有灰尘?”武炎看了看手中的竹简,笑道:“看来下面那个大胡子,也不是一个勤快的人,恐怕有些时间没打扫这里了。” 没有急着打开竹简观看,东西到手之后便下楼去和那略腮胡交割。 “师兄,我已经拿到宝书,来做个记录。”武炎将竹简交给略腮胡察看。 那略腮胡只是简单的看了看,便又交还给武炎,然后提笔在文书上写道:“奇才苑,武炎,领取祖传宝书,完好无损,领取期限十天……” “对了,宗门规定,如果损坏祖师遗物,按门规会受到严惩,十天之后,必须还回来。” 武炎点头称是,便自顾自的离去了。 待他走后,那略腮胡忽然露出一丝奸笑,走到阁内,对着王啸喊道:“王啸,你过来一下。” 王啸听到有人呼唤,抬头看到是到腮胡喊他,赶紧跑过去,满脸笑容的问道:“张师兄有什么吩咐。” “你去告诉童公子,就说今天武炎来武技阁领取典籍了。” “武炎,就是靠打虎进入奇才苑的那个吗?”王啸一听到他的名字,脸上顿时神色不善问道:“他不是无法点亮聚元盘吗,这种废物难道也激活元根了?” “你废话那么多,让你去你就去,告诉童公子,就说武炎领取的是祖传宝书。”那略腮胡有些不耐烦,嫌他话多。 “领祖传宝书?哈哈哈!原来如此,我这就去。” 知道原委之后,立马便拿着一本典籍,做了记录之后,便出了藏经阁。 临走时那略腮胡又交代一句:“一定要告诉童公子,是我告诉他的……” 一个时辰之后,虞都的一个庭院之内,一个大胖子,正在几个女子的服侍下饮酒作乐,大胖子的肥圆双手,也不断在那些女子身上游走。 如果武炎在这里,定然能够认得出来这几个女子,赫然便是童虎要送与自己的那几个,二这个大胖子,不是童虎还能有谁? “竟然去领取郑星河的祖传宝书,你确定吗?”那童虎问道。 王啸:“千真万确,是看守藏经阁的张师兄对我说的,绝对错不了。” 童虎点点头,说道:“既然他痴心妄想,那不如就让他去参悟好了。” 说完从怀里掏出两颗黄橙橙的元石,交给王啸道:“这个你拿去,给张师兄一个,告诉他既然是为我办事,等童家和晨元宗合并之后,定少不了他的好处。” “是是……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王啸了好处,并没有直接退走,而是有献媚的说了问了一句。 童虎一皱眉,问道:“什么事,你直说便好。” 王啸听完,赶紧走到童虎身旁,附耳说了一阵,也不知说了什么。 童虎听完,婴儿肥面容,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说道:“这种事别找我,你想对付他,就去找我三弟好了,你听他的准没错。” 那王啸听了,赶紧点点头,道:“是,是,我这就去找麟公子。” 武炎并不知道自己一举一动,都被有心人注意,此刻他正在自己房间内,拿着宝书上下翻看。 这所谓的宝书,就是一个竹简而已,只有一尺来长,半尺宽,由十八跟竹片编在一起而成。 虽没有陆为说的那么不堪,但它的确只是一个老旧之物,颜色质地都显得年代久远。竹简的竹片呈现灰黑色,正面的文字虽然还能见,但也是不太清晰,连编织竹简的绳子,都是一扯就断的样子。 竹简背面还有一块拇指大的黑色痕迹,隐约像是一块有年头的血迹。 补缺胜天如乘风, 变化阴阳与五行。 宇宙苍穹从无常, 机缘若到鱼化龙。 竹简的正面除了一首诗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第三十七章 后山有老虎 武炎虽然能识文断字,但对于诗词却不怎么通,只觉得这首诗也没有多么深奥才对。只是补缺胜天四个字,让他有些好奇。 “父亲常说,如有志气,则人定胜天,这补缺胜天,难道就是这个意思,可是这补天是什么。” 武炎已经把宝书拿在手里一个多时辰,却还是想不通这个补缺的意思,不禁在那自言自语。 “诶!会不会是……女娲补天?”武炎忽然想起父亲小时候给他讲的故事,整个小塘镇,这故事也只有他父亲一人会讲。 父亲说女娲补天,用的是五彩石,当时年龄还小的武炎,可没少满山寻找。 至于鱼化龙,这个父亲也讲过,武炎隐约记得,那故事叫鲤鱼跳龙门。 他父亲说,这故事发生在黄河,他还常说自己的家乡就河边上。武炎对这些半信半疑,毕竟他到现在也没明白什么叫穿越。 “难道这宝书,跟父亲的家乡地球有关?” 左思右想了半天,也没弄出个门道,他便干脆走到门外,把古朴的竹简放在阳光之下。然后他走到一边,趴这里看看,蹲那里瞅瞅,各种角度试了一遍,但竹简还是老样子。 直到天色将晚,武炎还是一无所获。 七天后傍晚,武炎坐在在门口一个小凳子上发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手里所谓的宝书。 “武师弟,你在发什么呆?” 剑痴的声音传入耳朵,这才让他回过神来,转眼看看,此时剑痴正拿着一个狍子,说话时还把狍子递给武炎。 “你这三天两头的给我送东西,我怪不好意思的。”嘴上不好意思,手上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接过狍子之后,便指着地上的宝书道:“喏!在看这东西哪!” 剑痴顺着武炎所指的方向走过去,将宝书捡起,皱着眉头说道:“祖传宝书……师弟啊,为兄知道你修炼有些问题,但是参悟这祖师遗物也没用的。” 说着把宝书递给武炎,又温言细语的对他道:“这宝书已经在宗门放了几百年了,多少高人前辈也没发现有何异常……当年我不信邪,也曾几次领取参悟,却一无所获,即便用元力感应,此物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枯木而已。” 武炎拿着竹简,略显尴尬的笑道::“呵呵!这些我也听说过,只是闲来无事,就把他领了出来。” 剑痴点点头,没在说什么,只是问道:“今天陈晃他们还没回来吗?” “没有啊!对了师兄,他们平常出门,不都是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剑痴道:“他们走的时候告诉我,说虞国出现一只玄兽,几人想将玄兽猎杀赚些钱财。唉!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玄兽,什么玄兽,很厉害吗?”这个消息出乎他的意料。 玄兽他知道,就是天生可运用元气之猛兽,品种多如牛毛。和修士一样,也有个境界高低之分。” 低的也就和普通猛兽差不多,但是有那些厉害的,连元丹境界都高人都能杀死,据说晨元宗上任宗主,重钧的师父,就是被元兽给杀死的。 剑痴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他们这次去抓什么玄兽,不过咱们虞国历来是没有玄兽的,有也是其他地方过来的,厉害的玄兽没那么容易离窝,想必是被赶出来的低级玄兽吧,应该厉害不哪去。” 说完,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只留下拿着狍子的武炎,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屋门口…… “算了,烤肉去!” 一柱香功夫之后,奇才苑的院子里,便烤肉飘香,金黄油亮的烤肉,撒上调料,让武炎满腹食欲,而祖传宝书的事,一时给让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哎呦,武师兄,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这肉刚刚烤好吧?” 正在武炎撕下一条狍子退,准备开动时,陆为却趁着幕色来到了奇才苑,武炎一见到他,赶紧招呼他坐下,又撕下一条狍子腿递了过去。 “你来的正好,这肉刚考好正香着拿,赶紧吃一口。” 陆为也不客气,接过肉之后,便开始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说:“还是你们奇才苑好啊,哪像我们弟子苑的人,不让出去不说,连去后山都要偷偷摸摸的。 武炎一听这话乐了:“哈哈哈,怎么,想要来我们奇才苑吗,你大可以找瑜瑶师姐说一下。” 陆为一撇嘴,道:“那还是算了吧,我来这里,可不是想进奇才苑,而是有事找你。” “有事,什么事?”武炎问道。 “嘿嘿,这事还真得你出马不行!”陆为把脸凑近武炎,神秘兮兮的说道:“武师兄,老虎你有没有兴趣打,就在后山!” “老虎?”武炎眉头一皱,他可从来没听说,后山有什么老虎。 他正想问个明白的时候,却借着火光,看到陆为眼眶上有一圈淤青,不过却被他用粉底遮盖了一些,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清楚。 武炎自小打架比谁都多,知道那是被重拳所留,便问道:“你眼眶上的拳印怎么回事,是谁打的?” 陆为伸手摸了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事,跟人切磋不小心弄得,咱们还是说说打老虎的事吧。” 陆为遮遮掩掩,让武炎心中很是疑惑,再仔细看看,脸颊上竟还有一个巴掌印隐约可见,这根本不是什么切磋武艺造成的。 “说,谁打的?”武炎看着他,口气不容置疑。 陆为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开口说道:“还能有谁,现在新弟子中除了陈奇那个怪胎,便只有王啸最是风光,今天给他拌了两句嘴,他便跟我动起手来。” 这下武炎心中更奇怪,便问道:“你平常那么会来事,怎么会跟他拌嘴哪?” “还不是因为你……”陆为随口接了一句,但想到什么,便将后半句给咽了回去。 “因为我?”武炎将手中的肉放下,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藏着掖着了!” 陆为狠狠咬了一口狍子肉,叹气道:“唉!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只是有传闻后山出来一只老虎,还是只红额虎,弟子苑的师兄弟们,便谈论着要不要一起去后山把他给抓住……当时我就说可以找你帮忙。” 陆为指了指武炎,接着说道:“说这事的时候,大家就在问道斋,王啸也在。他嘲讽你只是一个连累死自己爷爷,又胡乱杀人的废物,而且还痴心妄想的要参悟祖师宝书……我听不惯,便顶了两句嘴,他便当着师兄弟的面,打了我一顿。” “你没还手?”武炎听完,也不知怎么滴,眼神忽然变得凶恶无比,看着陆为问了一句。 “我哪打得过他啊,他现在激活了一个元根,我越还手越吃亏。而上位师兄们对这种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巴不得下面的师弟们打得死去活来,即便去告状,也没人理的。”陆为说道最后,也不再吃肉,脸上的表情也颇为委屈,毕竟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听陆为说完,武炎怒火中烧,直想立即找到王啸,再把他剩下的门牙打掉,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嘴贱,不过等他眼睛咕噜一转之后,便放弃这个打算。 他问道:“你说的红额虎,是在后山吗,你说王啸会不会去?” 陆为点点头,肯定道:“没错,的确在后山,王啸肯定去,他准备带着一批人去抓,你要是也想打的话,肯定要比他们早才行。” 然后陆为似乎忘掉刚才的委屈了,颇为玩味的笑道:“你知道吗,现在一只红额虎,可换二十两黄金,这就是两颗元石啊,等激活元根,这可有大用!” 武炎点点头,说道:“好,有钱不赚王八蛋,明天一早咱们就去。” 两人商量定,陆为便带着一块肉高兴的走了,说是要留着明天吃,好打虎时有力气。 躺在床上,武炎没有直接睡觉,而是眼睛咕噜噜直转,心中想到:“王啸,他这么知道我爷爷得死,又怎么知道我曾经杀过人,即便宗门曾经对我做过调查,但这种事情,也不会告诉他吧。” 不过这种事,哪里是躺在床上可以弄清楚的,最后他自语道:“不管了,估计明天就回有结果。” 只是他没想,晨元宗后山,怎么会无故跑来一只红额虎。 第二天,两人便早早的来到了后山。 红额虎凶猛,远比一般的老虎难对付。武炎还好,只拿了一把刀、一把弓和几支箭。 陆为却不同,除了钢刀弓箭之外,竟然弄来一副皮甲套在身上,将周身上下护的严严实实,就像要上战场一般。 “我是陆为,你小子说后山有老虎,可是后山这么大,咱们去哪找。” 已经离开宗门有二十多里了,还是没发现红额虎的半点踪迹,武炎有些不满。 “这个……嘿嘿,我这不也是听别人说的嘛,再找找,肯定能找到。” 武炎一皱眉头,问道:“听谁说的?” 陆为:“就是和我同一个上位师兄的龙师弟,他本来没准备告诉我,而是想拍王啸马屁,说的时候被我听到了而已。” 武炎点点头,没在说什么,而是一边找老虎的踪迹,一边心中暗想:“看来这王啸奇怪,不但知道我的根底,连后山有老虎消息,也和他有关……” 又过了半晌,武炎忽然在一颗大树旁边停下,靠近大树用鼻子闻了闻,然后又盯着大树根部旁边的地面,眉头皱了几皱,似乎在想什么问题。 不知确定了什么,他挥手对陆为喊道:“过来过来,我这边有发现。” 陆为三步两边跑过来,问道:“什么发现?” 武炎看着大树根部,对陆为讲道:“这里有红额虎留下的记号,你用鼻子问问,看是不是有一股尿骚味。” 陆为皱着鼻子使劲闻了闻,却没有任何发现,说道:“没有,我什么也没闻到……不是你闻错了吧?” 武炎得意的一笑:“我从十五岁就开始打虎,两年打死三只红额虎,自然不会闻错,只是这里有些奇怪?” 陆为闻了半天,也没闻个所以然来,自然不知道什么奇怪,只是满脸疑惑的看着武炎。 武炎瞥了他一眼,说道:“这红额虎所到之处,便会划定地盘,这里便是他做记号的地方。” 陆为恍然大悟,问道:“既然这样,有什么好奇怪的?” “嘿嘿,老虎可不会随地大小便,他们做记号,要么尿在石头上,要么尿在树干上,这样能保持的时间长一些…… 他皱着眉头道:“可是这个记号,却在地面上,最多两三天,便没有了,这难道是一只傻虎,不懂这些吗?” 第三十八章 伏虎 武炎解释了一番,然后说道:“不过没关系,这畜生越傻越好,既然发现了记号,那这个红头大虫,也就不远了,我们小心一点,别打虎不成,反被虎噬。” 陆为赶紧点点头,双手紧紧握着刀柄,和武炎贴着身子四处张望。 两人就这么小心翼翼的找了半天,虽然也找到一些脚印粪便什么的,但除了这些,哪有红额虎的影子。 不知不觉已经中午了,两人腹中饥饿,就随便打了两只山鸡来吃。 “吃鸡的时候小心点,红额虎鼻子灵的很,说不定会被香味引过来,咱们背靠背来吃,对了,你把刀放在身边,要保证随时拿起。” 这话把陆为吓得不轻,赶紧坐到武炎背后,然后把刀拿在右手,左手拿着鸡肉撕扯。 此时距离晨元宗已经二十多里了,山上草木繁盛,不时有鸟鸣在山间回荡,武炎看着这一切,又仿佛回到了他打虎的那些年月,当年为了打虎,常常风餐露宿,小黑狗也跟他形影不离……只不过现在小黑狗换成了同门兄弟。 正当两人吃的正香之时,忽然一阵微风吹来,让人感觉一阵清凉。 “等等!”武炎忽然站起来把钢刀拿在手中,对陆为说道:“你赶紧爬到一颗树上,记住了,不要爬抬高,要随时能下来。” 陆为不知为何,看看四周没有什么发现,又啃了两块鸡肉,说道:“等等,我马上就吃完了。” “等打了老虎随你怎么吃都行,现在赶紧上树,不然就是老虎吃你了。”武炎一把将他手中的鸡肉夺了过来,然后又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赶紧爬树去,千万不要爬太高,两丈左右就行了。” “一丈行不行,我怕高!”陆为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看武炎神情不对,赶紧跑到一棵树下,开始爬树。 “想死你不爬都没关系。”武炎骂了一句,将鸡肉放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后,也跑到一颗大树下,朝上爬去。 过了一会,微风渐停,四周除了鸟鸣,再无任何动静,陆为没经过这阵仗,心中有些害怕,紧紧抱着树干,对武炎喊道:“怎么回事,是不是红额虎要来了?” 武炎没有回答他,而是伸出一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武炎还好,只是用腿盘在一根粗大树枝之上。他钢刀在背,弓箭虚张,只在那静静等待,而陆为却已经额头见汗,露出不耐之色。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出来,仅仅片刻便停了下来,在远出的草丛之中,一个黄影出现。 黄影越来越近,身形也渐渐清晰,乃是身披棕黄皮毛,长有黑色横纹的老虎,这畜生头大耳圆,四只粗壮,一条大尾巴好似鞭子一般,走路时在身后甩来甩去。 和普通的吊睛白额的老虎不同,这只老虎额头上,却有一块血色红毛。 “乖乖,这只红额虎怎么这么大。”武炎看着红额虎,估计足有千斤左右,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只都要大。 慢慢把弓张开瞄准红额虎,让箭头跟着老虎身形缓缓移动,他准备随时出手。 看了一眼陆为,发现他竟然抱着树干发抖…… “真是没出息……”武炎腹诽一句。 红额虎不知危险,而是仰头朝空气中嗅了嗅,似是闻到了鸡肉的香味,直接朝放鸡肉的石块走了过去,然而一个猛窜就来到大石之上,叼起鸡肉就开始嚼动。 这让武炎感到很是疑惑,在他的印象里,红额虎狡猾无比,可没这么容易上钩的。 机会难得,他并未因此犹豫,直接将拉弓弦的手一松,笔直的箭矢就如流星一般激射而去。 “嗖!”的一声响,箭杆直接钉在了虎背之上。 “吼——” 巨虎吃痛,猛的一声呼啸,如雷震耳,周围山林中的飞鸟受惊,全呼啦啦飞走。 武炎正准备射第二支箭,那老虎却已经发现出手之人,朝大树跑了两步,然后一个发力,一下窜出一丈多高,只差几尺就能用巨大的虎爪够到武炎。 就在老虎要落地之时,武炎猛一拉弓,然后“嗖”的一声,又射出一箭,又中虎背。 “别再那发抖了,赶快用箭射他,这老虎一下两下射不死的。”武炎一边张弓搭箭,一边对陆为喊话。 “知……知道了。”陆为颤抖着朝背后摸索,好半天才取出一根箭矢。 此时武炎第三只箭已经搭在玄上,不过红额虎岂是那么容易被猎杀的,一个转身,猛地窜到武炎大树之下,竟然在树干另一面停下,让武炎和陆为一起失去目标。 “吼——吼——” 红额虎朝树上连续吼叫两声,似乎是在宣布自己的愤怒,然后后退一蹬,猛窜一丈多高。 只见它四肢一伸,将脚掌上三寸长的利爪展开,一下便抓进树干之内,接着便是后身子直直的攀到大树之上,蹬蹬几下便爬到武炎的高度。 “这这这这这这……老虎怎么会爬树,老虎怎么会爬树的!”陆为看到这一幕,哆嗦的更加厉害。 武炎了解红额虎习性,知道危险临身,赶紧双手抓住胯下粗枝,一个转身面朝老虎方向。他将弓箭丢弃,噌的拔出钢刀,就朝红额虎砍去,边砍还边说:“谁告诉你老虎不会爬树的……” “吼……” 武炎钢刀一砍,那老虎便吼叫着一爪子将钢刀拍开。红额虎一掌下来,何止千斤?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砍实,武炎绝不愿跟它硬碰硬,一时间两者竟在树上僵持不下。 虎乃百兽王者,力大无穷,红额虎更是远超普通老虎,只不过有长必有短,它树上虽也厉害,但却无法跟在地上比。 “吼——唰——吼——唰……” 一人一虎谁也不愿先退,不一会,武炎便额头见汗,老虎虽不善爬树,但是三只爪子抓进树干之内,慢慢移动时,远比武炎坐着稳当,这么僵持下去,最终还是武炎吃亏。 他在和老虎打斗时,瞥了一眼陆为,见他在树上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便开口叫道:“你丫别光顾着看,朝它放箭啊……” 这一声呵斥,让陆为回过神来,赶紧张弓搭箭,瞄准老虎。只他手抖得实在厉害,又怕射中武炎,所以迟迟不敢放箭。 “放箭啊,在不放箭,小爷要没命了……” “吼——”眼看虎爪离武炎越来越近,陆为便把眼睛一闭,嗖的把箭射了出去。 也行他实在是太紧张,竟然在松弦的同时,一个不稳,差点掉了下去,不过还好,总算是用双腿勉强夹住了树干,悬吊在那了。 “哎哎哎……救命,武炎救命……”陆为下的大喊大叫。 红额虎看到这情况,却不在理会眼前这个难缠的武炎,只见一歪身子,跳了下去,猛的跑到陆为身下,一个劲窜,直朝他脑袋抓去。 “救命啊……”这一下让陆为亡魂皆冒,不要命的一个躬身,这才算躲过一劫。 武炎见此大惊,顾不得老虎厉害,三下两下,借着高低不一的树枝跳了下来,趁老虎上窜下跳攻击陆为之时,一下窜他身后,狠手便是一刀。 这一刀正中腹部,顿时虎血喷涌。 “吼——”老虎吃痛,猛地一个转身尾巴一甩,将武炎一脚绊倒,手中一个不稳,钢刀也“当啷”掉在了一边。 此刻凶险至极,只有那畜生一个虎扑。武炎就随时可能丢掉性命。 好死不死,正在这危急关头,这连惊带吓早已浑身无力陆为,竟从树上掉了下来,正砸在老虎身上,那老虎又猛的转身朝后扑去。 “哎呦……”被摔的七荤八素的陆为还没反应过来,一睁眼便见牤牛一般的老虎朝自己扑来,顿时吓得胆子裂魂飞。 “啊……武师兄救我……” 陆为命在顷刻,武炎一个鲤鱼打挺便翻身起来,也顾不得去捡钢刀,一下跑到老虎身后,弯腰抓住老虎两只后退猛地一拽,便把老虎帯趴。 “哈!” 接着他大吼一声,双臂肌肉高高鼓起,猛地一发力,竟然将老虎整个抡了起来,只见他猛地一撒手,那老虎竟然被直甩到三丈之外。 此时的武炎神勇难当,还未等老虎重新爬去,一个健步冲过去抓住老虎身体,奋力一举,那老虎便被他举过头顶。 然后他照准大石头猛地一摔,只听“嘭”的一声,立时将老虎摔得再也爬不起来。武炎见机不可失,立时一个飞扑骑在虎身之上,抡起双拳“铺头噗通噗通”一阵猛打,直到老虎断气,这才停手。 “尼玛……竟然差点要了小爷的命。”武炎骂了一句,然后往地上一趟大口大口的喘气。 “啊——”这时候陆为也缓过劲来,猛地一拔还未出鞘的钢刀,嚎叫着跑过去便要朝老虎身上砍。 “别砍了,再砍就不值钱了……早干嘛去了!”武炎没好气的骂了已经陆为,然后说道:“跟你一起打老虎,还不如跟我家小黑一起打轻松哪!” 陆为见此,便也将到刀扔下,蹲在地上擦擦汗问道:“小黑是谁?” “我们家养的小黑狗”武炎翻个白眼给他看,接着又说了一句话:“这红额虎个头不小,怎么这么弱哪?” 陆为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的道:“这这……这么凶猛,你竟然说他弱?” 武炎没有接着说下去,但他知道,自己曾经打的老虎,都没这个大,却都比这个厉害何止一倍。 休息一会之后,便起身准备想办法将虎尸体弄走,就在这时,不远处有说话声音传来。 “王师兄,那不就是咱们一直在追的红额虎吗?” “不错不错,正是那红额虎,走,过去看我如何降龙伏虎。” “哈哈哈哈” 武炎盾声望去,却看见六七个身穿晨元宗服饰的人走了过来,为首者体型陆为身材差不多,面容也俊郎,只是一头黄发让他各位与众不同。 此人正是王啸,其他人,则是他的跟屁虫和狗腿子。 “王啸,他来干什么?”陆为认出来人,口中疑惑自语。 只见王啸如同没看到武炎和陆为一般,自顾自走到老虎实体旁边,拔出手中二尺短剑,就直接朝虎头刺去。 “噗。” 剑身应声而入,直入虎头半尺。 “王师兄神勇啊,一击便将红额虎杀死。” “对对,这一剑简直如九霄神光,一击之下再厉害的老虎也得死了。” 武炎此时一言未发,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而陆为却小心翼翼的说道:“王师兄,那……那老虎是我们打死的!” 第三十九章 说!谁的老虎 那王啸听到陆为的话之后,将短剑从虎头拔出,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一块巾布,慢慢将剑上的血迹擦掉。 之后,他抬脚走到陆为面前,眯眼盯着陆为,慢悠悠的说道:“陆师弟,你的意思是在说,我在抢你的老虎吗?” 陆为似乎很怕他,也不敢大声,只是弯腰说道:“王师兄不要误会,您怎么会抢我们的猎物哪,我的意思是,这老虎是我们打死的,所以……”他一边解释,还一边点头陪笑,生怕惹怒王啸。 “你?哈哈哈……”狂笑中,王啸的身子都朝后弯曲,他用剑指着陆为道:“就凭你也能打死这只红额虎。”他在内心里极度蔑视陆为,所以态度极为狂傲。 “哈哈哈……” “陆为,别吹牛了,我们明明看见是王师兄一剑刺死了老虎。” “就是,赶紧滚蛋,否则小心王师兄不高兴,再像昨天一样教训你。” 王啸身后的几个人,开始猛拍王啸马屁,狐假虎威的威胁陆为。 陆为赶紧赔笑道:“没有没有,我怎么有本事杀死老虎,这老虎是武炎师兄杀的。” 武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自始至终没有吭声,只是冷眼看着王啸。 他暗自思量:我们刚打完老虎,这家伙就来抢,这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而且陆为的消息,也是从他那里知道的,看来这家伙是有意引我来此啊,不管他,先看看他说什么。 这时,王啸已经将脸转向武炎。 就像忽然看见了某件东西一般,装作慌张道:“哎呦,原来武师弟你也在这里啊,你看我这眼神,这么大块头我居然看不见!”当初在演武场,被武炎打的直喊师兄,现在他激活了元根,立马改口喊武炎师弟了。 然后他又将脸一拉,皮笑肉不笑的问道:“陆师弟告诉我,这老虎是打死的,不过我不信他的话,我想听你说说是也不是?” 这明显是威胁,可武炎哪吃这一套,他将双手抱胸,嘴巴一翘,答道:“不错,就是我杀的,怎么你想跟小爷抢不成?” 王啸似乎早就料到武炎态度,只见他先点点头,然后转身指着后面几人,道:“你,你,还有你,刚才可有看见武师弟的打虎雄风了?” “没有没有,是王师兄你神威盖世,勇斗恶虎,我们都看的清楚。” “对,我们都看见了。” “王师兄,这武炎贪得无厌,想把杀虎之功据为己有,你难道不出手教训他一下吗?” 王啸听见身后之人说的话,脸上满是得意之色,然后对武炎说道:“武师弟,你我份属同门,但是你想贪没我的猎物确是不该,就这样吧,你给我道个歉啊,我就不追究了!” 自信满满的王啸,并没有选择随便找个借口就动手,在他的内心中,早就存在了让武炎彻底屈服于他的念头,让其低头道歉,只是第一步 此时武炎的神情,犹如寒冬腊月般冰冷,手中拳头也开始握紧,他慢慢走到王啸跟前,道:“如果我不哪,你难不成还想跟我动手不成。” “嘿嘿!”王啸看了看手中的剑,又用巾布在上面装模作样的擦了擦,仿佛要让他看起来成为世最锋利的剑一般。 “我一个激活元根的外门弟子,欺负你一个记名弟子虽然说不过去,但你有错在先,那也怪不得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现在给我磕三个响头,喊我三声爷爷,不然的话休怪我无情。” 武炎心下暗骂:这么快就把自己当外门弟子了,既然你这么狂,那我今天就让你栽个大跟头,让你知道作死俩字怎么写。 武炎看看他手中的剑说道:“你对我出手,就不怕宗门的上位师兄知道吗?” 王啸见他提到上位师兄,以为他害怕,嘲笑道:“哈哈哈哈!武师弟啊,咱们师兄弟之间的事,上位师兄才懒得管,即便是重渊师兄和瑜瑶师姐,也不会管这些小事的。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赶紧给我磕头认错,大喊三声爷爷,不然……” 就在他话说到一半,武炎突然指着他身后喊道:“重渊师兄!” 这一下出其不意,王啸见此,话未说完便下意识的朝身后一望,然而哪有重渊的影子? 他心中大呼不妙,便赶紧回头,就在这时一个拳影在他面前迅速变大,只听“咔”一声脆响,一股极度酸痛之感,便沿着鼻梁骨直朝上窜,顿时让他泪如雨下。 不但如此,他的鼻梁骨也被这一拳打断,两个鼻孔也狂喷鼻血。 “啊……”王啸发出犹如野兽一般的一声惨叫,便捂着鼻子噗通一声翻倒在地。 “呜……呜……”疼痛难忍的王啸心发出闷哼,一边惨叫,一边大骂道:“啊……阿……你……你敢偷袭我,你卑鄙……” 然而还未等他把话说完,武炎便一下骑在他身上,一如演武场情景再现,举拳便朝他脸上招呼。 “嘭”一拳打在他的眼眶,立时让他眼冒金星。 “啪”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顿时让他脸上肿出如馒头大的包。 “嘭嘭嘭,啪啪啪。”雨点般的节奏,让王啸鬼哭狼嚎。 “哎呀……呜……你使诈……有本事放我起来……啊……哎呦……别打了,别打了……” 武炎哪里会停,口中喝骂道:“说,这老虎是谁的?” “呜……别打了……我说……是您的,你的……” “我的……”听到这里,武炎便将拳头停下来,一手按着他的脖子,一手高高扬起,又问道:“那你说说我是谁?” “你……你是武炎,武师兄!” “啪……”武炎的巴掌随机落下,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然后骂道:“小爷我差你这一个小人当师弟吗,说,小爷是谁!” 此时王啸已经鼻青脸肿,整个脸上被鼻血沾满,鼻梁依然钻心剧痛,让他忍不住一直流泪。现在他已经明白,激活一个元根,并不能让人的战斗力发生根本变化,武炎在自己面前,依然是一块坚硬的铁板,根本踢不得! 看见他高高扬起的大手,王啸哪里还敢耍滑头,赶紧喊一声:“爷爷,您是武爷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把!” 然而武炎并没有将将巴掌放下,他又问了一句:“说,是谁让你来的?” 这时王啸怕他再打,赶紧用手臂挡在脸前,道:“没,没有谁让我来我,只是听说这红额虎值钱,便……便……” “什么!”见他不承认,武炎怒目一瞪,咬牙切齿道:“什么,你再说个没有!”说着,他便又作势欲打。 “别打……武爷爷别打……真没有啊……我听说这后山出现只老虎,但又不敢自己打,便故意将消息泄露给……给陆师弟……不,陆师兄……然后他一定会告诉你……” 武炎听他说这话,眼睛咕噜一转,心想倒也合理,便将扬着的右手放下。 再打或许真会要了他的命…… “这次放过你可以,但若再敢找我陆师弟麻烦,定将你打成肉酱。” “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那王啸被打的门牙也没剩几颗,鼻歪眼斜,哪里还敢顶嘴。 武炎又道:“还有,昨天你出手伤了陆师弟,给他五百两医药费。” 王啸一听,顿时那猪头一般的脸又扭曲几分,显得更加悲惨,尽力做出讨好的语气说道:“武师兄……不不不,武爷爷,我没那么多钱啊。” 武炎把抓着他脖子的手往身前一抽,将他拉近几分,威胁道:“嗯!再说一遍我听听,有是没有?” 王啸怕极,顿时又改口道:“有有有,我这就拿。” 说着伸手从怀里掏出几张巴掌大的银票道:“这是三百两,请武爷爷先收着……回头……回到宗门,我在把那两百两补上。” 武炎接过银票,将王啸往地上一丢,转手便递给陆为。 陆为此时还在那发呆,见银票递到跟前,赶紧摆摆手道:“我不要我不要,还是武师兄你拿着吧。” “让你拿着就拿着,这是你的挨打钱,记住了,以后谁在敢找你麻烦尽管告诉我。” 陆为赶紧点点头,颤着手把银票接过来,心里不要提对武炎多么感激,一脸的崇拜之色。 武炎转过身子,冷冷的面对王啸带过来的几人,此时这一帮废物早就吓得战战兢兢,见武炎看向自己,顿时吓得跪在地上,乱声喊叫…… “武师兄饶命啊,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们还想有下次?”武炎凉凉的看了他们一眼说道。 “不敢!武师兄说笑了,打死我们也不敢有下次啊!都是王啸这厮威胁我等,我等不得不为虎作伥啊。武师兄明见啊!”这些人一边求饶,一边把王啸怎么欺辱同门,怎么恃强凌弱,怎么欺软怕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算是把他卖了个干干净净…… “武师兄英雄盖世,我们知道错了,就饶了师弟吧。” 这些人都知道武炎曾经独霸演武场,心中惧怕,自始至终都没敢动手,刚才只不过仗着王啸的势,想要捞些好处。 谁承想武炎的武力值远远超过他们的预料,太暴力了!看着王啸被打,他们甚至已经有了尿意。 简直太不要脸…… 武炎眼皮不自觉的抽了一抽,牙齿有一种恶心酸倒的感觉。但是想到这几个人跟着王啸为虎作伥,不知干过多少坏事,欺辱了多少同门。顿时,不怀好意的看着几人。 “嘿嘿,知道错了就好。”武炎笑了笑:“那就烦请几位师弟,把这红额虎,给我抬到虞都吧。” “啊……”有一人听见之后,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这已经中午了,抬到虞都天岂不是全黑了,不如先抬到宗门……” “不行。”武炎呵斥道:“再敢啰嗦,小心小爷的拳头。” 然后便不再管他们,对陆为说道:“咱们走吧。” 虞都的夜晚繁华依旧,武炎领着陆为走在街道之上,后面五六个穿着晨元宗服饰的弟子,抬着一只巨大的红额虎显得好不威风,不时引得路人驻足观望。 只是那抬虎的人里面,有一个口歪眼斜满脸是血,就像一个猪头,让路人忍不住想笑。 红额虎本就稀罕,这么大个的更是难寻,很快就被一个店铺买走,老板给的的价格也公道——虎皮二十两黄金,虎骨虎肉则是五两。 武炎把这黄金和陆为平分之后,他拿出一两黄金,换成白银丢给那几个抬虎的家伙,让他们自己去找个饭馆吃饭,然后便和陆为一起,朝晨元宗方向走去。 两个人慢慢走着,路过一家和青楼对面的古玩字画店的时候,武炎对陆为说道:“陆师弟,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陆为本想问什么事,但注意到一旁的青楼后,暧昧的一笑,便告辞一声自己走了。 武炎看着他那神情,又看见对面的青楼,顿时心中一阵翻涌,无力道:“这家伙不会瞎猜什么吧!” 他知道陆为那一张破嘴什么都敢说,但此时却也不好解释什么,等看他走远之后,武炎一转身走到古玩店内,对着一个柜台后的老头说道:“老掌柜,生意上门了!” 那老掌柜年纪看起来有六十左右,身材富态,留着一撇八字胡,一看就个精明人,此时带着一个很稀罕的琉璃眼镜,手中正拿着一个青铜尺子观看。 见生意上门,他赶紧轻轻放下手中的东西,露出生意人标准的微笑,招呼道:“这位小客官,不知你想买什么东西,我这里都是上好的古玩字画,很受那些达官贵人欢迎。” 武炎看着一脸精明老板,也没多说话,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扔到桌上,赫然是那祖传宝书 “老板,这东西照样子给我做两件出来。” 老掌柜将东西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说道:“这位客官,小店从不卖假货的,更不会造假。” 第四十章 鱼目混珠 鬼才信古玩店没有假货!武炎心中腹诽着,掏出一块金子在手里抛来抛去。 “这样啊,看来我只能另找他人了。”说着就把竹简从老掌柜手中拽了过来,然后便头也不回的朝。 那老掌柜何等眼尖的人物,见武炎那金字起码有十两左右,赶紧走出柜台,三步两步追到他身边,拦住他一拱手。 满脸堆笑道:“客观莫急,莫急,万事都好商量,好商量。” 武炎戏谑的看着掌柜,心想:有钱能使鬼推磨,任你精明无比,想赚我的钱,那就得给我办事。 “掌柜啊,你这里又不能给我做出东西,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武炎眼睛咕噜一转,仍然装作要走的样子。 那掌柜赶紧拉住武炎,说道:“客官客官,小老儿刚才给你开玩笑哪,我能做,能做。客官把东西放在这里,小老二两天之后,定然交给客观一模一样的东西。” 武炎笑了笑,心中计谋得逞,让他很是得意,口中说道:“两天?不行不行,我今天就要,而且要一个时辰内就要。” 那掌柜皱眉思索了一下,就像下定论决心,说道:“好,既然客观有诚意,那小老二便在一个时辰之内做出来……只是这钱自然要多点。”说着,他把右手抬起来,手指不停的搓来搓去。 武炎将金字托在掌心,在掌柜的琉璃眼镜前晃了晃问道:“这些够了吧,赶紧去做,只要做的像,这些都是你的。” 那掌柜心中大喜,没想到这位穿着寒酸的小客官如此阔绰,赶紧将竹简要了过来。 “秀儿,快来招呼客人。” 老掌柜吩咐人招呼武炎,自己便拿着竹简,不知钻哪里去了。 那叫秀儿的是个女子,长得也是眉清目秀,很热情的招呼武炎喝茶,并且给他介绍店内陈设的古玩字画。 武炎虽是装作一副了然之态,实际上是个既不懂字,也不懂画的人,心中又惦记那祖传宝书,所以他是既没喝出茶的味道,更没看出字画的好处。 就这样堪堪过了一个时辰,那老掌柜便有从内堂走了出啦,来到武炎身边后,将两件东西往旁边的茶几上一放。 “客官,您要的东西都做好了,请您过目。” 武炎也没太在意,顺手拿起来一个看了看,见是原件就直接放下去拿另外一件来看,可是刚看两眼,顿时愣在当场——这个在他看来,也是原件。 武炎不信邪,又把两件东西都放在茶几上仔细观看起来,却根本分辨不出真假,这下心中暗急道:“完了完了,这他妈那个是真哪个是假啊。” 老掌柜老成世故,一眼便看出武炎心中想什么,拿起其中一个竹简道:“小客官,这个才是您那个真品……不是老朽我自夸,就您这种老物件,我做的绝对可以以假乱真。” 武炎赶紧将掌柜手中的竹简夺过来,心中大喜,道:“老掌柜手艺不错,去找个小袋子,把这个真的装起来。” 说完便把金字交给老掌柜,老掌柜结果金子咬了一下,见上面留下几个牙印,顿时眉开眼笑,哪里还不听吩咐,转眼便找了一蓝一红两个精美的丝绸小袋子交给武炎。 正在武炎将真假宝书,分别装进红蓝小袋便准备离开,忽然想到:童家人在背后害我,不知道我来这里是否被他们监视。 眼睛咕噜一转,看见殿内货架之上一把精美的匕首,对老掌柜说道:“那匕首多少钱?” 老掌柜将匕首拿下来递给武炎,却没要钱,只是说了声不值钱的小玩意,就送给客官了。武炎也没矫情,拿着匕首便朝外走去,老掌柜也极是热情将他送到殿外,口中喊着:“客官常来啊……”。 此时夜已很深,走出虞都城之外,离晨元宗道场还有二十多里路。虽然明月高挂,但山路毕竟不如虞都那么喧嚣繁华,空旷的四野,只能听到武炎一个人的脚步声。在离宗门还有十多里路的时候,武炎加快脚步,准备早点回去睡觉,今天已经很累了。 正在此时,忽然一个白影在两边山林闪现,然后一窜七八丈扑向武炎了,这一下实在太突然,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扑到在地。 这是他看清,那白影竟是一条巨大的白狼,只比武炎在后山打的老虎小那么一点。武炎从来没见过白色的狼,更没见过如此巨大的。 见那白狼按住自己肩膀,条件反射般的抓住巨狼两只前腿,然后双脚抬起猛地一蹬,便把那巨狼蹬出两丈开外,重重的摔在地上。 武炎一个翻身站起,“噌”的拔出钢刀,便朝巨狼冲去。 “嗷嗷——” 那狼爬起来之后,却没有在扑过去,见对面人影冲自己奔来,狼首面对来人连续两声狼吼发出,顿时响彻黑暗的夜空。 “啊——” 武炎听见那狼吼,脑海立时如遭锤击,一阵剧痛袭来,就如钢刀剜脑一般。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钢刀“当啷”掉在地上,双手捂着耳朵委顿在地。那听来普通的狼啸竟眨眼间让武炎失去战斗力。 武炎不能动,那巨狼却可以,见叫声起了作用,便有一个扑击,两条前腿只见按住武炎,血盆大口一张便朝他脖子咬去。 “嗖——” “噗——” 一道刺目绿芒自远处树林破空而来击中巨狼脖子,顿时将狼头斩下,温热腥臭的狼血喷涌而出,溅的武炎满身都是,顿时让他清醒过来。 接着,脑海中的针扎剧痛也慢慢消散,力气也慢慢恢复,等他一脚将无头狼尸体踹开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自己旁边。 “剑痴师兄?”借着月光,武炎看清了来人:“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剑痴没有直接回答武炎的话,而是转身朝巨狼出现的地方,气势猛然一涨,冲着路边密林喊道:“两位还是回去吧,今日某家在此,两位定然不能如愿。” 也不知他跟谁说话,但树林里果然有反应。 “阁下境界高超,我兄弟二人今天认栽……哼!我们走。” 传来一个声音之后,便再也没有动静,武炎听着声音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不过他并没有想太多,而是转身对剑痴拱手道:“多谢师兄救命,这巨狼如此厉害,不是你我恐怕已经身在狼腹了。” “这是啸天狼,一级中阶玄兽,叫声可让人脑海剧痛无比,看来有人不想让你活下来。”剑痴没有接武炎的话,只是给他解释这巨狼的来历。 武炎心中一惊,问道:“不知是谁要害我?”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再说!”剑痴没有直接回答武炎的问题,而是从腰间解下一个玉佩样的东西,往狼尸上一放,那巨大的狼尸便不见了踪影。 “这是什么东西,狼尸去哪了?”武炎心中吃惊,正想询问什么,那剑痴却走到武炎身边,抓住他一只胳膊。 “闭上眼睛。” 剑痴只是说了四个字,武炎便被他一把提在空中。然后他只觉得眼睛景色飞快的朝后一动,耳边风声呼呼,脸上也被劲风刮的生疼。大惊之下,武炎赶紧将眼睛闭上。 大概小半盏茶的功夫,风声终于消失,武炎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身在奇才苑的居所房门前了。 剑痴把武炎放开之后,便告诉了他为什么会出现。 原来武炎一早去后山打虎,出发时被剑痴看到,他见和他一起的陆为,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心中奇怪,便跟了过去。 后来红额虎的出现,让他大吃一惊,他来晨元宗已经快十年了,从未听说后山有老虎出现,那些能伤人的猛兽,早已被宗门清扫一空,连狼都没有一直。疑惑之下,便仔细查看了一番,果然发现有人也在暗中盯着武炎。 他说的当然不是王啸一伙人,而是一个三角眼和一个黑衣人。不过两人也许是顾忌晨元宗,并没有在后山做什么。 后来两人见武炎打死红额虎,又重伤王啸,便极其失望的离开了。 剑痴仍不放心,今天便一直暗中跟随武炎,果然又发现,那两人又不知从哪弄来一只啸天狼,准备将他伏杀。 最后剑痴交代一句:“武师弟,看来有人想要你的命啊,没事还是不要外出的好。”说完便回去睡了。 童家!肯定是童家!小爷总有一天,会让你们鸡犬不留…… 剑痴走后,武炎脱下衣衫,看着满身的腥臭狼血,和身上的抓痕,忍不住将童家诅咒一遍又一遍,然后便准备热水和药粉,准备好好洗浴一番。 “滋”身体接触淡金色浴水,一股淡白色雾气升腾起来,熟悉的蛰痛感传遍全身。 “老这么防着他们也不是办法啊……他们堂堂一个世家,手段太多了。”左思右想,越想越烦,干脆他就不再去想。 将沾满鲜血的双手在水中胡乱洗一下之后,便伸手抓起旁边的红色小袋,将祖传宝书拿了出来,在手中端详。 “还好,没被血迹污染。”武炎庆幸了一下,便打开宝书开始翻看,这已经是他这几天的习惯,每天有空闲便捧着宝书翻看,希望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恩!弄脏了。” 看看竹简上刚刚留下的血手印,和没有彻底把狼血洗净的双手,武炎赶紧把宝书放在一边,又把手重新把手洗了洗,接着拿起竹简,用浴巾沾点浴水擦了擦。血迹很快便擦掉。 怪事发生了,原本发黑灰色的竹简,竟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这……难道就是宝书的秘密!”武炎惊奇的看到,那原本的血手印被擦掉后,露出的是如翠黄玉石般的晶莹光泽。 第四十一章 金鼎决和补元经 宝书果然有大秘密。 武炎心中大喜,赶紧又沾了浴水,去擦那块原本存在的血迹,三两下便把血迹擦掉了,但却没有露出同样的玉色光泽。 “难道要新鲜血液才行?” 武炎赶紧把身子探出浴缸,将那地上的血衣捡起,在宝书上擦了又擦,直到整个宝书全被血迹覆盖,这才罢休。 正当武炎兴奋的将浴巾沾更多的水,准备把所有血污擦掉时,忽然想到:不行,父亲小时候给我讲的故事里,宝贝总是会金光一闪……这大晚上若是被别人发现,说不定就没我的份了。 脑子里思绪飞快转动,努力忍住心中的探奇之心,又赶紧把宝书装进小袋子,一把仍的远远的,这才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洗澡。 与此同时,虞都的一个灯火通明的贵气房间内,一个英气逼人的俊朗青年,正在对两个人大发雷霆。 “愚蠢,既然王啸失败了,你们回来便好,怎么可以自作主张。”正在发威的赫然正是童麟。 看着两个人,他那英俊逼人的脸庞,阴霾之气越来越重:“难道你们忘了我的交代,要找机会让他身败名裂,而不是直接杀了他,你们两个怎敢不把我的放在心上?” 而那两个挨骂的,武炎也认识,便是那三角眼和黑衣人,都是童虎的手下,不过现在却在童麟面前被低头训斥。 “三少爷,是童虎少爷……他,他说武炎对瑜瑶痴心妄想……”那三角眼弱弱的解释道。 “够了,他没脑子,你们两个也没脑子吗?”童麟一听到童虎的名字,顿时脸上怒气更胜,说道:“回去告诉我大哥,晨元宗并不好惹,他在这样偷偷摸摸对付晨元宗的弟子,即便他是童家少爷,晨元宗也不会善罢甘休。” 两个挨骂的人,虽然不知道童麟为何如此谨慎,但不过不听吩咐,赶紧点头称是。 那黑衣人对童麟说道:“三少爷,不知还有一件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童麟:“说。” 黑衣人:“是,公子……还有一件事,那武炎今天去了一家古玩店,似乎找那掌柜去鉴定什么东西了!” 童听到之后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凌厉的看着三角眼,不知在想什么。 童虎的属下走后,一个女子身影从屏风后面走出,此女样貌出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赫然便是那让巡城衙门抓捕武炎的女子。 她看了看两个人的背影,对童麟说道:“你那个哥哥是怎么回事,我说过多少次,武炎怎么死我不管,但是不能让他的死坏了我的名节,不如当初何必大费周章,直接让他退婚便可。” 童麟看了看女子,道:“馨妹放心,这一天就快来了……” 第二天,剑痴照旧早早出门练剑,武炎也早早的把真的宝书揣在怀里,又将假宝书提在手里,朝藏经阁走去。 “师兄,我来还经书。”藏经阁内,武炎把假宝书交给那守阁的略腮胡。 略腮胡拿着假宝书打开看了一眼,就拿出文书册子,把武炎的名字勾掉,说道:“好了,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武炎谢了一声,便忍住心急火燎的情绪,慢慢的朝奇才苑走去。 日上三竿的时候,奇才苑宁静无比,武炎在大门外装作闲逛,四下看看无人靠近,然后便回到自己房间。 先把蜡烛点上,然后门窗全部关住,又用被褥衣服将缝隙塞严,确定无误后,便烧了半盆热水,将金色药粉倒进去一些。药粉慢慢化开,直到整盆水变成淡黄色,武炎才把血色覆盖的宝书放进了水里。 没有平常出现的淡白雾气,那宝书刚一入水,上面的血迹就开始溶解,随着血色一点点淡下去,盆里的药水也开始慢慢变红,那宝书也渐渐露出了黄玉光泽。 “嗡——嗡——嗡——” 那宝书血色尽退时,一股股奇异的波动扩散开来,然后宝书慢慢飘出水盆,凌空悬浮在武炎面前。 宝书要现世了么,会有什么,会有什么。武炎心中激动不已。 此时的宝书,破旧之象荡然无存,十八片竹简也变成了十八片玉简。 心中大喜,武炎忍不住围着宝书转了一圈,仔细察看宝书,想要看看,这里面都有些什么秘密。 这玉简被三道晶莹的红色丝线编织在一起,背面浮雕显现,上有浮云,下有流水,更有花鸟鱼虫隐显,一个个形象生动,活灵活现。 玉简正面则布满怪异符文,繁奥复杂,符文环绕之处,还有三个拳头大小的文字铭刻其上,武炎一看之下,竟有眩晕之感,那诡异波动,便是从文字发出。 “补元经!”武炎轻轻念出被符文包围的三个字。 话音刚落,情况随机又变。 那红色丝线忽然不见,十八条玉简灵光一闪,忽然变成十八把五寸玉剑扩散开来,随着“嗖嗖”之声,那些玉剑竟然一个个飞到半空,剑尖朝内指着武炎的头颅,将他围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会事,难道这些飞剑就是秘密?可是干嘛都他妈指着我啊。 武炎心中腹诽,这情况不免让他有些担心,担心那飞剑嗖的一声将自己变成刺猬。 看着在空中排列成一个圆圈的小剑,武炎暗骂道:小爷让你们重见天日,你们竟然把小爷变成刺猬,才不能如你们的意。 然后眼睛咕噜一转,便慢慢的低下头,身子极力蹲在地面朝一边挪动,等觉得差不多觉得走出剑圈,便慢慢抬头看了看,却发现那一圈小剑此时也降低了高度,挪动了位置,全部都原样指着武炎。 “嗯!活的?”武炎大惊! 心中害怕的他,忽的站起身子,那小剑也猛地升起,他又猛地将身子一低,便朝一边跑去,希望自己的动作能甩开小剑! 谁知那小剑也同样降低高度,随着他快速移动。试了几次之后他发现,无论自己做什么,那小剑始终围着他,而且速度更快。 半个时辰之后,武炎也不再试着脱离“剑海”,而是坐在小桌旁,倒点水泡杯茶,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那精致的小剑。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天天带着这些剑把!武炎叹口气,心中腹诽。 等茶喝完之后,武炎将手肘垫在小桌之上,然后用手掌托着下巴,在那眼睛咕噜噜直转,可是直到蜡烛将要燃尽,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不管了,我就不信这剑还能要小爷的命。”骂了一句,然后伸手便朝其中一个玉剑抓去。 他准备强行将玉剑拿开。 就在手指接触玉剑的同时,整个一圈玉剑竟然依次放出灵光,从触碰到那把开始,自右往左一个个闪灭不定。 就这样几圈过后,所有小剑忽然发出变化,原本表面光滑的小剑,竟然在表面出现符文,然后过了片刻,其中两把小剑红光大放,空中一个抖动“嗖嗖”朝武炎头颅飞射而去。 “通元体,先天受损五脏元气外泄,成为天夭体,肉体受逸散元气滋养,力有千斤。” 这是?武炎脑海中突然出现一段信息,就在他思考这信息是什么的时候,忽然脑海一阵恍惚,更多的信息铺天盖地在他脑海出现。 这些信息,全部都是功法口诀! ……金鼎决第一重,习练之后可将逸散元气收归肉体,不但可以让炉鼎强悍无比,更能修出一道金鼎罡气。 “这是?”虽然武炎曾经想过,宝书不是秘籍便是宝藏地图,如今猜测成真,立时让他兴奋不已,赶紧闭目解读脑海里的信息。 炉鼎就是修行人口中的肉体,在修行人看来,肉体是修行之本,就如采药炼丹,无炉鼎而不可成一般。 繁杂的金鼎决心法不断在出现,武炎也慢慢明白了金鼎决是什么东西。 这金鼎决说白了,就是将外泄的元气想办法留在炉鼎之上,并由此修炼出一道护身罡气。此罡气不但可以强身健体,久而久之,还能慢慢减少元气的外泄。 第一重修炼大成之时,平日炉鼎远强与普通人,运转之时,更是可以将罡气集中在双拳,让其变得坚不可摧,不但可以防身,必要时还可以伤敌。 不过这金鼎决如此厉害,修炼当然也不容易,不但要修炼者坚持不断,还需要药物辅助。 脑海中密密麻麻的出现了七八种药物名字,头一个便是通元炼体散,其他还有像九转淬骨散、天阳火鱼骨粉等等,不过都是武炎不知道,没听说过的东西。 除了金鼎决,武炎脑海中还有另一个信息——《补元经》。 第四十二章 盈而不溢 这补元经和引元渡仙章一样,是一种基础修炼法门,但两者不同之处,确是天差地别…… 武炎只知道练气、朝元、元丹三个境界,那引元渡仙章可以一直修炼到朝元境大圆满,如果想要突破,那么元丹之后,便要另找其他功法修炼。可是此经介绍到,用补元经的心法,可以直接修炼到元丹圆满的境界。 继续翻找脑海中的信息,开始察看补元经的具体修炼心法,和金鼎决一样,也是只有一重经文的信息可以解读,后面的经文,只能感受其存在,却无法解读。 “无法解读就无法解读,反正现在我也用不着,先学会这前面的再说!” 武炎一边自语,一边解读经文内容,原本还没什么,可他解读到一半的时候,竟被经文内容吓了一跳吗,等镇定下来之后,随机又狂喜起来。 经文中讲到:……元气自五脏出,行至泥丸,导而不散引至三焦又过五腑,周天重转…… 周天过五腑重转什么意思,就是说这补元经上的功法,不但可以修五脏,还可以修六腑中除了三焦之外的五腑! 这太匪夷所思,就如告诉一个人,按照某种方法去练,他可以长出两个头一般……若是武炎的上位师姐,甚至随便拉过来一个修士见到此经,恐怕都会怀疑这经书是不是某个疯子写的,因为从未有人这么修行过,甚至从来无人这么想过! 但是武炎不一样,他对修炼了解不多,或许别人当成风言风语的东西,他却会认为捡到宝贝——无知者无畏嘛。 上面所载的五脏周天运转过程,比渡仙章精妙不少,之后的自颅内泥丸宫转换运气方向,引至三焦修炼五腑的过程,更是不简单了,经文中明确提示,这个过程凶险异常。 这凶险有二,一是这上面元气入泥丸的方法更加猛烈,导致心魔之扰也会更加难以抵挡,很容易让修炼者出错,除非有大毅力者,必须有外物辅助才行,比如那定神香。 定神香武炎知道,宗门内就有出售,他没用过,但是听说挺贵。武炎在前面修炼不成时常常思绪烦乱,也准备买几根试一试,但后来他渐渐适应心魔之后,已经能做到不为所动,便将此事忘了。 第二个凶险,便是此功法会将元气聚集三焦,然后再滋养五腑,这个过程很难控制,三焦一旦受损,救无可救。 三焦是什么,三焦就是六腑之一,但却是包容五脏和其他五腑的地方,也就是人的胸腹,这里要是出了问题,五脏六腑立时无所容,那就是破腹之祸! 也不知过了多久,武炎才将脑海中的信息梳理了一遍,在思考着,这功夫到底练不练,怎么练? 慢慢的,桌上的蜡烛渐渐燃尽,由于门窗被堵,他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候。 “练,干嘛不练,几百年没人发现的秘密,让我发现了,这特么就是运气,有好运气我还放掉不成?” 做出决定之后,他便摸索着找根蜡烛点上,这才发现,原来那些半空中小剑早已不见,只有一个玉书简静静的躺在地上。 宝贝啊宝贝!武炎欣喜若狂的将书简捡起,心想着:两个玉剑就有这么多东西,剩下这些要是都朝脑袋刺来,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里,心中一喜,不免有些期待,那剩下的小剑,什么时候才会再刺几次脑袋。 “坏了,没流血吧!”这时他忽然反应过来,赶紧朝头上摸去,见既没有哪里疼痛,也没有血迹出现,这才放下心来。 ”幸好幸好,既然这小剑刺人不流血,不妨我自己刺自己几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功法秘籍什么的!“ 说着,他就拿起玉简,猛的往头上这么一戳! ”哎呦!疼死我啦……“没有秘籍,也没有新的信息,玉简给他留下的,只有一个包。 没办法,他只能将玉书简收好,把衣服被子从门窗拿开,然后平复平复心情,才将房门推开。 “呼——” 外面的清新空气让他心情更好,早已西斜的日天告诉他,今天马上就要过去了,不过他现在没有考虑这些,趁没人,赶紧将房内打扫一遍,胡乱弄些吃的,便朝宗门的坊市走去。 宗门里的商铺多,也就三两个而已,分别出售灵药、法器和符箓,由于只对宗门弟子开放,所以也可凭着对宗门贡献的凭证换取所需。 不过武炎是从来没缺过功勋令的! 定神香只有三寸长,但却有小指粗细,颜色淡绿,即便没有点燃,也能问到一股清香散出,一闻之下,让人神清气爽。 一点功勋两个,武炎一口气便换了一个月的两,新弟子中,也就他出手这么阔绰。 半夜时分,心情忐忑的武炎,把修炼金鼎决需要的通元炼体散泡好,又坐在床上默想了一遍补元经心法,然后便将定神香点燃。 随着青烟袅袅,一股清新之气传遍房间,一闻之下,让武炎凭空少了很多杂念,忐忑的心情也有所好转。 一切就绪,便开始运转补元经心法。 初时也没什么特别,和引元渡仙章相差不多,先天元气自毛孔点点而入,四肢百骸一阵麻痒极是舒服,待按引元经心法汇集的经脉之时,便开始不同。 引元渡仙章讲究个平和自然,而这补元经,却因为要周天重转,为了不让元气在这过程中逸散太多,所以引导元气时,也是非常霸道迅捷。 补元经心法和渡仙章不同,渡仙章是元气引入经脉,在导入心脏之绛宫,然后并不停歇,依次经过脾土、肺金、肾水和肝木,然后元气不停,直接自肝木出行至泥丸,自百汇散出,整个过程温和平稳,一个周天大概要两个时辰。 而补元经却汹涌霸道,将五脏周天的过程压缩至一个时辰,天地元气一入心脏之绛宫,便如河水开闸,汹涌涌便开始急速充斥其内,待元气欲满还缺之时,这才赶紧再次运转心法,把元气引导至下一个元根,虽然次序没变,但是控制起来更难,也多了几分危险,控制不好有可能导致元根受损。 等到五脏元根皆达到欲满还缺之时,则要一边从外界引入元气,还要一鼓作气将五脏元根内的元气,同时汇集至颅脑泥丸。 这是最凶险的地方,颅脑乃是人之根本,受损则神仙难救,泥丸是魂魄所寄之宫,受损则必死无疑。这样即便不出问题,但泥丸充斥大量元气,也足以让心神难平,也就是他无知才无谓,如果他把这补元经交给重钧这个高人,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扔至荒郊野外。 修行都是为了长命百岁,谁会拿性命开玩笑。 待头顶出现白气之时,武炎已经把元气引导至泥丸,百汇穴也自动开始朝外逸散元气,可是由于心法控制,逸散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充斥的速度。 此时心魔又来,曾经出现过的万千思绪,在这一瞬间汹涌而至。 武炎想起了爷爷的惨死,想起来小黑跟他一起打老虎的日子。那时候那么快乐,虽然不知多少次险象环生的逃出虎口,但每天却都活在希望之中。 他想着着,如果没有童家人的陷害,自己会当什么官,听说大官都是三妻四妾,出门前呼后拥,抬脚车马轿,穿衣说锦袍,可是这一切都在郡府差役来的那一天,被无情的毁灭。 他又想起了自己被法术迷惑时,郡府官兵对爷爷拳打脚踢,那重拳重脚打的爷爷口吐鲜血,老迈的身体不时传来骨折之声,官兵的凶恶的嘴脸,让我武炎心中火起,恨不得立时停止修炼,再回到威城郡把君府上下杀个干净。 可是转念一想,这一切不还是自己无能吗?如果不被法术迷惑,那几个官兵能是自己的对手?即便杀完童家人又如何,爷爷活不过来,小黑也活不过来,更何况真正的幕后主使,乃是虞都童家,一个修仙大派,即便他修炼一百年,就能和一个修仙世家对抗吗? 忍耐忍耐!武炎强行按下心中的愤怒、哀愁、喜乐、自得、自卑等混杂的思绪,努力的平复着心情。 我能行……我一定能控制自己。 武炎脸上的肌肉不断抖动,胸口剧烈的起伏,昭示着他的痛苦到了顶点,定神香的青烟每次袅袅飘过武炎口鼻时,武炎的状态便会好上一些,但是即便如此,武炎也是已经是满身大汗,脸上就如水洗过一般。身上的衣衫早已湿透,紧贴在他身上,让他更不舒服。 泥丸宫终于充满元气,头顶的白气最浓之时,他便靠着定神香的作用,用仅剩的那一丝清醒,把元气满满往三焦引导,这个过程却是快不得,不然泥丸塌陷,三焦也会膨胀至胸腹破开。 三焦者,分上中下三个部分,乃是胸腹之腔,总含五脏五腑,元气一入三焦,便开始四处宣泄,武炎此时一边保持最后的清醒,一边控制元气不破腹而出,并要避过五脏,同时引导元气朝五腑汇集。 这一步至关重要,需要达到一种盈而不散的的程度。所谓盈而不散,就如满月混元无缺,却又如缸中有水满而不溢,成败只在一瞬间。在心中思潮混杂的时候,这一步更为凶险,泥丸受损或许回疯会傻,但是三焦受损,则五脏六腑俱损,便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武炎不知自己正走在生死边缘,心法一刻也不停止运转,总算把把元气引导至五腑之内,此时五脏也好,泥丸也好,六腑也好,都有一部分元气充斥。 武炎心念不停,继续吸收元气,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将五脏六腑充满,然后便停止从外界吸收,此时已经达到欲满还缺,盈而不散的程度,便停止吸收元气,然后引导着元气在五脏六腑不停转换,滋养炉鼎。 就这样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炉鼎再也不能吸收元气之时,武炎便控制多余的元气慢慢从肌肤散去,他此时就像一个大蒸锅,浑身上下皆雾气蒸腾。 此时补元经重转周天已经完成,本来可以收功的武炎,却并没有停止,直接开始运转金鼎决,让肌肤疯狂的吸收这宝贵的元气。 第四十三章 陆为的担忧 金鼎决第一重并不难,主要是按心法让元气逸散的过程变慢,趁此机会这阴阳不分的先天元气,转化成金属性的金鼎罡气。金鼎罡气这东西比较奇怪,即不是元力,也不是法力,而是一种纯粹的能量。 这功法修炼起来到不怎么困难,只是辅助药物太过难寻,然而武炎的通元炼体散,竟然将其轻松解决,不可谓不幸运。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他这才收功,此时东方已经亮起鱼肚白,虽然一夜没睡,但是他却一点不感到疲惫。将汗水湿透的衣服脱下,武炎便跳进浴缸,开始巩固金鼎决。 随着淡淡蒸汽从浴缸中发出,那浴水颜色也迅速变淡。修炼了金鼎决,除了吸收药液比平时更快外,还有一个变化,那就是在洗浴的时候,身上会有一股腥臭的黑色物质,等药力用尽的时候,浴水也变得浑浊无比了。这个情况金鼎决有将,是清除体内杂质的过程,欲炼金鼎,身浊需清,这时金鼎决的第一步。 这个现象,在修仙者口中被称为排秽,不过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朝元境才出现的现象,即便是激活了五个元根,成为练气境界圆满的修士,那也不过是个有元力的凡人,体制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排出体内污秽,自然是好事,人要想让自己身轻体健,这是最好的方法。 “真是舒服啊!”将身上擦干净,又换了身新衣服的武炎,忍不住伸个懒腰,那感觉,简直像心情大好时睡个自然醒。 除了这些,他也感到身体无比的轻松,怎么说那,就好比他脱下一身污泥的旧衣服,洗个澡,又换上柔软的新衣服一样,他甚至都怀疑这浑身的舒畅,是不是洗澡换衣服的缘故。 反正天也亮了,武炎也没有睡意,便将脏衣服洗了一遍,然后才开始洗脸漱口。在他照镜子的时候,竟然有种皮肤也变得光滑的感觉…… “或许是错觉吧,就算是仙术,也没有见效这么快的……”他自言自语道。 毕竟心情好看什么都舒服! 收拾好之后,将房门推开,清新空气扑面而来,让他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此时奇才苑内的花草还挂着露珠,在晨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早啊武师弟,起色不错啊!”剑痴提着剑,准备出门。 “剑痴师兄早!” 随便打了个招呼,武炎便又回房准备东西——早饭还是得吃啊。 武炎今天特别饿,看见房内房外挂着的熏肉野味什么的,一股脑被他全下到锅里,做熟之后,便风卷残云般,把三天份的食物全吃个干净,就像饿了好几天的乞丐。 这个现象,金鼎决上面也有讲,原话是:多食以养身,身强则志坚。 至于到底是什么意思,武炎也懒得多想,志坚不志坚他不知道,反正他知道,吃饱了绝对不饿。 现在外面童家打他的注意,武炎倒也不是傻子,准备在激活元根之前,便不再出去,最多馋了的时候去后山走一趟,弄点野味给自己打打牙祭。其实这也没必要,剑痴三天两头往这里送东西,甚至三天五天还会买来一坛酒与他畅饮,所以馋嘴牙祭什么的,对他来说根本都是天上浮云一般。 因为这个,他差点认为剑痴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哥哥。 武炎现在对自己的修炼大为满意,他希望能尽快激活第一个元根。按照补元经那控制元气的方法,到时候甚至可以选择激活哪一个元根! 时间过得很快,得到补元经和金鼎决的武炎,每日都勤奋修炼,和修炼引元渡仙章的时候不一样,修炼补元经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元气外泄的感觉。 日复一日,五脏六腑的元气越来越多,激活第一个元根的那一天,只在眼前。 在修炼补元经第二十多天后,武炎便又去了弟子苑——他去找瑜瑶! 跟上次不同,武炎总觉得这里人少了好多,不过他对弟子苑不熟,也没认识几个人,便也没去在意。他不知道,这时因为很多新近弟子,都到了激活第一个元根的关头,大多数人都去闭关修炼了。 见到瑜瑶,刚刚行个礼,还未说话,那瑜瑶便率先开口问道:“武师弟,你今天怎么来弟子苑了,难道修行又遇到什么问题了?” 我又不是问题少年!武炎腹诽一句。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只是笑着对瑜瑶说明来意:“是这样师姐,我想问一下,不同的元根激活之后,会有什么不同作用。” “你现在问这个似乎有点早……咦,你难道快激活第一个元根了?”瑜瑶忽然发现武炎身上的变化。 “回禀师姐,我最近修炼没敢懈怠,确实有要激活第一个元根的感觉。” “这便好。”瑜瑶难得的露出一点笑意:“我负责教导六十个下位师弟,如今已经有九个激活了元根,你如果能成功,便是那第十个。” 这消息让武炎心中惊异,原来自己呆在奇才苑的这段时间,瑜瑶的下位弟子里,竟然有那么多激活元根的了。又想到宗门新弟子,人数约有三百,也不知道一共有多少人激活了元根,这心中不免有一种紧迫感。 瑜瑶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又说道:“不过你不用急,修行需一步一步来,顺其自然便好。” 这话武炎不知是鼓励还是安慰。 “谢师姐提醒,我不会冒进的……刚才我的问题?” 瑜瑶看看武炎,然后心中似有所思,说道:“本来这事情不该给你讲,怕影响你心境,你既然问了,我就告诉你把。” “第一个元根激活,的确会让肉身炉鼎发生不同的变化,肺属金,激活肺金元根,则肉身炉鼎强悍,心属火,激活心火元根,则让爆发力增强……” 瑜瑶仔细给武炎解释着第一个元根的作用。 元根分五行,激活之后,分别获得金木水火土五中元力,在五气朝元之前,每一种元力都各自发挥自己独特的作用,比如金刚强,木生发,水阴寒,火狂暴,土则载遇万物,激活则力大气长。 以此五行来修炼对应功法,则事半功倍。当然其他功法也可以修炼,即便激活心火元根,照样可以修炼水属性功法,只不过效果不好而已。 最后她还告诉武炎,元力作用并非如此简单,比如木属性功法,因为风属木,所以会让人变得反应迅捷,但雷也属木,比之火更加狂暴。再比如土乃五行之根,除了载万物以壮炉鼎,还能显著增强肺金元根之力,所以激活脾土元根之人,修炼金属性功法依然方便。 总之一句话,无论激活哪一个元根,都有莫大好处,即便不修炼任何功法,肉体也会远远超过常人。 “……你天生力大无穷,如果第一个激活的元根是脾土,则再好不过,只是这要看天意,强求不得!”瑜瑶最后说道。 武炎听完之后,总算明白了一些,便不再停留,行个礼便告辞了。 又过了两日,陆为忽然来到奇才苑,这小子自从和武炎一同打虎之后,便不再出现,也不知今日来找武炎做什么。 “这段时间去哪了,怎么不见你出现?”武炎将他招呼到屋内,问了一句。 “哈哈,我这段时间一直闭关修炼哪,这不,刚激活了第一个元根,便赶紧来找你了。”陆为洋洋得意道。 武炎有些吃惊,心想平日里这小子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形,打听各路消息比修炼要勤奋的多,竟然这么快就激活元根了,还真有扮猪吃老虎的样子。 他仔细看了看此时的陆为,虽然还没换上外门弟子的服饰,但整个气质却与往日大不相同,却是变化不小。 “你也激活元根了?”武炎问道:“你激活的什么元根?” “嘿嘿,火金土木水,我就激活的是最厉害的火元根,多少人梦寐以求啊,却让我给激活了……怎么样,不错吧?”陆为越发得意,特别强调火元根的珍贵。 “嗯,不错……可是你为什么不赶紧找上位师兄报备,让宗门将来把你升为外门弟子,却先来找我?” “这个……嘿嘿。”见武炎并没有接话茬说下去,更没有大肆夸赞与他,他心中有些失望,但是仅仅是片刻,便又恢复本来神情,将脖子一伸,靠近武炎小声说道。 “我今天是来跟你说一件事情……现在宗门激活元根的弟子,已经超过七十个了,眼看半年之期将近,过两个月就要举行换服大礼了,到时候所有人都要参加。” 换服大礼,故名思议,就是给宗门弟子换新的宗门服饰,激活元根者,则换成一身青袍,宗门赐下法器,并且将其姓名刻牌,正式成为外门弟子……至于那些没激活的,要么离开晨元宗,要么成为外门弟子的仆人。 转眼已经来到晨元宗已经四个多月,时间过得真快,不过武炎有些奇怪,换服大礼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陆为有必要说的这么神秘吗? 伸手将他赶开,武炎骂了句:“举行就举行呗,看你鬼鬼祟祟那样子,又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对了,你不是也激活元根了吗,到时候是不是也要站在前面去。” “哎呀我说武师兄啊,你就别关心我站哪里了,我说你怎么就不急哪,难道你最近没听说什么?”陆为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样子。 这种情况武炎见惯了,便没多在意,他这个兄弟什么都好,就是遇到事喜欢大惊小怪,显得灵性有余,稳重稍缺。 见他一脸着急的样子,武炎问道:“到底什么事,别买关子。” 陆为见他问,便左掌朝右拳一拍,说道:“这才对嘛,我这可是关心你……知道吗,上次王啸被你打了之后,竟然发了笔大财!” 他说着看看武炎,见他目光有询问之色,便继续说道:“据说是童虎派人给他送了治伤的灵药,还有十颗元石,当然了,大把的金银肯定少不了……所以现在新近弟子们都在传言,你跟童虎有仇,谁若能帮童虎对付你,便可以得到童家的奖励,所以很多人都在算计,在新弟子换服大礼之后,准备找你麻烦,毕竟一旦激活元根,便可以用元石修炼,这东西是谁都想要的!” “不但如此,那天童家人也会参加,并且童家的弟子也会在名义上拜入晨元宗,为以后的两家合并做准备,师兄啊,你上次可是被童家人送到了断头台,以后童家人来到晨元宗,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最后他说道:“若是你没法在换服大礼之前激活元根……听我一句劝,到时候,你就把身上的功勋令换成金银,尽早离开吧。” 陆为说完,竟然有些许难过之色跃上脸庞! 第四十四章 激活!武炎的第一个元根 虽然不知内情的陆为,多少有些杞人忧天的感觉,但是看到他的表情,武炎心中还是很欣慰的。有这么一个替自己着想,替自己担心的朋友,怎么说,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只是武炎没想到的是,陆为的确为武炎担心,为他将来可能遭遇的不幸而感到难过,除此之外,他多少也在为自己难过,毕竟他跟武炎走的很近,即便童家人不找他麻烦,不代表已经效忠童家的王啸不找他麻烦。 不过武炎完全没有这些担心,只见他哈哈一笑道:“我说陆师弟,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就像你说的,我连断头台都去过,这辈子还有什么可怕的?王啸已经做了童虎的狗腿子是吧,但是你别忘了,我可以打死过很多老虎滴!” 陆为见他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大急,道:“武师兄啊,你怎么没听明白我的话哪,童家人要对付你,何须亲自出手!你想想,你在咱们晨元宗弟子里面名头也不算小吧,但是即便如此,那也是大家都是记名弟子的时候。” 说着,他将手伸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掏出一个东西,然后摊开手掌亮给武炎看。那东西不过蚕豆大小,浑圆如球,通体橙黄,材质晶莹剔透,正是那下品元石。 他道:“看到没有,这就是元石,你还没激活元根,你不知道,这元石一旦受到元力激引,便会散发出精纯的天地元气,用它修炼话,可以说事半功倍。现在很多激活元根的新弟子,可以说想这东西都想疯了,最容易得到他的办法,就是找你麻烦,为了它,很多人可以说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武炎想了想,陆为的话的确没错,当年自己打虎,也不就是为了以后的生活过的好一点吗?毕竟那时候他以为,既然打虎能当官,干嘛不去拼命。不过他又想,自己也不是麻烦,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吧! 将陆为摊开的手给他合起来,道:“放心吧陆师弟,这些我省的,到时候我会小心的。” 他这么一说,陆为这才算放下心来。 又聊了一会,陆为便借口要抓紧修炼,便告辞离开了奇材苑,临走的时候,他还告诉武炎一个消息。 现在宗门在演武场内,立了一个榜单,凡是激活元根的新弟子,都会被重渊用法力刻上名字。现在排行第一的是陈奇,他已经激活了两个元根,排行第二的是王啸,他虽然只是激活了一个元根,但因为是第二个激活的,所以占据榜单已经月余,这第三,便是一直嚷嚷等武炎激活元根之后,跟他大战一场的刘升…… 据陆为将,自己的名字,在第六十五位,至于这个排名如何,还要看后面两个月,有多少人激活元根了。 陆为走后,武炎在那沉思良久,最后自言自语了一句:“看来还是得加紧修炼啊,要不然到时候还真如陆为说的,自己会变成一个受气包!” 不过这种事却也急不得,他也只能按部就班的来,第一次运转补元经心法之后,武炎有了经验,现在重转周天时,早已纯熟,虽然元气行至泥丸时,仍然会有万千思绪出现,但他已经可以做到有而不思,视而不见,就如当初修炼引元渡仙章一样。 而五脏六腑每日在元气滋养之下,他也能很清楚的感到越来越强大,金鼎决虽然离第一重大成还早,但是也已经有了些基础,五脏六腑肌肤皮骨,莫不是强大异常。 “嘭”一个拳头打在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之上,顿时让它四分五裂。 七日后的后山之上,武炎正检验着金鼎决的成就,看着满地的碎石,他感到很是满意。 “我现在的金鼎决,已经可以连续打碎十几块石头,如果再碰到红额虎,恐怕仅凭着一双肉拳,也能将它打死,如果打在普通人身上,恐怕没谁能受得了这一击之力。 “而且我的元气也聚集的足够多了,现在只差一步,那就是将五脏六腑元气调集一处,冲击元根,让元气转化为元力。” 武炎思考着自己目前的状况,准备这几日便冲击元根。 渡仙章的心法平稳,在五脏皆达到元气盈满的状态时,元气便会集中在最强的那个元根之上,虽然这个过程也有危险,但是毕竟是个水到渠成的过程,就算不行,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大不了重新修炼一遍。 可是补元经不同,虽然也可以如渡仙章那样任其自然发展,但是因为其独特的法门,却能有意的引导盈满之元气,冲击某一个元根。当然补元经上面也说明,这样做危险性很大。 据补元经上面猜测,理论上激活元根之时,可以调集五脏六腑所有元气冲击某一个脏腑,但是这样做有可能产生隐患,那就是这个过程因为太过猛烈,如果不能成功,很可能将被冲击的元根彻底毁伤,所以必须要有多余的元气保护才行。 上面给了一个方法,那就是冲击五脏元根,则需要六腑中除三焦之外的五腑,保护其余四脏,而三焦则要时刻调节这个过程,如果冲击六腑,则要反过来。书中还猜测,激活六腑中的某一个元根,他产生的元力,只有五脏元根的一半,最多六成,但是要容易的多。 这个事让武炎极是纠结,这几天心中没少骂这个补元经的创始人,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人练过,竟然猜测。也因为如此,武炎不得不做好准备,防备到时候出现意外,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准备哪?最多就是买颗元气丹服用而已。 “猜测你个头啊,万一你猜测错了,小爷的命就没有了。”这是武炎骂的最多的一句,当初修炼的时候没考虑太多,现在让他头痛不已,不过他是个宁头的性子,不会被这种事吓到。 又过了几日,当他准备妥当之后,武炎禁食两天将腹内清空,这也是补元经上面特别交代,防备五脏受损的时候,体内污秽之物冲进腹腔。 月挂树梢的时候,武炎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仔仔细细梳理着补元经的内容,第一次修炼补元经的凶险他还记忆犹新,那种经历可不想在经历一次,而这次激活元根,则更为凶险,他不得不谨慎。 “……元气冲击五脏之根,其势猛烈,修士应意守元神,不惧不燥,不慌不忙……如此,引元入根,其成也……” 这些都是补元经上面所讲的要点,武炎确认无误后,便将定神香点燃,把炼体散泡好,然不再犹豫,径直走到蒲团之上坐定。 “呼——”他长舒一口气,开始运转补元经心法。 和平常一样,元气一旦行至泥丸,万千思绪随机而知,武炎不理这些,控制元气开始朝胸腹三焦运转,待达到盈而不溢的状态的时候,开始讲元气朝脾土元根引导。 他的第一个元根,选择了脾土! 瑜瑶曾经告诉他,自己天生力大无穷,如果激活脾土元根是再好不过,他自己也觉得脾土更适合与他。不是有句话吗,一力当十会,他之所以能轻松打败激活元根的王啸,使诈倒是其次,自身的力大无穷才是根本,如果当他是陆为的话,即便使诈,也绝不可能是王啸的对手。 不但如此,他还想到在郑星河的仙墓之中,那两个被称为天鬼傀儡的巨人,仅凭恐怖的巨大力量,便打的虬须大汉和媚千娇两个高人险些丧命。 即便不说这个,就说那被虬须大汉看不起的张逸仙,在没使用法术之前,也只是拿着一根玉笛,便打的武炎没有还手之力,皆因他比武炎力量还要大。 脾土元根的元气越来越多,武炎控制着五腑元气,慢慢往三焦逸散,然后又转至五脏,准备将元气汇集一处,这一步最是关键。 五行相生相克,脾土元根激活的一瞬间,甚至再激活之前,都会前所未有的强大,土克水,这个强大的脾土元根,甚至有可能伤到肾水元根,顷刻之间便能让人走火入魔。 再者土生金,脾土强大,难免生发肺金,甚至会元气倒转,全部汇集到肺金之根,若是如此,即便好运不走火入魔,但是艰难修炼功亏一篑的可能也是不小的。引元渡仙章之所以讲究个平和自然,其实正是这个道理,那样更安全一些。 但是补元经认为,世间花开花落,生老病死,喜怒哀愁本来就是天道如此。修仙最根本的是追求长生,无论是神通还是法术,其目的就是让修仙者更具有生存能力,但这也是在逆天而行,既然逆天,何必要拘泥于自然,讲究什么平和? 元气越聚越多,也越来越难控制,武炎清晰的感觉到,脾土元根内膨胀的元气,竟然分成两股,就像两把利刃不断的再往外冲击,一把顺着太阴肺经朝肺金元根冲击,一把沿少阴肾经,往肾水元根冲撞。 而此时脾土元根也大出问题,在元气的冲击之下,简直就像一个不断膨胀的水泡,随时有可能爆裂开来。 “再这样下去,我必死无疑,一定要控制住。” 无疑浑身汗如雨下,这是肾水元根出问题的表现,而且他现在口角也隐隐溢出一些鲜血,肺金元根也危险至极。 “死就死了,小爷我拼一把!” 武炎孤注一掷,一边用三焦内的元气调节五脏,一边把调集其他五腑元气分成两道,一道护住肺金,一道护住肾水,这才勉强止住脾土那两道元气的冲击,然后猛地加速元气运转,把无脏元气全部推向脾土元根。 “呼!” 随着一口浊气呼出,武炎身上发出一股奇异的波动,脾土元根的膨胀之感忽然迅速消退,原本要变成喷泉的地方,此时俨然成了一个无底洞,不断的吸收着其余四脏汇集过来的元气,等无底洞终于被填满之时,一股奇异的力量产生,瞬间便行至全身各处。 这股力量行至四肢便力欲举天,行至发肤则浑身舒泰,行至丹田更是中气充足。 最奇特的是这股力量运转的颅脑泥丸宫,武炎顿感神清气爽,头脑清明,运转补元经造成的万千杂念竟然踪迹全无。 更奇特的是,这元力行至泥丸之后,忽然有一种感应之力散发周身之外,虽然闭着眼睛,但周围五丈之外的所有东西,尽皆纤毫毕现。 这也是激活元根之后,修仙者获得的第一个神通——神识之力。 神识外放,可观天地,神识内敛,可以内腑,五脏六腑、肌骨血液,无不清晰的出现在他脑海,而且这股神识,似乎可以随心控制,收放自如。 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那张姓神秘人明明不会武功,却能用一根玉笛把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根本不是仅仅力气比他大的缘故。为什么在郑星河仙墓内,那阴鸩青年不用回头,就能精准的击杀往外逃跑的人,因为在神识笼罩之下,回头与否没有任何区别。普通人招式再怎么精妙,只要修仙者神识一放,则根本无所遁形…… 在土元根激活之后,真如那渡仙章所写,元根如接地之井源源不竭,元力不断的在产生,当然速度很慢。这样一来,六腑所留元气,却是没了用武之地,只能像平常一样散去。 武炎眼睛在眼皮底下咕噜一转,心想:这元气浪费也是浪费,既然六腑也达到了盈而不溢的境界,何不试着冲击一下六腑元根。 这也就是他换做旁人,谁也不会这么做,就像没人会轻言打虎一般。 “脾属土,火生土,土生金……既然武修炼了金鼎决,那么也不急着激活金元根,干脆再激活一个六腑火元根,以壮脾土。 想定之后,便不急着收功,又开始接引天地元气,准备激活一个六腑元根。 如果瑜瑶在此,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阻止他,因为这世界虽无奇不有,但是还没听说哪个修行者,能一次激活两个元根者。 即便创造补元经那位前辈,也只是让修士多一些选择,恐怕也没考虑过,可以一次激活两个元根。 初生牛犊不怕虎,武炎没有想那么多,待元气吸收充分的时候,便开始冲击六腑之小肠火元根。 第四十五章 力量 “嘭——” 一块千斤巨石在山林之间划出一个优美的轨迹,重重的掉落在一个小湖内,巨大的水花翻起,把喝水的鹿群惊跑,呼啦啦的争先空后,就像遇到了可怕的虎豹一般。 那鱼儿本来正在水中成群结队的嬉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吓得不知所措,眨眼间便跑得不见踪迹,一个个全都沉到了水底,好半天不敢露头。 “哈哈哈哈——爽快!” 一个穿着蓝色晨元宗衣衫的少年,正在森林中狂奔,那速度绝不亚于被他追赶的鹿群,这少年样貌普通,如果不是魁梧的身材,恐怕扔在人堆里都很难找出来。 此人赫然便是刚刚激活元根的武炎,或者说,是刚刚激活两个元根的武炎。 也许是幸运,也许是补元经足够精妙,武炎第二次冲击元根,竟然毫无阻碍的成功了,其过程顺利,连他都觉得意外。 鹿群越来越近,它们的每一个动作,都丝毫逃不过武炎的神识笼罩。 双腿发力一个大跳,瞬间便双脚离地,一冲就是七八丈,如天神降世一般的武炎,一下子落在了鹿群的前面。 十几只鹿儿眼见追赶者突然出现在眼前,大惊之下赶紧掉头朝其他方向散开,有些反应不及的,转身时脚下不稳,“噗腾腾”绊倒在地…… “哈!” 一拳过去,大树上顿时出现一个尺许深的拳洞,兴奋的武炎又开始找树木的麻烦。如雨点般的拳影过去,合抱粗的大树几息之间便被打的千疮百孔,微风轻轻一吹,便拦腰折断。 试试看我能跳多高! 武炎兴奋跑到一颗大树下,看着一丈高处的一根树叉,轻轻一跃,便站到了上面,觉得不过瘾,又跳了下来,然后从新奋力跳去,这一次果然要大大超过前一次的高度,竟一下跳到近两丈的高度。 普通人绝跳不那么高,不借助工具,跳出五尺的人都是凤毛麟角,现在武炎激活元根之后,竟然比跳的最高的普通人,还要高出几倍,而且他现在还属于没有修炼任何法术的情况之下。 “嗡嗡嗡嗡嗡……” 一群蜜蜂正在劳作,在那花丛中灵活的飞来飞去,辛勤劳作的它们,却马上要大祸临头。 却不知它们惹了谁,一道蓝影闪过,只听“唰唰唰唰”几声破空之声过后,那蜜蜂尽被夹在武炎的手指缝中。 整个过程只在一息之间,元力催动身体,神识感应十几丈内的一切,只是几个动作,便将几只蜜蜂全部抓在手里。 大敌当前蜜蜂拼死抵抗,尾后毒针拼命的朝武炎手指刺去,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只见毒液自尾针滴出,却怎么也无法刺破皮肉。 金鼎决第一重虽没练成,但是肉身强悍,早已超过普通人不知多少,何惧蜂针蛰刺? 现在武炎总算明白了元力的作用,虽然瑜瑶之前给他讲过,无论激活哪一个元根,哪一种元力,都会带来全面的好处,果然一点也不错。 “虽然不知道激活木灵根会有多灵活,但是我现在绝对不比那那猿猴反应慢!” 忍不住激动的武炎,在半空中抓着树枝上下翻飞,竟然这样窜来窜去,跑了半个山头方才落地。 不过元力再怎么强,总有耗尽的时候,也不知扔了多少巨石,吓跑多少野兽,将一片树林弄的乱七八糟的武炎,终于停了下来,此时正躺在一个小湖边休息。 自从激活元根之后,就怀疑,这王啸是不是天生就是个挨打的人,即便激活一个元根,带来的元力有限,可是在有神识的情况下,他怎么会被偷袭?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王啸会被他轻易偷袭得手,也不是没有原因:新鲜劲过后,神识总是外放就如点着明灯,睁着眼睛睡觉,时间长了,还真有些不适应,他也是试了很多次,才将神识收拢。估计王啸被打,就是因为太大意,没有将神识外放。 “看来王啸被打不怨我,想找人小爷麻烦,却没有一点警惕之心。”武炎暗自嘲笑着。 武炎很喜欢后山的景致,山林成片,花草繁盛,小湖一个个摆在这山林里,让这青山多了一份诗意。据说这些小湖都是人工开凿,在晨元宗前辈的神通之下,这后山简直是一座世外桃园般的一样。 一阵香味传到他鼻子里,顿时让武炎食欲大起,肚子也跟着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原来这一耍竟然不知不觉过了半天,早已过了他平时的饭点。 烤鱼的味道!现在的嗅觉也远超以往灵敏,武炎很快便沿着香味,一路来到另一座小湖旁边。 还未走进,便听得“唰唰”刀剑舞动之声,接着就远远的看到一个白影,在一个烤着鱼的火堆旁独自练剑。 身法轻快无比,剑招快如流星,即便是现在的武炎也别想看清剑路。不时一道绿芒破空发出,带着呼啸将十几丈外的岩石削成两块,断口光滑如镜,说明此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武者,而是一个用剑的修士。 在看两眼,他竟然发现整个小湖边,竟然没有一块完整的大石头,全部都像被利刃切开的样子。在湖边的青草地上,竟然还有石桌石凳,都是用整块石头切削而成,想来是那剑修休息之用。 “剑痴师兄!”武炎认出那人,赫然便是和自己同属奇才苑的剑痴。 剑痴似有感应,又耍出几剑之后,便收剑归鞘,远远的朝石桌上一扔,走到火堆旁察看一下烤鱼。 “武师弟,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个烤鱼吧!”既没有面对武炎所在的方向,也没有其他动作,剑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困了有人送枕头,饿了有人送烤鱼……人生快事啊! 早就想跑过去大快朵颐的武炎,此时哪会客气,一溜烟便跑到火堆前,也不谦让,便自己挑了一块最大的烤鱼吃起来。 “不错不错,这烤鱼真心好吃……就是有刺。”武炎忍不住赞叹,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确实饿了,总觉得这鱼远比平常吃的鱼要香很多。 “激活元根之后,人身五感莫不受益,你觉得这鱼好吃,一点也不奇怪。”剑痴似有所指的看着武炎。 “嗯!剑痴师兄,我还没告诉你,你便知道我已经激活元根了。”咬了一口鱼,武炎好奇的问道。 “是啊,凡是激活元根者,其身自然有元力波动,你现在身上……嗯!”剑痴忽然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你这身上的元力波动奇怪,有两股元力波动。” 没想到剑痴这么容易就看出自己的修为,但是武炎却不想补元经的事情外泄,即便剑痴救过自己性命,但人不总要有些秘密不是。 “什么两股元力波动,我今天才激活的元根,难不成一下激活两个?”武炎装糊涂。 “不对不对,你虽然有两股元力波动,但我的确能感应到,你只激活了一个五脏元根,而且另一股波动虽然也能清晰的感应到,却明显弱很多……这种事情我还是头一次见。” “这样啊,改天我问问瑜瑶师姐……对了师兄,你能感应到我激活了元根,我怎么感应不到你有什么特别。” “这个自然是有原因,告诉你也无妨。”剑痴不准备瞒他这个邻居:“我修炼了一门神通,别的作用没有,却偏偏能遮蔽身上气息。” 剑痴正说着话吃着鱼,忽然整个人气势猛涨,身上散发的波动,让武炎心中一阵悸动,仿佛是一个三岁小孩,站在九尺巨人一般。 也没见他有别的动作,依然吃着鱼说着话,那气势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瞬间便消失不见,仿佛刚才只是武炎的的错觉一般。 “这种神通名为《敛息术》,修炼很简单,虽然不能伤敌,却是个不错的藏拙法术。” 看着剑痴的变化,武炎顿时觉得这是一中扮猪吃虎,装傻卖乖的绝好法门,就像手里的鱼一样,最适合他的胃口。 “剑痴师兄,你……能不能教我?”武炎问了一句。 现在不知有多少人算计自己,如果练成这《敛息术》岂不是正好可以大大的扮猪吃一次老虎,如果真如陆为所言,换肤大礼的时候有人找自己麻烦,说不得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剑痴看着眼睛不停转动的武炎,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道:“其实你不必问我要这心法,只需上报宗门已经激活一个元根,宗门自会给你一个挑选低级功法的机会……这个可是免费的。” 上报宗门哪还有秘密可言,武炎自然不会暴露自己的实力,便嬉笑着对剑痴说道:“这个……剑痴师兄啊,既然是免费的,你即便交给我,宗门也不会追究什么。” 武炎将手中吃了一半的鱼,又放在一边,对剑痴说道:“要不我拿东西给你换怎么样?” 第四十六章 藏拙 剑痴没有立刻回答武炎,只是颇为好奇的看着他,似乎想知道这个刚刚激活元根,还没成为外门弟子的师弟,能有什么东西打动他。 见他这种态度,武炎感觉这次交易有希望,伸手便从怀里掏出一个葫芦,让剑痴看了看,问道:“师兄可有瓶罐之物,我把这灵药分给你一点,就用这个交换你的神通如何。” “什么灵药?”剑痴虽然疑惑,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武炎道:“就装这里面吧。” “好的!”武炎嬉笑着接过瓷瓶,将葫芦内的药粉进瓷瓶一些,然后便交给了剑痴。 他很想看看剑痴,认出这通元炼体散是什么表情,虽说这东西很是珍贵,父亲和瑜瑶都说过不能轻易示人,但自己与与剑痴相熟,知道他的秉性,倒也不怕其会出手抢夺。 剑痴接过瓷瓶之后,先是眯眼往瓶内看了看,见是金色粉末,便放在口鼻处闻了闻,却也没感到有什么特殊气味。 “这是什么灵药?”他问了一句。 武炎大失所望,自己原本想用此物给他一个惊喜,好让这位救过自己的师兄,感受到自己的感激之情,却不想对方竟然不认识,难道他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通元炼体散!”武炎只好自己说了出来。 剑痴听到,眼睛猛的一睁,就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然后又将瓶内的药粉看个仔细,也不知是不是相信了武炎的话,只见他迅速把瓷瓶收紧怀内,手中的鱼也扔了不要,站起来紧张的环顾一下安静的四周。 见没有什么人窥探,便小声对武炎说道:“师弟,如果这当真是通元炼体散的话,师兄便收下,记住,以后此物万万不可示人,哪怕至交好友也是不行。”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声音不大,但表情之严肃,却是武炎从未见过的。 又是一个这样说的,武炎知道这药是好东西,可是剑痴的反应还是出乎他的意料,瑜瑶见到药之后,只是要他保密,却是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见武炎有些不以为然,剑痴又说道:“师弟啊,你新入仙门,不知道修行之艰难,就咱们奇才苑来说,陈晃、元礼和韩成候三位兄弟,在二十岁之前便拜入宗门,一晃十几年过去,修为却止步于元气期一层,虽是成为了外门弟子,但此生万难再激活第二个元根,就连个杂役弟子都不敢向宗门讨要,这背后也不知遭人多少白眼。” “他们平日里虽然嘻嘻哈哈,看似玩世不恭,但心中却是极度渴望修为能够再进一步。这次他们外出与人同行猎杀玄兽,不就是想挣些钱财,换取一些辅助修行的资源吗?” 他说道:“那啸天狼你见识过,那不过是最低级的玄兽,就已经这么厉害,他们所谓的挣钱,就是去跟这些玄兽搏斗……而这通元炼体散对他们来说,比什么效果都好,有了这东西,即便他们用不了,也可以换不知多少钱财……” 剑痴的话并没有全部说完,但武炎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来宗门时间虽短,但也知道,很多宗门弟子终其一生也不过激活一个元根而已,在晨元宗这个地方,有实力便有一切,这些人想出头,也只能千方百计的去提高修为。陈晃三人早已超过二十五岁,炼体散对他们无用,但像像剑痴这样年轻的人,却还是大有人在,见到这种奇药,难免不会心生歹意。 只是他还有些怀疑,这东西真像剑痴说道那么好吗?在修炼金鼎决之前,他每隔半个月便用此药洗浴,却仍然无法正常激活元根。不过又想想,此药保他性命十年有余,的确是世间奇药。 想通这些,便对剑痴说了声:“知道了。”然后赶紧把葫芦收好。 《敛息术》是一种低级功法,激活一个元根便可修炼,说起来此功法确实简单,只是一种控制元力波动的法门,修炼也很容易,仅仅三天,武炎便将功法练会。 所谓敛息,望文生意,即是收敛气息。这个功法讲究个内敛,练成之后,可以绝对瞒过练气期和朝元境的神识勘察,除非对方另有秘术之外,就只能靠自己经验判断了,可是谁会无缘无故去费脑筋猜测别人? 这个功法还说,对于那也元丹境界的大高手,这敛息的效果则不太明显,虽然也可以瞒过大多数人,但是如果境界相差太大,仍有发现的可能。 这功法还有一个妙处,那就是一旦运用纯熟,可以控制自身气息,比如朝元境时,散发出练气期的气息波动等等,甚至上面还有一个秘法,可以让人在一瞬间释放出高一个境界的气息,当然,这些运用武炎还没学会,还要些时日才行。 练会《敛息术》第二天,武炎便背着手,在宗门内到处转悠,想试一试效果,看看有没有人,能像剑痴那样发现自己的秘密。 “原来激活元根的人,跟普通人差别这么大啊!” 不知道别人是否发现了自己的修为,但是他却发现,凡是激活元根的人,身上都有一种奇异的波动,这种波动看不见摸不着,只能用神识隐约感应到。 而且修为越高的人,给人的波动之感越强烈,比如重渊,给武炎的感觉就比剑痴明显的多,而陆为的大嘴上位师兄万师兄,虽然波动也很强烈,比剑痴要高,但明显不如重渊。 武炎知道能作为上位师兄,起码修为要达到朝元境,可是他在晨元宗转了半天,也才发现二三十个这种修为的人,还有几个是他没见过的。不过看这些陌生人的衣着,是晨元宗弟子没错。 在遇到李如轩的时候,武炎发现他的修为还不错,比一般的人要高一些!见得多了,他也得出了结论,这李如轩起码激活了四个元根。 他还在宗门大殿附近遇到了欧阳海,这位号称虞国第一的修士,见到武炎向他行礼之后,只是点头示意,但是一双眼睛流露出疑惑之情,不停的打量着这个后辈,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武炎则没有在此人身上感到任何波动。 要么是境界相差太多,要么是这位长老也会敛息术!这是武炎的结论。 大殿内位极是热闹,到处有弟子忙前忙后,或打扫或擦拭,更有很多人在那显眼处补刷漆粉,描画绘图。 除了一些平常眼熟的之外,这里武炎没见过的人更多,想来是换服大礼将近,这些都是从外面回来的晨元宗弟子吧。因为这一次会有大量的童家子弟,拜入晨元宗为徒,为将来两家合并做准备,所以显得格外隆重。 只是他找来找去,却没碰到瑜瑶,不过听重渊说,瑜瑶好像去了威城郡省亲。瑜瑶在威城郡还有亲戚?这让武炎大为好奇。 他一直觉得,这个平常显得很冷艳的师姐,对自己很好,甚至有别于他人,要不然也不会给他珍贵的小破障丹,如果是同乡的话,这一切也许就能勉强说得过去了。 就在武炎离开大殿附近的时候,他远远的看见一个美妇,从大殿出来。 那美妇看起来有三旬年纪,身高秀丽,却挽发扎髻,身着打扮也极为朴素,就像是一个道姑。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青年,一个年龄约二十岁左右,样貌极是俊朗,一对剑眉更让他显得英气逼人,仿佛他只要皱皱眉,便能让人不由自主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上有什么缺点被此人发现。 此人武炎并不认得,穿着打扮也不是像晨元宗的弟子。不过另一个他确认识,赫然是那肉球般的大胖子——童虎。 “章长老,你看我和瑜瑶师姐的事情,能不能……”跟着美妇身后,满脸堆笑的在说着什么。 如今武炎激活元根,听力大超从前,虽然离得不近,却也听说那美妇说道:“瑜瑶那丫头性子倔,不过你放心,等换服大礼的时候,我会找机会再说这事的。” 看来那个美妇,就是传说中的三长老章天云了。 可是同样作为长老,这个章天云却显得很年轻,如果打扮一番,说成一个刚出阁美人也没人反对,不知是年龄如此,还是修为高超驻颜有术。不过武炎并没有看出他的修为,想必是境界很高的。 只是武炎奇怪,晨元宗虽是修行长生仙道,却并非道门,这个三长老为何一副道姑打扮? 仔细感应之下,那个英气逼人的青年,则比重渊重渊稍差一些,而比万有风要高一点。现在武炎已经知道,重渊修为是朝元境后期,万有风则是朝元境中期,那么这英气青年,起码修为要超过朝元境中期——这么年轻的朝元境修士,武炎在宗门内转了大半天,还没发现一个。 而童虎就差了很多,还不如李如轩的波动强烈,陈晃等人曾经评价此人蛮横霸道,却不学无术,想必没冤枉他。 武炎此时不宜和他们正面冲突,也没多待,眼睛转了几转,便离开了大殿附近。 当天武炎便出来晨元宗,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七八个三尺铁锅,重叠在一起来到了后山转悠。 后山那么大,铁锅又多又重,他背着也不嫌沉重,竟满山遍野的寻找什么猪窝狼窝。直到在一个背阴处找到一群野猪栖息山洞,这才停了下来。 将野猪全部赶走之后,又挖了洞内浮土观察了一阵,然后满意的一笑。 第四十七章 准备 他将两个铁锅高高支起来,将锅底打出一个手指头大的洞,然后在下面分别放上两个完好的铁锅,取附近木材烧了一些草木灰,混着洞内浮土装进漏锅之内,然后又从洞内水坑取水,往灰土锅内倾倒。 那锅底本是漏的,能兜住灰土,却留不下水分,不一会底部洞口便慢慢渗漏出棕红色的滤水。 等下面的铁锅装满半锅滤水之后,渗漏出来的滤水的颜色也越来越淡,这时候他便将下面铁锅端走,远远的放在一个刚刚做好的火坑之上,点上火慢慢熬水,自己则又重复刚才的事情。 等第二批滤水差不多的时候,那被熬制的滤水也越来越浓,到搅拌如油时,他又将这熬好的浓稠汁液倒进一个低洼石坑内。 也不知他这是干什么,反正这段时间他也不回宗门,累了就在洞内休息,饿了就在附近找些野菜野果充饥,偶尔也会找几只野味打打牙祭,反正他连调料盐巴也一起带来了,似乎要长期住在此地。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困了睡山洞,醒来修炼,然后一整天就忙活着让人奇怪的事情。 这一段时间以来,虞都比以往更加热闹,不少修士都汇集此地,让这个繁华的都城,一时间客栈少有闲房,酒楼每日客满。 从外地回来的晨元宗弟子也越来越多,原本宗门内就有两千多弟子,此时却已经接近四千,身穿紫袍的执事也比往常多了几倍,足有三四十人。 重渊也没闲着,每天带着一批执事,在晨元宗大门外迎接客人。 他一改平日的低调打扮,也穿起紫袍,对外以掌门首徒名义,迎接来访宾客。 “父亲大人,如今各大宗门世家,已经尽皆来到虞都,宗门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换服大礼召开!”一天夜里,重渊对坐在自己房内的重钧禀报着情况。 “恩!这些人都是贵客,你要好生招待。”重钧紧皱眉头,似乎心思不少:“其他小宗门来了多少?” 重渊想了想,说道:“具体不太清楚,已经知道的,足有二十多个门派来到虞都,还有很多小门派来到之后,并没有来我晨元宗拜访,直接住在虞都客栈内了,也不知这样的宗门有多少。” 重钧点点头,似乎一切都好,他又问了一句:“那些散修的高人,可有来到虞都的?” “有,地伏星白林,广湖钓客郎一水已经来到虞都,可是并没有来咱们宗门。现在我有些担心,很多散修逍遥惯了,恐怕这次不会参加咱们的换服大礼,还有一些散修,并没有收到我们的请帖。”重渊道。 这种事情似乎重均早有准备,他此次将换服大礼搞得声势这么隆重,还广发请帖,就是要在当日宣布与童家交好,收童家弟子入门,为将来合并做准备,同时向其他门派示威,看看其他宗门的反应。 “对了,那个武炎现在何处,据大长老调查,他与童家有血海深仇,别再让他闹出了什么乱子。” “武炎师弟最近在后山的一个山洞隐居,整日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渊儿愚钝,到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也没惊动他……只是父亲,你为何如此关心此人?” “这种事情,多关心一点总没错,而这武炎体质奇异,说不定将来真会有所成就,对了,他激活了元根没有?” “像是激活了,虽然看不出来,但是他显然已经身具元力,最近每日都后在山练一些拳法掌法。” 重钧听完这些,点了点头。半年前他曾经说过,如果半年内武炎不能激活元根,那就要将他杀掉,如今看来是不必了。 虞都童家。 一个富态老者端坐在豪华的厅堂之内,这个老者长得慈眉善目,虽然须发皆是银白无暇,但是又长又黑的眉毛,却给他平添了几分威严之气。 除了他之外,房间内还以十几个人,大部分是写穿着华贵的老人,此刻都看着老人,等他发话。而一些年龄较小的青少年,则只能站在椅子后面,不敢出声。 富态老者正是童家族长童江海,一个跺一跺脚,整个虞国都要震三震的大人物。 只见他端起身旁的细瓷茶杯,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再过几天,晨元宗的换服大礼就要举行,这次和往日不同,我们童家将会派出百名子弟拜入晨元宗,为将来两家合并做打算,你们可有什么话要说?” 在坐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有一个九旬白袍老者站了起来,说:“既然决定和他们合并,那么自然要利益均分,敢问族长,晨元宗那边可答应我们的条件了?” 童江海似乎料到会有此一问,胸有成竹的说:“晨元宗虽大,但是咱们童家也不弱,咱们的条件自然是一定会答应的,这是迟早的事……对了,这次拜入晨元宗的弟子,可准备好了。” 九旬老者点点头,回答道:“已然做好了准备,就等他晨元宗换服大礼开始。” “那就好,这些人将来如果有出息,我在重钧面前说话也更有分量……还有其他事吗,没事就各忙各的吧,现在虞都各派高人都有,让孩儿们改一改平日的脾性,莫要惹了什么乱子,来访的客人也要好生招待。” 厅内坐着的人,听到这句话之后,便全都站立起来,齐声道:“谨遵族长吩咐!” 之后便一个个鱼贯走出厅外,一时间刚刚还热闹的大厅,顿时显得清净许多。 “麟儿,你还有什么事吗?”童江海见所有人都走了,唯独一个英气青年还留在厅内,便开口询问。 那青年身穿金丝白袍,长相俊朗至极,特别是一对剑眉让他显得英气逼人。 此人正是前一段时间,出现在晨元宗宗门大殿里的那个青年,也是童江海最喜欢的孙子——童麟。 童麟走到童江海身边,朗声说道:“爷爷,在虞都杀害我童氏分支全家的那个武炎,你可知道?我对此人有些想法,想禀告爷爷,希望爷爷能够支持。” 说着他又走到童江海跟前,小声说了些什么,童江海听完,点点头道:“这样也好,到时候看看他重均什么态度,我们以后也好行事……” 且不不说两人密议了什么,反正武炎不知道,此时他还在后山忙活哪,只不过这时候他又换了一个地方而已。 就在天黑下来的时候,瑜瑶也寻到他架锅煮水的地方。此时这里火光大亮,走进一点,便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她皱皱眉头,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她也从来没闻到过这种味道。从威城回来,发现武炎不在奇才苑,她便去询问重渊,重渊只说他在后山,却不知道,这个他在后山干什么。 “嘭!嘭!嘭!嘭!” 火光照耀之处传来一阵阵声响,瑜瑶远远的便看见武炎,在对着山壁不断劈掌,在他身边的山石,没有一个完整的,皆是或碎或裂,山壁之上,更是拳印掌印遍布。 这一个多月,武炎除了熬制那奇怪的滤水,还在不停的练拳劈掌。只见他面对石壁,不断挥动手臂,掌力所到之处,只听“嘭”的一声,便将坚硬的山壁打出寸许深的掌印。 “什么人!”武炎忽然神识觉察到有人靠近。 猛的一个转身,却看见瑜瑶正在身后,此刻一双美目看着自己的神情,犹如当初看见他修炼引元渡仙章一般。 “你在这练这掌法神通,是准备报仇么?”瑜瑶淡淡的问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武炎莫名有些心慌,童家的厉害他知道,若想报仇,必然要出其不意。 现在瑜瑶既然有此一问,那这事也就不是秘密了,自己这几天做的事,是报仇的关键,他更怕童家人知道。 瑜瑶虽是询问,但说话口气很是肯定,如果宗门也知道他的想法,到时候在他这个记名弟子,和实力强大的童家如何选择? 脑袋里的思绪眨眼而过,但他却装作不明白瑜瑶什么意思:“瑜瑶师姐说什么,我不明白……对了师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瑜瑶并没有回答武炎的问题,也没在意他装糊涂,而是扫视了一下山壁上的掌印说道:“看来你已经激活元根了,不过童氏一族实力强大,仅仅激活元根的弟子,就超过两千人,元丹境界的高人也有三个,你如果去报仇等于前去送死。” 看来这瑜瑶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他到底知道多少自己的事,武炎还不清楚,便想问一问:“瑜瑶师姐说笑了,我怎么会找童家报仇,我不过一个记名弟子而已。” “别装糊涂了,你能在威城杀人留名,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瑜瑶见他死不承认,干脆把话挑明了。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武炎大声道:“即便我找他们报仇那又怎么样,他们童家无故诬陷与我,又害死我爷爷,我找他们报仇有什么不该?” 瑜瑶眼睛一转,美目看着他的手掌,问了他一句:“如果你会赔上性命,你怕不怕?” 第四十八章 换服大礼 “哼!男子汉大丈夫,自要恩怨分明,如果放任仇人逍遥法外,自己却苟且偷生,算什么英雄好汉!”武炎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 瑜瑶看着这个脸庞稚嫩,样貌普通的少年,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这话,实不应该从他嘴里说出来,但她听在耳中,却又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她觉得,或许这个师弟生来如此,小小年纪一怒之下,便能做出杀人灭门这等事来,他说的话不能不信,她也不敢不信。 不再管他,瑜瑶将美妙的身段一转,走到铁锅旁边站定,看了看里面浓稠的汁液不断冒着热水泡,那刺鼻的气味让她微微皱眉。 她并没有问这是什么,也没有久待,只是看了看便离开了,临走时说道:“人只有活着,才能有更多的机会,千万别枉送了性命。” 说完脚脚边红芒一闪,一条红绫便出现在她的脚下,带着她飞天而去,几息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飞……飞了!”武炎看的目瞪口呆。 虽然他知道有高人会飞,也知道瑜瑶是朝元境界,但是平常看起来,她就是一个不爱笑的柔弱女子,忽然在自己身边凌空飞走,怎么都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武炎不太明白瑜瑶临走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怕自己报仇不成,反被童家人害死?即便她是自己的上位师姐,也没有必要关心这些事吧。 武炎来晨元宗也有些时间,从未看到哪个上位师兄真正关心自己的下位师弟,即便是重渊那种谦和之人,对自己的下位弟子也是不太过问。 当然他也知道,或许瑜瑶是个例外,她对自己的确不错。 眼看离换服大礼的时间也近了,武炎也不再忙活,将最后一锅浓稠的汁液倒进石坑,便又朝山壁上开始挥掌。 “嘭嘭嘭”肉掌击打石壁的声响,在黑夜中传播很远,那震动更是让附近的野兽惊吓逃走,看来他今天晚上,又只能吃野菜了。 又过了两天,武炎便回到了宗门,回到了离开将近两个月的奇才苑。 时间过得很快,回去之后的第三天,他便被通知宗门将要举行重要典礼——换服大典。 那人要他明日一早整理好仪容,跟随自己的上位师兄前往宗门大殿前参加典礼,并且叮嘱他,明日将会有很多贵客高人前来观礼,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失了礼数,然后说了一下具体事宜。 负责通知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自称是重渊身边的杂役弟子。 这种杂役弟子在宗门内不少,都是一些修炼不成,又不想离开晨元宗这个道场的人担任。 其实跟武炎同一批的人,虽然个个都是千挑万选,可是谁又能保证自己一定修炼有成?恐怕这次换肤大礼之后,又有一批人成为杂役弟子。 资质好的容易激活元根,但是这种事却不是百分百。按照修行者的经验,最快不会低于一个月,最慢很难超过半年,这断时间是最有可能激活元根的,超过半年还不能激活,那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激活,甚至一辈子也不能激活了。 想想自己也是幸运,三百新进弟子,半年内能激活元根者,恐怕不会超过百人,而自己若不是机缘巧合得到补元经,恐怕也不会成为这百人之一。 如果和童家没仇,那种情况下,他恐怕也不愿意离开晨元宗,毕竟谁都有个侥幸心理。 宗门大殿很是隆重,大殿前百亩广场,皆铺上了红毯。 大殿门前,石阶之上的台基上,则由内而外摆放着八把交椅,这是给晨元宗和童家的高人准备的。 而广场两旁,八根石柱内围,则搭设了两个观礼台,台上布放桌椅,上面放置的花果茶点莫不是精品,好让客人尽情享用。 此时客人还没来,宗门长辈也都在招呼客人,早早来到宗门大殿前的武炎被瑜瑶喊了过去。 “待会大殿开始之后,你不得离开我三步之外。”瑜瑶以命令的口吻对他说道。 武炎以为她怕自己弄出乱子,她不好跟宗门交代,所以才如此吩咐。 不过武炎是什么性子,既然决定报仇,自不会考虑事后如何,况且今日能否活下来,也是天也难测之事。 但武炎还是先答应了她,不然很可能无法参加典礼。 一天十二个时辰,晚上六个白天六个,日夜之中便是子午。 晨元宗的典礼很讲究,当太阳眼看要升至中天,日规针影快要和子午线重合时,重钧便从广场外走了出来,身边还有几个长老执事在招呼一些打扮各异的客人,前往观礼台。 待客人们各按位置入座之后,重钧和几位长老,这才领着另一批人在殿门外的交椅坐下。 重钧上座居左,他的下首分别是传功长老欧阳海,戒律长老赵恒,还有武炎曾经在大殿见过的美妇,主管外事的三长老章天云。 而重钧身边,右首居上坐的,乃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富态老者,而他的下首,皆是武炎不认识的老人。 既然知道这换服大典,实为两家合并的前奏,武炎自然也就知道右边那些人,必定都是童家的主事之人,他也猜到,那个富态老者便是童家族长,童江海。 晨元宗势大,自然坐在左首。 在这些前辈尊长入座之前,晨元宗三百新弟子早已在广场的红毯上,整列好队形。而他们身边,还有四排少年男女,人数约有两百多人,却都是童家子弟。 而英气逼人的童麟,就站在重渊身边,领着这些童家子弟。 瑜瑶紧挨重渊身边站着,他身边便是武炎。 如此隆重的场合,那些晨元宗的老弟子自然不能闲着。有人忙前忙后招呼客人,有的则手持礼具端正姿势一动不动,更有些紫袍执事,带领一些弟子持剑站岗,以防不测。 整个大殿广场,可以说是铜墙铁壁,连个苍蝇也飞不进来。 当日规针影重合在子午线的时候,一个中年执事走到广场的三个大鼎之前,为每个大鼎点上香火。 然后他面对众弟子高声喊道:“午时已到,大典开始。” 喊完之后,便转身面对重渊等人,拱手鞠躬:“禀报宗主,童族长,弟子们已经做好准备,但是有客远来,我宗不能失礼,还请宗主带领弟子们谢过客人来访。” 这些都是晨元宗的礼仪规程,基本上属于照本宣科,重钧起身对执事说声辛苦,便让他将客人报上来,他好答谢。 这次来的客人着实不少,整个广场上七大修仙宗门世家齐聚,有火圣宗、仙剑派、虞都墨家、西海陈家以及南疆李家。 更有一些较小的门派,比如入云派、离尘派、伏牛谷陈家什么的,一共不下二十个宗门世家,就在观礼台台上观礼。 那执事汇报完之后,重钧便起身对对两边观礼台拱手致意。 朗声说道:“诸位仙长远道而来,晨元宗上下有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诸位仙长原谅,重钧在此携宗门上下,拜谢诸位。 这一句就像是个命令,不但晨元宗长老和童家主事之人起身行礼,就连广场上两家的新弟子,也分别朝两边的观礼台行礼致谢。 礼毕之后,那执事又对重渊禀报道:“启禀宗主,有虞都童家弟子二百人,仰慕我宗门是仙家道场,欲拜入我晨元宗为徒,请宗主示下。” “好好好,我观这些童家子弟个个人中龙凤,必是仙才,能入我晨元宗,能定修行有成,光耀宗门,传功长老,你来为这些童家子弟举行入门大礼……” 和武炎入门时一样,举行完入门大礼之后,那批童家人便又站会原处。 重钧起身问道:“既入我宗门,便是同门,我为尊长,理当照拂各位同门晚辈,如有疑虑,今日便说出来,我定当谦虚听之,如有难事,我当助之。” 这句话不过是好听的官样文章,其实是说给那些观礼的听的,意思就是现在这些人都是我晨元宗弟子,他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找他们麻烦就是跟晨元宗过不去……总之童家子弟,只需要站出一人,说几句客套话便好。 果不其然,站在重渊身边那个英气青年向前几步走出队列,对重渊等人行礼之后,说道:“晚辈童麟禀告宗主,既入宗门,定当修行勤勉,替天行道,还望宗门能不吝厚赐,与我等弟子以修仙物用。” 重钧回答道:“这个自然,宗门弟子一般无二,人人皆有物用之资分享。” 那青年又问道:“敢问宗主,如有人投机取巧,以虚假之言混入宗门,妄图分享宗门赐予我等物用,不知该如何处置。” 这一句话大出重钧意料,他自然认识这个英气逼人的童麟,乃是童家的俊杰仙苗,也素知他平日行事也算沉稳,可是如今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典礼上,多此一问哪。 不过现在不宜询问缘由,因为谁都听出来,这个童麟话中有话,已经引得观礼的宾客开始议论,而晨元宗除了章天云外,其他两位长老也露出疑惑之色。 “如有发现,定当为你等主持公道!”重钧简单的说了一句,想把这个过场尽快走完,省的再出现其他意外。 “谢宗主做主,弟子知道宗门内有人虚报打虎之功,混入我晨元宗,请宗主处置,还弟子们一个公道。” 一句更加出乎重钧意料的话,从童麟嘴里说了出来。 第四十九章 我的师弟,不容你等诬陷 这话一出口,两边观礼台顿时议论纷纷,这虞国第一宗门典礼之时,竟然有这种事被掀出来,也算奇闻一件。 现在无论是晨元宗还是童家,都有很多平时不对付的宾客在场,此时这些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看来这童家和晨元宗结盟,也不是表面那么和气,背地里勾心斗角都已经摆到明面上了。” “嘿嘿,他们表面上结盟是为了强强联合,我看啊,这事情未必是表面那么简单!” “谁说不是哪,我可是听说,这两家合并,那章天云在中间使了不少力气,可是天下谁不知道,她和童江海是一个师父……这到底是谁在中间操控,可不好说了。” 一时间,观礼台是嗡嗡泱泱,议论声不断,各种关于两家合并的隐情都给议论了出来。 欧阳海是传功长老,总负责新弟子事物,见到这种情况,正想站起来圆场,脑海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大长老,童麟不是如此没有分寸之人,他此举定然是童江海指使,要在两家合并之时,给我宗门一个下马威,若让此事得逞,以后我宗门弟子,谁不惧他们童家三分。” “而且武炎此子已经激活元根,这说明他的的确确身具通元体体质,咱们无论如何,要将他保下!” 这声音赫然是重钧发出,而除了欧阳海之外,其他人却似乎都没听到——他是用神念传音。 这种本事,起码得有朝元境界,神魂格外强大才能做得到。 欧阳海年纪一大把,早已人老成精,怎么会不明白此事关窍! 只见他微微一笑,起身说道:“童麟,你即为我宗弟子,宗门定然会为你主持公道,待大典结束之后,我定亲自查证此事,你先退下吧。” 这话说的很是圆滑,既能显示晨元宗公道无私,又能暂时将此事竭过。 但是那童麟乃是有心之人,自然早就知道晨元宗会有这种态度,他对着欧阳海鞠躬行礼,说道: “禀告大长老,此人不但混入我宗门,而且在这之前,竟然杀伤官差,并且在威城做下灭人满门之事,我晨元宗乃是仙道正派,岂能容如此恶行之人,我即为宗门弟子,自要揭发此等恶徒,实为宗门考虑,还望宗门知我苦心。” 他这话说的更漂亮,却不是在回应欧阳海的话,根本是自说自话,逼迫欧阳海当即表态。 而且这个重磅消息,顿时让观礼台上的宾客,甚至在场的晨元宗弟子都议论纷纷,武炎打虎入门不是秘密,但入门之前竟然还有这种骇人听闻之事,却是绝大多数人所不知道的。 而观礼的宾客来此各有目的,到虞都之后,自然会打听一番晨元宗新近弟子。 毕竟他们才是换服大礼的主角,也是一个宗门未来的根本,对于靠打死老虎武炎,虽没有特别关注,却都是有所耳闻的。 不但如此,甚至他无法点亮聚元盘,也早已被各派知晓,只不过并没有太关注,被当做一件奇文而已。 晨元宗会怎么做,是得罪童家处置武炎,还是为了脸面,保住武炎,这是各大宗门最想知道的问题。 也因此,一时间观礼台上议论声更甚。 就在这议论声中,一个二八女子从童家子弟中走出,此女凤眼明亮,肤若凝脂,虽未施粉涂唇,却依然倾国倾城,竟有种不似人间凡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一瞬间,不知有多少修为不高,定力不足的人,认为此女乃是仙子下凡…… 她这一出现,顿时让所有人吃了一惊:世间竟有如此女子,这又是童家那位高人的千金。 女子的出现让议论声音忽然减少,所有人已经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包括武炎,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女子。 他总觉得这个女子似曾相识,但一时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只见女子在众人注视之下,莲步轻移来到童麟身边,低身行礼,对上座的童家长辈和晨元宗尊长说道:“启禀族长,启禀宗主,弟子叶馨,有一事想请族长与宗主主持公道。” 叶馨!这名字……难道是她,她怎么会出现在童家,又怎么成了童家子弟? 武炎忽然想起此女子是谁,她就是父亲信中提到过,自己的那个未婚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时重钧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无论眼前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事,他都不想听,也不想问。 但是当着观礼宾客,对刚进入童家的弟子不闻不问,那岂不是告诉世人,自己这个宗主被几个黄口小儿难住! 正当他欲起身发话之时,欧阳海却抢先替他开口道:“你今日刚入宗门,能有何事让你不平,莫非还是童麟所说之事?” “禀告长老,弟子不幸,幼时父母做主,订有一门亲事,本来女子从一而终,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命如此也说不得什么。” 说道这里,她面容一变,变得像是极度委屈,道:“但是我那未婚夫君实在是一个大奸大恶之徒,曾经在威城杀伤人命几十,更被威城郡府通缉。” 这是她的脸色又变,仿佛有一种大义凛然之态:“弟子虽然愚钝,但也知道此人实非良配。然而我那未婚夫君家中已无尊长存世,我也遍寻他不着,不巧今日竟让我在宗门遇见此人,他既然家中无尊长,还请师门出面,让我与她取消这门婚事,弟子感激不尽。” 她出口如磬,影音美妙至极直如那天籁之音,回响间仿佛能绕梁三日。 武炎还未听完,便知道叶馨在说自己,立时忍不住就要走出人群,前往她身边问个明白。 他想问一问,自己如何大奸大恶,自己的父亲虽离家而去,但尚在人世,如何家是家中已无尊长?如果她不想嫁给自己,直接说出来便是,为何要与童家人一唱一和,污蔑自己。 只是他刚一抬脚,便被前面的瑜瑶伸手拦住,脑海中也传来瑜瑶的声音:“身正不怕影子歪,先静观其变!” 若只是童家人,武炎也许不会顾及瑜瑶的阻拦,但是他也想知道叶馨,这个从小的未婚妻还有什么话说,便又把脚退了回去。 但瑜瑶却没有就此放开她,依然不动声色的抓着他一只胳膊。 “童族长,今日乃是你我两家的重要日子,怎么能让两个后辈搅乱,你作为族长,不应该开口劝阻吗?”重钧有些不快,但他却不能当众把两个晚辈如何,只能暗自神念传音给童江海。 “嘿嘿,重宗主这是哪里话,既然入了晨元宗,那便是晨元宗弟子,他们像宗门祈求公道,我确是不好出面管束的。”童江海也传音回话。 不说场间众人如何想,两家尊长却已经你来我往,在传音中开始了较量。 童家族长明摆了一副我就看你怎么办的样子。在他的算计中,如果今日童麟和叶馨所求如果如愿,那么以后必能震慑晨元宗的晚辈弟子,而如今重钧骑虎难下,恐怕也不得不让童麟如愿。 童江海虽是童家族长,但是也知道武炎无法点亮聚元盘,见多识广的他早就推算出,武炎应该是元气外泄远超吸收的速度,注定不能修炼,重钧不会为了一个废柴,而且得罪整个童家。 此时大长老自然也知道,今天此事不解决,恐怕典礼无法继续进行,便直接对下面二人问道:“你们所说何人,报上名来。” “奇才苑,武炎!”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噢!原来是他。” 这个名字一出口,顿时让众人恍然大悟。当然,也有人一副果然是他的表情,更有人却是一副依旧不明所以的神态。 这时候武炎哪里还能忍,童家人不但在家乡诬陷自己,害死自己的爷爷,如今他还未报此大仇,对方竟然追上门继续陷害自己。 反正今日他已经有了拼命之心,此时再也顾不得许多,立时便要挣脱瑜瑶手掌,先将那童麟打成肉酱再说。 可是尽管他力大无穷,但是瑜瑶那柔若无骨的手掌抓住他的手腕,似有一股力道传入他的身体,竟让他动也不能动,口也不能开,任他如何施为,却始终只能老老实实站在那里。 朝元境和练气境的修为差距,不是凭蛮力可以弥补的。 “童师弟和叶师妹,你们二人为何要诬陷同门?” 就在武炎想尽一切办法,想挣脱瑜瑶控制之时,那瑜瑶忽然开口责问童麟叶馨二人:“你们二人既然进入我宗门,自然应当知道同门相残乃是门规所不容,武师弟进入宗门堂堂正正,宗门上下谁人不知,我作为他的上位师兄,岂容你们诬陷与他。” 此时的议论,已经赶不上事情的变化,瑜瑶的出现让整件事情出现转折,一时间议论声忽然变低,观礼台的宾客们,都静静的看着,这事情会发展到那一步。 武炎不知道瑜瑶为何替自己出头,难道只因为她是自己的上位师姐吗?但是如今自己被瑜瑶控制,也只能静静看着这一切。 “我不让你动,你不准动!”瑜瑶的一句话,传进了武炎脑海。 之后瑜瑶便放开武炎,出列走出队伍,对殿前尊长行礼道:“禀告宗主、传功长老、戒律长老,童麟师弟与这位叶馨师妹,不顾同门手足之情,诬陷同门,还请宗门还我武师弟一个公道!” 事情又变,顿时议论声又起…… “这是怎么回事,童家和晨元宗不是也合并吗?” “是啊是啊,可是这不像是合并,到更像是斗法……” “不知道这次斗法谁赢!” 且不说观礼众人被这一幕惊呆,就连赵恒、欧阳海、重钧三人,也是吃了一惊。 他们均没有想到,瑜瑶会突然出现,反告了童麟和叶馨一状,并且一上来就状告二人残害同门。 事情发展大大出乎童家预料,在童江海看来,晨元宗的尊长无论如何都会以大局为重,不可能把童麟如何,但是眼前这个女娃子出来搅局,却给了重钧十足的借口,将这事晾在一边。 这是他不允许的,武炎死活他不关心,但这枚棋子必定不能让他久待棋盘之上,本来童家就弱于晨元宗,如果不能在第一次较量中获胜,以后晨元宗更会把童家真的当成自己的附属了。 “哼!”童江海满面怒容的站了起来,指着瑜瑶说道:“我家麟儿何必去诬陷一个乡野之人,叶馨又怎么诬陷自己的未婚夫君,你的宗门尊长还未说说,你怎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信口开河!” 童江海成名已不下百年,这一发怒顿时气场十足,顿时整个广场鸦雀无声。 谁知瑜瑶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就像对面发怒之人与她无关一般。 她道:“童前辈,此事是我晨元宗之事,还请前辈自重,莫要无理干预!” “哇!” 瑜瑶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一句话出来,顿时让在场所有的人炸开了锅。 第五十章 真相 “这位美如天仙的女子是谁,为何替那个武炎说话,为何又敢与那声名显赫的童家族长呛声!” “这女子我认得,那是晨元宗杰出后辈瑜瑶,只是不知道,重钧会不会替她出头,只凭她还对付不了童老怪。” “这下面还会出现什么变化,那个叫武炎的,也该出场了吧,怎么只会躲在女人后面!” 场间说什么的都有,一时间气氛从压抑变得无比吵杂。 那童江海被瑜瑶一句话呛的哑口无言,若在平时,一掌将这丫头片子拍死就是了,可是如今在晨元宗,说的又是晨元宗的事,他却无法动手。 “重宗主,你的门下似乎也太过无礼了,晨元宗弟子,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他没法对瑜瑶说什么,只能找重钧的不自在。 重钧微微一笑,心中虽不想看到两家真的撕破脸,但是他更不愿意童家在此作威作福。 不过他还是转身,对瑜瑶的师傅欧阳海道:“大长老,虽说如今是处理我们宗门内部之事,但是你门下弟子,也不能如此对长辈无礼,瑜瑶是你的亲传弟子,你要约束一二。” 欧阳海点点头,道一声:“的确如此。”然后朝下面的瑜瑶说道:“瑜瑶我徒,你为下位师弟出头,为师甚为欣慰,但不可对长辈无礼。” 然而欧阳海却话中有话,虽然明面上苛责瑜瑶,但是都听得出来,这意思分明是说,自己徒弟做的没错。 自古高人都护短,仙家弟子更是师父的继承人,在被人欺上门来的时候,哪有真怪罪徒弟的说法。 “瑜瑶知错,谢师父教诲。”瑜瑶自然也听明白师父的意思,但仍给童江海远远的行了一礼,算是道歉。 “哈哈哈哈哈哈——”就在这时,不知何处出现阵阵大笑之声,在广场上空回音不断,之后一个如闷鼓似的声音,又远远的传来。 “童老怪,你被一个女娃子呛的哑口无言,却找人家师门出气,活了几百岁竟然做出这种事,你羞也不羞?” 声音到时,人也到了,却是一个头发稀疏杂乱,长的贼眉鼠眼的糟老头,那老头一身衣虽是干净,却破破烂烂,和那乞丐也差不多少。 老头是踏云而来,能有这种本事的,起码也是个元丹境的高人,怪不得如此大胆,竟然敢公然嘲笑童江海。 来者不是一人,在他身边,同一片云头上还站着一人,却是一个衣衫鲜亮,面如冠玉的老者,和那说话的糟老头一比,容貌简直一天一地。 那两人按落云头,白面老者笑呵呵的一拱手,对重钧说道:“我与白兄有事耽搁了,来的有些迟了,还请重宗主赎罪。” 重钧自然认得这二人,那形貌邋遢的老者,乃是地伏星白琳,而他身边的白面老者,则是广湖钓客郎一水,两人皆是大名鼎鼎的散修。 这二人虽然修为不如重钧,但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他们也是至交好友,像来共同进退。 “郎兄哪里话,二位能光临敝处,已是难得,请上座。”重钧起身招呼一声,便又坐回主坐。 谁知那地伏星的脾气,和他的名号一样古怪,也不直接去观礼台空位上就坐,而是走到瑜瑶身边,笑嘻嘻的说了一句。 “我说女娃子,你不必害怕那童老头,自己的师弟被人诬陷,你这做师姐的出面乃是天经地义,现在有这么多人在场,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说完之后,便笑嘻嘻的追着白面老者朝观礼台跑去,那行为哪里像一个仙家高人,简直就和他的形貌一样,活脱脱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乞丐。 瑜瑶只是对他行了一礼,并没有搭话。 而殿前高坐的童江海却有些忍不住,忽然起身出言骂道:“白林,这是我童家和晨元宗的事,岂容你个老儿说三道四,来来来,你我再大战三百回合,这次定然让你魂飞魄散。” 没人能想到,堂堂童家族长,竟会被一个乞丐似的人气得当众撒泼。 其实这也是童江海有意如此,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轮到他奇虎难下。 虽说他为了今日之事准备周全,却也没想会出现这些差错,便想借机发火,希望重钧出面调停,好将此事竭过。至于以后的事,大可以从长计议,那样事情就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此时广场上五百新弟子中,又站出一人。 那人约十六七岁,身材魁梧样貌普通,身穿蓝色镶边晨元宗弟子服,赫然正是整个事情的正主——武炎。 只见他走到瑜瑶身边,对台上晨元宗尊长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又对瑜瑶行礼道:“谢师姐为我出面,这是我的私事,不敢假手师姐,还请师姐让我自己处理。” 然后又面色阴沉的对童麟说道:“你说我作恶多端杀人害命,又做谎混入晨元宗,此事我万万不认,倒是你童家仗势欺人,先是陷害与我,后又害死我的爷爷,这仇深似血海,不得不报,今日诸位尊长在此,我武炎虽没有什么本事,却也要报仇雪恨。” 童麟自不会惧怕武炎几句狠话,俊朗英气的面容稍稍转向武炎,眼神轻蔑的一撇,嘲讽道:“向我童家寻仇,即便你有十条命也不够陪的。” “大丈夫死则死耳,即便陪上这条性命也绝不偷生与世。”武炎怒声一吼,顿时声音传遍整个广场。 “好!” “说的好!童家公子既然出面状告这少年,何必拿童家唬人。” “就是就是,既然你童家厉害,何必还要与晨元宗合并……” 仔细听,这种议论之声,大多来自观礼台上的墨家和火圣宗弟子之口。这两家与童家向来不合,现在趁机挑拨童家与晨元宗。 这一下童江海的脸色更为难看,但是自己又不便出口。 这时童麟又开口道:“哼!大言不惭,你在威城杀害郡府官兵,又深夜将威城童家灭门,铁证如山,何须我来诬陷,即便你嘴硬如铁,但那威城郡府的海捕文书却早已将你累累罪行公布于世。” 童麟没想到这个比他还要小几岁的乡野少年,竟有如此气魄,如果继续说下去,自己也占不到便宜,干脆拿威城海捕武炎说事。 旁边的瑜瑶没参与二人口中争锋,而是对殿前戒律长老说道:“禀报戒律长老,我宗有规,凡独自打死三只红额虎者,皆可入我宗门,武师弟当年打死红额虎,却遭童家诬陷,已经不是他的私事。” “而且据我查证,当然童家在郡府诬告武炎之后,随同郡府官兵前往小塘镇武炎家拿人者,还有一名童家门客,名叫张逸仙,就是此人对武师弟使用迷魂之术,武炎爷爷阻止,才被官兵乱拳打死。” 瑜瑶继续说道:“而且据我所知,那张逸仙乃是个练气二重的修士,此次乃是跟随这位叶姑娘一起去威城办事,而且在武炎用暗器将张逸仙击杀之后,也是这位叶姑娘,把他尸体带走……叶姑娘,我说的可对。”她去威城两个月,竟将此事查的一清二楚。 暗器!什么暗器能够杀死一个练气修士,这个消息不但让宾客们议论纷纷,就连晨元宗上下也都交头接耳。 而且一个凡人用暗器,将激活两个元根的修士杀死,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出,这是何种暗器。 “这位师姐说笑了,我自六年前拜入童家,一直以来勤勉修行不敢懈怠,虽然威城是我家乡,但是六年来却从未回去过,师姐何故替那杀人魔头说话,污我清白?” 叶馨说话时不卑不亢,这么一个如出尘仙子似的人物,实在让人不自禁的相信他的话。 武炎从来不知道,这里面竟然还有叶馨参与,但是瑜瑶没必要为他说谎。 虽然瑜瑶没拿出真凭实据,但联想到叶馨公然提出与他退婚,又想想威城童家与自己无冤无仇,实在没理由害自己,那么一个可怕的阴谋,便呈现在他脑海,只是这个想法也很牵强。 武炎忽然从怀中掏出一物,一下扔到叶馨面前,正是那张逸仙的腰牌。 叶馨看清腰牌上的名字,但是大为紧张,直接说道:“这是什么,我不认识此人……” 然而武炎却不理她此话,只是怒声喝问:“即便不说你与我有婚约在身,我父亲与令尊也是生死之交,你为何要联合童家害我……说!” 最后一个字,武炎愤怒到了极点,猛地呵出来,顿时把叶馨吓得身子一震。 不过只是一瞬间,她就脸色一沉,说了句:“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会嫁给你这个杀人魔头。” 武炎见她魔头前,魔头后,心中怒火早已难耐,正想发威继续喝问,忽然在童家弟子中传来一句话,立时让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 “你一个乡间野人,如何配得上叶馨师妹,他和我三弟才是良配……还有,你即有婚约在身,为何一直纠缠瑜瑶师妹,难道就不知道廉耻二字?” 说话这人声音尖锐,武炎大感熟悉。他回头一看,那说话者是一个肥胖青年,整个人就如肉球一般,站在童家子弟之中,正对武炎怒目而视。 这人赫然便是找过武炎麻烦的童虎。 此人追求瑜瑶人尽皆知,此时见瑜瑶帮武炎说话,心中醋意大盛,便出口为快,想羞辱武炎。 谁知道这话出口,他的亲爷爷,正在殿前高坐的童江海,恨不得立时一巴掌拍死他,于此同时,忽然一声闷鼓似的笑声,也传遍在场诸人的耳朵。 “哦哈哈哈,哦哈哈哈,原来是男女合谋,陷害未婚夫婿的好戏,看来今天不虚此行啊……”正是那地伏星白林出口嘲讽。 而场间之人绝大多数都是有修行的高人,有几个傻子?这一下全都明白了,为什么偌大的童家,会跟一个乡野少年过不去。 武炎此时眼中怒火简直要迸发而出,自己千想万想,一直不知道童家为何害自己,如今得知真相,却发现事实竟然如此可笑可气,眼前这个出尘如仙女的未婚妻,竟然做出如此毒辣龌龊之事。 “纳命来!”明白真相之后,他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举起一双肉掌,带着无尽愤怒当头朝叶馨劈去。 第五十一章 证明 叶馨自称拜入童家六年有余,自然有修为在身,连武炎也看出此女大概是朝元境修为。 但是这一掌突如其来,而叶馨又处于东窗事发,正不知所措时,等发现这一掌就要临头之时,已经避无可避,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啊……” 慌忙间惊叫一声,赶紧用手遮挡额前要害,却发现这一掌并没有劈中自己,原来其身边童麟见势不妙,一闪身出现在他面前,运气法力和武炎对了一掌。 武炎不过激活两个元根,而童麟却是和重渊其名的朝元境高手,哪里是对手,登时身体便如断线的风筝,一下子被打出三丈开外,倒地之时也“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不过武炎练有金鼎决,此时虽未一转大成,但是在通元炼体散的辅助之下,依然有些根基,炉鼎远强于普通五脏境的练气修士,虽然口吐鲜血,却没什么大碍。 当然,这也是童麟情急救人,仓促出手,没能发挥全力,若是正面对决,这一下武炎不死也残。 那童麟心思转的极快,虽然惊诧于武炎竟如此大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生伤人,但又想这何不是个极好的机会,就此一不做二不休,先将武炎除去,然后在慢慢处理后事? 心中有了计较,童麟立时便要冲向前去,准备结果了武炎性命,然而眼前一花,一道粉红色的身影拦住他的去路,赫然是瑜瑶反应过来,出手阻止童麟。 只见她玉指连弹,一道道如花的光点,便呼啸着朝童麟激射而去,让他不得不一边后退,一边打出剑光化解。 然而就在此时,童家弟子那边,猛然间又窜起一人,带着一身肥肉凌空朝刚刚起身的武炎踹去:“敢伤我童家人,我看是你小子找死。” 却是童虎自知刚才说错了话,正想找机会补过,也趁一时混乱,想取武炎性命。 他虽然肥胖无比,却也是个练气境界的修士,动作亦是灵敏异常。 然而场间修士又不是他一个,虽然平常嚣张跋扈惯了,但在这里还要无所顾忌,那真是愚昧至极。 只见他双脚还未落地,便有一紫一青两道身影带着流光,挡在武炎面前,一人拿扇,一人持剑将他架在空中。 紫袍持扇者,乃是重渊,他作为负责新弟子的执事,自然不能看着武炎眼前被伤。 而那青袍持剑者,赫然是剑痴,他竟然一瞬间,便从广场外围,冲到武炎身边,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此时他一改往日一身白衣打败,也穿上了外面弟子的服装。 童虎是被拦住了,但武炎却无人阻拦,只见他“呼”的一掌打出,正中那童虎凌空的脚底。 “嘭”的一声,童虎肥胖的身躯也如武炎刚才一般,就像一个断线风筝,飞出去几丈远,就落在童麟身边。 “这个持剑的外门弟子是谁,竟然有朝元境修为,我为何不知此人?”却是剑痴引起重钧注意,让他忍不住传音询问身边的欧阳海。 “禀告宗主,此人名叫剑痴,是六年前拜入宗门,就在奇才苑修行,至于他什么时候到了朝元境界……” 欧阳海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宗主可记得几个月之前,宗门一角曾经出现五气朝元的波动,想必便是此人吧,只是不明白,他为何隐而不报。” 重钧点点头,但此时不是深究此事的时候,广场上竟然动起手来,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只见他忽然起身,对着武炎童麟等人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这句话音响如雷,带着滚滚法力,顿时将武炎等人震的瑶瑶晃晃站立不稳,一时间纷纷停手捂耳,哪里还能施法争斗。 只是重钧乃是当时高人,这法力控制的也是精准无比,既没有伤到任何一人,也没有影响其他不相干之人。 “戒律长老何在!”重钧收了法力,忽然问了一句:“按我宗门戒律,扰乱大典该当何罪。” 这时殿前左侧交椅上的赵恒起身,对重钧一拱手道:“重者逐出门墙,轻者幽禁三月。” 回答完重钧的问题,他又一转身,对广场外围的戒律院弟子喊道:“执法弟子听令,将重渊、瑜瑶、剑痴、武炎、童麟、叶馨、童虎等人拿下,押往戒律院,听候处置。” “得令” 赵恒说完,便有十几名晨元宗服饰的弟子出动,前往广场押解七人,他们都服侍跟普通弟子不同,服饰绣有黑白相间的图案,寓意黑白分明。 其实重渊剑痴二人,只是救人,并未参与打斗,本不应在受罚之列,但是赵恒人老成精,想用此二人将水搅浑,好为瑜瑶和武炎脱罪。 这时童麟见戒律院弟子,要将自己拿下,竟然当场往下一跪,开口道:“戒律长老明鉴,实乃武炎欲杀人灭口掩盖罪行,弟子这才不得不出手,若将弟子治罪,弟子不服。”他人不但英俊,脑筋也极是活络,这一声喊冤,果然起效。 赵恒听得此言,将戒律院弟子喝止,然后问道:“你有何不服,自始至终便是你状告武炎做谎杀人,可是有证据?。” 这一句话正中童麟下怀,总算又绕到最初的问题了,只见他又开口说道:“武师弟杀人之事千真万确,这个已经无可争辩,而他却称我童家诬陷与他,却无实据,孰是孰非早已无需辩驳,还请戒律长老明察,还请宗主为我童家死去的冤魂昭雪。” “呸!我搏命杀虎,小塘镇乡亲谁人不知,你们童家欠我爷爷一条人命,自然要血债血偿,何须辩驳。” 武炎开口反驳童麟,他不明白,此事经过童虎那没脑子的一句话,早已被众人看透,他为何还要继续诬陷自己。 童麟听了武炎的话,其实对他激道:“打未打虎,全是你一人所说,即便宗门前去查证,你依然可以和人串通……如果现在就有老虎,你还打得吗?” 他为何问我这句话?武炎更不明白童麟用意,但是当你肉体凡胎,就可以搏杀红额虎,今日早已激活元根,又如何不能? “打又如何,不打又如何?”武炎问了一句。 “打得了,便证明你所言非虚,打不了,便证明我所言不假。”童麟针锋相对。 “好!”武炎也赞同这个提议,如果真能当场打死一只红额虎,那么自己被人陷害的事,便无需再查,自己要报仇,想必宗门也不能阻止:“那你就找一只老虎,让我来打,待我打死之后,再取你狗命,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武炎这句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但是那童麟也不生气,转身对殿前脸色阴沉的童江海说道:“还请爷爷赎孙儿放肆,只是这武炎实在欺人太甚,若不让他心服口服,难免以后还会暴起伤人。” 他如今身为晨元宗弟子,说得也是晨元宗的事,却不向重钧请示,而是像童江海请示,实在是此人聪明至极,知道重钧无论如何是不会同意,而自己的爷爷则一定会同意。果不其然,童江海双目精光一闪,说了句:“好,那就给他找一只红额虎让他去打,看他能如何。”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重钧再想阻止,已经不好开口了。 那童麟如同得令,嘴角微微一翘,伸手在腰间一个钱袋似得小布袋上一拍,顿时手中多了一副卷轴。打开之后,赫然是一副山水画,只见他将花卷往地上轻轻一抛,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那画轴竟然化为一方缩小无数倍的山林,有山有水,规模不小的样子。 “山水阵!” 场间无数人立时认出这卷轴所化山林为何物,说来这山水阵也算很稀奇的东西,乃是取一方山水用大阵覆盖,然后再用演化到法器之上,极是珍贵,像这样一片山林,更是难得之物,没想到童家竟然有此宝物。 武炎不认得此物,但也知道这是仙家法宝,就对童麟问道:“你让我打虎自证,弄这些东西作甚,我素问你们虞都童家善于御兽,为何不直接拿出一只真的红额虎。” 那童麟轻蔑的笑了笑,说道:“虎狼凶猛,就在这广场和你搏杀,难免伤及无辜,你待会可去这山水阵之内,我自会放出真的红额虎让你去打。” 伤及无辜,真是笑话,这里高人无数,别说一只老虎,就是一群老虎也别想伤到任何一人。 武炎心想:自己三个月前在后山打虎,也不是什么秘密,难道这童麟不知道吗?还是他另有什么后手。 不管武炎如何想,那童麟此时又拿出一个翠绿玉牌,随着手一挥,那玉牌一个闪光,便有一道黄影从内窜出,落到地上,赫然化成一只足有千斤的红额虎。这老虎威风凛凛,皮毛发亮,竟然比在后山出现的巨虎还有威势。 “吼吼——” 红额虎叫两声,一转头看见眼前的迷你山林,朝前一扑便窜了进去。 童麟得意的对武炎笑了笑,就好像什么未办之事就要成功一般,伸手做个“请”的手势,然后对武炎说道:“老虎就在里面,武师弟,请把!” 武炎心中知道,这里面定有玄机,但是他的少年心性,最受不得激将,便立时要跟着老虎跳进迷你山林之内。 瑜瑶伸手拉住他道:“不可,小心里面有诈。” 武炎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瑜瑶的手轻轻拿开,说了句:“如果今天不能自证,那我即便报仇,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他转身对童麟说了一句:“待我打虎出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然后一纵身,便跳了进去。 第五十二章 傀儡 瑜瑶本来还想阻止,但见武炎心意已决,便不再拦他,只是看着他迅速缩小的身影,满脸担忧之色明显。 不过她安慰自己,武炎激活元根前,都可以搏杀红额虎,如今激活了元根,定然不会有事。况且前几日他在后山见武炎肉掌劈山,想来是什么法术,这样就更没有问题了。 童麟看着武炎纵身跳进山河阵,略微嘲讽的一笑,伸手一挥,半空中就出现了武炎的画面。 眼前的山林越来越大,武炎仿佛是在高空坠落,等眼前的景色停了下来之后,他已经在一个小湖边上。 周围山清水秀,但却无法看清全貌,也不知道这大阵内,有多少山河被拘在其中,但却没发现有飞禽走兽出现,更是不见红额虎的影子。 虎类之属是山林之王,最善于埋伏偷袭,在这草木茂盛的地方,更是如虎添翼。武炎知道即便自己激活了元根,也不能大意,辨认一下方向之后,便朝一条山谷内走去,那是红额虎最喜欢的环境。 将手往怀里一伸,他拿出一个小布袋,这布袋普普通通,没什么出奇,然而武炎三抖两抖之后,便从布袋内到出一只手套。 那手套颇为宽大,也不知什么材料做成,但是表面银丝金缕也是颇为精美,袖口也很长,仔细看上面竟然密密麻麻刻满极细小的符文——这是个法器。 原来武炎激活元根之后,第一件事,并非是去后山撒欢,而是试着将那虬须大汉的兜天袋给打开了。 他来晨元宗也有些时日,接触修行日久,自然知道法器必须用元力才可以动用。 也是他运气好,这兜天袋妙用不少,但是对法力境界的要求却不是很高,激活两个元根即可使用,只是发挥的作用有限。 而像童麟腰间那钱袋似得法器,则是乾坤袋,是一种储物法器,内有空间可容万物,但是乾坤袋和武炎的兜天袋却有所不同。 兜天袋可以容纳活物,虽然进去之后滋味不怎么好受,却死不了人,但是乾坤袋却不行,人入即亡。 将手套戴在左手上,他又抖了抖兜天袋,里面便掉出来一把长弓,一把钢刀和一桶箭矢。将长弓箭矢背在身上,手持着钢刀,他便开始在山沟内寻找着红额虎的踪迹。 “嗷——吼——”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武炎听到山谷的尽头,传来一声虎啸,便抖擞一下精神,赶紧朝那边走去。 “吼……吼……嗷——吼——”红额虎的叫声越来越清晰,武炎很快便看见了它的身影。 在离红额虎二十丈的地方,武炎停了下来,然后隐身于草丛之内,看着远处在树荫下来回踱步,似乎显得很是烦躁不安。 这山河阵甚是奇特,和外面的真实天地一般无二,不但日头当空,竟还有微微凉风吹拂,武炎辨了辨风力大小,便开始张弓搭箭,准备给那千斤巨虎致命一击。 这把弓,是武炎特地在虞都城订购,威力远超一般硬弓,但是这二十丈的距离对于弓箭来说,依然不近。 一边这个距离,只适合两军交战时,那种对着密集人群放箭的情况,弓箭有效距离,也很难超过二十丈远,即便是那天生的神箭手,也很难用弓箭在二十丈之外,精准射杀目标。 武炎托人打造这把硬弓的时候,也不是为红额虎准备的,而是想用它射杀童家的修士,这把弓的威力,比他的手枪威力还大,连箭枝也是铁杆制作。 手臂上肌肉鼓起,武炎奋力将硬弓拉成满月,那弓背被巨大的力道绷的咯咯作响,只听“唧——”的一个长鸣,铁质箭矢,便拉着长音直朝红额虎电射而且。 他瞄准的,正是虎头。 “噗!”只是眨眼间,那箭矢便射中老虎,并且其离不减,竟然穿脑而过! “嗷——吼!” 随着血花溅起,那本应一命呜呼的红额虎,却并没有倒下,而是被头颅剧痛引得突然发狂,然后便带着百兽之王特有的威势,朝武炎奔来。 这一切全然被宗门大殿上所有的人看在眼内,瑜瑶更是对童麟横眉冷对。 斥道:“你对这红额虎做了手脚?” “嘿嘿,他现在已经激活了元根,让他去打普通的红额虎,岂不是没有公平可言!”童麟没有否认。 而在大殿之前,重钧也将这一幕看在眼内,厉声喝问童江海:“童族长,这就是你们童家的作为吗?为了对付一个我宗普通弟子,竟用如此下作手段!” 童江海只是微微一笑,脸上再也没有刚才难看的神色,对重钧淡淡的说道:“重宗主,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一个普通弟子,和我童家过不去吗?” “你……”重钧恼怒,却一时无话可说。 现在童家摆明了即便不要脸面,也要将武炎至于死地,当着虞国整个修行界,他们能做出这种事情。 现在重钧已经顾不得考虑武炎的生死,而是该考虑,一旦两家合并,对于晨元宗是福还是祸。 “哈哈哈,素闻童家行事不择手段,却没想到如此不要脸皮,竟然对一个只有练气期的人,用如此手段,白某佩服佩服啊!”却是白林出言讽刺。 不但是他,在场观战的所有人,也都议论纷纷,对童家所为不耻。 咔嚓!武炎躲在一颗碗口粗的树木之后,却被那发狂的红额虎一掌拍断。 大惊之下,武炎感觉借着怪石遍布的地形逃跑,并且找机会“嗖”的射上一箭。 咔嚓!嘭!呼啦啦啦……嗖!嗖! 大概半盏茶功夫,武炎便三五次躲过了几次老虎要名的攻击,并且射了七八箭出去。 但那红额虎如不死之身,身上已经插了三五跟箭枝,但却依然咆哮不断。 武炎躲在树上,那大树被红额虎一掌拍断,躲在石后,巨石也被红额虎排飞,这哪里是老虎,简直是披着老虎皮囊的巨龙一般。 “童家,小爷出去定让你们好看!”武炎仰天大骂一声,赶紧躲避朝他拍过来的致命虎爪。 在山河阵外面,宗门大殿前的广场之上,叶馨满脸担忧的靠近童麟身边。 传音道:“此子让我声誉受损,你一定要杀了他,不然以后他若口无遮拦,岂不是还要坏我名声。”她说话时,脸色越来越难看,到后面一张仙子般的容颜,竟有些扭曲,仿佛对武炎恨之入骨。 “当初我说直接将他直接杀掉,可你偏偏怕被人知道,会坏你名誉……也罢,反正今日他肯定不可能活着走出山河阵。”童麟面容一禀,也给叶馨传音搭话。 此时武炎已经被红额虎逼到小湖旁边,后面已经没了退路,湖边又是一片平坦,他虽然跑得快,但失去地形掩护,他根本跑不过红额虎。 背上的箭矢早已用完,硬弓也被他丢弃,他将钢刀拿在手里,想着如果将这虎头斩下,这老虎还会不会继续发狂。 “呀——”武炎怒吼一声,举刀便朝奔来来红额虎砍去。 “吼!”巨虎见将自己变成刺猬一般的仇人不再逃跑,也一个猛扑,便朝武炎魁梧的身体扑来。 “噗” “刺啦” “当啷!” 武炎一刀将巨虎腹部划开两尺皮肉,那巨虎也一掌拍在武炎右肩,顺势一抓,将他衣服撕破,又将钢刀打在地上。 不过锋利如刀的虎爪,却未伤及皮肉,只是在肩膀手臂只是留下五道醒目的白印,金鼎决再一次替武炎抵挡重创。 “吼”还未等武炎有任何反应,巨虎又一个扑击,一下将武炎按在地上,张开血盆大口,就朝武炎脖子咬去。 “嗯!”武炎闷哼一声双手抵住巨虎脖子,一只脚也蹬在了老虎前胸,防止他低头咬到自己。 那老虎被他手脚所当,无法低头咬他,两只虎爪顿时在他胸口乱抓一通,立时讲他身上的衣衫,抓的稀烂。 “滚开!”武炎情急之下,也不顾虎腹血水喷涌,腿上发力,一招兔子蹬鹰一下将巨虎踹的凌空而起,重重的摔在一丈之外。 那老虎身上本已经插满铁箭,这一下那触地不分,很多铁箭更是一下没入虎身。 虽然这一下只是急中出招,但却让浑身虎血的武炎发现一个问题,这老虎虽是不死之身,但体重却却没有任何变化,而武炎力道之大,足以和这巨虎抗衡,何不用去搏杀巨虎? “嗷——吼——” 巨虎吃痛,一个长啸便爬了起来,又朝武炎扑去,然而武炎却不闪不避,只是看清巨虎扑击的轨迹,猛地一低身体,便整个蹲在虎身下面,还未等巨虎落地,便双臂张开,一手抓住一个老虎前腿,一手抓住后退,竟将老虎凌空举起,然后转了两转,卸去虎扑之力。 “啊!”只见武炎大吼一声,瞄准一个巨石,然后奋力将头顶巨虎,朝巨石扔去。 “嘭!噗噗噗!”老虎重重的摔在巨石之上,几根箭矢又没进虎身。这一次武炎有备而发,还未等巨虎爬起,噔噔噔几步便跑到近前,两手一伸又将老虎抓住高高举起,然后便如使锤一般“嘭嘭嘭”朝巨石猛砸。 也不知砸了多少下,直到那那虎身四分五裂,巨石上也血肉烂皮一片,他这才停止。就在这时那虎头之上,忽然银光一闪,掉下来一件东西——一个拳头大小的老虎布偶。 武炎不知这是什么东西,便将其拿起来仔细观看,他怀疑,就是此物让红额虎变得如此厉害,险些让他死于虎口。 可是还没等他看清这东西有什么奇异之处,便感觉周身场景迅速变化,整个人也被一股力量扯的凌空而起,等一切停下来之后,他已经回到宗门大殿前的广场之上。 “附体傀儡!好个童家,果然尽做一些无耻之事。”瑜瑶见他出来,心中一喜,但在她看清武炎手中的布偶之后,忽然神情大怒,忍不住出口对童麟骂了一句。 ps:宣传一下群号644586879,若是您喜欢本书,可以加群和大家一起讨论,另外本书龙套召集中,有兴趣的,可以在书评区留言。 第五十三章 乱斗 此时的童麟,已经没有刚才的从容之色,整个脸简直如猪肝一样。 他旁边的叶馨,更是气急败坏,完全不顾形象的吼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能打败附体傀儡!” 其实这个问题童麟更为清楚,本来他的计划让武炎当众打虎,虽然中间出了很多波折,事情最终武炎还是得被迫用打虎来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 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这附体傀儡附在红额虎之上,别说一个武炎,就是三个五个,也能轻易杀死。但是在今天之前,他却不知武炎已经激活元根。 虽然中间武炎使用掌力,暴露了自身修为,但童麟依然认为,他被自己所伤,根本无力战胜有傀儡之力的红额虎。可是却又不知,武炎身负金鼎决的神通,虽然受伤,却无大碍,这才让自己的精心谋划功亏一篑。 本来若是武炎死在山河阵之内,童麟只需要将红额虎放出,然后直接收进玉牌之内,任谁也不能再说什么,可惜啊,事已至此,他也已经无计可施。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武炎将手中布偶般的傀儡往童麟脚下一丢,一双眼睛如欲择人而噬。 “这不可能……”叶馨仍然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但是事情就在眼前,怎么能由的她不信。 忽然她脸色一变,对着武炎吼道:“这不是红额虎,你杀死的不是红额虎,我没有害你,更不会嫁给你!” 眼前这个女子,出尘之气荡然无存,竟然如泼皮无赖一般,这种女人别说不嫁给武炎,即便喊着要嫁,武炎岂会娶她? “你这无耻贱人,为了攀附童家不惜陷害与我,我爷爷惨死,你才是真正凶手,给我纳命来?” 武炎怒吼,带着手套的左掌凌空朝叶馨一拍,便有一个掌影破空,朝叶馨飞去。 这掌影竟然和被他杀死的虬须大汉所发的一模一样。 其实也是武炎幸运,打开兜天袋之后,里面不禁有自己丢失的东西,更有一本秘籍和一只手套,秘籍乃是一门法术,名为《劈山印》。 这劈山印练成之后,便能隔空打出掌影伤人,这门功法修炼极为简单,仅仅两个月武炎就有所小成,所以他在击打山壁之时,才能留下那些可怖的掌影,只是限于修为,却不做不到隔空激发而已。 不过袋内的这一只手套,正是配合劈山印使用的法器,武炎已经激活两个元根,自然可以借用这双手套使用大手印的法术。 最初他也曾经疑惑,为何不见虬须大汉使用这只手套,不过后来在使用兜天袋的时候,他就明白了,练气修士,根本做不到同时使用两件法器。 其实他的理解还是错误的,真正的原因是元丹境界以下的修士,神魂之力有限,根本无法一人御二器。 在郑星河仙墓之内,兜天袋的作用远远要超过这手套,所以虬须大汉才会放弃手套,而单独使用兜天袋。 虽然武炎在手套的帮助下,可以隔空打出掌印,但是和虬须大汉那锅盖大的掌印比起来,他这威力却要小得多。 叶馨见掌影朝自己飞来,只是后退一步,然后捏个兰花指然后一弹,立时便有一道紫芒自手中发出,一下将掌影击散。 然后她又是一弹,第二道紫芒,便打在武炎胸口。 这一击非同小可,绝非童麟之前仓促出手可比,叶馨想直接至他与死地,以报名誉受损之仇。 “噗”的一声,武炎被紫芒击中,顿时口喷鲜血。 只见空中划出一道血线,他便凌空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于此同时,叶馨的第三道指芒又朝他打来。 瑜瑶见此一个横移,便挡在武炎身前,弹指打出一传粉红色的花瓣光芒,直接便将紫色指芒挡下。 她知道叶馨是一个朝元境修士,想要杀死武炎,其实也不过如碾死蚂蚁一般,武炎无论如何受不下这第三击。 然而想要武炎性命的并非叶馨一人,那童麟童虎也脚步一动,准备出手,却被剑痴和重渊二人挡在当场。 此时场面开始失控,广场之上数百弟子分成两拨,一拨脚步迅速移动,纷纷站到重渊身后,这些是晨元宗的新近弟子,而另一波则转到童麟身后,却是那刚刚拜入晨元宗的童家子弟。 两边的观礼台上众人鸦雀无声,都在默默观看两家弟子间的争斗。而大殿之前,重钧和童江海,各自带着自家长老,朝广场之上飞身而来。 “住手!” 重钧法力鼓荡,又一次如雷大吼,顿时将两边的新弟子震得倒地一片。场间除了两家的前辈高人之外,晨元宗这边也只有重渊、瑜瑶、剑痴和其他三位上位师兄还能勉强站立。 童家子弟那边,则只有童麟和叶馨二人还站在当场,就连童虎都被震的倒地不起。 这一下也能看出来,童家拜入晨元宗的子弟,大多数都是一些修为低劣之辈,真正的精英也只有两人而已。 两边高人出手,暂时将事态发展止住,重钧看了看口吐鲜血,想挣扎着爬起来的武炎,对童江海说道:“童族长,现在已经能够证明武炎的确有打虎之力,那么之前童麟和叶馨所求则是毫无根据,你还有何话说。” 本来事情到了这一步,童江海即便是虞国数一数二的高人,却也只能打破门牙和血吞。而且此人也人老成精,便笑呵呵的说了一句:“嘿嘿,年轻人的事,不如让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吧,我看这样,既然这位小道友要为爷爷报仇,那就让他和麟儿以及叶馨两人决斗,生死有命如何?” “哼!”重钧冷哼一声,冷笑道:“童族长好算计,武炎不过一个刚入门的练气修为弟子,你让他和两个朝元境的高手过招,不是明白了要他送死吗?”重钧很明显不愿答应童江海的提议。 就在这时,一直都没说话的章天云走了出来,对重钧说道:“禀告宗主,我觉得童师兄提议不错,今日本来是两家大喜之日,不可因为一个劣徒而坏里两家大事。”她说劣徒时,眼睛还朝武炎看了看,手中也暗自捏了一个法决。 重钧听见这话,两眼一瞪,似乎极是不快。 他知道这个自家的宗门长老乃是童江海的师妹,两人曾经拜在一人门下为徒,看来今天童麟和叶馨状告武炎,说不定这个章天云事先知情。 正在他想开口否定章天云之时,那武炎却已经和众多被重钧一吼震倒的人一起,挣扎着怕了起来。 此时手中还多了一样东西,正是父亲留给他的那把五四式手枪。 场间高人已经介入小辈之间的争斗,武炎顿时感到报仇希望全无,甚至能否或者离开这偌大的广场都未可知。见此他顿时将心一横,拼着搏命之心,哪怕死在当场,也要将罪魁祸首给杀于眼前。 “呯!”就在众人不备之时,他已经瞄准叶馨扣动了扳机。 场间虽都是高人,却未想到武炎仍然能够出手伤人,那叶馨立时胸口中弹。 只听“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便仰头倒地。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事章天云,她不知道武炎手中是什么东西,竟有如此威力。她法决捏在手中,本就是准备随时击杀武炎,以平此风波,此时出手不但有绝好的借口,更可以不动声色的保全他的徒弟童麟。 只见她将本就捏好的法决一打,顿时一道白气便朝武炎激发而去。 可是这道白气并未打中武炎,而是被旁边的瑜瑶一闪身挡了下来,立时将她打的口吐鲜血,萎靡在地。 然而这还没完,逃过一劫的武炎,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出一个人头大小的皮囊,一把扔童麟身边,然后对着那皮囊就“呯”的开了一枪。 “轰”皮囊被击中,立时便凌空爆炸。 伴随着巨响,方圆两丈之内血肉一片,更远一些的地方,童家弟子也被冲击波震的人仰马翻。 “啊!” “救命啊……我的手……” “嗷……嗷……我的脚没了……”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童光死了,还有童密也受了重伤,谁来救救他们……” 伴随着火光浓烟,童家子弟哀嚎一片,残肢断臂满地都是,也不知死伤多少,之间除了一些修为较高的之外,绝世大部或死或伤,场面混乱至极。 这一下也不知童家子弟死伤多少,但那童麟却毫发无损。他毕竟是朝元境修士,法力高深反应迅速,见武炎扔出皮囊,又用奇怪暗器射击之时,虽然不知他所欲何为,但还是下意识的结起一个屏障,将他和叶馨护在其内,除了被巨响震的耳膜发疼之外,却没有大碍。 皮囊中不是别物,正是武炎用父亲留下的配方,配制而成的黑火药,他在后山花了几个月时间,就是为了提取主药硝粉。 而在这之前,他就在虞都买铁锅之时,将配制黑火药的硫磺和木炭粉购置齐全。 黑火药本就威力奇大,皮囊内少说也有三五斤,不但将童家子弟炸的死伤一片,更将在场的八位高人吓得冲天而起。 这些高人虽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黑火药,更没有见过黑火药爆炸的场景,一时间竟然呆在空中。 武炎见此击建功,但元凶却毫发无伤,哪里肯答应,还不等那硝烟散去,一抖兜天袋,手中又多出一个皮囊,又朝童家子弟扔去,然后一枪又将其在半空打爆。 这一下童麟反应极其迅速,直接他在光罩内一推肉掌,那爆炸的火光,顿时给打像了晨元宗弟子那边。 然而晨元宗这边亦是有高人在场,只见重渊见火光打来,两手虚抱在怀,一下将火光全部拢住,接着他又这么顺势一推,那火光顿时又被推向童家子弟那边。 随着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立时又有十几个童家子弟死伤…… 就在这时,武炎又把第三个火药包扔出,然后又朝它开了一枪! 可这一次却未再有童家子弟死伤,只见半空之中的重钧伸手一指,顿时一个光团将那爆炸的火药笼在其中,火药的威力只让光团剧烈的抖动几下,便消弭于无形。 “嗖”又是一个火药包扔过去,一心只想报仇的武炎,也不管谁在阻止自己,便又一枪击在药包之上。 “嘭!” 只是一声闷响,空中又是一个光团出现将火药爆炸之力抵消。 重钧怕事情不可收拾,故而连续两次出手,他这一念之慈,也不知救了多少童家子弟。 这时候如果再反应不过来,那就不是什么高人了,童江海虽不知道这爆炸的是什么东西,却知道是武炎所发,便凌空一掌朝他打去。 他是元丹境高人,武炎中掌必死无疑。 然而场间高人又不是只有这么两三人,更不是人人想至武炎与死地,危机时刻欧阳海大手一挥,凌空和童江海对了一掌。 “嘭!” 澎湃的法力两两相击,远比那火药威力大了百倍,顿时空气激荡不已。半空中的高人见此,赶紧后退躲避,广场两边的观礼台上的高人也纷纷施法,结出一个屏障护住身后弟子。 而广场上的人却无那么幸运,除了重渊等人出手护住几人之外,绝大部分晨元宗弟子,都被这法力于波所伤。他们刚刚从重钧怒吼之下爬起来,又纷纷被震的摔倒在地。 而童家子弟那边更惨,唯一的朝元境修为的童麟,只是出手护住叶馨,其他人一个不剩,全部被这于波所伤,那些本就被炸成重伤的,干脆就直接死在当场。 武炎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被叶馨所伤极重,此时全凭借一股毅力强撑,此时被于波扫中,顿时两眼一黑,就此倒地不起。 第五十四章 天阳真人 武炎昏迷,便再也不能扔出炸药包,但是无论是地上还是地下,形式并未好转。 空中欧阳海、重钧、赵恒三人,和对面的童江海带领的童家高人对峙,而地下,则是重渊为首的晨元宗弟子,在和童家子弟对峙。 现在两家弟子都还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武炎他究竟做了什么。但是见重渊严阵以待的看着童家子弟,那也只能把这些事,放到以后考虑了。 而童家子弟这边凄惨至极,已经忘记考虑发生了什么事,只想将那罪魁祸首武炎给抓来撕个粉碎,特别是那童麟,蹲在地上怀抱着动也不动一下的叶馨,神情更是恶狠如魔。 “你们去,给我将那小杂种碎尸万段!”低沉如吼的声音就是命令,那些没受伤的童家弟子,便开始拉起架势,准备在晨元宗弟子那边夺人。 “谁敢!”重渊一改往日儒雅之气,大喝一声,顿时将那童家弟子给震慑当场,他这个晨元宗三代大弟子,此时颇有乃父重钧之风,威严无比。 “童麟,今日若不是你多生事端,哪会有现在的场面?怎么,你陷害同门不成,难不成如今连脸面也不要了吗。” 重渊是上位大弟子,又是宗主重钧的儿子,此时考虑事情,自然心向着晨元宗,本来两家合并时,就各有嫌隙,重渊身份特殊,这其中的关窍知道的也不少。 可惜晨元宗并非都是重钧重渊这种人物,那半空中的章天云此时正脸色阴沉,她不但是晨元宗长老,也是童江海的师妹,更是童麟的师父,本来两家合并她就出力不小,此时闹成这个样子,她最是焦急。 看着下面两边弟子剑拔弩张,又看看昏迷不醒的武炎,顿时心中火起,所有的憎恨全都一股脑发在他的身上。 “都是你这宗门劣徒,将两家喜事弄得不可收拾,我岂能容你活在世上!”章天云一个发狠,手腕一转又捏起一个法决朝武炎打去。 此时剑痴早已蹲在武炎身边,准备将他挪到别处远离人群,但看见半空中一道白气朝武炎飞来,立时抽出长剑一挥,一道绿芒发出,和那空中的白气击在一起。 章天云出手很有分寸,为了防止波及其他弟子,并没有使出全力,但即便如此,也不是剑痴这个朝元境的修为能够抵挡。 只听“呯嚓当啷”之声响起,手中长剑顿时四分五裂,随机便散落一地,整个人也“蹬蹬蹬蹬蹬”连退出七八步,噗嗤吐出一口鲜血,接着便跪伏与地,再也动弹不得。 剑痴的作为让章天云心中惊诧,但是此女却是仍不停手,又掐一个法决,准备再次出手。 现在重渊带领着几大上位弟子,和童家子弟对峙,瑜瑶剑痴都身受重伤,场间再无一人能够护住武炎,她相信此时武炎必死无疑。 然事情的发展,仍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重伤倒地的瑜瑶忽然挣扎着爬起,一下伏在武炎身上。 “三长老,如果你一定要杀了武炎,为你徒弟泄愤,那就先杀了我吧!”瑜瑶银牙一咬,面容悲愤间透着一股决绝。 “让开!”章天云见此,法决捏而不发,对着瑜瑶大喝一声。 她虽有心至武炎与死地,却不能不顾忌瑜瑶生死,毕竟此女是欧阳海的得意弟子。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性情淡漠的瑜瑶,会两次舍命救护瑜瑶。 这时欧阳海见此,知道章天云法决一旦打出,地上两人绝难活命,便一个飞身落在武炎和瑜瑶身边。 他挡住了章天云,对她喝道:“三长老,你放着外敌不管,却要将宗门弟子至于死地,你还是宗门长老吗?我徒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与你誓不罢休!” 虞国第一高手发威,她章天云岂敢小觑,立时落下云头,再也不敢出手。 而半空中的其他高人见此,知道事情若再继续发展下去,那已经不是不可收拾,而是火并。他们谁也不愿看如此场景,便各自收了对峙法力,纷纷落到各自弟子身边。 “重钧,我童家弟子死伤无数,你今日必须给我一个交代!”童江海此时才有暇察看门下上亡,见凄惨一片,立时便朝重钧怒吼。 “童江海,若不是你那宝贝孙子搬弄是非,今天何至于此,你还有什么脸面找我要交代?”重钧一宗之主,自然不会在气势上弱与他。 本来刚刚平静的场面,顿时又开始紧张无比,只需一个火星,燎原之火便会立时烧起。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天空中飘来,带着无尽的缥缈之意,传遍了整个广场。 “唉!本是两家合并大喜之日,却不想因为小辈仇怨,闹到如今地步,重钧、江海你们二人怎么也跟那小辈一样,不知进退了。” 话音未落,只见天空中一道紫云由远而近缓缓飘来,云未至,声先至,让两边对持的两人赶紧回头,不但如此,连一只看热闹的观礼台上的高人,也赶紧带着弟子走到广场之上。 “恭迎天阳真人。” “拜见师尊!” 场间高人纷纷朝天空中的祥云行礼,那童江海和章天云,更是跪地行礼。 重钧是晨元宗道场之主,行礼之后,便继续说道:“不知天阳真人法驾到此,有失远迎,还望真人赎罪。” 他说话时,那祥云已经来到广场上空,此时众人有胆大的抬起头,只看见祥云之上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星袍中年人,带着一个清秀童子。 那童子除了长得俊些,其他倒也没什么,可那中年人却非同小可,双目犹如闪着金光,仅仅一撇之下,那些偷看的人便立时吓得战战兢兢,赶紧将头低下,再也不敢将头抬起一分一毫。 中年人带着童子落下云头,也不理众人,而是走到瑜瑶跟前,看看躺在地上的武炎问道:“小丫头,你为何死命护着此人,难道他是你的情郎不成?” “禀告真人,此人并非晚辈情郎,他只是我的师弟!”瑜瑶似乎知道此人,勉强起身行礼答道。 “师弟?”中年人抬头看了看天空,好像在问瑜瑶,又好像自言自语道:“即便有同门之谊,就能让人两次舍命相护吗?” 瑜瑶听见此话,忽然挣扎着跪在中年人面前,面露悲容道:“真人容禀,我对武师弟虽只是同门,并无其他情谊,但是我与他同病相怜,所以晚辈不愿见他枉死在此。” 中年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瑜瑶。 而瑜瑶说了这句话之后,脸上悲容更盛:“武师弟虽居山野,但不过一淳朴山民,却因遭童家嫉妒与叶馨婚约有在身,便配合叶馨诬陷与他,害其亲人惨死……而晚辈家人也遭童家所害……” 这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一个个仍在保持行礼姿态,却忍不住心中开始好奇:这童家又如何害了这位晨元宗的女弟子。 那童江海更是疑惑,心里想着童家与她有何仇怨,莫非是那个子弟曾经见她漂亮…… 那瑜瑶不知想起了什么,双眼湿润,两行青泪慢慢滑落:“晚辈本是威城郡人氏,父亲早亡,只与母亲相依为命。八年前与母亲赶集营生,却不料虞都童家有人前往威城童家做客,见我母亲生的俊俏,竟然将我母亲劫走侮辱,后来母亲因为此事一病不起,就此撒手人寰,若非师父当年路过威城,晚辈也早已饿死在草房之内。” “然而我虽知道仇家所在,却没有本事报仇,武师弟虽也没有本事,却敢和一手遮天的童家拼命,远非我所能比……真人乃是当时高人,可曾……可曾……有过失去亲人之痛……可曾知道,你那徒弟童江海,他的童家仗势欺人,可以说无恶不做!” 瑜瑶说道此处,情不自禁嚎啕大哭,双眼雷雨雨下,声音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然而这时欧阳海却轻轻训斥她道:“瑜瑶不可对真人无礼。” 天阳真人却对欧阳海摆摆手,表示无妨。 他听完瑜瑶的话之后,一直面无表情,转头朝跪伏与地的童江海看了看。 此时童江海早已额头见汗,声争辩道:“师尊,您老人家千万莫要听她一派胡言,我童家乃是仙道正派,岂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定是……定是……” 他说话是抬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位样貌远比他年轻许多的师父,此时眼神已经变得阴冷无比,便再也不敢继续说下去。 天阳真人不再理他,又转身朝还在嘴角溢血的剑痴看了一眼,问道:“你哪,难不成也曾经被童家所害?” 那剑痴却不认得此人,更不知此人来历,但见场间高人,对眼前这个中年人都如此恭敬,也不敢大意。 一拱手道:“禀告前辈,晚辈和童家并无仇怨,只是为了报答武师弟恩情,这才相护与他。” “恩情,此人不过激活两个元根,与你有什么恩情?”天阳真人似乎不太相信剑痴所言、 “禀告前辈,晚辈入晨元宗六年有余,一直勤勉不坠,奈何资质所限,被卡在练气圆满瓶颈三年,始终不能突破。” “宗门为了让弟子自强,炼人为蛊,我怕自己被人压榨,也只能敛息藏神,这才有些逍遥日子可过。只是这样以来,却又不知何时是个尽头,不过武师弟大义,曾相赠灵丹一颗,这才让我修为得以突破……” “所以你今日便投桃报李,与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动手。”天阳真人说这话的时候,却朝章天云看了一眼,顿时将她吓得将头压的更低。 第五十五章 高人意图 剑痴虽然重伤在身,但还是挣扎着赶紧一拱手道:“晚辈怎敢与三长老动手,只是不愿看武师弟就这样丢掉性命而已!”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很是惶恐不安。 天阳真人点点头,似乎这句话他大为满意,然后他又看了一眼瑜瑶和剑痴,道:“以下犯上的确不该,念你二人皆事出有因,我想天云和江海二人,也不会为难你们两个小辈。” 说着,他还转身对章天云和童江海问道:“你们二人可对这两个小辈有何不满?” “不敢不敢,全凭师尊做主。”章天云和童江海不愧是师兄妹,连说话都是异口同声。 天阳真人又点点头,对场间所有人道:“你们也都免礼吧,今天是晨元宗和童家合并的大喜日子,作为长辈,我也是顺道看看,大家不必拘礼。” 他这么一说,众人果然收了大礼,但在场的人,仍然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全都恭恭敬敬的站在当场,就是有那嗓子发痒的,也都是强忍着,连咳嗽都不敢发出一声。 而且这句话过后,那重钧却心中一惊,两家合并,其实一时半会就能做到的,更何况今天发生这种事情,两家嫌隙已经非常严重,即便真的合并,恐怕以后也会出不少乱子。 就在众人都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大意的时候,那童江海却忽然跪着挪了两步,来到天阳真人近前,忽然声泪俱下的哭道:“禀告师尊,我童家子孙,被那武炎邪魔害死不少,还请师尊你老人家做主,让重宗主还我童家一个公道。” 那天阳真人听了童江海哭诉,本来一团和气的脸上,立时显出不快之色,但他却没理童江海,而是转身对重钧问道:“重宗主,童家子弟确有死伤,你看这事情改如何解决啊?” 重钧自然不愿意让武炎殒命,但他似乎怕极了这天阳真人,吞了吞口水道:“全凭真人处置。” “哈哈哈!”天阳真人忽然仰头大笑,说道:“你们二人好算计,一个想杀人,一个想救人……你们当我是什么了,刽子手,还是那老好人?” 说着,他往前走了两步,一伸手,将武炎身边的手枪摄道手中,看了看之后,忽然眉头微皱,就像在想什么事情,大约几息功夫,又将眼睛微微一挣,似乎想到了答案。 这时他又说道:“我看这个小辈行事虽然凶狂如魔,但终究是个少年,所以这件事,还是先放在一边吧……你们二人可有意见?”他来到此地之后,开口必问他人意见,可是话里话外却似乎并没有与人商量的意思。 重钧和童江海显然知道这个真人的性子,连忙说道:“不敢不敢,既然你老人家开口,那就先放在一边。” 这时那童麟抱着叶馨,跪歩来到天阳真人面前,磕了两个头道:“求太师祖慈悲,叶馨师妹被那武炎用暗器所伤,还望太师祖救她一命。” 天阳真人眼皮一低,看了童麟怀里的叶馨一眼,忽然双目一睁,道:“此女子竟然是竟是天阴体!” 这句话一出,立时引得场间所有人侧目,一时间个个眼神复杂,看着那一动不动的叶馨,或是嫉妒,或是羡慕。 更有人想到:怪不得此女会陷害那疯狂的少年,原来是觉得自己天资过人,不愿下嫁与他。 也有人暗中嘀咕:“竟是天阴体,若是我,恐怕也想将此女得到手……” 天阳真人又朝她鲜血喷涌的胸口看了看,然后双目微闭,道:“好歹毒的暗器,竟然将一个朝元境修士内府撕裂一片……” 然后也不见他睁眼,一手凌空朝叶馨胸口虚抓,只听“噗噗”的两声,两粒铜子带起血花,便从她的胸口飞出,落到他的手中,于此同时,那叶馨也发出一声痛苦呻吟。 天阳真人看着手中手枪和铜子,似有所思,然后又看看广场上死伤的童家字第,对身边的童子吩咐道:“去,给他们每人一粒九命回春丹。” 那童子听得吩咐,赶紧掏出一个玉瓶,给在场受伤之人,每人发了一粒丹药,就连瑜瑶、剑痴和武炎三人也不例外。 童麟眼见如此,英气逼人的脸上又露出不快之色,对天阳真人道:“禀报太师祖,武炎伤人害命,罪大恶极,叶师妹天赐仙才,也险些死于他手,还请太师祖赐他死罪。” 这句话让童江海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说道:“你快快住口,师尊想做什么,岂是你个黄口小儿可以指使的。” 天阳真人却摆摆手,示意童江海闭嘴,然后他对童麟说道:“这丫头是天阴体,确属难得。但你可知道,你口中的罪大恶极之人,却是百世难遇的通元体,若不是他身有大疾,成为了天夭体,恐怕整个天卓之地,也难以找到一个有他资质这么好的。” 说完之后,再不理童麟,而是对重钧说道:“重宗主,我今日既然路过此地,便有些事情想顺便与你等商量,可有议事之处,让各宗尊长一同与我议事?” 堂堂虞国第一宗门,自然有议事的地方,重钧赶紧说道:“有有,还请真人法架移步,前往议事厅颁布法旨。” 说着便前面引路,将天阳真人朝议事厅引去,那些来贺的各宗宗主长老,也一同跟了过去,只留下广场上一些后辈弟子面面相觑。 有人小声议论,那能将朝元竟修士重伤的小巧暗器,究竟是什么东西,也有人在猜测,那些会爆炸皮囊,究竟为何物,他们没有见过,却都想得到…… 当然,修仙之人,更关心的,则是通元体和天夭体。 通元体他们多少听说过,那是天下最好的修仙体质之一,可是天夭体是什么,大家均没有听说过。 包括善炼丹药的瑜瑶,可晨元宗最杰出的三代弟子重渊,也都面面相觑,不知那天阳真人所云为何。 然而在人群的角落里,一个瘦高少年却嘀咕道:“可惜可惜,竟然是天夭体,武师兄啊,想不到你的命这么差……”这人赫然便是武炎的好友,同为晨元宗新进弟子的陆为。 晨元宗议事厅中,天阳真人高坐首座之上,对跟来的所有宗门尊长说道:“诸位道友不必客气,都入座吧。” 这句话虽然说的客气,可晨元宗的议事厅虽大,但座椅不过十来张,而来人除了虞国的七大宗门之外,还有两个境界高深的散人,所以一些长老和修为较低的门派宗主,也只能站在两旁。 “其实本座之所以路过晨元宗,也是刚从飞云山归来,大家可知道我为何去飞云山?”天阳真人说完这一句之后,看了看面面相觑的众人,便不再说话。 飞云山在场的人都知道是个什么地方,据说三万年前,那里曾有霞光化云而去,有心人探查之后,竟然发现那里是一个巨大的元石矿脉,不但如此,那里更是奇花异草,灵药宝树遍布之地,所以本来无人的荒山,就此引起了修行者的争夺。 虞国所在的飞云地,就是因为此山得名。 飞云山距离虞国五十万里有余,但是这个距离对于修行人却不算远,所以重钧对此次地也较为了解。 “请真人示下,飞云山莫非出了什么变故?”重钧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天阳真人叹了口气,说道:“目前虽还没有什么大变故,不过情况却不大好,天正宗那边逼得紧,现在各地战事不容乐观,我此次来,就是请各位宗主派出门人弟子,前往战场……” 修行界的征伐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就说虞国这里,便和几个邻国结盟,和另外几国常年征战,晨元宗五千弟子,平常在宗门常驻的只有两千,剩下的大部分都在战场之上。 仅仅是飞云地,就有晨元宗的几百名弟子,常年在那里作战,仅朝元境修为的,就不下三十人,比常驻宗门的还多。 晨元宗如此,其他宗门也是如此,他们之所以派出如此多的弟子,到远在天边的飞云山,都是受到更大的宗门逼迫。 天阳真人来自一个名为天魁宗的超级宗门,像晨元宗这样的宗门,不过是天魁宗的附属小宗而已。 在整个天卓之地,就属天魁和另外一个天正实力最强,两家为了修行资源,各不相让,已经争斗了不知多少个年头,两大宗门所附属的小宗门,也被世代累及,时常要派人前往两个大宗战场。 据天阳真人所说,现在天正宗调派了不少人,准备攻打飞云山,虽被天魁宗给拦住了,但是对方确似乎定要将这个神山拿下,所以天阳真人的意思是,让虞国的宗门,去攻打天正宗之下的附属宗门,牵制他们的兵力。 这些事情虽大,但经历的多了,也就成了稀松平常之事,虞国的小宗门哪里敢不答应,天阳真人安排一番之后,便让众人退了下去,只把重钧和童江海留了下来。 对他们说道:“你们两家虽然如今有些不愉快,但是合并之事是大,不可因为一个弟子而搁置,今日之事就此竭过,两家不如选个黄道吉日,就此合并了吧,这样更容易控制虞国其他宗门。” 晨元宗和童家本来就是附属于天魁宗,而天阳真人在天魁宗也是极有分量的,两人即便嫌隙丛生,但也不敢不听。 三人又商量一番之后,便说定了合并之事,之后天阳真人便将童江海支走,将重钧独自留了下来。 把从叶馨体内取出的铜子拿在手里,天阳真人若有所思的问重钧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留下武炎这小辈的性命吗?” 重钧也是奇怪,便答道:“想必是真人慈悲为怀,这才让武炎捡的一条性命。” 天阳真人摇摇头,似乎对于重钧的奉承之语并不满意,说道:“呵呵,即便我不愿杀他,但是一个练气修为的小辈性命,无论如何是比不上你们两家合并重要,童家视他为眼中钉,而此子又不要性命的找童家报仇,这个过程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之所以留下他的性命,全都是因为这个!” 天阳将铜子捏在手中,交给重钧道:“小小一粒铜子,便能让一个朝元境修士险些丧命。这种暗器威力非同小可,后来此子又对童家子弟扔出几个皮囊,威力更是远超这个铜子,这些东西,可都是现在战场上急需之物。” 重钧恍然大悟,他也曾出手阻拦武炎伤人,自然知道那皮囊的威力,即便向他这种高手,若是不小心之下,可能也会被那爆炸的皮囊所伤。 “真人想让我做什么?”重钧问道 天阳真人面容一禀,对重钧道:“等那小辈醒来之后,你要从他口中问出,这暗器和那爆炸之物的制作之法。” 然后他又说了一句:“不过我观那小辈修为虽低,却是个执拗的性子,你也不必对他用强,多想想办法,总能让他说出来的。” 第五十六章 祖师往事 三天之后,武炎才从昏迷中醒来。 本来他被叶馨法术所伤,又被童江海和欧阳海两位高手金丹高手法术波及,伤势极为严重,即便不死,起码也要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但九命回春丹乃是仙家灵药,虽不能让他立时痊愈,但伤势却给他治好了大半。 醒来之后,第一眼便看见瑜瑶站在身旁,视线移动,竟发现重渊和脸色阴沉如墨的重钧也在房内。 “见过宗主……”武炎想挣扎着起身行礼。 重钧见他醒来,语气不快的说道:“你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宗主,就因为你的个人仇怨,差点让宗门和童家火并。” 其实武炎在之前就想到自己报仇的后果,也知道这会惹下多大的祸,便对重钧说道:“弟子知罪,还请宗主惩罚。” “知罪?”重钧淡淡的说道:“若按宗门戒律,足以将你当场处死。” 听到重钧的话,武炎露出一丝苦笑,道:“要处死我么,可惜我这就要死了,却还是没能报的了大仇” 这一下重钧更是来气,怒目一瞪,直接道:“报仇报仇,堂堂男儿,仙门修士,你眼里就只有仇恨吗,在那大殿之前,瑜瑶、剑痴好重渊等人舍命护你,难不成你就没有想过要报恩?” 听了这句话,武炎回想一下当日情形,昏迷之后他不知道,但是昏迷之前,对于这三人的相护,确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他以为此次宗门处罚下来,自己必死无疑,根本没有机会再报答几人,竟一时无语。 这时瑜瑶开口道:“武师弟,当日宗主维护与你,不惜与那童江海开战,更在天阳真人面前为你求情,你还不赶快谢过宗主的救命大恩。” 重钧带着宗门长老,与童家高人对峙,武炎知道,但他却不知道天阳真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能让重钧出面求情,想来来头不小。 但是他却没有说一声谢谢,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哦,我知道了。” 所谓大恩不言谢,武炎年龄虽幼,却是恩怨分明,童家之仇他必报无疑,既然重钧对他有恩,那这个恩情,只能以后再报了。 重钧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说道:“你是我宗门子弟,我出面保你也是理所应当,但是我有几句话要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武炎点点头,静等着重钧问话,那重渊和瑜瑶知趣,不待重钧发话,便离开房间,到门外等候。 两人走后,重渊一摆手,武炎那个神秘的小布袋便出现在他的手中,然后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见呼啦啦从布袋内飞出一堆都东西,大概有十几个人头大小的皮囊,一个大鼎,几百只蝙蝠,甚至还有一堆上品元石。 重钧一招手,那皮囊便自动飞向他的手中,然后他便问道:“这是什么动心,你是从何处得来。” 武炎看看重钧,道:“这是我父亲所留。” 也不知重钧是不是信了他的话,不过却再问皮囊之事,而是问道:“那日你打伤叶馨的暗器,是什么东西,又从哪里的来?” 见重钧问起手枪,觉得此物已经被众人所知,武炎便如实回道:“这暗器名叫五四式手枪,是我父亲留下的东西,具体的来历,我却也不太清楚。”听到叶馨被伤,那就说明没死,他心中一阵失望,不过却没有丝毫表露。 “你真的不清楚?”重钧问道。 “回禀掌门,我那父亲性情古怪,确实未曾说过此物是何处得来,而且……而且他在很多年前,便不知去向……” 重钧点点头,其实对于武炎的身世,他多少有所了解,欧阳海也曾去小塘镇打听过,知道武炎确实有个疯疯癫癫的父亲,于六年前便不知所踪。 然而他又指着那半空中漂浮的皮囊问道:“这些东西你说是你父亲所留,你可知道皮囊内那些黑色粉末又是什么东西?” 这一下武炎有些为难,既然重钧有恩与他,他自不应该有所保留,但想着自己若是这次活下来,以后还要报仇,此物是他报仇的关键,一旦说了,可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禀告掌门,弟子也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只是知道将其放进密闭之处,遇火既爆,我父亲上山打猎,常常用到此物,只是……他却从来没说过怎么做这黑色粉末。”武炎眼珠咕噜一转,随机胡编乱造一通。 可是那重钧岂是好哄骗的,武炎的一举一动根本无法瞒过他的双眼,但是此人精明至极,知道武炎若不想说,便是一定不会说,他敢和童家拼命,自然也不会真的畏惧任何人。 “天阳真人曾经吩咐过,这些东西非同小可,那暗器已经被他收走,至于这些皮囊内的黑色粉末,我也需要交给天阳真人处置,你可有意见。” 武炎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简单,这重钧能询问自己的意见,说明他不会杀自己,虽然手枪被收走,但是黑火药他以后还可以做,便说道:“全凭宗主处置,弟子不敢有违。” 重钧点点头,只见他一挥大手,那些半空中的皮囊,便纷纷朝他手掌飞来,然后迅速缩小,最后一个个全部不知所踪。 然后他又将兜天袋一甩,半空中的杂物尽数被收入其内。 把兜天袋交给武炎后,重钧对他说道:“里面的东西……虽然本是宗门之物,既然你将擅创祖师陵墓的人杀死,那这法器之内的东西,本座也就不再收回,你自己用吧。” 然后又对武炎说道:“你身上有伤,就先把伤养好,以后自有戒律长老对你处罚。” 说完也不管武炎有什么反应,转身走出房间,到了门外又对瑜瑶说道:“此子性格刚烈倔强,我看他未必能熄了这报仇的念头,你是他上位师姐,又在三长老手下救得他的性命,去劝劝他,告诉他宗门会在一个月之后,按照天阳真人的意思正式和童家合并,报仇的念头,就让他忘掉吧。” 重钧走后,瑜瑶又重新走到武炎房间,看着躺在床上重伤的武炎,将宗主的话告诉了他,并且还告诉他,这些都是天阳真人的意思。 不让自己报仇,那绝对是不可能,武炎问道:“天阳真人是谁?”武炎问了一句:“为什么他说不让报仇,我便不能报仇?” “天阳真人,乃是天魁宗宗主齐月老祖关门弟子,是个有脱胎换骨境界的高人,在也是天魁宗的长老之一。”瑜瑶对他说道。 初生牛犊不怕虎,对于没听过天阳名号的武炎,这乱七八糟的头衔,根本吓不住他,他只是嘿嘿一笑,道:“嘿嘿,他很厉害吗?” 瑜瑶看看他,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面无表情的说道:世人都知道,咱们祖师当年为躲避追杀来到飞云地,后来投靠天魁宗才得以保命,可是你知道祖师又为何能够开宗立派吗?” 祖师当年逃难至此,武炎作为晨元宗弟子,对祖师的事自然知道,但是具体详情却不了解,瑜瑶却不同,她入门十二年,又是朝元境的核心弟子,对这些却是了解不少。 原来,当年祖师郑星河被人追杀,还有一番内情。 据瑜瑶述说,郑星河二十岁的时候,武功已经大成,平常行走天下难逢敌手。 但是有一次带领师兄弟们周游之时,确遇见一个怪人,那怪人也不像会什么武功的样子,但是三拳两脚之间,便将郑星河众师兄弟打的一败涂地,更是将他们劫持到一个上古遗迹。 遗迹之内不但机关重重,更有妖兽出没,仙家异宝和修真典籍也存放其内。 九死一生之下,那怪人将他带到一个大殿,就在那大殿之内,郑星河不但保得了性命,更加得到了不少仙家宝贝,而那怪人则被困在其中。 后来祖师爷出来,便潜心研究那些在遗迹内得到的仙家之物,竟然无师自通,激活了元根。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被困在遗迹内的怪人竟然脱困而出,找到郑星河所在,将他的亲人杀了个干净,而郑星河则靠着所得的仙家宝物,侥幸逃出魔掌。 不过那个怪人并没有放弃,一直追杀郑星河数百万里,直到在飞云地遇到云游的齐月老祖,这才获救。 为了报答齐月老祖的救命之恩,郑星河将遗迹内所得之物尽数献出,齐月老祖大喜之下,不但亲自指点郑星河修为,并且还助他在虞国开宗立派,这才有了现在的晨元宗。 自那以后,晨元宗数代宗主,都奉天魁宗为上宗,对于天魁宗的安排,也是言听计从。 晨元宗有元丹修士四人,朝元境修士近百,练气境界更是有数千之众。但是在天魁宗眼里,这个虞国第一宗门跟蝼蚁也没有区别,仅仅一个天阳真人,便可以轻易将晨元宗抹去,即便晨元宗有心摆脱天魁宗控制,但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瑜瑶最后劝道:“所以,天阳真人发话让宗门与童家合并,两家就得合并,天阳真人说不让你报仇,你便无法报仇,除非你能强过他们。” “不可能,天阳真人即便厉害,但也别想让我放弃报仇之念,除非他能让我爷爷活过来,否则我必灭童家。”武炎恨声道。 瑜瑶看着窗外的花草,淡淡的说道:“那又如何,童麟迟早会拜入天魁宗门下,去天魁学院修行,而天阳真人说叶馨是天赐元体的天阴体,自然会一同进入天魁学院,即便你想报仇,那也得进入天魁学院才行。” 怎么又冒出个天魁学院,这让武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瑜瑶师姐,这天魁学院又是怎么回事?” “天魁学院,便是天魁宗专门培养青年才俊的院所,当年祖师被齐月老祖救下,不但将宝物献出,更是将自身经历说与那齐月老祖听。” “齐月老祖何等样人,自然知道那遗迹之内,肯定还有秘宝无数,便想去亲自查验,却发现以他通天修为,竟然无法进入遗迹之内。直到后来才知道,这遗迹每十年便开启一次,只有年龄不超过四十岁的人,才能进去。” 瑜瑶就这么慢慢的讲着天魁学院的来历…… 从遗迹之内带出来的典籍上记载,这里原本是一个古仙们道统的道场之一,只是不知道统为何覆灭。 即便不知被废弃了多久,遗迹之内依然危险重重,到处是古人留下的阵法禁制,修为低者,进入其中那真是九死一生,然而带出来的东西却每一件都让人动心无比,天魁宗也靠着遗迹内带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强大,仅仅几百年便控制数百宗门。 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遗迹也被其他强大势力得知,他们纷纷派弟子进入其中,这时候又发现,其实每次进入遗迹的人数,不能超过五百人。 为了这些名额,各大宗门抢的头破血流,每增加一个名额,都是千难万难,所以这名额,自然也就落到最杰出的宗门弟子头上……可是这些人进去的多,出来的少,久而久之,各大宗门也有些吃不消。 后来又过了几百年,有个天鸣宗首创仙门学院,广收天下修士,专门培养能够进入遗迹的青年才俊,一下便将这个难题解决,各大势力纷纷效仿。 其中天魁宗所开设的,便是天魁学院。 五十七 漩涡的中心 最后瑜瑶问武炎:“天阳真人肯定会将童麟和叶馨带入天魁学院,你现在连童家也对付不了,如何能够对抗天魁学院?” 平常不苟言笑的瑜瑶,之所以将天魁学院的来历,说的如此细致,旨在告诉武炎,他报仇的希望极是渺茫无比。 武炎沉默不语,他现在的确无法报仇,更没办法对抗天魁学院,但是如果说让他放弃报仇,却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伸手将身边的兜天袋打开,武炎抖了两抖,从里面倒出几十块黄橙橙的上品元石,这是当日在郑星河陵墓之内,被他当做石头砸向虬须大汉之物,总数有一二百枚之多,每一个都极是珍贵,没想到重钧竟然没有收回。 将元石抓起抵向瑜瑶,武炎说道:“师姐,你救我性命,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这些东西你收下吧。” 瑜瑶看着这些元石,竟然露出微笑,顿时将房间内压抑的气氛变得明媚起来,仿佛武炎那血海深仇也被冲淡了一般。 “我还有些元石,暂时用不着这些东西,你现在境界低微,还是自己留着用吧。”瑜瑶虽未接受武炎的馈赠,但是有这么一个铁骨铮铮,恩怨分明的师弟,仍是让她高兴的事。 当晚重钧将章天云支开,却把欧阳海和赵恒两位长叫到厅内议事。 重钧一边喝了一口茶,问道。“武炎此子身负通元体血脉,两位长老早已知晓,但却是天夭之体,不知两位有什么看法?” “天夭体身负隐疾,而且会越来越严重,绝难活过二十五岁,即便他是天纵奇才,那也得认命啊。”赵恒摇摇头,颇为惋惜。 欧阳海抖抖一脸皱纹,说道:“本以为弟子中,出了个通元体,能大兴我宗……唉!” 重钧看看两人,将茶杯放下,道:“两位长老说的没错,的确是很可惜,你们有没有想过,即便他是天妖体,可这天妖体,似乎并没有妨碍他的修行,所以,我还是想培养此子。” 欧阳海和赵恒一听这话,都有些惊诧,两人对望一眼之后,那欧阳海问道:“宗主,这天夭体可是活不过二十五岁,这样的人,何必去花费力气资源,去求培养与他?” 赵恒也道:“不错,我也觉得无此必要,倒不如在这些新弟子之中,寻找一些资质好的弟子,进行着重培养,就像那陈奇一般……” 重钧笑了笑,道:“只能活二十五岁又如何,我儿重渊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岁,照样修到了朝元境后期,他武炎是天妖体,八年时间,应该不会比渊儿现在的境界低吧?” 欧阳海点点头,道:“若真是像培养重渊、瑜瑶和万有风等人那样,八年时间的话,足够让一个通元体修炼到不错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若有所思的喃喃道:“八年……八年,再过八年,不就是仙古遗迹开门之人吗,难道宗主你想?” 重钧似乎明白欧阳海问的是什么,得意的道:“不错,我就是要让他去仙古遗迹。” 这时赵恒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想用此子的不世出的资质,八年之内,将他培养高手,然后让他进入遗迹之内,为咱们晨元宗寻一些资源……如真能如此,即便此子活不过二十五岁,倒也值得培养。” 重钧看看他,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摆摆手,道:“二长老说的对,也不对,我的确有让他有生之年,到仙古遗迹为咱们宗门寻找些机缘,但却不是您老想的那样。” 说着,他手上忽然多出两样东西,赫然是那装有黑火药的皮囊,和武炎的那把手枪。他将两件东西悬浮在空中,对赵恒和欧阳海问道:“两位长老也是见多识广,难道真的就没怀疑过,这两件东西的来历吗?” 听到重钧的问题,欧阳海和赵恒对望一眼,忽然道:“仙古遗族?” “不错,就是仙古遗族!这会爆炸的皮囊也就罢了,虽然和那仙古遗族的兵器有几分相似,但却简陋的很,不过这个发射童子暗器的小巧东西,却是真正的仙古遗族之物。” 数着,重钧又将两件东西收回不见,继续道:“天阳真人临走时让我打探,这爆炸皮囊,和暗器的制作之法,恐怕只是个幌子,他是童江海的师父,给童江海的任务,恐怕让他从武炎嘴里,将整个仙古遗族的秘密说出来吧?” 这时候赵恒问道:“可是宗主,即便他真的是仙古遗族,我们如何让他进入仙古遗迹,自从祖师归天之后,咱们晨元宗可以将没了进入仙古遗迹的名额了。” 欧阳海此时眉头紧皱,他也道:“咱们能想到的,那天阳真人岂会想不到,恐怕他除了让童江海探查武炎的秘密之外,也会千方百计的阻止武炎,进入遗迹吧……又或者,他说不定会想办法控制武炎,为他所用。” 欧阳海思虑甚深,几句话,便说道了关键之处。 然而重钧却笑了笑,道:“他能阻止武炎,却万不能控制武炎,前几日此子的表现,虞国众人也都看在眼里,那无异是自寻死路,可是此子几如邪魔,何曾皱过一下眉头?就凭他对童家的仇恨,恨屋及乌,他绝对不会被天阳所用。” 接着他又说道:“他这种人,有仇必报,那么有恩也必定会报,他能舍命和童家为敌,不就是报答他祖父对他的养育之恩吗?这八年时间里,足够咱们对他施以恩情,到时候武炎必定会对咱们死心塌地!” 这时欧阳海陷入思虑,但是赵恒却问道一个关键问题:“可是宗主,自从祖师归天之后,咱们晨元宗,可就没有了进入遗迹的名额了,你如何在天阳阻止的情况下,让武炎进入遗迹哪?” 重钧道:“不瞒两位长老,我已经和犬子重渊商议,让他三个月之后,便去天魁学院修行,以犬子的资质,即便八年之内武炎聚元结丹,但修到朝元境圆满境界,绝对不成问题,只要他有机会进入遗迹,那么我就也就能让他进入遗迹。” 说到这里,他忽然站起来,意气风发的道:“我不但要让武炎一同进去,还要让瑜瑶、万有风、穆坤、欧阳飞等人全部进去,甚至我会把咱们宗门秘密培养的所有杰出后辈,一同送进去。” “这……”欧阳海听完重钧的慷慨陈词,欧阳海看了看赵恒,似要询问意见,可是看到赵恒也一脸茫然之意,他只好直接对重钧问道:“宗主,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进入仙古遗迹哪?到时候天下各大宗门的高人,可全部在场……恐怕任何手段,都不好施展吧?” 重钧早知有此一问,摆摆手让两位长老走到近前,然后用手半掩口鼻,付耳两人,小声说了些什么。那欧阳海和赵恒听完之后,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三人重新归座,欧阳海却又问道:“宗主此计虽妙,的确可以让他们全都进入遗迹之内,可是宗主,自祖师归天之后,宗门也有十几人进入过遗迹之内,却从未有人活着出来过,重渊和瑜瑶等人,全部是我宗门的杰出后辈,万一……” “对,我也是这么认为,即便他武炎是仙古遗族,但冒这么大的风险,到底值不值得?”赵恒也附和欧阳海。 见两人忧虑,重钧却劝道:“重渊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不愿意让他冒此大险,可是两位长老真的愿意让宗门继续受那天魁宗摆布不成?你们想一想,当年祖师修为已经是元丹境圆满境界,只差一线,便能冲破瓶颈,修成脱胎换骨的真人,为何会不明不白的死去,竟然连尸骨也不见踪影?” “还有那章天云,除了修为尚可之外,她何德何能居我宗门长老之位,还不是天魁宗安插在我宗门内眼线,恐怕他现在,正在和童家人密谋,如何夺取宗门大权,如何算计你我吧!” 他越说越激动,脸上的表情也变成愤慨之色,一拍桌子,道:“如果哪一天你我三人能有幸修至元丹境圆满境界,恐怕即便是天边之遥,天魁宗也会第一时间知晓,难道两位真的愿意和祖师一样,不明不白的消失于天地之间?” 说道这里,他已经是怒声大吼了:“让重渊和瑜瑶进入太上遗迹,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他们自己,更是为了晨元宗的未来。” 这话将欧阳海和赵恒吓得赶紧朝厅外望去,生怕有人听到。 “你们不用看了,房内已经被我暗中布置了阵法,可以屏蔽神识隔绝声响,不会有人听到我们的谈话,二位长老大可以畅所欲言。”重钧开口安慰两人。 这一下两位长老才放下心来,那欧阳海说道:“既然宗主已经有了决定,那就这么办吧,不过你曾经说天阳真人,让你找武炎查问那暗器和黑色粉末来历,你可曾办好?” “哈哈哈,如果真的问出那两样东西的来历,武炎还有命活着吗?”重钧开口颇有嘲讽之意,不知是在嘲讽武炎,还是嘲讽那天阳真人。 “这道也是。”赵恒说道:“可是即便天阳真人放过武炎,那童江海和章天云,却是不会放过此子的,不知宗主可有良策保住此人。” “待其伤好之后,就以处罚为名,将其幽禁在宗门禁地,等他修为又自保只能时,再将他放出来,至于之后如何,就看他的造化了……不过我看此子福大命大,短短半年也不知经过多少次出生入死,多少比他厉害的人死于他手,自己却仍然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好了,不说他的事了,说说和童家合并之后,我们该如何自保吧……” 晨元宗现在的情况,就如烈火烹油,不知有多少事物,让三位宗门尊长商议时,都要偷偷摸摸以防隔墙有耳。跟他们一样,现在童家那边,也在闭门掩窗,七八人端坐一屋商议着事情。 也不知他们在一起说了多久,道最后,那童江海对童麟说道:“麟儿,叶馨那边你去劝劝,让她把名誉的事情暂且放一放,告诉他,咱们童家总能找到办法,既能让她退婚,又能找到好的理由,保全她的声誉,将退婚的责任,全部推到武炎身上。” 童麟听了,点头称是。 其后童江海又对章天云道:“师妹,师尊让咱们彻查武炎的秘密,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说出仙古遗迹的秘密!” 章天云点点头,道:“师兄放心,这事你们不好出面,就交给我把,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我总要达到目的。” 第五十八章 仙古遗族 回春丹是仙家灵药,三天之后,武炎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已经可以下场走路,他的好友陆为也来到奇才苑看望他。 “慢点慢点,我说武师兄啊,你这才刚好一点,不再床上好好躺着,干嘛非要下来。”陆为担心这个闲不住的师兄,一直在苦口婆心的劝着他:“你这条命,是瑜瑶师姐和剑痴师兄,拼了性命才保住的,就算你不爱惜,也要体量一番他们的苦心不是?” 陆为这么一说,倒引起了武炎的好奇,当时他昏迷不醒,很多事情一概不知,正想找个人来问。 “陆师弟,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问问,当日我昏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还有,那天阳真人又是怎么回事。” 当时陆为就在当场,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听武炎发问,便一股脑全说了出来。从武炎昏迷,两边高人对峙,章天云出手准备击杀武炎,瑜瑶剑痴二人舍命抵挡身,导致身受重伤…… 直到最后天阳真人如何威风凛凛从天而降,童江海和童麟后面做了什么,重钧又是如何婉转出言替武炎请求,瑜瑶与童家也有深仇大恨等等全说了出来。 他能说会道,口齿伶俐,手脚比划之下,将整个过程跟说的跟那街头说书人讲故事一般。 武炎听了,沉默良久,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何瑜瑶独独对他照顾有加,原来是同病相怜。赠药给剑痴之后,为何他得了好处,却不声不响,原来是当做改命大恩,以图后报。 “陆师弟,这两天剑痴师兄去哪了,自从我醒来,就再也没见过他。”武炎问道。 陆听到剑痴名字,却是摇摇头,叹一口气,然后往武炎的床上一座,道:“别说这两天,恐怕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你是见不到他了。” 接着他说道:“可怜剑痴师兄为了报你赠药之恩,却得罪了三长老,被他安排到边疆战场去了。”陆为最后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武炎心下自责:当初我赠药与他,还心里怪他谢也不谢一声,没想我遇难时,他竟然舍命救我,还因此受到了牵连…… 他听陆为说,剑痴身上的伤势不轻,恐怕这几天时间也不能全好,他带伤前往战场,不禁让武炎隐隐有些担心。 忽然想到自己的上品元石,他便从兜天袋内取出一部分,交给陆为,道:“陆师弟,我知道你路子广,不知能不能把这些东西替我交给剑痴师兄。” 陆为看到元石,竟然目瞪口呆,接过来数了数,发现足有五十颗之多,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说:“上……上品元石,你哪里来这么多上品元石……你可知道这些东西价值几何,咱们的功勋令,五张才能换一颗下品元石,而这一颗上品元石,足以换取五十颗下品元石……” 武炎却不在意这东西价值几何,只是淡淡的道:“你别管我是如何得来这些元石,只管想办法交给剑痴师兄就好,我不会让你白送。” 说着便又拿出五颗交给陆为:“这些算是给你的酬劳,希望你帮我这一次忙。” 陆为有些不好意思,但经不住诱惑,还是将元石接了过来:“谢谢师兄厚赐,我一定将这些元石交到剑痴师兄手上,不过这五十颗元石,交到他手上之后,可就变成四十颗了。” 武炎疑惑,问道:“怎么说?” “其实倒也没什么。”陆为道:“只是这些元石太过珍贵,一般门路很难安全送到剑痴手中,通过一个叫天宝商会的商会是最安全的,即便中途被人劫走,他们也会照数赔偿,还会另外赔一些误事损失,不过他们那边收费也不便宜,这些元石恐怕会被收取一成作为酬劳。” 武炎和天宝商会没打过交道,听陆为这么一说,觉得他们虽然收费高昂,但的确是最保险的法子,便同意了下来。 他又想到仙古遗迹和天魁学院,又打听道:“陆师弟,你可知道这仙古遗迹和天魁学院?” 这正问道陆为擅长之事,新弟子里面的包打听,还真知道一些事情,便说道:“原本我还不知道,不过最近翻阅一些典籍,我还真了解一些……” “这天魁学院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天魁宗为了进入太上遗迹,专门培养弟子的地方,像这样的学院还有不少,比如天正、天齐、天霄、天鸣等等。进入学院的弟子,并不算天魁宗的门徒,却对天魁宗执弟子礼,每届学生修行十年,每批招收三千名弟子,最后选出七十人进入太上遗迹,所得之物与天魁宗平分。” “三千名弟子,却只有七十个名额,会不会太少了点?”武炎道。 “那没办法,其实这三千弟子,也都是经过千挑万选才能进入天魁学院的,就咱们重渊师兄,修为已经有朝元境后期境界,在里面也只能说修为不错而已,听说有那世家道统,就为了让弟子进入天魁宗,根本是不计代价的培养弟子。”陆为说话时眼放精光,好像特别羡慕那些人。 “天魁、天正、天齐、天鸣、天霄。”武炎忽然感觉这名字似乎很像,就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都带个天字。” “都是当年天都老祖的弟子后人创立的宗门,说起来这些宗门的祖师都是师兄弟的关系,后来各自开宗立派,慢慢因为种种原因,有些竟然成为敌对。”说着他还感叹道:“唉,这人哪,说不着什么时候,亲兄弟也能变成仇敌,何况师兄弟。” 武炎又问道:“那仙古遗迹哪,你知道的可多?” 陆为一笑,道:“这个就更不是秘密了,说起来这地方,还是咱们祖师发现的哪,祖师在世时,每次仙古遗迹开启,还都有咱们晨元宗一个名额哪,其他跟咱们实力相当的宗门,根本就没有这个待遇。可惜啊,自从祖师归天之后,这个待遇也就没了,咱们晨元宗的弟子,也就只能加入天魁学院,去争抢名额。” 说到这里,陆为忽然想到什么,他对武炎张了张嘴,却忽然又将嘴巴闭上,然后思虑再三,又小心翼翼的对武炎问道:“武师兄,你……你可听说过仙古遗族?” “仙古遗族?”武炎自没听说过这个词,但他觉得,这个似乎跟仙古遗迹有关系,便反问道:“仙古遗族是什么?” 谁知这一下,陆为将眼睛睁的大大的,又问了一句:“师兄,你真的不知道?” 武炎摇摇头,说:“你卖什么关子,我要是知道还会问你吗?快说,仙古遗族是什么?” 陆为看他神情,不像是做谎的样子,有些失望的道:“原来你是真不知道……”接着,他便将这仙古遗族的来历,说与了武炎听。 据他说,这仙古遗迹自九百年被发现之后,历次进去的人,总会遇见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机关陷阱,阵法禁制,法宝灵药,奇山玄兽……可以说除了里面没碰到过活人,其他什么都给碰到了。 可是这一切,在二十二年前,却被改变了。 当时进如仙古遗迹的几百精英,为了争夺一处机缘之地,发生了大混战,导致一座阵法被触动。那阵法玄奇无比,竟然直接将这几百人传送到不同的地方。 其中大概有百十人,被传到一个树木参天,怪石嶙峋的山谷之内。 那山谷内不知又有什么阵法,在那里面,修士们的神识完全被遮蔽的一干二净,只能靠眼睛看,和耳朵听。 本来这百十人也是来自不同宗门,彼此也都有恩怨,但到了这里,也就摒弃前嫌,通力合作起来,希望能早日离开这个巨大的山谷。 中途他们遇到了一个凡人,那人脸涂油彩,头戴圆帽,身穿一身和环境相同的奇怪服饰,武器也甚是奇怪,竟是一个黑色带把的铁管暗器。 修士们没见过这种人,便将他捉住,问他来历,谁知那人似乎也有同样的问题。 后来修士们不知怎么的,也许是问不出话,心里急了,就对此人严刑逼供,竟然给折磨死了,可是那人临死前,却对着身上一个黑块大喊了一声“敌人”。 这一喊不得了,四面八方立时就有无数暗器打来,一下便打死十几个朝元境圆满的修士,伤的则更多。 原来这些怪人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他们睡没有修为,但兵器却厉害,加上心狠手辣,很多人都是用一些东西,和修士同归于尽…… 大战一连断断续续打了几天,双方都有不少死伤,不过总归修士厉害,虽死了几十个朝元境修士,和几个金丹修士,但最后还是被打败了这些怪人,毕竟他们都是凡人。 除了三个怪人逃跑之外,修士们也抓了几个重伤的活口,这些人虽然都是硬骨头,最初打死也不肯说自己的来历,但到了最后,还是有一个怪人受不住修士的手段,交代了一些事情。 据这个软骨头讲,这他们总共一百多人,是中华某部的特种连,正在参加实弹演练……而且他还交代了他们那些威力奇大的暗器,什么重机枪了,导弹了,火箭筒、无人机等等,都是修士们没听过,也没见过的东西。 不过再多的的交代也就没了,那些被抓的怪人,受不了修士的手段,很快一个个全都死了。 武炎听到这里,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他曾经就听父亲酒后曾经说过,他就是中华某部的特种连连长…… “那后来哪?”武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后来!”陆为挠挠头,说道:“后来这批修士出来之后,这件事也就传开了,因为不知道中华是什么地方,特种连又是干嘛的,所以有高人猜测,这些人应该是仙古遗迹的居民,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而没有修行,所以,很多人也把这些怪人人称为仙古遗族。” 说着他又看看武炎道:“你知道吗,那天你用的那个黑色暗器,那些仙古遗族,几乎人人都有!” 这话让武炎心里咯噔一下,脸上也出现惊愕的神色。 这时候陆为看了看他的神色,又说道:“武师兄,你以后千万要多加小心啊,说不定就会有人打你的主意。” 这又让武炎一惊,他赶紧问道:“打我主意,打我什么主意?” 陆为一叹气,仿佛是嫌他反应慢一般,道:“师兄啊,你有那暗器啊,这一下不知有多少人怀疑,你就是仙古遗族的后人,得到你,说不定就得到了仙古遗迹的所有秘密啊。” 第五十九章 处罚还是保护 陆为走后,武炎在那沉思良久,仙古遗族的传说让他一时无法平静,让他想起了父亲。 且不说大仇能不能报,甚至自己的父亲还能不能见到……他不愿朝坏处想,但心中却无限担忧。 现在想想,武炎忽然觉得父亲极是讨厌修仙者,每次说起来,总会不自觉的带一些脏字咒骂,恐怕那仙古遗迹里面的所谓仙古遗族,就有他吧。 自己的袍泽兄弟,全部死在了修仙者手里,怎能让他不恨。恐怕他也恨自己,恨自己不够强大…… 来到晨元宗,武炎才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的大,也知道这个世界最可怕的,并不是老虎进镇吃人。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强者碾压弱者,就像天阳真人一句话,就可以让两个修仙门派合并一样,近万人的命运,就此被改变。 武炎不愿受人摆布,所以,他下定决心,今生一定不能做那弱者…… 换服大礼结束之后的第十五天,武炎的伤势已经全好,宗门将武炎带到戒律院。 当着重钧、欧阳海、童江海、章天云以及童家的三位长老童江山、通江湖、童江河。还有武炎的上位师兄瑜瑶和重渊以及相关之人童麟的面,对其判罚。 戒律长老赵恒当众宣布,武炎大闹换服大典,触犯宗门戒律,罚其幽禁一年,一年之内需服苦役,期间不可走出幽禁之地一步,更不可见随意与他人相见,包括他的上位师姐瑜瑶。 “武炎当众杀死童家拜入宗门的新弟子十七人,伤者三十人有余,即便不立即处死,那也要废除修为,逐出门墙,你却仅仅将他幽禁一年,这处罚太轻,我不同意。”章天云出言反对,她说道:“小辈们既然有仇怨,那就让小辈们去解决,你们将他幽禁起来,而且还不让外人相见,到底是处罚还是保护?” 章天云对着这处罚结果意见很大,说话时也显得极度激愤,大有见事不公,欲要一力抗之的意思。 见她站了出来反对,赵恒却没有理她,仿佛当她是空气一般,但重钧却厉声喝道:“哼!要说同门相残,童麟和叶馨未入门之前,坏我晨元宗门规在前,入门之后诬陷同门在后,若要处罚,又该受何种处罚,依我看,足够将他们废除修为,逐出门墙了吧!” 重钧一出口,章天云立时哑口无言,她看了看童江海,道:“师兄,难不成你就眼看着武炎……” 他话还未说完,那重钧立时又怒声呵斥与她:“三长老,请你认清自己身份,处罚武炎,是晨元宗内部事务,现在童家和咱们还没合并哪,你也无需劳烦童族长费心!” 这一句出来之后,那章天云果然不再说话,童家的几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也都没有言语。特别是那童麟,更是一脸的平静,仿佛处罚武炎,根本与他毫不相干一般。 从戒律院出来之后,武炎便被带到一处地方,这地方奇花异草芬芳,假山小亭景色宜人, 这里武炎曾经来过一次,只是上次匆匆一瞥,这次却要在这里呆上一年。 “这里是宗门禁地,平常外人不可入内,虽是处罚,但是你也不可懈怠了修行。你本就触犯门规,如果就此堕落,我不饶你。”重钧板着脸训斥跪在地上的武炎。 其实武炎性子虽有太过倔强的缺陷,但平日了也不是不知变通的傻子,他也知道宗门把自己幽禁在此,实乃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 “谨遵宗主教诲。”武炎说道。 “戒律长老判你在幽禁期间需做苦役,宗门内事务有炼器、炼药、炼阵,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让你做出选择,你准备选哪样?” 这个问题着实让武炎有些不好选择,炼器自然不错,他得自虬须大汉的手套,就是一件法器。 现在只有元力而无法力的武炎,根本无法使出大手印的法决,只能通过法器来施法。所以他觉得,炼器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又想想,自己大病在身,这么多年来,一直靠通元炼体散维持保命,如果学会炼药,说不定有朝一日,可以找出根治大病的方法。 但是转念一想,行医炼药之道太过高深,比如那小塘镇的郎中,都是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也不见得医术能有多好,恐怕自己未必能强过那些郎中。 “我选择炼阵制符,还请宗主同意。”细想一番之后,他做出决定。 重钧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决定,嘴角一翘,拿出一个乾坤袋,呼啦啦倒出三个木盒,并将它们悬浮在空中,说道:“这里有一盒符笔,一盒灵料,一盒符纸,够你半月之用,不过这些都是宗门之物,无论做成什么样子,都属宗门所有,你可知道?” “弟子明白。”武炎道。 “宗门每月可以提供一百八十张符纸和相应器具,你每月也要向宗门上交九十灵符,如果有额外多出,可归你自己所有,你可以售予宗门,也可以留着。” 说完重钧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本典籍,交给武炎道:“这是关于阵符之道的典籍杂扎,你可以慢慢看,等学会了里面所讲,再炼制符箓。” 重钧走后,武炎便一个人在禁地的小亭内,翻看着典籍,他之所以选择炼阵制符,其实和他在祖师陵墓中所见大有关系。 他见到的那两个天鬼傀儡厉害无比,却被一张所谓的斗魁符轻易消灭。虬须大汉境界高超,起码有朝元境修为,但是依然被怕他怕到不行的小胖子,用三张黄符打的重伤,若非如此,武炎即便有手枪手雷,但能不能将他杀死,恐怕也未可知。 他认为,在很多时候,那些灵符不但使用方便,威力更是竟人,若能学会,比那手枪更加实用。 《阵符杂扎》这是重钧交给他的典籍名称,足有两寸厚,前面主要是一些陈述介绍,后面却有着很多符箓阵器的炼制方式。 根据书上将,这符箓按制作方式,使用方法,和威力大小,共分为九级,像平常一些法师捉鬼镇宅用的符箓,根本不在这品级之内,虽然也有些灵效,却没有太大威力,连普通人都对付不了,只能用天地相生相克的原理,对付一些极为低级的阴秽之物。 而真正入品级的,则是需要用元力或者法力激发才能使用,比如小胖子曾经使用的黄符,便属于有品级的符箓,按照当时展现的威力,就应该属于三级的大火球符。达到这个级别,已经可以伤到朝元竟修士了,而那些一级的烈火符杀伤普通人易如反掌,但要对方虬须大汉那样的高人,却根本做不到。 除了一些战斗符箓,里面还有不少平时生活所用的符箓,比如那灵水符,低级的灵水符激发之后,可凭空化雨,实乃降暑灭火之佳品,而高级一些的灵水符,甚至可以凝结水球水箭,击而伤人,这个虽也归灵水符,但一般称之为御水符。 又朝下翻看,各自符箓便出现在眼前,什么隐身符、遁地符、传音符、飞天符等等,应有尽有。只是这些大多数是一些一二级的符箓,威力都不大,就像那说的最玄的隐身符,在武炎看来,恐怕作用最多只能偷看女子洗澡,很难瞒过修士的神识察看。 “恩!” 忽然一张符箓名字出现在书页之上,让武炎心中一动。 “斗魁符,六级符箓,激发可引天地星斗之力……”他轻轻念出声来。 第六十章 炼符岁月 “怪不得虬须大汉用那斗魁符的时候,竟然如此肉痛,原来品级这么高。”武炎自言自语,继续翻看典籍。 斗魁符品种有四,分东西南北四方星斗天宿,可引星宿之力,禁锢目标,分别有雷、火、金、水四种力量,遇敌激发,声势浩大,灭敌与反手之间。 杂札上介绍的并不详细,但武炎见过此符威力,知道此符绝对要比书上讲的要厉害的多,便兴奋的继续往下翻看,可是一连翻了几页,却再也没有只言片语讲述斗魁符,更没有炼制之法,甚至连一个图形也没有。 而且这个杂札讲到这里,便没有关于符箓的介绍,剩下的全都是关于阵法阵器炼制之道。 按照这书上讲,天下阵法无数,皆是引天地之力为用,然而阵法之繁复太甚,往往占地多广,有高人前辈善研之,逐一简化,可将阵法置于方寸之间,这才有了炼制阵器的学问,说白了,这阵器就是微缩型的阵法而已。 而关于阵器,书中说道,其实很多法器和符箓,也是从阵器中演变而来,只不过这种演变,将其使用方式和物品性质改变,这才单独分了出来。 杂扎上讲到,想要练至阵器阵法,如果先学会炼符,则能够事半功倍,因为这符箓说白了,也算是一种材料有所差异的一次性阵器。 不过练至符箓也不简单,即便是最差的一品低级符箓,也需要纯熟的技巧,才能保证成功,就拿一级烈火符来说,第一关便是制作符纸,虽说烈火符品级不高,可以有很多通用符纸可以炼制,比如重钧留下的黄色符纸,便是用一种特殊的蓍草制成。 但是基便是这种蓍草,也不是随处可见,除了在元石极为充沛处有生长之外,想要获得那就得用特殊方法培育,所以价格也不是很便宜。虞都的白纸是价格大约是三贯铜钱才能买一刀纸,也就是五百张信笺大小的纸张,折合成银子就是三两,这已经是普通人用不起的东西,平常制作书籍,也就是用竹木简。 可是这最普通的符纸,却要五两银子一张,够一户普通人家,在虞都有滋有味的过半年了。 而画符用的颜料也不是普通的东西,虽然没有符纸那么夸张,但是也不便宜,毕竟激发的时候,全靠这些颜料画上去的纹路运转元力法力,不过符笔却不贵,和普通的毛笔区别也不大,一般买的符纸颜料多了,商家大多会送几只符笔当添头。 这宗门禁地不小,是一座小山谷,深有七八里左右,宽也有二三里。在入口处有一个凉亭,里面有石桌石凳可以供人休息。在禁地边缘稍微深处,还有一个几丈深的山洞,倒是刚好可以住人,武炎盼着早日出去,所以也就住在了洞里,至于禁地最深处还有什么,他也没兴趣看,不过隐约倒是远远的看见一片建筑群…… 说是幽禁,但这环境却更像是圈禁! 一连几天,武炎都没闲着,除了正常的吃饭修行之外,醒来便是在几块石板上,用符笔沾着水练习符箓图文,他选择的是最简单的一品低级烈火符。画符是第一步,一旦画错,后面的符箓炼制工序也就没必要了。在石板上练习,不会浪费珍贵的符纸。 “靠!又特么画错了。”武炎看看自己地上画的符箓,对比书上的样子仔细观看之后,发现边角有一道符文曲线稍稍偏了一些,这就说明,若是在符纸上画,此符箓已经报废。 “武炎,你的饭送过来了,赶紧吃吧?”禁地之外入口处,忽然有一人对武炎喊话,却是外门弟子李如轩,他现在每日负责给武炎送饭。 看看天已经正午,闻到米香的武炎这才感觉腹中饥饿,赶紧跑过去将一碗米饭和一碟咸菜接了过来。 狼吞虎咽了几口,武炎埋怨道:“我说李师兄,一天一顿也就算啦,还天天是白饭咸菜,我这嘴里都淡出鸟来了,明天能不能给我多送点,顺便在给我弄点酒肉过来可好。” 李如轩白了一眼,道:“你呀就别埋怨了,宗主让我将你的幽闭之地保密,我每次送饭还得偷偷摸摸,光在后山就得绕他个七八里路,我容易吗我。” 李如轩也是满腹牢骚:“再说,你现在是在受罚,戒律长老特别开恩你才每天吃到白饭,要不然按照戒律,你三天才能吃一顿饭。” 说到这里,李如轩忽然坏笑一下,说道:“你这盛饭的瓷碗比一般的碗可要大的多,还是我在后厨翻找了半天,不知吃了多少灰土才找到的,现在我每天用这个碗盛饭,师兄弟没都笑我是猪。我为你受累被笑,等你出去,怎么也得好好谢我是吧。” 武炎手中的瓷碗的确不小,是那种盛菜的大海碗,平日武炎饭量不小,一顿也吃不完这么多米饭,但现在一天一顿,却有些不怎么够吃,看来这李如轩为了他能吃饱,倒也费了不少心思。 “放心吧,只要我能出去,天天带你去吃馆子都行。”武炎一边吃饭,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吃馆子有什么稀罕,吃老虎才叫过瘾哪,你不是擅长打老虎吗,离咱们宗门二百里的山里,据说有老虎出没,到时候你给我弄根虎鞭尝尝如何?”李如轩说话是,笑的越发厉害,嘴上口水都要流出的样子。 武炎白了他一眼,道:“想吃老虎你自己打去,别告诉我你打不过老虎。”他这话是颇有嘲讽的意味,一个激活了四个元根的修仙者,怎么可能打不过老虎,武炎在笑他明明有此能力,却想假手于人。 “嘿嘿,打咱肯定打得过,别说一只,就是两只三中在我手中那也是不在话下。”李如轩得意的一挑眉毛:“可是自己打不是还得费心找吗,这老虎可难找的很。”他到也不做作,直接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行行行,等我出去,便给你弄条虎鞭让你好好吃一顿,现在小爷要吃饭,千万别提什么什么老虎啊山羊啊的,搞得我饭都吃不下去了。” 现在的武炎还在长身体,一天一顿也没油水,自然不够,这禁地里面倒有几只漂亮的麋鹿,不过武炎却不愿意杀了它们吃肉,毕竟要在这里呆上一年,哪天闷了,也只有这几只麋鹿能陪他玩耍。 很快将饭菜吃的丁点不剩,这才将碗筷交给交给李如轩,然后也不休息,直接走到小亭内,又开始在石板上练习画符。 就这样每日不断,直到第五天,才将低级烈火符的符文描绘方法掌握纯熟,成功率接近九成左右。这时候,他便开始在符纸上描绘。符纸又不同于石板,三天时间,武炎用了十几张符纸,才勉强成功两张而已,不过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十张里面倒能画成八九张。 不足十天时间,便能做到这一地步,恐怕很多炼符师,都会大跌眼镜。 画好符文,第二歩便是灌注元力,这个必须经过一种法器,称为转元针,说是针,倒不如说是钉子,大小跟筷子差不多,但比筷子略细一些。这转元针一头钝一头尖,一共五根,和符笔放在一个木盒里面。 转元针是一种特殊的法器,可以将元力行至随意转化,有了此物,五行元根不全的修士,也可以炼制任何五行属性的符箓了。现在武炎手中所拿的,就是一根通体鲜红的转元针,可以将任何元力,转化成火元力,只在那钝头顶上是纯绿之色,则可以转化木元力。 转元针能转化什么元力,则是用颜色区分,五行金、木、水、火、土,分别对应白、绿、黑、红、黄。 一级到三级的符箓,大多是灌元符,意思就是将元力灌进符纸之内,用画好的符文储存起来,以后用的时候,这一部分元力可以当引子,能引出更多的五行之力。 这个步骤看起来不难,就是用转元笔释放元力重新描绘一便符文而已,可是真正做起了,才会发现,这一步要求极是细致,元力释放必须及其精准,一旦有一点失误,便能将符纸损坏。 “嘭!”的一声响,石桌上的符文顿时变成一个火球,全神贯注的武炎猝不及防,脸被熏得漆黑,闻着空中的焦糊味,他知道自己的头发又一次被烧焦。 “尼玛,这都第三张了,还是功亏一篑,看来这东西还真不是我这种粗人能干的。”武炎将红光闪亮的转元针往石桌上一丢,在那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懊恼。 “当初我就不应该选炼符,恐怕炼器都比这容易。”说着武炎又掏出一个描绘好的符纸,看了看,又朝那还青烟袅袅,已经快变成灰烬的报废符箓上看了看,一转手又将符纸放进怀内。 “对了,我能在石板之上练习画符,干嘛不能在石板上练习灌元哪?”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喜,没有耽搁什么,直接便去找石板去了。 火元力狂暴,石板太小恐怕没几次便会损坏,他便满禁地乱转,找那较为光华的大石块,反正禁地足够大,他一个人闲着没事,就慢慢找呗。大概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在一个小池塘找到了不少合适的石头,便一个胳膊夹一块,全给弄到小亭边上,准备慢慢用。 你还别说,这方法还真合适,等七八个大石块变得坑坑洼洼的时候,武炎也制成了第一张符箓。 “诶!” 将元力灌注到符纹之上,武炎转换针头,元力加持之下,只见钝头绿光绽放,他迅捷无比的点在最后一笔的末尾,这也是最后一步,封符。大概意思就是用其他元力封住灌注的元力,以防元力流失,木生火,封烈火符的元力,当是木元力。 “哈哈,终于制成第一张符箓了,小爷我现在也算是一个制符师了吧?”心中大喜的武炎,止不住的兴奋自语,心想:也不知道这下品的烈火符厉害不厉害。 作为四大最吃香的修仙行业之一,炼符师分五个等级,高低依次为日、月、星、辰和学徒。虽然制成了第一张灵符,但是武炎的制符等级,完全不就看,即便是最低级的制符学徒,那也要将一级符箓的成功率,达到五成才行。如果想要让人称一声制符师,起码要达到尘级,那就要求,二三级的符箓,成功率也能达到一半…… 捏着这张下品烈火符,浑然感觉不到和那些空白黄符有什么区别,他便忍不住用元力一激。 “呼——嗖……” 一团火焰升起,武炎顺势一甩,那火焰便立时变成三四丈长,粗如人腿的火舌,直直的朝禁地入口激射而去,所到之处,原本青草红花,瞬间变为灰烬,这威力若是打在普通人身上,定然烧个皮开肉绽,即便像武炎这种练气修士,恐怕也免不了烧掉一层皮。 “哎呦!谁放火烧我。” 也合该李如轩倒霉,此时正是午饭时间,刚刚来到禁地入口的他,便迎面被火舌添到,立时满面漆黑,头发枯焦,仔细看还有些地方给烧出不少水泡来了,显得凄惨无比。 完了,现在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不然不给我送饭,我还不得活活饿死在这里。知道不妙的武炎,眼睛咕噜一转就要逃跑。 “武炎,别想逃跑,我全看见了!”李如轩不能进入禁地之内,只是端着被熏黑的米饭大叫。 “哦!李师兄啊,真巧啊,我刚制成第一张灵符,你便将饭送了过来。”武炎打哈哈。 “别废话!”李如轩将米饭咸菜往地上一放,拿出一条手绢小心翼翼的擦脸,他也不提自己被烧,只是道:“你来这里已经半个月了,二长老让我将你劳役成果带走。” 然后他伸出一只手,问道:“你这半个月炼了几张灵符,都交给我吧!” 第六十一章 半年 “灵符,哪有什么灵符,没有,一张都没有。”武炎看着黑乎乎的米饭,在那愁眉苦脸,颇有些欲哭无泪的意思。 “好吧,没有就算了,来的时候二长老吩咐,如果你拿出四十五张灵符,以后可以一天吃两顿饭,如果能拿出十张以上,宗门也可以暂时将你所欠暂时记下,如果拿不出……”李如轩将脸擦完,又悻悻的把手绢往怀里一揣,说道:“嘿嘿,以后两天一顿饭……爷我也不用天天给你送饭啦。” 说完也不等武炎吃完,便一转身,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嘴里还哼着小曲,像是武炎被加重处罚,他很高兴似得,不过这也难怪,谁让武炎刚才乱放火烧人来着。 “李师兄,有话好说……”武炎喊了一声,但见李如轩没有回头的意思,便又坐下来,慢慢的将被烧焦的米饭挑出来。 宗门自有宗门的规矩,苦役之所以叫苦役,那是因为难度够大,很难完成。 像武炎制符的任务虽然看起来轻松,又能学到东西,但时间长了,但其实也是极苦的差事,不是专门的炼符师,几乎不可能完成。重钧即便有意保护武炎,却也不会在这方面留情。 “两天一顿饭,这是想饿死小爷吗?这不行,怎么也得想办法弄点吃的,这不打麋鹿的注意,小爷我还不能打其它东西的注意吗?” 说着眼睛咕噜一转,想起这禁地之内有个小水塘,前几天自己找石头的时候,似乎见里面有水花翻滚…… 为了能吃饱,武炎也是拼了,现成的米饭也不吃了,将其端到水池旁,倒在边缘的潜水里一些,然后便静静的将银丝手套戴上,远远的躲在一旁,等着鱼儿来吃米饭。 果然没多久,便有一群小鱼前来,围着米饭争抢不已,只是鱼儿太小,还不够武炎塞牙缝。 大概又等了一炷香时间,眼看那些米饭腰被小鱼吃光,这才有一条大概二斤重的草鱼,慢悠悠的从深处游荡出来。 “来了你就别走了,吃小爷的米饭,就得有让小爷吃掉的打算。”说话间面容一禀,元力催动至手掌之上,银丝手套随机大亮,然后只见他将右手往前一推,“嗖”的一声,一个掌影便带着激荡的空气朝水面激射而去。 一人多高水花绽放之后,立时便将鱼群震晕,大鱼小鱼全都肚皮一翻,漂浮在水面之上。武炎见此,赶紧喜滋滋的下水将大草鱼捞出,但那些小鱼他却看也不看一眼。 之后他就在水边升起火,开始半个月来第一次烧烤。 吃着烤鱼,武炎直骂自己笨蛋,干嘛一心只想着炼符,却没想自己的吃饭问题,这烤鱼就算没有调料不加盐,也比那米饭香多了…… 现在他觉得,剑痴实在是大大的聪明人,不然怎么会在湖边练剑! 吃饱之后,武炎没有立即去炼制符箓,也没有去午睡,而是眼睛咕噜一转,开始满禁地乱窜。 他这几天一直好奇,这禁地里面似乎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保密,干嘛不让人进来哪?他怀疑,禁地之所以是禁地,恐怕就是因为深处那些房舍建筑。 可是费了半天时间走进去看看,又觉得没什么特别,这建筑跟宗门大殿差不多,只是缩小了很多而已,百亩大小的广场,在这里却只是几丈见方的砖石平地,周围也没有石柱大鼎,那器宇轩昂的大殿,在这里也成了白石所建的精致瓦房。 类似的房间还有七八个,他没有细看,走马观花一遍之后,又回到小池塘那里,动手在池塘旁边搭起一个凉棚。从此之后,他就在这里修行炼符,只有李如轩送饭的时候,才去禁地门口一趟,毕竟这里有鱼吃。 半个月后,在李如轩有些不敢相信的神情下,武炎将二十张灵符交给了他,顺便留下他带来的灵符材料。 “你厉害,你厉害,这么快就学会了炼符,还能做成这么多,厉害厉害!”李如轩对他的进步赞不绝口。 “李师兄,现在外面什么情况,怎么今天的伙食还有所改善?”看着咸菜变成了肉丝炒青菜,武炎问了一句。 “二长老说了,今天是宗门与童家合并的大喜之日,全宗上下都需庆祝,所以便让我给你弄些好吃的。”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一小瓶酒,递给武炎,道:“不但如此,整个童家也都搬到晨元宗,现在宗门上下远比以前热闹,而童家的老宅,则成了宗门别院。” 听到这消息,这一顿饭武炎没吃出任何滋味,从这天之后,他又回到小亭,除了洗澡,再也不往池塘边走一步,即便饿的再狠,也绝不去动水里的鱼一下。 时间过得很快,不断的努力之下,武炎的制符水平也越来越高,每次上交的灵符也越来越多,从二十张,慢慢变成三十张、四十张、四十五张…… 到他进入禁地的第三个月,已经可以足额上交九十张灵符了,甚至还有剩余。 就在这时间,李如轩也带来一个消息:“重渊师兄前往天魁学院修行,童麟成了负责新弟子的执事。” “怎么回事,不是说童麟要去天魁学院吗,怎么变成重渊了,还有,那童麟怎么就成了执事了?”武炎问道。 “据说重渊师兄去天魁学院,是宗主的意思,而天阳真人的确留话让童麟去天魁学院,但是童麟却不愿意,说是自己新入宗门,还未有寸功,便留在了宗门,跟随三长老修行,准备两年之后再去天魁学院,倒是那叶馨早早的就去了天魁学院。”李如轩知道的不多,只说了这么些。 幽禁的第四个月,武炎已经能做到每天炼制五张灵符,每次交给李如轩的灵符,也达到了七十多张。 宗门的的苦役任务是每月九十张一级符箓,多了可以当做商品出售给宗门,但是武炎却没这么干,他将多出来的灵符,全部交给了李如轩,托他给自己换成二级灵符的材料。 “你真是怪胎,人家有师父教,也得两三年才能成为制符学徒,你到好,断断几个月,便想着做辰级炼符师了,若非知道你的根底,我还以为你是从小学的哪”李如轩答应了武炎的要求之后,不禁有些感叹。 二级符箓的材料很贵,像成品的一级烈火符,可以换取五张符箓的材料,如果是换二级灵符的材料话,也就只能换一张而已。 二级符箓的符纸跟一级符纸差别极大,没有通用一说,而是专符专用,制造材料也更加的稀有。 现在他炼制符箓的品种,也不仅限于烈火符,像御水符、飞剑符什么的,他都开始试着炼制。 这个级别的符箓制作起来更难,像二级的烈火符,不但符文复杂远超一级烈火符,就连灌注的元力,也多了一种木元力。 而且在这两种元力的符文交错,有不少链接节点,每个节点都要用水、土两种元力封符,这是制作烈火符最关键的一环,少有不慎,所有的努力便前功尽弃。 难有难的好处,木生火,有此元力相助,二级烈火符的威力,比一级烈火符的威力,一下子提高了五六倍。 第五个月,武炎依旧每半个月,便交给李如轩几十张灵符,但都是一级品,二级灵符却没有一张。 这时李如轩又笑道:“怎么,难道你连一张二级灵符也没制成,天才变成笨蛋了吗?” 笑话,武炎怎么会是笨蛋,他天天除了修炼,就是制符,怎么可能一张也做不成?只不过都被他装进了兜天袋之内,无论是烈火符,飞剑符,还是御水符,他一样不缺,足有十几张之多。 二级灵符,可以重创练气修士,像那飞剑符,激发之后可以化作一道剑光追人伤敌,这种符箓颇为厉害,能隔着几十丈的距离,让人身首异处。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已经在禁地半年了,武炎无比渴望能够出去,只是禁地入口有阵法限制,凭他是绝对无法破阵而出的。 “瑜瑶师姐,被三长老派往边疆战场了!”李如轩又带来消息。 据他所说,童虎自进入宗门之后,对瑜瑶更是纠缠不休,可是瑜瑶与童家有深仇大恨,她怎么可能嫁给童虎,不杀了他就不错了。 奈何那章天云却一直逼迫与她,大长老出言反对,那成为了副宗主童的江海竟然说,已经将害死瑜瑶母亲的人责罚了一番,并且给派往战场。 这话怎么能哄骗的了瑜瑶。 最后章天云一怒之下,竟然以边疆战事紧迫为由,将她派往战场,而且无论是宗主重钧,还是她师父欧阳海竟然都对此无动于衷,就连瑜瑶自己也同意了此事。 童家入了晨元宗之后,和章天云里应外合,大有反客为主的意思。 武炎心中不忿,对李如轩说道:“李师兄啊,你能不能将陆为带来一趟,我有事托他帮忙。” 李如轩听到他这要求,翻翻白眼,道:“你还是别想了,且不说宗主和二长老都交代过,哪怕丢掉性命也不能透露你幽禁的地点,就算能透露,陆为也来不了。”他说话的时候还叹了口气。 这让武炎有些不好的预感,赶紧问道:“怎么了,难不成他也被派往战场了?” 李如轩摇摇头:“那倒没有,他入门还没满一年,按门规是不会被派到别处的。” 说着他看了看武炎一副急于知道答案的表情,继续道:“谁都知道他和你关系近,所以童家子弟没少欺压与他,前两天因为一些口角,更是被童虎的狗腿子王啸打成重伤,没个把月,恐怕下不了床。” 第六十二章 又半年 “王啸!”李如轩不提,武炎几乎已经把此人忘掉:“他为何会打伤陆为?” “嗨!他现在是童麟面前的红人,狗仗人势嚣张的不行,随便找个借口,那不是想打谁就打谁……知道吗,自从此人明目张胆投靠了童家之后,得了不少好处,连被你打掉门牙都被童家人医好了。” 李如轩说话的时候,也很气愤,似乎看不惯王啸作为,但脸上也颇有无可奈何的神色。 他道:“现在你们这一批新弟子中,就数王啸风头最劲,据说在童家人的资助之下,很可能在半年内激活第三个元根,能跟他比的,也就一个刘升了。” 说起王啸和刘升,这二人的确也算名字响亮,只是和他们不同,还有一人更能引起武炎关注,那就是新弟子中,第一个激活元根的陈奇。 只是这陈奇自从激活元根之后,就好像消失了一般,武炎根本没见过他几次,这人也似乎很是低调,除了上次喊话要参悟祖传宝书之外,也没见他发过声。 但是王啸却不同,走到哪都是老子资质出众,其他人统统不如我的样子。 想起他那一副嘴脸,武炎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恨不得现在就出去逮住王啸痛打一顿,眉头也凝成一个疙瘩,眼睛转了几转,伸手拿出二十几张二级烈火符递给李如轩。 “你帮我把这些灵符交给陆为,告诉他谁再敢欺负他,就用这些符箓狠狠教训。” 然后想了想,又掏出三十多张二级的飞剑符,交给李如轩道:“把这些全部给我换成三级符纸,随便什么品种的都行……对了,一半换符纸,一半换元气丹。” 他拿出的符箓,把李如轩吓了一大跳,他张口结舌的问道:“你……你……你什么时候,做了这么多二级符箓……” 晨元宗内…… 重钧的房间房门紧闭,欧阳海和赵恒被他请来谈话。 “现在童家是越来越过分了,看谁不顺眼,便指使章天云以外事长老的名义,将刚入门一年的刘升派到西疆战场!”欧阳海一脸怒容,将桌子狠狠一拍,顿时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 “没办法啊,他们有天阳真人撑腰,我们能拿他怎么办?”赵恒扶了扶被震动的茶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重钧沉默了一会,说道:“天阳真人虽强,但也不会直接干涉咱们宗门事物,那样会引起所有天魁宗附属门派的反感,所以我们也不必太在意他。” 欧阳海道:“既然如此,她章天云能将我们的弟子派往战场,难不成咱们就不行,童麟是章天云的弟子,就找个由头把他给踢到战场去。” “这可不行!”赵恒赶紧劝道:“虽然他名义是章天云的弟子,可是章天云也不过是代师授徒,这要是被天阳真人知道了,他不会不管,到时候可没咱们的好。” “他后台硬,那就不找他,童家的子弟也不是童麟一个……”重钧脸色极为难看,接着他又说道:“大长老,过几天还请您去西疆和北疆战场上一趟,去告诉瑜瑶和万有风等人,在战场上磨砺归磨砺,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 半个月后,重钧来到禁地之内,当面询问了武炎的情况,当得知他每月都能超额完成任务,并且已经开始炼制三级符箓时,大为欣慰,顺便问他想学什么功法。 其实武炎练的大手印功法威力就不错,也是土属性功法,非常适合与他,不过他考虑自己还没有一种使用兵器的功法,便说道:“不知道宗门有没有合适用刀的功法,有的话我倒想学一学。” “仙门用剑的功法多如牛毛,用刀的却不多,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种功法可以传给你。”说着便递给武炎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简,说道:“这里面伏鬼决的心法口诀,宗门也就这么一种口诀适合刀法使用,你也别挑了,就练这个吧……对了,里面还有一些其他的心法,作为仙门修士,你也要知晓。” 说完又道:“你早已激活元根,按门规应该换服,升为外门弟子,你跪下,我来给你举行换服大礼。” 在武炎跪下之后,重钧拿出一盏油灯一样的东西,放在武炎的额前,然后用一只手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随着重钧的法力释放开来,武炎只感到头脑一阵眩晕,然后随着重钧的手指离开他的额头,几息之间,他便恢复如常。而重钧的手上,则多了一个黄豆大小的光点。 将光点放在油灯的灯芯之上,那油灯立时被点亮。和普通的油灯不同,这灯芯燃烧时稳定异常,不但无烟,就连微风吹拂,那火焰也一动不动。 自从灯芯被点亮之后,武炎仿佛觉得,那火苗就是自身的一部分,这奇妙的感觉无法言述,却清晰异常。 这时重钧又说话了:“宗门赐法、点燃魂灯,从此之后,你便是我晨元宗的内门弟子,从此与宗门生死与共,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可背叛宗门。” 重钧竟然直接将自己升为内门弟子,这大出武炎的意料,他正想开口询问原因,谁知重钧摆摆手,拦住了他。 然后重钧继续,道:“法器本来应该有传功长老交给你的上位师兄,上位师兄代宗门赐器,可是瑜瑶如今身在战场,无法与你相见,现在你朝宗门大殿磕三个头,我来亲自为你赐器。” 就在这宗门禁地,也是武炎的幽禁之地,武炎朝着宗门大殿的方向,啪啪啪磕了三个响头,随后重钧便从乾坤袋之内,取出了一样东西交给了武炎,乃是一柄短刀。 刀的样式颇为大气,很像一把开山刀,但是制作的却很精美。 此刀刀身较短,连刀柄一起也不到二尺的样子,刀面宽,刀身最宽处足有五寸,接近刀背的刀面处镂空出复杂的符文,武炎如今也有些制符的功底,看的出来这些符文,大概是木属性的符文。 将这把刀交给武炎,还未等他细看,重钧又取出一物,递给武炎道:“上次你说这暗器是你父亲所留,我便让重渊把此物从天阳真人手里讨了回来,如今我还给你,你便当个念想吧。” 武炎将东西接了过来,顿时热泪盈眶,道:“宗主有心了,我有生之年,一定不忘宗主的恩德……”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防身之物——五四式手枪。 最后重钧交代,武炎被升为内门弟子的事情,先不要让任何透露,以免引起麻烦。 他走后,武炎先是拿着手枪看了一会,然后便把它放进了兜天袋之内,随后便仔细端详起来手中的法器。 风雷刀!这刀的名字倒是很有气魄。 宗门赐器,一般都是最低级的法器,在法器商铺里,几百下品元石就能买一把,对于普通人或许是天价,但是对比那些品级较高的法器,简直可以说是白菜价。 风雷刀就是一件低级法器,不过这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件法器,看着这漂亮的风雷刀,他也是很兴奋的,大有爱不释手的样子。 修士用的法器也分等级,光武炎所知,就有法器、法宝、灵器三种,每个品级又有高中低介之分。瑜瑶御空飞行的红绫,便是一种下品法宝,法宝大多数具有御空飞行的功能。 而武炎那个不知名的银丝手套,具体品级他却不知道,反正即便是法宝,他也无法用来御空飞行,毕竟现在只是一个练气境界。 将风雷刀放在一边,武炎又拿起玉简开始观看,但是翻来覆去也没看到半个字,灵机一动之下,将神识探入其中,一段信息便出现在他的脑海。 伏鬼决,雷属性功法,练至大成,法芒如雷,鬼神惊惧。 但凡雷属性功法,大多狂暴无比,按照功法简介上讲,练至大成的时候,所发的法决虽无雷形,却有雷威,可以很好的克制阴物,亦对土属性功法有一定的克制之力。 除了伏鬼决之外,还有一段信息,传入了武炎的脑海:《炼化之术》 这炼化之术也是一种法决,讲的是如何炼化法宝。像风雷刀这样的法器,由于品级实在太低,所以无需炼化,但高级一些的法宝,灵器就不同了,则需要炼化之后,才能掌握其妙用。 法力高者,炼化简单的法宝,或许瞬息之间既能完成,但是有些或许要积月累年,才能完全炼化。除了法宝之外,这法决还能炼化傀儡,比如武炎兜天袋之内的那一群蝙蝠…… 自从得到风雷刀和新的法决之后,武炎休息的时间更短。 本来他每日除了修行和炼符,还要修炼大手印和金鼎决,现在伏鬼决每天又要占去他不少时间,甚至每天还要练习那炼化之术。 “唰唰唰!”三道黑色刀芒自风雷刀发出,朝十丈之外的巨石激射而去,狂暴如雷顿时在那巨石之上。 “砰砰砰”三声响过后,巨石上便留下了三道长一尺余,两寸深的刀痕。 “一个月,我终于可以发出刀芒了,在出去之前,我一定要将这伏鬼决练会!”武炎看着远处的巨石,心中兴奋不已,随机又运起元力,隔空朝巨石劈砍而去。 其实现在他的大手印法术第一重已经接近大成,而第二重又必须朝元境才能修炼,所以他现在将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伏鬼决上面。 虞国没有四季之分,武炎到听说过,有些地方一年分为春夏秋冬四季,冬天还会下雪,即便足不出户,也能知天时。 慢慢的,他忘记了自己被关在禁地多久,但是他修行却没有耽搁,每个月他都让李如轩用灵符换三颗元气丹给他,对于绝大多数晨元宗弟子来说,这绝对是奢侈的事情。 就在他激活两个五脏元根,三个六腑元根的时候,李如轩又来给他送饭。 “我说武师弟啊,好好的吃你在禁地的最后几顿饭吧!”李如轩看着狼吞虎咽的武炎,懒洋洋的说道。 最后几顿饭?难不成要换地方了?武炎一边吃饭一边想:换个地方也不错,在这里呆了一年,早就呆腻了。 “要把我换到其他地方幽禁吗?”武炎满不在乎的问了一句。 “我看你是被关傻了!”李如轩白了他一眼,说道:“再过三天,便是你幽禁满一年的日子,你小子就可以出去了。” “恩!”武炎忽然愣住,然后很皱着眉头,用手在头上抓了抓,道:“你还别说,现在想来你的确跟我要了二十多次灵符了,再过三天我还得上交一部分……算了,也别等你来要了,今天索性把这半个月的任务量一并上交算了。”说着便从兜天袋内取出四十五张低级符箓,交给了李如轩。 甩甩手中的灵符,李如轩道:“你小子还真行,这炼符的水平恐怕在咱们师兄弟之间,排不上第一,也能排上第二了,要是地伏星白琳知道了,估计会来咱们宗门抢人,这位高人最喜欢有制符天分的人弟子。” 白琳,这个人武炎虽只见过一面,但是印象倒是挺深。他似乎跟童江海很不对付,就因为如此,武炎对他的印象很是不错,觉得此人一定是大大的好人。 “白琳也是炼符师吗?”武炎随口问了一句。 “那是当然,白琳前辈修为虽然不如咱们宗主和大长老,但是在虞国没有几个人,甚至没有宗门敢惹他……” 李如轩说到这里,忽然凑近正在吃饭的武炎,一掩口,小声说道:“我听说在四十年前,咱们童副宗主曾经因为一件小事,和白琳大战了一场,虽然副宗主境界比他高不少,但是却硬生生的被白琳用多入牛毛的各种符箓,给砸的狼狈不堪,差点就把命丢掉。” “还有这档子事!怪不得童江海看见了白琳,就那么失态,却又不敢真把他怎么样……哈哈哈,活该。”武炎大乐。 这让表现直让李如轩翻白眼,但武炎就是忍不住高兴。 “师弟,你出去之后要干什么,记不记得曾经说,要给我抓老虎吃啊!”李如轩一边流口水,一边挑眉,神情颇为得意。 “行,等我出去办完第一件事之后,就给你去抓老虎,小爷这一年也馋啊,都特么馋成狗了。”武炎说着,忽然放下米饭咸菜,好像很嫌弃一样。 李如轩皱眉,问道:“你都给幽禁一年了,还能有什么事?”然后他忽然神情大变,道:“你不会还要找童家报仇吧……我说师弟啊,那跟送死没什么两样,咱还是先别想了。” 武炎将嘴角的饭粒擦干净,然后凑到李如轩跟前诡异的一笑,说道:“你猜?” 第六十三章 秋听雨 “王啸,给小爷滚出来。”平静的弟子苑忽然传来一声怒吼,将不少正午睡的人惊醒。武炎出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找王啸麻烦! 他先去了仙才苑,当得知两宗合并之后,王啸竟为了拍马屁,将居所腾给童虎,自己却住到弟子苑的时候,武炎立时转头。一路上威风凛凛,气势汹汹,仿佛要让幽禁一年的满腔怒火,点燃他走过的每一寸道路一般。 想想也是,他那暴烈的性子,怎么能容忍自己朋友受人欺负,连李如轩送来的午饭也没吃,宗门禁地的入口一打开,便大步流星的朝宗门道场奔来。 “这位师兄……原来是武师兄啊,不知道你找王啸师兄有什么事?”接话的不是王啸,而是一个身穿灰袍的人。 武炎见此人颇为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此人是谁,便问道:“你是谁,我找王啸,不相干的人滚蛋。” “禀告师兄……”那人弯弯腰说道:“我叫商祺,是跟你一批拜入宗门的弟子,现在是王啸师兄身边的杂役弟子!” 怪不得看着眼熟哦,武炎还真想起来,新弟子里面确实有他这么一个人,只不过两人却没见过几面而已。 武炎没必要为难他,说道:“你去,叫王啸滚出来,就说小爷有事找他。” “哎呦,这我可不敢,打扰了王师兄的午睡,说不得又得受罚……要不武师兄你等会吧,等王师兄醒……” 武炎大怒,道:“什么,这王啸做了别人狗腿子,架子变得这么大,那好,不用你叫了,小爷去叫他。”他不知道王啸住处,但商祺既然是他的仆人,定然会寸步不离的伺候他,便朝他出来的房间走去。 “谁找我啊,打扰我午睡是不是活腻歪了?”话音落地,那房间里便出来一个俊朗的黄发青年,正是王啸。 一年不见,此人竟然胖了一圈,看样子生活过的挺滋润,元根竟然激活了三个,的确是资质出众。 “王啸,还认不认得小爷,我可听说你的门牙又长齐了,又可以咬人了是吧。”武炎双拳一握,眯眼嘲讽。 那王啸看见武炎,先是一愣,听他说自己门牙之事,顿时脸上狰狞一片,骂道:“你个不知死活山野贱民,本公子正愁找不到你,你却偏偏送上门来了……哎呦……” 他向来嘴贱,与人争斗,喜欢先夸耀自己,然后贬低别人一番,哪知武炎根本不给他废话的机会,未等他说完,便一脚踹到他胸口。 只见王啸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整个人便脚不沾地的回到了房间,远超他出来的速度。随着“当啷呯嚓”之声,一下子砸碎了不少杯瓶桌椅,自己也屁股着地,来了个正宗的平沙落雁式。 他终究还是大意,被武炎的敛息术所蒙蔽,以为他还是激活一个元根而已,却不想想,即便是天夭体,武炎终究还是通元天夭体,资质怎么会比他差。 一招得手,武炎更不饶人,便要跨步乘胜追击。 就在这时,忽然看见一道亮光飞向自己,他赶紧一个闪身,一道绿芒便擦着他的头发,从房间内激射而出。 王啸虽然被他出其不意的打倒,但毕竟是激活三个元根之人,反应很是迅捷,顺势拿起房内一把长剑,便开始反击。 能发出剑芒隔空伤人,那宝剑自然也是法器。 “唰唰唰!”只见他接连挥剑,三道凌厉的绿色剑芒飞出,竟将武炎逼出房门之外,然后他猛地一窜,双手持剑直朝武炎胸口刺去。 “当”忽然一个火花,长剑被一把短刀挡住。 那刀身长不过两尺,刀面却宽厚,上面镂空显现符文,正是武炎的风雷刀。现在武炎用兜天袋取物放物早已纯熟,一念之间便将风雷刀取出。 刀剑交击,其声如磬。随着火花闪动,“叮叮当当”之声响起,两人便接连对打了七八招。王啸所练是木属性功法,武炎的伏鬼决亦是如此,但总的来说武炎刀短,但开山刀势大力沉,王啸剑长,灵逸十足。 两人各有特点,近身肉搏十几招之后,谁也没占到便宜。 王啸心想:此子仅仅激活一个元根,虽有些蛮力,但必定元力不足,不如与他隔空斗法,我定能取胜。 打定主意后,便虚晃一剑,飞身退出三丈之外。拉开距离,他便举剑朝天,一道绿光自握剑的手掌发出,瞬间将剑身覆盖。 “斩林剑——碧霞漫天。” 随着王啸一声大喝,长剑随机斩下,一道绿芒便铺天盖地的朝武炎飞来,这一招来势凌厉,威力颇大,武炎没有硬撼锋芒,一个闪身轻松避过致命一击。 斩林剑是晨元宗的基础功法,据说练至大成,可一剑斩断一片树林,共有七招,一招比一招厉害,碧霞漫天便是开剑第一招。 “御水与涯” 王啸挥出第二剑,这一下与上一剑又有不同,乃是横斩,呼啸的剑芒就如那横在当空的瀑布,颇有威势,但是仍被武炎一个空翻躲避过去。 “齐风鹤舞” “追星流萤” 创出斩林剑的前辈,似乎是个雅士,明明是凌厉杀招,名字却颇有诗意。王啸手下更是不停,一剑接着一剑,似乎不把武炎力斩当场誓不罢休一般。 武炎虽然识字,却不通诗文,哪里管他诗意不诗意,当王啸第四道剑芒来袭时,只见他鬼头刀一挥,手掌松开刀柄,刀身随机如那竹蜻蜓一般快速旋转,同时他的右掌隐隐有雷光闪动,然后猛地又抓住刀柄。 “恶鬼无踪——” 喊声响起,武炎将风雷刀一撩,一道黑芒便夹杂着凌厉的罡风,裹挟着狂暴的雷霆之怒,和那绿色剑气撞在一起,激起一阵狂风之后,两个法决便同时泯灭。 “刀劈魑魅——” “雷镇幽魂——” 黑芒一道接着一道,每一道都准确无比的打在剑芒之上,一时间王啸房门之前飞沙走石,尘土飞扬,让人睁眼不开。 期间两人打斗早已吸引力很多人,晨元宗虽说同门之间征伐不少,和童家合并之后更盛从前,可是像这种拿起法器拼命的,还是不多见的。 “武炎师兄!”陆为也被惊动,远远的看见武炎正在奋力劈刀,并且还一步步靠近王啸。 两人其实境界都不是很高,这样用法术拼斗并不难持久,能撑个十几剑也就不错了,大概七八剑过后,武炎终于来到王啸身边。 此时王啸大急,他素知眼前之人力大无穷,近身之下自己绝占不到便宜,便一剑朝武炎脖子砍去,希望将他逼退。 那知武炎不闪不避,只见左手忽然闪出一道金光之后,竟将王啸长剑一把抓住。现在她整个左拳就像黄金所铸一般,正是那金鼎决第一重大成的标志——金鼎罡气显现。 “嘣——”运起劈山印神通,一下便将长剑夺了过来,随手扔在了地上。长剑被夺,王啸立时变的目瞪口呆。 趁此机会,武炎又一脚揣在他小腹,一挥手将风雷刀收进了兜天袋,顺势欺身而上。 扑腾扑腾便是批头盖脸一阵痛打,等他停歇下来,王啸又一次变为猪头。伴随着哭爹喊娘的惨叫声,几颗门牙也他从口内飞出,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几滚。 “以后让我知道你再敢欺负陆师弟,定将你满口白牙全部打下来。”一脚将他踹到一边,武炎恶狠狠的出声威胁。 “不敢了不敢了,武师兄绕我这一次吧。”王啸是彻底怕了,在也不敢顶一句嘴。 拍拍手,武炎便转身准备离开,却迎头看见陆为正满脸欢喜的看着他。 “好兄弟啊,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走走走,别管王啸了,我给你接风洗尘,去虞都大酒楼……”陆为一把抓住武炎,也不等他同意,便哈哈大笑的将他带走了,二人后面还跟了一个穿黑袍的杂役弟子。 仙才苑,童麟的房间内。 “童师兄,你可得管管他呀,武炎这小子实在欺人太甚,刚一幽禁出来,便将我痛打一顿!”王啸捂着脸,声泪俱下的控诉。 “童麟皱皱眉头,英气逼人的脸上大有不耐之色:“行了行了,你也激活了三个元根,竟然被他打成这样,怎么还有脸来找我!” 连旁边坐着的童虎也流出鄙夷神态,说道:“我说王啸,我兄弟二人看你资质出众,又识时务,这才厚待你,你也太不争气了吧。”一年没见,他现在已经激活了四个元根。 “童麟少爷,童虎少爷,您二位有所不知啊,武炎那厮一身怪力,远攻不行,可是一旦近身却神仙难挡,我也是一不小心被他一把夺下长剑,这才吃了大亏。”王啸说话间显得越发悲惨,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还讲长剑递给童麟。 童麟将看着长剑,眼神一惊,然后摆摆手,不让他再说下去,掏出一瓶丹药递给他道:“你放心,既然你为我做事,我必不会亏待与你,定要给你出气。这瓶药疗伤不错,你先拿去用。” 王啸得了承诺和丹药,猪头似的脸上顿时堆满笑容,然后便千恩万谢的去了。 待他走后,童麟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茶递给童虎,问道:“大哥,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嘿嘿嘿,不瞒三弟说,还真有件事要请你帮忙……”童虎将喝了一口茶便对外喊道:“你进来吧。” 随着这一声喊,便有一女子走进房间。 二八年华的时光让她身段苗条优美,不施粉黛的脸庞却是显得那么让人迷醉,仿佛这珠光宝气的房间,都是为了映衬与她。 这是一个美貌女子,浑身上下都偷着一股聪慧之气。只是她看着童虎,眼神中恐惧之意明显,进入房间后,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秋听雨见过童麟少爷。”女子低身施礼,声音如莺,仿佛能在梁柱间回荡三日一般。 和童虎充满淫邪的目光不同,童麟看着这个女子,似有一瞬间的痴迷,但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 红粉依窗秋听雨。 即便是童麟这种人,也觉得此女绝对配的上这个名字。 “这位姑娘是谁,你来找我帮忙,难道是为了她?”童麟不情愿的收回目光,转脸对童虎问道。 “三弟果然聪慧,不瞒三弟,这个女子是童离堂兄在战场上所得,准备献给父亲大人,我见他美貌,便想留在身边做个丫环。若父亲问起来,为兄还请三弟在父亲面前帮衬一番。”童虎一向心高气傲,却对童麟却很是信服,现在有求于他,说话极是客气,还起身倒了一杯茶给他。 两人本就是亲兄弟,童麟自然知道自己大哥是个贪色如命的纨绔,对此习以为常。 他没有直接答应童虎,而是问道:“难道父亲大人已经回来了?” “这个倒没有,不过父亲大人已经去了飞云山三年有余了,但估计这一段时间就会回来了,所以我才担心……”童虎欲言又止。 童麟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便又转头看看房间内有些焦躁不安的女子,忽然眼中精光一闪,对她说道:“你先出去一下。” 待那女子出了房间,又将房门关住后,童麟便对童虎说道:“大哥,我看这个女子,你还是别留在身边了,今日就把他送给武炎!” 第六十四章 女仆 这一句话大出童虎意外,本来他就是一个色中饿鬼,这绝美女子刚到手还没碰过,怎么肯送人,更何况还是自己的仇人。 只见他忽然起身,两手扶着桌子,把脸凑近童麟,大声道:“三弟你疯了,即使你不帮我,也不该帮着自家仇人吧?” 童麟早知道他有此话,说道:“大哥何出此言,我这哪里是帮他,分明是帮你啊。” “帮我你还把这女子送给他,我不会同意的!”童虎气呼呼的将手一摆,大是气愤。 “大哥。”童麟继续劝道:“刚才王啸的话你也全听到了,武炎幽禁一年,竟然轻松打败资质出众的王啸,更是徒手将其法器夺下,你想想,这不奇怪吗?” 童虎一愣,似乎也觉得奇怪,但又说道:“那是因为他是通元体,资质天下难寻,肯定比王啸要好,加上又是力大无穷,打败王啸也不奇怪。”为了留住秋听雨,他便替武炎找理由。 童麟将王啸的长剑拿起,递给童虎道:“你仔细看看这把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就是把低级法剑吗?”童虎满不在意的拿起长剑看了看,随机又扔到了桌上。 “嘿嘿,你还是没看清楚。”童麟将长剑摆正,指着一处剑刃道:“你看这里。” 童虎不明白他要自己看什么,但还是朝所指之处看去。 这一看吃惊不小,那剑刃分别有四个像是被手掌抓握的痕迹,虽然不明显,但的确将剑刃损毁了。 “这把剑虽然只是宗门赐予王啸的低级法剑,但也是削铁如泥,别说一个练气期修士,即便是我和重渊,也别想徒手损毁剑刃,可是却被武炎一抓之下留下痕迹,大哥,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功法?”童麟说出了中点。 “这个,咱们来晨元宗也有一年了,却没听过有什么功法,能让人手掌如此坚硬……王啸与他打斗,可以问问他,看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童虎也一改刚才的不屑之色,开始认真对待问题。 “王啸自然发现了武炎的古怪,不然也不会刻意将剑留下,但他肯定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功法造成的。而且我断定,晨元宗内必然没有这种功法,这才让你吧这女子送给武炎。” 说到这里,他得意道:“武炎这人狂如邪魔,根本不惧生死,能讲珍贵的小破障丹送给剑痴,说明他也不是个多么爱财的人……一个不惜命,不爱财,那他必定难以消受美人恩。” 说到这里,童麟忽然住口不言,然后看看童虎道:“大哥,都说这瑜瑶对武炎有情,难道你不想看看,瑜瑶若是知道武炎身边,有一个娇滴滴的美貌丫鬟,会有什么想法吗?” 说着,他又趴在童虎耳边,说了一番悄悄话。 这时那童虎脸上淫邪之色更盛,道:“还是三弟高明,只要他死了,说不定瑜瑶还真会嫁给我……不过三弟啊,我过两天再把这女子送给武炎好不好。” “不可,这女人太过出众,必会引起关住,若是被武炎知道曾在你身边呆过,哪里还肯要,今日就要去找三长老,让她对这女子……”童麟忽然停住,然后又跟童虎耳语一番,最后话锋一转道:“就这样,千万不要耽搁了。” 童虎虽是不情不愿,但还是出门将秋听雨带走,朝长老院走去。 这两天武炎特别忙,先是被陆为拉着在虞都胡吃海喝了一天。然后马不停蹄的便跑到两百里外的小周岭,在山林里转悠了整整一天,逮了一直老虎,用兜天袋给带了回来。 刚走到奇才苑,便朝自己房间走去,已经一整年没住人了,也不知这房间里面的灰尘得有多厚。 开门一看,就如他所料,房间内果然布满了灰尘,看着样子没个一天的打扫,还真弄不干净。 “咳咳!”虽然武炎已经有了一定境界,但是打扫房间的功力却没见增长多少,一阵尘土飞扬之后,便咳嗽不断,赶紧捂着口鼻从房间里面跑出来,然后一弯腰将双手放在膝盖之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这不行,同样是外门弟子,其他人都有杂役弟子使唤,我干嘛要自己打扫房间,明天怎么也得找个执事,要一个杂役弟子。” 不过那毕竟是明天的事,今天还得睡觉,总不能睡在灰尘里吧。武炎歇了一会,便找了块巾布,将口鼻缠上,又进入房间对着满屋厚厚的灰尘作战。 狼烟大雾就像是战场,大概打扫到一半的时候,房门外传来了声音呼唤他。 “武炎,武炎在不在。” 也不知是谁在找自己,武炎赶紧将笤帚放下跑出房间,顺便解下巾布狠狠吸了两口新鲜空气。 来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穿紫袍,这是晨元宗的执事服。他身后还跟了一个十六七岁的美丽女子,穿着一身粗布衣衫,此时正站在中年人身后,有些不安的打量着武炎。 这女子赫然是那被童离掠来的秋听雨。 现在武炎身上的灰尘,比房间里面还厚,蓬头垢面很是没有个仪容,偏偏刚才巾布遮盖的地方,露出干净的皮肤,显得滑稽无比,那执事和女子看见他这副尊荣,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不过两人笑声却不相同,中年人笑的开怀,而女子却柔荑掩口,像是极力忍着一样。只是笑意哪里是那么容易忍得的,特别是旁边还有一个人,在笑同一件事情的时候,就更是难忍。 那女子虽没有出声,但看其一双凤目弯似新月,也知道她笑的很厉害。 武炎瞅瞅自己脏兮兮的身上,自然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便尴尬的挠挠头,说了句:“房间久不住人,灰尘有点厚,两位莫见笑,不知这位执事是?” 那执事强忍着笑,回道:“我是咱们的内务院执事,你如今幽禁期满,而且早已是激活元根的了,宗主也说了,在幽禁期间给你举行了换服礼,按咱们宗门规矩该给你配个杂役弟子。” 中年执事解释一番之后,指着身后的女子道:“呐,这个姑娘以后就是你的杂役师妹了。” 那女子很有眼色,中年执事讲完,便往前走了两步,一矮身道:“秋听雨见过公子,以后诸事还请公子吩咐。” 这情景武炎有些熟悉,隐隐想到曾经童虎对自己用美人计的时候,那些女子也是这般行礼,心中不免恨屋及乌,对此女没什么好印象。 又见这女子一番弱不禁风的样子,不像是会做粗活的人,真要是跟着自己,也不知道谁伺候谁。 只见他一摆手道:“女的?我不要,你还是给我找个师弟吧。” “其他杂役弟子都已经有主了,我上哪里去给你找,再说了这是宗门内务院的安排,岂容你挑三拣四。”那执事平常训惯了人,哪里会对武炎这个练气弟子客气。 “那我不要了,这女的不像能干活的样子,过一段时间有了杂役师弟,你在给我送来吧。”武炎还是坚持。 那执事还想说话,秋听雨忽然说道:“公子此言差矣,听雨虽是女子,但跟在家母身边,倒也学了些女红之事,虽没什么力气,但是帮公子缝补衣服,煮茶做饭,还是可以的,我看公子打扫房间多有劳累,以后这种活交给我做即是。” 说着也不等武炎接话,自己便走到房间开始打扫起来。 有母亲的就是好啊,还有人教这些。武炎感叹。 随后他便对执事说:“既然如此,那就让她留下来吧。” 那执事拿出几张文书,和武炎交割过之后,便自顾自的走了。 女子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先是看了看,然后皱皱眉头,找了一个木盆,端起来便朝院子里的小池塘走去。 看着女子用木盆盛水,在房间内泼洒,武炎真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要是早想到这方法,何至于弄得灰头土脸。 他本想脱了衣服,跳进池塘洗浴一番,但是想想有个女子在,便不好意思脱衣,直接就这么跳进水池洗了起来。 待到房间打扫完毕,武炎便让掏出几两银子,让秋红柔去宗门里的店铺买些烧烤调料来,自己趁机从兜天袋内拿出一套干净衣服换上。 他最满意的法器,便是这兜天袋了,一个小小的布袋子,也不知能装下多少东西。 穿戴整齐之后,又拿出两张黄符,元力一催,那黄符便白光咋现。 “刚刚抓的一只老虎,过来吃虎肉了!” 说完手一挥,那两张黄符便被白光带着飞出了奇才苑,这是传音符,一只低级符箓,武炎在禁地内没少炼制这些东西。 “还是有个打下手的好啊,虽然不能干重活的样子,但是以后买东西洗衣服什么的,也用不着我自己动手了。” 秋听雨回来的很快,调料买的也很齐全,她刚将东西放在房间里,陆为和李如轩便结伴而来,那两张传音符,就是跟他们传话的的,来人还不止他俩,钟天河也跟了过来。 “好啊你小子,有虎肉吃也不叫我?”钟天河来的目的很明显。 一阵嬉闹之后,武炎便把虎肉从兜天袋内取出,就在小池塘边升起火,开始烤起来虎肉。 调料被秋听雨放在房间内,武炎本来想自己去取,谁知那秋雨柔却抢先去拿了,武炎也乐的省事,便自顾自的烤着虎肉。 “行啊你小子,我们身边都是杂役师弟,你却有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师妹,老实说,是不是给了内务苑执事好处了了?”李如轩笑问道。 “对,老实交代,这女子到底哪儿来的,别说是内务苑平白无故分配给你的杂役弟子。”陆为也追问,连旁边的钟天河也是一脸疑问之色,三人都等武炎的回答。 就在几人烤着虎肉有说有笑的时候,那秋听雨却没有去拿什么调料,而是在房间内一阵翻找,床上床下全没放过,就连枕头都被他摸了几遍,更不要提桌椅柜子了。 第六十五章 宗门任务 武炎刚刚宗禁地幽禁期满,房间里自然没什么东西,秋听雨没敢找太久,便赶紧将调料拿到小池旁。 金黄油亮的烤肉抹上蜂蜜,最能勾起人的食欲,虎肉虽不少,虽然才下过馆子,但是这野味烧烤武炎已经很久没吃了,这一次倒是吃了个过瘾,说是请李如轩吃虎肉,但是他自己却比谁吃的都多。 “听雨,饭做好了吗?” “公子稍等,马上给你端来!” “听雨,帮我把外面晾干的衣服拿来一下。” “公子稍等,马上给你拿来!” “听雨,帮我揉揉肩,刚才练功练到腿酸了……” “公子,腿酸了干嘛揉肩?” “……” 自由的日子过得就是舒坦,身边又有个娇滴滴的女仆,武炎一连半个月别提多滋润了,除非有必要,现在杂活他已经不干了,全交给了秋听雨。你还别说,这个娇滴滴的杂役弟子还是不错的,让干什么干什么,从来不顶嘴。 只不过武炎发现,做饭洗衣这些事,秋听雨就跟不会一样,也并非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自己熟与女红……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女子竟然会做烧烤烧烤,而且味道比武炎做得还好,也不知她从哪里学来的厨艺,烤肉的时候会放一些稀奇古怪的调料,每次都吃的武炎肚子发撑这才罢休。 现在整个晨元宗都知道,武炎有个极漂亮的女仆,整天在温柔乡里不能自拔。 不过武炎对她也算不错,重活从来也不让她干,见她穿的寒酸,还拿出几张灵符去宗门商铺里换些银子,给她置办了几身衣服,零花钱也没少过她的,比一般的杂役弟子还多,反正武炎相比其他弟子,也是个大款土豪级别,随便费点功夫画几张灵符,就能赚大把的银子。 不过最近他已经不满足于炼制那些二级服了,开始尝试制作一些三级符箓,像引雷符、天火流星符什么的,都做了尝试,至于符纸,他兜天袋能又不少,都是用二级灵符换的。 只是符箓越高级,制作难度越大,半个月也就只练成一张大火球符而已,威力的确不小,和当初小胖子,将虬须大汉打成重伤的那种差不多,如果足够多,武炎相信一般的朝元境修士,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不过这只是美好的想象,这高级符箓虽然厉害,材料价格却高的吓人,十张飞剑符,才能换一张高级符箓的符纸,这还不算颜料和符笔,唯一不用投入的,就是灌元针,炼制一二三级符箓,这东西都是一样的用。 手里的存货虽多,然而却经不起天天消耗,很快他的符纸就用的一干二净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怎么着也得想办法赚点钱!” 刚刚炼制一张引雷符失败,被雷霆之力,劈的外焦里嫩的武炎,往躺椅上一趟,享受着一双小手在肩膀上捏来捏去的感觉。 他闭目沉思道:天天在这里呆着,过得倒是舒坦,可是靠炼制那些一二级级符箓的话,这赚取材料钱也太慢了,这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学会,炼制三级的符箓啊。 就在武炎愁眉苦脸的时候,陆为屁颠屁颠的来到奇才苑,跟他商量着发财大计。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给客人倒上一杯茶,秋听雨又继续给武炎捏起肩膀来。 “哎呦呦……对,对,往左一点,力量大一点……好好……真舒服。”被雷劈的毛发倒竖的武炎哼哼唧唧,显然很是享受。 羡慕的看着这一切,陆为喝了一口茶定定神,神秘兮兮的对武炎说道:“武师兄,有个赚钱的买卖,你干不干。” “赚钱?什么买卖,能赚多少钱?”一听这话,武炎来了精神,也不让秋听雨给揉肩了,一个激灵做了起来,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陆为。 “是这样,现在虞都有个财主最近家里闹鬼,找了好多个修士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就委托宗门帮忙驱鬼,现在宗门已经颁布了任务,凡是能成功驱鬼着,赏金五百金。”陆为简单的说了一下。 “这么多?” 武炎心中暗自盘算:一张二级符纸差不多二十五两银子,他现在炼制这种符箓成功率在四五成左右,就算每天炼成五张,除去成本也不过赚个三百多两银子,这也才三两多黄金的收入。 可是一张三级符纸的价格,差不多要五两金子,根本入不敷出,加上他每月还要买元气丹服用,更是一笔大的花销。现在有赚钱的好事,他自然乐的去赚。 不过他又觉得奇怪,问道:“那鬼有多厉害,你一个练气修士怕什么怕,还要我一起去。” “多厉害我不知道,这不是没见过厉鬼,心里害怕嘛,所以就……”陆为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鬼怪这东西,能止小孩夜啼,说心里没个一丝惧怕之意那是瞎话。 “这样啊,没事,有我在保证不让厉鬼伤你一根毫毛。”武炎当即夸口,和陆为一起去接任务去了。 宗门的任务不是说做就做,而是在任务殿内接取,平常很多宗门弟子为了赚取钱财,都会来这里接取一些任务,任务的奖励颇丰,高的一次能奖励下品元石百颗甚至更多,低的也有几百两银子。 当然,那些奖励高的难度自然不小,有时几年时间也不见得能完成,有的甚至要拼上性命才能完成,宗门弟子很多常年在外的,就是去做任务去了。 比如剑痴,就是被章天云强行派了近三年的任务。 武炎有大把的上品元石,所以平常也没注意这些东西。本来他也可以用上品元石来换取符箓材料,不过他算计来算计去,觉得还是留着自己修炼的好。 任务殿内有一个长长的柜台,几个执事领着几个外门弟子,他们是负责记录任务接去和完成情况的。而在柜台外门,很多大牌子悬浮在空中,每个牌子上都有一些任务显示,无论被接取还是被完成,牌子上的任务状态便随机变化。 武炎在禁地内一年,虽只学了炼符,但对阵法知识,也看了不少,知道这些都是阵器。 “我们来接虞都王员外家驱鬼的任务。”武炎对一名执事说道。 “好的,你们有几人参加?”执事问道。 “两人,弟子苑陆为,奇才苑武炎。”陆为将二人姓名报给执事。 那执事有些好奇的看看身材魁梧的武炎,这个敢在换服大典和童家拼命的同门,让执事多少有些刮目相看,据说现在不知道如何有弄一个美女当仆人,更是让人羡慕的事。 拿出两个玉简交给二人,道:“这是任务玉简,任务报仇是黄金五百两,要是雇主有额外打赏,全归你们,但是如果敲诈勒索雇主,一旦被宗门发现,轻则废除修为,逐出门墙,重则处死,这是铁律,你们切记切记。” 这些事情,陆为早已给武炎讲过,两人也没多言,便直接去了虞都,武炎怕厉鬼不好对付,还带了特意拿出十几张二品符箓交给陆为。 两人去得快,回来的也快,当他晚上二人便,得到将王员外认可的任务玉简,交给了任务殿。钱赚的快,心情大好的武炎,还在虞都给秋听雨带回来不少首饰脂粉,惹得她一阵眉开眼笑。 原来这王员外家根本没闹什么鬼,而是一个激活两个元根的散修贪慕他的豪宅,便靠着一下迷魂法术装神弄鬼,还糟蹋了几个丫鬟。 这邪修遇见陆为和武炎二人,哪里还能有命在?随便一个都不比他差!毕竟虞国第一宗门,凭借的不光是名头,各种功法也不是散修能比的。 更可笑的是,那人一听武炎的名头,顿时吓得战意全无,看来武炎自和童家一战,名声彻底的响亮开来。 先前王员外图便宜,也不知哪里找来一些所谓的修士,估计都是些冒牌货,如今见晨元宗修士如此厉害,大喜之下,每人还打赏了百两黄金。 这钱赚的也太容易了,武炎立时便跑到宗门商铺,卖了两颗元气丹和十张引雷符材料,便喜滋滋的回到了奇才苑。 心情爽朗的武炎,除了把首饰脂粉给了秋停雨之外,还充了一会款爷,给了他十两金字当零花钱,这要是被其他杂役弟子知道,恐怕会挤破头想跟着武炎混。 不过没两天武炎的兴奋劲便没了,丹药十天服用一颗,可是这符纸连三天也没到,就被他给祸祸光了,连一张引雷符也没炼成。 “唉,看来还得去接任务了,这三级符箓也太难制作了。”被三级水箭符,弄得浑身湿透的武炎,在躺椅上长吁短叹。 “嘻嘻。公子,去接个任务不就可以了。”秋听雨一边给他捏肩,一边嬉笑的的说道。 “也对,抓个冒牌的假鬼就几百两黄金,比在家里制符强多了。”武炎想了想,便让她找来梳子给自己梳梳头,又整理整理仪容,换套干净的衣装,便出了奇才苑,朝任务大殿走去。 你还别说,在适合练气境的任务中,还真有一个捕杀披毛铁蜥的任务,上面注明,朝元境以下,至少五人同去才行,而且规定至少有三个五脏境三重以上者。 这个任务已经有四人接取,现在只剩下了一个空位,看着那每人三十颗元石的奖励,武炎第一时间便将那任务接下,顺便在柜台要来一份披毛铁蜥的资料。 披毛铁蜥,三级玄兽,体长巨大,成年两丈有余,是一种蜥蜴爬虫类玄兽,浑身披三彩羽毛,皮肤坚硬如铁,动作迅猛矫健,能攀岩渡水,可喷射剧毒伤人。 玉简的介绍很简单,并没有太多的信息,武炎是猎虎出身,知道这次任务说白了就是跟打猎一样,自然知道的越详细越好。 为了能更多的了解一些信息,他在路过宗门商铺的时候,特意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一本关于玄兽奇草的杂记。 现在那畜生已经伤了不少人命,目的地有比较远,武炎也没耽搁,简单的收拾一下,将秋听雨叫来,告诉他这次出门可能要一个月时间,准备给她留些银子,便和一同任务的人汇合出发。 “公子。”见武炎要出远门,秋红柔满脸紧张之色。说道:“能……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抓捕披毛铁蜥危险不说,还要风餐露宿,实在不方便带着一个弱女子上路,武炎便把情况简单的给他说了一下,劝她留在宗门等自己回来。 可是秋听雨一听,险些眼泪要掉下来,说道:“我怕……前两天我遇到童虎少爷,他……他……” 话未说完,两行香泪便从面颊滑落。 第六十六章 披毛铁蜥 “童虎,他对你怎么了?”武炎一看秋红柔梨花带雨的表情,顿时生出怜惜之心,又想想童虎平日里是个蛮横霸道之徒,不免有些担心。 “倒也没什么,他……前两天我遇见他,他就缠着我,要我做他的丫鬟。”秋听雨抹抹眼泪说道。 晨元宗上下都知道童虎的秉性,恐怕他不止是想要个丫鬟而已。武炎对童家人最是看不过,以前若只是仇恨,现在知道更了解童家之后,知道这童家上下都有仗势欺人的习惯,瑜瑶师姐悲惨身世,和那些被派往战场的上位弟子,哪个不是童家所为。 “我去教训他。”武炎哪容得下童虎对自己身边的人胡来,这就要去找他麻烦。 “公子千万别去。”这下秋听雨哭的更厉害了:“你这一去,童家人定要报复,万一你有什么事,最后遭罪的不还是我一个弱女子。” 这一番话倒是实情,童虎家势大,即便教训了他又如何,童家也不是只有童虎一人。 这种想法武炎在禁地已经想清楚了,所以他出来之后才不急着报仇,而是努力修行。以前做什么都先想着报仇,从未真正去修行,而现在不一样,现在知道大仇难报,若没有本领,即便父亲留给他很多厉害东西,照样没用,先保住自己才是上策。 “公子,你还是把我一起带上吧,不然你不在,那童虎肯定会来纠缠我。” 看着秋听雨那悲伤又恐惧的表情,武炎心早就软了,便点点头同意了下来。 这次的任务地点是在虞国北部,几乎已经到了边疆,路上多崇山峻岭,普通的马匹慢不说,也不适合穿山越岭,武炎便和其他一同出发的人,各自在宗门租了匹五爪马。 这五爪马是虽叫马,却是一种一级玄兽,大体和普通的马相同,但是要高大不少,也没有普通的马蹄,而是长着四只尖利的爪子,不但日行两千,甚至上树攀岩都不在话下。晨元宗本不擅长养兽御兽,但童家却很擅长,合并之后,晨元宗也多了一个玄兽堂。 本来武炎想租两批,谁知秋红柔别说骑马了,看见五爪马那高大的个头和尖利的抓子,便吓得花容失色,不得已,他只能和她共乘一骑。 离开虞都范围没多久,执行任务的几人便熟络起来,此次的队长名叫商不凡,是个晨元宗老弟子,今年四十余虽,已经激活了五个元根,是五人里面最厉害的一个。 武炎来到晨元宗一年有余,对老弟子并不算熟悉,但却经常听说商不凡的大名,因为此人,是外门弟子里的第一人。据说此人资质极佳,在十年前已经激活了五个元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十年内几次冲击朝阳平静,也没能成功聚集元海。 而其余三个,分别叫童祥、王多福、李宣。 童祥是激活了四个元根,在三代弟子里面也算是佼佼者,此人的父亲是个朝元境修士,童家又家传深厚,所以此人,在童家小辈中,也算有名。 而王多福和李宣二人,也都激活了三个元根,其中这王多福也曾经是童家的外姓子弟。 武炎身怀敛息术,遮蔽大部分神奇波动,只显示练气二重的修为。不过这到也没什么,武炎在晨元宗内无人不识,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打败三重元根的王啸众人皆知,所以也没人嫌他境界低微。 “还是武师弟聪明啊,我们一人花了三十两黄金,你倒好,两人骑一匹马,这合算下来才十五两。”童祥在那说风凉话。 武炎一向对童家人没好感,也不理他,只是赶着马往前走。 “武师弟温柔在怀,让人好不羡慕,要不这样吧,我出五十个元石,你把这位姑娘让给我如何?”童祥见他不理自己,更是出言挑衅。 这句话把秋听雨吓得不轻,脸上一下子变得紧张无比。来到晨元宗也有一段时间,知道这元石价格不菲,还真怕现在天天喊着缺钱的武炎,将她卖给童祥。 “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下来!”武炎也不看他,只是脸色难看,声音吓人。 “你……”童祥还真不敢说下去,武炎在换服大礼上的作为,现在还是颇有威慑性的。 “好了,现在大家都是同门,又一起执行任务,咱们都互相少点不快……这次任务是三级玄兽披毛铁蜥,很是难对付,我先给你们具体讲一下这畜生的来历。” “披毛铁蜥原本只在三十万里外的凤凰岭出没,虞国很少出现这种三级玄兽。可是不知怎么的,在去年的换服大礼前几个月,北疆归德郡忽然传出有玄兽伤人的消息。郡府原以为只是普通玄兽,也没太在意,便派了一队官兵围捕,可是几百官兵,竟无一个人活着回来,郡府只能悬赏召集修士捕杀,一连几批修士,死的死伤的伤,依然一无所获。” “直到三个月前,郡府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求到宗门,并且根据那活着回来的修士描述,那玄兽身披三彩扁毛,尾长爪利,巨口长舌,还能喷吐剧毒雾气,宗门便判断那是一只披毛铁蜥。” 商不凡继续说道:“……披毛铁蜥咱们虞国不常见,所以一般的修士也不知道他的厉害之处,成年的披毛铁蜥,甚至能敌得过朝元境初期修士,特别是那毒气毒液,即便是朝元境修士也能毒死,所以咱们大家要小心为上。” “这么厉害?”李宣咽了口吐沫,有些害怕的说道:“就是咱们几个加起来,也别想打得过一个朝元境修士,能对付的了这玄兽吗,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其实武炎听了之后也觉得冒险,他虽然在杂记上看了披毛铁蜥的资料,但却不知道这种玄兽如此厉害,其他几人也是脸色难看,想来都后悔接了这个任务。 北疆,去年陈晃他们就是去了北疆,不会就是为了这只玄兽把?一年多没见陈晃他们回来,武炎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商不凡安慰道:“你们也不必太多担心,铁蜥虽然厉害,咱们也不是没准备,要是对上朝元境修士,咱们自然不是对手,可是畜生就是畜生,比不得修士。这次任务,宗门赐下了三张厉害的三级的符箓,想必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他虽然这样说,可是武炎却有些不明白,问道:“既然朝元境修士更厉害,宗门为何不干脆派一个朝元境的师兄前往,直接杀了便是。” “宗门原本也是这么考虑,可是三长老认为,现在战事吃紧,朝元境的师兄师叔们很多都被派往边关参战,而那些朝元境的执事也各有要务在身,便将任务分派给咱们这些练气境界的弟子了。”商不凡简单的说了一下宗门情况。 这话也只能骗鬼,武炎是绝对不信的,自宗门合并之后,势力大涨,虽然的确派到战场很多,但大多都是原来晨元宗的老弟子,即便如此,现在常驻宗门的朝元境修士总数不下四十。心里明白,但武炎并没有说破。 “商师兄,我听说披毛铁蜥有些厉害的,能敌朝元境中后期修士,咱们要捕杀的这只,会不会有这么厉害。”李宣问了一句。 商不凡微微一笑,道:“不会,郡府召集的修士,大多是练气一二重的散修,要是真有那么厉害的,恐怕一个也回不来,而且这次任务上写的明白,是身披三色扁毛的铁蜥,你说的那种,却是四色铁蜥,在凤凰岭也不多见,更不会来咱们虞国了。” 众人出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仅仅走了几百里,天便黑了下来,骑马时间长了都有些疲乏,那秋听雨身子骨更是受不了。便在山林点上火堆,就地休息,武炎也趁机打坐修炼。 山林夜晚本就漆黑,火光照不了几丈远,秋听雨胆子小的很,两声猫头鹰叫声传来,就能让她瑟瑟发抖。 武炎倒没啥,他自小生活在大山,有时候为了追捕猎物,十几天不出山也是平常,但总不能让她一个晚上心惊胆战睡不着吧!无奈之下,便找了个大树,在树枝上搭个简单的平台,将她带到树上哄了半天,她这才靠着武炎肩膀睡下。 “这小子是存心做给我们看的吧!”童祥见他美女在怀,心里从来就没痛快过。 软玉在怀武炎也不愿意去理会童祥,他也是个血气方刚正直青壮的男子,此种情况下也是心动不已,想想倒是很感谢那位执事,宗门女弟子本来就不多,女杂役弟子更少,自己却这么幸运的拥有这么一个天香国色的美人。 一阵风吹来,一股凉意让秋红柔微微蜷缩了一下,武炎看着酣睡的美人,从兜天袋拿出一件衣服盖在他身上,就这样抱着她慢慢睡去。 众人晓行夜宿,大路疾驰小路慢走。 商不凡老成持重,修为虽高却没有架子,作为晨元宗老弟子,在武炎和童祥发生矛盾时,也不动声色的维护与武炎,让他留下不错的印象。而王多福和李宣两人话却不多,商不凡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特别是李宣,作为原来童家的外姓子弟,却没有露出对武炎的敌意。 十天后终于到达归德郡,郡守大人贺宰摆开宴席,亲自为几人接风,期间还将玄兽的近况简单的说了一番。这官老爷很会来事,招呼的也很周到,只是每次眼睛瞅到秋听雨,便露出一脸色相。 商不凡惦记着任务,吃饱喝足之后也没直接休息,而是让郡守把一些曾经遇到铁蜥的人叫来,想当面询问情况,郡府哪里敢不照办,很快便叫来三个修士回话。 那三个修士倒没什么特别,一个中年两个青年,最多不过练气二重的境界,可是三人的形象让人心惊不一,竟然没有一个四体完整的。 第六十七章 暗算 两个青年都是少了一条胳膊,脸上也有多道伤疤,那个中年却比他们更惨,膝盖之下肢体全无,左臂倒是整齐,手掌却不见了踪影。 中年人修为较高,自然是他先开口:“当时我们一行十人,在我大哥带领下进山寻找玄兽,本想着玄兽浑身是宝,虽然我们人多了些,但依然可以赚不少钱,哪知走到夜红湖的时候,便和那玄兽遭遇在一起。” “我大哥是个练气三重的高手,比我们见识广,远远的看见一只脊背上披着羽毛的大蜥蜴,立时便要大家逃跑,可是向我们这些散修平时很稀缺资源,大家虽没见过铁蜥,但也知道铁蜥的价值,仅仅是毒囊便值几百元石,皮毛也是珍贵的甲胄材料……”中年人说到这里,有些哽咽,想必结果不怎么好。 “后来怎么样了,难道十几人只有你们三人逃了出来?”商不凡问了一句。 “……唉!若是能逃出三个,那也不至于让我如此伤心。”中年人有些动情,两眼思润道:“那铁蜥厉害无比,激斗中我先被他用尾巴扫中双腿,便昏迷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很远的山林里,旁边只有我大哥被腐蚀的尸体……十几人那,都是练气二三层的修士,,就全都殒命在夜红湖边……” 十几个修士,即便级别不高,四散而逃总可以做到吧,修行人脚步稳健,在山林里逃命并不难,这铁蜥有多厉害,竟然一下杀死十几个修士。武炎不禁想到,如果自己对上十几个修士,会是什么下场,恐怕眨眼间就会被乱刀分尸吧。 商不凡也皱眉沉思,在他的印象里,铁蜥虽然厉害,但是若说十几个修士只逃出一个,他还是有些不信的,但事实如此,却又想不出原因,便用询问之色看着两个青年,问道:“你们哪?” “我们……”两个青年互望一眼,其中一人便说道:“我们是被郡府榜文召集而来,一同来的也有十几个修士……只是那铁蜥难对付,人多的时候便会喷毒,我二人便是被毒物沾手,这才将胳膊斩下,不然也是没命,其他人……那些被毒物喷到脸上的,则是一个也没活下来。” “是啊。”中年听到最后,将没有手掌的左臂抬起来看看,道:“手上中毒可以斩手,脸上中毒,总不能把头砍下来吧,原本不知道,后来想想我也就明白了,在我昏迷的时候,那畜生定然是喷吐了毒物,我这手掌,恐怕就是大哥为了保住我的性命,才给斩下来的吧。” 那中年人说道这里,忽然将双拐一扔,整个人五体投地,对武炎等人道:“几位道友出自名门大派,定然神通广大,这次去捕杀那畜生,我愿做个向导为道友们引路,求几位道友一定要给我大哥报仇。” 中年说的诚恳,商不凡想想之后便答应了,此时天色已晚,不宜进山,几人又万里而来,郡守大人便安排了六个房间,给一行人住宿。 武炎最近在激活肝木元根的瓶颈上,一进房间便端坐在床上,掏出一个上品元石拿在手中,想接着那精纯元石散发的精纯元气冲破瓶颈。元石释放元气,需要元力先行冲击才行,不论品质,像武炎这种修为,一颗元石最多用十天便化为粉末,而且随着修为的提高,消耗的也越来越多,最初的时候,他一个月也就用一颗而已。 由于不放心童祥,武炎还让秋听雨坐在房间内给他护法。 第二天一大早,武炎便把秋听雨留在郡府内,自己跟着众人,在断腿中年人的带领下,朝夜红湖出发。秋听雨原本说什么也不愿意留下了,可是这次行动实在危险,武炎连哄带吓,她总算不坚持要去了,不过还是央求武炎早点回来。 夜红湖,是归德城三百里外的一座小湖,湖水里面有一种夜光虫,每到夜晚虫子发出的亮光能将湖水映出粉红之色,这才得名。 在距离小湖几十里处还有一个小镇,此时已经破败不堪,镇子里只剩下一些老人,剩下的全都被吃人的玄兽给吓跑了。毕竟是老虎还可以搏命,这遇见玄兽,普通人断无生理,死了几十人之后,凡是能跑动的,都弃家而去。 商不凡留了一些银子,想让几个老人照看五爪马,那些老人得知几人是仙门的仙人,专门来抓吃人的怪兽,一个个磕头作揖,哪里肯要银子,只求赶紧将怪兽打死,好让儿女们回来。 这些老人遇见心目中的仙人,首先想到的却是他们那些不孝子孙! “就是这里了,那畜生肯定每日都会来湖边喝水,只要我们守在这里,肯定能够等到他?”离开小镇,走了几十里山林,断腿中年人指着小湖说道。 “好,你可以回去了。”商不凡很满意,还掏出一颗下品元石递给了中年人。 此人出手还是很大方的,武炎对她的印象一直不错。中年人接过元石,千恩万谢的去了,只留下五人在山林里面,静静的看着小湖周围。 中年人说的不错,那玄兽果然每天都要来此河水,就在他走了快两个时辰之后,天已经接近黄昏,那玄兽果然摇摆着肥胖的身躯爬了过来。 这家伙可真大!武炎惊异的看着那披毛铁蜥,一张长嘴满布巨齿,估计一口下去能吞下半个牤牛,像钢鞭一样的尾巴自臀后延伸出来,起码有一丈长,杂记上的资料说铁蜥身长两丈余,竟然没算尾巴。此兽四肢粗壮,利爪足有一尺多长,都赶上武炎风雷刀了,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森白吓人,这要是谁被抓一下,恐怕立时就会被利爪分尸吧。 最显眼的是它身上红黄白三色羽毛,对比身上如铁的皮肤,显得格外鲜艳夺目,从头顶开始,一只延伸到尾巴尖,厚度足有一尺。 “这铁蜥皮肤虽然坚硬,但也不是刀枪不入,只要朝薄弱处猛攻,还是能破开的。但是它脊背上的羽毛却刀斧难伤,大家一定要小心,不要去打那里,战斗时一定要防着他喷毒,这事性命悠关,大家要切记切记。”商不凡说着,掏出两张青色色符箓拿在手里:“你们谁有灵符,待会动手时先用上,能直接打死更好。” 众人听完都点点头,关系到自己性命的时候,谁也不会乱来,一时间红红绿绿的符箓便出现在众人手中,看来大家准备的都很充分。 几人都是有修为在身,轻身行走之下,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各自散开之后,便程半包围之势,从铁蜥身后开始接近。 那铁蜥腰粗肚圆,偏偏喝水是用舌头来卷,按照这身量这速度,没半个时辰肯定是喝不饱的,这也给了几人很好的机会。 大概距离铁蜥还有十几丈的时候,那畜生像是被什么惊到,忽然停止喝水,然后巨大的头颅带着水滴朝后一转,看见众人之后,肥大笨拙的身躯在粗壮的四肢带动下,迅捷无比的一晃,便正面面对几人了。 “动手!”商不凡大喝一声,猛然间窜向高空,将手指内夹的符箓用元力一击。 “咔嚓”一道电光闪过,万钧雷霆之势当头朝铁蜥劈去、 与此同时,武炎、童祥、王多福和李宣四人,也是跃上高空,各自激发手中的灵符。 “砰!轰——咻!嘭嘭……” 一时间火光闪电,全部打在铁蜥身上,暴烈开来之后,它那肥大的身躯被击打的焦黑一片,身上还有几处巨大的伤口,明显是飞剑符造成的,多种符箓同时作用之下,那坚硬如铁的皮肤也扛不住。 “昂……”铁蜥吃痛,一个翻滚压灭身上的火焰,然后在众人在半空即将落下之时,又迅捷无比的爬了起来,抬头张口大嘴猛地一喷,便有一股墨绿色的雾气自口内发出,然后摆头直击五人。 这玄兽竟然知道几人分散的情况下,要用毒雾大面积覆盖,看来智商不低。 “快!灵水符。”商不凡见此,又一声命令下来。 灵水符是一种一级符箓,最是易得,几人身上都没少带,见商不凡吩咐,便立时掏出激发。 “刷刷刷唰唰!”五道灵水符激发,顿时一道道水箭朝铁蜥激射,几十丈只能密不透风,就如那横飞的瓢泼大雨一般。 灵水符威力不大,根本伤不了铁蜥,却能很好的冲散毒雾,商不凡不亏是队长,指挥毫无破绽。 那铁蜥也许很厉害,但被这么多灵符打中却也吃不消,特别是商不凡的引雷符,更是三级符箓中拔尖的,威力绝对能重伤朝元境修士,如今被它照单全收,自然也是重伤,见毒雾无效,便一低头朝几人冲来。 小山般的身躯速度奇快,四肢狂蹬一瞬间便带着湖边的烂泥冲到众人跟前,它的目标正是武炎! 虽然自负力大无穷,又身怀金鼎决绝技,可是武炎却没有一点和他硬拼的打算,双腿一个发力,便窜到五长开外,直接便转身,准备迎接铁蜥的第二次撞击。 可那铁蜥却不是要和他们拼命,冲开一个豁口之后,便头也不会的朝山林内窜去,随着树倒鸟飞的轨迹,出现在山林内,巨大的怪兽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铁蜥的毒液珍贵,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而且一个照面便撒腿狂逃,想来受伤极重。”商不凡分析道。 “这都怪武炎,若是他能拦个一时片刻,咱们定能将这畜生当场擒获。”童祥任何时候,都不忘攻击武炎。 “有本事你怎么不拦着它啊?”武炎也是气愤,那铁蜥岂是他能拦住的。 “好了,你们别吵了,铁蜥厉害,咱们谁也做不到正面相抗……现在进山寻找吧,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如果走散了,遇见铁蜥便用烈火符传信。”商不凡将两人劝住,又简单的安排的一些,便率先进山。 铁蜥庞大的身躯狂奔之下,留下很明显的痕迹,可是追了十几里路之后,天便黑了下来,痕迹也消失不见,众人也只能分散寻找。 和众人分散的武炎也不是很了解铁蜥的习性,不敢在地上呆着,而是靠着神识敏锐无惧黑夜,在树林之间翻腾前行。 也不知道这铁蜥逃到哪里去了,直到月上中天武炎连根蜥蜴毛也没看到,正当他准备休息,明天再找的时候,忽然看见一道流光出现,直越过树顶。 “信号!难道铁蜥在那里?”武炎不敢耽搁,铁蜥实在厉害,虽然重伤,但是一个人仍然不是对手,便赶紧下树在地上狂奔,去支援发信号那人。 好在信号不远,不到一盏茶时间,武炎便到了火光出现的地方,可是却没看到任何人在这里,更没有铁蜥的身影。 怎么回事,难道……武炎心中大感不妙。 就在这时,神识忽然有感,一道火球自他背后出现,瞬间照亮周围漆黑的山林,带着炼金融石的高温度呼啸而来。 第六十八章 秘密就在我心里 二级烈火符! 无论声音还是神识感应,武炎立时辨别出来袭之物,由于距离太近,避无可避,武炎只能翻身扑倒,瞬间掏出一张符箓激发,赫然也是一张二级烈火符! 轰——嘭! 两个威力强大火舌撞在一起,就如那火药包炸开一般,周围树木受不了这高温炙烤,瞬间烧成焦炭,转眼又被冲击破冲散,武炎距离太近,首当其冲的被这巨大的力道从地上掀起,重重的摔在一堆乱石之中。 灵符威力将三丈方圆的山林化为灰烬,一块平地黑乎乎的如疤痕一般出现,零星火苗燃烧在这黑夜格外显眼。 “是你?”武炎慢慢骂起来,面对火焰来袭放下沉声道:“看来童家人果然是无时无刻不想致我于死地。” 武炎话音刚落,对面山林内也传出说话声音:“看来即便你死了,也不会做一个糊涂鬼……”那声音越来越近,一个模糊的黑影也显现出来,走到空地上,在火苗光亮的照耀下,瞬间变得清晰起来——赫然正是童祥。 “今日你必死无疑,不过作为你的同门师兄,我可以让你选择一个死法。”童祥停在空地上,在火光的照耀下,得意的神情显得分外狰狞:“说出仙古遗族的秘密,我可以给你一个好死,让你少一些痛苦。” 武炎刚才虽受到重击,但毕竟是灵符余波,在金鼎决的保护下,根本没有大碍,只是有些气息翻腾混乱而已,只不过在山间奔跑多时,元力消耗不少。见童祥一副吃定了他的嘴脸,心中觉得可笑,便说道:“嘿嘿!小爷的秘密可多着哪,你有命知道么?” 童祥忽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伸出手指甩来甩去道:“对对对,师弟提醒的是,你还有一门手上的神通,可以徒手夺取利刃法器……当初你曾经用它袭击叶馨师姐。” 他曾经见过武炎使用劈山印,又从童麟处得知武炎曾经徒手夺取法器利刃,却不知这是两种功法神通,以为是一种神通。 提起叶馨,顿时让武炎心中恨极,也不吭声,不声不响的拍了一下腰间兜天袋,从里面拿出一块元石放在手心。 这场间武炎偷偷补充法力,虽然动作很小,却哪里瞒过童祥眼睛,他修为练气四层,之所以不急着杀武炎,是认为自己稳操胜券,但绝不会大意到任其为所欲为。 “找死!”童祥大喝一声,右手掏出一件法器,看样子像是一个巴掌大的铁环,只见他左手在右臂上奋力一捋,尽力划出一道灵光,铁环吸收灵光瞬间涨大如锅盖,往前一甩,便朝武炎激射而来。 武炎一个翻身险而又险避过当胸一击,那铁环打在乱石堆里,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整个乱石堆立时炸裂开来。 一击不中,童祥脸色凝重,左手托在右手小臂,右手伸出两指空中这么一挥,那金环随机按他所指方向,又朝武炎追来。 这是什么法术。 在武炎认知之中,练气修士根本无法做到隔空施法,可那铁环瞬间即到眼前,哪里容他多想。手中风雷刀脱手一个旋转,随机一道黑芒发出,击打在铁环之上,这一刀虽是应急而发,却威力不小,但仅仅将铁环打的在空中一阵翻滚,便又被童祥隔空操控着朝武炎打来。 难道童祥是朝元境不成?此时武炎心惊不已,脸色也格外凝重。 而那童祥此时表情已经很是放松,手指随意挥动间,那铁环便如燕子略水逐食一般不停飞舞。 唰!唰!唰唰! 刀芒一道一道打出,不停的击中铁环,可那铁环就如跗骨之蛆一般,将武炎追的不断躲闪腾挪。铁环威力奇大,树木一击两断,巨石粉碎,仅仅几个回合,便追到武炎近前。 铛铛铛!三声响,武炎迅速挥刀,击打在铁环之上,他本就力大无穷,这一近身,立时拦住铁环,七八刀连续不断砍在铁环之上,火花如那黑夜闪电。铁环虽然厉害,但却无法磕飞武炎的风雷刀,他发现,每砍一下,这铁环威力便小一分,十几刀之后铁环上已经没有多少力道,体积也变成巴掌大小。 童祥没想到武炎明明看起来只有练气二层,却如此难缠,脸上的轻松自在神情顿时消失无踪,右手变抓一个虚抓,那铁环便自动旋转着飞到他的手中。 “我当你多厉害,原来全靠这法器。”武炎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便出言嘲讽一句,但心中仍是万分谨慎,不敢有丝毫大意。 “不错,这正是中级法器击天环,在这环下已有三条亡魂,你便是第四个!”童祥见他嘲讽自己,顿时大怒,又是如刚才一般一捋右臂,铁环内立时又充满元力。 “去!” 随着童祥奋力一甩,那铁环又脱手而飞。武炎赶紧一刀挥出,趁刀芒阻拦铁环的一瞬间,身子一矮打了个滚,避开了铁环,并且拉近了与童祥的距离。身后土石蹦飞,他翻身爬了起来,又是隔空一个刀芒,身后两丈外的铁环之上,趁着反击的力道,身体一个空翻,又离童祥近了一丈。 铁环厉害,他想靠近童祥贴身肉搏。 这想法童祥岂会看不出来,赶紧手指一扬一钩,铁环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便又跃到武炎前面。 正在童祥正要再次激发铁环之时,那武炎却奋力一甩,风雷刀带着伏鬼降妖的风雷之力,打着旋劈向七八丈之外童祥。 练气修士没了法器,就没有了法力,立时变成一个身强体壮的普通人,但童祥却来不及高兴,那风雷刀已经带着万钧之势劈到眼前,他情急之下一个后翻躺倒在地,这才避过分尸之厄。 如果风雷刀有铁环那作用,此时武炎只需将手往下一摆,便能立时将童祥钉死在地上,可是风雷刀毕竟不是铁环,一击而空其势不衰,继续旋转着朝前飞去。 砰砰砰砰砰!一连击穿五六棵大树,这才力竭钉在第七棵树上。 没有法器的武炎,焉能是自己对手?童祥心中狂喜,现在的武炎在他心里,就是个任其摆布的凡人。 然而只是几息时间,他的脸色随机变化,瞳孔中出现的景象让他心中极是恐惧。 “哈!” 只见武炎大叫一声,双臂弯曲将拳头举在额前,随着他快速的将两手一甩,双拳立时一阵金光流转,变得就如黄金铸成一般。 当!奋力一拳击出,立时将那铁环磕飞。 童祥惊惧交加,赶紧指挥着铁环有超前打去,可是武炎此时拳头如金,魁梧的身材在黑夜火光中显得威猛无比,击天环哪里拦的住? 当!当!当!当!当! 他每一拳击打在铁环之上,人便离童祥近一分,那铁环也力道弱一分,五拳过后,人已经来到童祥眼前。 看着巴掌大小的铁环落地,童祥此时已经生出逃跑之心,他可不能把双拳变成金色,没有了法器,他真的就是一个强壮的普通人。可是武炎不会给他机会,就在他掏出一张烈火符要激发之时,一个金色的拳影便出现在眼前,然后迅速的变大,当拳影遮住山林之时,童祥头颅一阵剧痛,随着咔嚓一声,他便没了意识。 头骨破碎,七孔流血,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他就这么死在归德郡的山林之中。 “这家伙可真穷,都没几件好东西。” 看着童祥身上翻出的一个布袋,里面只有七八颗下品元石,两三张低级中阶灵符和几两碎银子一张百两银票,就再无别物,气喘吁吁的武炎一阵牢骚:“堂堂一个练气四层修士,三十几岁的人了,竟然就这么一点家底吗?” 身为童家子弟,他怎么会穷的这么厉害?想来是他平日节俭,出门并没有带太多钱财,元石也是刚好够他一月之用而已,至于银钱,一百多两足够他奢侈的花销几个月,也不能算少。 武炎是吃惯了酒肉,不知道啃馒头的心思,晨元宗的练气弟子其实过得并不好,下品元石十两一颗,元气丹更是百两黄金才能买到一粒,而且晨元宗的功法,除了换服大典之时宗门赠送一本,其他也要购买,这都是不小的花费。 不但如此,很多修为低劣的人,每月还要孝敬修为高的人,自己就更剩不下几个了。当年剑痴之所以隐藏自己修为那么多年,这是个很大的原因。 虽说宗门有任务可以挣钱,但是简单的任务报酬不多,报酬多的任务虽然也有,但是却极度危险。平日里像王员外委托的捉鬼任务,那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一是王员外不明情况,将厉鬼说的厉害无比,二是晨元宗弟子不明情况,不知王员外前面请的都是假修士,以为鬼物厉害,都没敢接,这才让武炎捡了便宜。 像这才披毛铁蜥的任务,报酬的确很高,但危险性也同样的高,五人拿着灵符偷袭,却只是将铁蜥打伤,要知道那可是有一张三级御雷符的情况下,才有如此战果,平常修士哪里去弄御雷符去,几十两黄金才能买一张哪。 将钱袋收起,武炎正准备捡起地上铁环研究一番,忽然神识感觉有人急速靠近,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袭来,让他猛然心惊。 “别动,不然让你立时身首异处!” 武炎的感觉没错,果然有一个人朝他袭来,在他来不极反应的情况下,一柄闪着森寒灵光的长剑,便横在在脖子上。 “想活命,就把你刚从用的神通法决交出来!”持剑之人在身后冷冷的说道。 第六十九章 你猜 “你是谁,是童家派你来的吗?”武炎听不出声音是谁,此人又是这档口突然出现在此地,就好像早就埋伏好一般,便怀疑是童家派来的。虽然看不见,但是也能感觉到此人的厉害,分明是个练气五层的修士,比那童祥修为还高。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现在马上把你刚才所用的神通心法口诀说出来。”那人说着又把长剑更贴近了武炎几分。 生死只在顷刻,武炎眼睛咕噜噜转个不停,脑海中对策飞快的闪过。 从兜天袋掏出符箓反抗!不行,根本不及。发动金鼎决将身后的人一拳打倒!不行……运起金鼎决空手夺白刃……不行,这些都来不及。武炎一瞬间也不知想了多少方法,但是都没有把握,他也不敢用脖子硬抗一剑,虽然金鼎决一重大成之后,炉鼎远强于普通修士,但脖子上没有护体罡气,他可没有把握扛下了法器直接砍杀,何况背后的人修为远超与他。 “预转元气于脏腑,经脉逆转散发与五脏之表,其势缓而有度,经三焦行至大椎……炉鼎得其润泽,如金如铁,罡气一成,万物不催。” 无奈之下,武炎只好将真正的口诀念了出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后面的人所没听过,但是那精妙心法却让他心中激动至极,连放在武炎脖子上的长剑也随着他的手轻轻抖动。 “好好好!果然是大神通……继续说,下面肯定还有!”仔细分辨了一下,那人确定了心法真伪,并且很准确的判断,这口诀不全。 “有,有,只要你发誓放了我,我就告诉你!”武炎声音有些发颤,很是害怕死在此地。 修行人轻易不立誓言,这是众人皆知之事,毕竟如果不能兑现誓言,便会有心魔产生,修炼时最易走火入魔。武炎背后的人自然知道这些,哪里肯发誓。 “废话少说,你告诉我完整口诀,我自然会放了你!”那人说着又将长剑一抖,直接贴在了武炎脖子之上,不过可能是怕误杀与他,随机又将长剑收回了几分。 就在这时,武炎猛然间释放全部元力,急速运转金鼎决,两掌金光流转,一掌朝背后之人打去,一手去抓脖子上的长剑,顺势还把身子一倾,让脖子尽量远离长剑。 啪!唰!咔嚓!蹦—— 三个声音响起,却是武炎运转大手印合着金鼎决,一掌拍在了后面那人的小腿之上,而那人也同时挥剑,只是一抖之下,长剑便削在了他的脖子之上,顿时鲜血喷涌。武炎也不知自己伤势如何,他根本看也不看,在长剑将他的皮肉划开,还未抽离之时,他已经将长剑一把抓住,一夺一扭之下,竟然火花飞溅,发出剑刃蹦口之音。 他虽然力大,奈何剑面太薄难以抓握,自然抵不过对方手握剑柄的力量,随着一串火花之后,那人便将长剑夺回,顺势一掌打在了他的后背之上。 一股巨力袭来,霸道的元力在手掌和后背接触的地方,急速侵入武炎身体,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绞碎一般。 “噗!”一口鲜血吐出,武炎整个人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出三五丈远。而那持剑之人也站立不稳,一脚跌坐在地上,小腿骨的折断传来的钻心疼痛,让他额头汗珠迅速凝结。 “你竟然激活了五个元根?”就在那一瞬间,全力发动金鼎决的武炎,将自己的实力暴露,持剑修士瞬间便对武炎有了新的认识,不过他随即一皱眉头,道:“不对,你身上虽然有五道元力,却是五行不全……你这是什么功法?” 持剑修士感觉的一点也没错,武炎虽然激活了五个元根,但却没能做到五行俱全。他在刚激活元根的时候,就因为换服大礼之事被幽禁,再也得不到应有的指点,那时候他分别激活了五脏土元根,和六腑火元根。 自己摸索难免走弯路,在禁地的前半年,他又想着五行相生之理,便将五脏激活了心火元根,以生脾土之力,六腑元根也在此激活了木元根,以策应火元根。不过自那之后,修行每进一步,都千难万难,只是在在出来的三个月前,才勉强激活六腑水元根,而五脏肝木元根卡在瓶颈已经月余,始终不能突破。 如实瑜瑶知道她练补元经,肯定会让他不分六腑与五脏,先将五行元根激活完全再说,那样不但五行俱全,元力也会更加深厚,甚至可以直接冲击朝元境——一年时间就能冲击朝元境,肯定能将人吓死。 然而武炎不知道这些,听了持剑修士的话,一手捂着不断流血的脖子,一手掏出兜天袋,一个葫芦便自动飞了出来。那里面正是泡制好的通元炼体散! 脖子上的伤口长有三寸,却并不深,金鼎决到底还是发挥了作用。随着伤口迅速愈合,武炎一双眼睛也放出寒光,随着两个金色拳头举起,冷冷的看着陌生的持剑修士。 那人身穿银白长袍,头戴一顶金冠,此时被点燃的树木火苗已经不多,但光亮照在那人脸上,依然可以看出,是个大概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和商不凡年龄相仿。 “你!你这是……难道是通元炼体散!还有你那乾坤袋……不,那不是乾坤袋,你没到朝元境,还用不了乾坤袋。”看着武炎的动作,白袍中年人越来越震惊,眼前这个少年修士带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只听他大笑道:“哈哈哈,这次不虚此行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晨元宗弟子,身上竟然有这么多异宝。” 乾坤袋武炎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有想过和自己的兜天袋有什么不同。 “哼哼!想要小爷东西的人多了,但是谁都别想如意。”武炎恨他胁迫自己,举起拳头不顾一切的朝他冲去。 这时那中年修士才想起,想要得到宝贝,还得先打败这少年才行,好不容易控制住激动的心情,赶紧面容一禀,将手中长剑挥起。 唰~当!唰唰!当当!唰唰唰唰唰!当当当当当! 两个练气修士,一个手中没有法器,只能尽量接近对方肉搏,一个手持法器,但是小腿骨折,只能挥动法器,打出剑气,尽量不让对方靠近,一时间剑气纵横,拳影乱闪。 白袍修士修为虽只比童祥高一层而已,但是元力显然要比他深厚不少,随意挥手便能打出剑芒剑气,转眼间便打出十几道剑光,仿佛元力用之不竭一般,可惜的是对面少年拳头实在厉害,一拳下去便能将剑芒击散。 二十几个回合之后,二人都露出焦急之色,白袍中年人担心武炎冲到近前,那自己恐怕不是此少年的对手,便又加紧攻势。而武炎确是越打越心惊,这中年人一剑接着一剑,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若是换成自己,能这样挥出十几剑,恐怕就会元力不继,况且这剑芒也实在厉害,他虽然能将其击碎,并且还能朝前挪动一些,但是双拳却有些扛不住了。 初时还无所谓,大概十剑之后,每击散一道剑芒,拳头上便会隐隐做痛。现在中年人加紧攻势,挥剑速度更快过刚才,不然击碎剑芒的同时,再也不能前进,有时候还不得不退后腾挪,以躲避来不及击散的剑芒,甚至躲避不及,被剑芒擦身而过,还会将皮肉打出一道可怖的伤口。 一寸长一寸强,中年人能够远距离使用法术,优势明显。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武炎虽然很想将他打个稀巴烂,但是却进不了其身,即便他金鼎决厉害,但却不是无敌的。 对了,灵符!武炎忽然想到,自己的兜天袋之内,还有很多一级二级的符箓!挥拳击碎眼前的剑芒,顺势一摸兜天袋,立时便有五六张符箓出现在手中。 “哼!”武炎嘴角一翘,两指夹住一张,便催动元力激发开了。 呼!嘭—— 火舌呼啸着朝中年人激射而去,所过之处高温将树木瞬间点燃,顿时照亮了几十丈番外的山林。 中年人眼见火舌朝自己打来,赶紧挣扎着用一条腿朝后飞退,手上也更加快速的挥动长剑。 唰唰唰三剑,便有道剑芒和火舌撞在一起,立时便能将烈火打的四散开来,中年人的法力高强,只要不被火焰直接打中,不会有什么大碍。可是事情远非那么简单,这边火舌刚刚被击散,那边武炎又一张烈火符打来。 形式完全反转过来,现在是武炎越打攻击距离越远,那中年人却在强自支撑。 黑夜的山林本应寂静,可是武炎这里确是热闹非凡,被打散的烈火崩的到处都是,四散的火舌就像漂亮的烟花绽放,草木被被点燃,惊走了更远处的鸟兽,随着一阵微风到来,山林很快燃起了大火,朝远处蔓延。 嘭!随着最后一道火舌被打散,武炎终于停了下来,不再使用烈火符。然而他手中却多了一件东西,一件巴掌大,带有握把的铁管子。 白袍中年人还没看清那是何物,便看见铁管之内有明亮的火舌喷出,随着“呯”的一声巨响,一颗铜子在空中划出流星般的笔直轨迹,一下将钻进他的胸口,这个修为高强的中年人,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 看着这个晨元宗的少年手中又多了一件厉害东西,中年人再也没有幸福激动的神色,而是猛然见捂着剧痛的胸口,面带恐惧的问了一句:“你这是什么东西?” “你猜?”武炎诡异的一笑,随机又扣动的了扳机。 第七十章 陈国修士 话音出口,第二颗子弹精准无比的击中了中年人的额头,并且带着血花穿脑而过,中年的身体只是带着修行人的余威摇晃两下,便仰头倒地,心跳迅速停止,瞳孔没有了意识控制,弹指之间便放大到极限,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泽。 “呼” 大敌除去,武炎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现在他情况也不怎么好,中年人在背后那一击让他伤的很重,打斗中前胸又被剑芒击中几下,胸口几个尺长的伤口鲜血直流,就连一分也破烂不堪。 没敢多休息,赶紧又将小葫芦拿出来,用炼体散的药水疗伤。不过说到底金鼎决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若是童祥被这剑芒打中,即便一击不死,也绝对受不起第二下。 接连两场大战,虽说时间并不长,也就一顿饭功夫,但武炎确实拼尽了全力,体力元力几近枯竭的样子,然而山林大火还在蔓延,这里也不适合打坐休息,便感觉掏出两张御水符,用最后仅存的元力激发,一阵小范围雨水过后,火势总算被扑灭。 就在童祥和中年人的尸体旁边,他开始盘腿打坐,服下一颗元气丹,手中握住一颗上品元石,开始疯狂的吸收那精纯的天地元气,补充的元力,一边调集新生的元力运转与经脉,修复着受损的身体。 头顶白气蒸腾,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湿透,元力补充的太快,过程并不好受,而他这一次打坐的时间也比往日要长的多,就连原本可以用五天的上品元石,似乎也要被一次耗尽的样子。 大概过了三个时辰左右,东方已经看见鱼肚白,勤劳的鸟儿已经开始彼此斗唱,他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身上头上的白气反而更盛,脸上也满是痛苦神色。 在离他大概二十里之外,高空中闪现一个火花,炸裂开来时照亮了大半个山头,那是晨元宗同门的信号,这次远比童祥诱骗武炎的信号要明显许多。没多久,火花绽放之处的山林里,便尘土飞扬,不时有一道道法决光华穿过树梢,消逝在空中——战斗已经开始了。 “哈——” 正在运功的武炎一声长啸,惊飞了附近不少山鸟,身上的雾气也“嘭”的一声迅速扩张,就像是爆炸一般,随着他的如伸懒腰一般慢慢站起,余下的雾气也越来越淡。 他不但恢复了元力,还顺便激活了第三个五脏元根——肝木元根。 那一掌造成的伤势虽没有尽复,但已经没有大碍,换上新衣,他这才开始打扫战场,先到远处拔出钉在树上的风雷刀,然后又回头在地上翻找那个童祥的铁环。 找到之后,他拿在手里仔细观看了一阵,这法器是金属材料所制不假,但材料他却不认得,远比普通的钢铁要重的多,巴掌大的铁环,起码有几十斤重。然而除了认出来上面刻着的击山环三个字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发现,他便把它收进兜天袋,又朝同年人的尸体翻找。 长剑是一把法器,这玩意肯定值钱,武炎自然不会放过,此外还从中年人尸体翻出了十几颗下品灵石,几张一级符箓,和一瓶丹药。最后还找出一个布包,打开之后,发现是一块紫色的金属,只有小指大小,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掏出两张烈火符,将二人尸体烧烧成灰烬,武炎一个翻身窜到树顶,开始朝远处望去,希望找到同门的踪迹。 “恩!那边好像有人在施法!”武炎远远的看见一座山头,有五颜六色的光芒闪出,仔细分辨,至少有五、六种法决的光华。 还没有见过同门使用法术,也不知道他们擅长什么功法,但是童祥死了,那里如果是晨元宗的人,最多也只有三个,怎么会有这多法决? “难道遇到其他修士了?”武炎看着中年人的骨灰,眉头一皱便翻身下树,头也不回的朝光华闪动的地方狂奔而去。 望山跑死马,二十里山路不远也不近,若是捡好路走,起码要走上半天功夫。可是武炎有修为在身,翻山越岭却不在话下,大概两刻中左右,便来到了战场。 “呕——呕——” 附件狼藉一片的山林染红,十几丈大的场地上,乱石满地树倾草歪,批毛铁蜥已经重伤垂危,满身是伤的巨大身躯,正疯狂的朝周围咆哮。也许是临死挣扎,它喷出了很多毒液,近处树木上大多有被腐蚀的痕迹。 而铁蜥周围,还有七个手拿法器,虎视眈眈的人。 对,七个,除了商不凡等三名晨元宗弟子外,还有四个身穿白袍的持剑修士,看打扮,应该和那死去的中年人出自同门,其中一个还是女子。 铁蜥早已重伤,断不是这七人的对手,可是七人却没有一个动手取那铁蜥性命,一个个站在几丈高的树上枕戈待旦,似乎有什么让他们投鼠忌器。 “商师兄,怎么回事?”武炎也不知这些人多半是敌非友,便将风雷刀拿在手中,翻身上树,来到商不凡旁边。 忽然看到武炎,商不凡眼神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然后说道:“这些人是陈国真一剑宗的弟子,陈国和咱们虞国连年大战,这真一剑更是晨元宗的大敌。”他的法器是一把铜鞭,说话是,一直将铜鞭指向对面的陈国修士。 “对,这几人来虞国定没安好心,这次还想抢咱们的铁蜥,你现在来的正好,四对四咱们便不再怕他们了。”在一颗树上站立的王多福见武炎到来,显然很是高兴。他的法器也是长剑,此时持剑以待,随时准备出击,只是目标是那铁蜥还是仙剑门的人,却不好说。 “就凭你们,一个练气二层,两个练气三层,根本不够看。”对面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出口讥讽,最后看着商不凡说道:“倒是这位道友修为不凡,可惜你一个人也于事无补。” 这时武炎才发现,对面四人皆是厉害角色,有三个都是练气四层的修为,说话的青年名叫皇甫,年纪虽不大,却是练气圆满的五重天境界。 “不错,这铁蜥我们要定了,识相的赶紧离开,不然便要做我们的剑下亡魂。”皇甫英身边的李玉铃,她相貌不错,可惜说话时怒气冲冲,平添了几分戾气。 “小心点,这些人一个个年岁不大,却都修为不凡,想必是真一剑的精英弟子。”商不凡小声提醒武炎。 另一颗树上,李宣小声的问了一句:“武师弟,可有看到童祥师兄,他……他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到底是童家的外形子弟,即便拜入晨元宗,还是想着童家人,说不定童祥暗算自己,这李宣也知晓。 想到这里,武炎说了一句:“没看到,我翻过一座山头没什么发现,看到这里有法术拼斗,这才过来。” 李宣“哦”了一声,便又持剑看着对面的仙剑门弟子。 地上的铁蜥鲜血越留越多,眼看便要死在当场,天也就要大亮,皇甫英那边似乎有些焦急,在敌国境内,他们也没那么大胆。 “你们走不走,若是再不走,等我们孙师兄回来,你们想走也走不了啦!”皇甫英又开始威胁武炎,商不凡几人。 武炎嘴角一翘,有些嘲讽的笑道:“你说的是一个四十岁的白袍持剑中年吗,不用等了,他来不了啦!” 武炎开口打了诳语,让对面一阵紧张,互相看了几眼,那皇甫英又说道:“小子,你以为这样便能吓到我们吗,别告诉我孙师兄死在了你的手里。” “嘿嘿,你说的没错,他的确死了,却不是死在小爷手里,而是被野兽所杀,整个被撕成几段,一条胳膊也被毒液给腐蚀成白骨。”武炎看了两眼铁蜥,顺口胡编乱造 “真是一派胡言,铁蜥明明在这里,如何能杀得了孙师兄。”青年显然不相信武炎说的话。 他不信,可是有人却信了,那商不凡听到此言,却一脸严肃的问道:“武炎,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让他如何回答,本来就是吓对方的话,没成想却把自己人给吓到了,这也难怪,铁蜥实在厉害,被符箓打成重伤,还能在七个修士手里活到现在,的确不能小视。 “武炎,这名字好而熟?”对面的李玉铃眉头一皱,借着晨光看了看武炎道:“难不成你便是大闹晨元宗典礼的那小子?” 这话一出口,皇甫英顿时朝武炎看去。 “门主曾经说过,有机会要将武炎擒往,既然在这里碰到,却是得来全不费功夫。”青年一摆手道:“要活的……他是仙古遗族,大家小心他那厉害的暗器。” 话一出口,几人再也不管那奄奄一息的玄兽,纷纷持剑朝武炎和商不凡冲来。 但是四对四,武炎这边自不怕他们,更何况武炎他们这次前来执行任务,知道目标是三级玄兽披毛铁蜥,一个个都带了不少灵符过来,三人的时候都敢和他们对峙,何况现在。 谁知那仙剑门的人还在半空之时,忽然全部将手伸进怀里,都掏出一物道,看起来就像个花里胡哨的木偶小人。 “小心,那是傀儡。”商不凡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那小人为何物,赶紧出口示警。 那皇甫英听到之后,只是微微一笑,道:“既然认得我们仙门的看家宝物,那就来领教领教吧。” 说他在半空将木偶一甩,朝商不凡扔来,口中喊声:“疾!” 那木偶见风即长,顷刻间变成一个身高丈余,浑身纹符,手持一柄两丈大刀的铁塔巨人。于此同时,其他三人也都将手中木偶扔出,全都化作巨人各找目标。 武炎和商不凡站在同一颗大树之上,自然备受照顾,除了皇甫英之外,还有一人也朝这边扔来一个傀儡,和之前那傀儡一前一后,二人当头劈来。 见机不妙,二人同时脚下发力,一个飞身后退,从树上跳下,落到地面之上。 “咔嚓!咔嚓!”仅仅眨眼之间,刚才二人所站立的大树,便被两个巨人傀儡劈成几截。 两个巨人一击不中,也不管武炎,竟同时朝商不凡追来,而另外两个巨人,则是和王有福,李宣二人战在一起。 见傀儡不理自己,武炎暗自庆幸。可是还未等他来得及高兴时,那皇甫英却喊道:“抓住这个仙古遗族,大功一件,趁傀儡缠住他们的时候,赶快将他擒住!” 这一声喊,顿时仙剑门其他三人也一起朝武炎冲来。 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了。武炎一时想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打赢仙剑门四人联手。 “滚你妈的!”惊恐之下,他掏出一张二级烈火符激发,顿时树林烈焰一片,趁着灵符的掩护,转身就跑。 这时候还不跑,等死么? 全是有修为在身之人,树间翻腾如猿似猴。被陈国人误会的武炎,为了活命更是只顾撒丫狂奔,根本头也不回一下。 可是刚跑半盏茶时间,武炎忽然看到眼前出现一物,顿时脸色大变,就像走夜路遇到厉鬼一般,只听他“啊”的叫一声,竟转身回头。看到前面的四个陈国人,他饥不择食的掏出三张灵符接连激发。 长长的火舌带着着“呼呼”之声,顿时将周围树木点燃,然而灵符威力虽大,却没个准头,武炎只求开路,却明显没有伤敌的意思,但仍让陈国的几人纷纷避开。 这情况太过突然,以至于后面的四人一时间都不明白是什么状况。 然而下一刻他们就明白了,原来是一头巨大的蜥蜴挡住了武炎的去路,那蜥蜴比之前那只铁蜥更大,身长将近三丈有余,尾长两丈有余,爪子更为巨大锋利,身上从头顶开始,沿着脊背生长到尾尖的羽毛色彩也更鲜艳,而且有四种颜色。 四色铁蜥!可以和朝元境中后期修士比肩的凶狂玄兽。 第七十一章 联手 朝元境中后期有多厉害,武炎并不知道,但明显不是练气境界能比的。在虞都的断头台,重渊和瑜瑶曾经出手救护武炎,八个练气境界的刺客,只是眨眼间便被两人消灭殆尽,随后童麟曾经用法术袭击武炎,若非重渊及时相救,恐怕他早已命丧黄泉。 即便是现在,武炎也挡不下那凌空剑光的一击! 虽然不知道四色铁蜥有多厉害,但是武炎还是第一时间选择逃跑。而皇甫英等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铁蜥也反应了过来。只见它后退凌空一蹬,立时如饿虎扑食一般,直接按住了一个修士,爪子稍微一用力,只听“咔嚓咔嚓”几声,那人便被抓了个稀烂,随机被铁蜥扔在了口中。 其实也不怪此人无能,本来铁蜥就厉害,可他只顾追武炎,根本没防备周遭,这才瞬间毙命。 “快跑!”皇甫英见此战意全无,立时转身亡命狂奔。 铁蜥几口将那人吞入腹中后,立时又朝眼中的美味追了过去。这也不奇怪,归德郡虽然多山多水,但大型猛兽却也不是很多,这铁蜥来到此地一年有余,恐怕也没吃过几顿饱饭,现在怎么可能放过眼前几人? 前面几人跑到比刚才还快,但那铁蜥却是更快,眨眼间又追上一人,扬起巨爪就要一掌拍下。眼看性命顷刻之间,那人倒也反应迅速,一个跳跃躲闪而过,随机扔了一个傀儡出来。 和刚才的一样,傀儡见风即长,瞬间变长丈许高的巨人,立时和铁蜥战在一起。然而那巨人虽然看起来威猛无匹,但跟四色铁蜥比起来,差的却不是一星半点,仅仅耍了两下手中的大刀,就被那铁蜥一巴掌拍成一地碎屑。 铁蜥叼起一块碎屑嚼了两下,发现不能食用,顿时又朝前面几个活人追求。 本来武炎就跑在最前面,很快就回到原来的地方,看见三个同门还在和傀儡战斗,便没命的喊到:“快跑快跑,后面有铁蜥,有铁蜥……四色铁蜥。” 这一句话将商不凡三人吓了一跳,虽不知真假,但见武炎表情郑重,也都不敢大意,只是他们被傀儡缠住,哪里能脱开身? 不过转瞬间这个麻烦便被接触,紧随武炎的三名真一剑宗修士,见前面自己的傀儡还在战斗,奔跑中掐个法决,那些巨人立时腾空而起,都化作巴掌大的小木人,重新回到他们手中,其中那领头青年,一人就收了两个傀儡。 就在这时,后面的铁蜥也狂追而来,奔跑间地动山摇,树倒石飞,那动静就像山洪暴发一般,当它看到另一只奄奄一息的铁蜥之后,顿时发狂,嗷嗷长吼一声,更是没命的狂追。 这一下就更热闹了,商不凡等人虽不知道真一剑宗怎么少了一个人,但他们看到铁蜥的一瞬间,再也没心思想其他问题,整个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本来几人可以分散逃跑,但是他们却不约而同的相互靠近,因为他们知道,这里面无论何人,都不可能在四色铁蜥面前抵挡哪怕一下,铁蜥速度又实在太快,若是齐心合力也许还能抵挡一下,若是分散…… “我说你们真一剑的几个人,也太特么混蛋了,好好干嘛非要追小爷,这特么好了吧,你们特么也被追了吧!”武炎边跑边骂。 “闭嘴,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你擒下,本公子你势在必得……”皇甫英朝后打出一道剑光,稍稍阻止一下铁蜥后,也出言呵斥武炎。 “想抓我们晨元宗的人,那也都有命活下来才行……”商不凡也是一边朝身后打出鞭影,一边讽刺那青年。 这时武炎偷偷回头看了一下,见那铁蜥还是一样凶猛,无论是剑光还是鞭影,打在铁蜥身上,最多留下一道痕迹,根本无法破开皮肉! 嗯!不对,那铁蜥的眼睛?武炎忽然发现,后面的铁蜥头上有一道巨大的抓痕,而且它的左眼似乎遭受过重创,只剩下一个黑洞在头上,眼珠却不翼而飞。 “这……这铁蜥是个独眼龙!”武炎顺口问了一句:“商师兄,如果另外一只眼睛也瞎掉,咱们能不能打得过它?” 这一句话顿时引得所有人回头,注目之下,果然发现那铁蜥少了一只眼睛。 还未等商不凡回答,武炎又对皇甫英说道:“我说,你也别老想着抓小爷了,不如咱们联手,先把这铁蜥干掉再说吧!” 这未尝不是个注意,皇甫英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修为不高,口气倒不小,你当四色铁蜥是那么好对付……” 他话还未说完,忽然住口不再言语,因为前面的武炎已经停了下来,正一脸惊恐的看着前面的悬崖发呆。 练气修士没有飞天之能,这悬崖就是一个绝路。 众人反应极快,见没有了退路,立时全部回头,皇甫英更是对武炎说了一声:“小子,看来今天不联手也不行了。”然后又转头对商不凡说道:“这位道友你看如何?” “好,那就各尽全力,先杀了这畜生再说!”商不凡一口答应。 笑话,即便不答应又能如何,也不能当着铁蜥的面互殴吧。 就在说话间,铁蜥已经追到近前,见几人被悬崖堵住去路,也放满了速度,离几人三五丈远的的符,开始对众人虎视眈眈。 然而这种情况只维持了片刻,那铁蜥又突然发狂,猛地一窜便扬起巨爪,朝个头最大的一人抓来——他的目标赫然正是武炎。 “靠,你特么也欺负小爷!”后无退路,往两边躲,肯定快不过铁蜥巨爪,武炎一个跟头往前一窜,滚到铁蜥肚皮下面,然后迅捷无比的爬了起来,顺势砍出一道刀芒。 唰!凌厉的刀芒打在铁蜥右脸之上,让铁蜥脑袋顿时一歪,武炎趁此机会一个健步便冲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能将腰粗大树劈断的刀芒,仅仅在铁蜥身上留下一道尺许长的白色痕迹而已。 于此同时,商不凡和那领头青年等人,也已经抓住机会纷纷出招。 晨元宗的弟子,全部从怀里掏出花花绿绿的灵符激发,而仙剑门那三人,则是一人手中拿出一个傀儡扔出。 做完这些,所有人全部手持法器,开始打出各色光芒。 呼!唰唰!嘭!唰!啪啦! 剑光倒影,火光闪电,一时间铁蜥身上被元力光芒所包围,三个傀儡也趁机而上,举起两丈长的锋利大刀,只见朝铁蜥脖子上看去。 “嗷嗷嗷!”铁蜥虽然厉害,但同时承受这么多伤害,也有些吃不消,顿时被打的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不过它除了脖子上多了两道伤口之外,似乎也没受多大伤害。 铁蜥的鳞甲坚硬如铁,是最大的特点。 众人见此,手中更是不停,几个陈国人又放出了三只傀儡,和前面三只一起围攻铁蜥。 叮叮当当!长刀和法决打在铁蜥鳞甲之上,顿时火花四溅,那铁蜥虽然鳞甲坚硬,但也受不住如此攻击,开始慢慢有伤口出现。本来他巨口獠牙,粗腿利爪都很厉害,在加一根如鞭长尾,六个傀儡根本不是它的对手,但傀儡此时被远远控制着,见机不妙便指挥其远远躲避,而晨元宗的四人,又不断在远处打出法决,更能牵制住它,倒也一时斗个旗鼓相当。 打了有半盏茶时间,那铁蜥终于不耐,身子一伏,四肢抓住地面将脖子伸长面向众人,张开血盆大口猛地一喷,一股墨绿毒雾顿时如巨鲸喷水一般,朝七人激射而来。 “御水符!”商不凡大喝一声,随机掏出一张符箓。 武炎等晨元宗人,曾经对付过这一招,哪里还用他喊,见铁蜥喷毒,早已各自掏出御水符激发开来。 哗啦啦!激射的水幕顿时在众人前面形成一个屏障,将毒雾冲散,然而皇甫英那边却没有这种经验,也未提起准备这种招数,其中那女修刚刚反应过来,还未等掏出任何东西,便被那铁蜥一扭头,将一股毒雾喷在身上,顿时浑身上下变成绿色一片。 “啊!啊!啊!” 只听几声凄厉的惨叫,那女子顿时倒地打滚,片刻之后便声息人停,再也没有丝毫动静,身上的衣衫皮肉也被腐蚀溃烂,转眼变得如那腐尸一般。 这还不算完,在那铁蜥甩头喷毒的时候,众人纷纷防御退避,但是那傀儡却不知躲闪,被毒液喷中之后,身上被迅速腐蚀,虽然和活人不同,不会立时死去,但明显也坚持不了多久的样子。 “师妹!”皇甫英青年见此,脸上悲痛之色异常明显,看了两眼女子尸体,对手对铁蜥怒目而视:“啊!还我师妹!” 他怒极,忽然又掏出两个傀儡,口中念一声“疾”两个傀儡立时迎风变大,“吼吼”咆哮两声,便直朝铁蜥扑去。这两个傀儡,乃是两只巨大的狮子模样,看个头比那铁蜥也小不了多少。 “三级傀儡?”商不凡问了一句。 “不错!正是相当于朝元境修士的三级傀儡!”皇甫英声音低沉而凶恶:“这畜生杀了我师妹,我要让它偿命。” 第七十二章 血战 武炎见两只傀儡狮子个头巨大,浑身长毛血红一片,与那铁蜥贴近肉搏竟然一时间旗鼓相当,顿时感觉这东西实在厉害。可是他身边的商不凡却一阵后怕,如果仙剑门早早将此物拿出,自己这边焉能是他们的对手? 仔细想想,一旦铁蜥被打败,两只狮子立时会调转矛头,朝自己这边扑来吧! 他心思细密,手上开始放慢招式,不再全力攻击铁蜥,同时还向武炎等人眨眼示意。 武炎不过是个少年,心中纵然有些花花肠子,但危机时刻,也没有多少阴谋诡计,王有福和李宣二人却立马会意,打出几个法决之后,开始慢慢靠近商不凡。 此时原来的六只傀儡,浑身上下已经溃烂的要散架一般,被铁蜥和巨狮打斗稍一波及,立时便被撞成一根根一块块的东西,周围几丈之内,全是这些傀儡报废之后留下的零碎。 而皇甫英身边的那一个仙剑门弟子,估计是手中已经没有傀儡可用,只好拿剑隔空用法决劈砍。 “这样,等这铁蜥一败,咱们立马要对那青年出手,不然两只三级傀儡在他的操控之下,我们绝对不是对手?”商不凡小生说。 武炎点点头,知道他是未雨绸缪,但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便说道:“商师兄,你不是还有一张三级的御雷符吗,到时候正好可以打这人一个措手不及。” “到时候再说吧……嗯!” 就在几人说话时,忽然异变又生,那铁蜥被两只巨狮缠住,又受到晨元宗几人法决击打,似乎受伤不轻,特别是前肢,更是被一只巨狮咬掉一块肉,连带着表皮鳞甲也撕下不少。 那铁蜥吃痛发狂,忽然人立而起,接着几丈高的身躯猛地朝前一扑,顿时将一头巨狮扑到在地,那巨狮刚挣扎两下,铁蜥便张口大口,对着狮子狂喷毒液,只是眨眼之间,便将整个狮身腐蚀溃烂。 皇甫英见此,赶紧操控另一只巨狮,开始朝铁蜥前腿伤口猛咬,咔嚓咔嚓几下,便将那铁蜥的整条腿咬断。 “嗷嗷!” 铁蜥痛极,使出浑身力气猛地一甩,顿时将那狮子甩开,然后不顾前面一个小腿血流如注,一个摆尾又将巨狮打的离地而起,重重落在地上之后,又滚了几丈远,眼看就要滚到悬崖旁边。 “不好不好,狮子一败,咱们觉得不是这畜生的对手!”商不凡没想自己稍稍懈怠,就让铁蜥找到可趁之机,赶紧接连劈出几道法决。 武炎等人见此,也不在懈怠,纷纷隔空朝铁蜥劈砍。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铁蜥被那巨狮惹怒,即便被几人接连用法决打在身上,也不管不顾,扑到悬崖旁边又是一记摆尾,那狮子顿时吼叫两声,便落下悬崖。 这一下众人皆惊,两只巨狮没了,傀儡也没了,他们如何打败这铁蜥。 “商师兄,赶快用你的御雷符吧!”武炎提醒商不凡。他手上更是奋力狂劈,一道道黑色刀芒,不断打在铁蜥坚硬的鳞甲之上。 “铛铛铛挡!” 那铁蜥鳞甲发出铁板被几之声,却只留下一道道白印,随着铁蜥转头,众人随机变色,接着便四散而逃。 那铁蜥断掉一肢,肯定跑不过几个练气修士,喷毒距离也不过十几丈远,也打不着几人,然而这四色铁蜥,之所以堪比朝元境中后期修士,岂能就这点本事? 只见它看着准备逃跑的几人,将巨大的头颅一低,顿时头上的黑色长羽根根树立而起,然后它头如气球般猛地一涨,顿时那些黑色羽毛纷纷脱离头顶,朝还狂奔的六人激射而去。 随着“嗖嗖”破空之声,王有福第一个被羽毛击中,七八根尺长黑羽穿胸而过,立时将打成一个筛子,十几道血线自身体喷出,仅仅是跑了几步,便委顿与地,再也没了声息。 第二个中招之人是商不凡,他虽然修为高超,听见脑后飞羽破空之声,凭着灵活的身形躲避掉大部分攻击,但还是有一根飞羽将他脚裸打穿,剧痛之下也一个跟头栽倒在地,紧接着第二根飞羽又击中他的后背,穿胸而过时又带出一片血花。 而武炎则不如他动作灵活,挥刀腾挪躲避过十几根飞羽之后,再也没能躲掉剩下的攻击,立时“噗噗噗噗噗”被六根飞羽击中,从大腿到胸口一根根羽毛扎在身上,立时跟个刺猬一般。 不过还好,他练了金鼎决,炉鼎坚硬如铁,只被羽毛扎进肌肤一两寸,头颅也没被飞羽击中,不至于要命。 可是那仙剑门弟子却没他这么幸运,那个三十多岁的,被十几根飞羽击中,顿时跟那王有福下场一般无二。而那皇甫英,虽然凭着修为躲避掉大部分攻击,可是却有一根飞羽,不偏不倚的正打中他的后脑,快如飞矢黑色羽毛直接穿脑而过…… 倒是那李宣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这里面恐怕属他修为最低,但就他一个完好无损,竟然没有被一根飞羽击中。 “哎呦!”武炎吃痛,赶紧躺在地上将黑羽一根根从身上拔除。 众人或死或伤,那铁蜥也不好过,这一个大招打出之后,顿时头顶一根羽毛也无,整个巨大的身体也显得萎靡不堪,就好像刚刚生完孩子的女人一般。 李宣距离武炎较近,见此噔噔噔朝便跑了过来。武炎防备他多时,见这情景,赶紧装作受伤很重,口中也也假装发出两声惨叫,准备杀他的措手不及。 谁知那李宣来到武炎身边,竟将长剑归鞘,一把拉住武炎的胳膊,直接朝商不凡跑去。来到他身边,又一把将他抓起,两只手各抓一人,直接朝山林内狂奔。 “商师兄,武师弟,那铁蜥好像虚弱了下来,咱们需趁此机会赶紧逃跑。” 武炎心中差异,这李宣曾是童家子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跟童家的仇恨,即便现在是同门,也不可能将仇恨完全放下吧? 然而不等他想明白,那铁蜥又挣扎着将头颅抬起,已经变的光滑无毛的头顶之上,竟然疯狂长出黑色羽毛,仅仅眨眼之间,便跟之前一般无二。 头皮一涨,顿时那刚刚长出的羽毛便朝三人飞射而去。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也不知多少根飞羽打来,武炎被李宣胳膊夹着,眼见于此,赶紧大喊一声:“小心……” 还没等他将话喊完,飞羽已经来到眼前,武炎猛的一挣,顿时将李宣扑到在地。 嗖嗖嗖嗖…… 噗噗噗噗!噗! 这一扑救了三人一命,虽然三人身上也都被羽毛击中。但此前李宣带着两人已经跑了十几丈,距离铁蜥很远,二来铁蜥第一次打出飞羽之后,已经很是虚弱,这一波攻击,远不如刚才那般厉害。 武炎被六根飞羽打中,其中三根被他弹飞,三根堪堪刺进皮肉两分而已。李宣身上厉害一点,后背中了三根飞羽,每一根都入肉三寸还多,但应该不至于伤到脏腑,而商不凡这一次受伤最轻,仅仅胳膊中了一记飞羽,并没有多大问题。 那铁蜥此时比三人还惨,两波飞羽打出之后,巨大的身体彻底趴在了地上,断掉的前肢不断喷涌鲜血,头顶原本长着羽毛的地方,也留下一个个手指粗的血洞,但再也没有羽毛长出。看来它这招虽然厉害,但对自身的伤害也很巨大。 武炎见此,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见铁蜥如此,想必一时半会不会再有第三波攻击,又见那飞羽威力大不如从前,仅仅能将他的皮肉刺穿而已,赶紧三两下将身上的飞羽拔出,也顾不得流血疼痛,拿起风雷刀便冲向铁蜥。 此时铁蜥见武炎冲来,只是勉强的抬了抬头,便又轰然趴在地上——它此时已是待宰的羔羊。 跑到它两丈之外猛劈一刀,随机一道黑色刀芒击打在铁蜥身上,只听“当”的一声,刀芒如原来一样,只是打出一片火花,又在铁蜥身上留下一道痕迹,却根本砍不开那鳞甲分毫。 “嗯!”这一下武炎顿时慌神,此时机会大好,他却奈何不得这半死的铁蜥,一旦铁蜥恢复过来,死的岂不是自己? 逃,还是继续战斗! 武炎心中一边思考,一边察看铁蜥全身,见它身上除了有一些被利爪挠出的老伤之外,并没有明显破绽,一声拿不到注意,但见自己举刀劈砍之下,铁蜥竟然一动不动,想必一时半会,他还恢复不了。 忽然,他看见铁蜥头顶一片血红,原本黑毛下的皮肤裸露在外,不但没有鳞甲保护,反而更像一片嫩肉。 “难道这里才是它的弱点?”武炎自语一声。 就在这时,铁蜥似乎有所恢复,身体也挣扎着动了几下。 “拼了!”武炎见此,一个飞身窜到铁蜥头顶,双手持刀奋力朝那片无毛头皮刺去。 “噗”没有什么阻碍,风雷刀直没入柄。 本来武炎还想着,这一击在没有效果,他就带着李宣和商不凡直接逃跑,却不想这么简单就刺了进去。 可是还没等他拔刀,那铁蜥受此一击,拼尽最后的力气猛地一个挣扎,直接人力而起,一下将武炎掀翻。然后铁蜥又挣扎几下,整个身躯往后猛然间翻了过来,差点又将他压在身下。 一个打滚躲过这要命的一压,他一下滚到悬崖边上,不过还好,只见他一手抓着一块岩石,被悬在山壁旁边。而那铁蜥则没这么好的运气,整个身体直接倾覆,然后便带着插在头上的风雷刀滑落山崖,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喘口气,武炎胳膊用力之下,便将身体引了上来,等爬到地上之后,便一下摊在地上。 这时商不凡也拄着一根树枝,拿着他的铜鞭走了过来,反正已经没有危险,武炎看他一眼,便又躺在地上喘粗气。 就在这时,李宣忽然喊道:“武师弟小心,商师兄要杀你!” 第七十三章 你完了 这一句话让武炎一惊,一咕噜便爬了起来,顺手从兜天袋内掏出银丝手套,目光谨慎的看着一瘸一拐慢慢靠近的商不凡。 他显然也听道了李宣喊话,扭头看看李宣,继续一瘸一拐的朝武炎慢慢靠近,口中还说道:“武师弟,莫听他胡说,我看你被铁蜥掀翻掉下悬崖,担心你性命,这才过来看你。” 李宣虽曾在童家呆过,但在性命攸关时,仍不忘救护同门,显然不像要害自己的样子,而这个商不凡……武炎眼睛咕噜一转,道:“商师兄,我没有什么大碍,你腿上有伤,还是赶紧运功疗伤吧!” 商不凡见武炎无碍,眼神中的失望之色一闪而逝,但他依然脚下不停,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宣在童家呆过,咱们可不能信他……”他一边说话,一边看着武炎的一举一动,慢慢的朝他靠近。 大概走进到七八丈左右的时候,他忽然将手中铜鞭一杨,顿时一个鞭影朝武炎打去。 商不凡已经激活了五个元根,五行之力早已平衡圆满,只差一步便是五气朝元的境界,他这一击,比被武炎打死的中年人威力还大。然而武炎早有防备,右脚向前迈出一步,双掌朝前齐推,顿时一个蒲扇大的掌印隔空打出,搅动着空气,直接与那商不凡的鞭影撞在一起。 “嘭!” 两人法决撞在一起,周围空气立时激荡不一。 “哼,早特么发现你有问题,现在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武炎拉起架势,嘲笑商不凡。 这时候商不凡也停在当场,问道:“哦,难道你之前就怀疑我不成?” “哼!我与你汇合之时,你看我一愣,似乎觉得我出现大出你意料一般,而且当时强敌环伺,你竟然对童祥问也不问,岂不是有违常理,就好像知道我来了,童祥就来不了一样。” “原来是这里让你怀疑,可是这个理由却很勉强,你也说当时强敌换伺,大敌当前,我没想太多,岂不是也正常的很。” “的确正常,所以我只是感到奇怪……可是你刚从说担心我性命,那可就大大的露馅了,关心我行么,你还在那不紧不慢朝前走,说李宣诬陷,换个人早就和他理论开了,可是你竟然还是不紧不慢的朝前走。” 武炎顿了顿,继续道:“我自小在山中打猎,可没少碰到虎豹豺狼,他们在发动攻击之前,哪个不跟你一样!” 商不凡看了看手中的铜鞭,道:“原来是这样,我倒是忘了,你是打虎入门的,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想活命,就乖乖的说出你身上的秘密。”说完,他面容一禀,将铜鞭对准武炎。 秘密,自己身上的秘密多了,也不知道这商不凡问的哪一个,武炎下巴一翘,用大拇指一抹鼻头道:“小爷秘密多得很,有本事你就自己找!” 说着,也不等商不凡搭话,直接一挥掌,又是一个掌影朝商不凡打去。然而商不凡虽然腿脚受伤,但元力仍强于武炎,只见他铜鞭一挥,只见将掌影挑偏,击打在身旁一颗大树之上,顿时那大树多出一个五指空洞。 武炎有些吃惊,心想自己激活六个元根,难道还不如这五个元根的商不凡元力深厚不成。其实他的想法完全错了,他虽激活六个元根,却只有四种元力,五行相生相克,缺一就是缺一,这个很难弥补。 在者商不凡年过四十,成为晨元宗外门弟子已经二十多年,虽然没达到朝元境,但是这几十年的修炼,岂是武炎一年半载能赶上的,即便是被武炎杀死的那个白袍中年,跟他比也是大大不如。 其实商不凡也是心惊,武炎看起来只是个练气三层的修士,但他感觉其元力,比一般的练气四层还要深厚,他之所以能挑飞武炎打出的掌印,也不全然是元力深厚,跟他所学法术也大有关系,拜入仙门二十多年,岂能只会一种法术? 武炎见远攻不行,便想靠近,毕竟跟一个瘸子打,近身肉搏是再好不过。 “嘭嘭嘭”拍出三掌,武炎趁机迅速靠近,眨眼就来到商不凡身前两丈左右,那商不凡岂能看不明白他的意图,挥鞭“当当当”打飞三个掌影之后,顺势将铜鞭一砸一戳,顿时一横一竖两个鞭影打出。 武炎见此,赶紧停下脚步,奋力打出两掌,直接与鞭影撞在一起,但是澎湃的法力依然将他震的后退半丈有余。 商不凡见机,又接连挥鞭,一道道法决打出,顿时又将武炎赶到七八丈之外,而他自己,仅仅退了几步而已。 “嘿嘿,我看你还是别反抗了,仙古遗族的秘密再怎么重要,但终究比不过性命,说出来,我就能饶你一命……我想你那徒手法器的法决,就是仙古遗族的神通吧。”此时商不凡极是得意,仿佛武炎一句是他案板上的鱼肉。 听了他的话,武炎一阵子无语,商不凡说的徒手夺法器的法决,显然指的是金鼎决,这个法术武炎很少使用,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 “什么徒手夺法器,我不知道。”武炎眼睛咕噜一转,一拍兜天袋,将手中忽然多出一沓灵符。 商不凡见此大惊,赶紧奋力挥动钢鞭,一道鞭影出现,直取武炎胸口而来,武炎见此,直接窜起两丈多高,躲过这致命一击,挥手激发一道烈火符,便朝商不凡甩去。 “呼”! 几丈长的粗大火舌直朝商不凡那渺小身影卷去,直接商不凡就地一滚,那火舌便被他甩在身后,随后他独脚一蹬,竟然直接拔地而起,先是打出一个鞭影,挡了武炎一下,落地时就是一脚等地,随机又翻上高空,啪啪又打出两个鞭影。 武炎本要继续激发烈火符,奈何这商不凡虽然瘸了一条腿,却仍然灵活无比,翻腾跳跃间让武炎没法瞄准,还能挥鞭击打武炎,让他不得不回防自救。 心下一横,武炎落地之后也不再激发灵符,而是扎起马歩不断挥掌,立时啪啪啪一个个掌影飞出,尽数朝商不凡打去。 那商不凡见此,嘴角微微一翘,似乎在嘲笑武炎自不量力,但也立在哪里不再跳跃,开始挥动鞭影反击。 “砰砰砰砰砰”。 法决相击之力,炸的乱石飞散,树木折断转眼间两人个打出十几道法决,将断崖附近弄的一片狼藉。 就在这时,那李宣却不声不响之间,已经慢慢走到商不凡身后三丈之处,待他有感觉之时,李宣已经将长剑扬起。 然而个还没他长剑扬起,只见商不凡猛然回头挥鞭,立时便将李宣打的凌空飞起,还未等他落地,又一道鞭影打在了他的身上,顿时将他打的口喷鲜血,再也不动一动。‘ 李宣也是激活三个元根的练气修士,偷袭之下,仍不是商不凡一合之将。 商不凡打伤李宣之后,可能觉得和武炎僵持并非上策,虽不明白武炎为何能抵挡他这么久,但他显然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打出两道鞭影之后,他又一个飞身跳起,竟然朝武炎冲来。 武炎有些不明白他是何意,这商不凡不知道自己最善肉搏吗?但他也不敢大意,赶紧手上发力,一边打出掌影,同时开始朝商不凡挪动,他对自己的贴身肉搏本领,更有信心。 然而商不凡见此,只是诡异的一笑,左手随机抓出一物,却是一根绳索,也不知什么材料制成,整体极是细密,仔细看上面竟然还有符文闪动。 坏了!武炎大吃一惊,这绳子他曾经见过,当初他在虞都被捕,全是因为这种绳子,虽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根,但想来是同一种东西——传说中的捆仙绳。 捆仙绳是一种法器的总称,其作用大小不一,武炎自吃过它的亏,没少研究这东西。 “嗖嗖嗖!” 只见商不凡一甩,那绳子只见如灵蛇出洞一般,直朝武武炎身上缠去,眨眼间就将他捆了个结实,连挣扎都没挣扎几下,直接倒在地上。 商不凡见此,脸上顿时高兴起来,走到武炎旁边,一挥鞭朝他胸口砸去,只听咔嚓一声,武炎胸骨便断裂开来。 “说,你那暗器是什么东西,那会爆炸的皮囊里,黑色的药粉是如何配制,还有你那徒手抓人法器的功法,又是什么?” 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武炎一个也不愿意回答他,便骂道:“呸,想知道小爷的秘密,你还不配!” 虽然口中骂的欢快,但武炎的眼睛却一直咕噜噜转,想着脱身之法,同时也在想,这商不凡怎么知道了金鼎决,他从来没在他面前用过此术,按说他不应该知道才对啊。 然而商不凡的三个问题,都很有针对性,明显是有备而来,他见武炎嘴硬,一把抓住武炎的衣领,将他举起,重重的往地上一摔。 这一下摔的极重,连那地面都被砸出一个大坑,只见武炎“噗”的吐出一口鲜血,顿时眼神黯淡,就像要半死的一样。 “你说不说,不说我活活把你摔死在这里!”商不凡威胁道。 武炎虽然身受重伤,但仍不服输,骂道:“嘿嘿,你做了别人家的狗,有什么可威风的,若是小爷死了,你也别想得到任何秘密。” “哼!你莫管我做谁的狗,我只知道,得到你的秘密,我就能得到足够的小破障丹,甚至大破障丹,五气朝元指日可待……你尽管嘴硬,不过你总会有求饶的时候。”说着脸上一发狠,又将武炎抡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武炎虽然是练气修士,身怀金鼎决功法,但也根本吃不消这样折磨,没几下便眼神无光,身上的元力在被捆仙绳禁锢,也使不出多少来。 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也能将这捆仙绳解开,可商不凡怎么给他这机会。见武炎接连被摔几下,仍然不说出他要的秘密,商不凡大怒,又抓起武炎往远处一颗大树一甩,巨大的力道竟然直接将大树拦腰撞断。 “再不说,我立马取了你的性命!”商不凡一边危险武炎,一边一瘸一拐的朝他走来,他想知道,这武炎骨头有多硬,还能经得住他几次摔打。 然而武炎看着他诡异的一笑,说了句:“你完了!” 然后只见他右手轻轻按在兜天袋之上,顿时“呼啦啦”飞出一群巨大的蝙蝠,那蝙蝠浑身紫红,几百只煽动着翅膀,顿时将半个天空都给遮住,盘旋几下,便头也不回的朝商不凡扑去。 第七十四章 又见金鳞鼠 远在万里的晨元宗后山,童麟此刻正和章天云在一起看着山景。 望着那清脆苍山,章天云美丽的容颜似有所动,悠悠的问道:“麟儿,商不凡他们现在应该到了归德郡了吧。” 童麟站在她身后,知道自己的师父意有所知,道:“应该到了,想必现在已经找到那铁蜥了,就是不知道另一件事办成了没有。” 章天云一转头,对童麟说道:“怎么,区区一个武炎,居然让你如此担心,难不成你怕商不凡对付不了他,他可是外门弟子里面,最厉害的一个!” “师父误会了。”童麟赶紧解释道:“师父选的人,那定然不会差的,我只是担心,那武炎性子刚烈,宁死也不会说出秘密。” “无妨!除了童麟,你不是还派了童祥吗。”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章天云继续说道:“武炎此人对你们童家仇恨之深,想必你也清楚,在防备童祥的情况下,定然不会防备商不凡,出其不意之下,留个活口还是能做到的,到时候自然可以想办法从他嘴里知道秘密。” 童麟表面虽然恭敬,但对章天云的看法并不认同,他道:“师父虽妙算,那武炎也定逃不出你老人家的五指山。” 顿了顿,他担忧道:“可是师父,武炎这厮狠我入骨,累及童家,即便商不凡将他侵下……他就真的能说出自己的秘密吗?其实我在想,咱们似乎可以变通一下,用其他办法让他说出秘密?” 章天云看看童麟道:“所以你让我给秋听雨下了禁致,把她安排在此子身边。你有此心机,将来何愁斗不过重渊,麟儿,我知道你一直反对两家合并,这样无异于童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是若你将来能坐上宗主宝座,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谢师傅教诲,麟儿一定不辜负师傅与太师祖的期望……只是那重渊也是人中龙凤,恐怕不是这么轻易对方吧!”童麟没想到她会将话题转移的此处,但依然该说什么,还是说什么。 “是啊,重渊父子都是一时人杰,一个不到五十岁,就是元丹中期修士,一个二十岁修到朝元之境,这在天魁宗也算是人才了,所以你更要努力啊……” 这两人在晨元宗秘议,却不知商不凡却已经变成一堆白骨。当初这群蝙蝠就在晨元宗的祖师墓出现在过,然而还没使出威风,便被手持兜天袋的虬须大汉尽数收去。武炎自得到兜天袋之后,便开始打这群蝙蝠的注意,直到重钧给了他含有炼化法决的玉简,他才用了近半年的时间,将这些东西全部炼化,没想到在这里救了自己一命。 这蝙蝠不是活物,而是傀儡,三百多只,全部是二级傀儡,即便单独一个,都能对付练气二三层的修士。 兜天袋曾经被重钧拿到手里,里面有什么东西,恐怕他早已清楚,没来由的给武炎炼化法决,就是故意而为。 被商不凡打了一鞭,又被狠狠摔了七八次,他现在只剩下半条命,用了一个时辰,才将那捆仙绳解开。 拿出小葫芦,将里面仅剩的一点药水摸在胸口,一阵雾气过后,随着剧痛发作,那钢鞭留下的伤口越来越小。大概一盏茶之后,武炎也恢复了一些体力,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蹒跚着朝一条小溪走去。 他现在虽然没有的性命之忧,但是那李宣却危在旦夕,不管他曾经在没在童家呆过,可是两次的救命大恩,武炎还是要报的。 用劈山印在小溪边打出一个石坑,武炎取一些水将石坑灌满,又激发烈火将水烧热,弄了一坑药水。 “噗通” 奋力将奄奄一息的李宣扔进坑内,随着一阵烟雾,李宣发出“嗯”的一声闷哼,慢慢醒了过来,但身上的伤口却没有愈合。 武炎忽然想起,通元炼体散,对超过二十五岁的人无效,这让他愣在当场。 但李宣醒来之后,却指着胸口说道:“药……药……” 这让武炎心中一喜,赶紧将手伸到他的怀里,摸出一个玉瓶。拔开瓶塞,倒出三粒黑色药丸。 “两颗……” 李宣声音很微弱,但武炎还是挺清楚了,赶紧拿两颗给他喂下,吃了丹药之后,李宣便慢慢将眼睛闭上。 想到这石坑里的炼体散药水既然对他无用,武炎赶紧又慢慢将他拉了出来,把他平放在一块大石之上,见他呼吸越来越平稳,这才放下心来,然后自己又走进石坑内,开始用药水浸泡全身。 半个时辰之后,武炎浑身上下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虽然断裂的胸骨也有所好转,但却无法一时痊愈,毕竟那里面泡不到药水。力气有所恢复之后,赶紧守在李宣跟前。 五天之后,李宣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终于能自己走动,便和武炎商量着下山。 这几时间,他们二人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武炎也搞明白,为什么李宣会受这么重的伤。原来当时武炎将铁蜥弄下悬崖,商不凡就知道武炎没死,因为李宣曾是童家人,所以商不凡就当着他的面,说了句“这小子命真大,爷爷还得给他一鞭才行。” 李宣听了之后,便要阻拦,谁知那商不凡竟然也对他出手,说多死一个人,就少分出去一部分元石…… 至于李宣问什么知道武炎和童家有仇,还要帮武炎的问题,李宣只说了一句:“现在哪里还有童家,只有晨元宗。” 这几天武炎也将仙门弟子的尸体翻找一遍,除了几把兵器之外,也就一些元石而已,但是却从仙剑门领头青年身上,找到一个兜天袋一样的小袋子,只是打不开。 李宣告诉武炎,那是乾坤袋,只能用法力打开,也就是说,练气期的人,是无法打开的,武炎奇怪,自己的兜天袋不就能打开吗,难道这两种法器还有分别? 不过这个他也没想太多,反正是白捡的东西,这么在意干嘛。 至于那商不凡,除了一把铜鞭之外,再也没剩下任何东西,就连身上那张御雷符都被蝙蝠吃的丁点不剩。 武炎想想也是自己命大,若是那商不凡用的是御雷符对付自己,而不是捆仙绳,恐怕自己根本活不下来。不过再一细想,他就释然了,这商不凡本就厉害,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再加上想得到自己的“秘密”,怎么会直接将自己杀死? 反正收获已经不小,所有的东西两人就地分了。 乾坤袋应该是这里面最好的东西,本来李宣想要此物,不过最后还是选了一把仙剑,那是仙剑门领头青年皇甫英的兵器,是一把上品法器,远比李宣用的要好,加上他现在也不过练气三层修为,根本使用的不了乾坤袋。 剩下的东西就好分了,武炎留下了商不凡的捆仙绳和一把仙剑,剩下的东西全给了李宣,两人皆觉得很是公平。至于商不凡的铜鞭,和王有福的法器,则是宗门所赐器物,必须要归还宗门的。 当看着武炎将那些东西放进兜天袋的时候,别提李宣那吃惊的眼神了,不过他什么也没问,反正谁都知道,他身上的秘密很多。 “李师兄,你先在这里等着,我的法器还在那四色铁蜥身上,要到悬崖下面一趟。”东西分好之后,武炎交代一句,便要去找自己的风雷刀。 那李宣却若有所思的道:“武师弟,不知道你那‘乾坤袋’能不能装下铁蜥?” 武炎还真不知道这个问题,平常他使用兜天袋,只能感应的里面的物品,却感应不到里面空间有多大。不过他也没说这些,只是问他想干什么。 “若是能将铁蜥装下,那就将他尸体完整的带上来吧,铁蜥除了毒囊之外,浑身上下都很值钱的。”李宣给武炎解释。 一听到钱,武炎立马来了精神,现在他想学这炼制低级高阶符箓,手头上正缺钱。 “哦,能值多少钱?” 李宣一笑,道:“具体我也不知道,最值钱的是毒液被那畜生喷的差不多了,但估计也就能值五六百下品元石吧!” “这么多?”武炎听了,心中立马开始算计起来:即便是值五百下品元石,那也是五千两黄金,两人平分之后,他还能落下两千多两…… 然而李宣一句话,立时又让他吃惊:“若是这铁蜥死的时候,将毒液完全保留,能值更多钱,那毒液是炼制很多丹药和法器的原料,很是珍贵,这四色铁蜥,每年可以产毒两升,一升毒液就能值三百下品元石。” “这么多!”武炎又说了和刚才相同的话,想想回去还要把铁蜥尸体交给宗门,不禁又有些心疼,原本以为这任务报酬已经很高,现在想想…… 既然铁蜥这么值钱,武炎赶紧一溜烟跑到悬崖边上,找那好下脚的地方,开始慢慢爬下山崖。山崖虽深有百丈,但却不是绝壁,武炎花些力气,很快便来到了山崖之下。 这其实是一个河谷,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就在山崖低下流过,河岸之上也是卵石遍布,铁蜥的尸体,就静静的躺在那河边上。 正在他走到尸体旁边,想要试着用兜天袋装走的时候,忽然一个黄影被他惊动,一溜烟从尸体下面窜出了,沿着山崖迅速跑向远方,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那影子通体金黄,有一根和他身体不相称的大尾巴,整个像极了一只老鼠,偏偏头顶却长着一只寸许长的独角。这东西他认识,曾经在祖师墓中见过一次——金麟鼠。 虽然不知道这金麟鼠有什么古怪,他在铺子里面卖的杂记上,也没有记载,但那个神秘的小胖子曾经说过,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抓它,想来肯定是好东西……不,是好老鼠。 也顾不得太多,武炎将风雷刀拔出,便一甩兜天袋,直接将铁蜥尸体收了进去。心中一喜,赶紧又朝金麟鼠逃跑的方向追去。 大概有一盏茶时间,他便再也追不下去,眼前的河水已经和山涯重合,在没有路可走。跟丢了也就没必要再找了,这小东西随便朝哪一藏,都不可能找到。他朝上望了望,看看这里是否适合攀登,却在不经意间,发现山壁之上,就有一个被树藤遮挡的洞口。 这山洞极其隐蔽,若非是武炎看的仔细,还真不容易发现。 洞口只有仅堪堪能通过一人而已,武炎身材魁梧,钻进去到费了不少力气。往里走,那山洞却越来越宽敞,等走个七八丈的时候,已经有一丈多宽了。 不过他没敢又大动静,而是将敛息绝运转到极致,将脚步也放得很轻,那金麟鼠也许就在里面,被惊跑了可不是美事。 就这样大概又走了几十丈,一股淡淡的清香传来,一闻之下,便让人神清气爽。前方也开始有亮光出现,再往里走,武炎看到那山洞尽头的顶上,竟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天窗,一道阳光照耀下来,投射到到山洞底部,此时那金麟鼠,正四仰八叉的躺在一朵蓝色鲜花上面,贪婪的吸着花香。 第七十五章 人为财死 金麟鼠身下的花朵很大,就跟一个瓷碗一般,此时那蓝色花朵开的正艳,层层叠叠极是好看。顺着花光往下看去,武炎顿时心中大喜。 那花朵分明长在一个草丛之上,那草高约两尺,形状就像兰花,但是叶子却要宽大的多,而且不是青绿之色,而是通体乌黑发亮,叶子顶端又开始分叉,长出一片片血红色的小叶子,样子就跟人的小拇指一般,像极了花朵。 血指兰!武炎一眼就认出了这花草的名字。 他花十两银子买的杂记上有记载,血指花没有特别产地,只生长在高级玄兽的埋骨之处,其寿命可达百年,前五十年是花苗,再四十九年,开始长出花苞,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年,才会将花朵盛开。 不过他对此花如此熟悉,倒不是因为杂记上的记载,而是刚拜入晨元宗的时候,曾因此花,让一众师兄弟们闹出过笑话。 开花的血指兰是难得的灵药,是多种丹药的配药之物,把其当做主药,更能炼制一种叫问仙丹的灵药。 这问仙丹说起来跟元气丹差不多,但是效果更好。元气丹每颗药效只有十天,而且到了朝元境,药效就开始变得很低,然而这问仙丹不同,不但效力比元气丹高一倍,而且药效长达一月之久,即便是朝元境药效也不会减弱。 更重要的是,这丹药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一次可以服用多颗。最好是三颗同时服用,效用是服用一颗的两倍,于此同时,他还不影响其他药物的效率,也就是说,不耽误服用元气丹。 之所以叫问仙丹,就是因为他的药效极好,可以助人问鼎升仙之路。 也因为如此,这问仙丹可以说在哪里都供不应求,而血指兰又生长困难,所以更让问仙价格居高不下。不过这问仙丹也有不如元气丹的地方,那就是价格特别高昂,据说一颗就要几百两黄金,是元气丹的好几倍。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武炎看看那片血指草从,足有一丈宽阔,数量起码有一两百株的样子,光开花的就有七八株。 血指兰的花朵不能入药,但是确实一种不错的提神之物,可以将它磨成粉,修炼时放在身边,多少有些助益。 现在金麟鼠还没有发现武炎,也不知是敛息决起了作用,还是这家伙天生就神经大条,反正上次这金麟鼠,上次被小胖子近身,也是毫无知觉,差点就被抓了去。 慢慢靠近,武炎没敢发出一点声音,等离那金麟鼠还有两丈距离的时候,他轻轻的将兜天袋拿在手中。 忽然风声大作,那兜天袋被武炎激发,顿时整个鼓胀开来,一股吸力自袋口发出,眨眼间便将金麟鼠吸了进去。 “叽叽叽叽……” 金麟鼠大惊之下,不停发出叫声,那兜天袋也随着他的挣扎,不断鼓胀。武炎感到奇怪,这小袋子可是曾经将自己给装下去过,进去之后任你再大力气,也莫能使出一分来,这小小的金麟鼠竟然还能挣扎! 不过也没挣扎多久,仅仅是几息功夫,那袋子便没有任何动静,整个也瘪了下来,武炎感应一下,发现那金麟鼠正在兜天袋内,老老实实的趴着,虽然还能动,却也没剩多了力气了。 不再管金麟鼠,武炎赶紧走到那一丛血指草旁边。 仔细数了数,长出花包的大概有七八十株的样子,开花能用的,只有七株,相比之下数量虽少,但已经是意外之喜。仔细的拨开花丛,用风雷刀小心的将开花的血指草贴地切断,然后尽数放进了兜天袋之内。 也不知道这下面是什么玄兽,好奇之下他便朝花丛内张望,果然看见一堆白骨。然而这白骨却不是什么玄兽,分明是一堆人骨。虽然冷不丁吓了一条,不过武炎很快就平复了心情,他杀的活人都不在少数,还怕这死人吗? 这些血指草以后还会开花,他少不了还要来这里采摘,便发了个善心,准备将人骨取出,找个地方安葬了下来。 这白骨生前不知道遭受了什么重创,整个条大腿都消失无踪,手臂也多处断裂,虽然衣衫还算完整,但也拾破烂不堪,一把锈迹斑斑的钢刀,还拿在手上。 他看见钢刀目光一停,竟然感觉有些熟悉。那钢刀不过是普通之物,在这露天洞内存放不了多长时间,但仍然可见其完整的形状,他总觉得见过这把刀,怀疑之下,他又仔细的看了看白骨身上的衣衫,果然让他看出一些端倪。 “韩成候,韩师兄!”武炎脱口叫出一个名字。 就是当年他初进晨元宗,便请他喝酒的那个矮胖子。这时武炎心中已经有七八分认定,这白骨就是韩成候的尸体。 他赶紧将白骨放在地上仔细观看,不但钢刀样子跟韩成候一样,衣衫服饰也是相同,就连白骨的个头,也显得比一般人的要矮几分,不是韩成候还能是谁? 韩成候离开之时,曾经说要赚大钱,那正是这铁蜥刚刚开始出没的时候,归德郡府的人说,已经有好几批修士死在这铁蜥抓下。看来韩成候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他应该是深受重创,临死逃到此地之后,这才断气,那身上的伤痕和不翼而飞的一条腿骨,十有八九就是被铁蜥弄的。 韩成候的尸体在这里,那陈晃和元礼的尸体在哪?他们三个素来交好,又是一同出发,这两人也没回晨元宗,十有八九也是不在人世了。武炎围着草丛仔细寻找了一番,却在没看到其他骨骸,正在失望之际,忽然发现山洞一脚的石壁之下,竟然还有一个圆洞,那圆洞只有一两尺宽阔,若是人要朝里面钻,恐怕有些吃力。 难不成韩师兄是从这洞里钻进来的?心中有些怀疑,武炎便走过去付下身子,仔细朝里面察看,果然发现里面还有一具尸骨,便赶紧伸手将他拽了出来。 仅仅看了两眼,他便断定这是陈晃的遗骨,那衣服跟陈晃平时爱穿的一样,既然跟韩成候在一起,那定是他无疑。只不过这个尸骨却不完整,齐腰之下全然不见,断口也很是奇怪,不像刀斧所伤,也不像爪牙所致,倒像是……倒像是跟那真一剑宗女弟子一样,被铁蜥毒液给腐蚀没了。 再朝洞里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了,那小洞也不知道有多深,但是武炎却隐隐可以看到对面亮光,指不定就是那铁蜥的老巢。 几人为了挣得钱财,好换些修炼资源,这才跟铁蜥对上。然而练气一层的修士,又怎么能是铁蜥对手,就是百十个一起上也是没有丁点作用。更可惜的是,他们要是能逃得一劫,那么这里的血指草换的元石和丹药,恐怕足够他们一辈子所用…… 鸟总为一口食死,人常为一袋钱亡…… 武炎有些伤心,虽然跟韩成候几人相处时间不长,但关系确是不错的,那时候他身无长物,也没修为,可这几人有酒有肉从来没少过他的…… 本来还想将他们二人骸骨带回晨元宗,但想想却没有必要,他们虽是晨元宗弟子,但因为修为低微,没少受人白眼,这事剑痴曾经提过,与其带他们回到伤心地,还不如就将他们埋在这里,起码以后自己再来这里采摘药草,还能祭拜一下。 将两人安葬后,武炎又给二人立了一块墓碑,便直朝圆洞钻去。 然而他直到沿着圆洞爬出悬崖,也再未发现任何东西……更别说元礼的尸骨了。 爬上悬崖,武炎找到李宣,告诉他铁蜥已经被装进小袋子里,李宣听后大喜,两人便直接朝另一个铁蜥尸体走去,这个是要带回去交任务的。 来的时候五个人,回去却只有两个,而且还都身受重伤,不过总算把命保住了。武炎也总算知道,为何宗门有数千弟子,每个都是千挑万选,却还是没几个境界高超的。失去一个弟子,比培养一个弟子容易太多太多了。 回到小镇,那几匹五爪马早已不见,据几个老人说,郡府一连几日不见晨元宗的人回来,怀疑他们全都死在玄兽爪牙之下,便将五爪马全部牵走了。 这让二人气愤又无奈,只好花了几个钱,从镇上买了两头毛驴代步,临走时还告诉镇民,怪兽已经死了,让他们从此不用害怕了。 这件事情过后,小镇上的人陆续从外乡回来,听了两人的传说之后,在镇上修了座小庙,庙里供奉着两个骑驴的仙人。 这两天归德郡的郡守大人总是心神不宁,一会在那呵呵淫笑,一会又忧心忡忡,甚至晚上睡觉都会被惊醒。 “唉!这都十几天了,想必那些虞都的仙师,应该回不来了吧?”郡守大人坐在房内,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跟旁边的师爷说话。 “大人你放心,前天我派人去看了看,那几人的五爪马还在小镇上,想必几人都已被怪兽所食……我已经让人将五爪马牵了回来,到时候大人出门,骑上去岂不是威风八面……”那师爷说道最后,已经是一脸献媚之色了。 郡守听了这话很是受用,两眼淫光更甚,道:“嘿嘿嘿,不但要骑马,还要骑人……奇大美人……” “哈哈哈,这事大人不必心急,想必过不了几天,那女子便能想通……我在这里也先恭喜大人又添良配,艳福齐天啊……” 那师爷知道郡守所指为何,赶紧拱手行礼,大拍马屁,可是还未等他说完,忽然外面又下人进来。 “报告大人,虞都的仙人已经将怪兽杀死,此时正在后堂等候大人……” 第七十六章 郡守之恶 正在想入非非的郡守,听见下人的话,浑身一个机灵,顿时显得手足无措,抖动着双手道:“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 那师爷也是有些惊慌,不过却比那郡守要好得多,短暂的无措之后,很快稳定下来,便问那下人道:“回来的有几个人?” 那下人回道:“两个人,而且还都有伤在身,据那位武小仙师说,好像其他几位仙人,皆因与怪兽大战而殒命……” “两个人,受了伤?”这才是师爷关系心的问题,他拽了拽八字胡问道:“伤的到底有多重?” “好像很重,那位李仙师是被武仙师扶着回来的……哦,那位武小仙师似乎好一点,但也是很疲倦的样子。” 下人口中的武小仙师,自然指的就是武炎,他现在虽然没有了大碍,但是伤未痊愈,就直接骑着毛驴穿行几百里,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狡黠之光一闪,师爷将那下人打发走,让他好生招待两位仙人,然后又拉着还在惊慌不已的郡守道:“大人,事到如今,恐怕只能……” 那师爷忽然停住,又趴到府台耳边细语了一番,也不知说了什么,但那郡守听了,立马额头见汗。 他有些惊恐的看着师爷道:“这……这样,万一不成,我们哪还有命啊!” 那师爷却劝道:“大人,即便不这样,一旦事情败露,难道就能保住性命吗?”接着他又说道:“我虽没去过虞都,但也听说最近边疆战事紧张,那些真正修为高超的,大部分都被派往战场去了,能派出来的,不过是一些最低级的修士……而且,来的时候,是那位商仙师为首,那么其他人修为定然是不怎么高的,如今又都是身受重伤,我们何惧与他,不如就一不做,二不休……” “那,那也就只能这样了……”府台虽然哭丧着脸,还是同意了师爷的提议。 郡守人知道武炎回来,之所以会惊慌失措,全因秋听雨而起。 武炎一行人离开郡府之后,便赶往夜红湖,路上走了一天,之后武炎杀死商不凡,和李宣就地疗伤,又花了五六天时间,前后就快十天了才回来。以往那些修士们,无论死活,最多三五天便有消息,这不禁让府台有些怀疑,武炎等人是否还活着。 此人为官日久,平日里高高在上惯了,虽然惧怕晨元宗的修士,但却不怕死人。而且此人还是个贪酒贪色之人,有一日喝醉了酒,又恰逢秋听雨前来问询武炎是否回来,这郡守早就被她容颜所迷,这时酒壮色胆,对秋听雨动起手脚来了。 那秋听雨怎会从他,几番挣扎之后,便跑了出去。这一下郡守的酒劲也醒了一半,赶紧喊人将秋听雨关了起来,自己在门外一只赔不是……然而秋听雨怎会原谅这种事情。 这时候他才真正害怕起来,赶紧把师爷找了商量对策。师爷知道后,前后思量一番,便觉得只要武炎等人回来,府台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便建议他将秋听雨杀了,在制造个意外身亡的假象。 然而郡守却不舍得这么做,更让师爷派人前往夜红湖附近察看,在他心里,武炎等人最好死的一个不剩。 果然,派去的官兵走到地方,却见五爪马尚在,人却没回来一个,这又让狗官胆子大了起来,竟开始公然威逼秋听雨。 秋听雨也是刚烈,直接拿出一把匕首放在脖子上,宁死不从,这才让狗官几天来一只烦恼。虽然觉得武炎等人以死,但却没看到尸体……色心和惧意加起来,这两天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不过现在已经这样了,在这么害怕也是无用,他能做到府台这个位置,自然也不是个犹豫之人,打定主意之后,便让师爷开始安排事情,自己则去接待武炎和李宣二人。 “哎呀呀,两位仙人可算是回来了,这几天急杀本官急杀本官呀……”他一见到武炎和李宣,赶紧一路小跑过去,问道:“怎么,其他几位仙师何在,为何没一同回来?” 李宣伤的重,平常也不怎么拿正眼看待普通人,便坐在椅子上没有理他,倒是武炎刚入仙门不久,没这些毛病,赶紧站起来,对郡守拱手道:“多谢大人记挂,商师兄他们……唉,那畜生凶猛,商师兄已经被它给害死了。” 武炎说话的时候,还装作一副伤心的表情。虽然是处于自保,但诛杀同门这种事情,到哪里难以说清,他干脆直接扯谎,省的麻烦。 “唉!可怜商仙师为我等凡人请命,却落得如此下场,本府定当为几位仙长建庙立祠,让归德郡百姓祭拜……我看武小仙师和李仙师,似乎有伤在身,我马上安排房间,请最好的大夫给你们医治。”府台一副大意炳然。 只是武炎奇怪,这铁蜥困扰归德郡官民一年有余,这府台为何全然不问玄兽死活?不过他没做多想,反正铁蜥已经死了。而且他也没让府台请郎中,毕竟这伤岂是那普通郎中能治好的。 愁了几眼,没看到秋听雨,武炎便问道:“大人,不知我听雨师妹在哪里,为何不见她出来?” 郡守听见听雨二字,身体猛地一紧,赶紧回答道:“哦……听雨姑娘啊,她如今正在房中休息,下官得知秋姑娘不喜别人打扰,所以就没敢去请她。” 武炎见府台神色不对,也不知道原因。不过他知道仙门里的人,素来看不起普通人,哪怕是个杂役弟子,在普通人面前那也是高高在上,以为是秋听雨不好伺候,让这府台有什么阴影哪,赶紧说道:“那就多谢府台大人照顾了,既然她在休息,那就不要叫她了,我一会自去见她就好,对了,我李师兄被那畜生伤的不轻,你给他安排一个房间,供他休息,我们可能要在这里住上几天。” “好好好,下官这就叫人收拾房间,两位仙师先喝杯茶,休息一下。” 他说完,便安排下人去收拾房间,自己则亲自给武炎二人到了两杯茶,让二人饮用。然而李宣重伤未愈,根本就没去动那茶杯。武炎又关心他伤势,哪里顾得上喝茶,便对他道:“喝茶就不必了,赶紧将我李师兄送回到房间里去吧。” 郡守见此,也不好强全,便打个手势,说了:“那两位仙师就请随我来。”说着,便离开后堂,在前面引路。 七拐八拐之后,府台将二人领进一个别致小院,里面小池荷花,景色宜人,还有一座小楼洢水而建,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将二人安排在房内,郡守告罪一声,便退了出去。武炎将李宣扶到床上,便准备去找秋听雨。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听到外面军事喊道:“好大胆的狂徒,竟敢冒充仙师,诓骗本府,来人哪,将他们给我乱箭射死。” “遵命!” 哗哗哗哗哗哗! 话音刚传到武炎耳朵,还未等他弄明白状况,便听到外面有众人齐声喊了一声,顿时便漫天箭枝,带着破空之声朝小楼飞来。 “怎么回事?” 武炎没明白状况,但哪里有机会去问?见有箭矢穿窗而过,朝自己射来,赶紧挥刀与挡。只听到“叮叮叮”之声,顿时将几十根箭枝打偏。这时候李宣也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虽身受重伤,但毕竟是个练气修士,普通弓箭倒还拿他没办法。 然而府台既然决心要将二人至于死地,岂会就这么一点手段。一阵弓箭过后,顿时就有十几辆弩车推到小院外面。 这弩车本来是为那披毛铁蜥准备的,所以都是力道千斤的三弓床弩,所用的箭矢也都是一丈长的铁头飞矛。由于弩车实在太大,每一辆都要四五人同时操作才行,也因为如此,这弩车实在不适合在山林内使用,便一直存放在郡府之内。 这时候那师爷也跟着弩车一起来到小院,开始吩咐换上火箭,继续朝小楼内射击,而那些弩车兵,则开始拉动绞盘,给弩车装上前头绑这火油皮囊的铁矛。 待弩车准备好的时候,小楼的外门早已被火箭叮满,一簇簇火苗正慢慢燃烧。而那小楼,又全是木材所见,很多地方早已被火箭点燃。 这一切都是师爷的主意,这人也不愧是个师爷,能在一刹那间想到这些,着实不容易。 “放!” 随着师爷一声令下,弩车上的铁矛飞起,朝着小楼激射而去。待矛头接触小楼的墙壁之时,那小楼就跟纸糊的一般,铁矛毫无阻挡的就穿了进去,而那火油皮囊则留在了墙上。 轰!轰!轰! 火油极易点燃,登时窜起丈许高的火舌,眼看就要将小楼吞没。这也是师爷的主意,重弩足以伤到普通的练气修士,大火也能将武炎二人烧死,在加上百十个弓箭手配合,里面的二人在师爷眼里,已经变成一个死人。 为了对付铁蜥,这些弩车兵都经过很长时间训练,操作起来很是熟练,第一波铁矛射出之后,很快便转动绞盘,将弩臂拉弯,接着又是十几根铁矛被装在怒车之上。 “放!”师爷的命令又一次传到众人耳朵。 呜呜呜! 铁矛沉重的破空之声又起,带到小楼的火油,让大火燃烧的更加剧烈,眨眼间火舌便将整个小楼吞没。 第七十七章 杀官 这变故大出郡守意料,立时把他吓得言语不得,差点就闭上眼睛屎尿齐流了。除了他之外,那师爷脖子上,也被一把利剑贴身,却是李宣将他制住。 “你……你……你们……”师爷比那郡守要有点出息,起码还能说话,但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 “我们怎么没死是吗?”武炎转头看着师爷,冷冷的说道:“难道你以为凭这些破弓烂箭,就能要了我二人性命吗?” 师爷看着武炎那可怕的眼神,忍不住开始想像自己的下场,他不明白,明明万物一失,这两人怎么就无声无息的,跑到了自己的背后。 其实也是他太过自信,修行人的手段,岂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尽知的。最初武炎也惊惧那忽然出现的弓箭,虽然这些弓箭伤不了他,但是却能伤到李宣,他也只好拿起风雷刀,尽量将李宣护住。 然而后来的重弩火箭,都足以要了自己的性命。练气期修士虽然不是普通人可比,但也有个限度,哪怕他身怀金鼎决,依然难挡弩车射来的铁矛,时间久了,即便是积少成多,也能耗尽他的生命,大火更能将他烧死。身后的李宣更是如此,身受重伤的他,哪怕被一根铁矛击中要害,都足以殒命。 前面是大火箭雨,自己带着李宣的话,定然无法保住两个人。他眼睛稍微咕噜一转,便运起劈山印的法决,直接用肉掌将小楼的后墙给打烂,将李宣一把抓起,就跑了出去。 师爷子自不知道这一切,但他无论知道不知道,不妨碍自己已经失败。 此时那些弓弩手也发现二人,见自家大人和师爷被二人劫持,一个个调转身子,把弓箭全部瞄准了二人,就连那床弩也都在几十人的努力之下,全部调转了过了,用飞矛瞄准了他们。 武炎一把抓住郡守的脖子,厉声喝问道:“说,为什么要杀我二人。” 这一声大喝之竟让他两腿一软,一下跪倒在地,只是被武炎拽着衣领,想跪也跪不下去。 只见他指着师爷道:“仙……仙人饶命,仙人饶命,都是……都是这狗奴才出的主意……让我杀了两位仙长的……下官只是一时糊涂而已……仙人……仙人扰我一命啊!” 他此时早已六神无主,但却不忘把师爷推到前面顶罪,可是话未说完,只觉得大腿一热,一股尿骚味从他身上传来——他被吓尿了。 然而师爷也不愿做他的替死鬼,见府台将责任全部退给他,便噗通往地上一跪,几步爬到武炎脚边,抓着武炎的大腿道:“仙人,仙人,切莫听这狗官胡说……这狗官贪慕秋仙子美貌,想把她据为己有……这才……这才让下官……让下官……杀了两位仙师……我也不敢不从啊。” 那师爷倒是没尿裤子,但是说到最后,忽然把嘴一瞥,竟然掉下眼泪来了,就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如不是武炎知道刚才那弩车全是由他指挥,说不定还真让他给骗了过去。 听到他的话,武炎立时便担心起来秋听雨,她在自己身边也有一段时间,显然没有修为在身,若是狗官用强,那岂不是…… “听雨现在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 喝问之时,风雷刀也下意识的猛一用力,立马在郡守脖子上划开一个口子,顿时让他血流如注。 “仙人饶命,仙人饶命,秋仙子没事,她没事,此时就在我的府上。”郡守惊惧之下,口齿竟然也利落了起来。 这边师爷反应更快,见那些官兵依然在张弓搭箭,直接跪着一转身,朝着他们大手连摆,喊道:“你们还不把箭放下,放下,这两位是虞都来的上仙,是来帮咱们除掉吃人的怪兽的……” 然而师爷毕竟是师爷,比不了郡守的权威。见郡守依然被武炎用刀架在脖子上,这些弓弩手哪里肯放下弓箭。武炎随商不凡来到郡府的时候,并没有大张旗鼓,而师爷安排刺杀武炎的时候,又故意没叫那些见过他们的官兵,以至于现在这些人,都以为武炎二人就是邪修,郡守和师爷被他们劫持,这才不得不屈膝求饶。 这时候郡守也一心保命,见师爷开始在两位“仙人”面前表现,他也产生了将功补过的打算,赶紧学者师爷一样,对着官兵摆手大喊:“放下放下,这两位是虞都的上仙,是来帮咱们除掉吃人怪兽的……”六神无主的他,连词都照学照搬。 这一下官兵们就开始犹豫了,开始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郡守大人说的是真是假?” “我听说前一段时间,却是来了几个‘仙人’,去夜红湖那里杀怪兽了。” “现在郡守大人刀架在脖子上,为了保命什么话不能说,大家千万不能放松警惕。” 官兵们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见势将弓箭放下,有的人则依旧把弓拉满,用箭瞄着武炎二人,更有人见别人放下,他也放下,但看看有人还在拉着弓箭,犹豫一下之后,又将弓箭搭起…… 武炎虽不怕这些弓箭,但是担心李宣扛不住,毕竟他也是勉强能够战斗而已。他也担心秋听雨,便不愿和官兵们僵持。 只见他伸手将腰间兜天袋拿在手里,猛地一甩,顿时一个庞然大物从半空出现,落在地上的时候,引起大地都猛地震动,甚至有几个没站稳的,竟当场给震倒在地。 那东西从头到尾足有三丈,光那血盆巨口就有半丈余,身披三彩羽毛,四肢粗壮,爪牙锋利,赫然是那三色铁蜥的尸体。 这东西一年来,搅闹的整个归德郡都不能安生,官兵们即使没见过,也都听说过,自然能认得出来这是什么。又见武炎手中布袋不过巴掌大小,竟能装下这么一只巨兽,不正是传说中的神仙手段? 这一下再也无人不信武炎的身份,官兵们一个个都将手中的弓箭松开,噗通通全部跪在了地上,口喊“神仙”“上仙”。 武炎见此,又一甩兜天袋,把那铁蜥尸体收了,一抓府台的衣领,骂道:“你个狗官,还不前面带路!” 然而那郡守此时早已魂飞天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武炎到底要他往哪带路,还是那师爷机灵,赶紧自爆奋勇,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便点头哈腰的在前面带路,嘴里还不停的说道:“小仙人跟我来,我知道秋仙子现在何处……” 这府衙虽然远不如晨元宗占地那么大,但也不小。武炎见那郡守手足惧软,又满身屎尿,不愿拽着他前进,干脆往地上一丢,也不怕他跑了。不过倒是有那爱拍马屁的,来了个患难“见真情”,也不怕“仙人”怪罪,赶紧上前将他扶起,跟着师爷一起向前走去。 那师爷熟门熟路,很快将武炎带到内院一个房间,见房门外还守着两个丫鬟,也不等武炎发话,赶紧将丫鬟赶开,敲门道:“秋仙子,武小仙人已经回来了,现在要见你。” 此时的叶听雨正坐在房内,听见有人敲门,立马将匕首架在脖子上,又听见外面之人说武炎已经回来,心中一喜,正要去开门,但转眼又将脸色沉了下来。 他听得出那是师爷的声音,这几天师爷可没对她威逼利诱,便不相信师爷的话,对着房门说道:“你……你别想骗我,我家公子回来,自会来找我……当他回来,你们……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这话多日来,她也不知说了多少遍,武炎几乎已经成为了她最后的希望,她每时每刻不盼着武炎赶紧回来,将自己救出去。 武炎在外面自然听得出她话音里的惊惧和没底,心中不免有些自责,心想:若是听雨少了一根汗毛,自己定要将这狗官抽筋扒皮。 走到房门前,他开口道:“听雨,把门打开,我已经回来了。” 这声音绝对是武炎没错。秋听雨听见之后,还有些不敢相信,也没敢将匕首拿开,慢慢走到房门之前,将房门打开一条缝,然后隔着门缝朝外看了看。 那门外分明有一个魁梧的身影,面容也是那么熟悉,不是武炎还能是谁。 日盼夜盘的人终于出现在眼前,秋听雨将匕首一丢,呼啦将门打开,跑上去去一把抱住武炎,再也忍不住这连日来受到的惊吓和委屈之情,泪水就像开闸的江河一般,“哇”的一声便大哭起来。 也不知这秋听雨遭了什么罪,才十来天没见,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美丽的容颜也尽显疲态,想来这几天没怎么睡过觉。此时房内还放着饭菜,不过却像是没动过的样子。这也难怪,郡守用强不成,难保不会用药,一脸几日,秋听雨是立米未尽,滴水未沾。 说来也是那郡守命中该绝,就在武炎心中最是难受的时候,那师爷还跑到跟前,说道:“仙人,你不知道,这狗官原本准备将二位仙人毒死,不过二位仙人福大命大,没喝狗官备的茶……” 郡守一听,顿时大惊,指着师爷道:“你,你……仙人哪,这都是他出的的主意啊!” 武炎怎么还给他辩解机会,秋听雨受此大难,已让他心中杀意升腾,又听狗官围杀他和李宣之前,竟然还想毒杀自己二人,更是不能绕过他。两眼一瞪,手起刀落,那被人扶着的郡守,立时身首异处,紧接着又挥刀朝师爷砍去。 此人和府台蛇鼠一窝,自然不能放过。 “师弟不可……”李宣正想阻止,哪还来得及,见他还想砍杀师爷,赶紧将他拦住,劝道:“师弟,万万不可再杀人了,咱们宗门有规,不可擅杀凡人,即便两人死有余辜,但也不能动用私刑……况且这二人也非普通百姓,万一有人要找你麻烦,这可是绝好的借口啊。” 然而武炎哪里听得进去,只说道:“那又如何,这人和狗官狼狈为奸,我定要杀他。” 话音落地时,风雷刀也带着他无尽的怒火落下,又一颗头颅飞起,落在地上滚了几滚,便没了动静,只留下一众官兵傻在当场。 第七十八章 罪名 晨元宗的确有这规矩,武炎自然也知道,李宣话里有话他也听得出来。他也经常告诫自己,童家视自己为眼中钉,自己做什么事,都要小心一些,可是奸人在旁,让他手软却是不可能。 郡守被杀自然是大事,郡丞很快就被人请到郡府,了解事情经过之后,郡丞倒也没敢说什么,只是安排武炎三人在郡府休息。可是秋听雨这几天受了不少惊吓,说什么也不愿住在郡府,武炎无奈,只能找个客栈暂时住下。 又过了七八天,李宣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武炎便将三匹五爪马留在郡府,让他们帮忙送往晨元宗,自己则和李宣一起,三人两骑,朝虞都方向赶路。然而就在同一天,归德郡府内也有一封奏折,被一个衙役骑着二人留下的五爪马,火速带往虞都王宫。 来的时候赶着完成任务,走的很快,但回去的时候却没有这个必要,三人一路游山玩水,碰到大城市偶尔还会停下来游玩两天,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即便是这样,武炎也没拉下平日的修行与制符,每天都坚持不断。 这段时间最高兴莫过于秋听雨了,因为她在归德郡府受到了惊吓,武炎为了哄她,可以说一路上百依百顺,要什么就给她买什么,她拿不了的,通通都装进了兜天袋。回到晨元宗,已经是两个月以后了。 武炎现在已经知道了兜天袋,不是一般的乾坤袋,他怕引起更多人窥伺,便在城郊找人专门做了两大大的马车,又租了十几匹马,将其拉到晨元宗。 回到宗门,武炎便让秋听雨先回奇才苑,自己则跟李宣直接朝任务殿走去。 任务的报酬是每人三十颗元石,现在回来的只剩下两人,任务殿的执事,便给了武炎和李宣每人六十颗元石。剩下的三十颗,依照规矩,换成银两,由人物殿弟子,当做抚恤送给了死者的家人。 在炼人为蛊的晨元宗,这规矩到显得很有人情味,武炎二人自不会反对。虽说生死有命,但如果一点人情味都没有,那么太危险的任务,是没人敢接的。 将任务交割完之后,两人便向内务院走去,毕竟去时五人,回来的时候只有两个人,无论如何都给宗门交代一番。 将商不凡和王有福报了个死讯,说是被陈国修士所杀,给童祥报了个失踪之后,武炎又将发现韩成候的尸体之事,报给了宗门,却没说四色铁蜥之事,这是和李宣二人商量好的说辞。不过武炎隐去血指兰的事没说,这则是他的私心了,连李宣也不知道。 内务苑对于几人死讯没有太在意,但对于陈国修士在虞国境内出现,却格外重视。 一切交代完毕,两人便出了内务院,一路上还商量着,去哪里将这次所得的东西卖掉,天宝商会自然是两人的首选。正当二人意气风发的时候,却迎头被戒律院的弟子给拦了下来。 戒律院是晨元宗最重要的院所之一,进院就能看到十二块石碑,每块石碑皆被一个巨大石龟背负,上面刻满宗门戒律,并且还详细写着,违反每一条戒律,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每块石碑,还对应一个房间,那是平日戒律院的弟子,办公之用。迎门的正堂外,则摆放着两个巨大的神兽,显得威严无比。大堂两边各站立着十二个持棍弟子,个个修为不俗,都是激活了四个或五个元根的练气修士,手中的棍棒也显得粗壮,也不知是什么材料打造,上面竟然还浮刻了阵纹。 这戒律院大堂,像极了县衙的审案大堂,连惊堂木都有,唯一不同的是,在这里受审不用跪着,至少在定罪之前是这样。 此时大堂的桌案之后,正端坐者一个紫袍执事,见武炎和李宣被带到大堂,确认来人身份之后,便“啪”的一拍惊堂木。 “武炎,你可知罪?” 那问话的执事,看起来少说也有七八十岁,名叫熊子众,是个朝元境初期修士,武炎也认得他。 “禀告熊执事,弟子不知身犯何罪?” 虽然隐约猜到,熊子众应该问的是他杀官之事,但他可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在归德郡城呆了几天,他看的清楚,也听的清楚,那郡守被杀,百姓一片叫好,狗官一死,关于他的种种劣迹,也都公然在街头巷尾传扬开来,即便没有秋听雨的事,武炎知道那狗官的作为,也未必不会杀他为民除害。 少年心性就是如此,即便是个修士,但依然没有老成稳重的心境,眼里揉不得沙子。 “哼!你为泄私愤,当众在郡府之内,将郡守斩杀,引得虞国朝廷对我晨元宗怨言大起,你可知该当何罪。” “哼!那狗官趁我等执行任务至极,先对我宗门女徒图谋不轨,未能得手,便将其关押,后又对我和李师兄痛下杀手,险些将我二人乱箭射死,此等作为,岂不是死有余辜?”武炎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看着熊子众道:“请问熊执事,弟子杀他,何罪之有?” “这……”熊子众一时无语,他接到的朝廷诉函上,只说了武炎将郡守杀死,却没有具体详情,故而他一时也不能辨别武炎所说真假。毕竟是堂堂戒律院执事,自不能当众被人说的哑口无言,便道:“你所说可有证据?” “有,李宣师兄,和归德郡百余官兵都可为我作证,如今那郡守帮凶,郡府几百弓弩手,也已经被郡丞关进大牢,熊执事一问便知。” 此时李宣也一同被带到大堂之内,就在站武炎旁边,赶紧一拱手对熊子众说道:“禀报熊执事,武师弟所说句句属实,秋师妹无修为在身,若非我二人及时赶回,早晚会有不测。当时我身受重伤,若非武师弟不弃,恐怕也会死在那乱箭火海之中。” “这……”熊子众更是犯难。 武炎的案子,是章天云亲自交给他的,并且要他一定要按戒严惩,以儆效尤。可是按照武炎和李宣所说,郡守的确死有余辜,即便一定要治个擅杀凡人之罪,按照这情况,最多也就是打上几棍,幽禁几日而已。 然而就在他犯难之时,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传入戒律院的大堂之内:“李宣乃是我宗门子弟,自然会维护同门,他的话岂能相信,我晨元宗虽是修仙之地,却不避世,若弟子都恃强凌弱,如何立足于世间,武炎擅杀一郡太守,罪在不赦。”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一个美妇也来到堂内,只见她身一身素袍,手持一柄浮尘,赫然是那三长老章天云。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衙役打败的中年汉子。 走到堂内,章天云继续说道:“此事王已知晓,王虽敬我仙门,不愿多生事端,但我等自诩超凡,岂能有包庇同门之凡心,无论如何要给王一个交代。” 接着他又对熊子众介绍身旁之人:“此人名叫张从良,是归德郡的差役,武炎所犯之事,他亲眼所见,熊执事可听他述说事情经过。”说完,她便直接坐在了两旁的交椅之上,旁听审案。 那张从良听章天云说完,赶紧对熊子众拱手行礼,又看看两边站立的晨元宗弟子,似有些害怕,竟然逐个一一行礼,就像去庙里拜神一般。 熊子众见此,对张从良说道:“张从良,你既然看到事情经过,便一一道来,有三长老和我给你做主,不用害怕。” 不管这章天云带谁来,也不管熊子众怎么审,事情经过就是那么简单明白,足有一百多人看在眼里,武炎自不害怕这张从良说什么,便静静的等他开口。 张从良不是虞都之人,远离仙门,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修士,所以一进来就很是忐忑不安。但听了熊子众的话之后,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砰砰砰”给熊子众磕了几个响头,哭喊道:“老神仙给我家大人做主啊,他不过是言语中得罪了武小仙人,便被他一刀将头砍掉,可怜我家大人,自那怪兽出现,便殚精竭虑,一心为民除害,日盼夜盼等到仙人上门,没成想却丢了性命……老神仙一定要为我家大人做主啊。” “嗯!” 武炎和李宣对望一眼,显然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见张从良将信口雌黄,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决不允许让人随意污蔑,便向前走一步,一脸怒色道:“胡说,分明是那郡守害我等在先,这才被我杀掉,你这撕明知事情经过,却在我晨元宗内颠倒黑白,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他身材本就魁梧,这一怒一吼,更显威武,立时将那张从良吓得浑身发抖,唯唯诺诺的说不出话来,下意识的朝章天云身边靠近。 这一切被熊子众看在眼里,只见他惊堂木一拍,口中喝道:“大胆,戒律院岂是你撒泼逞凶的地方,来人哪,给我按住他。” 两边站着的持棍弟子得令,立时站出两人,一闪身走到武炎身边,分别将武炎两臂抓住,这时又有两人出现,将棍棒往武炎脖子上一横,顿时一股巨大力道便压在他身上。 这几人修为不错,但若只论力气,他们四人加在一起也比不过武炎,可是那两棍棒岂能是凡物,乃是专门打造的法器。这法器别的作用没有,却能在元力激发之下,化作万斤之重,武炎虽是挣扎,却也徒劳,转瞬间便被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武炎被压在地上,大喊道:“这衙役分明是胡说八道,那狗官所做之事,不下几百人亲眼所见,我怎能容他在这里胡说八道。” 李宣见此,赶紧求情道:“禀告三长老,熊执事,那日经过我的确亲眼所见,这厮分明是诬陷武师弟,还请三长老和熊执事明察。” 然而章天云一心想致武炎与死地哪容李宣替他辩驳,便对熊子众道:“熊执事,李宣是宗门子弟,却不守宗门戒律,包庇同门,不知该当何罪?” 第七十九章 真假衙役 “这个……”熊子众有些为难,但是看着章天云的眼神不善,赶紧一拍惊堂木道:“来啊,李宣包庇武炎,更是杀人从犯,将他压在堂下……” “有!” 一声令下,立时又有四人站出,将李宣压倒在地。 章天云对熊子众的表现很满意,点点头道:“熊执事,既然事情已经查明,那就按宗门规矩办事吧。” 作为宗门的戒律执事,熊子众不愿就这么轻易判决武炎和李宣二人,他也不归章天云直接管辖。但是谁都知道,这章天云是副宗主童江海的师妹,又是天阳真人的弟子,即便是宗主重钧,也都让着她三分。 想想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执事,平常在普通弟子们面前到可以作威作福,但在章天云面前,其实什么都不算。 “啪!” 熊子众一拍惊堂木,道:“奇才苑弟子武炎,擅杀凡人,违反宗门之戒律,罪在不赦,现判你死罪,着弟子除去衣衫,带去惩恶台,处以极刑。” “弟子苑弟子李宣,违反宗门戒律,协从杀人,包庇武炎,以规当废除修为,逐出宗门,但念你并未直接杀人,本执事判你十年幽禁之罚,并且劳役三年。” 这熊子众不仅判了武炎死罪,竟连无辜的李宣也被判幽闭十年。 武炎听到判词,顿时大怒,骂道:“老匹夫,你仅听这张从良一面之词,就枉判我等,小爷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李宣没有武炎刚烈的性格,只是不住的磕头求情,道:“禀告执事,事情不是这样,分明是那狗官欲害我等,武师弟这才出手除恶,还请执事明察。” 熊子众这个判决实是违心之举,他不愿听二人说话,以免人自己心烦,便对两边戒律弟子吩咐道:“压下去压下去……” 这时章天云忽然又说道:“熊执事,武炎虽然罪在不赦,但毕竟是我宗门弟子,出了这种事,宗门也脱不了责任,还请看他年幼,饶他一条性命,让我带他去虞都王宫,给王赔罪吧!” 现在整个虞国修行界,都知道武炎身上有很大秘密,熊子众人老成精,自然一听就明白章天云话外之音,便道:“三长老慈悲,既然您替他求情,那就判他废除修为,逐出宗门吧?” 章天云微微一笑,随口说道:“如此甚好,那就当场执行吧,待会我就带他去王宫。” 然而就在这档口,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当场执行,如果老夫记得没错,这么重的处罚,无论如何,也需要我来点头才能执行吧,就不让三长老受累代庖了,而且我看王宫就不必去了,三长老处理外事,公务繁忙,这里就交给我吧。” 戒律长老赵恒突然出现。 他话说完,也不理会众人,而是径直走向桌案,那熊子众见了,赶紧拱手行礼,将座椅让了出来。 章天云见此,便对赵恒说道:“赵长老来的正好,武炎此子擅杀凡人郡守,证据确凿,已经被熊执事按戒判罚。” 赵恒依然没有理会章天云,而是看着被压在地上的武炎问道:“武炎,你可认罪了?” 武炎当然不会认罪,见赵恒来问,赶紧说道:“禀告长老,这衙役信口胡说,诬陷与我,熊执事听信他一面之词,也不查证,便要枉判我和李师兄。” 李宣也跟着喊道:“长老明察,我等实在冤枉。” 李宣话刚出口,那章天云忽然道:“你们两人给我住口,分明是你们不满郡守招待,恃强杀人,现有归德郡府衙役作证,怎容你们抵赖。” 那熊子众见武炎在赵恒面前说他枉判,也是大为不快,对赵恒说道:“二长老莫听那武炎胡说,此子分明是想用巧言脱罪,还请二长老明察。” “哼!”赵恒看了熊子众一言,冷哼一声转向那张从良问道:“你就是那归德郡的衙役?” 然而张从良,自赵恒进入大堂之时,就开始战战兢兢,见赵恒问话,却不敢回答,只是转头看了下一旁的章天云。 “啪!” 赵恒一拍惊堂木,喝道:“老夫问你话,你看他人做什么,你姓甚名谁,家居何方,在哪任职,还不快快说来?” 赵恒担任晨元宗戒律长老,据说已有百年,这一声喝问,自有一股威严难犯的味道,张从良没进过仙门,更没接触过这么多修士,这一下更是害怕,哪里还能说出什么话! “二长老,此人的确是归德郡的衙役,名叫张从良,这个我已经查证过,无需再问。”章天云说完,还厌恶的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张从良,似乎是嫌他太没骨气。 “哦,原来三长老已经查证过了,那倒是错不了。”赵恒点点头,对章天云说道:“说来也巧,如今那归德郡的郡丞,也就是代理郡守,刚好在我晨元宗做客,既然武炎杀的是归德郡郡守,不如也让他来做个证人吧,我好定武炎之罪。” 武炎听到这话,心中一喜,虽不知道这郡丞为何会来到晨元宗,但此人却知道全部经过,如果他肯出言作证,说不定事情就会真相大白。 不过又转念一想,万一这郡丞再如这衙役一般颠倒黑白…… 想到此节,便伸手偷偷朝兜天袋摸去,准备一个不对,便放出傀儡蝙蝠,自己趁乱逃走,虽不知在两个金丹高人面前,不知这蝙蝠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但他也只能试一试了。 就在他心中想着脱身之计的时候,那郡丞果然被人带到大堂,进来之后,便对赵恒和章天云行礼道:“下官拜见赵仙人,章仙人。” 章天云不知此人为何会认得自己,但也回礼致意。 赵恒则说:“郡丞远道而来,辛苦辛苦,还请入座说话。” 郡丞赶紧道:“不敢不敢,仙门圣地,下官哪里敢坐,还是站着吧。” 他不坐,赵恒也不管他,便直接问道:“郡丞大人,归德郡守被我门中弟子杀死一事,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下官就是为了此事而来。”郡丞看了一眼武炎,继续道:“此事倒也怪不得武小仙师,而是那郡守趁贵宗几位仙师诛杀玄兽之际,欲对秋仙子图谋不轨,为掩其罪,又想杀掉武小仙师和李仙师二人,这才被武小仙师一怒之下,给夺去了性命。” 郡丞只是几句话,便将事情说明白了,然而他这么说,却让章天云坐不住了,只见她斜眼瞥了一下郡丞,道:“你这郡丞,怎么如此颠倒黑白,明明是武炎恃强杀人,你为何要替他伪证脱罪。” 她说话是神色不善,立时将那郡丞吓得面如死灰,能做一郡郡丞,他自不是没胆量的人,奈何章天云在他眼中,分明就是神仙,如今发怒,怎能让他不怕。 章天云说完,又一转身,对赵恒说道:“二长老,武炎擅杀凡人郡守,已经被衙役证实,我看这案子不用审下去了,既然熊执事已经给他定罪,我看还是让戒律弟子执行吧。” 赵恒微微一笑,道:“三长老莫急,说到底我还是戒律长老,这里的事情,还是让我做主吧。”给了章天云一个软钉子,赵恒看看跪在堂内的张从良,对郡丞问道:“郡丞大人,你这郡府的衙役张从良,可是说的跟你不一样,莫非你是故意期满老夫不成?”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那郡丞竟然吓得“噗通”跪在地上,慌忙解释道:“下官所说句句事情,哪敢说半句谎话……这衙役?” 说着他慢慢转头,朝衙看去,上下打量一番道:“这……这人不是张从良,张从良乃是郡府捕头,身居要职,而这个人,下官却不认得!” 这一下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武炎、李宣、熊子众等人,皆露出吃惊神色,那章天云更是慌乱的从椅子上站起,对那郡丞叱道:“仙门圣地,岂容你胡言乱语,此人明明身穿衙门服饰,手持你们归德郡腰牌,分明是你们郡府的捕头张从良,你为何要说他不是张从良……来人啊,将这满口胡言的郡丞给我轰出去。” 她霸道至极,竟想用身份压人,然而还未等她将话说完,那赵恒便将惊堂木拿起,猛地往桌上一拍。 “啪!” “下跪到底和人,为何要冒出归德郡衙役,来我晨元宗胡说八道,陷害我宗门弟子,你该当何罪?”这一下赵恒故意露出一脸怒容,喊话时胡子票票,本来鹤发童颜的面容,瞬间变得可怕之极,就像欲将张从良生吞活剥一般。 他早已经被这阵势吓住,现在被赵恒这么吹胡子瞪眼的大声怒喝,心中瞬间紧张到极点,竟然两眼一翻,晕倒在当场。 章天云见张从良晕倒,顿时大怒,也不知是怒张从良不争,还是怒赵恒以势压人,看着躺在地上的张从良,口中愤愤的说道:“一句话就将此人吓得背过气去,二长老好大的威风啊。” 赵恒却呵呵一笑,对章天云说道:“三长老勿怪,我也是怕此人欺瞒与你,这才故意吓他,谁知自然竟如此没胆,想来定是做贼心虚……对了,前段时间我路过郊外,见到一居尸体,此人死的时分可疑,像是被法术所杀,而且被剥光了上衣。” 赵恒顿了顿,继续道:“本来我只是以为是邪修杀人,可是仔细一看,那尸体外衣岁被除去,但是一双官靴却被仍在当场,此事非同小可,我便将那尸首留了下来……” 说道这里,他突然停住,对外面喊道:“来人,把那尸体抬过来。” 这一声喊,立时有两个戒律院弟子,抬着一具死尸进了戒律院大堂。 这时赵恒从座位离开,走到哪郡丞面前,将他扶起道:“郡丞大人,你看看可认识此人?” 郡丞赶紧战战兢兢的站起,慢慢走到尸体旁边。 死者大概三十多岁,是个黑脸略腮的壮汉,死因也很简单,就是心口有一个寸许长的伤口穿胸而过。也不知此人死了有多长时间,但周身上下都被寒霜覆盖。 郡丞掩鼻观看了一阵,对赵恒说道:“老神仙,此人才是我郡府捕头张从良啊。” 第八十章 得还清白 其实即便归德郡丞不说,武炎也已经开始怀疑了,他虽然被压在地上,看不真切那尸体容貌,可是这黑脸略腮胡的面容,实在是特点鲜明,隐隐让他感觉熟悉。转头看看李宣,发现他也是一副若有所思说的样子,就更加确定他见过此人——当初朝小楼放箭的,就有此人。 郡丞确定死者身份之后,赵恒捋捋花白的胡子,对章天云笑道:“三长老,贼子狡诈,竟然敢假扮衙役诓骗宗门,看来背后必定有什么阴谋,带我将其弄醒,细细查问。” 章天云此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即羞且怒。 本来这一切都是她所设计,目的就是为了加害武炎,现在半路出来个归德郡郡丞,让她功亏一篑,又被赵恒这么当众讽刺,如何还能气定神闲。 “不必了。” 章天云说了三个字,走到昏迷不醒的假张从良跟前,猛地朝他一甩拂尘,顿时一道白气打出,那假张从良立时抖了几抖,就此不动,连个声音都没发出了。做完这一切,章天云便立即拂袖而去。 赵恒得意的一笑,朝压着武炎和李宣的戒律院弟子摆摆手,示意他们将两人松开,然后对章天云的背影说道:“三长老慢走,老朽就不送了!” 然而那章天云却头也不回,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从地上爬起来的武炎和李宣二人,则是走到赵恒面前,行礼致谢,然后又对郡丞行了一礼。那郡丞自不敢让二人礼拜,赶紧还礼。 事情已经结束了,赵恒也没在多说什么,示意二人可以走了。临走的时候,武炎留了个心眼,朝那真张从良尸体上多看了两眼,发现他那胸前伤口,似乎在哪里见过。 熊子众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赶紧走到自己的顶头上司,戒律院长老赵恒面前,大拍马屁道:“二长老果然明察秋毫,宵小奸人在你老面前,简直无所遁形啊……”然而他话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赵恒看着他那眼神,忽然变得冰冷无比…… 之所以赵恒会突然出现,倒也不是凑巧。早在十几天前,章天云便把武炎杀官的案子,交到了戒律院,就等武炎回来,借戒律院之手定他的罪。赵恒虽是戒律院长老,但平日里却不怎么细管日常事务,可是巧的很,一次无事翻阅戒律院卷宗的时候,竟然知道了此事。 他人老成精,一看就觉得此事可疑。武炎虽说性子有时候莽撞一些,但绝对不会胡乱杀人,况且李宣此人拜入晨元宗已经一年有余,也不像是个狂人,即便二人真的将归德郡府杀死,那多半也有原因的。 怀疑之下他便暗中查访,竟然发现,一且都是章天云和童麟在背后搞鬼。 原来这郡丞派捕头张从良,将死讯报到虞都之后,虞王得知事情经过,也确实写了信函,但是信函上却是对晨元宗表达歉意,然而章天云收到信函之后,便和童麟商量,用此时来陷害武炎。 章天云伪造了一封信函,而童麟却立刻晨元宗,将铺头张从良截杀半路,并且除去了他的衣装,找了个假的代替,这才有今天之事。 多日的的谋划功亏一篑,章天云自是大为气氛:“赵恒老匹夫,竟在关键时候坏我大事……”她在自己房间内破口大骂。 旁边的童麟看了看自己生气的师父,说:“师尊不必气恼,其实咱们多半还要感谢赵恒。” “感谢他?”章天云说:“我看你是糊涂了吧,他坏咱们好事,我恨不得当堂抽他十个八个耳光,你却要我感谢他。” 见章天云冲自己发火,童麟也不急,而是微微一笑道:“师尊啊,我当时就在外边,却没见武炎服软一句,我想即便他被废除修为之后,也别想逼迫他说出什么,一不小心弄死了,天阳师祖那里,咱们如何交代?” “可你有什么好办法?”章天云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便问了一句。 “我心中已有良策,今日便会休书一封,转给家父……师父只管等我好消息便可。”童麟忽然胸有成竹的说了一句。 却说武炎和李宣二人虚惊一场,刚刚离开戒律院,正心下庆幸时,却看见陆为在鬼鬼祟祟的朝戒律院内观望。 也有几个月没见到他了,武炎正想找他打听点事情,便和李宣打个招呼,转身朝陆为走去。 陆为见此,噔噔噔几步来到他跟前,紧张的问道:“武师兄,我听说你在归德郡杀了郡守,被戒律院给抓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家伙真是什么都知道,这才多久的事情,他竟然都找到戒律院来了。武炎素知陆为乃是晨元宗的包打听,但仍然惊异他对事情了解之快。 武炎有些不解,问道:“我说陆为,这才多大点功夫,你怎么就知道这事了。” 陆为道:“何止是我知道,现在整个宗门都知道,童虎和他那几个狗腿子,正大肆宣扬此事哪。” “童虎?”武炎诧异,难道陷害自己,此人也有份不成,可是此人虽想来骄横跋扈,却不是个有脑子的人啊! 陆为似乎看出了武炎的心思,对他说道:“其实这童虎无所惧,主要是童麟厉害,别看他年岁不比咱们大多少,但城府确是极深,武师兄啊,你以后多防着他一点吧。” 童麟! 听到他的名字,武炎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就是那捕头张从良胸前的伤口,他的确见过一次,曾经在虞都的断头台,童麟曾用剑光法术,将一个刺客杀死灭口,那伤口不就和这个捕头身上巅峰一模一样吗? 他点点头,对陆为的话深以为然。此人和叶馨是害死爷爷的罪魁祸首,他一直一来都把他当成大敌,从来就没敢掉以轻心过。之所以这么拼命的学习炼符之道,也是觉得自己修为,并非其对手,这才另辟蹊跷。 而且童麟很可能进入仙古遗迹,里面机缘遍布,一旦他活着出来,那更是一步登天。现在离太上遗迹重开,还有六年时光,武炎已经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在这之前,给爷爷报了大仇。 想到此节,又想起炼制符箓的事情,便想着赶紧将手里的东西出手,换一些三级符纸出来,便像陆为打听道:“陆师弟,我这次出去,得了不少东西,不知道哪个地方合适出手。” 陆为一皱眉头,说道:“东西,出手?那要看是什么东西了?” 武炎笑笑道:“也没什么,几把法器,一只四色铁蜥而已。” 他说的轻松,却把陆为吓了一跳,问道:“这还没什么?你可知道,这四色铁蜥,已经是四级玄兽了,那可是大价钱,法器也不便宜,像咱们宗门赐予的法器,都是些品级最低的低级法器,那也也是千金难求,用元石换,也得一两百颗才能换一个,如果是中级法器,价格更是成倍增加,有些特殊作用的,甚至要黄金万两哪。” “这么贵?”武炎一愣,心想李宣将那个仙剑拿走,看来是赚大发了。 两人就这么边走边聊,陆为这个万事通,也详细给武炎讲解了,虞都哪里可以出售修士物品。 据他说,这虞都城内,买卖修行人所用的东西,最好是找天宝商会。这家商会生意做得很大很全,可以说从灵草丹药,法器材料,甚至功法秘术都有经营,而且信誉最好,可以说童叟无欺,不会让顾客吃亏吗,当然了,顾客也别想在他们那里占到便宜。 还有就是一些坊市店铺,这个虞都也有,但是这里买卖东西,则是价格不一,跟他们做生意,是赚是陪很难说,不过这店铺有店铺的好处,如果赶得巧,也能得到不少好东西。当然,如果真想赌运气,那就去另外一个地方——拍卖行。 陆为话匣子打开,滔滔不绝的讲了很多,武炎总算是知道了,他兜天袋里面的东西,该怎么出手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他不明白。 “陆师弟,你说了这么多地方,可是我怎么没在虞都见过?”武炎问道一个关键问题。 陆为白了他一眼,道:“这些都是修行人出入的场所,怎么会明目张胆的在市面上,自然是有专门的途径,才能接触这些东西。”如不是认识,陆为真会怀疑这个好友是不是修行人,连这些最基本的事都不懂。 不过这也难怪,武炎本就接触修行之事时间不长,又总是想着报仇之事,而把精力全放在修炼之上,平常很少外出,更何况中间又被幽禁一年,就更没有多少机会了解修行界的杂事了。 陆为告诉他,这些修行人开设的店铺,都在一个名叫虞都仙市的坊市之内,必须经过虞都一个专门的传送阵才能进入其中…… 第二天,武炎早早的吃过早饭,便带着秋听雨和李宣汇合,准备到仙市将铁蜥和多余的法器出售。自从经过了归德郡府那一次,秋听雨是越来越粘着武炎了。 虽然知道仙市所在,武炎却一次也没来过,一时还难以找到地方,但是李宣却熟门熟路,便领着二人直奔东郊而去,直到快出了虞都城,三人终于走进一个小胡同内。 这胡同很不起眼,不但狭窄无比,更是脏乱不堪,就连两边的民房也都是年久失修,无人居住的样子。七拐八拐之后,三人在胡同内一个小院停下。 那院子不大,也就一两丈方圆,里面有三间草房,房内只有一桌一椅,一个年近半百的糟老头坐椅靠桌,正在悠闲品茶。 糟老头见武炎三人进院,也没起身,直接说道:“几位有何贵干,不会是走错路了吧。” 第八十一章 虞都仙市 走错路了?武炎有些疑惑,不过看着地方,跟陆为说的也差不多啊?就在他想问李宣,是不是真的找错地方了,李宣却对糟老头开口了。 “仙人难寻,仙门难进,仙路难走,仙市难找。不知老人家可否为我们引路?”说完这一段让人不明所以的的话,他转头小声给武炎解释道:“这是仙市的守门人,是个朝元境的高人,为了防止凡人误闯,还需要说一些切口暗语的!” 切口?土匪吗?武炎可没看出这糟老头有什么修为,也不认为这暗语有什么用,不过既然是规矩,他也没必要违反,只是静静等着老者的反应。 糟老头听到李宣的话之后,果然有所行动,只见站了起来,对武炎三人一拱手道:“既然是同道,那就请进吧。” 这话一出口,原本邋邋遢遢的老头子,身上气势为之一变,朝元境后期的修为也一目了然。 这时候武炎才知道,这老头境界竟然不比那重渊低。至于刚才看不出老者修为,应是他身怀敛息决那样的功法所致,当初剑痴也告诉他,敛息决其实是一种很普通的功法,并不少见。 这房间普普通通,在外面看起来,跟普通草房没多大区别,房内正堂挂着一幅画,那画极大,简直有两扇门大小,上面的内容是一个热闹的集市。说不上画的多好,但是画中来来往往的行人商贩却栩栩如生,将集市的热闹劲描绘了出来。 不同于武炎进屋先四处打量,那李宣却直接掏出三颗下品元石递给老头,说道:“三个人。” 武炎搞不懂这是为什么,便像李宣询问,李宣告诉他,这是入门费。接着李宣又给老头索要三个面具。 那老头看看三人,说道:“普通面具,十两银子,掩神面具,一颗元石一个。” 面具还要钱,而且还这么贵,不过既然李宣已经出了三颗元石,那么这次武炎到不好意思让他再出钱了,便问道:“这掩神面具,有什么特别吗。” 这话第一次来的人基本上都会问,老者早已经习惯,回道:“掩神面具,是一种低级法器,别的作用没有,却能将人的神形气息遮盖,即便是普通的法术,也无法看穿。” 武炎听了,再不问什么,他明白财不露白的道理,有了这面具,即便身上有些钱财,别人也无从惦记。 当即掏出三颗下品元石递给老人,道:“那就拿三个掩神面具。”觉得这面具价格太贵,他还腹诽道:还没看到仙市的影子,就六十两黄金没有了,看来这仙市也不是那么好进的,这老头说是防止凡人乱入,不如说是专门收钱的,有几个凡人能有这身家? 老者接过,脸上顿时露出笑意,一拍腰间的乾坤袋,手中多出三个面具出来,递给武炎道:“客官收好,等出了的时候,还请客官将面具交还与我,虽然此物不收押金,但若是损毁,则还是要照价赔偿的。” 交代好之后,老者便走到正堂挂画之前,右手掐了个法决,口中念念有词,之后将法决往哪画上一拍,喊道:“疾。”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幅画上面原本的场景迅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对橘红大门出现在画纸上。那门也上面雕刻装饰,明明在画上,却跟真的一般无二。 甚至武炎都有些不明白,这是画上门,还是门上画。 “请!”老者对着门做了个手势。 正在武炎不知所措时,那李宣却将面具戴在脸上,随机便伸手去推那橘红大门。随着他手掌轻轻用力,那橘红色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便被缓缓打开。 看着武炎和秋听雨还在发呆,带着面具的李宣道:“武师弟,秋师妹,我们进去吧。”说着他便迈步跨入门内。 这一句话让武炎如梦初醒,赶紧和秋听雨一起带上面具,紧随李宣也走进了大门之内。 进门之后,先是一轮光影出现,就如那秋水波纹一般,几息之后光影消失,前面十几丈之外,一个坊市映入眼帘。 坊市内人来人往,还有不少人带着猪狗猴羊,在坊市内随意走动,他甚至还看到有个带着面具的人,骑在一只五爪马上。一个个店铺就在坊市两旁,也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出售,但是坊市前却有很多露天摆放的摊位,却出售着千奇百怪的物品。 “公子你看,那花好漂亮!”秋听雨忽然指着远处一个摊位,对武炎说道。 她是姑娘家心性,总是对花朵最为敏感。顺着他手指方向,武炎果然看到一朵异常美丽的花草。 那花植株颇高,跟成人差不多,叶片跟蒲扇树很像,只是没那么大,只比成人手掌略大一点,质地更像荷叶,树干也更光华,弯弯曲曲很有美人腰肢的韵味。而花朵就生长在叶片之上,粉红色的花瓣层层叠叠,乍一看就像是用手掌托在手里一般。 这花武炎认得,他那本记载奇花异草,和一些低级玄兽的杂记就有这种花朵的介绍,正是定神香的主要原料。 “美人香,的确是很漂亮。” 说出那花的名字,武炎带着秋听雨来到摊位旁边,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付了一颗元石,将花买了下来。这举动让秋听雨情不自禁的欢呼跳跃,扶着他的肩膀狠狠说了一通好话。 身边有美人如此,到让李宣看在眼里,心中大是羡慕。 仅仅走过几个摊位,武炎便发现好几种不错的东西。比如炼制元气丹的主药,花甲草根茎。这草药也不简单,顾名思义,这草要生长六十年,才能使用,而且只是根茎才能入药。 当然,他那本杂记上记载的灵药和玄兽的肢体,坊市摊位上也都有,只不过更多的是他不认识的。看着不少戴着面具的人,在和摊主谈论着价钱。他便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要弄一本比较全面一些的典籍,好多认识一些东西。 一眼望去,这坊市起码有一里路那么长,来往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热闹非凡。 “虞国什么时候有着许多修行人了?”武炎下意识的问道。 “武师弟,你入仙门不久,或许还不知道,这虞都仙市里的人,并非全然是虞国修士,甚至大多数都不是虞国修士。这里是一处秘境,乃是天宝商会用阵法所造,光是入口就有几十个,虞都的只是其中之一,而且在整个飞云之地,也只有这么一个仙市。” 李宣对他解释道:“现在天卓之地的修行界,大小宗门彼此征伐不断,在这坊市内很容易碰到仇人,所以才有这掩神面具的好生意,若是不然,万一两个仇人在此厮杀,那岂不是要引起大乱?” 这一下武炎恍然大悟,也明白了掩神面具的真正用途。 “这么多修士,这天宝商会每天得进多少元石啊?”武炎不禁感慨。 李宣呵呵一笑,道:“那当然,这大阵秘境修建不易,光是建造大阵的材料就是一笔天大的费用,更何况还要日常维护,自然要靠它赚钱,不过说起来,这大阵跟咱们晨元宗还有大渊源哪!”他说道最后,话音里颇有些高深莫测。 武炎诧异,问道:“跟晨元宗有渊源,什么渊源?” 李宣道:“这还要从咱们祖师爷说起,当年祖师爷因为在古仙秘境内得了奇遇,被人追杀到了飞云之地,幸得遇见了天魁宗的齐月老祖。为了保命,祖师爷将所得宝物典籍尽数献给了齐月老祖,其中就有这大阵秘境的建造之法。只不过当时齐月老祖修为虽高,但是天魁宗却远没有现在的规模,此时天宝商会便找到齐月老祖,将这大阵建造之法的副本买走了。” “也因为如此,这飞云之地的唯一仙市,确是以咱们宗门所在的虞都命名。”他得意的说道。 原来还有这事,武炎眼珠咕噜一转,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坊市如此热闹,来历如此神奇,却怎么没听陆为提过,难道他没来过坊市不成,不然就他那藏不住话的大嘴巴,怎么可能会不告诉自己? 可是武炎转念一想:不对,陆为绝对来过,起码有曾经帮武炎寄送过上品元石。以陆为的性子,这种地方绝对够他大说特说,如果他不说,要么是他不知道,要么就是他认为不值得一提。 不过他也就想到这里,便没有多想,也许是陆为来的勤快,已经习惯了这里哪! 三人就这么说着聊着,便走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商铺门前,李宣便又对武炎说道:“武师弟,咱们到了。”说着便当先朝商铺走去。 武炎见此,一抬头,果然看见这商铺门上有一块匾额,上书天宝商会四个大字,他虽然粗通文墨,不太懂风雅书画,但也看得出来,这四个字写的极好,说不上工整,却很有苍劲之感,好像那书写之人,是一边挥臂狂舞,一边写出这四个字一般。 这落款也很奇特,并非某个人的名字,而是看尽红尘四个字。 第八十三章 奇怪的石头 这一次金麟鼠的异样,马上引起了武炎的注意。如果一次是偶然,那两次同样的情况发生在一个地方,那很可能就是必然。 他对小东西的习性了解不多,甚至说毫无所知,但是从当初小胖子的反应看,这金麟鼠定是大有来历的东西。 左右一丈之内,也只有一个小摊位而已。他停下脚步,慢慢蹲下身子,开始察看那摊位上的东西。 这摊位也就五六尺宽的样子,跟旁边几个摊位比起来,还真不能算大。摊位后面的玄兽材料铺子生意特别好,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带着东西进去,带着钱财出来,或者带着钱财进去,带着东西出来,以至于门口这些大大小小的摊位,也都生意很好的样子。 武炎不知道金麟鼠是因为什么东西而产生异样,便开始一件一件在摊位翻找起来。 摊位的老板带着面具,也看不出年龄样貌,但声音粗狂,像是个中年汉子,见武炎挑拣东西,便热情的给他一一介绍:“客官,这是独角牛的牛角,可以用来做法器,当然,也可以入药,是一种不错的疗伤丹药的主料……那是吞火雀的卵,要是能孵化出来养大,可是个不错的灵兽哪,价钱也便宜,只要七十颗下品元石……这是铁甲鳄的鳞甲,可以炼制法器盔甲,要是炼器师手艺好,做成高级法器也有可能……” 然而这些东西虽好,但武炎却不是很需要,只是看看,便又都放下了,当他看到一个烂石头旁边的晶石的时候,立时被其漂亮的光泽所吸引,便伸手将烂石头拿开,想将晶石拿到手里。 就在这时,兜天袋内的金麟鼠立时变得极度兴奋,不断的在兜天袋内上蹿下跳,仿佛是一个被关在牢笼十几年的囚犯,看到有人正拿钥匙打开囚笼一般。 武炎心中一愣,拿起石头问道:“老板,这石头是什么东西,难不成也是什么玄兽身上的东西?”武炎说这话是,眼睛还不住的往哪晶石上看,因为他不确定,金麟鼠的异常反应,是手中的石头引起的,还是那漂亮的晶石引起的。 那摊位老板是个心思活络之人,很会察言观色,虽然看不清武炎的容貌,却看到了武炎那咕噜直转的眼睛。 “这是天降奇石,是两年前我去山中寻宝之时,看见有流光从天而降,走过去的时候,便寻到了这块石头。” 老板说的天花乱坠,但却无法改变这石头丑陋的样貌。瓷碗大的个头,表面密密麻麻布满细孔,只有刚才石头接地的地方,倒是有些平整。除了这些,就是这石头的颜色也是怪异,有的地方乌漆墨黑,有的地方确实褐色斑驳。 不过老板显然不想过多的介绍这石头,而是拿起那漂亮的晶石道:“这位客官,这个才是好东西,别看他个头不大,但却是大有来历。”老板说着,伸手将晶石递给武炎,好让他看个仔细。 武炎将石头放下,接过晶石仔细察看。 这晶石只有鸡蛋大小,也和鸡蛋形状很像,只是表面却并不光华,而是有一个个小平面组成,那些小平面一个个就像镜面一般,在太阳的照耀下,反射着七彩流光。 “客官,这可是上好的这是天虹石,乃是玄兽凤尾鹤的腹中之物,到了夜晚,便能发出七彩亮光,能将房间照射的美轮美奂,就如人间仙境一般,雨过天晴的时候,放在太阳之下,更能让虹霓双现……”摊位老板介绍的时候,简直是口沫横飞,就差没说这东西也是天上掉下来的了。 这晶石确实漂亮,和武炎并肩的秋听雨,听到老板的解释之后,也忍不住从武炎手中拿过来,瞪着一双美目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见她很喜欢的样子,武炎便对老板问道:“这天虹石怎么卖?” 老板见此,顿时眉开眼笑,对武炎说道:“不贵不贵,三十颗下品元石!”说着还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颗下品元石可是三百两黄金,武炎现在兜里虽然有些下品元石,但钱可不是这样花的,便伸出无根手指,对老板说了两个字:“五颗!” 这时那老板便不高兴了,对武炎说道:“客官您开玩笑的吧,五颗也太少了点,要不这样,我做生意活络,就收你二十五颗吧。” 然而武炎不为所动,依然伸着无根手指道:“五颗,多了不要!” 两人就这么讨价还价,武炎只出五颗元石,而老板则一点一点往下降价,直到秋听雨有些不情愿的,将晶石放下的时候,那老板一狠心,将价钱降到八颗元石,武炎才答应将其买下。 临走的时候,武炎又问老板:“这个被你吹上天的烂石头怎么卖?” 老板道:“这石头来历不简单,你若想要,就给我十颗元石吧?” 这时候武炎掏出一个元石在手里掂了掂,道:“一颗元石,我就拿走,要不你继续留着吧!” “好好好,一颗元石,这石头归你了”老板竟一口答应下来。 本来武炎准备着和老板好好讲一番价钱,准备用三颗五颗下品元石将此物买下,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武炎面具后的表情,那真是异常复杂,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嘲笑,更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嘲笑老板。反正武炎将石头买下之后,他身边那些挑拣东西的顾客,都发出一阵哄笑。 看着武炎的背影,那摊位老板心中可是笑开了花,价值三颗元石的天虹石卖出高价不说,连用来压摊位边角的破石头都买出了一颗元石。 看来今天没白花两颗元石的摊位费,竟然碰到这么一个冤大头,要是天天能如此就好了!老板心中暗想。 带着秋听雨出了坊市,来到一个小楼里面,将面具交给小楼内的人之后,两人便通过阵法,离开了仙市。 先是带着秋听雨在一家高档的酒楼内吃了午饭,两人便又回到了晨元宗,把秋听雨和给她买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起送回自己房间之后,武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看寂静的奇才苑,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把房门关上,走到小桌旁做了下来。 将兜天袋从腰间解开拿在手中,元力运转之下,随机一块石头便飞了出来,被武炎一把拿在手里。 石头还是原来的石头,武炎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异常,可是他确定,这个形状奇怪的石头,肯定有什么奇怪的作用。 原来他摊位刚拿起这块石头的时候,的确引起了金麟鼠很大的反应,可是将石头放下的时候,那金麟鼠反应更大,所以武炎便将石头一起买下了。 天虹石直接给了秋听雨,而烂石头,则被他放进了兜天袋,从那一刻起,这金麟鼠便老实了下来,再也没有丝毫反应。 可是这石头到底有什么奇怪哪?武炎有些不明白,便将石头拿在手里,开始翻来覆去的察看! “嗯!这是?” 忽然发现,这石头似乎有些变化,有有一处地方的石头表面,竟然剥落了不少,他可以确定,在摊位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些痕迹。仔细看这些痕迹也很奇怪,并不像自然脱落,更像是被什么咬下来的一样——那是老鼠的牙印。 看着那牙印,武炎自语道:“难道是金麟鼠啃出来的?这才多大一会,他怎么能啃到石头……”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武炎赶紧将石头放在桌上,然后运转元力一激,那金麟鼠随机被从兜天袋内放出。武炎知道这金麟鼠有些古怪,可以无声无息的钻进石头之内,便趁它刚刚露出头的时候,一下揪住他的两只大耳朵。 “叽叽叽……” 那金麟鼠被关在兜天袋内两个月有余,猛然见得亮光,便要逃跑,但被武炎抓着,又怎能如意,便只能在那跟打秋千一样,一边叽叽叫,一般挣扎,而且这家伙手里还抱着一个黄橙橙的石头——上品元石。 “靠,果然如此。” 当初第一次见到金麟鼠的时候,这小东西就是抱着元石在啃,只不过当时武炎一心逃命,没有太注意这些。时隔一年半再次遇到这小东西的时候,武炎早已把这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要不是刚才看到那石头上的牙印,武炎恐怕还想不起来,这东西竟然可以吃元石。 一把将元石夺了过来,仔细看看,那元石上果然有少许被啃咬的痕迹,可能是指这小东西刚刚开始啃,也没咬掉多少的样子。 而那金麟鼠却不依了,见怀抱的元石被夺走,顿时后腿乱蹬,前爪也伸的老长,像是极力要夺回元石一般。 没理他这么多,武炎随机将元石放进兜天袋,然后一手掂着金麟鼠,一手将兜天袋拿起,运起元力,细细察看里面的东西。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第八十四章 又见媚千娇 他这里面东西不少,反正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大多都放在里面。 可是…… 上品元石原本有二百多个,后来送出去一部分,加上自己用掉一部分,总数还有一百出头,可是现在只有九十多颗了。七株血指兰,现在还剩下五株,另外两株,连片叶子也没剩下来。 上品元石,一颗能换五十颗下品元石,修炼时使用的话,更比那下品元石好很多,即便是武炎当初买灵符材料缺钱的时候,都没舍得动用,而是不辞辛苦的去做任务。这下倒好,两个月让这小东西吃了十几颗,这得让他做多少趟任务才能赚回来。 还有那血指兰,就是指望用它去换点问仙丹来用,虽然不知道具体价格,但以其稀有,恐怕也便宜不了…… “尼玛,这得损失多大啊!”武炎欲哭无泪,连脏话都骂了出来。 不过值得他高兴的是,除了元石和血指草,其他东西倒是没有少什么,比如里面的击天环和风雷刀,都在里面好好的,一点变化也没有,包括里面的仙剑,捆仙绳和蝙蝠傀儡等物,还有一只躺在兜天袋只能的铜鼎,都原样如初。 不过想想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只是没少,又不是多出来了。 一手掂着兜天袋,一手掂着不断挣扎的金麟鼠,武炎看着一死一活两件东西,在那发呆。 兜天袋里面的东西,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放在外面既不安全,也不方便。金麟鼠这小东西哪,肯定又是大有来历,虽然不知道这“老鼠”到底能干什么,但是光凭当初小胖子那一句话,和今天在仙市碰到这块石头的举动来看,恐怕还真有些用处。 将它和元石血指草放在一起,武炎那是天大的不愿意,如果不放在一起,这金麟鼠能在外面关的住吗?他可不敢试,万一这小东西跑了,那被他吃掉那些元石和血指草,岂不是真的陪了。 想来想去,最后武炎心一横,将所有的元石,连带着血指草一股脑倒了出来,又把金麟鼠给装进兜天袋,最后怕它饿死,又随手扔了几颗下品元石进去。 可是看着桌上的东西,闻着那血指兰发出的奇香,武炎又犯难了——这些东西怎么办? 天宝商会内,一个豪华的房间之里,那位鉴定玄兽的李大师,此刻正在和一个老人说话。 那老人看起来还没有李大师年纪大,却是个元丹境圆满的修士,只差一步,便能脱胎换骨,成就真人之身,修为境界比虞国第一的欧阳慧还高。他身穿锦袍,肚满肠肥,鼻子下的八字胡,让他看起来有些三分奸诈,闪着灵光的一对小眼睛转动不停,又让他显得狡默。 “李大师,你确定没看错,那铁蜥身上,真有金麟鼠啃咬的痕迹?”锦袍老者问道。 “陈掌柜还不相信我的眼睛吗,即便是没见过金麟鼠,但是那啃咬的齿痕,分明就是老鼠的牙印,试问这天下间,有什么老鼠,能咬开四色铁蜥坚硬的表皮?”李大师说出自己的分析依据。 锦袍老者点点头,不过他却纠正道:“金麟鼠虽名为鼠,但可不是老鼠……对了,你能记住那三个人的样子吗?如果能得话,下次他们再来,无论如何要将这金麟鼠买下来。” 李大师皱皱眉头,捋捋花白的胡子道:“他们带着商会制作的掩神面具,看不出面容,三人中一个体态娇少,像是个女子,一个身材普通,不好辨认,但有一个身材很是魁梧,属下还是能辨认出来的……只是掌柜的,金麟鼠可不是那么容易抓到的,就算他们能抓到,可是天下谁会愿意将金麟鼠卖掉?” 锦袍老者名叫陈宝山,在这虞都仙市内,已经做了近百年的天宝商会大掌柜之职,早已见过太多奇珍异宝,但是金麟鼠的消息,仍就让他不敢丝毫大意。 听完李大师的话,陈掌柜走到窗边,看看窗外热闹的坊市,口中淡淡的说道:“如果不愿意卖,那就想其他办法吧!” 第二天武炎又来到了仙市,不过这次却是一个人来的。 金麟鼠的事情让他苦恼的很,最后干脆找来三个铁箱子,将上品元石、血指草、以及下品元石,分别装了进去,然后才怀着不安的心情,将其放进了兜天袋。他不知道金麟鼠会不会咬穿铁箱,又去吃这些东西,最后还将十几颗下品元石,直接装进了兜天袋,当做金麟鼠的食物。 希望它嘴边有现成的东西,就不去咬铁箱子吧!他真的有些害怕这个牙口好到逆天的吃货老鼠了。 带着装在普通布囊里面的破石头,武炎再次踏入了天宝商会的大堂。 和上次不同,来过一次的武炎,直接走到鉴定天才地宝的柜台,柜台的伙计很是热情,问明来意之后,便带着他走到二楼。 就在他们上楼的时候,上次接待武炎的那位小伙,看着他魁梧的背影思索了一会,也离开柜台,朝二楼走去。 这次进的是甲七子二房间。接待武炎的同样是位鉴定师,只不过却是一个看不出年龄的美妇,武炎还认识此人,两人还有些恩怨——曾经劫持与他的媚千娇! 当时不知道,现在武炎有了修为,才发现这女人也不简单,竟有朝元境的修为,甚至不比瑜瑶弱多少。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想转身离开天宝商会。不过后来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现在带着掩神面具,也不怕她认出自己。 媚千娇用一双惑人美目打量一番武炎,开口道:“不知客官有什么东西要鉴定?”声音还是如当初一样甜腻惑人。 武炎怕他听出自己的声音,便没敢说话,直接将装着石头的布囊递给了她。媚千娇接过布囊,将里面的石头取出,先是捧在手里,仔细端详一番,然后皱皱眉头,又将石头轻轻放在玉盘之内,然后闭上了双眼。 当她再次将双眼睁开之时,那一双美目顿时放出幽绿之光,就如那黑夜鬼火一般,将妖艳的容颜衬映的极是恐怖。 大概半盏茶时间,媚千娇终于停了法术,轻轻坐在椅子上,道:“这位客官,这块石头内的确有东西,但是取出来很要花费一些手脚……如果不用取出的话,只需要缴纳五颗下品元石的鉴定费即可,要是取出嘛!则要另外收取一百颗下品元石作为费用。” “这么贵!”武炎惊讶一声。忽然意识到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又赶紧用假声道:“一百颗元石不是小数目,不知可否便宜一点?” 媚千娇道:“这个还请客官海涵,咱们天宝商会做生意最讲公道,无论是买是卖,都不会欺瞒客人,也从不讲价……这里面的东西虽好,但是在这仙市之内,也只有天宝商会敢说能不出意外的将其取出来,出了商会大门,您随便找一家商会,也不敢说有一半的把握。” 武炎不知道她说的真假,但对此女,他却没有什么好印象,便疑问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竟如此难取?” “咯咯!”媚千娇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对武炎道:“客官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还得先交五颗元石的鉴定费呦!” 武炎无奈,便伸手从兜天袋内取出了五颗元石,反正他临来的时候,也放进去了十几颗下品元石。 接过元石,媚千娇莞尔一笑道:“这块石头不过是普通的火山浮石,没有什么稀奇,但是里面的东西却大有来历,乃是一颗五级玄兽的精魄,现在没有打开,具体是什么精魄还不好说,但从其微弱的气息看来,应该是土属性的精魄无疑。” 媚千娇说着,又仔细端详了几下石头,说:“看这样子,这颗精魄应该在火山爆发的时候,被熔岩包裹,随机被埋进了土层之内,据我估计,到如今应该有五百年了,不过不知什么原因,这颗精魄的能量,竟然泄露的极少,若是不然,恐怕早就被人发现了。” 媚千娇说完,又将石头放进玉盘之内,对武炎问道:“怎么样客官,一百颗元石,我天宝商会帮你将它取出如何?” 武炎想了想,觉得虽然费用昂贵,但还是取出来为好,虽然他也想过,去其他地方将其取出,但一来不知道换个地方是否能够便宜,二来无论是陆为还是李宣,对着天宝商会都是推崇有加,想来这商会肯定有过人之处。 “好,那就取出来,不知道是现在付元石,还是取出之后付元石?”下定决心之后,武炎便对媚千娇问道。 “咯咯,当然是现在付元石了,不过奴家会给你开个文书票据,如果取出时有所损毁,商会不但会全额退还你的所有费用,还会给你一倍的赔偿。”媚千娇说话时,已经拿起了笔墨,就等武炎交付元石,便给他开出文书票据。 取出一个铁箱,武炎拿出一百颗下品元石交给媚千娇,媚千娇随机写出一份文书票据交给武炎,并且叫来一个年轻女子,将武炎带到大堂内用茶,自己则带着石头,朝楼上走去。 不得不说,天宝商会做生意的确有一套,即便是在厅内喝茶等消息,也不会让人心急,只要一招手,便会有人前来招呼。大概两盏茶之后,招待武炎的那位年轻女子,又来到他身边,告诉他东西已经取出,并且带着他朝楼上走去。 只不过这次不是去二楼,而是被那女子领着,一口气走到了八楼。里面的房间不像二楼那么多,也不像二楼那样每个房间都有编号,整个楼层,也只有六个房间而已。 走到第二个房间,年轻女子敲敲门,然后便将门打开,招呼武炎进去之后,便直接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轻轻将门带上。 “小哥哥,才一年多没见,想不到你已经是个练气修士了。” 偌大的豪华房间之内,只有媚千娇一人,她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向武炎,而是打量着手中一颗只有蚕豆大小,不断闪动土黄色光芒的晶石。 第八十五章 媚千娇的任务 看着没有反应的武炎,媚千娇继续道:“小哥哥,你知道吗,这颗精魄的主人,是五级玄兽金甲神牛,力量冠绝同级玄兽,五百年在土石中不见天日,它依旧还是那么漂亮和价值连城。” 武炎他现在已经是疑窦丛生,不是因为在媚千娇手中的精魄,他想不明白,她是怎么认出自己来的。 “大师,你认错人了,请把东西给我,我还有事。”恢复平静之后,立刻否认自己的身份,然后便想着离开天宝商会,以后再不来这里。 那媚千娇见他不承认自己的身份,竟然一低头,掩口笑道:“咯咯咯,小哥哥你这么猴急干嘛,是你的我们天宝商会不可能不给你……你也不用带着那面具了,我刚看到你,便认出你腰间的兜天袋了,那可是白奎的法宝,再加上你那魁梧的身形,让我过目不忘,所以我不会认错的。” 白奎?记得小胖子看到兜天袋之后,曾经喊那虬须大汉潘轩臣,怎么又成了白奎了。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暗自将拳头握紧。 媚千娇慢慢走到他边,高耸的胸脯几乎贴在他胸前,将一只手钩在他脖子上,用自己春水万千的美目,看着他的眼睛,道:“小哥哥,你我能在这里相见,也算是有缘吧,面具还是不要戴了。”说着便伸出另一只手,将他的面具慢慢摘下。 摘了就摘了吧,既然已经暴露的身份,武炎也没有什么保密的必要了,他之所以带着面具,也是想让自己尽可能少些麻烦而已。虽然曾被劫持,但他现在对于媚千娇,已经没有当初的惧怕,只是和这么一个身材火辣女子贴身而立,看着她那随身抖动的洁白胸膛,让他感到很不自在而已。 轻轻往后退一步,他冷冷的问道:“我可不想和你有缘,就算有缘,那也是孽缘……说吧,你把我引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他将媚千娇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开,又将面具夺了回来,也不重新戴上,只是静等她的下文。 “瞧你说的。”媚千娇幽怨的看了他一眼,用极度柔情的口吻道:“小哥哥,在我眼里,可没有什么孽缘不孽缘,只要你我有缘便好。”说着,她便拉起武炎的手,把他带到一个精致的圆桌旁边,示意他坐下。 拿起桌上的玉杯,给武炎倒了一杯茶,然后递到他手里,又说道:“小哥哥,你可知道,奴家自上次死里逃生之后,便一直惦记着你,哪怕是如今在这天宝商会里,也无时无刻不想念与你,你干嘛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哪。” “惦记我?你还惦记采我元阳吗?”武炎没好气道。 “小哥哥哪里话,天宝商会可不准用这种方法修炼,所以我已经发过毒誓,今生不在做那种事了。” 说着,媚千娇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来轻轻吹了吹,道:“小哥哥,奴家是真的有事情跟你说,才让人把你带来的。”喝了一口茶,她将茶杯放下,把那个玄兽精魄托在手掌之中,重新看着武炎的双眼道:“小哥哥,你可知道,这个玄兽精魄价值几何吗?” 武炎哪知道这个,他现在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如果媚千娇将精魄给他,他会马上掉头就走。 看着那闪闪发光,不停散发着精纯土元气的精魄,武炎道:“要是我什么都知道,还需要来你们天宝商会吗,你也不用卖关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媚千娇听了这话,脸上的娇媚之态一下消失无踪,转而将面容一禀,正色道:“好,小哥哥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了……这金甲神牛的精辟价值连城,可换上品元石千余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哥哥将他带在身上,可知道有多危险?” “怎么,难不成你们天宝商会想将玄兽精魄买下?”武炎问了一句,然后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小哥哥想哪里去了,这精魄虽好,却还不至于让天宝商会动心。我想说的是,这一颗精魄依然是如此诱人,若是你身上还有更好的东西,恐怕更容易给你带来大祸吧?” 更好的东西?武炎还真不能从自己身上,找出更值钱的东西。他说道:“你说笑了吧,我不过一个小小的练气修士,能有什么好的东西,你若是将这个精魄给我,说不定我还能有些身家。” “小哥哥莫要装糊涂了,你身上可有着比这精魄好千百倍的东西,比如一只老鼠!” 这句话让他差点坐不住,自己身上的确有只老鼠,便是那神秘的金麟鼠,可是他从未将其现于人前,即便是李宣和秋听雨也不知道,这媚千娇又怎么会知道的?不过他想了想,这金麟鼠既然能发现被岩石包裹的玄兽精魄,自是有着很多特殊能力,肯定不能将它交给媚千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修为这么高,想要老鼠,到哪里不能抓几只,何必要寻我开心,赶紧把精魄给我,我要走了。”武炎越发觉得,此地不宜就留,便想着赶紧脱身而走。 “小哥哥不要急着否认,咱们万事都有个商量。天宝商会既然能知道你身上有那东西,自然错不了,这样吧,你随便开个价,是要元石,法器,还是符箓,尽管开口,只要价格公道,我们天宝商会都可以满足与你。”见武炎想走,媚千娇赶紧开出种种条件:“你曾经去过郑星河的陵寝,可还记得在陵墓的最深处,那金盘中的上品元石,只要你点头,天宝商会愿意用比那多十倍的价格来买你的那只金麟鼠,你看如何?” 连的名字都说了出来,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武炎已经断定,这天宝商会的确知道他身上有金麟鼠,但是天宝商会开价越高吗,他对金麟鼠便看的越重,道:“金麟鼠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如果你们商会有,不知会卖给别人吗!” 这一问到让媚千娇有些难以回答,不过她反应机敏,很快就避过武炎的问题吗,说道:“小哥哥,自从你大闹了晨元宗的换服大典,可知道现在天下有多少宗门,想要找到你,仙古遗族的名头让你时刻在危险之中,可以说你一旦在这仙市内摘下面具,恐怕立马就会有几百人向你冲来。” 说着她将武炎的茶杯端起,重新递给武炎道:“这茶可是上好的灵药泡制,没放毒,不喝太可惜了。” 这句话,听在武炎耳朵里倒觉得像是嘲讽,他赌气似得接过茶杯便一饮而尽。可是刚刚喝完,便有些后悔了,这万一里面真有毒,他可如何是好? “只要你肯将金麟鼠交给我们天宝商会,刚才所有的条件依然作数,并且我们商会,还可以保你百年的安全,你看如何?”媚千娇见他将茶喝下,一边说话,一边又把他的茶杯添满。 眼睛咕噜一转,武炎倒想到一个问题,说道:“好,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我也不好在欺瞒下去,不错,我身上的确有金麟鼠,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分文不取,将金麟鼠双手奉上。” 媚千娇心中大喜,问道:“什么条件,只要我们天宝商会做得到,你尽管提!” 武炎又端起桌上的茶杯,再次一饮而尽,说道:“条件很简单,你们天宝商会也能做得到——替我灭了童家。” 这一下媚千娇再也没有刚才的从容,她将脸一沉,道:“武炎,你莫非是说笑,童家在我天宝商会眼里虽不算什么,但你可听过,我们天宝商会何时干过这种买卖,那是勾魂府才会做的生意。”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和你罗唣,拿来,我没兴趣再和你谈下去。”他说完,便站起身来,向媚千娇索要玄兽精魄。 媚千娇本来还想再留他继续谈,怎么会将精魄给他,但武炎随机说了一句:“如果不想给我就算了,大不了我不要此物。”说完就想转身离开。 武炎自从大闹晨元宗换服大礼之后,其刚烈性子早已传遍附近几国,媚千娇自然也听说过,知道留他不住,便微带怒气的,将精魄一把甩到他的手中。 武炎前脚刚走,那天宝商会的陈掌柜便出现在了房间之内。只见他脸上略有失望之色,手中拿着一块石头,赫然便是那包裹负山牛精魄的石头上的一块,上面还有几个清晰的牙印。 “没想到金麟鼠的主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仙古遗族,看来此事还有些难办。”陈掌柜看着碎石块,口中淡淡的说道。 “陈掌柜,武炎此人油盐不进,我看不如,将他……”媚千娇说话时,用手做刀状,往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谁知那陈掌柜却瞪了他一眼,厉声道:“你这话如果被会长听到,恐怕会当场要了你的性命,咱们商会能有今日,全靠信誉,没有金麟鼠,商会依然是商会,如果没了信誉,那可就难说了。” “是,千娇知错了,那不如就答应打他的条件,将童家灭了?” “糊涂,哪还不如直接从武炎手上抢夺来的容易,你若是再敢说一句这种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抽筋扒皮。” 媚千娇被陈掌柜连续两次呵斥,顿时吓得唯唯诺诺,道:“是是,千娇再也不敢,属下未能完成任务,还请掌柜赎罪。” 陈掌柜作为一个元丹境圆满的高人,长期执掌虞都的天宝商会,自然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虽然限于商会宗旨,不能对武炎下杀手,但不代表,他不会去想别的办法。 陈掌柜看看媚千娇,眼前的女人,无论是容颜还是身段,都可以说是千里挑一万里难求,心中便隐隐有了个想法。 只见他眼中精光一闪,道:“那武炎是个刚烈倔强的性子,为了找童家报仇,可谓是不惧生死,不惜一切,想来是个性情中人。他不爱钱财,我就不信他还不爱美女,你也是个千娇百媚的人物,又神魂强大……” 陈掌柜说道这里,看着媚千娇道:“他是个天夭体,注定活不过二十五岁,而且如今距离仙古遗迹重开,只有七年时间……这样,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在六年之内,你无论如何也要将金麟鼠弄到手……” 陈掌柜说着,忽然将手中的石头一抓而碎,面容一禀道:“……不惜任何代价。” 第八十六章 冤大头的传说 武炎离开天宝商会之前,又重新将面具戴上,直接走进了坊市之内。 从媚千娇口中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块被人误会的香饽饽,一旦暴露身份,后果不堪设想,他打算今日将近期需要的东西,一次性弄好,以后这仙市,能不来便不来。 他先是走进了一家出售奇文异志的商铺,花了些小钱,买下一本典籍,那上面较为详细的介绍了,大部分已知的玄兽和奇花异草,没来得及翻看,他又走进一家丹药商铺。 这家商铺名字还是很大气的,竟然叫天丹堂,老板是一个正在摆弄药材的红袍精瘦中年。 “老板,你们这里可否能运用药材换取灵丹?”武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客官请了,炼药少不了用药材,我这小店,自然可以用药材换丹药,只是……这个如何换取,还要看客官用什么药材,换什么丹药,药材的品质又如何。”见有客人上门,老板赶紧放下手中的药材,开始招呼武炎。 武炎道:“我想用些药材,换些问仙丹,不知道老板这里有没有。” “问仙丹,客官您可算找对地方了,咱们天丹堂,最是出名的便是这问仙丹,只是价格嘛……想必客官也知道,这问仙丹的主药血指草难寻,所以价格也就高一些。” “具体怎么说?” “如果用银钱或者元石购买,一颗问仙丹,六百两黄金,或者六十颗下品元石,如果是用灵药换取,那则要具体看灵药的种类和品质。” 武炎微微一笑,道:“那如果是上好的血指兰哪?” 老板一愣,然后便笑着回答道:“血指兰?那自然最好不过,如果品相够好,一株可以换四颗问仙丹。” 这下武炎有些犯难,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虽然知道血指兰这东西,但对其价值根却一点也不了解,不知道如何跟老板讲价。 本着天下无不奸之商的想法,武炎便装成内行口吻道:“老板莫非是寻我开心,还是看我像个傻子,如果你如此没有诚意,我便找别家去换了,反正我这血指兰又不是一株。” 老板一听这话,赶紧拱手赔笑道:“客官莫急,咱们万事好商量,既然客观有诚意,那咱们到内堂说话。”说着,就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武炎引到内堂。 招呼武炎在内堂坐下,又给武炎倒了杯茶,老板对武炎说道:“不知客观有多少血指兰,可否让在下瞧瞧。” 武炎也没卖关子,直接将装有血指兰的铁箱子拿了出来,放到眼前一个桌子之上,便自顾自的喝茶。 看到铁箱,老板先是皱了下眉头,然后又看看在那装模作样的武炎,这才将铁箱打开。当他看到五颗完整的血指草的时候,脸上微微露出喜色,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客官,您这血指兰倒是品相不错,既然一次拿出五株之多,我也就吃点亏,一颗血指草,换五颗问仙丹,你看如何?” 武炎还是该喝茶喝茶,该装模作样装模作样还装模作样,根本不去理会老板,倒不是他真的会装样子,而是根本不知道这价格是否合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老板见此,道:“客官,不是在下对你诉苦,这炼药之道甚是艰难,天下就没谁敢说不失手的,要练问仙丹,除了这血指兰外,还要配上三十五种辅药,才能炼制出来,而一炉最多成丹十八枚,加上失败的,平均下来,一炉成丹十二枚,那就是烧高香了。” 武炎虽然不懂这些,但是他却不认为老板说了实话,便道:“八颗,再少我就到别家去换!”说着,还将茶杯放下,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 老板还想再说什么,谁知武炎武炎忽然起身,将铁箱合上,竟作势欲走。 老板将两手一拍,就像下了什么天大的决心似得,赶紧又说道:“算了,想必客官也是第一次光顾本店,在下权当拉个回头客,八颗就八颗!” 武炎笑了笑,说道:“老板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也不至于耽误这许多时间。” 老板姗姗一笑,道:“好事多磨,不怕不怕,客官你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取来灵丹……” 交换了丹药,武炎被老板点头哈腰的送出了天丹堂,不过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当时老板将一瓶问仙丹交给他之后,收取那血指兰的动作迅捷无比,让他感觉无比的熟悉。 像极了卖给他石头的那个摊主。 不过换都换了,他奇怪也没用。幸好这天丹堂的问仙丹存货不多,只有三十多颗的样子,最后武炎用四株血指草,换了三十二颗问仙丹,老板还赠送了一个玉匣,说是用这个盛放血指草,可以保存的更久。 从天丹堂出来,他便直接朝一家出售阵符的商铺走去,一下子买了几百张三级各式灵符的材料,这东西的价格武炎倒是知道,所以很快就离开了商铺,然后出了仙市。 回到晨元宗的的时候,天已经是正午时分,秋听雨早已做好了饭食等着武炎。简单的吃过饭,他没像往常一样,让秋听雨捏肩捶腿,更没有修炼和制符,而是等倾听雨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他便朝床上一趟,开始翻开自己买来的典籍。 这店家足有四指后,里面记载的各自玄兽和奇花异草,远远超过他那本杂扎。 幽冥雪兰,只生长在阴气汇集的雪山之上,花色如雪,叶片薄而窄,呈淡青色,有剧毒,但和御风雕卵同时服用,则是修炼至阴功法的辅药,亦可当做主药,炼制玄阴丹…… 枯木藤,藤状灵木,其长可达数丈,取其表皮,可炼制法器…… 啸天狼,一级玄兽,其吼震天,可使人昏厥,其肉可食,乃是滋补佳品,狼皮可做炼制符纸的的辅料…… 对这种玄兽,武炎倒是印象深刻,当初若不是剑痴相救,恐怕他早已死在狼口之下。 “童家……”想起往事,武炎双眼在一瞬间,出现了狠戾之色。可是当他看到一个名字的时候,便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典籍上面。 血指兰,只生长有精魄的玄兽埋骨之地,百年而枯,不可直接服用,配合三十五种辅药,可炼制问仙丹,一炉最多可成丹三十六枚…… 这典籍上的记载,远比武炎原来的杂记要详细的多,看着这段信息,就别提武炎的表情了。原本他以为直接装模作样,已经将那天丹堂老板唬住,现在想想,恐怕自己的一切早就被那精明的老板看穿…… “奸商!”武炎愤愤的骂了一句。 其实他不知道,自今天起,虞都仙市就流传一个传说。说曾经有一个阔绰魁梧的男子,花八颗下品灵石,买了一颗天虹石,又花了一颗下品元石,买了一个压摊子的烂石头。无独有偶,紧接着,又有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出现,一下子拿出五株血指兰,并且用这些可以炼制一百八十枚问仙丹的灵药,换了三十二颗问仙丹…… 有人这两件事应该是一个人做的,所以每天都有人盼着,这个冤大头再次出现。以至于凡是有身形魁梧的人,出现在虞都仙市,就会立马硬来很多商贩老板的热情招呼…… 现在武炎有气,便将典籍胡乱翻了几下,将那些奇花异草跳过和低级玄兽跳过,直接去看那些高级一些的东西,你别说,还真让他看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蓝背枪角养,四级玄兽,弯角如枪,可发神光,可代步骑乘…… 天阳火鱼,四级玄兽,天地元气所化之物,只生长在万年金属熔岩之中,其大如鲤,通体赤红,隐与岩浆之内,极难发现,其骨磨粉,可淬炼肉体。 这东西金鼎决内有说,是武炎修炼金鼎决的一种辅药,可以代替通元炼体散使用。 金鼎决是一门绝好的神通,武炎因它多次死里逃生,不过修炼起来,也甚是艰难,更少不了辅助药物。原本他每隔两三天,就用通元炼体散药液侵泡身子,后来发现,这样下去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金鼎决心法有言,此法大成,可抑制元气外泄,可谁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将其修炼大成啊,这第一重还没练成,就用了一年多时间……后来为了节省炼体散,便逐渐降低了浸泡药液的频率,反正现在元气外泄,也有很大程度上减缓,现在他基本上是两个月用药液浸泡一次。 心中想着,什么时候去打听一下,哪里有这天阳火鱼,有机会一定要逮几只回来。 继续往下翻看,很快他就翻到五级玄兽,和一些高级灵药的篇章。 所谓五级玄兽,也是高级和低级玄兽的分水岭,不论这些玄兽的战斗力大小,但都有一个最重要的标志,那就是体内都有一个玄兽精魄。 说起来,这精魄和元石差不多,只不过元石内含的事五行融合的先天元气,而这精魄,则是精纯的五行之气,而且这精魄,用特殊方法操控之下,还可以不断释放和补充。 精魄的作用很大,经过炼制,可以成为五行石,五行石是很多高级法阵的必备之物,可以为大阵提供能量,也可以炼制各种法宝法器。 即便是没有经过炼制的精魄,也可以镶嵌在法器之上,并绘以阵文,用元力或者法力激发,增加法器的妙用。 金甲神牛,五级玄兽,力量傲视同级玄兽,力可负山,食性颇杂,草肉皆可为食,多见于有元石矿脉,灵草众多之地,牛角可以制作法宝,精魄土元力精纯,镶嵌于法器之上,可以发出土属性神通。 看到这里,武炎将负山牛的精魄掏了出来,看着这只有蚕豆大小,闪着黄色灵光的精魄,武炎想到了他的风雷刀。 第八十七章 叶馨归来 风雷刀只是一个最低级的法器,威力不大,远比不了击天环那样的中高级法器。武炎想着,如果能用这颗负山牛精魄,将风雷刀改造一番,岂不是能大大增加此刀威力? 不过想想之后,他便作罢,且不说自己对炼器之道一窍不通,即便是请人炼制,自己的修为,又能用出几成威力来,万一因此引人眼红反而不是好事。 他没敢直接将精魄放进兜天袋,毕竟里面还有一个牙口超好的吃货在里面,而是不顾里面急躁乱撞的金鳞鼠,直接将其揣进了怀里,顺手又把装有问仙丹的药瓶给拿了出来。 拔开塞子,倒出三粒黑色药丸,一股浓烈药效迅速传遍房间。 问仙丹,号称金丹境界之下,最好的修行灵药之一,作用仅在冲击朝元境的破障丹之下,有人曾说,只要有足够的问仙丹,那么修仙的最初之路,将如大路坦途一般。这么说自然有些夸张,多少有炼药师故意吹嘘的成分。 修行界四大最吃香的旁门,便是炼药、炼器、炼阵和炼符,无论哪一个行业的人,总喜欢吹嘘自己的东西作用是不可替代的。武炎多少也算一个制符师,最是知道这些,无论是符箓还是法器,使用他们的始终是人,自身的修为才是最不可代替的。 不过这问仙丹能受人追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正想着是一次吃一粒,还是一次吃三粒,兜天袋之内,忽然又传来金麟鼠更加躁动不安的气息。估计是问仙丹的药香,引起了这吃货的反应。 “这小东西,没少祸祸我的元石灵药,这次看我怎么整你。”说话间,他将手中的问仙丹又放进了玉瓶之内,只留一颗,放到桌上,然后将那金麟鼠放出,一把抓住它那一对大耳朵。 “呵呵,小东西,这灵药就在你的眼前,来来来,吃个给小爷看看!” 拽着耳朵,将它放到距离问仙丹很近的位置,看着这金麟鼠被自己抓着,仍然不断的朝前攀爬,武炎有时候还故意松一下手臂,等金麟鼠堪堪碰到问仙丹的时候,偏偏又将它往后拽一下。 这举动顿时将金麟鼠急的乱窜,甚至不时将身体隐没与木桌之内,可惜耳朵被武炎拽着,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像小孩子一样玩了一盏茶时间,被吃掉灵草元石的郁闷之情一扫而空,最后又将金麟鼠一把扔进了兜天袋,不再管它,自己则又从小倒出两粒丹药,又将桌子上的捡起,一口气吃了下去。 问仙丹入口即化,药液顺着喉咙下去之后,便有一股热流自腹内而发,片刻散到四肢百骸,让人浑身舒爽,虽然药效长达一个月,但是这一段时间,才是药效最好的时候。没敢耽搁,武炎直接开始打坐运气。 时间过的很快,半个月一晃而过,武炎每日除了打坐练气,就是闷头炼符,虽然免不了被火焰和雷电烘烤的外焦里嫩,但自己的水平,总算有了进步,耗费了几十张符纸之后,终于又制成了两张三级灵符——剑光符和御雷符。 这东西金麟鼠不吃,武炎就大胆放心的将其放进了兜天袋。心血来潮之下,武炎又将金麟鼠放出,准备逗弄它一番,却发现金麟鼠竟然懒洋洋的,好像没睡醒一般。这几天武炎也慢慢的熟悉了金麟鼠的习性,知道它吃饱之后,便会有这种表现,倒也没在意,抓着耳朵逗它几下,又把它放回了兜天袋之内。 将顺手又将盛放血指草的玉匣拿出,想看看血指草有木有变化,万一枯萎了,可就不能用了,他现在已经不太相信天丹堂奸商老板的话了。 可是打开一看,他顿时傻眼,这血指草的花朵已经消失无踪,就连整株血指草,也已经被啃了一半,那玉匣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老鼠洞。 这让武炎有些没话说,看来这金麟鼠在兜天袋之内,没了随意穿越障碍的能力,但是依然可以用他那坚硬的牙口咬穿玉匣。原本放在铁箱里面到没有什么事,可是天丹堂掌柜说,那样用不了几天血指草便会枯萎…… 一怒之下,武炎从兜天袋之内取出原来那个空铁箱,一把将金麟鼠丢了进去,然后又把铁箱子装进了兜天袋,而那半株血指草,也被他一同扔进了。 “还想偷吃,你就把铁箱子给我咬穿吧!”武炎气气呼呼的说道。 就在他发愁的时候,晨元宗也发生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宗主重钧宣布将要闭关,具体什么时候出关,则没有说明,在此期间,由副宗主童江海和大长老欧阳海全权负责宗门的大小事务。 第二件事情,则让他格外关心——叶馨从天魁学院回到了晨元宗。 本来此女自被武炎打成重伤之后,便被天阳真人带走治伤,伤好之后就留在了天魁学院修行。也不知道她回来是什么原因,如今正在童麟的房间内,和他谈话。 “这武炎怎么回事,你不是告诉我,很快就能将他至于死地吗,我怎么听说他如今还活的好好的?”叶馨一进房间,就对童麟表达不满。 童麟看着叶馨有些不快的面容,道:“原本我是有把握将他置于死地,奈何重钧处处维护与他,幽禁的时候也不知道将他藏在了哪里,这才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后来他幽禁期满,我又趁其外出执行任务期间,买通了商不凡欲将其一举拿下,可是却碰到了真一剑宗的人,那商不凡死于竟糊里糊涂的死在他们的手里……连我堂兄童祥到现在还下落不明,估计也已经殒身。” “怎么,难道你就这样放过他了?”不愿意听童麟解释的她,一直对和武炎的婚约耿耿于怀,道:“无论如何,你要找个机会,让其身败名裂,我好有足够的理由,和其解除婚约。” 童麟知道她最在意人前名节,便劝道::“馨妹,你何必固执,只要你点头,我自会让师尊出面,将你的婚约解除,我想现在他也不会不同意,你何必非要什么理由哪。” 叶馨:“如果他不身败名裂,岂不是显得我嫌贫爱富,这样对我的名声可是大大的不好,我可不想将来名满天下时,让人背后说闲话。” 说道这里,她似乎看到将来的自己,修行有成,高高在上的受众人朝拜。 臆想让她心中大是享受,可是很快她那出尘若仙的面容一变,露出一副愤恨至极的表情,道:“你我资质具是万中无一,本就是良缘佳配,可是上天偏偏安排一个武炎夹在你我之间,每每想到于此,我心中便无法挂怀,上次换服大典之时,他已经将我的名声败坏不少,如果不能先让他身败名裂,然后再碎尸万段,实难解我心头之恨。” 童麟有些无奈,道:“其实你若早听我言,直接在小塘镇将他杀死,也没有今日之事,可你偏偏想要给他按个罪名,将他流放到军中死于战场……不过事已至此,也是没有办法。” 叶馨:“那能怪我吗,谁让那张逸仙如此没用,一个练气境界修士,竟然连一个凡人也拿不下,竟然还把性命陪了进去……” 说道这里,忽然想起张逸仙是被武炎用一种叫手枪的暗器打死,自己身为朝元境修士,也曾经差点死在这个“暗器”之下,不禁脸色更为难看。 童麟倒是神态从容,只见他先给叶馨倒了一杯茶,推到她身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直接端到嘴边喝了一口,道:“这也是他命大,别说是张逸仙,就连我出谋划策,让师尊她老人家出面,也没能把他怎么样,现在这晨元宗不但是重钧护着他,就连赵恒为了他也不惜得罪师尊。” 本来已经将茶杯端起的叶馨,听见此言,又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吗,也不顾茶水四溅,说道:“他武炎只不过是一个山野贱民,除了有些力气,还有什么好处,值得这么多高人为他出面吗?” “值得,怎么不值得,现在武炎已经成为一颗棋子,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下场。我们吃掉他,那么晨元宗的弟子,就会倒在童家这边,如果重钧将他保住,那么晨元宗的弟子,不但不会投靠我们,甚至原来童家那些外姓子弟,都会倒向重钧那边。” 童麟将叶馨的茶杯拿在手里,将里面的残茶倒出,又重新给她倒了一杯,继续说道:“而且武炎此人是仙古遗族,肯定知道不小仙古遗迹的秘密,贸然杀死他,这些东西或许会成为永远的秘密,天阳真人会不高兴的!再说,将来你我也都是要进入遗迹的,有了这些秘密……。” 这一说让叶馨犹豫了一阵,不过转脸又不高兴了,问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让他活在这个世上吗?” 叶馨很美,即便是生气时也美的不可方物,见她自回来便一直生气,童麟俊朗的面容露出一抹笑意,走到她身边,用手捏着她的脸颊道:“馨妹,一个武炎如何能难得倒我,放心吧,我已经想到办法了,过不了多久,武炎必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的秘密,全部都会被我所有……” “如果这一次他还能活下来,我就真的会去佩服他了。”最后,他将叶馨抱在怀里,意味深长的说道。 第八十八章 生死边缘的金鳞鼠 叶馨回来的消息,武炎自然也听说了,现在两个害死爷爷的罪魁祸首终于聚在了一起,让他不自觉的算计,自己现在的手段能否将二人一举拿下。 平日都是童家对付他,他也在千方百想办法回应,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 毕竟童家和他比起来,实在太强大了。 他曾经在断头台见过童麟出手,知道他起码可以在百丈之外杀人于无形,而自己的手枪,十丈之外想要将人命中,就全靠运气,而且即便命中,多半也无法做到一击必杀,更何况还有一个朝元境高手叶馨。 当然,除了手枪,他还有更厉害的东西,比如那一群傀儡蝙蝠。他也有可以用这些蝙蝠将二人杀死的念头,不过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否决掉了。蝙蝠虽然厉害,焉知童麟和叶馨就没有保命之物?对此他不能不谨慎。 其实他还有不少东西,比如当日被虬须大汉收入兜天袋的铜鼎,里面还有不少东西,只不过武炎还没来得及将这些东西全部炼化,他的修为太低,炼化起来难度不小。 也想过趁二人聚在一起时,出其不意扔一个手雷试试,不过后来想想,这样多半也会失败。这手雷谁也没见过,是他最后的杀手锏,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使用,否则一旦自己的手段大白于天下,凭他练气境界的修为,无论如何也不是童家的对手。 当然,他如果有足够多的三级灵符,这一切也许都能轻易改变,可是他现在还没有掌握纯熟。 一连几日,武炎就没干别的事,除了吃饭打坐,就是练习炼制三级灵符。可是炼符这门手艺,最讲究个精细,出一点差错都可能导致失败,脑海中不断出现的童麟和叶馨,偏偏又不能让他好好静下心来……所以武炎外焦里嫩的程度在这几日又加重不少。 “轰……”一张大火球符爆开,近在咫尺的武炎立时遭殃,衣服头发被烧的焦糊一片,脸上也被熏的乌漆墨黑,好在他习惯在外面画符,倒也没烧毁什么东西。 “怎么了怎么了,公子你没事吧!”秋听雨远远的看见这一幕,赶紧放下手中的针线,三步两边跑到武炎身边,当看到他那副尊荣时,想笑又不敢笑,强忍着道:“公子……你还是别学这炼符之道了,看你都被烧成这样了。”说着还赶紧拿出一张手帕,擦他脸上的黑灰。 气呼呼的将转元针往桌上一扔,从秋听雨手里抢过手帕,边擦边说道:“没事,不就是被火烧一下吗,这符还没制成,威力不大,最多烧焦一些头发。” 可是秋听雨仍然劝道:“公子,就算威力不大,这天天如此,也怪吓人的,你看你这几天画那个什么御雷符,大前天上午被雷劈了一次,前天晚饭前被雷劈了一次,昨天一大早又被雷劈了一次,这得多疼啊,今天又被火烧成这样……” 见她呼啦啦把这几天自己的倒霉事全给说了出来,武炎赶紧给他打断,有些不好意思道尴尬一笑道:“嘿嘿,没事没事,三级灵符制作起来是有些麻烦,不过我就快练成了,你不用担心。” 秋听雨:“公子啊,可不敢大意,你这几天不是天天被雷劈,就是天天被火烧,也不是办法……你看你那些衣服,不是被雷电劈的缩一团,就是被火烧的都是洞,就算补好,穿在身上也成要饭的了。”秋听雨说着,还用小手指了指他现在穿的衣服。 “额……这几天是辛苦你了,不过没关系,那些不用补了,扔了吧,我再去宗门领两件新的就好,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说道这里,武炎觉得那里不对,突然将擦脸的手停了下来,白了一眼秋听雨,道:“什么叫我天天被雷劈!那是说坏人的话,你就跟你家公子这么说话啊……去,给我打盆水来,我要洗洗脸。” 武炎说完,本想把手帕还给秋听雨,不过看看那上面漆黑一团,又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揣进自己怀里。 秋听雨挤眉弄眼的一吐香舌,便笑嘻嘻的给武炎打水去了,不一会,便给他端来一盆清水,给他放在了用来画符的桌案之上。 现在武炎浑身上下,就没有一点好地方,头发枯焦不说,脸上更因为手帕的擦拭,变得黑一条白一片的,模样可笑至极。他也知道,这未制成的符箓虽说威力不大,但如果他没有金鼎决护身,恐怕也免不了被烧出几个水泡来,如果是炼制成功的符箓,威力更大,即便他这半吊子的金鼎决护身,恐怕也难免皮开肉绽。 说起这火球符,他倒是见过其威力,当日在郑星河的陵寝密室之内,那个神秘的小胖子,就用三张火球符,把那厉害的虬须大汉打成重伤…… “虬须大汉……”武炎忽然想到什么! 当日的情景他依然记忆犹新,虽说当时虬须大汉重伤不假,但虬须大汉境界高深,绝对是朝元境中后期修士,若非武炎用那个小熏炉将他手中的兜天袋打飞,恐怕自己的手雷,也未必能起到作用,极大的可能性会被兜天袋给收走。 “虬须大汉……兜天袋……熏炉。”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武炎脑海中一瞬间灵光闪现,快速的将当日的情景回忆一遍:“阴鸩青年……熏炉……天鬼傀儡……熏炉……” 当场带入闯进郑星河仙墓的三人,全都是高手,那阴鸩青年看起来修为最低,但是现在想想,恐怕也不会比商不凡差哪去,可是却被天鬼傀儡一斧劈成两截。现在想想,那青年死的着实蹊跷。 “难道是因为他捡起熏炉的缘故?”武炎也顾不得洗脸,赶紧重新梳理了一下记忆。 青年因为捡起香炉而死,持斧的天鬼傀儡,在劈砍武炎的时候,被熏炉砸的轻轻倒退了一下,武炎才得以保命……兜天袋因为熏炉失灵。 武炎还想起,当初刚入晨元宗,他便发现兜天袋一旦和熏炉接触,就会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布袋,反之,则无法打开。这兜天袋在自己手中也有一年有余,还从没出现过这情况。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也许这熏炉也是一件法器,能将接触到的人,或者法器弄得法力全无,如果真是这样,用熏炉对付童麟和叶馨二人,岂不是要简单很多吗? 想到这里,草草将脸洗了,擦也不擦,直接跑回了房里,将腰间的兜天袋接了下来,然后元力一运,一个铁箱便飞了出来。金麟鼠就被关在这个铁箱之内。 武炎记得清楚,当初金麟鼠在小胖子扑抓时,是带着他啃着的元石一起钻进石台之内的。现在熏炉被宗门收走,或许能用它将其偷出来……只要这个吃货听自己的话! 可是打开铁箱的时候,他顿时傻眼了,金麟鼠竟然趴在铁箱的角落动也不动,就像死了一般。 “这……”武炎心中一阵紧张,赶紧将它从铁箱拿出,仔细察看起来。 此时的金麟鼠模样大变,头顶的独角踪影全无,浑身的金毛也被灰色鼠毛代替,乍一看跟普通的老鼠没什么区别,如不是他那一条异常粗大的尾巴,武炎简直会把它当成普通老鼠。现在如果说这金麟鼠,还能用金字称谓的地方,也只剩尾巴尖那里,还有一点点指头大小的金毛了。 仔细感应之下,觉得这金麟鼠身上还有些许温热,他忍不住说道:“鼠大爷,你可别死啊,小爷我还指着你替我办事哪。” 他不明白,这小东西在兜天袋内一呆几个月一点事都没有,还能在里面乱闯乱窜,偷吃元石草药,现在怎么在铁箱里面关了才三四日,就奄奄一息了哪。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考虑这些,而是将它救活,想着这家伙平日里喜欢吃元石和血指兰,他赶紧拿出十几颗上品元石,和那半截血指草放在桌上,又轻轻的把金麟鼠放在这些东西之上,在一旁不安的细细观察金麟鼠的动静。 可是过了一盏茶时间,金麟鼠依然如一块木头一般,动也不动一下,他又赶紧从怀里掏出盛放问仙丹的玉瓶,倒出几粒来,放在它的嘴边。 问仙丹的药香扩散开来,金麟鼠似乎有那么一点反应,至少鼻头上的胡须轻轻动了一下。不过也仅仅就这么一下,之后又不再有任何动静。武炎无奈,便掰开鼠嘴,将问仙丹捏成粉末,塞进去一点,可是情况依然没有好转。 这一下武炎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对玄兽本来就所知不多,仅有的一点知识,也是从买来的典籍中了解的,可是那上面却提也没提金麟鼠,哪怕是只言片语也没有。 “唉!这只能用这个试试了,如果再不行,那你只能听天由命啦。”武炎说着,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葫芦,那里面盛放的是通元炼体散的药液。 第八十九章 训鼠 通元炼体散,必须泡成药水才能生效,自小打虎的武炎,已经习惯了随身带在一葫芦,关键时刻没少救他的命。只是这药液对人有神效,不知道对玄兽有没有效果,而且他还担心,这小东西兽龄会不会超过二十五年。 小心翼翼的将淡黄色的药液,倒在它的身上,那药液一如既往的发出“兹”的一声,随机生成一股淡淡的白色雾气,并且颜色也很快的淡了下去。 武炎心中一喜,这是药液被吸收的表现,看来这药对玄兽同样有效果。其实他不知道,这通元炼体散,号称人间第一炼体神药,世间万灵,只要炉鼎还能发育,尽皆可用此药,这玄兽也是如此,哪怕活了百年,一样有效。 赶紧将金麟鼠放进铁箱之中,武炎也将葫芦内的药液一股脑全倒在了它的身上。药液生效,那金麟鼠似乎很痛苦的张了张嘴巴,后腿还有些抽搐的蹬了两下,随着尾巴一点点恢复成金黄色,那一双贼溜溜的鼠眼,也慢慢睁开。 不过也只是如此,之后金麟鼠再无变化。武炎见此,赶紧继续炮制药液。 “你可真是大爷,小爷我十次的量,才特么让你好好的活过来。”看着在铁箱内不停的游来游去的金麟鼠,武炎气得直骂,连续给他换了十次水,加了十次药,金麟鼠总算没事了。 起初这金麟鼠刚刚转醒的时候,看到武炎的第一反应,便是要逃跑,只不过挣扎了几下没跑动而已,随着身上的金色慢慢回复,这金麟鼠又恢复以往的灵活,不断的在药水中扎猛子,试图穿过铁箱的底部逃跑,只是任它钻了多少次,却也是徒劳。后来这鼠大爷又想跳出铁箱,可是武炎哪能让它如意,每次都用大手一伸,一把将它给拍回去。 就这样,一个自称小爷的人,和一个被称为大爷的,就这么连续斗智斗勇了十多次,到最后这金麟鼠干脆不跑了,就呲牙咧嘴的在铁箱内泡澡。每当武炎往水里添药的时候,这金麟鼠都异常兴奋,拼命的搅动着药液,好让药粉快点融化。 水的颜色又变清了,独角已经重新长出的金麟鼠立在水中,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中,紧紧盯着武炎手中的药包,似乎在期待这眼前的“小爷”,继续往水里添加药粉一般。 武炎有些心疼的看着剩下不到一半的药粉,又看看金麟鼠,道:“你还想小爷加药啊,我说鼠大爷,你丫就别惦记了。”说着迅速的将药包揣进怀里。 “叽叽叽……”金麟鼠见此大急,在水里不住四肢乱舞,但眼睛却始终盯着武炎的胸膛,或者说,盯着他藏药的地方。 “呐,药粉倒是没了,不过小爷还有其他东西,就看你要哪个了?” 武炎说着,伸手在桌上撕下一片血指草叶子,捡起一颗上品元石,然后又掏出玉瓶,往手里倒出一粒问仙丹,将手伸进铁箱,摊开了手掌,那意思很明显,这些东西三选一。 金麟鼠仰起头看看武炎,然后又低头看看他手中的三样子东西,或许是前几天被武炎戏弄怕了,没有直接去拿,而是先伸出一只前爪碰了一下问仙丹,又迅捷无比的的将爪子收回,迅速将耳朵抱在爪子之下。见武炎笑而不动,又迅捷无比的将两个前爪全部伸出,一把抱住问仙丹,游到远离武炎的铁箱一角,大口大口的狂啃不已。 还没等金麟鼠将问仙丹啃完,武炎眼睛咕噜一转,伸手一把抓住金麟鼠两只大耳朵,把它连带着问仙丹一起丢进了兜天袋。然后又将铁箱里的水倒进木盆,拿出风雷刀,在铁箱上狂砍不已。 一阵叮当作响,火星四溅之后,一个铁笼子便呈现在眼前。 还在做针线活的秋听雨听见动静,赶紧跑了过来,见此有些不解的问道:“公子,你这是做什么,要养鸟吗?” 武炎道:“不养鸟,我养老鼠,前几天我去了趟仙市,买来一只灵兽。”秋听雨是自己的杂役师妹,便是跟丫鬟差不多,武炎有意要驯服金麟鼠,恐怕瞒不过她的眼睛,索性也不避讳她了。 秋听雨一听,眼睛一眯笑着问道:“什么灵兽,我看看我看看,是不是很可爱,是不是鸟儿?” 自晨元宗和童家合并之后,御兽也成了晨元宗的一项特长,不说那些原本的童家弟子,就是晨元宗的老弟子,也有不少人从宗门买来灵兽带在身边,秋听雨倒也是见怪不怪。 武炎见秋听雨满脸期待的神情,眼睛咕噜一转,有些坏坏的笑道:“嘿嘿,我这可不是什么小鸟,而是老鼠。” “老……老鼠……”秋听雨听见这两个字,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道:“公子,你忙吧,我去给你补衣服去……”话还没说完,便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女人就是女人,胆子这么小。”武炎咕哝了一句,然后取出金麟鼠,将它往铁笼里一丢,又丢给它一颗上品元石道:“鼠大爷,这是我给你做的新家,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吧!” 说着,也不顾金麟鼠抓着铁笼“叽叽”乱叫,将他提到床边,自己一头倒在了床上,开始呼呼大睡,先是连续不断的练习制符,然后又为了金麟鼠一阵忙活,他也累的够呛。 或许这金麟鼠可以穿墙破壁,但却奈何不了铁笼分毫,刚开始的几天,还抓着铁笼往外挤,到后来,每天只盼着武炎给它送来灵丹元石了。 这家伙牙口好的很,一颗蚕豆大的上品元石,最多两天就啃个一干二净,比武炎用的还快,武炎心疼,仅仅喂他几次之后,又改用下品灵石了。起初这金麟鼠还不肯吃,只是盯着兜天袋,希望他能掏出上品灵石喂它,不过武炎不为所动,它也只能抱着下品灵石啃了,这下品灵石消耗更快,只要一天就能啃掉一颗。 而且金麟鼠对灵药也异常的喜欢,只要有问仙丹在,它绝对不会碰其他任何东西,一颗问仙丹,最多几息功夫,就能被它吃的一干二净,吃过之后,便是呼呼大睡,这一睡就是三天五天不等。 问仙丹珍贵,武炎自不愿意给他多吃,在喂了三粒之后,便开始用元气丹代替了。元石降级,丹药也降级,金麟鼠哪里会愿意,不过倒也没抵抗住元气丹的药香,很快就将元气丹吃掉,然后就睡了一整天。 后来有事没事,武炎就会拽着它的两只耳朵逗它玩,玩够之后,便丢给它一颗元石,或者一颗元气丹。为了培养金麟鼠对自己的依赖性,武炎也会故意两三天不给他东西吃,直到金麟鼠一见到武炎,就抓着铁笼对他叽叽叫,这时候武炎就故意试它,把它放出笼子,这小东西也不逃跑,而是直接围着武炎叽叽叫,跟他要东西吃。 日子一天一天过的很快,武炎一边驯化金麟鼠,一边做自己的事,在消耗了不少元石灵药之后,总算和这小东西建立了初步的感情。了解的越多,他越觉得这金麟鼠不可思议,隐隐认为这金麟鼠似乎能听懂人语…… 除了这些,武炎修为也渐渐提高,或许是问仙丹的缘故,武炎仅仅用了一个月时间,就将的六腑的第四个元根修道盈而不溢的状态,隐隐有激活的现象。 按说这激活元根越多,修炼越是艰难,像李如轩,明明资质不错,但是修行六年,也不过激活四个元根。不过他想想也就释然了,自己体质特异,乃是天赐仙体通元体,又有最好的丹药和上品灵石,突破的快一些也不奇怪。 王啸资质远不如武炎,不照样在童家的资助下,仅仅一年多些,就激活了三个元根吗,据说他现在正冲击第四个元根哪。而且同样是天赐仙体的叶馨,不到二十岁便成为朝元境修士……资质和资源两样都不缺的话,修炼起来的确事半功倍。 除了修为,武炎制符的本事也有长进,虽说失败的次数多,但是也不像以前那么惨了,起码炼成了两张御雷符,和一张缩地符,成绩不俗。 可是,乐极往往生悲,就在武炎像往日一样,在院子里画符的时候,忽然听到自己房内传来一声尖叫,接着便见秋听雨急急忙忙跑了出来。 “啊……公子,公子,你的老鼠跑了,它跑了……” 武炎一听,眉头紧皱,赶紧将符笔放下,问道:“怎么回事,它不是被关在笼子里面吗?” 秋听雨低着头道:“我……我进你屋里找你换下来的衣服,准备拿去洗,看见金毛老鼠抓着铁笼一只看我……见它可爱,就想拿出来逗逗她……可是刚打开笼子,那老鼠就一下窜了出来,然……然后……” “然后怎么样了?”武炎大急 “然后它窜到地上,就不见了……”秋听雨一脸迷茫道。 “唉!”武炎生气的叹口气,不管秋听雨在那低头陪小心,赶紧跑到房间里去找那金麟鼠,可是哪有什么影子?本来想狠狠把秋听雨苛责一番,不过后来又忍住了,这事多少自己也有责任。 自从知道武炎养了老鼠之后,一个月来,秋听雨都不怎么敢进武炎房间,即便是偶然进去一次,也不敢太靠近那个铁笼。后来她见是一个可爱的金毛老鼠之后,倒也不那么怕了,武炎谎称这不过是普通的玄兽,也没多交代什么。 如今事情出来,即便将秋听雨骂的再狠也没有,凭那金麟鼠穿越物体的神通,无论如何也别想找到它,除非它自己回来,这也是武炎心中的念想,相处一个月,他对这金麟鼠也有了感情。 驯化金麟鼠也是为了报仇,但是没有它,这仇还是要报,很快武炎就把心思放在了修炼和制符上面。 然而就在金麟鼠跑丢的七天后的一个夜晚,正在熟睡的武炎,忽然被一阵动静惊醒,他不动声色的睁开眼睛吗,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看见一只老鼠,举着一个木盆穿门而出,没多大会,又穿门而回,这时候盆里已经盛满了清水。 将水盆放下,老鼠又小心翼翼的朝武炎的床头爬来,武炎见此,赶紧闭眼装睡。那老鼠看了他几眼,确定他没醒之后,一把举起他身边的一个葫芦,然后迅速爬下床,将葫芦往木盆里面一丢,拔开塞子,里面的药液顿时流到了木盆之内。 第九十章 去,偷东西去 起初,金麟鼠只是爬到盆檐,将一只前抓伸进去,然后又迅速的缩了回来,武炎知道,那是因为它怕疼。不过金麟鼠就在盆檐试把几下,很快就一个猛子便扎到水盆去了。 武炎在旁边看着想笑,但他还是强忍着笑意,慢慢走下床,趁金麟鼠还在适应药水带来的痛苦的时候,拿起一根蜡烛,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水盆旁边。 手指捏住一点烛芯,精纯的火元力作用其上,蜡烛随机被点燃,跳动的火苗,也将金麟鼠偷偷摸摸的行为,大白于灯光之下。 这一下来的突然,金麟鼠普通一声,就钻到水底,然后又无声无息的穿过了木盆不知所踪。然而仅仅是两息的功夫,就出现在木盆之外,露出一半鼠头,瞪着乌溜溜的眼睛,贼眉鼠眼的看了看谁在旁边。当知道是武炎之后,这老鼠竟然爬了出来,抖抖身上的药水,又一下窜到了水盆之内。 “你个白眼狼,还特么知道回来啊?”武炎把蜡烛粘在盆檐之上,就地一座,看着金麟鼠在木盆内游来游去。 那金麟鼠仿佛听弄了武炎的话,回头斜眼撇了他一下,将身体一翻,竟然自顾自的在那仰泳,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武炎见此一笑,将怀里的药粉掏了出来,当着金麟鼠的面抖了抖,道:“小老鼠,要不要给你加点量啊!” 这金麟鼠一看,赶紧将身子摆正,游到木盆边缘,尽量靠近药包,又是比划,又是“叽叽”发声,那意思好像在说:多放点多放点。 和金麟鼠待了一个多月,武炎多少能明白他的意思,就说道:“给你加量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这事要是做成了,我每个月让你洗两次痛快的,你觉得如何?” 金麟鼠听了,赶紧点点头,然后就一直盯着武炎,就像在等下文似得。 武炎说了一句:“你等着。”说完就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床头的木桌上,取出纸笔,然后又坐在正堂的小木桌旁,开始画东西。 金麟鼠或许感到好奇,也从水盆里出来,爬到木桌之上,看着武炎画画。大概一盏茶功夫,浪费了几张白纸之后,武炎将画好的草图往金麟鼠身边一推,道:“呐,就这个东西,你要是给我找回来,一个月两次,让你洗个痛快。”他画的,赫然就是当初那个小熏炉,一年多的描绘符箓到起了意想不到的作用,画的还蛮像。 武炎拿着熏炉的草图说道:“我以后也不关你了,但是你也不能在胡乱跑了,跟着我的话,以后不但让你洗药水澡,还给你这东西吃!”说着,他又将一颗问仙丹拿在手里,放到金麟鼠眼前。 金麟鼠见此没有犹豫,直接两抓一抱,便将问仙丹夺到怀里,然后又窜到桌下,继续爬到水盆之内,一边泡澡,一边啃问仙丹。 拽着金麟鼠两只耳朵,把他从盆里捞出来,武炎小声道:“你个吃货,别只顾着吃,我先去睡觉,明天带你去踩点,记住了,就是做贼,那你也得做个专业的贼。” 见金麟鼠只是斜眼撇了自己一下,便继续吊在空中啃怀里的问仙丹,武炎大感没趣,便一下将它丢在了木盆之内,也不顾金麟鼠张牙舞爪的叽叽抗议,打了两个哈哈,便上床睡觉去了。不过在睡觉之前,他将所有金麟鼠惦记的东西,全都一股脑收进了兜天袋。 第二天一大早,武炎还在梦中,便觉的有什么东西在身上爬来爬去,还叽叽叫个不停,睁眼一看,却是那金麟鼠正在被子上比划来比划去,那意思好像是:赶紧带我去踩个点。 武炎没好气的一笑道:“你个小东西,一说有灵药,竟比我还急,等着吧,吃过早饭再说……” 洗漱完毕,秋听雨也将早饭端到了武炎房中,当看到金麟鼠站在武炎肩膀叽叽叫的时候,别提她那震惊的表情了。或许这金麟鼠毕竟怕生人,秋听雨忍不住想要摸它头的时候,这小东西便会“叽”的一声,钻进武炎衣服里面,气得秋听雨一副美人容颜就像乌云盖顶一般。 “看到没有,这是宗门祠堂,里面放的都是咱们晨元宗历代祖师的遗物……这是长老院,是宗门高人居住之地,你要是在这里面找东西,可要留点小心……这里是宗主居住的地方,这个地方最是重要,你必须要仔仔细细的找,一个木箱都不能遗漏……”吃过早饭,武炎便带着钻进他怀里的金麟鼠,在宗门各大重要场所来回转悠,一一给他讲解哪里有可能藏着熏炉,甚至连重渊居住的地方也没放过。 当天晚上,在人们都睡了之后,金麟鼠便从武炎的房中钻了出来,身形很快消失在夜色里。为了方便它回来,武炎还给他留了门。大概出去一个多时辰,它便回来了,还真带着一个熏炉回来。 不过武炎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这金麟鼠竟然把祖师殿的的香炉偷回来一个,那香炉足有十几斤重,也不知它怎么搬动的。武炎告诉他,这不是他要找的东西,可金麟鼠围着那个砂锅大小的香炉不断的比划,那意思是,这东西跟你画的一样。 无奈之下,武炎又把熏炉的图样拿了出来,告诉他,这东西有盖……金麟鼠看了看纸上画的熏炉,和自己带过来的香炉,似乎也发现这两个东西确是不太一样,便一闪身又不见了踪影。 当晚,金麟鼠一共偷回来四个熏炉,最大的起码得有三十多斤,也不知这小东西哪来这么大力气。 不过金麟鼠似乎也累得够呛,最后一趟回来的时候,已经无精打采的样子。武炎见此,便给了它一粒元气丹当做奖赏,并且告诉它,这些都不是,要它明天晚上继续……金麟鼠吃过元气丹,便一溜烟爬到武炎床上,就那么四仰八叉的一趟,将武炎的床给霸占了下来。 而武炎,看着房间里的香炉和熏炉,一阵苦恼,最后不得已,只能趁着夜色,全都扔进了后山一个小湖里了。 其后的几天里,每到深夜,他房间里总会多出几个熏炉,小的巴掌大,大的几十斤上百斤,可就是没有小熏炉的影子。武炎也不得不每天将这些东西统统收进兜天袋,然后趁着夜色扔到后山。 大量的香炉丢失,也让晨元宗内渐渐有流言传开,人们茶余饭后聊的最多的就是这个盗贼。他们不明白这盗贼为什么专捡香炉和熏炉偷,而且大小通吃,连宗门大殿和宗门祠堂,这两个守备森严的地方也有东西丢失。更不可思议的是,欧阳海、童江海、赵恒、章天云等晨元宗的高人一个也没有幸免,竟被盗贼扫荡一空,而这些元丹境的高人,竟然连盗贼影子也没看到。 仙才苑,叶馨的房间。 这几天正是她冲击朝元境中期的关键时刻,每晚睡前,她都会点燃一炉定神香,然后打坐修行。今日如同往常一样,当桌上的熏香弥漫整个房间之后,她又开始打坐修炼,期望能一举突破瓶颈,然而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却是魔障丛生。 她一会看到自己如她期望的那样,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一会又看到这些敬仰她的人,却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说她不过是个背弃婚约,谋害未婚夫婿的婊子。 一怒之下,叶馨便用大法力将这些人统统杀死,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些人杀了一批又一批,总也杀不完……当她一口鲜血喷出,强行停止元力运转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燃烧着定神香的香炉不见了踪影。武炎的事情已经影响到了她的心境,没有定神香,她是无法正常入定的。 第二天,叶馨便又找来一个熏炉放在房间,由于急于求成,她还特地将一颗破障丹取出,准备在关键时刻,用它破除境界屏障,一举突破。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在阵符堂借来一个结界阵法的阵器,布置在房间之内。觉得再无安全之忧她便先闭目一会平复心情,然后便睁开眼睛,准备服下破障丹打坐入定…… 可是,刚才还在桌上的破障丹,仅仅十几息的功夫,竟然不见了踪影,还有她刚找来的熏炉也不见了…… 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她竟然都没看到是怎么发生的。 除了叶馨,像李如轩、陆为、钟天河,以及童麟、童虎和李宣等等,在武炎相熟的人里面,几乎无一幸免,全都被盗贼光顾了一遍。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晨元宗不得不重视,童江海立即以晨元宗副宗主的名义,责令欧阳海和赵恒,务必查出此人。 由于这两位长老也有物品丢失,所以一刻也没怠慢,当天便召集弟子,组成十几只捉贼的巡逻队,每晚都在宗门内来回巡视,而且赵恒还一脸神色不善的,对这些巡逻队弟子们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有抓到贼人,必有重赏,若是玩忽职守,必将按门规严惩不殆!” 武炎,就是这十几个巡逻队的一员,跟他在同一队的,还有陆为、李如轩、钟天河等十几个晨元宗弟子。 第九十一章 一宗两派 自巡逻队开始行动当晚,一连有七八天,再也没有宗门弟子物品丢失的消息,众人都觉得,肯定是“贼人”畏惧,已经远离晨元宗而去。不过武炎却知道,不是“贼人”远去,而是“贼鼠”这两天没空,它正在自己的兜天袋内呼呼大睡哪。 就在叶馨丢失小破障丹的当晚,这金麟鼠将叶馨的熏炉带回来之后,便爬到武炎床上一睡不醒,初时武炎也没有在意,可是直到听说叶馨丢失的东西之后,他才知道原因。 这贼老鼠,告诉它只到几个重要地点寻找小熏炉的下落即可,没想到竟然连弟子苑和仙才苑都不放过,这样下去,小爷的奇才苑估计也保不准被它洗劫一遍。武炎心中腹诽,大骂金麟鼠贪吃。 不过想想倒也是,自己的问仙丹已经让金麟鼠垂涎三尺,更何况叶馨的破障丹,不偷才怪。 小破障丹不同于一般的辅助丹药,其药效剧烈无比,可以在两个时辰之内,将五脏经脉扩充数倍,以利于服用者突破境界。简单的说,就好比在楼下筑一个临时的台基,让人更上一层楼变得容易一些,据说可以提高三成的修为突破几率。 破障丹所用原料难寻,炼制更为不已,宗门内大概要千颗下品元石,才能换取一粒,而且还不是你有元石就能拿到,还得等灵丹阁有成丹才行,就算有了丹药,也未必一颗就能如意,所以这破障丹永远是供不应求的。 宗门内的练气弟子身家大都不是很高,没几个人买得起,就算买得起,这破障丹也是优先供给朝元境弟子。商不凡之所以甘受童麟指使,去谋害武炎,也是为了有足够的破障丹,好让自己能顺利突破瓶颈,成为朝元境修士,这诱惑太大了。 为了能将整个晨元宗查的滴水不漏,这十几个队伍,各自都负责一部分区域,每晚两次轮换,而且为了不留空隙,很多队伍巡逻的区域,还有重合之处。武炎这一队人,负责巡逻的区域不大,也不算小,大概就是自奇才苑到宗门大殿这一线,中间经过阵符堂和新设立的傀儡堂。 他们的队长,自然是修为“最高”的老弟子李如轩,而和他们巡逻区域相重合的,则是原来的童家子弟,童唐率领的一个巡逻队,这其中还有童虎和李宣。 童唐此人四十多岁,不但修为不错,人看起来也比较精明稳重,赵恒之所以让他当队长,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过几天后武炎便发现,这童唐名义上是队长,实际上整个队伍,全由童虎这个骄横跋扈的纨绔子弟指挥。 到了第八日,金麟鼠终于醒来,不过武炎并没有将它放出兜天袋,而是准备等前夜和后夜的队伍轮换时,再将它放出,那是巡逻队最松懈的时候。 自宗门和童家合并以来,内斗不止,刚开始大家都互相摸底,还只是上层尊长互相试探,这一年多的互相揣摩之后,斗争逐渐发展到了普通弟子之间。 重钧、欧阳海和赵恒为首的,被称为仙门派,而童江海,章天云为首的,则称为世家派。 和武炎这队人轮换的,是一个名叫丁鹏的仙门派的晨元宗老弟子,修为不错,也有练气境四层,他带领的队伍里面,都是由仙门派弟子组成。而和童唐队伍轮换的,则是一个名叫童飞的人带领,其下面的人,也都是世家派子弟。 “童师弟,今日可有什么发现?”在宗门大殿前面,李如轩看到在等着轮换的童唐,过去打了个招呼。他年龄虽不如童唐,但是入晨元宗较早,修为也不比童唐弱,所以以师弟称之。 “嘿嘿,哪有什么发现,还不是和往常一样,说不定这贼子畏惧童宗主的威名,早已逃之夭夭啊!”童唐笑着问李如轩道:“想来李师兄今天也是一无所获了?” 李如轩点点头,道:“是啊是啊,别说童‘副宗主’坐镇宗门,即便‘副’宗主不在,有大长老和二长老在,宵小焉能不怕?我看啊,过几天估计咱们就不用这么辛苦的巡逻了。” 这两人嘴上和和气气,但都话里有话。赵恒故意将巡逻队弟子按出身分配,也就是为了制造矛盾。 每个巡逻队十人,一共十六个巡逻队,其中有十二个都是全仙门派弟子组成,几乎每晚都会发生的摩擦中,世家派字弟组成的巡逻队,就从来没占过便宜。 本来这种嘴皮子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即便嘴上论不出输赢,大多相互一笑,或者横眉冷对,不会再进一步,可是偏偏有人不这么干,喜欢跳出了耍耍威风。 童虎就是这种人,巡逻队差事辛苦,他一个纨绔少爷本就不喜,只是赵恒指明他来巡逻,他不敢不听。但是他却不怕李如轩,今日听出李如轩话里的意思,顿时觉得不忿,有损其祖威风,便跳了出来。 他指着李如轩的鼻子,趾高气昂的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对我爷爷论长道短,我爷爷乃是天魁宗天阳真人的弟子,岂是欧阳海和赵恒那两个老不死的能比?” 这一句话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竟然一时无人轻易接话,连李如轩也是看看童虎,然后又转头朝童唐看去。但是明目张胆的对宗门尊长不敬,童虎敢,自己是不敢的。 他不敢,不代表武炎不敢,只听他阴阳怪气的接了一句:“是啊是啊,童江海是天阳真人的弟子,你是天阳真人弟子的孙子,恐怕在你眼里,两位长老连你也不如吧!” 童虎听他直呼自己爷爷名讳,顿时大怒,骂道:“你个小杂种,竟然直呼我爷爷名讳,你可知该当何罪?” 武炎不紧不慢的走出,队伍,看了看童虎,又抬头朝天上看看,道:“今天的月亮真大,我直呼宗门尊长名号,恐怕怎么也得幽禁个七日八日吧!”然后他也不再理会童虎,转头对童唐道:“童师兄,你认为哪!” 童唐自然不好接他的话,武炎和童虎都曾直呼宗门尊长名讳,这种事情一旦摆到明面上,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可以承担的,说不定作为巡逻队长的他,也会跟着受牵连。 只见他冷眼瞧着武炎,道:“武师弟,宗门尊长的事,不是你我可以议论的,我看就此打住吧!”他想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童虎却不干了,又转头指着童唐的鼻子道:“你到底是不是童家人,怎么能帮他脱罪,今日他若不对着我爷爷住处磕头赔罪,我定要将此事禀告上去。” 这一句话,顿时又将失态扩大,李如轩抓住机会,向前走一步,对童唐喝道:“童师弟,我看童虎少爷今日有些累了,你还是将他带走,让他回去休息去吧。”本来这句话虽然口气不善,但也没什么毛病,不过不知是李如轩有意还是无疑,他最后竟然来了一句:“别在让他在这丢人现眼!” 这一下童唐脸色变得难看至极,有这么一个不知轻重的纨绔少爷,他也是很头疼,这几天在和其他巡逻队重合的巡视场地,没少给他惹麻烦,偏偏他又不敢把他怎么样。只能赶紧让李宣和另外一个叫童恩的人,将童虎带走。 李宣修为不过练气三层,那个童恩和他差不过,哪能对付的了练气四层的童虎,再说即便能对付的了,这两人也不敢。 李宣只能向前劝道:“童少爷,天色晚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然而因为李宣曾经在戒律院帮着武炎说话,童虎早就看他不顺眼,一巴掌拍在他脸上,道:“你个吃里扒外的的东西,上次帮这小杂种说话,我三弟念你在我童家多年,未与你计较,怎么,今日又想帮这小杂种说话不成。” 李宣虽不是个胆小的,但也不敢公然跟童虎反目,只能捂着脸唯唯退下,这时童虎面向冷眼旁边的李如轩和武炎一帮人道:“告诉你们,今日这小杂种不给我爷爷磕头道歉,这事没完?”说着还双手一掐腰,立在了众人面前,可是婴儿肥的脸上,偏偏显现出一副小孩生气的样子。 武炎眼睛咕噜一转,然后又抬头看着月亮道:“哎呀呀,这大晚上的还那么热,到处都是文字在嗡嗡叫,真想给它一巴掌拍死算了。” 这句话指桑骂槐,童虎自是听的出来,平常欺人惯了的他那里能忍,立时大骂一声:“小杂种,敢骂本少爷是蚊子,本少爷非拍死你不可!”说着一扬手掌,肥胖的身躯便直朝武炎冲去,只见他那掌心还隐隐有黄光闪动,练气境修士不能隔空施法,但运起元力,肉掌依然有着强大的威力。 武炎也不是个好惹的主,曾经在万人瞩目的情况下,将晨元宗的换服大典搅的不可收场,而且身上还有着让人琢磨不投的暗器,若是真心开打,这童虎未必能活的下来。 童唐和李如轩二人见此,赶紧同时喝道:“拦住他拦住他!”这两人倒不是怕童虎伤了武炎,而是怕武炎一怒之下将童虎杀死。 “呼啦啦!”一二十个人听到命令,纷纷向前阻拦童虎,眨眼间便将其团团围住,抓手的抓手,扯衣的扯衣,立时让他动弹不得。 此时巡逻队轮换时间也到了,另外两个深夜当值的队伍见此,不明真相,以为是抓到了贼人,也呼啦啦抽刀拔剑向前冲去,当明白事情始末之后,这才将刀剑归鞘。 在童唐的呵斥下,世家派子弟七手八脚的将童虎抬走,然后便和其他三位队长聚在一处,商量处理今日之事。不过这有什么好商量的,越处理越麻烦,最后一致的意见是——当这事没发生过…… 将巡逻事务交接之后,前夜的队伍纷纷散去,武炎也回到了奇才苑,这时秋听雨也早就准备好了夜宵,等着武炎回来。吃过之后,夜色已经很深了,见秋听雨将碗筷收拾好,回房之后,他便将灯火熄灭,朝门卫外看了看。 此时他准备将金麟鼠放出来,便出来察看一下,可是不曾想,竟然看到一个黑影从院门外越过院墙,来到了奇才苑之内,走到院子中间的小池塘边,轻轻的朝里面放了些东西…… 虽是黑影,但凭着明亮的月光,武炎却看的清楚,那身影看身形,分明就是弟子苑的王啸。 第九十二章 栽赃 他来这里干什么,往池塘里放的什么东西?武炎本想直接过去将他当场抓住,正要动时,忽然眼睛一转,便又将头缩回了房间。 王啸也是巡逻队的人,他更和武炎所在的巡逻队对岗,因为巡逻队的需要,他能来奇才苑也不奇怪,但奇怪的是,奇才苑有院无门,他为何要翻墙进来,又为什么是一个人来而不是跟着巡逻队一起来,还鬼鬼祟祟的往池塘里放东西? 王啸的动作很快,从翻墙进入奇才苑,到往水里放完东西,也就是二三十息时间,他便按原路翻墙而出,不见了踪影。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巡逻队也来到了奇才苑附近,但只在院外转了一圈,便又朝其他地方走去,此时的王啸,已经和其他队员一样,看不出丝毫异常。 巡逻队的情况,武炎自然是了如指掌,他们巡视一圈,怎么也得一个时辰,等他们走远了,武炎这才从房间了出来,就这么大模大样的走到小池塘旁边,他没带灯笼,对他这种修为的人来说,即便是黑夜,神识也能将近距离的东西感应的一清二楚。 这……王啸怎么放了几个香炉在里面?看着自己捞出来的东西,武炎有些无语,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王啸的用意——陷害自己! 可是仅仅凭着这几个香炉,即便能引人怀疑,但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毕竟这个池塘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也不知有多少弟子朝里扔过东西,有几个香炉也不奇怪。 正想将这几个香炉随手扔到,武炎眼睛咕噜一转,又将几个香炉放了回去,因为他忽然想到,父亲曾经说他自己是个军人,也经常给武炎将天书似得讲一些兵法,貌似在一个叫《三十六计》的兵法内,王啸这一招,叫做无中生有。 武炎心中暗想:如果王啸真要陷害自己,那肯定还会再来,会把更多的香炉放到池塘之内,他既然可以设计陷害自己,那自己何不将计就计那? 回到房间,一边等金麟鼠回来,一边思索着,王啸为什么要陷害自己。若论自己和王啸的过节,他这么做是完全有理由的。可是这么做风险太大,成功了,自然可以让武炎身陷囹圄,但如果失败了,自己可就说不清了,有可能会被当成偷香炉的盗贼。 武炎肯定,王啸这厮定是受人指使,指使他的人,多半便是童家人,想到此处,一条计谋在武炎脑海中浮现,让他露出一脸奸笑。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深夜的巡逻队再次经过奇才苑没多久,金麟鼠便带着两个熏炉回来了,这几次它倒是学聪明了,知道自己找大的东西也不会有奖励,之后带回来的香炉,一次比一次小。 点亮蜡烛,看着金麟鼠在桌上人立而起,两只爪子举着两个比自己身体大数倍的熏炉,正用满含期待的眼睛看着自己,让武炎不禁心中一喜。按照它这速度,恐怕不出一个月,晨元宗肯定会被它翻个遍,只有那个熏炉还在宗门之内,那么肯定会被找出来。 可是当他看到两个熏炉之后,便有些哭笑不得,甚至有踹金麟鼠一脚的冲动,那两个熏炉,赫然有一个是隔壁秋听雨房间里的……金麟鼠为了得到奖赏,竟然偷到奇才苑来了,武炎怀疑,过两天它会不会偷到自己身上。 将两个熏炉从“鼠手”里夺过来放到桌上,武炎一把拽住金麟鼠的耳朵,也不管它四腿乱蹬,将它提起小声骂道:“你个小东西,小爷让你去给我找小熏炉,你天天给我带些没用的东西回来,今天竟然偷到听雨房里去了,是不是过两天就要打小爷的注意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那金麟鼠竟然不在挣扎,而是两眼朝武炎卧房看了看,那里面放着武炎平时燃香用的熏炉…… “诶!你个小东西,还真敢打小爷的注意啊?”武炎虚张声势的扬起大手吓唬金麟鼠。 这一下金麟鼠不干了,两只前爪猛推武炎手指,强忍着耳朵疼痛从武炎手中挣脱,落到桌子上之后,里面开始手舞足蹈,一会两手在桌面上穿来穿去,一会两手高举,气喘吁吁的叽叽乱叫,那意思很明显——他每天穿墙过避偷东西,也是很辛苦的。 武炎看了差点没笑出声来,眼睛咕噜一转,道:“这样,你帮我再做件事,我给你洗药水澡如何。”说着便低头掩口,在金麟鼠耳边嘀咕了一阵,起初金麟鼠比划来比划去,还不同意,好像有什么难度,不过当武炎答应再给它一粒问仙丹之后,这小东西终于同意了下来。 武炎将秋听雨的香炉拿起,对金麟鼠说道:“这样,你先将这个熏炉放回原处,我去去就来。”说着,将熏炉递给了金麟鼠,自己则趁着夜色,小心翼翼的离开了奇才苑。 就在他走后没多久,王啸的身形在此出现,这次他竟然扛了一个大鼎过来,不过这次倒没翻墙,而是直接从大门进来的,将大鼎轻轻放进小池之后,便迅速的翻墙而走…… 第二天,帮武炎办了事情的金麟鼠,洗过药水澡吃过问仙丹之后,便钻进武炎的兜天袋之内呼呼大睡起来,按照惯例,这家伙不睡个三天恐怕是醒不过来的。跟它差不多,忙活了一夜的武炎也在床上呼呼大睡,不但早饭没吃,就连日上三竿,也没有起床的意思。 可是快到中午的时候,却有一帮人来到了奇才苑,也不管秋听雨阻拦,走到武炎房前,便狂拍房门。 “武炎,赶快起来,童执事有话问你!”拍门的,是个练气五层的晨元宗弟子,也是个巡逻队的队长,名叫冯世烟,王啸就在他的巡逻队之内。 武炎被声音吵醒,揉揉眼睛喊道:“别敲了,小爷的好梦都被你们搅合了。”说着,便穿衣起床,连兜天袋也没带,便直接将门打开了。 开门一看,武炎立马愣住,这门外除了冯世烟之外,他们巡逻队的人都在,王啸也站在众人之间,除了巡逻队,还有三个执事,分别是传功苑童不莫、戒律院熊子众和弟子苑的上位师兄童麟。 武炎多少能猜出这些人来的目的,不过还是装作糊涂的对冯世烟问道:“冯师兄,你们巡逻完不去休息,怎么来奇才苑了,什么事这么急,就不能好好敲门吗?”说完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过这个倒不是装的。 冯世烟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正色道:“武师弟,昨天我们巡逻的时候,王啸师弟看到有可疑人物在奇才苑走动,便过来问问,不知道昨天你回来之后,可也有发现什么可疑只人!” “可疑人物?”武炎装作好奇道:“我昨天吃过夜宵就睡了,哪能发现什么可疑人物,王啸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直接将他抓住,非要现在过来,还整那么大阵仗。” 武炎的疑问确实让人难以回答,巡逻队就是抓贼的,发现的时候不管,偏偏现在过来。然而此时童麟却微微一笑,道:“武师弟,是这样的,王啸师弟与你多有误会,怕自己看走眼将你们二人之间的误会加深,这才没敢造次。”不得不说,童麟除了长像英俊修为高超以外,人也很会说话,比他的大哥童虎强多了。 不过武炎却不吃他那一套,张嘴来了句:“昨晚怕我误会,现在带着这么多人就不怕我误会了,看来是怀疑我吧?” 这句话大有嘲讽之意,不过童麟也不为意,依然笑道:“武师弟不要见怪,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二长老严令之下,哪有人敢懈怠,若是武师弟清白,我想这里这么多人,都会给你作证的!”说完,他还一摆手,表示这么多人,不会全部都冤枉他一个。 武炎看看门外的一群人,问道:“行吧,怀疑我就怀疑我吧,那你们想怎么样哪?” 这时候童麟不再说话,那童莫雨却大手一挥,道:“给我搜!” 话音刚落,冯世烟便带着人,走进武炎房内,开始搜查房间。看着这十几人一个个翻箱倒柜,武炎笑道:“搜可以,但要是毁坏我的东西,那可是要陪的。” 巡逻队之内都是仙门派弟子,自然不会太为难武炎,手脚也知道个轻重,一阵翻找之后,也没找出什么可疑的东西。 冯世烟将结果告诉童麟三人之后,那童麟面不改色,对武炎说道:“武师弟,既然你这里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多有打扰,还请恕罪。”说着,就准备带人离开奇才苑。 武炎愕然,这王啸三更半夜带着东西栽赃自己,难不成就这样算了?他们又是图的什么哪? 然而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外面又有一帮人闯了进来,为首者甩着一身肥肉,趾高气昂,还未走到众人近前,便喊道:“三弟,三弟,我听说你们找到可疑人物了,我来看看是哪个毛贼,竟敢偷到咱们宗门头上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童虎,他竟然将童唐的巡逻队整个带了过来。 第九十三章 针锋相对 童虎带着人,甩着一身肥肉走到众人面前,拦住王啸开口便问:“王啸,我听说你昨晚看到有盗贼,在奇才苑出没是不是?” 众人见他问询,纷纷停住了脚步,那王啸更是弯腰拱手,道:“回童大少爷,师弟我昨晚的确看到有可疑人物在此出没,也许是眼花了吧,今天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可疑之处!” 武炎知道好戏马上就开始了,便将两手往胸前一抱,静静看着这两人在那唱戏。 果然,那童虎听完王啸的话,并没有意外的神情,而是大口一张,道:“什么叫没有可疑,毛贼猖狂,搅扰的晨元宗不得安宁,既然发现有可疑之人,那定当要好好搜上一搜,你搜了吗?” 王啸没有直接回答童虎的话,而是朝童麟看了两眼,童麟会意,对童虎说道:“大哥莫要胡闹,这里已经没事了,我们走吧!” 谁知童虎不依不饶,道:“走,来了怎么能走,我定要仔细查找一番,来啊,给我搜,就是吧奇才苑给我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我找出东西来!” 童虎一向跋扈,整个虞都都知道,今天确实像是他的本色,所以众人也都没说什么,可是当有几人要进武炎房间时,只见武炎往门口一站,拦在当场道:“若想搜我房间,让宗门执事下令,若是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童虎一叉腰正想叫嚷,那童麟却一把将他拦住,对童虎带过来的几人道:“武师弟房间内没什么可疑,你们莫要在造次。” 他的话很有效,几人听见,果然不再进武炎房间,而是朝其他房间走去,只不过奇才苑的房门大都上锁紧闭,要搜的话,自然少不了一番折腾。 这时童虎又发号施令道:“别光搜查什么房间,那毛贼会把贼赃放这么明显的地方吗,要多搜搜这院子里面,有什么可以藏东西的地方……”然而他环顾四周,哪里看到整洁的奇才苑,有什么可以藏东西的地方,除了院子中间的小池,其他地方都是一目了然。 “王啸,是你发现的小贼,你去给我找……那池塘我就觉得可疑,你下水看看,可有什么东西?”童虎将王啸拉住,对他吆五喝六。 王啸一点头,果然朝池塘便走去,衣服也不脱,一个猛子便跳进水里,他先是装模作样的在一角胡乱摸索一番,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慢慢的朝有香炉大鼎的地方游去。 这一下自然能摸到东西。果不其然,到了地方,只见他潜入水中没多久,便浮到水面,手中拿着一个香炉,对众人喊道:“有东西有东西,下面还有好几个。”喊完将东西往岸上一扔,又潜入水中。 这些童虎就如捡到宝一般,兴奋的喊道:“哈哈,果然是香炉。”然后他便对自己带过来的人招收,喊道:“快快,都跳到水里去,给我仔细找,有多少香炉都得给我弄出来。” 呼啦啦七八个人跳入水中,不大会便翻出不少香炉和一个大鼎,那鼎内赫然还有五六个小香炉。 童虎见此,对童麟笑道:“三弟,这下人证物证俱全,还不把这小子抓起来。” 那童麟嘴角微微一翘,对武炎说道:“武师弟,恐怕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戒律院大堂之内,赵恒和欧阳海端坐堂上,听着童麟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看着大堂内摆放的十几个香炉和武炎,鹤发童颜的赵恒面容一禀,问道:“武炎,这些东西既然是从奇才苑找到,你可有什么话说?” 武炎神色严肃,拱手为礼,道:“回二长老的话,这些东西虽是在奇才苑找到的不假,可是我真的无话可说,这些东西又不是我的!” 这时自认为是“大功臣”的童虎,忽然跳出了骂道:“你个贼子休要狡辩,这东西在奇才苑找到,不是你的是谁的,难不成他们自己长腿跑到你奇才苑不成,我看……” “啪” 童虎话还未,赵恒忽然一拍惊堂木,对童虎斥道:“老夫没问你,再敢插口,定将你打上几棍,下去!” 童虎再是跋扈,面对一个元丹境高人,还是不敢造次的,立时吓得战战兢兢,退到人后,再不敢言语一声。 赵恒看看堂上众人,又对王啸问道:“王啸,你说你昨日看到可疑人物,将详细情况说来!” 那王啸气定神闲的一拱手,道:“回二长老,昨晚当值时,弟子内急,便去找茅厕,路过奇才苑附近,便看到一个魁梧身形翻墙进入奇才苑,当时我觉得那身形颇似武师弟,便没有在意,可是如厕之后,又见那身影翻墙而出……弟子越想越觉得此事可疑,便将事情告诉了童麟师兄。” 赵恒点点头,又问武炎道:“武炎,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武炎心中偷笑,脸上正色道:“禀告长老,奇才苑有院无门,我闲着没事,走大门多方便,何必要翻墙……这王啸说的话,也忒是可笑了吧!” 这一下,众人听了顿时议论纷纷,武炎说的在理,院中除了他和秋听雨,根本没有其他人居住,无论做什么事,也用不着画蛇添足的翻墙而入。 赵恒和欧阳海互看一样,一只没说话的欧阳海,对众人喊道:“肃静!”然后他又问王啸道:“王啸,你说看到一个魁梧身影翻墙而入,可看清楚了?” 这一下王啸也意识到,自己百密一疏,再也没有刚才的从容,略带紧张之色的答道:“弟子,弟子的确看到武师弟翻墙而入……哦,对了,他第二次将大鼎带进奇才苑的时候,是从大门进的!” 欧阳海一皱眉,直接问道:“还有第二次?这第二次你又是如何看到的?” 还未等王啸回答,武炎哈哈一笑,道:“我想肯定是王啸又内急,又去如厕,这就碰巧又被他看到了吧?” 那王啸正想如此回答,就顺口道:“对,对,昨日我的确腹中不适,去了两次茅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时武炎再也止不住笑意,竟在大堂内哈哈大笑起来,道:“王啸啊王啸,你到哪里如厕不好,偏偏到奇才苑附近,我奇才苑附近哪来的茅厕,我怎么就不知道?” 如厕的确是个好理由,可是武炎这一句话却说出了重点,欧阳海人老成精,立时对冯世烟问道:“冯世烟,昨日王啸内急如厕之事,你可知晓?” 冯世烟略加思索,然后一拱手道:“回大长老,昨日王师弟的确曾有两次说内急,需要如厕,一次是在经过仙才苑的时候,另一次,则是在巡逻至宗门大殿的时候?” 大长老点点头,忽然抓起惊堂木,“啪”的往桌上一拍,厉声朝王啸问道:“王啸,你说你内急如厕,这仙才苑和宗门大殿,远离奇才苑,你去哪儿不好,偏偏要去没有茅厕的奇才苑附近,说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我……”这一下王啸顿时大急,连话都说不连贯了,噗通往地上一跪,道:“大长老明鉴,奇才苑幽静,我……我是找个隐蔽之处……” 那意思太明显了,就是随地大小便。仙门修士做出这种事情,的确不雅,怪不得王啸欲言又止,可是武炎这才又站了出来,对欧阳海道:“大长老,既然王啸说他随地大小便,不如就去他拉撒之处看看,是否留有污秽,不就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了吗?” 王啸哪敢让人去察看,他根本就没有到奇才苑如厕,这一去不就全然露馅了吗,只见他跪着一转身,面对童麟道:“童师兄,师弟也是立功心切,这才故意说谎,我昨日根本没去过奇才苑,还请童师兄责罚!” 王啸此人也是聪明,自重渊走后,童麟便成了他的上位师兄,他不像欧阳海和赵恒求情,就是看准了,童麟不会真正把他怎么样。 果然,童麟先是一脚将他踹到在地,然后对堂上两位长老一拱手,道:“二位长老,王啸做出这种事,理当受罚,我身为他的上位师兄和传功苑执事,负责缉盗之责,出了这种事,也有责任,不如让我把他带走处置吧?” 赵恒点点头,道:“恩,也好,既然事情明了,那你就把他带回去好好惩治吧!”说完,就要和欧阳海一起起身。 这是武炎却不依了,赶紧道:“两位长老慢走,此事还没完,王啸说他没去过奇才苑,怎么能清楚的说出有个大鼎……这童虎进了奇才苑,就让人搜查池塘,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吧,不会是故意有人指使,想陷害与我吧?” 这个欧阳海和赵恒怎能想不到,只是童麟是童江海的命根子,平常打压他到可以,但如果真正要将他怎么样,那童江海必跳出来无疑,所以二人也不愿打动干戈。 然而童麟听到此话,却心中一动,对武炎道:“武师弟,莫非你怀疑我不成?我们童家的确与你有些误会,但我童麟还不至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你。” “嘿嘿!误会,你们童家与我的事,能用误会这两个字吗?我还没说谁陷害我,你急着跳出来干什么?”然后他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我想起了了,貌似我那未婚妻叶馨最近回到了宗门,这女人可是巴不得我身败名裂,不会是你们两人合谋害我吧?” 他这话可以说是毫无证据,硬是将嫌疑往童麟身上推,还顺带捎上了叶馨。童麟哪能容他,便想反客为主,道:“武师弟,我知你受了委屈心有不忿,但童某也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栽赃之人,你今日若不说个清楚,找出证据,童某必定不和你罢休。” “嘿嘿,你把陷害我的东西,往房间里一藏,谁能知道,我倒哪里给你找证据去!”说着,大拇指往鼻子上一抹,道:“你要不罢休就不罢休吧,大不了小爷接着就是,我又不能到你房里去搜!” 童麟猛地往前走一步,几乎和武炎脸贴脸,冷声道:“好,本公子就让你去搜,叶馨师妹的房间,我也可以让你去搜,若是搜不到,我看你还有何话讲!” “好,既然你同意,小爷自然要搜查一番,若是找不到,小爷任你处置,眉头不皱一下!”武炎也和他针锋相对,气势丝毫不输半分。 第九十四章 嫌疑 自和童家结仇以来,总是童家谋害武炎,而武炎势单力孤,最多也只能见招拆招,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真正主动和童麟正面相对,这还是第一次。 欧阳海和赵恒有心袒护武炎,自不会看着他以卵击石,便想阻止,可那童麟是何等人物,竟抢先对二人说道:“两位长老,即便王啸有意说谎,但在奇才苑找到香炉铜鼎也是事实,弟子本不愿多事,奈何武师弟不依不饶,弟子便依他之言,让他搜寻我的居所,如果不能正面我指使王啸陷害与他,还请两位长老彻查这堂上香炉和铜鼎来历,还弟子一个清白!” 本来武炎若不在追究此事,欧阳海和赵恒就可以将此事糊弄过去,这一下被童麟找到借口,将话说的分明,再也没有糊弄的余地,二人也不得不点头答应,童麟见此,便直接带人朝仙才苑走去。 仙才苑要比奇才苑大得多,但是比弟子苑要小,只有资质极佳的弟子才能居住其内,当然,朝元境弟子也可以,是以在此居住,也是身份的象征。 像重渊、瑜瑶、万有风、熊子众等人,居所也都在此,当初武炎初来晨元宗,就是住在重渊的房间。 将叶馨从房内叫出来,童麟当着众人的面,将事情经过说与她听。 知道武炎诬陷自己,叶馨面容再也没了往日的出尘之气,而是怒目看向武炎,冷声道:“武炎,你当日在换服大典害我不成,今日又毁我清誉,别说要进我闺房搜查,即便你不搜查,你也要给我一个交代,不然即便通宗主来此,我也誓不罢休。” 武炎嘴角一翘,狞笑道:“嘿嘿,你是不是清白,在房里找一下便可知晓,你不让我去房里搜查,是不是心里有鬼?” 其实王啸陷害武炎之事,叶馨自然知晓,她回到宗门也有一段时间,见童麟迟迟不出手对方武炎,便几次催促,刚好此时又发生“香炉大盗”之事,童麟为了安抚叶馨,便设计让王啸陷害武炎。这些香炉和铜鼎,自然是童麟给他的。他是朝元境修士,可以使用乾坤袋,自然不会将东西放在房内,更不怕武炎搜查。 有了这底气,童麟便劝慰叶馨道:“师妹莫恼,你就让武师弟搜查,若是你清白,我自会给你出气!” 叶馨听他这么说,才点头同意了下来。 这正中武炎下怀,直接他冷笑一声,直接进入了童麟房间,先是装模作用的翻找了一盏茶的功法,便直接走了出来,但却是两手空空。正当童麟想要说话之时,武炎却又直接进了叶馨房间。 然而叶馨房内布置了阵法,刚接触房门,便见门口忽然出现一个结界光幕,一股巨力自光幕发出,直接便将武炎掀翻。 童麟见此,露出嘲笑之色,对叶馨道:“师妹,还麻烦你将阵法收掉,好让武师弟进去查找他所谓的贼赃!” 叶馨点点头,隔空一指,房内随机闪出一道亮光,一块玉砖模样的东西飞出之后,光幕便消失不见了。 之后她便对刚爬起来的武炎道:“你现在可以进去了……我房内都是些贵重物品,你若敢损坏丝毫,我将你抽筋扒皮!”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神情了。 谁知武炎根本就没理他,拍拍身上的尘土,便直接朝房间走去,大概又是一盏茶时间,他又空着手出来了。 走到欧阳海和赵恒面前,武炎一拱手道:“禀告两位长老,弟子已经搜查过了。”说完便退两歩,站在众人之内。 此时两个长老的脸上都是颇为难看,这一次武炎将事情闹大,如果不能找出证据,他们二人即便身为长老,也很难庇护与他,如今他两手空空,童麟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童麟见此,便以直接上位师兄和传功苑执事的身份,对冯世烟下令:“来呀,将此子压下,我要到通副宗主那里讨个公道!” 欧阳海和赵恒都没说话,冯世烟即便不愿意,但也不得不让人将武炎拿下,谁知武炎忽然往圈外一条,两手一推,道:“且慢,童麟,即便你是上位师兄和宗门执事,恐怕也不能无故抓我吧?” 童麟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怎能就此放过,只见他走到武炎面前道:“奇才苑的香炉和铜鼎来历不明,你的嫌疑最大,这是其一。你陷害同门,不敬上位师兄,诬我与叶师妹为盗贼,这是其二。你若在我房中找到东西,那我无话可说,既然你没找到,我便要治你的罪,你乖乖就范也就罢了,若是反抗,别怪不念同门之情。” 武炎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嗤笑道:“嘿嘿,童麟,你也太急了点吧,我是没从你房里带出东西,可是不代表我没找到东西。”童麟听他这话有些不解,然而武炎却不管他,又走到欧阳海和赵恒面前,拱手道:“禀告两位长老,弟子刚才在童麟和叶馨房内,发现大量的香炉和铜鼎,弟子身份卑微,未敢轻动,还请长老下令彻查!” 这一下连两个活了几百岁的高人懵了,不知道武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既然武炎说了出来,他们自然不会不动。互相点点头,赵恒对冯世烟下令道:“你们跟着武炎进去,有可疑之物,尽数带出来。” 这一下武炎可乐了,先是领着冯世烟等人,走到童麟房间,指着几个柜子道:“这里,那里,还有那个……这里面全是香炉……对了,那个里面还有一个大鼎……诶诶,你小心点,那熏炉一看就是值钱的东西……轻点,打碎了可就不能当证据了……” 随着童麟面色变得铁青无比,一众人也七手八脚,拿出一二十个香炉熏炉,和一个大鼎之后,又被武炎领着进入叶馨房间,在一阵忙活之后,果然又找出二十多个香炉铜鼎。 其实这些都是武炎所为,在发现王啸欲陷害自己之后,他便将计就计,当晚就跑到后山,将前一段时间丢在湖里的东西捞出一部分,又以丹药为诱饵,让金麟鼠忙活了整整一晚上,将这些东西全放在两人的房中。他特别交代金麟鼠,千万不能放明面,要放就放平常看不到的地方。 他也不知这金麟鼠到底听懂多少,不过看着效果还是很让他满意的。 起初他还想往童虎房间里放一些,不过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谁都知道童虎骄横跋扈,但偏偏不会有人相信他会做这些事情。 这些东西全都是宗门丢失之物,欧阳海甚至认出,其中一件正是自己的东西,这一下可比奇才苑那些“来历不明”的香炉和铜鼎更有说服力。 对这些东西,童麟只是冷眼旁观,仿佛跟他没关系一般,但是叶馨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指着武炎道:“你……你……你竟敢将贼赃放进我的房中,用来诬陷我,今天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说着将手一捏,就要隔空打出法决。 就在这时,童麟忽然一把将她的手腕抓住,说道:“师妹不可轻动。” 这时一只不怎么说话的欧阳海,却看向叶馨和童麟,问道:“你二人可有话说?” “弟子无话可说!” “长老明察,分明是武炎陷害与我?” 前一句是童麟所说,他心机深沉,知道此时事态对自己不利,便没有辩解,但叶馨却没有这种城府,急于为自己开脱。 可说这事情岂能说开脱就开脱的,欧阳海直接对叶馨说了一句:“童麟的房间也就罢了,你的房间可是布置了阵法,我问你,武炎有多大本事,能无声无息的破了阵法,将这些东西放进房间来陷害你?” “这……”叶馨还要说话,但见抓着她手腕的童麟摇摇头,便将话又咽了回去。 欧阳海又对童麟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看你二人还是跟随二长老回去交代一番,无论是不是你们二人所做,此事定要彻查一番才行!”然后他又对熊子众和童莫雨下令:“来人,将二人带到戒律,由我和戒律长老亲自查问。” “且慢!”一个苍老男音传来,救下了二人。确是很少露面的童江海和章天云二人忽然来到奇才苑。 童江海走到欧阳海面前,先是看了看地上摆着的东西,道:“欧阳长老,我想此事无需大动干戈!” 欧阳海虽不惧童江海,但他毕竟是晨元宗副宗主,地位要比欧阳海高那么半分,欧阳海便拱手道:“请问副宗主,这话什么意思,抓捕偷到香炉之人,可是你亲自下的命令!” “嘿嘿!”欧阳海冷笑一声,道:“这命令的确是我下的不错,可是此事却大有古怪,本座自然要过问一二。” 接着他说道:“事情始末我已经清楚,只是此事甚是奇怪,武炎自没有本事陷害童麟和叶馨,但他们二人,也没有本事偷到你我头上,既然武炎能被人陷害而不发觉,那童麟和叶馨被人陷害,又有什么奇怪?” 欧阳海点点头,道:“副宗主说的有道理,宗门几位长老都在眼皮子低下被人偷走东西,凭叶馨和童麟的本事,自然做不到这点,不知副宗主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童江海抖抖漆黑的长眉,看了武炎一眼,道:“不怎么处置,既然三人都没有本事做出这种事,那么三人自然都没有嫌疑……” 第九十五章 熏炉 本来复杂至极的事情,童江海一句话便让三人的嫌疑全部洗清。 赵恒和欧阳海也挑不出他话中有什么毛病,本想借机打压一番童麟心思,也只能就此作罢,反正他们本来就不认为童麟和叶馨,是那“香炉大盗”。 然而经过武炎这么一折腾,在场的高人心目中,隐隐都有了一个共同的怀疑目标——武炎。或者说,至少他们怀疑这个“香炉大盗”应该跟武炎有或多或少的干系。 在重钧闭关的密室之内,重钧、欧阳海和赵恒三人,席地相对而坐,在商量着事情。 “大长老,二长老,按照你们所说,看来这个武炎身后,定是有个深不可测的高人了?”知道事情经过说了之后,重钧说出自己的疑惑。 欧阳海和赵恒同时点头,表示也是这么认为。那欧阳海更是说道:“宗主,以老夫的修为境界,如果说有人能在我眼皮子低下偷东西,而不让我有丝毫察觉的话……恐怕也只能是天阳真人那种脱胎境界的高人了?” 赵恒也附和道:“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当时我房中香炉被盗,也是毫无察觉,我想大长老修为在虞国首屈一指,但也无法做到这种程度。” 重钧作为虞国第二高手,自然知道欧阳海和赵恒所言非虚,但是他实在想不通,这个神秘的“大盗”既然如此厉害,如果对晨元宗有什么要求,晨元宗很难拒绝,干嘛要这么偷偷摸摸?稍稍思索一番,他忽然说道:“不!我此事并非我等想象的那样,要么这个神秘的‘高人’,跟武炎关系不大,要么就是此人本事并不大,只是在某些方面有过人之处罢了。”重钧年纪轻轻,就能成为晨元宗的宗主,自然有他的果然之处,一句话,便将真实情况猜个大概。 欧阳海虽然修为比重钧要高,但平常最服重钧,就是因为此人足智多谋,只是不知道他重钧如此肯定,便问道:“宗主,若是此人跟武炎没有关系,那武炎又如何确定,童麟和叶馨房中,就一定藏着香炉哪?再者,童麟除去是童江海的孙子不说,本身也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武炎当然在和童麟正面争锋之时,可是没有半点胆怯之态,如果不是有恃无恐,恐怕说不过去吧?” 重钧一笑,道:“大长老,武炎当初大闹换服大典之时,随时都有可能粉身碎骨,他可曾怕过?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此人逮着机会,便要动手,行事却处处透着一股邪性,不可以常理度之。至于为什么我说这香炉大盗修为不高,那更简单,如果此人真的是世外高人,又跟武炎关系匪浅的话,凭武炎和童家的血海深仇,他岂会不利于此人帮他报仇,如果他没有这么做,只能说明一个原因……” 他顿了顿,露出不屑之态,笑道:“……那就是此人只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干不了别的。” 欧阳海听了,大是赞服。然而他话锋一转,对重钧说道:“宗主,前一段时间,李宣来报,那商行舟竟被武炎所杀,当时二人打斗之时,李宣就在身边,在武炎拼尽全力之时,他发现武炎此子大是古怪……说来不可思议,李宣竟然感觉武炎,应该身怀四种元力,但……”也许知道说出来有些难以置信,万一搞错了,他这个虞国第一高人,恐怕难免让人笑话,不过略加犹豫,他还是说道:“此子似乎激活了六个元根!” 重钧一愣,大睁着眼一副极度惊讶之像,良久,他才低声道:“难道是祖传宝书?” 这几个字让欧阳海和赵恒有些不解,不过重钧并未多说,而是问道:“除了李宣,还有多少投靠我们的童家子弟?”这句话是在问赵恒。 赵恒捋捋胡子,道:“目前在宗门内,已经有不少投靠我们,除了李宣因为维护武炎,已经被章天云和童江海发觉之外,其余的还都未动用过!” 重钧点点头,道:“那就好……对了,陈奇此子如何了?” 赵恒看看欧阳海,回答道:“宗主放心,此子资质奇佳,在我和大长老不计代价的秘密培养之下,已经五行圆满,只待冲击朝元境界……可惜武炎是个天夭体,若不然用同样的手法培养,恐怕早已经五气朝元了吧……” 晨元宗和童家合并之后,两派便明争暗斗,这边,在童江海的厢房之内,童江海将遮蔽阵法不知停当,便做到椅子上,看着房间的众人。 算上童江海,房间里一共六人,分别是外事长老章天云、新晋的四长老童江山、五长老童江湖、六长老童江河以及童麟。 三个新晋的长老,童江山辅佐章天云管理晨元宗外务,童江湖兼任御兽堂堂主,而童江河,则兼任傀儡堂堂主。 “你们对今天之事什么看法?”童江海端坐堂内,对几人问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蹊跷,不得不让他谨慎。 章天云看看其他几人,道:“师兄,我想那武炎背后,定有高人相助,只是不知是什么样的高人。” 这话说完,其他几位长老,则点头同意,但又没有说话,不过童麟却摇摇头,道:“师尊,爷爷,麟儿不这么认为。” 他这话一出口,顿时房内的目光,全部朝他看来,童江海更是问道:“麟儿何出此言,你有什么看法,便说出来。” 童麟对几人一拱手,道:“师尊,几位爷爷,麟儿是这么看的……如果武炎背后真有高人,那要是什么境界,才能在晨元宗做到来无影去无踪,恐怕得和天阳师祖旗鼓相当吧,若是如此,我也叶馨师妹,今日岂能好好的在此,恐怕早就被取了性命?” 其实童江海早就由此怀疑,便接着他的话说道:“所以你认为,这个盗取香炉之人,也只有些偷鸡摸狗的本事,不足为惧?” 童麟点点头,回道:“孙儿只是怀疑,但是武炎此人行事邪性,恐怕也不能以常理猜度,所以孙儿认为,万事需小心才行。” 童江海习惯性的抖抖眉毛,道:“当初师尊曾经留话,让我等设法查探他的秘密,可是如果不用强的话,如何能让他开口说出来……”他也是头疼,留着武炎,对他们童家来说,始终是个祸害,但是天阳真人的话,他又不敢违背。 然而童麟一笑,道:“爷爷不必担心,我们童家用强,以那武炎的脾性,自是宁死不说的,若是换成他人,他为了活命,嘴巴未必有多硬,毕竟只有活着,他才能找我们童家报仇。麟儿心中已有计较,正在和一个人秘密接触,如果他答应,想必一切都好办了,不过此时还需师尊相助才行?” 章天云愕然,他从来没听童麟说过什么计划,此时忽然提起,便问道:“你有什么打算,在和谁接触,为师又怎么帮你?”她一口气提出了三个问题。 “边疆,东方角……”童麟微微一笑,英俊的脸上也闪现出一抹狠戾,道:“东方角已经答应,只要给他足够的条件,便会生擒武炎,我想任他武炎有天大本事,也逃不出东方角那只左手吧?” 童江海捋捋胡子,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三长老将武炎派往边疆战场……可是麟儿,东方角可不是易于之辈,他若是得到武炎的秘密之后,反悔了哪?那可是谁都想得到的秘密啊!”童江海自是知道童麟口中的东方角,恐怕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更知道武炎心中秘密的价值,所以他不认为,东方角会在此事上,任童麟驱使。 然而童麟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道:“爷爷,在虞国,武炎有重钧和欧阳海他们庇护,我们一时间拿他没有办法,而天阳真人的交代,我们又不得不办,如果等到他自己放下身段去对付一个小辈,我们又如何交代,在我看来,东方角不好惹,但却比武炎好对付,毕竟他也不是无敌之人,若是他敢反悔,那就想办法将他擒住,最后这些秘密还是我们的……” 童江海听完,心中大喜,道:“好好,不愧是我的麟儿,有孙如此,吾心甚慰,这样,等你准备妥当,便让三长老将武炎此子送到边疆战场……三长老,到时候全靠你了!” 章天云点点头,道:“这也没什么麻烦,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就是……只是麟儿,经武炎今日这么一闹,叶馨那丫头心境依然受到影响,她最爱名节,这你是知道的。” “师尊放心,我会好好劝慰师妹,过几天让她会天魁学院就是了……”童麟说道。 晨元宗的高人一个个聚在一起,密谋武炎,然而这对于捉拿大盗之事并没有任何帮助,仍旧每日有人丢失香炉,武炎还是和往常一样跟着李如轩巡视,夜深人静之时,每天还要往后山跑,去扔那些没用的香炉。 不过有一部分他没扔,那就是灵丹阁的丹炉。这些东西价值超过一般法器,他虽然不会用,但还是知道价值的。 不过武炎也够苦恼,这金麟鼠似乎喜欢上灵丹阁了,天天往那跑,也不知有多少丹药和灵药被他偷吃,现在灵丹堂防盗,大大超过防火,里里外外布置了几道阵法禁制,可是一点用处没有,不得已,一道天黑人散之时,几个修为高的灵丹堂弟子,便会把所有丹炉和丹药灵草全部收进储物袋。 武炎也天天在和金麟鼠说道,他要的熏炉,只有很小,是铜色的不加,但是很小,只有拳头那么大,上面还有九条龙…… 功夫不负有心人,直到半个月后,金麟鼠终于带回来消息,他找到小熏炉了。不过似乎这小东西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它怕到小桌之上,先是在桌面上下穿来穿去,然后又拿起一只茶杯,装模作样往桌面之下钻,但是怎么钻,都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武炎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金麟鼠一旦碰到熏炉,便失去了穿物之能。 金麟鼠这个神通武炎在明白不过,他虽然不能穿越金属东西,但是只要拿得动,可以带着任何物品,穿越除了金属之外的东西,哪怕是举着铜鼎也没关系。 看来这小熏炉果然大有古怪。武炎便找了个机会,让金麟鼠带着他,朝放置熏炉的地方走去。出了奇才苑,走了七八里路,也不知避过多少人的耳目,拐了几道路口,它竟然来到一个武炎熟悉的地方——宗门禁地。 第九十六章 五气俱全 宗门禁地在晨元宗道场最深处,这里平日里根本没人前来,武炎倒不怕自己在此会被人发现,但是问题在于,他根本进不了禁地之内,这禁地的大阵太过厉害,在此地被幽闭整整一年的武炎,自然知道这些。 不过看来这金麟鼠倒是完全不用在乎大阵,穿过禁地入口的时候,就像平常进门一般,根本什么也没有发生。武炎素知这金麟鼠的能力,倒也没有惊讶,而是叫住金麟鼠,摆摆手让它回到自己身边。 “小东西,别跑这么快,小爷我可没你那本事,是过不去的!”武炎指了指那敞开的入口,对金麟鼠解释。 金麟鼠似乎有些不明白,听了武炎的话之后,他竟然在入口进进出出来回走动,那意思是,这不是啥也没有吗,你咋就进不来哪? 武炎有些无奈,瞅瞅周围,随手捡起一个石头,想用它砸一下禁地入口。不过似乎担心动静太大,引起晨元宗高人的警觉,便将石头放在地上,又找了跟枯草,猛的朝入口一投。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枯草飞到入口上空,顿时停了下来,引起一道道水波似得涟漪之后,便被一股反弹之力弹飞。当初武炎被幽闭之时,他试过多次,无论自己用多大力气,根本别想穿过这个入口,用的力量大,反而自己吃苦头,只有每天中午,李如轩给他送饭的时候才能将碗筷之类的东西送进去。 金麟鼠似乎明白了一些,知道武炎进不来,顿时大急,在那“爪舞足蹈”,指着一个方向叽叽叫,还不停的人立而起,用前爪虚抱,那意思是,小熏炉就在里面,武炎不进去,它自己根本拿不出来。 武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然后回忆起禁地内的场景,知道能藏匿熏炉的,也就是那一片奇怪的白玉建筑了。他有些后悔,整整一年的时间,自己怎么就没想办法,进到那些奇怪的房子里面看看。 正在发愁时,他忽然想到当初被熏炉弄得失灵的兜天袋,眼睛咕噜一转,赶紧将其解下,指着它对金麟鼠说道:“这样,你进去之后,用这个袋子将熏炉装起来,这样也许就能把它给带出来。如果不行,那你就把袋子带出来,我在想办法。” 金麟鼠看武炎想把兜天袋给他,顿时兴奋不已,两只前爪伸向武炎,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兜天袋“叽叽”直叫。 武炎一愣,眼睛又咕噜一转,立马便猜到金麟鼠的想法,这丫惦记里面的灵石丹药哪。这兜天袋奇特异常,金麟鼠虽然可以自己钻进去,但是出不来,武炎怕这家伙吃心上脑,赶紧把里面金麟鼠爱吃的东西,一咕噜倒出来,全揣在怀里,这才将兜天袋交给他。 叽叽抗议几声之后,武炎毫无所动,最后没有办法的金麟鼠,还是带着兜天袋进入了禁地之内。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金麟鼠便回来了,跟武炎预想的一样,这熏炉装入兜天袋之内,金麟鼠便能带着它毫无阻碍的铲墙过避。 回到奇才苑之后,金麟鼠便开始邀功请赏,围着武炎不住的兴奋跑动,这情景武炎隐隐有些想起了自己家的小黑,当初上山打猎的时候,那条黑狗也是如此,每当打死一个猎物的时候,都会围着武炎蹦蹦跳跳的讨赏。微微一笑,武炎便赶紧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不管金麟鼠在木盆内泡澡吃丹药,武炎却研究起那个熏炉来了。 熏炉还是老样子, 接触这熏炉的一瞬间,体内元力就像被一股五行之力禁锢一般,根本无法运转分毫,就连外放神识也是丝毫不能,拿着熏炉,武炎就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武炎猜的没错,这熏炉的确可以让人法力失灵,但他也有没猜对的地方。 刚一接触,武炎便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元力,自脏腑元根而出,沿着经脉全部汇集到手臂,然后熏炉便会通过手掌将这些元力吸走。而且这个速度不慢,据武炎估计,他的元力虽然比一般的练气五层的修士淳厚一些,但最多两刻中,便会被吸空。 不过还好,抓着熏炉虽然无法动用元力,但本身的力量并没有消失,武炎感到不对之后,便很快将将熏炉放到桌上,不再碰它。 用此物虽然可以让练气境修士的元力失效,但武炎知道,一旦到了朝元境界,修士使用的就是法力了,他不知道这熏炉是否还有作用。即便有作用,如何才能将它牢牢固定在修士身上,也是个很大的问题。 而且叶馨在几天前已经离开晨元宗,回天魁学院去了,这事也让武炎比较郁闷,即便他能用此物将童麟杀死,那之后自己的下场,也只能是逃之夭夭,远走他乡,再难有机会回来杀掉叶馨! 之后的时间,武炎便不再多想,依旧每日打坐炼符,看不出和往日有丝毫不同,而找到熏炉之后,那“香炉大盗”在武炎的说教之下,也变得老实很多,除了偶尔撒欢跑出去几日之后,平常就呆在奇才苑。 不知道为什么,这金麟鼠和秋听雨混熟了之后,睡觉时多半都去她的房间里,而且一向口味极叼的金麟鼠,在秋听雨面前也表现的很乖巧,简直是给什么吃什么,一点也没有挑食的意思……当然,每月两次的药水澡和一粒问仙丹,它却一次没忘过。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武炎手中的三级符纸快要消耗完的时候,他的制符水平终于再有所提高,现在手中的三级灵符,林林总总已经有二十多张了,成功率也达到了两成左右。另外,他的金鼎决也变得比以前更厉害,除了肉身更加强悍之外,现在护身的金鼎罡气,已经可以覆盖整个小臂了。 而且这中间,武炎还发现一个问题,用熏炉将自己的元力吸收的差不多的时候,再进行修炼,竟然效果远超平时,就像当初在夜红湖附近,自己接连两次和人大战之后,耗尽元力的效果一样。 发现这个秘密之后,武炎修炼的速度更加快了,仅仅用了一个月,便接连激活了五脏的第四个元根,肾水元根,和六腑的第四个元根,大肠传宫金元根。 再激活传宫金元根的那一刻,武炎顿时感到一股力量,将五脏六腑的元力全部带动,无论是金木水火土各种元力,莫不是一动全动。若是金元力发动,那么便会出现土元力生发金元力,火元力生发土元力,木元力生发火元力,水元力生发木元力,简直是一动四助。元力运转毫无迟滞之感,这一个相当于五脏六成元力的传功金元根激活,简直将武炎的元力提升了一倍有余。 当初他激活五个元根,和仙剑门中年修士战斗,在元力上被压制的很厉害,直到最后还是凭借着金鼎决和手枪的出其不意,才将其杀死,跟商行舟大战,则是一直被其压制,那时候他已经激活了六个元根,但和五气圆满的修士比起来,依然在元力上落了下风,现在终于明白是为什么了。 无论是引元渡仙章还是补元经,经常会出现五气圆满的字样,但是却没有任何心法上讲这个五气圆满有什么具体好处,只说五气圆满平衡之后,便可以冲击朝元境界了。 其实这也是先贤前辈用心良苦,修行最怕有执念,引元渡仙章无法控制元根的具体激活,说了也没用,而补元经可以有限的操控,但总体来说,还是孙其自然的好,不说,就会让人少了很多执念,少了强求,说不定就能少了很多劫数。 因为在武炎激活传功金元根的一瞬间,一道信息忽然自脑海显现:天职四时从不变,生老病死自循环。若是逆天强改命,自有劫数和难关。五气之时有损身,此乃劫数第一个。 书不记载师不说,全凭弟子命里过。五气朝元得法力,若是不成身自破。此劫艰险如高山,若遇悬崖需绕过。历来元丹最难成,万人修士有几个?破身长伴如饿虎,元丹破碎大可怖。劫数乃是天之力,须有机缘方能敌! 这段话文字不多,但是一口气将练气、朝元和元丹三个境界的劫数全部讲了一遍。在信息里面,还伴随着解释。在练气圆满之后,则要汇集元海,冲击无气朝元的境界,这是就会遇到一种修行大劫——五行劫。 五行劫损害极大,重则丧命,轻则成为废人,一旦过不去绝对没有好下场,修士若是知道,恐怕在修行时便会畏首畏尾,反而不好,所以才书不记载师不说……当然,此劫如果不强行修炼,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时候师父便会劝告徒弟,修炼需要循序渐进,不可强来。 补元经上面还有一道信息,那就是要修炼者,一旦激活五中五行元力之后,便要准备三颗大破障丹,否则不可冲级朝元境界……大破障丹武炎知道,据说药效和小破障丹相同,但是效果更好。只不过好东西自然有好东西的价值,它的价格,是小破障丹的十几倍,甚至二十倍。 买不起的东西,武炎从来都不考虑,现在获得平常难以企及的力量,他自然会先跑到后山撒欢。在劈山印和伏鬼刀的法决光华打击之下,后山一片秀美的山林狼藉一片,树断石蹦不再话下,连几里地之外的鸟兽也被吓的无影无踪。 痛快过后,便回到奇才苑,让秋听雨给他烧水,他要洗一洗满身的臭汗。在沐浴更衣之后,一遍让秋听雨给他梳头理发,一边思考梳理脑海中的其他信息。 除了出现修行天劫的信息之外,他的脑海中还出现了金鼎决第二重口诀。按照口诀上讲,第二重开始修炼之时,护身罡气面积会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大成,甚至可以全身被罡气笼罩。 若真是能将第二重练到圆满,那可真是同境界无敌了。 只不过这口诀上明确指出,只有修为达到朝元境,并且金鼎决第一重小成之时,这第二重才可以修炼,而且在朝元境也不可能练成,甚至要到脱胎换骨的境界,这第二重才有可能练成。 而且第二重又被分为四个阶段,前两个阶段纯粹是锻炼肉身,让炉鼎更加强横,后两个则是继续修炼护身罡气。只不过这第二重的要求较高,除了正常的炼体药液辅助之外,还需要大量的玄兽血液和精魄混合炼药才行,不然按照口诀所说的那速度,一万年也别想练成。 第一重圆满的标志是金鼎罡气可以将双臂覆盖,然而这段时间,虽然他勤练不坠,比之前有些进步,但也不过是能做到覆盖小臂而已。现在他的通源炼体散越来越少,第一重大成还早哪,已经开始为辅助灵药发愁了,真不知道这第二重所用的辅助之物,他去哪里找…… 不过,知道了练成第二重的结果之后,他却隐隐有些想知道,第三重的金鼎决,会是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给他梳头的秋听雨忽然道:“公子,你……你怎么多了这许多白发?”刚说完,武炎便感到后脑头皮微微一疼,便被她拽下几根白发。她将白发交到武炎手里,道:“看看,前几日还没有哪,今天一下便多出三四根来……” 将白发递给武炎,秋听雨又取笑他道:“公子,不是说修行可以长生不老吗,怎么你这未老先衰起来了,等你满头白发的时候,我看谁家的姑娘愿意嫁你,呵呵!” 武炎知道她在开玩笑,也不以为意,接过白发仔细看了看,忽然想起六岁的时候,自己大病快死之时,满头的黑发变成银白之色的样子,那时头发的颜色,跟这手中的白发哪有什么区别? 第九十七章 天妖体 看到白发,武炎心中竟隐隐出现了不安之色。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将头发递给秋听雨道:“听雨,试试看,能拽断这头发吗,扯断他的话,带你出去玩。”说着还冲秋听雨眨眨眼,那意思就像是有些挑衅的意思。 秋听雨哪知道他的想法,嘻嘻一笑道:“这有什么拽不断的,不就是几根头发吗?”说着,她便双手拿着头发,轻轻拉扯。 “嗯!” 一扯之下,那几根白发竟然丝毫无损,不禁让秋听雨有些惊异,手上也开始讲力量加大……然而无论她怎办拉扯,这几根白发除了绷的更紧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不是头发,而是白色的钢丝。 不,就是一样粗细的钢丝也没有这般结实! “这……这头发,公子,你这头发好生怪异,竟然扯不断啊?”秋听雨此刻变得好奇无比,也不再试图将头发扯断,而是不停的打量着手中的头发,就像发现什么宝贝一样,道:“要是在长些,能有一丈长的话,说不定可以用来钓鱼哪?” 果然如此!武炎看到头发时,就有些担心,现在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记得清楚,自己大病要死的时候,那头发普通人也是扯不断的,即便他父亲也是力大超群,照样扯不断。 是不是自己的大病依然没有好转? 他当初参透宝书之时,曾有一段信息映入他的脑海,说自己是天夭体,天生元气外泄。现在他修炼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还不明白天夭体是什么,但知道这元气外泄有什么后果,也知道为什么自己点不亮聚元盘了。以前每月都要用通元炼体散洗浴两次,最大的作用,就是临时改变体质,让自己吸收元气加快一些。 可是他记得也清楚,金鼎决的心法上说,修炼此功可以减缓元气外泄的程度,自己如今已经可以两个月不洗浴药液,也没有任何关系,无论是元气丹还是问仙丹,都可以让他加速吸收元气,并且自己每日修炼所吸收的天地元气更多! 元气外泄……减缓……减缓……想起这些字眼,武炎有些搞不明白,自己的病到底好没好,如果病没有好的话,他会不会终有一天,像六岁那样,变得如一个垂死老人一般,须发皆白,浑身无力而死。 思至深处,竟然愣在当场。 “公子,公子……” 看武炎神情不对,秋听雨喊了他两声,这才将他的思绪拉回。 “恩!什么事,怎么,扯不断吗?”武炎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秋听雨小嘴一噘,就像受了很大委屈一般,道:“公子,你这头发也不知什么做的,竟然扯都扯不断,勒的我手都疼了。”说着,便将头发还给了武炎,幽怨道:“看来今天是没法出去玩了。” 她玩心重,然而武炎为了防备童家和天宝商会,这一段时间几乎从不外出,以至于秋听雨也一直呆在宗门,一两个月未曾未曾出门玩过。 日子久了,武炎对自己这个杂役师妹,还是很疼爱的,加他小嘴撅着显得可爱无比,便咧嘴一笑,用手指挂了一下她的鼻梁,道:“好啦好啦,你也别委屈了,今天咱们什么也不做了,就带着你出去玩,好吧!” 听到这话,秋听雨脸上委屈之色顿时消失无踪,两手抓着武炎的肩膀蹦蹦跳跳,道:“好哇好哇,不许反悔,反悔是小狗!”说完,便赶紧继续给他整理头发。 吃过午饭没多久,两人便带着金麟鼠,出了晨元宗,朝虞都走去。 自上次去过一次仙市之后,秋听雨便念念不忘,武炎虽不愿去,但也不好拂了她的兴致。 将近两个月没有来,仙市依然是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很多摊位都还在,包括曾经卖给武炎那块包裹精魄的摊位。只是不知道,此人若是了解那其中有一颗负山牛的精魄,会是什么表情。 武炎带着秋听雨进入这仙市内,很多摊贩看到武炎,便老远招呼他到自己的摊位光顾,一个个卖力的向他推销自己的物品,什么灵草丹药,治病良方,奇石异兽,反正一见到他,简直跟见了财神爷一般,就差没把他供起来。 武炎自是不知道,这虞都仙市内,流行着身材魁梧的冤大头之说,更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冤大头。花了几颗下品元石,换了几个小玩意给秋听雨之后,继续闲逛。 “客官客官,你来看看我这些东西,全是些珍稀的天才地宝,很多东西都有特殊妙用,用来炼器,炼阵,绝对都是上上之选,只要您相中了,价钱都好商量!”在一个名为仙宝阁的商铺门前,一个小贩远远的看见武炎,直接便迎了过去,热情的向他介绍着自己的出售的东西。 “这是千年云铁,可以炼制低级法器,这是三耀石,可以镶嵌在法器之上增加妙用……这是沉水木,最是坚硬无比,可以混合其他材料,制成阵器使用……”小贩指着摊位上的东西,像武炎一一介绍。 武炎自然指的小贩嘴里,大多数夸大之词,吃过天丹堂的亏,他对这仙市的摊贩掌柜,算是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所以认这位摊主怎么说,他也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而已。 不过仔细看了几眼,还真有件物品,引起了武炎的注意。 那是一小块小指肚大小的金属,看起来像是紫铜,但色泽比普通紫铜鲜艳的多。武炎将它拿在手里,遮住阳光在眼前一看,竟有毫光闪现…… “老板,这东西怎么卖!”武炎对此物大感兴趣,因为他兜天袋里,就有同样巅峰东西,当场在归德郡夜红湖附近,击杀真一剑宗中年修士而得。 小贩一愣,他没想到武炎看重这东西,有些尴尬的一笑,道:“客官,这是紫铜魄,是小的镇摊之宝,不卖的!”说着,小贩还将两只手掌伸向武炎,意思是向他索要这铜魄。 然而武炎却并没有还给他,而是继续拿着说道:“既然你是做生意,有什么不能卖的,说说看这东西什么用,能值多少钱。”武炎想套他话。 小贩眼睛咕噜一转,道:“客官,实不相瞒,这东西是炼制法宝的材料,若说价值,那可就大了,起码值八千颗下品元石哪!” 正当武炎还要问的时候,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他背后发出:“师兄别听他的,这是紫铜精不假,但是量太少,绝对不值什么八千元石,最多值个三千元石不错了。” 武炎回头一看,一个带着面具的瘦高个就站在他的身后,心中一喜,道:“陆师弟,你怎么也来这里了?”其实不用回头,光听声音他也知道是陆为。 陆为笑笑对武炎和秋听雨一拱手,道:“武师兄,秋师妹,不瞒师兄,最近我欲闭关修炼,激活第三个元根,便想着采买一些丹药,好辅助修炼,这正要回去,便远远的看你和秋师妹了,不知武师兄来仙市,要买什么东西?” “倒也没事,就是随便逛逛。”说着他转头问秋听雨道:“听雨,你还想去哪?” 秋听雨虽是个小姑娘,但察言观色的机灵还是有的,知道武炎不想多呆,便说道:“既然碰到了陆师兄要回去,不如就一起吧。” 在会晨元宗的路上,武炎询问了陆为,这紫铜精是否真的能打造法宝,号称晨元宗包打听的陆为果然没让武炎失望。他告诉武炎,这紫铜精乃是铜矿精华所在,很是稀有,是炼制中低级法宝的绝佳材料,即便数量不足,也可以制成阵文,镶嵌在法器之上,那么普通的法器,也能发挥法宝的作用。不过他也说了,就因为这种材料用途多,所以平常不好寻找,价格也一直很贵。 武炎点点头,他心想一个小指肚就值三千下品元石,那自己的那一块,岂不是值上好几万元石了?风雷刀品级太低,他一直想着看来可以用这东西,改造一下。 不过他更关心自己的天夭体,眼睛咕噜一转,他心想:自认识陆为以来,还没听过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便道有意无意的问了一下:“陆师弟,你可听说过天夭体?” 陆为好奇的看了看武炎,道:“师兄怎么由此一问?” “哦,倒没什么,前几天翻看典籍,见上面提到这种体质,有些好奇罢了。”武炎随便敷衍了他一句。 陆为点点头,道:“这个我刚巧知道,这天夭体啊,说起来也算是造化弄人的产物,历来只是拥有七大天赐仙体的人,才会得这种病。”陆为说道这里,问武炎可听说过七大仙体,见武炎点头,便继续说道:“七大天赐仙体,每一个都是万中无一……不,是一世难见,修炼起来,境界提升跟常人不可同日而语,比如那童麟,十六岁修行,十七岁便成为了朝元境修士,就因为他是天罡体的缘故。” “然而有失就有得,这七大仙体因为天赐过厚,所以在出生之前极为脆弱,一旦遭遇变故,便会生来大病,有的早衰,有的元气外泄,还有的五脏太强,导致吸收元气太过厉害,反而损身而死。总之哪,这病情没个一定,但有一点是一样的,那便是六岁发病,就算是天下最好的神医灵药,也只能让拥有天夭的体的人,尽量晚死,却无论如何是治不好的,然而天夭体随着年龄的增长,会越来越厉害,到二十五岁的时候,就算神仙来救,恐怕也无回天之力啊。” 武炎听完心里一沉,心想:我这病,不就跟陆为所说一样吗,难不成我活不过二十五岁? 不过他并不认为陆为说的一定都对,往往人都不愿意面对不幸,他怀着一丝期望问道:“陆师弟,这天下之大,难道真的就没有治这病的法子?” 陆为摇头一笑,道:“没有,据我所知是没有,不过有前辈高人曾经推测过,这病乃是胎带之损,若是修炼到脱胎换骨境界,到时候便能移炉换鼎,这病无药自愈,只是这资质再好,又有谁能在二十五岁之前,修炼到脱胎换骨的境界哪,须知大长老当年也是资质奇佳之人,修行三百多年,也不过元丹后期,今生能不能更进一步,达到元丹圆满都不一定,更别说脱胎换骨了。” 这话更让武炎心情沉重,毕竟生死攸关的事情,他不可能丝毫不在意。陆为是个极会察言观色之人,见自己的话让武炎变得脸色难看,便转口说道:“其实刚才师兄也说了,这天下大的很,你我也未必什么事情都知道,像那仙古遗迹里面,就有机缘无数,说不定在哪里就能找些移炉换鼎的灵药也不一定。” 仙古遗迹,武炎从陆为口中听说过,但好像陆为也不怎么了解的样子,武炎更是不了解,不过他也没有多问,而是一路强颜欢笑的,带着蹦蹦跳跳的秋听雨,和陆为一同回到了晨元宗。 得知自己的情况,武炎这几天每日都往藏经阁跑,到处寻找关于天夭体的典籍,然而却没有找到只言片语。 这几天他也在不断回想六岁时候的情景,当年那个老神仙能将自己从鬼门关拉回,说不定就能治好他的病。 此人看起来得有几百岁的样子,头发雪白,眉毛胡子都有三尺有余,只是面容没有一点神仙样,整个脸乌青一片,特别是嘴唇,几乎就是黑紫色,简直就是一副鬼脸。武炎初见到此人的时候,被吓得大哭不止,到现在依然记忆犹新。 而且父亲似乎认得此人,一见到他,便立时下跪,求他救自己的孩子。 就在武炎犯愁的时候,宗门一道敕令下来:边关吃紧,外事长老章天云令三十名晨元宗弟子,赶往边关战场。这敕令上第一人,便是武炎。 第九十八章 截杀 这道敕令下的很急,要求接到敕令的晨元宗弟子在当天便要出发,两个月之内必须到达战场,不然便按宗门戒律严惩。武炎知道章天云必定有意针对自己,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收拾一下行礼,便带着秋听雨出发了。 本来武炎是一万个不愿意将她带上,毕竟这是去打仗,而不是游山玩水,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然而秋听雨说什么也不依,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然不再害怕五爪马,拽着马缰绳死不撒手,哭的梨花带雨,一定要跟着武炎。 无奈之下,武炎只好将她拉上马,就如同当初去归德郡的时候那样,共乘一骑。出了朝元宗,便策马朝北而去,其他二十九人,都被派往西疆,唯独武炎一个,是被派往北疆。 其实若是运气好,去战场也是不错,起码每个月有200下品元石的供给,既是军饷,也是奖励。 “武师兄,武师兄慢走,武师兄慢走……”大概走了十几里路,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在喊自己,那声音赫然便是陆为。 提缰勒马,停住之后,武炎回头一看,不是陆为还能有谁。此时他不知为何,也骑上一匹五爪马,飞骑扬尘的追了过来。 “武师兄,武师兄……可算是追上你了……”也许骑得太快,颠簸的厉害,武炎有些气喘不顺。 “陆师弟,你为何追来,我记得那敕令上没有你的名字啊?”武炎有些奇怪,不知他要干什么? “别提了了,我去奇才苑找你,可是你已经离开宗门了,我这之后借了匹马追了过来……我的妈呀,这,东西跑得可真快……”陆为喘两口气道:“武师兄,你要小心……童虎要在路上害你,说要……要将秋师妹抢走。”陆为说话时,还瞅了两眼秋听雨。 这消息把秋听雨吓得够呛,听到之后,她身上竟然微微发抖,情不自禁的往武炎肩膀上靠了靠。武炎也眉头一皱,脸色阴沉下来,他与陆为交好,素知此人虽然平常话多了些,但是绝不是捕风捉影之人,便问道:“陆师弟,此事你是如何知道,是不是童麟指使他这么干的?” 陆为摇摇头,道:“这个无不知道,我也是阴错阳差之下,听到王啸几人商议,在某处埋伏与你,劫下秋师妹献于童虎,好像会得到不小的赏赐。不过那王啸时候还说了句,童虎交代,此时万万的不可让童麟知道……我怀疑,这事情应该是童虎私自决定。” 童虎此人骄横跋扈,但不怎么有脑子,他能做出这种事情也不奇怪。 现在晨元宗两派明争暗斗极是严重,埋伏武炎,劫持秋听雨,这种事情一旦败露,即便童虎是童江海的孙子,也定当罪责难逃。现在欧阳海和赵恒正愁没有借口找童家的麻烦。若是换做童麟,绝不会这么做。 武炎想明白之后,便谢过陆为,并且告诉他,自己会小心的。 陆为点点头,但又说道:“其实童虎不足惧,你绕路而行就是了,武师兄,师弟要提醒你一下,到了战场,一定要注意两个人,一个是童燕,这童燕是童麟的姐姐,童虎的妹妹,修为很高,你和童家有仇,她说不定会为难与你。” 武炎知道童麟是三兄妹,担从未听说过关于童燕的事,不过他也没必要怕她,而是问道:“我记住了,那第二个人是谁?” “第二个人名叫东方角,无论什么情况下,千万千万不要与他相抗,遇到他的话有多远躲多远……切记切记。”陆为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极为郑重,好像童虎和童燕的事,只是顺带一说,这个东方角才是他追来的目的。 “东方角,这人是谁?”武炎有些不解,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让陆为这个百事通如此郑重。 然而陆为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说道:“到了战场你就知道了,现在多说也无益,你只要记住,见到他逃跑没人会笑话你就是了……你只有两个月时间赶路,还要防着童虎,就别耽搁了,赶紧走吧!” 武炎也不是矫情的人,见陆为不愿说,也就没再多问,而是拱拱手,打个招呼便策马朝北而去。看着武炎飞驰的背影,陆为淡淡道:“武师兄啊,不是兄弟不愿说,只是说的太清楚,怕吓跑你,说的不清楚,怕你不知道厉害,以你的性子,必定不会躲着那东方角,反而是害了你……等你到了战场,知道厉害,是逃是留,就看你的造化吧!” 武炎现在已经知道,这天卓之地有三大势力,分别是天魁宗、天正宗和天鸣宗。天鸣宗历来神秘,据说只在北方仙掌湖一隅之地自立,不喜纷争,而这天卓之地,几乎就成了天魁和天正两宗征伐之地。 虞国属于天魁宗势力范围,北疆和属于天正宗势力的陈国接壤,两国相交之地版图诡异异常。虞国有一东一西两个郡,如犄角一般朝北延伸,而在这犄角之间,陈国也有一片土地,如利剑一般南指。这次武炎所去之地,便是西边那个犄角——彭城郡。 秋听雨没有修为,武炎怕他吃苦,也不敢走的太快,一天也最多走几百里左右。第三天的时候,两人便来到了一处名叫留步停的地方。再往前走,地形便开始险峻,有一条山脉在前方成两条,山脉之间凭空多出一道天堑出来,宽有千丈,深不见底,偏偏有一座天然石桥链接两处,而这座桥,也被成为天堑桥。 天堑桥是连接虞国南北的最近的路,也是武炎非走不可的地方。往年这里多有盗匪占桥劫掠,没少伤生害命,后来有个财主心善,就在离桥二十里的地方修了个小亭,取名留步停,意思是让形单影只的路人在此留步,等人结伴而行。 不过这并没有挽回多少无辜性命,直到三百年前,晨元宗派人将这里道盗匪杀的一干而净,连鸡犬也没留一只,这才从此消了匪患,但这个小亭却留下来了,后人也不断修缮此停,防止他毁灭与岁月之中。 武炎知道,若是童虎想埋伏自己,必定在留步停前面的天堑桥上面无疑,想绕过去,起码要多走几千里路。 不过武炎无所惧,在留步停根本没停一步,直接便策马而过。 天堑桥极为宽阔,足有百丈余,桥面也全是岩石,连根草也没有,平整的就像人工开凿一般,桥下是一个天然的拱洞,不时有飞鸟从拱洞飞出,看来将这个可以遮阳挡雨的桥洞,当成了最佳的筑巢之地。而桥面之上,则有拱卫着一个大胖子的四五人,把这里当成了最佳的截杀之地。 那大胖子长着一张娃娃脸,体重起码有二百多叫,赫然正是童虎,他在桥头摆起一把椅子和一个小桌,在那大大咧咧的坐椅子之上,正吃着小桌上的果品。其他四人也都是晨元宗弟子,武炎最熟悉的,莫过于王啸。 现在这小子的修为,赫然已经是练气四层了,看来童家对他不错,估计给了他不少修行资源,才让他有了这等神速的修行速度,只不过此人太没骨气,一个练气修士,竟然做起了给人举伞遮阳的事情。 其他三个武炎虽然也认识,但不怎么熟,甚至有一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不过这些人修为都不错,都是元气三层的修为。 武炎见此,便将五爪马勒住,停在了十丈之外。 “武炎,把你怀里的小妞留下,你便可畅通无阻,不然今日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童虎一边吃水果,一边趾高气昂的朝武炎吼叫,他还试图翘起二郎腿,摆出个不屑一顾的架势,只不过两条腿实在太粗,怎么摆也摆不起来。 看着被童虎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在自己怀里的秋听雨,武炎没有说话,而是一排兜天袋,将风雷刀拿在了手里,随时准备战斗。 这时候狗腿子的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作为童虎手下修为最高的人,王啸见武炎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便破口大骂道:“武炎,你别不识抬举,童少爷不杀你,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再不让她下马,我定当把你碎尸万段!”他为了表现,骂的极是卖力,简直是口沫横飞。 武炎嘴角微微一笑,眯眼斜视,低声说了句:“看来门牙又长齐了啊!” 话音刚落,武炎面容一禀,便挥刀打出一道黑光,五行元力相互作用之下,黑光内的力量狂暴如雷,眨眼间便飞到王啸面前。这时候王啸哪里还顾得上骂,赶紧挥剑抵挡。 “砰”的一声响,黑色光芒击在长剑之上,顿时将长剑斩成两截,王啸就如那断线的风筝一般飞起,重重的摔在了三丈之外,仅仅挣扎了几下,王啸便再也没有力气,只能躺在地上哀嚎,他的胸口赫然多出一道尺许长的伤痕。法力的余波也将童虎身边的桌椅震碎,一下子让他坐在了地上。 这还是武炎故意留手的情况,他不想让王啸死的这么干脆,若是全力施为,恐怕结果就是王啸死,童虎伤。 “上……都给我上,把小娘皮抢过来,把这小子给我杀了!”这一下童虎恼羞成怒,还没爬起来就开始大吼大叫。 剩下三个人听到命令,立时便持剑施法,顿时三道绚丽光华便朝武炎激射而去。然而武炎毫无畏惧,催动元力全力砍出一刀,伏鬼决的雷属性狂暴之力顿时化作一道黑芒,再次从风雷刀激射而出。 “轰”黑芒与三道剑气相交,互相泯灭之下,四散的的法力将空气夹带而动,就如同爆炸一般发出巨响,冲击波将桥面的岩石都震掉一层,形成一个丈许宽,尺许深的石坑。 武炎的五爪马受到惊吓,一声长嘶便将两只前腿翘起。未敢停留,武炎一手勒缰控马,一手朝兜天袋拍去,当五爪马前腿着地的时候,他也将一张大火球符拿在手里。 随着元力一激,这种三级灵符立时化作一个巨大的火球,被武炎甩了出去。 三人没想到武炎竟然突然使用灵符,更想不到,此人一出手便是三级的大火球符,由于双方速度都很快,当他们看到火球之时,已经避无可避,只能施法硬抗。可是三道剑气打出之后,除了将巨大的火球打的散乱一些,却丝毫没有让火球停留一分一毫。当三声惨叫过后,三个修士,已经是一死两伤了。 在可以重伤甚至击杀朝元境修士的三级符箓面前,三个练气三层的修士根本不够看!武轻轻抖动马缰,慢慢走到两个重伤的修士跟前,一刀一个,便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之后,他便策马朝童虎慢慢走去,冰冷的眼神如看死人一般看着他。 第九十九章 重钧的交代 童虎见此吓得是心惊胆战,原以为带来那么多人,自己只需看戏即可,可以眨眼间便三死一伤,自己更要孤军奋战。可是,即便他修为有练气四层又怎样,他连王啸都未必打得过,如何对付武炎。 “你……你别过来……你……我……我是童江海的孙子,童家的少爷……你敢……你敢……” 看着轻轻策马的武炎,他想到了逃跑,然而向后跑是千丈长的石桥,自己如何在这平坦大道上跑过无爪马?而左右又是深不见底的天堑,下去绝对粉身碎骨。自己千挑万选的地方,竟然成了自己的绝地。 五爪马依然不近不慢的朝前走着,只是武炎手上的风雷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铁环——击天环。 得到此物已经两个月有余,他早已掌握了使用方法。这本是童家人的法器,让童虎做此环之下的亡魂,再合适不过。 将击天环高高举起,浑厚的元力不断的通过手臂传进铁环之内,他根本无需用另一只手辅助,就可以完成这个过程。元力充斥的差不多之后,武炎轻轻松开手掌,那击天环便轻轻漂浮在空中,通过指尖聚集的元力,武炎可以清晰的感应到击天环,它仿佛就是自己手臂的延伸。 见武炎又换法器,童虎顿时心惊若死,没命的喊叫道:“我是晨元宗未来宗主的孙子……你若杀我……哎呦——”慢慢后退的童虎,此时心中惊惧至极,浑身发抖,竟然被吓的一屁股跌在地上,顾不得爬起来,他继续叫道:“……别……你敢杀我,我是童家少爷……你敢杀我,你也活不了……” 此时他心中满是悔意,自己为何不听童麟劝告,非要前来截杀武炎,如今性命掌握在仇人手里,他才知道,即便是童家威名赫赫,也得看人买不买账的。他知道自己绝对敌不过武炎,只能把童家的名头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他都要死死抓住。 “你别杀我,我是童家少爷……你放过我,我给你钱……不……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只要你放过我,童家的东西你随便要……” 武炎并没有和他说一句话,当击天环慢慢的飘荡到上空之时,他的右臂忽然疯狂舞动,击天环立时在空中乱窜。 带着残影发出呼呼风声,绕着童虎乱窜几圈之后,随着武炎手指一个下击动作,只听击天环“嘭”的一声打在了童虎额头之上,顿时将他开了瓢。 童虎死的极是干脆,脑浆飞溅的场景却把秋听雨吓得半死,“啊!”的惊叫一声,便反身趴在武炎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腹,再也不敢抬头看一眼。 武炎轻轻拍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然后将击天环收进兜天袋,顺便将银丝手套戴在手上,策马轻轻走到王啸身旁。 “武炎……你……我知你今日必不会放过我……但是……我……我告诉你,就算到了阴曹……阴曹地府,我也不会……不会放过你!”一向欺软怕硬的王啸,此时竟然一身骨气,虽然重伤之下难以动弹,但是嘴上却表现的不惧生死。 他自己明白,童虎都死了,何况是自己,即便是为了杀人灭口,武炎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武炎见他只有说话之声,却没有挣扎的力气,嘴角微微一翘,嘲笑道:“王啸,你这人一向欺软怕硬,临时倒还英雄一回,我还真有些佩服你了,不过我不关心这些,我想知道,如果人死了,被打掉的门牙还能不能再长出来?”话音落地,只听“噗”的一声,一个掌影便打在王啸脸上,顿时结果了他的性命,满口洁白的牙齿,此刻也混着血浆飞散一地。 这次王啸的牙再也长不出来了,即便童麟给他再多的灵药也没用,毕竟灵药再好,对死人也是没有效果的。 杀了五个人,他用了四种手段,仿佛是在检验自己的能力。 看着宽阔桥头上的尸体,和埋头在自己怀里的秋听雨,武炎默不作声的掏出一张二级烈火符,准备毁尸灭迹,就在他刚刚激发灵符之时,忽然感到自己身侧不远处,有一个让他极度惊恐的法力波动,仿佛只要那人愿意,自己顷刻间便能灰飞烟灭。 “呼!”手一甩,一条常常的火舌便被他打向身侧。 二级的烈火符虽不如三级大火球符那么厉害,但是一样威力不小,若是打实了,一样可以重伤练气修士。 然而那人见巨大的火舌打来,只是一伸右臂,将手掌张开,随意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那狂暴的火焰便尽数被他吸进手掌之中,转眼变成一个火球被他抓在手里,然后便慢慢熄灭。 “宗主!”武炎这才看清来人,赫然便是晨元宗的宗主重钧! 他赶紧带着秋听雨一起下马,走到重钧近前拱手行礼,道:“弟子不知宗主驾临,还望宗主赎不敬之罪!” 他不知重钧来意,心中颇为忐忑。那秋听雨更是只听过重钧之名,没见过重钧其人,只敢低身行礼,连句话也不敢说。 重钧摆摆手,对二人道:“无需多礼。”他看了看地上童虎等人的尸体,道:“其他几个人倒也罢了,你杀了童虎,难道就不怕童家报复吗?” 武炎想也没想,道:“哼!我没杀他的时候,童家也没想着放过我的事情,怕不怕都是一样的。” 重钧点点头,走到童虎尸体旁边,道:“要说童虎此人资质也是不错,可惜啊,童家太过骄纵与他,以至于让他自小目中无人,如今身死,倒也怪不得别人,不过他毕竟是童江海的嫡孙,你将他杀了,恐怕童家再也不会顾及脸面,到时候即便我出面,也未必保的下你。”重钧说出了他的担忧。 武炎对重钧的印象一向很好,见他如此说,便道:“宗主维护弟子已经足够多,这次事情是我做出来的,我自会承担,宗主不用为难……再说,我与童家早已是势不两立,他们之所以让我活到现在,恐怕也是有原因的,但撕破脸皮是早晚之事。” 重钧没有在多说什么,而是对武炎道:“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向你交代?”说着,便自顾自的向远处走去。 知道他有话要对自己单独说,武炎安慰秋听雨一句,赶紧跟了过去。 见武炎跟来,重钧从乾坤袋内取出一物,交给武炎道:“这是一张五级山崩符,咱们晨元宗的弟子前往战场,宗门都要赐下一个保命之物,这次忘记给你了,现在我把它补上。”这灵符通体乌黑,上面绘着复杂的白绿两色纹路。 晨元宗的确有这个习惯,无论是哪个弟子前往战场,总会赐下一件保命之物,只是章天云有心要害武炎,故而单独将他的克扣了下来而已,如果重钧不说,武炎恐怕还被蒙在鼓里。当然重钧毕竟是一宗之主,也不愿点明此事,落下个背后诽人的口舌。 武炎没有矫情,接过崩山符,道谢一声,便将他直接放进兜天袋。不过即便如此,他在接触到的那一瞬间,也感到这崩山符之内,蕴含着极度可怕的力量。他也没有追问,为何这么大的事情,宗门怎么会忘掉,毕竟有些话,即便重钧不说,他也能想得到。 重钧又说道:“彭城战场不比宗门,那里集合了虞国各大宗门的精英,去了以后,战场上的军令,远比宗门戒律要严,其他宗门的将领修士,虽是同袍,但毕竟不是同门,所以行事要多加个小心……当然了,还是咱们晨元宗的势力最大,有事多像同门求助,他们会帮你的。” 话锋一转,那重钧又说道:“九百年了,你是第一个参透祖传宝书的,你不能将这个秘密永远留在战场,我要你活着回来……” 此话让武炎惊骇无比,参透祖传宝书是他最大的秘密,他也从未主动向人透露过此事,知道的人也大多被他所杀,重钧是怎么得知此事的? 李宣?他忽然想到一个人,也只有此人了。既然已经暴露,武炎不再隐瞒,只见他一拱手,道:“有劳宗主挂心,弟子一定不让宝书蒙尘!”说话时他暗运金鼎罡气,两只手掌顿时变的如黄金所铸。 重钧见此,心中一喜,露出笑意道:“好好好,祖师天上有知,必定欣慰无比。作为宗主,有些话本来我不该说,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如果在战场之上,碰到一个叫东方角的人,尽量不要与他相抗。”随后他又说道:“此去路途遥远,你别再耽搁,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武炎没有多说什么,听完之后,便一点头,会回到五爪马身旁,翻身上马之后,又将秋听雨拉了上来,一抖缰绳,那五爪马便沿着巨大的石桥,朝北疾驰而去。 看着武炎渐渐远去的背影,重钧若有所思,道:“那跟随武炎的女子,分明有一些修为,但却被一道道封印封锁,而且还被下了两种禁制,她到底是谁的人……” 第一百章 闯城门 彭城郡不大,方圆不过两千里,还不如威城郡一半大,境内多崇山峻岭,也不适宜农耕,所以历来人烟稀少。然而在这彭城郡却有着一个元石矿脉,据说每年可产下品元石数十万,虞国的几大宗门在此都设有矿井,以至于这里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整个虞国修行界的关注。 这个名叫“飞蛇”的矿脉的确很大,绝大部分都在虞国境内,还有一小部分穿过边界,延伸到了陈国境内。或许是造化弄人,虞国这边占的矿脉虽多,确是贫瘠,而陈国那边占的少,却都是富矿,不但上品元石产量高,甚至还出产极品灵石。 极品灵石用途极为广泛,可以做法器,阵器,辅助修炼,甚至可以用来炼制五行石,那东西是和玄兽精魄一样的东西。就因为这东西这么好,所以价值也很大,一颗极品灵石,可以换五十颗上品灵石,两千五百颗下品灵石…… 虞国想把陈国的那一小部分矿脉夺过来,将整个矿脉占为己有,而陈国也眼红虞国占据大部分矿脉。因为利益使然,彭城这个地处边疆的小郡,几百年来大小战争从来没间断过。 武炎要去的的地方,就是这个矿脉附近,哪里有一座小城,名叫卫边城,也是彭城战场上,最大的一个军营,里面生活的不是普通的百姓,全部是卫兵和修士,总数不下二十万。 一路上武炎没敢耽误,晓行夜宿,甚至有时候还要披星戴月,两个月时间也不知道受了多少风吹雨淋,他到还好,但是秋听雨却受不了这份罪,就在进入彭城郡地界时,忽然染上了重病。 她这病症奇怪的很,一天之内要发作四次,白天两次身上热烫如火,晚上两次,却浑身寒冷如冰。武炎不懂病理,对此束手无策,而一路上又没有村镇,更是找不到郎中给她医治,以至于病情越来越重,竟然几次昏厥过去。 本来他身上也有些灵药,中途光是元气丹就给她吃了三颗,此药虽不是用来治病的,但普通的病症还是可以药到病除的。然而元气丹竟对这奇怪的病症全然无效,只能吊着她一口气。后来武炎又给她服下一颗问仙丹,这才让她有些好转,但情况依然不乐观,最多让她不至于在病发昏厥而已。 本来若是她无事,武炎稍微加快一些脚步,也能提前几天到达卫城,然而她这一病,武炎哪里敢走太快,直到两个月期限将要用尽的最后一天晚上,武炎才带着满天星光走到卫城的城门之下,而这时,城门早已关闭。 “卫城重地,来着止步!”城楼上举着火把的卫兵看见武炎,立时将他拦住,喝问道:“你是何人,深夜来此作甚!” 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秋听雨,武炎心急如焚,若是在得不到医治,秋听雨随时会丢掉性命,便赶紧冲着城楼喊道:“我乃晨元宗弟子武炎,奉宗门敕令,前来卫边城报道,你等快快打开城门让我进去,我这里有病人,耽误不得!” 那守城卫兵听是晨元宗弟子,赶紧说道:“原来是晨元宗的仙师,您等一下,我这就去禀报门候大人。”说完,那卫兵便转身不见了踪影。 门候称呼虽有个候字,但一般都是不如品级的守门小吏而已,不过卫城乃是兵家重镇,情况又不一样,这里的门候,却是一个手握重兵的千夫长。 不知是故意磨蹭,还是那门候根本不在这城楼之上,直到一炷香之后,心似火燎的武炎,才看到一个披甲中年慢吞吞出现在城楼之上,此人竟然也是个修士,修为也达到了练气圆满的境界。 只见他站在城楼之上朝下看了看,对着武炎漫不经心的喊道:“你就是那晨元宗派来的武炎,可有凭证?” 武炎听他要凭证,赶紧拿出腰牌扔到了城楼之上。那人接过腰牌看了两眼,对武炎说道:“现在城门已经关了,为防敌袭,城门不能轻易打开,你明天再进城吧!”说着,他便将腰牌从城楼上扔了下来。 秋听雨的的病等不得,武炎赶紧对那门候喊道:“门候大人,我这里有病人,病情严重,耽搁不得,还请大人下令将城门打开,让我进城找人给她医治。” 那中年门候听了,微微一笑,嘲讽道:“这城门岂是你说开就开,出了问题,谁能担得起责任。”他看了看武炎怀里的秋听雨,道:“是她有病,又不是本将军有病,即便她死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莫要在吵闹,明日一早,我自会命人打开城门。”说完,便转头要走。 “大人,大人……”武炎连喊他两声,然而那门候却全然不理,眨眼便消失在城楼之上。 “岂有此理!”武炎心中大怒,见那门候不见了踪影,立马抱着秋听雨跳下马来,然后走到城墙之下。 卫城城墙不同于一般的城墙,高达六丈余,比虞都的城墙还要高出一半,一般的练气修士也难以一纵而过。然而武炎看看城墙,左手将秋听雨抱在怀里,对她说道:“听雨,你别怕,公子一定给你找到大夫。” 说完,便双腿发力,一下窜了三丈多高,正当他力尽下落之时,只见他右手做爪,猛地抓向城墙,在金鼎罡气的作用之下,如黄金所铸的五指,深深的插进了城墙之内,没有丝毫停留,他又在半墙上奋力跃起,仅仅两三下,便来到了城墙之上! “有人翻墙了,有人翻墙了!”这一下城墙之上立时惊动不少人,数百甲士纷纷长矛朝武炎围来,只不过刚才的过程这些人尽数看在眼里,一时也不敢把武炎怎么样而已。 此时那门候还在城楼之上,并没有走远,武炎被数百甲士围着,立时喝道:“将他给我抓起来,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甲士听到命令,顿时一拥而上。只不过这些甲士都是些普通人,如何是武炎的对手?只见他一拍兜天袋,风雷刀便被他持在手掌之内,然后前后一挥,两道黑色光芒便自刀刃发出,击打在最前面的甲士身上。 “哎呦……砰砰砰砰砰……”几十人被刀气劈中,立时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了几丈远,重重的摔在地上,一个个在那打滚挣扎。他没下杀手,这些甲士只是受伤倒地,却没有一个死掉。 本以为这一击能吓住其他人,谁知剩余甲士见此,竟然个个面容一禀,双手紧握长矛,齐声喊道:“杀!” 数百人的声音声震九霄,立时惊动更多的人,顿时整个城楼上的的守卫全部聚集而来。武炎不知道,这人虽都是普通人,但久在战场,见惯了生死,即便面对修士,他们也没有多少畏惧之心,因为人人都知道,畏惧也没用,那样死的更快。 “此人擅闯城楼,罪在不赦,斩他首级者,赏银万两!”门侯要致武炎与死地。 这命令极为有效,甲士们听到之后,立时朝他涌来,一个个长矛叶带着夺命的寒光,刺向武炎和秋听雨二人。 武炎有金鼎决护身,普通长矛根本难以伤他分毫,但在乱军之中,他却护不住秋听雨。而且他也知道,这些甲士不过是服从命令,若是自己反抗,除了多做杀孽,也没有其他好处。 但是若制住那个门候,一切问题则迎刃而解。 他也不与甲士们纠缠,一个纵身便跳起一丈多高,越过一部分甲士之后,便挥刀一砍,又扫到一片聚集而来的甲士,接着又是一纵,直朝那个已经将法器拿在手中的门候而去。 那门候的法器样子很奇怪,非刀非剑,而是一个尺许长,两头尖的飞梭。他见武炎朝自己冲来,脸上露出狞笑之态,一挥手便将飞梭打出。脱手之后,那飞梭在空中化了个弧线,便呼啸着朝武炎飞来。 见此,武炎在不留手,风雷刀高高举起,猛地朝飞梭一劈,一道丈许宽的黑色光弧瞬间发出,只听“当”的一声打在那飞梭之下,顿时将它打的倒退而飞,两股元力相撞,顿时爆发出强烈的冲击,方圆三五丈之内的甲士竟然凌空而起,也不知有多少人摔倒了城楼之下。 门候见此心中大惊,赶紧试图操控飞梭再次攻击武炎,却感到飞梭在一瞬间便跟他失去了联系,哪里还能操控分毫,现在就连飞梭的影子也看不到。 这也是他大意,见武炎一连几刀都未砍死一个甲士,又感觉武炎不过是个练气三层的修士,便没有全力施为。他哪知道,武炎乃是心存一丝善念,不愿伤人而已,并且武炎也习惯用敛息绝隐藏自己的修为,这才让门候吃了一个大亏。 但刚才他那一刀乃是含怒而发,浑厚的元力经过风雷刀的转换,变成了更加可怕的法力,仅仅是一击之下,便将那飞梭内储存的元力消耗的一点不剩。 这种法器和击天环一样,都是中高级法器,有着隔空操控的妙用,但是也有着共同的缺点,那就是一但元力耗尽,便再也无法控制分毫! “拦住他,拦住他……”这时门候已经意识到,自己踢在了铁板之上,心生惧意便想着逃跑。 然而武炎哪里给他机会,现在他举例门候不过十丈距离,连续两个纵身,便来到他的面前。那门候见逃不掉,便趁武炎立足未稳之时,想要拳脚突袭,然而练气修士没了法器,不过是一个强大的普通人而已,哪里敌得过风雷刀在手的武炎? 半空中黑色刀芒劈出,那门候直接翻身到底,接着武炎落地之后,便一脚踏在了他的胸口,想着周围甲士大吼道: “都给我住手!” 这一声喊,武炎运足了元力,声音简直是如重锤击鼓,立时震的周围甲士一个个捂耳惨叫,甚至他怀里的秋听雨也当场晕厥。 就在他察看秋听雨情况的时候,忽然一声娇呵传来。 “你给我住手!” 这一声喊声音不大,远不如武炎那一声喊威势惊人,但声音入耳,竟让武炎一阵恍惚,仿佛头脑被人用棒槌重重敲击了一下。 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武炎定眼一看,前面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女将。 只见她头戴红缨凤翅盔,身穿白银锁子甲,足蹬圆头高靿履,身背一把四尺长剑,手持宝雕弓,此刻正把宝弓拉的形如满月,用手中的箭矢瞄准了武炎。拉弓的姿势和身上的甲胄,把她那洁白如玉的面容,衬托的极是威武。 门候看到这个女将,立时就如看到救命稻草,喊道:“童燕将军,童燕将军救我……” 女将看了门候一眼,对武炎沉声道:“武炎,马上放了他!”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童虎的妹妹,童麟的姐姐,童江海最喜欢的孙女——有着朝元境修为的童燕 第一百零一章 童燕 武炎不认得此女,也不知道此女为何会认得自己,但却听到门候出的名字。 若是别人还好说,既然是童家人,武炎怎肯低头,他直面女将,下巴一翘道:“我若是不放,你又能怎样。” 话音刚落,童艳柳眉一竖,道:“那我便杀了你!”说着,将捏拉着弓弦的手指一松,一道血红光箭便破空激射,带着呼啸声直朝武炎脑门飞去。 他没想到此女说杀边杀,连他脚下的门候都全然不顾,而他又怀抱秋听雨,躲避不便,无奈之下,只能手持风雷刀,朝着光箭奋力一劈,希望自己的伏鬼法决能将光箭挡下。 两者相距不过七八丈远,两道法决奇快无比,撞在一处只在一瞬之间。然而,那童燕分明有朝元境中期的修为,即便未用全力,杀武炎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就在这时,一个白衣人带着一串残影,奇快无比的飞身站在两人之间,右手持剑指向童燕,左手掌心直对武炎,竟然将两道法决同时挡住。 “轰,轰”两道法决炸开,又将附近的甲士震飞不少。那白衣人的身形也显现出来。来者不是别人,赫然是在换服大礼之后,被派往边疆的剑痴。。 “剑痴师兄!”看清此人,武炎心中一喜,脱口呵破其名。 “剑痴,你想干什么?”童燕却是一声责问。 就在这时,有一个美妙声音传入武炎耳朵:“武师弟,把庄校尉放了吧!”这声音再是熟悉不过,正是武炎的上位师姐瑜瑶。 “瑜瑶师姐?”短短时间见到两个同门,让武炎心中极为高兴。更高兴的是,他知道瑜瑶乃是灵丹阁的执事,炼药之道造诣高深,定然也通医理。 不管脚下姓庄的门候,他赶紧抱着秋听雨来到瑜瑶面前。 “瑜瑶师姐,你快看看她,她病的很厉害。” 那瑜瑶看见秋听雨,见她双目紧闭,额头有汗珠渗出,眉头一皱,道:“此女是谁,为何会昏厥过去?”还没等武炎回答,她又伸手朝秋听雨额头摸去。 然而这一摸之下,竟然感到触手冰凉无比,就如摸到一桶寒冬冰水,不禁眉头又紧了几分! “瑜瑶师姐,听雨是我的杂役师妹,也是咱们晨元宗弟子,你一定要救救她?”武炎见她眉头深锁,心中一沉,再次开口请求。 瑜瑶见他焦急,出口安慰道:“武师弟莫急,她病的虽重,但并非不治之症,你随我来,我自会想办法给她医治。” 说着,她又转头看着和剑痴对峙的童燕,道:“童燕,我师弟救人心切,冒犯你的部下,还请见谅,稍后我自会登门致歉。”说着一拱手,便转身朝城楼下走去。 剑痴也对童燕一拱手,道:“童师姐,大家都是同门,想必你也不会跟武师弟计较吧?”说着,他也将长剑收起,转身朝欲下城楼。 这时那童燕却说道:“那女子之所以大病,乃是身上被下了我童家独门禁制所致,在这卫城,恐怕只有童家人能救她!”她说完,便目不转睛的看着剑痴,似乎想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果然,剑痴听了他这句话,便停下脚步,转身对童燕道:“你此话当真?”其实剑痴也多少看出秋听雨身上,有一道灵引波动发作,只是这波动极其微弱,他无法判断具体是什么而已。 那童微微一笑,道:“你认识我这么久,可曾见我骗过你!”话音里格外强调“你”字,仿佛话中有话。 剑痴叹一口气,对童燕一拱手,道:“那还请童师姐出手救治那位姑娘,就当剑痴欠你一个人情吧!” 童燕听了一愣,然后慢慢走到剑痴跟前,看着他白衣飘飘的身影,道:“认识你这么久,我可从未见你求过人,这次为了一个女子,竟然出口求我,还不惜欠下人情,这是为什么,难不成你见那女子天香国色,心动了不成?”她说话时极是郑重,说完脸上还出现了期待的表情,仿佛急于知道答案。 剑痴将拱着的双手放下,转身看着远去的武炎和瑜瑶的背影,道:“童师姐误会了,只不过武师弟曾经有恩与我,剑痴知恩图报而已。” 童燕也转身走到城墙边上,和剑痴并肩而立,看着身形渐渐模糊的武炎,说道:“既然如此,我救那女子也无妨,但是我不要你欠我人情,只需要答应我一件事即可!” 剑痴稍微犹豫了一下,但很快说道:“好,你说吧,什么事?” 童燕一喜,对剑痴说道:“以后你别再叫我童师姐,就……就叫我童燕好了。”说道最后,声音竟然渐小,三尺之外几不可闻,而且本来威风凛凛的她,脸上也出现红晕,低下头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娇羞之态。 剑痴从未见过她这幅神情,似乎有些不能适应,便又一拱手,道:“童师姐……不,童燕,还请您赶快出手相救那位姑娘。” 他说这话时,童师姐到喊得自然,而童燕两个字却生硬无比,仿佛是从嘴里硬生生挤出来的陌生人名字。 不过童燕却全然并不在乎这些,听到他叫出自己的名字后,脸上红晕更盛。 “那,那你随我一同去吧。”她的娇羞之意越来越明显,脸上变得赤红一片,也不敢看剑痴,就这么低着头,满心欢喜的转身朝城楼的台阶走去。 可是刚走两步,却被那门候拦住,只见他一拱手,道:“禀报童将军,那武炎目无军纪,硬闯城楼,至我甲士多人死伤,还请将军下令,将他缉拿。”他刚刚被武炎踩在脚下,此时心中不忿,说话时更是声音如雷。 然而刚刚还一副小女儿态的童燕,见到门候拦住自己告状,顿时恢复了最初的神情,大声喝道:“庄玉堂,你难道不知道武炎乃是我晨元宗弟子吗,他星夜前来,你却故意刁难,是何居心?现在被他打上城门,你还好意思告状,如果他是陈国修士,我卫城城门,恐怕都被攻破了!” 那门候听了,再也不敢多言,赶紧唯唯诺诺的腿了下去。 在瑜瑶的房门之外,武炎正焦急的来会踱步。 瑜瑶将秋听雨带到房间前,曾告诉武炎,秋听雨身上有一道禁止,她这病就是禁制被处罚所致。 禁制,是修行人特有的手段,想用这种手段,修为必须达到朝元境,获得法力才行。禁制多种多样,大体跟诅咒类似,但要比诅咒简单的多,禁制没发作的时候,根本不会对人造成任何影响。一般修士对人施完禁制,同时还会留下一道灵引,一旦这个灵引被触发,便会激活禁制,让其发挥应有的作用。 武炎修为不过练气境,看不出秋听雨身上有什么禁制,但也知道禁制的厉害。眼见秋听雨煎熬多日,心中焦急之情可想而知,只是他不明白,是谁对秋听雨下的禁制,又是什么时候下的禁制? 就在瑜瑶进去没多久,童燕和剑痴也并肩来到瑜瑶居所。 武炎对童家人没有好感,自然对童燕也没好感,见她和剑痴一同前来,也不理她,只对剑痴拱手招呼。 那童燕看他一眼,也不为意,径直走到瑜瑶房门前,连敲了三下,对立面喊道:“瑜瑶师姐,那姑娘身上的禁制,乃是我童家独门手法,还请让我进去,为她解除禁制。” 瑜瑶此时正在给秋听雨把脉,听到之后,赶紧起身把房门打开,将童燕迎进房内。 武炎见此,心中有些不安,正要跟着走进房内,却被剑痴一把抓住,道:“武师弟,没事的,童师姐不会伤害那位姑娘。” “可……可她是童家人,又明显认得我,怎么会救我的杂役师妹?”武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剑痴轻轻一笑,道:“武师弟,你有所不知,这童燕性子特异,不爱红妆爱武装,一旦到了战场,更是公私分明,即便你与她有血海深仇,她也不会借机报复。何况那姑娘即是你的杂役师妹,也就是我晨元宗弟子,与童师姐也是同门,他就更不会害她了。” “可是……可是……”武炎还想再说什么。 然而剑痴却将他的话拦下,道:“好了,你不用担心了,据童燕说,那位姑娘身上的禁制,是她们童家的独门手法,由她救治最合适不过。” 听了剑痴的话,武炎也不再说什么,但是心中依然担心。 就这么坐立不安的等了一盏茶时间,武炎只听房内传来瑜瑶的声音:“武师弟,你进来吧!” 听见这话,武炎脚下一动,急速跑向几尺外的房门,两手一伸,“啪嗒”一声将房门推开,几步便走到内室,来到瑜瑶的秀床跟前。看到倾听雨双目紧闭,漫头大汉的躺在床上,赶紧拉着她的手,喊道:“听雨,听雨,你好些了吗?” 然而任他怎么喊,那秋听雨依然双目紧闭,武炎见此,便转头看向瑜瑶,露出询问的目光。 瑜瑶道:“你不用担心,她身上的禁制已经被解除,只是这禁制发作日久,致她身体虚弱,待会我给她服下一粒丹药,休息几天便没事了。” 武炎听了,这才放下心来,赶紧把秋听雨的放在床上,用背子盖好。 “武师弟,这次多亏了童师妹出手,单凭我自己恐怕还要费一番手脚才行。”和平时一样,瑜瑶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说实话,武炎是万般不愿对童家人道谢的,但是既然这童燕出手救了秋听雨,武炎也是心存感激。何况瑜瑶跟童家的仇恨,也不比自己少,她都开口说话了,武炎也只能便着头皮道谢。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那童燕便道:“你若是不愿谢我,也不必为难,我也是应剑痴师弟所求,这才出手的……还有,这位师妹被下的是千里咒,想来是离宗门太远所致,恐怕她不是虞国人,而是在战场上被俘的女子,你自己多加小心吧?” 第一百零二章 点兵台 武炎不懂什么是千里咒,更不知童燕为何说秋听雨不是虞国人,便想询问,奈何那童燕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将话说完就走了。 他只好问瑜瑶道:“瑜瑶师姐,这千里咒是什么,童燕怎么说听雨不是我虞国人?” 瑜瑶皱眉,道:“千里咒是一种禁制的总称,其手法很多,但是作用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被种下禁制之人,不能离开特定地方太远,否则禁制就会发作。至于童燕为何说此女不是虞国人,那也是有原因的,边疆征伐多有修行人参与,如果在战场上遇见特殊之人,修士们往往不会将其杀死,而是将其俘获,比如碰到那些资质奇佳的,可能就会被修行人收为门徒,这千里咒,就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才下的。” 瑜瑶看看秋听雨,道:“我看这位师妹资质奇佳,又生的国色天香,可能是在哪个战场上,被童家人所俘虏,想收为弟子的吧,只是她怎么会成为你的杂役师妹?”瑜瑶问出了关键之处。 其实武炎对秋听雨的身世,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他曾经也问过,可她只道自己来自西疆而已,具体的武炎也没有多问过什么。虞国太大,就算问清楚了,他也未必知道地方在哪里,到现在为止,他连虞国有多少个郡都还不知道哪。 将自己所知的告诉瑜瑶,她听了也没说什么,只道:“武师弟,你一路劳顿,还是早点去休息吧,剑痴师弟会帮你安排住处。这位师妹现在昏迷不醒,不便将她挪动,这样吧,今晚就让她住在我这里,我会好生照顾她。” 武炎本想留下来亲自照顾秋听雨,但这里是瑜瑶的房间,他留在此地实在不便,只能道谢一声,退出房间。 此时剑痴还在跟童燕聊天,见武炎出来,便道:“童燕师姐,我还要去帮师弟安排住处,就不奉陪了。”说完一拱手,便朝武炎迎了过去。 童燕见此,也没有阻拦,只是回了一礼,便转身走了。 剑痴是朝元境修士,在军中地位颇高,任左军偏将之职,帮武炎安排个房间自然不在话下,就连秋听雨的房间,都被他安排妥当,就在武炎的隔壁。而且连他丢在城外的五爪马,都被剑痴派人给牵道马厩去了。 虽然旅途劳顿,但是武炎担心秋听雨,以至于睡意全无,竟然从兜天袋内掏出一些酒肉,将剑痴留下陪他喝酒。 然而剑痴却对他说道:“武师弟,不是师兄不愿意陪你,只不过军中盼你已久,早在两个月前,便有飞符传书,说你要来来到此地,消息早已在军中修士传遍,估计明日大元帅便会召见与你,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武炎不解,问道:“师兄说笑了吧,军中高人无数,我不过一个小小的练气修士,如何能让众人期盼?” 剑痴正色道:“这与你的修为无关,当初在宗门换服大礼之时,你便被整个虞国修行界所关注,当初你用暗器将朝元境的叶馨打成重伤,又用那皮囊炸死多么童家修士,这些东西是军中所需……大将军见到你时,定然会向你索要。” 武炎听完点点头,看来当初大闹换服大典,造成的风波远远超过他的想象,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惦记自己的秘密,现在连来到军中也不得安宁。他甚至想,如果对面陈国大军得知他来到此地,会不会也想将他擒住? 想归想,但很多事情不是他能决定的,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自己的秘密嘛,他却没打算和任何人分享。 第二天他气的很早,刚刚洗漱完,正要去瑜瑶那里看望秋听雨的时候,两个持枪甲士,便找到了他的住所。 其中一个甲士对武炎一拱手,道:“敢问这位可是武炎武仙师?” 武炎可从不觉得自己是仙师,他没有一般修士那股傲气,便回答道:“在下便是武炎,不敢称什么仙师,不知两位将军找我何事?” 这两个甲士,其实也都是十夫长,经常与军中修士打交道,他们哪个不是张口闭口自称仙师?武炎竟然如此谦虚,竟让他二人有些不适应。 不过毕竟久经沙场,远比普通人要大胆。两人对望一眼,先前开口那人又道:“武仙师过谦了,我二人乃是大将军帐下护卫军十夫长,奉边城大帅之命,前来请仙师前往点兵台。” 武炎一愣,没想到那大元帅这么快就要见自己,怎么也得让人先吃早饭吧!不过这些话自不便说出口,他也只能让两个甲士前面带路。 点兵台离武炎住所不远,就建在城内的一个广场之上。 这广场极是广阔,足有几百丈方圆,脚下土地也很是平坦,像是人工修整过的样子。还未进入广场,便看到无数士兵整齐而立,组成四个方阵,每个方阵计有四万人左右,那些人一个个手持长枪昂首挺胸,显得威武至极。 这四个方阵前面,还有四个重骑方阵,只不过这些方阵人数要少的多,四个方阵加在一起,也不过八千余人的样子,这些人跟他们身后的甲士又不一样,竟然都是激活了一个元根的练气修士。 他们修为太低,无法使用法器,只能身披重甲,手握重兵而已。不过这一身打扮倒是不错,这些人在大军之中,有一个专门的称呼,叫铁甲飞骑。 这些铁甲飞骑之前,是一个砖石铺就的大道,大道宽三丈余,长也超过二十丈的样子,两边没有花草绿树,而是左右各有两排骑兵,总数不下千人。 这些骑兵身后,都背着样貌相同的长弓箭壶,胯下俱是威风凛凛的五爪马,连身上的皮甲也是一模一样,武炎看的清楚,那皮甲赫然是铁蜥皮炼制而成。 这些骑兵也都是练气期修士组曾,修为高的,有练气四层,修为低的,也有练气二层,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可以使用法器,只不过手中的法器却长短不一,形状各异而已。 这些人,在军队之中,则被称为兽骑校尉,兽,指玄兽的意思。 两个甲士带着武炎,沿着大道来到一个巨大的石台之前。石台高有三丈,共有三层,中间有石阶,从地面延伸到石台的最高处。 那是石台第一层,站满了头戴饕餮盔,身披鱼鳞甲的人,总数二百有余,站在石阶两边,一个个威风凛凛。这些都是练气圆满的修士,昨天被武炎踩在脚下的庄姓门候,赫然就在其中。 第二层,则人数大减,只有四十人的样子,但全是头戴红缨凤翅盔,身披白银锁子甲的朝元境修士。这些人跟第一层的修士又有不同,手中并没有任何兵刃,而且每个人都坐在一把交椅之上。 武炎举目望去,便看见三个面熟之人,分别是瑜瑶、剑痴、和童燕,其余的他都不认识。而且这些人的年龄也都大小不一,年长的看起来怎么也得有五六十岁左右。 那两个甲士走到石台之下,半跪与地,高声喊道:“禀报大元帅,武炎仙师已经带到,还请大元帅吩咐。” 看到这一幕,武炎心中不禁嘀咕:亏得这两个甲士嗓门大,不然声音能不能传到上面去都不一定,一个点兵台修这么高,图好玩么? 心里虽然腹诽,但他却没敢怠慢,在那甲士话音停下之后,武炎赶紧一拱手,运足元力,喊道:“晨元宗弟子武炎,奉宗门敕令,前来报到,还请元帅吩咐。” 元帅看起来五十多岁,黑须黑发样貌堂堂,只是额头五道巨大伤疤,让此人看起来多了三分狠戾。大元帅修为不俗,竟是个朝元境圆满的修士,只差一步,便可以聚元结丹,跨入元丹修士行列。 不像其他将领身披重甲,这个修为高超的大将军没戴头盔,身上穿的也是精美的绢布甲,上面绘有山纹,倒也威武。 元帅听完武炎武炎自报家门,便笑着说道:“武道友免礼罢,此番不鸣军号,不响钟鼓,将你招来,还望勿怪。早就听说晨元宗有一后起之秀,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小小年纪,竟然是一个练气圆满的修士,不错,不错!” 这句话说完,顿时引得石台之上和通道两边的甲士议论纷纷,在他们绝大多数人看来,武炎不过是一个练气三层的修士,怎么大将军却说他有练气圆满的境界? 别说他们,就连武炎听了,都大吃一惊,他自从学会敛息决之后,百试不爽,就连赵恒章天云那等人物,也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猫腻,而这将军修为虽高,但跟晨元宗的几位高人比起来,恐怕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怎么就一眼看破自己的修为哪? 看看台上台下,除了剑痴之外,一个个目光疑惑。他有心继续掩饰,不过转念又一想,既然被人看破,又何必隐藏太过?便将敛息决稍稍收起一些,顿时一股练气境圆满的元力波动,在点兵台附近扩散开来! 第一百零三章 职任之争 这一下议论声更加密集。 “果然是练气圆满境界,这少年才多大,有没有二十岁?” “哪有什么二十岁,我看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年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修炼的。” “哎,我可听说,这个武炎,是仙古遗民的后人,不可同日而语啊。” 一说到仙古遗民,顿时很多人都闭口不再言语,而是静静的看着边城元帅,看他会说什么。 议论声显然传到了边城耳中,只见他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修士,然后又道:“好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想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过练气二层而已。” 大将军的话,让绝大部分在场的修士动容,修行不易他们都是知道,在第一层台阶上的练气修士,大多是来自各大宗门世家,虽然也都是练气圆满的境界,年龄也大小不一,但是却没有一个低于三十岁。 这倒不是说,虞国其他宗门就没有年轻才俊,只不过像那样的苗子,谁又舍得放到战场来哪? 见边城夸耀自己,他谦虚道:“大师过奖了,晚辈末学后进,与您差的何止千百里计,以后在军中,还望大帅多多指点。”话虽如此说,但他心里依然不免小小得意,毕竟自己的修为是实实在在的。 当然,在修行方面,最让他庆幸的,是自己将祖传宝书的秘密参透,若非如此,恐怕他自己天夭体的体质,根本无法正常修炼普通心法。 边城听完武炎的话,点点头,对座下众人问道:“各位将军,武炎年龄虽小,但也英雄不凡,不知道委以何职才算妥当?” 这时点兵台第一层,站出一个名叫齐横的中年军官,对高台上的大将军行礼道:“禀报大帅,武师弟乃是我晨元宗精英,在未入仙门之时,便打虎有三,我军中向来敬佩勇猛之人,我想凭武师弟之勇,当为千夫长!”此人乃是晨元宗弟子,虽不认识武炎,但是同出一门,倒也有义,一开口便要给武炎谋以高位。 这时又有军官王牧出列,对大将军行礼道:“禀报将军,我也附议齐横师兄之言,各大宗门派来的修士数有五十,然今日只有武炎师弟一人到此,可见其能。所谓兵贵神速,虽说的是征战之术,但也可用在武师弟此行身上。” “覃淼附议齐横和王牧校尉之言,武炎年轻有为,可为千夫长……” “我也认为凭武炎师弟修为,可以委以重任!” 这二人说完,又有七八人纷纷附和,大多是晨元宗弟子。 不过也有人不同意,比如那个门候庄玉堂,就出列对边城说道:“禀报大将军,属下认为武炎虽勇,但初来军中,并未有寸功在身,不可直接委以高职,不如让他建立功勋之后,在论功而定。” 他这话一说完,立时又有童家子弟,四十来岁的童烈出来附议,道:“禀报大帅,属下也认为庄校尉所言有理,想我等身为千夫长,哪个不是凭一身军功换来的?而且行军打仗,并非单看个人修为。” 他说到这里,忽然转身指着那四个大军阵,道:“这些兵士,莫不是凡夫俗子,若论个人战力,恐怕比不上任何一个修士,但他们中间也不乏将才,所以大军之中的千夫长,凡人比修士还多,今日若是武炎不计军功,不察其才,就被委以重任,恐怕人心难服!” 此人口才极佳,几句话说的也极有道理,立时引得很多人附和。 “禀报大帅,属下史垒同意童将军之言,我军中并无万夫长,千夫长已经可称校尉之号,初来军中便做尉官,的确有些不妥。” “禀报元帅,属下童储也认为,此子需先立军功为好……” “我也认为不可仓促委职……” 自庄玉堂和童烈之后,也有不少人站出来出言反对,这些人也大多是晨元宗弟子,不过却是世家派弟子。 见有两种意见争执不下,边城又看向点兵台第二层,对在做的朝元境修士道:“你们怎么看,两方所言皆有些道理,不知你们可有好的提议?” 这时童燕出列,对点兵台最高处拱手道:“大帅,童燕认为武师弟初来军中,或无需急于委职,我军中不乏修为高超的同道,虽身在军营,却有衔无职,属下觉得,可以设一擂台,让武师弟守擂定衔!” 武炎对童家人没有什么好感,见童燕竟然提议让他打擂,顿时心中想到:剑痴师兄不是说,此女处事公允吗,怎么一上来就要为难与我,莫不是想趁打擂时,派人加害与我? 他初来乍到,对军中情况所知不多,其实这打擂定衔再平常不过,很多十夫长和百夫长,都是通过打擂得来的军职。只是这些军职官衔不大,麾下兵士也不多,率人以勇即可,而往上的千夫长,则需统领团营,就不能只凭勇武了。 边城对于童燕的提议很是赞成,起身道:“好,童将军此言正合我意,本将军有心提拔武炎任千夫校尉之职,奈何他却无寸功在身,既然如此,那就设擂斗勇,再论军职,不知武炎意下如何。” 其实他话里已经将此事定了下来,但仍然礼貌的问了一句武炎,倒不是他对武炎真的这么客气,而是他对武炎很看重,看重他是传言的“仙古遗民”的身份。 武炎本来不愿意打什么擂,他现在只想好好修炼,等找到机会,便给爷爷报了仇,然后去寻找曾经给自己通元炼体散的老神仙。不过现在童燕提议他打擂,他虽不愿,但也不想在童家人面前认怂。 只见他对着点兵台一拱手,道:“全凭大帅吩咐,武炎不敢有违!” 这时瑜瑶忽然起身,道:“禀报大帅,武师弟一行数万里,风餐露宿,此时定然旅途劳顿,恐怕今日不适宜打擂,可否将此事推迟几日。” 瑜瑶对童家人同样没有好感,她了解童燕处事公允,其他童家人却对武炎有着深深的敌意。虽然当初在晨元宗的换服大礼,这里的大部分童家弟子都没有参加,但是此事早已传遍天下,军中修士几乎无人不知。 剑痴也起身道:“瑜瑶将军所言不错,末将也认为,缓两日之后,等在外征战的同袍回归,再行擂台斗勇,更加合适。” 他也找借口,替武炎拖延时日,可是大将军统领大军数十万,岂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心中早有计较的他,将手一挥,道:“两位将军虽言之有理,然而我观武炎虽是万里奔行,却无任何疲劳之态,好男儿当奋发向上,今日正好打擂。” 说着,他对左右吩咐道:“来啊,摆擂!” 这一声令下,立时有人出动,只见他右侧那副将沿台阶走到地面之上,对着军阵喊道:“大帅有令,今日设擂斗勇,败者不究,胜者重赏。”说完,看了看通道两旁的兽骑校尉。 那些校尉会意,同时一抖缰绳,策马而动,腾出一大片空地。这时那喊话的副将从腰间解下一个乾坤袋,一招手,忽然一物自乾坤袋而出,在空中见风而长,眨眼变成一个三丈高,六丈见方的擂台。那擂台周围设有围栏,围栏内相对摆放着两个木架,刀、剑、斧、戟等各式兵刃摆放其上。武炎定眼望去,却发现那擂台周边竟绘有阵纹,擂台落地之时,隐隐有阵法波动产生。 这不是普通擂台,竟然是一件阵器。 那副将见擂台落定,便对武炎一拱手道:“道友须知,这擂台上有拘空阵法,此阵可以屏蔽空间,一旦入擂,除非分出胜负,否则无法自行出来。而且军中打擂自有规矩,虽是同袍教艺,不可痛下杀手,但刀兵无眼,道友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武炎对他一拱手道:“在下知道了,多谢将军提醒,?”说完双腿发力,一个翻身便跳到了擂台之上!拱手做了一个四方揖,喊道:“在下晨元宗武炎,还请诸位赐教。”说完,便环顾一下四周,静静等着有人前来挑战。 设台打擂之时,军中之人最是积极,武炎话音刚刚落地,便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就在那大道两旁的军马骑士中,忽然有两人翻身下马,齐齐的跑几步,来到擂台之下,又同时一个奋力跳跃,两人便同时落到了擂台之上。 这两人年龄大概二十五六岁,面容惊人的一致,都是高鼻浓眉,长手长脚,身上都穿着铁蜥皮所炼制的重甲,修为都是练气三层,手中兵刃也是一模一样的长剑,身后还各背一把长弓。 只见二人上台之后,同时拱手各报家门。 左边一人道:“在下宋秀……” 右边那人说:“在下宋卿……” 报完性命,二人同声说道:“我兄弟二人一奶同胞,自小同吃同睡,遇敌同战,遇难同当,大帅特许,我二人可以擂台同战一人,还请武道友赐教!”说完,两人便同时抽出长剑,摆出同样的架势,目光一同看向武炎。 武炎没想到,刚上擂台,就要同时面对两个人。 第一百零四章 连胜 宋秀和宋卿两兄弟,在军中修士里面根本数不上号,充其量也就比百夫长职位大上一点,但是名头却极是响亮。此二人如他们说的一样,无论做什么都共同进退,战场之上刀兵混杂,战阵中二人互守同功,心灵相通之下,简直就如一个双头四臂之人。 这二人来军中已有数年时间,立过功劳不小,甚至还斩杀过两三个练气圆满的陈国修士,大将军本也有意提拔他们,可惜二人不愿分开,所以每次立功,也只能赏赐些东西了事。 武炎虽不知道这些,但是见二人说话动作整齐一致,也不敢大意,取出风雷刀,拱手为礼,道:“请!” 这话一出口,两人立时便有动作,直见两人交错晃了几晃,那宋秀贴地一滚,便挥剑朝武炎下盘攻去,而宋卿则一个奋力跳至半空,远远一剑便砍出一道紫色剑气,直取武炎胸口。 这二人非常明白,擂台狭小不宜远攻,所以二人一个远攻掩护,一个则其身而上,希望能与武炎近身缠斗,以这二人的战阵经验,近身相搏,朝元境之下难逢敌手。 其实这时候,武炎最好是尽量拉开距离,依其练气圆满的修为远攻最为妥当,然而武炎见两人一上一下攻来,嘴角却是微微一翘,身子一低避过宋卿剑气,然后就地一滚,直接迎向了宋秀。 宋秀见此,正要出剑攻击,却忽然见武炎一拍腰间小布袋,一根绳索顿时朝他卷来,还没等他发现,那绳子便带着“嗖嗖”之声,将他从上到下捆了个结实,连姿势都没便,还是缩手缩脚,在地打滚的样子。 宋氏兄弟见武炎和边城对答之间,显得彬彬有礼一本正经,却冷不防他竟出此阴招,自然见面便吃了大亏,那宋卿更是当空急救,也顾不上武炎修为远超自己,当头又是一道剑气朝他打来。 练气三层和练气圆满,虽然只差了两个小层次,但是元力的差距却是天差地别,更何况武炎激活的也不是五个元根,而是八个! 风雷刀甩动,只听“唰”的一声,黑色光华夹杂着狂暴的雷霆之力迎向紫色剑气,两下相撞,紫色剑气立时溃散,引得周围空气激荡不已。而黑色光华去势不减,又穿过激荡的空气,直接打在了宋卿肩头,立时将他在空中打了个跟头,然后重重的摔在擂台之上。 战斗只在眨眼之间便结束,武炎将风雷刀往背后刀鞘一插,对宋式兄弟拱手道:“承让!” 这时那宋卿慢慢站起来,指着武炎道:“你……你使诈,若非你用捆仙绳,哪会是我兄弟二人的对手?”他一招被制,脸上掩面尽失,竟有些恼羞成怒。 其实倒也不是此人气量多么狭小,只是绝大部分擂台教艺,都要亮出兵刃,而武炎却拿着一把风雷刀,使出捆仙绳,的确不怎么光明正大。 武炎见他指责自己,心中暗骂:输不起就输不起,小爷还有东西哪,要是都放出来,你两兄弟连骨头渣子都别想剩下。 不过他嘴上却道:“这……还请宋……宋兄勿怪,小弟也只有这点本事了,若不全使出来,怎么能是贵兄弟的对手,不妥之处,还请二位见谅。”他现在有些分不出这两人哪个是哪个,干脆叫了声宋兄。 宋卿还要说什么,那偏将却在擂台下喊道:“武炎胜,宋式兄弟退场。” 武炎听到,直接走到宋秀身旁,用手在他身上一拍,那捆仙绳立时便“嗖嗖嗖”自动解开绳结,重新回到武炎手中。 由于宋氏兄台败的太快,点将台之下的骑兵甲士,根本无人看出他的底细,一时便无人愿再做出头鸟,纷纷你看我,我看你,都想让旁人先和武炎一战,自己好趁机观察,然而直到一盏茶时间过去,再也没有人上来挑战武炎。 点将台之上的庄玉堂见此,冷哼一声,隔着十几丈便一个跳跃,直接来到擂台之下,双脚刚一触地,便又一个翻身直跳到擂台之上,和武炎相对而立。 特这动作一气呵成,立时引起周围喝彩。 白玉堂冷眼看了一下武炎,道:“小子,昨日输于你,那是我轻敌,不知道你有练气圆满的修为,今日你我公平一斗,我定要一雪前耻。”说着,将他的法器,昨日被武炎一刀砍飞的短梭亮了出来,道:“我这法器名为追魂梭,乃是法器中的上品,可隔空追人,你有什么法器,就都亮出来吧!”其实他这话是故意刺激武炎,刚才宋师兄弟冷不防遭到暗算,他怕武炎再出此阴招,便想开打之前,用话将武炎的歪心眼堵住。 武炎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见到短梭,便想用击天环来对付,但听见此人出言激将,干脆就照单全收,嘴上更是不积口德的嘲讽道:“庄将军不用害怕,既然你怕我兵器太多,那我就用下品法器,来领教你的飞梭吧!”说着,反手便将背后风雷刀抽出,拿在了手里。 这话里意思,对庄玉堂轻蔑至极,顿时把庄玉堂气得满腔怒火,他骂道:“黄毛小儿猖狂,就算你在娘胎了就开始修炼,那又能有几年,竟敢如此轻蔑与我,看梭!”骂完,右手拿在追魂梭中间,手掌忽然出现一道白光将其包裹,然后他又猛的一抬左脚,重重的朝擂台上一跺。 “嘭”只听一声闷响,擂台立时剧烈震动,而庄玉堂也趁此机会飞梭掷出。 这一招是庄玉堂在擂台上惯用伎俩,若是在地面之上,庄玉堂这一脚力道,会将地面立时踩出一个深洞,即便是巨石也能被他一脚踩裂,但绝不会有多大动静。但是这擂台被阵法笼罩,根本就是浑然一体,任他庄玉堂力量之大,也不可能踩烂踩裂,只能引起擂台剧烈震动,对面之人若是没有防备,稳住身体已经不易,更无法躲避飞梭攻击。 事情果然如此,武炎没有防备,竟被这出其不意的震动震的身形不稳,那飞梭更直朝脑门飞来。情况危险至极,这一下若是打实了,还不立马将武炎脑袋开瓢? “哦——” “不好——” 周围观战众人也都发出惊呼,一瞬间竟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那剑痴和瑜瑶更是立身站起,想要做法施救,边城也坐在椅子上,暗自捏了个法决。 若是武炎来军营第一天,就死在擂台之上,那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然而还未等他们有任何动作,武炎竟然“啪嗒”一声,竟然仰面栽倒在擂台之上,就像是在震倒在地一般,于此同时,那飞梭也从他上空,“嗖”的一声破空而过。这也是武炎情急之下用出来的一招,虽然显得狼狈不堪,却刚好避过了当头一击。 然而还未等他站起,那庄玉堂又是一脚跺在擂台之上,立时把武炎震的凌空飞起,于此同时,庄玉堂一招手,那本来飞过头的飞梭,又回头朝武炎后背打来。 危机又现,神识感应到飞梭之后,他猛一回头,包裹着伏鬼刀法黑色光芒的风雷刀,一下砍在飞梭之上,立时将它砍得的倒退一丈。然而这时庄玉堂故技重施,又提脚猛踩擂台,然后再一招手,飞梭便又朝武炎打来。 “尼玛,竟然没完没了啦,小爷我不给你点教训,你还以为一招鲜能吃遍天是不!”情急之下,武炎骂出脏话。 “这个武炎,怎么跟凡夫俗子一般,竟然出口成脏?”有人皱眉问道。 “唉!谁说不是哪,堂堂修士,言语如此粗俗,不当人子,不当人子。”有人做出评价。 “你们知道什么,此人大闹晨元宗换服大礼之时,我可是在场,当着七位元丹高人的面,此人都敢当场行凶,何况是一句脏话,此子性格邪性,不可以常人论!”有曾经去晨元宗观礼的修士,说出了这句话。 虽然言谈不过几息时间,然而擂台上的情况依然发生改变,武炎渐渐适应了庄玉堂招式,任他如何跺脚,也不能再把他震动分毫,反而武炎却拿着风雷刀,用伏鬼刀法和那飞梭相击。此时他背对庄玉堂,每击一下飞梭,武炎便会靠近他几步,待七八刀过后,他已经离庄玉堂不足一丈的距离。 就在庄玉堂一边遥控飞梭击打,一边想期身而进,攻击他后背之时,他竟然一把抓住了飞梭,然后猛地一转身,用那飞梭重重的砸在了庄玉堂头盔之上。 “当”的一声响过后,庄玉堂立时萎顿在擂台之上。 武炎力道何其之大,他怎么受得了?这时候,武炎手里的飞梭仍然被白光包裹,五中元力作用之下,竟将武炎手掌烧蚀的兹兹冒烟。没用金鼎罡气相护,他硬抓飞梭自己也受了伤。 第三个上来挑战的叫童时,也是一位练气圆满的修士,他的兵器是一张硬弓,他上来之后,便要武炎比击靶之术。这靶子也不是普通的靶子,而是副将从乾坤袋里面放出来的飞靶,一个个只有麻雀大小,每次放出十个,在击靶时,有军士擂鼓十响,鼓停人止,谁在这十声鼓响的时间内,打落的飞靶多,谁便是赢家。 这次比试,是童应时先出手,他在十声鼓停之时,刚好将十个飞靶全部射落,射术精准让人赞叹,也让数万军士齐声喝彩。 童时射完,看看武炎被飞梭烧蚀溃烂的左手,得意的笑笑道:“武师弟,你左手受伤不便张弓,不如这次就认输吧!”他本就吃准了武炎左手受伤,射术肯定会受影响,这才上台比试,现在自觉神机妙算,不免心中暗自得意。 武炎也不跟他多废话,只是斜眼瞅他一下道:“谁说的我要用弓箭了,咱们比的是击靶,又不是射箭。”说完,他便对那副将道:“请副将放出飞靶!”说完,便双手抱胸,静等鼓声想起。 就在童时以为他打肿脸充胖子时,那武炎就在鼓声中放出一个飞环,只见他手指挥动间,那飞环满天乱窜,鼓声过五,所有飞靶已被他尽数击落。 第三场比试,武炎轻松获胜。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从点将台二层跳出一个修士,直接飞身到了擂台之上,指着武炎道:“小子,快说,你这击天环哪里来的!” 见是个朝元境修士,武炎有些疑惑,便说道:“你是何人,难道也要和我打擂不成,若是如此,我干脆认输算了。” 谁知那人忽然抽出腰间长剑,指着武炎道:“小子,我名童不归,乃是童祥的父亲,你那击天环便是我曾经使用的法器,快说,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第一百零章 银甲校尉 武炎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打个擂台竟然能引出童祥的父亲。虽然不了解此人,但是武炎知道,杀子之仇可以说不共戴天,若是被此人知道真相,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他现在虽然比一般的练气修士要厉害,但却没有把握击败一名朝元境初期修士,除非放出兜天代内的东西,可是他现在并不想动用这些。 这时候除了他派修士和散修之外,像瑜瑶、剑痴、童燕等十几名现属晨元宗的朝元境修士,纷纷站了起来,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擂台之上。他们有些是晨元宗的仙门派,有的则是世家派。 瑜瑶的红绫童燕的弓,剑痴的长剑提手中,无论是仙门派和世家派,此时全都将法器从乾坤袋取出,拿在了手中。 边城高坐点兵台之上,看到此景眉头一皱,却并没有说话。一直以来,他虽为大帅,在这彭城边疆大军之中,无论是修为还是地位都是最高,但是晨元宗势力太大,时常让他难以控制。看看点兵台二层站起来的修士就知道,晨元宗的朝元境修士占去一大半。 原本晨元宗和童家未合并时还好一些,但合并之后此种情况越来越严重,虽说二者也有隔阂,但现在毕竟同属一个宗门,遇事还都是站在一起的。 现在有了武炎将水搅浑,他边城何乐而不为哪? 事情来的突然,只要武炎说错一句话,或者童不归心中稍微激动一点,军中立时便会大乱。 将眼睛咕噜一转,武炎微微一笑道:“这击天环是我从真一剑宗修士手中所得,你说是你儿子的,就是你儿子的吗?你是不是看上我这法器了,没关系,两千元石,我卖给你了!”说着,还将拿着击天环的手,伸向童不归。 现在这击天环刚刚被他使用过,里面仍然聚满了元力,若有意外,也是随时可以放出应敌的。 那童不归明显不信武炎的话,他看着击天环,道:“胡说,我儿自得到击天环之后,爱不释手,这东西怎么可能落到真一剑宗手里,你若再不说实话,信不信我当场让你人头取下!” 他素知武炎与童家有仇,现在看到击天环在他手里,隐隐感到自己的儿子凶多吉少,爱子心切的他,这话说得出就能做的到。 武炎斜眼一笑,道:“信不信有你,我和你儿子曾经同去归德郡执行宗门任务,期间遇到一伙真一剑宗的修士,拼斗之下,对方全军覆没,晨元宗这边,也有三人战死,此事已经上报宗门,你自可以去查。”他说话时,右手拿着击天环,左手却缩进衣袖之内,暗暗运转金鼎罡气,随时准备接住童不归的雷霆一击。 童不归听到童祥死讯,立时变的伤心欲绝,情绪激动之下,竟然老泪纵横,大吼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儿天资聪慧,修为也有小成,怎么会轻易死在别人手上,你骗我,快说,你骗我是不是!”持剑的手抖动,童不归变的歇斯底里。 这种情绪之下,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童燕忽然飞身来到擂台之上,站在童不归和武炎之间,劝道:“不归叔,你……你别激动,其实祥弟的死讯,在两个月前,便被我三弟飞符传来,我怕你伤心,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你!”她说话时小心翼翼生怕再刺激到童不归。 这时候,瑜瑶、剑痴等十几名朝元境的披甲修士,全都飞身来到擂台之上,有的拦在武炎身前,有的围着童不归劝解,让他节哀顺变。 然而这哪里是说顺变就顺变的,那童不归忽然状若疯狂,仰天大吼一声,将手中宝剑朝天一甩,然后飞身而上,御起剑诀,直朝正北飞天而去。 那大将军见此赶紧站起来,喊道:“他要去陈国为子报仇,童燕、童不语、童不为,你们三个赶快追过去将他拦住,万不可让他出事!”边城精明无比,立时便判断出童不归的去向,随机下达了军令。 三道身影飞天而起,接到命令的三人毫不犹豫的朝北方御空追去。 武炎看着天空越来越小的黑点,忽然想到了爷爷,当年他跟童不归现在的心情,又有什么分别,想到此节有些伤感,竟然有些同情起童不归了。 不过他到希望这童不归真的一去不归,毕竟当初给童祥报的是失踪,虽然可以将责任推给真一剑宗,却很难推的一干二净。 擂台之上平静之后,瑜瑶转身面向点将台,对边城行礼道:“禀报大将军,我武炎师弟之能,已经三擂而定,想必大将军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职位,但瑜瑶斗胆,希望将军能将武师弟派往我的军帐之下。” 武炎觉得这个倒是不错,自从瑜瑶来到战场之后,他在晨元宗便没有了上位师兄,为此耽误了不少修行,若是能在她帐下谋个差事,早晚也可请教一二。 大将军听完瑜瑶陈情之后,慢慢站起,并没有直接答应瑜瑶请求,而是宣布:“晨元宗弟子武炎,来我军中擂战三场,力败四杰,勇猛难当,特封银甲校尉,领千夫长之职。” 正当瑜瑶想让武炎赶紧谢恩时,那被武炎打昏,又被救醒的庄玉堂忽然拱手道:“禀报大将军,昨日武炎擅闯城门,实有大罪,恐怕不适合担任千夫长之职。”他被武炎用自己的法器砸晕,心中羞恼至极,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见他被封千夫长,竟然与自己同职,便赶紧告了一状。 此事他早已知晓,这擅闯军阵城门,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罪名可以随意而定,只不过他有心从武炎那里得到一些秘密,不便公然开罪与他,反正就是撕破脸皮给武炎定罪,但是有晨元宗众人维护,他也没法真正把武炎怎么样。 现在有人跳出来当这个恶人,他再也高兴不过,便装着惊诧的问道:“竟有此事,擅闯军营乃是大罪,武炎,当真有此事吗?” 武炎看看满脸是血的庄玉堂,然后对大将军道:“禀报元帅,昨日武炎迫不得已之下,的确曾经强闯城门。”他并没有否认的意思,这事情否认不否认都一样,作证的人那么多。 这时瑜瑶忽然向前,道:“禀报大将军,和武师弟同来的晨元宗弟子,在途中身染大病,武师弟救人心切,这才冒犯军威,还请大将军明察,末将是武师弟的上位师兄,他有过,我也难逃责任,如大将军要罚,就罚末将好了。” 武炎怎能让瑜瑶替自己受过,赶紧道:“元帅,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乃我一人所为,跟瑜瑶师姐无关。” 边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此正想说话,身边的军师忽然道:“禀报将军,既然武炎触犯军规,的确不适合领千夫长之职,以在下看,不如让他以银甲校尉之职,划归瑜瑶将军帐下,戴罪立功如何?” 其实大将军本想找个理由,将武炎划到直属帐下,早晚好控制与他,但现在既然军师说了,他反而有些犹豫。他素质自己这个军师足智多谋,便没有反驳,装作思量一下,便道:“好,军师所言甚是,武炎勇猛,实乃良才,但身犯军纪,不可不罚,现革去千夫长之职,就到瑜瑶将军帐下,做个银甲校尉,早晚立下功劳,再论功行赏。” 就这样,武炎刚来到军中,做了几息时间的千夫长,随机又被革职,不过这倒合他心意。 封完武炎称号,大将军又在点兵台做了一些官样文章,操演操演军阵,终于将大军散去,各归本处。早已心急火燎的武炎,便跟晨元宗的同门打了个招呼,便直奔瑜瑶住处,看望秋听雨去了。 此时秋听雨早已转醒,瑜瑶的丫鬟正在喂她喝药,见到武炎来到床边,竟“哇”的哭出声来,一把抱住他,趴在他的肩头哭道:“公子,我以为我我要死了,我以为再也不能跟着你了……”她平常还好,一遇到惊吓便会如一个小丫头一般哭泣不停,在归德郡如此,在拦武炎的马头时也是如此。 武炎素知这些,赶紧拍拍她的后背,劝慰道:“没事啦没事啦,有瑜瑶师姐在,你一定会没事的,别哭了,在哭就不好看了!” 然而秋听雨一路大病,昨天又在城头收到不小的惊吓,哪里是这么容易劝的,只是紧紧抱着武炎哇哇大哭,真是个梨花带雨,让人心生怜爱。 瑜瑶劝慰她一会,转头对瑜瑶的丫鬟问道:“这位师妹,瑜瑶师姐可有说听雨何时能够好转?” 那丫鬟也是晨元宗的杂役弟子,名叫苗红袖,武炎不认得她,她却认得武炎,赶紧回话道:“禀告武师兄,瑜瑶师姐说了,秋姑娘大病日久,在路上又服下太多灵药续命,导致虚不受补,现在她元气不足,又不适合多服灵药,恐怕需要静养半月才能好转。” “这么久?”他看到秋听雨虚弱的样子就心疼,想早日让她恢复往日天真烂漫的样子,眼睛咕噜一转,对那丫鬟道:“那麻烦师妹准备一缸热水,我有灵药可以让听雨尽早恢复。” 那丫鬟犹豫了一下,还是行个礼去准备热水了。 这时候武炎从兜天袋里取出一个小葫芦,打开塞子,放到秋听雨眼前,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你看这葫芦里的灵药,最是可以补充元气,待会洗浴时用些,保证你能立时好转。” 秋听雨听他这么说,接过葫芦看了看,然后哽咽道:“公……公子……你哪来的通远炼体散,这东西可珍贵了……我……怎么能用。” 然而武炎此时哪里管什么珍贵不珍贵,能治好秋听雨的病,才是他现在最大的念想,赶紧劝她收下。 看着丫鬟将秋听雨扶道浴室,武炎心中忽然一动,疑道:听雨怎么会认识通远炼体散,当年重渊翻过自己的东西,见到此药都没有动,想必是不认识,剑痴初见此药,也不认识,只有精熟炼药之道的瑜瑶,才勉强认出。可是秋听雨可不会炼药,她怎么会认识哪? 第一百零六章 接风 这个问题不得不让武炎起疑,自从瑜瑶和剑痴告诉他,轻易不要外露通远炼体散之后,他平常就很小心,可以这么说,现在知道他有这种药的,包括他自己也就三人一鼠……当然,那只到底是不是老鼠,武炎还不确定。 秋听雨虽然平常跟他接触甚多,但她也没见过武炎使用此药。 更关键的是,秋听雨在叫出通远炼体散的名字时,既不惊讶,也不陌生,就像看到一个很熟悉的东西一样,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秋听雨对这种灵药很熟悉! 现在武炎已经知道,秋听雨是战场上被童家人所俘之人,这反而更加疑惑,像秋听雨这种国色天香,即聪明伶俐又乖巧的女子,童家人即便送到晨元宗,恐怕也很难逃过童虎魔爪吧,怎么就给自己当了杂役师妹了哪? 想不通这些道理,他又不愿意朝坏处像,以至于越想越头痛,最后干脆不想了。 反正听雨也没害过我,我干嘛要胡思乱想,童燕说她是被俘的人,就一定可信吗?武炎啊武炎,听雨照顾你起居那么久,你竟然不信她,反而去信仇家人的话,是不是白痴啊? 武炎在心中暗骂自己。 女子洗浴甚是麻烦,像武炎这种很在意自身整洁的人,平常洗个澡,了不起小半个时辰,可是秋听雨直到一个时辰之后,这才沐浴完毕。 不过洗的时间长,自有时间长的好处。两个月来,秋听雨跟着武炎风餐露宿,即便容貌再美,风吹日晒之下,也免不了气色差些,可当她更衣出浴的时候,简直就如那出水芙蓉一般。 瑜瑶的丫鬟本也算个有些资色的女子,在她面前一比,简直就如村妇一样。 “公子……”看到还在瑜瑶房间里等待的武炎,秋听雨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撒娇道:“公子,听雨好怕……怕……咱们回去把,这里要打仗,天天都要死人,万一公子有个好歹,听雨怎么办啊!”她言语间竟然有些伤感。 通元炼体散神效非凡,之前还虚弱无比的秋听雨,此时竟有力气撒娇了,但武炎见她话音伤感,也不好像平常一样和她玩笑,只是拍拍她的手背,道:“不怕不怕,你忘了,我可是打死老虎才拜入宗门的,要是那么容易死,早就死了千百遍了,这次宗门派我来战场,不过一年时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不怕,不怕啊!” 话到用时方恨少,平常狡默的武炎,此时竟然不会哄一个女孩,之内说些不怕不怕之类的话。 就在这时候,瑜瑶也回来了,她看到秋听雨这么快就能下床,而去气色上也没有任何毛病,脸上稍 ,,,,之色,不过她平常气质冷艳,倒也没有多大表现。 她对武炎道:“师弟,刚才我在边城将军那里议事回来,找你不到,便想着你可能还在我这里……没想到秋师妹这么快就好了,是你给她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吧?” 武炎笑了笑,道:“这要多谢师姐照顾。对了瑜瑶师姐,你找我什么事?”知道瑜瑶肯定不喜他随意暴露通元炼体散,便赶紧转移话题。 瑜瑶果然没在纠缠此事,道:“是这样,在战场上,咱们晨元宗弟子有个规矩,每次有同门来到,大家都要聚在一起为其接风洗尘,地点就在我的军帐之内,想必现在酒席已经准备好了,你跟我一同去吧。” 接风洗尘?在武炎的印象里面,宗门内部充满着竞争,尔虞我诈的事情不在少数,怎么到了外边竟然如此团结?即便不说这接风宴席,就是今天在点兵台的时候,晨元宗的仙门派弟子,对于武炎也格外维护,这在晨元宗是绝对看不到的。 “好的师姐,不知在什么地方,我和听雨这就去!”武炎不是个矫情的人,何况就看在今日众人维护他的份上,也不能不去道声谢。 瑜瑶看看秋听雨,说道:“秋师妹大病初愈,恐怕不适合前去,这样吧武师弟,如果你不放心,就让红袖照顾她吧。” 这两个月来,武炎与秋听雨几乎是寸步不离,现在她大病初愈,他又怎么舍得将她扔下,自己去喝酒赴宴哪。 就在为难的时候,瑜瑶走到秋听雨身旁,递给她一颗药丸,道:“秋师妹,你大病初愈,见不得风寒,待会让红袖送你回去,把这颗灵药服下。”瑜瑶一贯说话没有感情,此番话更是没有跟秋听雨商量的意思。 瑜瑶的名头在晨元宗极是响亮,秋听雨虽没见过她,也听说过,武炎就在她耳边经常提起这个冷面师姐。她现在虽万般不愿离开武炎左右,但是心中惧怕瑜瑶,怎么敢多说一句话。 她微微笑道:“多谢瑜瑶师姐,公子,我现在有些乏了,想去睡一觉,你就自己去吧。” 武炎虽然知道用通元炼体散洗浴之后便会精神百倍,但秋听雨大病初愈,他关心则乱,到没有听出话中有什么不对,便也只能让她好好休息,并且拜托苗红袖照顾与她。 宴席就设在瑜瑶的军帐之内,她虽是个女子,平常也不爱言语,但是聪慧过人,修为又是高超,在军中很有威望,来到军中不久,便被做了卫城左军参将,有自己的行军大帐。 如瑜瑶说的一样,现在她的军帐之内,已经摆好了宴席,已经有三四十人在列,仅朝元境修士就有十二三个之多,剩下的也都有练气圆满的境界。 入席之后,坐上首的瑜瑶道:“师弟,这帐内狭窄,所以很多同门无法前来为你接风,你莫要怪罪他们,不过在做的也都是同门,尽可以代表咱们晨元宗。这里大多数人,平常少回宗门,你多有不识,我来给你介绍。”说着,她就自左往右,一一给我武炎介绍开来。 虽然年龄不一,但这里也就上下两代人。像有苏长剑、姜云天和鲁忠虞三人,则比武炎高一辈,他需跟着瑜瑶喊声师叔之外,其他的无论年龄大小,都是平辈。像王牧、齐横和谈不语三人,虽然年近四十,但因为是练气的的外门弟子,却都要喊瑜瑶一声师姐,武炎这里最小,这些人全都叫他一声师弟。 介绍完之后,诸人举杯过了一寻酒,那苏长剑道:“武炎师侄怎么说也有练气圆满的修为,今日初来此地,那些童家人一个都不来。毕竟是同门,他们太不给咱们面子了,下次他们童家来人,咱们也不去。”这个苏长剑显然对此很是生气,竟然连报复的后手都想好了。 从他话里,武炎也略微听出点门道,原来能受到这些人接风的,起码要练气圆满的境界。其实他还不知,练气圆满和五气朝元只差一步,实力却千差万别,但是军阵之中又不一样,即便是朝元境修士,也有朝不保夕的可能,身边若有一个练气圆满的人,则要安全的多。 这也是在这里,练气圆满的修士能受到重视,可以位列点兵台之上的原因。 剑痴则说道:“苏师叔莫生气,其实他们不来倒也好,给武师弟接风,他们来了反而不好。” 那苏长剑听了,点点头道:“剑痴师侄言之有理,恐怕他们来了,也不会安什么好心,这么一说,不来倒好!”这个苏长剑看来极是爱酒,这话说完,便自己端起手边的酒碗,咕嘟咕嘟喝了两口。 瑜瑶则道:“想必换服典礼发生的事,大家一定都知晓了,武师弟被疑为仙古异族,备受各方窥伺,宗主告知我等,除了对面敌国之外,很多人都在在蠢蠢欲动,想要从武师弟这里得到一些秘密,无论如何,各位要多多防范,不可大意。” “这个一定,什么仙古遗族不仙古遗族,老朽一大把年纪,可进不了那仙古遗迹之内,我只认我的同门师侄!”苏长剑道。 有了这句话,大帐忽然热闹起来,推杯换盏之声不停,看来这些人经常聚在一起,做同样的事。 虽是军营,但酒菜奢华不下虞都,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军士端来新的菜肴,这接风宴,竟是流水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武炎忽然问了一句:“诸位师叔师兄,不知大家对东方角此人熟悉与否,能否为我讲解一下?” 然而就是这句话一出口,正在喝酒聊天的众人,忽然同时鸦雀无声,一个个竟看着武炎愣在当场。 这时帐外传来一一个悦耳女声,道:“哼!一个练气修士也想打东方角的注意吗?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声音落地,那发声之人也走进了大帐之内,赫然是一身盔甲的童燕。 第一百零七章 东方角的传说 自把东方角这个名字一出口,军帐之内的气氛就陡然大便,现在突然出现的童燕,又说出此话,不禁让他更加疑惑。 他心想:这东方角到底何方神圣,陆为让见了此人就逃,重均要他见了此人要避,所有人听见这个名字,都不在说话,童燕直接说提起这个名字,等同于活的不耐烦了。 这一下他对此人更感兴趣,不过童燕却没给他机会多想。 只见她看着武炎,道:“武炎,击天环是不归叔独子的法器,现在我希望你能将此物还给不归叔,当然,我不会白要你的东西,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只要合理,我就可以答应你!” 童燕一来,就要击天环,这倒让武炎有些为难,换做其他童家人,即便金山银山堆在他眼前,他也不会动心,但是童燕救过秋听雨,虽然武炎嘴上不承认,但心里还是承她一个人情的。 可是这击天环他虽然用的次数不多,但也挺顺手,就这样给他,他也不愿意的。 童燕看他犹豫,将身后长弓解了下来,道:“我知道击天环是中上品的法器,你一个练气修士,能有这样的法器也不容易,这样吧,我这把穿云弓也是上品法器,跟你做交换如何?” 童燕到没有骗武炎,穿云弓的确是一把上品法器,品级还在击天环之上,元力操控之下,可以射出法箭,虽没有“穿云”之威,但也可以伤敌与百丈之外。而此弓更是童燕的心爱之物,能用他换击天环,也是很有诚意的。 这时剑痴劝道:“武师弟,既然童燕师姐有此诚意,不如你就把击天环给他吧!” 其实剑痴之所以劝武炎,也有原因,一来童不归子嗣惨死,必定伤心欲绝,他怕童不归拿不到击天环,会做出对武炎不利之事,二嘛,就是童燕一向对剑痴有情,剑痴虽然不说,但对此女也有好感。因为这两个原因,他才开口。 其实武炎也有看到穿云弓,也有交换的打算,击天环虽好,也就能在但威力只限与十几丈范围,远不如弓箭作用之远,他身怀金鼎决,紧身相斗不属于任何同阶修士,但还差一个远攻法器。 “好,既然剑痴师兄开口,那就给你换吧。”武炎借坡下驴,将击天环取出,给童燕做了交换。 之后童燕也没停留,直接换了击天环便离开了,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此女没有太多私心,但也不愿和武炎多说什么。 待她走了之后,众人又开始喝酒聊天,但却没有一个人提那东方角,武炎心痒,便又问了一句:“刚才我说道东方角,童燕为何说那样的话,此人难不成是元丹境界修士?” 见武炎又问,瑜瑶叹口气,道:“武师弟,你初来军中,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这东方角,的确是所有虞国大军都不愿提起的名字,他虽不是元丹境界修士,但却有元丹境界之能,号称在天卓南域百国,元丹境界之下,无人是其对手。” 武炎疑惑,问道:“难道他是朝元境圆满修士不成,可即便如此,也没有太可怕吧,我们练气修士不说,咱们军中的朝元境修士也不少,何必对他如此惧怕?” 这时剑痴又道:“你错了,东方角不是朝元境圆满修士,而是朝元境后期修士,论修为,他未必比得过重渊师兄,但是若是二人斗法,十个重渊师兄,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此人是半个元丹修士,他曾经自夸,即便遇到元丹中后期修士,也能正面一战。” 武炎大吃一惊,他对于元丹境修士有多厉害不太了解,但是在换服大典的时候,重均曾经一边和童家高手对峙,一边轻松将武炎的炸药包威力消弭与无形,可见元旦境界之能,要知道,拿炸药包足以炸死朝元境修士的。 这时剑痴又继续说道:“此人曾经得到过大机缘,在进入仙古遗迹之后,左手被炼成一件法器,形如虎爪,威力之大难以想象,而且他的法器龙纹槊,更是可以破尽天下阵法,所以与到此人,阵法什么的根本无效,只能正面相抗。” “咱们的大将军边城,修为已经是朝元境圆满,但曾经和此人对决,紧紧一招便被其击败,脸上那五道疤痕,就是此人所留。当时边城元帅还在飞云山任职,自那之后,再也不愿留在那里……” 这话让武炎更是吃惊,朝元境圆满仅仅一招就被打败,的确是可怕。 这时那苏长剑道:“被其打败的何止一个,西疆元帅蔡子峰,也是死在了他的虎爪之下,申国大帅南宫寿,被其一掌打死,须句国一连两位元帅,也都死在他的手上,此人手底下仅朝元境圆满修士的冤魂,就不下二十,想要打败此人,除非将他的那只左手砍下来。” “这么厉害,那左手是什么东西?”武炎问了一句 苏长剑道:“不知道,老夫擅长阵法,对于炼器一道也颇有了解,但却从未听说,可以把人体练成法器的,仙古遗迹里面的东西,大多都是很不可思议的。”说完他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武炎,现在都传说他是仙古遗民。 话匣子一打开,众人再无顾忌,纷纷说出关于东方角的传言。 原来此人根本不是飞云地之人,而是来自天卓中域,其父是一个小门派的掌门,在四年前曾经顷门派之资,去贿赂一个天正学院的长老,得了一个进入仙古遗迹的名额。说实话,那时候三十多岁便已经是朝元境中期,虽然也可以说资质不错,但对于进入仙古遗迹的众多精英来说,他的修为基本上是垫底的存在。 仙古遗迹之内机缘遍布,但是同样也危机重重,没有人看好东方角,他自己也做好了死在遗迹内的打算。在东方角进入秘境没多久,便遇到天魁学院的修士,他们和天正学院是死敌,双方一见面就厮杀开来。 东方角修为浅薄,在众多朝元境圆满和金丹修士大战的时候,他连保命都是奢望,但是没成想,双方大战触动一个远古的阵法,一帮人被传送到了不同的地方,就这样,大部分人都死了,可是东方角却活着走出了仙古遗迹,不但修为从朝元境中期变成了后期,更是得到了极大的机缘。 至于东方角到底遇到了什么,他一直不肯说,但从那以后,他就来到了飞云地,他的宗门,原属天正旗下,所以来了之后,天正宗旗下各国,谁出价高,他便替谁出战。从那以后,飞云地天魁宗势力就一直受到打压,东方角也成为一个禁忌。 事情武炎算是了解了,可是他却更加疑惑了,既然朝元境修士不是此人对手,干脆来个元旦修士把他解决了不久算了? 谁知这一问,有问出一个大内情,原来四十年前,因为天魁宗和天正宗的逼迫,飞云地曾经发生过一次大混战,一年时间,光金丹境界的修士就死了近四十多人,朝元境修士就更别提了。 当初晨元宗也有参战,上一任掌门,重均的师父尹山祁就死在混战当中。 修行就是为了求个长生,这样为了别人的利益死去,众人自然不愿意,虽然有天魁和天正两宗势大压制,但三十六国修士的依然强烈反弹,最后没有办法,两个超级宗门默许这三十六国,立下元丹境修士不得参战的协议。 最后瑜瑶说道:“为了东方角进入仙门遗地,他父亲倾尽家财,甚至还将两个宠妾送人,所以东方角便发誓,定要为其父亲挣到他一生也花不完的钱财资源。” “天正宗下属的国家势力,只要出足够多的钱财,就可以让他为自己而战,其人不但爱财,更是色中恶鬼。” 总算知道了这个东方角的可怕之处,武炎心中隐隐对陆为和重均有些感激,真正的关心他,才会让他远离此人。 宴席结束之后,众人也都各回自己的居所。 虽然在战场,但是卫城深处彭城郡后方,又有大军守护,整个战场的修士,所以相对也比较安全,平常除了操练军队,倒也没有什么大事。 武炎除了每日修炼好练习制符外,其余时间清闲的很,有了瑜瑶的指点,他的修炼起来比以前更顺畅,特别是在那神秘熏炉的帮助之下,短短一个月,他第九个元根就有激活的迹象了。 而秋听雨也好了起来,她和武炎共厉风雨两个月,越发对他依赖,特别是经此大难之后,更是和武炎寸步不离。武炎宠爱她,整天把她打扮的花枝招展,两人携手而行时,武炎倒像个仆人。不过有人说,这两人除了像主仆之外,更像情侣。 对于军中事物越来越熟悉的武炎,本以为这一年兵役就要这么过去的时候,战事终于来临。 有消息传来:在距离两军交界处,伏牛谷一个矿井内,发现了极品灵石,并且消息很快传遍战场,陈国大军顿时蠢蠢欲动,欲夺矿井。 虞国北疆大将军边城下令:左军将领瑜瑶为左先锋,带领十万大军,前往事伏牛谷支援,右军将领童燕,为右先锋,带领大军随后出发。 军令如山,即便是修士也不能依任何理由拒绝,瑜瑶没有任何迟疑,当天便点起五万军马,带上十五个朝元境修士和二百名练气修士,浩浩荡荡朝伏牛谷进发。 武炎是瑜瑶麾下银甲校尉,自然也随大军一同前往。 第一百零八章 大军遇敌 伏牛谷距离卫城有千里之遥,虽然军令很急,但大军多为步兵,所以走的也不是很快,一日也就百里左右。 为了尽快支援伏牛谷,瑜瑶旗下苏长剑、剑痴、姜天云等十二名朝元境修士,带领着近百名练气修士,先行前往伏牛谷。 虽然身处战场后方,但是有修士参与的战争,任何地方都不是绝对安全,为了保险期间,瑜瑶派了鲁忠虞,和另一名叫贺离山的朝元境修士,在距离大军前二十里处,飞天而行,以防不测。 大军后方多为轻甲步兵,前方则是重骑,在两者之间,则是修士的家眷之属,像苗红袖和秋听雨,就在这些人之列,他们则以马车代步。近百修士,除了一部分修为较高的在军阵最前方之外,剩下的则混杂在大军之中,各自带领麾下军士。 修士们和普通人分别明显,普通重骑最多是骑个高头大马,而练气境界全是五爪马代步,至于朝元境修士,坐骑就开始千奇百怪起来。 就武炎所知,剑痴的坐骑是一只花豹,这豹子并非普通之种,而是三级玄兽,名为闪电豹,其大如牛,不但凶猛无比,速度更是快如飞鸟,虽不能真的飞天,但一跃二三十丈,还是可以做到的。 至于瑜瑶的坐骑,外表看起来则没有那么凶猛,竟是一只红毛长角的山羊,不过这山羊个头也不小,比起来武炎的五爪马也不遑多让,因为长达两尺的如枪尖角和背上的红毛,所以得名红背枪角羊。 这也是一种三级玄兽,据说发其威来,能一头将五爪马撞死,五爪马的厉害武炎可是知道的,能一爪子轻松拍死一只老虎。 武炎在卫城这段期间,没少见到这种玄兽,除了瑜瑶这一头之外,童燕的坐骑也是。据说卫城的大部分玄兽,都是由晨元宗提供的,或者说是晨元宗的御兽堂提供。 原本伏牛谷危机重重,但是自从前面一批修士去了以后,情况大为好转。苏长剑是阵法师,姜天云是炼符师,两人一到地方,随机开始布阵炼符,再加上剑痴修士战力惊人,所以一连几天,飞符传来的都是捷报。 不过伏牛谷无事,瑜瑶的大军却遇到了麻烦,在大军出发的第五日,路程走到一半的时候,飞天在前的鲁忠虞和贺离山二人,忽然遇到伏击。二人几经拼杀,这才逃回大军之内,鲁忠虞甚至还身负重伤。 瑜瑶取出一粒丹药给鲁忠虞服下,问明情况之后,便立时让大军停下,并且派贺离山带领六十名修士和两百铁甲飞骑,到前方剿灭伏兵。 武炎也在这些人之列,得到命令后,随机和众人一起策马,直朝贺离山遇伏之地狂奔而去。 据贺离山交代,对方约有二三十人,全部都是修士,修为也都颇高,大都是练气圆满的境界,但也有两个朝元境初期修士,这二人和贺离山修为相仿。 前行不到十里,武炎便远远的看见一队人马,这些人身着打扮和普通百姓无异,坐骑也都是普通马匹,不过最前面二人,则脚踩法器御空而行。他们暴露以后,既没有继续伪装藏匿,也没有直接逃遁,竟然迎面朝大军冲来。 贺离山看见这情景,道:“看来这些人想阻挠大军前行,一旦然这些人冲进大军,后果不堪设想,这次定要将其打退。” 贺离山说的没错,大军人数虽多,但大多是普通人,在修士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若果摆开军阵,有阵法和修士掩护,倒是可以拼杀一二,但几万大军想摆开阵势哪有这么容易,更何况大军周围多山多林,即便大军中的修士超过对方,但也不可能守护那么周全。所以遇见这种情况,最好是在他们靠近大军之前,就派修士将其剿灭。 “杀!” 随着贺离山一声灵下,众人随机一拍马臀,立时又将速度加快了几分。五爪马的速度快,一下便将后面的重骑甩开。这也是这种战场上惯用的策略,修士们先上前拼杀一阵,待打个差不多了,又胜负未分之时,铁甲飞骑才能发挥作用,否则他们即便也算修士,但也只能当炮灰而已。 在和对方接近过程中,武炎留了个心眼,暗运敛息决,将自己的元气波动,控制在练气二层的样子。 还未等双方靠近,众人便各自拿出法器,随时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双方都有使用长弓法器之人,他们自然是第一波发其攻击的。 看准一个目标,武炎双腿夹紧马身,张弓搭箭,一拉弓弦,随机一枝模糊法箭产生,元力运转之下,那法箭瞬间变的清晰无比,戚戚然散发着乌黑玄光。 这法箭,赫然是由伏鬼决的元力构成。 手指松开,法箭顿时朝前方激射而去,此时距离双方还有百十丈的距离,但法箭速度之快,简直如光如电,对面一人大意之下没有防备,立时中箭落马。 “咦!” 在他旁边的童应时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惊异之音,道:“这不是童燕的穿云箭吗,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现在双方越来越近,武炎子没空理他,只说了一句:“管你什么事?”便又开始运转元力,张弓搭箭,瞄准了第二个目标。 见武炎不愿理会自己,童应时也未在自讨没趣,也从背后箭壶中取出一支铁箭,拉开手中长弓,瞄准了自己的目标。他本就极善齐射,见武炎率先射杀敌人,竟有争胜攀比之心。 “嗖嗖嗖” 在两军距离五十丈左右的时候,童应时连发三箭,射向了三个目标,然而此时对面已经有了防备,即便童应时射艺高超,也只造成一人轻伤而已,就在他要射出第三箭的时候,双人人马已经撞在一块,混战随机开始。 武炎在射出第二箭无果的时候,便一拍兜天袋,将穿云弓收入其中,顺变将风雷刀和银丝手套拿了出来。左手戴着银丝手套,右手拿着风雷刀,身穿云铁鱼鳞甲的武炎,也和对方战在一起。 “吆喝,一个练气二层也敢出来送死,吃我一枪。”对面一个练气四层的修士,看到武炎心中一喜,直接越过众人,持枪朝武炎刺来。 “嗖”枪尖一亮,一条火龙便夹带着焚石炼金的高温,朝武炎飞来。 此人修为不弱,所用功法也是火系之属,一枪打来,威力不小,同阶修士若吃他一击,不死也难免重伤,可惜他选错了对象,他面对的吗,是激活了八个元根的武炎! 风雷刀高高扬起,猛的朝下一砍,一道黑色光华夹杂着雷电之威,顿时将火龙打的四溅飞散,还未等那人第二枪刺来,武炎紧接着又是隔空一砍,第二道光华随机激射而出。 来这人反应也是迅捷,见武炎法决朝自己打来,元力运转之下,被火焰包裹的长枪直接横在胸前。 “嘭——” 黑色光华打在了火焰长枪之上吗,枪身火焰散尽,那人也连人带枪被凌空打飞,还未等他落地,武炎第三刀又隔空砍出,半空中飞出一串血花,那人就被伏鬼决的法力一分为二。 其实在和武炎一击之后,他便发现不对,这个看起来样貌普通,身材魁梧的少年,修为远超表面。那时候他便后悔选择了这个目标,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紧接着武炎就和一名练气圆满的修士对上,此人元力深厚远超刚才那人,若是拉开架势,武炎自有把握轻松取胜,但在混战之中,除了对面之人,还要防备四周乱刀,武炎虽然大占上风,但也难将其轻松拿下。 这时候宋秀宋卿两兄弟却大出风头,只见两人合战一个练气圆满修士,竟然不分胜负。 但是童应时的劣势就暴露无异,此人射艺高超,在这种战场完全发挥不了作用,竟然被对方一人追着打,他也只能尽量拉开距离,抽冷子放一箭,但改变不了劣势。 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两边已经各有死伤,但总体是对方人少而精,武炎这边人多但修为岑差不齐,六十人对二十人的情况下,竟然胜负各半,死的不多,伤的却不少。 而此时天空之上,三个朝元境修士也早已开战,贺离山以一敌二自然不是对手,不过此人确是鱼滑无比,只在半空中一味躲闪,倒也没有多大危险。如果陈国的修士想要对地面发动攻击,他就会冷不防来一下,就这样,他一个人成功的拖住了两个人。 然而这种情况持续的并不久,当后面的铁甲飞骑赶来的时候,战况立时改变,这两百人修为虽低,但是久经战阵,和己方修士配合之下,立时改变战况。 在下面的修士被压制住之后,武炎立时退出战圈,抬头朝看道天上的情况,随机将风雷刀倒收进兜天袋,又将穿云弓拿出,戴着银丝手套的左手握住弓背,运转元力,右手奋力拉动弓玄,一只乌黑发亮的法箭随机产生。 “嗖!”手指一松,法箭随机射向百丈高空。 第一百零九章 调虎离山 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黑色法箭直穿云霄,朝着一个陈国修士呼啸而去。武炎为了支援贺离山,这一箭几乎将元力运用到极限, 如果不使用法器的话,这也是普通朝元境修士攻击距离的极限,恰恰也是武炎使用穿云弓的距离极限。朝元境修士可以御器飞天,但受制于神魂之力,无法同时使用另一件兵器。 那修士虽然在和贺离山缠斗,但在武炎拉弓时便已经有所感应,见法箭激射而来,脚踩飞轮空中一个转身,便轻松躲过法箭。那法箭又朝高空飞行十来丈,便爆炸溃散,引得高空一阵剧烈激荡。 一箭不中,武炎立时又发一箭,然而那白发修士却不理他,只是又将法箭躲过,随机便找上贺离山。 武炎见此,有些无奈,但看看地面上将要结束的战事,心想:一旦贺离山落败,地下这些朝元境修士虽多,但恐怕也只能任那两个陈国修士宰割。 有此一念,武炎心下一横,也不管能不能射中,只是运起元力,把手中宝弓使得如那连珠飞弩一般,“嗖嗖嗖”连射不停,转眼间就十几箭打在了高空之中。 贺离山一见此情,也随机配合武炎,在高空缠斗时慢慢降低高度,现在地上的战斗基本已经解决,陈国的练气修士死的死逃的逃,如果他能将两个陈国修士引到低空,一旦进入练气修士的攻击范围,那么即便是朝元境修士,也必败无疑,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这种情况两个陈国修士焉能不知,但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都不是贺离山的对手,这其中一个又被武炎所阻,不能和同伴合攻贺离山,一时大急。 最后这人把心一横,也不再管贺离山,而是身子一番,将飞轮拿在手中,头上脚下直接朝武炎俯冲下来,只见他在高空一甩手中法器,顿时一道巨大轮影子朝武炎当头劈去。 这法术速度极快,武炎根本没时间策马躲避,就在轮影要劈重他的时候,急切间,只见他一个翻身落地,之后顺势一滚,堪堪多过了这当头厄难,他胯下的五爪马却被切成了几段。 然而那修士已经被其激怒,怎会就此放过他?手上一转,又有一个轮影打来。这时武炎已经稳住身形,见此赶紧拉弓还击。 “嘭!”法箭与轮影相撞,狂暴的法力顿时集散开来,引得空气剧烈激荡,在空中发出闷雷之声。 那人大惊,他是朝元境修士,虽然为了防备贺离山偷袭,未使用全力,但即使这样,他所用的法力也大大超过普通练气圆满的修士,却没想到法术对决之下,竟然和下面那魁梧少年旗鼓相当。 他不知道,武炎虽然便面看起来无事,但实际上心中惊骇更甚,以他现在的元力,即便是商不凡复生,他也有把握轻松取下,但刚才这法力对决之下,将让他胸口发闷,险些受了内伤。 法决即便打出去,也和施法者通过神识联系,如果多来几下,武炎必定会被他修士的法力震伤。 不过天上的贺离山焉能看着那修士逞凶,见他攻击武炎,随机踩着飞剑在空中急速向他冲来,连另一名修士在身后追赶,也全然不顾。 可是武炎也不是个傻子,见此情景,赶紧握弓拉弦,朝他后面修士连发两箭。这一下立时又惹怒了一人。他躲过法箭,将高度降到离地面五十丈左右,脚踩着他的大葫芦,双手在胸前交错挥动,浑身上下立时被水光包裹,之后双掌连退,顿时一个个人头大小的冰雹夹带着冰寒之气,朝武炎临空砸来。 他的施法速度远超那白发修士,武炎用穿云弓已经无法抵挡,立时抱头鼠窜,躲避着冰雹攻击。那冰雹砸中地面树木花草,立时炸开,顿时一两丈方圆寒冰一片,十几个冰雹落下之后,竟然沿着武炎所过之处,形成一条十几丈长的冰路,在这如盛夏的天气里,朝外发散着白色寒气,即便几丈之外也感觉阴寒刺骨。 见一波攻击没有伤到武炎,那人立时又降低高度,朝武炎追去。 就在这时,贺离山忽然高喊一声:“合元五行阵!” 话音刚落,便从刚才和陈国修士交战的战圈之内,一下跳出十个练气圆满的人来,他们五人一组,在一片空地上围成两个圆圈。 脚下同时踏出罡步,然后伸出右臂,将手掌相互交击,顿时圈内变的光芒大亮。仔细看,这些亮光颜色各异,但总有赤、绿、金三种。 “哈!” 随着各色光芒越来越亮,那些组成阵法的修士大喝一声。顿时又火龙、雷电和巨大剑光朝那红袍修士激射而去,这些法决威力太大,竟让这两个阵圈周围震的尘土飞扬,那空气激荡之下,竟如透明水波一般。 红袍修士大惊,见此也不顾追赶武炎,赶紧全心驾驭脚下法宝,在空中极力躲避两道法决。这些法决虽然是练气修士打出,但经过阵法运转加持,威力何止高出一倍,他虽然是朝元境修士,但只不过是朝元境初期而已,根本不敢直摘其撄。 “哈!” 见红袍修士躲过阵法攻击,下面阵圈又动,一声大吼之后,又是同样的法决打出。这一下比刚才威力有增不减,速度更快,红袍修士上下翻飞见虽能躲避,但也是及其狼狈。 就在这时,刚才还在狂暴逃命的武炎,此时见危险接触,竟然再次举起穿云弓,将五根手指全部搭在弓弦之上,一运元力,顿时将宝弓拉的形如满月,于此同时,五根黑色法箭也同时形成。 “哈!” 阵圈那边又传来同声大吼,又是法决打出,让他红袍修士再次狼狈躲避。只是这次和前两次不同,出了阵圈发出的法决之外,地面上还五根法箭飞来。 “嗖嗖嗖嗖嗖!” 刚刚躲避过阵法攻击的那人修士,再也没有余力,将五根法箭完全躲过,只听“噗噗噗”三声像,这人顿时连中三箭,一箭射中其脚下葫芦,一箭射中前胸,一箭穿腿而过,留下一个透明窟窿。 这一下红袍修士负伤及重,也不顾的止血,在阵法再一次发动攻击之前,便猛的将法力提到最高,带着漫天血雨急速逃遁而去,连那白发修士的死活也顾不上了。 另一人实力本就比贺离山低出一线,此时和他战斗一阵时间,身上已经见红,见他同伴飞逃而去,再也不敢恋战,也是打出一道法决,赶紧御器飞遁而逃。 等贺离山落地时,战场也已经被打扫完毕,陈国二十余练气修士中,有十多人将尸体留了下来,逃走的三五个也都各自带伤,而虞国这边,不过死了七八个铁甲飞骑,和几名修士负伤而已。 贺离山看到战果,极是高兴,看见武炎仍然手持宝弓站在冰河边缘,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夸赞道:“小伙子箭术不错啊,仅凭着一把宝弓,竟然能重伤朝元境修士。” “不敢不敢,都是接阵法之威,这才侥幸伤敌,当不得将军夸赞。”武炎知道功劳并非全在自己,赶紧谦虚回话。 贺离山,点点头,道:“小伙子年纪轻轻就知道谦让,不错不错。”贺离山又夸了一句,然后转头对还在打扫战场的人喊道:“赶快将战场收拾干净,然后继续前进,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斥候埋伏。” 武炎听见此话,便小声对身旁的贺离山道:“贺将军,这不对啊,既然是斥候,被发现行踪为何不想法躲避,却和咱们对面强战哪?即便他们这些人个个实力高强,恐怕也不可能是几万大军的对手吧?” 武炎小心翼翼的对贺离山说出自己的疑问,他虽然没经过战阵,但他父亲自称是个特种军人,小时候经常给他将兵法典故之事,所以多少还能看出这批斥候的怪异之处。 那贺离山听完,忽然一愣,然后眉头大皱,惊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在调虎离山?” 虽然是询问武炎的口气,但被武炎这么言语点出关键,心中早就有了定论,赶紧对准备前行的军士大喊:“所有人调马回头,所有人调马回头,保护瑜瑶将军!”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将手中仙剑往半空一甩,直接翻身踏上之后,便朝原路朝大军方向飞去。 武炎也赶紧找了匹无主的五爪马,翻身而上,随众人一道朝原路狂奔而去。 第一百一十章 瑜瑶之威 武炎的担心没错,他们果然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就在贺离山带人刚走没多久,这边就出现了两个朝元境初期修士,带着十几个练气圆满的修士,冲进了大军之内。 这一下就如虎入羊群,众多凡人兵卒立时遭殃,煞时就被这帮人如砍瓜切菜一般,杀伤一片。 那些个练气修士还好说,虽然进入大军之中横冲直撞,但多少也能被军中的练气修士阻挡,再加上练气修士攻击距离也不算太远,一时倒也无法让大军伤筋动骨。但那两个朝元境修士就不一样了,闯进军阵之时,立马变成了绝世杀神。 他们一人是个身高不足五尺的矮胖子,手拿一件木锥装的低级法宝,只要甩一甩,便立马变成十几二十个的样子,在乱军之中穿梭飞舞,凡是被击中的,莫不是穿身而过,挥动三五下,便有百十人倒地。 另一人则是个戴斗笠的中年汉子,身穿蓝色粗布短衫,手拿一个褐色长颈玉瓶,那玉瓶在他的操控之下,不断放出一股股黑气,凡是被黑气粘上的人,莫不是皮肤溃烂,血肉消融。不但如此,这些中毒之人疯狂之下,如果还会将身上的剧毒传给别人,看那样子,竟比披毛铁蜥的毒还要厉害。 本来大军之中,不乏弩车投石机之类的重兵,但这种东西,需要排兵布阵才能发挥作用,但在行军途中,却无法快速展开,即便展开,但在近距离遇到修士,也起不到丝毫作用。 瑜瑶作为大军统帅,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兵卒受人如此屠戮,只见她瞅准蓝衫修士,一个飞身接近,将红绫往高空一甩,然后两手交叠,捏了个法印,口中娇喝一声:“疾!” 法决运起,那红绫立时在空中展开,落到地面之后,竟然变成一个几十丈的红色帷幕,将那修士和一帮被毒气沾染士兵围在中间。 这红绫乃是一件中级法宝。 那短衫修士见自己被围,立马将玉瓶对准帷幕,然后喊一声:“破!”随机瓶口又放出一个个火球,朝那红绫所化的帷幕烧去。 可是这红绫毕竟是中级法宝,那是这么容易毁坏的?还未等他撼动帷幕丝毫,瑜瑶已经飞身进入其中,运起法决便徒手和手持玉瓶的蓝衫修士战在一起。 瑜瑶虽然年纪轻轻,也才刚刚二十出头,但身为晨元宗五大上位师兄,自然有其过人之处。欧阳海已经三百余岁,但膝下并无子女儿孙,一直都把瑜瑶当亲生孙女看待,一身本事也传给她不少。 只见瑜瑶进入战阵,便将右臂高举,左臂横在胸前,两手分别捏印,只见一道红光闪过,也不见她脚步有任何动作,整个人便围着蓝衫修士不断横移,一朵朵粉红色花瓣,自两个手印急速飞出。 这是瑜瑶的看家本领——玉女飞花之术。 这小小花瓣看似柔弱,但若是打在人身上,立时能将一个大活人打的千疮百孔,比那马蜂窝还惨。蓝衫修士识的厉害,赶紧拿着玉瓶急速旋转,顿时放出一股金黄雾气护住身形。 “哈哈哈,晨元宗瑜瑶,我知道你的厉害,但现在你手中没有法器,也未必能赢得了我!”似乎是给自己壮胆,蓝衫修士打斗时,竟然开口大笑。 “哼!就算你有法器又如何,杀你照样易如反掌!” 瑜瑶自是不甘示弱,反唇相讥时将手一挥,那花瓣立时朝蓝衫修士激射而去,只听“噗噗噗噗噗噗”的声音连续不断,花瓣打在黄色雾气之上,竟如那雨落水池一般,立时将其打的涟漪不断。 花瓣到阻挡,不能一下将雾气散,但时间长了,这雾气是拦不住那花瓣的。蓝衫修士赶紧继续释放雾气,以加强防御,虽然可以堪堪挡住瑜瑶攻击,但再也伤不到其他人了。 然而瑜瑶虽然厉害,但在乱军之中,也只能缠住一人而已,为了守护属下将士,她也不能用大招速战速决,那会让更多的将士遭鱼池之殃。 这时那个矮胖修士可以说是真正的无敌了,军中练气圆满的修士,大多被派去去阻击前面的斥候,剩下十几个还不如对方人多,虽然低级的练气修士也有数十个,但在乱军之中,若不想伤及无辜,也只能像铁甲飞骑那样和陈国修士贴身肉搏。 军中现在虽然还有一个朝元境修士,就是那鲁中虞,虽然他带伤出战,希望能将安胖修士缠住,奈何那矮胖修士根本就不理他,只是在乱军中冲杀。 他的辈分虽高,修为却不如瑜瑶,和那矮胖修士只在伯仲之间,现在身受重伤,更是奈何不得他,眼见着身边将士如割草一般,被矮胖修士的木锥打的一片片倒下,只能捶胸顿足徒呼奈何。 仅仅一盏茶时间,就有近两千兵卒死伤,而对方才折损了几个人而已,照这样下去,再过一炷香时间,如果瑜瑶不能解决那个蓝衫修士,大军即便将这一群修士击退,也必要付出惨重代价。 就在战况越发危机时,贺离山远远飞天而来,稍稍看了一下军中乱象,便自己飞身落入大军之中,直接拦在了矮胖修士前面,扬起手中宝剑,便和虞国修士的木锥战在了一起。 那矮胖修士大吃一惊,喊道:“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快,难不成?”他话说到一般,便没在说下去。 “嘿嘿,几个不入流的毛贼而已,在我虞国修士面前,俱都是土鸡瓦狗,根本不堪一击,现在轮到你们了!”我为了打击对手,贺离山夸大战果。 贺离山带人阻击斥候之时,这矮胖修士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他自不信自己的同伴,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全军覆没,可是即便如此,也知道情况肯定不乐观。现在他已经没有心情去思考贺离山的话有多少水分,自己如何全身而退,才是他眼前最重要的事情。 他们的目的是袭扰大军,而不是死战。 对战时,矮胖修士一拍乾坤袋,手中立时多出几张大火球符,一股脑全让他甩像贺离山。 “嘭嘭嘭!” 三个巨大的火球绽放,将周围的士兵烧死无数,也将贺离山逼退几十丈远,那矮胖修士趁此机会,发出一声长啸之后,驾驭木锥飞天而去,眨眼见不见了踪影。 陈国的修士听到长啸之后,立时便朝大军之外冲杀,虞国修士见此,也纷纷让开道路,放他们出去。让他们在军中,只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 而在红色帷幕之中,那蓝衫修士已经渐渐不支,即便他只守不攻,不断地释放黄色雾气加强防护,但在飞花攻击之下,溃散只是迟早的事情。 听到啸声,他再也无心恋战,只见他一扬左手,狠狠的朝朝褐色平底一拍,随机从里面飞出十几道剑光,一下将瑜瑶逼退到帷幕边缘,他也趁此机会,将黄色雾气一首,随机踏着玉瓶便要腾空飞走。 瑜瑶见此,掐一个法决将红绫收回,直接驾驭着飞天追去。 那蓝衫修士紧紧飞出几百张远,便被瑜瑶追上,现在既没有大军碍手碍脚,瑜瑶尽可以全力施为。只见她在蓝衫修士身后将手一甩,一只鹰型水光便打在了蓝衫修士后背。随着一口鲜血喷出,他便直接打落到地面之上。 他不顾伤势严重,将玉瓶一扬,一条火龙便朝半空中的瑜瑶飞去,然而他哪里是没有顾及的瑜瑶对手? 娇躯轻轻一转,瑜瑶便避过火龙,直接落在了蓝衫修士跟前,也不管此人又从玉瓶中放出一股剧毒黑烟,只见瑜瑶将手中红绫一甩,那红绫随机朝蓝衫修士卷去。 只听“呼啦啦”一声响,那蓝衫修士紧紧是躲避几下,便被从上到下缠了个个结实,手中的玉瓶也啪嗒调到地上。没有了修士操控,那被放出来的毒药竟倒卷而回,全都收入了玉瓶之内。 一伸手,那玉瓶便被瑜瑶摄入手中,只见她贝齿轻启,对蓝衫修士说道:“你这法宝倒是不错,可惜在你手里,却发挥不出威力。”说外,一把将蓝衫修士提起,然后将玉瓶一抛,随机带着蓝衫修士,踩着玉瓶飞天回到大军所在之处。 贺离山、鲁中虞等人正在查看军情,见瑜瑶回来,便纷纷围拢了过来。 将蓝衫修士往地上一甩,瑜瑶直接问道:“说吧,你们这一次来了多少人,目的是什么?” 然而那蓝衫修士确是硬气,将头一歪,道:“你要杀就杀,却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任何事情,即便是死,我也不会透露半个字。”说完将眼睛一闭,便再也不说话了。 这时贺离山说道:“瑜瑶将军,莫要与他啰嗦,不如将他交于在下,保准让他立时开口,我们墨家的独门法术,对付这种人是最灵验不过。” 蓝衫修士听到“墨家”两字,心中一惊,但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瑜瑶看看大军中的情况,瑶瑶头,道:“不必了,他们不过是想阻我大军前行,知道于不知道,其实没有多少区别,贺将军,军中情况怎样。” 贺离山一低头,道:“禀报将军,这些陈国修士专找凡人下手,我军这边没有防备,伤亡不少,看样子死伤有两千之众,但具体详情,还需一些时间,才能得知。” 瑜瑶点点头,又问道:“那边斥候如何?” 贺离山道:“二十名朝元境修士,大多被斩,剩下的狼狈逃窜,两个朝元境修士全都负伤,其中一个身负重伤。”说道这里,他顿了顿,道:“瑜瑶将军,你那个下位师弟武炎,可真是了不起,竟然以练气修为,抗衡朝元境修士,让人佩服啊。” 瑜瑶听了,表情依然波澜不惊,但心中却担心武炎,问道:“他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好着哪,估计现在也快回来了。”贺离山笑呵呵的说道。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大军前方便响起一阵马蹄之声,武炎等人的面容,也出现在瑜瑶视线之内。 敌情不明,大军不便前行,当晚就直接再次过夜。瑜瑶也升起了临时军帐,和军中将领商讨对策,贺离山、鲁中虞、武炎等银甲校尉以上的军官全都在列。 瑜瑶拿着大军死千有二百,伤两千余人的战报,说道:“陈国之所以派人袭扰我军,就是要拖延我等,想必他们伏牛谷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大战随时可能爆发,我们必须尽快赶往战场,各位若有什么良策,不放畅所欲言。”说着,瑜瑶将战报放在桌上,看着房间中的十几个将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围魏救赵 现在的情况谁都知道,可却没有一个人能拿出好的对策,有人建议大军前行时,让修士全在外围保护,有的建议将修士特意安排一下,混杂在大军之中,以便应对地方突袭,但说来说去,却没有一个能真正的解决问题。 修士想冲入大军,即便有同样的修士阻拦,也照样可以轻易得手,这时两国战场上经常发生的时,历来都没有太好的变化。 自从来到大帐之内,武炎的眼睛就不停地咕噜直转,见众人都没有良策,他忽然说道:“瑜瑶师姐,我认为既然防不胜防,不如让他们自己回到陈国,这样我们岂不是高枕无忧了!” 这话一出口,立时引得一帮人嗤之以鼻。 “说的轻巧,那陈国修士来此,就是为了阻扰我等,怎么会自己回去。” “武炎,莫非今日你打伤一个朝元境修士,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大军之中,怎么能如此信口胡说。” “不错,若你拿不出好主意,不如就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别出来丢人现眼。” 瑜瑶见说话的大多是童家,或者跟童家有关系的修士,心中厌烦,喝道:“够了,本将军还没说话,哪里轮到你们多嘴。”这一吼之下,大帐内立时没了声音。 瑜瑶转头又对武炎柔声问道:“师弟,你有什么良策,但说无妨,即便不成,咱们也可以再行商讨。” 武炎嘴角一翘,道:“我这个计策,乃是家父所教,按照这个计策,我有八成把握,对方会主动撤退。” 还未等他说完,贺离山忽然问道:“什么计策?” 转头看看身旁的贺离山,武炎说出了四个字:“围魏救赵!” 他接着说道:“我父亲曾经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说是有一强一弱两个国家交战,强国的实力远超弱国,而且还是顷全国之力攻打这个弱国,在这个弱国都城被围,危在旦夕的时候,向第三国救援。援军有个非常了不起的将军,他觉得即便自己出兵去救,也免不了血战一场,到时候即便救下弱国于危难,自己也会损失惨重……” “这个将军思前想后,决定绕过战场,直逼强国空虚的都城,那强国中计,果然从弱国急急撤兵,以解自己国都之危……” 武炎说道这里,便不在说话,但这已经足够让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感叹不已。 天卓之地国家无数,历来都是为了资源征战不休,但是因为修士的威力极大,所以很多阴谋诡计,在修行人面前,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大家都是谁的修士实力强,谁就能打赢,即便有些计策,也没有人太过研究,大帐内的人莫不是如此。 他们没有想到,一个第一次上战场的少年,腹中竟有如此韬略。 瑜瑶听武炎说完,脸上表情也有所缓和,她沉思一会,问道:“你这个计策的确不错,但这个只是个不全之策,后面应该还有动作才对。” 武炎点点头,但是他看了看大帐内的众人,道:“师姐说的没错,这后面的确还有计策,只是……” 瑜瑶见他吞吞吐吐,便没有再问,而是对大帐之内的人吩咐道:“今日大家和陈国修士拼杀,也都累了,你们先各自回去,休息时要提高警惕,以防他们晚上前来劫营。” 众人领命,便各自行礼退回。 这时候,瑜瑶又把武炎留下,待众人走后,她拿出八块玉砖,手上掐个决,然后往大帐顶上一抛,口喊一声:“疾!” 那玉砖随机分散到,沿着散落的规矩,还形成一面水幕似得屏障,几息功夫,便将整个大帐之内完全遮蔽。 这时,瑜瑶说道:“武师弟,这时遮蔽阵法,外门不会有人能听到我们谈话,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武炎点点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军人数众多,肯定掩饰不住行藏,但是军中修士却不那么显眼,不抵近查看,而陈国区区四个朝元境修士,就敢带人来犯,恐怕对咱们了如指掌,说明他们有间隙在我们这里!。 瑜瑶看着他,道:“没想到你如此细心,你担心的没错,从陈国修士的表现来看,他们的确知道了我们的情况,只是不知道我们暗中是否还藏有朝元境修士,恐怕在试探两次,他们就能确认下来,说不定去伏牛谷的路上,会一直被他们骚扰。” 武炎点点头,道:“瑜瑶师姐不用担心,你刚才不是问我还有什么计策吗?”他嘴角微微一翘,继续说道:“他们既然能派出朝元境修士来骚扰我们,那么他们大营恐怕剩下的朝元境修士也多不哪儿去,我们派人前去佯攻,对方必定撤人回防,这时候,只要我们在他们必经之路上……”武炎的话没有说完,后面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瑜瑶听完之后,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将阵法撤了,然后让武炎回去休息。就在他回到自己的军帐没多久,瑜瑶也趁人不备,出了大帐,飞天来到十里外的一片山林之中。 只见她手中拿出两只木鸟,然后对着木鸟低声说了一番话之后,便将其往高空一抛,那两只木鸟顿时拍着翅膀飞向夜空,速度竟比朝元境修士还快。看着木鸟消失在天际,瑜瑶便又叹口气,回到了军中。 在一个小型军帐内,从兜天袋放出的金鳞鼠,正抱着一颗问仙丹大吃,武炎答应它一月一颗,从未食言过。而秋听雨也没闲着,正在给脱下盔甲的武炎捏肩,别看她现在没事,在白天陈国修士劫营的时候,吓得哭了半天。 “公子,你说今晚陈国人还会不会来?”虽然被武炎哄了半天,但她仍然还是有些害怕。 武炎一边享受柔荑按摩,一边闭目养神,道:“放心吧,今天他们的朝元境修士一个重伤,一个被俘,今晚恐怕是不会来了,而且如果今晚不来,明天白天还不来的话,就再也不会来了。” “问什么啊?”秋听雨不解的问道。 武炎真开眼界,看看秋听雨,然后露出一副极是得意的神情,道:“你家公子我神机妙算,随便一条计谋,便让贼子宵小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来骚扰我们!” 说完,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他又对秋听雨说道:“行了,今天你吓得不轻,赶紧回去吧,晚上小心点,出现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知道吗。” 秋听雨的身份是随军眷属,和苗红袖一个营帐,在大军中间,而武炎确是银甲校尉身份的修士,有着独立的军帐,但却在大军外围,这样安排,就是为了能保护弱小的凡人士兵。 秋听雨今天被吓得魂都快没了,哪里啃回去,武炎见此赶紧哄她,安慰她不会有事,可她就是不肯走,被武炎劝两次后,竟然要掉下眼泪来。 武炎不是个心软的人,但却见不得秋听雨的眼泪,无奈只能留她在自己的军帐,千哄万哄之后,这才让她安心睡去。 夜深人静,除了巡逻的士兵之外,数万大军都一起进入梦乡,可武炎却怎么也睡不着,身边的可人儿对他依赖太甚,连睡觉都抱着他的一只胳膊。看着那美丽容颜和高低起伏的婀娜身段,闻着那诱人的体香,武炎浑身燥热,身上一处如怒如铁…… 有心紧紧抱住秋听雨,又怕她惊醒引来尴尬,以至于他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就在他彻夜难眠的时候,瑜瑶放出的两只飞鸟,也到达了目的地,一只直接落到了伏牛谷虞国大军之中,被剑痴得到,而另一只则飞到了卫城,落在了边城元帅的大帐之内。 两只飞鸟传递的消息一样:大军遇伏,请求伏牛谷和卫城共同派出修士,佯攻敌军大营,诱回敌军斥候,然后在半路截杀! 边城将军得到消息之后,立时把他的军师和副将招来,仔细研究了瑜瑶的请求,很快三人便得出结论:此计甚妙,需立即派出能够飞天而行的朝元境修士,对瑜瑶策应之,并且暂时调派其他地方的修士,策应这一批人。 而伏牛谷那边,当剑痴带着飞鸟,找到伏牛谷总兵的时候,总兵也甚为关注,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伏牛谷的朝元境修士只留五人,其余的带上数百练气修士,秘密出发,和边城将军派来的朝元境修士回合,共同袭击对面的陈国军队。 当晚,伏牛谷对面的陈国大营,受到四十多名朝元境修士,和尽三百名练气修士的狂攻。虽然有阵法保护,一时难以攻破,但这批修士似乎铁了心,一波攻击不成,又来一波攻击,一个晚上竟然发动了三次。 陈国总兵不知他们意欲何为,但是受到修士们如此攻击,也让他有些担心,便连夜发了两道飞符出去,一道飞符请求大营派出修士支援,一道调回拦截瑜瑶大军之用的修士回防本部。 第一百一十而章 伏牛谷 距离伏牛谷两百里之外,陈国的南疆,有一处名叫惊鬼之地的地方,那里是一个巨大的的矿场,多达六十个矿井,让他成为飞蛇矿脉最大的矿井群。 就因为如此,这个矿井群很受陈国重视,常年有三十万大军驻守,最近这里的官兵更多,已经增加到了五十万之众,而数量还在增加,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对面伏牛谷,传来极品灵石的消息。 这里的总兵复姓黄甫,单名一个寸字,是个朝元境后期修士。名字虽然叫寸,但其却有万丈雄心,欲要将对面的伏牛谷一举拿下。为了能够一战而胜,他派出去很多修士,去阻止虞国军队对伏牛谷的增援,并且自己这边,也加紧调派部队,就等着后门四十万大军到齐,然后发动雷霆一击。 然而今日此人愤怒异常,不但在自己军帐之内大发雷霆,竟然连作战计划都给推迟了。原因很简单,昨日惊鬼之地的矿井群,忽然受到虞国修士的大举进攻。这些人最低的修士都是练气圆满的修为,他们携带大量的灵符和远攻法器,大肆破坏矿井群内的一切。 守护矿井群的安全,是黄甫寸大军的重中之重,怎能有失?当消息传到他的耳朵之后,他立即调集修士,前往矿井群支援,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调派千余铁甲飞骑,准备将这些来犯的修士重创与此。 然而等他赶到地方的时候,虞国修士早已跑的无影无踪,而且矿井群也没有多大损失,在大阵的保护性,绝大部分设施都保存完整,只死了千把守卫的士兵而已。就在黄甫寸疑惑虞国修士想干什么的时候,惊鬼地大营被劫的消息传来。 黄甫寸得到消息,又赶紧带人回到大营,可惜又扑了个空,只看到绵延十里的军帐几乎被烧一半,大军也死伤过万,却只留下对面一个朝元境修士和十几个练气修士的性命而已。 这种事情一个晚上连续三次,搞得黄甫寸焦头烂额,他把将近一半的修士,都派去阻止支援伏牛谷的虞国军队里,捉襟见肘之下,根本无法守住太多的地方。 无奈之下,只能赶紧飞符传令,将这些修士调回,可是谁知道晚上来骚扰的修士,白天竟然直接埋伏在这些人的必经之地……损失惨重啊,将近十三个朝元境修士,和七十多个练气圆满的修士,再也没有活着回来。 现在这情况,他已经不敢再想象,如何去攻打对面的伏牛谷,而是赶紧准备,一旦伏牛谷的援军全部到来,他该如何防备对面的进攻。 捷报很快就传到边城和瑜瑶这里,大军再也不用担还会有陈国修士的骚扰。被修士们吓破胆的军队得知消息之后,也士气大振,而出此妙策的银甲校尉武炎,更是被几万人口口相传。 就因为他这一条“围魏救赵”的计策,虞国彭城郡战场之上,竟有一半的朝元境修士被调动。 当日瑜瑶命人将重伤的一批士兵,原路送回卫城修养,大军则又重整旗鼓,拔营开路,朝伏牛谷进发。在路上,瑜瑶简单的给武炎介绍了伏牛谷的情况。 伏牛谷方圆有两里左右,位于虞国最北疆,距离边界仅仅两百里左右,其东、北、南三面皆被伏牛山脉的群山环绕,只在西面有一个三五里宽的出口。 为了保护伏牛谷内的矿脉,虞国在谷口修建了一个关隘,驻守了十万大军,而是还里三层外三层的布置了七八座大阵,平日里总有五六个朝元境修士和百余练气修士,守护着这些大阵,千余铁甲飞骑你,枕戈待旦日夜防备着敌人来犯。 伏牛谷内也有一个矿井群,矿井总数有二十余个左右,在飞蛇矿脉中,仅次于惊鬼矿井群。这些矿井之间的距离,或三五里,或十余里,分布在方圆五十里之内,每个矿井周围,周围,都驻扎着五千多人军队,配有大量的弩车、投石机等物,以保护这些矿井。 当然,仅凭这些凡人,即便重怒再多,也不是修士的对手,所以矿井周围,还都布置了一座阵法,由十几名练气修士掌管,目的就是保护这些凡人。 除了镇守伏牛关的五个朝元境修士之外,伏牛关 谷内还有十几同样境界的修士,每天都在矿井之间穿梭,反正以他们的飞天之能,若有矿井遭到攻击,只要大阵能守住一时片刻,他们足以赶到地方。 瑜瑶告诉武炎:“这些练气修士,有一半是来自虞国各大宗门,而另一半,则是来自谷内的一个修仙世家——伏牛谷陈家。由于对伏牛谷熟悉无比,又根深蒂,所以现在虞国在伏牛谷的大军,也有陈家掌握,陈弘道就是伏牛谷大军的总兵。” 说道这里,瑜瑶又看了看和他骑马并行的武炎,道:“说起来,这个陈家和咱们晨元宗渊源颇深,他有一个儿子,你应该认识。” 武炎一愣,问道:“瑜瑶师姐,我从来没来过伏牛谷,怎么又会认识陈家家主的儿子?” 瑜瑶淡淡的说道:“咱们晨元宗在虞国首屈一指,不知有多少人慕名白入,这陈弘道一共十七个子女,他最小的儿子就被送到了晨元宗修行,就是跟你一同进入宗门的陈奇。” “陈奇?”武炎听了一楞,仔细想想,陆为似乎说过,这人是个修仙世家的弟子,但当时武炎只关心自己能不能进晨元宗,根本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出,两年过去了,哪里还能记得住。 “原来陈奇是伏牛谷的子弟。”脑海中出现陈奇那俊朗的样貌,武炎不禁问道:“师姐,这陈弘道已经百多岁了,可是陈奇才多大,这父子俩……年龄差距也太大了吧。”他实在不能想象,一个十八九虽的少年,喊一个一百多少的老人父亲,会是什么场景。 平常总是一副冷艳面容的瑜瑶,破天荒的一笑,顿时容颜羞花,她道:“这又什么,修行人寿命悠长,这陈老前辈又多妻妾,有个小儿子也没什么奇怪,而且陈奇还不是最小的,她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十六岁,一个才四岁。” 这话差点没把武炎下巴惊掉,他道:“四岁?这也太离谱了了吧。”他在震惊之余,喃喃道:“今年陈弘道一百岁,按照正常人娶妻生子的话,他的重孙子起码也得三五十岁了吧,这要见到这个小姑奶奶,那场景……” ………………………………………………………………………… 就这么晓行夜宿,到了从卫城出发的第十一天旁晚,大军终于来到了伏牛关。这关隘最窄处,虽有三里宽,但却被一座高大百丈的巨大关隘拦住,即便是练气修士想要进关,也只能通过两丈宽的城门。 关隘城墙下方三十丈,是用一块块五尺见方的巨石所造,在往上,用的则都是尺许方石,从地面到三十丈高的地方,简直是光滑如镜,就连石块间的缝隙,都纸片难入。 而从三十丈往上一直到关隘最高处,则留钻一个个孔洞,上面插着只有三寸长的双刃矛头,两尺远一个,整面城墙下来,少说也得有几十万的样子,让人看得不禁汗毛倒竖。 而在这些矛头之间,还有一个个两尺大小的方孔,在夜幕下,往外冒着亮光,想必里面是中空的,占时若有修士在这城墙上攀爬,恐怕里面立的人立马会刺出一根长矛。 朝元境修士可以飞天,这个城墙自然是挡不住,但若是练气修士的话,任他再厉害,也难以攀爬而上,光是爬上去,就累个半死。 随大军来到关隘之下,武炎不禁感叹:“这关隘如此坚固,何须十万大军守护,我看随便放个万把人,在修士的配合之下,就算是百万雄师,也想动他分毫吧?” 瑜瑶淡淡的道:“武师弟,你初来军中,可能有些事还不知晓,有修行人参与的战争,手段远超你的想象,即便关城如此坚固,百年内已经被攻破了三次,最惨的一次,当时陈弘道有三个儿子在那一役战死。” 瑜瑶说着,然后从乾坤袋掏出一个玉简,法力运起之后,往上一抛,那玉简随机带着流光,飞向了百丈高空,然后一个拐弯,又落到一个城楼之内。 不一会,城楼在城楼周围无数火把的照耀下,一个中年人的身形显露出来,对城下大军喊道:“下面的人听着,我乃伏牛关主将,荆棘谷仙剑派秦飞云,敢问下面可是边城元帅麾下左将军瑜瑶仙子。” 城楼上的人修为不弱,与瑜瑶相仿,他的喊话声音并不是很大,但隔着百多丈距离,依然让下面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即便几万大军的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对其也没有丝毫影响。 瑜瑶听见秦飞云问话,回答道:“在下正是瑜瑶,奉大元帅之命,带兵前来,还请秦将军将关隘打开,放我等进去。” 那秦飞云听到瑜瑶回答,又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玉简,确认无误之后,随机命人将城门打开,而他自己,则飞身下了关隘。 当瑜瑶带着大军进入关隘之后,那秦飞云立时来到跟前,行礼说道:“瑜瑶将军一行千里,肯定是鞍马劳顿,我本应该摆上酒宴为你接风洗尘,不过陈谷主有命,让我转告仙子,火速带上一位叫武炎的道友,前往总兵驻地。” 瑜瑶听见此话,看了看身旁的武炎,然后又问道:“秦将军,不知什么事如此急?” 秦飞云摇摇头,道:“在下不知,但陈前辈有交代,让您千万莫要耽搁。” 之后瑜瑶便没有再问,而是让秦飞云帮忙安顿大军,自己则下了红背枪角羊,带着武炎,踏着红绫飞天而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危机 红日西沉,在空中往下看去,仿佛大地山川都被染上了别样的色彩,山间草木略带橙红之色,流水镜湖,则如梦如幻。在大地之上,有那将兵军士、贩夫走卒,看到天空一壮一娇飞天而行,莫不是以为又一对神仙眷侣。 田园间,有那爱子心切的父母,呼唤二郎回家吃饭,可顽皮的小儿不知父母之心,追着天上的人影,口中高喊着神仙神仙,神仙神仙…… 这时武炎第四次被人带着飞天而行,和以往不同,这一次他在没有往日的惊惧与新奇,他知道,自己终将有一天,也会如瑜瑶这般,可以飞天而行。那时候他也可以像瑜瑶带着自己一样,带着秋听雨踏云逐月,凌风飞舞了。 陈弘道的总兵府邸不在陈家族地,而在离伏牛谷约百里处的矿井群附近,这样很方便应对突发事件。瑜瑶御空飞行速度很快,还未等日头完全落下,便来到了目的地。 总兵府府邸占地不是很大,最多也就十几座青砖金瓦的房子而已,但却被布置了三座大阵,和万余大军,以守护这里的安全。 瑜瑶一到地方,便被人迎到了议事厅,而武炎,则被挡了下来,他的修为和军职,还不足以参与讨论重大军务。 议事厅高人不少,除了伏牛关留守的高人之外,陈弘道将伏牛谷所有的朝元境修士,都聚到了一堂,包括先前赶来的剑痴等人,统共有三十多人。 陈弘道此时身穿玄色紫边长袍,身披亮蓝色披风,呵呵微笑时,飘逸的山羊胡让他看起来很是潇洒,虽然寿数过百,却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瑜瑶与他相识,见怪不怪,行个礼,叫声前辈,便被安排了座位。 坐定之后,她问道:“不知前辈急着找晚辈前来,有何要事,还请前辈吩咐。” 那陈弘道微微一笑,道:“瑜瑶仙子言重了,吩咐二字,陈某人是万万不敢当的,仙子远道而来本应好好休息一晚,然而事情紧急,陈某人也不得不冒昧打扰。” 瑜瑶:“前辈客气了,不知有何紧急事情,前辈只管说便是。” 陈弘道点点头,道:“是这样,自前几日,仙子妙计大挫黄甫寸锐气之后,虽打击了此人的嚣张气焰,却也让此人变的更加谨慎,据探子来报,黄甫寸已经向他的哥哥,陈国南疆元帅黄甫尺求援,就在昨日,黄甫尺已经亲率二十多名朝元境修士,和三十万大军来到了惊鬼地附近,准备不日就要进攻伏牛谷,此事事关重大,所以陈某人才将众位召集到此,好商量对策。” 瑜瑶听了,略加沉思道:“陈前辈,瑜瑶有些不明白,陈国欲战,咱们别和他们大战一场便是,以伏牛关之险峻,对方大军想要破关而入,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而以伏牛谷和贵家族在谷内数百年经营,即便一些修饰翻山入谷,恐怕也无需担忧吧,将军何必如此紧张?” 见瑜瑶有此一问,陈弘道也不奇怪,而是解释道:“瑜瑶仙子此话倒也不错,若有足够的兵勇修士,我伏牛谷自不惧怕与他,可是仙子有所不知,童燕仙子的人马还都在路上,最快的也需要五日时间才能到达,其他的援军也才刚刚出发,陈某怕那黄甫尺中途截住援军,到时候我伏牛谷可就孤立无援了。” 现在伏牛谷的情况的确不太好,对方有大军九十万,朝元境修士数过半百,练气修士数量不明,但据说超过千人,铁甲飞骑更是有万军之众。而伏牛谷则只有原本的二十万守军和瑜瑶带来的十万人马,朝元境修士也只有二三十人,和对方数量相差甚远。 而且这些人马,还有一大半负责守卫一个个矿井,朝元境修士和练气境修士,也不能随意调配,真正能守卫伏牛关的,也只有十多万人而已。但是修士进入谷中,陈弘道自是不怕,就像瑜瑶所说,谷内虞国大军和他们陈家经营数百年,各种大阵坚固无比,几个修士进来,也起不到作用。 但如果伏牛关被攻破,则情况立时反转,而十几万人,是很难守住近百万人的进攻的,一旦陈国占领了占领了伏牛谷,虞国在想夺回来,则是千难万难。 瑜瑶了解情况之后,便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援军加快脚步,尽快赶到伏牛谷哪?” 陈弘道摇摇头,道:“仙子有所不知,自黄甫尺到了惊鬼之地后,对面实力大增,便准备和前几日那样,派修士袭扰援军,若是仙子在晚几日到来,恐怕也会被再次袭扰。”说道这里,陈弘道忽然站起,对瑜瑶拱手行礼:“仙子所用‘围魏救赵’之计,可谓妙惊天人,所以陈某恳请仙子劳神,再想一条妙计,若能解决此事,陈某人定当感激不尽?” 这里的矿井群,虽属于虞国各大宗门共同所有,但伏牛谷却是陈家的根本之地,为了伏牛谷的安全,陈弘道跟一个晚辈行礼,倒也正常。 然而瑜瑶却不敢受他之拜,赶紧站起来回礼,道:“前辈言重了,万不敢受前辈礼拜,瑜瑶来此自当尽力守护此地安全,只是前辈有所不知,那并非晚辈的计谋,而是我的师弟武炎所想。” “武炎?”陈弘道有些疑惑,他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紧紧思索片刻,他恍然大悟道:“莫非就是在贵宗……额,贵宗的那个仙古遗族的后人?” 他本想说是不是那个大闹换服大礼的的人,可这如同揭短,所以改口问是否是仙古遗族的后人。当初天阳真人拿着手枪,说了一句“仙古遗族”,从那之后,所有人都把武炎当初仙古遗族了。 瑜瑶纠正道:“的确是他,不过他却不是什么仙古遗族的后人,就是普通的虞国子民。” 无论陈弘道信不信,也不会去和瑜瑶争辩这个,他也没询问瑜瑶意见,赶紧让人将武炎请进议事厅。 此时武炎正在客厅喝茶,陈家人待客有道,虽没有重要人物陪他,但却派来一个丫鬟贴身伺候。正在他刚刚将一盏茶喝完之时,便有人来报:陈总兵有请。 到了议事厅,看着二十多名武炎也不怯场,行个礼之后,便站到瑜瑶身后去了。当瑜瑶将陈弘道介绍给他的时候,武炎还真吃了一惊。 原本他以为陈弘道即便不是老态龙钟,但怎么也得像赵恒那样的鹤发童颜吧,却没想到这个一百岁的老人,看起来竟是一个俊朗中年的样子,这让他意外不小。 陈弘道嘴里说了两句英武不凡、少年有为之类的话后,便直奔主题,将情况又跟他说了一边,但让他出谋划策之时,却没有那么客气,在他看来,一个练气修士,还不值得让他低三下四的去求。 武炎其实不懂用兵之道,本不想参与这些事情,他就像早早完成任务,然后回到宗门好好修炼,至于谁输谁赢,他根本不关心。 但中间瑜瑶开口,让他想想办法,他到没好拒绝。 沉思了一会,武炎问道:“陈老前辈,不知道这援军还有多少,几日能够过来?” 那陈弘道听他叫自己老前辈,心中有些不快,此人之所以一百多少,容貌还这么年轻,自然是很在乎这个的,可以说比很多女修都在乎,不过现在有求与武炎,他也不好发作。 “边城元帅共派了三十万援军来此,除了瑜瑶仙子这十万之外,剩下的二十万,短则三日,长则十日才能到达。那近的还好,我们接应一下,倒也晚不了多久,可那些远的,就不好说了,如果陈国真心阻挠,拖个十天半月一点问题也没有。”陈弘道说完,边看着武炎,想知道他有什么办法。 谁知武炎又问了一句:“那敢问陈老前辈,若是以我们现在的守军,对方修士带人来攻,我们能撑多久,我看那关隘坚固,想必即便对方人多势众,一时半会,恐怕也难以攻破吧?” 陈弘道点点头,说道:“武小友说的没错,对方人虽然多,但也施展不开,只能用车轮战来对付我方守军,我方长可以坚持十天左右,短也能坚持五六天,只要大军一到,我们有足够的大军轮番守卫之下,则可以旗鼓相当,甚至靠着天险,占据优势。” 武炎略加思索,低声道:“既然如此,何必非要援军来到关内不可,在关外也不是一样吗?” 陈弘道一愣,疑道:“你说什么?”他不是没听清楚武炎说什么,只是不明白武炎的意思。 在场的众人莫不是如此,甚至还有一人嗤笑道:“瑜瑶师侄,看来你这个师弟也不怎么样吗,让他商议如何接引援军入关,他却说没必要这样,真是岂有此理。” 这人武炎认得,乃是这次经传送阵过来的童家修士童不言,是童不归的堂兄弟,童燕的堂叔,现在属于瑜瑶麾下。 武炎对他本来就没有好感,见此立时反唇相讥道:“哪里都有你们童家人的事,既然你嫌我的注意不好,要不你来说一个!”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矿师媚千娇 (章节错了,这是第一百一十四章) 这一下将童不言噎的不轻,他一个朝元境修士,被一个练气修士如此轻看,顿时怒火中烧,但在这里却不能发作,之“你,你”两声之后,便真的坐在椅子上不言了。 这时陈弘道劝道:“童道友,武小友,咱们现在同是袍泽,还是和气的好。”劝了一句,他又问道:“武小友,赎陈某愚钝,不知武小友为何说援军无需入关?” 武炎笑笑道:“前辈,我的意思很简单,援军能进来自然好,如果援军实在进不来,不如让他们在旁边看着,我想有这么几十万大军虎视眈眈,恐怕谁也不敢对关隘轻举妄动吧…” 陈弘道已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果然大喜,一拍桌子道:“噢,我明白了,我明白来,武小友妙计,妙计……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无言的一番话,忽然让他想到,这关隘易收难攻,乃是天险,整日围绕着这个关隘想事情,竟然让他有了依赖,其实想想,对面的惊鬼之地,也没有什么关隘,不照样几百年未被虞国打下来。 就在别人还云里雾里的时候,他直接说道:“我怎么没想到哪?行军中的大军,在修行人面前脆弱无比,但是一旦安营扎寨,排兵布阵完毕,在大阵掩护下,其实也是不易攻破的。” 他说道这里,便在大厅内扫视一眼,看到苏长剑之后,一拱手,对他说道:“苏道友,我会下令援军在关外驻扎,你是阵法大家,恐怕还要劳烦你出马,给他们布个稳固的阵法才是!” 苏长剑为人豪爽,喝了一口酒,道:“陈道友有事尽管吩咐,苏某万死不辞。” 陈弘道脸色一喜,掏出一个玉简,然后往脑门上这么一贴,片刻钟后,便将他交给苏长剑道:“苏道友,劳烦你叫上谷内地阵法师,和一些布阵之物,连夜前往最近的援军,让他们就地安营扎寨,至于后面这么做,全在在玉简之内。” 那苏长剑听了,也不再喝酒,将玉简接过之后,细细感应了一下,便对陈弘道拱拱手,出了议事厅。 待他出去之后,陈弘道又接着发下了几个玉简,交给了不同的人,虽然玉简内容不同,目的却都是一样,那就是派人连夜支援各路援军。不大一会,议事厅原本的二十多个朝元境修士,只剩下七八人了。 瑜瑶帐下剑痴、鲁中虞、贺离山三人,目前还在大军之中,瑜瑶多少还算有些势力在手。 安排完毕,陈弘道似乎很是舒心,对武炎道:“武小友,都说英雄出少年,看来果然有理。前次你的计谋名为‘围魏救赵’,不知这次又叫什么名头?” 武炎道:“前辈谬赞了,这都是家父所教,此计倒是有个名字,叫隔岸观火。” 陈弘道听到名字后,稍微沉思一下,然后右手伸出一指,在左手掌上敲打着,道:“隔岸观火,好名字好名字,那黄甫尺若要攻打关隘,那援军就是观火之人,若是打援军,那咱们就是观火之人……”他愈说愈得意,最后认不住一捋山羊胡,哈哈笑道:“这无论谁观火,可就是没他黄甫尺什么事,他始终只能是个放火的,一个不小心便会玩火自焚……哈哈哈。” 这时瑜瑶起身道:“现在大计已定,如果前辈没什么事,还请允许瑜瑶回到关隘,大军初到此地,晚辈还有诸多事物要做。” 陈弘道看了看瑜瑶。略带遗憾的道:“本来瑜瑶将军来到这总兵府衙,我本应该给你设宴接风才是,不过既然仙子有事,那就自便吧,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不过这个武小友,恐怕要留下来了。” 武炎一愣,问道:“不知前辈留我何事?” 于此同时,瑜瑶也露出询问之色。 陈弘道此时心情极佳,爽朗一笑道:“这第一嘛,武小友出此妙计,陈某人与公与私,都要答谢小友。”他作为总兵,用答谢而不是奖赏,口气是极为客气的,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看了看剩下的几人,仿佛要让大家都知道,他陈弘道不是个小气的人一般。 然后他又接着说道:“这第二嘛,则是有人指名要见武小友,并且要武小友做她的贴身护卫,说实话,原来我还有些不解,现在却是有些舍不得了,哈哈。” “护卫?”这次轮到武炎楞了,他问道:“前辈,谁人要在下做护卫?” 陈弘道没有直接回答武炎的话,而是对外喊道:“来人,有请大矿师!” 一声令下,那门外仆人唱个诺,就转身走了,大概半盏茶时间,便领着一人来到议事厅。 只见那人身穿轻纱红衫,体态丰盈,特别是半露酥胸似要呼之欲出,一颦一笑都极具诱惑,剪水双瞳煽动,似要勾魂夺魄,走进大厅看到武炎之后,还眨了眨眼睛。 此人武炎认识,赫然是那媚千娇。 只见她对着众人低身行礼,道:“小女子媚千娇,见过诸位道友。”他这声音酥腻异常,让人听了心痒。 不知为什么,别人见了此女都露出痴迷神态,武炎确是头皮一阵发麻,竟有当场骂人的冲动。此女知道自己不少秘密,这次要自己做她的贴身护卫,恐怕早有预谋,只是不知道她这次又要干什么。 想到这里,眼珠子就开始咕噜咕噜不停的转动,准备想个好的脱身之策。 大厅内有些人看到媚千娇,虽露出痴迷之色,但却没有惊讶,但也有些人,明显露出惊讶之情,比如瑜瑶、剑痴和童不言等。 陈弘道对媚千娇点点头,然后介绍到:“媚道友神通特异,是陈某人新聘的大矿师,这次能够发现极品灵石,还多亏了媚道友的功劳。” 这话一出,立时引得众人侧目,矿石身份特殊,在其它地方或许无足轻重,但在这矿井群却地位超然,更何飞蛇矿脉的矿井群虽多,但在虞国这边,却少有发现极品灵石,众人都在想,此女定然有着不小的神通,不然绝做不到此事。 这一点武炎倒是清楚,这没媚千娇不但神魂强大,远超一般修士,更是在天宝商会做过鉴定师,能有此功劳,倒也不奇怪。 转动的眼珠终于停下,武炎看看媚千娇,然后又对陈弘道一拱手:“前辈,媚道友修为远超在下,哪里是我能保护的了的,还是请前辈另寻高明。”因为他明白,媚千娇有备而来,定然不会就此罢手,然而陈弘道就不一样了,估计他现在心里也不是多愿意让一个练气境界的人,去保护这么一个重要人物。 果然,陈弘道听了此言,也开始皱眉思虑,想找个理由重新为媚千娇找个侍卫。 然而媚千娇却“咯咯”一笑,道:“武公子说笑了,这飞云之地,谁不知道武公子威名,曾经面对几百修士也无所畏惧,奴家就是想要你这样的人保护,换成其他人,奴家可不依。” 她说的是武炎大闹换服大礼之事。旁边的童不归听了此言,心中大是不快,他道:“一个小小的练气境界,能有什么本事面对几百修士,不过是高人宽怀而已。”说着,他起身对媚千娇一拱手,献媚道:“在下童不言,见过仙子,童某虽不才,但还有些浅薄修为,若是媚仙子不嫌弃,童某愿意鞍前马后,保仙子周全。” 媚千娇看了看童不言,对他莞尔一笑,道:“童道友谦虚了,你怎么能是算是浅薄修为哪,我可不敢麻烦你这么一个高人。”给了童不言一颗软钉子之后,她又转向陈弘道:“前辈,奴家定要武公子守护,你可要为奴家做主。” 就在这时,瑜瑶起身道:“前辈,我也觉得媚仙子身份重要,需找个修为高超之人守护才行,武师弟虽勇,但修为多有不足,还请前辈明察。” 其实陈弘道何尝不想换一个人,苦于没有太好的借口,他也不愿意得罪媚千娇这个大矿师。 左右权衡了一下,陈弘道做出最终决定:“武炎足智多谋,足能胜任大矿师护卫之职,诸位不必再多言,瑜瑶仙子鞍马劳顿,又有军务在身,可先行回去,但武小友,就留在这里吧。”说完,他补充了一句:“若有家眷,明日我自会派人接来。” 瑜瑶见此,也只能无奈告退,带着剑痴和看着媚千娇两眼放光的童不言,飞天而去。 等众人都走了之后,陈弘道对武炎说道:“武小友今日献计有功,明日陈某人定让人将谢礼送上,现在天色已晚,小友也鞍马劳顿,就跟随媚仙子回去歇息吧,以后媚仙子的安全,还有劳小友了。” 说着,便让人送客。 直到此时,这武炎还在云里雾里,事关己身,可自己几乎没有机会发表什么意见,就被人将事情定了下来。 这……这特么真是岂有此理。 媚千娇的法器,是一对铃铛,只见他出了议事厅,将两个铃铛一甩,那铃铛就闪着紫色流光,围绕着武炎和媚千娇旋转个不停,然后转眼间将二人带向了高空。 总兵府离矿井群不远,但离媚千娇居住之地,却有近百里的路,飞天而行虽快,但也要小盏茶时间。 半空中,武炎看着头顶的明月和星光,又看着缠腻在自己身上的媚千娇,没好气的说道:“怎么又是你,哪里都有你,小爷我在威城被你劫持,在仙市差点被你勒索,特么现在又被你缠上,说吧,你到底要干吗,惹急了小爷,小爷可不陪你玩。”武炎虽是练气境界,但他有自己有底气。 那媚千娇“咯咯”一笑,趴在武炎耳朵旁边,细语道:“你猜!” 第一百一十五章 极品元石 “你……”武炎被媚千娇这两个字噎的不轻,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咯咯,我怎么样,是不是很美?”媚千娇跟他胡搅蛮缠。 媚千娇的确很美,这个谁也不能否认。 天空中二人越飞越远,媚千娇也在他身上越贴越紧。 初时媚千娇不过和他携手飞天,慢慢就将双臂环绕在他的胳膊之上,到最后,她干脆一运法力,让自己升高几寸,来到武炎面前,用双臂勾着他的脖子,将酥胸紧贴在他的胸膛,看着被羞得面红耳赤的武炎,不停地咯咯娇笑。 而变得风声已经不在,天上的星光暗淡,胸前一团柔软给他带来无限浴火,让他浑身燥热难耐,心脏噗通噗通跳的太快,血流加速之下,他都是双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 武炎天不怕地不怕,此时却不知道将双手放在何处,忍不住想将媚千娇紧紧抱住,但理智告诉他,一旦如此,他必将陷入温柔陷阱,可将双手垂在两旁,又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最后他是在忍不住了,干脆一把抓住媚千娇的双臂,想从自己脖子上扯开,见她不愿放手,武炎厉声喝道:“放开我,你离我远点!” 这一下媚千娇神情大变,刚才戏谑之情眨眼被满脸委屈难过代替,她似有些不信的看着武炎,道:“小哥哥,我只当你讨厌我,却没想到你讨厌我倒这程度,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这句没来由的话让武炎一愣,正当他要问个明白的时候,那媚千娇忽然飞到一边,远远的离开了他,没有了媚千娇法力依托,武炎随机从高空坠落而下。 “哇……啊……啊……”武炎猝不防之下,被吓得大喊大叫,整个人下空中乱抓乱蹬。这一下浴火倒是眨眼不见,可心跳却更加剧烈,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媚千娇……你……你……啊……救命啊,救命啊……” 就在下落速度越来越快,眼看要落到地面之时,武炎忽然感到身边有一团红影,情急之便一把将其抓住,想也没想就紧紧的抱在怀里,就落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当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心境之后,这才发现,怀里所抱的竟然是媚千娇柔软的身躯…… 媚千娇所在之地,乃是一个矿井之城,这矿井井口足有三丈,很是宽阔。周边有几个轱辘,日夜不停的从百丈神的矿井里,往上吊运元石或者矿石。 不过自从这矿井出了极品元石之后,吊上来的成品元石越来越少,反而矿石越来越多。 一座城墙围井而建,虽然也有十来丈高,但是跟伏牛谷哪百丈关城比起来,却显的微不足道。不过这三里之廓防卫甚是严密,不但布有五千大军和十几名练气修士,更有那防御阵法日夜不停地运转,将真个城墙罩的密不透风,如果不开启大阵,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带着武炎飞临大阵的媚千娇,在护城大阵前缓缓停,也不等城上守军问明身份打开城门,直接掏出一面令牌,然往大阵的光罩上一丢,那大阵随机被撕开一个口子。 当她带着武炎落在城楼之上的时候,守城之人纷纷低头行礼,口喊大矿师……从此,武炎开始了他的护卫生活。 矿师都有修行,伏牛谷这里的大多是练气修为,只有极少数是朝元境界,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神魂强大,也因为如此,大多数战斗力都不怎么样。但是因为因为特殊的身份,他们远比一般的修士待遇要高很多。 媚千娇更是如此,不但有自己独立的庭院,还以他的名字命名为媚元,庭院之内更是暗藏了小型阵法。她居住的飞檐楼阁之内仆从成群,更有三名恋情圆满的侍卫长带领两百铁甲飞骑日夜守卫。 来到媚园,媚千娇当众宣布,武炎以后就是自己的贴身侍卫,媚园所有侍卫皆归他统领。 “大矿师,如果您的贴身侍卫是一个朝元境的高人,我们自当服从,但这人不过是一个毛孩子,不过练气三层而已,我们为何要听命与他?”侍卫长彭岳不服,虽然都是侍卫长,但他的实力远超另外两个,所以一像以首领自居。 “不服就打一场喽!”媚千娇说道。 彭越的修为虽然不错,但比起曾经的商不凡都多有不如,自然敌不过激活九个元根的武炎,仅仅三招,他就被武炎一把抓住法器,然后又一掌打出媚园之外。 “还有谁不服,如果没有的话,那以后他就是你们的首领了!”媚千娇一搂武炎肩膀,对几百名侍卫说道。 武炎的被安排在媚千娇隔壁居住,就在他来到这里的没几日,秋听雨也被人护送到了这里,以武侍卫师妹的身份,也安排在了小院之内居住,只不过媚千娇见她长的实在漂亮,尤胜自己,便将她安排到一个最偏僻的房间,远离武炎而居。 这一点武炎倒是没反对,反而一口答应下来,他担心秋听雨被媚千娇带坏了,离自己远一些,就里媚千娇远一些,这样其实挺好。 媚千娇是大矿师,每天少不了往矿井内跑,武炎身为他的贴身护卫,自然也要跟着。 井内每隔几步,就会有颗天虹石照明,让里面亮如白昼,井底通道宽阔,行车走马毫无障碍,这些四通八达的通道,还连着一个个石室。这些石室有的是矿工们的工作之地,有的则是居室,最大的,同时住下千人也不显拥挤。 成品元石形如宝石,很是漂亮,但在开采出来之前,却被石壳包裹,想将它取出,只能破开石壳。在一座石室之内,一排排的矿工围桌而坐,正拿着精致的小铁锤敲击着矿石,将那石壳一点点敲掉。 这些矿工都是普通人,没有修为在身,敲打坚硬的矿石很是费力,武炎看了不禁有些奇怪,道:“为什么不让修士来去壳取石,这些凡人体弱力小,用这么小的锤子,一天又能取出来几个?” 媚千娇莞尔一笑,也没急着回答他,而是伸手拿起一个人头大小的矿石,用神魂感应了一下,交给武炎道:“这里面有一颗下品元石,我知道你力大无穷,那就试试将它取出来看看。” 也不知媚千娇何意,但武炎却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难度。他将矿石接在手里,然后运起元力猛的一掰,那矿石随机一分为二,可还没等他得意,矿石随机爆炸开了,手里的石壳顿时碎裂。虽然这爆炸威力不大,但足够让武炎灰头土脸。 “咯咯咯!小哥哥啊,这矿石的的石壳可以传导元力,你这么一运元力,立马就将元石给化作了天地元气……”说着,她还掏出一副手绢,将武炎脸上的灰土给擦了擦。 给他擦干净之后,媚千娇便带着武炎像矿井深处走去,边走还便说道:“元力用的大了,元石受激化气,用的小了,那跟蛮力也没什么区别,即便修士力大,但一天又能取出几块元石,再说也没那么多修士可用。” 她带着武炎越走越远,慢慢的,便走到了矿井及深处。她看着那些挥锹采矿的凡人道:“元石含量高的地方,修士神识大受影响,即便你境界高神,也未必能发挥作用,所以这矿师皆有特异之处,要么是经验丰富,要么是天生神魂强大,强大到可以代替神识。” 她回头指着身后走过的通道和石室道:“知道么,这些全是开采元石留下来的,很多时候,你挖个一百丈两百丈,也未必能采出一颗元石,这就需要矿师来指明开采方向。” 然后她又拿起一个刚刚开采出来的矿石,对武炎讲:“我来这里之前,这个矿井两百年没发现一颗极品灵石,可是我来这里之后,不但上品元石的产量大大提高,极品也每月超过五十颗。虽然不太确定,但是这块矿石内,起码有一半的几率是极品灵石。”说着,他将矿石递到武炎的手上,然后又转身去观察矿井开采了。 媚千娇平常风骚淫荡,但此时却很是敬业,她将手掌放在石壁之上,然后便壁上眼睛,放出神魂之力,细细感应。 武炎全然没将这些看在眼里,而是眼睛不停的咕噜直转,翻来覆去打量着手中的矿石。因为就在他拿到矿石那一刻,兜天袋内的金鳞鼠忽然变得狂躁不一,他知道,每次出现这种情况,那肯定是碰到好东西了。 现在周围的人都在各自忙碌,媚千娇也在全神贯注,根本没有人注意武炎。就在这时,他偷偷运起金鼎决,整个手掌变的金光灿灿,然后两手抓着那人头大小的矿石用力一掰,顿时将其掰成了两半。 “啪嗒!”一个蚕豆大小的橙黄色元石掉在了地上。 将两块石壳仍在一边,然后捡起这颗元石细细观察,武炎明显感觉,这颗元石与他之前所见的都不一样,它竟然不停地释放着毫光,并且有一股奇异的波动朝周围散开,这波动,跟那负山牛精魄竟有几分相似。 极品元石的波动,引起了媚千娇的注意,她睁开眼睛,将柔荑从石壁上拿开,慢慢走到武炎发呆的武炎身边,惊诧异常的问道:“你……你怎么做到的?” 被她这么一问,武炎缓过神来,扯谎道:“这有什么难得,用手硬掰呗。” 媚千娇听他如此说,将将信将疑的捡起地上的石壳看了看,当看到上面有明显的指印时,道:“怪物!” 当天晚上,武炎便跑到秋听雨房内,将金鳞鼠放了出来,先给他一粒元气丹,然后便跟它商量到:“这样,以后你每给我找到一颗这种元石,我给你一颗元气丹,每找到十颗,我便给你一颗问仙丹,你看如何。” 那金鳞鼠抱着元气丹啃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看着武炎手中的灵石,似乎是在思考吗,这个交易合适合适。忽然,它将元气丹整个往嘴里一赛,然后又是这样比划吗,又是那样比划,连续十次之后,又指着极品灵石“叽叽”叫了两声。 这家伙在谈条件,意思是,还要加一颗极品灵石……而且以前的东西不能少!和它在一起久了,武炎已经能将它的哑语看明白个八九分。笑了笑,这一人一鼠便达成协议。 之后他便离开了秋听雨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这里距离媚千娇太近,很多事,他都不敢在自己房间里面做。 往床上一趟,我也将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的膝盖之上,说道:“也不知道,这一颗极品元石,能低多少上品元石?” 本来这话是自言自语,他也没指着有人回答,但就在她话音刚落,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小哥哥,这些事情你直接问我就可以了,何必一人在此劳神!” 却是媚千娇无声无息来到他的房中,甚至已经走到了他的床头,武炎竟然一点感应也没有。他为了防备此女,神识时刻外放,别说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只蚊子,也别想逃过他的神识感应。 这让他惊恐失色,慌慌张张的指着媚千娇道:“你……你……怎么进来点,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媚千娇妩媚的一笑,做到武炎床头,道:“小哥哥何必在意我是如何进来的,刚才我看你去那小丫头房里,让她给你捏肩捶背,奴家好生妒忌,这些奴家都会,你在矿井里面已经忙活了一整天,来来来,让奴家好好伺候你一番!” 说着,一双柔荑便伸向了武炎。 第一百一十六章 医治天妖体的消息 武炎哪敢让她伺候自己,见媚千娇玉手伸来,赶紧一咕噜爬了起来,双手挡在胸前,就似如临大敌一般。 “你……你别过来,我不累,不需要……不需要……”他竟有些手足无措。 他听说过,这世间有一种法术,名叫魅惑之术,最能不经意间迷惑别人。虽然不知道媚千娇会不会这法术,但武炎看她一身媚骨,恐怕十有八九就会这一套。 然而这一点武炎却想错了,媚千娇虽一身媚骨,也会很多魅惑男子的手段,但却不会魅惑法术。她善于采阳补阴,全屏一身风情吸引男子,外加神魂强大无比,可以看穿人心,这就让其更为便利,这一点上,即便元丹境修士,也少有比他强的。 见武炎如此表现,媚千娇抿嘴一笑,顿时更显风情无限,道:“我说小哥哥,你就这么怕我不成,你放心好了,我虽然喜欢你这天妖体的体制,却不会对你用强。” 这话里八分戏谑,两分嘲讽,显然把武炎放在弱者的地位去了,这却让他很不服气。只见他将胸前双手挪开,一抹鼻头,下巴一翘,道:“小爷我会怕你,你还能吃了我不成?小爷当年练气二层,都敢当着童江海的面,把他们童家子弟炸的七零八落,你有童江海厉害吗?”他拿出当年威风之事掩饰自己的不安。 媚千娇听完,慢慢坐到武炎床上,然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道:“小哥哥你真逗,我不过一个朝元境界修士,恐怕连你那个娇滴滴的瑜瑶瑜瑶师姐都比我厉害,又怎么能跟童江海比哪。” 说着她运起法力,在武炎肩膀上捏了几捏,道:“不过小哥哥,奴家还真想吃了你,你这天妖体,可是天下难寻啊?”说完这话,她就开始专注给武炎捏肩,同时一双媚眼盯着他那脸庞,看他会说什么。 又听到天妖体三个字,武炎心里咯噔一下,自从陆为给他大致讲解了天妖体之后,他这心里就一直膈应的慌,而且最近的白发越来越多,秋听雨给她梳头的时候,隔三差五就会给他拽下来一根,这情况已经不能不让他重视了。 “什么是天妖体?”武炎问了一句。 媚千娇一笑,轻轻道:“小哥哥你躺下,我慢慢给你讲,今天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说着,就把武炎轻轻一推,让他躺在了床上。 等翻身趴在床上之后,武炎问道:“那行,我想知道的你都说是吧……那好,你给我讲讲什么事天妖体,极品灵石有什么好,还有就是……嗯,哪里可以买到大破障丹……对了,这里能去仙市吗,我想把我的法器改一改,最好能改成法宝!” 媚千娇一边运起独门手法,给武炎捏肩按摩,一边媚笑道:“咯咯,小哥哥,你这问题可真多啊,让我从先回答哪个好哪?嗯……奴家想想啊?” 媚千娇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嘟着樱唇往上看了看,稍微思考一会道:“其实这天妖体我也只见过你一个,据我师父讲,这天妖体和天妖体之间各不相同,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本是天赐仙体,像小哥哥你,就是通元体,我说的没错吧。” 武炎后背被她按得酥麻异常,很是舒服,见她问自己话,倒也没否认,直接点了点头。 那媚千娇见此,继续道:“我第一次碰到小哥哥你的时候,本来也没发现你是天妖体,毕竟这种体制,是天妒之体,大部分都会在六岁那年死掉,不过后来你我相拥时,我故意感受了一下,发现你的元气外泄十分严重,简直比吸收的快好几倍,这我就确定了,你就是天妖体。” 听到这里武炎将手反到后背,拉着媚千娇的手往脖子上一放,示意她按摩这里,然后问道:“我听说这天妖体可是活不到二十五岁,不知是真是假?” 媚千娇听见此话,张口来了一句,道:“你这是听谁说的,这体质虽是天妒之体,但是天不绝人,也未必就没有办法治好,只是不好治罢了。” 这话让武炎一愣神,他虽自己也不全信此话,但毕竟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自他知道自己很难活过二十五岁的时候,心里便一直如一块石头一般,现在猛的一听,这世间有办法治愈此病,真如喜从天降,欢从心来。 只见他一个翻身坐起,然后急切的问媚千娇道:“这是真的吗,快说快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治这病?”十八岁的年龄,再怎么有城府,终究也还是太嫩,一下就暴露了自己最关切的问题之一。 “看你猴急那样!”媚千娇又将他轻轻推倒,继续给他按摩,道:“小哥哥,我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怎么报答我啊?” “报答,你要什么报答,我可什么都没有。”武炎自嘲的一笑。 “诶,小哥哥,你想报答我还不容易,没有东西,那就以身相许啊,咯咯咯!”媚千娇戏谑武炎。 “以身相许?”斜眼看了看媚千娇,武炎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你比我起码大七八岁,我爹要是知道我娶你,非打死我不可,你还是换点别的吧!” 媚千娇白了他一眼,道:“你会不会说话,姐姐很老吗,再说了,你想娶我,那也得姐姐乐意,姐姐让你以身相许,可不是我自己以身相许……这样吧,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像防贼一样防着我,我就把知道的告诉你,如何?” 武炎:“我可没防你,我防你干嘛。” 媚千娇:“行啦,别不承认了,我刚才我可亲眼看到,你在那丫头片子的房间里,和金鳞鼠做的交易,你那阵法虽能拦住我的人,却不能完全拦住我的神魂。” 谎言被当面拆穿,这让武炎一阵尴尬,虽然觉得此女没要金麟鼠有些奇怪,但她这个条件,武炎其实还是可以答应的。 “行吧,以后不防着你就是了,但是你也不能老是偷看我做事。”武炎也提出条件。 “咯咯,这才像话嘛。”媚千娇一笑,道:“我师父曾经去过仙古遗迹,据她说,当初她被传送到一个空间之内,好像里面有一段经文,从上面记载了这天妖体的医治之法,由于内容太多,我师父也没全部记住,但是有一条她却记住了,那就是如果能在二十五岁之前,修炼到脱胎换骨,移炉换鼎的境界,这天妖体便不药自愈了……” 武炎一听这话,心中一沉,这世间哪有二十五岁,可以到这么高境界的人,大长老欧阳海今年三百多岁了,也才元丹后期,修到元丹圆满的境界,也不知猴年马月哪。 想到这里,他没好气的道:“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你觉得小爷能在二十五岁,修到那境界吗?” 媚千娇也知道这不可能,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也知道这不能,可是我师父也没记住其它的办法,不过我师父推测啊,如果这世间有那移炉换鼎的灵药,服下之后,虽不能让你有脱胎换骨的修为,但起码可以让你百病全消,这个应该是没错的。” 听到还有别的希望,喜出望外的武炎赶紧问道:“什么药什么药,你们天宝商会有吗?” 媚千娇摇摇头,道:“没有,天宝商会虽然号称天下之物应有尽有,但像这种仙丹级别的东西,却是没有的,恐怕这天底下,也只有仙古遗迹之内,才可能有这逆天之物了。小哥哥,都说你是仙古遗族的后人,难道你就不了解这些?”说完媚千娇将手听了下来,看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武炎。 仙古遗迹,又是仙古遗迹,现在武炎每次听到仙古遗迹,都会有让人震撼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每次有人说仙古遗迹,都会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可不是什么仙古遗迹,我老爹就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猎人,现在人在哪都不知道……对了,仙古遗迹真的有这种药吗?”他也反转过来身子,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媚千娇,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媚千娇又将他反转过去,两手握拳慢慢在他脊背按压,道:“谁知道哪,我又没去过,不过我师父说,哪里应该是一座仙人道场,有这东西也不奇怪……你像我修炼的功法,就是师父从那里学来的,其它本事没有,论神魂强大,你在整个虞国也别想找到能跟我比的人。” 武炎点点头,算是对她说的消息表示满意,然后又说道:“那其它的哪,比如极品灵石跟,大破障丹什么的。”他又重复了一下其它的问题。 媚千娇道:“极品元石,比起上品灵石,也就是纯度高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就因为如此,这极品灵石却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用来炼制五行石,五行石和五级玄兽的精魄很像,可以自行转化天地间元气为元力,只不过它的作用单一了一点而已,能给阵法提供能量,能增加法宝妙用,却不能像精魄可以入药治病,不过这些足够了,炼制一块五行石虽然成本高,但是总比猎杀五级玄兽来的轻松不是。” “至于大破障丹,这个容易,只要你有足够的元石,那就能得到足够的丹药,五百上品元石一颗丹药,我们天宝商会就有出售,要是你舍不得钱财,也可以找你那个瑜瑶师姐给你炼制,只不过者成功几率就不好说了。” “至于你想到仙市重新打造法器,有机会我带你去就行了,根据协议,天宝商会不能在飞云地战场开放虞都仙市,但我却有法子带你进去……” 说着,媚千娇将武炎身体慢慢反转过来,然后用柔弱无骨的双手,给他轻轻按压额前两侧的太阳穴,轻柔的动作和独特的手法,让武炎感到无比的享受,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沉迷温柔乡 媚千娇看着武炎沉入梦乡,慢慢将手伸像他的腰间,可是就当她快要触碰到兜天袋的时候,又忽然停住了。在短暂的犹豫和内心极度挣扎一番后,她又慢慢将手缩了回去。 “是天宝商会想要金麟鼠,不少我想要,我何必做这种事……尽管你不承认,可这天下谁都知道,你就是仙古遗族的后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利用你,为我师父报仇。” 媚千娇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几不可闻,但咬牙切齿的表情,戾气满布的面容,让她和往日的风情万种大相庭径,现在的她,不再是魅惑人间的媚千娇,更像是嗜血的妖魔。 然而仅仅片刻,说完这段话的她,又在转瞬间恢复昔日风采,接着她伏身靠近武炎,从口中喷出一股淡紫色的烟雾,看着被他尽数吸收之后,就起身整理整理衣衫,转身出了房门。 转眼半个月天过去,在伏牛谷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这天,媚千娇又在矿井中,又发现一处含有极品元石的地方,众人忙活的整整一天,终于在新挖出的百十块矿石中,发现了一颗极品元石。由于矿洞新开,媚千娇直忙到傍晚,才带着武炎出了矿井。 武炎简单的洗了个澡,便兴冲冲的来到秋听雨的房间,此时秋听雨早已将饭菜做好,正等着他回来。他知道武炎爱吃肉,今天菜肴里的肉也格外的多。 不过武炎没先吃饭,而是看了看在桌子上的金鳞鼠,和它身边一块人头大小的矿石。自从和武炎达成新的协议之后,这金鳞鼠或早或晚,每日都会出去一段时间,去矿井内寻找极品元石矿。 武炎将矿石拿在手里,然后运起金鼎决,随着两只黄金般的手掌发力,那矿石顿时成了两半,一颗亮晶晶,黄橙橙的元石也从里面麟了出来。这时候早有准备的金鳞鼠,立时将其接住,然后又讨好卖乖似得,将其交给武炎。 武炎将元石拿在手里,然后拿出一个小玉瓶,从里面拿出一颗元气丹,对金鳞鼠说道:“不错不错,这是第五颗了,再弄来五颗,不光有元气丹,还有问仙丹……”说罢,便将元气丹递向金鳞鼠。 这家伙看着元气丹早已望穿秋水,还没等武炎手完全伸过来,便一个猛窜,将元气丹拿在了手里,然后便跑的秋听雨的卧房里面去了。 这几天它的日子最是好过,矿井内的大阵对它来说,形同虚设,而且分辨元石矿的能力,可以说匪夷所思,根本不会出现任何失误,只要躲开矿工的眼睛,他便可以将矿石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 这东西都是放在一起的,一堆里面少上一个两个,根本引起不了任何人的注意。 心情大好的武炎,将菜肴端起来,一阵狼吞虎咽,很快便将桌上的饭菜吃了个干净。之后他便走进了秋听雨的卧室,例行每日的修炼。虽然半个月过去,他并没有发现媚千娇有害他的意思,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但补元经和小熏炉的秘密,他却不想让她知道。 两个时辰之后,武炎便收功起身,然后将熏炉用牛皮包好,放进了兜天袋,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时候秋听雨给他端来一杯水,道:“公子,你这些天,每天要往矿井里跑,肯定很累吧,要不你到我床上躺着,我给你捶捶腿,捏捏肩吧。” 武炎将水接过来一饮而尽,然后把水杯还给秋听雨道:“改天吧,今天太晚了,你每天要给我做饭洗衣,肯定也很累,就赶快休息吧!”说完,武炎要迈步出门。 秋听雨见他要走,赶紧道:“公子,最近你每天吃完饭,练完功,便急着回去,都不爱理听雨了,是不是听雨哪里做的不好,让你嫌弃了?”她说这话时满脸委屈,话还没说完,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武炎见此,赶紧回头哄道:“小傻瓜,你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不理你哪,你看啊,你每天要给我做饭洗衣都很累了,每次我练完功,都很晚了,怎么能继续打扰你哪?别想那么多,我什么时候都不会嫌弃你的,听雨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说着,还用伸手捏了捏她的双颊。 秋听雨矫情,但也很好哄,武炎几句话便让她又重新露出微笑,然后他便在秋听雨的目送之下,离开了房间,只是他不知道,他刚走出去没几步,那秋听雨的微笑便消失不见,转而是武炎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担心和幽怨之色。 在武炎的房间内,伏在床上的武炎,正在享受媚千娇给他按摩脊背,柔弱无骨的双手按捏之下,让他感到骨软筋酥,别提有多舒服了。每次媚千娇他按完,他都能睡一个好觉,早晨醒来,那个四体通泰的精神劲,简直无法形容。 一次两次,一次两次。慢慢的,每天让媚千娇给他推背揉肩,敲腿捏脚,成了他睡前必做的事。也正是因为这样,武炎在秋听雨那里呆的时间越来越短,每次用餐练功完毕,便急急的要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时候,媚千娇必定会点燃一根熏香,在房间里等他。 媚千娇将武炎的手臂拉像半空,然后轻轻一拽,随机那关节处,发出一声“咳啪”脆响,酸爽的感觉,让武炎眉头轻皱。 “我听说,陈总兵采纳你的计策之后,便将所有未能进关的援军,驻扎在了离伏牛谷百里之处,让黄甫尺的大军不敢轻举妄动,为此,陈总兵还给了你不少奖励。”将武炎手臂放下,媚千娇又将柔荑放在他的肩膀之上,轻轻给他揉捏。 浑身慵懒之态的武炎答道:“什么不少的奖励,也才下品元石五百,元气丹十颗而已,小爷的计策解了他燃眉之急,他却这么小气。” 媚千娇道:“这已经不少了,你看现在哪个练气修士,能一次挣的如此多。” 不说这还好,一说这个,武炎更来气,他道:“这还算多啊,照这样下去,我的给他出多少计策,才能得到买大破障丹的元石,小爷现在穷着哪。”说着,用手在自己脊背上拍了一下。 媚千娇会意,立时便摊开手掌,运起法力,让手掌变的热烫,然后便在他的脊背上来回推送。 “一颗极品元石,可以换五十颗上品元石。”媚千娇暧昧一笑,将身子低伏,趴在武炎后背之上,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猜你这几天,你定得到了不少,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足够换一颗丹药了吧?” 武炎听到这话,睁开眼睛,和媚千娇四目相对,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我有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弄,每次金麟鼠过去,也都得小心翼翼,这半个月头也没弄几颗,再说了,除了大破障丹,我还要改造自己的法器哪,这点根本不够。” 媚千娇咯咯一笑,将身子做正,又继续给他推背,道:“我可听说,黄甫尺那边为了拿下伏牛关,正在疯狂的增兵,现在惊鬼地那边的大军,已经不下百万了,恐怕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举兵来犯,到时候你若是再有什么好的计策,可以让陈总兵大方一点。” 武炎懒洋洋的道:“算了吧,我才懒得管他们,还是让陈弘道他自己去操心吧,我可听说,现在伏牛谷也在增兵。” 媚千娇一笑,没在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他一下脊背,然后武炎便习惯性的反转过来身子,然后把头枕在媚千娇大腿之上,让媚千娇给他揉太阳穴。 大概一盏茶功夫,武炎的呼吸便开始低沉而均匀,像往常一样,每次这个时候,他便会沉沉睡去,媚千娇也会趁机喷吐紫色雾气,让他睡得更沉。 轻轻将武炎将武炎放下,媚千娇朝房门外瞥了一眼,道:“你在外门看了那么久,为何不进来?” 武炎身心放松的时候,不会将神识外放,而媚千娇随时随地,都会用她强大的神识查看四周。就在半柱香之前,她便发现了门外的秋听雨。 被发现了行藏,秋听雨也不再躲藏,只见他直接冲进武炎的卧房之中,两步跑到武炎身边,抓着他的手臂连推几下,喊道:“公子,公子,你快醒醒,你快醒醒。” 见武炎总是不醒,秋听雨有转头恶狠狠的看着媚千娇道:“你……你把我家公子怎么样了?” 媚千娇坐在武炎的床上也不起身,见媚千娇问她,也不直接回答,之上摸着武炎的脸庞道:“你这张脸,也是普普通通,为何能吸引这么多女人护着你,你可知道,当初我把你弄到自己身边,你那师姐还用神念警告与我,现在连你的丫头都要对我大呼小叫了。” 说外,她面容一禀,转头冷眼看着秋听雨,然后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提到空中,道:“你不过是他的丫鬟,竟敢对我大呼小叫,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我要杀你,那可是易如反掌。” 秋听雨被她抓的气喘不顺,手足乱舞,朝她身上踢打,口中艰难的说道:“你……你个……妖女,你要害我家……公子,我……我给你拼命……拼了……” 虽然话说的很,可她毕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能耐得了媚千娇分毫。直到她面容憋得通红,眼看要晕过去的时候,媚千娇才一把将她摔在地上。 然后她走到咳嗽不止的媚千娇身边,慢慢蹲下身子,看着她道:“你说我是妖女,哈哈,真是笑话,你身上被下了一道封印,然后给一个练气境修为的人来做丫鬟,到底是谁心存不良,还不一定哪。” 秋听雨听到她这些话,立时惊愕失色,连咳嗽也止住了,她有些恐惧的看了看武炎,见他没醒过来,然后又颤巍巍的问媚千娇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哼哼!”媚千娇慢慢站了起来,然后坐到床上,看了看酣然在梦的武炎,道:“我知道的多了,如果我告诉他,你不但是一个朝元境修士,身上还被人天魁宗的独门手法,下了一道禁制,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会不会问你,你那禁制是不是章天云所下哪?” 她说完这话时,便看向了秋听雨,此时,她早已面无人色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秋听雨之心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不过朝元境中期的修为,根本不可能看出来这些!”秘密被揭穿,秋听雨变的有些不知所措,也不再继续和媚千娇厮打。 媚千娇见她如此,眼神中露出些许轻蔑之色,眼前的秋听雨已经被她抓到把柄,只要自己愿意,翻手之间便可以毁掉她现在一切。 她道:“天魁宗的禁制之术的确厉害,但是却并非天衣无缝,她章天云也没有将此术学到家。我修为虽然不高,但是这点小把戏,却瞒不过我的眼睛。” 听到这里,秋听雨再不怀疑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当初她被童麟带到章天云那里,的确是被种下了禁制,而且章天云还说,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取了秋听雨的性命。 当时童麟告诉秋听雨,只要她能将武炎身上的秘密尽数知晓,并且告诉自己,便会给她解了禁制,并且送她回到自己的家乡。如若不然,便将她交给童虎…… 童虎是什么人众所周知,如果自己落到他的手里,下场必定凄惨无比。秋听雨不想要这样的结果,便答应了童麟,以晨元宗杂役弟子的名义,来到了武炎的身边。 最初,她还担心,跟武炎在一块,会不会引起他的歹念,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一死了之吗?死,哪有这么容易! 时间久了,他和武炎越来越熟悉,但武炎并没有对她做任何越轨的举动,这样她越来越放心,唯一担忧的,便是那对她的美色念念不忘的童虎。直到他亲眼看到童虎被武炎杀死,她这才将整日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无论是在归德郡府衙,还是面对童虎,不管碰到什么样的的敌人,武炎都毫不犹豫的护着她,这也让她渐渐对武炎有了依赖之心。 可是,如果武炎一旦知道她真实的身份,那还会这样护着她吗?童麟会不会将他带走,送给他的父亲,毕竟当初童离将她俘获,是准备送给他父亲的。 想到这里,秋听雨越来越害怕,她紧张的问道:“公子这些天对我那么冷淡,难不成也知道这些了……你……全都告诉他了?” 可是说到这里,她惧怕的面容为之一变,变成一股决绝之色,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定,道:“我告诉你,即便我法力被封印,神通不能施展,但是如果我杀你,那也是易如反掌!” 面对这威胁,媚千娇面色不改,仿佛就没听到一般,她道:“哼!这我当然知道,我虽修为比你高,斗法却不是我擅长的事情,只要你冲破封印,的确能轻易取我性命。” “世人都认定武炎是仙古遗族,都想从他身上得到仙古遗迹的秘密,如果我说出你的秘密,别说你,就连章天云也不会放过我,估计他的师父天阳真人,都会出面将我斩杀当场吧。” 说道天阳真人,一丝惧怕之意在她脸上一闪而过,不过随即她便恢复从容之色,道:“所以你放心,只要你不把今天看到的事告诉说与他听,我便不会把你的秘密揭穿,你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冲破,那青羊宫的缚仙印!” 说完,他又看了看身边的武炎,对秋听雨说道:“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害他,我对他施下的法术,不会对他有丝毫害处。”说道这里,她又站起身子,看着秋听雨道:“我的目的是征服他,让他为我所用,他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比你还要失望。 说完,她也不在理会秋听雨,径直出了房间,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只留下秋听雨在房间内,看着武炎默默流泪。 起身走到床边坐下,看着不知是熟睡还是昏迷的武炎,秋听雨眼泪越来越多,慢慢将她的视线模糊。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武炎倾诉。 “公子,不是听雨要骗你,实在是听雨迫不得已,我父母为了重回青羊宫,便要让我去做青羊圣女,可是这圣女要千挑万选,哪里这么容易做的,后来青羊宫有人看中了我的美貌,便要让我做他的道侣……” 说的这里,她忽然停住了话语,像是回忆起什么让她伤心的往事,狠狠抽咽几下,她继续说道:“本来这也没什么不好,我母亲是个普通人,没有修为没有法力,她常常说,女大当嫁,要是那人能照顾我一生,嫁给他也就嫁给他了……他七老八十也就罢了,可是那人……那人实在不堪,初次与我独处,便要对我不轨,若不是我拼死相抗,恐怕早已失了身子。” “这种人让听雨如何能嫁?可是我父亲贪恋他的权势,竟然趁我不备,对我下了缚仙印,封了我一身的修为,将我送到那人房里……我母亲看不过,偷偷将我放了出来,我这才逃脱魔掌……” 说道这里,她声泪俱下,简直要泣不成声,过了好一会,她哽咽道:“那天,我越跑越远,越跑越远,我不敢穿好衣裳,不敢梳妆打扮,我怕遇到坏人……可是我想我母亲,她没有修为,父亲如果回到了青羊宫,肯定不会带着她,到时候她便只能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着……” “在外辗转半年之后,我实在忍不住,便偷偷回到家乡,去看望她,可是当我回去以后,才发现我的家已经没了,虞国和询国大战,战火烧到了我的家乡,我们村里面根本没有一个活人,我的家也成了一片废墟。” “……我和很多人一起被乱兵追赶,他们当我们是乞丐,是牲畜,把我们赶到河里,要看着我们一个个被淹死……他们说我们是敌国的人,不应该留活口……可是我没有淹死,河水将我身上的污垢洗掉,那些虞兵看到了我的容貌,便要对我施暴。这时候他们的将军来了,他从士兵手里把我抢了过去。” 说到这庆幸之处,秋听雨露出一丝微笑,但那不是开心的笑,更像是个自嘲之笑。 她继续道:“那位将军叫童离,他不爱美色,但是贪恋权势,他把我带回去,便让我好生打扮,然后将我送回了晨元宗,说要送给一个叫童不p疾的人,那人便会让他去做一个郡守……公子,你说好笑不好笑,我刚出狼窝,又要被当做一块肥肉,送到虎口,如果不是因为你,恐怕那童虎……” 哭道现在,她终于拿衣袖往脸上擦了擦,让脸上的泪水少了一些。 这时她的笑容又变,变成真正的开心,她说:“童麟让我用美色诱你,让你说出自己的秘密,当时我就想,要是你也像那些人一样,我不如便死了……可是公子,你从来没有对我不轨,在归德郡的时候,那郡守说你已经死了,然后逼迫我做她的小妾,当时我就想,难道老天给了我傲人的容貌,便是要捉弄与我吗?我不信你死了,我要等你回来,等你回来救我,如果你回不来,我也不愿意活着了,不是为你,而是不愿意受着老天的折磨了……老天爷总算开眼了,你真的回来了……” “公子,你知道吗,这世上除除了我母亲,便是你对我最好了,你自己穿粗布,却给我买绫罗绸缎,你宁愿闯军阵,也要护我周全……我都不知道,离开你,我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秋听雨这样说了多久,也不知道她究竟还说了什么,说到后来,她便伏在武炎的胸膛沉沉睡去。或许在他身边,她才有安全感,连做梦都露着笑容。 第二天,武炎又随着媚千娇一起,去了矿井之内,这几日媚千娇又发现一处地方,可能会有极品元石,所以她几乎每天都没有什么空闲。 开采的极品元石越多,武炎自然也就越高兴,毕竟这样他得到极品元石也更容易。现在他的修为越来越高,无论是五脏还是五腑,剩下的元根突破在即,他对于大破障丹的需要,也越来越迫切,加上改造法器,也需要很大一笔费用,这些都需要极品元石。 伏牛谷极品元石的产量越来越大,据媚千娇估计,这个矿洞如果位置准确,那么到下个月,就能每月产一百多颗极品灵石。 这消息让伏牛谷的守将高兴,让陈家高兴,让虞国各大宗门也高兴,毕竟这就是一块肥肉,这些人都是食客。 有人高兴,就有人眼红,当情报传到惊鬼地的时候,黄甫尺和黄甫寸两兄弟,将伏牛谷收入囊中的愿望则更加强烈。 在一个被阵法遮蔽的房间之内,两兄弟正在密谋夺取伏牛谷之事。 “大哥,咱们现在的大军,已经超过百万,那伏牛谷内外,守军加援军也不过三五十万而已,如果我们现在兵分两路,一路三十万,去阻击关外的援军,另一路七十万人,不分昼夜的去攻打伏牛谷,定然能将其一举拿下!”黄甫寸信誓旦旦,向自己的哥哥说道。 “哼!愚蠢,你准备将惊鬼地所有的人,全部派去攻打伏牛谷吗?到时候能不能打下来先不必说,咱们自己的地方,倒是拱手送给边城老匹夫了!”黄甫尺考虑的更多,直接便驳斥了自家兄弟的提议。 “可是,难不成百万大军,就这么干耗着?据我所知,边城那老匹夫,还在往这边调集军队,据说后面又要来几十万援军,一旦他们到来,这伏牛谷可就是固若金汤了!”黄甫寸大急。 “你担心什么,虞国跟咱们打了几百年了,何曾沾过便宜?这事急不得,先等等看!对了,咱们不是派人去了伏牛谷吗,不知可有消息?”黄甫尺问道。 “已经去了,共有两路人马,一路去了伏牛谷的矿井群,去寻找那个神秘的大矿师,我已经下令,务必将其格杀,省的他找到更多的极品灵石矿坑。另一路,则每天派去不同的修士,去骚扰伏牛关守将,让他们日夜不得安宁。”黄甫寸将情况报告给了黄甫尺。 黄甫尺点点头,然后将目光看向伏牛谷所在的地方,似乎要隔着几百里的路程,让那里的情况看在眼里一般。 于此同时,伏牛关外,正有两拨人对峙。 一拨是伏牛关的守将,他们分别是瑜瑶、剑痴、贺离山、秦飞云等人,另一拨,则是从惊鬼地远道而来的陈国修士。 “对面那粉衣女子,可是虞国晨元宗欧阳海老儿的徒弟,我素知你是个倾国美人,更是个清冷性子,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来来来,与我王某人大战三百回合,你若输了,边跟我回去,做一个通房丫鬟,本仙师保证能让你日日快活,如何!” 此人乃是陈国真一剑宗的修士祝珲,实力一般,只有朝元境初期的修为。 见此人狂傲,剑痴横眉倒数,大喝一声:“贼子猖狂,看我将你拿下扒皮抽筋!” 说完,随机御剑飞出关城,直逼那人而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剑痴之威 真一剑宗号称剑宗,自然是对仙剑之道颇有研究,但此时祝珲御剑飞天,无法再使用第二个法器,这一身本事自然大打折扣,他见剑痴御剑而来,便一低身子,直接朝地面落去。 他很聪明,落地之后,他就可以使用毕生所学的御剑之术,那么对付剑痴的胜算更大。 这些剑痴焉能不知,不过他似乎根本不在乎对方这点小心思,竟然也一掐法决,也来到了地下。 还未等他落地站稳,那边祝珲便瞅准机会,直接将手中飞剑放出,只听“嗖嗖”破空之音,那飞剑就如流星一般,直接便朝剑痴的脖子斩来。 飞剑千里取人头!御剑术速度太快,待剑痴落地之时,那飞剑依然来到他的近前,只在一瞬间,便将他穿喉而过。 那祝珲见此,不禁露出一丝得意,他来此就是袭扰伏牛谷的大军,却没想到,今日一剑之下,竟能拿下对方一名大将。 可是他得意的有点早了! 那飞剑虽然将剑痴穿喉而过,但也仅此而已,即没有人头落地之音,也没有鲜血喷溅的之景,那飞剑所斩的,不过是坚持的残影而已——剑痴的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残影瞬间消失,紧接着剑痴便出现在了祝珲左侧,也学他那样,手中飞剑一放,随机斩向敌人。 剑痴之所以叫剑痴,那对于剑道自然是比一般人痴迷的,他原本是个江湖剑客,后来被晨元宗收归门下,这才以武入道,并且自从进入晨元宗之后,每日练剑从未间断,剑术之高,还要胜于对面的祝珲。 而且晨元宗虽然并非专修剑道,但得益于祖师郑星河所留,剑道传承也并不比真一剑宗弱太多。 那祝珲可没有剑痴那恐怖的速度,见飞剑斩来,敢紧翻身腾闪躲避,以免被飞剑斩中,同时一招手,自己的飞剑也转头来救。 就在他飞剑飞来的时候,那坚持也指挥着自己的飞剑,在空中画一个弧线,又朝祝珲背后斩去。祝珲见此,赶紧回身一剑,将坚持飞剑磕开,然后还未等他再有动作,那飞剑又转个头飞了回来,祝珲只得挥剑又挡。 堂堂真一剑宗修士,使用御剑术先发制人,竟被人反制,一时间竟武还手之力,再这样下去,这祝珲迟早死在剑痴的剑下! 危机时刻,只见他一拍腰间乾坤袋,手中顿时多出一物,却是一个红色布偶。 只见将布偶扔向剑痴,口中喊声“疾!”那狮子迎风便长,转瞬间变成一个两丈长的红毛狮子,那狮子头如房屋,爪似弯刀,一张血盆大口就如一扇大门,尖利的的牙齿还闪着点点寒光。 狮子头摇一摇,顿时带动一股邪风,吼一吼,地动山摇,四肢发力之下,一窜十丈,直朝剑痴扑去。 这不是别的东西,正式真一剑宗的血狮傀儡,可敌普通朝元境初期修士的傀儡! 若是武炎在此,肯定能认出这东西,当初在归德郡,真一剑宗的弟子,就曾一次放出两只血狮,将那四色铁蜥缠住。 本来剑痴大占上风,但这血狮一出,情况立时反转,只见那狮子扑到剑痴跟前,张开血盆大口就朝他上半身咬去,这要是被它咬到,一个剑痴立马便会成为两截剑痴。 不过剑痴速度惊人,只是脚步轻轻一动,整个人便拉着一道残影,绕到血狮身后,然后一跳两丈,挥剑便砍。 然后他的对手不止一个,不远处的祝珲看见这一幕,怎能让剑痴如意,只见他掐个决,喊声:“去。”手中飞剑随机直刺剑痴后背。 那飞剑来的极快,剑痴神识有感,也顾不得在去劈砍血狮,只见他半空中翻个跟头,立时头上脚下面对祝珲方向,手中宝剑一挥,随机挡住来袭飞剑。然而身后狮子一个摆尾,那粗如梁柱的尾巴,一下便打在了他的身侧,直接将他打的如一个破枕头一般,飞出了十几丈外。 半空中勉力稳住身形,被这一尾巴打的口角溢血的剑痴,随机朝腰间一个玉牌拍去,一道闪光过后,那玉牌内便有一个花影窜出,眨眼落地化作一只巨大花豹——身长一丈多,尽两丈的闪电豹。 和普通的花豹不同,闪电豹身上没有斑点,浑身上下都是黑黄相间的纵纹,四爪蹬地狂奔之下,那黄色条纹就似一道道闪电一般,眨眼便来到血狮跟前,猛的一窜咬住血狮脖颈,一下便将其扑到。 闪电豹的速度太快,那血狮竟然毫武还手之力,三级傀儡,对上闪电豹这种三级玄兽中的佼佼者,竟然毫武还手之力。 “啊!”祝珲见此,大惊失色,心中不免有些发怵。 他们真一剑宗虽名剑宗,但是真正的杀手锏却是傀儡,如今放出傀儡被制,自己的法力又不敌剑痴,怎能让他不惊? 先发制人,后发治于人。祝珲惊惧之下,赶紧又拍乾坤袋,顿时手中有多出一只血狮傀儡,若是这只放出来,再不敌剑痴,恐怕他真的要拔腿逃走了。 然而剑痴却不是傻子,还未等他念咒施法,剑痴早就掏出一张绿色灵符捏在指间,一运法力,那灵符随机被激发,只听咔嚓一声巨响,一道粗如儿臂的雷光,便朝祝珲激射而去,一下便将他打的在地上连翻三四个跟头。等他站起来的时候,胸口已经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身上的衣衫也破烂不堪,四肢也被雷电劈的麻痹不已,连动跟手指都难。 这还没完,不等他恢复,剑痴随机隔空一剑,一道绿色剑气飞出,带着激荡的空气,一下斩在了祝珲身侧,立时卸掉了他一只胳膊。 “哎呦……啊——”剧痛之下,祝珲连声惨叫。 这时候性命攸关之刻,他也顾不到身上麻痹,强行甩动手臂,猛的朝自己刺了一剑,随机把自己的胸口刺了个对穿。 然后只见他手中宝剑血光大方,直接化作一道飞虹逃向天机。关键时刻,他拼着真元大损,使出了真一剑宗的保命之术——血虹飞天。 虽逃了性命,但祝珲却留下了一条手臂,和一只完好无损的傀儡,损失不小。而另一边,那头被激活的血狮,也在闪电豹的狂撕乱咬之下,变成了一地零件。 朝元境修士法力高强,肉体却少有特别强悍的,所以他们斗法往往都是片刻分出胜负,这整个过程说起来慢,实际上连半刻钟时间也无。 回到关城之上,那贺离山和秦飞云对剑痴大肆夸赞。 “剑痴师弟厉害,转眼功夫便将那狂徒打的重伤,若不是他使出血虹飞天之术,恐怕今日必然会被你留下。” “对,果不愧剑痴之名,若那黄甫尺知道门内剑修,竟被同样使剑的人打败,不知那脸色会变成什么样子,哈哈哈!” 剑痴却一拱手,对二人谦虚道:“两位师兄谬赞,剑痴不敢当。只可惜没能将此贼留下,若不然日后也能用他换回咱们一二同道。” 那贺离山道:“剑痴师弟无需遗憾,今日已经是大功一件,况且这几日那黄甫尺每天都要派一二修士前来骚扰我等,咱们总有机会抓住一两个的。” 这时,一只没说话的瑜瑶道:“我总感觉此事奇怪,现在黄甫尺百万大军按兵不动,却每日派些高手前来关隘骚扰,这要做有何意义?别说这些一打就逃的朝元境初期修士,即便是他黄甫尺亲来,恐怕业占不到便宜,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这话倒是引得众人同意,这几天的确如瑜瑶所说,前来骚扰的修士一打便逃,前后一共七八个朝元境修士来过,真正受伤的,也就祝珲这一个而已。 只是无论几人怎么想,却也想不通根由。 祝珲被伤之后,一连半个月,伏牛关外依然每日有一个或者两个,陈国得的修士前来挑衅,然而他们再也不敢和伏牛关的修士接战,总是将他们激怒之后,便御器飞遁,让守关修士们大为恼火。 而武炎这边,却无比的舒坦。经过半个月的辛苦勘察,媚千娇终于弄清了,第三条极品灵石的矿脉走向,并且发现,这个矿井之内,再也没有其他极品元石的矿脉。 既然如此,媚千娇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呆在这口矿井,在陈弘道的请求之下,她准备休息几天,便去下一座矿井内查勘,也因此,他和武炎难得有几日清闲功夫。 这天闲来无事,她便带着武炎,前往一座小湖旁,学这凡俗一般在湖边野炊。这种事情武炎自然一口应承了下来,不但他来了,还不顾媚千娇的反对,将秋听雨一同带了出来。 “我还第一次见到,一个侍卫陪同主人出门,还要带上自己的丫鬟!”一路上,骑马而行的媚千娇没少在那翻白眼。 而在她旁边,和秋听雨共乘一骑的武炎,则总是说:“诶,诶,小爷是你的侍卫不假,你却不是小爷的主人,这件事情要说明白……还有,听雨可不是我的丫鬟,而是我的师妹。” 这句话说出来,没少让秋听雨脸上露出红晕,更让媚千娇白眼翻得更加勤快,她的脸上,也少有的失去往日的魅惑之态,一路上都没怎么笑过。 在他们三个身后,则是三个练气圆满的修士,和两百人的铁甲飞骑随行,这阵仗,就如那虞国的王后娘娘出行一般,只为保护媚千娇一人。 最近的小湖,离矿井也有三十多里路,众人早早出发,但是闲庭信步之下,也得走一个时辰,才能走到地方。 然而除了媚千娇之外,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在这几百人的队伍身后,还有三名朝元境修士在三里之外潜行尾随。 第一百二十章 媚千娇遭袭 这三名朝元境修士均是来自陈国,其中两个中年人,一人身穿蓝色绸布长衫,手持一柄如意,另一个则是乞丐打扮,浑身破破烂烂,拄着一根打狗棍,上面挂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两人皆是朝元境中期修为。 而另一个,则是一个手持飞剑,头发花白,身穿白袍的七旬老者,此人修为最高,竟然是朝元境后期的境界。这人名叫万剑,来历也很不简单,正式陈国南疆大元帅黄甫尺的师兄。 早在半个月前,这三人便被派到伏牛谷潜伏,只为寻找机会对媚千娇出手,由于整个囤宝矿井被瓮城所围,又有阵法防护,所以即便这三人修为高超,却仍然无法潜入囤宝城内,只能在城外荒野等待机会。 探矿师作用不可代替,无论是虞国还是陈国,都缺乏优秀的探矿师,这媚千娇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囤宝矿井开井已经超过百年,整个伏牛谷开采元石的历史也有三百余年,可是直到媚千娇来到此地,才发现极品元石,可见其能。 所以黄甫尺给他们三人下的命令是,尽量将媚千娇活捉至惊鬼地,除非万不得已,不得将其斩杀。 这三人修为皆是高超,没有机会便罢,一旦有了机会,那自然是信心十足,当他们看到媚千娇众多的护卫当中,竟然连一个朝元境修士也无,顿时更是认为此行定能将媚千娇一举拿下。 也不知为什么,媚千娇明明是神魂强大,早早便发现了后面有三条尾巴,但是她却不动声色,一路上净在吃秋听雨的万里飞醋,或许她想看看,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武炎会第一时间保护秋听雨,还是保护自己吧。 到了小湖边上,几百铁甲飞骑,列队围了一个圆圈,而圈内空地上,武炎三人将地毯铺好,古玩瓢盆全都拿了出来,媚千娇和武炎,各自打了一些鸡兔等野味后,秋听雨也已经将火堆生起。 论烧烤手艺,武炎其实是不错的,不过他跟秋听雨比起来,却要逊色三分。当年秋听雨离家出走,在外流浪的时候,常常食不果腹,山林里面,没少想办法捉些活物充饥,久而久之,竟然练就了一手烤肉的手艺。 有人代劳,武炎自是懒得动手,而媚千娇修为虽高,但这方面却是不行。所以将野味洗剥之后,这活也就落在秋听雨一个人头上了。 “听雨,什么时候能把那兔子烤好啊,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枕在媚千娇大腿之上,让她帮忙掏耳朵的武炎,眯着眼睛在那懒洋洋的叫喊询问。 秋听雨看看武炎和媚千娇两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委屈之意,但口中却说道:“公子,你怎么这么猴急,有媚矿师伺候你,你还能饿到不成?” 武炎斜眼看了看媚千娇,说道:“她再怎么好,那也不能当饭吃,这肚子饿的时候,还是你最好!” 秋听雨听见此话,微微一笑,便没再说什么,手中继续摆弄着野味,将早已准备好的各自调料,不断的洒在上面。 而那媚千娇听了这话,却有些不乐意了,眼睛转了一下,低头咬住武炎耳朵,道:“小哥哥,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吃,说不定我的味道比那野兔还好哪,怎么样,你要不要试试?” 她话里挑逗之意再明显不过,如果换一个人,说不定立时欲望大起,然而现在武炎腹中饥饿,哪里会想太偏。 听见此话,他先是一愣,然后又一哆嗦,道:“我可不吃人肉!” 媚千娇:“……” 烧烤的香味渐渐飘散开来,让武炎食欲更是大起,然而今天他注定吃不上那还在火上烤着的野兔,就在秋听雨要将它取下,抹上蜂蜜之时,风云突变。 只见一阵狂风吹来,原本平静的小湖边顿时飞沙走石,那外围守护三人的铁甲飞骑,竟然在眨眼间被狂风吹倒一片,有离那湖面近的,竟然直接给吹到小湖里面去了。 这风来的奇怪,根本不像是天气变化导致,武炎反应极其迅速,在第一时间便翻身而起,一把将身边的秋听雨拽到怀里,然后抬脚往地面一跺,一只脚顿时陷进土里,他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狂风呼啸如吼,那风吹在脸上,就如刀割一般,媚千娇修为较高,狂风出来的时候,便第一时间结起一个护盾,而武炎有金鼎决护身,也无大碍,秋听雨虽然身上没有法力,但他被武炎遮挡,倒也没有受伤,其他人则没有这么幸运了。 二百铁甲飞骑被吹得七零八落,不少人身上那没有盔甲防护的地方,被风刃割开一道道血口子,能站起来的,除了那三个练气圆满的修士以外,还剩下不到百人,然而就是这些人,也俱都挂彩。 这狂风来得快去的也快,仅仅几息功夫,湖面便风平浪静,剩下的侍卫,也赶紧朝媚千娇聚拢,将她团团围住,而五三个练气圆满的修士,也结成阵法,守在了媚千娇身边。 但见满地打滚的铁甲飞骑,这些人也知道,今天定是碰上他们无法抵挡的高手,一个个丝毫不敢大意。 “咻——”一个求救灵符也被武炎打向高空 “是谁!对在暗处鬼鬼祟祟算什么仙门修士,有本事就出来一见。”武炎把脚从土里拔了出来,护住秋听雨,对着狂风吹来的方向大声吼叫。 “哈哈哈,小子,你能在我的风刃之术下毫发无伤,倒也算有些本事,若是在其他地方,本仙师到可以大发慈悲饶你一命,不过今日嘛……嘿嘿,说不的要将你留在这里了。”话音落地,一个拄着打狗棍,手持大葫芦的乞丐便出现在十丈之外。 他对武炎说完,便不在理他,而是转头看向媚千娇,对她说:“想必这位仙子便是媚矿师吧,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过人,我家黄甫大帅对仙子仰慕已久,特命在下诚邀仙子,到惊鬼地做客,不知仙子意下如何?” 媚千娇“咯咯”一笑,道:“原来是陈国的道友,幸会幸会,奴家也是久仰黄甫大帅的威名,早就想一睹虎威,只是这惊鬼地恐怕奴家却去不了啊。” 那乞丐打扮的修士,没想到媚千娇会这样回答,微微一愣,问道:“不知仙子何出此言,你要你愿意去,在下愿意一路护送,即便是拼了在下的性命,也定要保你平安到达惊鬼地,如何会去不了哪?” 那媚千娇看了武炎一眼,慢慢走到他的身边,对着一嘟嘴,道:“喏,看到这位英雄救美的小哥哥没有,他可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刚才你将她怀里的美人儿惊吓到了,他定不会与你干休,别说你要带我走,就是自己走的了走不了,那还两说哪!” 武炎见他祸水东移,顿时骂道:“你有完没完,大敌当前,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那乞丐也嗤之以鼻,道:“仙子真是小看在下了,一个区区练气修士,虽有些本事,却还拦不住在下的,既然他要阻挠仙子,那在下现在就将他性命结果了吧!” 说着,伸手将打狗棍抬起,像掷标枪一样,直接朝前投去。 这打狗棍看着其貌不扬,虽不是法宝,却是一件上好的法器,在乞丐修士的法力加持之下,棍身散发着淡淡金光,直朝武炎激射而来。 面对朝元境修士,武炎哪里敢有丝毫大意,立时将秋听雨放开,也没敢藏拙,双手直接催动金鼎罡气,顿时两手变的如黄金所铸,瞅准打狗棍来势,身子一个侧摆,一把抓在手里。 那乞丐见此,嘴角微微一翘,手上掐个法决,那打狗棍上面随机燃起熊熊烈火,转瞬之间便将武炎整个人包裹在内。 然而还未等等他得意太久,只听那被烈火包裹的武炎,便使出浑身力气,将打狗棍猛的一折。 “哈!”随着他一声大吼,那打狗棍便在千斤巨力之下,应声断为两截,那熊熊火焰也随之减弱。 “啪嗒”将手中的断棍仍在地上,武炎的身形也慢慢显露出来,除了衣衫被烧的破破烂烂之外,那大火对他竟然丝毫无损。 这下让乞丐修士立时变的瞠目结舌,他没想到武炎如此神勇,心下再也不敢大意,手中的葫芦也被他把塞子拔下,将葫芦口对准了武炎。 媚千娇看了一眼武炎的拳头,心中也暗自惊诧,暗道:这神通……难道就是仙古遗迹内的金鼎决! 她虽然心中惊异,但脸上却面不改色,“咯咯”娇笑一声,对那乞丐道:“怎么样,我就说了吧,想将我带走,恐怕你一个人还是做不到的,不如把你那两个同伴叫出来,也许还有希望。” 这一句话出来,在场众人全都大吃一惊。 那乞丐道:“你……你如何得知我还有同伴。” 武炎也道:“什么,他还有同伴。” 而另外三个练气圆满的侍卫则同声道:“此地危险,还请媚矿师先行离开,我等拼死也要将他们阻挡在此。” 他们说完,媚千娇周围的铁甲飞骑立时阵型一变,组成前中后三排,每个人都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三级灵符捏在了手里。 就在此时,在那乞丐旁边,又有两个身形出现,分别是一个七旬持剑老者,和一个蓝衫中年人。 “果不愧是发现极品灵石矿脉的大矿师,神魂之力果然强大异常,竟然能看破我等行藏,万剑佩服,佩服!”那七旬老者开口,看着媚千娇道:“不过媚仙子,就凭你这些护卫,恐怕还拦不住我等,仙子还是莫要反抗,乖乖的跟我等走吧。” 谁知这话刚一出口,那武炎却骂道:“呸,你将她带走,以后谁给小爷推拿按摩,这事就算他答应,小爷也不答应……灵符阵,放!” 随着身为侍卫长的武炎一声令下,那第一排铁甲飞骑,随机将手中的灵符激发。 风刃、雷电、水箭、火球、剑光等灵符威能,一瞬间便铺天盖地朝对面三人激射而去。紧随气候的,便是铺天盖地的一群紫红蝙蝠。 面对三个高人,他第一时间将杀手锏使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危机 几十张三级灵符加在一起,威能极大,所过之处空气激荡,火光闪耀,剑气飞射。随着电闪雷鸣的各自呼啸之音,地面草木迅速枯萎,转瞬间又化作飞灰,泥土被冲击波掀起,顿时让湖边烟尘四散,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些人打出灵符之后,随机后退到最后一排,纷纷又掏出一张灵符,而第二排铁甲飞骑,则向前一步,手捏灵符,随时准备激发。 待烟尘散去之后,对面三个陈国修士依然不见了踪影。 “不对,即便他们扛不住这些灵符,但也不能这么容易就被杀死!”武炎赶紧四处寻找几人的踪迹。 这时媚千娇道:“别找了,他们在天上哪。”说话时,她还朝上空指了指。 武炎顺眼望去,果然看到有三个人影飘荡在百丈高空,看起来都是完好无损的样子。至于原因也很简单,这伙人畏惧灵符威能,硬抗不得,而那一群蝙蝠傀儡又能趁机封起左右退路,只有向上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下武炎心下大急,暗道:这下完了,虽然灵符厉害,但打不到他们,依然起不了丝毫作用,如果这三人反击,恐怕这里没人能活下来! 想到这里,他对媚千娇说道:“喂,这三人厉害,凭我们可是挡不住的,你自己若能逃掉,那就赶紧逃吧。” 谁知媚千娇却“咯咯”一笑,说:“小哥哥说什么哪,有你在这里,我怎么会逃哪,没关系,我知道你一定会将三人打败的。” 一听这话,武炎心中大怒,骂道:“这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取笑与我,我告诉你,我可打不过他们,若是你不逃,我可带着听雨先逃了。” 说着,随手将秋听雨拉到自己身边,又对剩下的侍卫吩咐道:“保护大矿师,他们若敢下来,便用灵符对付他们。” “是!”所有的侍卫异口同声答应道。 看着下方的众人,那万剑对其他两人说道:“我刚才看到那个魁梧少年,似乎发出了求救信号,估计最多茶盏时间,伏牛谷的援兵就要到来,咱们速战速决。” 那蓝衫修士接口道:“万兄说的不错,只是下面那些侍卫的灵符和几百个傀儡蝙蝠有些麻烦,一个两个倒还罢了,但都是几十数百,就算是朝元境圆满的修士,也必死无疑。” 而那乞丐则说:“不光是这些,那个魁梧少年也很是古怪,炉鼎之强,你们也看到了,不但不畏烈火灼烧,竟然徒手毁掉了我的法器,这种事情,恐怕连朝元境修士也做不到。” 万剑点点头,道:“的确是有些奇怪,看这少年也不过练气三层,怎么可能有此修为,恐怕是个高手,修炼了什么掩息神通,故意藏拙吧。” 那乞丐则道:“不错,我觉得此人起码是个朝元境后期,甚至朝元境圆满的修士,这位女矿师身份极其重要,怎么可能没厉害高手保护。” 蓝衫修士听了这话,朝万剑看了看。那意思很明确,如果武炎只是朝元境后期甚至圆满的修士,恐怕也只能他来对付了。 而那万剑此时已经眉头紧皱,说实话,他虽法力高强,但是想在一个和自己修为差不多的人手里面,活捉朝元境中期的媚千娇,那也是不可能的,如果直接杀掉,那也太可惜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朝武炎看了看,见他紧紧护着秋听雨,对媚千娇却不管不问,顿时大感奇怪,道:“你们说他身边那凡人女子是谁,为何他对那矿师不管不问,却偏偏死死的将她护在身边……难不成那是他的情侣?” 这话顿时引起旁边二人的注意,他们也纷纷朝秋听雨看去。 虽是在百丈高空,但是修为高超的他们,自然能将下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当注意道秋听雨那天人容颜的时候,两人顿时对万剑的话大为赞同。 那蓝衫修士道:“万兄说的没错,若这女子不是他的道侣,她一个凡人,断然不能受到如此重视,我观此女天香国色,想必被那魁梧少年宠爱至极,不如咱们……” 他的话没有说完,不过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是碍于修士的自尊,不愿将手段公然说出来而已。 那乞丐却没有这些顾忌,明白他的意思之后,直接道:“好,咱们就想办法将那女子抓住,然后逼那少年就范……话说,在下常年漂泊,还没个侍妾哪,我观此女不错,不如就让给我吧。” 此话一出,顿时让万剑和蓝衫修士眉头微皱,他们都是修仙者,虽然也会对美女动心,但绝不会明目张胆说出劫女为妾的事情,一时间心中对乞丐修士不禁低看一眼。 不过他们既然怀疑武炎是个大高手,那么自然是谁也不愿与他正面相对,有此人出面,那是再好不过。 那万剑也顺势说道:“好,只要您能将那少年制服,回去我定在黄甫师兄那里给你报上大功一件,至于那女子……就随你处置吧。” 他们三人在上面商量了半天,让下面的武炎心中大奇,不由的说道:“那三人怎么回事,为何一直不动手,难不成被刚才那些灵符给吓到了?” 媚千娇“咯咯”一笑,道:“灵符虽然厉害,那也要分谁用,这些铁甲飞骑即便灵符在手,也吓不到他们三个,他们呀,怕的是你!” “怕我?”武炎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继而脸上露出不耐烦神色,对媚千娇没好气的骂道:“喂,我说你不拿小爷开心,心里都不痛快是不是,有这心情,不如想想如何逃过眼前这一劫吗?” 这时媚千娇也来脾气了,她看了一眼躲在躲在武炎背会的秋听雨,然后又对武炎说道:“喂喂喂,我没有名字么,你对你那丫鬟整天听雨前,听雨后,难不成就不能正儿八经的喊我一句千娇?” 这话一说,武炎倒没在意,但却让秋听雨心中一喜。 就在这时,天上的三人也商量完毕,只见那乞丐则急速朝高空飞去,眨眼便不见了踪影,而万剑则和蓝衫修士,一起对百多人的铁甲飞骑发动了攻击。 万剑乃是真一剑宗的高人,只见他脚踩飞剑,将右臂一挥,以受代剑“唰唰唰”接连打出三道剑气。而那蓝衫修士,则是大口一张,从口内突出一条飞蛇,跟着剑气一起打向众人。 “挡”五名练气圆满的修士大喝一声,随机发动阵法,顿时一个光罩将媚千娇笼罩,而那百余名铁甲飞骑,则是直接发动手中的灵符,对着剑气和飞蛇大去。 嘭嘭嘭嘭嘭!灵符和剑气撞在一起,顿时将其打散。 见攻击无用,那万剑一排兜天袋,顿时又十几个巴掌大的小人从空中掉了下来,落地之后,立时化成十几个持剑傀儡,直接朝百十名铁甲飞骑冲去。 这些傀儡数量虽多,但是级别却不是很高,只相当于练气二三层而已。还未冲到地方,便被几十张灵符一阵狂轰滥炸,给打的七零八落了。 这些铁甲飞骑虽只激活一个元根,但是数量众多,又训练有素,手持灵符的情况之下,很难对付。 不过那万剑和蓝衫修士却不急,在傀儡被毁之后,那蓝衫修士又把大口一张,从嘴里“噗噗噗噗”喷出四条飞蛇,又朝那铁甲飞骑打去。 和上此不同,这次的飞蛇见风即长,尾巴拜一拜,便化作身粗如缸,长有五丈的巨蛇。落地之后,直接便朝铁甲飞骑蜿蜒而来,还未到地方,便大口一张,喷出一股股黑烟。 虽然铁甲飞骑也极是激发灵符,将四条巨蛇打散,但那黑烟却没能尽数消失,有十几人被那黑烟覆盖,立时口出白沫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天上又有傀儡被万剑扔了下来,这一次比上次的还多,足足有二十余个,还没等铁甲飞骑交换队形,便直接朝前冲杀而去。 这一下众铁甲飞骑猝不及防,再也不能像刚才一样有序的激发灵符,顿时队伍显得杂乱。媚千娇身边的五个练气圆满修士,到可以掩护他们抵挡住这些傀儡,不过这些人的任务是保护媚千娇,即便铁甲飞骑悉数被杀,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动容。 这时武炎已经将风雷刀拿在了手里,见此“唰唰唰唰唰”连挥五刀,顿时有五道黑色光芒打向那些傀儡,立时便有十几个傀儡被打的稀烂,而剩下的一些,则被反应过来的铁甲飞骑给尽数消灭。 “啊……” 就在这时,只听秋听雨一声娇呼,那乞丐修士忽然出现在了她的后方十丈处,一伸手,直接把她吸的不住倒退。 “不好!” 听到秋听雨的叫声,武炎惊骇欲死,再也不顾前面铁甲飞骑和两个陈国修士大战,直接回头朝她追去,希望能将她救下。 然而那乞丐法力极高,虽是隔空施法,但速度极快,就在追了有丈的时候,那乞丐已经抓住了秋听雨的脖子。 “别动,你在敢朝前一步,我立时将她脖子拗断!”乞丐大声威胁。 见秋听雨被制,武炎果然不敢再动,只是神色慌张的指着乞丐,道:“放了她,不然无让你尸骨无存!”他这话不光是威胁,如果秋听雨真有个什么闪失,他还真会不顾一切。 那乞丐看了看武炎的神情,顿时更加肯定秋听雨就是他的道侣。现在他认为,自己抓着秋听雨的脖子,与抓着他的脖子无异,又怎会害怕他? 乞丐看了看秋听雨的绝世容颜,又看了看武炎紧张无比,又显得怒气冲天神情,得意的说道:“让我尸骨无存,你以为你修为比我高,我就怕你不成?若是你敢动一下,我立时将她的脖子拗断!” 说着,他果然手上微微发力,将秋听雨的脖子抓的更狠。 秋听雨虽有修为在身,奈何一身法力被封,跟一个弱女子毫武分别,着脖子被抓的稍微狠一点,立时发出“呜……呜”痛呼。 武炎见此,是真的不敢再动一下,为了救秋听雨,他说道:“你放了她,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放了她……”他说这话时,脑海也在急速运转,在思考有什么可以打动这个乞丐修士。 那乞丐一听他要拿东西交换,心中自然是不肯,他怀疑武炎修为境界高超,心想若是放了手中女子,自己焉还有命在? 不过他嘴上却说道:“放了她也行,但你要让我看看你的真实修为,然后再说交换的事情?” 这话让武炎大是疑惑,他说道:“我不过一个练气修士,修为有什么好看的?我这里有极品灵石二十颗,紫铜魄一斤,问仙丹二十颗,通元炼体散还有五两左右,只要你放了她,这些我统统都给你?” 武炎平日里聪明狡默,但此时却糊涂无比,一股脑将自己身上的好东西,一个不剩的全都说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封印解除,秋听雨的恐怖 他说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万金难求之物,特别是乞丐听到通元炼体散的时候,还真有一股将秋听雨放了,和武炎交换的冲动,不过理智告诉他,自己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就是找死。 那乞丐一双眼神变的贪婪无比,他有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你……你将手中短刀扔掉,然后背过去双手,将自身修为全部亮出来我看看,若你真是一个练气修士,哪来的这么多好东西?”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在内心里,他已经认定,这些东西统统是自己的了,因而说话时有些激动。 可是武炎却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已经将士身上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他偏偏要看自己修为,难不成自己修为浅薄,就不能有这些东西了吗? “当啷一声。”他将风雷刀扔出三丈之外,然后慢慢将双手放在脖子背后。 那秋听雨见他如此,顿时泪如雨下,挣扎着说道:“不要啊公子,你不要管我,你赶快逃命去吧……” 然而还未等她将话说完,那乞丐忽然手上又一发力,顿时掐的她说不出话来。 武炎见此,心中更急,赶紧说道:“你……你别动他,我就让你看我的修为!” 脑袋继续运转之下,武炎忽然想到,自己身怀敛息决功法,平时可以隐藏自己的修为,但必要时,也可以将让自己的修为,在短时间内看起来比真实修为,高出一个大境界。 现在为了取信与乞丐,他也顾不了太多,身上元力运转,反转敛息决,顿时一股朝元境圆满的修为气息显露出来。 于此同时,那乞丐忽然将手上的大葫芦一甩,顿时从那葫芦口内,喷出一柄蓝光大放的尺长短剑,如流星一般,朝武炎激射而去。 距离太近,武炎避无可避,立时被短剑刺在了胸口之上。 这一吃痛,他赶紧用双手捂住了短剑,然而终究是慢了一分,只见黑色血水从他胸口涌出,武炎浑身上下顿时变得漆黑一片,只是晃了两晃,便一头栽在了地上。 这飞剑上竟有剧毒。 不但如此,那乞丐怕一剑无法刺死武炎,所以施法之时,几乎倾尽全力,锋利无比短剑,只是一瞬间,便刺进武炎胸口三寸有余。这还是他有金鼎决护身,若不然别说他一个练气境,就是两个朝元境圆满的修士,也对被刺个对穿。 “不好!”媚千娇见此大惊。 她其实早已发现那乞丐行踪,之所以没有出声示警,就是听到了他们的密谋,想借刀杀人,将秋听雨除去。她知道,有秋听雨在,武炎无论如何,都不会真心被自己控制。但是她却没想到,武炎为了秋听雨,竟然连命都敢不要,这却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就在她拿出一件法宝,想将武炎救起的时候,那秋听雨见武炎中剑到底,顿时面无人色。 “公子!”她发出凄厉的喊声:“啊——”就在这一瞬间,她不顾脖子被乞丐掐着,竟然仰天大吼。 随着这吼声传开,她身上紫光大放,一道道金色仙气朝天冲去。她身上的气势也跟着大变,一股修行人特有的波动传开,并且在急速的增长、 练气一层、练气二层、练气三层、练气圆满! 朝元境初期、朝元境中期、朝元境后期!朝元境圆满! 元丹初期、元丹境中期、元丹境后期、元丹境圆满! 伤心欲绝的秋听雨,一瞬间冲破身上的封印,并且她还趁机发动了不知什么秘术,让自己的修为从原本的朝元境初期,一下子提升到元丹巅峰的境界! 这一下那乞丐惊骇欲死,凭他一个朝元境中期修为,如何能抗住元丹巅峰境界法力的冲击,只在一瞬间,他那邋遢的身体,便被冲出数十丈开外。 还未等他落地,秋听雨露出欲择人而噬的目光,接着又看见她一扬手,一道绚丽如水波闪动的光华打来,一瞬间那乞丐便化作了飞灰。 那高空中的万剑和蓝衫修士看到这一幕,心中自然是惊骇无比,看着秋听雨冲天而起,朝他们飞来,就如看到惊涛骇浪朝自己汹涌而来一般,哪里还有心思战斗,瞬间便运起法决,准备御器逃遁。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他们速度再快,却哪里快的过现在的秋听雨! 紧紧三息功夫,那秋听雨便在空中画着弧线,一下绕到了他们的前面,灿烂的的光华又现,随着高空中流光乍现,那万剑还好,赶紧往拔高身体,朝云端腾去,可那蓝衫修士,却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便和那乞丐一样,化成了飞灰在空中随风飘荡而去。 紧接着,秋听雨把头一扬,看着那万剑越来越小的身形,直接便朝空中追赶而去。 这一下让那万剑毛发皆竖,先是一排乾坤袋,顿时从里面飞出十几只鹰行傀儡,转瞬间化作一个个丈许巨鹰,朝秋听雨冲来。 这些巨鹰,都是为了抓获媚千娇而特意准备的,虽然级别不高,但也有练气圆满的战力,秋听雨见此,身上忽然放出漫天紫色霞光,直冲进傀儡鹰群。 “砰砰砰砰砰砰……”随着一串声响,那看起来强大的巨鹰,与那霞光一撞,立时便化作漫天零件,纷纷落了下来。 这时那万剑也不再御器,忽然把脚下飞剑持在手中,然后猛地往身上一刺,顿时身上血光大放,眨眼间将速度提升了数十倍,带着一道血色虹光,朝北方遁去。 为了逃命,他拼着元气大伤,发动了真一剑宗的秘术——血虹飞遁。 可是心中悲愤交加的秋听雨,怎能让他从眼前逃走,只见她一伸手,顿时一道流光化成锁链,朝万剑飞遁的身形追去,眨眼便将他浑身上下捆了个结实,又一瞬间,那锁链一收,天空中随机下了一片血雨,万剑的身体也变成了七八段,随着血雨一同从空中落下。 紧紧十几息功夫,秋听雨便将三个朝元境高手给尽数杀灭。 接着她没有在空中停留,直接便从高空飞驰而下,来到无言身边,先是轻轻将昏迷的武炎扶起,然后又将他胸口短剑拔下。然后秋听雨便用手捂着他的伤口,一运法力,顿时将他体内剧毒聚拢一处。 随着她小巧玉手往外一扯,武炎的胸口顿时喷出一股黑血。 “嗯!”剧毒被拔处,昏迷的武炎眉头一皱,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做完这一切,秋听雨又将他轻轻放下,然后起身转向媚千娇。 此时的媚千娇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忽见秋听雨朝自己看来,顿时被吓得提心吊胆,身子不由自主的接连后退几步:她和秋听雨的关系,可算不上友好愉快。 他周身的的近百铁甲护卫,也纷纷将矛头指向秋听雨,而五个练气圆满的护卫张,更是将防护阵法运转到极致。 虽然这些人都认得秋听雨,但惊骇于他的变化,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是敌还是友。每一个人心中都在想:若是此女怒击之下动了杀心,自己到底有没有机会逃走。 答案不言而喻。 看着媚千娇,秋听雨道:“媚千娇,等我家公子醒来,我不希望他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出乎媚千娇的意料,秋听雨并没有准备将她怎么样。 这让媚千娇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告诉他,这些人被我用法宝击退。”说道这里,她忽然对身边的护卫喝道:“今天的事情,你们最好全都给我忘得干干净净,否则的话,你谁也别想活在这世上!” “是,谨遵大矿师吩咐,我等宁死也不会将此事说出!”仿佛是商量好的一般,百十人回答的竟异口同声。 秋听雨见此,便又回头蹲下,将昏迷的武炎抱在怀里,一行清泪也从他的眼睛中慢慢流出。 这时媚千娇便让几个护卫将阵法撤掉,然后走到秋听雨身边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秋听雨抱着武炎,悠悠道:“我家公子身上的剧毒,虽然大部分被我拔出,但是他一个练气修士,如何能受得了这种伤害,你是这里的大矿师,陈弘道定然给了你不少保命之物,我若杀了你,谁能来得及救我家公子?” 媚千娇听了这话,顿时恍然大悟,她也没在说什么,直接从乾坤袋内取出一个玉瓶,然后倒出一粒丹药,然后对秋听雨说道:“这是天宝商会的独门灵药,名叫定魂丹,可保他三日无恙,三日之内,我定能找到办法,将他身上的剧毒全部清除。” 见秋听雨点点头,媚千娇便不在犹豫,直接便蹲下身子,将灵药喂武炎服下。 看到这一幕,秋听雨心中松了一口气,身上的修为也迅速下降,转眼间便恢复到朝元境初期的境界,整个人立时变的萎靡不振,身上的法力波动也变得若有若无,然后眼睛一闭,就此昏迷过去。 与此同时,远在三万里之外的晨元宗内,正在盘坐修炼的章天云忽然睁开了眼睛,喃喃道:“奇怪奇怪,我种在秋听雨身上的禁制怎么忽然失去了感应……难道在这飞云之地,还有谁能将师尊传与我的禁制之术,给解除不成。” “又或者,她已经死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秋听雨的生与死 只坐在房内,自然不可能知道伏牛谷发生了什么,秋听雨虽早已成为晨元宗的杂役弟子,但是她的地位太低,也没资格拥有自己的魂灯。 紧紧思虑了片刻,章天云便取出一张灵符,现将其激发,然后对着灵符说了一句:“麟儿,你马上来为师这里一趟。” 仅仅茶盏功夫,童麟便来到了章天云的房间,对她行礼问道:“师尊找麟儿来,有何吩咐?” “你可还记得秋听雨那女子?” 秋听雨天人容颜,让人一见之下,便难以忘怀,童麟自然记得,他道:“师父怎会突然提起此女,她不是被安排在武炎身边了吗,这几个月来,也给我们说了不少关于武炎的事情。” 把秋听雨安排在武炎身边,是他的一步妙棋,他不免得意道:“武炎这厮,就如那茅坑的石头,可以说又臭又硬,威逼利诱对这种人没什么作用,也只有这温柔乡才能成为他的墓塚了。” 章天云点点头,道:“你说的的确不错,但虎儿也因此而死……” 说起童虎的死,作为他的弟弟,童麟却没有露出任何悲伤之情,反而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我曾多次警告过大哥,让他暂时莫要打那秋听雨的注意,可惜他偏偏不听。” 说道这里,童麟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师尊为何忽然提到此女,难不成她又传来什么消息了不成?” 章天云道:“我找你正是为了此事,自从把她安排在武炎身边,她一向把探听到的事情报告与你,我正想问,她最近可有告诉你什么事情?” 童麟思索了一会,道:“她告诉我的事情倒是不少,比如武炎有一门护体罡气的神通,以及成为初级制符师,再者就是,他有一只老鼠灵宠的事情了,自从去了彭城战场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传来。” 章天云点点头,道:“是啊,制符师和那不知是什么的老鼠灵宠倒也罢了,那护体罡气,却是宗门所没有的的神通,所以为师猜测,要么这是他们仙古遗族的传承,要么就是此子已经参透祖传宝书……” 想了想,她又道:“但是我忽然感应到此女身上的禁制极不稳定,似要与我失去了联系。” 这个消息让童麟感到惊愕异常,他自然明白秋听雨的重要性,出口道:“这怎么可能,难不成在这飞云地三十六国之中,还有谁能解开师尊种下的禁制不成?” 章天云摇摇头,道:“就是因为没有,这才让我感到奇怪,此女太过重要,所以我才把你叫来商量,告诉你,我准备去一趟彭城。” 童麟点点头,问道:“既然如此,师尊是准备明察,还是暗访。” 章天云道:“既然情况不明,那自然是在暗不在明的为好……” 陈国惊鬼地,一处军帐之内,黄甫兄弟,正在与各大将领商议,如何破解眼前对峙局面。 黄甫尺道:“现在我惊鬼地的大军,已有百万有二,最多再过月余,便能增至二百万,到时候便要对攻打伏牛谷,诸位可有良策?” 这是一位朝元境的将军起身问道:“敢问元帅,现在军中修士数量如何,如果没有足够的修士,即便士兵再多,那也是无用的。” 黄甫尺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么一问,他道:“姚将军不必担心,我已从各矿井群抽调足够的修士,现在咱们这里的朝元境修士,已经超过八十人,练气修士则超过一千,铁甲飞骑,更有万人之众。” 然后他又得意道:“伏牛关易守难攻,所以本帅也向宗门讨要了一批傀儡,现在那些傀儡基本上已经制作完毕,不日便会运抵惊鬼地,到时候取下伏牛谷,易如反掌?” 说到这得意处,,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情,正要侃侃而谈,忽然门外有人来报。 “报——”那传令兵跑到大帐之后,单膝跪地,说道:“禀告大帅,刚刚有寄魂处的人来报,万剑仙师,如意仙师,和黑面神丐三人的魂灯先后熄灭。” 此时众人都还在等着听黄甫尺说下去,忽然传来这么一个消息,犹如沸油锅里,忽然浇上一碗凉水,整个大帐顿时炸开了锅。 “万剑师兄魂灯就然熄灭了……这怎么可能?” “对,万剑道友修为高超,怎么会无故陨落?” “这个断然不可能,除非是对上了陈弘道那老儿,否则整个伏牛谷,也找不出谁能取他性命。” “不可能,万剑道友这一段时间闭关不出,怎么可能碰到陈弘道,难道是修行出了叉子,导致他坐化了不成?”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而且万剑等人去算计媚千娇,又是秘密行事,所以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的发生了什么,只能胡乱猜测。 万剑是惊鬼地修士中,仅次于黄甫尺和黄甫寸的第三高手,这也是为什么黄甫兄弟,把他派去劫杀媚千娇的原因,那如意仙师和乞丐修士也就罢了,死了也不会影响什么大局,但万剑若是有失,那损失确实太大了。 所以,这个消息传来,最震惊的,莫过于黄甫兄弟。 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交代,听到消息之后,他们二人便直接出来军帐,朝一座矿井瓮城飞天而去,那里面的寄魂处,放置着所有惊鬼地练气二层以上的魂灯。 看着灯台上熄灭的三盏魂灯,黄甫寸脸色阴沉无比,几乎变的跟猪肝一样,他对同样脸色难看的黄甫尺道:“万剑师兄,那可是宗主他老人家的弟子,如果宗主知道他的死讯,定会大发雷霆。” 这个黄甫尺自然知道,他也没有在这方面说什么,只是道:“兄弟,咱们且不说这个,你难道就没想过,万剑师弟修为只差一线,就到了朝元境圆满的境界,即便是你我与他对上,伤他容易,但要取他性命,可是万万不能!” 这话一出,黄甫寸一拍脑门,顿时醒悟道:“对啊,咱们宗门绝技,血虹飞天的遁术,他们伏牛谷绝对无人能破……除非……”黄甫寸没有说下去,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想法绝对不可能发生。 然而黄甫尺却接口道:“除非他遇上了比他修为高太多的人,比如元丹后期,甚至元丹圆满境界的修仙者!” 不过他接着又说道:“有当年的誓言在,这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除非那人活腻歪了,想一人对上整个飞云地所有的元丹强者……” 黄甫寸道:“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但若不是如此,如何解释他们三人一同陨落之事?” 他这句话,等于没说,因为黄甫尺也有同样的问题,他看了看那三盏熄灭的魂灯,忽然阴沉沉的说道:“事情总有原因,既然不知道,那就去查,总之,在大军发动总攻之前,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在距离飞云地,甚至天卓地极为遥远的一座海岛之上,一个辉煌的大殿之内,一个四旬中年,正在给一个威仪万千的老者报告着什么。 “禀报老祖,适才弟子忽然有感,我那不孝女听雨身上的封印,似乎被她冲破了……想必是她遇到了什么生死攸关的事情,用了咱们青羊宫秘术‘一步登天’,现在她的魂灯忽明忽暗,极有熄灭的可能。” 那威仪老者听完,闭目沉思一会,道:“哼!你还好意思说她不孝,若不是你急功近利,想把她嫁与我那不成器的徒弟,他何至于如此……她是我青羊宫圣女候选之一,无论如何不能这么轻易陨落在外,这几日你要多加注意他的魂灯,若是熄灭,那你就要将她尸首巡回,若是无恙,那就把她人给我找回来,否则,我定要把你驱逐出去!” 三天后,囤宝城内,昏迷三天三夜的武炎,终于悠悠转醒,慢慢的睁开眼睛,便看多了熟悉的环境,这里是媚千娇的房间,他此时就躺在媚千娇的床上。 此时媚千娇就坐在床沿上,一张耀眼魅惑的脸上,正露出关切之色。 “听雨……听雨哪?”睁开眼睛,武炎便直接对媚千娇问道:“听雨怎么样了,他没有事吧?”说着,他还想挣扎着做起了,奈何身上竟然一丝力气也无,连动一下胳膊都难。 媚千娇赶紧将他按住,道:“你身上的毒刚刚去除,现在还不能乱动,你先躺下。” 然而此时武炎哪能躺的住,强行把手臂抬起,抓着媚千娇,说:“我没事,我没事,听雨怎么样了……听雨他怎么样了?” 媚千娇无奈,只能对他说道:“秋听雨她……她情况不太好,在你昏迷之后,她受了重伤……” 这一下武炎大急,赶紧问道:“受伤,她受了什么伤……有多重,赶快带我去看她!”他心情大急之下,也顾不得自身虚弱,就要挣扎着翻身而起。 这时媚千娇又道:“你别急,她现在不在伏牛谷,已经被我送到天宝商会去了,你放心,我们天宝商会能人辈出,绝对可以让她无恙……只是……”她说道这里,忽然停了下来。 这一下武炎大急,他又急不可耐的问道:“只是什么……你说,只要你的条件,我都答应……金鳞鼠……我把金鳞鼠给你们如何,只要你们能治好听雨?” 这话一出,媚千娇忽然露出一丝笑意,道:“这事我做不得主,你需要跟我们分号的掌柜商量才行。”说着,她还转脸往后看了看。 这事武炎才发现,这房间内不止二人,在媚千娇旁边,离床三尺之外,还站着一位肥胖的五旬老者。 此人身穿锦袍,体态显得肚满肠肥,一双滴溜溜不停转动的小眼睛,配上鼻下的八字胡,显得极为狡黠,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宝商会,虞都仙市分号的陈掌柜。 他见武炎向自己看来,一拱手,道:“武公子,小老儿陈贵这里有礼了,实不相瞒,秋姑娘伤的极重,这天下恐怕能救她她的,恐怕不超过一掌之数,说来也巧,其中一人,就是我们商会的一个前辈,不过即便如此,想救她也不容易,需要花费极大的代价……” 这时候武炎哪里还在乎什么代价,赶紧说道:“什么代价,只要能救她,我什么都答应!” 第一百二十四章 条件 那陈掌柜听了武炎的话,心中一喜,道:“既然如此,那再好不过,公子知道,我们天宝商会一直很羡慕公子有那灵兽金麟鼠……” 他话还未说完,武炎直接道:“你要你们能治好听雨,我愿把金麟鼠拱手相送?” 谁知那陈掌柜听了这话,却摇头摆手道:“不不不,公子误会了,我们商会虽然在商言商,但却从不趁人之危,也不挣那不义之财,这也是我们天宝商会立足的根本。” 这一下武炎急了,赶紧问道:“那陈掌柜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得到,就一定义不容辞。”他这句话说的干脆无比,根本没有任何犹豫。 这下陈掌柜果然满意的点点头,道:“有公子这句话,小老儿就放心了,其实我们的要求,对于公子而言并不困难,仙古遗迹每十年便会仙门大开,距离下一场仙门开启,也只有不到七年时间,到时候我们商会,也会派出四十名弟子,通过仙古之门,进入遗迹之内,我想让公子到时候,在遗迹之内,与我们汇合一处,共寻机缘。” 这句话大出武炎的意料之外,他沉思一下,道:“陈掌柜,按说您的要求并不算高,只是……只是我听说凡是进入其中者,莫不是修为高超之辈,我一个练气境界的修士,只怕并没有机会得以进入其中吧!” 谁知那陈掌柜笑了笑,道:“武公子哪里话,以武公子的资质,七年之内,修为必定大涨,进入仙古遗迹的名额,虽然对别人来说是千难万难,但对公子来说,却是容易的很。” 接着他又说道:“当然了,这凡事都有个万一,如果到时候武公子真的无法进入,那就当欠我商会一个人情吧,至于这人情怎么还,那就看武公子的意思了。” 也不知这陈掌柜心中想的什么,竟然提出这种条件,若在平时,武炎绝不愿意欠人情分,可是现在却不得不点头答应。 见他同意,那陈掌柜也许诺,短则三月,长则半年,必定将秋听雨的伤势治好,并且他会亲自将秋听雨送到他面前。不过当武炎提出见一见秋听雨的时候,陈掌柜却以她的伤势严重,不便探望为由,给拒绝了。 待一切商定之后,那陈掌柜便被媚千娇送了出去。 在囤宝城外,媚千娇不解的问道:“陈掌柜这是何意,武炎对秋听雨情深意切可见一斑,您老为何不直接用她交换他们仙古遗族的秘密,最不济也将金鳞鼠换回也好,难不成这样做真的是我们商会宗旨所不允的吗?” 那陈掌柜笑了笑,道:“若真是在商言商,逼他交出金麟鼠,说出仙古遗迹的秘密,倒也不违反咱们商会宗旨,但那样的话,这秋听雨的价值恐怕显得就少了些!” 价值少,媚千娇更是不解,无论是金麟鼠还是仙古遗族的秘密,那都是价值难以估量,即便救秋听雨的价值再怎么大,恐怕也值不了这么多,为什么说价值少了? 媚千娇现在更是疑惑,便问道:“掌柜这是何意,难不成救那秋听雨有这么麻烦吗?” 陈掌柜摇摇头,道:“麻烦倒是真的麻烦,但我不是这个意思。” 媚千娇:“那是?” 陈掌柜:“嘿嘿,本来嘛,这事不应当告诉你,但你这次立功不小,论功行赏,你也应该会在商会内,得到不低于我的地位,告诉你也是无妨。” 接着他拽了拽小胡子,眼睛提溜一转,想她说道:“世人都怀疑武炎此子是仙古遗族的后人,而且你说他身上有八个元根被激活,也证明了这一点。但是后人就是后人,他能知道的仙古遗迹秘密有多少,那也是未知数,与其现在逼问,不如到时让他带着我们的人,直接闯进仙古遗迹,岂不是更好?他现在还年轻的很,有的是机会进入遗迹之内。” “还有那金麟鼠,我们拿到手,也是利用它在仙古遗迹之内,寻找东西,既然武炎此子能为我所用,那么金麟鼠在他手里,和在我们手里,又有何区别?强行索要,只会引得此子心中不快,反倒不美。” 媚千娇听到这里,顿时觉得陈掌柜说的大有道理,但是她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便问道:“陈掌柜,万一那武炎变卦,到时候我们改怎么办?” 陈掌柜呵呵一笑,似乎从来就不担心这个问题,他道:“这世间恐怕还没有人敢对咱们天宝商会做如此事情,他武炎就更不会。” 然后他又又对媚千娇讲了一件事情:“当初晨元宗和童家合并之初,那章天云便将瑜瑶、剑痴等原本晨元宗的杰出后辈派往战场,武炎感念他们的恩德,竟然托人给他们送去了不少的上品元石……一个练气修士而已,能有多少修行资源?他能做到这一点,可以说是个有恩必报之人。” “而且,你也不是说过吗,他不但是通元体,更是天妖体,如果这世上有能让他活过二十五岁的方法,恐怕也只能在仙古遗迹之内了……他必去仙古遗迹无疑!” 说完这些,他又道:“当然,武炎虽不大可能背叛我等,但也要以防万一,这几年你就留在她身边吧,恩怨分明的人,必定是性情中人,最是消受不了美人恩,这从他对秋听雨的感情上,便能看出一二。” 说完这些,他又对媚千娇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便腾云而去。 五天后,武炎身体便恢复如初,他也随媚千娇搬到另一座矿井——三十里外的升阳城井。 围井而建的城池规模,也和囤宝城一般无二,就连媚千娇住所如在囤宝城之内一样,专门按照媚千娇喜好而建。武炎来到这里之后,很少陪着媚千娇到井内去,只是每日埋头修炼。 到了第十天的时候,在丹药和熏炉的辅助之下,他体内的元气,已经尽数达到了盈而不溢的状态。 这时他便将所有的丫鬟仆人赶出,点好定神香,自己则在房内盘腿打坐,准备一举突破最后一个元根肺金元根! “我现在激活八个元根,按照补元经上面说,只是练气小圆满之境界,已经可以轻松击败普通的练气圆满修士,若是将十个元根尽数激活,则是大圆满,在金鼎决的辅助之下,起码可以抗衡朝元境初期的修士!” 随着定魂香青烟袅袅升起,他也看是调集元气,冲击最后两个元根。 这次冲击元根的过程顺利异常,武炎都感到惊讶,仅仅两个时辰之后,随着两股元力波动从他房间内传出,肺金和胃土两个元根,便先后激活。其实这也是他这几个月,一直没有急着突破,积累底蕴所致。 这时候,他的脑海内则又出现一条信息:十个元根尽数激活之后,需在一个月内,将境界巩固,然后准备聚元阵法、辅助大破障丹冲击朝元境瓶颈,否则,体内两股五行元力便会分而离之,合而抗之…… 武炎到没有被这信息下住,他现在巴不得马上冲击朝元境,如果当天他的境界有朝元境的话,即便不敌那乞丐修士,但起码可以带着秋听雨逃跑。 他身上的厉害东西不少,仅那一群傀儡蝙蝠,便能灭杀朝元境修士,奈何此物虽然厉害,但必须在神识控制之下,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不然便如同无头的苍蝇,见谁咬谁,然而武炎现在的神识笼罩范围,还不到五十丈。 在者,朝元境速度太快,即便他的神识能感应到朝元境修士,但距离太近的情况下,也反映不及。比如那乞丐修士,当时就用了隐匿神通,直到距离武炎不足五丈,这才被他发现,但仍然让他将秋听雨给擒了去。 “如果自己是朝元境修士,也许这些都不会发生。”至今她还在深深的自责。 当天,媚千娇回来之后,发现了武炎的情况,便吩咐厨房,做了一桌好菜,为武炎庆祝——庆祝他成功将十个元根全部激活。 自己修炼补元经,能比常人多激活五个元根,可以说是他最大的秘密,没想到却被媚千娇轻易看破,这让他心中一阵惊慌。不过后来想想,媚千娇神魂强大远超常人,恐怕早就已经看破此事,他也就释然了。 然而还未等厨房将饭菜做好,瑜瑶却和陈弘道一起找来了,他们来此不为别的,就是想从武炎这里,获得黑火药的制作方法。 被媚千娇和武炎让到客厅,瑜瑶没有卖关子,她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武师弟,现在现在陈国已经在对面的惊鬼地,聚集了一百五十万大军,恐怕不日就要攻打伏牛关,我们这里守军不足,远不是对手,所以想知道你那能爆炸的皮囊,是如何制作的,好抵御黄甫尺的大军。” 那陈弘道也说道:“不错,现在两军大战一触即发,你我同为虞国修士,还望小友看在这个份上,能不吝赐教……当然,我们也不会白让小友出力,只要你能将那东西如何制作说出来,我这边定有重谢。” 听到二人的要求,武炎仅仅是犹豫了一下,然后便说了一个字:“好!”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武炎之怒 这一下让陈弘道吃惊不小……不,是惊喜不小。 武炎虽是修为低下的小辈,但名头却大得很,整个飞云地都知道,这个“仙古遗族”不畏生死,恐怕这名利也非他所爱。所以这一次为了达到,陈弘道才带着对他有恩瑜瑶前来,希望他能看在瑜瑶的面上,答应此事,却没想到还真管用。 其实他也想错了,现在连瑜瑶,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师弟,能答应的这么干脆。 见二人忽然都不在言语,武炎接着又说了一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这一下陈弘道终于反应了过来,赶紧道:“好,小友但有要求,陈某丁当竭尽全力。” 武炎沉思了一下,道:“我想让陈前辈,能帮我找一座聚元阵法,让晚辈使用一个月。” 这一下让陈弘道一阵为难,他思虑一下,然后道:“这个……小友到让陈某有些为难了,这聚元阵法建造不易,别说我小小的伏牛谷,恐怕连晨元宗也不见得有。” 旁边的瑜瑶听到聚元阵法四个字,只是眉头微皱,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没有吭声。而武炎却不知这聚元阵法有什么特别,所以也不知陈弘道为难在何处。 他问道:“怎么,这事情很难办吗?” 陈弘道尴尬的笑了笑,道:“这个怎么说哪……其实小友的要求一点也不高,若是真有这阵法,别说小友使用一月,就是用它一年半载,那也不在话下,只是……”说着他又看了看瑜瑶,似在向她求助。 那瑜瑶知道陈弘道确实为难,道:“师弟,你有所不知,这种大阵使用起来极为简单,但建造起来却极为不易,咱们伏牛谷的阵法师虽多,却无人能建造这种阵法。” 这话让武炎一阵失望,他本来以为不过一座阵法而已,凭伏牛谷的阵法师,恐怕用不了几天,便能建好,却没想到这里的阵法师,根本建造不了这种大阵。 “这特么到底谁创的补元经这门功法,突破个瓶颈,竟然还有这门多的要求,恐怕光这一条,就不知多少人会死在上面。” 武炎心中腹诽不已,脸上失望之色极为明显。 然而媚千娇却“咯咯”一笑,道:“不就是聚元阵法吗,其实这也不难,我倒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提供这种阵法,只是这个阵法不是聚元阵,而是释元阵,虽然名字不同,但是作用却是一样的,最重要的是,这释元阵可以移动,使用起来极为方便。” 陈弘道大喜,赶紧行礼道:“哦,竟有此事,还请大矿师祥说。” 媚千娇道:“其实说起来,这种释元阵只不过把那聚元阵反过来用,聚元阵是聚集天地元气,而这释元阵,却是将上品元石所含的元气释放与天地……” 元石受激,可以释放元气,这个陈弘道自然知道,只是这种元气,会以极快的速度消散于天地之间,根本利用不了多少。 于是,他又问道:“大矿师,恐怕这释元阵,并非如此简单吧,不知还有什么作用,从哪里可以得到这种阵法?” 媚千娇道:“陈前辈说的不错,若是只能释放元石内的元气,自然算不得什么阵法,可这释元阵不但能释放元石内的元气,更能将元气聚在一处,以便加以利用……据我所知,这阵法只有天宝商会能造,只需每月一百上品元石,就能租用一个月,我想,以伏牛谷的底蕴,弄到此阵,应该不难吧?” 这话真说道陈弘道心里去了,他心思极是活络,听到有这阵法之后,根本就没想着租用,而是直接想买下来一个,即便武炎以后不用,他们陈家却是很需要的。 想到这里,他当即表示,这件事交给他去办,包括每日耗费的元石,也有他全包。 见自己的事情办好,武炎便行个礼,说声:“稍待,便离开客厅,朝自己房内走去。” 大概一个时辰功夫,武炎就拿着两个信封,分别交给了陈弘道和瑜瑶,随后他说道:“这两封信,一封里面有制作火药武器的方法,而另一封,则是如何制作火药。” 说道这里,他又道:“本来两军交战,我一个侍卫不该多说什么,但是我还想多嘴一句,还请陈前辈勿怪。” 陈弘道现在心中大喜,哪里会怪他几句多嘴的话,赶紧说道:“小友可气了,有什么但说无妨,陈某洗耳恭听。” 武炎点点头,道:“陈国兵强马壮,之所以一直没有攻城,就是因为我百里外的援军虎视眈眈,陈前辈不妨将援军直接撤回关内,让对面放心来打。咱们则可以将火药武器藏而不用……” 他的话还未说完,那陈弘道便忍不住拍手道:“好好好,好一个示弱之计,诱敌深入……”他老谋深算,即便武炎不说,他也能想到这一点。 陈弘道走后,那媚千娇问道:“你今天如何变的这么爽快,难道仅仅是因为瑜瑶对你有恩,还是因为?” 武炎看了她一眼,然后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道:“他们将我与听雨分隔两地,我要让他们片甲不留!”他说这话时咬牙切齿,一双眼睛如欲择人而噬。 媚千娇最能看透人心,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武炎现在的愤怒,那愤怒直欲冲天,竟让她一时不敢多有言语。 陈弘道和瑜瑶回到总兵府之后,便将两封信件打开,详细看过之后,两人便开始安排部署。 陈弘道负责安排有炼器之能的修士,在一座废弃的矿井之内,紧急制作信件内所画的火炮,这东西并不复杂,唯一的难处就是钢铁的冶炼,但对十几名炼器师来说,这一点难度,则根本不算难度,各自尺寸,各种口径的火炮,竟然可以日产百余门。 而瑜瑶则和一批晨元宗修士,他们兵分两路,一路专门寻找洞穴,一路寻找沙漠盐湖。 忙活了三五天,寻找盐湖的那一路,来到了一处罕见的荒漠之内,找到了一座干涸不知多久,到处都是骨骸的盐湖。而另一路,则找到了几个巨大的蝙蝠洞穴。 找到这些地点之后,他们合力将数千凡人,分批带着飞天而去。 和当初武炎在晨元宗后山一样,他们也纷纷支起铁锅,开始沥滤熬制硝粉,只不过他们的效率,远远高于武炎,在几千人的忙碌之下,每日产硝超过万斤有余! 而这时候,制作硝粉,又被运到一处深山之中,那里早已准备好木炭和硫磺,又有一批凡人,用这些东西来配置火药。 制成之后,便有两个朝元境修士将火药装进乾坤袋,一人每天将大部分火药带回伏牛谷,用来制作炮弹,引信等物。 而另一人,则又飞到另一座深山之中,这里则有十几门各式制作完毕的火炮,用来秘密训练一批操作火炮的兵勇,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身强力壮之人,更有一部分是激活两个元根的修士! 就在黄甫尺准备大举进攻伏牛关之前,陈弘道又有动作,他命令驻扎在百里之外的援军,全部来到关内,更是传信与边城,让他把路上的援军调回,并且给他坐下保证,伏牛关固若金汤! 在惊鬼地的大帐之内,不断有情报送来。 现在黄甫尺大是疑惑,他觉得即便伏牛谷易守难攻,但也难以抵挡自己的千余修士,和万人铁骑带领的百万大军,这陈弘道难不成脑袋进水了,竟然将关外牵制陈国军队的大军撤回关内,更将所有援兵打发回去,这是要干什么? 可是任他如何想,也想不到,远在几千里外的瑜瑶,正在做什么,伏牛谷内,一座废弃的矿井之内,正在做什么!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无论是陈弘道,还是瑜瑶,选人格外严格,甚至很多人被选中参与此事,都不知道在做什么。 不过黄甫尺并没有去在意这些,他更在意的是,他的万剑师弟的死因,有消息来报,万剑死于一个叫武炎的修士手中,那人竟然有朝元境圆满的修为,可平日里,显露的不过是练气三层…… “武炎……这个名字我好想听过。”得到这个名字之后,黄甫尺便派人彻查武炎的来历,当仙古遗族的信息,出现在面前的密函之上时,他似乎觉得,也只有这个神秘的少年,才有能力杀死万剑等人了。 仙古遗迹里面出来的,无论是人,还是什么,都是那么不可思议,他已经决定,要生擒武炎。 这可是个天大的误会,一切都是出自于媚千娇之手是她散布的消息,说武炎将万剑等人击杀…… 在武炎的房内,一座每日消耗六颗上品元石的阵法正在缓缓运转,这阵法极是复杂,仅仅阵器就有一百零八件,最关键的部位,则是一个蒲团大小玉台,上品元石所激发出来的元气,全被阵法聚集于此。 端坐了四个时辰,武炎换换睁开眼睛,这时候媚千娇早已等候多时,只不过为了不打扰他,一直没有开口,只是坐在武炎的床头,静静的等他从入定中醒来而已。 “修炼了一天,是不是很累?”媚千娇问道。 “这阵法精奇,能将元气聚拢一处,修炼起来在轻松不过,哪里会累。”武炎淡淡的答道,接着他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就不要打扰我修炼!” 媚千娇莞尔一笑,道:“自然有事,是关于秋听雨的,你想不想听?” 自从陈掌柜走后,将近二十天过去了,武炎便再也没有听到秋听雨的消息,期间他也多次询问过媚千娇,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或者“不清楚”。这才有她的消息,他焉能不想听? “听雨怎么样了,快告诉我?”武炎急不可耐的问道。 媚千娇狡黠的一笑,却忽然不提秋听雨,而是对他说:“你总说你不累,但我看得出来,你这没日没夜的修炼,定是累坏了,来,到我房里去,放松一下,我好给你讲她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六章 媚千娇的算计 “干嘛要去你房里,在这里说不也是一样?”武炎见她用秋听雨的消息要挟自己,心中大是不快。 媚千娇忽然露出幽怨之色,委屈道:“人家也是看你这些天都闷闷不乐,就像让你放松一下而已,你干嘛生气……你要是不高兴,那就算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说着,媚千娇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转过身后,她那一脸幽怨之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嘴角微微上翘的狡黠笑容。所谓关心则乱,她就不信武炎不上钩! 秋听雨自从被送到天宝商会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她发动秘术,强行冲破了身上的封印,虽然暂时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但也透支了根基。由于伤的实在太重,天宝商会为了将她治好,花费了极大的代价。 珍贵丹药,和神通广大的高人自不必说,紧紧为了保住她的性命,就专门建造了三座大阵,一座封神阵,护他元神不散,一座长春阵,保她炉鼎生机不失,还有一座,则是聚元阵,日夜不停的往她身上关注最精纯的天地元气。 即便这样,也用了将近二十天时间,才让她从昏迷中醒来,不过人虽然醒来了,但仍旧是重伤垂危,随时可能死去。 当然,把武炎诱到自己房里的媚千娇,并没有给他说这些,只是一边给武炎推背按摩,放松胫骨,一边简单的说道:“她伤的太重,炉鼎损坏严重,但在天宝商会的照顾之下,已经转醒,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当武炎提出见秋听雨一面的要求之后,媚千娇则说道:“她现在虽然暂时控制住了伤势,但依然随时有生命危险……你也要多小心一些,现在黄甫尺那边,恐怕很快就会派人前来擒你。” 武炎有些不解,道:“擒我?我不过一个修为低劣之人,他们擒我作甚?” 这时媚千娇忽然伏下身子,趴在武炎的背上,在他耳边道:“是我和陈弘道商量之后,散布消息,说是你这个仙古遗族,将万剑三人一举击杀……” 这是拿自己的名头做饵,想引修士前来送死,抛开万剑三人与黄甫尺的关系不说,单单是仙古遗族的名头,也够让人心生贪念。 这本来对武炎大大的不利,若是平常有人这样算计他,他定会当场发飙,现在却并没有吭声。 见此,媚千娇嘴角一翘,道:“我知道,他们伤了秋听雨,你定然是想报仇,所以便出此计策,你不会怪我吧?”她是明知故问。 换个时候,武炎真会怪罪与她,然而现在的武炎,不但不会怪罪她,反而觉得媚千娇真正是懂自己心思,自己想报仇,她便给自己引来对面的修士。 他道:“我为什么要怪你,你做的一点没错,即便你不这样做,等我修为突破之后,也定要去惊鬼地,找那黄甫老贼的麻烦。” 媚千娇听了“咯咯”一笑,干脆用手将武炎的头抬起,慢慢转到一旁,然后用一双水汪汪的媚眼看着她道:“小哥哥,我知道你急着报仇,但是补元经可不是那么好突破的,即便你有了聚元阵法,恐怕那大破障丹,也不怎么足够吧?” 这话让武炎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一下子翻过身来,和她四目相对。 “你……你怎么知道我练的是补元经,你还知道什么?” 惊骇无比的武炎,简直以为这媚千娇真能看穿人心,但据他所知,无论多么高的修为,多大的神通,这都是不可能的,最多是用神魂感应人心,猜测心中所想罢了。 那媚千娇见他双眼圆睁,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竟“噗嗤”一笑,道:“看把你吓的,我知道你练的是补元经有什么奇怪,这天底下知道补元经的不在少数,只是他们的叫法不一样罢了。” 这事情武炎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知知道,这补元经是祖传宝书里面记载的功法,也知道祖传宝书,是晨元宗祖师得自仙古遗迹,但更具体的他却不知道了。 不过媚千娇却说了出来:“补元经修五脏六腑,金鼎决修金鼎罡气,载物决修肉身炉鼎,补灵经修神魂之力,天神决修神识之力,补天经修阵法之术、补丹经修外丹药饵、补器经讲练器之道、还有一个天符经,则是符箓之道的最高绝学。” “这些经文典籍,莫不是世间绝学,全都出自仙古遗迹,而且全是一本典籍上所载,这本典籍人称改命之书。” “九百年来,凡是进入遗迹的,莫不想将这典籍弄到手,可惜啊,九百年了,不知多少精英死在仙古遗迹之内,得到这些经文的,也不过两人!” 两人,武炎知道,自己修炼了补元经,那肯定是这两人之一,那么另外一个人…… 他看了看伏在自己胸口的媚千娇,听此女说起这些事情波澜不惊,顿时大感怀疑,便大量了她一番。这时他静下心来,忽然觉得两人姿势大是暧昧,赶紧将她推开,自己也坐了起来。 问道:“两个人,一个肯定是我,那另外一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媚千娇被他推开,心中很是不快,忽然站起身来,走到床头坐下,然后用手将武炎身子慢慢放下,让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之上。 她一边用柔弱无骨的玉手,在他太阳穴上轻轻按摩,一边说道:“不错,我所学的,就是那补灵经,专修神魂之道,可惜的很,我虽有天神决,却无法修炼。” “为什么。”武炎问了一句。 媚千娇道:“改命之书分六经三决,前面两经相辅相成,以补元经为主,补魂经为辅,修炼了补元经之后,可以激活十个元根,那么天下道法神通,莫不能练之,但这补灵经却不同,它只修神魂,可以让人神魂之力强大无比,但若要练这天神决,则要有强大的根基支撑,我所练的基础功法,并不能支持天神决所需的法力。” 说着他看了看武炎,妩媚的一笑,道:“但是你不同,你却可以练,怎么样,想不想学?” 搞不明白,这媚千娇为何要将这么重要的功法给自己,他问道:“难不成你想跟我交换金鼎决吗?”问过之后,他便抬眼看着媚千娇,准备听她说什么。 如果媚千娇真要和他交换,武炎恐怕会一口回绝,这金鼎决不知道救过他多少次性命,一个不知作用的天神决,还不足以让他交换此功法。 媚千娇听了这话,道:“鬼才愿意练那硬邦邦的金鼎决,我这样不挺好吗?”说着他还抖了抖胸脯,展示一下她那傲人身材,然后道:“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你有机会进入仙古遗迹,便把我带上如何?” 这一下轮到武炎笑了,他道:“你们天宝商会神通广大,恐怕你想进仙古遗迹,还用不着我帮忙吧。” 然而媚千娇却摇摇头,道:“不,你错了,我修为虽然算不得低,但是自保之力太差,恐怕商会不会让我这么一个累赘进去……倒是你,可以将我带进去!” “我,武炎道:“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我可听说那仙古遗迹可没那么容易进。” 媚千娇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么一说,便道:“只要你答应便好,到时候我自由办法。” 武炎犹豫了一下,心想如果自己真有机会进入仙古遗迹,而她又有办法,通过自己混进去,那答应她也无妨,于是便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下来。 媚千娇见此大喜,然后便说道:“好,等你突破朝元境,我便将天神决的心法给你……” 等过了大概一盏茶时间,武炎终于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媚千娇随机便喷出一团紫气在他脸上。 知道武炎不会轻易醒来,媚千娇一拍乾坤袋,取出一个玉瓶看了看道:“武炎啊武炎,现在你身上的极品灵石,恐怕也不在少数了吧,想必不用两天,你便会让我帮你换取大破障丹……若是我在你开口之前,便将丹药交到你的手上,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非常贴心哪?” 说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道:“这距离仙古遗迹打开,还有几年时间,如果我每次都能这么贴心,到时候……到时候你会不会死心塌地的,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战爆发 伏牛关外十里外,惊鬼地总兵黄甫寸排兵布阵,将五十万陈国大军,分成五个梯队,每个梯队,有十个万人组成方阵。 第一梯队的军士,个个身披重甲,带锁盘绳,围绕着五十架巨大的攻城车旁。这些攻城车高耸入云,竟高有三十丈,刚好能够够到伏牛关的剑墙高度。 攻城车的前面,大有两丈的铁质攻城捶,后面,则拖着一条百丈长的“尾巴”——可以四十人并行的斜梯。 这攻城车太过巨大,根本非人力所能推动,所以每辆工程车两旁,还立有四个十丈高的巨大傀儡,这巨人上半身虽有人形,却无人头,下半身则像个蜈蚣一般,有数十条粗壮的大腿。 不但如此,那巨大傀儡身上,还批满了铁甲,用来护住要害部位,这种傀儡级别不高,也仅仅二级左右,行动也比较迟缓,甚至一个普通的凡人,也比它们灵活。但是这种傀儡却有一个巨大的好处,那就是力道之大,几可负山,是陈国真一剑宗,专门制成的攻城傀儡——十脚力士。 在第一梯队后面的第二梯队,则全部有骑兵组成,这些人当中,有不少铁甲飞骑混在其中,他们的任务是,一旦攻城车攻入关城内部,那么这些铁甲飞骑,就会快速沿着斜梯而上,直捣黄龙。 而第三梯队,则是轻甲步兵,这些人个个身着轻便披甲,手持盾牌钢刀,一旦第二梯队在关城内部打开缺口,那么这些人,则是快速跟进,直接占领关城。 第四梯队,则是由十二万人,守护着两千四百架巨大的床弩。这床弩非同小可,高有两丈,宽五丈,长十丈,左右各有横放绞盘,每个绞盘有二十二人绞动,然后通过一根带齿轮的铁轴,带动上方的竖放绞盘,进而拉开有九根巨大弓背带动的弓弦。 而在床弩上,则有六个彪形大汉站直而立,五人负责装填重有百斤的铁矛,一人持锤专门负责敲打扳机。 这个梯队,全权负责掩护前面三个梯队,负责第一波攻击。 而第五梯队人数最少,只有八万人左右,他们则负责用三千辆大车,给第四梯队运送铁矛箭矢。 除了第一个第五梯队,这中间三个梯队,每个梯队之内,还各有二十架如攻城车一般高大的阵楼,每个阵楼内,都有三个练气二层或者三层的修士把守,这阵楼不负责进攻,只是负责必要时开启大阵,守护那些脆弱的凡人。 在伏牛关前,陈国大军的上方,则有二十名御器飞天之人,他们一个个手持乾坤袋,似乎随时要从里面放出什么东西来,而在这大军之内,更有二十名朝元境修士,带领尽三百名练气修士混杂其中,准备随时配合大军攻城。 面对陈国大军,伏牛关守严阵以待,关城最上层,前后左右每隔三丈,便有一架三弓床弩,数量共有三排一千五百架之多,每架床弩有八人操作,六人绞动绞盘,一人装填箭矢,一人敲打扳机,其后则是堆积如山的木杆铁头的铁羽飞矛,普通弓弩手,和刀甲兵则站立在旁。 由于不需要移动,这些看起来远不如陈国那床弩巨大,但却可以被关城之上的阵法之力加持,射程更远! 而在顶层往下,地面三十丈往上,则每隔十丈,便有一层宽阔的通道,通道内则又安排大军,通过城墙方孔,抵御爬到城墙上的敌人。 虽然有天险为凭,但是伏牛关的守军,数量却显得及其可怜,数量还不到十万。虽然在巨大的关城后方,还有近三十万大军作为后备,但是跟陈国攻城梯队后方,那百万枕戈待旦的大军比起来,依然显得数量不足。 在关城城楼之上,陈弘道、瑜瑶、童燕、秦飞云、剑痴、贺离山等十几名朝元境修士将领,正在密切关注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陈弘道看了看瑜瑶、童燕和秦飞云,轻轻开口:“这黄甫尺究竟想要做什么,竟然第一波攻击,就派出这么许多大军和攻城车,难不成他以为,我堂堂伏牛关,仅凭他一次攻击,就能取下来的吗?” 那秦飞云笑一笑,道:“陈谷主放心,咱们虞国在伏牛关经营数百年,在关城上,早已布上了五座大阵,在大阵被攻破之前,他们来的人越多,就败的越惨。” 然而那童燕则看了看天空中,那二十名陈国飞天修士,则道:“不敢大意,在没弄明白天空中那些陈国修士,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这时秦飞云道:“童二小姐何必长他人志气,他们还能干什么,最多是趁机放出乾坤袋之内的傀儡罢了,说起傀儡之道,那也是你们童家擅长之事,咱们何惧他陈国。” 对此,童燕并没有反驳,秦飞云说的的确没错,童家同样擅长傀儡之道,只不过童燕更知道,陈国的傀儡之术,却是得自与仙古遗迹的传承,虽是旁枝末学,却仍然比他们童家厉害的多。 陈弘道见二人意见向左,而关键人物童燕,又信心不足,便对瑜瑶问道:“瑜瑶仙子,不知贵宗的道友准备的如何了?” 瑜瑶性情淡漠,虽任将军之职,但依然少言寡语,见陈弘道问自己,只是看着对面的大军道:“没问题,阵法、灵符、玄兽、弓弩手都已严阵以待。” 这时那秦飞云也说道:“瑜瑶仙子沉稳,陈谷主不必担心。”说完,他竟然朝瑜瑶看了两眼,希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善意。 就在关城之上,伏牛关守将们商议之时,那陈国大军之中,慢慢有一人骑着一头巨狼,那巨狼皮毛如霞,中间带有丝丝黄毛,体大过象,獠牙森白,看起来极是威武。骑狼者看起来四旬左右,身无甲胄,黑发无须,手持一把方天画戟,骑在狼背上,将大戟一举,顿时引得几十万大军吼声雷动。 那狼名为天煞狂狼,乃是四级顶介的玄兽,可敌朝元境圆满修士,在陈国大军之中,有这么一只玄兽,又使用方天画戟,而不着甲胄者,唯有惊鬼地总兵黄甫寸一人。 “杀!”随着他兵器高举,一声大喝之下,正个陈国后方,顿时鼓声雷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随着密集的鼓声想起,陈国大军第四梯队之内,那些站在大型床弩上的士兵,顿时将大锤高举。 “嘿!”整齐划一的号子声一喊,几千柄大锤一起落下,重重的砸在那床弩的扳机之上,绷紧的弓弦没了约束,顿时将巨大的力道释放开来,那将那重达百斤的铁矛推向前方,朝伏牛关激射而去。 “嗖——”铁矛破空之音太过密集,仿佛是同一时间发出,眨眼间便飞到伏牛关前不足五里距离。 就在那铁矛,即将带着陈国人的希望,将关城上层的守军穿胸而过的时候,只见一道黄光闪过,一道透明的黄色屏障凭空出现。 “叮叮叮叮叮……”随着一阵铁珠击铜锣的声音,一道道火花在屏障和枪尖直接产生,被拦住的力道尽失,纷纷如雨般朝地面坠去。 然而紧紧几息之间,那两千多具床弩再次装填完成,随着击锤的号子声发出,又是一批铁矛飞出,继续朝那黄色屏障飞去,虽然起不了任何作用,但陈国人似乎很执着,誓要将它击穿一般。 这时候那关城上陈弘道,看着无数箭矢一波接一波飞来,眉头一皱,对秦飞云吩咐道:“秦道友,咱们是不是可以反击了?” 那秦飞云道:“陈前辈稍待,咱们这第一层大阵,可抵挡住对面三十次打击,到时候他们床弩上的铁矛也将要用尽,陈国最后面的梯队,就会给他们运送补给,咱们可趁此机会,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秦飞云作为守关大将,对于如何防守关城,颇有心得,他说的话,也极有道理。 果不其然,随着一波接一波飞矛攻击,大概一炷香之后,那屏障的光芒也越来越暗,到第三十波攻击打来之后,已经有漏网之鱼,穿过了屏障。 就在这时,那最前面的五十辆攻城车,在十脚力士的推动之下,也缓缓朝关城推进。 然而秦飞云对此似乎视而不见,只见他慢慢走出关楼,对早已准备好的弓弩手喊道:“目标,陈国大军第五梯队,放箭!”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关城之上的三弓床弩,顿时朝斜上方射出一千多根铁羽飞矛。 随着“嗖嗖”破空之音,千余跟铁羽飞矛飞到陈国大军第五梯队的头上时,力道也几乎用尽,这时飞矛便被重力引着,开始朝地面坠去,初时速度不快,可坠落百丈之后,速度已经不亚于那硬弓射出来的箭矢,顿时破空之音又起,随着呼啸声,纷纷朝陈国大军头上砸去。 “大阵开——”也不知谁下的命令,在第四梯队的二十余阵楼,顿时发出如水波般的涟漪,迅速朝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眨眼间二十个箭楼便将整个第四梯队护住,连带着第五梯队也护住了一半。 然而总有护不住的,由于第五梯队不断移动,这些箭楼却是位置固定,那些飞的远的铁羽飞矛,纷纷没有阻碍的,朝大军落去。 “噗,噗噗,噗……”随着铁矛击中那些推车的军人,飞矛入肉之声不断传来,大军之内顿时哀嚎一片。 “啊!啊……”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紧紧是一瞬间,便有百余条人命被夺了去,而伤者更多,有不少人都是被那铁羽飞矛击中手脚,给活活钉在了地上。 在关城上上射出的飞矛,仿佛是进攻的信号,就在那些飞矛落地之前,关城之上,那些大大小小万余的方孔之内,一根根同样的飞矛自孔内伸出,也不知谁下的令,只听一声破空之音,顿时万余根丈长箭矢被射向陈国的第一梯队。 然而就如后面的箭楼一样,这些工程车上面,也发出一道道水波涟漪,将这些飞矛全部当下,几乎没有一根飞矛起到作用。 于此同时,那关城之上的床弩,也已经完成了装填,准备发射第二波攻击。 “嗖!”第二波。 “嗖!”第三波。 “嗖!”第四波。 三弓床弩威力不是特别大,但胜在轻便,射速远远超过对面的九弓九弓床弩,紧紧一盏茶时间,便射出了三十余波箭矢,将陈国第五梯队的补给大军杀伤三千余人。 虽然三千人对于八万人来说,实在算不上多大的伤亡,仅仅是小麻烦而已,可是这丈余长的铁羽飞矛,除了杀人之外,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他们落地之后,深深的扎在了泥土之内,将整个后备大军,与前锋部队的通路,完全堵死。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要让皇甫兄弟难受 就在这时,在陈国的后背大军之中,便出来几十个修为较高的练气修士,一个个手举铁制雨伞,远远的便挥动间,立时便有一道道各色光华发出,将那如木桩一般的飞矛贴地斩断,然后又是一挥兵器,便将这些东西全部打的粉碎。 顿时道路又通。 如果说在大军的后方,可以有修士顶着如雨的飞矛,从容清理路障,那在大军的第一梯队,则没有这么容易,这里扎入地上的飞矛更多,仅仅茶盏功夫,攻城车行走不到一里,那地面上便有几十万根铁矛变成了路障。 攻城车还好说,反正十脚力士力大无穷,可以强行推动攻城车,将那地上的飞矛推平,但是攻城车两旁的地方,却早已被飞矛堵的密不透风。 这里却没有那么好清理了,如果有修士胆敢站出来,用法力强行摧毁这些飞矛,那么在关城的城楼之上,那楼顶之上的一排排矗立石兽口内,便立时有一道刺目强光打出,一下便能将那些修士打个对穿,即便不死,也成重伤。 这便是伏牛关的第二座阵法,以攻代防的穿云神光。 虽然这阵法可以穿透攻城车发出的水波防御,可是也不知为什么,这些神光却不去攻击那些攻城车,只是打击那些落单的修士。 紧紧几波的攻击,陈国便丢下了几十具修士的尸体,剩下的则再也不敢离开攻城车遮挡的范围,只能在攻城车的斜梯之上,远远地打出法决,去清理那些飞矛。 然而和城楼上射出的飞矛不同,在方孔内射出的飞矛,却有一成都是特殊精铁铸造,修士们近距离倒也能将其斩断,但是离得远了些,却拿这些铁矛无可奈何,这些铁矛反而能够阻挡练气修士打出的法决,保护后面的木制飞矛…… 眼见如此,在大军中间,被一群修士团团围住的黄甫寸,忽然仰天大吼:“放傀儡!” 这一声喊用上了他深厚的法力,巨大的吼声如那虎啸龙吟,直冲云霄而去。 随着命令一下,顿时天空之上的陈国修士开始动作,他们其中十人御器,带着另外十人在空中站定。而那些没有御器的修士,则纷纷把法力用在了乾坤袋上。 “哗啦啦——哗啦啦——”这不知是什么东西,被从那乾坤袋倒出。 这些东西见风便长,等落到地面之时,便一个个化作身高两三丈的巨猿,总数怎么也有五百多个。这些巨猿有脚无手,连胳膊也被如剪刀般的利刃代替。 随着咔嚓咔嚓的声响,那地面上的飞矛,随机如割草一般,成片成片的被一剪两断。 这一批傀儡落地之后,天上的修士随机交换位置,然后又是一批傀儡被从兜天袋之内放了出来。这次的傀儡,和之前的又是不同,他们不是人形,到像一只只大象,身体庞大,四肢粗壮,还有一条朝长鼻子伸向前方。 这些傀儡也是不少,和那铁剪傀儡数量相仿。 然而这大象傀儡,却不理那地上的飞矛,他们一边缓慢向前移动,一边从长鼻出发出一道道强光,去攻击对面的关城。不过还好,此时又有一道屏障显现,将所有的攻击挡住。不但如此,这屏障只对对面的攻击起作用,却并不对城楼上射出的飞矛有丝毫阻挡。 就在这时,媚千娇却带着武炎飞天而来,落在了关城之上,陈弘道看见,赶紧将二人请进城楼。 “大矿师和武小友怎么到关城来了,这里如今遭逢大战,危险之极,两位以后还是莫要来的好!”现在无论是媚千娇,还是武炎,都是陈弘道眼中的红人,他对二人,都是发自内心的关切。 媚千娇微微一笑,道:“奴家倒是不想来这杀伐之地,奈何我小哥哥恨极了陈国修士,非要来看看陈谷主如何与他们交战……奴家不得已,只能将他带来了。”说完,他还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武炎。 这句话让陈弘道吃惊不小,武炎是他派给媚千娇的侍卫,可是他听那媚千娇的话外之音,怎么觉得这个武炎反而有指使她的本事。 不过说不定将来还有求与武炎,陈弘道也不好公然责备与他,只是道:“武小友,我知道你被那黑面神丐所伤,你的师妹也险些丧命,不过老朽还是劝你,不要多来此凶险之地,以免发生意外。” 瑜瑶对哦武炎的关心更甚,更是直接说道:“师弟,陈谷主说的没错,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赶快和大矿师一同回去吧。” 谁知武炎却嘴角微微一翘,来了一句:“既然来到了这里,不让那黄甫兄弟难受一番,我怎么会轻易离开。” 说完,他便透过窗户,看了看天空之上二十名陈国修士,问道:“敢问陈前辈,我听说陈国的修士之多,历来超过咱们虞国,可是他们为何不组织一批飞天修士,直接绕过关城,从后方攻打咱们。”他虽然自小被父亲熏陶,知道些兵法,但却不懂军务,这才有此一问。 陈弘道刚才听准备让黄甫兄弟难受一番,不知是什么意思,但想着他们难受,那自己便必定好受,所以有心知道他要干么,对于武炎这种小儿科的问题,也就乐于回答了。 他道:“武小友有所不知,咱们这关城后方的也有大阵保护,即便来上一批修士,也难以一时半会攻下这些大阵,反而有可能被大阵所伤,可对面的大军若是没有朝元境修士守护,那简直就是待宰羔羊,所以他们是不会这样做的。” 说到这里,他指着那些攻城车道:“小友请看,那些巨大的攻城车,其实就是一个个巨型傀儡,每个里面都有一座中枢阵法,用五颗极品元石为引,激发百颗下品元石,释放出能量,结成防御屏障,一旦靠近关城,这些攻城车,便会用前面那巨大铁球,将城墙砸开,这才是他们的进攻手段。” 武炎看了看那些行动缓慢的攻城车,道:“他们这样前行,恐怕到明天,也来不到关城之下吧?” 这时秦飞云没好气的道:“若不知你是晨元宗弟子,我还以为你是对面的奸细……明天,嘿嘿,你是太看得起对面,还是看不起咱们伏牛关的守军?七座大阵,即便我们大军不动一动,他们要想攻破,也得七天时间。”秦飞云对瑜瑶说话客气,但跟武炎说话时,与跟童燕说话的语气一般无二。 其实武炎不知道,此人爱慕瑜瑶,所以当着她的面,对童家人冷言冷语,因为瑜瑶与童家有仇,整个虞国尽人皆知。 而对于武炎,他则是找个机会,便想嘲讽两句,因为他也听说,晨元宗曾有二人有情的流言传出。而且在换服大典那一次,瑜瑶对武炎舍命相护的事情,在他看来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谁知武炎不知怎的,对他的冷嘲热讽并没有生气,反而心中一喜,脸上也露出笑意道:“如此甚好,甚好……” 这时秦飞云反而有些愕然,因为他听说这个武炎,乃是仙古遗族,性狂如魔,行事不按常理,按说自己这么讽刺与他,即便此人不会当场翻脸,但也不该一脸笑意才对啊…… 其实不光是他,就连瑜瑶、剑痴两个与他相熟之人,也面面相觑,只不过武炎不生气那再好不过,否则大敌当前,他们都不知道该不该分心劝架。 这时陈弘道急于想知道,武炎怎么让黄甫兄弟不好使,他担心这秦飞云再多说两句,惹得武炎不快,便赶紧道:“武小友,不知你刚才说,要让黄甫兄弟难受……这不知怎么个难受法?” 武炎笑了笑,看看那攻城车为了抵挡关城射出的飞矛,而阵阵波动的屏障,道:“不瞒将军,我来之前,就曾大矿师讲过,这攻城车上的防护阵极是奇妙,若不受到攻击,则消耗极少,只有受到攻击时,才会快速消耗元石,不知是真是假?” 陈弘道对媚千娇笑了笑,然后对武炎说道:“还是大矿师见多识广,这种防护阵据说是三年前,天正宗得自仙古遗迹,的确妙用非常,之前我们只知道陈国有此阵,却不知阵法玄妙在何处,今日得见,果然厉害,相比我们这里的阵法要一直开启,的确是消耗极少的。” 听到这里,武炎忽然从兜天袋内取出一物,却是一个裹着麻布的小酒坛。他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一个三弓床弩之前,将那酒坛和一根纸筒交给弓弩兵,然后耳语了一番,便又直接回到了城楼之内。 就在城楼内十几名朝元境修士面面相觑时,在关城之前,情况依然发生了变化。 清理路障的修士换成了剪刀傀儡,而攻击屏障的九弓床弩,因为补给跟不上,也暂时停止了攻击,作用被大象傀儡所代替。关城上,依然有一道道刺目光芒发出,不断的打击在两种傀儡之上。 只不过这些傀儡,明显比那些修士要厉害的多,如果不击中中枢要害,根本无法造成多大的伤害,一一炷香的时间,也只摧毁了百多只而已。 天上的飞矛如雨,不断的落下,剩余的傀儡不断的被飞矛击中,很快就变的跟刺猬一般,但即使这样,他们依然来到了第二道屏障边缘,扬起铁剪,不断的朝屏障剪去,而那巨像,则放下长鼻,用头朝屏障猛撞。 就在这时,在关城的最上层,被武炎耳语的弓弩手,将他们操作的三弓床弩角度调低,瞄准了一个攻城车的防护屏障。然后装填飞矛的士兵,则讲一个矛头捆着酒坛的飞矛装在了上面。 之后,那人又拿出武炎给他的纸筒,拔开塞子之后,用嘴吹了吹,顿时一股火苗燃气。 大概几息功夫之后,在关城之上,便有一根与众不同的飞矛射出,这飞矛带着淡蓝色的火焰,拖着浓浓的烟尘,直接飞向了攻城车。 “呯嚓”飞矛射中屏障之后,那头上的酒坛登时被撞的粉碎。 “轰”一坛火油从坛内飞溅而出,随机被淡蓝色的火焰引燃,然后火油便带着熊熊火焰,慢慢沿着屏障朝下流淌开来。 于此同时,那水波似的屏障,则不断的抖动,一道道涟漪也不断出现。 第一百二十九章 媚千娇的期望 陈国攻城车上的阵法,单论防护也是一般,并不比伏牛关的防护大阵强哪里去,但妙就秒在,此种阵法一旦开启,无需过多的人为控制,便能自动开合,抵御攻击。而且是何处受到攻击,何处便有水幕出现抵御。 这样一来,就能大大节省阵法的消耗,毕竟飞矛来袭,也就那么一瞬间,到下一次床弩再射出飞矛时,中间的装填时间,要远远长过飞矛射击的时间。 武炎此计,妙就妙在,可以让火油附着于阵法屏障之上,不断的消耗其阵法能量……如果消耗的太多,后面的补给又跟不上,那么没有阵法防护的陈国普通士兵,那也真是待宰的羔羊了,恐怕就是那些练气修士,也会被乱箭射死……就算是朝元境修士,也只能能结起法力屏障,飞天而逃了。 陈弘道见此,拍手道:“好好好,武小友足智多谋,倒是让陈某人越来越刮目相看了,此法虽算不得多复杂,但却妙不可言啊。”他这赞叹倒也是出自真心,虽然军中不乏足智多谋之士,却还这没有人想到这个主意。 即便是陈弘道自认为,给他一些时间,也能想到此法,但毕竟武炎还是在他之前想到了? 这时那秦飞云看了看瑜瑶,见她也似有欣慰之色,心中醋意大盛,道:“陈谷主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此法虽也有些用处,却不能跟不上解决问题,只要元石能够保证供应,阵法依然可以运转。”他指出这方法的缺点,就是故意贬低武炎。 刚才武炎忍他,是因为这阵法特点,也是听媚千娇所说,自己没有太大把握,不便反驳,可是现在却不同了。既然办法可用,这秦飞云仍然对武炎冷嘲热讽,武炎却不想忍他了。 “哦!既然如此,那秦道友别用我这方法啊!”武炎说这话时,只是斜眼瞧了他一下,明摆了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你竟敢如此与我说话?”秦飞云修为高超,又是伏牛关主将,这一下脸上哪里挂的住,脸色立时变的阴沉无比,瞪眼咬牙,显得可怕至极。 “秦飞云,你也别拿这口气跟小爷说话,我就问你,这法子你用还是不用?”武炎哪里会吃他这一套,又故意问了一句。 “你……”这一下秦飞云脸色更为难看,但只说一个字,便再也没有下文,他虽妒忌武炎,但作为守关主将,他还是知道,眼下这个方法,不用恐怕是不能的。 他又看了看周围众人,发现无论是瑜瑶、陈弘道,还是剑痴等人,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竟无一人想干涉二人的意思。 就在陈弘道决定使用武炎之策,对方陈国大军的时候,那黄甫寸也看到了,在箭楼防护屏障上的熊熊烈火。 “那是怎么回事,谁放的大火?” 其实他这一问,简直多此一举,无论是他周围的人,还是他自己,凡是看到这团火焰的,都能猜出是对面的虞国守军所放,只是他看到这团火之后,立时感到大事不妙,忍不住有此一问而已。 “传我命令,让练有极寒法力的修士全部出动,只要看到一点火星,都要给我扑灭,万万不能让火焰烧到防护罩之上。”他身经百战,很快就下达了一条果断的命令。 这时候,原本来到伏牛关的武炎,已经和媚千娇飞天而行,朝升阳城而去。 “从明天开始我要闭关修炼,准备突破瓶颈,汇集五行,聚集元海,这大概需要七天的时间,还麻烦你为我护法。”半路上,武炎对媚千娇说道。 “没问题,这几天我就不去矿井了,就专心为你护法,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你。”媚千娇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武炎的请求。 修行人闭关突破瓶颈,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所选择的护法之人,一定是能让自己信任和放心的才行。媚千娇见他将护法的任务交给自己,心中大慰,觉得自己这两三个月皆力讨好武炎,果然没有白费功夫。 “突破朝元境瓶颈不容易,中间会有很多麻烦,你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了吗?”媚千娇关心的问道。 “这些都没有太大的问题,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为我寻得大破障丹,没有他,我还真没有太大把握。” 早在两天前,当武炎准备用极品灵石,换几颗大破障丹的时候,媚千娇便适时的拿出五颗破障丹,并且告诉武炎,这是他像天宝商会买来的,准备送给武炎,并且祝他一举突破。 武炎觉得此女虽然妖里妖气,但几个月的相处,此女除了这一点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反而处处为自己着想,特别是破障丹的事情,让他觉得此女实在贴心。 武炎知道媚千娇身为大矿师,身家定然丰厚,但他还是没白要此女的破障丹,坚持给了她二十四块极品灵石作为费用。并且还拿出了自己的珍藏的紫铜魄,托她一起送到天宝商会进行改造,希望能改成一把真正的法宝。 虽然改造所用的材料都是自己的,但改造仍然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当武炎将身上剩余的几颗极品灵石拿出来,让媚千娇作为改造之资时,谁想媚千娇却不要,说改造好再算,并且当天她就将风雷刀和紫铜魄交给了天宝商会。 回到房间升阳城,武炎便要进入房间,准备在修炼一番,然而媚千娇却拦住了他。 “你明天就要闭关冲击朝元境,今天不宜修炼,以免劳神,不如好好放松一下,养足精神。”她对武炎说道。 “这是为什么?”武炎问道。 媚千娇见他发问,先是一愣,随机咯咯一笑,道:“你呀你呀……我还以为你的上位师姐瑜瑶在这里,诸多事宜你已经请教过她了,今天你与她相见的时候,为何不问她一问?” 见她话里有嘲笑的意思,武炎尴尬的挠挠头,道:“补元经冲击境界瓶颈,恐怕与普通的功法不一样,所以我也就没有多问……” 媚千娇白了他一眼,道:“在我面前你装什么装,即便不用补灵经我也能猜出来,你是不想给她惹麻烦。” 她这句话说到武炎心坎里了,他一旦泄露补元经的事情,不知道会引来多少人窥伺,他不担心瑜瑶会知道自己的秘密,但是担心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多了,会带来的麻烦。 回去之后,媚千娇先是陪武炎用过晚饭,然后就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房内,给他按摩身体,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武炎便枕在媚千娇的腿上,沉沉睡去。 抚摸着武炎的胸膛,媚千娇在那自言自语:“小哥哥啊小哥哥,你现在还不到十九岁,便要冲击朝元境瓶颈了,若是生在大世家里面,恐怕现在比我的境界还要高吧……可惜你是一个天夭体,注定活不过二十五岁,如不是如此,委身与你的话,恐怕今生今世也不用担心,我那仇家找上门来吧?” 说到这里,她神情忽然便的狠戾异常,咬牙切齿道:“天魁宗,你们害死我的师傅,让我自小流浪,吃尽了这人间之苦,如有一天我得到仙古遗迹的秘密,必让你们血债血偿……” 似乎想起什么悲伤往事,她的表情又变的极为凄苦,喃喃道:“师父,你老人家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若有那一日,我必定将天阳和天星的人头摆在你的坟前,一祭你的在天之灵……” 话未说完,两滴清泪便自脸颊滑落,滴在了武炎的胸膛之上,媚千娇见此,赶紧帮他擦掉,然后又给自己擦擦眼泪,悠悠的说道:“小哥哥,明天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成功啊,你可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最最希望你能成功突破的人,那就是我梅仟仟……” 想从练气圆满的境界,冲破桎梏修成朝元境,需要将五行元力汇集一处,并且重新进行五行融合,把元力转化为法力,这种法力,修仙者称为真元。 这个过程最关键的一步,就是融合五行,五行融合之所,就在人体丹田的位置。 丹田十分重要,是人的精气神聚集之所,其处有三,分别是上、中、下三个位置,非别在泥丸眉心之处,绛宫心窝之下一寸和肚脐之下三寸之处。 由于丹田聚藏人体之精气神,所以位置十分敏感,所以人平时会不自觉的用手去护住这些地方。比如重要场所,怕犯错的时候,人往往双手放在小腹之上,受到惊吓,手会放在心窝的位置,已经伤神时,将手捂住额头等等。 大部分修行人,都将五行元力汇集在下丹田之处,避开敏感的心脏和大脑位置,毕竟在平时人们还要小心防护丹田,更何况汇集元力这种事情哪,哪怕只是减小一丝的危险,也对突破境界有莫大的帮助。 然而武炎又不同,因为他修炼的是补元经,身上有两股五行元力,都将元力汇集一处的话,丹田根本受不了,所以他需要将两股元力,汇集在两个丹田之上,分别是绛宫中丹田,和小腹下丹田。 这就是补元经和普通修仙功法的不同之处,包括修炼改命书功法补灵经的媚千娇,她冲击朝元境之时,五行元力的汇集之处,也和常人不同,她是汇集在泥丸上丹田,所以他的神魂之力才能强大异常。 今天的升阳城防守极为严密,应媚千娇的请求,守将不计消耗的把所有防护阵法全部开启,并且所有守军严阵以待,以防有外地入侵。在媚千娇的府邸,所有的守卫也被接到了她的命令,五百守卫,有三名练气圆满的侍卫长带领,日夜轮换,不许任何人进入院内一步。 升阳城的举动让很多不明情况的人,感到奇怪,附近几座矿井的守将见此,以为有会有敌人来袭,便也纷纷将大战全开,以防不测,同时向总兵府放出飞符,询问情况。 这虽是意外,但也无意中保护了武炎,现在在伏牛谷之内,竟然埋伏着八名陈国的朝元境修士,他们见很多矿井的围成开启了法阵,竟一时搞不明白状况,便全部都蛰伏了起来,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在云端之上,却有一人在呐呐自语:“这升阳城高什么鬼,怎么竟然将阵法全部启动,难不成他们知道了,这谷内有陈国的修士不成?” 这人是个****,穿着朴素,挽发结鬓,如果在手拿一个佛尘的话,说她是一个道姑,恐怕也会有人相信,此人不是别人,赫然是那晨元宗的三长老,天阳真人的徒弟,童麟的师父——章天云。 第一百三十章 突破,五行劫的桎梏 自从秋听雨重伤之后,章天云便来到了伏牛谷,本来对秋听雨身上若有若无的感应,现在又慢慢变得清晰起来,说明此女应该没有了生命危险,但她来到这里近一个月时间,却根本没见到秋听雨的影子。 秋听雨在出事当天,便被媚千娇送到了天宝商会,她怎么可能找得到? 自云端上往下望去,媚千娇的宅邸守卫严密,自昨天开始,武炎便没有踏出院门一步,章天云不禁自语道:“那邪魔在干什么,难不成那个矿师要冲击境界瓶颈,他在给她护法不成?” 事情倒是被她猜对了八分,只不过却将武炎与媚千娇的关系给弄反了,现在是身为大矿师的媚千娇,正在武炎室外外,给身为贴身护卫的武炎护法! 释元阵的阵器之内,被装满了元石,足够三天之用,精纯的天地元气,不断的从元石内释放出来,大阵全力运转之下,所有的元气聚集一处,围绕着武炎,仿佛让他沐浴在元气之海内。 房内青烟袅袅,那是因为点燃了一根守魂香的缘故。这香和定魂香的作用相同,但效果更好,是媚千娇特意为武炎准备的辅助之物。 元力运转,五行合一,早已服下大破障丹的武炎,准备按照补元经的法决,将两股元力,分别引向两个丹田之内。 补元经上说的明白,五行元力汇集丹田之后,便会聚元成海,从此五行不分,成为真元,但是这种真元霸道异常,它会强行吸收体内所有的五行元力,所以,一旦一处丹田形成元海之后,便要在三天之内,将另一股元力汇集到另一个丹田,否则便会被最先形成的丹田尽数吸收。 这样的话,刚刚形成元海丹田的人,是万万不能承受的,很可能丹田破损,元海溃散而死。 五脏元力雄厚远超六腑,不适合在位置敏感的绛宫中丹田聚集,而由于绛宫中丹田过于敏感,所以汇集元海的过程,绝对不能操之过急。 所以补元经上说,冲击朝元境之时,要先引到六腑元力,在绛宫汇集,这样即可以少一些危险,又有足够的时间,慢慢进行这个过程。 土乃五行之首,可载万物,是第一个被法决引导,进入绛宫丹田的元力,这道元力一入绛宫,心脏果然感应,立时开始剧烈跳动。为了压制土元力,武炎赶紧把木元力往绛宫引导。 就在木元力通过经脉,朝绛宫汇集之时,武炎忽然感觉一股凉意,自四肢百骸的筋骨之间扩散开来。这凉意说来奇怪,就像在那寒天雪地之时,跳入冰水之中,沁凉彻骨,更像熟睡之人,猛的被泼一身冰水,来势凶猛而不可阻挡。 这感觉补元经上面有讲,绝大多数朝元境修士们也都经历过,这股凉意被称为五行风劫,是五行劫之一,而五行劫,也是天劫中的一个种类。 世人传说修仙者在成仙前,都会被天刑雷劫劈炼炉鼎,否则无法成仙,却少有知道,无论修行到哪一个境界,都会有天劫临身,就像你搬石头,一定会感到重力一般,避无可避,免无可免,搬得太重了,说不定就会把自己累死——天劫就是如此。 木之力,可化雷,化风,风在人体动,可引发神魂奇寒,若得水元力生助,甚至可以在片刻将人冻成冰雕,元力要转化成真元,那么五行属性便会尽数释放出来,这时候有两个办法,要么引动火元力,让木元力生发火元力,以耗其威,要么引导金元力出动,强行压制木元力。 这个最有讲究,木生火,有火元力在,自然能让木元力大大消耗,但是也会大大助长火之威力,一旦空中不住,那么五行火劼便会来临。 四肢对应五行,左臂为火,一旦五行火劼临身,那么首先左臂便会火元力控制,动静皆不由心,一股阴火便会由此而发,上行至脑海泥丸,下冲进五脏六腑,人体顷刻成灰。 所以在风劫降临的时候,引动金元力包裹木元力,是最安全的做法。 两股元力交融在一起,根本不分你我,汹汹涌涌的,便沿着经脉,朝绛宫一同奔去。这时武炎头上的毛发根根竖起,硬如钢针,就连周身皮肤也紧绷如铁,让他呼吸困难。这皆因人体皮毛属金,得金元力之威的缘故。 不过好在金元力要克制木元力,其威能有所消耗,在加上武炎身负金鼎决,根本不惧此威,所以五行金劫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多大影响。若是平常修士,往往会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过程做完,又或者分成几次做完,不然便会因为不能呼吸,而被活活闷死。 修行艰险如斯,五行劫最能体验。 紧随木元力和金元力之后的,便是水火两种元力,这两种五行天生相克,可以说世人皆知,火之狂暴霸道,所过之处,可摧毁一切,水之平和,与万物不争,却偏偏压过火一头,两者就这么你追我赶,一股股,一道道,仿佛大江泛滥,沿着经脉狂奔,又如山洪暴发,万物不当一般,很快便和前面的两股元力汇集一处。 一股热烫自左臂起,很快便融入全身,一股奇寒自肾脏出,又通过血脉而散,直接将这股热烫之意压住,两股元力你挣我夺,根本不将木与金放在眼里,天上地下,唯有水火争雄。 而此时武炎的身上,也忽明忽暗,忽冷忽热。明时全身透红,其光如火,暗时全身漆黑,犹如墨染。热时如滚烫沸水,汗如雨下,冷时如冰如雪,白气森森…… 五行元力,除了土以外,无一个好相与的,互相夹杂之时,你生我,我克他,我帮你,你害他,相生相克之间好不热闹,却偏偏让武炎痛苦难当,限于生死一线之地。 这时守魂香的好处便显现出来,尽管全身上下陷入一片混乱,但武炎头脑却清醒异常,甚至连一丝妄想之意也无,这样也能让他勉强控制体内混战的元力,增减抽添之时,也能尽量减少五行劫带来的伤害。 “幸亏有媚千娇送的这守魂香,不然这浑身上下的难受,都能让我望而却步,不敢如此毫不停歇的引元聚海。” 感觉筋脉在渐渐收缩,武炎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但知道,恐怕早就过去一天了,便慢慢停止将五行元力引致绛宫,睁开眼睛,伸手取出第二颗大破障丹,一张口,就这么生生吞入腹中。 丹药入口即化,经脉再次扩张,武炎没有丝毫停歇,又开始引元聚海的过程。 又是一日一夜过去,六腑元力吗,终于全部汇集至绛宫丹田之处,原本相生相互,斗争不断的五行元力,顿时不在撒欢,开始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融合,所谓五行相生者,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也。 易经有云:贪生而忘克……有生之时,克害皆无! 五行相溶,其妙难言,聚元如海,其大无边,如那仙家紫府一般,霞蒸雾绕,内视观之,其状如仙境也。 “嗡……嗡……嗡……”一阵阵波动,自丹田处扩散开来,很快便传出武炎的房间。 整个升阳城内,近万兵将矿工,全都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一股波动,就似那微风佛面,却毫无吹风之感,犹如响鼓震心,却无鼓声入耳。 井下的矿工,纷纷放心手中的活计,开始交头接耳,城墙上的守军却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纷纷做好了应敌的准备。他们大多是凡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都在臆想猜测,刚才发生了什么! 夜空繁星点点,媚千娇的居所却灯火通明,一只只飞蛾被这股波动吓到,纷纷拍着翅膀,逃命似得朝最黑暗处飞去,有那鸟儿入眠,也都被一只只的惊醒,开始在黑夜中鸣叫不停,如果你是一个贪睡的人,被这叫声吵醒,如果不睁开眼睛的话,说不定以为是清晨了哪…… 守在房门外两天两夜的媚千娇,也慢慢睁开眼睛,一双美目内,眼珠缓缓转动,似有所思的自语道:“他挺过了五行劫,突破了瓶颈,成为朝元境修士了吗?” 守在媚千娇府邸的卫兵,也纷纷询问自己的队长:“刚才那波动,是不是武侍卫引起的,这几天都没见他的人影,难不成是他在闭关,现在突破瓶颈了?” 守在升阳城楼的修士,纷纷自城楼内出来,朝波动传来的方向望去,你一句我一句的说道:“那是媚矿师的居所,怎会有真元波动,自那里传出,难道他麾下那四个练气圆满的修士,谁突破了五行桎梏,达到了五气朝元的境界?” “谁知道哪,反正不是你我……也不知什么时候,我也有这么一天,从此可以一飞冲天,踏云逐月。” 守在升阳城外的章天云,亦被这波动所惊,他直接飞天踏云,注视着升阳城,口中疑道:“是谁,是谁……”她目光如炬,将媚千娇的府邸内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那矿师的几个练气圆满修士,今天全都在带队巡逻,这突破之人,又会是谁哪?难不成是武炎那邪魔,可他不才有练气三层的修为吗?” 就在武炎服下第三颗大破障丹的时候,章天云已经开始在怀疑到他的头上,准备找个时间,探查一下他的修为。 第一百三十一章 飞,儿时的梦想 在小腹丹田聚集元海,要比绛宫丹田容易的多,这里没有太敏感的器官,即便一时不慎,也不会立即危及性命。武炎放心大胆的引导元气。 五行元力奔腾之下,五行劫又如期而至,但已经有了一次经验,武炎在应付第二次的五行劫时,显得游刃有余,紧紧十二个时辰,便将五脏元力全部汇集一处,又一次聚元结丹。 “嗡……嗡……嗡……”那真元波动又致,竟比六个时辰之前还要明显。 这一下整个升阳城开始沸腾,因为在这一整天里面,所有人已经知道了,这波动意味着什么。 “又有哪个仙师突破瓶颈了!” “是啊是啊,若是这两个仙师能留下来,咱们升阳井就安全多了,再也不怕陈国人来打了。” 井下的矿工个个面带笑容,因为有强大的修士在,他们可以高枕无忧的工作,出井之后,便能拿着银钱,回到自己家里,和老婆孩子一起孝敬父母,过上舒心的日子。 “又有哪个仙师突破瓶颈了!” “是啊是啊,若是这两个仙师能留下来,咱们升阳城就安全多了,再也不怕陈国人来打了。” 城墙上的守军个个面带笑容,因为有强大的修士在,他们的城池更加坚固,等徭役期满之后,便能拿着军饷,会到自己阔别多年的家里,和老婆孩子一起孝敬父母,过上舒心的日子。 “又有那位道友突破了!” “是啊是啊,若是这两个道友能够留下来,咱们就安全的多了,再也不用怕陈国修士了。” 城楼里的守将个个面带笑容,无论是羡慕还是嫉妒,但有两个强大的道友在,他们活下来的几率更大,等到宗门任务完成后,他们便可以拿着元石,回到宗门,安心的追求长生大道了。 “又突破了!”守在门外的媚千娇嘴角微微上翘:“这几个月来,我每天给你度弥天紫气,你有了真元法力,也该起作用了吧!” 她此时面带笑容,憧憬着把武炎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好处…… “又有谁突破了?”在隐蔽处闭目养神的章天云睁开眼睛:“这才是谁,小小的升阳城,怎么接连两个突破朝元境的修士,难道他们就不怕在一处闭关,互相惊扰吗?” 此时她面色阴沉,因为两次波动都是从媚千娇住处传来,那么其中有一次是武炎所引起的几率更大,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呼呼呼”释元阵所聚集的精纯元气,犹如山洪**一般,拼命的朝武炎体内渗透,五脏六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能够如此顺畅的转元气为元力。和以往不同,新生的元力不再就地储存,而是源源不断的朝两个丹田涌去。 两个时辰之后,上下丹田的元海,已经变得盈而不溢,实在无法再聚集真元,这时武炎才慢慢睁开眼睛。 “噗!”一口黑血自肺而出,穿过喉咙,经过口鼻喷射而出。 这是正常现象,修士自产生元力的那一刻,身体随机便开始被慢慢改造,体内污秽,血内杂质,会迅速的被真元清除体外。武炎习练金鼎决日久,炉鼎肉体早已焕然一新,唯有这血液内,还剩一些不纯之物,则一次也被清理一空。 神清气爽,浑身舒泰,自玉台蒲团上下来的武炎,“啪”的一声推开房门。 看见满面笑容的媚千娇,不由的心头一热,道一声:“辛苦你了。” 媚千娇莞尔一笑,说:“有什么辛苦,你越厉害,我就越安全……看你这满身臭汗的,要不你先洗个澡,浴水已经准备好了。” 这正和他的心意,这四天没少出汗,此时浑身上下却是需要好好洗一下。不过武炎看看媚千娇,嘴里忽然道:“那个……待会能不能把你的法器借我用一用,我想……” 谁知他话还未说完,媚千娇便莞尔一笑,道:“你想试一试御器飞天吧,那行。”说着就拿出一对银色的小铃铛,交给武炎道:“我这铃铛也算不得多好的法宝,你洗澡的时候,将它炼化,就可以使用了。”说着将自己法宝的特点告诉了武炎,以方便他来炼化。 法器是修士的第二生命,本来武炎已经做好了媚千娇会拒绝的准备,但没想到她竟这么主动,这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不禁对媚千娇又高看一分。 平常武炎素爱干净,但洗澡也不过一两刻中而已,这次却用了正正一个时辰。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绝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运转真元,炼化这一对银铃。这还是媚千娇告诉他诀窍的情况下,若不然,初次炼化法宝的武炎,用上一整天也不奇怪。 更衣出来,武炎慢慢走到院子的草地之上,将一对银铃托在掌心,慢慢的用元力控制着将它悬浮而起。这种本事,是朝元境之后,修士获得的第二种神通——御物。 真元有乃是五行融合之物,虽不分五行,却有五行之能,不分阴阳,却有阴阳之力,凡是世间阴阳五行之物,莫不受真元控制,除了幽魂元神之外,朝元境修士,都可以随心而御。 在真元法力的加持之下,两个铃铛忽然紫光大放,开始慢慢围绕着武炎旋转,随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加身,他的双脚也开始缓缓离地,慢慢的升向高空之上。 院内的侍卫见此,一个个仰头凝望,心生羡慕,只恨那人不是自己。 武炎新成朝元境界,对御器飞天之术还不熟悉,也不敢速度太快,大概离地百十丈,便不在往高处升腾,而是控制着法器,朝升阳城外飞去。 耳边呼呼风声,一如当年重钧抓着他的脖子御空而行,又如瑜瑶带着她自断头台飞向巡城衙门。熟悉了这感觉,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开始就如年幼之童蹒跚学步,没多大会便如少年撒欢,漫天乱窜了。 前面一群飞鸟本在悠闲的飞行,被他惊到,顿时四散而去,没命的飞逃。然而他们再快,又怎么能快过武炎?紧紧几个呼吸,他便一手一个,抓着两只鸟流涎三尺了。 “这都四天了,看到你俩,我这才觉得肚子饿的难受,是红烧哪,还是清蒸……其实用你们炖汤也不错。”他就像一个孩子,看着挣扎的飞鸟子言语中。 他飞鸟似乎听懂了武炎的话,这一下挣扎的更加厉害,还不停的叽叽直叫。 “算了,今天小爷开心,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吧,下次让我见了,定吃不饶!”说完一撒手,那两只飞鸟便扑闪着翅膀,没命的逃像天边。 这时忽然神识有所感应,背后似有人御空飞来,回头一看,却是那媚千娇踩着一只大如拐杖的玉簪追来。这倒挑起了武炎的好胜之心,有心和他比一比谁的速度更快。 心中念头起,一运法力,那两个银铃顿时将他速度提升了三四百,带着呼啸之音直直的朝前冲去,媚千娇见此,撒娇似得一跺玉足,也加速朝他追去。 武炎虽是朝元境初期,也不熟御器飞天之术,但身上有两处元海,真元之雄厚,远超普通朝元境修士,再加上他这御器飞行全走直线,并不需要多加控制,到让神魂强大,法力并不高的媚千娇追之不上。 “小哥哥,等一下姐姐,你飞这么快,我可追不上你!” 这句话让武炎吓得一个机灵,倒不是媚千娇语气多可怕,而是这声音不上自耳边传来,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出现。这种经历他只有一次,那就是在换服大典的时候,瑜瑶曾经命令他不准乱动。 什么情况,难道这就是神念不成?师姐和媚千娇都是朝元境修士,他们能做到,我为什么就不会? 这一入神思考,速度立时降了下来,身后的媚千娇也追到了他身边。 仿佛是知道武炎的心思,媚千娇忽然勾住他的脖子,开口道:“小哥哥啊,朝元境修士的神通可多着哪,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全部掌握的……这神念之术啊,其实就是聚神识而传音,你练习几天也就会了。” “聚神传音……聚神传音。”武炎呐呐两句,然后转头看着媚千娇,道:“是这样吗?”这最后四个字说出来……不,是传出了,他却没有张口。 “你……你竟然一下就学会了,真是个怪胎。”媚千娇有些不可思议的道:“我神魂强大,朝元境里无人能比,还用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学会,你竟然一瞬间就学会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武炎被她这么一跨,有些得意道:“这有什么,我算是知道了,这神通啊,就如人的手脚,法术就是手艺,只要你有了手脚,是切菜还是画画,那不是很简单吗!” “这……”武炎的解释让媚千娇一时语塞,这话虽然粗俗,但道理却是一点没错。 都说修仙要资质,但是资质是什么?是通元体,还是天阴体……其实就是个心灵手巧,眼前这个魁梧的少年,给她带来的震撼,真是越来越多。 飞累了,武炎和媚千娇在空中停了下来,媚千娇将发簪变的如床榻一般大小,自己坐在上面,把脚悬于空中荡来荡去,而武炎慵懒的仰身而躺,一条腿挺直,一条腿曲起,枕在她的大腿之上闭目养神。 “小哥哥,会飞的感觉怎样,是不是很爽快?”媚千娇柔声问道。 “嗯啊,肯定爽快啊,小时候我看见兔子在山里跑,我就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跑那么快,看见鱼儿再说水里游,我就想着,自己要是也会游泳多好。”武炎答道。 “你就没想过飞?” “想过啊,怎么没想过,我长大了,能上身打虎,下水捉鳖,跑得快游的也快,可就是不会飞啊,这事想的久了,也就不想了。” “现在哪?现在会飞了,有什么感觉?” “现在啊……就是……就是……唉,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还没飞过瘾,要不待会咱们在飞一会,我想看看那云彩上面是什么,我可听说,上面有仙宫,神仙们都住在哪里。” “咯咯咯……”这孩子气的话,让媚千娇一笑,道:“好啊,不过姐姐累了,要飞也得你背着我去飞,看看上面有没有神仙。” 说着,她伏身趴在武炎耳边,轻轻道:“要飞你可得快点,这附近可有好几个朝元境修士,和一个元丹境修士盯着咱们哪。” 第一百三十二章 媚千娇的恐怖 这话让武炎心里一惊,不过他并没有大的动作,而是暗自将神识全部放开,希望能感应到媚千娇所说的窥伺者,然而哪里发现一个了?他的神识远不如媚千娇的强大,最多能感应几百丈而已,现在无论是陈国修士,还是章天云,都距离他们很远。 武炎心想:现在距离升阳城两百里有余,距离最近的矿井也有五十余里,若是要逃,恐怕即便逃过几个朝元境的追赶,十有八九,也逃不过那个暗中窥探的元丹强者之手。 “飞云之地三十六国的元丹修士,曾经共立誓言,不得参与国与国的战争,那么这个暗处的元丹强者,会是谁哪?”武炎大皱眉头。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这仙古遗族的名头这么大,天底下不知道多少高人想将你抓获,逼问出仙古遗迹的秘密,即便不是敌国,就不能是飞云地之外的人,甚至是虞国的高人吗?”媚千娇说。 说着,她又细细感应了一下,说:“此人现在离我们不过七八里的距离,想对付你我,可以说易如反掌,现在还是想想怎么逃吧。” 武炎想了想道:“我这里有三百傀儡蝙蝠,咱们或许可以借助它们的掩护,逃到最近的一座矿井城之内,对了,你有什么逃命之物吗?” 媚千娇道:“有,我有一张遁空符,一旦激发,快如闪电,但是激发需要三息时间,待会我会释放神魂之力,使他们暂时产生幻觉,不过这撑不了几息时间,而且我一旦这样做,会将神识之力消耗一空,恐怕逃的时候,需要你来带着我了。” 说着,他取出一张黑色符箓交给了武炎,并且讲使用之法。 而密林中的陈国的修士,看着半空中的武炎和媚千娇,心中很是复杂,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将媚千娇和武炎一起擒获,但此时却根本提不出一点勇气。毕竟伏牛谷放出的消息,是武炎一人将万剑三人瞬间斩杀,这次他们人虽多,但整体实力却不如万剑三人。 而章天云这边看到武炎可以御器飞天,知道他已经成了朝元境修士,心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好奇,她想知道,现在的武炎究竟有多厉害,毕竟朝元境和练气境,是完全不一样的。不过她现在的想法则变得简单不少,他早在几天前,便发现了陈国的这几个修士,见他们一路尾随飞天的武炎,猜想这一批人,要么是针对他,要么就是针对那个妖媚至极的女子。 既然如此,那不如坐山观虎斗,看看这武炎到底如何。 其实她还有一个小心思。 她现在已经确定,秋听雨只是身受重伤,又看见武炎和媚千娇之间举止亲密,便认为武炎被这女子迷惑,如果是这样,那么秋听雨的作用,则会大大减小。所以她更像看到,陈国修士,将媚千娇给斩杀当场。 就在他们双方各怀心思的时候,那媚千娇忽然将右臂弯曲,然后伸出两指点在自己太阳穴处,随着他的双眼放出幽兰光芒,天空也忽然一片大亮。地上的无论是章天云,还是陈国修士,都被这光芒刺慌忙用手遮眼。 等他们再度睁开眼睛之时,天空中的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不但如此,所有的人,包括章天云,也都陷入了幻境之中。 或是熙熙融融的都市,或是波澜壮阔的海边,或是登临绝顶,受万人朝拜,或是渡劫未成,就此陨落……总之,他们一个个都处于自己最想见到,或者做怕见到的场景之中。 “快点快点,我这法术,对那元丹修士,最多也有两三息的作用。”此时的媚千娇大急,她在催促武炎。 “快好了,快好了,你在坚持一下。”武炎左手夹着遁空符,有这两指正努力的催运者法力。 两三息时间太短,转眼而过,那章天云首先从都市人群的包围中清醒过来。 “幻境!”她抬头看天,远远的看见二人正准备施法逃遁。再想借刀杀人已是不能,只见她用手在脸上一抹,随机变的面目全非,然后两脚一蹬,便直接飞天杀像二人。 这时武炎已经将遁空符甩了出去,见下面有人飞来,立时大掌一挥,一个锅盖大的掌印直冲章天云而去。成为朝元境修士,他终于可以隔空施法,而无需借助法器。 “呼”激射的掌印眨眼百丈,在眨眼即到章天云面前。 章天云见此,也不见她拿出法器,也不隔空施法相抗,只是一招手,便将满含着开山辟石法力的掌印打偏。 “嘭!”劈山印击打在一片密林之中,立时将一丈方圆内的山石树木化为齑粉。 “此子刚刚成为超元修士,怎地有如此深厚的法力?”章天云看似轻松,实则心中震撼不已。她感觉,刚才就如同跟一个朝元境中期修士交手一般。 “这么厉害!”武炎大叫一声。自己的法力被人如甩羽毛一般甩飞,顿时让他看出两者之间的差距。 “呼呼!”又劈出两掌,虽然明知不敌,可他还是希望,能将此人拖住。 “嘭嘭!”又是两下甩手,拨开两个掌印,只见章天云右手捏个法决,然后手指猛然一弹,一道白起便直冲媚千娇而去。 “啊!”武炎大惊。危急时刻,只见他一个闪身挡在了媚千娇身前,随着一道金光闪过,两条如黄金铸造的手臂交叉在胸。 “呯~!”犹如金铁交击之声,武炎顿时被打的在半空中倾倒,直接撞在了媚千娇的身上。就在他勉强站稳身子,准备迎接那第二道打来的白气时,遁空符终于开始发挥作用。 “呼”黑光大放,武炎和神魂消耗过度的媚千娇,随机被黑光包裹。 “嗖!”天空中一道黑线闪过,天空中眨眼便只剩下章天云一个人。 “那个就是武炎的护体神通吗,竟然可以接下我的一击之力,这门法术绝不是我晨元宗所有,他从哪里学来的?”章天云喃喃自语:“看来他们仙古遗迹,果然有不少门道。” 这次虽然掩饰了身形,但是她知道,既然自己出手了,武炎必定会将此事报给伏牛谷的守将。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武炎的底细,有感觉的秋听雨尚在人间,多留此地,之后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她欲转身飞天而走的时候,地面的密林之中,忽然出现六道遁光。媚千娇被遁空符带走,幻境随机消失,反应过来的陈国修士,见天空中有个元丹境的高手,顿时被吓得面无人色,一个个夺命而逃。 遁光之中,最快的当属四道血色长虹,那是真一剑宗的血虹飞天。不明真相的陈国修士为了逃命,竟不惜元气大损! 回到升阳城之后,武炎将媚千娇带到房中,扶她躺在床上,随机差人将此事报与陈弘道,让他小心谨慎。 元丹境强者非同小可,陈弘道没敢将此事公开,只是和瑜瑶、秦飞云、童燕商量之后,便发了一封书信给边城元帅。边城接到信后没敢耽搁,随机便发一封书信到了晨元宗。 信到晨元宗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章天云已经回到了宗门,此时这又恰逢重钧“出关”,他便以宗主名义,派章天云彻查此事。接到重钧命令之后,她也没有耽搁,直接便飞天朝北疆的伏牛谷而去,她此行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三十多个宗门弟子。 这里面有陆为、李如轩、钟天河,以及接到丧子噩耗,十天前自飞云山赶回来的童不疾,也是童麟、童虎和童燕三兄妹的父亲。 第一百三十三章 赌 媚千娇因为强行使用秘书神通,导致身体虚弱,将养了七天时间,这才慢慢恢复,而现在伏牛关战场之上,陈国和虞国的大战,已经区域白热化,双方的修士之间,开始相互厮杀。 到了第七天,媚千娇痊愈之后,便独自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却把一个乾坤袋交给了坐在蒲团上的武炎。 “你的法器已经改造好了,你现在可以试一试它的妙用。”媚千娇说,然后盘腿坐在了他的对面。 “这么快就改造好了吗,那我得好好看看。”有些兴奋,又有些期待,法力一运,乾坤袋之内随机飞出一把宽背大刀。 这刀长过四尺,是风雷刀的两倍有余,刀柄将近一尺。刀面宽,刀背厚,吞口形状近似牛头,吞口之前三寸处,每隔两寸,便有一个指宽的三寸长竖形镂空,共有三个,每个里面各镶嵌有一颗黄橙橙的极品灵石。吞口之前一尺处的刀背之上,则有十二个指甲大小的锯齿,其下则是用紫铜魄镶刻的复杂符文。刀尖之后,刀背之下,则镂空出一条阴阳鱼,鱼眼赫然是用紫铜魄镶嵌的负山牛精魄。 自取出之后,那刀刃便寒光闪闪,显得锋利无匹,媚千娇拿着一张纸轻轻往刀刃一丢,无声无息之间,那纸片便被一分为二。 “分山刀!”武炎轻轻念出刀面上的三个字。 “这刀乃是我天宝商会工山大师之作,上面的符文是一个五行法阵,可用激发金元之力,而负山牛精魄,则可以让持刀者力可劈山。”媚千娇向他介绍说。 “这刀什么级别?”武炎问。 “中品法器,若是紧急情况,还可以激发镶嵌的三颗极品元石,发挥出不低于上品法器的威力。” “不错,不错,我很满意,但我想这改造费也不会太低吧?” “那是自然,除去你提供的材料之外,工山大师还往里面添加了不少天才地宝,仅这一项,就要一千上品元石,至于改造的手工费,工山大师则没有多要,他只收了三百上品元石。” 听到这让人咋舌的价格,武炎皱皱眉头,道:“现在我身上还有的上品元石已经不多了,上次买大破障丹剩下六颗,这几天金鳞鼠又给我弄来了四颗,但还是不够付这改造费用,这样吧,你告诉天宝商会,只要我弄到足够多的元石,会立马付给他们。” “你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所有的改造费用,已经全部付清了。”媚千娇莞尔一笑,道:“你现在可是身价恐怕在这伏牛谷之内,也没有几人可比。” 说着,她取出三个乾坤袋,道:“这时那日袭击我们的陈国修士所遗,既然伏牛谷是借了你的名头,那么这些东西理应归你所有,不说里面有什么东西,里面的东方付完法器改造的元石,还有不少剩余哪。” 武炎看看那三个乾坤袋,道:“算了,虽然是借我的名头,但人确不是我杀的,这东西我就不要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媚千娇知道武炎不是贪财之人,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从这几个乾坤袋之内,取出了四个玉简递给了武炎,道:“那好,既然你不要里面的财物,我也不勉强你,这几个玉简内有几样功法秘术,和一些傀儡炼制之术,我看你都到了朝元境了,法术神通却不会几样,这些你就留下吧。” 这次武炎倒没矫情,说了声谢谢,便将几个玉简却都接了过来,不过他没有当场查看,而是直接放进了兜天袋之内。 正当武炎要起身的时候,那媚千娇忽然一个转身,躺在了地毯之上,并且把头枕在了武炎腿上,问道:“小哥哥,你现在也是朝元境修士了,可想过找一个道侣?” 媚千娇平日里穿着暴露,这一下双峰更是呼之欲出,一双媚眼满含期待的看着武炎,简直是赤裸裸的勾引。 道侣,说白了就是修仙者夫妻,或许与凡人夫妻有所区别,但差别却很小。武炎听到她的问话,还真想起一个人——秋听雨。 两人在一起虽不算长久,但秋听雨照顾他生活起居,而他也对秋听雨无微不至,说是主仆,其实更像一对情侣,只不过他是青春少年,脸皮薄,一直没有将内心的话说与秋听雨听而已。 想想自己的心爱之人,现在重伤不愈,导致两人分割两地,他心中一股无名之火雄起,对于陈国修士的愤恨之心更甚。 他轻轻拍了一下媚千娇的头,示意她让开,然后便慢慢站起身子,道:“我要去伏牛关看看,你刚刚恢复,自己好好休息吧。”说着,就朝房外走去。 媚千娇有心趁秋听雨不在的时候,俘获其心,哪里肯放他一人离去,也紧随其后,走出了房门。 武炎见此,也没有拦他,而是将分山刀往半空一甩,然后一跃而上,站在了刀面之上,而媚千娇也在跳到了他身后,一把抱住他的后腰。 “往日都是我带着你飞天,今天你也带我一下!”媚千娇轻轻地说道。 武炎无奈,只能带着她一同朝伏牛关方向飞天而去。 现在伏牛关的大战已经白热化,陈国已经连续进攻了整整十天,关防的七座大阵,已经有五座被攻破,伤亡也有两万人有余。而陈国更惨,五十架攻城车,现在仅剩二十架还完好无损,其余的皆备虞国的攻击损坏,伤亡更是多达三十余万人。 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在阵法能量耗尽的那一瞬间,被从天而降的火油活活烧死的。 高达百丈的关城之下,死尸堆积如山,难以分清是虞国的兵将,还是陈国的兵将,十几架攻城车原本已经打到了城墙边上,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一个个就此支离破碎,再也不能发挥作用。原本光华陡峭的城墙,现在也坑坑洼洼,在最底层的三十丈,被九弓床弩的铁卯丁的密密麻麻,不少铁甲飞骑,凭着身受矫健,正借此攀岩。 在在往上,那布满铁刺的城墙,也出现了十几个打洞,那洞方圆两丈有余,可以让陈国士兵从容的攻进城墙内部,看那样子,像是攻城车在散架之前,用哪铁锤强行打出来的吧。 其实这破洞远远不止十几个,更多的破洞,则已经被伏牛关的守军,给填补了起来。不用看哪里曾经破损,只需看地面上尸体的厚度,便那里曾经被攻城车砸穿过。 为了抢夺通道,陈、虞两国将士往往会殊死搏斗,尸体掉落到城墙之下,最多的地方,竟然厚达几丈。 大战至今,双方修仙者也已经开始短兵相接,朝元境还好,大多是远远地掠阵,但是练气修士,则完全加入了大军的混战之中,特别是被攻城车大破的大洞之前,更是修士攻守的焦点之处。 “杀!” 一个练气四层的陈国修士,自攻城车的斜梯处,冲到了城楼残破之处,手中宝剑一扬,一道如水波般的剑光飞出,立时便有十几名虞国士兵被懒腰斩断,又是一剑挥出,破洞边的虞国守军立时被清理干净。 还未等其他虞国士兵围拢过来,便有近百名陈国士兵,手持刀盾,自攻城车上下来,穿过破洞,攻进了城墙内部。 “快,快,将他们打回去,不能让他们上来。”一个虞国的百夫长,扯着嗓子大吼,指挥着手下的兵士,前去应敌。 然而肉体凡胎的普通士兵,如何拦得住当头那个陈国修士,几道剑光闪过,城墙的通道之内,立时又多了几十具尸体。 “仙师,仙师快来,这里有陈国修士!”那百夫长绝望中大吼,希望能有个仙师听到,前来救他们一命。 “妖邪休得猖狂,晨元宗孙百战来也!”一道火蛇自一个铜壶内出现,弯弯曲曲饶过虞国士兵,直朝刚刚冲进来的百名陈国士兵烧去。 “啊!救命啊——” “仙师救我……” “啊……啊……” 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两丈宽的破洞之处一片火海,那陈国的士兵要么被当场烧成灰烬,要么带着浑身的火焰,跳下几十丈高的城墙,给下面的如山尸体,又增加一些厚度。 那孙百战用大火将破洞封堵,立时调转壶口,朝那陈国修士喷出一条火龙。然而那修士根本不与他缠斗,只见他在高三丈余,宽有十丈的通道之内上蹿下跳那么几下,便轻松躲过了火蛇。 “晨元宗,嘿嘿,今天本仙师让门领教领教真一剑宗的傀儡!”他修士一边躲避火龙的纠缠,一边接下腰间一个布囊。 “哗啦啦!”十几个傀儡被他倾倒而出,落地即化为爪长牙尖,大如黄牛的巨狼。 “嗷~嗷!”十几个巨狼咆哮一声,随机在通道内展开厮杀,普通的士兵被其一爪拍中,莫不是肠穿肚烂,横死当场。 “一级傀儡!铁甲飞骑组成盾阵,挡住他们。”只见孙百战一声令下,立时便有几十个铁甲飞骑,手持百斤铁盾,迅速的围拢在一起。 “呼——嘭!”一道二级烈火符被孙百战激发,巨大的火舌里面将挤做一团的巨狼吞没,眨眼间便将这些巨狼烧了个七七八八,仅剩两三只带着浑身火焰,窜出了盾阵包围。 “啪!”手下不停的孙百战,又一拍腰间一个玉牌,顿时呼啦啦从里面窜出几十只巨大如羊的豪猪。这些豪猪落地之后,立时带着满身的两尺长刺,冲向大火还未熄灭的破洞入口,直接窜向了攻城车之内。 放出这些低级玄兽之后,孙百战随机向那陈国修士追去。 这种情况每时每刻都在上演,虽然在关城内部,虞国的修士和铁甲飞骑人多势众,还能将十几个破洞守住,但如果后面再有十架攻城车攻道城墙边上,恐怕伏牛关难保。 在关城的城楼之内,陈弘道、瑜瑶、童燕和秦飞云四人,正看着下面焦灼的战况,商议着对策。 “陈谷主,现在关城已经岌岌可危,是不是可以使用咱们的秘密武器了。”秦飞云是关城主将,面对现在的情况,心情十分焦急。 “不可,不可,黄甫兄弟还没将他们的底牌尽出,如果现在我们暴露了自己的杀手锏,虽能杀伤一些陈国兵勇,但难伤黄甫尺元气。”陈弘道说道这里,又看了看瑜瑶,问道:“瑜瑶仙子,不知大阵那边如何了?” 听见陈弘道问询,瑜瑶双眼微闭,一道神念随机发出。两三息之后,她又睁开眼睛,说:“苏师叔已经在紧急布置一座防御大阵,他告诉我,再有四个时辰,便能将大阵布置完毕。” “四个时辰啊……”陈弘道看看关城之前的十几架攻城车,他不知道伏牛关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现在他无比的渴望,有人人献出奇谋妙计,将这些攻城车击退。 就在他陷入思虑的时候,武炎带着一身朝元境修士特有的真元波动,手持着刚刚到手的分山刀,走进了关楼之内。 第一百三十四章 武炎出战(上) “师弟,你怎么来了……咦,你突破朝元境了?”瑜瑶见到武炎,难得的露出一丝惊讶。 “呵呵,好好好,武小友年轻有为,不到二十岁便成为了朝元境修士,真是难得,我伏牛谷从此又多一员大将啊。”陈弘道十分欣喜 童燕看着武炎,表情有些复杂,但没有开口,倒是秦飞云对其流露出深深的忌惮之意,不过嘴上却不冷不热的说道:“成为了朝元境好啊,其他的朝元境道友,全都加入了大战,武道友,你也是来参加大战的吗!” 瑜瑶一向爱护武炎,直接出言反对道:“不可,我师弟刚刚突破,恐怕境界未稳,再者他是大矿师的侍卫,无需参加战斗。” 秦飞云道:“瑜瑶仙子说的没错,跟着大矿师左右,的确是最安全的。”这一句话一语双关,大有讽刺之意。 武炎年轻气盛,最受不得激将,而且他来此的目的,便是试一试自己的法器威力如何,现在秦飞云开口讥讽,他更是不能忍受。 “瑜瑶师姐,陈前辈,我此次前来,就是想助各位一臂之力,不知这陈国这边,除了这剩下的攻城车,还有什么攻城之物。”武炎行礼问道。 “师弟,你既然是大矿师的护卫,还需以守护大矿师为己任才是,这战场你是不用来的。”瑜瑶说。 “瑜瑶仙子说的没错,其实不必前来冒险。”陈弘道也附和道。 然而就在此时,那童燕却看了一眼武炎,道:“现在陈国主要依仗的,就是剩下的二十架攻城车,一旦将这些攻城车全部击毁,他们就必须底牌尽出,否则便只有撤军。” 武炎略微思考了一下,道:“我观这些工程车难以摧毁,主要是上面的法阵厉害,如果我能将其暂时破坏,不知陈前辈可有把握,将它们摧毁哪?” 陈弘道还没回答,那秦飞云却哈哈一笑,嘲讽道:“真是大言不惭,那法阵若是这么容易破坏,我等岂能看着它们逞凶,这等大话,武道友还是不说的好。” 武炎实在不明白,这秦飞云为何处处挤兑自己,但是他却不愿受他鸟气,便反唇相讥道:“秦道友,是不是大话,那要做了才知道,前几天不是还有人说我破阵之法不好吗?”说着,他装模作样的朝关城下面看了看,见关口一片火海,还有不少陈国的阵法屏障之上,仍然燃烧着熊熊烈火,便又说道:“不过似乎这办法一直用了十几天啊,这是谁在调度大军,用此法破阵?” “你!”秦飞云立时大怒,他是关城守将,这指挥调度之事,自然是他亲自安排的。 “小子,你莫要以为自己一时得计,便可以小看这对面的大军,战场不是儿戏,岂能容你异想天开。” “好啊,那我要是将二十座攻城车的大阵全部破掉,你又当如何?”武炎毫不示弱。 “不可……” “武小友莫要再说下去了……” 瑜瑶和陈弘道同时打断他的话。军中无戏言,若是两人斗嘴,怎么斗陈弘道和瑜瑶都可以不闻不问,但是再说下去,那就是立军令状了,一旦做不到,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然而秦飞云早就等这一刻,也不管瑜瑶和陈弘道阻止,直接抢着说道:“哼哼,别说二十架攻城车,如果你能破掉五架攻城车的大阵,给守军机会将其摧毁,我便以伏牛关主将名义,给你立一等大功,赏上品元石一千,另外,我还可以任你出入军帐,参与议事。”说完条件,他又问道:“可是如果你做不到哪?” “做不到任你处置!”武炎斩钉截铁。 “这……”陈弘道还想阻止:“秦将军莫要当真,武小友年轻气盛,千万莫要与他计较。” 瑜瑶也道:“秦飞云你什么意思,我师弟年幼,你何必与他计较。” 还未等秦飞云说话,那童燕却道:“战场无戏言,既然话说到这份上,等于立下了军令状,哪能论什么年幼看。”说着,他看了看武炎,道:“武师弟,既然大话已经说出,那就请您破阵吧。” “好!”武炎只说了一个字,便直接转头,准备走出城楼。 这时瑜瑶忽然将他拦住,在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师弟,无论你如何破阵,记住两点,第一,首先确保自己安全,第二,莫要多做杀业。”说着,她从乾坤袋内掏出一个红色玉简,递向他道:“这是师门给我的保命之物‘换命玉简’,可抵挡一次致命之击,你把它带在身上吧。” 武炎没有去接,但还是觉得心头一热,道:“师姐不必担心,我来的时候,师门也赐下了保命之物,我没事的。” 说完便走到城墙边上,用身体遮挡住城楼众人的视线,然后将腰间兜天袋取出,打开袋口,一直金灿灿的独角鼠便露出头来。 “看见那十几二十架大家伙没有,那里面每个都有五颗极品元石,你去将元石统统取出来,回头我给你……”耳语一番,他便纵身一跳,直接朝地面坠去,这下落的过程中,他运起敛息决,将境界波动,遮掩到只有练气二层的水准。 在城楼内,秦飞云不明所以,只看见武炎胡乱比划什么,嘀咕道:“装模作样……我看看待会你如何收场。” 他声音虽小,但是城楼内的五人,个个都是朝元境高手,哪能听不到他在说话?只见媚千娇“咯咯”一笑,道:“秦道友太小看我这小哥哥了,他说能破得了大阵,那就一定能破……你们可静待佳音,我去给他掠阵。”说着,她也走出城楼,然后双眼泛出碧绿幽光,看着冲向陈国大军的武炎。 “有虞国修士跃下城楼,铁甲飞骑何在,合力将他拿下!”一位陈国千夫长发现了武炎,直接调派人手进行围攻,在他看来,区区练气二层,面对数十万大军和无数的铁甲飞骑,那就是分分钟被灭的下场。 话音刚落,立时便有十数个身披重甲,手持硬弓的铁甲飞骑站出,张弓搭箭,将满含力道的箭矢射向武炎。此时他距离陈国大军还有五十丈的距离,对面的铁甲飞骑可以从容射击。 “嗖嗖嗖嗖嗖……”即便在吵杂的战场,硬弓的破空之声依然刺耳。 如真是练气二层修士,对上这么对铁甲飞骑的远攻,恐怕还真凶多吉少,可武炎毕竟不是。神识感应之下,那飞矢轨迹异常清晰,只见他将分山刀挥起,“啪啪啪啪啪啪……”几声响后,便将箭矢尽数击落。 “点子扎手,铁甲飞骑继续攻击,注意他的远攻。”那千夫长命令右下。 “嗖嗖嗖嗖……”第二波箭矢又朝武炎激射而去。 武炎一跃三丈,将这一波箭矢避过,同时手中分山刀重重一挥,一道漆黑的光芒,便夹带着雷霆之力,斩向对面的铁甲飞骑。 “噗噗噗噗噗!”黑色刀芒瞬发即至,最前面的铁甲飞骑躲避不及,纷纷中招,立时便有十几二十人倒地不起。 “刀劈魑魅!”在武炎落地的同时,一刀劈下,又斩处一道黑芒,法力所到之处,摧枯拉朽,直接打开了一条通路。 “大家注意,他不是练气二层的修士,仙师校尉何在,将他给我拿下。”那千夫长非等闲之辈,立时发觉情况不对,直接派出练气修士阻击武炎。 这命令一下,顿时有三个身穿鱼鳞甲的练气修士出动,合力来抗武炎。这三人一人是练气三层,而另外两个,则是练气四层修士,有铁甲飞骑的配合,即便是练气圆满的修士对上,也不可能取胜。 若是十日前的武炎,即便不败,但也难在陈国千军万马之中,战胜他们三个,可是如今他已经成为朝元境修士,对付区区三名练气后期的修士,却是易如反掌。不过他并不想现在暴露修为,而是一拍兜天袋,将那三百血蝠放出。 呼啦啦啦! 大如锅盖的蝙蝠一出,立时遮天蔽日,在天上转了一圈,随机扑向眼前的众人。不仅仅是那三个练气修士,就是后面的近百铁甲飞骑,也跟着纷纷遭殃。 若是对付一二人,武炎尽可以操控这些蝙蝠共同进退,然而大军之中,他那里还会去管他们。 “啊!这时什么东西?” “是傀儡,二级傀儡,快逃,快逃!” 最前面的三个修士首当其冲,眨眼间便被百十个蝙蝠围住。若是一只两只,他们还可以对付,但是一下子如此庞大的数量,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几声惨叫过后,便被啃成一堆白骨。 那后面的铁甲飞骑更惨,他们连对付一只都难,更何况是一群蝙蝠在头顶上盘旋!听到二级傀儡这四个字,立时全都战意全无,一个个挥刀抵挡的同时,赶紧策马后退,希望避过这些杀神。 那千夫长见此,大叫道:“不好不好,那人身怀大量的二级傀儡,快快将他拦住……补兽网,快放捕兽网!” 捕兽网,是陈国用来对付虞国玄兽的法器,级别虽然不高,但胜在操作简单。几个修士出来,一人一张的抛向空中,立时将几十个蝙蝠网住。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大喊:“丙字寅号攻城车法阵失灵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地,只见关城之上,便有如雨的飞矛,顶着装有火油的小酒坛射向了那一架攻城车。 “轰~”熊熊烈火燃气,顿时将几十丈的巨物吞没,不管上面是凡人还是修士,立马身陷火海。 第一百三十五章武炎出战(下) “救火,快救火!”有人反应迅速,大声喊叫。 “救救我,快来救救我!”更多的人则是带着濒临死亡的恐惧,从几十丈高的攻城车之上跳了下来,然后摔得粉身碎骨。 身在军阵之中的黄甫寸见到这一幕,立时目瞪口呆,喊道:“怎么回事,那攻城车的阵法怎么突然失灵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喊道:“快快灭火,重启阵法。” 这一声令下之后,身边立时有两个朝元境修士出动,御器飞临攻城车之后,双手齐动,喷出一道道寒气,三两息之间,便将大火扑灭一半。 然而这时伏牛关之上,又一轮飞矛装填完毕,在指挥官的的一声令下之后,眨眼间,飞矛又如蝗虫一搬布天盖地而来,矛顶上燃烧的酒坛带着一股股浓烟遮天蔽日,全部射向了那一架攻城车。 朝元境修士发来高强,一支两只飞矛,根本对他们无法造成伤害,他们只需施法结起屏障,便可以轻松挡住飞矛的攻击,可是这样以来,那重新燃起的大火,可就无人去管了。不但如此,在关城顶上的攻击法阵,也被人为操纵者,发出两道刺目白光,打向两个朝元境修士。 “噗噗。”两声,那修士结起的屏障,仿佛纸糊的一般,被白光轻易击穿,两个高人就此陨落。 大战开始的第十日,首次有朝元境修士伤亡。 黄甫寸见此,叫到:“去,不要去管那攻城车了,将里面的铁甲飞骑救出,然后守好其他的攻城车……嗯,那人是谁,怎么敢孤身一人冲入我大军之中。”忙于指挥的黄甫寸,终于发现了大杀四方的武炎。 已入当当初瑜瑶的大军,被朝元境修士袭击一般,闯入军阵的武炎,也是无人可当,没有朝元境的阻截,无论是铁甲飞骑还是练气修士,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个活靶子,在投鼠忌器之下,这些活靶子也不敢释放大的杀招对付眼前的敌人,以免误伤太多的自己人。 而那被捕兽网捉住的血蝠,则是在几息之间,便咬破网绳,一个个重新飞到天空之中,又扑向陈国的大军。这捕兽网若是网住大型玄兽,任他怎么咬也没事,反正一张嘴巴,能咬多快,然后这一一群蝙蝠却不一样,一网下去,捉住的越多,那么咬网绳的嘴巴也就却多…… “合力拦住他!”那千夫长大叫一声,首当其冲举矛策马,朝武炎冲去,长矛挥舞之下,三道风柱立时卷起漫天尘土,扑向了他。 若是在大军之中,这个千夫长的风系神通,对上凡人,恐怕作用不会比普通的朝元境修士低,但是对方单个目标,特别是一个朝元境修士的时候,恐怕就不够看了。 “嗖。”武炎一推左掌,顿时一个门板大小的掌印飞出,“嘭嘭嘭”三声响,便将三道击散,两股法力碰撞之下,激荡的空气顿时将数百人迸飞,落地之后,要么身死,要么尽断骨折。 “他是朝元境修士,大家小心。”那千夫长看见武炎徒手施法,立时出声示警。然而一切都晚了,此时的武炎,已经距离他不足十丈,分山刀一挥,一道黑色光芒夹带着雷霆之威,狠狠的劈在了他的鱼鳞甲之上,立时将他一分为二。 与此同时,一片哀嚎之中,又有人大喊:“丙字卯号攻城车起火了?” 这时正关注着武炎的黄甫寸,赶紧转头,果然看见有一架攻城车被大火所吞没。他气氛的大吼道:“怎么回事,不是派人前去守护了吗,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然后他又重新转头看向武炎,心中思付道:此人是谁,在伏牛谷的朝元境修士之中,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他身夸天煞狂狼,高高才上,远远看见武炎那还有些稚嫩的脸庞,忽然感觉无比的熟悉,道:“这个魁梧少年……难道是?”似乎想起来了,他将双眼一瞪,笑道:“嘿嘿,仙古遗族,武炎。”话音落地,随机一拍狼头。那天煞狂狼会意,四肢发力,一窜数十丈高,直朝武炎扑去。 武炎的画像就在他的乾坤袋之内,前几日派去抓捕此人六个修士,竟然四个带伤回来,据说此人身边有金丹高人保护,这倒让他们兄弟二人犯愁。可是如今武炎既然孤身一人闯入大阵,对于黄甫寸来说,正是将他一举擒下的大好机会。 “嗖”半空中,跨在狼背上的黄甫寸,将方天画高高举起,准备狠狠掷向武炎,长戟脱手之际,熊熊烈火将整个戟身不瞒,然后便如流星一般,划着流光轨迹飞朝他破空而来。 正在大杀四方的武炎神识有感,知道来人厉害,赶紧扎个马步,先劈出一刀,接着又打出一掌。随机一道黑芒和一个巨大的掌印,便朝方天画戟撞去。 “啪”黑芒被击散,方天画戟不过火光变的暗淡了一些,但仍然去势不减的朝前飞射,接着“嘭”的一声,又将那门板大小的掌影击穿,虽然这次戟身上的火光全无,但它仍旧带着穿山之力飞临武炎近前。 这时的武炎,赶紧运起金鼎决,一阵金光闪过,整个左臂立时变的如黄金所铸,左掌张开,一下抵住了方天画戟的枪尖。 “当”的一声,那方天画戟随机被整个挡住。正当武炎准备将此物抓住,放进兜天袋之际,那边刚刚落地的黄甫寸,历时一个招收,将其收回道手中,然后那天煞狂狼随机又是联调三下,便来到了武炎的头顶之上。 这时那黄甫寸一拍乾坤袋,随机又三六个玉砖落地,那玉砖之上,有的浮刻阵纹,有的雕塑神兽,更有的中空如盒,里面放置着一颗颗极品灵石。 三十六个玉砖落地之后,立时沉入土中,于此同时,一个球形屏障升起,将武炎和黄甫寸笼罩在内。这屏障只有十来丈宽阔,对于两个朝元境修士来说,即便是可以说是贴身肉搏了。 “武师弟。”瑜瑶见此大惊,那黄甫寸之能,他可是知道的,在整个伏牛谷,恐怕也只有陈弘道才能稳胜他一头,现在武炎被困阵法之中,与他对上,那有取胜希望。见情况危急,瑜瑶立时就冲出城楼,欲闯入大军之中,营救武炎。 然而他却被媚千娇拦了下来:“瑜瑶仙子莫急,武小哥哥不会有事。” “现在他对面的黄甫寸,我师弟刚刚进入朝元境,哪里会是他的对手,让开,我要去救他。”瑜瑶大急,说着就要将媚千娇推开。 这时那陈弘道也从城楼之内出来,劝道:“瑜瑶仙子不可,武小友已经身陷囹圄,你去了非但救不了他,反而自身也会陷入危险之中。”他说的都是实话,然而瑜瑶哪里肯听。 这时媚千娇又道:“瑜瑶仙子,恐怕你对这个师弟的了解远不如我,这次他非但不会有事,恐怕那黄甫寸要自身难保,你若不信,在下可用项上人头担保,你看如何?” 陈弘道见此,赶紧劝道:“大矿师不可,不可……瑜瑶仙子也稍安勿躁,这样吧,我来为武小友掠阵,若他真的有生命危险,我定当将他救下,你看如何?” 他这话说的诚恳,瑜瑶果然安静了下来,虽然关心则乱,但是她的心境还没乱到认为自己比陈弘道还厉害的地步。 这时候那秦飞云也跟着走了出来,看看下面的场景,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口上却说道:“唉!要说这武道友也算人中龙凤,小小年纪便成为朝元境修士,可惜啊,就是太过少年轻狂,这才让自己身陷险境,还得让我等费心想法营救。”他这话貌似中肯,死在贬低武炎,暗夸自己。 媚千娇听到这里,“咯咯”一笑,问道:“秦道友,你不是一直将武炎当做追求瑜瑶仙子的情敌,欲除只而后快吗,既是修仙之人,何必学那凡俗口是心非。” 这话犹如捅破了窗户纸,一下让秦飞云陷入极度的尴尬境地,陈弘道侧目斜视,瑜瑶更是满面怒容,她道:“秦道友,难道你真是如此想法,才故意挤兑师弟,让他立下军令状吗,若是如此,我师弟但凡有个三长两短,我与你誓不罢休。”她是晨元宗的大师姐,无论是修为还是地位,都不输于秦飞云,说话时底气十足。 “瑜瑶仙子……莫要误会……莫要误会,我怎么会像她说的那样……”秦飞云唯唯诺诺,不知道说什么好。 “咯咯,瑜瑶仙子何必动怒,我说你师弟没事,他肯定没事,更何况有谷主做保,你还担心什么。”媚千娇说完,又开始注意下面的情况,同时双眼绿光又起。 这时候,武炎一经和那黄甫寸对峙在一起。 “你便是那个大闹晨元宗换服大典的仙古遗族吗,果然凶狂,竟敢以一人之力,闯入我大军之中,小子,即便你厉害,但今天也插翅难逃。”黄甫寸骑在狼背之上,将方天画戟指向武炎。 “嘿嘿,骑狼执戟,想必你就是黄甫寸了,来得好,小爷听说你乃是惊鬼地第二高手,更是惊鬼地的总兵,想必那个乞丐修士三人,就是你派到谷内的吧。”武炎问道。 “不错,他们的确是本将所派,你又想如何?” “嘿嘿,如何?既然冤有头债有主,你害的我听雨师妹重伤,那说不得,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已解我心头只恨!” 就在这时,忽然远处火光大亮,又有一架攻城车阵法被毁,被成片飞矛射中,顿时陷入一片火海。 这让黄甫寸大惊,赶紧转头朝那边看去。 “别看了,今天你这二十架攻城车,无论如何我也要毁掉七架八架。”武炎嘴角一翘,左手大拇指一抹鼻头,道:“你得罪了小爷,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你……果然是你,纳命来!”黄甫寸惊怒之下,举戟便刺。 一百三十六 逞威 黄甫寸是朝元境后期修士,法力高深,那方天画戟一刺之下,顿时烈火熊熊,直朝武炎扑来。朝元境修士所用的法术,大多是五行法术,一旦五气圆满,聚集元海之后,便可以操纵五行之术。 神念,御物和五行神通,是朝元境修士获得的三大神通之一。 武炎虽然也身具这种神通,奈何他新入朝元境界,根本还未掌握纯属,故此也只能一挥分山刀,划出一道黑色光芒,前去抵挡烈火。 “嘭!”烈火瞬间被击散开来,就如那烟花一般,溅到四周,然后被外围屏障所阻,慢慢落到了两人周围,顿时阵法之内的温度急剧升高。 就在此时,黄甫寸胯下天煞狂狼猛的一窜,眨眼来到了武炎近前,扬起锅盖大小的巨爪便向他拍来,危急时刻,武炎一个后翻,堪堪躲过了巨爪之厄。 “啪!”一爪下去,武炎刚刚站立的地方,便被拍出一个大坑。 “嗷——”天煞狂狼一击不重,大口一张,啸叫声中,便有滚滚音波喷涌而出,直震的武炎头晕眼花,险些站立不稳。黄甫寸趁此机会,又举枪朝其刺去。 “妈的!你这狼,和那啸天狼有亲戚不成。”武炎一边躲避黄甫寸的攻击,一边没好气的骂道。 “哈哈!没错,本将军这天煞狂狼,正是啸天狼的变种,即便不用本将出手,仅它就能让你尸骨无存。”黄甫寸狂笑一声,又举起兵刃,刺向武炎,这笑声极其猖狂,就像把武炎当做一个被黄猫所戏的老鼠一般。不过这两下他没有在动用五行法力,他的目的是生擒武炎。 就这样被追着打,哪里是武炎所能容忍,只见他两腿发力,一下跳到半空,躲避方天画戟的同时,更是直接举刀朝黄甫寸劈砍而去。 “嗖”破空声起,一道黑芒朝黄甫寸激射而去。“唰”黄甫寸举枪力敌,一下便将黑芒击散。与此同时,那天煞狂狼忽然人立而起,巨大的狼爪扬起,狠狠的拍在了武炎身上,立时便将他打的如破麻袋一般,直接撞在了屏障之上。 还未等他爬起,那天煞狂狼依然来到身前,张血盆大口,就朝武炎咬去。 就在这一刻,城楼上的瑜瑶一下将心提到嗓子眼上,那陈弘道也将手拍向腰间乾坤袋,取出几枚飞针,随时准备狼口救人。 然而就在这情况万分危急之时,媚千娇却嘴角微微一翘,双眼绿芒大放,随机那天煞狂狼便愣在了当场,那黄甫寸更是不知怎的,忽然发现四周尽是武炎身形。 黄甫寸见此,举戟便朝那些身影刺去,随着“叮叮当当”之声响起,仅仅两息之间,便刺出十几下,将眼前的身影一个个刺得灰飞烟灭。 而在瑜瑶和陈弘道眼中,却是他忽然变的状若疯狂,朝四周乱刺。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正在施展神魂幻术的媚千娇,心中竟然产生一丝忌惮之意。然而这个时候,媚千娇却停止了施法。 “幻术?”没有媚千娇的干扰,黄甫寸立时清醒了过来。然而这时候,武炎已经占了起来,他的身边更是站立这一直擎天巨猿。 这巨猿浑身雪白,高有两丈,双掌握拳朝胸前“咚咚咚咚”连打四拳,声如擂鼓,接着便朝那天煞狂狼扑去。 “四级傀儡!”见巨猿扑来,黄甫寸赶紧从狼背上翻身而下,以免遭到鱼池之殃,闪避着两只恶斗的巨兽,黄甫寸问道:“小子,在你们虞国,也只有童家有能力炼制这么高级别的傀儡了吧,我听说你和那童家之仇不共戴天,又是从哪里弄来这傀儡的?” 武炎咧嘴一笑,将分山刀竖在面前,说了一句:“嘿嘿,小爷才不会告诉你,这傀儡是我从祖师墓里面偷来的。”说着,便直接期身而上,和那黄甫寸近身肉搏在了一起。 这一句话让黄甫寸一愣神,他还没听说,有那家宗门的弟子,敢去盗自家祖师的坟墓陵寝。 “这小子邪门!”没有深究武炎话中意思,一发力,便又和武炎战在一起! “扑腾腾腾!”巨猿战巨狼,狭小的空间之内,两只巨兽难以施展,陡一接战,便抱成一团,你咬我斯,僵持不下。 “叮叮当当”在这厢,黄甫寸和武炎的打斗才显得激烈异常。一个法力高深,久经战阵,一个力大无穷,近身肉搏竟然一时难分高下,两兵相交,顿时火星四溅。 阵法只能大战,引起两军千百修士的关注,然而就在人们期待结果的时候,第四架攻城车的法阵失效,早已准备好的床弩顿时将飞矛射出,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那攻城车随机被大火吞没。刚刚进入攻城车的朝元境修士,不但没要守住这巨大的兵器,反而自身陷入火海,一个个赶紧御器飞天,各自逃命去了。 “你做了什么,那攻城车的法阵,如何会忽然失效?”黄甫寸一边与武炎拼斗,一边质问武炎。 “嘿嘿,小爷这不正在和你打架吗,难不成你是瞎子,看不到我吗?”武炎口上无德,戏谑黄甫寸。 现在黄甫寸心中大急,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如武炎所说,剩下的攻城车全部都要葬身火海,到那个时候,这十天的大战,几十万人的伤亡,恐怕要功亏一篑,与擒拿武炎相比,这件事情更不能有失。 “啪”的一拍乾坤袋,那黄甫寸直接放出一头巨人傀儡,那巨人身高和白猿相仿,手持一把寒光大刀,举刀便朝武炎砍来。他准备用傀儡缠住武炎,自己则脱身前往攻城车查看情况,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种傀儡武炎见过,当初在归德郡的时候,他就曾经见过真一剑宗的修士,放出六个大刀傀儡,只不过眼前这个傀儡体型更大,更加威猛,而且级别也高出不少,乃是可以拼斗朝元境后期,甚至朝元境圆满的四级傀儡。 “靠!你当就你们真一剑宗傀儡多吗,小爷我兜里还有哪?”说着,他也朝腰间拍了一下,顿时又有一只巨猿凭空出现。 “……看看咱俩谁的傀儡多。”说着,他又在腰间拍了一下,第三头白猿立时站在了他的身旁。 阵法屏障之内空间狭小,五只巨物根本腾挪不开,一不小心被踩一下的话,即便是他黄甫寸修为高超,恐怕也难以消受。不过武炎却不怕这些,反正他有金鼎决护身,被踩个一下两下,对他来说也就是挠痒痒! 空间越是狭小,对他越是有利。翻身跳到屏障顶部,越过恶战的五只怪兽,他直接落在了黄甫寸身边,此时黄甫寸正在施法收阵,准备脱离战圈,哪知武炎落地之后,竟然将分山刀一收,举起两只金灿灿的拳头,便朝他劈头盖脸的打来。 “嘭嘭嘭!佟佟佟!”如雨点般的拳头坚硬无比,力大无穷,即便是他身穿护身法器锁子甲,被打的多了,也难以消受。 “哈!”情急之下,黄甫寸忍者拳打脚踢的剧痛,猛的一挥手中方天画戟,将全身的真元法力运转到极致,直接便将武炎打飞,不但如此,就连屏障内恶战的几只怪兽傀儡,也被这一下全部震倒在地。 趁此机会,黄甫寸左手一战,一阵波动传来,顿时泥土中飞出三十六块玉砖,落到他手里之后,又被他全部装进了乾坤袋之内,阵法屏障也眨眼间消失不见。 此时他那里还做停留,一是那攻城车情况危急,二是他再也不想和眼前这个浑身硬邦邦的家伙缠斗。将方天画戟一抛,立时便冲而去。 然而武炎怎么容他逃走,见他将阵器玉砖装进乾坤袋之后,大喊一声:“好东西,你把它们留下再走不迟。”喊声未落,便一跳十几丈,一把抓住黄甫寸的左脚,直接将他拉了下来。 “滚开!”黄甫寸心中大怒不已,他现在真有些后悔,自己堂堂一个总兵,为何要亲自与他对战。可怜他现在把方天画戟踩在脚下,自己也只能如武炎那般,举拳肉搏了。 “啪”两只拳头撞在一起,一个黑如锅底,一个明亮如金。只听咔嚓一声,立时有骨折之声从两拳之间传出。 “啊……”黄甫寸吃痛大叫。 “嘿嘿,跟小爷比拳头硬啊,你下辈子吧!”武炎嬉笑。 这下别提黄甫寸心中的憋屈了,眼前这个人不管是法力还是神通,明明大不如自己,如果拉开距离的话,只需茶盏功夫,就能将他擒获,可偏偏力大无穷,近身肉搏难缠无比,而且还如那跗骨之蛆一般,甩不开,扔不掉。 伏牛谷的一个矿石侍卫,朝元境初期的武炎,竟然将惊鬼地总兵,朝元境后期的黄甫寸逼入了绝境! 然而毕竟是在陈国大军之内,阵法屏障一开,立时便有无数人围拢过来,其中朝元境修士便有七八人之多。 “快退快退,别再打了!”脑海中传来媚千娇的声音。 武炎此时神识也感应到了周围的危机,赶紧一拳打在了黄甫寸脸上,立时将他打的晕晕乎乎,然后顺手朝他腰间一抓,一把将他的乾坤袋扯下。这时周围的朝元境修士已经围拢了过来,武炎赶紧飞身而退,同时啪啪啪接连出掌,希望能将这些人拦下。 不但如此,他还将神识一扫,把还在大军中肆虐的蝙蝠招了过来,希望能将眼前的高手阻拦一时片刻。 然而在众多朝元境修士面前,这些蝙蝠又能起到多大作用?一阵五颜六色的光华扫过,转眼便有三五十只从半空落下,化作一地零碎,紧接着,这些人便飞临武炎身边,同时举起手中的法器,准备将他分尸当场。 就在这关键时刻,媚千娇眼中再次绿芒大放,武炎周围的数百人,全都忽然呆在当场,一个个陷入了幻境之中。当媚千娇因为神魂消耗过度,而委顿与地的时候,已经是两三息之后,武炎早已将所有的傀儡收齐,踩着分山刀飞天而去,眨眼便来到了关城之上。 “轰。”就在这时候,第五架攻城车内的极品元石,也被金鳞鼠尽数取出,阵法消失的瞬间,无数飞矛随机射来……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攻城车一辆接一辆的被毁,黄甫寸他在干什么?”大军的上空,白须飘飘的黄甫尺临空而来,疯狂大吼。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很快就剩十三架了 半空中他忽然看见军阵前方一片混乱,便御器飞了过去。在他靠近之前,只见一个魁梧身形,踩着一柄钢刀飞到了伏牛关之上,而地面上,则是七八个朝元境修士,正在为自己的兄弟黄甫寸施救。他们灌药的灌药,接骨的接骨,更多的则是在武炎离开之后,施法结阵,抵挡天上的箭雨飞矛。 “怎么回事,我兄弟被何人所伤。”黄甫尺落地之后,问了一句。 “仙古遗族……武炎……武炎!”此时的黄甫寸被那最后一拳打的晕头转向,但说话间恨意却一点不少,咬牙切齿,似要将武炎碎尸万段。 听到仙古遗族,和武炎的名字,黄甫尺一愣神,再看看那还在燃着大火的五架攻城车,不自禁的问了一句:“这……这些攻城车也是被他动了手脚?” 黄甫寸点点头,算是回答。 就在一众人将黄甫寸带到军阵后方没多久,第六架攻城车阵法又停…… “到底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军阵之中,看着被从火海中救护回来的一些修饰,黄甫尺大发雷霆:“你们一个个躲在攻城车之内,刀伤不着,箭射不到,怎么连一个阵法都守护不好。” 他现在心中怒极,若不是眼前这些人都是各门各派的修士,甚至很多都是自己的同门,他早就让人全部拉下去砍了脑袋了。 “禀……禀告大帅,这几日伏牛关上面,一直有火箭射出,我等奉命守护大阵,一个个皆是心无旁骛,目不转睛……当时……当时只是看到那阵法核心之处的极品灵石,忽然……忽然没来由的沉入阵器之内,然后大阵就……”一个脸上被烧的皮开肉绽的练气修士唯唯诺诺的说。 “是啊是啊,大帅明鉴,并非我等携带,实在是那极品灵石消失的太过诡异,没了极品灵石,阵法就无所引,这才停止运转。” 立时又有几个人开口,所说都是一样。 这些人所说一致,而且他们也没有理由说谎,虽然不知究竟为何,但黄甫尺也没再追究他们吗,而是传令道:“来人啊,立即派出五十二名飞天将军,每四人一组,在大阵失效之时,直接轮流施法,抵挡攻击。另外,让他们给每架攻城车,再送去十颗极品灵石,以便随时补充。” 他说完之后,身边一个亲卫提醒道:“大帅,人数不够,十四架攻城车,起码要五十六名飞天将军才行……” “不,很快就会只剩下十三架了,你赶快去传令吧。” 就在黄甫尺说完这句话没多久,那亲卫刚刚将命令传到后方备战的修士耳中,果然又有一架攻城车,被大火所吞没。 这时在关城上城楼之内,媚千娇被武炎扶到一个僻静房间后,便又重新来到指挥楼内。 “武小友果然厉害,首次出马,不但连毁七架攻城车,更将那黄甫寸重伤,陈某佩服,佩服啊。”现在最开心的莫过于陈弘道,若能将陈国大军击退,他的伏牛谷自然会安然无恙。 “陈前辈过奖!”武炎谦虚道。 瑜瑶也说道:“师弟,此次虽然首战得胜,但你也不可大意,此次若非大矿师掠阵,恐怕……” “师姐说的是,以后我自会小心。”武炎自是知道。 这时那童燕却看看志满意得的武炎,和一脸阴云的秦飞云,道:“秦道友,按照约定,你要兑现承诺才是。”她虽然不喜武炎,但仍然持公正立场。 这时秦飞云脸色阴沉的更狠,仿佛变的跟猪肝一个颜色,只见他从乾坤袋之内取出一个玉牌,伸手交给武炎道:“这是伏牛谷的通行令牌,你只要持有此物,谷内除了陈家道场,任何地方都可以去得,至于元石,晚些时间,我自会奉上。” 武炎接过令牌之后,眉毛颇为挑衅的一挑,道:“谢秦将军厚赐,以后若再有什么军令状,请一定要叫上我?” 秦飞云恨不得将这个一脸得意,得理不饶人的少年一掌劈死,但……他却没这个胆子,只不过此时再也不想见到他,便对陈弘道和瑜瑶童燕二人一拱手,说:“陈谷主,两位仙子,既然仙子陈国攻城车只剩三辆,那我便去下面传令,准备执行计划。”说着,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城楼,道城墙的通道内去了。 此时在最高处的通道内,里面正有二十多个朝元境修士,和近两百名练气修士,围着四个巨大的阵法…… “计划?什么计划?”对陈弘道和瑜瑶问了一句。 “哦,既然现在小友持有通行令牌,那么说与你听倒也不算违反军纪。”陈弘道捋捋飘飘美髯道:“是这样的,小友将攻城车连毁七座,那么陈国这边必定派人将剩余的攻城车出动,并且竭尽全力攻城,这时候我们要故意放五架攻城车放过来,然后发动阵法,将所有的攻城车摧毁。” “可是,干嘛不直接摧毁哪?”武炎不解。 “这个嘛……其实大战至今,双方依然还有底牌未出,用不了多久,武小友就会明白了,这里陈某就卖个关子吧。” “这……”其实武炎很想知道,自己这边底牌是什么,难不成是自己的火药武器?不过他却没有在问下去。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来报:“禀报谷主,现有晨元宗章天云仙师、童不疾仙师,带领三十余仙门弟子,来到了伏牛谷,如何接待,还请谷主示下。” “这……示下什么示下,快快将他们带到我的府邸……不,我要亲自去见章仙长……”说着,就要走出关城。 然而他忽然想起,瑜瑶和童燕皆是晨元宗弟子,那童燕正是童不疾的女儿,便又回头问道:“两位仙子,不知二位是否和我一同前去?” 章天云也就罢了,瑜瑶是一万个不愿意见到童家人的,便摇摇头道:“这里战况不容有失,我便不去了。” 而童燕则道:“我与父亲,已经三年未见,如今他老人家来到此地,我自然要见上一见……瑜瑶师姐,这里就有劳你主持了。”说完,便和陈弘道一起走出城楼,飞天而去。 看到二人离去,瑜瑶对武炎说道:“武师弟,你赶紧将大矿师带回到升阳城,这几日就不要倒出走动了。” “为什么?”武炎问道。 “那童不疾是个朝元境圆满的高人,十年里面,有八年都呆在飞云山战场,这次忽然来此,定有目的。”瑜瑶说:“恐怕他是来为童虎报仇的!” “这……师姐,你怎么知道那童虎已经死了?”武炎有些愕然。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这边知道,是因为师尊给了我一封密函,至于童不疾如何知道……当时童虎半路截杀与你,也并非无人知道,他忽然身死,猜也能猜到,是你所杀。” 说着,她又道:“现在童燕还不知道此事,但我想她很快就会知道了,虽说此女想来不把个人恩怨带到战场,但是那童虎毕竟是她的亲哥哥吗,所以你也要对她多加堤防。我之所以让你这几天不要外出,也就是在击退陈国大军之前,上他们没有机会抓到你的把柄。” 武炎那火爆性子,哪里会怕童不疾找他麻烦,当即便表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是在瑜瑶眉目一瞪之下,顿时没了平日的气焰,很快便乖乖的带着媚千娇,离开了伏牛关。 要说天不怕地不怕,或许武炎勉强可以称得上,但是面对瑜瑶,他始终却是姿态很低,从来都不与她顶撞,因为他知道,瑜瑶从来就不会害自己。 一道神念发出,像金麟鼠发出指令。此时的金麟鼠正第八架攻城车上,潜身在一块桌面大的阵器之内,从里向外伸抓一捞,一颗极品灵石随机被它拽进了阵器之内。这阵法需用五块极品灵石为引,少了一块,立时不稳,眨眼间阵法就停止了运转。 城墙上的虞国弓弩手见此,赶紧朝上面射出飞矛箭雨。若是在刚才的话,那操控阵法的几名练气修士,肯定会急的团团转,可是现在不同,有四名朝元境修士结成法阵,挡住铺天箭雨,他们则可以从容搬起阵器,查看情况。 就在几名修士刚刚搬起阵器的时候,武炎的指令也传给了金麟鼠,那几个修士只看重一个金灿灿的老鼠,背着一个包袱,一低头,扎进了攻城车内,便不见了踪影。 “这……这是什么东西?难不成就是这老鼠破坏的大阵?”几个练气境的修士面面相觑。然而就在他们赶紧走到下层,去寻找这老鼠的时候,武炎已经带着媚千娇飞天而走,金麟鼠也已经穿行到大地之内,朝升阳城方向溜去了。 到了下午,金麟鼠总算慢悠悠的回到了升阳城,然后便直接扛着包袱钻进了武炎的房间,将包袱往武炎身边一甩,还没等他说完,有一转身,拿了一个木盆举像他,两只乌溜溜的眼睛满含期待之情。 “我说你就不怕疼吗,这药水小爷泡着都难受,你这小小的身体能受得了?”武炎笑道。 金麟鼠很通人形,见武炎说话,先是点点头,然后又赶紧摇摇头。那意思好像是:我也疼……不过我不怕,我不怕。 小半盏茶的时间后,金麟鼠洗过药水澡,弄干净身上的毛发后,便大大咧咧,四仰八叉的躺在了武炎的床上。原本他最喜欢和秋听雨呆一起,自从她离开升阳城之后,这老鼠便每天睡在武炎房里去了。 而武炎,则是坐在蒲团之上,数了数刚刚到手的极品灵石,然后又打开了黄甫寸的乾坤袋,准备查看一下,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 “看来今天收获不小啊,都有什么东西?”媚千娇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来到了武炎房内。 第一百三十八章 童不疾的阴谋 对于她的神出鬼没,武炎早已习惯,只是抬头看了看,便继续摆弄那乾坤袋,道:“东西还不少,巨人傀儡有三四个,还有那三级的狮子傀儡,也有几个……嗯,里面有几个药瓶。”说着,他便运转法力,将药瓶全部取了出来。 打开之后,发现还都是好东西,两颗大破障丹,一瓶问仙丹,足有二三十颗之多,还有一个最小的玉瓶,打开之后,立时便有浓烈药香传出,倒出来,却发现只有一颗丹药,这丹药只有豆粒大小,却显得格外不同,不但灿烂如金,竟然微微放着毫光。 “这是什么药?”武炎捏着那丹药问了一句。 他不认得此药,除了好奇之外,倒也没有多大反应,那媚千娇却猛的用手掩口,惊道:“这……这是金丹,修士们辅助结丹的灵药!” 接着她说道:“朝元境圆满修士,想更进一步,需要将元海真元聚拢一团,固而结丹,此药就是辅助真元聚拢稳固的神药。结丹不易,能成功者百中无一,有了此药,可以提高三成结丹几率。” 不但是她惊讶,就连已经睡下的金麟鼠闻到药香之后,也跐溜爬了起来,三下两下窜到武炎跟前,跳到他的大腿上,直勾勾的盯着那颗小小的金丹。 武炎看了看金麟鼠,没有理睬它,又问道:“这东西值钱吗?” “值钱?这东西怎么能用钱来形容。”媚千娇白了他一眼,说:“这药不但炼制困难,而且药材及其难寻,根本就是有价无市,即便你拿着万颗上品元石,也未必能买到一颗。” “这么说,这黄甫寸挺有钱的啊?”武炎有些羡慕他。 “且!谁能有你有钱啊,你要是把这小东西拿到拍卖场,不知会有多少高人,愿意用元石把你淹死,也要换走它。”媚千娇看了一眼金麟鼠,见它忽然被吓得躲在了武炎身后,便莞尔一笑,没在理它,而是道:“你当万颗上品元石是小数目吗?恐怕两个三个黄甫寸,也没有这身家,十有八九,这颗金丹是他的军功奖励。” 武炎听完点点头,道:“也是,也是,想我晨元宗是虞国第一宗门,祖师墓里面存放的上品元石,也不过三两万颗而已,他一个黄甫寸焉能有如此身家?” 他话还未说完,那金麟鼠有小心翼翼的爬到了他的腿上,又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粒金丹。武炎见此,便低头问了一句:“怎么,你也想吃么。” 金麟鼠点点头。 “给你吃可以,但是在半年之内,可就没有药水澡了!”他提出了条件。 金麟鼠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又重重的点点头。武炎见此,到没有食言,直接便将丹药扔给了它,金麟鼠不等丹药落下来,直接一跳,一把将金丹抱在怀里,迅速无比的往地下一钻,不见了踪影……这速度,仿佛是怕武炎反悔,或者媚千娇会来抢夺一般。 “这么贵重的丹药,你竟然给它吃了……”媚千娇大感可惜。 “嗨!这有什么,这小东西为我出力不少,给它一颗丹药也无妨,反正也是抢来的。”他微微一笑,然后直接翻身躺在了地毯之上。 将金丹给金麟鼠,除了他说出的原因之外也有其他原因,那就是他的通元炼体散已经不多了,即便只给金麟鼠自己每月洗两盆,那也用不了半年了,这东西关键时候,可是能救命的……用金丹换,值得。 武炎的房间收拾的很干净,纯羊毛织造的地毯上一尘不染,媚千娇见武炎躺下,嘴角微微一翘,也顺势躺了下来,还把头枕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喂喂!小爷可不是你的枕头,你刚刚神魂消耗不少,怎么不去休息!”武炎说,不过他却没有伸手推开媚千娇。 “咯咯!区区一些朝元境修士,给他们施加幻术,倒还不会让我伤了元气……怎么,你天天枕着我的腿睡觉,我就不能吗?”说着,媚千娇更是像一个小女子一样,一把抓住武炎的手臂抱在胸前,然后便闭上了眼睛。 武炎对他粘着自己已经习惯,甚至有时候在防备中当做一种享受,倒也没在管她。他知道,虽然媚千娇嘴上硬,但是今天为了救自己,的确消耗了不少神魂,连真元波动都虚弱了不少。 “……三把飞剑,其中一把是一件下品法宝,剩下两个是上品法器,七张四级灵符,两本典籍和几百颗上品元石,千把颗下品元石……哎呦,极品灵石倒也不少,竟然有百十颗。”这意外之财让武炎心中大喜。 “和一堆……这一堆是什么东西?”他又发现了稀罕东西。 取出一块自己不认识的东西看了几眼,觉得此物似肉非肉,或者说是不知道什么肉做成的肉饼,一闻之下腥味难当,更透着一股灵草气息,本来他想把媚千娇抱着的手抽出摆开看看,但抽了两下却没有抽动,便就此作罢。 就在这时候金麟鼠却从地下钻出,直接爬到了武炎手臂之上,对那肉饼大啃大嚼起来…… “行行行,你爱吃,你就那去吧。”武炎一松手,金麟鼠随机抱着比它还大的肉饼,竟然窜到了武炎床上。 “不准在床上吃!”武炎大叫…… 而在伏牛谷陈家大宅之内,陈弘道的接风宴席刚刚散去,章天云、童不疾、童燕三人便坐在一堂,闭门议事。 “什么?父亲,你说大哥……大哥竟然被武炎给杀死了,这,这怎么可能?”听到童虎的死讯,童燕大吃一惊,瞬间便要流出眼泪。童虎此人虽是不济,但他们兄妹之情还是有的。 童不疾此时穿一身紫色的晨元宗执事袍,要卦玉坠,头戴金冠,本来面白无须的脸庞,也算威严,可是说起爱子惨死,早已是老泪纵横。 “是啊,我也想这是假的,犹记得三年前我去飞云山前,还嫌你哥哥不上进,临走还拿戒尺打了他一顿,想不到,那竟是我们父子最后一面……你哥哥生前最想的,便是和瑜瑶结为道侣,却不想丧命在她的下位师弟手里,我一定要让瑜瑶给虎儿陪葬,用武炎的人头为祭,以慰虎儿在天之灵。” 这话一出,着实让童燕下了一跳,道:“父亲,万万使不得,那武炎倒还罢了,瑜瑶可是欧阳前辈的亲传弟子,若将他激怒了,咱们童家……” “哼!他他欧阳海虽厉害,但是瑜瑶可没多少本事,想让她死在乱军之中,岂不是易如反掌!”童不疾摸一摸眼泪,露出一股狠戾之色。 “父亲大人,我知道你心疼哥哥,可是战阵之中,切不可以私忘公。”童燕劝道。 这一下让童不疾大怒,他猛地一拍桌子,双眼一瞪,眉头大皱,恨声道:“燕儿,那可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你怎么?” 这时章天云劝道:“不疾,你且莫恼,无论是瑜瑶还是武炎,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确实需要从长计议,特别是那武炎,更是关系到仙古遗迹的秘密,我看麟儿出的主意就不错,就让他东方角帮咱们解决这二人吧。” “可是?”童不疾说:“这东方角胃口太大,麟儿许诺的代价已经不小,可是他还要磨磨蹭蹭,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来?” “快了,快了,陈弘道不是说了吗,武炎已经将仙古遗族的武器制作之法交出,明日他黄甫尺若敢底牌尽出,必定让他损失惨重,到时候,咱们可以乘胜追击,如果惊鬼地他们扛不住的话……”章天云说到一半,便不在说下去了。 “章前辈是说,咱们要进攻惊鬼地,逼迫那黄甫兄弟,请来东方角……如果是那样,这伏牛谷可就保不住了。”他说道:“我曾经数次与那东方角交手,像我这样的朝元境圆满的境界,在他手中难走三个回合,几次险些丧命他手……” 似乎回忆起那人的厉害,他脸上的悲切之情,很快被惊惧所代替。 “相对于仙古遗迹的秘密来说,伏牛谷微不足道,这代价值得。”章天云说。 这时童燕有些不太明白,问道:“父亲,章前辈,难道……难道你们这次带来如此多人……这样一来,有多少同门会丧命在此,恐怕连我们童家也……” 章天云忽然站起,对她说的:“燕儿,你是女儿家,难免有妇人之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时候,我们必须做出一些牺牲的。” “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童燕吼道。 然而这时候,武炎这里格外热闹,本来天色将晚,她将沉睡的媚千娇抱回房中之后,便准备回屋睡觉,谁知外门来报,城外有晨元宗仙师求见。他知道章天云此次来,带来不少同门,赶紧出门迎接。 守城门候将大门打开之后,武炎迎面便看见陆为和李如轩那笑嘻嘻的脸庞,几个月不见,两人现在的修为,依然是练气四层和练气圆满的境界了。也不知晨元宗这批弟子是不是格外出众,有不少人的修为境界提升的都很快。 比如那王啸,甚至仅用一年多时间就到了练气四层的修为,可惜惹错人了…… 武炎刚刚走出城门,却不想一个彪形大汉忽然从陆为和李如轩后面冲来出,举拳便朝他迎面打来。 兄弟相聚 那大汉体型彪悍至极,比武炎的魁梧身材还要壮硕三分,他头发披散,满面细须,不但腿粗脚粗,那砂锅大的拳头更是出拳如风,呼呼几下,便将武炎逼得连退三步。 “好刘升,一年多没见,你竟有了练气圆满的境界。”武炎一边倒退接拳,一边说。 出拳者赫然就是和武炎一同入门的刘升! “练气圆满又如何,我好歹也是仙才苑的弟子,总不会太差,倒是你,这么久了,怎么还是练气三层的境界,这样哪里能够过瘾?”刘升心直口快,他从嘴巴跳出来的话,和他的拳头一样狠辣。 或许当年在拳脚上面输给武炎,让他一直耿耿于怀,身后明明背了一把铜尺法器,却全然不用。 而后面的陆为、李如轩见此,却是双手抱拳,权当看戏。那陆为更是开口道:“我说武师兄,刘升这次之所以从西疆战场刚回来,就是听说你在北疆战场,才讨来这兵役任务,你若是不拿出真本事,小心他天天缠着你!” 李如轩也道:“不错不错,就是如此。不过我听说你小子曾用一把硬弓,将一个朝元境高手打成重伤,今天怎么如此不济,连刘师弟都挡不住。” 武炎本来也没想和刘升真打,他现在是朝元境界,真的动手,恐怕刘升难接一招,但是他少年轻狂的性子最受不得激将之法,一听这话,立时重拳出击。 这时刚好刘升一个翻腾,凌厉的一脚便朝武炎当头踢去。 “嘭”重拳撞向飞脚,立时激起一阵罡风,巨大的力道扩散开来,让升阳城门之下尘土飞扬。 “哗啦啦”刘升吃力不住,被打的凌空连翻三四个跟头,这才落地站稳。 “好拳头,再来吃我一脚!”刘升也是拧头的性子,根本不服输,又是凌空翻起,踢出同样的一记飞脚。 “嘭”拳脚相撞,结果一同如前。不过这次刘升却没有再次出击,而是在地上撵了撵生疼麻木的脚底,然后挥手朝背后一拍,那铜尺立时飞到了他的手中。 “嗡”的一声响,铜尺之内立时被他注满元力,随手一抛,那铜尺便直朝武炎激射而去。 “这是上品法器?”武炎知道厉害,但他不想掏出自己的法器分山刀,而是“呼呼呼”接连翻了几个跟头,彻底退到了升阳城内,同时也躲过了铜尺的攻击。 “嗖!”铜尺一击不中,又重新飞到了刘升手内:“武炎,你竟然如此的看不起我吗,连一件法器都不用?”他大是生气。 武炎微微一笑,轻拍兜天袋,那银丝手套便被他戴在了手上。现在他已经知道,这手套不过是低级法器,戴上它也不算欺负刘升。 “这才像话,看尺!”说着,刘升又将飞尺放出,直击武炎而去。 “呼!”一个掌印自隐私手套发出,“当”的一声,击在了飞尺之上,立时将其磕飞。刘生见此,又是一甩手,那飞尺在空中打个旋,划出一道弧线,又朝武炎当头敲来。 “呼!”又是一个掌影,又把飞尺打偏。 接连几次之后,那刘升终于把飞尺收回,叫道:“算了算了,这打着还有什么劲,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根本就不是练气三层的修为。”说着,他将铜尺往背后一插,又道:“我这铜尺,是得自西疆战场的上品法器,而你那手套不过下品法器,竟然如此从容就能当他挡住,你到底是什么修为。” 经过今日与那黄甫寸一战,自己的修为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也不再完全掩饰,而是将敛息决收掉一部分,立时身上的真元波动,便扩散开来,将刘升惊的目瞪口呆。 “朝……朝元境……”他磕磕巴巴的说出了几个字。 不但是他,就连陆为和李如轩也一时呆住。 “好啦,也不用这么惊讶吧,你们又不是没见过朝元境修士。你们远道而来,定然旅途劳顿,走走走,去我那里喝一杯水酒,让我为你们接风。”武炎走到刘生身边,一拍他的肩膀,拉上他,带着陆为和李如轩,便朝媚千娇的府邸去了。 矿石府内一应俱全,丫鬟仆人很快便将美酒佳肴端了上来。 三杯开场酒过后,,刘升道:“武师兄,今天我算彻底服你了,无论今后咱们修为谁高谁低,我都会叫你一声师兄。” “感情你还是不服啊,还想着以后修为上超过他不成?”李如轩笑道。 “什么话,俗话说修行无先后,难道我连想想也不成吗?”刘升说。 “朝元境啊,咱们这一批弟子里面,武师兄是第二个修到朝元境的,我想第三个,说不定真的是刘师兄。”陆为说。 这话让武炎听在耳中,立时好奇,他正想问,那刘升抢在了前头开口:“第二个,难不成还有谁比武师兄更早突破朝元境不成?” “还能有谁,就是那怪胎陈奇,两个月前我见过他一次,那时候他已经是朝元境了。”陆为说。 听说是陈奇,武炎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俊朗傲气的面容,只不过对此人了解太少,他依稀记得此人面容,与陈弘道有几分相似而已。 “说起那个陈奇,我们明明是一同进入仙才苑的,可是自从他激活第一个元根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他,难不成他这两年,就一直在闭关不成?”刘升继续问道。 “是啊,那陈奇我也很久没见过了,陆师弟,你怎么知道他现在是朝元境哪?难不成你这包打听消息真的这么灵通不成?”李如轩也问道。 “哦,这倒不是,只不过两个月前,我在后山见过他一面而已。”陆为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也许是为了转移话题,他拿起筷子,指着桌上的美味佳肴道:“这么好的菜,在咱们宗门可是吃不到,来来来,大家多吃,多吃,反正武师兄请客……对了,酒也不错,今天咱们多喝几杯。” 四人围桌而坐,个个开怀,那海量简直如八个人一般,菜还好,没怎么添,但坛中的酒却喝空了五六坛,丫鬟仆人也不得休息,一个个都在房外候着,准备随时添酒。好在四人都有修为在身,很难喝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人话茬也就多了,武炎也明白了现在宗门内,是个什么情况。 据陆为三人说……当然,主要还是陆为说的多些。现在的晨元宗,童家已经渐渐被重钧、欧阳海和赵恒三人打压。在西疆,自从万有风穆坤等人去后,逐渐取得了兵权,几番大战下来,童家人损失不少,倒是晨元宗的弟子,个个得了好处。 比如说刘升的那件法器量山尺,便是他的上位师兄穆坤,故意安排他截杀一个重伤的修士所得。 在宗门内,自从童虎被杀之后,很多摇摆不定的弟子,也都迅速看准了风向,朝晨元宗老派靠近。后来在宗门的欧阳海的提携下,一个叫李宣的外门弟子,被安排在仙才苑之后,很多原本童家的外姓子弟,也都纷纷见风使舵。 “童虎的死大家都知道了吗?童江海怎么说?”听到这里,武炎打断陆为的话,问了一句。 “这么大的事,能瞒得住吗……说实在的武师兄,我真佩服你,真是有胆。”说着他敬了武炎一杯酒,继续道:“本来事情出来之后,童江海大发雷霆,准备派人将您抓回,可是这时宗主忽然出关,并且告诉童江海,武炎乃是自卫杀人,童虎却是谋害同门,死有余辜……” “……本来嘛,他童江海还不依,可是据说宗主拿出一件法器,将你斩杀童虎四人的情况公之于众。哈哈,这一下不但童江海无话可说,还被宗主以教下不严之过,幽禁了半个月。” 就像说起很愉快的事,这时候连李如轩和刘升也裂开大嘴,哈哈大笑起来。 又喝了几杯,李如轩忽然道:“武师弟,童虎的父亲这才也来到了伏牛谷,你千万要小心与他,说不定他这次会做守军主帅。” “怕他作甚,他想怎么样,小爷我都接着。”武炎丝毫不在意。 时间久了,菜肴已经被吃的一干二净,众人却没有一个在叫,倒是酒却一坛接着一坛,直到半夜,四人终于露出了醉意。 “我说武师兄,我可听陆为说,你……你有一个极是俊俏的杂役师妹,今天……怎么没见她出来,也好让我瞧瞧,是不是如他说的那般……如天人……天人……”刘升舌头打结,话也说不清了。 “哈哈哈,刘师兄啊刘师兄,你是不是自己也想像师门讨一个杂役师妹金屋藏娇啊……那得有这运起才好……”陆为也说话每个正形了。 就在这时,媚千娇无声无息的,来到武炎房里,“咯咯”一笑,说:“她那娇滴滴的丫鬟你们一时半会是看不到了,不过他有个漂亮的主人,你们愿不愿意看。” “咳咳,小爷是你的侍卫,你可不是我的主人。”武炎见她过来,也不惊讶,但对于她的话却大不认同。 说话间,她已慢慢走到武炎身边,这时早有眼力劲好的仆人,将一把椅子给她般了过去,她做到椅子上之后,还一把搂住了武炎的脖子。捏个兰花指,端起他的酒杯慢慢饮尽,道:“看来你们晨元宗真是藏龙卧虎,一屋里四个人,年龄都不大,修为却都不低。” 说着,她将那空杯添满,递给武炎后,指着李如轩问道:“小哥哥,这位道友是谁啊,这小小年纪,却马上要突破朝元境中期了。” 第一百四十章 你知道的太多了 本来媚千娇天生媚骨,虽容颜比秋听雨有所不如,甚至比起瑜瑶也有差距,但论起女子风情,却超过她们百倍。方一入座,立时引得李如轩三人侧目,特别是那刘升,简直都看直了眼睛,惊为天人。 可是这句话一出,让在座的所有人吃惊更甚,纷纷把目光转向了李如轩。倒不是他们真相信李如轩修为多高,而是奇怪,媚千娇为何单单对他另眼相待,让武炎介绍。 然而武炎却知道,媚千娇虽然修为随是朝元境中期,但那神魂之力,恐怕就连金丹强者也自叹不如,所以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李师兄,难不成你……你也练过敛息决不成?”武炎问道。 “呵呵,敛息决是咱们晨元宗的神通,你能练得,我不也能练得吗?”一笑间,一股真元波动迅速扩散开来,顷刻间震惊四座——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朝元境初期巅峰的修为。 “这位仙子好眼力,如轩佩服。武师弟,美人在旁,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啊?”李如轩整个人气势一变。 “哎呦,忘了这茬了。”武炎拍一下脑袋,将众人相互介绍了一边。 可是说到刘升的时候,他却一端酒杯,抢先自我介绍道:“见过媚仙子,我叫刘升,是晨元宗仙才苑弟子。”说话间特别强调仙才苑三个字。 “咯咯,刘小哥不错么,这身子骨可真是壮实。”和刘升碰了一杯酒,那刘升还想说话,但媚千娇却不再理他,而是又倒上一杯酒,举杯朝向陆为,说:“这位陆哥哥……我看你今年不过十七八岁,修为竟然……” 然而她话刚说一半,那陆为忽然举杯站起,道:“呵呵……媚仙子不必多说,我也不过练气四层而已。”说着,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他喝酒时眼睛还眯缝着看向媚千娇,那神情,简直是色迷心窍一般。 “武师弟,这位媚矿师看来和你?”陆为看着媚千娇搂在武炎脖子上的洁白手臂,问道。 本来朦胧醉意中,武炎也没在意这些,他平常早已习惯她粘人的举动,不过被陆为这么一看,却有些不好意思,也不顾她幽怨的眼神抗议,赶紧将她的手臂拿开。 “来来来,今天不醉不归,不醉不归……”为了缓解尴尬气氛,武炎赶紧端起酒杯,想众人劝酒。 这场酒,直喝到大半夜方休,武炎的客房里面,倒出弥漫着酒香,连他的卧室之内,也都不能幸免。到散场之时,媚千娇便安排丫鬟,将武炎扶到他的房内,自己则把他三个酩酊大醉的师兄弟,安排到了其他客房。 对于李如轩和刘升,她也没有太在意,但是陆为,却是他亲自扶到客房之内的。 “谢谢……媚……仙子。你不用招呼我,自去歇息即可……”到了客房,陆为便欲赶人。 “哎呦,陆小哥哥醉的这么厉害,怎么说我也不能将你就此丢下不是,来来来,我将你扶到床上。”媚千娇说。 “不用……不用……我没醉,再喝他十坛,我也醉不了……”陆为嘴硬。 这时媚千娇嘴角一翘,露出一抹得意之色,轻轻说:“是啊,一个堂堂朝元境圆满修士,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喝醉哪?” 这话让陆为一怔,而后说:“媚仙子说笑了,朝元境圆满的修士,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多。” “咯咯咯,是啊,即便晨元宗是虞国第一大宗,但想培养一个朝元境圆满的修士,那也是不容易的。”媚千娇意有所指的一笑,说:“但若是不归海圣离宫,就不一样了吧,据说三百多年前,可是自仙古遗迹之内,得到……” 她说道这里,忽然住口不言,因为他看到刚才还醉意大盛的陆为,此刻正对她怒目而视。 “你知道的太多了!”陆为忽然整个人凭空消失。 不过媚千娇何等本事,神魂一动,随机便发现他的行踪,立时穿门而过,架起一对银铃,便追到了升阳城之外,之后便落到了一片密林之中。 风听云藏夜晚,天上的繁星明亮无比,高挂的满月照耀着整个伏牛谷,但树高叶茂的密林之内,依然伸手不见五指。 “呼!”一道白影从媚千娇身后闪过,让这阴森无比的树林,平添一股诡异之气。 媚千娇随机转身,可是此时那白影眨眼间又出现在了别处。正当媚千娇准备再次转身之时,忽然感到左肩被人拍了一下。这一下将她吓得不轻,不自禁的让她倒退两步。 “怎么,合欢宗上官乐颜的传人,就这么一点本事吗?”陆为的声音在四周想起,媚千娇赶紧朝影音来源望去。 “如果天阳老儿知道她还有传人尚在人间,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他会不会自天边而来,对你赶尽杀绝。”声音还是陆为,但就这么一句话,接连变了七八个方向,时而在左,时而在右,时而在东,时而在西,等话音落地时,媚千娇简直觉得,这声音是从头顶上传来。 “圣离宫的神通果然非同小可,但却难不住我。”媚千娇说话间,右手伸出两指,往太阳穴上一顶,随机双眼绿芒大放。正当她转身查看四周之时,一个白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 “咳咳!”媚千娇赶紧用两只手抓住这只手臂,一边咳嗽,一边挣扎,希望能够挣脱陆为的掌控。 “二十四年前,合欢宗掌门之女上官乐颜,曾经借着天魁宗的名头,和五百精英一同进入了仙古遗迹,并且和仙古遗族进行了一场大战。可是后来不知为何,正当修士们要大获全胜的时候,上官乐颜,忽然和青羊宫圣女秋红柔一起背叛了众修士。” “百多人的仙古遗族,在二人的帮助之下,逃出去三个,一个姓李,被我圣离宫撞见,可惜的是,他受伤太重,没能活下来,一个姓王,被上官乐颜带走之后,一路闯进了换命宫,最后一个姓武,被秋红柔带走之后,从此不知所踪!” 说着,他将秋听雨一把推在地上,又道:“据说上官乐颜曾经在换命宫内获得大机缘,离开仙古遗迹之后,没出几年,便结成元丹,而且神魂格外强大,甚至不输于普通的换骨真人。佳人无罪,怀璧其罪,天魁宗得知此事之后,强行索取不成,便将整个合欢宗赶尽杀绝,那上官乐颜更是受尽折磨而死。” “那又怎样,天阳天怀两个老匹夫,灭我宗门,杀我恩施,今生今世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媚千娇听到这里,捂着脖子厉声大吼。 “就凭你,即便你继承了上官乐颜的衣钵,但即便在修炼一千年,也别想撼动天魁宗一分。”陆为说:“自郑星河将仙古遗迹内的来到机缘,尽数献给天魁宗之后,他们可以说实力何止强大了十倍,你如何去报仇?” “哼!天魁宗这九百年是变得强大了,可是他们树敌也越来越多了,像将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抹除的,可不止我一个,只要我拿到仙古遗迹的秘密,将他公之于众,不出百年,天魁宗必亡无疑惑!”媚千娇恨声道。 “不错不错,如果天下宗门都能得到好的功法典籍,丹方阵法,天魁宗的确没什么可怕,所以,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你便想利用我武师兄吗?”陆为说:“但是我警告你,若是武师兄少一根汗毛,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陆为也不再看她,只见人影一晃,便不见了踪影。 当媚千娇回到娇园之时,却看到陆为房间之内,依然是灯息门关,神魂感应之下,他正在床上四仰八叉的躺着呼呼大睡,俨然一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样子。 轻轻走到自己的房间,却看到武炎已经呼吸平稳,真的是睡去的样子,媚千娇却摸了摸脖子,心中暗道:“青羊宫、圣离宫还有那天魁宗,你们也都盯上这个小小年龄的仙古遗族了吗?” 说着,她便走到床边,轻轻抚摸武炎的胸膛,将他弄醒。 “额……”武炎慢慢睁开眼睛,甩了甩眩晕的脑袋,见媚千娇坐在身旁,便问道:“你,你怎么还没睡?” “咯咯,小哥哥,你睡在我的床上,让我去哪里睡?要不然我们今天便同床共枕吧?”媚千娇轻轻揉着他的胸膛道。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跟您……睡一起,我回自己房间……去。”武炎说话间就想起身下床。 媚千娇一把将他拉住,重新让他躺下,然后整个人伏在他的身上,用柔软双峰贴在他胸膛,道:“诶!小哥哥,你那房间酒气冲天,如何能睡人,再说了,你在我这里睡得还少么?前段时间,你在自己房间内布阵苦修,一个月里面,起码有半个月睡在这里,怎么,今天就不行了吗?” “哦……是啊。”武炎想把媚千娇推开,但却被他用双臂抱着,推了一下,竟然没有推动,头晕脑胀很不好受,但是媚千娇的身躯,却让他享受无比,既然推不动,干脆也不推了,而是问道:“那几日我每天醒来,也不见你人影,你都去哪里睡了?” “客房啊,反正我这媚园里房间多得是,哪里不能睡一晚。”说着她便轻轻从武炎身上起身,又坐到床头,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之上,轻轻按压着他的太阳穴道:“小哥哥,酒喝多了伤身,即便你有修为,也挡不住这样喝法,姐姐来给你放松一下。”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武炎果然不再头昏脑涨,渐渐进入了梦乡之中。 见他睡去,媚千娇将他的衣衫褪去,然后一口紫气喷在了他的脸上,见尽数被他吸进体内之后,媚千娇微微一笑,得意道:“你们都盯上他又如何,只要我能抓住他的心,他就是我的……” 说着,她竟将自己的衣衫尽数褪去,然后便走到床上,躺在了武炎身边…… 第一百四十一章 春色太真 当晚,武炎又做了一个梦,这次的场景却变成云海之上,他与那妖媚仙子缠绵无尽,和前一段时间不同,这次他看清了那仙子的容颜。 “媚千娇,怎么是你?”看着身下的要美女子,武炎简直被吓得魂飞天外,赶紧从他身上爬了起来,极度紧张之下,竟然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怎么就不能是我?”媚千娇慵懒的一笑,极度柔情的说:“小哥哥,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哪!” 此时的媚千娇不着寸缕,波涛汹涌一览无余,平坦的小腹光洁柔滑,双腿浑圆修长,只要看上一眼之后,哪怕闭上眼睛,也让人情不自禁的想那无双的风景,可是越想之下,武炎胸中那一团火焰燃烧的越是剧烈。 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却发现在这云蒸雾罩的仙境之中,媚千娇的身形若隐若现,从小腹往上看,白藕柔荑,却将那挡在那红樱之上,大好山峰却无法欣赏峰顶之景,真让他心中如万只蚂蚁乱爬,别提多膈应人了。 武炎想转头,但那漫天云霞虽美,却哪有身边的慵懒美人好看,他想抬头,可天上虽有日月星辰照耀,却不能平心中之火…… 我是不是在梦里,武炎自言自语道:“我想起来了,这情况我遇到很多次了,可是一觉醒来,确什么也没有……”他看了看身上,又惊讶道:“咦……我的衣服什么时候被脱掉了……我依稀记得,那丫鬟扶我上床的时候,我是穿着衣服的呀?” “难道这真是梦……春梦?”这次他又偷偷看了看躺在云霞之内的媚千娇,发现她已经将双目闭上,似是睡着了一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却只是“嘤咛”一声,却不睁眼。 现在的她,就是一个任你为所欲为,却睡不醒的美人儿。 “喂,喂,媚千娇,赶紧起来,赶紧起来……”他试着叫了两句,问道:“我们这是不是在梦里。”他自欺欺人的问了一句,希望能得到知己想要的答案。 这时那媚千娇果然双眼微睁,但却慵懒无比的说了一句:“小哥哥,是不是梦,又能如何……”说完之后,便又将眼睛闭上。 “不是梦……不是梦我便不能碰你,是梦的话……”仿佛在思考什么严重问题,武炎围着秀色可餐的的绝好风景左转了三圈,右转了三圈,说:“如果是梦的话,那我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春光无限好,如漆又似胶。时而有云雨,时而比天高…… 清晨的时候,武炎渐渐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便看见在他怀里慵懒沉睡的额媚千娇,也不知怎滴,在平常的时候,他虽然也享受媚千娇那柔弱无骨的身体,但对于他的亲密举动,总觉得有些别扭,总是内心中即期待又抗拒,但是今天不同,他反而将其又抱紧了些。 “还在梦里啊?”武炎又翻身将她压下。 “小哥哥,你醒啦。”被动静弄醒的媚千娇,揉揉惺忪的睡眼说道。 “我醒了吗?”武炎嘴角一翘,正想说“这是梦”。却忽然发现,身边的云霞踪迹全无,自己分明就躺在媚千娇的床上…… 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熟悉,连房间内的香味也是和平常一模一样。 “这……”感觉手中的柔软是那么的真实,又睁大眼睛看了看身下洁白无限…… “啊……你……你怎么睡在这里?”武炎浑身一个机灵,感觉放开手中的软肉,捂住一个硬物,张口结舌了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说:“你……我……你怎么睡在这里。” “这是我的房间,我怎么就不能睡在这里了……小哥哥,你我昨晚可是……”媚千娇一边说话,一边扯来一条毯子,盖在了自己身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却偏偏不将身上盖严,总是半遮半掩,更让人血脉喷张! “我们昨晚怎么了?”武炎将她的话打断,抢着问了一句。 “你说哪?”媚千娇莞尔一笑,对他眨眨眼。 “额……你继续睡,我去招呼师兄弟们。”武炎不愿意说,也不敢再问,赶紧下床捡起自己的衣服,乱七八糟的穿在身上,然后一阵风似得跑出了房门,只留下一脸暧昧微笑的媚千娇。 此时下人们早已将早饭备好,武炎差人将陆为三人唤起,一同用膳。早餐自是不如昨日的菜肴丰盛,但是陆为三人依然吃的津津有味,有说有笑的聊着今日上战场,会遇到什么事情。 可偏偏武炎心不在焉,吃两口菜停一停,喝一口茶顿一顿,别人问他话,他也嗯嗯啊啊的,也不知回答了些什么。 本来瑜瑶曾要求武炎这两天不要外出,但他怕在这娇园之内,遇到媚千娇徒生尴尬,便和李如轩商量,也不要他们三人去总兵府报到了,直接一人带一个,飞天前往伏牛关得了。 “喔……呦……在天上飞真是痛快,比在地上跑强多了?”一路上陆为兴奋无比,不时发出一阵阵怪叫之声,全然不顾他身前的武炎一直皱眉不语。 和陆为不同,刘升虽有兴奋之意,但更多的是,被这百丈高空的光景,给吓得有些战战兢兢。看着脚下空无一物,身边只有一个玉梭围着自己和李如轩转来转去,总感觉一不小心,便会掉下去。 第一次飞天的人,哪有不怕的……即便再大的胆子也一样。 落在了伏牛关之上,此时关城之上并无他人,童燕一早便差人来报,昨日修行忽有所感,便暂时闭关了。而陈弘道则还在招待章天云和童不疾,也没有来。守关的主将秦飞云,正在下层的通道之内,拭擦五座阵法的情况。 整个关城的指挥楼内,只有瑜瑶一个人。 师兄弟们见面,自然少了许多繁文缛节,瑜瑶除了对李如轩的修为境界微感惊讶之外,倒也没有多说别的,直接差人赐了三幅甲胄后,便安排他们各自下了关城,前往通道之内去了。 三人走后,瑜瑶便问武炎:“不是让你这几日不要外出吗,今日怎么又来了此地。恐怕过不了多久,那童不疾便会到来,恐怕到时候,他便会寻机找你麻烦。” “他不找我,我还想找他哪。”武炎道:“他来了又如何,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武炎态度坚决,瑜瑶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她看他身上只是穿着普通衣衫,却未批甲胄,便从自己乾坤袋之内,取出一副锁子甲交给了他。虞国军队之内,能穿这种防护法器的,只能是朝元境修士。虽说现在武炎是媚千娇的护卫,但却隶属于瑜瑶麾下,她这么做虽有私心,倒也不算违反军规。 经过一日夜的大战,阵虞两军又添了不少伤亡,陈国那边更惨,只有十架的攻城车可用,所有的大军,也都集中在了这时架攻城车的法阵防护之内,无一个敢走出防护屏障的保护范围。 后面的阵法箭楼,更是可怜,前后五个梯队,也只有最后面的还算完整,剩下的梯队,不是剩下五个六个,就是剩下两个三个。面对漫天的飞矛,少了阵法屏障的保护,血肉之躯眨眼便漫天飞矛刺的千疮百孔…… 为了减少伤亡,有不少练气修士,都是五人一组,合力结成法阵,勉强抵御者伏牛关射来的箭雨。 十架攻城车已经近在咫尺,距离关墙不足百丈,而且在那傀儡力士的推动之下,正越来越近。无论是对面的黄甫尺,还是城楼上的瑜瑶,都在不停地接到军报,同时不断的发出军令,简直没有一刻能停下来。 然而此时却心不在焉,仿佛那冲天的厮杀之声,根本没有传到他的耳朵,血肉横飞的场景,也没有映到他的眼内。他只是站在城楼之上,不停地嘀咕着:“昨天那到底是不是梦,若是梦还好,要不是梦,那她……” 作业的梦境实在太过真实,若只是如此,还不至让他一大早躲到伏牛关来,最重要的是,今早起来的那香艳一幕,实在让他这个十八岁年纪的少年,不知道该如何与媚千娇相处。 “这到底算什么事?”武炎嘀咕道:“她明明是个狐狸精一样的女人,我怎么……怎么会和她睡到一个床上,看来这酒以后要少喝。” 就在他将过错归罪与酒后乱性之时,一个神念传到他的脑海。 不只是他,应该是伏牛关所有的守军脑海,都有一个声音传来。 “全军听令,练气修士检查通道,修补城墙,飞天校尉各自就位,弓弩手备箭备矛,五行大阵全部启动,瞄准陈国攻城车。”瑜瑶的命令,用神念传遍全军。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隐藏在通道士兵内的练气修士,立时带着铁甲飞骑,将从城墙残破之处攻进城墙内部的陈兵尽数击败,然后便有朝元境修士走到跟前,一拍兜天袋,放出无数城砖,将那残破之处重新修好,连那原本的方孔都和以前一般无二。 “五行穿云阵准备。”瑜瑶命令又下。随机在城墙三十丈出,最底层的通道之内,城墙忽然分出五个丈宽的窗口。 “放!” “呜呜呜呜呜呜”随着简短的神念发出,顿时五道丈粗光芒自那五个窗口出现,投射到攻城车之前十丈之处。 五个数十丈高,身穿金甲的巨大天神,散发着耀眼光芒,出现在了百万大军之前。 第一百四十二章 底牌 这时还在城头惊愕愣神的武炎,被这光芒刺到,慌忙用手遮眼,同时转头朝指挥楼内望去,却看见瑜瑶正满头大汗的,用双手抵着太阳穴,继续用神念下达军令。 “灵符准备!”瑜瑶看着那五个金光灿烂的天神吼道。 这一道命令下去,顿时在第六层的通道之内,十个朝元境修士,带领着两百多个练气修士,纷纷取出一张张五色灵符。、 这灵符不知品级,若是看样子气息,应该不超过三级,但是上面符文却流光溢彩,散发着白、青、黑、红、土五种颜色,很明显是五行俱全的灵符。只不过这种不是武炎熟悉的灌元符,而是晨元宗特有的一种特殊符箓——集神符。 此符别的作用一点也无,只能配合集神大阵使用,两者都是郑星河从仙古遗迹带出来的。 此时远在二十里之外陈国军营,忽然有传令兵闯进黄甫尺的军帐,报:“禀报大帅,总兵和各位将军,伏牛关守军发动了集神大阵,准备攻击我攻城车和攻城大军。” “啪!”一拍桌子,黄甫尺惊愕的看着那传令兵,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确认无误否?” “禀报大帅,确认无误,现已有五个金甲天神立在关城之前,金光刺眼,目不能视,即便在这军帐之外,也依稀可见。”传令兵说。 他这话一出口,黄甫尺便不再问,赶紧领着众将“哗啦啦”走出了大帐,其中就有手缠绷带,脸贴膏药的黄甫寸。 就在这时,那瑜瑶最后一道神念也随机发出:“集神!” 随着这最后一道命令下达,凡是在集神大阵旁的修士,全部运起元力或者法力,将手中的灵符激发,几百人不约而同的一甩手,顿时两百多道五彩流光从窗口飞出,朝金甲天神激射而去,做完这一切,除了十位朝元境修士之外,两百练气修士,立时变的疲惫不堪,全都就地盘腿打坐。 “嘶——” 就如巨鲸吸水,一道道流光触碰到金甲天神,转瞬之间被吸收殆尽。随着能量的越聚越多,那五个天神反而光芒越来越暗淡,慢慢变成了五个持斧披甲的巨人。 这巨人除了那山峰般的身材之外,和普通人无异,口鼻眼耳一应俱全,甲胄未有覆盖的地方,结实的肌肉清晰可见。 原本蓝天白云的天空,也霎那间昏暗下来,整个伏牛关外,仿佛只剩下这些金甲天神一般。 “这是什么东西?”看着眼前的一幕,武炎想起了那天鬼傀儡,但那天鬼傀儡,又怎么可以可这些天神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是幻世地神,是有集神大阵,集合数百位修士法力所化,每一个幻世地神,都能立抗元丹后期,甚至元旦圆满的修士。”媚千娇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武炎身边,回答道。 “幻世地神,这么厉害吗?”武炎下意识的感叹一声。然后便像是踩到尾巴的猫,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转身看着身边的媚千娇,问道:“你……你不在媚园待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你来多久了?” “不久,一盏茶功夫而已。” “那我刚才说的话你全听到了?” “没有,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没……没说什么,对了,这里危险,你还是回媚园去吧。” “你还有心情关心我,去看看你那上位师姐吧,她刚才强行大范围使用神念,恐怕现在情况好不哪去。” 此时的瑜瑶果然有些萎靡,就如刚刚万里跋涉一般疲惫不堪,甚至身子都在微微摇晃。 “师姐,你没事吧?”武炎走到指挥楼之内,扶住她问道。 “我没事,只是神魂有所耗损而已。”瑜瑶摆摆手。 这时媚千娇开口道:“瑜瑶道友,你神魂之力虽然不错,但也算不得多强,若是在如此大范围传令,小心伤身,那可就不是身心疲惫的事了,恐怕会就此昏迷数日。” “谢大矿师好意,不过现在两军交战,十万火急,集神大阵只能坚持茶盏时间,耽误不得。”说着,便准备发出神念。 “等等!”武炎忽然拦住她,对媚千娇说道:“媚千娇,你的神魂之力强大,能不能帮我师姐传几道命令。” 媚千娇莞尔一笑,道:“这等劳神费力的事情,我可不愿意做。” “可……可我师姐现在?”武炎大急。 “师弟,此事却是不该麻烦媚矿师,昨日她为了救你,已经耗损了不少神魂之力。”瑜瑶道。 媚千娇看看瑜瑶,对武炎道:“其实要让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武炎毫不犹豫的问道。就连瑜瑶也好奇的看着她,想知道她有什么要求。 “待会将攻城车尽数击毁,幻世地神消散于天地之后,你便要带我回去,我可不想在城楼上,看着陈国放出他们的底牌。”媚千娇说。 “这……”武炎有些犹豫,瑜瑶的情况让他有些担忧,他实在不愿意离开此地。‘ 但是瑜瑶却道:“武师弟,媚矿师这是为你着想。”然后她转头对媚千娇道:“媚矿师,麻烦你替我传达军令,之后我会让师弟送你回去。” 媚千娇莞尔一笑,便走出了指挥楼,站在了城墙顶端,看着关外的一切,道:“瑜瑶仙子,你想下什么命令,下给谁,只管告诉我好了。” 此时在陈国大军的后方,黄甫尺正在和十几位大军将领商议军务。 “各位将军,我觉得这其中有诈,伏牛关那边明明知道,攻城车并不是我军底牌,却偏偏这时候将集神大阵激发,恐怕是为了故意示弱,引我们发起总攻。” “不错,我与大帅想法一致,按照咱们的速度,这剩余的攻城车,要到达关城之下,起码还要两天时间,他们不应该如此早的激发集神大阵。”一个中年将军也附议黄甫尺所言。 “大哥,集神大阵是伏牛关的底牌,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也只有这集神大阵,才能抗住我们的金刚傀儡,即便事有蹊跷那又如何,只要没了集神大阵,他们便再也低挡不住咱们的进攻。” “对,我同意黄甫将军的看法,任他陈弘道和秦飞云有多少诡计,起码要能抗住咱们的金刚傀儡才行,不然一起都是徒劳。”另一个将军出言附和黄甫寸。 “不错,我建议待他们幻世地神一散,集神大阵报废之时,咱们就放出金刚傀儡,并且让所有修士将那些低级傀儡全部放出,到时候即便他陈弘道和秦飞云有天大的能耐,也定然无力回天。” “不错,我同意。” “我也同意。” 十几名将领纷纷发言,大多数赞同黄甫寸的看法。 但是黄甫尺还是犹豫不决,他道:“不对,陈弘道和秦飞云久经沙场,绝不会做如此愚蠢之事,其中肯定有诈。” “谁能告诉我,现在陈弘道和秦飞云在做什么?”黄甫尺问道。 “报告大帅,据属下的细作刚刚来报,那陈弘道因晨元宗章天云的到来,而忙与接待,至于那秦飞云,昨日和瑜瑶的师弟,那个仙古遗族斗气,已经一整天未在城楼之上出现了。”一个将军回答道。 “那现在指挥伏牛关守军的是谁?”黄甫尺又问。 “报告将军,据细作传来的情报,伏牛关守关主将共有四人,陈弘道和秦飞云不在,童江海的孙女童燕又忽然闭关,现在只剩下瑜瑶一人而已。”那将军又说道。 这重要情报,让黄甫尺犹豫不决,他道:“瑜瑶,此人不是那欧阳海的徒弟吗,据说他不过去年刚刚来到这飞蛇矿脉的战场之上……这陈弘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放心让一个黄毛丫头与我对垒,难道他傻了不成?” “对了,那章天云这时候来此作甚?”黄甫尺一会自言自语,一会对着属下将领发问。 “报告将军,前几日我们派出六为飞天将军捉拿武炎,当时还有一个元丹境强者在场,我想章天云就是为此事而来吧。”有人说出了自己的理由,竟然和真实情况一般无二。 其实黄甫尺也是如此猜测,但是作为大军主帅,他不得不谨慎。 而在伏牛关城墙之上,瑜瑶口述,媚千娇传达神念,正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守军战斗。 五个幻世地神威猛无比,在第六层通道之内,十名朝元境控制着他们,正猛烈攻击着攻城车。 “砰——砰——砰”幻世地神手中巨斧力大难敌,每朝那攻城车的防护屏障看上一下,就能引起巨大波动,就仿佛飓风吹拂海洋,引起的滔天巨浪一般,只需三斧头五斧,便能将那屏障击碎。 一旦没了屏障,面对幻世地神的攻城车,根本就是朽木烂铁,三下五下便会被砍的残破不堪,就连车内的修士动作慢了,也会被那巨斧砍成齑粉。片刻之间,十几架攻城车便全部被毁,无一幸免。 这时媚千娇又用神念传达瑜瑶的命令:“幻世地神前往陈国大军后方梯队,将所有的箭楼阵法击毁,弓弩手对虞国大军覆盖射击。”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漫天箭雨飞矛叫遮天蔽日的朝陈国军阵射去,幻世地神,也迈开脚步,带动着巨大的身躯,直接闯进了陈国后方梯队之内,然后立时对箭楼发动了攻击。 由于箭楼大多分散的厉害,效率却没有对方攻城车那么高,眼看一盏茶过去,后方仍有两个梯队的箭楼安然无恙。不过前面三个梯队却悲惨无比,没有了阵法防护,漫天箭雨就是夺命镰刀,一个齐射,便有数千大好男儿就此殒命。 “瑜瑶仙子,可否让幻世地神停下一时片刻。”打到这时候,媚千娇忽然回头问道。 “这集神大阵只能发挥一刻钟的时间,现在时间所剩无几,不知媚矿师为何要它们停下?”瑜瑶不解。 “只要你同样让他们停下,我就给你一个惊喜。”媚千娇神秘的一笑。 “好,那就让他们停下。”瑜瑶同意道。 这时媚千娇一扬手,用手指盯着太阳穴,两眼顿时绿芒大放。 就在第六层通道的朝元境修士,在操控着幻世地神,想用这所剩不多的时间,尽量多毁坏两座箭楼的时候,媚千娇的神念传来:“让幻世地神停止攻击,让幻世地神停止攻击,如有违抗命令着,斩立决。” 尽管不解,但军令如此,阵法师们还是听从命令,让幻世地神不再动弹。 与此同时,陈国大军的几十万将士,和隐藏其内的数百修士,也收到一个神念。 “我方仙师已经用大法力将幻世地神控制,所有人朝最前面幻世地神攻击,将它们打散!” 第一百四十三章 怼童不疾 陈国虽也有朝元境仙师,使用神念下达着命令,但是这么大范围的军令还是第一次,而且这次下令者的神念也不是很熟悉,一时间隐藏在大军中的的修士,一个个都犹豫不决。 修士们各有想法和判断,但是那凡人士兵却不敢不听从神念指挥,特别是第四梯队的九弓床弩大阵,竟然全部将矛头指向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尊幻世地神。 “准备——放!” 随着弩阵的指挥官一声令下,数千铁矛随机破空而上,全部朝巨大的地神身上射击。 一波,两波……虽然铁矛的攻击力很高,足以杀死练气修士,甚至能伤到朝元修士,但是对于这幻世地神来说,无疑是挠痒痒。然而那些幻世地神也不知怎么滴,一个个全都停滞不前,既不发动攻击,也不懂一些,竟然只挨打不还手。 慢慢有修士忍不住了,开始远远地打出法决,用所学神通攻击幻世地神。有一个就有两个,转眼间,几百道光华便接二连三的打在幻世地神的身上。 “媚矿师,你这是做什么?幻世地神虽然厉害,但时间久了,也撑不住的。”瑜瑶大惊。 然而媚千娇却无暇回答与她,而是对第六层的人发出神念:“让被攻击的幻世地神溃散,快!” 这一下第六层的修士一个个面面相觑,但是既然指挥楼有令,他们自然不得不从,两个朝元境只是稍微动了动阵法,那被攻击最惨的幻世地神,摇晃几下之后,便直接轰然倒地,接着便化作漫天光华就此散去。 虞国的士兵看到这一幕吃惊无比,可撼动山岳的幻世地神竟然溃散当场,让他们无法接受……而陈国的士兵更加吃惊,他们……他们看到这一幕,被惊讶的的口不能言……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仿佛是为了更好的确认,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陈王万岁,皇甫大帅万岁……” 仅仅片刻之后,陈国大军忽然间一片欢呼,近百万人的呐喊同时出现,一浪高过一浪。在普通士兵眼里,这五个杀神就是冥府的使者,随时能轻易收割他们的生命,他们死了,自己就能活下来……万岁之言,全部都是发自内心。 而在大军后方的黄甫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远方的战场,高超的修为让距离不再是距离,战场发生的这一幕清晰地印在他的瞳孔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咱们的人怎么会如此整齐的攻击一个幻世地神,它们为何都停止不动,也不还手?”他很是疑惑。 “报——”仿佛是专门为了回答他的话,一个练气修为的传令兵前来,说:“禀报大帅,前方有飞天校尉询问,刚才是否是大帅差人传令,让众人攻击幻世地神?” “传令,什么传令?”黄甫尺大惊,仅仅是片刻之间,他忽然双目一睁,大吼道:“快快,传我军令,让所有的仙师远离幻世地神……快快!” 情况反转让所有人差异,一个个竟然愣在当场。传令最快的手段,莫过于神念传音,然而黄甫尺周围高手不少,但有本事隔着二十多里传达神念的,却没有一个,连他自己都做不到。 大急之下,他也不等属下开动,直接便御器飞天,朝战场冲去。 然而他飞的再快,又怎能有媚千娇的神念快。 “军中仙师听令,将剩余幻世地神全部消灭,有功者赏上品元石万颗,大破障丹十颗,金丹一颗,法器一件。”媚千娇的神念磅礴而来,覆盖了整个关外战场。 如此奖励实在太过诱人,几百名修士唯恐他人争先,一个个全都涌到距离幻神地上最近处,奋力发出平生最强之神通。 就连数千铁甲飞骑,也是策马飞奔,希望能将手中长矛掷出,打中那幻世地神临死的最后一下。 这时间,黄甫尺已经飞临战场不足五里之处,只需要再近个一二里,他就可以穿出神念,阻止麾下的修士。然而不知怎么的,他却一头撞向伏牛山的山壁之上,“噗”的一声,便穿过石壁,进入到了山腹之内。 这里面奇花异草飘香,云蒸雾罩七彩斑斓,琼楼玉宇临山邻水,仙子仙姬正在闭目端坐,听那高台之上的仙人讲道……媚千娇的幻境中的一切,正是他追求的目标。 眼看数百修士已经将四个幻世地神团团围住,瑜瑶和第六层的修士们,都在担心着剩下四个幻世地神的下场之时,一道神念又被媚千娇传出。 “幻世地神,大杀四方!” 一声令下,法阵齐动,被控制的幻世地神随机挥舞手中的巨斧。 “啵——”大音希声,巨斧挥舞时发出的巨大声响,掩盖了一切,那万岁之音之声全然不见,离得近的凡俗士兵,一个个被震的七孔流血,倒地之时一个个死不瞑目。 而那些距离较近的修士,则是迎面正对着巨大冲击,一斧挥出,近百人被懒腰斩断,磅礴血雨还未落地,第二斧又来,又有百人殒命,第三斧下去,数百修士便只剩下几十人沧海逃走了。 最惨的当属朝元境修士,他们修为高,飞天而行速度最快,二十多人冲过去,仅有一个化作一道虹光,逃出幻世地神的攻击范围。 待黄甫尺从幻境中醒来的时候,幻世地神也能量耗尽尽,一个个慢慢化作艳霞飘散与天地之间。 陈国大军的凄惨自不必说,就在这幻世地神肆虐的茶盏时间,近十万大军魂飞天外,三百练气修士命丧当场,两千多铁甲飞骑连同胯下的战马,永远的倒在了这伏牛关之前。 特别是二十多朝元境修士的陨落,更是整个陈国的损失,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人中龙凤,培养起来艰难无比。 这一幕让陈虞两军将领一起震惊,无论是黄甫尺还是瑜瑶,甚至是正巧赶来的陈弘道和童不疾,也都张口结舌,一句话说不出来。 “瑜瑶仙子,我有些乏了,还请让武小哥哥送我回去。”媚千娇将手从太阳穴放下,走到指挥楼内,有些疲倦的说道。 “额……好,大矿师辛苦,我会为你记上一等大功,报与陈谷主。”瑜瑶赶紧对她行礼致谢。现在她对此女的印象一下转变了过来。 倒不是对她的印象变的多好,而是变成了深深的忌惮! “不劳瑜瑶仙子来报,这些我已经全都看到,媚矿师神通广大,援手之助,让瑜瑶仙子大获全胜,大功,两人全是大功,不日我便上报虞国朝廷和各大宗门,对你二人封赏。”陈弘道此时已经从震惊中缓了过来,也从空中落下,和童不疾一起走到了指挥楼之内。 见陈弘道进来,武炎和瑜瑶、媚千娇三人赶紧行礼。 陈弘道此时心中大喜,又说道:“想必黄甫尺受此大挫,又以为我军底牌尽出,恐怕马上就会亮出他那最后的底牌,瑜瑶仙子已经一日夜未曾休息了,想必现在疲倦的厉害,你先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和童道友即可。” 说着他又指着武炎道:“童道友,这位就是武炎武小友,也是你们晨元宗的后起之秀,道友常年在飞云山,恐怕还不认识吧。”然后他又对武炎介绍到:“武小友,这位便是你们晨元宗副宗主童江海的之子……” “陈前辈不必介绍了,这个人想必就是童麟的父亲,童虎的老子吧。我们两家虽是同一宗门,却有血海深仇,就不必介绍了。”武炎忽然打断他的话。 “这……”陈弘道张口结舌,他知顾着高兴,却忘了他和童家的确不睦,被武炎这么一呛声,到不知说什么好了。 倒是那童不疾却笑呵呵的道:“武师侄,想必你与我们童家有什么误会,现在咱们同属晨元宗,冤家总是宜解不宜结,该过去的都让他过去吧!” “你说的轻巧,你儿子童麟为抢夺我那不贞之未婚妻,害死我的爷爷,这能用误会来说嘛?你儿子童虎杀我不成,反被我杀,这也算不得误会吧,我想为爷爷报仇,誓要斩你儿子童麟,恐怕你也想着为童虎报仇,随时要致我于死地吧。”武炎双手一抱,瞪眼看着童不疾说道。 他将仇恨当中说出,一时竟让除了媚千娇之外的所有人惊诧。瑜瑶目瞪口呆,童不疾双拳紧握,陈弘道愣在当场。 这一通“捶岗”当当作响,没给双方留下任何台阶可下。 瑜瑶虽知自己的这位师弟,和自己一样恨极了童家,也知道他不惧生死,却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他就如此激怒对方。 而童不疾则更是惊讶,他所知道的武炎,是一个心执如邪,但却有勇无谋之人,甚至会做大闹换服大典那样的送死之举,却没想到此子竟然如此厉害,一番话下来,竟然让他以后不好使用公报私仇的手段来对付他。 其实他想多了,武炎就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已。 压抑的的气氛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弘道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不好干涉,也不远掺和晨元宗内部的仇怨,只能打哈哈道:“武小友,我刚才听到大矿师身体疲乏,还请你将他送回升阳城。” 瑜瑶也缓过神来,对武炎道:“师弟,既然媚矿师需要休息,你就送她回去吧。”然后转身对陈弘道说:“陈谷主,瑜瑶告辞。”说着,便对武炎使个眼色,将他带出城楼,然后各自飞天而去。 瑜瑶的军帐在关内二三里的一座军营之内,回到军帐之内,盘腿打坐的瑜瑶想起陈楼上武炎的慷慨激昂,心有所思,自语道:“师弟,师姐不如你远矣!” 然而武炎却没有急着回去,他借来媚千娇那个发簪御器飞天,在云端之下停住,静静地看着伏牛关的战况。 站在大如床铺的发簪之上,媚千娇说:“刚才你为何那么大胆,须知那童不疾可是朝元境圆满修士,真若被你激怒,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历来就不是童家对手,难不成还要做缩头乌龟不成,我将他儿子杀死,即便做缩头乌龟,他就会放过我吗?”武炎道。 “你说的倒也对,既然左右躲不了,直接挑明倒也痛快。”媚千娇说。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陈国大军之中忽然出现十几个傀儡,那傀儡身高两丈,赤背獠牙,犹如恶鬼,或持刀持斧,或持捶尺戟,动作迅捷无比的在大军之内翻腾跳跃,朝伏牛关迅速接近。 “五级傀儡,天鬼傀儡!”媚千娇叫出那些傀儡的名字。 在天鬼傀儡后面,则是有数百二级三级傀儡组成的攻城大军,他们有些是持刀巨人,有些是血色巨狮,更有不少如狼如豹的野兽,一个个嘶吼着,奔跑中,带起滚滚烟尘,跟在天鬼傀儡身后。 这也是黄甫尺的底牌,傀儡攻城大军。 第一百四十四章 火炮准备 媚千娇似乎真的疲倦了,说话间,便盘腿坐在了发簪之上,恢复着神魂之力。仅是专递神念对她是来说是易如反掌,但是同时控制修为高超的黄甫尺,却是不太容易,虽然不像对章天云施法消耗的那么大,但短时间内却也难以好转。 武炎见她一直不提清晨之事,自然也十分知趣,心中顿时感到轻松畅快,就像偷了东西被主人发现,主人却没当回事一般……额,他似乎觉得这比方不太恰当,但又不想用偷看洗澡来比喻…… 那边厢…… 天鬼傀儡身体虽然巨大,但却灵活无比,被从二十里外的陈国大军后方放出,但仅仅三两息时间,就距离伏牛关下。这时候在关城楼顶的攻击法阵再次起来作用,开始从九个兽首口内激射出刺眼光芒。 “嘭!”威力强大的光芒打在天鬼傀儡身上,却只能将其打的一个趔趄,并不能阻止傀儡大军的前进。 “吼——吼——嗷——”狮虎豹狼齐声吼叫,让整个山谷充满一股萧杀之感,滚滚的烟尘仿佛是为了掩盖,即将发生的疯狂杀戮。 “咕嘟!”在城楼之上,一个虞军的十夫长咽了一口口水。他脸上手上有好几处伤疤,看样子经过不少厮杀,是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幸运儿,却不知问什么,看着对面的傀儡大军,却发自内心的恐惧。 “十……十夫长,那就是你曾经说过的,陈国的傀儡大军么?”一个士兵声音颤抖着问道。他比那胆小的十夫长更不济,两腿已经开始打哆嗦了。 傀儡,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就是最致命的东西。符箓厉害,眨眼而过,阵法厉害,只要他们不胡乱的闯进去,也伤害不到自己,仙师厉害,但起码有人性,但是傀儡不一样,他们就是杀戮机器,它们没有人性,会撕碎任何一个看到的敌人。 更重要的是,即便是最低级的傀儡,一旦近身,那也是普通凡人所无法对付的。 “准备!”城楼和通道内的指挥官下令:“放箭!” “嗖——”铺天箭雨顿时射向那凶狂的傀儡大军,眨眼便倒傀儡前面,其中不少都是带着火油酒坛的飞矛。 “呼呼呼呼!”最前面的数十个傀儡齐齐挥动手中的兵器,箭雨飞矛距离傀儡还有百丈距离,便被一击而散,装着火油的酒坛在空中破碎,随机变成绚丽的烟花。 “这些傀儡怎么这么厉害!”武炎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感叹,然后说:“当初我们在祖师墓里面遇到的天鬼傀儡,不是不能远攻吗,怎么这几个却能?”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盘腿打坐的媚千娇。 “虽然都是天鬼傀儡,但是这十只却和那两只不同,在十殿空间狭小,根本不需要远攻,所以晨元宗放进去的,是简化的天鬼傀儡,只能贴身肉搏,而这十只确是不同,可以远攻,每一只都相当于元丹期的修士。”媚千娇缓缓睁开眼睛,慢慢解释说。 “这么厉害……那伏牛关的守军怎么可能挡得住?”武炎似乎对己方失去了信心 “那就看你给陈弘道和瑜瑶的东西,威力有多大了?”媚千娇说:“这么担心干嘛,不如坐下来慢慢看着便是。” 武炎点点头,觉得确实没必要太担心。他刚刚坐下,将两条小腿腿荡在空中,媚千娇便身子一倒,枕在了她的腿上。她如往常一样,喜欢粘着武炎,不过武炎此时别提有多别扭了,这让他又想起早晨那一幕,有心将她推开,却又怕他发现自己的异常,而是也不知怎滴,两眼总是不听使唤的,朝她胸口望去,希望在那衣衫缝隙之间,能一览春色。 “小哥哥,你交给陈弘道和瑜瑶仙子的东西厉害么?能不能挡住那十个天鬼傀儡?”媚千娇问道。 “我不知道,那东西七八斤一个,可以将朝元境修士炸的粉碎,但是对于元丹修士,却难伤他们分毫。”武炎说。 而在伏牛关,守军见弓弩和阵法皆不起作用,纷纷将弩车撤走,将按照武炎图纸所制的火炮推了出来。 武炎共给他们三种火**样,一种是炮管之内,刻有螺旋线的线膛炮,这种炮只能后堂装填,发射圆柱形尖头炮弹,打的远又准。这种火炮最难制作的,便是那炮膛内的膛线,若是普通人,根本无法刻制,但对于整体刻制阵纹的炼器师来说,却简单的很。 不过这种炮炮管都不是很粗,炮口也大多不超过三寸,这是武炎父亲在信中的特别交代,至于为什么,武炎也不知道,反正他也将原话写了出来。 第二种是臼炮,炮管粗而短,炮口歇着朝天发射,因为炮弹可以做的很大,所以威力也很大,但是精度却不怎么好,打的也不远。 第三种是滑膛炮,可以从前堂装填钢珠铁砂,一炮下去,千百枚铁砂出膛,能将一群人打成筛子,只是这样打不远,只能在百丈之内对付凡人和练气修士。当然,这种炮也可以发射一种特殊的脱壳尾翼弹,虽然不能爆炸,但威力奇大,可以轻易击穿几寸厚的钢板。 在武炎父亲信里面说,如果这种炮的炮管足够坚固,火药品种威力够大,这种尾翼弹,甚至能击穿三尺厚的钢铁! 而他图纸中所画的炮弹也有三种,一种是碰炸引信的,一种是火绳引信,另一种,则是对于炼器师来说,最简单的脱壳尾翼弹。 这三种炮弹,唯一难做的就是碰炸引信的开花弹,那引信比较复杂,不过有炼器师在,倒也不算难,无论是机簧还是撞针,都是按照武炎的要求来做。 “滑膛炮准备!”第一次至第三层通道之内,四万多人守着一千门,口径有四寸的滑膛炮,准备随时将炮管内的脱壳尾翼弹打出。 “加农炮准备。”在第四层和第五层的通道之内,近万人操控着五百门线膛火炮,早已装填好的炮弹,只待一声令下,便可激发。 而在关城的最顶层,十丈多宽,长达三里的城墙上,则被朝元境修士们摆放了前后两排,共千门臼炮。这种如蛤蟆仰天的火炮口径最大,足有一尺,但需要的人却最少,只有区区五千士兵操控。 无论是顶层还是通道之内,每一座火炮后面,则是远远的摆放着大量的木箱,油纸包好的火药,和炮弹,就放在木箱之内。 眼看傀儡大军越来越近,很快便在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下,冲到了距离关城不足百丈的距离。 “防护法阵全面开启!”在顶层的指挥楼内,已经回来的秦飞云用神念传出命令。 “哗!”一个屏障出现,挡住了傀儡大军的去路。然而十几个天魁傀儡岂能停下,立时隔空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开始攻击屏障。 “嘭嘭嘭!”屏障不够坚固,立时被打的震颤不已,像是随时会被打碎一般。 “陈道友,不知那黄甫尺会不会上当?”童不疾问了一句。 “这个不好说啊,不过即便他不上当,但这些傀儡是保不住了,没有了这些东西,十年之内,他们是没有能力再来攻打伏牛关了。”陈弘道说。 而此时傀儡大军被阻,扬起的烟尘渐渐散去,紧随其后的数千铁甲飞骑则显露了出来,此时他们就停在一里之外,只等天鬼傀儡打破屏障,打穿城墙之后,便杀入伏牛谷之内,建立功勋。而在这些这些铁甲飞骑之后的,则是十万骑兵,最后面,则是普通的兵勇,他们数量更多,足有数十万。 “看来黄甫尺是将所有的大军全部压上来了,准备趁我们失去集神大阵之时,一举拿下我这伏牛谷啊。”看清对面的部署,陈弘道不但不害怕,反而露出了笑容。 “是啊,看来他确有此心,就是不知有多少修士在这里面,若是……”童不疾欲言又止。 “哼!若是他黄甫尺敢将所有修士压上,我定让他们有来无回!”秦飞云也插了一嘴。 “秦道友威风啊,那在下都看秦将军如何排兵布阵,灭敌与反手了。”童不疾拱拱手说道。 陈国大军军营之内。 “大帅,现在伏牛关依然没了集神大阵,再不将飞天校尉放出,更待何时啊?”一个将军对黄甫尺进言。 “是啊大帅,咱们的天鬼傀儡虽然厉害,但是万一集神大阵恢复,咱们可就没有机会了,现在就应当机立断,派出修士和飞天校尉配合天鬼傀儡,打破他们最后一道屏障。”又有人道。 众人纷纷发言,可是黄甫尺一直在军帐之内来回踱步。半个时辰前的那一幕,依然在他脑海内不断显现,二十多名朝元修士的陨落,让他再也不敢大意,但是现在的机会确实千载难逢。 又过了一会,在众人不断的进言之下,他终于传出一道军令:“传我命令,练气修士出动三百,飞天校尉二十,配合天鬼傀儡攻打伏牛关。”接着他又说道:“半个时辰之后,在屏障将破之时,再行出动同样数量的修士和飞天校尉。” 他这样安排,已是非常谨慎。 有将军接令,随机唱个诺,前去传令去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我们赢了 有了数百修士的加入,伏牛关的最后一道防护屏障岌岌可危。 练气修士跟在傀儡大军后面。远远地使用法器打击屏障,而二十名朝元境修士则御器飞天,施法保护下面攻城的大军,将那些零星射来飞矛箭雨打落。现在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就是那城楼上的九兽穿云阵,然而只要它发动攻击,立时便有一个天鬼傀儡,隔空挥动兵器将那阵法光束打散。 现在这个攻击法阵,根本不能杀敌。 “那城墙顶上的铁桶是什么东西,是兵器吗?”有陈国修士临空看向关城,发现了那千门臼炮。 “不知道,不过看那里有不少圆球,莫非是他们新造的投石机?”有人猜测。 “哈哈,我看虞国人是傻了,也不知他们准备用投石机打我们,还是打我们的傀儡?”有人大笑嘲讽。 “哈哈哈……”这话引起所有人开怀大笑。 半个时辰过后,那大阵也到了崩溃的边缘,黄甫尺见此,终于放下心来,将那第二批修士派了过去。六七百修士的到场,四十名飞天校尉的虎视眈眈,这一幕似乎让黄甫尺看到了关城被攻下的场景。 然而他不知道,在城墙通道之内的第一、二、三层里,早有一个月来紧急训练的炮兵,摇动手柄,将炮管对准了天空之中的那一群修士。心情放松之下,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成为了绝佳的靶子。 不过也不怪他们大意,就连童不疾看到这一幕,也担忧的问道:“陈道友,秦道友,这大阵眼看就要崩溃,不知武炎那厮的东西,能不能挡住这些攻城的傀儡?” “呵呵,童道友放心,之前我们已经秘密试过这些东西的威力,的确是大的惊人。”陈弘道显得很是轻松。 “不错,只要击中,哪怕是朝元境修士也要命丧黄泉……陈谷主,童道友,恐怕那黄甫尺也不会再派修士前来了,咱们可以反击了吧?”秦飞云道。 “可以!” “没问题!” 陈、童二人同时说道。 三人一致意见之后,那秦飞云便扬起左手,顶在太阳穴上,用神念向一二三层发出军令。 “开炮!” 随着一声令下,立时有炮手挥动铁锤,猛的敲打在撞针之上。 “砰!”的一声响,炮膛内的火药被引爆,化作一团剧烈的火光,释放出大量的高压气体,朝四面八方冲击。然而炮膛之内三面都是铁壁,那压力只能朝炮口喷涌。挡在前面的炮弹承受不住着巨大的推力,眨眼间便被推出了炮膛。 里面装填的是脱壳尾翼弹,在武炎父亲的信里,也称做脱壳穿甲弹,炮芯是精钢所铸,长有两尺,却只有大拇指粗细。钢芯炮弹的外面用三片铝制炮壳包裹。这炮壳承受了绝大部分的火药推力,被打入空气之中,受到空气的挤压后,立时散开,只留下那一根钢芯沿着笔直的轨迹,朝着天空中的敌人电射而去。 “不好!有埋伏。” 有人大吼。然而这已经晚了,一枚超音速的炮弹,带着巨大的力道,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将其血肉打的稀烂,让他眨眼变成了一具尸体。 当这具尸体从百丈高空落了下时,所有人都俱都惊疑异常,不知发生了何事。 然而此时那里是发愣的时候?不仅仅是这一人倒霉,四十个朝元境修士聚集的天空中,只听“噗噗噗”的声音接连不断,这一下就被打下来三十多个,剩下的十个,也有不少被击穿手脚,身受重伤。这还是天鬼傀儡档下大半炮弹的结果,如若不然,天上的修士一个也别想活下来! “有埋伏,快逃,快逃!”有被吓破胆的人大喊一声,直接驾驭着法器飞天而退,想尽快脱离这片危险之地。 然而炮响就是命令,苏长剑带人连夜修好,却一直没动用的法阵此时被突然开启,一道光华过后,整个关城外几十万士兵和天上的修士一同被罩了进去。 “快跑快跑,这法阵只挡外面的东西进来,却不会阻拦里面的人出去。”有了解此阵的人出声提醒。 可是他们不知道,这大阵的作用,已经被苏长剑反转过来,能进不能出。 “开炮!” 还未等他们飞出多远,第四层五层的火炮便发出怒吼,火药推动着炮弹在炮膛内高速前进,被那螺旋的膛线带的急速旋转,飞出炮膛之后,划出优美的弧线,准确的落在了瞄准的地方。 这些线膛炮,瞄准的是后方铁甲飞骑和普通士兵。尽管他们距离了伏牛关还远得很,但是一样在射程之内。 “轰轰轰……轰轰轰……” 铁质的尖头圆柱形开花弹落地之后,引信便被触发,剧烈的爆炸将炮弹的外壳炸成碎片,和弹内的钢珠一起,在人群中四射飞溅。密集的人群就是这种兵器最好的靶子,每一次爆炸,都能带走十几条,甚至二十几条人命。 仅仅这一轮开火,便有万人伤亡。 滚滚的硝烟遮天蔽日,哀嚎声掩盖了战场上的一切,所有的士兵都未碰到过这种情况,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于死亡和未知的恐惧,让他们魂飞天外,所有的军令军纪全都抛在脑后,所有人都和受惊的战马一起朝后方没命的奔跑。 人踩马踏,也不知又有多少人惨死当场,可是有屏障挡住,他们无路可退,只能绝望的回头,希望被挤死之前,看到傀儡大军把伏牛关的城墙打穿……看一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们徘徊在鬼门关的边缘? 然而他们看到的,只是在城墙最顶层的臼炮,释放出的浓烟和火光。 “嘭嘭嘭……”臼炮沉闷的响声过后,一个个带着火绳的铁球被打向高空,待力道用尽时,便一个个直直的落了下来,而在这些炮弹的下方,正是那傀儡大军和六百练气修士。 “呼”十个傀儡感应到了头顶有物来袭,齐齐的挥动手中的兵器,一道道波纹将所有的铁球打飞,然而这些炮弹总要落地,燃烧的火绳散发出青烟,可以让人清楚的看到那炮弹飞行的轨迹。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由于被打散,炮弹爆炸的地方也不再那么密集,散布的面积很大,有的在修士的后方爆炸,有的在空中爆炸,有的直接在屏障之上爆炸。即便如此,数百修士中,也传出大量的哀嚎之声。 一尺大小的球形开花弹,每个里面都有数千颗钢柱,所有的爆炸过后,又带走了百十名陈国各派精英,连那傀儡大军也被炸毁不少傀儡。 “可怕,太可怕了?怪不得当年的仙古遗族,仅用百十个凡人,就能打死数个元丹强者,和几十个朝元境圆满高手,有了这些东西,他陈国大军焉能不全军覆没。”童不疾看到这一幕,不由的低声发出赞叹。 他现在对于武炎是深深的忌惮,他不知道这个少年心里还有多少秘密,会不会用这些秘密对付童家。 一定要尽快让他在人间消失!童不疾暗自发誓。 而在距离二十里外的陈国大营,黄甫尺和他麾下的将官们,早已被这一幕吓呆。 “这……这是怎么回事,那些炸开的是什么东西?”有人问道。 “大军……咱们的大军怎么能承受住这样的打击。”有人担忧。 “仙古遗族,肯定是那个仙古遗族……”黄甫尺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一切,想起了关于仙古遗族的传说。 “命令后方的预备军,将那伏牛关外层屏障打破,救出大军。”他赶紧下令。 然而面对早已反转的大阵,陈国的九弓床弩射出的铁矛箭雨,却无情的夺走自己同袍的性命,现在的黄甫尺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座下大军遭受屠戮。 就在这档口,所有的火炮又完成装填,开始了第二轮齐射。与上次不一样,这下面三层的滑膛炮,则是装填的钢珠,被当做了霰炮使用。 “砰砰砰砰……砰砰……”接连巨响带来的是血肉横飞。数千门火炮的每一次齐射,都会带走无数的生命,整个伏牛关外成了一个修罗场,成了城头守军单方面屠杀的地方。 只要两个屏障不破,傀儡就不可怕,只要屏障不破,陈国大军就无处可逃。 “轰轰轰”第三轮齐射的炮弹炸开。 “轰轰轰”第四轮。 “轰轰轰”第五轮。 十几轮齐射过后,在关前破阵的,就只剩下十个刀枪不入的天鬼傀儡了,低级傀儡早就被炸的一干二净,没死的修士也都远远的退开,四散隐藏在那空旷无人的地方。 “朝元境修士出动!将所有的天鬼傀儡消灭。”秦飞云的命令又下。 这时候在关城后方的大营之内,十几道遁光闪起,每道遁光,都是一个朝元境修士,其中就有剑痴、贺离山等武炎相熟之人。 这些朝元境修士,自大战开始,就一直隐藏在大营之内,对外面的战况一概不管不问,就为了能出其不意的,发动一次雷霆之击。 他们飞到了城墙上空,纷纷一拍乾坤袋,随机一个丈许大的圆形牛皮包悬浮在空中。每个牛皮包上面,都有一根两尺长的火绳,点燃之后,这些牛皮包随机被十几个高手,用御物神通操控,在空中拉着青烟,划着不规则的规矩,如蜂如蝶一般,飞舞倒天鬼傀儡后方,然后在空中一个转向,又回头贴着地面滚向十个天鬼傀儡。 天鬼傀儡对这些慢腾腾的牛皮包根本不管不问,这种速度,根本不能伤他们分毫,周围没有了需要守护的弱小,他们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眼前的屏障之上。 “轰……轰——” 火光冲天,白日变色,犹如世界末日般的巨响,似要震穿苍穹。 第一个牛皮包火光,顿时把所有的牛皮包引爆,数十万斤黑火药炸开,立时让整个伏牛谷摇摇晃晃。城墙内的守军站立不稳,后方还在互相踩踏的陈国残军,全部被震倒在地。 十个天鬼傀儡全被被炸飞到天上,强大的冲击波直接将关前的防护屏障震碎,等硝烟散去,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耳朵还在嗡嗡作响的人们,只看到满地的傀儡碎屑和十具残破不堪的天鬼傀儡。 大概过了有十几息时间,一个双腿全无,头颅消失的天鬼傀儡,朝着城墙猛的一挥仅存的手臂,将手中的巨斧砸出。 “嘭——”堪比元丹境界的攻击,直接将关城打出一个五丈深的大洞。只可惜这个唯一还能动的傀儡,打完这一击之后,再也没有了动静。 “我们赢了,我们守住了关城!”一盏茶时间之后,秦飞云的神念传遍全军。 “虞王万岁,陈仙师万岁,秦仙师万岁……”无论是关城之上,还是关后,无论是老兵,还是新兵,无论是轻伤还是重伤,所有的虞国守军都高声呐喊。 “我们回去吧!我想对你的封赏,很快就会下来了。”枕在武炎腿上的媚千娇说道。 “好,回去!”武炎说了三个字,巨大的发簪随机朝升阳城方向飞去。 此时秦飞云也下令,进行最后五轮齐射,然后城门打开,将大军放出,修士齐动,歼灭残存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