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直播》 第一章 阳彩臂金龟1 一觉睡醒，纪安发现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网上找不到“狗语者”西萨米兰，找不到“狮语者”凯文理查德森，大导演李鞍的《少年pi》也还没拍，但脑海里多了一个野性系统。 6月9日，入夏，抗（高）战（考）胜利后第一天，吴城平江老街动物园 系统：“侦测到附近有一只阳彩臂金龟，极其稀有，附带通用型天赋技能。 触发新手任务，捕捉阳彩臂金龟。 任务时限：三天。 任务奖励：新手礼包，野性系统宠物篇开启。” 人工小湖边，树荫下，纪安放下鱼竿，不解道：“阳彩臂金龟？这是什么东西？” 系统冰冷声音：“需要解锁初级昆虫学。” 少年撇嘴，收好鱼竿渔具，返回动物园后门处的办公楼。 馆长办公室，外公不在，纪安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有关阳彩臂金龟的消息，片刻，他瞪大眼睛，“噌”地一下从办公椅上蹿起。 “阳彩臂金龟，数量极其稀少，分布于我国南方地区，1982年曾宣布灭绝。2001申城举办的一场拍卖会上，一只体长4.4厘米的阳彩臂金龟标本以20万元的价格拍出。活体价格更高达数十万元。” 数了数屏幕上那一连串0，纪安感觉呼吸都在发颤：“一只虫几十万，还真是金龟……不对，黄金绝对没它贵。” 拿起一根捕虫网，他急急忙忙往外跑去。 6月下午，天气有些炎热，动物园里几乎看不到人，只在占地1万平米的人工湖边坐着几位买了季票，专门来钓鱼的老头，更像是座公园。 动物老去、设施陈旧，相比其他野生动物园，它已经跟不上时代的步伐。过去人头攒动，大人小孩牵手而行的热闹景象已不复存在。 这里寄托了纪安全部的童年回忆，他外公冯建军曾是申城大学野生动物保护研究方面最年轻的教授，师从华夏大熊猫之父陈卫国老先生，被钦点承接陈老的衣钵。可惜20多年前外婆生病早走，给外公冯建军造成重大打击，从此无心学术、心灰意冷。返回吴城后，借了老师陈卫国的关系，耗尽全部积蓄，接手了老街动物园。 动物园占地11公顷，位于市区，距离观前商业街仅5公里，占地面积和地理位置在繁华的吴城都显得十分特殊，甚至在某些人看来很是碍眼。 纪安提着捕虫网在动物园里兜兜转找一下午，脸都晒红了，无奈阳彩臂金龟始终不见踪影，停在“狼山”附近，他问道：“虫子到底在哪？” 系统：“动物园范围内。” “我是问具体在什么位置？要怎么抓，比如这虫子喜欢吃什么？” 系统：“需要解锁中级昆虫学和初级植物学。” 纪安翻了个白眼。 白忙活一下午，日头已然西斜，手机响起，外公打来电话通知纪安准备回家吃饭，不得已，今天只好这样了，等明天再来找这只价值好几十万的阳彩臂金龟。 ………… 纪安家位于古l城l区，白墙黛瓦独门独院那种，虽然不大，但胜在富于水乡气息的小巧别致。 转天早上，外公已经去动物园上班，电视新闻里：“本台消息，昨日，川城野生动物园大熊猫保育基地，向米国加州动物园有偿租借出一只雌性大熊猫美美。 …… 大熊猫是华夏国宝，野外加上人工饲养种群一共不到400只，这是华夏自东秦朝以来首次向国外动物园租借出大熊猫……” 啃着油条的纪安愣了一下，嘀咕道：“怎么大熊猫只剩400只？还有，东秦朝又是什么鬼？” 电视新闻：“下一条消息，长城科技集团董事长王强东在微博上写下‘新世界大门已经打开’含义不明的九字，引来各方猜测……” 敲门声响起。 “纪安，帮我照顾我家胖虎一个月。 早上刚接到通知，这次云城昆明警犬基地的培训名额空出了一个，刚好轮到我顶上。 我马上要出发去机场汇合，这段时间我家胖虎麻烦你了，多带它去动物园走走，这是1000块钱，除去狗粮钱其余算你的酬劳。” 家住隔壁小院，身穿制服的李婧蹲下和满脸褶子的爱犬胖虎亲昵道：“妈妈走了，你要听话，不许看到别的狗狗就扑上去，每天要按时吃饭，不准抢路上姐姐手里的零食。” 她把狗绳交给纪安：“好了，纪安，我时间来不及了，有事就给我电话，胖虎拜托你了。” 不等纪安答应，风风火火的女警踢踏着小高跟往院子外跑去。 纪安拽着狗绳，和地上胖虎大眼瞪小眼，不一会，他扬起笑意，蹲下道：“小胖子，这下落到哥手里，我们以前的仇是不是该好好算一算了？” “汪~” “你还敢吼我？看我搓你狗头~” 人家妈妈刚走，纪安逮着胖狗一顿搓揉。 ………… 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戚倚嘉回到初中时住了三年的平江老街，除了回味这里早点铺的熟悉味道，她心里还挂着一个念想。 趁着暑期时间富裕，戚倚嘉在做美食直播，人气还算不错，毕竟不管是漂亮姑娘，还是可口美食，都会让人忍不住嘴馋。至于打赏什么的，她没太在意，做直播只是为报考的大学专业提前适应准备。 上午9点，戚倚嘉发现人群聚集，好奇举着手机靠了过去。 人群中间，一只胖到让人不忍直视的英国斗牛犬展开粗短四肢“瘫”在地上，它前面，少年牵了下狗绳，胖狗肚皮贴地，任由往前拖去，就是不肯站起。 少年抚额…… 人群善意哄笑，有认识胖狗的买菜大妈调侃道：“噢哟，这只赖皮狗又开始装死了。” “怎么回事？” “狗怎么能胖成这样？” “它是不是生病了？” 围观人群与手机直播间弹幕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大妈笑道：“赖皮狗没生病，就是懒。小时候挺活灵，虎头虎脑的，长大了反倒不喜欢动了，越养越胖，每次走到这里就肯不走了，往地上一趴，拖啊拖不动。” “活久见，还真有不喜欢出门遛弯的狗？” “这分明是头猪嘛。” “不许侮辱猪！” “这只狗狗好可爱啊，憨萌憨萌的，好想抱抱它。” 看了眼弹幕，戚倚嘉也不由对胖狗莞尔。 现场有不信邪的年轻人想把胖狗抱起，帮它站直，上手一试份量，少说40斤重，只好放弃，然后胖狗一回头，年轻人赶忙缩手后退，后怕道：“这狗眼神蛮犀利的。” 英国斗牛犬又称恶霸犬，下巴上两颗犬齿朝天戳出，宽吻扁脸却生了一双小眼睛，一只眼眶上有黑眼圈，外形看起来十分彪悍。 话说回来，英国斗牛犬的卖点就是丑憨，越丑越胖越招人喜欢。 少年蹲下，无奈道：“小胖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一出声，正在观看直播的网友发现屏幕抖了一下。 “纪安……？他都长这么高了？”看向少年已然挺拔的背影，戚倚嘉心道。 这次回到老街，她另一个挂念就是想看看能不能遇上纪安，没想到还真的遇上了。 没有开口，戚倚嘉在人群中举着手机，对准纪安背影，默默拍摄。 ………… 纪安家里距离动物园走路也就20分钟，他本打算牵着胖虎走到动物园，权当遛狗，顺便在宠物店把狗粮买了，可这懒货出门没5分钟就耍赖趴窝。 怎么拽都没用，纪安只好认输，回身往家走去。他刚转身，胖虎一下站起，扭着肥硕屁股乖乖跟上，人群哄笑再次响起。 直播间弹幕：“哈哈哈，知道要回家就起来了，这狗懒成精了。” “我家皮皮也是这样，每次要给它洗澡就瘫在地上装死，抱都抱不动。一给吃的马上活蹦乱跳。” “长见识了，真正的‘赖皮狗’啊……” “小刀姐姐，快去问下狗狗叫什么名字，可爱死了。” “顺便问下那小哥的名字，对狗狗一点不凶，好暖好有爱呢。” 纪安在哄笑声中牵着狗，捂脸走出，快到弄堂拐角的时候被人叫住：“纪安。” 回过头，他先是惊讶，随后挤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脸：“真巧啊。” 纪安和戚倚嘉初中三年一直是同桌，而且两家离得很近，他看新搬来的小姑娘漂亮，有事没事就打着学习的名义跑去骚扰。 初三快毕业时，好多次看见戚倚嘉在折星星，纪安好奇问她送给谁，戚倚嘉说送给喜欢的人。 当时纪安已经笃定这些星星是他的，结果戚倚嘉搬家那天，送给他一只派大星的布偶。 回到家里，纪安把布偶扔到书架顶上，再没碰过，而戚倚嘉留下的电话他一次没打，qq消息也一次没回。 ………… 弄堂拐角，看到纪安没有温度的笑脸，戚倚嘉微微皱眉：“好久不见。” 纪安：“是啊，好久不见。” 随后一阵沉默，还是戚倚嘉先道：“能留个手机号吗？” “我没有手机。” 许是外面热，胖虎着急回家，纪安顺着狗绳往前走去，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挥挥手，他向三年没见的同桌说再见，头也没回径直离开。 一方面纪安确实有事，他惦记着动物园里那只价值好几十万的阳彩臂金龟，另一方面，既然喜欢的不是他，还留手机号干嘛？ 目送纪安离去，戚倚嘉原地站立许久。 第二章 阳彩臂金龟2 纪安平时有空就会跑去动物园，那里有网蹭，有空调蹭，闷了随时可以在一大片自然环境里散心，钓钓鱼、爬爬假山，远比家里舒服。 不打算把胖虎独自留在家里，他觉得狗之所以这么胖，就是长期关在家里憋的。不久后，纪安骑着一辆写有“老街动物园采购专用”的电动三轮，载着胖虎开往动物园。 路上花了200大洋买了两包各20斤重，胖虎常吃的狗粮，纪安将不愿动弹的胖狗留在馆长办公室吹空调，等中午吃过饭再溜一次，他拿起捕虫网继续出去寻找阳彩臂金龟。 纪安的父母在川城动物园从事大熊猫保育工作，常年不在身边，他外公冯建军是个心性平和到一塌糊涂的老头，要是哪天渡劫，纪安一定不会觉得奇怪。 临近中午，一无所获的纪安转悠到虎园附近，就见外公在铁笼子里紧挨着一只老得胡子都白了的老虎，一点点给它喂牛肉泥。 并非外公有特异功能，而是这只老虎患有代谢性软骨病，打个喷嚏都能把自己震骨折那种…… 加上老虎已经老了，外公又亲手喂了它七八年，一头百兽之王现在看起来像只小猫，不时拿脑袋蹭向外公裤腿撒娇卖萌。 爷孙俩的对话场面有些搞笑，冯建军在笼子里：“纪安，等我一下，喂完虎妞我们去吃中饭。” 笼子外，纪安扛着捕虫网应道：“哦。 外公，李姐的胖虎要在我们家住一个月。” “那只胖到走不动路的赖皮狗？”冯建军笑道：“狗粮买了吗？” “买好了。胖狗不肯动，在你办公室趴着呢。 外公，你听说过阳彩臂金龟吗？” 冯建军意外道：“这甲虫可是个宝贝，我都只听老钱提起过，你怎么知道的？” “网上搜到的，一只好几十万，抓到就发了。 你知道这虫子吃什么吗？” 冯建军沉吟道：“阳彩臂金龟……金龟属……吸食树汁，西瓜皮应该也吃。” 纪安顿时醒悟：“对啊！西瓜皮！” ………… 下午，一只6斤重的大西瓜纪安啃了一半实在吃不动了。 看了眼剩下的一半，他对胖虎道：“胖子，吃西瓜吗？管饱。” “汪~”这家伙刚被喜欢动物的外公也揉了一顿，吃饱狗粮正瘫地上消食。 见它对西瓜不感兴趣，纪安道：“不吃拉倒，一会哥喂猴子去。” 另一边，戚倚嘉回家后，觉得李姐家的赖皮狗实在可爱，把录下的视频编辑好发到了朋友圈里。 这三年，她和纪安没有联系，但和大了几岁的李婧经常聊天，间接得知一些纪安的消息。 片刻，刚在云城警犬基地安顿好的李婧就发来微信：“倚嘉，你早上回老街了？” 闲聊两句，戚倚嘉犹豫许久，回复道：“李姐，帮我个忙好吗？” ………… 网络是个神奇的地方，一下午加上一晚上时间，胖虎在网上悄无声息地火了。 早上起来，戚倚嘉意外发现昨天发布的视频转发量超过800，评论数更是接近1万。 “看到这个笑死我了，我家馒头也是这样，看到草地就不肯走。” “这狗是吴城平江路上的么，一个警察姐姐天天溜它的，以前放学每天看见。” “把jj插在地里，干地球呢？” ??? “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强l奸地球……” “屁股后面放一个鞭炮，马上疯跑。” “拖把真好用。” “很纯的斗牛，这种狗很懒的！而且很爱流哈喇子！慵懒的人喜欢养这种狗！其实犯起赖皮来还是挺好玩的！” 戚倚嘉看完一遍评论，发现大多是同城网友，她马上给李婧打电话。 很快，李婧发来的消息把还在睡觉的纪安吵醒：“懒贱，别睡了，快起来。我家胖虎成网红了。” 纪安迷糊回道：“什么网红？” “昨天有个网络直播的播主把你牵胖虎遛弯的视频发到网上，好多吴城人在看，我刚也在朋友圈里转发了。” 纪安打开朋友圈，一看视频下的评论数，朝床边的胖虎笑道：“小胖子，你还真是吸粉利器啊。” 李婧又发来消息：“发布视频的播主叫倚小刀，也是吴城人，是个美女哦。要不要加人家微信？我可以帮你联系。” 纪安正要回复“好！”，可听说是个网络播主，便把回复删了。他对做直播的女生印象不好，觉得这年头只要胸前有四两肉，只要肯露，只要会发嗲，是个女人上网开直播就能冒充女神。 他回道：“不要，我对李姐痴心不改。” 不一会，李婧：“好，你说的。反正你也成l年了，等姐回来我们就去领证，谁怂谁是小狗！” 纪安：“……” 李婧：“撩妹撩到姐头上来，反了你了！”后面跟了一把带血菜刀…… 纪安撇嘴，反正睡不着了，他决定早起去动物园看看昨天布下的西瓜皮大阵有没有收获。 吃过早饭，一辆写有“老街动物园采购专用”的电三轮载着胖虎开往动物园，一路上，行人对胖虎的关注、回头率明显比以往高出许多。 动物园猴山附近的小树林里，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纪安“好心”喂猴子有了回报，一块西瓜皮里，几只金龟子和叫不上名字的甲虫中间趴着一只体型肿了三四倍的大家伙。 纪安瞬间心跳加速，好几十万的软妹币，叠起来什么样子他都没见过。 小心翼翼靠近，纪安一网兜罩在西瓜皮上，激动道：“哥这下发了！” 阳彩臂金龟浑身闪耀金属光泽，看起来非常漂亮，长了两根尖刺密布的标志性大钳子，纪安像抓螃蟹一样捏起金龟，个头硕大，份量十足，不知不觉有些喜欢上了。 提示音响起：“成功捕捉阳彩臂金龟，新手任务完成，野性系统正式开启。 新手礼包奖励： 野性状态感知。 初级安抚技：摸头杀。 初级惩戒技：弹指嘣。 视觉共享：可与驯化宠物、个人移动通信设备共享视觉。 蛊厩：一格。 阳彩臂金龟（极其稀有，附带通用型天赋技能：怒攻标记）是否收为蛊宠？” 纪安：“收为蛊宠？我脑子抽了才收，一转手好几十万呢！讨个老婆都够了！” 紧接着，系统：“请尽快决定， 10秒钟后强制放生。 10、9、8、7……” 纪安：“卧次奥……” 第三章 直播 馆长办公室里，胖虎追着一只火柴盒大的飞行甲虫满屋子乱跑。不一会，甲虫停在纪安手指，收拢近乎透明的翅膀，两块甲壳合上，盖住翅膀。 纪安把玩着手里的阳彩臂金龟，无奈苦笑：“几十万一只宠物，还是只虫子，我就问比任性还有谁？” 好在被收为蛊宠的阳彩臂金龟十分听话，要它飞哪就飞哪，随时可召回（虫类没有情绪，也没有亲密度这一说），算是稍稍弥补了平白损失好几十万，给纪安带来的巨大心理创伤…… 摸了摸闪耀金属光泽的背甲，他将阳彩臂金龟收回蛊厩，甲虫凭空消失。 养过小猫小狗的人都知道，动物也有喜怒哀惧四种基本情绪。野性状态感知下，胖虎脑袋上出现一个十字坐标，喜、哀、怒、惧分别对应坐标轴的上、下、右、左。 在十字坐标的第一象限内有一个小红点，表明胖虎此时的情绪介于喜（兴奋），与怒（躁动）之间，属于危险攻击状态。 胖虎还在寻找刚才那只飞来飞去的虫子，两只胖爪搭到纪安膝盖上，小眼睛凶狠阴冷，吐出粉色舌头直喘气。纪安曲起两根手指，轻轻给了它一个脑嘣。惩戒技：弹指嘣发挥作用，胖虎突然一愣，离开纪安膝盖。 与此同时，十字坐标中那个小红点迅速靠近中心原点，赖皮狗恢复先前懒散状态，趴在纪安脚边一动不动。最后，代表宠物情绪状态的小红点稳定在纵轴偏下，靠近哀（低落）的位置。 “系统提示：安抚技与惩戒技需视情况搭配使用。两种技能都能有效冷静动物情绪，效果随宿主野性等级提高而提高。 另，惩戒技能帮助提升对命令的顺从度。 安抚技能帮助提升对宿主的亲密度。” 纪安弯腰摸了摸胖虎的脑袋，摸头杀发动，停在纵轴偏下的小红点开始上升，情绪稍稍兴奋（喜），静止在原点。而原本已经很高的亲密度继续上升，极度放松平静的胖狗翻过身，朝纪安亮出肚皮求抚摸。 纪安笑了笑，干脆坐到地上，轻揉胖虎柔软肚皮。 “对了，那个怒攻标记有什么用？”纪安问。 系统：“动物跟人一样，都有喜怒哀惧四种基本情绪。 怒的最直接表现形式即为杀戮，使用怒攻标记，可控制亲密度高级以上的宠物、野兽对标记目标进行攻击。” “这么吊？” 纪安对胖虎道：“胖子，走，出去遛弯。” 许是胖虎之前的情绪稳定点偏向哀（低落），所以整天不愿动弹。被纪安一顿“摸头杀”加“弹指嘣”招呼过后，本来拖都拖不动的胖虎一下站起，摇着短尾巴朝纪安讨好卖萌，乖乖跟随走出。 动物园湖边，几只鸭子蹲在树荫下。纪安坏笑，对其中一只使用怒攻标记，一枚阳彩臂金龟的印记挂在鸭子头顶。 几乎瞬间，代表胖虎情绪状态的小红点飙升到最右侧，怒意满值，奋力迈动粗短四肢，咆哮着杀向鸭群。 鸭群逃进湖里，从没下过水的胖虎毫不迟疑，从岸边纵身一跃，刚好飞扑住被标记的鸭子。 叼到岸上，纪安来不及阻止，胖虎疯狂甩头撕咬，鸭子当场毙命。 走上前，纪安手指弹了下狗头，胖虎呆滞松口。 一边摸头杀安抚胖虎，纪安一边乐道：“带着这条狗，只要扛上一把土枪，哥就是最吊的猎人！” 胖虎头顶除了亲密度，顺从度，情绪状态外，多了一行文字。 “系统任务：斗牛犬体重严重超标，一个月内帮助其完成初步减肥。 任务目标：减去5斤体重。 完成奖励：收获野性爪印（狗），野性视觉、野性等级开启。” 纪安：“我去，减肥我都要管？” ………… 拎着死鸭子返回办公室，纪安对刚回来的冯建军道：“外公，胖虎把鸭子咬死了。” “咬死了？怎么回事？” 纪安忙道：“这次是意外，我刚在外面逗它，刚好一只鸭子飞过，胖虎就扑了上去。 保证不会有下次。” 向来平和的外公接过死鸭子看了看，朝纪安挤眼道：“刚好，晚上我们吃炖鸭子。 记住以后把胖虎看好，咬死鸭子不要紧，别钻到虎妞笼子里，那就麻烦了。” 晚上回家，纪安打开朋友圈，发现视频评论数已经上升到1万5，他对老实趴在脚边的胖虎道：“小胖子，你现在真成网红了。 网红就要有网红的形象，明天开始给你减肥~” 至于视频的发布者“倚小刀”，纪安连点一下的兴趣都没有。 坐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闲得无聊，他把注意力转回野性系统上。 “视觉共享又有什么用？” 发动视觉共享，纪安看向手机，顿时一阵晕眩。 手机屏幕显示的是纪安的视觉，当他看向屏幕，就像两面互相印照的镜子，镜面内容无限重复…… 赶紧移开视线，纪安吐槽：“用来做直播挺不错，但对我没卵用。” 话音刚落，一个突发奇想的念头闪过纪安脑海。 两天前他看过一段纪录片，现代快递业务之所以蓬勃发展，究其原因，就在那一块小小的条形码上。寄送人可以随时查询条形码，得知自己寄出快件的所在位置。 纪安沉吟道：“直播…… 现在养狗的上班族大都没时间遛狗，上班后也只能把狗独自关家里。 有了野性系统，我有绝对把握不被狗咬，也能防止狗之间互相咬。 我还有老街动物园那么大一片地方，遛一条狗是遛，遛一群狗也是遛。 不光遛狗，朝九晚五这段时间，我还可以代为看顾宠物。 李姐家一条狗就给了我1000块钱，只要开个直播，让那些狗主人随时知道自家宝贝的情况，钞票还不得哗哗地朝我砸来？ 靠，这无本买卖绝对能做！” 越想越觉得可行，纪安按捺不住软妹币的诱惑，立刻在同城网上发帖： “专业遛狗，宠物代养，朝九晚五一天八小时不间断直播，让你随时了解自家宠物的动向。 pj区客户可每天上l门接送宠物。 代养地点：老街动物园。 一天收费30……” 纪安犹豫停下：“30元是不是有点贵？动物园门票也就20块钱…… 刚开始就算便宜一点，15块钱一天。 嗯……等下……” 随后，纪安继续写道：“一天收费20，每只宠物提供一次免费洗澡机会。 也可代为调教，收费另算。” 把自己头像改成最近在吴城风头正劲的胖虎，附上刚注册的直播地址，纪安点击确认发布。 第四章 初赏 纪安对自己想出来的发财大计兴奋不已，似乎已经看到红艳艳的软妹币在向他招手，一直亢奋到凌晨1点才迷糊睡去。 上午9点半醒来，他第一时间打开帖子，心里一沉。 帖子阅读数量58，回复0…… “这么好的点子怎么就没人欣赏呢？”纪安气馁道。 手机响起 李婧发来微信：“懒贱，我家胖虎昨天乖吗？有没有闯祸？” 纪安坏笑：“小胖子昨天闯大祸了，它咬死了动物园里一只鸭子。” “真的？对不起，回来鸭子钱我赔给你们，替我向你外公道歉。” “没事，鸭子昨天被我和外公吃了，不用赔。” 李婧：“……” 算起来，李婧是纪安的第一个大客户，他回复道：“李姐，我开直播了，这是地址。 每天早九晚五，你什么时候想胖虎了，随时可以看。” 一串爱心符号：“这么有心？你怎么想到做直播了？” 纪安说过事情原委，告诉李婧他的想法，然后道：“我准备今天起给胖虎减肥，李姐没意见吧？” “当然没意见，这胖小子我早就想给它减肉了，就是没时间，也找不到治它懒病的办法。 麻烦你了，减肥成功，等回来我再加你500。” 纪安：“不用，你先给的1000块钱足够了。 就是拜托李姐帮我宣传一下，平江老街附近如果有同事家里狗狗需要看顾的可以找我，你知道的，动物园那么大地方，怎么也比关在家里好。 暑假没事干，我想把这生意做起来。” 李婧：“想法是不错，你也有现成资源，可是狗多了你看得过来吗？ 胖虎从小就认识你，所以没关系，如果陌生的狗咬了你，或者咬了别人怎么办？” 不得不承认李婧的顾虑有道理，无奈纪安的野性系统没办法告诉别人，只好道：“先让我试试嘛，拜托了，反正有直播，出一次差错我就收手，只专心养胖虎。” “好吧，我帮你联系一下。 直播什么时候开始？”李婧道。 纪安：“今天11点开始，如果有生意，每天早上9点准时开始。” “行。 姐一会第一个给你打赏。” ………… 外公早上已经喂过胖虎，来到动物园后，纪安开启直播，视觉共享发动。 11点整，第一条弹幕准时弹出：“你取了个网名叫胖虎？哈哈哈。” 知道是李婧，纪安道：“小胖子最近在吴城很火啊，我头像都用它的。” “哈哈哈……” 纪安：“有这么好笑吗？不过是个网名而已。” “你不知道？哆啦a梦里的胖虎也叫技安。”一连串爆笑表情。 纪安：“……” “对了，你什么时候买的智能眼镜？” 纪安：“最近我爸快递给我的，我自己可买不起。” “说好第一个打赏的，姐先送你两个飞机，我还在训练，一会午休的时候再来。” 鱼丸1毛，鱼翅1元，飞机100，火箭500，佛跳墙1000。 两架飞机飞过，直播间人数重回到0。 既然想给胖虎减肥，就得让它先动起来，纪安拿了颗网球，牵着胖虎来到动物园一片宽阔草地上。 解去狗绳，纪安朝胖虎比了比网球，然后扔出：“小胖子，去捡回来。” 网球飞出十多米远，胖虎蹲在地上，回头看向纪安，一副“你闹哪样？”的蠢憨表情。 “捡球你都不会？”纪安抚额，无比庆幸这时候直播间里没人，不然就丑大了。 他自己跑去捡回网球，开始琢磨怎么把这个狗狗的基本技能教会胖虎。 一人一狗肩并肩坐在树荫下，纪安皱眉道：“这该怎么教呢？ 一共三个步骤，我扔出去，它捡回来，然后放到我的手上。 如果简化这一过程的话，除掉胖虎追出去的距离，也就是说，这个游戏的核心是胖虎咬起地上的网球，放到我手里，就这么简单。” 想了想，纪安一顿“摸头杀”砸向胖虎，提高它的情绪兴奋度，小胖子很快就对纪安手里上下抛动的网球有了兴趣，跟昨天追阳彩臂金龟时一样，怒值也有所提升，小红点进入到十字坐标的第一象限。 “汪~”胖虎叫了一声，不断蹦跳想要够到纪安手里的网球。 纪安把网球放到地上，小胖子一口咬住，哈喇子随即流了出来。 纪安伸出手：“松口，把球给我。”胖虎不理，趴地上使劲咬网球，纪安一个弹指嘣过去，小胖子呆滞松嘴，湿乎乎的网球掉在纪安手里。 一记摸头杀作为奖励，这家伙慵懒眯起眼睛。 重复上述过程，在安抚技和惩戒技共同帮助下，仅仅三次过后，胖虎便知道把网球放到纪安手里就能得到摸头杀奖励。（摸头杀换成狗狗零食，效果是一样的，只是让狗狗松口有些麻烦，耐心多试几次就好。） 与此同时，胖虎的服从度和亲密度也在悄然提升。 又试了几次，见胖虎已经掌握这个游戏的核心步骤，每次都会把地上的网球叼起，老实交给纪安，他开始给胖虎加上捡球距离。 先将网球扔出1米远，小胖子捡回，乖乖松口交出。 接着2米、3米、5米，附加距离的过程进行地十分顺利。 一小时不知不觉过去，中午12点，李婧返回直播间，纪安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已经吃完午饭了？” “没呢，正在吃，边吃边看。好久没见到我家胖小子了，怪想它的。” 纪安：“这才两天好不好？ 李姐，给你看样好东西。” “什么？” 纪安没有回答，拿起网球：“胖虎，注意了。” 胖虎两只前爪兴奋拍地：“汪~” 纪安一抡胳膊，网球飞出，小胖子四条粗腿用力蹬地，抖着浑身肥肉蹿了出去，哈喇子乱甩。片刻，正在吃饭的李婧见胖虎叨回网球，听话放到纪安手里，她张开下巴，饭粒掉出：“你怎么做到的？ 我教了小半年都没教会。” 纪安一边摸头杀奖励，一边嘚瑟道：“大棒加甜枣，其实很简单。” 20个鱼翅飘过，李婧：“懒贱可以啊，果然有两把刷子。 我吃完饭联系同事，她应该下午就会进直播间。 至于人家愿不愿意把狗狗交给你，就看你自己表现了。” 第五章 博美 回到办公室 “任务目标：减去4.9斤体重。” 虽然直播间里只有李婧一个人在看，但这个任务目标的提示让纪安切切实实看到自己努力的成果，成就感油然而生。 低下头，他意外发现胖虎脑袋上的服从度和亲密度也明显提升，此时服从度从昨天的45上升到57，亲密度更是达到了85。（满值100） 纪安克扣狗粮，只给了胖虎平时四分之三的食量，小胖子“吧唧吧唧”吃完后显然没饱，绕着纪安裤腿求加餐。 纪安心软犹豫，李婧飞出一条弹幕：“别理它，既然决定减肥，就狠下心给它减。” 纪安对胖虎道：“小胖子，没办法，这是你妈妈说的。中午狗粮就这么多，要怪，你就怪她。” 使出摸头杀安抚，没吃饱的胖虎意犹未尽舔了舔鼻子，趴到地上，安静消食。 由于误会纪安戴着智能眼镜，长时间在第一视角影响下，李婧见胖虎被纪安越摸越放松，尤其当它翻身亮出软肚皮求抚摸的时候，李婧忍不住道：“小胖子，想妈妈了没有？要不要亲亲？” 纪安失笑提醒道：“李姐，胖虎看不到弹幕。” 三个急躁表情飞过，李婧：“都怪你，害得我也想摸它了。” 纪安：“想摸哪，我帮你。” 照着李婧指示，纪安把胖虎脖子、后背、肚子、脑袋揉了个遍。安抚技一遍遍发动，胖虎越来越舒坦，四脚朝天，舌头都耷拉出来，而李婧母性泛滥，猴急得不行，这和纪安看邻国女团表演，看得见、摸不着是一个心态，心里直痒痒。 “受不了了，不能再看了，啊啊啊啊啊~好想摸它啊~~~”附上两个花痴表情。 纪安坏笑。 时间临近1点15，李婧：“纪安，下午的培训课就要开始，你亲胖虎一下。” “亲它？不要！”纪安郑重拒绝。 向来对纪安凶巴巴的李婧难得软化道：“纪安，你就亲一下嘛，亲完我就去上课了。 回来我给你带礼物还不行吗？” 撇撇嘴，纪安：“好吧。” 他俯身低头，亲密度接近90的胖虎忽然逆袭，扑倒纪安一阵乱舔。 屏幕上，看到胖脸陡然接近，粉色舌头伸出，李婧心都快化了，智商再次减退：“小胖子么么哒，妈妈下午再来看你。” 李婧离开直播间，纪安苦着脸，擦去一脸口水，心下决定道：“以后得定个规矩，摸可以，绝对不亲！” ………… 说起来，纪安直播代看宠物狗的想法确实不错，问题是，他不是正规宠物店，谁会愿意把自家爱犬交给一个陌生人？ 下午，胖虎的服从度突破60，虽然远没有到令行禁止的程度，但对纪安“站、坐、卧、停”的口令能大致遵守。 狗毕竟只是宠物，没什么野性，在安抚技和惩戒技的帮助下，训起来比较容易，如果是野兽就不一样了。 “刹那芳华”进入直播间，看了一会，道：“这是李婧家的胖虎吧？肉嘟嘟的，好听话啊。 我家二哈要也能这么听话就好了。” 这位刹那芳华并不知道，其实就在昨天，胖虎比二哈好不了多少。 纪安：“耐心点教，会听话的。” 沮丧表情飘过：“你是不知道我家的哈密有多能闹，我都对它绝望了。哪天下班回家晚了，它一准跟我吵架耍脾气，要是没出去遛它，它能把家给拆了。” 纪安憋笑表示同情。 “我正愁没时间遛它，你傍晚可以来一趟缘树小区吗？先看下我家哈密，我担心它太皮不服管教。” 说是想让纪安先看下家里的二哈，实则是对方要先看下纪安这个人，就算是李婧介绍的，对方也不能完全放心。 纪安当然没有意见，缘树小区距离老街不远，电三轮过去就十来分钟。 傍晚6点30 ，纪安按照约定来到缘树小区门口。 等了一会不见人来，他拿出手机，正巧响起。 “对不起，我这里出了点问题，麻烦你直接到小区旁边的遛狗公园可以吗？” “哦好。” 骑上电三轮，纪安载着胖虎往旁边公园驶去。 遛狗公园里，严芳芳已经无奈了，刚看时间差不多，想牵哈密回家，结果二哈还没疯够，一下挣脱控制，跑到远处冲她不满叫唤。 严芳芳追上前，可她到底跑不过二哈，她进一步，二哈就退两步，之间距离始终保持不变。 一天工作劳累，狗又不听话，加上旁边几位狗主人看好戏的哄笑声，严芳芳难免心里有了些火气。 户籍警的工作远没有外界想象地轻松，而且除了一个编制，到手工资并不高。不是谁都可以像李婧那样含着金钥匙出生，严芳芳忙死忙活回到家，就想在沙发上安静躺一会，可想到哈密在家里被关了一天，不放它出去撒欢实在可怜，拖着疲惫身躯牵狗来到公园，最后却被自己的爱犬这样对待，严芳芳心里即生气又委屈。 “哈密！再不回来你就自己待公园里，别回家了！”严芳芳置气道。 “汪汪~汪汪汪汪~”这是二哈的回答。 严芳芳瞪眼上前，二哈扭头就跑，她除了无奈，也只能无奈了。 在几位好心人围追堵截帮助下，严芳芳总算拉住狗绳，可二哈既有宠物犬的活泼，又有工作犬的固执，论起耍赖的本事，比之赖皮狗也不遑多让。 不愿回家的哈密侧躺在地，不肯起来，严芳芳教训，它就回嘴，脾气倔得很，跟主人吵起架来半步不让，最后一个出声的必须是它。 纪安停好电三轮，牵着胖虎走进公园，老远看见地上二哈，他大概猜到旁边那个年纪25、6的圆脸女人应该就是“刹那芳华”。 走上前，纪安道：“它是哈密？” 严芳芳认出胖虎，抿嘴叹道：“就是我家不听话的二哈。” 胖虎第一次来这处遛狗公园，一只博美好奇靠近，嗅向胖虎屁股。 嗅屁股是狗之间的社交方式，就和人类握手一样。 博美犬算宠物狗里面比较难伺候的，而胖虎作为一头斗牛犬，同样不是善类，两只狗互相嗅了嗅，博美对陌生气味“汪~”了一声，懒懒散散的胖虎立刻龇牙：“grrrr……” 纪安发现胖虎情绪不对，给了它一个弹指嘣，冷静下来。 寻衅在先的博美被胖虎龇牙，不依不饶冲了上来，纪安也在它脑袋上轻弹一下。 博美老实回头，可这时候，博美的主人不干了。 一直在旁哄笑围观， 30来岁的矮小妇女朝纪安质问：“你这人怎么这样？凭什么打我家兮兮？” 第六章 二哈 纪安没说话，出于职业本能，严芳芳介入调解道：“王姐，不好意思，他是我请来看管哈密的，不小心碰了你家兮兮。” “他？毛还没长齐吧？自己的狗都看不好，还想替别人看狗？”矮小王姐跟她的博美一样，不依不饶。 而发现主人激动，刚冷静下来的博美再次狂躁起来，朝纪安和胖虎发出尖细吠叫。 纪安摸着胖虎脑袋安抚情绪，胖虎慵懒，习惯性向纪安亮出肚皮，对王姐和她的博美完全无视。只要纪安允许，它分分钟把这一人一狗全给干躺。 看到纪安的举动，身为警察的严芳芳对他印象大好，同样不再理会王姐，说道：“我拖不动哈密，你有办法拉它起来吗？” “你主人都拉不动，他一个愣头青能有什么办法？”不甘寂寞的王姐挤兑道。 纪安向严芳芳爽朗亮出白牙，点了点头，顺便将王姐无视到底。 纪安蹲到二哈身边，伸出手，二哈斜着眼睛，发出警告低吼，看起来一脸凶相。王姐笑道：“噢哟哟，随便乱摸别人的狗，被咬到就好笑了。” 严芳芳也紧张道：“小心。” 纪安时刻注意着哈密的情绪状态，远没有到发动攻击的程度，没在乎哈密的警告，摸头杀抚上它脑袋。 王姐嘴角讥笑还没敛去，纪安见十字坐标上的小红点归于原点，一拉狗绳：“起来了，回家。”二哈翻身站起，乖乖跟着往公园外走去。 严芳芳刚还阴郁的心情多云转晴，“友好”向王姐点了下头，留下她一脸尴尬，快步追上纪安。 ………… 爷们脸蛋萝莉心，小偷进家门，主动上去求玩耍，仅仅两记摸头杀后，哈密已经将刚见面的纪安视作小伙伴。 二哈喜欢“咬”人，当然不是真咬，更多的是想把人的手含在嘴里，用它们的方式表达亲近。只要别用力挣扎，免得手被牙齿划破就没事。 没养过哈士奇，这个纪安不知道，但他知道哈密的情绪状态，任由手被哈密含在嘴里，走到电三轮停放地点。 严芳芳对李婧介绍来的少年不能更满意，开口道：“我叫严芳芳，你怎么称呼？” 互报名字过后，严芳芳道：“纪安，明天早上8点到小区门口来接哈密可以吗？” 纪安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随即笑道：“没有问题。” “收费怎么算？” 纪安：“一天20，钱的话，可以等明天看完直播，觉得满意再付。 直播9点准时开始。” “行，明早8点我门口等你。” 搞定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客户，在发财大计上前进了一大步，夕阳下，纪安乐呵骑上电三轮，载着胖虎往家开去。 ………… 晚上，纪安房间 “宝蟹”趴在西瓜皮里吃得正起劲。 阳彩臂金龟那两只标志性的大钳子，加上一身金属色甲壳，纪安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宝蟹。” 闲来没事，纪安又发现一个“视觉共享”的新用途。 宝蟹起飞，悬浮半空，视觉共享发动，屏幕里，纪安看到自己拿着手机坐在床上，画面相当稳定清晰。 “这下好了，第三视角也有了。” 翌日，纪安给了二哈和胖虎各一个脑嘣，阻止它们打架后，两只狗互相闻闻屁股，在纪安镇压下，算是接受了对方的存在。 动物园草地上，哈密异常兴奋，纪安刚松开狗绳，它一下蹿了出去，“汪汪”叫着尽情奔跑撒欢。 李婧：“哈哈哈，芳芳，你家二哈真是‘撒手没’，一松手就没影了。” 严芳芳无奈表情飘过：“纪安，辛苦你了……” “没事，严姐，一个星期内我替你把它整治服帖！”纪安自信表示，有了摸头杀和弹指嘣，他不信还有他治不了的狗。 “那感情好，不用在乎我，该凶就凶。” 狗狗都有自己的性格，哈密头上的情绪点长时间维持在坐标纵轴上方，靠近喜的位置，永远那么欢乐，不知烦恼。 而胖虎则正好相反，不用摸头杀的情况下，总是懒懒散散，偏向哀（低落）。 想了想，纪安挑眉：“李姐，我想到一个给胖虎减肥的好办法，你中午午休的时候就能看到。” 二哈对纪安的亲密度提升很快，昨天傍晚加上今天早上不到2个小时相处，亲密度已经上升到60。 不过服从度增长相当困难，把乱跑的哈密“抓捕归案”后，仅一个“坐下”的口令，纪安用了七八下弹指嘣才勉强教会。 即便这样，严芳芳已经激动不已，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狗能听从指令，乐得班都没心情上了，手机插上充电器，一门心思守着直播，“坐、卧、停”几个指令，哈密每学会一个，严芳芳就忍不住跟着高兴。 纪安花了整整一上午时间，将将把哈密的服从度提升到30。树荫下，小胖子懒洋洋趴着，以为自己今天能逃过“折磨”，却没想到，中午李婧回到直播间，纪安坏笑着，把胖虎的狗绳系到了哈密的项圈上。 李婧：“这也行？” 严芳芳：“你不怕它们俩打架？” 纪安：“有我在，它们下辈子都打不起来。” 他松开二哈的狗绳，哈密再次蹿出，可这次，它后面带了个累赘，奔跑速度骤减。哈密想往前，胖虎不肯动，两只狗僵持一阵，互相龇牙。 纪安上前，两记弹指嘣过后，两狗重归和谐。不一会，哈士奇拖着累赘奋力向前，消耗着它过剩的精力，后面胖虎不情不愿跟着，燃烧堆积脂肪。 手头比较紧的严芳芳飞了10个鱼翅：“这是狗狗版的一带一路。” 李婧没有这方面顾虑， 50个鱼翅飞过，大笑道：“芳芳，晚上替我谢谢你家哈密。” 傍晚，纪安把累成狗的哈密送回缘树小区，这家伙终于老实，不再乱窜。 严芳芳抱着爱犬一阵亲昵后，爽快递给纪安600元软妹币：“这个月的费用我先预付了。” 纪安：“周六周日你不自己遛吗？” 严芳芳：“多下的钱算到下个月里面。” 纪安接过6张软妹币，笑道：“谢啦严姐，回家我开个记账簿。 哦对，如果可以的话，能到同城论坛帖子上帮我盖个楼吗？最好能给个好评。” “没问题！一会把地址发我。” 两人道别，纪安收好6张大钞。 算上李婧的1000，以及打赏，想到自己短短三天就赚了将近2000，都快赶上白领收入了，纪安怎么也止不住上扬嘴角。 第七章 血统论 夏日夜幕降临 严芳芳家里，客厅灯没关，电视机里放着某综艺节目 沙发上，严芳芳两脚搁在茶几，侧过脖子闭着眼睛，呼吸深沉。白天被榨干旺盛精力的哈密，下巴枕在主人腿上，同样呼呼沉睡。 “充电两小时，通话五分钟，poop新款智能手机……”被一段广告吵醒，严芳芳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腿上哈密，脸上泛起幸福笑意，重新合上眼睛。 哈士奇谁养谁知道，家里已经很久没这么安宁过了，简直像在梦里。 桌腿椅脚上的咬痕足以说明哈密平时的躁动，当初想要养狗完全是一时冲动，跑去宠物店，看见一只灰白色毛茸茸小家伙，严芳芳瞬间被它攻破心防，不顾店长“初次养狗不适合哈士奇”的建议，硬是把哈密抱回了家。 三天熟悉期过后，噩梦降临。 幼犬时期没完没了的叫唤，满屋子抬腿留下它的印记， 1分钟冷落就叨住裤腿求玩耍。长大一点，家里的桌腿椅腿成了它的磨牙工具，一根也没有放过，全是它的牙印。渐渐变大，精力越来越旺盛，枕头、卷纸、绒毛玩具同样遭了它毒口，怎么教训都没用。 1岁过后它还学会了吵架，碰到不顺心的事就开嚎，下班晚回家，迟了放风时间，它能把主人训上半小时。而且脾气倔强，最后一句必须是它骂的才肯休战，否则无止尽还嘴下去。 说多了都是泪，每次想生气，可看到那张萌化人心的蠢脸，严芳芳肚子里的火怎么也发不出来，反倒自己先被它蠢笑。 据说，狗可以通过气味分辨出主人的情绪，哈密耳朵抖了抖，爬起身在主人脸上舔了两下，再次乖乖趴到腿上。 严芳芳转醒，见它老实的样子，抱起毛茸茸的狗头一阵亲昵，然后稍稍皱眉道：“总是不肯洗澡，你都臭了。” 嘴里说着臭，还是忍不住拿脸蹭了蹭，自家养的孩子，香臭都喜欢。 说起来，要给哈密洗一次澡，对严芳芳不啻于一场惨烈的战争，首先得找到，并抓住它，然后得想办法把挣扎扭动， 40来斤重的二哈弄进监狱……咳，浴室，再然后，即便能顺利搬进浴缸，还得随时防止它逃跑，稍有疏忽，这家伙“噌”地一下就溜没影，前功尽弃…… “不知道能不能让纪安给哈密洗个澡。 对了，答应给他盖楼来着。” 严芳芳拿起手机。 点击微信上纪安发来的地址，她留下一段自认中肯的评价，之后看了遍帖子内容，发现能提供一次免费洗澡，严芳芳立刻微信发送。 纪安拿着根牙签正在逗弄宝蟹，看到微信，回复道：“哈密还不算特别听话，我打算明天再训一训，后天“教会”它洗澡，一劳永逸，以后你在家里也能给它洗。” “太好了，给你一百八十个赞。”严芳芳喜道。 ………… “楼上是托，鉴定完毕。” 隔天上午，一个id叫做“华为定律”的论坛水友在纪安的帖子里盖楼。一天到晚闲得慌，这位“华为定律”点开纪安留下的直播地址，进去准备开喷。 互相不认识，并没有什么私人恩怨，只是单纯的想喷就喷，找个人吵架消磨时间而已。再者，“华为定律”自己也养狗，他根本不相信“哈士奇会听话”这种鬼话。 当天早些时候，李婧每天早上9点必定进直播间报道。 “纪安，你让胖虎坐下别动，我要给它截图，记录下它减肥的全过程。” 纪安照办：“胖虎，坐下。” 几天下来，胖虎的服从度达到67，听到纪安口令，小胖子耷拉着舌头，屁股贴到地上。 李婧在截图，严芳芳羡慕道：“胖虎越来越听话了，纪安，我家哈密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听话？” 纪安自信笑道：“最多一个星期。” 他这边话音未落，胖虎坚持30秒后，嫌坐着太累，转眼忘记纪安口令，趴到地上。 纪安抚额，想要胖虎做到令行禁止，他还任重道远。 说起来，不管国内还是国外的养狗人士，大都对“捡球游戏”非常热衷。这项狗狗与主人共同配合完成的游戏，对狗狗的纪律性以及与主人之间的默契程度都有很好的提升作用。 纪安打算也教会哈密玩这个游戏。 花了好些时间，纪安耐着性子总算让哈密明白，把球放到他手里能得到摸头杀奖励。 可进入下一个步骤，加上捡球距离后，纪安再次头疼。网球扔出去，哈密竖着毛茸茸的尾巴，兴奋冲上前一口叨住，然后无视纪安呼唤，原地趴下对着网球一顿啃。 “想教会二哈玩捡球游戏，你这不是成心跟自己过不去吗？”直播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新进来了一个人，看他id纪安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个喷子。 纪安不理他，以为这家伙看一会自己无聊就会走，但华为定律马上又道：“你的英斗可以，血统很纯。二哈垃圾，三代之内肯定跟其他狗串过。” 严芳芳一直在关注直播，发现有人埋汰她家哈密，当时就怒从中来。 她正在输入弹幕，纪安抢先道：“爱看看，不爱看出去。” 华为定律：“还挺有性格，年纪不大吧？教你一句，生意不是你这样做的。 再说，这条串出来的二哈又不是你的，你激动什么？” “他怎么知道？这家伙看了论坛的帖子过来的？”纪安心道，打开帖子，果然已经被“华为定律”喷过。 见纪安不搭理自己，华为定律接着道：“你的智能眼镜不错啊，哪买的？看你也不像缺钱的人，怎么想到替人遛狗了？” “这条垃圾狗有什么好教的？还是专心训你的英斗吧，都快胖成猪了。” “你怎么就不听劝呢，血统不纯的狗训了也是白训，根本在浪费时间。我看早点扔掉算了。” “知道什么叫血统吗？我有一条纯种黑色大白熊，全吴城就这一条，没见过吧？” 纪安翻了个白眼，心道：“卧槽，这货是个话唠么？” 第八章 平庸 “全吴城只有一条？很了不起么？”纪安不动声色看了眼蛊厩里，全华夏很可能仅此一只的宝蟹。 纪安还是没有接话，华为定律自己一个人嘚吧嘚半天后终于消停下来，但是没离开直播间。 纪安从哈密嘴里拿走网球，一边任由二哈抱着他的手一顿啃，一边皱眉思索。 想了会，觉得还是服从度的问题，他把一手湿哒哒的口水在草地上抹去，对哈密道：“哈密，坐下。” 通过昨天努力，哈密对“坐、卧、站”的简单口令已经能大概听懂，纪安重复两遍后，二哈很给面子地意思了一下，屁股沾一沾草地，随即站起，继续扑上来想啃纪安的手。 见状，华为定律再次搬出他那套血统论：“都说了你在浪费时间。 听话的二哈确实有，但那都是赛级犬，祖上八代都有血统证书，你这条杂串训到下辈子也别想让它听话。” 纪安挑了挑眉：“要是我今天下午5点之前教会它捡球游戏，你怎么说？” 华为定律：“5点前你教得会，我立马飞你5个佛跳墙，上论坛给你道歉。 但你要是做不到呢？” 纪安：“再加上一条，替我免费宣传，我要是做不到，上论坛删帖。” “帖子别删，自己承认请托骗钱。” “可以。” 有了动力，纪安自然格外上心。宠物狗根据主人指令做出的一切复杂行为动作其实都可以拆分、简化，就跟搭积木一样，只要大棒、红枣运用得当，加上足够耐心，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堆积上去，最后总能搭成一座城堡。 对于哈密不愿把扔出去的网球叼回来这个问题，纪安准备用另一种方式教会它。 “哈密，坐下，不许动。” 看到哈密坚持不过5秒钟，马上跃跃欲试想起身，纪安一个弹指嘣上去：“不可以，坐下。” 惩戒技和安抚技接连不断砸向哈密，不知不觉临近中午，哈密的服从度涨到43，并且能在纪安的手势以及眼神制止下，维持坐姿超过30秒。 见前置步骤差不多了，纪安进入下一个环节，将网球放到哈密嘴里，命令它坐下，自己往后退开。 一步一步小心翼翼退去，纪安一边做出弹指嘣的手势震慑，一边出言安抚， 2米…… 3米……4米……哈密还是维持着坐姿，口水滴里搭拉淌下。 可当纪安退出5米外，二哈往地上一趴，使劲啃咬嘴里的网球，纪安上前抢出网球，已然被它的尖牙咬裂。 “在学校里，你的老师会告诉你，凡事就怕认真二字，世界上没有认真做不到的事。 可等你走上社会才会明白，没有真正努力过，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平庸，哈哈哈”华为定律一碗毒鸡汤淋到纪安头上。 纪安眉梢跳了下，看看差不多到饭点，网球也不能用了，上午暂且收兵。 办公室里，他给两条狗喂水喂食，中午午休的李婧返回直播间。和严芳芳私聊过后，向来泼辣的李婧飞出弹幕：“纪安，今天别管胖虎，好好训哈密。 有些人就是没见过世面，不就一条大白熊吗？在我们基地白送都没人要。” 华为定律：“好大的口气，感情你们基地养的都是哮天犬？” “云城昆明犬培训基地，功勋犬的后裔，你有钱也买不到，怎么样？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能上论坛发照片。哦对，功勋证什么样你都没见过吧？” 出于某种原因，华为定律似乎认怂：“我下午有事， 5点前回来看结果。” 吃过午饭，纪安跑出去在附近宠物店买了三颗咬不坏的实心球，顺带采购了一些零食、猪耳朵、和几根大骨头。 下午，纪安扔给没吃饱的胖虎一根大骨头解馋，继续“整治”哈密。 其实狗狗不适合训练太长时间，专注时间久了，它们和人一样，也会产生倦怠。可谁让纪安有摸头杀这招神技呢？倦了累了，一记摸头杀上去，立刻精神百倍，生龙活虎。 下午三点45 “哈密，过来。”纪安朝十米外，叼着球，端坐在地的二哈下令道。 哈密屁颠屁颠跑来，老实把球吐到纪安手上，一顿摸头杀上去，哈密舒坦地脸都歪了。 纪安呼出口气，瘫坐地上。狗不累，他却累成了狗，算上上午的时间，一连6个多小时不停训练，是个人都会吃不消。 现在让哈密把球送回来的问题已经解决，剩下的，只要将两个步骤合二为一，即可完成捡球游戏的全过程。 稍事休息，纪安站起：“平庸？”他坏笑牵了下嘴角。 5点差几分钟，李婧结束一天的培训课，和华为定律先后返回直播间，打气道：“纪安，一会赚了5个佛跳墙，记得买点好吃的犒劳哈密。” 纪安笑道：“早买好了。” 期间一直在关注的严芳芳发出一个窃笑表情。 李婧：“华为定律，佛跳墙准备好了么？一会你别偷偷溜走啊。” “呵，记得等下主动承认请托骗钱。” 李婧：“纪安，啪啪打脸，别掉链子！” “这得看哈密给不给面子。”纪安宠爱搓了搓哈密狗头。 他握住实心球，摆好架势：“哈密，走你~”，实心球扔出，二哈甩着尾巴一下蹿出。 片刻，哈密叨住球，刚要习惯性原地趴下啃咬，纪安出声道：“哈密，回来。” 辛苦训练一下午的第二步骤发挥作用，看到哈密摇头晃脑跑到纪安手前，吐出实心球，李婧大乐：“哈哈哈哈，华为定律，佛跳墙呢？还不赶快献上？” 严芳芳解气道：“哈密，好样的！真给我涨脸！” 不久后，屏幕上接连飞过5个佛跳墙，纪安轻牵嘴角：“哈密，快谢谢人家，向华老板，敬礼~~~~” 听到特意拉长的“敬礼”指令，哈密跑到树边翘起一条腿，一脸蠢萌看向“镜头”。 刚才剩下不多的时间，“平庸”的纪安教会“杂串”的哈密，听口令做出一个狗狗版的“竖中指”动作。 第九章 目标 送完哈密回家，先前堵着一口气还没觉得，现在冷静下来，纪安想到不久前屏幕上飞过的5个佛跳墙，2500块钱就这么进了他的口袋（网站分成50%），钱来得太容易，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以后就算没学上，没工作，哥也不愁吃喝了。小胖子，你还真是旺财啊。”纪安摸了摸胖虎一身橘黄色、白色相间的油亮皮毛。 ………… “纪安，我们以后住到动物园去，你觉得怎么样？”晚饭时，外公不明不白来了一句。 纪安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只要有网，住哪他无所谓，端着饭碗回道：“好啊，反正狼山空着，我在那搭间小木屋，再拉条电线……” “打住，先吃饭，吃饭……这事以后再说。”冯建军忙道。 真要让纪安住进狼山，女儿一准从川城杀回来，把老冯一身老骨头给拆了。 外公莫名其妙的提议，纪安没有多想，转天中午，他牵着胖虎和哈密回到办公室，动物园管财务的甄大妈正在和外公争执。 纪安在门外支起耳朵，不久后，他了然道：“难怪外公说住到动物园来……” 老街动物园在市区繁华地段占了11万平方米（公顷）的偌大一片地界，外公冯建军对这片地有使用权，不过土地用途仅限于动物养殖展览。市里相关部门每个月会发放一定补助，再加上门票收入，共同维持动物园正常运营。 老街动物园早已今非昔比，光是兽栏就空出了三分之二，以前上百号人的饲养员、管理员规模也缩减至27人。时代在进步，人们当然更愿意去更有意思的野生动物园，而设施陈旧、动物老去，跟不上时代步伐的老街动物园势必会被淘汰，随着人们记忆淡去，湮没在时间长河里。 动物园在市区占了这么大一片地方，肯定惹人觊觎，不少开发商挥舞着支票来找外公谈过，最后都失望而归，为这，外公没少被甄大妈说落“死心眼”、“榆木脑袋”。 老街动物园是外婆去世后，外公冯建军仅有的精神寄托，他在一天，哪怕砸锅卖铁也要把动物园维持下去。不为别的，就为外婆在世时，想有一间动物园的梦想。 这么多年下来，物价涨了，工资涨了，可每个月的补助还是那么一点，足以说明市里对这块地的态度。 老街动物园可以说是吴城最大的钉子户，即让人眼馋，又让人头疼。至今未拆，一方面是冯建军以前积攒下的人脉，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川城从事大熊猫保育工作的女儿和女婿。 全世界仅存300多只的大熊猫本就是华夏国宝，自从几天前第一次有偿租借到米国动物园，这些整天除了吃喝卖萌其他无所事事的可爱生物，又被赋予了某种国家层面的意义。 纪安的妈妈跟随大熊猫美美一起乘坐专机到米国帮助适应，要到下个月才回来，央视新闻隔三差五报道，想来应该没人敢在这时候打动物园主意。 今天甄玉琴大妈来找外公冯建军，就是来要钱的，动物园27位员工的工资，加上剩下那些动物的伙食，只靠几个钓鱼老头买的季票以及补助已经不足以支撑。 “我说老冯，动物园现在是一分钱都不赚了，全靠你在往里面倒贴，不如趁早放下这个包袱。 你不是喜欢钓鱼吗？签字拿了支票，到海边买栋别墅，再买艘小船，每天带着纪安出海钓钓鱼不好么？” 冯建军只是笑着摇头：“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的积蓄应该还能撑两个月。” “两个月后呢？你棺材本都没了，难不成你想卖房子？” 冯建军挤眼：“小甄，你这个提议不错，值得表扬。” “不错你个鬼！你个榆木脑袋！” 甄玉琴摔门走出，朝门口纪安点了点头，气呼呼快步离开。 ………… 下午，树荫下，纪安背靠大树而坐，胖虎和哈密趴在他身边。 长这么大，纪安第一次有了人生目标。 虽说不介意住处，可老街那间小院子毕竟住了这么多年，说卖就卖，他到底不舍得。而手心手背都是肉，承载全部童年回忆的动物园他同样不舍得。 既然不舍得，就一定要留住！ 纪安站起，握拳认真道：“我要赚钱！” 野性系统和动物园这11公顷的地，就是他最坚实的底气！ 人一旦有了目标，一些以前不愿做，甚至不屑去做的事情就不再是障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纪安上论坛，私聊了昨天答应帮他宣传的“华为定律”。 另一边，一天到晚闲得慌，网名为“华为定律”的严立伟看到论坛弹出的私信，不爽道：“昨天坑了我5000块钱，他还真以为我会替他介绍生意，当我傻啊？” 不过想了想，严立伟冷笑着回道：“我这里正好有一条狗想让你帮忙看看，训好了，钱绝对不是问题。” 纪安：“可以，什么时候？” “你记下我手机，明天下午到小石子路水产批发市场后面的仓库，到了给我电话，我通知保安开门。” 明天是周六，不用照看哈密，纪安随即同意。 ………… 下午，学会了捡球游戏的哈密在和胖虎的竞争中占据绝对上风。 没办法，胖虎腿短，怎么也跑不过哈士奇。 宠物狗也有好胜心，胖虎随后表现出来的不屈斗志给了纪安意外惊喜，小胖子一下午跟在二哈屁股后头来回疯跑，剧烈消耗卡路里，减肥进度飞快增长。 直到两条狗都耷拉舌头累得呼呼喘气，纪安喂了点水，等它们安静下来后，带到闲置已久的狼舍里去洗澡。 狼舍有温水，胖虎很好搞定，上次飞扑鸭子已经证明它不怕水，摸头杀伺候下，纪安要它怎样就怎样。 二哈就没那么顺利了，许是天生对水恐惧，纪安一只手一直按在哈密脑袋上，它才没跑。单手抹香波、搓洗、擦干后，纪安搓了好一会狗头，才把呜呜叫的哈密安抚下来。 第十章 浩克 “任务目标：减去4.7斤体重。” 几天下来，胖虎减肥成果喜人，服从度也提升到76，不牵狗绳，基本能靠口令唤回。 而小胖子整天被纪安搓揉，亲密度已经刷到92，今天早上纪安贪睡，小胖子跑进房间跳上床，又是舔又是蹭，生生把纪安闹醒。 下午，纪安骑上电三轮，载着胖虎，依约来到城南的小石子路水产批发市场。 在仓库门口拨通“华为定律”的电话：“把手机给保安，我让他带你到3号仓库，我在那里等你。” 年轻保安接过电话，声音上扬：“3号仓库？”随后忙点头道：“好好，严老板，我现在带他过去。” 不一会，保安拉开沉重仓库门，小跑站到一边：“严老板在里面，你自己进去。” 纪安没有怀疑，下车走入，原本老实蹲在车上的胖虎警戒站了起来，前肢搭在车沿，朝黑漆漆的仓库里龇牙：“grrrr……” 纪安走进仓库，一阵阴凉袭来，他左右寻找，开口道：“人呢？” 铁链拖地的声音响起，外面胖虎愤怒吠叫，想要冲进仓库，被栓在车上的狗绳拉住。 而黑暗中，纪安率先看到代表野性状态的十字坐标，小红点在最右侧怒值极限剧烈闪烁，然后，一条肩高接近1米，目测体重至少150斤朝上的“巨兽”咆哮冲出。 纪安瞳孔骤紧，中指扣住食指，弹指嘣随时准备发动。 “呛啷”一声，铁链在距离门口一步的地方绷紧，一条浑身毛发打结的巨型犬冲纪安疯狂吼叫，白色唾液四溅，声音低沉洪亮。 疯狗几次想扑向纪安，都被铁链拽住，纪安上前一步，弯下腰。 狗只有一张嘴，而纪安有两只手，弹指嘣又瞬间起效。纪安左手虚晃一下，引开它注意力，右手手指迅捷弹到它颈侧，疯狗顿时一愣，先前狂怒攻击状态时，扩散放大的瞳孔逐渐缩小，纪安紧接着一记摸头杀上去。 门外保安没有看到预想当中纪安狼狈逃出的身影，心道一句“不好”，急忙往里跑去：“小心……呃……” 仓库两边都有门，另一侧大门打开，里面立刻亮堂，一位手拿纸扇，穿着竹t恤的中年胖子带着一股浓重江湖习气，高声笑道：“哎呦，对不住了，保安给你开错门了。 没被吓……” 5000块钱对严立伟来说一顿酒钱都值不上，可是，事关面子问题，他今天存心想吓唬吓唬纪安，找回昨天的场子。 狗脖子上的铁链一端栓死在集装箱上，延伸到门口一步的距离，严立伟挺着啤酒肚靠近，话到一半，他和呆立纪安身后的保安表情如出一辙。 少年单膝跪地，一手覆在毛发杂乱打结的疯狗头上，抬眼道：“严老板，你这狗看仓库不行啊，放只猫都比它管用。” 严立伟脸上瞬间难看。 “汪~汪汪汪汪汪~~~”胖虎还在电三轮上龇牙吠叫，纪安回头：“shh……”，一个短促口令过后，胖虎安静收声，维持警戒姿态。 严立伟合拢下巴，折扇指着地上见谁都咬，连严立伟这个主人也不例外的疯狗：“你怎么做到的？” “狗嘛，摸摸头就乖了。”说着，纪安轻柔抚摸狗脑袋，黑乎乎的“巨兽”高兴来回甩动粗壮尾巴。 严立伟眼角直抽。 ………… 下午4点左右，一辆大货车将纪安连人带电三轮，以及两条狗一起运到老街动物园。 确认过纪安在论坛认证过的身份信息，一会还有饭局的严立伟只是看着直播，没有一起跟来。 纪安牵着“浩克”去狼舍，不久后，冯建军接到电话，带着吹风机也往狼舍走去。 “我了个去，你是有多久没给它洗澡了？”发现温水冲去的香波泡沫都发黑了，纪安忍不住吐槽。 直播间里，严立伟道：“不是我不想给它洗，可它都不让我近身，我有什么办法？ 你别看它脏，年初买下它的时候，我花了130万。” 纪安：“有卵用。” 严立伟语塞，确实，一条狗不让摸不让牵，喂食都得小心翼翼隔着铁笼，再贵又有卵用？ 想把浩克洗干净是一件十分浩大的工程，纪安第二次给它涂上香波。看了一会，严立伟道：“我马上有饭局要赶，今天先这样，你明天几点开始直播？” 纪安：“9点。不过，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 “这你放心，只要能让浩克乖乖听话，你要的生意，我一句话就能搞定。” 这回纪安还和上次一样，没有提前收费。他有把握把浩克变成一只温顺的小猫咪，同样有把握让它变成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严胖子敢赖账，纪安就敢在他头上挂怒攻标记。 严立伟离开直播间不久，冯建军拿着吹风机走入狼舍，在门口呆了一下。 浩克体型大到有点夸张，坐在地上比半蹲着的纪安还高，老冯惊问：“你哪牵来这么大一条狗？” 纪安一边给浩克搓洗，仔细用手指细细捻开它结成团的毛发，回头道：“朋友有事出门，拜托我照看几天。 它叫浩克。” 冯建军上前，生人勿近的浩克立马低吼警告，纪安一个脑嘣弹去：“反了你了，敢对我外公龇牙？趴下！” 老冯跟动物相处了几十年，虽然不能像纪安一样看到它们的情绪状态，但至少了解它们的行为语言。浩克趴到地上，耳朵后靠，冯建军卷起袖管一起帮忙。 浩克个大、毛长，老冯搓了一会，发现毛色显出棕红，不由怀疑道：“这是什么狗？” 纪安：“松狮。” “松狮长这么大？”冯建军托起狗嘴看了看。 纪安：“巨型松狮。” 闻言，老冯与纪安如出一辙挑眉，抬头纹深刻：“你以为我没上过高原？” 纪安耍赖道：“我朋友说它是松狮，它就是松狮。只是体格大了点而已。” 老冯摇头轻笑，没再追问。 爷孙俩仔仔细细又给浩克洗了两遍，纠结的毛发全部搓开，现出本来的棕红色。 洗干净后才发现，浩克天生一张苦瓜脸，厚眼皮、小眼睛，眯起来一条缝，别说，看着和松狮真没啥两样。 打开吹风机吹干，浩克全身毛发炸开，尤其脖子上的鬃毛，比黑人的爆炸头还要蓬松，使它本就庞大的身躯又肿了一圈，简直就是一头棕熊。 这么大一坨棕红色蓬松软毛，冯建军看着也心里喜欢，摸了摸浩克壮实后背道：“动物园里不要紧，但它不能上街。” 纪安点头道：“晚上不带回家，我把它关狼舍里。” 第十一章 霸道 胖虎又被纪安搓了一晚上脑袋，现在是纪安调教的狗里面最听话的，狗绳更多的起到装饰作用，或者说是对路上行人的尊重。 小胖子的懒病基本治愈，周日，纪安没骑电三轮，牵着它走向动物园。 老街上，小胖子吐着舌头龙行虎步，气势十足，加上斗牛犬特有的凶悍长相，活脱脱一个上街收保护费的流l氓恶霸。 对面有个姑娘吃着甜筒走过，小流\氓一扭头追上，拦路蹲在人家面前，仰头盯着甜筒。 那女生应该也是个喜欢小猫小狗的，她蹲下摸摸胖虎脑袋：“怎么又是你？每回吃甜筒都被你撞见。” 看到胖虎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拦路打劫，纪安眨眼：“难怪那天李姐告诫它不许抢路上姐姐手里吃的，原来是有前科啊。” 正想告诉女生胖虎在减肥，别喂它，小胖子已经叨走蹲下女生手里的半个甜筒，趴在地上几口吞下。 纪安抚额，冲女生歉意笑了笑，唤回胖虎。 ………… 到了动物园，纪安解开狗绳，最近每天运动量超标的小胖子没乱跑，乖乖跟在纪安脚边。 狼舍，一脸苦样的浩克蹲坐在铁笼门口，两只毛茸茸的前爪看起来异常硕大，蓬松鬃毛撑起来的骇人体格一准能吓哭小朋友。 两只狗昨天已经认识，纪安打开铁笼，让它们待在门口。他走入狼舍查看，昨天给浩克备下的狗粮已经吃完，三只鸡腿更是连骨头都不剩。 正要拿起狗粮袋给食盆满上，外面传来低吼声。 胖虎跟人很亲，一方面不得不承认血统确实有影响，更重要的是，小胖子从小就被东家大妈揉，被西家大爷抱，亲昵完了总能骗到些好吃的，久而久之它就形成了记忆，见人先卖萌，卖完萌之后吃的东西就来了。 但对狗，小胖子十足一个土匪恶霸，性格霸道。平时跟二哈一起，它仗着身宽体胖没少欺负人家，扑倒了压在身下，舔出舌头呼哧呼哧喘气，小眼神霸气十足。而二哈天生缺心眼，只要有生物陪它玩，别的什么都不在乎了，每每被欺负完后，转过头又来撩拨胖虎，傻乎乎地求凌l辱。 可这次，小胖子惹错狗了。 刚才纪安把胖虎和浩克留在门口，小胖子习惯性想把浩克扑倒，确立它在动物园狗群里的“王者”地位。无奈前肢搭在浩克庞大身躯上，发现根本推不动，小胖子恼怒吠叫。 浩克昨天才被纪安接手，情绪很不稳定，加上它本身血统凶悍，立马展现攻击姿态。 惹事在先的蛮横小胖子无视体型悬枢差异，半步不让冲浩克顶牛龇牙。 纪安跑出来一看不好，两只狗脑袋上的小红点都移到了最右侧，赶忙各给它们一下脑嘣，拉开。将胖虎放倒在地，翻过身肚皮朝天，纪安一边挠着它软肚皮，一边训道：“怎么着？我刚一走开就想打架？你小子要造反？” 胖虎扭动香肠一样的圆润身躯，躁怒情绪飞快冷却。 命令胖虎趴下，纪安摸摸浩克脑袋，牵它去吃饭。 ………… 喂完浩克刚好9点，纪安打开直播间，“华为定律”随后加入。 “这是浩克？这么威武？”看到如棕熊般壮硕，鬃毛蓬松炸开的浩克，严立伟惊呼。 “你自己的狗你不认识？” “我买来的时候它就脏兮兮的，又不让碰，每次只能隔着铁笼用水管冲一下当作洗澡。 完全没想到洗干净后这么好看，这要牵出去，得多拉风啊！” 严胖子江湖习气浓重，现在钱不缺，也在吴城混出了身份，他好的就是一个面子。 6架飞机飞过，严立伟：“你小子可以。到时候左边大白熊，右边浩克，哥牵到街上比带10个保镖还牛x。 浩克会捡球了吗？让它捡一个。” 纪安：“哪有这么快，现在口令都听不懂，得从头开始慢慢教。” “能快一点教吗？下周六我小女朋友生日，要在家里办一场宴会，你要有空也一起来。别说我不仗义，来的人里面有不少在吴城混不错的，到时候浩克就是你最好的广告。” 想到下周六宾客一进门就看到一条130万的“巨型松狮”，即拉风又听话，一准让他在小女朋友面前赚足脸面，晚上说不定还能解锁新姿势，严胖子不由乐开了花。 纪安皱眉：“下周六？” 换成别的狗，纪安有足够把握在一周内调l教听话，可是浩克，他有些吃不准， 7天时间感觉吃紧。 “不管了，赚钱要紧，大不了我一步不离看着大块头，敢龇牙就上摸头杀，应该不会有问题。” 纪安道：“可以。” 李婧今天来得有些晚，一进直播间，马上咋呼道：“好家伙！纪安，这是什么狗？这么大？你哪弄来的？” 而这边李婧刚来，严立伟悄然遁走，纪安没上心，以为他有事，回道：“华为定律的。” 李婧担心道：“他的？这大块头不会欺负我家胖虎吧？” “它欺负胖虎？小胖子不去招惹它就不错了，刚才就它惹是生非，差点打起来，被我拉开了。”纪安抱起胖虎，凑近给它一个特写。 自家宝贝什么性格李婧自然清楚，想想也是，李婧对着屏幕上又憨又萌的胖虎一顿花痴过后，道：“你可得看好了，我怕胖子打不过会吃亏。” 纪安点头。 李婧随后道：“好紧张啊，我下周就要进犬舍选犬，以后很可能要跟我一辈子。” 纪安：“哦？你去培训还带送狗的？还有这种好事？” “什么送狗，这是我以后要带的警犬，一直照顾它到退役。而且工作性质的都得称‘犬’，这是对它们的尊重。 我这一期培训运气不好，听别人说以前都是1岁左右的成犬，这次碰上一批6个月大的幼犬，很难看出能不能成才，要是不行，到时候必须得换，我又要多伤心一次。 纪安，你说该选条什么样的好呢？活泼的，还是安静的？” 纪安：“选听话的。” 第十二章 选犬 浩克现在的亲密度24，服从度只有个位数……想教它只能从头开始，而且这种狗的天性，注定它很难被驯服。 树荫下，浩克蹲坐地上，脑袋高度已经到纪安胸口位置。纪安抬手抚摸浩克蓬松柔软的鬃毛，琢磨着先从哪里开始教。 胖虎叼着实心球，主动放到纪安脚下，然后胖乎乎的身躯蹭他裤腿。 纪安意外低头，随即了然，他长时间摸着浩克脑袋，小胖子嫉妒吃醋了。 宠爱赏了胖虎一记摸头杀，纪安捡起实心球。小胖子预备起跑，呼哧呼哧兴奋喘气，回头等待纪安扔出。 “胖虎，走你~” 实心球飞出，虎皮色的小胖子汪汪叫着用力刨地追逐，这时纪安手上狗绳突然一紧，安静没一会的浩克追逐猎物的本能发动，也蹿了出去。 一般来说，仅拉布拉多的体重，一旦冲起来普通女生就很难拉住。而浩克150斤重，比纪安都沉一些，上午草地又湿滑，它这一冲，纪安往后蹲下都刹不住车，整个人愣是被生生拽走，根本拉不住这头巨兽。 再说一遍，根本拉它不住！ 大块头跑起来气势十足，四只硕大的狗爪拍击地面，草坪“咚咚”闷响。浩克浑身鬃毛飘荡，威风凛凛，这可苦了后面纪安，蹲在草地上踉跄滑行，死命拽牢狗绳，险险稳住重心。 好在实心球没扔远，浩克很快停下。纪安一直没松狗绳，就怕大块头是奔着胖虎去的，不过浩克显然对球更感兴趣，追着胖虎讨要。 小胖子脾气霸道，小红点噌噌右移，一边跑向纪安，一边护食低吼警告。 纪安接过球，安抚下胖虎，他没给浩克弹指嘣，同样赏了个摸头杀。 浩克对实心球感兴趣是好事，像胖虎先前那样情绪低落，整天懒洋洋，除了跟别的狗打架对什么东西都没兴致，反倒是最难训的。 当然，无组织无纪律的二哈除外。 ………… 周一早晨，李婧难得没来直播间。 云城，昆明犬警/军犬训练基地 今天是挑犬初驯的日子，参加此次培训的带犬民警大多和李婧一样，即忐忑又纠结，一晚上没睡好。 上午9点，不少人红肿眼睛，神情亢奋，在宿舍楼下列队。 “再跟你们说一遍，挑犬的时候要挑个头大的，容易兴奋的，往你身上扑的。 你们挑什么样的犬，就和你们娶什么样的媳妇一样，意义重大，以后的时间长着呢，千万要慎重……” 培训班长赵博一身迷彩服，肤色黝黑，在去犬舍前最后叮嘱道。 李婧站在后面女队队伍中间，满脑子幻想着将来要和她朝夕相处，一起工作的同伴会是什么样，班长说了什么她一句话没听进去。 列队来到幼犬犬舍，虽说是昆明犬培训基地，可铁笼里什么样的犬型都有，比利时马犬、史宾格、拉布拉多、德牧、昆明犬，全是6个月左右大的小犬，见人来了，一只只跑到笼子门口，扒在铁丝网上，摇晃小尾巴，好奇往外张望。 前排男队还好，后排女队队员都不行了，一个个犯起花痴，激动的脸色通红，恨不得把里面萌化人心的小家伙全抱回家。 基地指导员：“同志们，今天我们挑犬。按规定，挑什么犬全由训犬员自己决定，免得日后出问题，推脱找原因。 挑选顺序按照队列身高，国际惯例，我们从女队先开始……” 很快轮到李婧，她刚走进铁笼，热情的小家伙马上将她围聚，李婧当场就被体内的母性荷尔蒙冲昏了头，这只摸摸头，那只挠挠下巴，全然爱不释手，不知道怎么选。 想着干脆随便挑，可眼前这些小家伙不管哪一只她都好喜欢，这更让她拿不定主意。 李婧站起身，环视犬舍，这时，一条懒洋洋躺在墙角，无聊咬玩自己尾巴的狼青色昆明犬引起她的注意。 华夏能拿到国际上评比的本土犬种只有两种，一种是昆明犬，是由我国自行培育的优秀工作犬种，体型匀称，体力好，服从性高，注意力集中，能适应高原、严寒、高温各种工作环境。 另一种知道的人不多，叫做下司犬，同样原产于云贵地区。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缘分这种事很奇妙，只是因为多看了一眼，李婧再挪不开视线，冥冥之中似乎注定了这小昆明犬将成为她以后的工作伙伴。 一人一犬对上了眼，李婧走到墙角，弯腰伸手，见小家伙没有抗拒，便把它抱起。 “李婧！放下！这犬不行，换一条。”犬舍外，班长低声呵斥。 “赵博，别说话。”旁边指导员提醒。 “小家伙，就你了，以后跟妈妈吃香喝辣的！”李婧拿脸蹭了蹭小犬，抱着它走出，班长赵博怒瞪她一眼。 列队返回宿舍，男队都把自己的犬牵着走，女队无一例外，全当宝贝一样抱在怀里。 不久后，李婧被叫到指导员办公室，班长赵博立刻开骂：“李婧你挑的什么犬！我跟你说不要那条，你非不听。 刚排队的时候我怎么跟你们说的？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李婧：“我觉得小东西挺好。” “好什么好！兴奋度那么低，一点衔取欲都没有，以后你要怎么训它？”赵博怒道。 赵博和李婧年龄差不多，当兵比较早，或许还没她大，知道赵班长急吼吼地骂人也是好心，向来泼辣的李婧没顶嘴。 “好了，小赵，少说两句。”指导员道：“李婧，现在还来得及，要不换一条？” “不，就它了，我不换。”李婧固执道。 “你……！”赵博怒咬嘴唇，扬起手，定住。要是个男兵，一准大巴掌招呼上去。 “算了算了，李婧，你先回去吧。好好训，多花点心思，能训好的。”李婧不是部队的兵，指导员打圆场道。 李婧走后，指导员问：“那条犬真不能训？” 赵博气到：“那条小犬我知道，它母亲难产死的，本身体质弱，抑制型性格，只有黄……” 赵博突然闭嘴，指导员呆了一下，随即会意：“你是说，它母亲是那三条犬之一？” 赵博讳莫如深点头。 在云城警/军犬培训基地曾有一位传奇性的人物，不管新兵老兵，一律叫她黄妈妈。 她原先是基地请来的兽医，挂军衔入伍，后来与基地一位上尉结婚，一直没脱下军装。 十多年前，那位上尉在一次缉毒行动中牺牲后，黄妈妈接手丈夫留下的犬，自己开始训。 本身兽医出身，加上丈夫言传身教的经验技术，十多年下来，她一共带出过6条功勋犬，其中2条在役。 前年冬天，得知十多年那名毒贩下落，年逾五十的黄妈妈带着她训的3条犬主动要求参加搜山围捕任务，在半山腰的一间窝棚里率先找到毒贩，黄妈妈给三条犬下了攻击命令后，自己一个人下了山。 第十三章 吃播 “任务目标：减去体重3.8斤。” 对于胖虎，其实只要将它的兴奋度提上来，减肥就等于成功了一半，合理控制运动量和饮食，减掉剩下的几斤肉水到渠成。 小胖子现在每天都很哈皮，在动物园里自认老大，满世界撒尿标记领地。香肠一样的圆润身躯在草地上自由飞奔，抢不到球没关系，把哈密摁地上揍一顿，球就是它的了。 纪安在教浩克口令，旁边两条狗又扑到一起，他看了眼胖虎和哈密的情绪状态，便不再关注，任由它们扭成一团。人跟人闹着玩有时候动作也不小，何况狗？ 没有意外，哈密再次被胖虎压在身下一番凌l辱，然后，没心没肺的二哈过来找到浩克，伏低身子，吠叫求玩耍（凌l辱）。 狗熊一样的浩克展现“王之蔑视”，瞥了瞥地上傻缺，将它无视。 哈密不找顿虐浑身难受，往草地上一滚，肚皮朝上，歪着舌头继续撩拨大块头。 “汪！”被闹得烦了，浩克硕大狗爪拍击地面，吼了一声，声音低沉洪亮。哈密立刻翻身站起，夹起尾巴狼狈逃窜，直到跑远，才敢回头叫唤，表达内心不满。 见状，严芳芳无奈表情飘过：“我家哈密已经无药可救了……” 纪安笑道：“所以二哈才这么讨喜啊。” 今天早上，李婧给纪安看了她新挑的工作伙伴。 小家伙名叫欧弟，并非李婧取的，而是按警犬基地的规矩，母亲的“名”在前，父亲的“姓”在后，组合在一起就成了它的名字，顺着名字，祖上八代全能找到。 欧弟看起来比较安静，坐在地上好奇看着李婧手里的手机，由于昆明犬有一点德国黑背的血统，正面看起来有点相似，但经过改良之后，没有了德国黑背的致命缺点——后胯就像被挂上了沉重的砖头一样向下塌陷。 李婧似乎有心事，聊了一会就离开了，纪安继续搓揉毛茸茸的浩克。 要说浩克不是一般的难教， 3天下来，亲密度还行，到了32，可服从度将将过10，纪安觉得在周六前教会它“坐卧站”的口令就不错了。 与此同时，东海对岸 “小刀女王是牛x，吃播吃到国外去了。” “小刀女王万岁，争取吃穷他们！” “小刀，今天去哪吃？你昨天说从名古屋北上，是要去北海道吗？” 上周周中，戚倚嘉高考结束，戚妈妈特意请假，陪女儿一起到东海对面散心游玩。母女俩都是吃货，说是游玩，其实就是一路不停吃，从dj、到大阪、再到名古屋，今天她们“吃”到了札幌。 从小受到在吴城电视台做新闻主播的表姐影响，戚倚嘉对于自己未来的构想就是坐在镜头前一本正经地播报新闻。回想一下昨天晚上自己在宾馆准备的介绍素材，组织好语句，戚倚嘉面朝妈妈举着的gopro，字正腔圆认真道： “通常形容美食，我们会用到‘鲜甜’两个字，而能把‘鲜甜’展现到淋漓尽致的，非生猛海鲜莫属。” 弹幕：“小刀，直播而已，没必要这么认真。” “小刀女王是完美主义者。” “我觉得把gopro换成摄像机，我们小刀可以直接到电视台做一档美食节目，一点都不比那些专业主持人差。” 没在意评论，戚倚嘉继续道：“今天我和妈妈的目标就是北海道札幌市的二条市场，全世界所有吃货来到这里必须要去‘朝圣’的地方……” 一边介绍着，母女俩进入二条市场闲逛，沿途摊位各类虾蟹鱼贝等海产品，不管新鲜的还是晒干的，应有尽有。逛了一阵，戚倚嘉示意妈妈拍向货摊，一只通红的大螃蟹趴在雪白的冰盒里，色彩鲜艳，很是惹人眼球。 弹幕：“帝王蟹？小刀，不要客气，快吃了它！” “快吃快吃，我已经端好白米饭，就等你下菜。” 两人向店老板要了6根已经煮熟，放在冰上的蟹腿，戚倚嘉道：“按当地人吃法，帝王蟹都是水煮过后，急冷冰镇了直接吃，不沾任何酱料，听说口感会更好。” 戚妈妈肠胃不好，让老板热了三根，很快送上，母女俩直接在店里提供的餐桌上开吃。 敲开一截一指半粗的蟹腿，里面满满全是红白色的蟹肉，十多厘米长，拿在手里微微晃动。戚倚嘉一口咬下，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厚实蟹肉的饱足感。 “小刀，我还没吃过帝王蟹，说说什么味道。” 无聊的人哪都有：“蟹肉l棒看起来好诱人，但我更想吃小刀女王。” “流l氓！不过，我也想……” 不理他们，戚倚嘉措辞形容道：“大概是因为烫熟后马上急冻，螃蟹的汁紧紧锁在蟹肉里，丝丝蟹肉层次分明，口感十足，一咬下去，蟹肉汁马上爆开，满嘴鲜甜。 到底是原产地，味道确实不错，撇开其他因素，大家如果来这里旅游，帝王蟹绝对推荐。 嗯，我尝尝热过的蟹腿有没有不一样。” 戚倚嘉夹起一筷子餐盘里冒着热气的蟹肉，细细品尝，还没说话，无聊人士再度出现：“我好羡慕那些蟹肉。” “小刀女王，你一口吞下整根，我花半个月工资送你一个佛跳墙。” 有人提醒道：“这里是吃播，想看**换别的网站去， 1000块钱能让你看个够了。” “这不一样，脸上涂了3斤粉的**妹哪比的上小刀女王？” “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但小刀是不会理你的，死了这条心吧。乖乖端起饭碗，一起安静看她吃。” 片刻，戚倚嘉道：“热过的蟹肉果然不如冰镇过的口感好，弹性差了点。不过热过之后味道更甜，入口即化，满满都是幸福感。” 6根蟹腿一共0.8公斤重，母女两吃完继续转战下一个摊位。 没走几步，戚倚嘉停下，指着巴掌大淡粉色，抱着青绿颜色虾仔的大虾道：“今天运气不错，这是当地特产的牡丹虾，生活在深海500米处，可以直接生吃。” 戚妈妈不吃生的，戚倚嘉要了一只，剥掉虾头外壳，露出里面鲜红色的虾膏，她小口嘬上去，眼睛顿时一亮，用力猛吸，不由自主扬起嘴角。 “小刀女王笑了！” “这虾这么好吃？能让小刀笑起来？” 用力嘬完虾膏，恋恋不舍放下，戚倚嘉道：“妈，这个你一定要尝一下，好甜好甜，就像在吃蜂蜜，一点也尝不出腥味。” 将信将疑，戚妈妈把gopro交给戚倚嘉，也要了一只牡丹虾，很快，她和女儿的表情如出一辙，满足的笑容甜到心里。 “哇，戚妈妈出镜了。” “果然是基因好，戚妈妈也好漂亮。” 下午2点，吃货母女终于缴枪投降，再也吃不动了，戚倚嘉道：“我们11点半到的，今天直播了2个半小时，大家满意了吧？ 晚上我和妈妈准备吃些热菜，明天中午老时间开始，提前预告一下，明天我们要去尝一尝这里最有名的刺身拼盘。 好了，大家明天见~” 关掉直播，戚妈妈很没形象地摸着鼓起肚子：“呼，吃的好饱，都不想走路了。” 戚倚嘉：“妈，我们还要去给表姐买生日礼物呢，而且周六琪琪也要来，我想给她买一件樱花和服，小丫头穿起来一定好看。” 第十四章 御兽索 要说浩克不是一般的难教，几天下来，胖虎都减了半斤肉（剩余目标：1.6斤），可浩克的亲密度才到40，服从度更是将将过15。 周四这天下午，纪安送回哈密后，带着胖虎返回动物园狼舍。 看了眼浩克令人捉急的亲密度和服从度，纪安背靠狼舍墙壁而坐，眉头紧锁。再有两天就到周六，浩克现在这样子，他真担心生日宴那天会出状况。 说实话，纪安对周六的生日宴很上心，想保住动物园，他的发财大计需要尽快铺开，而严立伟在吴城的人脉关系就是纪安急需的“快速通道”。有了摸头杀和弹指嘣，他确实能控制住浩克，但问题是，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把手放在浩克脑袋上，万一走神，浩克突然暴起给谁来上一口，纪安的发财大计就全黄了。 纪安爬起，双手抓住身边浩克两侧颈毛，跟拉住人的衣襟一样，一边摇晃，一边催眠道：“大块头，你要记住，周六那天只要负责装乖卖萌就好，记住了，你是一条松狮，一条好吃懒做的巨型松狮，听到了吗？” “汪！”浩克不满吠了一声，抬起大爪子拨开揪着它颈毛的双手。 “哟呵？还敢吼我？以为块头大我就收拾不了你？”通常跟巨型犬玩闹，这种大家伙皮糙肉厚，你不使劲它们根本感觉不出来，而纪安下手更毒，一把准确捏住浩克舌头，轻轻往外一揪，这家伙立马老实。 “汪！” 这一声不是浩克叫的，打翻醋瓶子的胖虎不甘寂寞，见纪安扯浩克舌头，小胖子也想要。 纪安转头，胖虎已经躺在地上，献出软肚皮，扭动身躯求抚摸。 纪安失笑，伸手揉向他肚子，小胖子满足地呼哧呼哧直喘气。 说来也怪，胖虎的亲密度停在99有些天了，不知什么原因，迟迟没能涨到满值的100。 纪安揉了会肚皮，又开始担心起周六的事。两眼一抹黑上考场这种事他以前常干，可正是因为常干，所以他深知结果通常不会好…… 不知不觉夕阳落下，狼舍里渐渐暗了下来。 失神想着心事，纪安耳边突然听到一声脆响提示音：“叮咚，恭喜宿主，犬类亲密度初满，奖励一次初满轮盘。” “什么玩意？”纪安一个激灵，然后，眼前出现一个不停转动的轮盘。 狼舍里光线有些暗，纪安还没搞清楚状况，轮盘慢慢停下，指针指向的那一个栏里，盘踞这一条黑乎乎的铁链。 他取出铁链“初级御兽索：长度5米，重量15公斤，可中远距离对飞禽走兽使用安抚、惩戒技，宿主专用，无法损坏，可升级。” 纪安打量手里一个个环扣紧密相连的墨黑色铁链，份量颇沉，嘀咕道：“御兽索？”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欣喜看向傻乎乎蹲在一边的大块头。 “胖虎，别闹！”小胖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兴奋扑向纪安，照着他脸上一顿舔。 无端沾了一脸口水，纪安刚要推开胖虎，突然顿住，此时胖虎头顶上的亲密度已经成了金光灿灿的满值100。 “犬类亲密度初满，原来是小胖子你…… 哈哈哈，胖虎过来，让哥好好揉你一顿。 小胖子你还真是我的福星，瞌睡遇到枕头，哥缺什么你就给我送什么，果真没白养你！” ………… 周六下午3点30，吴城上方山别墅区，纪安牵着浩克从货车上走下。 等在门口的严立伟看到已然大变样的浩克，一时大喜过望，挺着啤酒肚快步迎上前：“小纪，这就是我家浩克？” 不待纪安回答，严立伟见浩克一身蓬松鬃毛，手痒难耐，当即伸手摸去。可手伸到一半，忽然记起先前浩克的凶狠，他停下问道：“可以摸吗？” 纪安手上提着漆黑铁链，铁链另一端系在浩克脖子上，被鬃毛盖住，他回道：“搓圆捏扁，随你怎么揉。” 听他这么说，严立伟比出大拇指：“要得！小纪你果然有两把刷子！” “去把大黑牵来。”严立伟回头说了一句，马上有人返回别墅内。严胖子蹲下身，抱着同样蹲坐，比他都高一个头的浩克使劲亲昵。 以前浩克实在太过凶悍，根本碰不得摸不得，最后锁笼子里憋成一条逮谁都咬的疯狗，现在终于能碰了，严立伟又是蹭脸又是挠下巴，乐得跟个小屁孩一样。 浩克终究是浩克，严立伟也不是纪安，被人这么揉，情绪开始烦躁，纪安一抖御兽索，摸头杀通过铁链发动，向右偏移的小红点随即回归原点。 很快，一条纯黑色的大白熊被牵来，皮毛整齐柔顺，个头只比浩克小了一圈，狗趾甲也悉心打磨圆润，看得出来，严立伟没少在它身上花心思。 “汪~汪汪汪~”大白熊一见浩克，闻到让它忌惮的熟悉味道，立马开嚎，停止不敢上前。 “小纪，以前大黑被浩克咬过，两只狗能放一起吗？不会打起来吧？”严立伟担心道。 这时浩克也展现它残l暴一面，改蹲为站，一下子往前冲去，朝大黑低沉吼叫，绷直铁链，异常凶猛。 纪安轻扯铁链，浩克稍稍呆滞，重新蹲坐，他对严立伟道：“没事，你把大黑牵过来。” “真没事？上次大黑差点被咬死啊。”严立伟心悸道。 纪安不再废话，放长铁链，接近大黑，严立伟发懵看着纪安一记摸头杀就安抚下初次见面的大白熊。 纪安把两条狗牵到一起，互相闻屁股，严立伟眯了下小眼睛，心道：“这小子确实有点能耐。” 先前那句“有两把刷子”是场面话，而这句“有点能耐”则是心里话。 另一边，别墅三层主卧室，戚倚嘉和她表姐舒静在给刚满6岁的琪琪打扮。前两天，戚倚嘉在rb给琪琪买了一身粉色樱花和服，连白布袜和小木屐都一起配套买了。 一分钱一分货，这么一身足足30万日元，将近2万人民币，戚倚嘉和舒静照着网上的和服穿戴方式打扮好琪琪，还给她左右各扎了一把小马尾，两人一起夸道：“哇，琪琪好漂亮，好像动画片里的小公主。” 可惜小丫头始终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完全不给回应。 戚倚嘉和表姐舒静无奈对视。 由于和服下摆小，走起来不方便，“咯嘚、咯嘚……”小木屐撞击地板，琪琪被两位表姐搀着小手走下楼去。 一楼台阶上，戚倚嘉忽然愣住，客厅里，少年左右各蹲着一条大狗，他摩挲逐渐扎手的下巴，对着一巨缸水族箱不知道在想什么。 戚倚嘉讶异中透着惊喜道：“他怎么在这？” 表姐舒静转头问：“谁啊？” 第十五章 误会 不得不说严胖子确实会玩，纪安刚走进别墅客厅，立刻就被客厅墙面上，一缸内嵌式的水族箱吸引。 纪安牵着两条站到3乘3乘4，总容量36立方米的巨型水族箱前，看着透明玻璃内一条体长接近80公分，鳞纹整齐，品相出众的红龙鱼，不觉有些出神。 玩水族箱的乐趣不光是里面养的鱼，更重要的是水族箱内的布景，等于亲手打造一个小世界。 几块长满翠绿色水草的太湖石构成了一片叠嶂起伏的“山脉”，雍容华贵的红龙在其中自由游弋，一下就给严立伟花了大心血打造的“水下小世界”赋予了灵气。 山脚下有一座小亭子，亭子里坐着一位栩栩如生的老者，斗笠蓑衣，在池塘边垂钓，鱼线从杆头垂下，浸入水池池面。 纪安凑近看去，这才发现水池池面是一块玻璃镜，心道：“这死胖子还挺有创意。” 正在打量“山凹”里几只透明小虾，不知道是红龙的食物还是特意养在里面的，纪安忽然接到了一个奇怪的任务。 “野性系统宠物篇之神奇水族箱 任务目标：？？？（需要野性积分开启） 任务奖励：？？？” 看到这个连目标都不知道的任务，纪安心下吐槽：“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感觉到手上御兽索有异样，纪安低头看向浩克，一只穿着樱花和服，水灵粉嫩的小萝莉“扑”进浩克蓬松鬃毛里，整个小身体都陷了进去。 摸头杀安抚下浩克，纪安笑道：“哟？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小姐姐”冷冷看了他一眼…… 纪安有点小尴尬，之后又问了两句，他发现小丫头似乎天生不爱笑，不爱说话，很有些生人勿近的味道。 纪安挑了下眉，跟这种不爱笑不爱说话的姑娘相处，他自认是砖家。上一个也是这样沉默寡言，生人勿近的女孩，被纪安花了三年时间，生生给带跑偏，不仅成功解冻性格，还成了个吃货。 可惜最后…… 突然有些糟心，纪安悄悄叹出口气，重新扬起笑脸，对和服小萝莉挤眼道：“小姐姐，想不想骑大狗？” 而他背后楼梯上，戚倚嘉拖着表姐往楼上跑去。 舒静：“怎么了？琪琪还在下面呢。” 戚倚嘉：“没事，他会看着的。” 26岁是女人的一个分水岭，一般到了这年纪的女人大都会选择结婚安定下来。今天一方面是表姐舒静26岁生日，另一方面，这是她第一次带男朋友见家长。 所以，到场的除了舒静的几个小姊妹，其余都是家里人，戚倚嘉也就懒得打扮，修身短袖加铅笔裤，头发同样简单束起。 可在客厅遇到纪安后，她拉着表姐返回楼上。 不久，一身夏款白色连衣裙，束起来的长发也因某人的喜好披肩洒下，将肩头肌肤映衬地愈加白皙。 “哦哟哟，这是怎么了啊？ 刚在下面看到的小哥是谁啊？”舒静一边给表妹梳齐长发，一边似笑非笑调侃道。 戚倚嘉红了一下脸：“之前跟表姐说过的。” “他就是纪安？那个始终不回消息，不接电话的纪安？”舒静语气有点不善：“呵，你们俩这都能遇上，还真是有缘啊。一会我得找他好好问问，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三年一直不理你。” 戚倚嘉摇头道：“不用，误会而已。” 那年暑假搬家，戚倚嘉看到纪安接过派大星布偶，眼睛里骤然冷下的温度时就隐隐猜到他误会了。 有些话女生毕竟不方便说，想着会和以前一样，过两天就又笑嘻嘻口花花，戚倚嘉就没有解释。可她没想到纪安也有驴脾气，这回真记上心了，干脆断了所有联系。 没像纪安那样一刀切，三年里，戚倚嘉一直有关注他的情况，连他什么时候又被老师叫家长都知道。因为每次都是李婧去的学校，身上小警服一穿，老师还真不好说什么重话。 房门突然被推开，一身张扬嘻哈打扮的年轻人径直闯入：“你们好了没有？娄叔马上到了。” 舒静吼道：“找死啊！又不敲门！万一我们俩在换衣服怎么办？” 周柏桐一副“老子不怕你”的拽拽表情：“换衣服又怎么样？小时候我都被你们两个看光了，现在让我看一下会死啊？” 舒静勃然大怒，根本不在乎什么安全裤，双手从两侧拉起裙摆，一个高抬腿把周柏桐踹翻床上，回头递给戚倚嘉一个枕头，道：“倚嘉，一起捶他！” ………… 两人下楼，在客厅没见纪安，戚倚嘉：“人呢？” 银铃般的笑声从门外传来，出门看到别墅区草坪上，琪琪骑着一只大狗咯咯直笑，姐妹俩惊喜对视。 见纪安在旁把着铁链，戚倚嘉咬了下嘴唇，走上前去。 ………… 要说严立伟对他在吴城电视台当新闻主播的小女朋友宝贝得不得了，加之今天要见家长，他特意从饭店请了三位大厨回来，中西餐都有，还把自己拾掇得人模狗样，束紧的皮带都把啤酒肚勒了两截。 舒静站到严立伟身边，下巴点了点纪安，问道：“你从哪找来的这小子？干什么的？” 严立伟俨然一副无药可救的软骨头做派，胖脸堆起笑容：“静静，正想跟你说，过两天能不能让你们电视台派记者到老街动物园做个采访？” “采访什么？”舒静看向严立伟。 “你看那条大狗，就之前我130万买回来，砸手上那条。这狗在吴城也算稀奇了吧？洗弄干净后，现在威风凛凛派头十足，想借电视台宣传一下，看有没有人要，我趁早出手。” “想都不要想！这狗不许卖！” “这……为什么啊？”严立伟气弱问道。 舒静：“琪琪喜欢。难得看她笑这么开心，狗你要敢卖，那把我一起卖了得了！” “好好好，不卖不卖……”严立伟疼在心里，嘴上却道：“不就130万吗？琪琪喜欢，送给她都成。” ………… 门外草坪上，小丫头骑在浩克背上，乐得咯咯笑，纪安心下嘚瑟道：“跟我斗？ 在哥面前，不存在冰山，再冷我都能给你化了。” 可随即，一抹清俪身影闪过脑海，他撇了撇嘴，郁闷道：“不知道便宜了哪个王八蛋。” 琪琪5月份刚过完6岁生日，正是最天真烂漫的时候，小脸上却时常少了温度，家里人着实为她心疼。 难得今天高兴，她从柔软长毛里抬头，对纪安背后喊道：“二姐，骑大狗。” “当心，手抓紧，别摔下来。” 听到声音，纪安回头，女孩长发披肩，淡雅如栀。脑海还未淡去的身影与眼前重合，他顿时一个失神。 看到纪安眼中短暂失焦，戚倚嘉压下窃喜，笑语嫣然道：“真巧啊。” 这边纪安没来得及说话，有人横插一脚：“什么真巧？你们在说什么？” 周柏桐顺势拉起戚倚嘉的手：“娄叔车到别墅区门口了，你妈叫我们去迎一下，顺带指路。” 纪安眼中温度骤降。 见状，戚倚嘉知道纪安又误会了，无奈已经被周柏桐拖走，只好等下再说。 往外走去，戚倚嘉冷冷瞪了周柏桐一眼，周柏桐冤枉道：“干嘛？我又做错了什么了？” 第十六章 皮皮虾我们走 “走，还是留？”这个问题在纪安脑海里盘桓。 如果留下来，可想而知，自己一会肯定被撒一脸狗粮，而且这一碗狗粮够他吃上三天。 可就这么走了，发财大计怎么办？家里的动物园怎么办？ 想到外公为保住动物园，甚至不惜棺材本，纪安咬了咬牙，自嘲道：“来！干了这碗狗粮！” 不久，戚倚嘉和周柏桐领着一位中年人返回，也不知道这中年人什么来头，一家人簇拥上去，严立伟这胖子更是点头哈腰，怂的跟个孙子一样。 一堆人正在寒暄，不远处传来脆声：“爸爸，骑大狗。” 娄开阳意外看去，一向吝啬笑容的女儿骑在一只体型大到骇人的“巨兽”背上，笑着朝他挥手，他快步上前。 琪琪一身粉色樱花和服，脑袋左右各一把小马尾，体型还不及胯下巨兽的一条腿，显得格外小巧玲珑。不知道是晒的，还是高兴的，少有温度的小脸上布满健康红晕。 娄开阳伸手想把女儿抱下，琪琪摇头拒绝，一把搂住浩克脖子，陷进蓬松鬃毛，不肯放开。 难得女儿高兴，再看到浩克一副苦瓜脸，很温顺的样子，旁边也有个少年牵着狗链，娄开阳不舍得坏女儿兴致，便没有强求，宠溺道：“那再骑一会，外面热，等下口渴了就去屋里休息。” “嗯。” 得到女儿回应，娄开阳心情大好，善意冲纪安点了下头，然后摸摸浩克的大脑袋：“这狗不错。” 见状，后面严胖子挤眉弄眼，悄悄朝纪安比出大拇指。 “这不是纪安吗？他怎么在这？”戚妈妈道 戚倚嘉：“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姐夫叫来的。” “哦~~~~？”戚妈妈有意拉长声音：“就这么巧？舒静生日，严立伟刚好把纪安叫来？ 好久没看到你把头发放下来了，还有这身连衣裙，打扮这么漂亮，是要给谁看呀？” “妈！”戚倚嘉红着脸不满道，之后转向周柏桐：“周柏桐，走，大人们差不多都到了，我们去帮表姐准备。” 女儿拉着一脸茫然的周柏桐离开，戚妈妈抿嘴偷笑。 以前住在老街的时候，纪安这小子一有空就往她们家里钻，他动什么脑筋，戚妈妈怎么可能不知道？一开始戚妈妈很不喜欢嬉皮笑脸的纪安，但碍于邻居关系不好说什么。可渐渐的，她发现女儿脸上笑容多了起来，话也变多了，看在两人性格刚好互补的份上，只是告诫戚倚嘉注意分寸，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如今女儿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戚妈妈扫了眼某人，琢磨道：“这臭小子是油滑了点，但好在知根知底，家境也不错……” 有件事一直忘了说，也许别人不知道，甚至纪安自己都不知道，但邻居三年的戚妈妈一清二楚。纪安他外公可是吴城排得上号的大地主，动物园那片地一旦出手，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 俗话说“一文钱逼死英雄汉”，要是可以，纪安真想拍拍屁股走人。刚又看到戚倚嘉拉起某个王八蛋的手，此刻他脸上阴郁得能滴出水来。 一群人簇拥着娄开阳走入别墅，严立伟凑到纪安身边，勾肩搭背道：“小纪，你可以！这下给哥涨脸了。你训狗的本事谁教的？” 纪安刚吞了一口“狗粮”，正憋了一肚子邪火，不理严立伟问题，冷声道：“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情。” 严立伟：“怎么会忘呢？刚那人你看到了没有？国企长城科技集团的副总经理，正厅级行政级别，以长城每个季度的缴税额度，他见了吴城市长都不带虚的。” “这跟我有半毛钱关系？”纪安呛道，现在严重怀疑严胖子在忽悠他。 严立伟敛去尴尬，道：“你别急啊，你的事情我可一直放在心上。娄开阳你不认识，但我小女朋友，吴城电视台的舒静你总认得吧？ 我刚已经和她说好了，这个星期……嗯，最晚下个星期就会有电视台记者去你那采访。 你想啊，你要的生意肯定只能限于吴城市内，在吴城，什么宣传比得过电视台新闻报道？” 纪安瞥了眼滑不溜手的死胖子：“好，那我就再等两个星期。” 刚好，他把浩克的亲密度刷到高级也需要两周左右，纪安已经决定，到时候死胖子敢赖账，一准给他挂怒攻标记，让他尝尝浩克愤怒狗牙的滋味。 ………… 晚餐开席，人比较多，长辈们都在餐厅围坐圆桌。 小辈们则在客厅，两位厨师为他们铁板现烤。 滋滋发响，冒着热气和食物香味的铁板台前，琪琪还骑在浩克背上，纪安站在旁边，两人一起聚精会神盯着铁板上的两只大个头皮皮虾。 纪安是饿的，琪琪则好奇看着刚还淡灰透明的皮皮虾，慢慢变成鲜艳大红色。 伺候丫头吃饭是个技术活，每顿都跟小鸡啄米一样只吃一点。舒静走来想把琪琪抱到餐厅桌上，戚倚嘉道：“表姐，你今天是寿星，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琪琪怎么办？” “有人会喂饱她的。”戚倚嘉道。 厨师在虾背上各划了一刀，方便入味，也方便一会剥壳。在铁板上盖上盖子呛焖一会，盖子打开，伴随一股热气涌出，混合了蒜蓉和甲壳类海鲜的异香扑面而来。纪安见琪琪一脸呆萌盯着皮皮虾，他蹲下道：“小姐姐，你吃过皮皮虾吗？” 琪琪点头。 纪安又道：“那你知道一首皮皮虾之歌吗？” 小丫头摇头。纪安道：“想不想学？我教你。 来，我唱一句，你唱一句。 皮皮虾，我们走，去找一个好胖友。 吃大虾，喝啤……咳，喝果汁，大家一起拉拉手。” 片刻，纪安右手捏着剥好的粉嫩虾肉，左手一杯鲜橙汁，张嘴咬一口虾肉，再灌下一口橙汁，表情异样满足，发出怪声道：“喀~~~，夏天就是要大虾配果汁才过瘾。” 旁边小丫头也是一口虾肉一口橙汁，学着纪安口吻，稚气道：“喀~~~，夏天就是要大虾配果汁才过瘾。” 不远处，戚倚嘉见他俩这样，不由抿嘴莞尔。 第十七章 猛禽呼唤 一杯果汁，一大只皮皮虾，某人又借口“龙肉”骗丫头啃了一块小羊排，本就饭量很小的琪琪打了个饱嗝。 见纪安带着琪琪再要了一份铁板炒饭，说最后用米饭打个底，戚倚嘉怕丫头撑着，赶紧过去把琪琪牵走。 这点戚倚嘉深有体会，跟纪安一起吃饭，千万不能跟着他的节奏走。初中那会儿要不是戚倚嘉天生吃不胖的体质，换别人早被纪安喂成了一只猪。 “纪安，我带琪琪去洗手。”戚倚嘉留下一句，从浩克背上抱下丫头，牵手领她进卫生间。 纪安不说话，舀了一大勺炒饭进嘴里，鼓着腮帮子使劲嚼。 不远处，看到戚倚嘉主动跟男生说话，周柏桐向舒静耳语问道：“那小子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舒静没好气道：“他叫纪安，之前是倚嘉的邻居，听说脾气大的很。” “哟呵？脾气大？怎么回事？”周柏桐在家里没地位，但在外面最见不得别人猖狂。 舒静：“倚嘉以前好像喜欢过那小子，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掰了，那小子晾了倚嘉整整三年。” “啥玩意？就他这样还喘上了？”周柏桐不自觉扬起嗓门。 “你声音轻点！”舒静捶了一下周柏桐。 “呵，大姐，我去会会他，摸摸这小子什么来路。” “你别乱来！小心倚嘉知道了生气。” “没事，我有分寸。” ………… 纪安心情不好，偏偏有人往他枪口上撞 “以前没见过，怎么称呼？”周柏桐吊儿郎当坐到纪安旁边。 纪安瞥了他一眼，见是王八蛋，便专心低头扒炒饭，只当某人不存在。 发现自己被人无视，周柏桐冷笑道：“还挺有性格。 我问你，刚倚嘉和你说什么了？” “你管得着么？”纪安放下炒饭，往旁边看去。 “倚嘉是我女朋友，你说我管不管的着？” 一句“倚嘉是我女朋友”，纪安眉梢跳了下：“那你自己问她去。她是你女朋友，我不是。” 被纪安生怼回去，周柏桐脸色不太好，转向地上浩克：“这狗你的？怎么一脸苦相，什么品种？” 周柏桐摸向浩克，纪安提醒道：“别人的狗别乱碰，被咬了我可不负责。” 先前琪琪骑了浩克小半天，加之浩克一张苦瓜脸，厚眼皮，小眼睛，眯起来一条缝，看起来要多温顺有多温顺，而且还很蠢，周柏桐嗤笑道：“你狗金子做的，碰一下都不行？” 之后他手掌盖到浩克头上，挑衅看向纪安。 纪安见浩克头顶的小红点逐渐右移，道：“劝你最好赶快撒手。” “嘁，怎么？你叫它咬我啊。” 浩克刚被小丫头骑了半天，要不是纪安镇着，早发飙咬人了。现在好不容易安生一会，又来一个不长眼的，就算是只猪也会有脾气。眯成一条缝的厚眼皮睁开，浩克趴在地上，目露嗜人凶光往旁边瞟去，瞳孔渐渐放大，皱起鼻子，龇出惨白尖牙：“grrr……” 蠢兮兮的老实狗转眼变脸凶兽，周柏桐忙不迭缩手，离开座位。 纪安嘴角牵了一下，看向周柏桐：“给你3秒，自己消失。” 周柏桐哪受过这种气？刚要开骂，纪安开始数数：“1、2……” “grrrrrr……”浩克低吼声越来越大，纪安数到2的时候，小红点进入攻击状态，浩克一下站起。 “卧艹！”周柏桐慌忙退回客厅。 懒得看那王八蛋，纪安摸头杀抚向浩克脑袋：“走，带你去饭去。” ………… 后庭院有一间30平米左右，玻璃钢盖成的花房，里面养了不少花花草草，但门锁着，进不去。 两只大狗都把脑袋塞进各自食盆，“吧唧吧唧”吃得起劲。 严立伟面红耳赤一身酒气走进后院，见纪安也在，上前递上一支烟：“抽吗？” 想了想，纪安接过。他平时并不抽烟，只是今天心情郁塞，来支烟也好。 火机点燃，纪安用力嘬了一口，香烟浸润肺部，一个个小烟圈带着烦闷心绪徐徐吐出。 长时间不抽，一下有点烟醉，纪安沉默。 浩克和大黑相安无事，在各自食盆里吃得正香，严立伟靠近，刚伸出手，浩克护食，低吼警告。 严立伟悻悻退开，向纪安道：“浩克什么时候才能听话。” 纪安两指夹着烟，又抽了一口，吐出，压下心中郁闷说道：“大概还要两个星期。不过要它在你手上完全听话是不可能的。 你自己养狗，肯定知道，这种狗本来服从度就低，不可能让它像德牧那样一切听从主人口令。 两个星期后我只能保证它不随意攻击人，以及教会一些简单口令。” “这样啊，也行……能让我碰就知足了。”严立伟道，接着，他指向花房：“走，带你看看我养的花。” 花房门打开，严立伟走入，如数家珍介绍道：“这是蝶瓣春兰，吴城一带喜欢花草的大都会养它。 这是郁金香，还没到花期，我特地托人在荷兰库肯霍夫当地花市上买的种子。 还有这株，别看它现在长得丑，为了买下这株野生牡丹，我可花了老鼻子钱了，身价不比浩克便宜多少。” 相比动物，纪安对花花草草没什么大爱，对他来说就是一棵漂亮点的草而已。不过他记得好像野性系统里有个什么植物学，以后多半也会有相关任务。 说起任务，纪安随即又接到一个。 严立伟引着纪安走向角落一座2米高， 1米见方的鸟笼：“小纪，你家开动物园的，知道它吗？” 纪安注意力在系统任务上，敷衍道：“鹦鹉？” 严立伟装模作样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鹦鹉，学名叫大葵花凤头，你看它脑袋上的头冠，这种金黄色的皇冠葵凤最稀有值钱。 当初请它回家的时候才三个月，羽翼刚长齐，跟只虎皮差不多大，我辛辛苦苦养了4年，现在翼展接近60厘米，差不多能配种生小鹦鹉了。 这家伙平均寿命有80年，到时候可能我走了，它还活蹦乱跳。” 纪安自动忽略严立伟叽叽呱呱，他心下再骂一句：“mmp。”跟先前的神奇水族箱一样，他刚接到的任务也是一连串问号，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有“需要野性等级开启”这一句提示。 这下纪安有些惦记胖虎的减肥任务了，因为只有先完成减肥，野性等级和野性积分才会开启。 纯白色，头顶皇冠的鹦鹉爪子扒在铁笼上，嘴上尖锐黑喙徒劳啄向笼子插销。这只皇冠葵凤也属于宠物，纪安同样能看到它的情绪状态，十字坐标上的小红点显示，这家伙有些躁动。 别墅里，琪琪洗完手出来没见浩克，拉着戚倚嘉一起找了过来。 戚倚嘉走进花房，一闻味道，立刻皱眉。在纪安反应过来前，一下夺走他嘴上还没抽完的香烟，瞪了他一眼。随后朝严立伟冷声道：“你自己掐，还是我去找表姐。” 严胖子当场认怂：“别别，我自己掐。”然后吃味过来：“嘶，等下，不对啊。”严立伟小眼睛在两人之间徘徊打量。 旁边纪安瞄了眼戚倚嘉，低声道：“我抽不抽烟你管得着吗？” 戚倚嘉大概听见了，好看的眉宇微紧，没有说话。 可三人谁都没注意到，小丫头看皇冠葵凤想打开笼子插销，于是出手帮了一把。 白色鹦鹉越笼而出，严立伟急道一句不好，想把花房门合上，免得他辛苦四年的心血飞走。 “不要！让它飞！”琪琪板着小脸道。 舒静一家人对这丫头宝贝的不得了，她一发话，严立伟不由自主愣了一下，而他这一愣神，皇冠葵凤钻出花房。 几人追出，不太熟练的鹦鹉展开双翼，跌跌撞撞翱翔天际，今天格外活泼的小丫头拍手笑道：“飞喽~” 严立伟心头滴血，黑着脸表情尴尬。钱不是问题，关键是他四年来的心血，就为逗小丫头一乐，全部付之东流。 见状，纪安隐去嘴角坏笑，紧接着， 系统提示：“野性任务飞禽初章【自由飞翔】已完成，奖励：初级蚩笛。作用：吹响蚩笛，呼唤猛禽，根据宿主野性等级，召唤半径0.5公里范围内距离宿主最近的猛禽，冷却时间24小时，可升级。” 第十八章 忍无可忍 “飞喽~” 娄开阳对女儿的声音很敏感，放下筷子走到后院，正好看见琪琪天真烂漫，仰头望向天空。 见此，娄开阳嘴角不觉扬起弧度，为了女儿那一抹难得的笑容，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舒静跟出，问道：“怎么了？琪琪这么高兴？” 严立伟偷瞄娄开阳脸色，只好强撑起胖脸，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笑道：“没事，飞了只鸟。” 严胖子留恋看了眼天空，点头哈腰伸手将娄开阳引回餐厅。 见人都走了，戚倚嘉蹲下，正色看向小丫头。 宠爱归宠爱，但做错事必须教育，有些话严立伟不方便说，戚倚嘉这个当姐姐的却一定得说。 那只飞掉的鹦鹉看品相就知道值不少钱，戚倚嘉道：“琪琪，为什么要放走鹦鹉？那是你大姐夫养的，是他的东西。如果有人拿走你的大白抱枕，你愿意吗？” 小丫头简直就是戚倚嘉小时候的翻版，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低着头不说话。 戚倚嘉不舍得对她说重话，点到即止：“琪琪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好吗？” 看在是二姐的份上，琪琪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戚倚嘉进屋找表姐，对她来说，严立伟至今还只是个外人，别人的鸟被琪琪放走了，事情得向表姐说清楚。 纪安见丫头小脸又失去了温度，轻笑踢了一脚正趴地上消食的浩克：“大块头，吃饱了没有？吃饱了起来干活。” ………… 琪琪再次骑到浩克背上，纪安牵着狗来到大门外的草坪上。 7点还差5分，外面天还亮着。 走了一会，纪安问道：“小姐姐，咱们现在可是一起吃过大虾，喝过果汁的交情，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我先说，我叫纪安。” “贱。”小丫头重复道。 纪安脸一黑，重新拉长声音道：“不是贱，是纪~~~~~，安~~~~~” “贱。”琪琪再次认真重复道。 “好吧，随便了，贱就贱吧。”纪安放弃抵抗，不再试图纠正，他继续道：“那你呢？你叫什么？” 有了一起吃大虾喝果汁的交情，小丫头这回肯说了：“我叫娄诗琪。” 开了话匣子，后面就好办了，纪安问：“琪琪，你刚才为什么放走鹦鹉。” “它想飞。”娄诗琪直白道。 “呃……”这个理由纪安无从反驳，这个理由比天都大。 不过纪安觉得还是得把鹦鹉找回来，它从小养在笼子里，就这样放归野外，活不了几天。 “娄诗琪，你想不想鹦鹉回来？”纪安问。 许是先前戚倚嘉的说教起了作用，小丫头点了点头，可随后她又摇头。 见她拿不定主意，纪安道：“还是回来吧，外面没吃的，肚子会饿的。到时候可以教会它怎么回家，平时让它自己去外面飞。” 一双黑白分明的灵动眼睛看向纪安，点头道：“嗯。” 纪安笑道：“那好，我把它叫回来，你捂住耳朵。” 小丫头不疑有他，双手盖住耳朵。 纪安拿出刚得到的蚩笛，大约手指长，木质笛身刻着古朴铭文，纪安用力吹响，意外发觉声音并不尖锐，反而柔和悠扬，猛禽呼唤伴随笛声向四周扩散。 以现在纪安约等于0的野性等级，他能召来的猛禽只能是宠物鹦鹉。 鹦鹉属于攀禽，相比燕雀，飞行不是它的强项，加之今天第一次出笼展翅，跌跌撞撞没飞出多远。 很快，纪安指向天际：“琪琪，看那，鹦鹉回来了。” 白色鹦鹉飞的并不高，展开双翼在空气中滑翔，一圈一圈盘旋接近。等差不多近身，纪安伸出手指，皇冠葵凤呼扇翅膀，生疏落下。 一记摸头杀跟上，对鸟类同样有效，皇冠葵凤舒服得闭起眼睛，完全没有怕人逃跑的意思。 把鹦鹉放到浩克脑袋上，纪安道：“琪琪，你可以摸下它的头。” 小丫头伸出手指，轻轻拂过鹦鹉的冠羽，“唰”一头漂亮的皇冠炸开，逗得她咯咯直笑。 纪安：“琪琪，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嗯！”琪琪用力点头。 ………… 鹦鹉站在浩克脑袋上，用黑喙薅浩克的长毛。浩克对头上这只鸟很不满，却又不能发作，纪安给了它一记摸头杀当作补偿。 两人一狗一鸟返回别墅，严立伟一下站起，直愣愣看向刚飞走的皇冠葵凤：“它……它怎么回来了？” 纪安：“我也不知道，我和琪琪在外面玩，鹦鹉自己飞到了浩克头上。” “这也行？”严胖子眨巴小眼睛，后道：“对了，我记得鹦鹉是会自己回家，可我没训练过它啊。 算了，不管了，回来就好。” 严立伟双手小心捧着他四年心血，走入花房。 见严胖子没有起疑，纪安朝琪琪挑了挑眉，小丫头有样学样，也生硬抖了抖眉毛，然后咯咯捂嘴偷笑。 两人小动作被戚倚嘉发现，她朝琪琪问道：“你们刚在外面干什么了？” 纪安脸色一下子沉下。 琪琪摇头，然后道：“不能说，贱哥哥说是秘密。” “贱哥哥？”戚倚嘉很快反应过来是在说纪安，抿嘴向他看去。 纪安一转头，拿后脑勺对准人家。 7点半左右。 一直候在外面车里的助理一路小跑进别墅，附耳在娄开阳耳边说了两句。 有事得早走，娄开阳想要抱走浩克背上的琪琪，小丫头一头扎进蓬松软毛里，两手抓紧浩克颈毛，说什么也不松开。 娄开阳不忍心，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舒静道：“既然琪琪喜欢，娄叔，你干脆把狗牵回去。” “立伟，这……”娄开阳看向严立伟。 130万说送人就送人，严胖子疼在心里，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强撑道：“没事，琪琪喜欢，这狗送给她了，就当见面礼。” “不行。”纪安突然开口：“我一松手，就没人治得住它了。” 闻言，众人看向一副苦瓜脸的浩克，这么蠢萌一张脸，怎么看也不像会咬人。 严立伟走到纪安身边，小声道：“真不行？” 纪安：“不行，现在它连你都咬，何况别人？怎么着也得等到两个星期以后。” 浩克疯起来有多凶残，严立伟比谁都清楚，本着小心为上，安全第一，他想了想，忍痛道：“琪琪，浩克暂时不能给你。 大黑是我从小养大的，绝对不会咬人，而且比浩克听话。 你要喜欢，把它牵走怎么样？” 小丫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搂紧浩克，态度非常坚决。 众人为难，这时戚倚嘉说道：“娄叔，要不这样。反正琪琪放暑假了，不用回美国，最近先让她住我家。” 随后她指了指纪安：“他在老街动物园做遛狗直播，浩克这段时间寄养在他那。我平时有空就带琪琪去动物园找浩克玩。 娄叔你要是想琪琪了，每天打开直播就能看到她。” 一听戚倚嘉说要去动物园，纪安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他暂时不想得罪舒静，发财大计还得靠她帮忙宣传，只得咬牙暗道：“妈蛋，为了动物园，哥忍了！ 唉？不对，她怎么知道我在做遛狗直播？” 而见纪安憋屈默认，没有反对，戚倚嘉暗笑，趁热打铁道：“琪琪，最近先住二姐家好不好？” “嗯，好！” ………… 娄开阳离开后不久，今天的寿星舒静准备切蛋糕。 西边彤红即将下山，外面草坪树下，纪安背靠树干而坐，浩克躺在地上，琪琪则抱着她心爱的长毛“抱枕”。 戚倚嘉走来，抱走琪琪，对纪安道：“马上要切蛋糕了，你要不要进去来一块？” “不用。”纪安看着远方，冷漠道。 戚倚嘉：“客气什么？你以前不是最喜欢……” 很反感戚倚嘉说以前的事，纪安站起，牵狗走远。 戚倚嘉在背后皱眉道：“纪安，你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纪安一忍再忍，可毕竟少年心性，只差了那么一点点，最后终究没有忍住，一下转身，面朝戚倚嘉。 琪琪就在旁边，纪安压低声音，走近直视，反问道：“我怎么回事？” 他抬手指向别墅内：“刚你男朋友已经在质问我之前和你说了什么，你还问我怎么回事？！” 戚倚嘉怔了一下：“我男朋友？” 一个欠抽的身影闪过脑海，戚倚嘉板着脸，声音发紧：“周柏桐！” “你在这等我。”留下一句，戚倚嘉憋着怒气，抱起琪琪快步返回别墅。 她也是真急了，回到屋内，把琪琪交给妈妈，戚倚嘉直指某王八蛋：“周柏桐！你给我出来！” 一把揪住周柏桐耳朵拖出屋外，剩下亲戚面面相觑：“倚嘉这是怎么了？” “疼、疼，掉了！你轻点，真掉了！” 一路拽着周柏桐耳朵走向纪安，把他扔到纪安面前，戚倚嘉气红了脸：“你自己告诉他，你是我什么人！” 周柏桐捂着发疼耳朵，看清面前纪安，脸色瞬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第十九章 一座山 晚上回到家，纪安躺床上反侧难眠。 周柏桐的“结”算是解开了，而且听戚倚嘉语气，貌似现在没有男朋友。可就和天底下所有男人一样，纪安还在纠结：“既然不是周柏桐，那她折的星星到底给谁了？ 啊~~~~~~~！” 床上纪安烦躁踢开薄被，坐起。听到动静，一张丑萌丑萌的胖脸搁到床沿，担心看着纪安，“呜呜”叫唤。 借着月光，纪安摸摸胖虎脑袋，说道：“没事，睡觉去，明天介绍一个小姐姐给你认识。” 小胖子前爪离开床沿，趴回床边的睡垫里。跟别的狗不一样，胖虎平时都趴着睡觉，没办法，身体又胖又短，它蜷不起来…… 宠物暖心，有了小胖子这一出，纪安心头郁结散开，重新躺下。 夜渐深，蟋蟀在院子青石板缝隙里轻柔鸣叫，月光投入屋内，书架顶上，一只派大星抱枕没心没肺地傻笑着。 早晨8点，由于是周日，纪安没开闹钟。眼看已经到了吃狗粮的时间，他还没起床，胖虎一下跳上床，照着纪安脸上一顿舔。 被胖虎闹醒，纪安顶着鸡窝头，睡眼迷离坐起，慵懒打了个哈欠，他抬手抹了把脸，全是口水。 纪安无奈看向小胖子：“好么，这下哥脸都不用洗了……” 骑着电三轮来到动物园，严立伟不知道动什么脑筋，一大早跟着货车，把他的大白熊也一起送了过来。 “小纪，没看出来啊，你怎么和倚嘉认识的？”死胖子一脸猥琐道。 纪安不接话，指着大白熊：“你把它送来干嘛？它又不用驯。” 严胖子对大黑照顾得很好，情绪稳定，也没有什么需要纠正的坏习惯，作为宠物，大白熊完全能胜任了。 滑不溜手的严胖子口胡道：“一起驯，多让大黑和浩克熟悉熟悉，免得以后领回家又打起来。 不让你白忙，月底的时候，大黑和浩克的钱一起结给你。” 有人主动上l门送钱，这种事纪安当然不会拒绝。严立伟把狗绳交给纪安，又道：“小纪，鹦鹉你会教吗？或者有没有好的办法可以让它自己回家？” 他只是随口问一句，并没有报太大期待，纪安再能耐，毕竟年纪摆在那，总不能飞禽走兽样样都玩得溜吧？ 可纪安给了他意料之外的答案。严立伟见纪安点头，眨巴小眼睛道：“你还真会？” 纪安装模作样道：“应该问题不大，不过，这个劳务费……” 严立伟当场爽快道：“钱好说，跟浩克一个价。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回家把皇冠葵凤送来。” “送这里来干嘛？你想让鹦鹉以后自己飞动物园来？” 严立伟：“对哦，那怎么办？” 纪安道：“下周六我再去趟你家，看看情况再说。别说我坑你，什么时候教会，你什么时候付钱。” 目送严胖子离开，想到自己这个月底就有1万5收入，纪安不禁有些飘飘然。 而且这下他更不担心严胖子赖账了，要咬两条狗一起咬，说不定还会加上一支“空中部队”。 ………… 上午10点，戚倚嘉带着琪琪，手拿自拍杆，坐上出租车。 “小刀，今天去吃什么？” “小刀女王，一会几点开饭？我端好饭碗等着。” 戚倚嘉：“大概12点左右吧，不过今天重点不是吃播。” “不是吃播？那要干嘛？唱歌吗？” “唱歌好啊，听说斗鱼的冯提莫都有一百多万关注了，每次直播少说也得几万人在线。小刀女王，你开个嗓子，我马上送你一个火箭。” “抠不抠？才一个火箭？小刀，你跳个舞，露下身材，我两个佛跳墙奉上。” “小刀，你不可以这样，难道连你也堕落了吗？” 戚倚嘉：“不要急，一会你们就会看到。 今天我表妹也会上镜，来，琪琪，跟大家打个招呼。” 镜头对准小丫头，天气预报说下午要上30度，琪琪一身短打，格外可爱粉嫩。 很快，屏幕上两个火箭飘过，戚倚嘉转头道：“琪琪，你已经有粉丝了，两个火箭都是送给你的。” 小丫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看镜头，随即转向车窗外，很高冷的样子。 戚倚嘉笑了下，没理会直播间里的弹幕，拨通电话：“喂？娄叔，我把直播地址发给你，对，就是昨天那个人的。 琪琪就在我旁边，要她听电话吗？ 好，你先忙，反正他直播间一天都开着，你下午有空了就进来看看。” ………… 戚倚嘉熟门熟路来到动物园后门，初中那会她没少跟着纪安一起过来玩。 知道她们要来，尽管不情愿，纪安还是等在门口。 他在倚小刀直播间的初登场有些震撼，两条大狗一左一右老实蹲在身边，大白熊的体格已经很少见了，可右边那只巨兽更骇人，算上蓬松鬃毛，肿了两圈都不止。而不远处还懒洋洋躺着一只英斗。 “我去，这么大的狗？他一个人制得住吗？ 我家金毛跑起来我就拉不动了。” “左边那只我认识，是大白熊，可右边那只是什么生物？狗熊么？？” “尽瞎说，什么狗熊？那明显是座山啊！” 胖虎还是见人就卖萌，戚倚嘉和琪琪走入，小胖子一看吃的来了，摇头晃脑走近，坐到戚倚嘉身前，拦住去路，然后仰起胖头，呼哧呼哧喘气。 胖虎才一岁，戚倚嘉只隔着屏幕见过它，并不熟悉。不认识的狗少碰为好，她拉着琪琪绕开。见没等到吃的，小胖子一转身，再次拦住去路。 等到戚倚嘉第二次绕开胖虎，这家伙不高兴了，“汪！”它吠了一声，提醒戚倚嘉：“我都卖萌了，吃的在哪？” 胖虎长相凶恶，琪琪有些怕它，隔着戚倚嘉躲到另一侧。 见状，纪安上前弹了下胖虎脑袋：“就知道吃！知不知道你都快胖成一只猪了？” 然后他向小丫头招手。 到底是一起吃过大虾，喝过果汁的交情，琪琪靠近，纪安拿着她的手摸向小胖子脑袋，介绍道：“它叫胖虎，别怕，它不敢咬你。” 胖虎从小东家揉，西家摸，一点不怕生，舌头舔向小丫头的手。琪琪笑着躲闪。 “哪来的胖狗？！放开那只萝莉！ 让我来！ 呃……” 直播间里，几个不正紧的**弹幕还没输入完，下巴掉了一地。在纪安帮助下，小萝莉一翻身，骑到了一座“山”上。 第二十章 坐骑 “还有这种操作？66666” “我家的狗怎么就不让人骑？我跨它背上，它急了能咬我。” “你多大？人家小姑娘多大？能一样吗？再说，你家的狗又有多大，能跟这座山比？” 琪琪的娇小玲珑和浩克的魁梧体型形成鲜明反差。谁小时候没有一个“坐骑”梦？相信许多人都有骑到狗背上，然后让狗掀翻的经历，再对比小公主一般，陷进浩克长毛里的琪琪，直播间1000多人开始刷屏。 一片鱼丸，几架飞机，数个火箭飞过…… “好羡慕啊，我家闺女要也有这么一头坐骑就好了。” “别说你家闺女，我都想骑骑看。你们瞧小丫头骑着大狗的样子多神气。” “我觉得真正牛掰的还是那牵着狗链的小哥。”有明眼人识货，可惜转眼就被一片惊讶赞叹淹没。 胖虎还是认准了戚倚嘉，觉得她那有好吃的，戚倚嘉往哪走，它就堵在前面。既不龇牙，也不叫唤，就往面前一坐，不给吃的不让走。 戚倚嘉无奈…… “哈哈哈，好一条恶霸流氓狗，拦路抢劫都学会了。” “咦？这不是那只癞皮狗吗？”直播间里有人认出了胖虎。 “对哦，我记起来了，那个小哥也在。” 戚倚嘉道：“这里是老街动物园，他最近在做遛狗直播，附近家里宠物狗平时没人看管的，可以来找他。 我把他的论坛帖子和直播地址链接放在我的主页介绍里，有兴趣的可以点进去看看。” 前面纪安发现胖虎没跟上，一回头，见它又在玩拦路打劫，纪安同样无奈，然后直指胖虎：“你！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干什么呢？快过来！” 一声呼唤，胖虎站起，圆滚滚的身体荡起波浪，飞奔而去。 ………… 中午，两人带着琪琪，回到熟悉的老街，一顿饱吃。 纪安一波带节奏，小丫头明显吃撑了，连戚倚嘉也一个不防备，遭了毒手。 “小刀，我今天终于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吃货了。 自带饥饿光环，听他刚才说的，我都不小心多吃了一碗米饭。” “小刀你千万要注意堤防他，我觉得他用心险恶，企图把你喂胖了，好一个人独占。” “呼，好饱啊，感觉跟这小哥一起吃饭，青菜豆腐都能变成美味佳肴。” 浩克和大黑由于体格原因，白天不允许上街，纪安只带了胖虎出来。 而胖虎在老街上简直如鱼得水，卖萌跟饭店老板换了一块排骨，才刚啃完，它又跑去骚扰别桌客人。 很快被纪安抓捕归案，纪安捏住它两侧脸颊肥肉，往两边扯开：“你小子长能耐了，我一不留神就偷肉吃，知不知道你在减肥？ 下回再敢偷吃，信不信哥一锅把你给炖了？” “炖了好，小哥下刀的时候记得喊我，我一定到场。”一条弹幕在眼前飘过，纪安愣神。 戚倚嘉就在旁边，今天纪安戴了一副黑框镜冒充智能眼镜。不过【视觉共享】用起来还是不能太明目张胆，他假装拿出手机，直播间里破天荒居然有8个人在看。 “这些人哪冒出来的？”纪安眨眼。 ………… 胖虎现在亲密度满值，服从度也到了83，除了喜欢拦路打劫和减肥问题外，无其他不良嗜好，已经基本不需要纪安操心。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亲密度满值的附带效果，有时候纪安一个眼神，一个口令，不需要多说什么，小胖子就能心领神会。 那条黑乎乎的大黑，有了昨天一天和今天上午的接触，它跟纪安的亲密度突破40。平时严立伟对它也上心，服从度67，当只宠物狗足够了。 假如算上二哈，就性格而论，大黑应该算是动物园里最正常的一条狗。 而说到浩克，纪安抚额，亲密度终于上了50，可服从度依然是惨不忍睹的27。 现在身边还有戚倚嘉和小丫头，纪安都不太敢松开御兽索，在狼舍里也是和大黑分开安置。 中午吃得有些饱，外面也热，纪安他们回到园长办公室休息。 外公冯建军见了戚倚嘉，乐得满脸皱纹挤成一团，然后看到戚倚嘉身后的小丫头，跟纪安如出一辙挑了挑眉，蹲下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娄诗琪倒不是怕生，她只是不太喜欢跟人交流，见小丫头目光清冷，冯建军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 “小妹妹，看好了~” 冯建军两根手指夹住硬币在琪琪眼前晃过，拉住她注意力，一连串夸张手势后，硬币放入掌心，双手合什，再分开，左右手分别握拳，说：“猜猜看在哪只手里？” 琪琪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指向左手。 冯建军打开左手，没有。看到小丫头目光移向右手，他同样打开，也没有。 很老的小把戏，但非常管用，琪琪眼睛里写满了“神奇”。 轻而易举套出了小丫头的名字，所谓近猪者赤，纪安只是赤，他外公才是猪。 另一边， 像娄开阳这代人到底还没适应直播，中午忙完，他直接给戚倚嘉去了电话。 娄开阳询问琪琪情况，戚倚嘉：“刚吃太饱，她在沙发上睡着了。” “你说什么？”娄开阳惊道。 戚倚嘉歉声道：“对不起，娄叔，我午饭时没注意，琪琪吃了一碗小馄饨和两个生煎包，有点撑着了。” “撑着了？”娄开阳再惊，继而转喜：“没事，撑着了不怕，消化一会就好。 对了，平时没见琪琪多喜欢小馄饨，你们去吃的哪家？味道这么好？” 戚倚嘉看了眼同样在躺椅上睡去的纪安，想说不是因为味道好，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把老街饭馆的名字告知娄开阳。 娄开阳：“哦？在老街？下次我一定要去尝尝。” 大约半小时后，娄开阳吃完午饭，从餐厅返回办公室。昨天在吴城光福机场转机搬运时出了点问题，机场驻军搬运时不小心碰翻了一只箱子。 本以为问题不大，没想到今天凌晨飞机回到海沙，被上头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叹了口气，中午也没什么事，娄开阳打开戚倚嘉发来的直播地址。 进入直播间，许是手机被架在桌上，娄开阳看到一间办公室里的固定画面。 女儿琪琪和戚倚嘉依偎躺在沙发上，都已睡去，名叫纪安的小伙子则在躺椅上呼吸深沉。 娄开阳宠爱看着女儿熟睡小脸，恨不得隔着屏幕咬上一口，今早受的那点难堪转眼不翼而飞。 看了一会，屏幕里一个身影从办公桌后出现，穿着打扮看起来应该上了年纪，手里拿了一口已经比较少见的白搪瓷杯，往门口走去。碍于拍摄视角关系，看不清脸。 可到了门口，身影折返，拿起一块毛巾毯盖到纪安身上。 想了想，他把毛巾毯拿起，盖到戚倚嘉身上。 再想了想，毛巾毯最后被移到小丫头身上。 身影这才心满意足，端着白搪瓷杯往外走去。 办公室里开着空调，他回头关门时，正脸终于出现在镜头内， 娄开阳一下凑近屏幕：“嗯？” 第二十一章 狗胖成精 动物园里绿树成荫，下午3点，太阳略微西斜，在园内东面草坪上形成一大片阴凉树荫。 斑驳树荫下，“叮铃”一声脆响，纪安骑着一辆自行车，在平滑石板扑成的小路上被往前拖行。自行车采用纯生物动力，车龙头上延伸出一条漆黑铁链，如山般魁梧的浩克在车前怡然踱步，自行车那点摩擦力被这头巨兽全然无视。 而正在进行午后减肥的胖虎呼哧呼哧跟随车后。 这还没完，胖虎屁股后面也拖着一个小拖油瓶，琪琪全副武装，护膝、护肘、手套、头盔，手拉胖虎的牵引绳，盘腿坐在一块印着万年小学生图案的滑板上平稳滑行。 护膝、滑板都是纪安小时候的遗产，已经被遗忘许久。下午他午觉睡醒，突发奇想琢磨出这个偷懒的点子，把滑板从仓库里翻出来，试了一下居然还能用，便给小丫头穿戴好防护装备，不一会就教会她“开车”的正确姿势。 戚倚嘉身旁趴着大黑，她举起手机在一边拍摄。 直播间里 “66666，小刀，这个遛狗直播有意思，明天还播吗？” “前面老司机，后面小司机，都稳得一批。” “哈哈，小哥好懒啊，骑着车一下都不蹬，全靠大狗在拖。” “这个可以有，晚饭后遛狗的时候，我也让我家阿毛试试。” 不光直播间网友觉得有意思，正在拍摄的戚倚嘉和屏幕后的娄开阳见琪琪一扫往日清冷，放声大笑，催促胖虎快跑，两人也不自觉扬起嘴角。 这边浩克一圈跑完，纪安让它停下休息，后面被甩开小半圈的胖虎还在努力迈动短腿冲刺加速。眼看马上就要“到站”，小胖子在下坡弯道上灵活“漂移”，可它忘了自己身后还拖着一个人。 小丫头第一次玩滑板，转向还不太熟练，弯道下坡速度又快，一个没控制住，翻了…… “哈哈哈哈，翻车了，翻车了，小司机出事故了。” “她不要紧吧？没摔伤吧？” “没事没事，你们看她自己爬起来了，还要继续开车。” 刚才琪琪过弯时，滑板直冲向草坪，戚倚嘉和娄开阳同时紧张道：“小心！” 戚倚嘉急忙上前，可有个人比她更快，纪安瞪了一眼无辜回望的小胖子，快步跑向事发地点。 “有没有事？哪里摔疼了？” 纪安想要抱起琪琪，小丫头摇摇头，自己拂去脸上草屑，站起，然后把滑板搬回车道上，继续盘腿坐下，高兴笑道：“胖虎，我们再来~” 隔着屏幕，见琪琪全身装备保护，连擦伤都没有，娄开阳这才放下心来。 小丫头重新坐上滑板，娄开阳并未出言阻止，小孩子多摔两下以后才会皮实，更何况，对他来说女儿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琪琪，下次记得用手肘、膝盖先着地，那里有护具，摔着不疼。 还有，进弯道的时候千万记得减速，身体往哪倾，滑板就往哪拐弯。”纪安把胖虎的牵引绳交给琪琪，悉心传授经验。 小时候他摔得比这惨多了…… ………… 下午4点的时候，李婧进入纪安直播间。 “咦？今天直播间里好热闹，居然有11个人在看。 那不是戚倚嘉吗？她怎么也在？ 你终于开窍，肯和倚嘉说话了？” 纪安撇了撇嘴：“她带她表妹一起来的。” “哦？是么？”李婧调侃道。 纪安没接话，李婧骂了一句“木头脑袋”，离开直播间，很快，戚倚嘉手机响起。 “李姐？是呢，今天带表妹回动物园玩了。 嗯，看到了，小胖子精神着呢，刚还出了次翻车事故。 琪琪，过来一下，有个漂亮姐姐想见你。” 见她们聊得热络，纪安懒得掺和，给浩克喂水。 正说着，戚倚嘉直播间里突然炸开了锅 “快看那，癞皮狗成精了！” “我去，还有这种操作？” 然后满屏幕的“66666666~”闪过。 不久前，琪琪被戚倚嘉叫走，小胖子抓紧时间，趴下偷懒回气。 谁都没注意，石板路上，滑板顺着斜坡缓缓下滑。 而见有东西在动，胖虎自然而然追了上去，一直追到滑板停下，胖虎歪着胖头想了想，爪子拨弄一下滑板，随后用鼻子把滑板拱上斜坡，又一次追着滑板跑下。 小胖子一个人玩得起劲，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一下子跳上了正在滑行的滑板。也许是动物本能，加之胖短身体重心稳，胖虎不一会便掌握了“开车”姿势，而且身体还会左右挪动，控制滑板前进方向。 发现直播间里异样，戚倚嘉抬头看去，喊道：“纪安，快看胖虎。” “诶？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的？”纪安眨眼。 胖虎怡然自得站在滑板上滑向远方，李婧得意大笑：“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家胖虎，就是聪明。” “我觉得我一把年纪白活了，狗都会玩滑板，我不会……” “喂，妖妖灵吗？我要报警，这里有条狗成精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膝盖突然一软。” “这狗肯定有问题，说不定是人假扮的，我觉得要切开检查一下。” “我看有问题的不是狗，是那小哥。”明眼人再次发话，可惜转眼又被口水淹没。 ………… 下午五点左右，看时间差不多了，戚倚嘉关直播，准备带琪琪回家吃饭。 “小刀，记得明天继续啊，看这小哥遛狗好有意思。” “暑假没事干，我一天的乐子全靠这几只狗了。” “有吃狗肉火锅的吗？一会我家笨狗要是学不会，我就把它宰了。” 一片鱼丸后面跟了一架火箭“小刀，视屏我借用一下……” 戚倚嘉在门口招手拦车，坐上离开，李婧：“反正周四我就回来了，之后几天暂时不来直播间。” 察觉李婧似乎有心事，纪安没有多问，点头：“好，那周四见。到时候小胖子减肥进度差不多也该完成了。” 当晚，某位有心人把胖虎玩滑板的片段编辑成视屏发到网上，还不忘注明是从倚小刀直播间转载。 第二十二章 风起 动物园剩下饲养员27人，工资从2、3千到5、6千不等，他们跟着冯建军经历了老街动物园从辉煌到没落，大都已经上了年纪。 齐成是动物园里为数不多的年轻人， 3个月前由即将退休的老齐介绍进来，到现在还没过试用期。 见纪安返回园长办公室，齐成不爽道：“这小子倒快活，成天没心没肺，还带女朋友来动物园玩，我这个月工资还不知道有没有着落。 阿叔，这个月末工资能准时发出来吗？” 齐路友摇了摇头：“难说，估计悬。” 闻言，齐成脸色难看抱怨道：“阿叔，这破动物园连工资都发不出了，你招我进来什么啊？” “你懂什么？你知道动物园这块地一旦出手值多少钱吗？ 我跟你李叔几个手上都有1分干股，只要地卖出去，每人分上小一两百万总是有的。而且以老冯的人品，我估摸着到时候准少不了你一份。 好好干吧，少这么多废话，阿叔会害你不成？” 一听有一两百万，齐成眼睛大亮，追问道：“那老东西什么时候卖地啊？” “怎么说话呢？！”齐路友训斥道：“老冯怎么说也是你长辈，有你这么叫人的吗？ 叔跟你说，老冯的人品叔绝对服气，要再来一回，叔还跟着他干。 不过这地啊，我看老冯也坚持不了多久，应该快出手了。上回听小甄说他都有了卖房子的打算。” “卖房子？他要卖了房子，动物园更不可能卖了，我们分钱得等到何年何月？” “你急什么？动物园现在的客流量你也看到了，你觉得他还能撑多久？ 就算卖了房子，最多再一两年，这地准得出手，到时候老冯不卖也得卖。” “还要一两年？”齐成嘀咕道，郁郁打开虎笼，走进打扫。 “起开！滚远点！”心情不爽，齐成一脚踢开碍事的虎妞。 虎妞患有代谢性软骨病，齐成这不轻的一脚，踢得虎妞缩角落里嗷嗷叫。 “叫个屁！你再叫一声试试？”齐成捏紧水管，哈哈大笑朝虎妞脑袋上淋去。 ………… 周一早上，纪安照例把哈密接到动物园。 胖虎现在对滑板这件偷懒神器十分上心，早上刚到动物园，就从办公室里叼着滑板往楼下跑。 楼下水泥地上，纪安这位老前辈在向胖虎传授滑板技巧，忽听一声惊叫“纪安！” 纪安闻声看去，蠢头蠢脑，见谁都当好朋友的二哈正厚颜无耻骚扰戚倚嘉和小丫头。 见二哈张嘴，戚倚嘉惊慌抱起琪琪，大声呼喊纪安名字。 “纪安，对不起，替我向她们道歉，我家哈密没有恶意的。”直播间里，严芳芳说道。 纪安：“没事，以后熟悉了就好。” 他走近竖起尾巴，绕着戚倚嘉兜兜转的二哈，弹了它一下脑嘣，然后放倒在地挠它肚子：“你这跟谁学的？见到漂亮姑娘就骚扰？ 你是条狗啊！要骚扰找……” 纪安突然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住口，抬头看一眼戚倚嘉，他有些尴尬。没办法，见到漂亮姑娘口花花，他也有这个毛病，而且这姑娘以前被他言语骚扰惯了，一下顺口，没收住…… 见二哈被放翻在地，戚倚嘉将琪琪放下。纪安招呼小丫头靠近，安抚道：“没事，别怕，这货只是二，它不咬人。” 纪安拉起琪琪的手，大手叠小手放进哈密嘴里：“它下次再张嘴，就让它啃，千万别挣脱抽手。 你看，不疼吧？ 要是嫌它烦了，你就这样，对，捏住它舌头，往外一扯……” “呕~”二哈舌头被拽，立马干呕，跑远回头，朝纪安不满吠叫。 纪安笑了下，抓着小手在他衣服上擦干净二哈留下的口水，道：“以后真遇到危险，就拽它们舌头，再不然扣眼睛也行。 记住别打，狗的头硬，打了也都没用。” “嗯！”琪琪点头，看向不远处的二哈，主动靠近。 二哈这货记吃不记打，见小丫头找它，便又凑上去张嘴。 很快，“呕~呜呜~~~~~” 许是小丫头拽得有点用力，二哈夹起尾巴，一边狼狈逃窜，一边“呜呜”叫唤。 琪琪咧嘴一乐，跑着向二哈追去。 另一边，戚倚嘉路过纪安，轻飘飘留下一句：“一条色l狗，一条拦路打劫的恶狗，我看看大黑和浩克会被你养成什么样。” 纪安脸一黑…… ………… 下午的时候，戚倚嘉察觉直播间人数似乎有些异常，平时她做吃播，关注人数3万2，平均在线人数800到1000左右，可今天下午一下子来到1300，而且好多人进来就问那条会玩滑板的狗在哪。 胖虎圆滚滚的外形注定它招人喜欢，琪琪的粉嫩可爱更是让不少叔叔阿姨口水直流，一人一狗轮流互相拉着玩滑板，萌傻了不少人，几个火箭过后，在线人数持续上升。 而当胖虎累趴下，小巧玲珑的丫头一翻身骑上浩克，又是一连串几个火箭，当天傍晚她们离开动物园时，在线人数破天荒突破1800。 戚倚嘉中午就发现了胖虎玩滑板的视屏，不到24小时浏览量超过2万，转天，又有人发现胖虎就是不久前火过一阵，吴城老街上那条癞皮狗。小胖子俨然一副新晋网红的架势，人气大涨。 一连数天，戚倚嘉无奈发现自己的关注人数接近5万，平均在线3000左右。她的原意是帮助宣传遛狗直播，最后却是自己借了胖虎吸l粉不断，她有些头疼。 周三中午，吴城电视台 舒静正在吃午饭，有同事发给了她一段视屏。 一只胖狗踩在滑板上溜得飞起，舒静眼睛一亮，却也没太在意，可随后，她发现视屏里三个人她都认识，放下碗筷，舒静一个电话戳给戚倚嘉。 也是在这天中午，动物园来了一批不速之客，不知道在园长办公室里谈了什么，一群人骂骂咧咧离开 “老东西不长眼！也不数数支票后面几个零！” “老顽固，你就抱着动物园穷死拉倒！” “不识抬举！” 纪安冲这群人挑了下眉，见他们只是往门外走，没有动手的意思，他有些失望收起了怒攻标记。 而当这群人坐上车正要离去，一位年轻人从动物园后门跑出：“几位老板，等一下！” 第二十三章 龙宫初现 每次临近月末，就到了冯建军头疼的时候。 晚上纪安带着胖虎回家，冯建军独自坐在客厅，点了支烟，戴着老花眼镜，对着账本吞烟吐雾。 冯建军不太会用电脑，账本全是手写，摊开那一页满满全是圆珠笔深蓝色笔迹。桌上还放着一本园长日志，冯建军每天都会在日志上记录下动物园发生的事，有时候多写两笔，有时候就一句话带过，但二十几年来每天都会坚持，书架上有一层排满了老式笔记本。 “外公，这个月工资还差多少？”纪安冷不丁问道。 “还差3万。”冯建军没走心，随口回答。很快反应过来，他合上账本，笑道：“你问这干嘛？ 饿了吧？外公这就做饭去。” 冯建军走入厨房，纪安打开手机查看一下银行余额，皱起眉琢磨道：“算上月底严胖子的1万5，到时候我手上能有2万2左右，总共还差8000。 啧， 8000……剩下这几天上哪去凑这8000呢？” 另一边，戚倚嘉吃完晚饭，坐在客厅沙发上，笔记本电脑放在双膝，应中午表姐要求，正在剪辑视频文件。 “琪琪乖，再吃一口，最后一口。”饭桌上，戚妈妈端着小碗，勺子喂到小丫头嘴边。 没了纪安带节奏，这几天一回家，琪琪又跟以前一眼，晚饭只吃小鸡啄米那么一点。 小丫头转过头，让开面前的勺子，拒绝张嘴。 戚妈妈无奈，这时戚倚嘉道：“琪琪，再吃一口，不然明天不带你去找贱哥哥玩。” 小丫头撇嘴看向戚倚嘉，表示抗议。然而戚倚嘉根本不理她，专心盯着屏幕。没办法，琪琪只能朝勺子张开嘴，紧着小脸皱眉咀嚼。 戚妈妈回头看向女儿，似笑非笑调侃道：“贱哥哥？” 戚倚嘉维持低头状态，闭口不言，只是脸上红晕一路烧到耳朵尖。 视频文件编辑完，发送，大约20分钟后，戚倚嘉手机响起。 “倚嘉，视频我看了，胖狗、大狗、小姑娘、动物园……都是能吸引关注，博取观众眼球的素材，我感觉应该可以做一则报道。” “真的？那太好了！谢谢表姐~”戚倚嘉道。 “谢我干什么？视频是你录的，都是现成素材，也不用派记者采访，我明天找一下台里新闻编辑，他还得感谢你帮忙他的业绩呢。” “嗯……表姐，还有一件事。”戚倚嘉有些为难开口道：“能不能把论坛帖子也加上？就是纪安在同城论坛上发的遛狗直播的帖子。” “可以是可以，不过为了避嫌，只能停留几秒钟画面。” “没问题，几秒钟足够了！”戚倚嘉喜道。 “我说倚嘉，你这么帮他，那小子知道吗？” 戚倚嘉不说话。 舒静不乐意了：“人家都不知道，你图什么啊？ 帮人办事怎么也得收点报酬吧？” 戚倚嘉：“报酬他已经给了。” 舒静立马八卦道：“给了？他给了你什么？ 不对，倚嘉，跟姐老实说，你不会吃他的亏了吧？” “表姐~！不要胡说！”戚倚嘉脸红争辩。 舒静：“哼，我量那小子也不敢。 好了，不跟你扯了，我还有事。新闻最快周五晚上播出。” ………… 当晚入睡时，纪安看了眼肚皮朝天躺在床边睡垫里的胖虎。 “距离任务目标：0.2斤体重。” 纪安趴在床沿，往下伸手，摸了摸胖虎脑袋：“小胖子，等明天你的减肥任务完成了，哥带你好好吃上一顿。 刚好，明天下午你妈妈也回来了。” 胖虎明显困了，没有跳上床，只是舔了舔纪安的手，换个舒服的睡姿，闭上眼睛。 原以为又是一觉到天亮，可清晨6点左右，旭日初升，睡梦里，纪安被一连串提示音搅扰。 实在不想睁开眼睛，纪安皱了下眉，接着睡。 床边，一晚上肚子里的狗粮消化完，已经从体重“严重超标”，变成“中度超标”的胖虎一下跳上了床，然后爬到纪安胸口，一爪子盖在他脸上。 感觉脸上盖了只狗爪，纪安眼睛隙开一条缝，困倦道：“你干嘛？ 别闹，困着呢。” “汪！”胖虎一屁股蹲下，吠叫。 胸口蹲了一只50斤重的胖子，纪安不得不坐起，背靠床沿揉了揉惺忪睡眼，他一个激灵，陡然睁大眼睛。 系统提示：胖虎初步减肥任务已完成。 宿主野性等级开启，野性积分开启，野性商店开启。 收获狗类爪印lv1，奖励野性积分10。注：亲密度达到高级（80以上）自动收取。 宿主野性等级lv1:【10/1000】注：野性等级对低等级生物具有压制作用，已收取爪印类生物绝对服从。另：等级压制对亲密度、服从度提升加成【20%乘以等级差】。 水族箱任务：钓获一尾野生七星鲈鱼，体重要求7斤。 任务奖励：龙宫开启（鱼缸级）。 “7斤？逗我呢？叫我上哪去找7斤重的鲈鱼？还一定要野生？”纪安忍不住吐槽。 他自己平时也钓鱼，一般太湖里鲈鱼3斤重已经是少见的大体格，这还是人工饲养的， 7斤重的野生鲈鱼，估计都没几个人见过。 纪安甩甩头，暂时不纠结这个明显为难人的任务，他看向野性商店。 语言包：英语、德语、法语、阿拉伯语、希伯来语、拉丁语、荷兰语……每种售价200积分。 自然知识掌握：昆虫学、植物学、动物学、鸟类学、气象学、海洋生物学……注：初级自然知识需要通过任务奖励获得，升级消耗积分1000。 物品类： 体力药剂：瞬间恢复全部体力，极限状态下可维持30分钟。售价：50积分。 【我最贱】淡水路亚软饵，一次性，提升中鱼概率50%。售价：5积分。 注：路亚是一种钓鱼方法，取名来源为 lure 的音译，即假饵钓鱼，是模仿弱小生物引发大鱼攻击的一种方法。讲究技巧，需要竿、饵、轮的综合操作。在整个过程中，钓者是在做全身运动，同时路亚装备简洁，干净环保，与传统钓法有着极大的差异。 第二十四章 鳄鱼池 【我最贱】淡水路亚软饵，一次性（有鱼咬钩即消失），提升中鱼概率50%，售价：5积分。 看到“提升中鱼概率50%”，纪安：“嗯？” 路亚又称水上高尔夫，跟传统钓最大的区别在于需要四处走动。传统钓要静，做好窝子长时间耐心等待；路亚则要活，有经验的钓手会沿着水路寻找，根据水情、地形将拟饵准确抛到标点位置，入水搜寻掠食性鱼类。 不过经验终究只是经验，水面下什么情况，有没有鱼，谁也不知道。有时候就算拟饵在掠食性鱼类面前经过，鱼也不会咬。 而【我最贱】能够提升50%的中鱼概率，只要在一个地方抛上几竿，如果没鱼咬，这地方就基本可以确定没有鱼。 换言之，假如这地方有掠食性鱼类，只要试上几次，必中！ 这对路亚爱好者来说，不啻于“神器”。 感觉“七星鲈鱼”的任务似乎并非不可能完成，就是5个积分只能钓一条鱼，有点小贵，纪安继续往下看去。 王印任务之犬类：集齐100枚狗爪印记，目前进度（1/100）。 任务奖励：犬王印记，号令群狗。默认提升犬/狗亲密度60、服从度50。 【上一章关于“等级压制”有轻微改动。】 ………… 纪安骑着电三轮准时来到缘树小区，哈密一见他，立刻往纪安身上蹦。 袁芳芳还在奇怪哈密今天怎么回事，平时就算再黏人，了不起啃纪安两口，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激动。而知道原因的纪安无奈弯腰，把脸凑近，哈密一爪子盖上…… 犬王印记：2/100 野性积分：20 野性等级lv1:20/1000 等纪安来到动物园，走入狼舍，大黑也赏了他“一巴掌”。 看向隔壁浩克，纪安总算明白为什么它的亲密度、服从度难刷了， 浩克：野性等级lv2.亲密度67，服从度38. ………… 周四下午天气格外闷热，纪安一早就往已经空置的鳄鱼池里灌水，一上午太阳晒下来，一池清水丝毫感觉不到凉意。 鳄鱼池边，四条狗排排坐，胖虎昂首挺胸姿势端正，旁边哈密则无组织无纪律，加之它看到水就紧张，有些坐立不安。 “不许动，坐好！”纪安拿来香波，指向哈密。 二哈抬起狗眼偷瞄纪安，然后屁股着地意思了一下，随即站起。 这下惹怒了旁边的胖虎，小胖子在动物园里自封为王，浩克、大黑它打不过，可你一只二哈算几根葱？ 不服管教怎么办？揍喽~ 胖虎吠叫一声，胖短身体一个泰山压顶朝不听话的二哈扑去，然后霸道摁在地上一顿教育。 没多久，哈密乖乖坐下，狗眼战战兢兢扫向身边胖虎，又可怜巴巴看了看纪安…… 纪安把御兽索系在腰间，以防意外，他一个人伺候胖虎哈密和大黑，戚倚嘉和琪琪细心给浩克抹香波搓洗。 琪琪手小，给浩克搓毛像在洗衣服，不一会她自己身上的衣服就湿了大半，鼻子、头上都沾了香波泡沫。 等到全部搓洗完工，纪安用水管将四条狗冲洗干净，他一指清澈见底的鳄鱼池，胖虎心领神会，几步助跑冲刺，纵身一跃，胖乎乎的身躯在鳄鱼池里砸起大片水花。 鳄鱼池大概50平米左右，早几年前就不养鳄鱼了。当时为方便鳄鱼爬出水池晒太阳，特地修葺成从岸边往中间延伸的缓坡，最深处将将1米左右。 胖虎自由自在在鳄鱼池里刨水，本就会游泳的大黑随后加入，至于浩克，大块头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水池，它肩高就有1米，脑袋都浸不到水下。 哈密比较麻烦，它怕水。 纪安走近，似是预感到来者不善，哈密呜呜叫唤，夹起尾巴企图跑路。 “往哪跑！坐下！”纪安一瞪眼。 哈密现在的服从度已经将近70，不敢违背，又不愿意下水，它再次祭出大招，往地上一躺，耍赖。 纪安嘿嘿一笑：“跟我耍赖？ 你妈妈抱不动你，但是我抱得动！” 纪安双手抱起哈密，不断发动摸头杀安抚，往水池中央走去。 其实很多生物天生会游泳，狮子、老虎、小猫、小狗……只是有一些不爱沾水而已。 鳄鱼池中央，哈密挣扎，纪安跟上就是一记摸头杀，然后抱着哈密慢慢浸入水中。等身体全进入水里，哈密四条腿本能刨动，潜藏在骨血里的游泳基因被唤醒，眨眼功夫，哈密就掌握了划水节奏。 感觉到它已经适应，纪安一点点松手，接着，哈密鼻子伸在水面上，四只爪子一下下刨水，自己游到了岸边。 纪安视野里意外飞过一架飞机，“小哥可以啊，原来是这样教狗游泳的，果然有两把刷子。受教了。” 第一次有不认识的人打赏，纪安愣了一下。最近几天他的直播间在线人数逐渐增加到50，可还是不明白这些人从哪冒出来的。 二哈本就没心没肺，纪安又把它往水池中间抱了几次，当哈密发现水好像并不可怕，反而挺好玩的样子，它自己从岸边缓坡走进水里，越走越深，四肢凌空浮起，这家伙怡然自得游了起来。 哈密不用他再管，纪安看向岸边，见小丫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纪安想了想，问道：“琪琪，会游泳吗？” 琪琪摇头。 纪安挤眼道：“想学吗？” 小丫头用力点头。 戚倚嘉插话：“你要干什么？琪琪今天没带换洗衣服。” “没事，等下穿我的。” 琪琪不可能跟哈密一样一教就会，纪安从头开始，托着她身体讲解怎么打水。 岸上，戚倚嘉看了会，便不再纠结琪琪衣服湿透的事。银铃般的笑声不断传入耳朵，戚倚嘉目光投向纪安，有些迷离。 纪安当初就是这样一点点把她拉出了阴霾，现在的琪琪，就是那时的自己。 报酬？ 他早就付过了…… ………… 傍晚，戚倚嘉带着琪琪走出办公室。 琪琪身上穿了件白色大t恤，一直拖到地上，像穿了件睡衣。 而头发湿漉漉的戚倚嘉同样一件宽松白t恤套在身上。 纪安炒鸡尴尬，他向波多野老师发誓，真的不是故意的。刚才跟小丫头玩泼水，一时上头玩脱了，顺手“误伤”了岸边的戚倚嘉。 戚倚嘉今天根本没想过要碰水，上午出来的时候穿了件黑色文胸，套在白体恤里异常显眼。 她抱起琪琪挡在胸口，红着脸狠狠白了纪安一眼，往外走去。 “贱哥哥明天见~”琪琪从戚倚嘉肩上露头，笑着向纪安挥手道别。 纪安强撑笑容挥手，目送两人离开。等她们走远，纪安抱头蹲地，懊悔地直想撞墙。 他看向自己右手，郁闷骂道：“说好不招惹的，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下次再犯贱，早晚剁了炖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