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路官途》 1、演讲比赛 璀璨的夜，月朗星稀，清辉洒在刚刚竣工的国内某顶尖大学报告厅穹顶，一如回忆那般柔和。 报告厅座无虚席，一张张青春脸上热情洋溢。主席台前层一排齐膝高的插在花瓶里的万寿菊，被灯光投射出炫目紫金色。一对俊男靓女正充满激情地拉开序幕： “尊敬的团中央书记第一书记马万海先生，尊敬的张春敏校长，老师们，同学们大家晚上好--------” “在这个璀璨的晚上，我们首都大学第一届‘职业与人生’演讲比赛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这场决赛将在15名来自首都各校优秀选手中展开，可以预想这是一场青春与梦想碰撞理想盛宴，这是一场实力与激情融合的精神大餐-------” 主持人热情的声音响彻报告厅，台下观众席的前五排官员、明星、知名教授，群英荟萃。 一个个被主持人深情唤起，引起学生们高山仰止般的一阵热烈掌声外加一阵长吁短叹。 当然各种窃窃私语不绝入耳。 “秀岩，你是最后一个出场，是有意让你压轴吧！” “老邓的水平绝对是最高的水平！压轴戏不让给咱老邓绝对是错误的！” “哥们儿，那是抽签抽的吧，不来个狗尾续貂就拜托了！” “我草，嘚瑟了吧，咱们中医药大学为啥来那么女同学，就是等你学生会主席拿第一的！咱秀岩玉树临风堪比潘安宋玉，嗓音沉郁顿挫，赛过那啥忠祥，内容更是昂扬向上，绝对感天动地泣鬼神！我代表全校1000名衷心拥护邓秀岩的女同学表个态，拿了第一，扫榻以待！” “陈志超，我们女生坚决鄙视你！秀岩，一定拿第一啊，不然那几个会哭的！” 邓秀岩依言望去，十几个没有票精心打扮的女生立即在走道上跳脚招手，比划“v”字。 “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来的都是高手好吧。鹿死谁手，无法预测。我知道你们是铁了心支持我的，我会努力的！” 。。。。。。 “吉玉，一定拿第一啊，咱们传媒大学是今天给票最多的，校长亲自向组委会申请的，就是相信第一名就是咱们传媒大学的。” “静娴，谢谢你的鼓励，张老师刚刚又给我指导一遍，我会努力的，但是，预赛的时候，就高手如云，鹿死谁手还真难说！” “吉玉，你的水平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热情奔放，一旦进入状态，更是气势恣肆汪洋，澎湃激昂！” “张老师，你——” “我相信你，吉玉！” 。。。。。。 “张清！传媒大学知名教授！”一个京大的学生兴奋了！“那个传媒大学的辅导老师可是张清啊，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外聘指导！” “乖乖，那还有咱京大的戏吗，人家可是专业的。” “重在参与吧，哥们，别给咱学校的选手说这么多！” 掌声之后，全场肃静，第一名选手上场，演讲题目《石油工人有力量》 哎呦，激情澎湃啊，选手脸色通红，差一点就蹦起来了，一下场，掌声就经久不息。 又有窃窃私语：“‘有力量’的分不高啊，才9.3分。” “不懂了吧，第一个往往最吃亏，评委不好打分，给高了吧，下面要有比这个还好的，怎么打？” “你也外行，‘有力量’虽然有力量，但是缺少婉转起伏，内容也比较空泛，虽然很激动人心，但是，没有深度！” 。。。。。。 “哎，第五名太可惜了，前面发挥那么好，到后半截，居然失控了，站在台上太激动了！” “是，我也觉得可惜了，不然绝对第一！” “主要是今天的选手一个个素质太高了，压力有点大！” 。。。。。。 “吉玉，准备上场，记住稳定大方还要放电！” “张老师，我好激动！” “这就对了嘛，吉玉你就是个竞技类选手，场面越激烈，你发挥的就越好，给我摆个造型！” “也——” “老师们，同学们，前六名选手的演讲精彩纷呈，比分也比较接近，现在排在第一位的是3号选手，希望同学们再给点掌声，欢迎七号选手来自华国传媒大学的四年级学生金吉玉，她的演讲题目是《无冕之王》” 灯光投射下来，一个披肩直板长发的女孩轻盈而不失自信的走到舞台，缎子一样美丽的肌肤，足有一米七五的模特身材，一身有点玉质的裙装大方而又得体，大眼睛亮亮的往台下扫视了一圈，仿佛一只温柔的手在每个人心头摸了一遍，台下既有默默的期待，又有隐忍不住的骚动，掌声禁不住泛起。 坚强的嗓音响起：“原本我以为考上传媒大学是我遥不可及的梦想，因为高三的时候我妈妈采访时突遇矿难被送进重症监护室，足足两个月因为妈妈的病情我度日如年，常常静不下心来读书。但是，在高考分数公布的那一刻我知道了是多年对媒体人的梦想感召，使我拥有仰望妈妈职业的高考成绩！” 台下一阵凝滞，做传媒真得冲锋在一线啊！很多人想起战地记者，更想到这个女孩子还真不一般。 继续是坚强的声音但是多了自信：“原本我以为我会因妈妈的惨痛，将放弃儿时的梦想，不会再选择传媒大学去做媒体行业，但是在我填写志愿的时候却不假思索的填上了传媒大学新闻学专业。” 有人挑起大拇指，就应该有前赴后继的献身精神！ 坚强的声音变得高亢，最后是激动：“原本我以为所有的记者都是无冕之王，可当我看到那些被老师们津津乐道的行业翘楚真实的一面时，我才知道要成为真正的无冕之王要付出比平常人多出十倍百倍的艰辛，但是我现在站在这里却依然要说出我儿时的梦想------那就是要做真正的无冕之王！” 金吉玉伸出手臂，在她的额头正前方摇晃着攥紧拳头！ 一瞬间台上台下无数的感慨激流涌动！ 舒缓的语调：“1989年9月4日，正在上课的我，被我的高中老师带进了校长办公室。有一个妈妈的同事正在那里等我，说要带我走。我很奇怪，这是刚刚开学，高三的课程大家都知道是相当紧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被计算进去的。那个阿姨说，吉玉，别问，跟我走。” 好奇心都被吸引住了，大家都在猜，要干什么。 “穿过一条条街道，我被带到一家医院，我当时的心被揪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阿姨轻拍着我的肩膀说，吉玉，别哭，你要坚强！” “推开重症监护室的门，一排医学仪器挂满了一个病床，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完全看不出模样来，因为从上到下只要是不插管，不输氧的地方，几乎绑满绷带，只有一双坚强的手，还漏在外面。” 大家的心绷紧了。 “那双手，我太熟悉了！曾经为我系过鞋带，为我削过苹果，为我端过无数次热饭，为我指点过已逝的17年岁月！我疯狂地扑过去!” “大喊了一声‘妈妈——’” 充满感情充满爱而又撕心裂肺的一声。 全场观众眼圈红了! 一大半观众流下眼泪！ 女生们携带的纸巾瞬间消耗了一半! 金吉玉的演讲把她母亲的记者生涯与自己的青春感悟交融得激情四射，真情融汇着梦想，自信中又带着煽情。 邓秀岩和所有的听众一样深深打动着，他有个清醒的认识，那就是这个金吉玉是自己最有力的竞争者。 在振心荡肺的一句：“我要做无冕之王！”的沉稳凝重而又有青春气息的结束语后，一头瀑布倾泻！ 金吉玉告别的一鞠躬，场上场下，掌声雷动。 坐在前排的马万海书记，手臂哆嗦地摘下眼镜，擦去镜片上的水渍。 “去掉一个最高分9.9分。去掉一个最低分9.4分，七号选手最终得分9.755分，这样七号选手排到了第一名，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对她表示祝贺。” “金吉玉，你就是我的女神！~” “金吉玉，太爱你了！” 掌声、口哨声、尖叫声伴随着赞叹声此起彼伏。 绝大多数人心里已经认定今晚的冠军非金吉玉莫属了，只有邓秀岩的粉丝们还怀着不一样的想法，总还希望会出现奇迹。 2、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今夜星光璀璨，前14名选手表现不凡，他们精彩的演讲让我们激情澎湃，俗话说压轴戏一定是最精彩的，现在让我们满怀期待，有请第15位选手，来自首都中医药大学的邓秀岩。他演讲的题目是《不为良相便为名医》”。 一米八二身高，80公斤体重的邓秀岩，稍稍有点三七的分发下，长而深幽的黑眼眸显得那样深邃，俊挺的鼻梁，带有棱角的脸庞，轻启双唇，温暖的男中音一出来，很多美眉不由得春心荡漾。 “春秋战国的时候秦国有个医生叫医和，受邀请去为晋国的国王看病，诊望闻问切一番后对晋国的官员说：“你们王上的病，是贪恋女色所致，如此不治这个病，晋国必亡。”有人问医和：“医生也管国家的事情吗？”医和答道：“上医医国，其次医人。固医官也。”上医就是高明的医生，高明的医生首先能治理国家，然后才是诊疗人的疾病，这才是医生的本色呀。 后人范仲淹在任宁波刺史的时候更明确地说‘不为良相便为名医’。 良相治国平天下，救民于水火；名医悬壶济世界，挽病痛于万民。不同的方式，同样的目标，同样的伟大。所以古人总是良相与良医相提并论。 我小学的时候，在老师的带领下给我们的省长写信，告诉省长我们的教室破了，下雨漏水，还掉了瓦，我们很害怕。没有想到省长居然回信了，而且一个月我们就搬到了新教室。我爸爸就说我们老师就是我们那个学校最好的医生，一个药方就救活了我们一个学校。 会开很多不治病的药方的冯老师，现在已经是我们的县长了，我们的同学都期待他可以成为良相的。” 邓秀岩的开头娓娓道来，既又不失幽默，引人入胜又让人又有种隐隐的期待，知道他一定要有慷慨激昂。 “1948年我们那里全城爆发瘟疫，我爷爷带领全家上上下下不避生死，毅然决然，奔走于病患家庭，很多家庭因为爷爷的努力而没有避祸他乡。一城人那么平静的对待瘟疫，途径我们家乡的王伯承元帅深受感动，称我爷爷是：‘一代良相’！” 世间最宝贵的是什么，是生命！ 良相们做的是普济生命，良医做的也是普济生命! 我的祖辈们给了我做良相一般良医的传承，我要将普济生命的大爱化作我职业生涯的点点滴滴！” 金吉玉也和台下的人一样被深深吸引，想象着这个邓秀岩穿上白大褂该是个什么样子，想着想着有点走神。 邓秀岩时而倾情诉说，时而振聋发聩，大发良相良医的时代呼唤。 他坚实、优美、浓郁、醇厚的音色和音质以及流畅的气息和无与伦比的感染力，使得报告厅又一次疯狂。 邓秀岩的演讲结束时报告厅的掌声持续了将近5分钟！ 特别是来自中医药大学的同学们的手第二天还有发肿的！ 好几个站在走道的女生相拥而泣！ 大家屏心蔽气地等待，等待邓秀岩的得分。 “15号选手的得分，去掉一个最高分9.90分，去掉一个9.1分，他的最终得分是9.755分。 今晚确实是是璀璨的，评委们反复核算出现了奇迹，15号选手和7号选手的得分分不出上下，他们请示了今天的两个特别评委。他们的意见是‘职业不分贵贱，理想更不分伯仲，’首都大学第一届‘职业与人生’演讲比赛决赛将把第一名改成一等奖，那就是7号金吉玉，15号选手邓秀岩！” 。。。。。。 “下面请马万海书记，张春敏校长为一等奖获奖选手金吉玉，邓秀岩颁奖。” 领奖台上彻底的美女，温柔大方又有唯美的煽动性，儒雅的俊男，魁梧挺拔不失阳刚的张扬性。大手握住小手，顿时引起台下无数青春男女的心悸、胸闷、尖呼、大叫、口哨！ 邓秀岩松开刚刚还握在手中如葱如无骨的软手，与金吉玉泯然一笑，激动地接过张春敏校长有力的大手。 “小伙子不错，你是准备做良相的良医啊！” “小玉！我替你妈妈感到自豪，改天马叔叔请你吃饭！” 邓秀岩是被同学们抬着回到中医药大学的，寝室里载歌载舞到熄灯后2个小时，实在抵不住管理老师的警告，才偃旗息鼓。 邓秀岩感到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有因为得到一等奖而引起多少激动，而是手上那种如葱如无骨的小手一遍一遍的泛起的那个滑腻，让他时时涌起那个有种驾云的美感。 多么美的小手，多么美的感觉！ 不过团中央第一书记居然和她那么熟，一定是高官大户啊，自己牛粪啊！ 哎，怎么搞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哎，多么不熟悉的感觉！自己怎么控制不住这种情绪！ 3、没有拿过第二名 邓秀岩因为参加演讲比赛，比别人晚了半个月才正式进入首都中医院实习。他们寝室现在只剩下了4个人，另外四个开学就到粤广的一家中医院实习去了。 他们的专业是中医临床，全面接触一下各科对他们的发展大有裨益。学校对他们这批学生的安排是主要各科都要实习一段。 只是别人都是几个人一组实习，他没有排上号落了单。领导听说拿了个首都大学生演讲比赛一等奖，很喜欢，就给了他一个特殊照顾，先一个人一组去心血管科，跟随心血管医生郝佳。 郝佳是一个中年妇女，亲热大方，很有点邻居阿姨的感觉。 实习生安排处的办公室人员领着见面，一看到邓秀岩，就喜爱上了这个小伙子。 “叫邓秀岩吧。长得很帅啊！中医药大学的女生不少，女朋友也很俊吧。” “郝老师，还没有女朋友，就我这个样，谁会喜欢我。”邓秀岩倍感亲切。 “不差！” “郝老师，我也想找啊，你也知道，在你们首都人眼里边，除了首都人是城里人，我们都是乡下人啊，而且我地地道道的小县城的，谁能看得起啊。要是郝老师能够给我介绍一个首都的，我请郝老师吃大鱼!” “好啊，这次我们医院想在你们这批学生中物色几个留下，听说你成绩很出色，还是学生会主席，争取一下，看能不能留下来。我到时候给你物色好女朋友，可是要先吃鱼！” 郝佳话音一转：“丑话要说在前头，就是不好好实习，门也没有。其他学校的学生，实不实习的无所谓，可是对于咱们中医临床的学生来说太重要了！为什么老中医那么受尊重，就是因为他们的临床经验丰富。” 邓秀岩点头说，“是的，我爸爸也是这么说。” “额，中医世家吗？” “是的，我太爷爷那一代就开始行医了，我爷爷，父亲也都是中医。我们家对温病学派下的功夫大，希望我能够有所发展，让我去考和谐医学院的肿瘤学研究生。” “和谐的肿瘤学研究生，那可是国家级重点学科？” “恩！” “小伙子，你让我更刮目相看啊！那可是西医！”郝佳上下打量着这个一米八多的帅小伙。 “我报考大学的时候，我爸爸就已经定好的！”邓秀岩认真回答。 “你爸爸教育孩子还很有一套啊，刚上学就能想到五年后的事！” “我们那边的人也这样说，都说要学习我爸爸的教育法。我高考分数出来后，我们学校的校长亲自去我们家，请我爸爸去学校做报告。”只要说起自己的爸爸，邓秀岩都是充满自豪。 “看样子，你考的不错吧！” “还行吧，我们颍阳地区我的理科成绩第一名，在江淮省第18。” “怎么不上京大、青大？这么好的成绩。” “我爸爸说，我们家时代中医，一定要传承下去，我们邓家的医术必须有传人！我就上了中医药大学了。” 郝佳兴奋了，居然搞了个学霸学生，还是学生会主席。“好，好，好。你爸爸真是我们中医界难得的好爸爸！一定有很多高招吧。给我说说，这大学几年，你爸爸用了什么高招教育孩子？我女儿刚刚大一。” 邓秀岩长眼睛眨了眨，“我说两个我难忘的吧。大一的时候，我爸爸给了我一个任务，必须在第一个学期，让所有教我们的老师知道有个学生叫邓秀岩，而且认识这个邓秀岩。” “你爸爸这可有点吹毛求疵了，大学不是中学，学生多而杂，而且老师往往讲完课就走了，一个学期下来，都可能不认得几个！” “是啊，我刚开始还觉得和中学一样，只要认真听讲，好好考试就可以了。过一段时间，才发现真的很难，可是大学真不同于中学！” “那你怎么做的呢？”郝佳太感兴趣了。 “我就想办法啊，想的第一个办法，就是老师讲课的时候只要给一个发言的机会，我都会拼劲抢过来。“ “光抢过来可不行！人家老师的问题都是精心准备的，答不好，老师肯定给你一个坏印象，下次不光是这个老师不叫你了，另外的老师也会讨厌你的。不会是要留下坏印象吧，那也算认识你！” 邓秀岩线条流畅的嘴唇微笑：“没有，没有，哪能呢，我一般都是提前预习，不光是看课本，而且尽量多搜集资料，尤其是咱们中医中药上面的，我还经常给我爸爸打电话探讨探讨。” “中医世家肯定经验丰富！”郝佳兴奋得拍了一下邓秀岩“是不是，老师很喜欢你发言！” “恩，我们中药学的金晖春教授，一讲到药材辨别使用，总要把我叫起来，说说我爷爷怎么用药的。” “你爷爷？” “我爷爷叫邓成达，郝老师不知道听说过没有？” “淮上名医，一代良相！是不是？” “恩！” “哎呦！邓成达的孙子跟我当学生！好！”郝佳的脸像被聚光灯照到了，灿烂无比。 “除了这个上课抢答以外，你还做了什么？” “那就是在作业上下功夫，还有在考卷上下功夫。” “作业？字写得怎么样？”老师第一眼很重要！ “还行吧，我小时候就喜欢书法，在我们大学的这几年书法比赛，没有拿过第二名。”邓秀岩有点不好意思说都是拿第一。 “行啊，你基础这么好，又有一手漂亮的字，那老师看一眼绝对印象深刻！额，考试我可以猜出来，差不多都是第一名吧！那些半路出家的孩子，哪里是你这样世家孩子的对手！更何况你还这样下功夫！” “恩。第一学期包括到现在我们考试，只要有分数，打等级吧，我也没有拿过第二名。” “你再说说另一个难忘的要求。”好奇心一下子提高了一大截！ “另一个是要我推广五禽戏。” “五禽戏啊，咱们中医的传统，不需要你推广，大家都会啊。” “我们邓家的五禽戏和现在流传的那一套不一样，是经过我爷爷改良的，主要是给病人锻炼的，动作简洁了，但是更浑然一体了。” “怪不得是淮上名医，老先生确实是很有一套。那要人接受你爷爷的这一套五禽戏一定很难，要是白纸一张好画画，人家已经有一套自己的套路，要忘掉自己已经习得的那套，新接受你爷爷这一套，可是难多了！” “是啊，所以我花了太多功夫了，几乎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思！” “小邓，那你要旁征博引地读书，还要完成你爸爸这些五花八门的要求，还是学生会主席，还在四年前进校的时候就准备考和谐的研究生！可是够你忙活的！怪不得没有女朋友！” 邓秀岩忍了忍没有说，除了这些一个接一个的任务外，老爸还有一个泰山压顶的要求，本科期间不允许谈恋爱，读研才可以找女朋友！ 郝佳叹出一口气：“哎，我是没有你爸爸的这个影响力啊，我那个宝贝女儿，估计一个也不会接受！” “好啊，邓秀岩，我支持你！既然这样，我就不让你做那些无聊的123的东西了，抽时间多读读书！我就有一个要求：明天一早过来，准备个俩本子，一个小的带在身上，随时记录；一个大一点的，每天医院回来，把小本子上记录的凌乱的知识点整理一下，就算是你的实习日记。” 第一天实习，邓秀岩学到最多的不是什么知识方面的，而是郝佳对工作对病人的热情。 心血管疾病的大多数是中老年人，问的多，问的碎，还容易激动。 郝佳把脉看相仔细，耐心地分析病情，还会拉家常，热情洋溢，三言两语就让病人感到想把心血管疾病调理好——情绪是第一位的，放下包袱，才是治病的第一步。 邓秀岩小本子上一上午就记得密密麻麻的，很有心得体会。 郝佳开出的方子，邓秀岩也及时整理好，做了记录，并在郝佳休息的片刻，为郝佳倒水，拿纸巾，还主动带着两个上岁数的病人去药房拿药。 快下班的时候，诊室才清静下来。 邓秀岩提出了疑问：“郝老师，那个石景山的工人，胸闷气短憋气，难入睡，我看了一下西医的诊断，说是冠状动脉狭窄，您却只开了3位药，瓜蒌薤白外加远志，这三个是宣肺祛痰的药啊。” “不错，西医判断冠状动脉狭窄的原因是因为这个病人有心梗的苗头，也就是咱们中医说的气滞血郁，造成这个原因我从脉象以及他的舌苔上以及他神色都很正常判断不是狭窄，而是有痰堵，这三个组合在一起化痰力量很强，把痰去掉，他这个症状就会好的。” “治疗心血管疾病，只要从疏通经脉、恢复元气入手，使用“祛邪扶正”的药物，就不会出现太大的偏差。” “额，郝老师我明白了。”邓秀岩抓紧时间把感悟记下来。 下午的病人明显少了不少。 邓秀岩见缝插针向郝佳就病人的情况进行了咨询，而且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谈话间郝佳激动：邓秀岩确实是中医世家，底子厚。 随后几天交流逐渐深入，邓秀岩居然让郝佳感到深不可测，有些问题的思考深度不下于自己这个实习老师。 这也难怪，邓家数辈行医，而且都是以大医家的标准自律，邓秀岩从小就开始背诵《黄帝内经》，成长的过程中，父亲邓诗岐的言传身教不绝于耳，进入中医药大学后后更是因为基础扎实，又善于思考，深得在中医药大学教授们的喜爱，给予邓秀岩不同于平常学生的更深层次传授！ 一周后的下午，郝佳一脸郑重地同邓秀岩谈话：“秀岩，这样，明天再来病人，你先诊脉给病人分析病情，开方，我来把关。” 郝佳鼓励地看着邓秀岩：“敢不敢？” “郝老师，我是纸上谈兵多，让我去诊病，还是不敢，万一弄错了，可是大事。医者父母心。我爸爸从小就教育我，医生的职业是神圣的，不能亵渎！” 邓秀岩不是没有自信，但是从小被树立的理念，还是让他对医生这个岗位感到敬畏。 “秀岩，不要担心，你的诊断不准不是还有我吗，再说你早晚要直面病人。你的水平很高，缺的就是实践。就这样决定了。”郝佳感觉自己手里捧着一个扁鹊，脚底板里都是兴奋。 邓秀岩也很兴奋，步履轻盈地赶到研究生补习班很是进补了一番，才回到中医药大学的宿舍。 刚进屋发现寝室里议论正欢，邓秀岩笑道：“同志们，怎么这么兴奋啊？” “邓秀岩你可是回来了。今天来了两大美女指名点姓要找你啊。我们正在打分，选花魁！”老大方志诚来自江南，比邓秀岩大了两岁。现在已是名草有主，和班上的小辣椒贾秀琴，已经进入伊甸园吃过了苹果。 “说说你是喜欢眼睛长又大，眼睫毛也长长的那种美女，还是喜欢杏眼，双眼皮一睁开，像个小太阳似的美女？是喜欢胸挺的还是喜欢胸大的？”老二陈志良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我多少天吃肉都不见流口水，今天口水差点流成小河了。” “对对，老邓，我们还没有定论！” “你们都是名草有主的好不好，就我一个光棍！” “秀岩，怪不得这几年你守得住寡啊，眼界就是高啊！今天这两位一来，我和老大都有点后悔眼皮子太浅了啊！那叫一个绝色啊！”陈志良把手比在自己的胸脯上，好像是托住了两团软组织：“乖乖，那个长相，那个身材，看得我眼晕啊！” “别扯了，你们也是知道我的，老爷子早有政策，本科期间不准谈恋爱，要谈研究生再谈。” 不过邓秀岩也是很正常的boy，总免不掉好奇心：“咱们班的女神不都名花有主了。哪还有来找我的？” “哪里会是咱们班的，老陈不是夸过你能够守得住寡了吗？咱们班的哪个女生你要一招手，还有我们的软馍馍吃！” “一个是咱们学校大三的那个制药系女神，就是那天咱们去中药学金教授家见到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我说老大，你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有了贾秀琴，连女神名字都记不住了，刘楠！那可是怀仁堂老总的娇女儿。怀仁堂还得了，那可是国中药界的老大啊，过去给皇宫抓药的。哎，秀岩，你要是拿下，可是财色双收啊。”老陈一说话就要直奔下三路！ “嗯嗯，就是夏天你组织咱们寝室去长白山采药，你不是还采了株野山参让金教授帮忙卖，咱们在金教授家见到那个美女刘楠！”老大很感激邓秀岩四年来一直引领这大家积极向上，而且善于化解哥们们之间的小矛盾，经常自掏腰包组织大家活动。 “另一个是哪来的？” “华国传媒大学，不过不是那个金吉玉啊，但是不亚于金吉玉！”陈志良酸溜溜地说：“人家要采访演讲比赛一等奖，说明天上午放学后，让你在咱们寝室外面等。” “我看动机不纯，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咱秀岩小处男！” javascript: 4、坐诊 “好了，哥几个，我这里有一大事，想请各位出出主意。”邓秀岩知道了谜底，就压住话茬：“明天我的实习老师，就是那个心血管科郝佳医生，让我坐诊，给病人看病，同志们给出出主意。” “行啊，邓秀岩就是邓秀岩，岂是吾辈能敌。我今天抄了一天方子，老师愣是没拿正眼看我。想俺也是端茶倒水快一个月了，你这高人，才实习了一周就被安排坐诊。我还是从一楼跳下去算了！”桑春海很是服气。 “秀岩，这是个机遇，但是也是一个慎重的事，一定要认真仔细别出差错。我记的咱们老师说要背脉经，熟悉各种脉象，别一把脉，还得再想各种脉象的概念，要牢记于心，一把脉，马上就可以自动从脑子里蹦出来。”老大就是老大，方志诚还是很操心的。 “老大那是你吧，老邓哪还要你教？人家五岁会把脉，八岁会开方，十岁就可以治妇女月经不调！”陈志良拍拍方志诚的肩膀，“这辈子只有一条，我可以超过老邓了。” 方志诚反击：“你还有一条超老邓，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老方，我最拿手不孕不育。赶明老贾有问题，找我，我一个月就叫她怀上！” “秀岩，不要理他。这家伙早晚得烂掉鸡鸡！” “老邓，我给你提个醒，你明天穿那个牙白的衬衫去，不仅稳重有型，最关键是那是幸运衫吗，采到野山参的时候就是穿的那件。”桑春海忘不掉长白山给他带来的巨大机遇，吸引了刘楠制药系的一个闺蜜，人生第一次吃到雪白的软馍馍。 郝佳原来的办公椅放在办公桌的中间。等邓秀岩走进诊室后，郝佳先把原来放在后面给邓秀岩留的板凳拉出来，放在接诊的一侧，把自己的办公椅向里侧拉过去。 邓秀岩很是感动，连忙挺直本身就很直的腰板，白大褂里面牙白的衬衫很秀气，长长的眼眸透着灵动自信，很有气质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郝佳点点头。她觉得可以信心满满培养出一个当代大医。 第一个来的是个50多岁的妇女，一看不是郝佳给诊病，而是先上来个小年轻，虽然感到小年轻不一般，但是还是放不下心来。“郝医生，我是来找你看病的，麻烦你给我看一下。” “好的，我回头一定给你看的，不过这个小伙子是我的得意门生，水平很高的。他看完以后，我一定比平常更仔细地再给您看一遍。您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郝佳的热情很有感染力。 邓秀岩笔挺的鼻梁下露出很得体的微笑，示意伸出手来号脉。“美男计”妇女忍不住腹诽，但是确实很受用美男计，听话地伸出手腕，感觉邓秀岩很娴熟地一搭，莫名的感到丝丝温暖。 脉象弦细而涩，血虚肝郁啊。“阿姨，您伸一下舌头，我看看。” 邓秀岩观察了一下，舌质紫暗苔白腻，气血凝滞啊。 “阿姨，有没有感到胸闷疼痛啊？”血流不畅，应该会有身体的反应。 “小伙子，还真是让你给说着了，这几天啊，胸口嘴子就像针扎一样，我去医院西医那里看了几次，开了几个降压药还有什么硝酸甘油之类的，也不见效。我们邻居就是经常找郝大夫看病，推荐我来找郝大夫，看中医，这就过来了。听你这一说，我还是真来对了。” “阿姨，还有什么症状？” “哎呦，这个胸口嘴子一疼，胃口也没有了，这几天看见饭都不想吃，也不饿，口渴但是不想喝水。”仿佛找到了知音，中年妇女大诉苦水。 “额，你这个脉象还有舌苔，还有您的主诉，我感觉是脉络瘀滞，然后脾失运化，化生痰浊。阿姨是不是有种有痰咳不出的感觉。” “对对对，哎呦，小伙子，您真是很有水平啊。怪不得我家邻居推荐来找郝大夫，徒弟都这样高明！”中年妇女虽然很心悦诚服，但是要是不让郝佳看看，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好，大姐。我来看看。”郝佳笑了，这个邓秀岩一上来就表现的很出彩。一搭脉，再看舌苔，再联想刚刚这个妇女的主诉，忍不住点头：“大姐，我这个学生判断的对，就是我看也是一样的感觉。” 回过头来，有意考验邓秀岩：“小邓啊，你看开个什么方子呢？” “郝老师，您那个栝楼薤白汤对我很有启发，这个阿姨也应该用化痰药，不过阿姨的胃口不好，栝楼薤白汤不合适，您看能不能用一个加减二陈汤啊。” 二陈汤，中医方剂名。为祛痰剂，具有燥湿化痰，理气和中之功效，就是主治湿痰证的方子。但是这个妇女还有气血瘀滞，还要在适当加减，也就是中医的辨证施治。 郝佳满意的点点头，递过来纸笔，意思是让邓秀岩开方。 邓秀岩看看病人。中年妇女说不上什么原因，对邓秀岩没来由的产生了一种信任，竟然不由自主点点头。 “中了美男计吗？”她又忍不住腹诽自己。 邓秀岩用他流利而又俊逸的小楷写出方子： 陈皮、半夏、茯苓、枳壳各12克，丹参、川芎、白芍药、白术各15克，红景天10克，甘草6克，水煎服。 “好啊，去了橘红，而用枳壳加强行气，增加丹参，川芎、白芍药活血止痛，还照顾了大姐更年期的经血紊乱，红景天的用法很好，这个是藏药的用法，我前几次试过很不错。”郝佳有意大声评价邓秀岩的方子，主要就是打消妇女对邓秀岩的顾虑。 妇女脸一红，忍不住附和说：“阿姨也是过来人，也不怕你笑话，这个一上了50岁啊，这个月经就开始不正常，刚刚没有好意思说，就是刚开始月经有点乱，才让我心情不好，随着心情不好，胸口嘴子就开始疼。郝大夫，我看小伙子确实是很有水平啊，这个方子开到了我的心里了！” “嗯，大姐，这个小邓的方子确实是不错，你先喝个7付，一周后来复诊，我们再给您调一调。”郝佳说着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小本子，认真记下邓秀岩的方子。这个方子感觉很好，对自己也是启发。 第二个病号是60多岁的老大爷。看到那个中年妇女心悦诚服的走了，没等郝佳说话，直接就坐到了桌边，伸出手腕：“小伙子，麻烦您也给我看看。” 邓秀岩沉稳端坐，毕竟看着父亲坐诊多年，再加上刚刚中年妇女的经历增添了自信，显得很有行医大家的范，后面的病人包括郝佳都有点肃然起敬。 脉象弦细而数，舌质红苔黄燥，肝阳偏亢啊。“大爷高血压多少年了？” “额，有10几年了，50岁那年得的。这段时间老感到四肢发麻，尤其是手指头经常有中电一样麻滋滋的感觉，睡也睡不好，一睡到半响，就吱拉一下醒了。” “大爷，大便怎么样？” “哎，别提了，就跟我小时候在农村喂的那个驴一样，拉出来的都是圆蛋子，干的能当球踢，拉得我浑身虚汗，头昏目眩，有时候怀疑是不是要死在坐便器上!” “大爷，这个可是大事，千万不能够掉以轻心。看着是小事，其实您这样很危险。我看您手指头熏得，是不是烟瘾很大啊？” “您还是小神医啊，我这个烟看样子是要戒了。” “大爷，饮食上我判断您是不是也不节制啊，喜不喜欢辣的，肥腻的？” “又让您说对了，老毛病了，我在农村小时候穷怕了，整天窝头咸菜吃得太多了。现在生活好一点了吗，就喜欢吃点肉，吃多了吧，不放点辣的又没有味道。是不是我的饮食还有爱抽烟导致的这些症状啊。”老大爷颇为信服，“小伙子，你看我这怎么调理呢？” “我判断您是由于脾肾阴虚，肝阳偏亢，风阳妄动而致”。邓秀岩向郝佳看了看。 郝佳信任的说：“你先开方，我来再诊一遍。” 郝佳号了脉，又听老大爷主诉一段。果然和邓秀岩判断一致，就拿起邓秀岩的方子看： 天麻、钩藤各12克，桑寄生、石决明、杭菊花15克，川牛膝、龙胆草、山栀、生白芍各10克，僵蚕、甘草各6克，水煎服。 “天麻钩藤饮加减啊？为什么去掉黄芩、寄生、夜交藤和茯神呢？”郝佳有点考较邓秀岩。 天麻钩藤饮原方是：天麻9g，川牛膝、钩藤各12g，石决明18g，山栀、杜仲、黄芩、益母草、桑寄生、夜交藤、朱茯神各9g。 “大爷的肝风妄动，关键还在脾肾阴虚，也就是大爷的血压这段时间虽然不稳，但是不是主要原因，黄芩、益母草、桑寄生、夜交藤、朱茯神这四位平降肝阳的作用还不错，但是君药上我加强了天麻的分量就已经足够，关键要滋补脾肾阴虚，所以我加了龙胆草，杭菊花，生白芍、僵蚕四位。本草上说‘龙胆草，乃足厥阴、少阳之正药，大能泻火，但引以佐使，则诸火皆治。凡肝肾有余之火，皆其所宜。”’ “好啊，可以当我的老师了。” “小伙子，前途无量啊！” 这一天的坐诊让过去一直是纸上谈兵的邓秀岩大放异彩。 郝佳也抑制不住兴奋。一代名医的兆头啊，想一想自己将来会是一代名医的老师，那是何等的骄傲。 下午人少的时候，郝佳又就邓秀岩的诊病、开方中一些细节问题，有针对性的做了指导。邓秀岩连忙拿起小本子记下来，然后又将自己的疑问向郝佳咨询。 邓秀岩感到这种学习才是真正学习，让他充分享受了学习的乐趣！ 想起高中时期的那种教学，真是太摧残学生了，从书本到书本，从试题到试题，完全根社会生活脱节，怪不得很多学生高考一完结，马上就开始撕书！ 眼看就要到下班的时间，诊室门嘟嘟响了几声，邓秀岩连忙喊：“请进”，以为是又来了新病号。没有想到打开门，一个骨感美女上来就说：“邓秀岩，你为什么躲着我！” 5、女生太多，我应付不了了！ 一位个头高挑的女孩走进来，很精致发卡把波浪的烫发翘起呈飘逸的马尾，凝脂一般的脸蛋上，一双长而大眼睛却是斜睨着邓秀岩，长长的眼睫毛掩住了黑眼珠，显得很是不屑邓秀岩。 这女孩长得真漂亮，分明是对邓秀岩很有意见！ “小邓，你不是给我说还没有女朋友？额，是不是做了对不住人家的事了啊？”郝佳问。 “郝老师，您误会了。我不认识她啊！”邓秀岩真是一头雾水。 “好了，好了，你们年轻人啊！不认识，鬼才相信！我不给你当电灯泡了，你们好好的说话。我先走了。明天别忘了提前到。” “好的。不过郝老师，我确实是不认识她！”邓秀岩想追着郝佳出去，但是骨感美女一扭身斜刺的插过来，拦住了邓秀岩的出路。 郝佳笑了笑出了诊室。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传媒大学的牛景梅。我现在有个任务就是要采访大学生演讲比赛，写一篇报道。你是必采访的对象，昨天已经到你们学校找你一次过了。你们寝室给你说了吧？”美女上来就气势汹汹。 “额，不好意思，说了！” “那我给你留话了，让你中午等我！” “我不能有事啊，再说我不认识你啊” “我昨天等了你5个小时了。今天中午去你们寝室外面等你，又是等了你5个多小时，你居然还是没有影。什么意思，是不是演讲比赛作弊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您都找到这里来了！今天实习老师让我坐诊。中午我得整理一下方子！”两天10个小时，邓秀岩觉得真有点不好意思，拿出120分的歉意和200分的诚恳微笑。 中医药大学的学生会主席拿出了见到教育部部长一样的尊敬。牛景梅的的脸色稍稍平复了一下。 “牛景梅？”邓秀岩脑子里电光一闪。 “是我，怎么了？”这家伙什么意思？ “去年，很多杂志上转载的一首诗《缘分就是遇到》，是你写的吧？好像就是署名传媒大学牛景梅。” “怎么了？”写给大涛哥的一首诗，居然好多杂志转载，牛景梅还是很自豪的。这个牛逼哄哄的家伙居然知道！ “确实是好！得见真人，比我想象得还美。”邓秀岩望着美女牛景梅举高了手，“我愿意接受采访！” “那好，咱们现在去医院门口。我先给你拍个照，然后接受我的采访！” 牛景梅采访邓秀岩是大有目的的。 牛景梅论说也是很牛的美女，自身成绩优秀，唱歌，绘画，手工，样样不差，尤其是文学功底深，一笔好文章；背景雄厚，爷爷牛华国位居政务院副总理，父亲牛献礼最起码有几十亿资产。 不巧，满怀自信的牛景梅一进到传媒大学的新闻系，却碰到了天敌金吉玉。 金家老爷子和牛家老爷子前半生惺惺相惜，后半生路线分歧，斗争激烈！双方家庭一见面就是唇枪舌剑。她们从小就被培养出对对方的不屑一顾。没有想到大学竟然是同班同学。 金吉玉的妈妈是中央电视台的领导，学院常常请过来演讲授课，金吉玉出身名门连打扫厕所的都知道。而牛景梅档案家庭成员一栏填的都是很普通的身份，牛景梅的爷爷更是三番五次警告牛景梅一定不能够暴露身份。 两相对比，尽管牛景梅在各个方面不弱于金吉玉，但是只要是人为打分，牛景梅都要输金吉玉一个名次。就是这次演讲比赛牛景梅也自认自己不弱于金吉玉，但是学校选拔的选手依然是金吉玉。 最让牛景梅气不过的，爷爷面前红人周泰然的儿子，牛景梅自以为是青梅竹马的周幼涛，居然不理睬从小就追随他的牛景梅，自从演讲比赛以后喝了迷魂汤一样的喜欢上了金吉玉，几乎赖了传媒大学一个星期，像个哈巴狗一样舔着脸对金吉玉笑，金吉玉还待理不理。 看见牛景梅居然和金吉玉一班，大喜过望，还动员牛景梅给他牵线搭桥。 这让牛景梅妒火中烧。 牛景梅决定反击！ 这次演讲比赛，居然有人没有输给金吉玉，而且和她分数一样并列一等奖。 怎么可能这么凑巧分数一样，很多评委呢？这种几率几乎为零。想想金吉玉是什么背景，这个邓秀岩是什么背景？ 评委的眼睛都是贼亮贼亮的，怎么可能不认识中央电视台领导的孩子金吉玉！打分的时候肯定会偏向金吉玉，不会向着邓秀岩。一样的水平金吉玉肯定会得更多的分！ 就像在传媒大学的这三年多，牛景梅亲身体会的偏袒！ 第一名改成了一等奖也就是说，金吉玉在偏袒的情况下分数也没有高于邓秀岩，而且还很有可能分数实际上不如邓秀岩，人家不好意思硬来，就弄了个并列一等奖。 肯定是这样的事。 牛景梅决定去中医药大学了解一下邓秀岩。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牛景梅振奋了！ 这个邓秀岩居然是学生会主席。 当年进校的高考分名列中医药大学第一，填青大京大也是必须录取的！ 学校各科老师眼中的骄子，中药学系的系主任的课只要有邓秀岩，必请邓秀岩上台答辩，温病学派的教授扬言要收邓秀岩为关门弟子，只要是有考分的科目第一名必定是邓秀岩！ 学校各个社团活动中，邓秀岩均展示风采。 自邓秀岩进校后，书法比赛，其他人只能够争第二名。邓秀岩一下笔，其他人立马服气。 学校篮球队队长，主力中锋，不仅场场得分最高，而且会组织进攻和防守。 学校文艺晚会当家金牌主持人，据说弹得一手好吉他，校园歌曲拿手的很！ 组织过学校多项活动，在学校组织了组织了一个“五禽戏”的社团，有些教授甚至也拜邓秀岩为师学习邓秀岩版的五禽戏。去年还创意举办中药材辨认大赛，开学校此项目之先河，深受学校领导的肯定！ 邓秀岩在中医药大学的惊艳表现，要比金吉玉在传媒大学出色太多了。 金吉玉绝对比不过邓秀岩！ 牛景梅决定采访邓秀岩，借着宣扬邓秀岩好好地讽刺一下金吉玉。 虽然昨天有点生气，虽然今天依然生气，但是，这一切相对于自己的目标来说，还是可以忍受的，邓秀岩的态度现在还是比较端正的。牛景梅决定放弃前嫌，把自己要干的事干好。 好吧，原谅一下这家伙，确实是有点优秀！ 好吧，原谅一下，这家伙还是很有点帅帅的！ 中秋时间的夕阳金灿灿的，医院大门温和的挡在身后，树叶间斑斑驳驳的光，洒在穿着白大褂高大帅气的邓秀岩脸上，那么自然，那么美，那么有诗意很有点类似印象派大师们的画作。 拿着相机的牛景梅愣神了半晌，拍下了这个让她终身难忘的镜头。随即自嘲了一句：“我喜欢的是大涛哥，这人就是个人架子而已。” 这边牛景梅背对着夕阳，灿灿的阳光抚弄骨着骨感美女，马尾辫的波浪随着微风轻扬特显得身姿曼妙。虽然邓秀岩开始有点不喜欢牛景梅的咄咄逼人，但是爱美之心的年轻人都会有的。等牛景梅拍照完了，邓秀岩都有点被一朵美丽的百合花深深陶醉的架势了。 “谢谢你。咱们可以开始了吧？”邓秀岩落落大方地站好，问牛景梅。 “好的，你家是哪里的？能够简介一下你的家庭吗？” “额，我是来自江淮省颖阳市博城县的。我出生在中医世家，只不过我现在家里只有父亲一人了。我父亲也是一名普通医生。” “各学科成绩都是第一名，你是怎么做到的？” “思考加爱好。” 有意思，没说大家喜欢说的勤奋。“为什么没有加上勤奋？” “深度思考比勤奋更重要。” “那为什么要强调爱好呢？” “爱好就是发动机！” 有点意思，和牛景梅设想的不一样，“那你还有什么爱好呢？” “比较广泛。篮球、唱歌、书法，原来也比较喜欢五禽戏的，只是我爸爸非得让我推广，有点不太爱好了。” “为什么？” “太多女生喜欢五禽戏了，我应付不了了！”邓秀岩咽下去一半没说，好多女生打着学五禽戏的幌子，目的是来砸菠菜的。那家伙菠菜砸的，差点违反老爸不允许太恋爱的纪律！ 这家伙脸皮真厚！牛景梅瞪了一眼。 “这次演讲比赛你的指导老师是谁？”得换个角度，不然这家伙会恬不知耻。 “有好几个老师自发给我指导，他们给了我很多很好的建议。但是你也是知道的，我们是中医药大学，很专业的老师倒是没有。”邓秀岩很纳闷为什么有这个问题。 “再有一个问题，你这个学生会主席是直选的吗？有没有院领导打招呼啊？” “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一般是双轨，学生会竞选是一个方面，院领导还要挑选。我学业成绩还不错，毕竟像我这样中医世家四代行医的学生不是太多吧，校领导一直都比较喜欢我。” 邓秀岩没有说，是自己太出色了。上大课的时候，邓秀岩经常被各位教授叫起来答辩，几百名学生挤挤在一起聆听邓秀岩旁征博引，很是服气。邓秀岩更是挤出别人泡妞或者被泡的时间，积极参加学校活动，热情又出手大方，高大帅气又阳光，颇得人心。 大四的时候，他说出来竞选学生会主席，竟然再没有人报名，学校领导就直接任命他担任学生会主席。 “这么说，你很得人心了。”牛景梅看得出邓秀岩有点小嘚瑟。 “还好吧，老师和同学们都能接受我。” “那我问你，拿到一等奖，你认为实至名归吗？”牛景梅循循善诱。 “能拿到一等奖，我感到很意外的。我感觉很多同学讲得比我好。”邓秀岩不敢乱说，先谦虚一番。 “那评委都被你贿赂了吗，为什么会给你打那么高的分？”这个问题有点诛心，也是牛景梅重点的重点。 国人要谦虚点好不好！邓秀岩被牛景梅刁钻的问题逼到了墙角。“我想贿赂，也得认识人家啊。可能是我临场发挥要比其他人好一些吧。” “那金吉玉的临场发挥，你认为怎么样？”牛景梅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难回答。 “她很好，确实是很好。”邓秀岩很愣神，金吉玉不是你们传媒大学的吗，应该问她啊。 “那你觉得，是你发挥的好，还是她发挥的好？”牛景梅盯着邓秀岩的长眼，觉得抓住了胜券。 邓秀岩想谦虚，又怕牛景梅打蛇随棍上。只好说：“都不错吧，不然评委怎么评出分我们俩一样呢？我还是比较佩服金吉玉的。” 这个回答正中牛景梅的下怀。“假如评委很多人对你很偏袒，你认为会不会总分超过金吉玉？” “那当然会了，不过我也不认识评委啊。评委为什么会偏袒我？”邓秀岩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里面的圈套，只是感觉这个牛景梅有点古灵精怪的。 “那好，我给你说，不少评委认识金吉玉，而且金吉玉的妈妈现在是中央电视台的主要领导，那天团中央的书记去也是奔着金吉玉的。你说，金吉玉能够和你同得一等奖，评委们有没有偏袒金吉玉？” “这个。。。。。。”邓秀岩第一感觉也是和牛景梅想的一样，那肯定是偏袒金吉玉了! 但是这个只能够肚皮里面打官司了，堂堂学生会主席这点政治素养还是有的。 “‘这个’是什么意思啊？明明就是偏袒了金吉玉，您要是不觉得是，你肯定不会答不上来！”牛景梅达到了目的“既然你认为偏袒了金吉玉，我会替你鸣不平的！” “没有什么不平！”邓秀岩纠正道，“我觉得金吉玉确实是不错！” “额，评委认识你的有几个，认识她的有几个？你知道么？你家小县城的，人家当然要欺负你！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一定会给你伸张正义！”牛景梅想起自己这三年多的遭遇，义愤填膺。 “哎，牛景梅同学，不是你这样理解的。。。。。。”邓秀岩正想好好解释，牛景梅却转身就走。 邓秀岩伸手就要拦截。 谁知道牛景梅早有准备，横眉立眼，大叫：“你想干啥！你要再拦着我喊抓流氓了！” 邓秀岩看着医院门卫拿着警棍，快速的赶过来，只得作罢，笑笑跟门卫示意，没有什么事。 门卫一看邓秀岩还穿着医院统一印制的白大褂，而且牛景梅已经跑走，就又退了回去。 邓秀岩的心情很受影响，在研究生补习班听补习老师问英语问题的时候，仿佛就是那个牛景梅一般的刁钻奸诈。怪不得美人计能够祸国殃民，今天就是中了这个牛景梅的美人计了！ 没有想到，邓秀岩听完课刚走到宿舍大门，还没有抬脚进门，又有一个美女堵在了前面！ 6、邓秀岩啊，我就这一个女儿 “你好，刘楠有事吗？”邓秀岩一看是昨天来找过他的制药系的女神刘楠，连忙打招呼。 “邓主席，你平时不是特别热心公益事业吗，怎么不见你了？”刘楠有些责怪。刘楠是学生会的副主席。 “这不是刚开始实习吗，总得给人家实习老师一个良好印象!”邓秀岩也觉得这段时间学生会的工作没有以前主动了，确实是太忙了。 “这样的，咱们学校的中药鉴定辨认大赛，不是去年你操刀的吗，第一届举办很成功。这一次你把任务交给了我，我感到很荣幸，回家请我爸爸指点，我爸有个主意，想给你商量一下。”刘楠郑重其事地说。 “你说，什么主意？” “我爸不是怀仁堂的吗。他们怀仁堂想给咱们免费提供各种中药材的样品，还有奖品，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冠名权，你看可以吗？” 这其实是刘楠的主意，只不过他爸爸觉得很不错罢了，而且这届大赛，也是刘楠频施美人计硬争取到手的，本来按邓秀岩的想法，是给中药系的那个副主席的，只不过那个家伙被刘楠两个媚眼就撂倒了。邓秀岩也只得顺水推舟。 “这个主意不错，我看可以给学校领导汇报一下。估计领导们会支持的。”邓秀岩提醒刘楠要按着程序去办。 “我爸已经给咱们学校打招呼了，学校的意见是这个比赛本身就是咱们学生会的事，你是始作俑者，让你来具体负责和我爸公司签个协议，代表咱们学生会，把事情明确下来。” “行啊，刘楠。这水平就是下一任学生会主席的水平！”邓秀岩觉得值得鼓励。 “那我们明天就去一下我爸爸的公司，你看行吗？”刘楠有点迫不及待了。 “明天不行，我没有给实习老师打招呼，你看后天上午行不行？”邓秀岩也觉得也应该尽早落实。 “可以，我爸爸说了这几天都有空，等着咱们。不过我下了这么大工夫，主席同志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奖励我一下？”刘楠上去就要拽邓秀岩的胳膊。 邓秀岩知道这个刘楠撒娇的厉害，那个中药系的副主席两个媚眼就打得屁滚尿流，连忙往后一退：“只要我能够帮上的，决不推辞，怎么样，满意了吧。” “好的，邓主席记住你说的话啊！”刘楠约好了第三天一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连蹦带跳地走了。 第三天，邓秀岩和刘楠准时在怀仁堂大门口出现，刘楠在门卫登记完，跑过来一把搂住了邓秀岩的右臂，小鸟依人般踮起脚尖伏在邓秀岩耳边：“邓主席我要你帮的忙就是：临时在我爸爸的公司充一下我的男朋友。” 邓秀岩被温热的肉身抱着，刘楠身上的那种处女体香让他有点眩晕，想抽出手臂的劲怎么也使不出，只好极力控制着不让小兄弟给自己失态，采取非礼勿视，假装大方，任着刘楠把他领进董事长办公室。 刘楠的爸爸刘栋梁，多年前是也是中医药大学的学生，毕业以后就进入怀仁堂，从车间技术员，一步步走到怀仁堂董事长，是一个很务实的企业家。对于女儿从小就是宠爱有加，女儿虽然有点小任性，但是学习很努力，遗传了刘栋梁优秀基因，不仅长相出众，而且喜欢操办公益事业，从小就是班干部，进入大学没有刘栋梁的支持，靠着她自己的表现，现在就已经是学生会副主席了。 刘楠提出中药材辨认比赛的冠名，刘栋梁很感兴趣。于是刘栋梁以怀仁堂老总的身份同中医药大学正面接触。中医药大学也很感兴趣，对参与策划的学生会刘楠一阵猛夸。 刘栋梁很自豪，忍不住在公司通报会后，与几位公司高层说了几句。 公司的副董事长李佳芸，散会以后就找人委婉地表达想把她儿子介绍给刘楠。李佳芸的儿子刘栋梁也比较熟悉，在青大毕业后，现在在中央某部上班，确实是个理想佳婿，刘栋梁一口答应下来。 刘楠却不高兴，不喜欢李佳芸那个整天假模假样的儿子，就谎称说有了男朋友，过两天就带过来让刘栋梁见见。邓秀岩外形内涵俱佳，拉来当挡箭牌很合适，于是就上演了眼前一幕。不过在刘楠内心，隐隐的有所期待。 刘栋梁的女秘书一看到刘楠和邓秀岩进屋，一边倒水，一边用眼睛给刘楠交谈。对着邓秀岩点点头眼睛告诉刘楠：“很帅啊！”刘楠抿嘴嫣然：“我男朋友还是很不错的。谢谢支持。” 邓秀岩甩不掉刘楠夹住的胳膊，只好笔直的站在刘栋梁的前面，略略躬身：“刘总，您好，我是中医药大学的邓秀岩。” 刘栋梁打量着邓秀岩，三七的分发朝气蓬勃，长而沉稳的眼睛，书卷气很浓，略带青涩。女儿挽着他，金童玉女一般。刘楠用眼睛请示刘栋梁：“怎么样，您满意吧！”刘栋梁不由自主的说：“好啊，请坐。” “谢谢刘总对我们学校的支持。本来这项活动只是一个小活动，但是刘楠接手以后，敢于创新，加强了学生与企业的交流，拓宽了大学生的学习视野，使得这个活动上升了到一个新的高度。我代表我们学生会，感谢刘楠，感谢刘总。”邓秀岩小小地捧了一下刘楠。 “刘楠的这个想法，作为企业，我是很支持的。中医药大学为国家培养了大批中医药人才，我们能够帮你们这个活动锦上添花，也是我们怀仁堂的荣誉。我们怀仁堂历经数百年的发展，把发展祖国中医药事业当做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这件事对我们双方是双赢的。”刘栋梁很满意邓秀岩的大方得体。 邓秀岩渐渐进入状态，忘却了刚刚的眩晕，越来越有学生会主席的自信和得体。 刘楠也把起草好的协议拿出来，让刘栋梁和邓秀岩签字。 刘栋梁看到了邓秀岩飘逸的小楷，有点心花怒放，但是面子上没有任何表现。办完正事，邓秀岩要告辞的时候，刘栋梁握着邓秀岩的手说：“邓秀岩啊，我就这一个女儿，有点任性，不过可是我的掌上明珠啊！” “爸爸，你说的什么啊？”刘楠故作儿女态“秀岩对我很好，您放心吧，我这就领他去佳芸阿姨那边看看还有什么其他意见？” 这哪里是征求意见，明明是去示威啊。刘栋梁一想，也好，就摆摆手让他们过去。 “李阿姨，您好，这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邓秀岩，他刚刚和我爸签完协议，您看还有什么吩咐吗？”推开李佳芸的办公室，刘楠又抱住了邓秀岩的胳膊。 李佳芸一看，很帅啊，不过中医药大学的毕业生，哪是在部委工作的儿子一个档次的。 “额，中医药大学的那个中药鉴定辨认大赛吧，很不错，又可以培养出一批好药工了！”李佳芸故意把“药工”两个字说的很重。 “我爸爸就是药工出身，所以你们公司才会和我们学校合作的。”刘楠也不示弱。 邓秀岩看出问题，原来还真是挡箭牌啊，有点小失望，不过依旧大方地说：“怀仁堂药业就是我们中医药大学学生心目中的榜样，正是怀仁堂品质卓越才会有我们所有做中医药的人信任。” “好啊，这个小同学说的很好。你学的什么专业啊？”李佳芸故作关怀地说。 “李董，我们是请教您还有什么问题补充吗？”邓秀岩知道不能够顺着李佳芸的话题走，就像前天刚刚吃了牛景梅的亏一样，必须要把握住话题的方向，才会立于不败之地。 “没有了，董事长都签字了，我还有什么问题！”李佳芸扭头坐回老板椅，拉来一副送客的嘴脸。 “那好李阿姨，我们告辞了。”刘楠敲得胜鼓一般拍了拍邓秀岩的后背，显得特别亲昵。 一离开怀仁堂，邓秀岩连忙抽出手臂。“刘楠，这次协议签得很顺利。这段时间我很忙，既要实习，还要考研，可能时间不够，这次活动你可要多费心，别让刘总他们失望！” “邓秀岩！你知道咱们学生会的女生怎么说你吗？”刘楠有点气愤。 “我好像没有做过错事吧？”邓秀岩有点不解。这不刚刚才帮过你的忙，而且自己也一直对大家很热心，没有慢待过谁啊。 “大家都叫你傻木头！我现在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男的！”刘楠很生气，自己这样牺牲色相，这家伙一点也不知趣。 这是什么话，邓秀岩很纳闷，摇了摇很有型的俊逸的头“我当然是男的，不信我掏出来，你看看！” 刘楠大羞。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这么流氓！这还是那个傻木头吗！ “你掏吧，我就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男的！”刘楠一向任性惯了，想看看邓秀岩怎么出丑。 真要是掏出那玩意，她会撒腿就跑的。 “你看看”邓秀岩从背包里拿出身份证，“你看看，性别‘男’！” 7、邓秀岩，你个卑鄙小人！ 9月底，一本在大学校园发行量很大的杂志《大学生》刊登了一篇采访。题目是《不依赖辅导老师，不要偏袒，我只要自信》，副标题是－－记大学生演讲比赛一等奖获奖人邓秀岩。 文中对邓秀岩在中医药大学的表现大加赞扬，邓秀岩各种才能世间无人匹敌，作为学生会主席奉献也是无比高大上。在写到邓秀岩参加演讲比赛的时候，详描写邓秀岩在场上的优异表现。 在结尾处有这样特别的一段话：记者问邓秀岩对获奖有什么感言的时候，邓秀岩说演讲比赛就是大学生自我展现的机会，据有人说一等奖有不公平的地方，我自己可以保证：我没有像有些人认为的那样，依赖辅导老师，依靠评委的偏袒，我觉得获得一等奖靠的就是自己在充分准备下的自信。 虽然看似在说要自信，字里行间却在说演讲比赛有人获奖靠的是辅导老师，靠的是评委的偏袒。 文章后面，配了一张邓秀岩穿着白大褂站在首都中医院大门口正自信微笑的图片，还加了一个小标题：在首都中医院坐诊的邓秀岩。 这篇署名牛景梅的文章，很快在传媒大学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作者牛景梅就是传媒大学两大校花之一，骨感加上个性张扬。男生做梦的时候梦到牛景梅大多数是要流哈喇子的，女生们常常是东施效颦的一群，看见牛景梅穿了一件什么衣服，第二天就会偷偷去西单商场寻觅一番，买个低档一点穿回来。 文中写的邓秀岩，很多那晚去现场观看比赛的同学记忆犹新，确实是很优秀，照片上面邓秀岩的风采似乎还没有那晚留下的印象美好。 那俊逸的面庞，温暖的男中音，张弛有度的赛场表现，确实是值得一写。 最关键的还是标题，和文章结尾那句话，稍加联想，就会猜出来，是有所指的。 那个金吉玉！又是另一大校花。绝对的谈资。 一瞬间，传媒大学的学生们指指点点，让金吉玉有如百万钢针穿身。 “吉玉，这个人说的偏袒什么的是无中生有吧？”问话的女生其实想法和牛景梅差不多，只是是金吉玉死党，誓死捍卫的那种。 “静娴，首先我妈妈绝对没有给任何一个人打招呼，有两个认识我妈妈的也被马万海书记安排不参与打分。” “咋会这么巧？” “实际上要是不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的话，我比那个邓秀岩还要高一些。就是因为是我，马书记担心别人误解，临时决定第一名改成一等奖的。” “辅导老师，他邓秀岩也不会没有的，即使不是一个专业的辅导，他是代表学校参赛，学校也会有好多老师给他参考的。只不过我始终有一个罢了，而且有辅导老师，也不只是我一个，我亲眼所见15名选手里面至少10个以上都有！” “那这个牛景梅居心叵测！” “是。”金吉玉忍住下半句：“他们家的人都一样！” 因为自己的爷爷和牛景梅的爷爷达成默契，不允许暴牛景梅的身份。 “吉玉，不能够任牛景梅毁了你的名声，我坚决拥护你的！” “恩，牛景梅妄想！我先去找那个邓秀岩，然后看情况咱战不战牛景梅！” 因为是写的是邓秀岩的事迹，杂志社也事先与邓秀岩简单沟通了一下，所以邓秀岩也是杂志一上架，就狠狠地读了三遍。原来他想的牛景梅会借着自己的口对金吉玉口诛笔伐，不过看着标题，和结尾，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激烈，虽然有点愤懑，还是心理可以承受的。 再说，他有点怕牛景梅，简直是美女蛇，一不小心就会被咬一口，就告诉身边的同学，不要宣扬，低调，低调，一定低调。 这段时间在郝佳的指导下，邓秀岩坐诊水平大增，几个复诊的病号见到邓秀岩都是赞不绝口，直夸邓秀岩有大医家的风范，别看现在年轻，将来成就不可小觑。 最可爱的是那个中年妇女一听邓秀岩说没有女朋友，非要邓秀岩说要找什么样的，就包在她身上。弄得邓秀岩哭笑不得。一时间邓秀岩被首都中医院各科室视为传奇。 金吉玉拿着杂志按图索骥在中医院大门口中午下班的时候堵住了邓秀岩。金吉玉看到邓秀岩想躲，大喊一声，“邓秀岩，你个卑鄙小人往哪躲！”让邓秀岩无处遁形。 邓秀岩以为金吉玉到中医院有其他事，就想不和金吉玉碰面。金吉玉这一拦，才意识到是找自己兴师问罪来了，连忙立正稍息，毕恭毕敬地站好。“你好，金吉玉同学，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吗？你还好意思问！你说说这杂志上面是怎么回事。”金吉玉那手指点点杂志，那玉葱一样的手指，正戳在照片上邓秀岩的脸上，顿时邓秀岩仿佛被手指戳在了脸上一样，说不出的奇异感觉。 “这个是你们学校的那个牛景梅来采访的，故意诱我的话。我声明，我确实是对你没有什么意见！您是我见到最优秀的演讲选手！” 邓秀岩把右手立在自己耳边，拿出了向太宗爷宣誓的劲头。 金吉玉看到邓秀岩很认真又有点滑稽的样子，噗嗤一下笑了：“那你见我躲什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躲我！” “我看了杂志吗，确实是有点对不住你。再说，你们传媒大学的女生太刁钻奸诈了！额，对不起，不是指你，是那个牛景梅太奸诈了，我不敢惹！”邓秀岩一脸无辜的样子。 帅哥卖萌，女神也有点招架不了。“那是说你确实不是对我有意见了？我向天发誓，没有人偏袒了我，给我妈妈熟悉的两个评委，马书记没有让他们参与打分，你知道吗！” “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从来就没有质疑过你的能力。说实话，我能够和你并列一等奖，我心里很美呢。我比平时都晚入睡几个小时！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中午请你吃饭，你看可以吗？” 邓秀岩忽然鬼使神差觉得爸爸说的找女朋友的时机到了，连忙祭出从老大、老二、桑春海那里听出茧子的追女孩的法宝，大献殷勤。“中医院那边有个餐厅，您看。。。。。。” 金吉玉见邓秀岩一脸那种无赖相，显然不是这个邓秀岩想对自己挑事，但是这个邓秀岩一脸媚态和那些苍蝇们并无二致，还有毕竟很配合牛景梅，估计当时是被牛景梅的美貌迷惑的，心里对牛景梅的憎恨倍增，哪有心情吃饭，就头一扭给了邓秀岩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邓秀岩看到自己右手还傻了呱唧立在耳边，那个后悔啊，怎么搞的，什么时间咱哥们见女生这样大失水准！女生都是对咱大把撒菠菜的。 定力啊定力！ 没有想到第二天同样时间同样地点同样是一个一等一的美女，又在他刚刚出门的时候大喊：“邓秀岩，你个卑鄙小人！” 邓秀岩定睛一看正是美女蛇牛景梅！ 邓秀岩立即横眉怒视：“牛景梅，你还好意思问来找我，你写的那个采访不是坑我吗！” “我怎么坑的你，我写的不是事实吗？我动用了很多资源来报道你，你不感恩，还倒打一耙啊！”打嘴仗一向牛景梅的强项。 “那我问你，金吉玉昨天为什么来找我？”邓秀岩气得吹胡子瞪眼。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跟我何关？不是你喜欢金吉玉，金吉玉看不起你吧。”牛景梅字字诛心。 “好，好，我斗不过你，我走可以吧。”邓秀岩有点怯阵，拨马一枪就想走。 “不行，你要给我解释，为什么要骗我？”牛景梅还没有泄恨，怎么会容许邓秀岩逃脱。 牛景梅恨死了邓秀岩。昨天金吉玉回到学校以后，向同学们宣布，邓秀岩根本没有诋毁自己的意思，是中了自己的蛊惑，往最坏的想法也就是邓秀岩中了自己的美人计，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就邓秀岩这样的也佩！不就是帅了点吗，不就是有点才吗！不稀罕，有美人计我给大涛哥使呢！ 可恨哪些巴结狗眼皮子太浅了，金吉玉一说纷纷对自己围攻啊！尤其是那个奴颜婢膝的宋静娴，居然在照片下面找到一句话“在首都中医院坐诊的邓秀岩”’说是有问题！ 中医药大学的同学说他们这届同学是刚刚实习一个月，根本不可能在首都中医院坐诊的，能去实习跟在人家医生后面屁颠屁颠抄个方子还差不多！ 自中医药大学建校以来，从没有过实习生还没有实习一个月就可以坐诊治病的！ 邓秀岩明明是在校大学生，不可能坐诊的！ 说自己编排金吉玉到无耻地步，说瞎话都不会！ 后悔啊，当时邓秀岩这家伙脸皮太厚，说“女生太多，自己应付不了了”，也是不想理他，才那么急着要走，才让人留了个尾巴攥着！ 可是，登这篇文章后来杂志社也跟你邓秀岩核实了啊！ 主要是你个邓秀岩脸皮太厚、厚颜无耻、恬不知耻、没皮没脸、就是不要脸，卑鄙！ “邓秀岩，你那天为什么大言不惭，告诉我你在中医药是在坐诊？就你刚刚才实习，去跟人家医生后面抄个方子还差不多！人家杂志社也是问了你，你居然也还是大言不惭。我希望你写出深刻检讨，在人家杂志登出公开道歉信，为人家杂志正名！”牛景梅眼睛放射着怒火！ “这个我还真不是大言不惭，我们下午两点钟上班。我在心血管科，你下午来看看。如果我不是真正坐诊，我亲自提着脑袋去杂志社！” 邓秀岩抬眼看见牛景梅微红的眼圈，真是怕了，不敢纠缠，丢下一句话就走。 本来还想迈起八字步，来个任逍遥的造型，但是回头一看牛景梅就要追上来，连忙什么姿势都不要了，撒丫子就跑。白大褂扯起来，像五四时期的学生运动的领袖。 牛景梅一跺脚，牙根恨得痒痒的，就像一拳试完了吃奶劲，却打在空气里。 不就是两点吗，来就是了！ 8、痛经 下午两点钟，牛景梅准时出现在心血管科。 果然，邓秀岩和郝佳并排坐在一起，正在接诊。郝佳一看是上次来找邓秀岩的骨感美女，连忙笑笑给牛景梅打招呼。“来了，正好，下午不忙，等小邓看了这几个病号，你们出去玩。” “谢谢阿姨。”牛景梅也会来事，来是看邓秀岩出洋相的，不想得罪其他人。 刚好门诊科有事找郝佳，郝佳就摆摆手说：“来坐阿姨这里哦，我正好有点事去办。一会就回来。” 郝佳又仔细看了看接诊的情况，发现老病号复诊的居多，而这些老病号差不多原来也都是邓秀岩接诊的，就放心地拉过牛景梅坐下。 牛景梅一看，走也不是，只好笑笑坐到了郝佳的位置，顺势把郝佳的椅子往里拉了拉，与邓秀岩保持最大距离。郝佳感到很可笑，强忍着走了出去。 邓秀岩早已熟悉诊病流程，刚开始还碍于坐在旁边的牛景梅，有点放不开，慢慢的随着诊脉，看舌，询问病情完全投入，浑然忘却坐在身边的牛景梅。 第一个病人感到邓秀岩心很细，诊断很准，连声夸赞。 牛景梅看着很假，这可能是邓秀岩故意作秀，为什么那个医生走了，明明是表演吗！本来起身想走的她，又坐了下来，想撕下邓秀岩虚伪的面具。 第二个是那个最早的中年妇女，一看郝佳的位置上坐着个漂亮女孩，还没有穿工作服不用问了，邓秀岩的女朋友。“小邓啊，你怎么欺骗阿姨啊。你这明明是有女朋友，女朋友还长恁俊，还让阿姨给你介绍什么？” 邓秀岩一看是误会了：“阿姨，你好。恢复的怎么样？” “小邓，你给阿姨抓的药确实是不错，你看现在没有什么感觉，还要不要在吃点药巩固巩固？”中年妇女还是很信服的邓秀岩的，这才10几副药，感觉全好了似的。 “额，那好啊，来，我再诊一下脉。”邓秀岩沉稳的又是一笑，中年妇女就是受不住这一招，马上就变成是18岁少女一样听话。 牛景梅看着有点信了。 这时候突然从下腹部传来揪心的一痛，仿佛肠子搅在了一起。 牛景梅疼得闭上了眼，坏了，大姨妈要来了。牛景梅考上大学以后，为了保持身材，经常节食，而且喜欢穿轻薄的衣服，一到冬天经常冻得浑身冰冷，大二的时候，月经就开始出现了情况，去年开始就形成了规律月经前一天就开始疼痛，直到月经结束。 最近这几次越来越厉害，已经使她备受折磨，有时候都想变性，不再做女人。 豆大汗珠从牛景梅开始有点发白的脸上滴下来。 中年妇女一看，连忙推了一下邓秀岩，让他看牛景梅。 邓秀岩观察了一下，先冷静地把妇女的问题处理了一下。然后，邓秀岩轻轻的向第三个病人打了个招呼，说等一小会，然后，拉过牛景梅的手，上去按住了合谷穴。 牛景梅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茫然感到了一丝温暖。 “怎么了，牛景梅？”邓秀岩看到牛景梅眼睛睁开，一脸痛楚的样子。 牛景梅短暂的温暖以后，还是剧烈的腹痛上来，直打哆嗦，又看到邓秀岩穿着白大褂，忘了顾忌：“痛经知道吗，痛经！” “额，”邓秀岩感到自己刚才的判断还是准确的，就先出去想找郝佳，一出门正看到郝佳在走廊里与中年妇女攀谈，连忙说:“郝老师，您进来一下。” 郝佳进屋后，看到牛景梅一脸的苦痛，就问邓秀岩怎么了。 邓秀岩贴近郝佳说痛经。 郝佳说：“你领他去一些妇科。” 邓秀岩说：“我原来跟我们老师就这个问题探讨过，他教给我一个治疗方案，我想试一试。” 中医药大学的教授什么级别，他们的治疗方案绝对是权威的。 郝佳点点头，“行，那你说怎么办？” “先用太冲穴止痛，然后有一个调剂方打粉冲饮。” 太冲穴是人体的一个穴位，位于足背侧，第一、二跖骨结合部之前凹陷处。太冲穴为人体足厥阴肝经上的重要穴道之一，取太冲穴时，可采用正坐或仰卧的姿势，太冲穴位于足背侧，以手指沿拇趾、次趾夹缝向上移压，压至能感觉到动脉映手，即是太冲穴。 依照邓秀岩的意思是请郝佳来取穴给牛景梅治疗。 郝佳看邓秀岩连牛景梅痛经都知道，这都到了什么级别的恋爱了，要自己取穴那不是装装样子吗。扶着牛景梅躺在病床上，就一把拉过来邓秀岩，命令邓秀岩：“小邓，考验你的时候到了，要是不能够给她止痛，看我怎么在你实习记录上签字！” 邓秀岩只好轻轻解去牛景梅的袜子，就在牛景梅的脚背上寻找大脚趾和第二脚趾的之间的缝隙中的太冲穴，取到穴位后先轻后重，用左手拇指指腹揉捻。 牛景梅开始以为是郝佳给她治疗，没有想到郝佳不肯，硬是让邓秀岩来，邓秀岩解她的袜子时，说不出来的滋味，想踢开邓秀岩，有碍于郝佳的面子，只好闭上眼。一种麻滋滋的感觉从脚部传上来，很有点眩晕。 当邓秀岩取穴的位置正确时，牛景梅忍不住叫了一声：疼，然后邓秀岩的手指指腹传来的肉感，还有自己脚部的酸胀感从脚下慢慢传来。 牛景梅忍不住抬眼斜着看到邓秀岩，挺直的鼻梁，棱角很是分明的脸颊，让她感到浑身禁不住有些颤抖。 两分钟后邓秀岩又从左脚取穴，酸胀感又从左脚传上来。 牛景梅感到浑身上下传来各种错综复杂的感受，腹部的疼痛也慢慢消退。 郝佳看牛景梅脸色由黄白变成通红的羞涩，大滴的冷汗也止住了，知道痛经是暂时止住了。“行啊，小邓，你还是全科大夫啊，行了，让你女朋友躺一会，您先给她挂个咱们科的号，然后你给她开药，我来诊其他病人。” 邓秀岩依照郝佳的吩咐给牛景梅开方：三七30克、藏红花6克、乌药30克、吴茱萸15克、甘草18克、土元18克、炮穿山甲15克、益母草45克，打粉分三剂。 郝佳接过方子，就笑着对满面羞涩的牛景梅说：“小邓真是疼你啊，这个方子用的都是名贵中药材，我马上让他去取药，要是不见效，尽管对我说。” “别慌，我这里有钱！”牛景梅听郝佳说都是名贵药材，就拿出钱包要给邓秀岩钱。 郝佳笑着说：“小邓，这钱你敢要吗！” 邓秀岩想说，为什么不要啊，诊费、按摩费都没有要，但是只得忍下，向药房走去。 等牛景梅喝下邓秀岩拿来的打好的中药粉，下腹传来阵阵舒服的感觉，明艳的脸颊羞红翻上。 郝佳感到这个牛景梅真是漂亮极了，和邓秀岩确实是很般配。就笑着说：“好了，小邓，你们别跟我这个老婆子待在屋里了，带着景梅先走。记住，要好好陪着她，女人这个时候最需要关爱。景梅，等你们结了婚，痛经基本上就不治而愈了。”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牛景梅大羞，连忙告辞。 邓秀岩也只好跟着出了医院。 牛景梅茫无目的走了半天，才发现邓秀岩还在后面跟着。 “好点了没有？” “。。。。。。”白眼给一个！ “相信我可以坐诊了吧？这个方子应该有效果！” “你得意了吧，邓秀岩！” “没有。不过解除了你的误解，我很欣慰。” “那你还跟着我干嘛？” “不是，我第一次用这个方子，怕效果不好，你又会疼起来。” “你怎么这么心好？！” “医者父母心！” “呸，你敢占我便宜！” “书上就这样写的，老师就这样说的，意思是要对病人负责！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 这话怎么这么难听，真让这个居然说“女生太多，我不会应对”的登徒子“占便宜”了！ “怎么了你，我相信你邓秀岩坐诊了！还不成吗！你就别跟着我了，这算什么，是不是要钱啊？”牛景梅这时候特别尴尬，得抓紧时间离开！ 让一个登徒子给自己治痛经，这要是传出去，真是要难受死了！ “不是，不是，我怕你再犯痛！既然你不痛了，就把剩下的这两剂带着，记住明天一早一次，明天晚上睡觉前一次，如果口感差的话，可以加点蜂蜜，还有不能够受凉，一受凉，疼得更厉害！” 听着邓秀岩细心的安置，想到自己痛经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己冬天爱美穿的少引起，牛景梅有点后悔对邓秀岩的态度。 邓秀岩笑着摇摇头，真是服气这个牛景梅了，小脾气真是太厉害了，这也写出那么婉约的诗！ 邓秀岩大手伸过去，打开牛景梅的手心，把剩下的两剂药粉放在上面，然后让牛景梅攥紧，长而深沉的大眼冲着牛景梅点头示意，转身迎着夕阳离去。 邓秀岩给病人看病的那个自信，左手手指的指腹按压自己脚背的传遍全身那个酸胀感，当然还有右手的，夕阳下邓秀岩成熟稳重的微笑，还知道自己写的诗，各种感觉接踵而来，一时间牛景梅脑子里都是邓秀岩！ 9、 论英俊潇洒啊，周幼涛绝对完败！ 一个多月的实习，邓秀岩给了郝佳无数的欣喜。刚开始院里面听说自己放权给个实习生，很震惊，以为自己胡来，随着病号对邓秀岩的认可，院里面才渐渐没有了杂音。 一位蒙族的患者巴特，国外做了心脏支架手术仍然不理想，出现了很多医学上称为亚健康的症状，服用邓秀岩开的几副药以后，症状全无。带着一帮穿着民族服装的蒙族牧民，锣鼓喧天的给医院送锦旗，很涨了医院的脸面，也涨了邓秀岩的脸面 邓秀岩很聪明，说是方子开好后郝佳做了适当的改动，才会这么快的药到病除。院长在医院大会上通报，对郝佳的表现赞誉有加。 邓秀岩跟随郝佳的实习这两天就要结束，要换到肿瘤科病房了。 郝佳记得牛景梅，仙女一样的外貌过目难忘，配邓秀岩绝对是金童玉女。只是从那一次见面，快有一个月了再也没有见到那个牛景梅，因此很为邓秀岩担心。问邓秀岩，邓秀岩说根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郝佳惦记牛景梅心里有没有邓秀岩，而牛景梅确确实实的就是在想着邓秀岩！ 一个月来，周幼涛阴魂不散。刚开始周幼涛还给打声招呼，后来认真思考了与金吉玉是死敌的情况后，见到牛景梅转身就躲！更闹心的是周幼涛以打到牛景梅的自信的言语来取悦对金吉玉的死党，真是很下功夫的谄媚。 牛景梅伤口都在流血！ 牛景梅很多次想起邓秀岩。 论文治武功，周幼涛不见得取胜！ 论英俊潇洒啊，周幼涛绝对完败！ 尤其是邓秀岩那按在脚上的酸胀，周幼涛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那种关爱，温暖的笑容，牛景梅更知道那是中医药大学多少女生的心爱！ 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最尴尬的是一次看到周幼涛正在哄金吉玉的死党开心，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急匆匆的就打的直奔首都中医院，幸好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冷静下来，控制住自己的轻狂。 牛景梅多少次问自己为什么，自己也答不上来。 但是，剧痛如约而至，月经又要来了。 如约而至的痛经，剜心剜肺撕肉的痛经，让她对邓秀岩的思念变得坚贞起来。 不管花开花落，必须要去找他，太受不了了！ 一路走来，牛景梅给自己找了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得让他把那个痛经的方子交出来，那么自己下次就不用再找他了，自己又不是喜欢上他了。自己也不可能喜欢他，从小到大喜欢的就是周幼涛，大涛哥！ 牛景梅勉强下了车，忍着时不时上来的绞肉疼痛，走进了心血管科的诊室。 “景梅，怎么这段时间不见你啊？”郝佳看到漂亮的女孩牛景梅又来找邓秀岩，很是上心。 “郝大夫，我还在上学。”牛景梅嗫嚅道：“邓秀岩，我的那个病又犯了。”说完，牛景梅感到气力好像用完了，脸色一下子转为灰白，而且要不是及时扶住了桌子，差一点倒在邓秀岩的怀里。 郝佳一看明白了，痛经又来了，连忙让诊室病号家属帮助扶住牛景梅躺在病床上，并给邓秀岩努了努嘴，用眼睛说：“该你上啦！” 邓秀岩看了看眼睛紧闭的牛景梅，尽管有点怨气，还是小心翼翼的替牛景梅脱下鞋，解下袜子，用左右两手最有肉感的指腹按压牛景梅的太冲穴。 牛景梅骨感的双脚皮肤很细腻，隐隐的在手里颤抖。邓秀岩仿佛心有灵犀，手指头连连打了几个哆嗦。 牛景梅很敏感的体察到了，有股暖流慢慢从脚底传到心底。 酸胀感早已经代替了疼痛，这一刻心里全是一些不着边际的对于邓秀岩的猜测。这几个哆嗦是信号啊，难道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哎，这是干什么啊！怎么回事啊！ 不是来要方子来了吗？怎么就张不开嘴啊？ 牛景梅感到自己失语了，浑身上下都是微微的麻醉感。 看到牛景梅渐渐缓解的脸色，邓秀岩悄悄的放了手，去挂号开方拿药。牛景梅才好像大梦初醒一般，连忙不好意思的从病床上坐起来。郝佳连忙示意，别急，邓秀岩去拿药去了。 进入了11月中旬，首都已经入了冬，诊室里暖气融融，牛景梅脸色红润，长长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尤其是那乌黑的略略卷起来的秀发，衬着浅红色的上装装扮得像百合花一样婉约。 邓秀岩有点看呆了。 牛景梅用眼睛瞪了她一下，邓秀岩才不好意思笑了笑，拿起水杯冲了药粉给牛景梅。 “多少钱，我上次的钱还没有给你呢！”牛景梅忽然想起来。 “多少钱，我看小邓敢问你要？明天就要去其他科去实习了，今天还得看我的脸色，要是敢要景梅的钱，看我实习报告能给你及格！”郝佳以为两个人因为琐事闹了矛盾，故意呛一下邓秀岩的茬。 邓秀岩哪里敢要，牛景梅不打击报复就行了，连忙摆手。 郝佳一看，两个人都有让步，有门啊。“秀岩，我这儿的实习今天下午就要结束了。正好你先带着景梅出去散散心，下午来我给你填实习报告。今天的实习任务就是陪好景梅，要是有什么差错，我给你算账。” 郝佳不容分说推两人出诊室。 牛景梅在前面走，邓秀岩在后面跟。前面走的不说话，但是细听后面的脚步声。后面跟的无可奈何，想说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牛景梅停住。“邓秀岩谢谢你，能不能原谅我，是我做错了！” 邓秀岩笑笑：“我的胸怀很宽阔，人家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是准备当宰相医生的。” “很牛啊！”眼睛放出光芒。 “那是。上周你是没来啊，给邓某人送锦旗那个场面感人肺腑啊！” “真的！”眼睛又是一亮。 “当然！” “好啊，我的好医生，我为你感到骄傲！”牛景梅挥拳敲向邓秀岩。 邓秀岩没有躲。小拳头砸得浑身痒痒的。 “你的病人都挺服气你的。”牛景梅自己就是一个。 “主要是责任心，就是那个‘医者亲人心’吧！” 还远了一层了，从“父母”变成了“亲人”，不过吗，这家伙还挺会讨巧，真是个细心的人！ 牛景梅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眼睛被邓秀岩剜去了，盯着邓秀岩不知道转移。 “相信你，我还没有感谢你，中午请你吃饭！” “我是男士，哪有让女士请吃饭的道理！”邓秀岩立即拿出君子风范。 “好了，我来请了。你还得给我那个方子。每个月的这几天我都害怕了。” “还是我请你吃饭吧，方子随时可以给你，还有根据你的情况，我给你开了一个加减四物汤，大姨妈走了之后，可以调一调。只求您答应我一件事！” “好啊，谢谢了。”牛景梅调皮地来了个万福。 邓秀岩也是振奋了一下，忘了自己是姓邓的了，说了一句牛景梅要杀人的话：“你找机会帮我给那个金吉玉解释一声，上次杂志的事确实是无心之言，谢谢了！” “你！”牛景梅恨意立即上来！ “愿给就给，不给拉倒！”说完一跺脚走了。 邓秀岩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牛景梅就横眉怒目的就转身了。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刚刚还是春光烂漫一转眼北风呼啸啊！还没有给她药方子。 牛景梅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正事还没有办，转身又走回来“你开的那几幅药呢？” 邓秀岩被气得笑了起来，“你真是蛮不讲理啊！我算是服了，给你这是三副，连吃三天。最好那个大姨妈走了之后，来一个疗程的加减四物汤。不过，我刚刚说的，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 “考虑你个头！”牛景梅又生气了，一把夺过来，只是手好像被电了一下，狠狠心，从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咱们两清！不要再跟着我，我还会喊抓流氓的。” 这次是真的走了。 邓秀岩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不过这个方子用的药确实都是名贵药材，两次的加起来实际上百元大钞一张也没有多少余头，还有自己的诊费呢，就摇摇头笑纳了。 一个星期后，已经转到肿瘤病房的邓秀岩忽然想起，牛景梅的大姨妈差不多该走了，是不是要给她来一个疗程的四物汤呢？ 惹美女蛇？邓秀岩问自己，不过又有一个声音：医者父母心啊。 这一个疗程的四物汤，邓秀岩还真得送，因为有重要任务，必须以送四物汤的名义去做。 下午四点钟，值班医生去了病房，其他医生已经下班，邓秀岩正在整理今天的实习日记。“笃笃”医办的门被敲响，邓秀岩抬眼一看却是刘楠。上次去怀仁堂以后，刘楠就全力投入中药鉴定辨认大赛，组织报名登记，协商比赛程式，敲定举办地点时间，另外还要邀约校领导和指导老师以及怀仁堂的人员。因此经常要来找邓秀岩，让邓秀岩帮忙出主意，或作适当的协调。 “来，刘楠，这星期六就要比赛了，我们再仔细看一下流程，有没有遗漏的。”邓秀岩起身让座。 “好的。”刘楠正是因此而来。 两个人详详细细的研究了一遍。刘楠想了想说：“邓主席，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再出一把力！” “只要不冒充某类人，其他的都可以。”邓秀岩意味深长的说。 “你，邓主席，我是有正事给你商量，你再说我就生气了。”刘楠杏眼怒瞪，双眼皮犹如两条波浪线：“这么好的比赛，我觉得应该找媒体宣传一下，我已经给我爸爸说了，我爸爸答应找一家医药报纸来采访一下。” “好主意，人家怀仁堂为什么要投资，肯定是希望树立企业形象啊。”邓秀岩一谈正事，立即一本正经。 “好什么好，学校的老师和学生谁看那个什么医药报！”刘楠想的是在学校青史留名。 “也是啊，不过，找个什么媒体呢？”邓秀岩也觉得有道理。 “这不就找你了。咱学生会里的同学我所知道的就属你最有可能拉来一家大家都熟悉的媒体了。”刘楠说。 “我？”邓秀岩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额，你是说《大学生》杂志。我确实是不熟悉！” “不熟悉，你骗鬼去吧。居然给你登了那样一版！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大家都傻啊，演讲比赛一等奖两人，为什么人家传媒大学的金吉玉都没有上，偏偏是你？”刘楠才不信邓秀岩这一套。 邓秀岩的才能是普通同学不可能有的，男神！太多太多证据了！上个月还听实习的同学说，人家一个蒙古族的患者，敲锣打鼓的去首都中医院为一个实习生送锦旗，可以在中医药大学创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奇！ “这样的，有个传媒大学的牛景梅她写的，然后才刊登出来了的。”邓秀岩耐心解释。 “那好，邓主席麻烦您还去找那个牛景梅一趟好不好。”刘楠看还得发一下媚功，就双手拉着邓秀岩摇晃。 这可是在肿瘤科的医生办公室！邓秀岩像被火烫了一样，噌的一声站起来。“好好好，我去找去找，成不成，你可别抱太大希望！” “不行，你不办成，我就给我爸说，我的男朋友你——花心大萝卜，让他在比赛中间让你出丑！”刘楠对自己的媚功向来很自信，又冲着邓秀岩发功。 “好吧，我努力就是了！但是不保证成功！”邓秀岩无路可退，暗自思忖看来得上加减四物汤了。 10、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邓秀岩在医院配好加减四物汤，想了想不能够用医院那种牛皮纸袋包装，漂亮的女孩子还是很注重包装的，就跑到礼品店，让礼品店的营业员精美的包扎了一下，提着赶到了传媒大学。 他来到传达室，问门卫怎么样才能够找到四年级新闻系。门卫就让他登记一下从哪儿来的，找谁。 邓秀岩说找牛景梅，自己是中医药大学的。 门卫笑了，“牛景梅，我们学校的名人啊，找他的男孩子多的去了，人家呢都看不上的。你呀长相是够了，只是中医药大学的怕是更入不了法眼啊。来我告诉你怎么走？” 邓秀岩一听看样子是误会了，不过自己提着精致包装的四物汤，也难怪人家误解，就不解释，顺着门卫的指示去看。门卫刚领邓秀岩出传达室，就看见几个女生从外面回来，里面就有霓裳飘飘的金吉玉，精致的马尾辫，眉毛很秀气，虽然没有牛景梅的长睫毛，但是眼睛却是清澈的，草原上的河！ 邓秀岩有点呆呆的，冬装都这么漂亮啊。 邓秀岩脑海里忽然想起牛景梅《缘分就是遇到》中的一句诗：缘分是什么，缘分就是给了你一次遇到的机会。 门卫一看到金吉玉，连忙说：“好了，不给你介绍了，就直接跟她们走，这几个就是牛景梅一个班的。” 门卫向金吉玉她们招招手：“这个中医药大学的同学，想找你们班的牛景梅，麻烦你们给他带带路。” 一个帅呆了的小伙子，英俊的鼻梁，长而深邃的眼眸，手里提着精致的礼盒，白马王子啊！ 忽然有人想起，找牛景梅的中医药大学的学生，不就是那个邓秀岩吗！“你是不是叫邓秀岩？” “额，是的，你怎么认识我？”邓秀岩看到金吉玉旁边的一个女生横眉冷对千夫指般看着自己，心想坏了，这真是冤家路窄啊。 “你好，金吉玉。”想伸伸手，但是，没有伸手，点了点头。 “额，邓秀岩。”金吉玉的心胸很宽广，上次找了邓秀岩的麻烦以后，觉得自己太有点小家子气了，想想这个邓秀岩也没有恶意，如果斤斤计较那不跟牛景梅一样了吗。“找牛景梅啊，那就跟在我们后面吧。” “吉玉，你怎么对他这样好？！明显是牛景梅的跟屁虫，在杂志上面说出那种没有素质的话!”刚刚那个女生是绝对的挺金派。 “你好，可能是这里面有误会。我确实是很佩服金吉玉同学的。金吉玉的演讲大方得体，热情澎拜，我当时能够发挥那么好，完全是她的气场给带的。”邓秀岩正想接机解释一下，当然也不吝啬拍几下马屁。 “好了，好了，我早已经不计较了，红梅，你去喊牛景梅，说有人找她。”金吉玉把邓秀岩领到宿舍外，让另一个很文静的女生去找牛景梅，然后转身走了。 牛景梅最讨厌有男生无事献殷勤，听说来个男生送礼，杀气腾腾的就出来了，正想模仿一下河东狮吼，一看是提着礼盒的邓秀岩，说不出的一种感觉涌上来，声音有点涩涩了：“邓秀岩，你这是？” 邓秀岩刚刚随金吉玉走过来，一路上是备受煎熬。现在看到了正主，心里就是一阵放松。“你好，牛景梅，前几天不是给你说过，要给你拿一疗程的加减四物汤吗，我又不知道你们的联系电话，就配好给你送过来了。” “嗯，谢谢你。”牛景梅的声音有点颤抖，伸手接过礼盒，有种淡淡的清香传进鼻孔“哎，这个中药味怎么这么好闻？我记得过去中药味很难闻的啊。” “主要是药材不同，这里面四物汤的四位是川芎，白芍，熟地，当归，我又加了香附子和延胡索，没有一个是有异味的，而且川芎，当归，香附子的清香味道浓郁，记住早一次晚一次，从今天开始，到那个哎哎。。。。。。。那个大姨妈来之前停，估计就会有很好的效果。”邓秀岩把怎么服用，注意事项详细给牛景梅交待。 “好的，我记下了，真谢谢你了。”牛景梅很诚恳，内心有些悸动。“多少钱？” “不要钱。” “怎么那么好？” 邓秀岩看到牛景梅的眼睛弯弯的圆月一样绕着自己转，就觉得有戏了“牛景梅，我想求你一件事？” 牛景梅一听，脸立刻就有点温怒。给他好脸能上天了。 “不是那个，你别误会。”邓秀岩指了指金吉玉消失的方向，意思是不是有关金吉玉的事来求牛景梅，“我们学校举行中药鉴定辨认大赛，想请你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找个媒体给宣传宣传，最好是你能够来采访一下。” 牛景梅松了一口气，“好吧，我尽力帮你，不过你这个四物汤不能够再要钱了。”小小地调戏了邓秀岩一把。 邓秀岩千恩万谢，告诉牛景梅下周六举办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假如不找我办事，这个什么四物汤还有没有？”牛景梅的大眼意味深长。 “一想起你那个痛苦难受的样子，其实前几天我就想送，就是有点怕你！”邓秀岩想挠头，忍住了。 “我只恨坏人！“ 这是颁发良民证了，邓秀岩如释重负。 “我听说你歌唱的不错哎，邓秀岩。”牛景梅对邓秀岩充满了好奇，上次采访，没来及问这个想问的问题。 “还行吧，年年学校晚会都要去显显丑。” 行啊，牛景梅猜想邓秀岩晚会唱歌的样子，“哎，你喜欢哪个歌手？” “满文军。” “额，最喜欢他的哪首歌？” “《懂你》” 这家伙！牛景梅大囧。 ”给我说说你们那个大赛什么情况？”不好意思追着问那个话题了。 邓秀岩也觉得刚刚有点太暧昧了，伸手揉了揉僵硬的笑容，马上毕恭毕敬地介绍起来大赛情况。 牛景梅一看邓秀岩那个囧相，非常好笑，这个邓秀岩还是蛮可爱的。眼睛又被帅哥给剜去了。 一个小时以后，邓秀岩才兴奋的离开，牛景梅也是一脸舒爽。 站在窗台偷偷观望的女同学，立即向金吉玉汇报：“那个邓秀岩绝对是在追牛景梅，你看那一脸献媚的样，这个牛景梅就是个狐狸精，搞得这个邓秀岩五迷三道的，才会乱说那些屁话。” 金吉玉其实也是暗暗偷看的，但是不觉为意，金吉玉现在最闹的是周幼涛的骚扰，只要这个邓秀岩不再惹自己就好，不然给他一击，让他知道痛。 这一切牛景梅是看不到的，加减四物汤才是她充满渴盼的。 吃了晚饭，牛景梅拿出刷干净的杯子，把四物汤的小包用开水闷泡5分钟，按照邓秀岩的安排，滤出汤汁，加了一点蜂蜜，用小汤匙搅拌了一下，酱褐色的汤汁荡漾出本草的香味。 牛景梅把杯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尝了一口，居然没有多少苦味，口腔里回味的都是蜂蜜的甜香。 汤汁从喉咙咽下，像小溪一样在流淌，下腹好像血脉忽然被打通，有一种全身的血液贯通的感觉。不过仔细感觉了一番后，好像又找不到了。 是幻觉吗？牛景梅问自己，不是!确实是有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好像是邓秀岩指腹压在自己脚背上的酸胀感。一口口咽下四物汤，牛景梅感到从没有的舒爽，兴之所来，牛景梅拿起镜子，看到自己圆润的面庞，很陶醉。 想到邓秀岩的帅帅的微笑，牛景梅心里就抑制不住的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又好像是自己那一拳打在他身上的软绵绵的那一瞬间。牛景梅想起了自己写的那首诗：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牛景梅第二天就抽时间跑到《大学生》杂志社，找到曾经做过大姑秘书的主编，商量采访事宜。 10月中旬，中医药大学举办了第二届中药鉴别辨认大赛，300名学生参加了比赛。比赛由中医药大学学生会组织的志愿者具体负责，设置个人单项奖和集体奖项。学校党政领导亲临现场为选手加油助威。 中医药大学学生会主席邓秀岩宣读完大赛规则后，选手们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三十张桌子有序排开，每张桌上摆放两样同一品种但不同产地的药材，选手十人一组按照顺序进入场地，他们需要鉴别党参、甘草、杜仲、栀子等30种药材的名称、真伪或者道地产地，每种药材选手的鉴别时间三分钟。 鉴别完这些常用品种后，进入答题，先是各组把鉴别的结果写在纸条上，然后统一收缴，特别注意的是猫须草、灯盏细辛、白药子等10种不常用冷背中药材。辨认后中药系金晖春教授对各个小组的表现进行点评。 小组赛后每个小组推荐一人进行个人决赛，先是淘汰赛，每人30种中药材，30秒时间说出名称，性味归经，各个志愿者一阵紧张有序的忙碌，10分钟以后统计结果，留下15名同学，进入决赛。 比赛间隙怀仁堂的老药工师傅进行技术表演。一个直径几厘米的槟榔可以切100多刀，薄如蝉翼的槟榔片现场翻飞，然后是一个师傅用脚踩住药捻子里面的捻展，像风火轮一样来去如风。现场掌声阵阵。 然后15名身穿怀仁堂制服的女职工各捧一种中药材饮片，进行最后的决赛。 中医药大学的副校长和怀仁堂董事长刘栋梁分别给小组第一名和个人第一名颁奖，其他教授和怀仁堂其他领导给其他获奖选手颁奖。大赛取得了圆满成功。 整个比赛各个环节行云流水一样整齐有序，精彩不断，既有预料的喜悦，又有出乎意料的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作为从小就生长在官宦之家的牛景梅，不只是看到了热闹，更看出组织者的精到。望向邓秀岩的目光就更加暧昧，那双眼睛怎么那么迷人，那个身材怎么那么均匀，笑起来怎么那么青春。 （只不过这有点太给邓秀岩面子了，这次的组织者是刘楠，邓秀岩只是协助而已。） 更让她不能够平抑的是那个学生会的女主席刘楠，看向邓秀岩的眼睛的热辣，还借助串场的场景，煞有介事挽起邓秀岩的胳膊，那个情侣一样的情调很让牛景梅有心脏承受不住，只好借采访获奖同学掩饰自己的失落。 比赛完毕，已经是星光漫天，怀仁堂的老总刘栋梁提议请大家吃宵夜，学生会的同学立即欢呼雀跃，学校领导也齐声说好，牛景梅借口不能够回去太晚，黯然失神离开了比赛场。 她知道这场比赛自己是最落寞的，那个刘楠抓着邓秀岩不舍得放下让她心里不适！ 周幼涛的视而不见，尤其周幼涛和金吉玉出双入对，牛景梅也是这般的落寞。 刘楠是故意的，因为她看出来牛景梅对邓秀岩有意思，尤其是那双眼睛，不管是比赛的任何环节，总是绕着邓秀岩，如果看到邓秀岩笑了，牛景梅一定也是一脸的微笑，而且有一次明明自己逗得邓秀岩笑，可是回过头看牛景梅的时候，牛景梅还是拾着邓秀岩的蹭笑，尤其是那个百合花一样的婉约，一看就是动情的那种。 刘楠是体会不到一个备受痛经困扰的大女孩，服用加减四物汤后，身体起的微妙变化：气血流畅，脸色更加红润，头发也不会过去那般枯燥分叉。往年浑身冰凉初冬时节，出去一趟都要半天才可以复苏的牛景梅，现在脱胎换骨，浑身上下充盈着青春的朝气，皮肤从里向外透出玉一样的光。 本来是患者对医生的感激之情，到了牛景梅这里已经变成了暗恋。 更何况不只是男人好色，女孩子也是很好色的，帅呆了的邓秀岩看到牛景梅眼里满满的都是爱啊。 缘分是什么，缘分就是给了你一次遇到的机会。 11、金部长重病 刘栋梁看出刘楠对邓秀岩的爱恋，是真的爱，不加掩饰的爱。 正是因为这个情况，刘栋梁才会亲临这样一个很不上档次的学生比赛。不过，也有意外惊喜，那就是行云流水一般的比赛安排。作为一个大公司的董事长还是能够看出来女儿管理素质很高的，还有明显的组织协调能力。女儿今天惊艳表现让刘栋梁很满意。 本来没有安排宵夜这个环节的，刘栋梁兴起，想借自己的手再扶持女儿一程，而且也借机更深一层了解一下一直被女儿挎着胳膊的邓秀岩。 夜宵安排的很西式的自助餐，主要是刘楠的坚持，这样交流就比较随意，气氛也比较活跃。刘栋梁举着杯子找到了学校的领导，浅斟了一口感慨说道：“学校真是个好地方，一进校园就觉得年轻了20岁啊。” 领导也笑着说：“是啊，不过刘总在商场叱咤风云那才是我们羡慕的。还希望刘总经常到学校指导工作啊。” “当然得多来，我可是学生家长啊。”刘栋梁接住话题说：“刘楠还要靠你们领导多照顾啊！” “今天的比赛组织得井井有条，刘楠真让我刮目相看！原来只感到这孩子很可爱的，没有想到虎父无犬子啊！”领导指着刘楠说：“我们都老了，以后要看这些年轻人了。” “那也得你们领导教导有方啊，我看那个叫什么邓秀岩也不错啊。”刘栋梁一看刘楠已经和邓秀岩各自独成一圈，正好掩饰自己不至于太尴尬。 校领导也是看出这里的猫腻，就佯装不知地说：“邓秀岩在我们中医药大学可是难得的人才，当年是以能进京大、青大的分数进的我们学校，你是业内人，该知道现在中医不景气，好学生尤其是那些分高的学生，根本不会选择咱们中医药大学的，所以他的进校校长是引以为豪的。” “据说他们家四代行医，在当地是响当当的中医世家，所以进校后，更是比一般学生的学习主动，很多教授喜欢他，经常在课堂上给他锻炼机会，课下给他开小灶。温病条辨的李教授明言，邓秀岩考研究生之后要行古代的拜师礼，正式收为关门弟子。” “这小子不光是学习努力，还积极热心公益事业，经常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大二就当了学生会的后勤部长，大三校领导特批入党，大四又当上了学生会主席。” “听他们的辅导老师说，学校的五禽戏协会就是他弄的，还有这个大赛最开始也是邓秀岩创意的。最让我喜欢的是这个孩子的品行，你也看到了，风度翩翩吧，可是四年大学我愣是没见到他给一个女生乱来，一直很知道自爱。” 刘栋梁心里骂道，这哪是学校领导，这分明是个媒婆！明明看到自己女儿扯着个邓秀岩不舍得放下！ 第二天星期天，邓秀岩可以不去医院的，但是觉得这段时间投入比赛时间有点长，得抓住实习机会，就拉着现在也在肿瘤科的桑春海一起赶往肿瘤科病房。 今天桑春海是排上班的，到科室以后邓秀岩就配合着桑春海整理病案，并把自己关心的几个病人的病历认真翻了翻，顺手记下医生变换的方子。 医办的门突然打开，肿瘤科主任张长忠进来了。 “张主任好，今天怎么又来了，今天不是您休息吗？”值班医生忙上前打招呼。 “额，李副院长打电话说，他有个朋友的朋友过来，让我看一看。哎，今天有点冷啊。”张长忠有点愤懑：副院长朋友的朋友，也得天寒地冻往医院跑，还是有个乌纱帽好啊。 不一会，门被推开，进来两个人，后面那个年轻的一看就是个秘书，不过前一个中年人虽然看起来有点官威，但是穿着很普通，拿着资料袋的手显得很粗燥，有点像那个偏远县城过来的。“张主任吗，我是李院长介绍过来的。”那个人伸出手来。 张长忠像触电一样，很不情愿地挨了一下，马上摆手让他坐到邓秀岩旁边的椅子上。“把你的资料拿给我看看。” 邓秀岩看着眼前这个人，很面熟啊！转念一想，心里打了个机灵。这不是农业部长金冉明吗？因为邓秀岩长在小县城，是标标准准的农业县，平时很喜欢关注三农问题，对农业部部长还是有点点记忆的。这个金部长是不让宣扬吧，不然怎么这么低调。邓秀岩依旧沉稳地坐在旁边，拿好纸笔准备做记录抄方。 张长忠拿起检验报告，翻了翻结论，又拿起ct相片放在灯前看了看：“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说了。淋巴癌现在是癌症里面比较难治的，西医一般是接受造血干细胞移植和化疗，好像成功率极低。中央电视台那个著名播音员马京知道吧，就是这套治法，不到10个月吧就走了。” “不过来找我们是对了，我们首都中医院在治疗肿瘤上有一套完备的技术，三年至五年的存活率很高，像你这种情况我保守的看法有很高的治疗成功率。不过医疗费很高，您要有心理准备。” 中年人点点头，“好，钱不是问题，我想问一下，能不能不住院？” “不住院怎么行，我们医院24小时有医生和护士值班，随叫随到，而且不住院的病人，我们是不能够开方的。”张长忠心里想：不住院才能够有多少费用。“住院的存活率很高的，不住院得不到及时的医治！” “金部长，您就住院吧！”那个秘书一样的年轻人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金部长？”张长忠仔细看了一下名字，脑子嗡了一下，刚刚看起来有点面熟，被那个普通的衣服，粗糙的手指头迷惑了，这不是农业部部长金冉明吗！金家老爷子那可是战功赫赫的元老，每当过年的时候，新闻里总有国家领导人慰问的镜头。虽然是冬天，张长忠的汗还是下来了。 “金部长，对不起对不起。您坐，我来给您仔细看一遍。”说着把各种资料又认真看了一遍，张长忠伸手给金冉明把脉，沉、细、弱啊，正衰邪不退啊，二十多处发现肿瘤，可是晚期啊，越看张长忠的脸色越难看，刚才的话说大了！冷汗更盛。 “金部长，我。。。。。。我。。。。。。”张长忠说话有点结巴了。 农业部部长金冉明是金吉玉的父亲，妻子张侠是中央电视台的高层领导，因为国家对三农问题的重视远超于过去，而且扶贫攻坚项目强势推行，金冉明也正值年富力强的关键点，更想以此取得成绩更上一个台阶，所以非常勤政，熬夜多压力大，感到身体出现异样也没有放到心上。 中央电视台著名节目主持人马京患淋巴癌去世引起舆论哗然。张侠回家后更是感慨良多，联想到金冉明淋巴结忽然心惊，就要带金冉明去检查。 金冉明闻言也是一惊，但是很快说，自己部里刚刚体检，没有发现异常。第二天金冉明就悄悄地带着秘书抽时间到友好医院检查。结果很不好，淋巴癌晚期，医生看到金冉明很开通就如实说了情况，保守估计严格化疗和适当手术最多有半年的时间。 金冉明又去了解放军总医院，和首都肿瘤医院，结果如出一辙，并且了解了化疗、手术的情况，都表示太晚了。 西医已经把大门关了，金冉明忽然想起中医，中医是不是会有办法，毕竟几千年的传承，有个内蒙的朋友巴特就亲自在首都中医院得到良好治疗，也许会出奇迹，就联系了首都中医院的李副院长说自己的一个朋友要看病。 李副院长不敢怠慢连忙安排张长忠星期天加班，不曾想张长忠有点势利眼，而且还是看走了眼。 “你实话实说，我这个人很看得开。”见张长忠吞吞吐吐，金冉明已经猜着答案。 “金部长，您来得太晚啦。”张长忠惋惜地说出实情。 “我是知道的，但是有一个项目还有这几个月也许会有结果，不想撒手啊！”金冉明无限感慨。 “金部长！”秘书坚忍着看着有点颓唐的金冉明。“具体工作交给我吧，您安心养病！” “家人都是好样的，我都放得下。只有这个项目我放不下啊。你也跟着我跑两天了，我的时间太少了，要是不抓紧不容许我看到结果啊。”金冉明有点不舍。 秘书望了望张长忠，张长忠无语，摇了摇头，意思是无能为力了。 金冉明黯然站起身来，与张长忠握了握手，转身就要走。 邓秀岩被金冉明大写的人格深深感动，忍不住喊了一声：“金部长，能不能让我看看！” 邓秀岩为了肿瘤学的研究生，没有少看相关的资料，有个美国的葛森疗法，和中医治疗肿瘤的思想契合，他拿着相关资料跟温病学的李教授探讨过多次，很有心得。 自然疗法之父葛森，在治疗癌症患者时，葛森用煮好的咖啡汁液给病人做***术，利用咖啡汁的排毒作用，使病人的血液里充满了大量肝脏无法及时排出的毒素，帮助肝脏排毒，然后提供癌症病人大量有机蔬果汁补水和增加营养，以舒缓患者因大量毒素排到血液中使病情发展。 这个原理和中医天人合一的思想有很多契合之处，但是得不到西医们用现代医学思想的支持。 邓秀岩希望自己研究生的研究方向就是用中医理论完善它。看到金冉明几乎被现代医学判了死刑，邓秀岩就想试一把，看能不能对金部长有所帮助。 金冉明眼睛一亮，猛回头，看到一个小伙子站起来给自己说话，眼睛有暗淡下去，笑了笑说：“谢谢。” 张长忠怒目圆睁：“邓秀岩！你怎么不知道天高地厚！” 邓秀岩依然很坚持地说：“金部长，我能够看看您的病历吗？” “邓秀岩，你！”张长忠伸手指着邓秀岩：“你一个实习生！毛长齐了吗！” 一看张长忠指着邓秀岩口吐秽言，对邓秀岩向来唯命是听的桑春海立即反击起来：“金部长，这个邓秀岩他现在正在报考肿瘤学的研究生，是我们中医药大学最优秀的学生。上个月在心血管科实习坐诊的时候，就非常出色。有个蒙古族的患者还敲锣打鼓的给他送过锦旗！” “巴特吧，我就是听巴特说中医治病有时候比西医还好才过来的，他给我说就是一个在医院实习的小伙子，没有想到撞见真人了。好啊，小伙子，刚刚有点慢待了。”金冉明伸手握住邓秀岩，有点抓到救命稻草的意味。 “不要紧，小伙子，你就死马当做活马医吧。”金冉明确实是笑对生死，很放得开。 12、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邓秀岩先给金冉明把脉，沉、细、弱，感觉出来邪气正盛，但是有一丝波动显得很扎实，邓秀岩交替着给金冉明把双手的脉，证实了确实是有一丝很扎实的波动，然后问：“金部长，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如实回答我。” “那当然，你问吧。” “我看您舌质淡红，舌苔薄白再加上您的脉象，是肝肾双虚，不知道有没有阳痿的症状？”邓秀岩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作为医生必须要判断准确。 “是！”金冉明生死都已经淡漠了，这点远没有邓秀岩想的那样不好意思。 “我判断您可能是熬夜多、压力大引起肾虚，肝肾同源，肾虚肝亦虚，进而引起身体代谢循环变慢，血气凝滞，才会有今天的状况。”邓秀岩说出自己的判断，看能不能和症状吻合，以便使自己的的想法得到金冉明的认可。 “可以啊！”金冉明有点振奋了，邓秀岩的判断太准确了。“那你看，我该怎么样治疗？” “我没有多少实践经验，纸上谈兵的多，我的意见请金部长斟酌。首先要把您的工作停下来，放下包袱，放松心情，二是，我会给你一套葛森疗法的治疗方案，如果您能够配合的话，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最少让您有一年的时间，或者更长，更有甚者痊愈。”邓秀岩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 “邓秀岩，那个葛森疗法没有科学依据，更不符合现代医学的理论。”张长忠呵斥道。 “张主任，你有没有其他好办法呢？”金冉明对张长忠有点不屑。 “额，我没有。不过不代表其他医生没有。”张长忠唯恐邓秀岩给自己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张主任，你先别拦着他。我觉得这个小伙子说的很对我的症状。你那个葛森疗法怎么做。”金冉明急于知道答案。 “金部长，我首先声明，这个疗法有很大的风险，未知因素比较多。邓秀岩郑重地说：“葛森疗法是一种咖啡和蔬果汁灌洗直肠的治疗，每天要操作3-4次，每次12-25分钟的协助肝脏释出身体累积毒素。” “这个会不会很痛苦？”金冉明听说灌洗直肠可是遭罪的手术。 “相对于化疗来说，应该比化疗的感觉好。据说，有的患者熟悉了操作流程之后，可以自己给自己灌洗直肠。”邓秀岩想了想说：“相对于生命来说，一切手术又算得了什么？我和我的老师探讨过葛森疗法用的那些蔬菜水果，很多古代的中医们也有过类似的案例。只不过葛森做的更系统。我们完全可以加上我们一些新鲜的中药材来做果蔬素材，可能会收到更好的效果。” “那为什么我在其他医院没有听说？”金冉明想问个究竟。 “这个方法我也是因为考研，偶尔从一些渠道的得来的。也是在八十年代才开始在美国有人实验，所以国内还没有这个方面的研究，而且葛森的很多解释，就像中医的理论一样被很多现在的医学理论批驳的体无完肤，得不到正统医学的承认。还有我们现在中国由于很多农作物施了化肥或者农药残留超标，有机蔬菜和水果很难寻觅，也增加了推广的难度。”农业部部长对于农村的情况邓秀岩认为还是比较了解的。 “金部长，善有善报啊。”秘书很感慨。 “小伙子，知道我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东西吗，就是准备在长三角、珠三角以及京津唐等经济圈做有机农业的项目，没想到啊，我有可能就成为第一批受益者！”金冉明朗声大笑。 “葛森疗法还有很多不成熟，不完善的地方，尤其是我还想再加上中医的元素，所以请您先考虑一下。”邓秀岩很认真的说，毕竟这里面风险很大。 “你这个葛森疗法有没有治愈的案例？”金冉明问。 “资料上有很多成功的案例，而且不少就是晚期患者的。不过，您可能不能够坚持上班了，但是很有可能亲眼看到您关心的项目落地生根！”邓秀岩因为很感兴趣，所以研究得比较透彻。 “好，我考虑一下，两天就给你答复。”事关重大，金冉明要考虑周全一些。 张侠接到金冉明的电话，急忙赶回家，翻开病例就看到“淋巴癌晚期”，脑子嗡的一下就差点坐在地上。“老金，有没有去其他医院看，有可能是误诊吗？” “去了四家医院，结论一样。”金冉明经过两天的折腾，心里已经适应了不少。 “让老爷子的医疗团队再看看吧。”张侠知道金老爷子的医疗团队都是国手，或许有希望。 “我去友好医院就有老爷子专家团队的一个主任，就是他给我介绍的情况。”金冉明想起那个专家略带惋惜的话，心里有点凄凉。 “老金啊，抓紧时间住院，吉玉和我不能够没有你啊！”张侠虽然没有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但是眼泪还是汩汩地流淌。 “我去了四家医院，医院都没有好办法！手术条件不具备，只能够化疗，最多就是半年！”金冉明心里承受能力很强，但是看到妻子泪如雨下，也不免很伤感。 “难道没有办法了吧，天无绝人之路！”张侠摇着头不相信好人不会有好报。 “有一个中医药大学实习的大学生，说知道一种葛森疗法，也许可以试一试。我在医院听他介绍以后，又让我那个秘书秦康找了一些资料，你看看。也帮我思考一下。”金冉明递给张侠一沓王康整理的一些葛森疗法的资料。 张侠一连看了三遍，仔仔细细地核对了很多细节。“不让化疗，也不吃药，就是蔬菜、水果、咖啡？” “是的，那个实习的大学生还说可以加一些中药材进来。”金冉明很放得开：“西医已经判我死刑了，就是化疗也就是半年。化疗的滋味，我听说过的，不是一般的受罪，而且肿瘤后期，疼痛也是难忍的，基本上都是吗啡、杜冷丁维持。这个葛森疗法我觉得就是我唯一可选的了。 “你让我想想。老爷子那边说了吗？”张侠要冷静思考一下。 “还没有，得先和你商量啊。”夫妻甚于父子。 “那这样，咱们立即过去，听听老爷子怎么说？”这样的大事，张侠也不敢轻易拿主意。 金老爷子金萱庆抗战结束就被派往大别山开展工作，在千里挺进大别山和渡江战役战斗中立下汗马功劳，和当年的牛老爷子牛华国关系很好，但是一个东北一个中原就被后来分成了华国政局的两大系，因为被各自派系视为栋梁砥柱，渐起纷扰，先是金萱庆因总设计师那时低谷，被牛华国批斗，后来101出逃，金萱庆借牛华国向太宗爷觐见直言，借101很是重用牛华国，得手来了把还击。而且因为牵连到101，牛华国一直压到打倒王张江姚后5年才得以翻身。 金萱庆因与总设计师关系莫逆，而且确实是才能卓著，改革开放以后被扶上高位，直到上次换届才退下。 二儿子金冉明工作勤勉，而且眼光独到，未雨绸缪的策划很让老爷子欣赏，正准备再借力送儿子一程，猛然听到金冉明得了这么重的病，顿时心如刀绞。白发人可能送黑发人，真是难以接受。 “冉明，我让刘教授来一下，看看是不是还有办法。你要坚强起来！”老爷子颤巍巍的手拍了拍金冉明的肩膀。老爷子连忙安排国内响当当的肿瘤专家过来给金冉明诊断。 刘教授来得很快，接过金冉明的病案资料眉头越走越深。 好半天，对金老摇摇头。 “你说冉明手术条件已经不具备了，化疗也只能够维持。”听了医疗小组刘教授的说法，金萱庆不想相信这件事是事实。“冉明给我说，有个葛森疗法或许有一救。您怎么看？ “这个我也有听说，但是就像中医的偏方一样，偶然性太大啊，万一耽误了，追悔莫及啊。”刘教授说出来自己的担心。 金萱庆默然了很久，决定破釜沉舟。 “额，那既然束手无策，就试试葛森疗法，让那个实习生操作几遍，我安排几个医生和护士学一下。冉明坚持要做有机农业的项目，这个葛森疗法要求用有机农业种出的水果蔬菜，这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金萱庆是多少生生死死过来的，一旦想通，绝不犹豫。 邓秀岩第二天就被领到金冉明的家，离中南海不远的一个胡同里，一个二层楼的四合院，东西厢房很有点古色古香。张侠迎上来一看邓秀岩略显青涩的脸，心底里不免有些失望，太年轻了，但是看到金冉明一脸热情的样子，就忍住了不满，“小邓是吧，我已经安排了几个医生和护士给你打下手，他们马上一会就过来。老金不想住医院，你这个葛森疗法好像医院也没有专门的病房，我们家的卫生间很大，我已经腾空了。回头他们来了，你就看着怎么安排就是。” “好的，阿姨。”邓秀岩答应。 这时候门口值班的警卫过来：“张主任，有个自称叫周幼涛的年轻人找您。” “周幼涛，老金，是那个周泰然的儿子吧？”张侠听金吉玉说过一次，这个周幼涛现在经常去传媒大学去找金吉玉。 周幼涛追金吉玉家里还是知道点的。金牛两家不和，周泰然又是牛华国的红人，现在是龙江省省长，从派系上来说很不合适。不过周幼涛毕业于青大，现在在国家计委工作，据说很上进，也算是家族子弟中比较优秀的。 也许是得了癌症的原因，金冉明突然想见见这个周幼涛，也许可以给女儿把把关吧。如果真的合适，自己又可以放下一桩心事。 “既然到门口了，就让他进来吧。”金冉明示意门卫。 13、学霸要追求有价值的爱情 周幼涛是周泰然的掌上明珠，名副其实的掌上明珠。 周幼涛是绝对的学霸，小学很争气，在班上不下前三名，进了首都101中学，仍然不下前三名。而且全国奥赛比赛数理化三科都有建树。很多高干子弟上青大靠的是家庭，周幼涛靠的是自己。 要不是周泰然这样的家庭，觉得出国留学远不如国内发展更有前途，周幼涛连国家计委这样的单位都不想进。不过国家计委那个高高在上的感觉，很快抚慰了周幼涛的心灵，而且也让他切实体会到权力的魅力。有很多下面的市长、书记甚至省长为了项目，被计委领导们呵斥的跟小学生一样，让周幼涛很是过瘾。 周幼涛大学期间追了个女朋友，初恋的美好一度让周幼涛很陶醉。 周幼涛用了自己最诚挚的感情要打动这个女孩子，但是女孩子好像只享受周幼涛对她的殷勤，并没有真心实意的对周幼涛。 有一天，周泰然去学校找周幼涛，女孩子发现书呆子一样的周幼涛居然是龙江省省长的儿子，就彻底变样。刚开始周幼涛以为是自己的真情打动了她，很为自己自豪了一把。 不曾想女孩子千方百计的想周幼涛带着见周家父老。老江湖的周泰然一眼就看出周幼涛带着的这个女孩掩饰不住的虚伪，就言辞恳切的给儿子说女孩子不合适，并让儿子长个心眼。 虽然发了情周幼涛有点糊涂，但是老爹的一番开导，还是让周幼涛对女孩子大失所望。 周幼涛的身份被宣扬，没有等和初恋彻底散伙，很多过去女神一样的女孩子就纷至沓来！学霸长大的周幼涛心里腻歪头顶，这不是找男朋友，这是找爹！ 省长儿子的光环像夏夜里的露天路灯一样炫光，引来的都是奋不顾身扑火而来的飞蛾。周幼涛厌恶透顶！ 周幼涛自认为自己是优秀的，只有靠自己追来的女朋友才会有自己毕生要找的真诚爱情。 人就是这样，越容易得到的越感到没有价值。 因此，周泰然心目中最理想的儿媳妇牛景梅，周幼涛一点也拿不出兴趣。 牛景梅小时候就跟屁虫一样跟着周幼涛，长大后更是看到周幼涛走不动路。最让周幼涛提不起兴趣的还有牛献礼是个没有地位的商人，为了颖阳枢纽站连在计委上班的周幼涛都要请来帮忙。 碰巧大学生演讲比赛的时候，周幼涛随计委领导到那个顶尖的高校召开座谈会，研讨如何配合在十八个城市进行企业优化资本结构试点工作，建立和完善企业优胜劣汰机制。 晚上，受邀观看大赛。一看到金吉玉，周幼涛的眼睛都直了，没有想到过去那个好装成大人样的金吉玉出落得那般惊艳，一米七五的模特身材，缎子一样与之肌肤，还有那一个眼光压到全场的魅力，收放自如的大将风度，让周幼涛看的是如痴如醉。 更让周幼涛着迷的是金吉玉的爸爸是农业部部长，妈妈是中央电视台领导。虽然也知道周泰然与金吉玉家有点不对付，但是这样的金吉玉征服下来，那才是充满意义的！ 于是，周幼涛对金吉玉展开了攻势。 先是想让跟屁虫牛景梅出来牵线，没有想到牛景梅这件事上太不给力了，直接一个白眼！ 周幼涛绞尽脑汁，费劲才情，给金吉玉写了一封情书。金吉玉读到如此文采的情书确实是有点喜欢，因为他写出了金吉玉小时候像小大人一样的可爱，今天大将一样挥斥方遒的气度，表现出了周幼涛对金吉玉真实的动情，但是金吉玉想到牛景梅和周幼涛是一路的，牛家和金家的恩恩怨怨，就一笑了之，又原封不动的把信退给了周幼涛。 周幼涛下了决心的，就在收到退回的信件，却发现信件已经拆封而且还有滑动的手印后，当天晚上手捧鲜花，站在金吉玉宿舍外，一身藏青的西服，深红的领带随风飘扬，很是看呆了不少女生。金吉玉看到也是一愣，但是掩盖住真实的想法，冷冷的过去，似乎没有看到周幼涛的笑脸。 周幼涛仿佛学生时期看到的难以解决的奥赛题目，激起了全身的斗志。 因为有牛景梅一条线的怀疑，刚开始金吉玉身边有几个死党，对周幼涛表现出不屑。为此周幼涛出手大方，用各种小礼物瓦解金吉玉身边的包围圈，而且诚恳的外表下还有青大学霸、计委高干的外衣，外围因此一个个被拔掉！ 要不是周幼涛明确要追金吉玉，估计好几个女生都要沦陷。 国家计委这段时间动作频频，因为两年来经济过热，通货膨胀高居不下；很多国有企业因为体质问题，严重资不抵债，决定在十八个城市进行企业优化资本结构试点工作，建立和完善企业优胜劣汰机制。 周幼涛就借助是这个小组的办事员之一，在金吉玉的辅导老师面前一通吹嘘，并许诺将来可以提供机会让辅导老师加入进来做新闻宣传工作，辅导老师立即也投降了。 众口铄金。更何况金吉玉也是久听周幼涛学霸的威名。公子哥们中少有的学霸的威名，还是很让纯情如水的金吉玉能够记住的。终于在第四次收到周幼涛的情书后，就回了一个简短的信，大概意思是金家与周家关系不睦，必须要爸爸妈妈同意，金吉玉才会答应与周幼涛交往。 周幼涛明白这里面有金吉玉的矫情，欲擒故纵，但是，两家关系也是绕不开的障碍。他向父亲求救。 周泰然一听儿子汇报，起先一惊，随后一喜。 惊的是怎么会是金吉玉！ 喜的也是怎么会是金吉玉！ 因为牛家老爷子平反的有点晚，上层给了面子超期服役，但是今明两年一定要退下了。金家老爷子虽然退下了，但是与总设计师的关系匪浅，金冉明如日中天。两相对比牛家要弱于金家。 也许牛家会有意见，但是自己现在已经是牛家一系的栋梁，牛家只会拉拢，绝不存在分裂自己，如果儿子能与金吉玉走在一起，对自己对儿子都是利大于弊。 更听说这个金吉玉长相非同一般，才华也是上等，更是一段好姻缘。 作为牛家中流砥柱，周泰然还是对金冉明有研究的，这个人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人，如果金吉玉有意，估计金冉明不会横加阻拦，最关键儿子很优秀，如果让儿子打动了金冉明，对于拿下金吉玉那绝对是事半功倍的好事。 于是周泰然就建议周幼涛大大方方的去金冉明的家，相信优秀的儿子一定会打动金冉明。 周幼涛穿了一件灰色的风衣，头发梳得齐整，扎了一条浅灰的领带，提了一个礼盒，腰板挺得很直，虽然不及邓秀岩显得有派，但是老成持重，还很有些风度翩翩。 “张阿姨，您好，金叔叔，您好。”周幼涛很庆幸金吉玉的父母都在，“我叫周幼涛，我爸爸是周泰然。” “额，泰然省长的儿子，有什么事情吗？”金冉明想看周幼涛怎么开口。 “金叔叔，我是和您谈一下我和吉玉的事情。我青大毕业后在国家计委工作，前段时间在大学联系经济学专家的时候，碰巧看到吉玉演讲比赛，说实话，吉玉是我长这么大见到的最出色的女孩子，自比赛之后吉玉的形象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周幼涛观察了一下张侠和金冉明的表情，发现他们表现的很平静，有戏。 “金叔叔，我虽然生在高干家庭，但是绝不是那种纨绔子弟，从小学到青大毕业，我一直是好学生，而且生活比较检点。在计委我的工作能力领导们也是很满意的。” “吉玉是值得我一生去呵护的女孩子。常言说水滴石穿，不是水厉害，也不是石头不厉害，而是时间厉害。我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做水滴石穿的坚持！” “额，我听吉玉说过一次。我听吉玉好像说已经拒绝你了呢。”张侠见到周幼涛如此直白，有点不舒服。 “张阿姨，刚开始确实是如此，主要是吉玉不了解我，还有我爸爸与金叔叔可能有政见不同。” 周幼涛观察了一下金冉明，依然很平静，就更加自信：“吉玉确实是太优秀了，我爸爸知道这件事，也是很支持我，他相信父母是父母，子女是子女。说吉玉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孩，如果能够交好吉玉，我爸爸愿意亲自登门求亲。” “周省长有此想法，我很欣慰。我很开明，不过吉玉是不是愿意和你交往呢？”要是过去，金冉明会留一段时间观察才会给个说法——虽然知道周幼涛确实是很优秀，可优秀的男孩子绝不仅周幼涛啊，金牛两家的恩怨不利于他们的将来！但是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周幼涛也算一个很好的选择，就只好看金吉玉是什么意见了。 “吉玉虽然没有给我当面说，但是她给我写了一封信，说是要看您二老的意见。” 张侠有点不放心，“周幼涛，吉玉比较单纯，我得问了情况再说。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先回去吧。” 周幼涛已经看出金冉明平静的脸色一直没有变化，说明自己基本上已经及格，那就要看金吉玉的了，还要进一步打动她。 14、格森疗法 本来准备和金冉明介绍葛森疗法的操作流程，没有想到来了个客人，金冉明夫妇把邓秀岩安排在了偏厅等待。 邓秀岩在偏厅的墙上看到了金吉玉高中时期照的一张照片，清纯如水，联想到金冉明的姓，恍然大悟原来是金吉玉的爸爸，真是造化弄人，居然和金吉玉来了一个这样的交集。 曾经让自己一丝丝懵懂的那个金吉玉，是农业部部长金冉明的亲女儿！金萱庆金老的亲孙女！ 面对金吉玉的家世，邓秀岩感到了巨大差距。 来客的声音不卑不亢，邓秀岩听得真真切切，明白了一大半，这是金吉玉的追求者！ 邓秀岩看着阳光美貌的金吉玉的青春照相，再想到那一双玉葱一样的手，邓秀岩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点不舒服！金吉玉是他遇见的第一个起了对爱恋感觉的女孩子，金吉玉到首都中医院找他时，邓秀岩在她面前就表现出难以抑制的躁动。 来人很有风度，而且从骨子散发的傲气让人凌然。虽然，没有多久就起身告辞，但是从脸上表情看，应该是达到了目的。邓秀岩有些黯然伤神。 看到张侠走过来邀请去卫生间，邓秀岩连忙放下杂念。 卫生间很宽敞，按照邓秀岩的吩咐，把一些陈设撤去，靠着一侧墙，放了一张单人床，并在旁边放了一个输液的支架，高于床身一米五左右，床上铺了一张毛毯。邓秀岩让金冉明躺上试了试，觉得很满意。 张侠有点着急，原来说好的时间点，医生和护士还没有过来，连忙打电话催，原来张侠按照金老爷子的吩咐是给一家三甲医院的院长打的招呼，谁料派来的医生和护士一听葛森疗法，还是一个中医药大学的实习生操作，感到很伤自尊，一出门就开始磨磨蹭蹭，延宕了2个小时，还没有进门，bp机也只有科室主任有，一般医生还没有佩带。 邓秀岩有所猜测，好在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转回身检查金冉明按照要求准备的东西。 邓秀岩看到咖啡豆很上档次，一问才知道是原装进口的有机咖啡豆，就用天平称出10克咖啡豆磨粉，边研磨边向他们俩讲解为什么要咖啡豆，“咖啡灌洗直肠最重要的有效成份是棕榈酸酯。棕榈酸酯能刺激肝脏解毒酵素gst生成700倍之多，导致体内解毒效率大大提升。一般咖啡品牌是以饮用为主要是售卖。讲求的是味道和香气，多经高温烘焙，去除咖啡的天然酸味，带出甘甜香浓口味。然而，在高温烘焙下，咖啡不单改变色泽及口味，咖啡豆也会产生化学变化及杂质。更重要的是，高温烘焙会破坏咖啡灌洗直肠最重要的棕榈酸酯成份。因此，在实行咖啡灌洗直肠时，宜使用棕榈酸酯含量高的低温烘焙咖啡。” 接着邓秀岩由衷赞美金家的咖啡豆，是自己这个土包子见到的最好的咖啡豆，从研磨中就能够感觉到确实是有机的，因为没有异味，而且细腻。 “有机农业是未来农业的一个发展方向啊，可惜就是我们国家的人口太多了，目前最大的问题还是温饱问题啊，为了这个有机农业，可是被很多人批判啊。有个经济学家骂我是不合时宜啊乱放炮啊。”一提到有机农产品，金冉明浑然忘却了自己是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 “秀岩，你可能猜出来了，我当时不想住院的原因，就是想抓紧时间把有机农业弄出一个眉目来。很多事情，只有以我这个农业部部长的身份亲自过问，才可以有进展。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有机的咖啡豆算得上是一种回报吧。” “是啊，这个葛森疗法就要求各种用来灌洗直肠的果蔬咖啡，一定要有机的，只有有机的农产品对人体才是无害的，才可以真正帮助肝脏排毒。” 邓秀岩不自主想到家乡博城县的农业，“但是不施农药和化肥在我们家肯定是不行的，产量太低，而且人力成本太高。我前年回去，听邻居说，有一家小麦达到1200斤一亩，要是按照有机农业的思路，根本上不可能的。” “是啊，在我们国家有时候会有很多这样的矛盾，速度与效益，高速发展与公平正义有时候很难协调。”张侠接腔，作为媒体人，看到的接触到更多。 正如张侠自己说的，什么事是新闻，就是矛盾的事是新闻，矛盾越大，新闻的意义就越大。但是，有时候新闻意义更大的新闻本身就是矛盾。金冉明的有机农业矛盾重重。 邓秀岩不敢接茬。这些话，远远超过他能够理解的范围。磨好之后，邓秀岩将粉放入咖啡机，加了300ml的水，先煮沸三分钟，然后用小火煮10分钟后，以咖啡滤纸过滤，再加入温水至1000ml，待咖啡温度调至如同体温时使用。 一名医生和两个护士姗姗来迟，连声告罪。 张侠从他们看向邓秀岩鄙夷的眼神中，还是明白了答案。张侠有些不悦，金冉明连忙咳嗽一声说感谢，就让他们把带过来的灌洗直肠的专用袋子拿出来消毒，并让他们重新检查一下临时病房---卫生间。 邓秀岩看到人家货真价实三甲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有一些惶恐，但很快就显得平静了。 咖啡汁的温度降到和体温差不多了，在邓秀岩的指导下，护士将汁液倒入灌洗直肠的专用袋子，拿进卫生间。褪下衣裤后邓秀岩扶着金冉明在铺了浴巾的床上右侧躺下。 护士就按照正常的灌洗直肠手术，给金冉明灌洗直肠。先用乳液将港门润滑，将装入***液的***袋挂高，打开***管上的止水阀，让液体流出同时将***管内空气挤出，之后再关上止水阀。将灌/场管轻轻放进港门约15公分深，打开止水阀约1/3，按照邓秀岩的吩咐15～20分钟可滴完。 医生拿着笔，详细记录操作流程，并询问邓秀岩***液的组成部分，邓秀岩说只用了一个有机咖啡。 医生撇撇嘴，很为金冉明感到惋惜，这不是胡来吗？这可是晚期啊！ 邓秀岩就解释葛森疗法的咖啡灌洗直肠的方法与一般所谓的****洗肠完全不同，主要是为了加速肝脏代谢毒素，帮助胆囊快速排出毒素。 早在两千年前，欧洲的古书中已有咖啡灌洗直肠的记载，而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缺乏麻醉剂，咖啡灌洗直肠因为有止痛的效果，曾被德军在开刀时用来减轻病患的痛苦。后来德国有两位医学院的教授，以老鼠进行咖啡试验，发现不仅能清肠、止痛，还有促进肝脏排毒的效果，进而奠定了咖啡灌洗直肠的医疗背景。 医生笑笑说：“小同学，我上班那时候，你大概还在读小学一年级吧。” 邓秀岩也笑笑，“有些东西可能一时好像不太符合今天的科学，但是随着认知的发展，人也许有一天就会发现其中的道理。就像穴位，很多人说不符合科学解释，但是，在很多很多的案例上，确实是有效。” 金冉明开始还能够听进去邓秀岩说的这些话，但是随着进入肠道液体的增多，那个不舒服，想拉稀的感觉是他的注意力集中不起来了。 邓秀岩看到金冉明的身子有些抽搐，知道可能是生理反应大了。就问有没有录音机，可以放一段舒缓的音乐。作为媒体人，不仅有这类设备，而且可以说还是很前卫的。 不久就有种在剧院里聆听交响乐一般，一段柴可夫斯基的《如歌的行板》在卫生间里徜徉起来，金冉明也是很有音乐感的人，淡忘了不少那种不适感。 ***液滴完后，邓秀岩让金冉明身体躺正，将双脚翘起来靠在墙上，身体形成一字型。然后从左腹部开始给金冉明按摩，绕着肚脐以顺时钟方向进行，在按摩时会听到肚子里有水声，这时***液就像漱口水清洁口腔一样在清洗肠壁。按摩5分钟。 这个时候金冉明再也忍不住了，连忙示意邓秀岩。 邓秀岩扶着金冉明坐上马桶。 邓秀岩又示意此时也可做顺时针腹部按摩，帮助将宿便排干净。金冉明笑了笑，就按照邓秀岩的要求照做。 邓秀岩把事先要求张侠买来的东西中称出蓝莓60克、葡萄150g、新疆大杏仁15克、冷开水35吗，然后配上一个苹果，放在榨汁机里榨汁。 邓秀岩等金冉明上完厕所，洗净手就把榨好的汁取出，冷凉，端给金冉明喝。 第一口下去，金冉明就感到从腹部传上来一股热气，慢慢的从丹田升起，好像是慢动作一样，随着果蔬汁在全身蔓延开来，顿时感到通体的舒服。 邓秀岩解释道：“补充一下流失的水分，同时也可以平衡一下体内的电解质，降低灌洗直肠时因外来液体侵入可能发生的不适感。最关键是让营养即使吸收，增强机体的免疫能力。” “葛森疗法其实是激发人体做大的潜能的疗法。人体的潜能是巨大的，如果没有受到这样、那样的抑制完全可以抵制住疾病的困扰。这个和中医治病的思想是一致的，中医治病讲究的就是调理。” 那个三甲医院的医生冷哼道：“中医是落后的，过去很多中医认为的不治之症，今天的医学看来其实都不是什么大病。” “是的”邓秀岩点头道：“这就说明中医的认识还有很多不足，但是所有的科学从50年的发展时间看，都是很不足的。我们都应该不断吸取新生事物，把他们纳入到我们的认识体系中，这样才可以真正取得进步。” 张侠没有参加到他们的议论中，而是详细问金冉明的感受，金冉明如实的讲来，很有点佩服邓秀岩，说了一句邓秀岩终生难忘的一句话：“即使我死了，我也想死在邓秀岩手里，他让我感到的是对病人真正的尊重。” 张侠很郑重的给邓秀岩鞠了一个躬：“小邓医生，我可是把老金和我们全家的幸福交到你手上了！” 邓秀岩大囧，连声说：岂敢、岂敢！ 四个小时候后，金冉明又被灌了一次肠。 第一天，金冉明总共灌了三次肠。 第二天那个医生没有来，两个护士已经学会了操作流程，就让邓秀岩休息，她们来操作，邓秀岩只要看住就可以了。 第三天，金冉明就大呼明显有感觉，原来的扁桃体的涨疼好了很多，感到了重新燃起了生命的希望，就给张侠说，让张侠回去上班，自己抽空见一下总理，汇报一下身体情况，正式请假。” 15、紧急医疗事故：集体无尿！ 邓诗岐放下儿子邓秀岩的电话，脸上仿佛开了一朵菊花。 四年前儿子高考高分后，秉承了邓诗岐的意志被首都中医药大学录取，进校第一个学期就取得奖学金，进而靠自己的努力成为学生会主席，这次又取得第一届演讲比赛的一等奖，由过去的相依为命，以儿子的成熟睿智不断取得进步逐渐变成了他的生命之柱，希望！ 邓诗岐原本是博城县县医院中医科的一名医生，祖辈行医。父亲邓成达在1948年瘟疫中的杰出表现被王伯承元帅称为“一代良相”后，在治疗外感杂症上更加刻苦用心，对清代温病学派进行了深入钻研，尤其是对清代著名温病学家叶天士的温病理论倍加推崇。 甚至连邓秀岩的名字都取自叶天士。因为叶天士号香岩，邓家希望能够培养出一个可以不弱于“香岩”的孩子来，“秀岩”就是“秀于香岩”。 邓成达在肝炎上治疗上独成一家，不仅熟稔中医经典验方，而且积极学习西医细菌学病毒学的理论。很不幸的是邓成达在十年浩劫中死去，当时的邓诗岐还没有出师，后来邓诗岐也是小有名气，但是也只是在在局部有所发展，跟邓成达的成就很难比肩。 但是相对于一般医生来说，邓诗岐还是很突出的。十年浩劫后在国内知名刊物发表了几篇很有分量的中西医结合治疗肝炎的论文，还改良了老父亲的两个肝炎方子，在病人身上几乎是屡试不爽，在博城县乃至江淮省北部也算独成一家。 因此新成立的颖阳市人民医院感染科硬是把他从博城县医院中医科挖来坐镇感染科主任！ 邓诗岐很有成就感地走进感染科的主任办公室，就有一个电话打过来，是昨晚值班医生黄奕。 “邓主任，你好，今天交班走后，我心里有些不安，咱们肝病区的有几个病人总昨天中午开始到今天早上一直没有尿，虽然还没有其他表现，但是我总觉得有问题，您是老主任，中西医都是我的老师，麻烦你一定亲自关心一下！” 邓诗岐立即有种芒刺在背的惶恐。他马上去找病人病历，发现有4个病人从前天就开始没有尿。他拿着病历走进护办，值班护士马上有人过来：“邓主任，肝病区有7个病人出现无尿现象，23床病人昨天前上还有一次小便，但是从那一次开始，到现在他反应一滴小便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这些病人并没有发热、休克等症状，病人自我感觉没有明显不适，除了一名做过肾科手术的病人说肾区疼痛和一名重病人意识障碍外，其他病人神志都是清楚的。” 正常情况下，人体每天的尿量超过2000毫升，少于400毫升临床称为“少尿”，少于50毫升则称为“无尿”，无尿是肾功能衰竭的表现，大量毒素不能通过尿液排出体外，对病人的生命构成严重威胁。 邓诗岐立刻安排说：“迅速检测这几个病人的尿素氮和肌酐，对肝病区所有病人的小便情况进行统计。等这几个病人检测后也对其他病人的尿素氮和肌酐做检测！” 邓诗岐迅速与这几个病人见面，发现他们的肝病情况并不完全一致，不过都是在这两天才出现这种情况，一定有什么共同原因！一定是某种药物出了问题！ 邓诗岐刚回到办公室，马上安排值班医生护士：“除非紧急救治，马上停止对其他病人的输液，等进一步检测后再做决定！” 这几个病人的紧急检测很快就出来了：反映肾功能的指标尿素氮和肌酐都高于正常值几倍！ 他命令护办，把这几个病人迅速集中，作肾衰竭紧急救治！ 然后打电话给院长汇报情况！可是打了半天院长值班室没有联系上院长！ 就在这时23床的病人出现了休克！ 他赶紧向医院行政总值班和医务科长报告，建议肾科派专家会诊！ 邓诗岐又仔仔细细的看了这几个病人的病历，突然发现，这几个病人的医嘱里都有使用一种护肝药物———亮菌甲素，而其他的药物则没有共同使用的现象。 是不是“亮菌甲素”出了问题！ 邓诗岐脑子高速运转。为什么过去没有，而单单这两天才出了问题？他走进操作室，立即拿起一支亮菌甲素注射液，猛然发现：和过去的不一样，现在的亮菌甲素注射液生产产家由原来沪海一家制药厂的变成了颖阳天源制药厂！ 应该是它出了问题！这样，才能够解释的通！ “立即停掉咱们科天源制药厂亮菌甲素注射液的使用，所有已经配制好的输液立即封存，等待检验！” “主任，天源制药厂的东西可是院长多次在会议上强调的啊！” “这个先放一边，你们抓紧时间去下面几个科室，就说院办说的马上召集在家感染科、肾内科、呼吸科、药剂科、影像学、药理等部门的专家进行大会诊，积极研究抢救方案！” “主任，院长的电话！” “院长，我科发生集体肾衰竭紧急情况，具体情况是。。。。。。，我怀疑是天源制药厂的亮菌甲素注射液出了问题！” “嗯，我马上过来，但是亮菌甲素注射液的问题，你暂时不要下结论，毕竟责任重大，一定要谨言慎行！知道吧！” 16、亮菌甲素注射液 还是院长的权威高，院长亲自电话后原来还拖拖拉拉的专家们，5分钟就齐聚感染科主任办公室。 邓诗岐先客观地汇报情况：病人的性别、年龄、原发病、无尿的开始时间、尿量、肝功能和肾功能的检验结果、用药的情况等，然后就想把亮菌甲素注射液的情况做进一步深入。院长立刻阻止了他。 “现在当务之急是急救，至于亮菌甲素注射液的情况先放一放，请肾科专家李主任说一说怎么急救！” “导致病人集体出现急性肾功能衰竭可能有3大原因——一是肾前性，由于低血压、低血容量导致肾血流量的锐减造成。但是所有病人不具备这些条件; 二是肾后性，由于输尿管结石等导致肾以下的排泄管道堵塞，尿液形成了无法排出。” “但是病人中除了一名有输尿管结石外，其余也不具备条件; 三是肾中性，由于肾小管损害引起。病人都有尿素氮、肌酐突然升高、无尿等急性肾小管坏死的特征。” “现在当务之急是进行肾透析，但是我们院这类设备只有一台，还有一些药品估计储备的也不够，请院长考虑，有什么办法能够增加设备和药物储备！” “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如果没有，各就各位，我马上向市里汇报！” “王书记，我是人民医院的蔡家坡。” 。。。。。。 “是，是，刚刚给老母亲量过血压，还好还好，我是有个紧急情况向您汇报，我院感染科出现集体肾衰竭，有7个人病号，其中一个现在已经休克。” 。。。。。。“ 嗯嗯，还有一件事，就是感染科的主任推测说，没有用天源制药厂的一个亮菌甲素注射液之前没有这个情况，但是前天一用，立刻就出了状况，可能是天源制药厂的亮菌甲素注射液出现问题。” 。。。。。。“ “我已经压下去了，不过我有些担心，您看是不是和天源那边说一下。” 。。。。。。 “嗯嗯，我要不要和周市长汇报一下。好的，只说情况，暂时不提亮菌甲素！” “周市长你好，我是人民医院的蔡家坡，我院感染科出现集体肾衰竭。。。。。。” 。。。。。。 “好的，具体原因暂时不明！我们现在最大的困难是当务之急是进行肾透析，但是我们院这类设备只有一台，还有一些药品估计储备的也不够，您看？” 。。。。。。 “好的，我马上上级医院联系，看是紧急增加设备还是转移病人！” 蔡家坡打完电话回到会议室，把救治工作安排给邓诗岐和几个专家，马上给药剂科马主任使了个眼色。马主任绝对是心腹一下子就理解其意，马上悄悄的召集药房人员查看亮菌甲素注射液的流向，要求迅速收集起来直接交到自己手里。 感染科又增加了3个无尿患者，病房里气氛越来越紧张了，一个问题在每个参与救治患者的医生和护士心头：亮菌甲素注射液会不会就是元凶！ 但是天源制药厂的背景太深了！ 颖阳市是一代神医的老家，千百年来一直是华国的药材集散地，改革开放以后，在颖阳市发展出来一个大型医药市场。前几年市委王庆德书记亲赴首都，引来一笔巨资，不仅收购这个医药市场，原本颖阳市制药厂也被天源医药收购。 大手笔改造后产生巨大飞跃！ 颖阳一下成为全国数得上的药都，带动全市30万人参与采购，生产，销售，以及相应的三产，可以说既是王庆德书记的一大政绩，又是天源医药的巨大成功！ 王庆德书记多次强调要维护天源医药在颖阳市的支柱企业！据说如果天源要是停止交税，市里面差不多要有五分之一的工资发不出！ 天源制药厂更是得到颖阳市大力支持，分管领导多次明示或者暗示，只要颖阳市大小医院里面有天源制药厂生产的品种的药品，必须无条件使用，如有违反，将停止财政拨款，负责人根据情况调离或者处分！ 虽然怀疑但是没有人敢沿着邓诗岐的话去议论（最起码公开场合），就是亮菌甲素注射液出了问题，只要不是自己的责任，谁会陷自己于不智呢！ 邓诗岐没有时间证明亮菌甲素注射液是否元凶，就是想也没有人去配合，还没有说完自己的想法，人家就远远的逃也了。现在更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关键是肾衰竭的抢救，不然随时都会出危险。 一次透析要有4个半小时才可以结束，透析时还会有各种并发状况的威胁，10个病人都是紧急，必须要无缝接轨。不能够立即透析的，要根据情况紧急状态做好准备包括补液、输注血浆和白蛋白、控制感染，。 蔡家坡院长申请上级医院的支持还要做好转移病人的准备。 一句话必须制定完备的个体化的方案。 只有病房里传来的嘈杂，透析室外越聚越多的家属的吵嚷！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这是怎么了！医生，能不能给个解释！” “就是啊，怎么一下子咱们科室有这么多的肾衰竭的，会不会是医院用错药了？” “这么多人都要透析，机械只有一台，怎么来得及！” “还要输氧！” 。。。。。。 天源制药厂，厂长赵新江正在看本月的报表，因为过去的销售渠道，又有颖阳市大小医院的鼎力支持，再加上这两年几套得力的营销模式，传统颖阳制药厂的老产品销量比去年增长了3倍，而成本价因为规模效应的增加大幅降低。 而去年拿的几个生产批号也陆续投产，尤其是亮菌甲素注射液的生产，更是前景光明，因为生产成本价和市场售价相比，利润可观！ 原因是供应科从江浙省采购到的辅料比别的厂家低了好几倍。供应科的刘前进真是大能人！而且前天刚下线，市医院药剂科就立即来了提走几件。 “赵厂长，市委王书记的电话！” “我是新江”，赵新江低头顺眉好像就在书记面前一样耳提面命。 “什么，亮菌甲素注射液？” “有十几个，好的！” “好的，我马上亲自到市医院看情况。好的，我会悄悄的去。” 赵新江有点蒙了。怎么会出现这个情况，亮菌甲素注射液这个产品是个成熟的产品啊，没有听说过有多少药物反应！这要是出事，绝对是大事。 他赶紧拿起电话，召集负责生产的厂长徐子两，销售科长张曼莉到办公室通报情况。 “老徐，亮菌甲素注射液生产是怎么回事，有没有问题？” “厂长，能有啥问题，你也是知道的咱们生产上换的都是自己人，有谁不听您的话，不尊敬你，我立即让他有好看，过去那个牛逼闪闪的王嘉澍仗着自己懂得多，不把您说的话当回事，我已经安排他到后勤打扫卫生去了。。。。。。” “我是问亮菌甲素注射液生产流程有没有问题，检测了没有？” “生产流程有什么问题，不需要检测。检测那不就是个形式吗！再说咱们厂里那几个跟王嘉澍腻腻歪歪的狗东西懂这个，又没有来检查的。话又说回来了，咱们生产环节多少年都一直这样，不是也没有什么问题吗。” 赵新江听到这里，心咯噔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17、10个病人可是10条生命 “曼莉，这个亮菌甲素注射液销售情况怎么样？”赵新江望着很有青春气，实则大熟女的张曼莉，忍住了轻轻上升的欲望。这个女人身上的香水总是似浓似淡，漂着一头淡黄发，鹅蛋圆润的脸上长着一双长眼，随时可以微笑的深黑眼眸少少放亮就让赵新江喘不过气来。 “厂长你呀又是批评我了。这个亮菌甲素注射液没有生产呢，我就把咱们市里有采购这个产品的医院扫了一遍，这不是大前天刚下了生产线，我就已经送到好几家咱们颖阳的医院了，另外还给东北的那个金太阳医药公司发了传真，他们的款已经到咱们账上了！” “赵厂长，你可要说说金太阳的李总，他真烦人，总是色眯眯的。哎呦，看的我真。。。。。。” “好了好了，我先去给咱们北京总部打个电话，你们想想还有没有关于亮菌甲素注射液的其他事情，我请示了总部，马上有重要事情安排！” 赵新江不敢怠慢，马上和首都大老总的牛献礼取得联系。 “牛总，有个事情很紧急，我给你汇报一下。咱们不是又拿了几个批文吗，其中一个是亮菌甲素注射液，大前天生产出来，前天进了颖阳市医院感染科，没有想到刚刚输液两天，他们有好十几个人出现了肾衰竭，两天愣是没有一滴尿，！” “具体原因不是太清楚，我马上去医院看情况？怎么处理还要你指示！” “还没有死人。好好，就是死了几个，由您老人家一说，还能是个事吗!” “好的，如果真是亮菌甲素注射液，我让王书记出来，封口！好的，好的！” 赵新江得了指示以后，立即安排徐子两把亮菌甲素注射液的生产停下，做药检，抓紧时间提供药检报告。让张曼莉把亮菌甲素注射液凡是发出去的最短时间收回厂里。 赵新江给两个人强调：“这个事情你们各做各人的，不允许给任何人解释，所有知道亮菌甲素的人一律安排他们不要乱说话。牛总刚刚打电话说，谁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秋后算账。” 赵新江打电话约了蔡家坡直奔医院。 赵新江一坐到院长办公室，就被蔡家坡送过来的病历吓了一跳。虽然蔡院长只是用手指一个一个在医嘱里面划来划去，赵新江却感到利刃深深在自己的肌肤上：现在所有出现肾衰竭的病人都是输液用到了天源的亮菌甲素注射液！ 虽然赵新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冷汗还是出现在额头。 蔡家坡翻完病历，看着赵新江：“现在有10个，已经有两个休克，因为进口的透析仪器比较贵，医院只上了一台，一次透析要4个半小时。” 蔡家坡的意思很清楚，要赵新江抓紧时间想办法。 “这10个人都是什么情况？” 这是问10个人有什么背景。蔡家坡很想骂娘，出了事，还要我给你们擦屁股。但是天源岂是他可以惹得。 “有一个比较麻烦，是个市政府工作人员。其他的都还好。” “牛总已经和王书记有沟通，既要做好治疗工作，又要注意引起不必要的议论。牛总很快就会安排从首都空运两台透析仪器过来，最迟明天早上到位。这个情况谁汇报的。” 这是问都是有谁知道亮菌甲素注射液的问题，谁是可能出头的椽子。 “感染科的邓诗岐主任给我打的电话，并且很关注这个事。” “额，这个人嘴紧不紧。” 想起邓诗岐那张学者型的脸，一丝不苟的做事风格，蔡家坡又是想骂娘，为什么非得在这个科室，其他的科室主任一个眼色就拿下。天源你妈整那么多钱了，非弄个亮菌甲素注射液。 “邓诗岐是个很认真的人，在感染科很有威望，家传渊源而且中西医都是行家里手。是我们从下面县城挖来的。当初来的时候，他们县很不舍得放。据说临走，那些老病号把他们家门口围的是水泄不通。本来我想有机会介绍给你和牛总的，据说他手里有几个肝病的方子，开发出来可是对天源的发展大有好处。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个人可是个麻烦！” 赵新江的眼睛很小，但是贼亮！他很有信心地拍了拍蔡家坡：“我能不能见一下他!” 蔡家坡摇了摇头：“好，那你们谈。我先把这些东西收一下。”蔡家坡指了指病历。 赵新江伸手用力握了握蔡家坡的手：“大恩不言谢！制药厂发出去的货，现在全部收回，生产线全部停产。牛总在首都已经安排，这件事很快就能够平静下来。” 邓诗岐走进院长办公室里，看到宽敞明亮的写字台前，本身应该坐着院长的老板椅上站起一个矮胖的油头粉面的一个人来。 赵新江眯起小眼对邓诗岐笑道：“你好，邓主任。我是天源制药厂的负责人赵新江。”他绕过写字台向邓诗岐伸出手来。 邓诗岐很是诧异握了握，为什么院长没有给自己说是天源制药厂的人来找，而只是通知他到院长办公室。为什么这个赵新江居然大模大样的做到了院长的宝座上？ 不过天源制药厂确实是应该来！ “你好，赵厂长。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这批亮菌甲素注射液你们做过药检没有？” “邓主任，我们厂子从建厂以来一直严把质量关，亮菌甲素注射液绝对没有问题，这个我已经跟你们蔡家坡院长有了共识。希望邓主任要站在组织的角度上问天源制药厂辟谣！当然对于邓主任能够爱护我们天源制药厂，我也会跟上级组织反应。相信组织的眼睛是雪亮的。” “市委王书记视察我们厂的时候，就明确过，对于对天源制药厂有功的人我们一定要给予奖励，对于有损于天源制药厂的人，必将受到惩罚!邓主任，你应该理解了吧。” “10个病人可是10条生命。”邓诗岐没有正面回答，但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良心。“23床的病人家里非常困难，妻子下岗，母亲常年卧床，还有两个上小学的双胞胎女儿。这要是走了，顶梁柱就塌了。” “好了，邓主任，病人的家事交给我处理。”赵新江不屑地说：“天源制药厂今年销售将突破1个亿，全市的下岗职工的工资我们基本上解决了一半。希望你认真对待这件事。我们厂最近有一批专家住房竣工，邓主任我以厂长的名义告诉你，可以将你纳入我厂专家待遇！” 邓诗岐摇摇头：“无功不受禄。医院有我的住处，谢谢了。” 赵新江见邓诗岐这样，觉得现在谈肝病的方子机会不成熟。当务之急是封口，就言辞明厉地说：“那好，希望邓主任能够理解天源制药厂的真诚！不要做不利于安定团结的事情！” 邓诗岐回到感染科病房，发现值班医生和护士，望见他的目光有些闪烁，而且所有病历都不见了，包括没有发生肾衰竭的病人病历。听到病人告状来的两个市电视台正义感十足的记者也不见了踪影。即使对政治敏感度极差的他也明白了，这是下了封口令啊。 23床病人刚刚苏醒，妻子灰黑的手正擦拭着眼泪。她的目光望向邓诗岐，仿佛看到了希望。 “邓主任，能不能不透析啊，费用太高了。”23床病人恳求：“我是肝炎，不是肾病啊，为什么要做透析。不就是没有尿吗，可能是没有喝水吧，或者是喝水喝得不多吧。” 邓诗岐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脑子里乱作一团。该怎么办呢，就这样了吗，就这样就算了吗？这是生命啊。天源制药厂的亮菌甲素注射液到底怎么引起的病人肾衰竭？问题出在哪里？ 这个厂其他产品会不会也有问题！邓诗岐一想到那个厂长说他们今年销售要突破一个亿，那颗多年练就的做医生悲天悯人的心，就有点惴惴不安。 18、滴在裤子烧个洞的丙二醇 “邓主任，不好了，35床的病人呼吸暂停！”一个护士慌慌张张地跑进医生办公室，向刚刚放下晚饭的邓诗岐报告。 “快，准备心肺复苏术！”邓诗岐尽管已经感到疲惫不堪，但是仍然要亲自指挥。其他能够坚持到深夜的专家已经寥寥无几。 邓诗岐换掉已经满头大汗的值班医生，亲自给病人按压胸部，没有感到病人一丝的心跳。他拿起电筒，翻开病人的眼皮照射病人的瞳孔，也没有了反应，瞳孔已经扩散。邓诗岐压抑着阵阵心痛对护士说：“安抚家属，推太平间。” 病人家属立即大哭！ 邓诗岐立即给院长蔡家坡打电话，蔡家坡没有插话，临了说了一句：“邓主任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可以说，知道吧。” 到了第三天，23床病人停止了呼吸。 也是第三天天源制药厂的检测室主任赵飞扬才一脸惶恐的走进赵新江的办公室，“厂长，我们在亮菌甲素注射液里面发现了杂质！” 赵新江虽然有些思想准备，但是还是有点肉跳：“谁做的检测，都是谁知道？” “暂时只有我和另一个检测员刘红丽。”只有初二学历的赵飞扬是赵新江的侄子，本来以为检测室的工作很轻，而且检测员几个人都是女人，原来的总工程师现在的厂长助理王嘉澍对检测室影响很大，前两个月被赶走打扫卫生，检测也就成了摆设，赵飞扬正可以对美女们上下其手的大发淫威。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刘红丽可不可靠？” “王嘉澍的人。不过胆小！” “检测出来是什么吗？” “刘红丽判断不出来。她说可能是辅料出了问题！” “好，我知道了。告诉她，不要乱说话。尤其是防范王嘉澍！你去把徐子两叫来。”赵新江想了想：“告诉刘红丽，说上午我请她吃饭。” 徐子两来得很快。大奔头向后梳的丝纹不乱，生产车间的员工眼里，他那就是黑社会老大的派头，但是在赵新江这里绝对是见到皇上一般的小太监。 “厂长，你问辅料情况。我倒是听小马说过一次，这次来的那个进口的丙二醇和过去的不一样，不小心滴在裤子上一滴，裤子被烧了个洞。” “小马，哪个小马？” “额，是马淑英。”徐子两可是不敢说，小马是脱下裤子给他看说裤子烧了个洞，要他给买条新的。 “嗯，我知道了。”赵新江已经猜出来了原委：供应科的王前进这批丙二醇比过去可是便宜了不少。原来丙二醇的进价1.7万一吨，这次进价只要6千多。当时他也有点怀疑质量问题，但是王前进拍着胸脯说没问题。说是人家有检验报告书。丙二醇正常情况下那可能烧坏衣服的，闭上眼想一想滴一滴子到衣服上都会烧个洞，静脉注射进人体内，不立即挂掉，只弄个肾衰竭还算是轻的！ “这批丙二醇停用，生产出来的产品有用于静脉滴注的，一定要销毁。注意安排懂事听话的去做！” 赵新江拨通北京牛献礼的电话，简略的汇报了情况：已经死了两个；丙二醇出现问题；王前进采购的原料。 牛献礼大骂。问有多少损失。 赵新江知道挨骂是好事，要是不挨骂，依着牛献礼的本事，自己都有可能人间消失！至于多少损失，制药厂差不多就得二十多万，医院可是个大数字，还有市里面，王书记说了他已经命令市电视台记者撤离，那也是钱啊。赵新江只好实话实说。 牛献礼问王前进具体什么情况。 赵新江迟疑了一下：“王前进还是很听话的，这次有点太冒失了。” 牛献礼说明天到颖阳。 邓诗岐两眼都是血丝，心力交疲。 邓诗岐处在漩涡之中，作为祖辈行医的他，可以凭自己的经验将元凶直接锁定亮菌甲素注射液。但是这批亮菌甲素注射液具体什么原因导致，却没有确切的根据。 医院已经找不到一支亮菌甲素注射液，所有病历把关于亮菌甲素注射液应用的医嘱也全部撕去。他知道有只巨手在背后。他在思索自己有没有力量推动真相水落石出。谁有可能在这个问题上听取他的意见。 其他8名肾衰竭的病人，因为透析情况有所好转，医院许诺一旦稳定将转院或者邀请首都专家到医院会诊，稍稍安定。23床、35床家属在太平间怎么也不愿意把遗体拉走火化，尽管医院暗示他们欠下大笔的急救费用，医院暂时不会催促费用。 23床因为实力单薄，只有妻子和女儿披麻戴孝的在医院哭喊。 而35床病人，正是那个市政府工作人员，刚开始还是碍于邓诗岐对病人百般呵护，家属撕不下脸面，但是两天来医院迟迟不能够给出肾衰竭原因，又加上听到一些流言，来闹事的架势逐渐显露出来。 第四天天一亮，医院大门口就被一条黑横幅横亘：用假药治病，颖阳市医院草菅人命！ 23床家属，35床家属手捧遗像披麻戴孝的跪在横幅下，23床病人那一双幼稚的双胞胎女儿蓬头垢面，声嘶力竭的痛哭，让人看着不忍恻隐之情。很多心肠软的人，眼泪都含在眼圈里。 35床还有亲戚手拿宣传单，见人发传单。宣传单上一半是病人生前情况介绍，一半是血泪控诉，一个品德高尚，顶梁柱一样的人，不明不白撒手人寰！关键的关键还在于不是一个人被假药伤害，足有十个病人被假药导致肾衰竭，绝对是骇人听闻！ 这哪里还是医院，分明是刑场！ 很多唯恐天下不乱的，更是破口大骂。骂医生，骂护士，更是把院长全家问候了一遍，还包括某个情妇！ 上班的医生护士，看病的病人，路过的群众，还有专门来助人场的其他病人的亲戚朋友黑压压一片。 医院大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蔡家坡快要到医院的时候，被院办主任堵在了路上。“蔡院长，医院大门口被那个感染科死的病人家属堵了，他们仗着有市政府的背景撒泼无赖，我安排了报警，不过好像派出所那边被他们打了招呼。来了两个民警，根本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我怕您被骚扰，赶紧赶到这里，给您汇报情况。” 蔡家坡一边听一边思索，怎么对付。 “去市委！”解铃还得系铃人，这个事本身不是医院的错，而35床病人还是市政府工作人员，不知道背景有多深，派出所的表现就可以佐证绝不是平庸之辈，这件事一直是按照王庆德书记的指示在办，没有他的进一步指示，真不好做下一步应对。 19、把那些闹事的统统抓起来 蔡家坡来到王庆德的书记办公室，看到王书记的秘书张楚明，连忙打招呼：“张秘，麻烦给书记通报一声，我有急事。医院被病人家属给围了！” 张楚明知道蔡家坡经常充当王书记的家庭医生，王书记的老母亲更是对蔡家坡青眼有加，就把蔡家坡领进自己在书记室外面的小办公室，告诉蔡家坡，王书记现在有重要客人，已经安排非上级部门不接待。让蔡家坡耐心等待。 蔡家坡强作镇静，但是如坐火山口的感觉，没有几分钟就感到冷汗涔涔。 王庆德见的客人正是从首都赶过来的牛献礼。 牛献礼是京城牛家的嫡亲的第二代，因为赶上*十年浩劫，老爷子被批斗，错过了上大学的最佳年龄。*十年浩劫后被安排在首钢工作，因为没有学历文凭，所以干到了中层以后，就没有了机遇。牛献礼在首钢挂了职，靠着家庭背景经商。他本人大革命中多次参加武斗，更遗传牛老的英雄基因，特别敢想敢干，没有几年就混得风生水起。在遇到王庆德的时候，俨然已经手握几亿资产了。在公子圈，基本上达到独孤求败的水平。 王庆德的胆识和政治才能是一流的，听人介绍牛献礼情况后，创造条件见到了牛献礼。两个胆大又有欲望的人相见一叙，倍感相见甚晚。 王庆德详细介绍了颖阳市中药材市场的前世今生，并创造性的描述：要是改造一下，补充一些现代的经营手段，尤其是利用牛献礼的人脉，在每年秋季举行一次大型的中药材交易会，让一些演艺明星和国家比较有影响的在职或者退下的领导人助威，颖阳市的中药材市场一定会成为一个不断生金的聚宝盆。牛献礼关注了一下颖阳市的情况后，相中了颍阳制药厂，王庆德说服当时颖阳市一把手田劲朗，答应牛献礼如果过来投资，会将颖阳市原来效益比较好的制药厂改制，变相卖给牛献礼。 被王庆德大胆的设想打动的牛献礼，投资了颖阳市中药材市场。聚宝盆的收益远超过牛献礼的预料。市场立即焕发的活力让牛献礼当年就拿回来了投资。两年后颖阳制药厂在刚刚投资了2000多万进行改造升级前提下，改制，更名为天源制药厂，以1700万的价钱进入了牛献礼的手中。 新的制药厂投产后，王庆德要求所有的公办医院，都必须首先使用制药厂的产品，再加上颍阳制药厂原来的销售基础，天源制药厂销售利润翻番。 中药材市场与制药厂因为高回报，活力焕发，颖阳市在医药行业大放异彩，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药都。30多万人因此就业，居民整体收入水平很高，gdp连续增长突破两位数，雄踞本省，被周边县市称为“小香/港”！王庆德也接着牛献礼的势，加上几位到颖阳参加药交会的领导的赏识，一路飙升，从常务副市长，3年内坐上了颖阳市一把手的宝座。 两个人一见面就是紧紧一抱。王庆德把着牛献礼的手在小会客室的沙发坐下。 “前天那个透析的仪器到，今天一早你到。献礼兄，你真是雷厉风行！” “庆德，这话外了。这件事既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尽快善后，不仅对我有利，不是也不给你添麻烦吗？” 王庆德语气有点沉重：“昨天医院的蔡院长打电话说，又死了一个。两家都不愿火化遗体。我就说给蔡院长打电话，强制解决。正好你来了，听听你的意见。” “医院死人也很正常，你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咱们兄弟思路真是如出一辙。”牛献礼话锋一转，抛出了一个大蛋糕：“庆德敢想敢做，而且思路清晰，我是比不上。上次你说的那个京港铁路枢纽站的事，我觉得是异想天开，可是我一给我家老头一说，你猜老头什么表现？” 京港铁路是为了迎接龙港回归，国家决定修建的第二个南北大动脉。这条铁路多是经由老区和贫困地区，但是途径10几个省和直辖市，沿线人口更是庞大，预计准备建4个大的编组站。除了京、港，一个赣西省会，还有一个准备建在豫南省的睢阳市，因为睢阳市已经有一条连霍铁路是贯穿东西的大动脉，两相交错，正是建设大编组站的很好的基础条件，因为睢阳市正处于京港铁路的中点，这个编组站征地拆迁投入比较大，睢阳市感觉发展机会来了，切实提出了几个条件，让国家计委很为预算感到压力。 王庆德听到这个消息，立即联系牛献礼，建议把这个编组站也就是枢纽站设在颖阳市，原因是颖阳就紧邻睢阳市，有几条小铁路线，可以沟通京珠、京沪，还可以通过睢阳市沟通连霍。颖阳市愿意无条件进行拆迁，不向国家要一分钱，全部地方解决。 “我哪敢去猜！那是天意。牛副总怎么说？”王庆德从牛献礼的表情里面已经读出来了，但是这话不能够说透，得让牛献礼心里舒服。 “我家老爷子听到你的意见，看了你送过来的报告。差一点就是拍桌子叫好了。说你的想法很有创意。颖阳市在全国地级市里面人口基数数一说二，你又打算把那些小铁路逐渐变成双轨，可以以“米”字型的枢纽加以建设，最有创意的地方解决，一下子把国家计委的既缺钱又想办事的这盘棋给盘活了。” “他老人家才是高瞻远瞩，我只不过是灵机一动而已。” “庆德，你我弟兄不要谦虚，这件事对颖阳意义巨大，不仅赢得上级赏识，而且对颖阳大发展划下如椽巨笔。想当年石家庄算什么，就是有了铁路编组站，比过去清朝的直隶总督之地的保定发展大的太多了。豫南的省会商郑市更是连霍与京珠交汇，建了一个亚洲最大的编组站，硬是把豫南的那几个六朝古都都比下了。真要是拿下京港铁路最关键的这个中心编组站，颖阳100年的发展机遇就来了。这件事事不宜迟啊，一旦睢阳市听到风吹草动，怕不会轻易放手的。” 最后这句话才是关键，那是要自己拿出雷霆万钧的手段，迅速将这个亮菌甲素的事件压下，让牛献礼肯去出力。 不过王庆德也有诱饵：“献礼兄，我觉得一旦这个枢纽建立起了，可以在中药材市场的基础上再建一个西药批发市场，不仅把天源制药厂的销售彻底打开，而且中西药的交易量会更大，前景更是不可限量。到时候这个西药的交易市场还是要献礼兄来扛鼎啊！”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啊！事情只要不落实，随时都可以起变化啊。” “好的，我让张楚明把蔡院长叫来，迅速平息事件。” 张楚明一听传唤，马上汇报说蔡家坡就在外面候着。立即把蔡家坡带了进来。 蔡家坡一听王庆德介绍这个大有派头的中年人就是牛献礼，谄媚的笑容马上堆了几层“感谢牛总及时送来透析机，我代表医院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牛献礼看了看蔡家坡，说：“你们医院辛苦了。据说有人怀疑我们天源的亮菌甲素注射液有问题，我们的产品是国家卫生部检验都合格的，那不是污蔑吗。听王书记说，你们到现在还不能够火化病人遗体，可不好啊。” 蔡家坡这是才意识到牛献礼的强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说话有点不利索了“王书记那个，那个，那两个死者的家属今天早上把医院给堵了。” 蔡家坡不敢直视牛献礼：“聚了很多人，发传单，拉横幅，还说是医院草菅人命，保卫科去派出所报警，派出所只拍了两个警察，只看看，不管不问的就走了，现在还在医院大门前堵着。” 王庆德一听急了，这根京港铁路枢纽编组站的事比起来太不够分量了，这个节骨眼一切都得让路。“这两个死者，那个下岗的拿点钱哄哄，那个市政府的职工是谁？” “额，这个好办，张楚明你让公安局的姜力言亲自出警，把闹事的人先拘留。你再陪蔡院长去一下医院，见见那个市政府工作人员家属，告诉她不闹的话，给他的孩子安排一个接班，到市政府当工编人员，如果还闹，不发抚恤金，立即拘留！见一见其他病患，就说市委很重视，不许捣乱医院安定团结的局面，不然以散布谣言拘留审查！” 蔡家坡兴冲冲地领着张楚明离开市委办，先打电话给保卫科，要求保卫科先做好准备，等公安局姜力言局长一来，立即驱散围观群众；分辨有没有医生护士掺杂其中。然后通知感染科人员强调纪律。不允许散布谣言，不允许与其他8个肾衰竭患者攀谈。该干什么干什么，管住嘴。 医院门口，那些闹事的，还有一些没事就想找事的人，见见不到院长和其他负责人，感到有气撒不出，就有人拿起砖石对着宣传栏出了气，稀里哗啦的一顿砸。35床的亲属刚开始还觉得解气，后来感到了不安，但是骑虎难下，还有人不过瘾，正准备把战火扩大的时候，接到命令公安局局长姜力言赶到了医院，正赶上了争着。 “抓起来，把那些闹事的统统抓起来！” 20、您要为我们伸冤到底 牛献礼答应王庆德晚上颖阳春都接风，急匆匆赶到制药厂。看到了封存的丙二醇，又看到了一箱箱基本报废的亮菌甲素注射液，牛献礼拿起一箱直接砸向赵新江！ 赵新江一躲，差点跪下，连忙拽住牛献礼，“牛总，你听我说。这件事都是那个王前进狗屁不通，被人家骗了，居然连个破绽百出的假检验报告都看不出来，贪图便宜采购了这批丙二醇。好在是我们发现得早，刚刚开始生产就出问题，要是都生产销售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啊！这几天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觉得对不住您老人家对我的信任，你就打我一顿好了。” “把那个王前进叫来。” 赵新江早已经把王前进软禁了起来，要是他跑了，自己可是替罪羊了。 “王前进，你个狗/日的！看看这些，看看这些，还有医院、社会上的麻烦，你打算怎么解决！”牛献礼凶相毕露，马上就要生吃人肉！ “牛总，这事我有责任，就是杀了我，损失也挽不回啊。”王前进痛哭流涕，如丧考妣！ “你哭就有用了！”牛献礼上去就是一脚。 “牛总，您踢得好！我心里实在是不好受啊！”王前进也是机灵人，本想拿便宜一万的多的丙二醇赢得赵新江的信任，但是学历有限啊，哪看得通什么检验报告，他只是想辅料不就是辅料，毕竟没有治病的有效成分，哪里有什么问题。谁成想捅了这么大马蜂窝。“牛总，我真是为了咱们天源制药厂才做错的事！是我糊涂啊。” 牛献礼不说话，又是一脚，王前进爬起来，又献上胸脯：“牛总我想解释三点：1、赵厂长一直要我压低进货价钱，我才会鬼迷心窍的拿这个丙二醇；2、这批货生产过程中，咱们药检科居然没有做检测，要是测一下，肯定会早发现，就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也不会进医院；3、我有一个好主意，如果实施，可以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算是弥补我的过错！” 牛献礼看到王前进嘴角和脖子上血涔涔的流着，心里好受了不少。“你还很会狡辩！我先不听你狡辩，你先把这个看一遍，签了字，我再听你说。”牛献礼拿了一沓志愿书递给王前进。 王前进一看志愿书的标题，腿肚子抖索了，小便差一点撒出来。第一张志愿书的标题是《自愿捐献肾脏志愿书》，第二张是《自愿捐献眼角膜志愿书》，第三张是《自愿捐献心脏志愿书》。。。。。。 “牛总。。。。。。”王前进的眼泪流下来，“我还有高堂老母，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你的那些玩意，我现在不要，我现在要的是你怎么赎身，我听说你很机灵，把你的能力都给我使出来，能挣多少钱，我就把志愿书还给你多少份。如果你不签，你可能先让你什么高堂老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至多一个星期，或者就是今天！” 王前进听懂了牛献礼的话，知道不签是不行了，多亏自己这几天被软禁在招待所，赵新江的几个狗腿子把他看得严严的，闷头想了一个好计。而且还是一个庞大的计划，也许可以是自己脱困，于是强压自己镇定，哆哆嗦嗦的一张张签下自己的名字。 王前进闭上眼稳了稳神。“牛总，我在外地参观制药厂的时候，发现他们生产的一个国家级新药，实际上并不是什么新药，而是一个传统的品种，加了一点其他的可以配伍的东西，合在一起生产，就成了新药，取了一个听起来像进口药的名字，结果卖的相当好，价格是普通药的十倍。而且医院也都愿意要，原因是医院更是卖了一个高价！” “我想咱们也可以这样做。牛总想想你是谁啊，你要是想申请一个新特药的批文，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我这两天有个具体的计划是这样的，维生素b6注射液，一般人都很熟悉，价格也很便宜，目前医院售价是0.24元/支，我们可以用盐酸吡哆辛就是维生素b6的化学名生产一种新药，或者再加一点可以配伍的什么药，报批一个新特药批号，就可以按两块四出厂，医院更可以加几倍从他们的医生里面开出来，我们再招聘一批业务员给医生拿些回扣，这样医院也好，医生也好都愿意开咱们的新特药，这个利润就大的多了。牛总你看，有没有道理！” 牛献礼一听，立即拿出两张志愿书还给王前进：“前进啊，确实是人才啊！” 赵新江一看，觉得自己也可以立功了：“牛总，我前一天去医院，发现了个人才，叫邓诗岐，这次亮菌甲素注射液的事就是他首先发现问题的。” 牛献礼大眼几乎瞪出来，这是个什么人才，这是阶级敌人才对！ “不是，牛总，我是说这个人是很有些本事，这个邓诗岐三辈行医了，手里有几个传世的方子，医院也是知道他很有本事，从下面的县医院硬是挖过来的，这些方子都是他们家几辈验证下来的，听那个蔡家坡院长说，确实是很见效。他们家最拿手的就是中医治疗肝病，尤其是乙肝。” “乙肝患者在咱们华国上亿啊，而且终身服药，那些方子咱们制药厂拿到，申请几个国家保护的帽子，那可是立厂根本啊！” 王前进的主意利在眼前，而赵新江的计策功在千秋。刚才还是怒气冲冲的牛献礼几乎心花怒放了！ 被牛献礼惦记上的邓诗岐此时却是很难过！ 名医后人邓诗岐，原来罩在身上的光环，因为亮菌甲素注射液的事件，被折耗得不见了踪影。王书记的秘书专门召开了感染科全体人员会议，严厉的传达了颖阳市委不准传谣的指示，要保护天源制药厂不受侵犯，而且不点名的指出，不要以为自己有点本事，肆无忌惮的破坏颖阳市的发展大计！ 邓诗岐不知道怎么下的班，整个一天都有些浑浑噩噩。回到医院给他安排的宿舍，还在想：就这样算了嘛，就这样算了嘛。要是自己的父亲早就会拍案而起了。 他老人家人生最大的信条就是普济生命，做良相一样的良医。 现在自己这样昧着良心做事，怎么对得起老父亲多年的教导！但是，不低头又能够怎么办，想当年老爷子在十年浩劫期间不就是因为太过于较真，才会含恨于九泉啊。 邓诗岐疲乏极了，一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23床的病人，忽然走进屋，递给邓诗岐一瓶亮菌甲素注射液，说：“邓主任，你喝了吧！”然后又摆了摆手：“你不要喝了，这是毒药，你是好人啊，也是好医生啊，喝了就没有命了。” 邓诗岐眼泪流出来：“我对不起你啊，也对不起35床。” 那个23床病人一笑：“你还有对不起的啊，那个48床的今天也得和我们一起走了！你要为我们伸冤到底啊！” 邓诗岐大惊。忽然睁开眼，发现只有自己躺在床上，却是一梦。抬眼看看墙上的钟表，正好是夜里三点。房门是开着的，他记不清自己有没有关门，于是起床拿起电话，打到感染科护办。 护士接电话就说：“邓主任，48床的病人抢救无效，刚刚死去！” 邓诗岐虽然不信鬼神，但是还是按耐不住心惊，冤魂不散啊！就冲着这些冤魂，也要为他们追究到底，不然自己不会心安！他觉得应该找一下市长周启山了。 周启山在十年浩劫期间染上疟疾，那个时候缺医少药，不少人因为得不到及时医治，要么高烧烧出了脑水肿，即使好了也成了傻子，更有好多人毙命。 周启山好命，病在博城遇到了知青邓诗岐。邓诗岐呕心沥血治好了周启山，名副其实是救命恩人。 这次从博城来颖阳市医院，也是周启山诚心给邓诗岐搭建一个施展抱负的平台，虽然没有直接出面，但是悄悄地把邓诗岐的资料安排卫生局局长送到蔡家坡的手中。 邓诗岐原来还在犹豫，这让他心惊的一梦，逼迫他不再迟疑，决定迈出这一步。 不管结果如何，最起码心可安，大不了还回博城就是了。自己还没有在颖阳找到归属感。如果在博城最起码还有几个贴身的医生和护士，这里看着都是那么亲切，实际上这个感染科主任，现在就是孤家寡人。 21、医院招待 星期天，邓诗岐联系了一下周启山，就拿了两瓶自己炮制的药酒赶到周启山的家。 邓诗岐自调来颖阳除春节和儿子来了一趟外就没有去过周启山的家，原因是邓诗岐过去在博城县距离市长很远，过来纯粹就是老友间的互访，现在调到颖阳来再去市长的家有点阿谀拍马的嫌疑，自己对政治没有什么乞求。邓诗岐调到感染科后把心思在病房中，有点时间也被慕名求医的以及从博城县来的患者占用了。 邓诗岐敲开门，周启山的家真皮的座椅，亮堂的地板，豪华的吊灯，真让他有点不适应。 不过周家对邓诗岐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周启山的女儿周慕青接过邓诗岐的药酒高兴地说：“邓叔，您老可是金贵啊？从春节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到我家。” 周启山一儿一女，女儿周慕青是姐姐，儿子周慕白是弟弟和邓秀岩同岁，然而两年前周慕白出了车祸，周慕青为了不让父母伤心，就根在区里上班的丈夫刘大伟搬回了娘家。 “慕青，我啊，秀岩在北京上学，就我一个人，懒惯了。来吧，又怕给你们添麻烦。”邓诗岐笑笑说。 “邓叔，你这话说的，别说我爸我妈不乐意，就是我也不乐意。你家和我家什么关系。我先提个意见啊，以后要经常来，不然我给秀岩告状，就说邓叔你对我家有意见！” “好，好，前天秀岩打电话还说起你，说小时候你疼慕白还没有疼他多!”邓诗岐一提起邓秀岩马上就来劲。 “那是，秀岩长得俊，成绩又好。我当然疼他。就是对您有意见，我爸当初就反对你让他报中医药大学，完全可以上京大青大的，您就是不听，非让他上中医药大学。”说起邓秀岩，周慕青也是兴趣盎然。“现在是中医药大学的学生会主席了，我这个姐姐也是很骄傲！” “秀岩我还是很满意的，这次首都第一届大学生的演讲比赛得了一等奖。一等奖只有两个，秀岩和她并列第一！给那一个一等奖颁奖的还是团中央第一书记！给秀岩颁奖的也是顶尖大学的校长。”邓诗岐脸绽桃花。 “邓叔，你说你，这样的好事你不来我们怎么会知道，回来罚你多喝一杯。”周慕青也很兴奋。 周慕白不在了，邓秀岩就是自己的亲弟弟。 “爸，我邓叔来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秀岩在首都大学生演讲比赛拿了第一名，听说还是团中央第一书记亲自颁得奖呐！”这油和醋加的，完全没有了界限。 “好啊，诗岐。秀岩是一个好儿子，也是一个好侄子！今天我们中午哥俩多喝一杯庆祝庆祝！”周启山拉着邓诗岐坐下。“在市医院工作的怎么样，比在博城是不是更能够施展一番？” “爸爸，怎么又是工作？”周慕青故作娇嗔，“我还想听邓叔说说秀岩呢?” “好啊，秀岩怎么样，在大学谈女朋友了吗？”周启山一般不忤逆女儿，也是想拉拉家常，增进一下情谊。 “秀岩很不错，刚去首都中医院实习，实习老师就让他坐诊。你也许不知道，中医药大学学生实习几乎没有可以去坐诊的，不抄个几个月方子，实习老师甚至连个实习报告都不给填。而且这小子诊的还不错，他那个实习老师打我电话，还要请我去交流交流呢。”邓诗岐很自豪。 “那秀岩是不是谈女朋友了！”周慕青对这个问题很上心。 “没有。我从小给他说要是谈朋友，就得看人家品德才能，不能够随随便便的拿谈朋友当儿戏，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要找一个优秀的女孩子，只能够使自己更优秀。这小子这方面很听话，我每次打电话能够感觉出来。” 邓秀岩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老八板，邓秀岩因此也有了个“傻木头”的光荣称号。 “哎呀，我说邓叔，你这是多少年的老皇历了。人家年轻人只要你情我愿的就好，就你跟我爸这个思想早就应该改造了。”周慕青替邓秀岩感到不平，但是听到邓秀岩还没有女朋友，心里还是有点点说不清楚的憧憬。 两个人小酌了一番，周慕青忙上忙下，周启山感到邓诗岐好像有什么话要给自己说，就把邓诗岐领进自己装的很阔气的书房。“诗岐，是不是有什么话要给我说？” 邓诗岐一看这是自己这几天在心里一直憋着难受的话可以说出口的时机了，就说：“我们病房这两周出了一件大事，差一点都能上中央电视台！” “额，是不是上周那个在医院门口发生的事，我怎么听说是死者家属已经道歉了，不是没有事了吗！”周启山也是有点奇怪，听秘书说这是很蹊跷，但是好像谁下了封口令，再也没有谁说这个事了。 邓诗岐就把整件事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并且肯定的说：“这个颖阳制药厂的亮菌甲素注射液绝对有问题，最关键得让他们整改，不然会出更大的问题！我们病房已经有三个死的了，外面呢，有没有发生。而且患者即使被及时救助，那也会有后遗症，就我们剩下这七个来说，最少每个人要透析一年。一般的家庭都是很大的压力，要是碰到困难家庭那就等于是杀人！” 周启山的脸渐渐严肃起来，这确实不是小事，往大了说，绝对是可以轰动全国的大事件，不过这里牵涉到天源医药，牵涉到牛献礼，估计肯定会牵涉到王庆德：“这样，诗岐，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先写一个具体的情况汇报给我，容我斟酌办事。” “好的。我明后天就把报告送过来，这件事得抓紧，不然不知道得有多少家庭被波及！”邓诗岐忧心忡忡。 星期一，邓秀岩查完房回来，就被院长办公室通知去小会议室。 邓诗岐进了小会议室，看到市里面来了很多人，个个端坐，市委王庆德书记正在听蔡家坡汇报工作。办公室主任向邓诗岐示意，让他找个座位坐下。 邓诗岐正襟危坐听蔡家坡把医院工作说的像政务院工作一样充满重大意义而有分工明确，把自己这个院长说的像政务院总理一样忙碌而又心怀人民，就觉得滑稽可笑，但也是装出一副坚决拥护一般的神情。 王庆德听完汇报，对医院工作大加肯定，并号召随从人员要学习颖阳市人民医院是病人如亲人，爱事业甚于爱家庭的无私奉献精神，明显是对上周患者大闹市医院为医院正名。照相机啪啪啪闪烁不停，电视台记者也是扛起摄像机一通扫射。 讲话稍歇，王庆德就问蔡家坡哪个是邓诗岐主任，蔡家坡就指着站起来欠身示意的邓诗岐说：“邓主任是感染科的专家，三辈行医，是我们从博城县医院挖到的人才！” 邓诗岐连忙谦虚：“王书记，蔡院长那是抬举我，我没有那么高的水平，也是仰仗着家庭的阴德，有点小名气。” “好啊，医院就应该大量使用像邓诗岐主任这样的人才，我党历来重视科研人才，对于颖阳市人民医院大胆录用人才，我作为市委主要领导也是很感到欣慰的。邓主任这件事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医院蔡家坡院长是党的好领导，过去不是有句话说嘛，先有伯乐后有千里马，我看邓诗岐主任这个千里马的发现，要归功于蔡家坡院长这个伯乐！” 这哪是“飘扬”邓诗岐，分明还是“飘扬”蔡家坡。 开完小会，王庆德又领着这批人医院最漂亮的岗位转了转，拍完照，也到了吃饭时间。 蔡家坡说：“王书记，你看医院的同志们很想留各位领导吃个饭，我已经安排好了，您看？” 王庆德也是配合着唱戏：“同志们，你们看医院领导这么诚恳，我们要是不在这里吃顿饭，他们可要怪罪了。别的人怪罪我们可以不理，但是谁又能绕过医院，说我一辈子不得病呢。” 下面人早就听说医院油水大，招待一定不差，纷纷附和。 于是大家移驾颖阳市白金汉宫大酒店。 邓诗岐想离开，却被蔡家坡叫住，只得随团而行。 进了酒店，蔡家坡更是将邓诗岐领进了王庆德所在的包房。邓诗岐满腹狐疑，自己的档次不够啊，不过王庆德一看邓诗岐，连忙站起来给介绍“这是医院的邓诗岐主任，听蔡院长介绍这可是国宝级的人物！” 邓诗岐连忙说不敢不敢，想找一个不显眼的作为坐下。这时候一个很有气派的人一把拉过邓诗岐，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王庆德介绍说：“邓主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咱们颖阳市天源医药的老总，牛献礼牛总！” “邓主任，久仰大名!”牛献礼拉着邓诗岐坐下：“我早就想认识一下邓主任，一直没有机会，这不，接着王书记的光，给咱们搭了这个平台。” 邓诗岐很是纳闷，这个牛献礼距离自己太远了，这是要做什么？ 22、归根到底是属于敢想敢干的人的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正题上来了。 王庆德使了个眼色，蔡家坡端起一杯酒对邓诗岐说：“邓主任，今天有幸见到牛总，我们医院一起敬牛总一个酒，感谢牛总的制药厂为我们医院慷慨解囊捐赠了两台透析机！” 这个孽是天源制药厂造的，两台透析机也抵不了三条人命啊。邓诗岐很想就此话题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忍了忍之后，还是端起酒杯，向牛献礼示意。 牛献礼笑了笑说：“蔡院长，客气了，支持市医院是我们天源制药厂义不容辞的职责。那好，我先干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邓诗岐连忙也是一饮而尽。 “邓主任，你们家三代行医了，一定有不少祖传秘方吧？”牛献礼放下酒杯望着邓诗岐。 “邓主任治疗肝病确实是有自己很有效的方子，不然，我们市医院也不会费劲心力把邓主任挖过来。”蔡家坡马上接起话题，旁敲边鼓：“邓主任的父亲，当年被称为‘一代良相’，邓主任继承了老父亲的衣钵，在肝病的治疗上独辟蹊径，我觉得应该把这些有用的方子发扬光大，为更多的患者送上福音！” “蔡院长说得对，我们党就是人民的党，我们的医院就是人民的医院。”王庆德更是冠冕堂皇，仿佛邓诗岐交出秘方才是对得起人民。 “蔡院长，您是学西医的，您可能不了解中医的辨证施治，就是一个人一个方子，一个人不同时期也要用不同的方.”邓诗岐看出来了，这是一场鸿门宴啊。“确实是没有什么秘方，那都是病人乱喊的。” 牛献礼想了想，觉得要是轻易就得到的秘方那还叫秘方吗。就截住邓诗岐的话头：“邓主任，你可能不了解我牛献礼。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我要是收了谁滴水之恩，肯定给他涌泉之报！” “邓主任，牛总投资我们颖阳市，30万人就业，而且天源医药缴纳的利税解决了我们市五分之一在职职工的工资，可以说善莫大焉。假如邓主任有比较好的方子，我建议你能够和天源制药厂合作，至于天源制药厂和你的合作方式你们可以商谈。这一点我可以给你保证，绝不会让你吃亏。”王庆德说。 “王书记，牛总，蔡院长，我确实没有什么秘方。希望你们相信我。”像天源制药厂这样拿病人生命当儿戏的制药厂，把秘方给他们邓诗岐觉得对不起自己良心，更对不起祖宗。 “邓主任，你也别一直否认。这点我还是知道的，是不是觉得不好意思提条件？这样，改天我让天源制药厂专门派人给你联系，有什么要求你自己提出来。咱们慢慢商量。” 牛献礼看这次想达成目标确实是不现实。“我想天源制药厂一定会拿出让你满意的方案。” “邓主任，你可能不了解牛总的能量。你的秘方要变成药品，必须要国家卫生部来批准，依靠咱们这些人的力量，是根本拿不到药品准字号的。对于牛总来说，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蔡院长懂行，他自认为邓诗岐可以想通这个道理。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来牛总，蔡院长，邓主任我们大家共同干一杯，我希望大家今天的聚会，会打开颖阳市药都发展的新篇章。”王庆德就是搞政治的高手，任何事，一到他的嘴里，总能变得无比神圣。 邓诗岐喝了很多酒，不过酒量很大，牛献礼带领着桌上的人对邓诗岐来的车轮大战，并没有占据上风。看着他们渐渐的被酒精激起的亢奋，以及说话越来越放肆的姿态，有种恶心压制不住，连忙跑到卫生间把酒吐出来，然后装模作样的摇晃着离开宴席。 散场后，牛献礼拉着王庆德去了专门准备好的桑拿房，换好裤衩进去，穿着比基尼的张曼莉和另一个美女正在里面候着。 牛献礼使了个眼色，张曼莉会说话的眼睛就对王庆德来了一阵心灵的抚摸。 王庆德立即就翘起来了下身。 “曼莉，你还不知道你们王书记的厉害。快进去，你看王书记大枪都挺直了！”牛献礼放荡地笑着。 “牛总，你！”张曼莉知道自己的价值在哪，连忙用胸部堵住了王庆德的后背，又软又挺的**顶塌了王庆德的本来就不设防的防线，抱起尖叫的张曼莉就进了旁边的小房间。 牛献礼哈哈大笑，抱起另一个美女，打开了另一个小房间的门。 王庆德正冲杀期间，牛献礼推开了门，一把拉开王庆德，“来，老王换换，你去那屋，那个贼妮子紧得很，不信去试试！” 王庆德大笑：“好啊，还是牛总会玩！”连忙拖枪进了另外的房间。 张曼莉大叫：“啊，牛总，我受不了了，要死了。您和王老板太厉害了！” 另一个美女紧紧的咬着被子，看王庆德急急地杀来也是长呼短叫，让王庆德大呼过瘾！ 高潮过境，女的懒懒的躺在床上，男的四肢伸展躺在水池里。 “庆德，宝刀不老啊。”牛献礼眯着眼感受着高潮过后的舒爽。 “献礼兄，没有你给的那个西地那非，顶多一个张曼莉就不行了。”王庆德看着有些松松垮垮的肚皮，“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啊。” “庆德，说是百年，自己能够掌握的不过几十年而已啊。还没有弄明白自己想干什么呢，就老了。”牛献礼的力道也是西地那非的功劳，当然也不免感叹。 “是啊，年轻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使不完的劲，可是蹉跎到46岁了才在你老兄的支持下当上了这个书记。” 王庆德不无感叹：“要是让我过那种平平庸庸的生活，就等于杀了我。真想在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时候，多做几件事情。献礼兄，这次京港铁路枢纽站的事，要麻烦你多摇旗呐喊了。” “配合计委立项成功，我准备在拆迁过程中，打通颖阳的四纵三横，把颖阳的城市框架扎起来，最起码50年不落后。” “庆德，雄心勃勃啊。实话说，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身上这种大气。有些人眼里只有钱财和权力，但是你让他做事，简直狗屁不通!庆德你不同，你不拘泥于小事，目光如炬。” “这个枢纽站睢阳市居然盯着那些蝇头小利不放，恨不得抓住计委生扯下一块肉来，没有去想这是百年不见的机遇。而你已经跨过这一步，连随之而来的城市发展也有了50年设计，就冲这一点，我牛献礼拼出全力支持你。” “这几天我一直与北京的伙计们联系。估计很快就可以有好消息传来。”牛献礼感到王庆德这样的人才和自己才是棋逢对手。 “献礼兄，我此生最佩服的除了太宗爷，就是你们家老爷子。当年打日本鬼子，一把大刀直杀敌营，解放战争从东北战到海南。试问有几个人有此功劳？十年浩劫期间又有谁敢和太宗爷直言进谏，当然换了另一个人，太宗爷也不会就只把老爷子下到五七干校了事。今天老爷子在政务院虽然没有当一把手，但是谁又敢不尊重老爷子。”王庆德无限崇敬的说。 这个马屁拍的比刚刚的那事还爽，牛献礼深以为然。 “庆德，老爷子已经超期服役了，今年年底就得退下了。要是想过平平庸庸的日子，可以说现在我就可以撒手不干，天天吃喝嫖赌都花不完的钱。你我弟兄一样，必须在能够自己掌握命运的时候，好好干一番事业。这也是我当初被你说服来颖阳投资的原因。” “我想把天源医药打造成类似怀仁堂一样的几百年的企业。最近我有几个新特药批文可以拿下来，可以在三五年把规模发展起来，另外就是想办法把这个邓诗岐的秘方拿下来，搞几个像云南白药，山西龟苓膏那样的中药保护品种，在全球制药商里面有我牛献礼的名字。” “献礼兄，我提个醒，天源医药要向前走，不能够出事，这个亮菌甲素注射液是我在这里当书记，压得住，不然后果无法想象。”王庆德觉得有必要说一下这个事。不然，真着火了，连自己都得烧得面目全非。 “额，我会注意的。这个邓诗岐确实是关键人物。听赵新江说，就是这个邓诗岐发现的亮菌甲素。”在牛献礼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猎人和野兔的感觉，邓诗岐就像只野兔，让牛献礼有手中猎物一样兴奋。 “嗯，这个邓诗岐确实是关键人物。需要我帮忙的，你只要一声令下，我一定全力支持。”王庆德表了一下决心。 “好的，庆德，这个邓诗岐选择合作，我不会亏待他。不合作就是敌人，我会狠狠的打击他!”牛献礼彻底把自己当做了邓诗岐这只野兔的猎人。 “放心，据我所知，这个邓诗岐没有什么背景，纯粹就是一个认死理的医生，估计在你手里翻不出筋斗云。”王庆德并不知道邓诗岐居然还和周启山有来往，不然肯定不会这般无视。 “献礼兄，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我兄弟一政一商，正赶上国家的好时代，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就像今天咱们的合作，真是爽快，我冲杀之后，你提枪跟上，来日我把颖阳搞出模样，你可要给我再来几下大的投资啊！” “这个不要说，颖阳既是你的，也是我的，归根到底是属于敢想敢干的人的。 23、颖阳市委常委会 颖阳市市委会议室市委常委会正在召开。有两个重要议题：10月中旬要在颖北县五十里铺召开淮海省北片的养牛现场会；国家计委对京港铁路颖阳枢纽站立项的批复。 书记王庆德主持会议：“这次咱们省北片的养牛现场会很重要，既是省里面对我们市农业工作的肯定，也是一种督促，我们一定要开好，贯彻好省委李书记对我们市的讲话精神。下面请列席的分管农业的陈永明副市长介绍一下情况。” 陈永明清了清嗓子：“各位常委，受王书记委托，我把这次现场会的情况给各位常委做一下简单汇报，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各位常委指出。” “各位常委，我们颖阳市是农业大市，农业人口1458.3万，常年农作物播种面积200万公顷。人均耕地面积除了南部的山区以外居于全省下游。如何破解农业的发展难题，王书记高瞻远瞩提出了发展畜牧业的战略思想。” “颖北县贯彻王书记的指示，以养牛为畜牧业的抓手，大力发展农业经济，现在业已形成以五十里铺为中心的养牛示范基地。生牛存栏量大幅度提高，并产生了以王兆祯为代表的一大批养牛专业户。” “这次现场会的地点有三个，一个是五十里铺集镇，举行肉牛交易会，一个是养殖大户王兆祯的养牛场，最后一个是颖北县县城耕牛市场。” “具体的安排是第一天下午在市里白金汉宫大酒店集合报道，第二天早上先参观颖北县县城耕牛市场，然后去五十里铺参观肉牛交易会和王兆祯养牛场，下午回到大酒店聆听省委领导的讲话。” 宣传部长赵东方站在宣传的角度上问：“陈市长，我去年在报道颖北县城市建设的时候，去过颖北县那个耕牛的早市，脏乱差不说，规模有点小啊，现场会就看那几十条耕牛？” “额，这个我们已经给颖北县做了协商，他们会调集周边乡镇的耕牛到在他们东郊原来建的蔬菜市场，这样就不仅解决了脏乱差，也使市场看起来上规模。”陈永明解释。 “肉牛交易会的规模也是要将五十里铺集镇周边乡镇的肉牛都赶到他们集市上去，我已经亲自看他们排练了一次，现场感确实是不错。” “王兆祯那边的情况怎么样？”王庆德问。 “王兆祯没有问题，他那个养牛场现在已经存栏100头左右，作为农村养殖户，100头牛那可是一笔巨款，所以很有示范性，而且这个王兆祯很节俭，吃住在牛场，一身衣服穿了几年都舍不得换，一看就是一个全身心投入到养牛的人。” 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付兆举一听眉头皱起来：“那这个王兆祯不是臭气熏天吗，到时候李书记怎么给他握手，那还不握一手牛粪？” 王庆德一听也是啊，这也有点太不上台面吧。“陈市长，现场会的事是怎么和这个王兆祯沟通的？” 陈永明说：“付书记，王书记，我亲自见了这个王兆祯，他说到时候会穿一件工作服，他家就在牛场里面，到时候请李书记去他们家座谈。” “到养殖户家里座谈好啊，那李书记肯定会喜欢的，但是在牛场里苍蝇牛虻乱飞，要是拍电视，是宣传先进啊还是宣传落后啊？”赵东方很敬业。 “是啊，赵部长说得对，牛场再干净，苍蝇牛虻是少不了的，而且一个养牛大户啊住在那种脏乱差里面，致富还有什么意义！” 王庆德想的更远一层：“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说，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句话是真理，老百姓看什么，看的是谁谁谁吃的好，住得好，生活的好，然后激起奋斗的欲望，才能够带动发展。” “额，要是一个手里100多头牛，一年收入20万到30万的人，吃住在牛场，常年穿一件破衣裳，那致富还有什么意义！这样，你看能不能让颖北县抓紧时间给王兆祯盖一套别墅，里面家电齐全，再让王兆祯穿一身西服，老婆孩子都穿上好衣服，就坐在别墅里面和李书记座谈，这才是新农村新面貌啊。” “王书记，这离现场会还不到20天时间，是不是来得及啊？”陈永明有点抓狂。就算有20天，也变不出一套别墅啊。 “王书记，我觉得这样做不妥。”周启山本来准备忍住不发表意见，但是看到越来越离谱还是忍不住“现场会什么概念，就算要到现场看到最真实的，大家回去可以借鉴，要是从头到尾都不真实，现场会还有什么召开的意义？” “那照周市长的意思，就是来了几百人到这里看那几十头到处拉屎，满地苍蝇的牛市场，然后听一个臭气熏天的王兆祯在那边瞎白活？”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姜力言是王庆德的铁杆，和周启山早就划清了界限。 “那就任意造假！”周启山出离愤怒了。姜力言的话让他有点下不来台。 “周市长，姜书记，”组织部长吴怀成还是比较挺周启山的，但是不敢得罪王庆德，只好和稀泥。“周市长的意思是现场会要有现场的气氛，要带动大家学比超的劲头，王书记刚才的布置也正是基于要大家，要基层的老百姓学比超，然后全市或者全省吧人民脱贫奔小康。我看，二位领导的意见是一致的。” 统战部长张长弓接言道：“我支持周市长。” 张长弓属于很正统党员，年轻时候嫉恶如仇，在十年浩劫中屡遭批斗，但是永不改悔。十年浩劫后，当年他保护的一些老干部很感恩他，千方百计想提拔他，然而张长弓旧习不改，看到不合理的事情，仗义执言。颖阳市几任书记对他都是敬而远之，最后只得安排到统战部长平衡一下那些老干部们的关爱。 然而张长弓很得周启山欣赏，或者是周启山很得张长弓欣赏，总而言之，两个人互相支持。算是一种平衡吧。 又经过一阵唇枪舌剑和相互妥协，陈永明算是明白了，必须要照王庆德的布置执行下去，这样做现场会才会成功，不然真按照周启山的布置，现场会死气沉沉。人家看一眼就会说和他们也差不多么，何必来你颖阳，在家都学习了。怪不得当年周启山干不过王庆德，愣是让排名第三的副书记直接接了走的一把手的管帽，而周启山原封不动的还当他的市长。这确实是政治韬略要差一筹。 “好的，我会把王书记和周市长的意见贯彻下去，要求颖北县20天内解决王兆祯的别墅问题。” 周启山鼻子都气歪了，这哪还有贯彻自己意见，还不都是王庆德说的那一套吗。 王庆德一看差不多了。就接着展开了第二个话题的讨论：“同志们，下面我们进行第二个议题的讨论，国家计委对京港铁路颖阳枢纽站立项进行了批复，这给颖阳市带来了百年难见的机遇，可以将颖阳市从淮海省最低地位的地区一跃而成为淮海省北部的枢纽城市，拉开颖阳市大发展的序幕。” “各位，数年后一个超级大都市的成功，将由我们在今天吹起号角！”王庆德很会讲话，三言两语就把常委的激情调动起来。 “大家都知道，这个枢纽原来国家计委是准备安在睢阳市的，我们拿下可谓是贪了天功，这其中是天源医药的牛献礼老总功不可没，硬是生生的把这块大蛋糕给我们抢了过来。我记得当年有人说，给天源医药的政策太离谱了，事实证明，是那些人太鼠目寸光了，只看到眼前利益，而忽视了颖阳百年发展的大计，可以说当年我要是依了这些人的话，失去了中药材交易中心30万人的就业，失去了颖阳枢纽站，那才是历史的罪人！” 周启山目视手中的茶杯，想要是在王庆德头上开花会是什么局面，边想边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上面的花纹，大约是20遍以后，面色恢复了平静。 “历史证明，省委任命王书记来当这个颖阳市的领头羊，确实是对颖阳市最正确的决定！”姜力言接茬。 这个马屁拍的，不仅顺势而为，而且重重的打击了以周启山为代表的顽固派，会场上立即有点奇异的气氛出来。周启山又抚摸了茶杯100遍。 王庆德摆了摆手，“政务院的牛总理，国家计委的陈主任等领导，要求我们抓住机遇，迎难而上，借助颖阳枢纽站的建设，拉开颖阳市城市建设的大格局。我曾经见到很多城市设计没有远见卓识，一条路建了没有几年有的扒开，原因是什么，跟不上时代发展了，而那种带拉链的街道更是比比皆是，今年刚挖开修下水道，明年有挖开铺地下光缆，第三年还得挖，干什么，还要走输气管道。” “为此我特地请首都城建的专家设计了颖阳城市的发展规划，他们提出了第一个具体建议就是利用颖阳枢纽站的拆迁，打通我市四纵三横的发展格局。四纵是颖阳大道，新华大道，中山大道，还有一个是规划中的药都大道，三横是淮海路，北京路和人民路。” 这是一个庞大的计划，听起来确实是让人荡气回肠，但是周启山知道这么庞大的计划，国家几乎是不拨一分钱的，这也是颖阳枢纽站得以立项的一个重要原因。资金从哪里来？不光是建设费用，还有数目绝对不小的拆迁费用。 实际情况是市政府因为王庆德手握大权以后，连年的夸大gdp增长，利税上缴幅度超过了财政收入的幅度，基本上捉襟见肘。下面的个别县已经有乡镇出现了拖欠教师工资的现象。 “今天我们召开常委会，我有一些想法想和大家沟通一下，希望大家集思广益，把方案拿出来。”王庆德其实是早有腹稿。 24、怎么实现 “我的想法比较粗一些，大致有这么几点吧，我说完请大家来完善。”王庆德拿起秘书给他起草的文件扫了一下。 “首要的问题是资金问题。我们给国家计委的承诺是自筹资金，就是钱要我们颖阳自己来筹集，那么钱从哪来？” “第一，我们可以带动全市人民捐资，在职职工可以按级别进行，我的意见是正厅级的像我和周市长1000元，其他级别可以一次类推，全市在职职工有40万，这一笔应该有上千万，我们市里还有一大批乡镇企业和国有企业，我们也可以按企业利税上交情况分配一下，估计也可以有一千万以上。” “第二，可以参考一些城市的做法，开放城市户口，过去农转非限制比较多，因为城市招工啊，子女上学啊，还有医疗啊，没有城市户口，给他们带来了不少困惑，每年过年前，咱们每个常委都有几个来找我批条子，找周市长去办，我的想法可以设一个门槛，每个户口2-3万，各个县城和市区民政部门来操作，这也可以筹集出一大笔资金，根据其他城市的情况，我估计这一块的收益不少于一个亿。” “第三，把市中心附近的几个大地块拆迁出来，也可以筹集一两个亿的资金；第四，加大执法力度，要求各执法部门，严肃查处各种各类违法，以部门留三成剩下七成上缴来充实市财政，我的意见从11中旬开始到春节前，应该可以再筹个一个亿左右。“ ”这样一算，最起码也得有四个亿左右，对于整个工程的起步应该是足够的。不过城市建设和居民拆迁还是远远不够的，那么我们可以在城市建设上的政策进行一些突破。” “办法一：在颖阳城西建一个拆迁移民小区，整个城市拆迁的居民全部进去，这个小区的建设可以分几块承包下去，承包商可以从原来火车站，四纵三横路段获得适当地段，用这些黄金地段换取移民小区的承建。” “办法二：向省政府打报告，预支颖阳市5年的建设资金，重点建设四纵三横的道路，争取建成50年不落后，路面设计标准，路灯的摆设一定要让颖阳市民产生扬眉吐气的城市人感觉。” “办法三：城区内的工厂一律迁往城南新工业区，所有资金来自他们的土地置换和自筹，他们原来的地址优先交给那些能够在拆迁移民小区投资的开发商。这些工厂如果不能够及时搬迁的，限期给予采取破产拍卖的办法。” “城西拆迁移民小区原来的底盘是淮溪镇的，对于这些人也可以采取其他地区的居民办法，那些失地农民可以免费给他们办理农转非，城南工业区的除了这些办法，还可以发动区内的这些企业，开放一些地皮工，就是以土地换工作，这样也可以节省一些拆迁费用。” “拆迁中会有一些钉子户，我的意见只有一条，就是绝不姑息，因为我们市这次范围大力度深，任何不确定因素都会影响到整个工程的建设。这项大的工程，涉及的部门和人员比较多，需要严格要求，做到令行禁止，有工作不力的人员，一律不能够姑息养奸。有职的人员，达不到工作要求的一律免职，没有职务普通工作人员，不能够履行职务的一律调到偏远乡镇。” “基于以上众多情况，我建议市委成立一个专门领导小组，由我任组长，周市长任副组长，分管党群的肖一光书记，组织部长吴怀成，纪检委书记石继亮，常务副市长李龙云还有政法委书记姜力言为小组成员，下设办公室由市委秘书长兰继河负责。大家看怎么样？” “还是王书记雄韬伟略啊，这些办法操作性很强，我认为一个新颖阳已经展现在我的眼前。我为自己能够亲自实践并见证这一历史伟业而感到光荣！”姜力言对王庆德是从来不吝啬马屁和决心的。 “同意王书记的布局。” “王书记确实是很有办法，我是耳目一新，感觉新颖阳确实是大格局啊！” 一阵佩服声中，周启山感觉到了巨大问题：“王书记，我觉得咱们是不是走的急了一点，这么大的动作如果分步走，会更踏实一些。如果齐头并进，不只是工作的难度大了，而且市民们的工作也不能够做的细致了，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么大的工程项目，国家计委只是对颖阳枢纽站项目进行了批复，其他的是不是要等报到省里和国家，等批了我们再去分步实施？” 兰继河作为市委秘书长那绝对是王庆德的左膀右臂，刚才的议题没有轮到他上阵，陈永明就已经他彻底投降，这次他要抢着机会：“颖阳市的发展已经多少年没有大动作了，相对于周边地区的发展我们远远滞后，老百姓在骂我们不作为啊。王书记运筹帷幄，我们作为颖阳市委常委的一员积极投身进去，是责无旁贷的！” “我们这次布置养牛现场会，其实就是一次造势活动，要让省委省政府看到我们颖阳发展的决心，至于向上级提请项目的报告是肯定的，但是我们不能够坐等天上掉馅饼，骑着马好找马，我们可以边报批边建设，这次省委李书记要亲自过来看现场会，到时候我会给他做详细汇报。”王庆德已经全盘打算，说出来更显得他在政治上远胜于周启山。 周启山从心里来说，还是很佩服王庆德的魄力的，但是站在老百姓的角度上，总是感到王庆德手段过硬，办事粗暴，而且有时候有点急功近利。 在王庆德还是常务副市长的时候，还是比较尊重周启山的，那个时候，周启山要求办事要稳妥，多站在弱势群体一面考虑工作，王庆德还是能够听从一下周启山的。但是自从兼任市委副书记和原任书记田劲朗搅在一起，就开始纯粹是敷衍了，自从一跃担任书记一把手就飞扬跋扈，更是变本加厉，根本不把他这个市长当一回事，还在各种场合旁敲侧击，让周启山感到忍无可忍。 这次常委会，周启山倍感必须要给于王庆德回击一下，不仅是对自己有交代，而且颖阳市这样狂风暴雨的拆建，得有多少普通家庭受到伤害。秦始皇，隋炀帝是不是雄才大略？绝对是！为什么却把江山弄丢了？急功近利！只有渐进式的发展，才是符合历史规律的发展，对此周启山深信不疑。 省委省政府怎么考虑呢，把周启山压下，提拔了王庆德当书记，就是对周启山工作的不认可啊。这也是周启山一直隐忍的原因。邓诗岐把天源制药厂亮菌甲素的报告递给他，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犹豫再犹豫。 如果有机会让省委李书记看到由于急功近利，天源制药厂捅了这么大的娄子？会不会有说服力证明颖阳市的这次这么庞大的项目也是有点急功近利呢？周启山回到家还在想。 “爸，你怎么才回来啊。邓叔都等了你半天了，他好像有什么事想给你说。”周慕青一看周启山回来了，急忙通报。 “额，诗岐，来了好长时间了？”周启山想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就把邓诗岐带进书房：“你那个报告事关重大，我得寻找适当机会，不然轻易捅出来，可能会给你带来巨大麻烦！” “我理解，启山，您是市长，一定比我考虑的周全，不过我还是心急啊，一个是这毒药是不是还在病房流转坑害患者，另一个是他们再逼我啊！”邓诗岐也是没有退路了。 “怎么回事？你不是明面上没有追究他们吗？”周启山很纳闷，哪有逼邓诗岐的道理，要知道这个亮菌甲素注射液可是邓诗岐发现的，逼急了狗还会跳墙。 “上次我来送报告的时候，想给你说，不过那天有客人，看你忙而且我觉得不会有什么就没有说。” “那个天源制药厂的北京老总叫那个牛献礼的不知道听谁说的，我有祖传秘方，就让我们医院蔡院长和市委王庆德书记出来让我把秘方交给他。在酒桌上我只好说，没有秘方，那个王书记还有点不高兴，我觉得也没有什么，想给你说但是后来就没有说。谁知道，他们不拿到秘方誓不罢休，这一个月找了我5次，刚开始还只是蔡院长给我说，后来就多了一个天源制药厂的厂长赵新江，提出给我100万买，我不同意” “昨天晚上，那个赵新江亲自去我家，说要给我百分之五的股份。你说这样一个厂，我可能把秘方给他们吗，我家老爷子地下有知，不得生吞活剥我啊！这个赵新江看我死活不同意，就丢给我一句话，说要不拿出秘方，会让我生不如死！”邓诗岐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好苦苦的等周启山给他指明方向了。 “真是无法无天了！”周启山觉得连救命恩人都保不住，这个市长也太窝囊了！“好吧，这个月的中旬，我会找机会给省委主要领导汇报，你先躲着不见这些人，不行的话就请假看秀岩去。” “不行，我去找秀岩，正好那个牛献礼也在首都，他们要是万一从秀岩在首都读书入手，对秀岩起来歹意，我下半辈子就不要活了。”邓诗岐坚决不把祸水波及儿子。 “那好，那你就先忍耐，一旦这个报告曝光，我相信这个天源制药厂，绝对是灭顶之灾！”周启山下定决心“诗岐，你们有没有人知道你和我的关系？” “可能没有，包括我都不知道你是在哪里用了力把我调到颖阳，要不是后来你给我打电话，我还真不知道真相，不愿意来呢。不过可能这次要让你失望了。” 邓诗岐想了想，“如果他们继续逼我，我还是想回到博城去。这次到颖阳，我知道是你给我创造机会，我是万不得已啊。” “别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10月中旬，省委一把手李炜汉书记亲自带队来颖阳参加淮海省北片的养牛现场会。 现场会并不是重点，重点还是王庆德居然拿下颖阳枢纽站这个项目，李炜汉想抓好这个项目带动以颖阳为中心的淮海省北部的发展。 他要来看看，颖阳准备情况如何，以及下一步工作的布置。 当然看到养牛大户王兆祯穿着笔挺的西服，坐在他新建的小别墅里跟他谈养牛的心得时，省委李炜汉书记还是很舒心的。 新农村发展是今年中央一号文件的核心，发展好农业，对于农业大省的淮海省来说，意义重大。 李炜汉尽管感觉到养牛户这样穿戴有点不真实，但是不好点穿，就鼓励王兆祯要继续努力，做大做强，为淮海省的农民做一个好榜样。 在白金汉宫大酒店5楼会议室，李炜汉推了推话筒：“颖阳市养牛现场会开的很成功，广大农村地区的发展迫不及待啊。我党就是从农村一步步发展起来了，8亿农民脱贫致富奔小康是今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的伟大目标。” “各位回到自己的工作地点，要把今天看到的，听到的，领悟到的原原本本的传达给你们那里的农民，我希望我们的农民能有更多的王兆祯穿着西服，住着别墅，让我到他们家做客，也许一年不行，那就两年，两年不行那就五年十年。” “颖阳市的工作是有开拓性的，国家计委对颖阳枢纽站的批复才有20天的时间，我今天抽空到各个地方看了一下，不得了啊，到处都是工地，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场面！干工作就得有这样的热情，而且还要有王庆德书记开拓进取的精神，我相信颖阳市在以王庆德书记为核心的市委一班人的带领下，将展开颖阳市发展的新篇章！” 李炜汉对颖阳的肯定，对王庆德的肯定，激起江淮省北部各地市的领导强烈共鸣。这些领导回去以后的一两年内，确实就有不少农村人穿起来西服，住上了别墅，当然他们不仅是养牛，还有养猪，更有不少外出务工的。 因此，从两三年后看这次现场会对淮海省农业发展意义深远。 26、牛献礼怒从胆边生 会后，在大酒店李炜汉又单独见了几个地市的一二把手，最后安排的是周启山和王庆德。 感到自己对王庆德支持力度有点偏颇，见到周启山的时候，李炜汉很是热情：“启山市长，在新的颖阳市委，你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王庆德，我感到很欣慰。说明你很有大局观，而且颖阳的今天也是有你很大的功劳，作为省委主要领导，我还是看得见的，希望你继续配合王庆德，把颖阳的事情办好。当然，我更想听听你的意见。” 周启山斟酌了一下，“李书记，感谢你对我的看重。你也知道我什么时间都是以工作为重，以服从大局为宗旨。庆德书记是一个很有魄力的领导，我打心眼里佩服，能够和他搭班，建设一个崭新的颖阳，也是我的福气，您放心，我会一如既往的。” “那就好，不过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启山市长，我想听听有没有其他意见。”李炜汉也是基层走出的，王庆德越过周启山当了书记，周启山没有意见才怪。 李炜汉很欣赏王庆德，就是他在听了上任书记的推荐，力主王庆德当的颖阳市一把手，但是看到王庆德太顺了，又想给王庆德泼泼冷水。 周启山一定会有不同意见的，最关键要启发。 周启山看到李炜汉确实是想听听不同意见，而且自己也是想表达不同意见，就下定了决心：“李书记，要说不同意见呢，我还有点自己的想法，毕竟人的经历不一样，看问题的方法不一样，不过我事先声明，只对工作不对人。” “我的不同意见就是王书记现在发展的心情太迫切了，很多工作因此有急功近利的嫌疑。就说现在一下子全展开，资金肯定是不足的，这几年市财政保工资，保基本项目都很吃力，一下子上了这么多项目。” “王书记的办法好是好，但是想尽快变现，难免很多优质地块卖不上高价，国有资产流失，还会有不少基层老百姓，尤其是弱势群体的利益得不到保障。如果有序展开徐徐而图之，也就是慢上一段时间，结局就会有很大改观。” “额。”李炜汉一听确实很有见地，但是这样一来要慢上多少时间呢？无论是王庆德还是自己恐怕都等不及。李炜汉这任书记，马上就要干满一届了。“启山市长，那你觉得多长时间可以实施完这个规划呢。” “三至五年，应该可以全面落实。”周启山郑重其事的说。“颖阳制药厂转制速度很快，但是不仅有国有资产损失的情况，而且生产上也出现了不少漏洞。就是一个典型的案例啊。” “启山啊，有时候要把事情做完美了，会有损速度啊。”颖阳制药厂被天源医药收购，李炜汉还是知道一点的，毕竟牵涉到牛副总理的儿子牛献礼，不关心一点是不行的“这个天源医药的利税还不错吗。你说生产上出现了漏洞，可有确切的证据。” 周启山一听，马上把邓诗岐对亮菌甲素注射液的具体调查报告拿了出来，虽然医院收缴的速度很快，作为感染科主任，尤其还是在第一线的感染科专家，邓诗岐还是有不少真凭实据的。 周启山说：“这个是一份天源制药厂亮菌甲素注射液出问题的实际情况报告，据这个报告上面反映，最少有3个病人因为用了亮菌甲素注射液而死亡，10人面临不同程度的肾衰竭。这个原因我推测就是天源制药厂急于占领市场。” “是不是有很多产品类似于亮菌甲素注射液一样出现问题，不得而知。光就亮菌甲素注射液这件事，如果曝光的话，那就是全国轰动。这就等于给急功近利敲响了警钟啊。” “额，把报告给我，我带回去研究一下。”李炜汉沉吟了。“这样，这个事现在先到我这儿，你呢放下包袱，还要和庆德书记精诚团结，毕竟颖阳今天大好的形势来之不易啊！” 自己的讲话没有引起李炜汉的共鸣啊，周启山有点愤懑。 不过，自己已经尽到最大的努力了。周启山就退了出去。 王庆德走进来，看到李炜汉脸色有点严肃，知道周启山一定没少给自己下绊子，就很主动地说：“李书记，你日理万机，对我们颖阳是放心不下啊。我知道我这个人有时候做事比较自我，但是时不我待啊。” “每当我看到颖阳还这样落后，农民们还有很多吃不上白面馍，城市里到处是一下雨就受灾的街道，心里就是火急火燎。十年浩劫耽误了，我们再不抓紧时间赶上来，对不起党把颖阳交给我们这帮人的信任啊。” “八七扶贫攻坚项目咱们江淮省17个贫困县，我们颖阳就占了4个，而且都是人口大县，加起来和其他16个地市扶贫攻坚县人口的一样多。” “每当我看到三峡工程开工建设的宏伟场面，就感到国家的发展日新月异，时不我待啊。” 李炜汉很受触动，自己不也是这样鞭策自己吗。“庆德书记，你现在的举措过猛，难免土地会被贱卖，国有资产流失啊。” “账不能够这样算。京港铁路全长2500公里，总投资200多亿元，是建国以来兴建的规模最大的铁路干线。枢纽站没有立项之前，火车站这边的土地才几万块钱一亩，我们的项目一通过，尤其是拆迁工作一动工，土地一下子涨了十几倍，现在要将近八十万一亩，不上项目，土地在手里捂着，怎么也不会升值，还有，四纵三横的打通，虽然看着是土地被贱卖了，但是一旦完工整个城市都升值了，相对于失，得到的更多。” “那天源制药厂是不是存在国有资产流失的情况呢？”李炜汉接着问。 “天源制药厂明眼看是贱卖了，但是，正是这个失，得到的是天源医药这个庞然大物，现在30万人就业，市里财政收入的五分之一来自天源。” “而且，这次拿下枢纽站这个项目，天源的老总牛献礼人前背后没少做工作。如果要算账的话，这个枢纽站的价值得是多少，恐怕100年后就是多少万亿也不可以计算的。”王庆德目光如炬，有点粪土当年万户侯的劲头。 “你啊，”李炜汉的目光是柔和的，“有时候做事也要综合考虑，要照顾到一些老同志的看法，要再讲究一点策略。另外有一份报告，是这两天你们颖阳下面的一个人交到我秘书书里面的，”李炜汉拿出刚刚周启山递上来的报告，“你先看一看。” 王庆德急切地翻完，满脸惊讶地说：“这个情况我还真不知道，我尽快安排人核实一下，给您汇报。” 李炜汉认真看了一下王庆德的表情，摇摇头说：“事关那个牛献礼，你先给他说一声，一定严把质量关，不能够再出纰漏。我要把这份报告带回去，具体怎么处理这个报告，还要研究一下。” “毕竟像你说的，天源医药事关30万人的就业。你转告那个牛献礼，不管这个事情真假，以及程度如何，现在务必进行整改。不然出了事，无论你我，包括牛副总，都是不能够承受的。” 王庆德又重头到尾翻了一下报告，关键是记下一些细节，以便找到这个报告后面的黑手，然后郑重的把报告还给李炜汉。“李书记，这件事我会认真落实一下，明天把这次现场会精神开会落实完，后天我亲自去一趟天源制药厂。” “那就好。记住，只有站在改革开放的大局上，只有站在广大人民群众的立场上，才可以走的更远。”李炜汉敲了敲报告：“我希望是的发展是健康的发展，我相信你会认真对待，我更希望你在江淮省，做出更大的成绩。” 王庆德离开的时候，李炜汉亲自送到门外，这是接见所有地市领导唯一的一次。王庆德很感动。 然而阴影挥之不去。谁是幕后黑手呢，听李炜汉的讲述情况，周启山是有告状，但是好像只是工作意见。这份报告看不到任何周启山的影子，而且李炜汉说的很清楚，是由他的秘书转上来的，要是周启山肯定不会转交，只会是亲自送到李炜汉手里。 会是谁呢？ 李炜汉书记早上一走，下午王庆德立即就召开市委扩大会议，传达李炜汉视察的精神。 礼堂上方悬挂在标语：“大干快上，把颖阳建设成为国际化的大都市！” 礼堂里的进行曲昂扬的唱着，与会人员心情激荡，颖阳要大变了！ 周启山被安排主持会议，他大声说，今天的会议就一项主要议程，就是请王庆德书记传达省委李炜汉书记视察颖阳重要指示。 王庆德大步走到台前，拿起话筒：“同志们，大家都知道李炜汉同志任我们淮海省书记四年了，四年来虽然李书记对我们很关心，但是一连两天下塌我们颖阳是从来没有过的。为什么，因为我们颖阳的地位变了！我们颖阳由原来托省里后腿的落后地区，一跃而将成为淮海省北部的枢纽城市，在不远的将来，就会变成一个具有巨大影响力的国际化大都市。” 王庆德根本没有稿子，但是说话很有气场，这句话一停，台上台下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掌声。 “我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我们有政务院，国家计委，铁道部，淮海省省委省政府的大力支持，我们更有1400万颖阳人民，埋头苦干无私奉献的1400万人民！” 王庆德目光炯炯。他先回顾了李炜汉两天来视察的地方，然后一二三罗列了李炜汉的指示的重点。然后滔滔不绝的横批拆迁安置工作中有些干部工作不力，夸赞更多干部无私奉献抵住压力。 一连两个小时的脱稿演讲，时而催人奋进，时而幽默风趣，时而又嬉笑怒骂，会场上只有王庆德的声音回荡，确实是让不少人很服气。 “我最后说两条纪律：第一，拆迁安置中，凡是拖后腿的，不能够立即执行的，拉关系走后门的，有职的一律停职，一般干部一律转岗，给我调到偏远乡镇，不扎根三年坚决不能够调动；第二，颖阳市大发展的过程中，可能会激化一些矛盾，但是必须要以大局为重，没有组织纪律性的反映情况一律不允许，你要是跟市委唱反调，我先安排我们的机关给你唱反调。” 下面的人都打了个寒噤，愣了小半天，才意识是讲话完了，鼓掌明显不如起初。 散会后，王庆德就招呼一批在拆迁第一线的公安、土地、城建的领导，要他们一个个到自己办公室下保证，一定要保证各项工作按计划推行。 晚饭安排前，王庆德打通了牛献礼电话。“献礼兄，听说制药厂又申请了两个新药的批号，我想到厂里去看看。” 王庆德确实是放心不下天源制药厂，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够再出漏子，但是必须得有个借口，不然可能引起牛献礼的误会。 “庆德，我怎么听说你们的李书记昨天还在颖阳啊？”牛献礼对王庆德的话，打了个问号。按说，王庆德应该全力以赴贯彻省委李炜汉书记的指示才对，怎么那么关心起来制药厂了。 “是啊，昨天我还和李书记提起你，颖阳市人民感谢你为颖阳市争取到百年一见的发展机遇。李书记就嘱咐我，要对你们多关心，不能够冷落了颖阳市尊贵的客人。”王庆德顺着就往正题上领。 “李炜汉还说了什么？”牛献礼一听立即上心。 “额，也没有说什么。就是关心你，希望有时间见你一面。”王庆德知道自己要不到检举信，但是不代表牛献礼要不到，不过这个话不能够明说。 “是申请了两个新特药的批文，不过怎么可能这么快，卫生部门有他们的操作流程的。”牛献礼很有点自负地说：“也就是我牛某人，要是别人，没有个两三年，那是流程都走不完的。我估计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差不多就可以下来。到时候颖阳制药厂将又要上一个新台阶。” “那行，我明天就去给他们鼓鼓劲！”王庆德又换了理由，还是要去制药厂。 牛献礼觉得其中蹊跷，但是王庆德不说，牛献礼一转念：是不是那个亮菌甲素注射液还没有完。不会吧，要是那样的话，王庆德应该说啊。 “好吧，我让赵新江明天老早准备好，迎接市委王书记检查。”牛献礼想看看王庆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需要，我正好看看他们的真实情况，也给你老哥打打边鼓。”王庆德想看看亮菌甲素注射液到底什么状况，不想让赵新江掩盖真相。 “好吧，不过，你可要答应我，张曼莉你不能独吞啊，下次一起。”牛献礼想起那一场盘肠大战真是刺激。 “什么话啊？献礼兄，你老哥吃肉，我能够喝汤就ok了。”王庆德哈哈大笑。 王庆德第二天老早就和秘书张楚明赶到天源制药厂，但是很明显赵新江还是做了很多准备。比如厂门上拉了个横幅：欢迎王书记莅临制药厂指导工作；比如厂区内打扫的格外干净，各条道路上都有石灰墩出来一个个小白块；比如工人们穿的很整齐但是一副不习惯的样子；再比如张曼莉在寒风里穿着又轻又薄的风衣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 一阵寒暄，王庆德没有答应坐在办公室听汇报，一定要到制剂车间去看看，赵新江立即感到王庆德是不放心亮菌甲素注射液的事情啊。赵新江一边前面带路，一边偷偷地给徐子两使眼色，让他抓紧时间再去看一遍，别有什么纰漏。 哪知徐子两还以为是安排几个小姑娘呢，王庆德一进制剂车间，满眼的花红柳绿，女职工们刚刚施了粉黛。王庆德亲手改制的制药厂，对制药厂的一些规章制度也是有点印象，制剂车间是有严格要求的，不允许浓妆艳抹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赵新江一看情形，脑门就是一凉，徐子两的家的女人们被赵新江在心底里慰问了一遍。 赵新江连忙打马虎眼，领着王庆德看各种设备上转动成品和半成品，王庆德对那些女人们视若不见，看这些制剂才是今天来的重点，就一个个看去，没有发现亮菌甲素注射液的身影。 还好，王庆德在各个车间，尤其是他坚持要去的仓库，始终没有见到亮菌甲素注射液的影子，虽然各种漏洞，他这个外行人很是看到了不少，但是最大的隐患还是没有发现。 临走，王庆德抓住赵新江的手严肃的说：“赵厂长，我在制药厂的所见所闻有很多不满意之处，尤其是制剂车间居然让女职工浓妆艳抹，可是很不应该发生的事。献礼老总把制药厂交给你，你可要上心啊。要是真出了纰漏，就不是你我可以担待的。我希望今天见到的这些问题，下次我来的时候一定要整改！”说完，不顾张曼莉撒过来的清纯的淫笑，扭头走了。不给赵新江有任何的其他想法。 赵新江一回到办公室立即打电话给牛献礼简短解说了王庆德来的整个过程后道：“今天王书记视察，我看有目的而来。” “是啊。前面李炜汉书记刚走，后面没有隔一天就到制药厂，你说是不是亮菌甲素注射液的事。”牛献礼悟出了差不多，感觉这是王庆德暗示自己李炜汉关注了这件事。 “我猜也差不多，他今天坚持去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制剂车间，一个是仓库，我看他就是在找亮菌甲素注射液。还好，出事之后，我停掉了那个生产线，把所有的亮菌甲素都收了起来，没有放到仓库里面。”赵新江仔细回忆一下，牛献礼确实是看到了王庆德来的目的。“他要求我们及时整改，是不是上面还有人关注。” “额，我明白了。你这一段时间，一定要密切注意市里面的动向，另外也要安排一下那个徐子两，我看这个人除了拍马外，其他事都不行。”听到徐子两居然让制剂车间的女工们抓紧时间化妆以迎市委王书记检查，牛献礼鼻子都气歪了。那些货色，王庆德能够看到眼里面吗！ “那个邓诗岐的方子弄得怎么样了，额，别急，可以给他施加一点压力，但是要温水煮青蛙，知道吗？先给他一点好处，慢慢来。” 牛献礼放下电话，心里嘀咕起来。李炜汉怎么知道亮菌甲素注射液的，一定是有人举报，这个肯定不是王庆德，会是谁呢？患者本人、患者家属、医院人员、药厂职工都有可能。为什么李炜汉不亲自找自己呢。这是不是等着自己出价。自己还得想飞蛾扑火一样的扑过去，不然，肯定会有自己难看。 他母亲的，我牛献礼对颖阳可以说恩重如山啊！ 天源中药材市场三个亿投资啊，从收购到运输处藏，再到加工，销售，再到银行、餐饮，这条产链上30万就业，拉动颍阳gdp两位数增长！ 颍阳制药厂收购以来，销售连续翻番，利税翻番，颍阳五分之一在岗吃财政职工工资来自天源医药！ 天源医药对于颖阳是多大的贡献！ 最重要颍阳枢纽站的落实，那可是牛献礼动用了很多私人的关系，尤其是牛老爷子的鼎力支持才拿下的，那可是颍阳的百年机遇！ 牛献礼不由得怒从胆边生，一定要揪出谁这么恶心他，要他好看！ 恨归恨，但是事情还得办。牛献礼打电话联系了父亲的秘书，让他安排一下，看能不能联系一下淮海省李炜汉，自己想就在淮海省加大投资。秘书一听，好事，连忙安排。 李炜汉一听消息，说随时恭候牛献礼到淮海省投资。 牛献礼决定立即动身去淮海省，面见李炜汉，看自己要出多大的代价才可以取得淮海省层面的谅解。 27、这个出自邓诗岐之手 想见省委李炜汉书记的很多，但是想象牛献礼这么容易的屈指可数。李炜汉不仅是给牛副总的面子，也是给牛献礼的面子，当然不只是肯定牛献礼对淮海省做的贡献，也是看看牛献礼能拿出什么东西来平息亮菌甲素注射液的事件。毕竟要给周启山一个交代。 “献礼啊，我早就扫榻以待了！”李炜汉紧紧握住牛献礼的手。 “李书记，献礼是个普通人，您这样一说，可是有些折杀我啊。”牛献礼毕竟只是个商人，得到李炜汉的这句话，确实是有些诚惶诚恐。 “献礼啊，颖阳编组站也就是那个枢纽站的批复，你可是给我们淮海省立下了汗马功劳，颖阳中药材市场的建设也是功不可没的。”李炜汉示意牛献礼坐下，安排秘书“程青，把今年黟山的那个明前茶拿来给牛总泡一杯，让牛总感受一下淮海省的诚意。” 黟山的茶叶古代可是贡品，明前茶更是珍品，不是多少钱的问题，是有价无市。 “李书记，承蒙您的关爱，我数次去颖阳，亲眼目睹江淮省这几年翻天覆地的变化，亲身体会到淮海省在您的领导下日新月异，敢为人先。今天的江淮省在全国经济改革的大潮中可谓是独领风骚。”牛献礼很真诚的说。 “江淮省穷啊。北部地少人多，南部山多地少。联产承包责任制发源于江淮省，就是一个穷字逼得，那个总设计师点名的憨子瓜子，之所以名扬全国，也是在寻找出路啊。人口多底子薄，工业基础几乎没有，我们肩膀上的担子重啊。”李炜汉感慨万千，然后意味深长的说：“献礼投资颖阳中药材市场，带动30万人就业，拉动颖阳gdp这几年两位数字的增长。江淮省还是铭记在心的。” 寒暄了一阵，李炜汉等着牛献礼交待来因。 “李书记，这次匆匆忙忙的来，是专门向您请罪来了。我们公司下面的天源制药厂，生产上出了纰漏，在颖阳市造成了不良影响。我已经安排全部销毁已产出的全部产品，并停掉了生产线，对几名患者我们也做了适当的补偿。”牛献礼抬眼看李炜汉。 “献礼啊，这个事不是小事，你能够有这个态度，我还是很欣慰的。”李炜汉拿出周启山呈上来的报告递给牛献礼。“这是我这次去颖阳，有人递到我秘书手里的一份东西。你要是不来说明情况，我就准备安排有关部门狠狠查一下的。” 这话听得牛献礼心惊，多亏来得及时，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收场。一面连连点头，牛献礼一面迅速打开报告，详实具体的情况汇报，很明显应该是来自医院的，牛献礼心里有数了。 “李书记，我这次来，是看中了咱们淮海省的一个项目，我想又可以带动不少人就业。”牛献礼知道现在是自己表决心拿出实际行到的时候了。 “额”李炜汉一听，来了兴趣：“说说，是什么项目？” “我关注到你们淮海省现在又一个敢为人先，就是你们省城的一个集体企业生产出了全世界第一台wcd。现在在首都谁家要是拥有一台wcd，卡拉ok一下，绝对是长脸的事。我第一次见到，还以为又是小日本发明的。谁知道一打听是你们淮海省的人发明的，世界上第一台wcd机，就产在你们淮海省千鸟公司。” “wcd啊，确实是江淮省敢为人先的又一个典型。省里已经给千鸟公司提出要求，希望他们能够开创一个崭新的局面，带动全省电子产品走向世界！”李炜汉提到wcd满脸兴奋。 “我可以投入一个亿资金或者更多用于扩展生产基地，扩大生产，打造一个淮海省的电子产业基地。”牛献礼投资这个项目不只是为了让淮海省放自己一马，而且也看到了这个项目背后巨大的市场。“但是，我有个要求就是要求51%的股权，我希望能够掌握话语权。不然您将来高升了，我没有控股权，就很难保证wcd项目的顺利发展。” “献礼，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是你得投资多少可以达到51%，我不可能行政命令的，估计按照目前情形。千鸟的发展日新月异，不是一个亿就可以的。”李炜汉摇摇头。 “李书记，三个亿之内我会毫不犹豫的，而且您坐镇，我相信我不会吃亏的。”牛献礼感觉是李炜汉觉得自己没有达到李炜汉的要价。 “我先让程青给你牵一下线，具体怎么谈，你们当面锣对面鼓，你看怎么样，不过我有个要求，即使这个项目谈不成，你献礼也得给我在江淮省砸下不少于一个亿来。” “李书记，我听说你们的wcd没有申请专利，谁都可以借这个技术去生产，如果不能够马上占领市场，别看现在市场占有率百分之百，但是很快就会被别人吃掉啊。”牛献礼毕竟在华国经商多年，对华国的什么专利啊、知识产权等情况比较熟知。“没有迅速占领市场，又没有知识产权的保护，更何况根本就没有申报知识产权，很快就会被山寨产品打败。” “献礼啊，有点危言耸听了。”李炜汉笑道，“老百姓的眼光是雪亮的。千鸟公司为国人争光，国人自然会非常信赖的。” 李炜汉的心情有点压抑，难道千鸟真会像牛献礼说的那样吗。 “李书记，我牛献礼可是发自肺腑的说这番话，要是您能够一直留在淮海省，我就是不控股也可以，但是中央的眼光是雪亮的，不可能只让您局限于淮海省发光发热啊。”牛献礼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他已经知道中央的安排。 李炜汉心里一动，莫不是真有那个消息，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传言说中央准备让他动一动。“献礼，不要乱说，我们都是受党多年培养的，我走不走，省里面对千鸟都是支持的。你的心意我领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这件事。” 李炜汉直指那份报告。“我想最近派有关部门到你那个制药厂，切切实实的整顿一下。放心，不是抓你辫子，只是要不能够再出纰漏。” “感谢李书记，您放心我绝对会认真对待这件事。我想把这几个数据记录一下，您看能不能只复印一下这几段？”牛献礼看到自己的心意，李炜汉已经领情，投资千鸟的事也只能够徐徐图之，就想怎么也得做点什么。 李炜汉想了想说：“献礼，我有个要求，这件事我绝不能听到打击报复的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为什么干工作这么拼命，就是想让人民过得好一些，对党的忠诚度更高一些。要是让我听到类似的事，绝对是雷霆万钧，绝不手软。”然后招手让秘书拿着报告，按照牛献礼的要求，把有感染数据的两段复制下来。 牛献礼和李炜汉告辞，李炜汉意味深长的说：“献礼，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告辞出去，虽然没有按照自己想的那么容易控制千鸟，牛献礼有些遗憾，但是最重要的东西----取得李炜汉的谅解却做到了。 牛献礼给天源制药厂的赵新江打了手机，让他来省城一趟。上个月牛献礼刚刚给自己和天源最高管理层配的，一个摩托罗拉的大砖头16888元着实贵了点，但是确实是有用。 牛献礼在省城刚刚开业的一家上岛咖啡店里见了赵新江。又让赵新江复述了一遍王庆德到厂区考察的事，确认了亮菌甲素的事件淮海省还是网开一面的，但是前提是不能够再出事。牛献礼把复印的东西拿出来，让赵新江带回去比对一下笔迹，看到底是谁死咬着不放。赵新江一看，就感觉这个字体在医院里面见过，因为字写得漂亮，而且自成一体。他抬眼看着牛献礼一字一顿的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出自邓诗岐之手。” “什么？是不是你逼他了。”赵新江急着立功，逼着邓诗岐交出秘方的事，牛献礼还是有所耳闻的。 “原来是追的有点急，但是您不是一再安置我，不能够着急。要温水养青蛙吗，这段时间我已经做了几个尝试，但是都不是很见效。许给他一套房子，他好像不感兴趣，又给他送过两次钱，那也是不要。” “那好，你立即回去，再重新比对一下，给我打电话。”牛献礼觉得立即落实，才能够心安。 晚上牛献礼从首都机场出来的时候，赵新江打过来电话：我已经赶到医院，比对了一下字迹，确实是邓诗岐。不过邓诗岐要请辞回博城。 邓诗岐啊邓诗岐，我已经很网开一面了，你要做什么！牛献礼想起李炜汉关于不让打击报复的话，心里有千千结。 28、收红包 赵新江回到颖阳，立即赶往医院见蔡家坡。 蔡家坡得王庆德提拔当了院长，而牛献礼对王庆德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自打邓诗岐进到医院，蔡家坡就想向牛献礼送一份大礼。故而每次赵新江来找邓诗岐，蔡家坡不仅笑脸相迎而且大开方便之门。 然而赵新江这次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却没有看到蔡家坡谄媚的脸。赵新江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 “赵总你好，你看这个。”蔡家坡一脸尴尬，递给赵新江一份请调报告。 赵新江打开一看是一份邓诗岐写的请调报告，想辞去颖阳市人民医院感染科主任，调回博城县中医院。赵新江拿出牛献礼给的那份复印件，找到几个常用字，对比了一下字迹，确实是邓诗岐写的。 赵新江望着一脸好奇的蔡家坡说：“蔡院长，这个报告不能够批。我马上给王书记汇报这件事，绝不能够放他就这样走了。” “那好，那好，我就想跟王书记汇报这件事呢，那就麻烦您代劳吧。”蔡家坡正不知怎么去跟王庆德汇报。 这段时间赵新江虽然没有原来那么对邓诗岐咄咄逼人，但是随着亮菌甲素事件的后续影响，很多患者对感染科充满非议。由于蔡家坡对下面的医生和护士要求很严，绝不能够随便与患者说话，造成患者大多数并不知情，把各种怀疑转移到邓诗岐身上。 邓诗岐满怀一腔热情而来，现在看到的是从上到下的不理解，他曾试着给周启山打了个电话，周启山含含糊糊的也没有说什么，退意更加强烈！于是，今天一早，就找到蔡家坡递了这份报告。 王庆德摆弄着邓诗岐的请调报告，不漏声色的问：“赵厂长，为什么不让邓诗岐走？” “王书记，你看这个。”赵新江拿出那个复印件，比对着两份报告中相同的字同样的笔法，“前天牛总去年李炜汉书记的时候，李书记拿出来一份黑材料，反应亮菌甲素的，这个就是那个给李炜汉书记报告中复印出来的。” “额。”王庆德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看样子牛献礼已经和李书记见过面了，交流的还不错，居然可以复印出来，说明自己的压力基本上没有了。 “明显邓诗岐还揪住亮菌甲素的事不松口啊，”赵新江恶狠狠的说：“他的秘方，我们天源愿意拿出200万来买，他不愿意卖，牛总说，按百分之十的利润分给他，他还是不愿意，我多次拿出诚意，希望他提条件，好给牛总汇报，但是他好赖不吃，说根本没有什么秘方。” “我打听了博城中医院的人，他们说确实是知道邓诗岐有两个方子，但是每次他的方子都有变化，只能够得个大概，如果拿来做成成药，肯定不行。颖阳人民医院也有人见到，他曾经为一个肝炎病人配过一次，而且效果很不错。他明显是不愿意支持天源医药的发展，很可能有什么企图，不然，患者家属都不闹了，他还背地里向李书记递这个报告干什么！” “这个事，不好强迫吧。上次蔡家坡好像说，这个邓诗岐在博城很有名气啊。”王庆德皱起眉头。 “那要是让他回不去呢？”赵新江忽然说。 “额，为什么呢？”王庆德盯着赵新江。 “邓诗岐一回博城，就是泥牛入海，再也抓不住了。牛总对天源制药厂的定位就会出现大偏差，可能会影响他在颖阳的布局啊，而且，一旦邓诗岐泥牛入海，他会更像疯狗一样咬住亮菌甲素不放。天源制药厂出了问题，势必影响天源医药，尤其是中药材市场，不可不慎啊，王书记！”赵新江生怕王庆德不明白其中暗藏的危机。 “额，那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王庆德可以肯定赵新江话中有话。 “王书记，你看能不能这样办呢？。。。。。。”赵新江小心翼翼的说，王庆德眯着眼睛听。 “这件事，我权当没有听到，我会给姜力言说一声，你自己联系，不能够再给我出纰漏！” 周一，邓诗岐得到明确答复，人民医院不同意请调报告，理由是感染科刚刚组建没有多长时间，还得邓诗岐这样的专家坐镇，并答应每个月给邓诗岐增加100元的特殊津贴。邓诗岐虽然不在乎这个100元，但这毕竟是对他的一种变相承认，只好无奈的回到自己的岗位。 第二天，天源制药厂赞助城区派出所在职在编人员到人民医院体检，来感染科检查乙肝两对半的络绎不绝，邓诗岐被吵吵的头疼。关了主任办公室的门，邓诗岐拿起病例开始分析最近的肝病趋势。 “笃笃”门被敲响，邓诗岐打开门一看是死去的那个35床病人的妻子张小雅和另一个女人。邓诗岐连忙请她们里面坐。 张小雅神色不自然的说：“邓主任，对不起啊，我当家的住院的时候，您没少照顾他。上次，我们弄的那个事，给您填了不少麻烦。” 另一个女的也忙着说：“小雅是我嫂子，那个走的是我哥。我叫陈苏珍。我也是久闻邓主任的大名了，希望邓主任大人不记小人过，能够理解我哥的家人，这事搁在谁家都是无法接受的，您说是不是，邓主任。” “你们多想了。你们能够理解我们医生，我们就感到很欣慰了。”邓诗岐说的切切实实是他心中想说的话。“人已经走了，就节哀顺变吧，你们孩子听说也是可以接班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张小雅脸色又是一转，愣了一下才说：“邓主任，谢谢你。不过这次想麻烦您一个事？” “您说，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邓诗岐连忙表态。 “是这样的，我的这个婆妹妹，”说着一拉35床死者的妹妹，“他们家族是乙肝家族，她一直也是乙肝感染者，原来只是什么小二阳，这两个月的时间也是我当家的事扯络的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前几天一查，已经转成大三阳了。” （乙肝感染后血清中出现一些病毒标志，叫做“两对半”。“大三阳”、“小三阳”和“小二阳”是老百姓描述“两对半”的土话，已经流行全国。五种标志合起来是两对半，2种抗原是乙肝病毒产生的；3种抗体是人体淋巴细胞对病毒免疫反应产生的。 1、表面抗原阳性：标志乙肝病毒感染，体内有乙肝病毒（hbv），却并不能说明病毒复制是否活跃、病情是轻是重、是急性还是慢性。 2、表面抗体阳性：说明感染乙肝病毒后已经产生了针对病毒的防护免疫力；或者注射乙肝疫苗后发生了免疫应答，这是保护性抗体，不会再感染乙肝病毒了。 3、e抗原阳性：反映乙肝病毒复制活跃，血液有很高的传染性，但不说明病情是轻是重。 4、e抗体阳性：e抗体的出现有2种很不相同的情况：1在血清转氨酶持续正常的人，表示乙肝病毒复制很低很低，在血清中检不出hbvdna，处于感染的恢复期；2在血清转氨酶升高或时高时低、hbvdna仍能检出的是“小三阳”的慢性乙型肝炎，这是因为发生了病毒变异，所以“小三阳”的慢性肝炎病人治好后容易复发。 5、核心抗体阳性：要与其他标志联合起来看才能说明问题，也有2种不同的情况：1与hbsag同时阳性表示乙肝病毒感染；2与抗hbs同时阳性表示感染后获得了针对乙肝病毒的免疫力。 按上述次序排列，1、3、5项阳性是“大三阳”；“大三阳”的第3项e抗原转换为第4项e抗体，即1、4、5阳性，土话叫做“小三阳”；如果第3项e抗原消失，第4项e抗体却出不来，即1、5阳性，就叫做“小二阳”。一般来说小二阳是属于可以不进行临床治疗的，而大三阳病毒感染的就要实行临床治疗的。） 邓诗岐示意陈苏珍坐下，先给她诊脉，脉象较柔和沉细，弦细而数，明显感觉气血不足，从多年临床的经验上，邓诗岐判断陈苏珍肝功能有异常，再看舌质，舌苔渐厚腻，较厚之黄腻苔，湿热加重。邓诗岐说，现在有两种办法一种是西医的办法用干扰素配阿普洛韦静脉滴注，一种是中医保肝转阴法的治疗。 陈苏珍苦笑了一下：“邓主任，我是不敢再在你们医院吊瓶了。能不能请邓主任抽空到我家出诊？” 邓诗岐沉吟道：“医院是不允许的，而且我也没有药啊。” 陈苏珍说：“邓主任，我还是希望您用中医的保肝转阴法，这样，我先给您钱，您在外面药房买好药，给我配好，或者您说个地方我去取，或者我到您家里去。咱们医院很多老医生家里都有病人的。” 邓诗岐一看陈苏珍拿了一个大信封，里面厚厚的一沓钱，连忙摆手说：“不行，不行。” 陈苏珍就上前去把信封往邓诗岐手里递，邓诗岐就往外推，因为今天有派出所干警在，邓诗岐不敢像过去那样喊人过来，赶走陈苏珍。 邓诗岐越怕越出事，门外突然喊了一嗓子，：“张小雅啊，你怎么又到医院来了，不是已经给你处理好了吗。”说话间进来一个派出所干警。 陈苏珍给邓诗岐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咱们一会再说。邓诗岐鬼使神差的就连忙把信封收进抽屉。 一听上次来闹事的张小雅来了，呼呼啦啦邓诗岐办公室进来很多干警，只有个别是真要干事的，大多数是确实怕再出乱子的。自打省委李炜汉书记视察颖阳之后，王庆德要求确保颖阳的拆迁顺利进行，是下了死命令，坚决打击捣乱分子，不允许出现不和谐场面的。 邓诗岐连忙解释，但是派出所干警根本不听，要求邓诗岐配合调查，先去外面医生办公室等候消息，如果确实是来看病，就放了她们。 邓诗岐只好听命到医生办公室静候。 没有想到半个小时以后，突然来了三个干警，向邓诗岐出示警官证后说：“邓诗岐，张小雅招供，她妹妹陈苏珍给你送了一个大红包，说是在你办公室的抽屉里，请你配合一下打开你的抽屉。” 邓诗岐五雷轰顶，连忙辩解：“我没有，那是她要我给她治病的钱！” 干警说：“邓诗岐，这个钱肯定是当然是她治病的钱，病人送红包，不就是为了治病。现在不需要你来解释，先打开抽屉，看信封里面是不是一万块钱。” 邓诗岐想挣脱，可是他哪里是三个干警的对手，三下五除二，把邓诗岐带到办公室，不听邓诗岐辩解，从邓诗岐身上找到钥匙，试了几下，打开了抽屉，确实有个信封，信封里是一万块钱。 干警一拍桌子：“邓诗岐，你可知道法律是不允许医生收受红包的。” 邓诗岐看了看，没有找到张小雅和陈苏珍，恨的是钻地的心情都有了。 “找张小雅和陈苏珍是不是，已经被带到派出所录口供去了。”干警威严的看着邓诗岐，“你是在这里交代呢，还是去派出所？” “我哪里也交代不了，我确实是没有收红包！”邓诗岐就是长了一身的嘴，也是无法说清。 “那好，带回派出所，录口供。” “不行，为什么要带我去派出所，为什么不能够听我解释，我是冤枉的。”邓诗岐知道一进派出所那是黄泥巴滚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再说派出所刑讯逼供也是听说过一些的。 “邓诗岐，我国法律明文规定，收受红包超过五千元以上的，就可以定罪量刑了，你现在是一万啊，两倍了，你还是早交代为好。带走！” 三个干警，夹着邓诗岐上了警车。 29、可大可小，看你的态度 “姓名”一个干警瞪着坐在审判椅是邓诗岐“说话，问你姓名！” “邓诗岐。”邓诗岐命令自己冷静，刚刚神经错乱了。 “职业？” “人民医院感染科主任。” “你抽屉的红包是谁的。” “不是红包，是信封！” “好，就算是信封！那是谁的，她为什么要送给你？” “这个信封是陈苏珍的，她是要我给他看病的。不过，她是让我去她家看病买药用的。”邓诗岐很想说清楚。 “要买药，她可以去药店，也可以去医院药房，你是医院的采购吗？” “我不是。所以我坚决不收她这个钱！” “那这个钱，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抽屉里，抽屉还上了锁！” “你们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推让。”邓诗岐确实是实话实说。 “额，那就奇了怪了。我看到张小雅进了你的办公室，就是担心她闹事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你要是不想收红包，完全可以给我们说吧。” “我当时就是怕你们会产生误会，不是，我当时是怕你们难为张小雅她们，就收了下来。” “那还是收了啊。我们是人民警察，只要是他不犯法的话，我们不会为难任何一个人！” “我根本没有收，也不会收，我是准备你们走了就还给她的。” “笑话了，你收受红包，不是我一个人看到，今天差不多有一百多名干警基本上都是亲眼目睹。你不收红包，为什么不当着我们的面拒绝。为什么还要我们走了再还给她。你老实交代这是你第一次收红包吗？” “是第一次，不，我没有收！”邓诗岐真是百口难辩。 “医生收红包，几乎成了医院知名医生的潜规则了，你老老实实地交代，在这之前收了多少红包！”干警指着头顶的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严厉地说：“现在交代算是从轻环节，如果拒不交代，我们查实以后，可是重罪！” “我没有，从来没有。” “你要是不愿意交代你的问题，也可以检举揭发，你们医院你知道还有哪个医生收受红包，我们查实以后，算是你的立功行为！” “我没有，从来没有。” “你不要嘴硬，老百姓心里有杆秤，对你们这些医生收受红包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你最好是把你过去收受红包的行为，早点交代，不要贻误时机啊。” “我没有，从来没有。” “我没有，从来没有。” “我没有，从来没有。” 邓诗岐不敢再说其他的话，生怕再说出不利于自己的话。 几个干警见审不出其他的，合计了一下，就把邓诗岐送到了拘留所。 狱警带邓诗岐去了仓库拿被子及狱衣，还有在一个筐里拿吃饭的塑料盆和一次性筷子.。仓库被子很多很脏非常破旧，并且有异味，一看塑料盆也是前面犯人走时丢在那的，沒经任何消毒过。好在拘留所没有把邓诗岐关在大房间，给邓诗岐安排一个单间，算是比较干净的了，但是对于医生来说，邓诗岐眼里的这个监房还是污秽不堪。 邓诗岐如木头人一样被呼来唤去，直到监房的门被关上，一团黑，才算可以静下心来想这一天是怎么回事。张小雅和陈苏珍是不是陷害了他，不像啊，按理说，也不应该啊？为什么这么巧合呢？真是这么巧合吗？不会的，这样环环入扣，哪怕早几分钟或者晚几分钟都不能够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是不是太巧合了，而且，为什么要交代给自己红包的事，好像可以不说，不过，两个女人突然一吓也许什么都会说的？ 邓诗岐不敢下断言，但是很明显是个套。 这个套确实是为邓诗岐精心准备的，首先是赵新江找到姜力言，让他安排去见上次负责医院案子的所长李宝山，听了李宝山介绍和赵新江想的基本一致，就是张小雅家里在这次事件中出动多人，这些人有招来许多社会闲杂人员，确实是对医院进行了破坏，尽管有些不是张小雅想去干的，但是那里管得了这么多社会上的二混子，而且公安方面一施加压力，他们马上都指认张小雅发动的，是张小雅要干的。 王庆德的要求是迅速平息事件，派出所就念在张小雅老公过去也是市政府工作干部，而且死人为大，就对张小雅网开一面，只要张小雅不闹事，就不再追击。 摸清了基本情况后，赵新江就找机会拿了一万块钱找到李宝山的家。李宝山一看天源制药厂的老总赵新江亲自上门，为这个在颖阳地界上的能够进出王庆德书记办公室如履平地的大佬很感动，感到自己的春天马上来了，再看到赵新江的一万元更是俯首帖耳言听计从。以结案为由，重新把张小雅带到派出所，拿出所有指正，要求闹得最欢的张小雅和小姑子陈苏珍准备一下，去拘留所准备判刑，因为从证据上面看，确实是触犯了刑法。 张小雅大惊，连忙说，“你们不是说不追究了吗？” 李宝山说：“现在不同，你也知道，市委在省委李炜汉书记调研后，严格要求各单位尤其是政法机关，一定要严格执法，不能够徇私舞弊。而且也没有谁给你说过不追究的话吧，是谁说的让他出来证明。” 张小雅知道这种心照不宣的东西，是不会有人给她作证的，而且张小雅也是机关工作人员，也知道这段时间来，各单位的弦子都绷得紧紧的，王庆德每天都要出现在拆迁现场，现场办公，愣是剥了好几个不作为领导的乌纱帽。眼泪刷的一下就流出来。 李宝山连说：“嫂子，我有个办法，如果你能够做到，可以算作立功变现。” 张小雅连问应该怎么做。 李宝山说：“据我们调查，这次事件你们这样做虽不和法理，但是也是有情可原，归根到底是在医院，据我们推测，感染科主任邓诗岐非常可疑，因为这次事件中的患者都是他们感染科的，事后感染科所有的病历都不翼而飞，而且邓诗岐这个人喜欢沽名钓誉，很可能是邓诗岐在治疗中，用了哪一种我们现在还没有弄清楚的药物，造成的药物反应。有了药物反应之后，他再去解救，就显得他是神医了，只不过这次有点玩大了。” 张小雅一听，根自己原来听到的和猜到的有些出入但也差不太多，而且她还曾经听说过这样一件事，颖阳市过去也有一个肝病专家，为了研究乙肝发展的四个阶段，故意把轻病号治疗成重病号，把一些可以很快转阴的病号硬拖着不让转阴。这个专家因为有很多准确数字做依据发表了几篇很有价值的论文，后来又合订成一本书，名声大噪，被国家一家肝病研究所聘走，成了大人物。 他一走，种种真相被曝光，虽然没有正规媒体披露，但是知道真相的患者家属就对当时的肝病科意见很大，所以才会有人民医院成立感染科代替原来的肝病科，把邓诗岐从博城挖过来当主任。 邓诗岐很可能步其后尘啊。李宝山推心置腹的语气更是压倒张小雅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最初李宝山是向着她，默许她在医院大闹的，于是真的信了，就问，她应该怎么办。 李宝山说：“我们很想把邓诗岐请到派出所，但是邓诗岐毕竟是人民医院特聘的专家，不好下手。不过越是名医生越是喜欢收红包，据说，邓诗岐在博城县的时候，可是收了不少红包的。如果给他送红包，他要是收了，我们借机拿下他，突击审问，把他的罪行大白于天下，不是也能让你家老陈含笑于九泉了吗？” 张小雅连问，他要是收了红包，不承认又能够怎么办？而且现在正在颍阳大抓风气的风头上，估计他不敢收。 李宝山说：“我听说老陈家都是乙肝，那个陈苏珍也是，你可以借口让邓诗岐在医院外面诊治给他送红包。邓诗岐如果收了，不也是侧面证明我们抓他就抓对了，正好周一我们去医院做体检，大家都要到感染科去做两对半，如果掐好点，我们可以逮个现行，到时候你一举报，就可以给你们算作立功变现。我也好给上面反映，尽量给你争取免予起诉。” 张小雅一听无论是从死去的老公，还是今天的自己和老公的妹妹陈苏珍的处境上都应该把邓诗岐送进监狱，和陈苏珍一商量，便有了今天环环相扣的局面。只不过收红包的原因大相径庭，她认为的邓诗岐贪得无厌收红包，实际上是邓诗岐为了维护她们而做的权宜之计。 邓诗岐脑子转的再快，也是猜不透彻这么狠毒的奸计。被子臭不可闻，房间里阴冷黑暗，邓诗岐和衣坐在上面，在颖阳他是孤单一人，唯一的亲人邓秀岩远在首都，还不能够影响到他，自己的老友周启山看样子现在很受王庆德排挤，很不得势，自己几次看到他欲说还休的样子，能够感到确有难处。 这次出事，医院也没有人出来为自己说话，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过来当这个感染科主任挡了好几个主治医师的道，而且亮菌甲素注射液的事件，狠狠的伤害了邓诗岐的名望。 邓诗岐真感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第二天，派出所又来提审，依旧要求邓诗岐说红包的事，过去一共收了多少，或者举报还有谁收受红包。邓诗岐开始还辩解几句，后来干脆一言不发。派出所人员一连审了两天，邓诗岐除了喝点水以外，几乎一口饭都不吃，一是牢饭确实是吃不下，一是他隐隐觉得这件事应该和天源制药厂有关，自己如果绝食，肯定会有人跳出来，揭开底牌。 果然，就在邓诗岐绝食的第四天，医院院长蔡家坡出现在拘留所。 蔡家坡看到明显瘦下去的邓诗岐，很是感伤，“邓主任啊，我来晚了。你被带走那一天，我正在外面出差，就给派出所的李宝山所长要求看在医院的面上，到拘留所要照顾一些，他答应给你干部监所。不过我确实是不了解这里面的情况，没有想到条件是这么差。刚刚我给姜力言书记联系了一下，他允许给你不吃那些犯人饭，还有我来的时候，让后勤上给你买了两套换洗衣服，马上换下，还好这是冬天，要是夏天，真不敢想啊。” 邓诗岐看到蔡家坡一脸真诚差一点被感动，不过到今天才来就说明了一切。邓诗岐结接过换洗衣服，点点头表示感谢，等候蔡家坡的下文。 不一会，工作人员送来了四菜一汤，虽然平时看不上眼的东西，但是邓诗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胃，咕噜声响彻监室，蔡家坡都听得到。蔡家坡摆摆手，让邓诗岐吃饭。邓诗岐强忍住手指的抖动，就没有很带相的把四菜一汤外加两个馒头吃完，好久才缓过神来。等待蔡家坡揭开底牌。 蔡家坡一看差不多了，就拍了拍邓诗岐的肩膀说：“邓主任啊，你这个事可大可小，就看你的态度了。” 30、我不会答应的 “邓主任啊，是我把你从博城挖过来的，你今天出这个事情，我不能够给你摆平，心中有愧啊。医生收红包这事，咱们医院有，不过也不止咱们医院，医院办的越好，越有人给咱们医生送红包。今天你出这个事情，也跟我平常对大家要求不严有关系。”蔡家坡说的是痛心疾首。 “蔡院长，我确实是没有收红包，那个是误会啊。”邓诗岐不能够让蔡家坡继续这样说下去，连医院院长都承认驭下不严导致自己收受红包，自己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邓主任，今天我是专门让姜力言书记安排的见你，所以你放心，没有什么监视器之类的，我就给你说心里话，红包收的越多的一线医生，我是最欢迎的，为什么，就是因为病人稀罕你，收不到红包的医生在咱们这个级别医院的医生差不多都是混吃混喝的医生。人家病人给你邓诗岐一万说明你的医治最少值一万多，不然她傻了做亏本买卖。” “蔡院长，您要相信我，我确确实实没有要收这个红包，是她硬塞的。”邓诗岐不想让蔡家坡坐实这个事。 “邓主任，我刚才不是给你说了，这个事可大可小，关键在你的态度。你是知道的天源医药对咱们颖阳的重要地位，无论是赵新江更或者是牛献礼老总，对你垂青已久，只要他们说一句话，你这个事能叫个事吗？话又说回来了，邓主任你那几个肝病方子我还是有耳闻的，把你挖过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你的治法中西医结合，尤其是中医治法传承多年，很有效果。我暂且不从什么金钱上来衡量，这个是你和天源医药来商议，我不参与，就说这些方子一旦变成成药，会造福多少人，咱们国家就有一个多亿的乙肝病毒携带者，更遑论整个亚洲，亦或者全球，这个成药的开发，推广，到以后的变化，什么时间都离不了你啊，就说牛总不想保你，咱们市里也得保你，甚至国家都得保你！” “蔡院长，关键的关键，不是保我的问题，是我根本上就没有收受红包这个意思啊！”邓诗岐不想跟蔡家坡扯秘方的事，把话题带回到问题的原点。 “我说你邓诗岐啊，就是个轴啊，太死脑筋了。我可是听说，你孩子他妈没有结婚，就给你生下孩子，等要结婚了，你却放她走了，你使点脑筋，她真舍得走啊！好了，她一走，你倒是一辈子都没有结婚。你孩子，从你调到咱们医院我都没有见过一面，说是暑假都不愿意回来，又听说高考分数都是可以上京大青大的，你愣是让他上中医药大学，孩子对你生气，跟你闹这样大的情绪我过去以为还赖你儿子，现在看就是你这个人太轴了，太死脑筋了！” 邓诗岐最近看到天源制药厂这样逼迫自己，怕连累邓秀岩，故意散布邓秀岩跟自己闹矛盾，实际上邓秀岩暑假不回来，都是邓诗岐严格要求的。 他希望儿子多与人交流，多去实践，多出门，他自己平时很少花钱，把钱无条件的支持儿子从社会实践中去学习，从而奠定了邓秀岩喜欢交朋友，热心公益事业，更栖心于把所学到中医药理论知识与实践相结合。儿子每次给他汇报学习实践情况是他最幸福的时刻。 真不知道儿子几天没有联系自己，该会多么着急。 他不知道，这几天正巧邓秀岩吃住在金冉明家，给金冉明做葛森疗法，不敢离半步，毕竟葛森疗法有很多未知因素，而且金冉明家里的电话，邓秀岩不好意思借用，毕竟人家是高干，万一有什么秘密被暴露就不好了。 蔡家坡见邓诗岐不吭声，以为是被自己说中了：“邓主任，我说话有点重，不过你得理解我，也是出于对你的一片好心，这样，你先冷静两天，过两天，会有人再来看你。” 邓诗岐看着蔡家坡的拙劣表演，是在不想接茬，估计过两天应该是天源医药的人上场了。 蔡家坡看着灰白色脸膛的邓诗岐早已经没有了刚刚进感染科的那个意气风发，而且三天三夜都没有睡觉，满身散发的那个倦怠，心里也是一抖，觉得确确实实有点太可怜了，心底的善念一瞬间让蔡家坡放弃了继续劝说，连声安排邓诗岐要想开点，医院不会坐视不管的，只要是不判刑，医院还是愿意接受邓诗岐的，只是可能感染科主任做不成了。毕竟现场一百多名干警都证着呢。 过了两天，狱警告诉他，有人来看他，他被带到上次见蔡家坡的办公室，一眼看到赵新江，邓诗岐已经很清楚，自己确确实实的上了套。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张小雅和陈苏珍要陷害他，他自问自己，确实问心无愧。 “你好啊，邓主任！”赵新江伸出双手要给邓诗岐握手。 邓诗岐并没有回应，冷冷的说：“赵厂长，我邓诗岐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陷害我？。” “邓主任，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是你们蔡家坡院长求着我来解救你，我才来的。是你收受人家病人的红包，我的话，你听吗，我让你收红包，你也得听我的啊？”赵新江摊开双手，摇着头：“你是觉得牛总给你的钱少啊。一次就收一万块钱，一年就收三百多天，就收三百多万啊？” “赵新江，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是那种人吗，你要给我一百万我都不要，这点小钱我怎么会看在眼里！” “呦，邓主任真是眼光高大上啊，一万块啊，在城郊都可以拿一亩地了盖房了，你说那是一点小钱。”赵新江讥讽道。“不过，邓主任，我来不是和你斗嘴的，我确确实实没有陷害你，而是应蔡院长的请求来帮你的。” “帮我，为什么？要我的秘方吧。”邓诗岐冷冷地说。 “阎王爷也不差饿兵，总得有回报。这个时候帮你，肯定是希望你能够有所回报。我以前说的都算数，不会因为你被羁押压你的价，要钱的话，不少于100万，而且我们的专家宿舍，免费给你一套，这次出去要是回医院，估计可能会有影响，我建议你到药厂来，我给牛献礼老总请示了，每年不低于10万元的年薪，不想要100万的话，可以给你新药的股权，不低于新药利润的10%。”赵新江都有点眼馋牛献礼给邓诗岐的待遇。“额，还有一个，你看这个是你写的吧。” 邓诗岐接过他写的关于亮菌甲素事件报告的一页的复印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更加明白了。“是我写的，三条人命啊，怎么可能就这样销声匿迹呢！” “邓主任，这就是现实，对比一下，你这一个红包，很可能因为你不配合公安，认定为恶劣行径加重处罚，而且如果他们要是顺藤摸瓜，到你家里抄家，那可能就不是一个红包了，很可能就是一大堆红包，其中还得有病人要求你照应的信啊。”赵新江意味深长的说。 “你们太无耻，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邓诗岐被赵新江的威胁气的浑身哆嗦。 “有一句话叫做一招不慎，满盘皆输。邓主任你也是明白人。只要你踏踏实实的根牛总办事，牛总不会亏待你的，所以，牛总还有一个要求，就是亮菌甲素的事情到此为止，希望你写个保证书，不过不是保证不追究亮菌甲素，而是保证不再在临床上搞科研，用了一些自制的药品造成患者出现集体中毒，而且有三个死亡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个保证是不能够见光的，对你对医院，对将来咱们的天源制药厂都是不利的，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牛总不会拿这个要挟你，只是让你保证放下亮菌甲素的事不得已而为之。” “这件事更不能答应。”邓诗岐很冷静，要是签了这个保证，自己这辈子都会深陷进去，不得翻身。 “那可能几天后，办案人员就会申请搜查令，在你家，额，应该是在你宿舍，搜到好几个红包，并且附有病人信件的。你可要想清楚。”赵新江早已经一环套一环设计好的，晾他跳不出手心。 “赵厂长，这个国家是人民的国家，党更是人民的党，也许你可以借助各种势力蒙蔽一时，但是早晚这个党这个国家要为我讨回公道的。王张江姚厉害吧，不照样倒台了吗！”邓诗岐坚信乌云是遮不住太阳的。 “怪不得蔡院长说你轴，死脑筋，看样子一点不假，你现在是罪证确凿，一百多干警亲眼目睹，谁也没有冤枉你。一旦判了刑，你的公职可就要没有了。想清楚了，两天后我再来，到时候，别怪我没有费心思帮你，让你的家被搜出更多红包啊。”赵新江自信胜券在握，没有可以变动的余地。 “坚持”、“放弃吧”、 “坚持”、“放弃吧”、 “坚持”、“放弃吧”。 邓诗岐真有些错乱了，难道真要被判刑！赵新江不算是危言耸听，真要是按照赵新江的安排，可就要大麻烦了。 邓诗岐刚刚安稳了情绪，狱警又来提，说有人来看，邓诗岐到了接待室，朝思夜盼的好友终于派人来了。 31、出国考察 11月底，江淮省由省长带队组建了一个经贸考察团赴德国考察，周启山也是其中一员。因为江淮省地处国家腹心地区，虽有长江、淮河、京杭大运河，京沪和淮南线等主干交通，颖阳编组枢纽站建设在即，但是相对于淮海省的区域位置来说，交通发展远远落后，所以有一个重点就是考察德国的交通状况。 德国的地理位置和淮海省有些类似，位于欧洲的中部，莱茵河的中下游，成为欧洲南北交通和东西交通的重要通道。1990年10月，两德统一，要促进新联邦德国的经济发展，迫切需要在东德地区新建和改建交通基础设施。联邦政府以“德国统一”来命名公路、铁路、水运建设计划。更类似的是新德国人口8千万，当时的江淮省人口6千万左右，虽然经济的发展不可同日而语，但是他们的思路确实是值得借鉴。 当然考察德国，还有更多重要内容，尤其是德国的工业更是闻名遐迩，是最重要的考查内容。不过，最让周启山上心的就是德国交通。坐上飞机，周启山就开始拿起资料翻看，当看到有资料显示，德国的高速公路不限速，就很感兴趣的对身边庐州市长郑健章说：“这德国的高速公路不限速，据说德国几乎家家都有车，那交通事故一定不少！” 郑健章是省会城市的市长，来过德国，笑笑说：“哎呀。老周啊，怪不得省政府要让咱们出来看看，缺少见识啊。恰恰相反，人家德国的高速公路不限速，反而是世界上高速公路事故率最低的几个国家之一啊。我有个同学现在移民在德国，说来德国快五年了，就见过一次高速公路出事故，而且还是一只驯鹿从森林里窜出来，司机躲避不及才撞上的。” “那确实是值得学习，我们省内的高速公路不多，不过事故率却是不低，上个月我们市就有一个女企业家坐车从金陵回来，司机超速行驶转弯时车子来了个侧翻，我们这个女企业家当场就死了。”周启山对高速公路超速出的这件事记忆很深。 “之所以会出车祸，我听说有这么几个原因，一是你说的急转弯，二是路况差，颠簸或者狭窄，三是车的性能不好，刹车不灵或者侧翻之类的，四就是司机的驾驶技术有问题。这些德国在全世界可以说都是无可比拟，德国车好，就是速度超过200，你也不会感到晃、飘，很稳，车胎紧咬着路面，刹车性能德国车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德国的路正好咱们这次是个考察内容，你到那里看，虽然不宽，大多数都是四车道，但是设计很细心，该高高该低低，每一寸路面都可以看到建设的很严格，再有就是德国人开车很规范。我前年来就堵在高速公路上了，要是咱们江淮，所有的车道都得挤满，而且有个缝子马上就有车塞进来，而他们堵是堵，没有一辆车占用旁边的应急车道，每条车道的车都排列的整整齐齐。就是不堵的时候，不管什么车都很少在超车道的。”郑健章很有感触。 考察交通是从参观联邦交通、建设及城市发展部开始的。一个德国官员通过翻译向大家介绍：德国也是一个中央集权国家，他们部是在各州参与的基础上制定全国统一规划的，然后有各州负责具体实施，但是讨论新的规划时德国有个自治法，必须有各地公民参与，建设过程中，必须要有公民监督。 考察团对这一条都感到启发，要是在设计和建设中，公民的无障碍参与度越高，工程的质量肯定是越高。那一刻，周启山感到所有人和自己想的都一样，我们江淮省可以这样去实施吗？ 接下来周启山又记录了几个数字：德国拥有汽车4900万辆，私人汽车4100万辆，公路客运量占比97%，货运量占比76%，就向那个官员提了个问题，铁路的比例为什么很低。 官员很佩服的看了周启山一眼，解释道联邦政府已经再做一个10年规划，这个是德国这个市场经济国家很少有的。因为公路交通的持续发展带来拥堵、能耗、环境污染日益严重，国家准备大力发展铁路和内河航道，首次投资比例超过公路，要知道德国的高速公路在当时仅次于幅员辽阔的美国，在全球第二。 省长高玉林笑着说：“启山市长对铁路情有独钟啊，颖阳枢纽站确实是很给咱们省长脸啊。” 周启山心里一暗，但是仍然保持着笑脸。 高玉林继续说；“这也是我点名让你来考察的一个重要原因，跟人家德国学习，可以增长咱们不少见识。市委指出了方向，就要靠你们市政府来实施，更要让市民来监督。” 周启山自然明白高玉林所指，“是的，颖阳市也是省政府领导下地级市，脱离不了省政府的指挥。” 高玉林笑着指了指周启山：“不能够老是求稳，有时候也得进取。你这个市长快有五六年了吧？” “是啊，刚刚当市长那会，我才43岁，一转眼就是49了，再过一年就是知天命了。不过，初心不改啊，好多时候我还是觉得自己有年轻人的朝气。” “为什么有些事，让别人出了头呢？”高玉林提点。 “十年浩劫我是亲身经历的，赶英超美想法是好，看起来是远景广大，但是事实如何呢？要有完整配套的措施跟上才可以啊。颖阳的拆迁太急了，这么大的动议根本没有严格的规划，很多老百姓得不到安置，更有甚者得不到赔偿啊。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高压。不是我不出头，是这个高压政策我做不了啊。像德国这个市镇法，要是让公民参与的话，那就得崩盘。” 高玉林见周启山说的这样直白，就没有再接腔。这是个无解的话题，有时候公平和效率是排斥的。 接着考察团被安排去联邦政府独资的德国铁路股份公司。这个刚刚组建的公司有个很巨大的任务就是私有化，让已成为政府的沉重负担的铁路行业扭亏为盈。 这个话题对于考察团成员来说，大家都是怀着极大地兴趣，但是碍于私有化这个话题很敏感，交流的并不多。 联邦德国的汽车产业以及水上运输、空中运输也快速发展，使铁路在运输市场的主导地位迅速衰退。1950-1990年间，铁路货物运输所占的市场份额从60%下滑到29%；在客运方面，市场份额由36%下降到6%。这导致了原本一个利润丰厚的企业变成了赤字越来越大的国有公司。德国铁路的债务从1970年的139亿马克增加到1990年的470亿马克。 周启山想到颖阳枢纽站，要是德国的经济发展成为全球经济的一个标杆的话，那铁路的地位还有颖阳枢纽站的地位，会像王庆德预见的那样成为把颖阳打造成为国际化大都市的契机吗？华国的铁路会不会也出现亏损呢，只是从一些报端看到一点。 很快周启山的思路被随队翻译的话打断，“1989年西德政府铁路委员会就开始研究改革方案，经过近两年的研究，提出了将西德铁路与东德铁路合并、成立国有铁路股份公司、然后由股份公司向控股公司过渡、最后实现私有化的10年方案。1993年，内阁和众议院、参议院通过并制定了《基本法修正案》和《铁路新秩序法》，于1994年1月1日开始实施。德国人做事情最讲究严谨，从这次改革我们也可以看出端倪。不过大家不要以为德国的铁路交通是因为落后而亏损，实际上在德国观光游览，最方便的交通工具莫过于搭乘舒适快捷的火车。德国的火车铁路网络幅盖整个德国，车次密集，车站通常坐落在市中心，是当地城市公共交通的枢纽。” 随行的一个国企老总忍不住问道：“私有化最大的标志就是裁员吧？” 德国铁路股份公司的一位经理说：“股份制改造就是要吸引社会投资进来，要让企业家们和财团以及社会的投资进来，必须要让他们感到有利可图。就目前状况当然主要在减少雇员的数量和改善经营管理能力方面下些功夫；我们通过培训使雇员开始适应新的公司目标，一共72000名铁路工人已经参加了或者准备参加培训。这是欧洲经济史最庞大的培训活动。” 在国外工会是很有权威的，动不动就会抗议示威尤其是罢工，这个经理为了使自己的话不至于曲解，又讲道：“我们的私有化不是激进的，要循序渐进，先从联邦政府脱离，然后政企分离，然后路轨与运输分离，然后开始专业化发展，10年计划，分两个阶段。尤其是对员工我们更是做好各种预案，为员工提供了多种培训机会，每年光在我们德国境内就有13000个培训岗位，包括服务培训，商业培训，技术培训，信息培训等，以使员工能够更好的发展并为公司做出更大的贡献。还有很多国外培训，因为没有具体统计，我就不能够给你们准确数字了。” 翻译多嘴的加了一句：“这就是我们国内说的‘以人为本’。” 这天的参观对于周启山来说，信息量真是极大，回到宾馆还没有完全消化。看看时间也就是德国时间17点钟了，急忙往家里打电话报平安，前两天因为第一次出国，算不清时差，打回家的时候都已经深夜了，没有人接电话。现在也已经是国内12点钟了，不过周启山感觉应该有人在等。 “爸爸，真是你!”周慕青的声音：“那边冷不冷，饭菜可不可口？” “慕青啊，还没有睡，你妈睡了没有。”自从儿子出车祸后，周启山的爱人陈晓燕有点抑郁症，经常失眠。“额，你就别叫她了，叫醒她，一夜又睡不着了。家里没有什么事情吧。” “没有，只是有个事我今天耳闻了一下，估计你要打电话回来，下午我就老早下班回来，还没有去详细打听。怎么听说我邓叔被公安给抓了，好像是收了人家一个红包，有一万元，还是当着城区派出所一百多名干警的面收的。”之所以没有太当一回事，也是周慕青感到非常不可信。 “额，不可能的，你邓叔年轻时候就和我是朋友，清心寡欲的，他心里面只有研究肝病和邓秀岩，其他的根本就不上心，别听他们胡传，估计是那些人有意编排他，不过也不要不当回事，明天打听详细一些。大伟的工作最近可忙？” 大伟全名是刘大伟，是周慕青的丈夫。 “大伟这不是升了去办公室主任了吗，天天酒场多了，也是刚刚回来，喝得是酩酊大醉。哎，这男人当了官都是一个德行！” “嗯。” “爸，你不是。额，对了，大伟说，他有个老师在德国，叫谢尧，说这个谢尧您好像什么时间帮过他，他就给谢尧打电话让谢尧在德国给你接接风。” “额，如果人家不方便，就别麻烦人家了。”谢尧的一个亲戚在颖阳，周启山帮助给他安排的工作，而且今年还顺手帮助了一下提了干，主要是女儿和刘大伟结婚5、6年了，还没有孩子，好像是女儿有什么情况，刘大伟并没有怎么嫌弃周慕青。 “谢尧说了，他早就想感谢您，一直找不到机会。他好像通过大使馆打听了，说你们后天就到他所在的城市汉堡，准备在汉堡拜见您，给您接风。” 到了晚上8点钟的时候，宾馆总台转过来一个电话，正是谢尧的，谢尧千恩万谢的说，准备后天在汉堡给周启山接风。周启山感到不答应确实不合适，就点头说到时见。 32、没有欲望，一切也都没有了 隔天，经贸团去了斯图加特参观奔驰汽车厂。 先进的设计理念，严格的生产要求，尤其是奔驰的满足顾客需求以使顾客满意的经营理念，大家一致表示敬佩。 好几个有驾照的团员手痒的不行，央求高玉林能不能和车厂销售人员通融一下，试一把最新型的概念车。奔驰销售部正把销售瞄向快速发展的华国市场，知道华国政府对市场上坚定的影响力全世界无与伦比，（当然要除掉棒子国以外）。双方一拍即合，车厂不仅把刚下线的几款最新型的概念车拿出来试手，而且派了清一色的靓丽车模陪驾，团员们格外兴奋，一直闹腾到晚饭时间才悻悻的离开。 周启山也错过了时间给家里联系，询问邓诗岐的情况。 晚间在汉堡一稳定下来，导游便简介了行程安排，上午汉堡港，下午空中客车公司，晚上不集中安排，大家自由活动。周启山一听连忙联系谢尧，说明天晚上有时间，报了宾馆名称后，约定了18点钟在宾馆大厅见面。 汉堡是一德国北部大城市和港口，位于易北河、阿尔斯特河与比勒河的入海口处。汉堡是世界大港，被誉为“德国通往世界的大门”。世界各地的远洋轮来德国时，都会在汉堡港停泊。汉堡交通十分发达，市内河道纵横，有1500多座桥梁。主要河道的河底有隧道相通，有世界上最长的城市地下隧道。距离北海有110多公里。这天然的港口延伸到整个宽阔的易北河。汉堡港德国最大的港口，也是欧洲第二大集装箱港。始建于1189年，迄今有800多年的历史，已发展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自贸港，在自贸港的中心有世界上最大的仓储城。 徜徉其中，江淮省高玉林省长和几个沿江城市的领导感慨万千。 汉堡港与沪海市在1986年结为友好城市，现在也已经发展为华国对欧洲贸易最重要的港口。很让大家兴奋的居然有一家来自江淮省的航运公司也在其中作业，这家公司的老总因为得知这次考察团有省亲自长带队，就在经贸团出发前做好安排，并亲赴德国，迎接高玉林省长一行。老总姓钱，很兴奋的给大家介绍说1992年总设计师南巡讲话后，开放的力度又重新加大，江淮省已经有好几家公司陆续走出国门，抢滩汉堡港。 高玉林在甲板上望着列队的工作人员慷慨陈词：“同志们，你们给我们江淮省的改革开放写下浓重一笔，希望在异国他乡不要忘记祖国，虽然我们还落后，但是，相信我们在不久的将来会迎头赶上的！因为我们的民族是一个勤劳勇敢的民族，是一个善于学习的民族。我们这次来，就是要把德国的先进的经验带回去。更希望在座的诸位，把在这里看到的，领悟到的，结合到自己的工作与生活中，大家齐心协力把江淮省的经济建设迅速的发展起来。” 公司钱老总很兴奋，大声说要招待考察团全部成员，高玉林推说，行程安排紧张，下午还要去空中客车公司参观，老总就带着歉意的问高玉林怎么办，高玉林想了想说，晚上他会赴约。这一说，很多人心知肚明，怪不得导游要说晚上不集体安排，就很知趣的和着说好，就只能够让省长代表大家勉为其难了。 郑健章见周启山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笑着说：“启山市长，今晚是不是有活动啊？” “是啊，有个朋友要过来说给我接风。” “额，”郑健章又笑着指了指周启山。“知道来汉堡一个地方必须要去吗，不然就等于没有来汉堡？” “不知道，你也知道我就是个菜鸟。”周启山很感兴趣。 “咱们白天参观的都是汉堡最具欧洲名气的地方，不过汉堡还有一个地方，也是欧洲非常有名的。”郑健章耐人寻味的介绍：“汉堡绳索大街据人家说没有阿姆斯特丹的名声响，但的确是欧洲规模最大的红灯区。” 原来是这样啊。周启山不知道怎么接话。 郑健章笑着说：“我老了，已经到点了，明年春上的人代会就要让位了，也就是一两个月吧。算是明白了。有些东西错过了就不会再来了。这次让我出来，也是给个面子吧。” “哪里。”周启山问：“去人大或者政协也是可以发挥余热的。” “呵呵，人老了欲望就没有了。欲望更多的时候是生命火焰的指示灯。欲望灭了，一切也就走了。我是想去绳索大街可是。。。。。。”郑健章用二拇指向里软踏踏的勾了勾“不行了，与其是空长叹，还不如在宾馆休息一下啊。” 周启山听了个半文半白，好像是明白了，又好像有点不懂。 “政治人物一定要是欲望强烈的，欲望就是发动机，欲望越大发动机的功率越高啊。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武则天，据说80多了，还可以跟男宠搞个通宵。那可是一千多年前的古代啊，所以，你看中国历史上的女人比成就有几个超过武则天的。”郑健章也是船到码头车到站，说起话来顾忌少了。“据小道消息说，太宗爷那也是厉害啊，80多以后，也还是雄风不减。启山啊，所以我有自知之明的。” 周启山忽然联想到儿子车祸，女儿结婚5、6年也没有孩子，妻子抑郁症，自己很有些心灰意冷，常常几个星期都不生活一下子。这个是不是就是没有欲望啊，所以仕途上现在一筹莫展，被曾经是他副手的王庆德压得透不过气来。 空中客车公司的总部不在汉堡，但是汉堡却是除美国西雅图外，世界上第二大飞机制造区，生产“空中客车”。“空中客车”也是最近在华国拿下不少大单，迅速膨胀的华国航空业也让波音和空客打得不亦乐乎。所以，考察团成员连1994年9月13日进行首次试飞“白鲸”也得到参观，但是因为怕泄密吧，不仅不允许拍照，而且进出都要搜身，让大家略有小小郁闷。不过参观了世界上最新概念的飞机，也是很长脸的事。 由于高玉林有约，大家很配合的17点钟就回到宾馆，各做准备。 周启山打了个电话回家，没有人接。想想可能是没有事情吧，歇了一会，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换了衣服到宾馆大厅。 一个很有风度看上去40多岁男人，看到周启山下来，很有风度的走过来：“周市长，您好，我是谢尧。” “您好，谢教授。”周启山觉得谢尧既然是刘大伟的老师，在德国一定是教授之类的。 “额，周市长您误会了，我在德国不是教授，用这边的话说，是自由职业者。周市长一直很关心我那个亲戚，而且刘大伟也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所以您今天就不要见外，就听我的安排。”谢尧握住周启山的手，“我们先去圣保利歌剧院去吃饭，那里有个中国人开的餐馆，比较正宗的川菜。” 周启山来德国其他方面都很畅快，就是吃饭太不爽，实在不喜欢小香肠，各种各样的小香肠是德国餐厅的常客。听说去吃川菜，就爽快的答应。 出租车临街停下来的时候周启山觉得一阵眼晕，街道两旁全是三层的楼房。每家的店面大都是三个门面，店面都是通透的大玻璃窗，有的门也是通长的大玻璃。粉红色的灯光很性感很迷离。远处堵住一面的墙上绘制了以情色为主题巨幅壁画，充满了香艳的挑逗。 周启山迈不动脚。这个大概就是什么红灯区吧。 谢尧看出来周启山的犹豫，大大方方的说：“周市长，这也是汉堡的一个特色吧，您权当是一个过客。” 周启山看到谢尧和自己年纪差的不多，，还是刘大伟的老师，算作是平辈吧，就咽了咽唾沫说：“这个不合适吧。” “在很多人的嘴里欲望是有罪的，是造成世界苦难的源头。但在更多人的内心里，却始终被欲望操控。其实让人迷失自己的有的时候是欲望，有的时候又是没有欲望。”谢尧说：“周市长您要是有欲望，就要满足欲望，没有欲望，这些又算是什么。我们先去吃饭。” 周启山想想要是转身走了，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而且内心里也有丝丝的欲望膨胀，既来之则安之，谢尧又不是有什么企图，毕竟自己帮了他，而且还是女婿的老师。 谢尧领着周启山进了一家中餐馆，川菜确实是很正统，吃起来麻辣爽口，周启山算是可以集中精力了，因为刚刚经过的各个橱窗里各种女人，凭坐窗内，身着三点式，搔首弄姿，男人一驻脚，里面的女郎便会打开窗户热情地亲吻男人，看的周启山心猿意马。坐下吃饭时，各种白色的大腿晃来晃去，让周启山忍不住偷偷去瞄从上面朦朦胧胧很明显的沟壑，各种各样的沟壑就那样犹抱琵琶半遮面。 “周市长敬你一杯。”谢尧看周启山终于安下心来，就举起半杯酒敬周启山。“您一直是在国内，不了解国外的情况。德国人是世界各国最严谨的，他们正在研究红灯区的合法化。为什么呢？因为欲望是人类的本性，压抑了本性，就压抑了人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就会阻碍社会的发展。试想，没有欲望人类可以继续吗？不可能的，那就是亡国灭种了。所以周市长，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周启山举起酒杯碰了一下：“谢谢，今天也算是一种学习吧。” 33、更专业和老练。德国人的严谨。 谢尧举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很感慨：“我们年轻的时候正赶上十年浩劫，被教育要压抑欲望，接受农村改造。我当时很喜欢学习啊，成绩也很优秀。我们班有个女生很喜欢我。我们那时候也算恋爱吧，现在想起来可笑，连手指头都没有碰过一下呢，就开始上山下乡了。我劳动改造之类不感兴趣，就没有像她那样积极，就在近郊找个农场，当然我爸爸也花了不少心思。那个女孩就很冲动，强烈要求要到最艰苦的地方，因为我不积极，就跟我分了手，哎，当时就是不再给我写小纸条了。” “找个女孩现在怎么了？”也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周启山很感兴趣找个话题。 “后来我听说，她被分去甘肃。她是那样爱美啊，在咱们江南哪有天天不洗澡的，可是那里很多女人一辈子只洗澡两次，出生一次，嫁人一次，缺水啊。没有2个月，就受不了了。可是哪是想回来就回来的。后来有了政策可以回来，她是第一个回来的。原因是她把自己献给了当地的一个大队书记，那个大队书记几乎是沾着她处女的鲜血签的字。听他们一起去的知青说，那个大队书记有40多岁了，而且浑身腥臊味。” 周启山有点沉闷，因为他经历过很多这样的事。 “后来，她找到我，我当时已经结婚了，她非要和我来一次，因为我是她的情结。事过之后，她说如果没有和我的这一次，她都不知道居然这个事还是很欢愉的。再后来，我们有过了多次，她越来越放开，突然有一天，她给我说，她不再恨那个大队书记了，那个大队书记给她做那个事的时候也是很希望自己愉悦的，只是那时间她心里有障碍。这件事这么愉悦，为什么不尝试各种滋味。我认为她堕落了，就没有再和她交往。前几天，我听家里人说看到她，现在已经是美国一家上市企业的老总了，回国投资达一个亿，好像上个星期开业，我们那个省的书记啊，市长去了好几个。” 谢尧自斟自饮了一杯说：“孔子说食色性也，那个时代应该还是很开通的。只是后来我们的传统越来越封闭，但是统治者又有几个是禁欲的，只有被统治者才是被禁欲的。我也是出国以后才想明白的，这件事又和吃饭喝水有什么不一样，只要你注意卫生，为什么不可以尝试不同口味呢？” 周启山没有说话，只是感觉自己也是被禁锢了。听下面人说王庆德这个方面很放纵，几乎每一个他工作的单位，都有几个长头发围绕他转。他亲自见过其中一个的丈夫到市政府闹过，但是很快就悄无声息了。他关心过这个男人，被戴了绿帽子的家伙，后来升了一级，利用自己的职权，居然也搞起了情妇。现在更让他想不到的是竟然成了王庆德的狗腿子之一。 结了账。谢尧带着周启山去看表演。周启山以为是去剧场，但是谢尧带他进了一个大厅，里面有一个长长的桌台，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桌台的远端站着一排舞娘。她们实在太精致漂亮，金发碧眼，皮肤白的有如透明，好像芭比娃娃一般，连女人见了都会动心。 谢尧比划了一下，说：“点一个是30欧元。”说着打了一个响指，过来了一个服务员，向谢尧点头示意。谢尧指了指其中一个很婀娜的女孩子对周启山说：“这个我认识，好像是今年德国的钢管舞冠军，怎么样？” 周启山心里砰砰直跳，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谢尧对着那个女孩指了指，服务员心领神会。 她下台去淋浴，化妆更衣，喷好香水，裹着薄纱，扭动着曼妙的身段来到桌前，已经是10分钟的事了。谢尧把钞票拍在桌上，她喜笑颜开。 音乐响起，伴着快节奏的舞曲，女孩待罗衫尽解，腰肢轻盈，她的白鸽在周启山看来轻盈嫩白，尤其是拖起来炫耀的猩红两点，让周启山喉咙里有些梗硬。 可能以欧洲人的标准来讲，也未免太小了一些。同桌男性面露失望之色。不过二十厘米的高跟鞋衬得她双腿修长，加上舞技非凡，倒是能够吸引他们来看这一场精彩的演出。 由于是谢尧点的，她一个转身轻盈的扑倒在谢尧面前，尽显婀娜身材。然后她笑脸盈盈地拨开谢尧拱在她胸前的头，用手指堵住谢尧张开欲咬向的嘴，又巧妙地躲避开敏感部位让谢尧的手指抓了空。 她声音尖尖地喊着场边一位半裸的女人平躺在桌台上，一会儿匍匐在上面，一会儿扛起双腿，随着强劲的节奏用嘴夸张的吮吸，桌台边的男人们吹口哨，大叫，拍桌子看得好不过瘾，纷纷扔出钞票。她把钞票绑在撕开的情趣内衣的拉链上，摇头摆臀。谢尧对周启山泯然一笑。周启山也慢慢适应了这满屋的香气，弥漫的音乐和躁动的情调。 表演结束后，她一边捡着桌上的钞票，一边和谢尧寒暄，谢尧终于逮住抚弄了几下，并向她伸出大拇指。谁想她误以为谢尧是日本人，告别时居然鞠了一个日本式的90°躬。 谢尧笑着给周启山说：“德国人在这方面很专业和老练，不像咱们国内，就是一个俗，衣服一脱，就觉得ok了，人家做这事，就是把每个细节做完满，你看这个节奏、韵律、动作，如果把那个方面的意思减低一些，那就是艺术啊。” 周启山还是第一次看这样的表演，感觉视觉的冲击太强烈了，自己感觉浑身上下说不出的温热。谢尧评说半天之后，周启山才缓过劲来。“确实是很不错，西方人的观念确实是很不同。” “咱们去按摩。”谢尧转身就走，看样子急火火的，有点要泻火的样子。 “咱们还是回去吧。”周启山还是有点放不开。 “这个你可以做那个，也可以不做。你要是想做只按摩就只做按摩。做了就多收一点费用，不做就不收。”谢尧解释说“不过，你不见识一下，一定会遗憾。德国人做事，不佩服不行，这个方面也是很严谨的工作作风。” 周启山其实也只是意思一下，不体味一下，估计自己会后悔一辈子的。 “这里主要有三种服务，一种是标准的欧式按摩，一种是日式按摩，另外一种是双飞燕，就是两个技师一起服务。周大哥，请问您是要哪种？。”谢尧问。 “那就欧式的吧，毕竟是来欧洲吗。”周启山答道。 周启山和谢尧泡了澡出来，被分别带到了两个房间。 周启山被领进一间很干净的房间，壁纸是粉红的，一张不大不小的床，床单也是粉色的，只不过有点淡白。周启山裹着浴巾正在擦头发上的水，一个穿着三点式的20余岁的中国女孩走进来。“先生，您好。您的同伴知道您不会外语特意点了我给您服务。” “你是？”周启山想自己不是点的欧式吗，难道换成日式了。 “我是德国人。我父亲那一辈过来的，还会点中文，我现在打工自学。您就叫我艾妮吧。现在会中文的很吃香。你们那边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交流不足的话，服务可能不够妥帖。相信我，我是经过欧式按摩培训的，导师给我的级别很高的。”女孩生怕大客户跑了的样子。 周启山看到这个女孩，眼睛里不纯是黑色，肤色也比国人白，不过要比刚刚看到的那个舞娘要细腻，明显是个混血儿。坚挺的玉山，一晃一晃的，腿微微张开，里面黑色丝质小内裤看的清清楚楚，她优雅的态姿，让包裹的神秘地带高高鼓起，小裤浅浅嵌入身体里面，中心地带勒出了一条细细的缝隙。周启山心里有点紧张，急忙坐下。 “先生，请你躺下，额，翻过身去!”女孩温柔地说道。 周启山在女孩的示意下，很小心地翻过身子，生怕有什么不妥。女孩子站在床边，微微地一笑。女孩过来，轻轻地拉开了周启山身上的浴巾，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任何的拖沓。周启山此时就这样身无片瓦地趴在了床上，周启山心想一定是全身的赘肉。 女孩把油到在周启山的背上，然后用灵巧的手，轻轻地把油揉遍周启山全身。周启山微微有些冷冷的感觉，带着滑滑的流畅，感觉非常的好!久没接触女人的周启山很快就有了感觉，趴在床上，身体的某个部位在悄悄地膨胀。 油已经浸润周启山全身。女孩把仅剩的三点除掉，托起某个软软的东西，那个前端小尖头触在周启山背上，周启山简直过电一样全身一阵轻颤。女孩轻笑。周启山感到两团温软在背上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按摩的非常的仔细，并不放过任何的地方。周启山无法想起什么语言可以描述这种感受，只觉得抑制不住的欲望沸腾全身。女孩用小手拍拍周启山“忍耐一下，您再等一会。” 周启山感觉从腰间而下，女孩的双手全部抵在了自己的臀部，轻轻地推拿，如此数个回合之后，一只手保留着这种推拿的动作，另一只手则按抚在大腿上，从腿弯向上，一直到大腿的根部，四根手指自然下垂，如此这般，按摸到大腿根部的时候，四根手指刚刚触摸到藏在身下的两个宝贝!看似不经意的触碰，而且是一碰即退，这样的手法反而让周启山更加的渴求，禁不住翻转身来，看到一个精致山包，因为剪除了毛发显得格外青涩。周启山一把抱起。 事后，周启山很是慨叹谢尧说的太对了。太专业了。不仅自己的硬度是多少年没有的，那个紧致也是多年没有体会到的，而且这个女孩还能控制着周启山的节奏，每每要忍不住的时候，女孩总是顺着周启山做各种姿势，使得周启山居然坚持了20分钟。最让周启山慨叹的是女孩最后用嘴为自己打扫了战场。 真是老了，要是年轻，不能够只这一次。 出门的时候，周启山身心彻底放松，真不知道以后怎么感谢谢尧。 只是那个艾妮好像和谢尧纠缠了一会，周启山有些困意，还有纪律约束，要抓紧时间回宾馆，就催促着谢尧。谢尧笑了笑，不一会好像又给了艾妮一些小费，才脱了身。 34、痛苦的春花 乔春花曾经是很幸福的，因为他的爸爸乔景瑞是个能人。 早在天源中药材市场没有建设的时候，颖阳曾经有一个简易的中药材交易场所，虽然规模比现在小得多，但好在当时信息比较闭塞，产地和市场价格差距很大，利润很高，而中药材又有一定的专业性，外行一般不怎么敢进入，还有一条，当时人都没有钱，所以在此就业的人员相对于其他行业收入还是很高的。 乔景瑞先是在市场给人家当装卸工。外地客商拉来的货，10吨一车的货卸下来要收200元，而来颖阳买药装车的话，一车装上去可以收300元，本地的都是150元。辛苦了点，不过都是壮劳力，挣钱比当时的干部还快。一个月下来可以收入200-300元，一年下来就是3000千多。 大部分劳力都是吃了花了再攒点，乔景瑞不同，把钱都变换成当时比较好卖的药，让老婆桑桂芹在市场上卖。桑桂芹长相上档次嘴也挺会说，相对比别人卖得快点。有了点钱之后，桑桂芹很舍得打扮，盛开了一样，老远都是香味。那些药店的老采购，药厂的业务员，不少成了桑桂芹的老客户，一来二去很快就积攒了一笔钱。 乔景瑞动了心思，决定迈出一步，不再去扛包，正好有个黔州省的药材户带来点杜仲来市场上寻找客户。乔景瑞热心帮忙，不辞劳苦的跑前跑后，赢得这个药材户的信任。这个药材户回去的时候，就多了一个同伴乔景瑞。 乔景瑞一到药材户的老家黔州省九盘水地区，简直像掉进了金矿里。原因是到处是药材，却没有人去采。只有当地的一些中药材公司收点，中药材公司都是国营的，有政府发工资，精力都花在其他方面，收购药材倒不怎么上心，有点收购任务总想着如何压级压价压质压价，老百姓辛辛苦苦采点药，卖不了多少钱，积极性也不高。 乔景瑞在九盘县药材公司用了两扎大团结（当时10元人民币的图案就是一个大团结的图案），硬是把药材公司暗自承包了下来，给药材公司人员超过一半的工资收购当地的中药材，然后拉回颖阳市场来卖。采购价几乎是想定多少就定多少，除了过去药材公司压价的几个品种基本上正常价格外，其他过去当地人没有卖过，或者根本不知道是药材的东西，根据市场紧俏程度，乔景瑞开始收购药材。当地人太穷了，也没有经济来源，一下子知道身边这些东西也是可以换钱的，欣喜若狂，到处去采药。他最后就是把收购价压到农民们勉强可以接受的价格，照样可以收到质量相当不错的药材。 进价低，乔景瑞收购的药材拉倒颖阳之后，卖价也低，销路好得很。一年便发了大财。桑桂芹也从市场上退了下来，专职在家当老板娘，管理收回来的货，再通知市场上的那些小商小贩来自己家批发。 好景不长，颖阳市场的药材户的鼻子比狗鼻子都灵敏，第二年的时候，九盘水就有颖阳商人到访采药，到了第三年一下子过去了很多颖阳的药材商，出价比乔景瑞高得多。当地人也是经过了一两年的摔打，甚至不少有心人，也是顺便到颖阳或者其他药材市场趟路，发现了乔景瑞的奸诈，很多人开始痛骂乔景瑞吃肉都不带吐骨头的。乔景瑞的收购收到了很大影响。 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乔景瑞占了先机，这一年明显就不如上一年，到了第四年基本上就是苟延残喘。 此间，颖阳发生了大事，就是颖阳市吸引了牛献礼的投资，建设了现代化的大型中药材市场，成立了天源医药。 当年秋天以江淮省省政府的名义在过去的小型药交会的基础上举行了第一届中医药文化节，邀请到了华国卫生部副部长兼中医药管理局局长等业内知名大佬，还有当红明星洞文花，香港四大天王之一的郭穷城知名艺人。颖阳中药材市场一下子海内外知名程度大幅飙升，从九盘水乃至整个黔州省去颖阳中药材市场去搏一把的人，一下子增加了好几倍，颖阳过来的客商因为乔景瑞事迹的感召也是苍蝇见到腐肉一样，集中到了九盘水。 蓝海变成了红海。 大家投入了很大的精力，深受启发的农民也是很精明的，弄点药材就像拿了夜明珠一样金贵，稍有一点不满意就不卖。乔景瑞这些药材商求爹爹告奶奶好不容易把药材收上来，拉回颖阳，才发现从九盘水过来的中药材一下子比过去多了好几倍，虽然颖阳中药材市场大了不少，销量是增加了，但是相比于来货量，还是呈现出需求不足的明显状况。有些中药材不易久存，必须尽快卖出去，不然就会霉变、腐烂，或者出油走色。 没有办法，大家大打价格战，过去一公斤要30%的毛利润.现在10%就得出手，有些人拿货的时候，是贷款或者高利贷来的，更是压不起，甚至10%的毛利润都不到就往外卖，更有亏本甩卖的。 乔景瑞请教过一些老药商，他们笑着告诉乔景瑞，以后的中药材市场像这种磕头去买货回来磕头卖的情况会是常态，这才是市场经济。过去九盘水你一家垄断的事情不会重来，因为信息会越来越透明。正是这种激烈竞争使得颖阳中药材市场充满活力，外面的客商才愿意来颖阳买货。别看大家似乎没有你过去挣得多，但是这个情况都还是看得清的，明年照样会有很多人去九盘水，磕头求着买货，回来磕头求着卖货，因为毕竟还有利润，市场会越来越大，没有竞争的市场就不是市场，要取胜要靠更大的精力和资金取胜。 乔景瑞琢磨琢磨，确实是如此，果然下一年，依然照样有飞蛾扑火的颖阳人或者黔州省人，依旧在九盘水演绎着红海里云水翻腾的市场大战。 尝过了甜头的乔景瑞决定急流勇退，另辟蹊径。他总结了经验，就是要百分之百掌握货源，才能够使市场信息灵敏的自己利于不败之地。这几年和六盘水人打交道，发现农村经济很差，常年种植粮食作物，去掉农业税，去掉种子、农药、化肥，以及其他的一些费用，几乎没有多大盈余，不然也不会上山下水的去采挖中药材。两年来随着颖阳天源中药材市场的扩大，有一些做中药材种苗的商人兴起，他们采种或者育苗卖给各地的农民，然后回收中药材，不少人也是很快崛起。乔景瑞决定走种苗种植这条新路。 乔景瑞下功夫找了一个相当偏僻哲通县，寻访到一个在当地村委会任书记的朋友，叫杨明远，过去收药材的时候，打过不少交道。于是，乔景瑞委托杨明远与一些不愿意再种粮食的农民签订购销合同。乔景瑞负责提供种苗，负责按市场价回收，种植一种中药材，湘百合。 “湘百合”可食用或药用，具有滋阴清热、润肺止咳、清心安神等作用，因其形态卷曲、颜白如玉、味微苦、营养价值高而闻名遐迩。最近几年，粤广富裕起来，保健意识渐起，喜欢用一些中药材煲汤，其中湘百合不仅有滋补功效而且口感也好，煲出的汤味道鲜美，湘百合的销量大增。 乔景瑞为了使第一炮打响，吃住都是在田间地头，与杨明远坦诚相待，最终与杨明远拜把子成了结义兄弟。农民看到乔景瑞信心满满的整天在他们身边，原来担心被骗一把的戒心也没有了，更加细心呵护。湘玉竹长在湘南省中部，纬度与黔州省六盘水基本上差不多，只是黔州省海拔高了一点，不过那一段年年是暖冬，乔景瑞担心的水土问题没有出现，1993年采购的时候大丰收。 乔景瑞吸取过去的经验教训，没有再压质压价，切切实实的履行了合同，按照订购价收湘百合。种植户们兴高采烈，收入家家户户上万。当然，乔景瑞也是很挣了一笔。第二年乔景瑞决定大干，当地的一个县委李副书记，是分管经济的，听到这个消息立即让杨明远同志乔景瑞见上一面，希望在全县推广湘百合。乔景瑞估摸了一下市场，因为自己有独家货源，有一个粤广的商人给了自己一个大订单，准备出口东南亚的，咬牙下了决心大干一场。合同一下子签了十几万亩。 乔景瑞把这几年挣的钱都拿来买种苗还不够。县委李副书记就领着乔景瑞在当地的农村信用社贷了一笔。事后，这个李副书记给了乔景瑞很多暗示，乔景瑞很明白，回颖阳抓了一些高利贷，给这个李副书记表示心意。 种苗出土后，县委李副书记联系了一家化肥厂，以高于市场价的价钱卖给签约的农民，说是配套肥，只有施了这种肥，才可以高产。被一年湘百合成万元户的几乎神话的事实感召，农民们买化肥的积极性很高。 然而化肥存在着严重的质量问题根本没有肥力，而且因为没有及时施肥，种苗长势很差。农民们怎么知道根乔景瑞无关，而是县委李副书记的事。不少农民在几个受县委副书记蛊惑的人的指点下，把乔景瑞关了起来，要求乔景瑞重新免费提供化肥，不然就把以诈骗的名义他送进公安局，并把电话打到乔景瑞家中，要求尽快答复。 桑桂芹这几年风光无限，乔景瑞又经常不在家，有好几个药厂采购成了她的床上客。如果不是乔景瑞大把大把带回钱的话，早就给乔景瑞撤了。今年乔景瑞拿走了所有的钱，又使了高利贷，她本身就有意见。现在还要再弄钱，她约摸着那个县委李副书记和乔景瑞是绑在一个战车上的，李副书记不会见死不救，于是她坚决不答应筹钱。 都说女儿跟爸亲，对乔春花来说，确实是如此。乔春花得了信后，心急如焚，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爸爸可能就没有了。狠了狠心，乔春花找到给爸爸放高利贷的大狼，（大家都这样叫），按照乔景瑞的指示拿了家里乔景瑞偷偷藏好的房契，从大狼那里拿了20万，4分的利息，一年还清，签了借据。 大狼在颖阳也是一个名人，不仅斗狠，而且江湖气很重，有钱人愿意把钱让给他放，用钱的人也爱从他手里使钱。 李副书记一看乔景瑞还是很有钱，20万很快到账去买了化肥，就在今年初夏，虫子渐渐起来的时候，又采购了一批农药，以赊销的名义发了下去，从今年的湘百合收购款里扣。乔景瑞很无奈，因为出口的东西农药残留的检测是很严格的，但愿不会影响吧。农药的价钱不低，但是确实是真品了，湘百合长势良好。 到了采购季节，粤广的那个商人亲自来到九盘水，采了一些样品回去，很快传回乔景瑞最不想听到的消息：农药残留严重超标，根本不能够出口!不仅要乔景瑞退回预付款，还要追讨合同的罚款。这边县委李副书记眼见就可以收药材了，就拿着比市场价几乎贵了一倍的农药的购销发票要乔景瑞兑现现金，让乔景瑞从各个农民手中收取玉湘百合时候直接扣除。 第二天，退了预付款的乔景瑞人间蒸发。 李副书记把颖阳乔景瑞家里的电话打爆了，也没有人接，就带来公安局人来缉拿，还是杳无音信。 时间一长大狼就听说了，立即拿了房契来收房子，才发现这房子已经被桑桂芹变卖了（那个时候买房子手续简单，四邻签字也可以不要房契的），桑桂芹跟一个药厂的采购员跑了。大狼只好去堵乔春花。 乔春花中专毕业，乔景瑞这几年有点钱，就托了关系，分配到了市民政局，在民政局办公室上班。父亲人间蒸发，母亲跑路，房子变卖，无依无靠，天天没有人的时候以泪洗面。家没有了，乔春花就租了一间小房子，希望会出现什么转机。没有想到，刚刚安顿下来，大狼带人就堵住了门。 35、你不能这样把自己卖了 “小妹，搬家了为什么不给我说一声。”大狼冷声道，“是不是觉得你躲了，就可以完事了，你借了二十万，4分的利息，一个月就是8千，一年就是九万六，现在已经13个月了，就已经是三十万零四千了。还有你爸前面接的3万。不过我大狼不是不讲义气的人，你爸借的我找你爸，找不到算我倒霉，不过你借的，我只能够找你。不是三百二百，你一躲就算了。我还得给人家结清钱款呢。” “大狼哥，我刚刚上班，哪来这么多钱啊？”乔春花欲哭无泪，这几天都已经流干了。“我一个月才200多块钱的工资，都给你也不够啊。” “那这个30多万就这样变空气了！”大狼有点气急败环。主要是乔春花是机关干部，不到山穷水尽，大狼不打算用激烈手段。 “大狼哥，30万不是小数字，就是把我卖了，一不值这个钱啊！您容我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我爸爸。”乔春花知道大狼不会轻易放过她的，确实不是小数字。 “那需要多长时间，我可是等不及啊？”大狼听到乔春花说的话，心里忽然一动。 为什么美女多是富贵人家的，就是因为她们养尊处优，没有风吹日晒，皮肤好，她们的父辈或者男人有钱有地位，找的女人都是相当漂亮，所以大多数本身就是天生丽质，再加上家庭生活条件好，轻易不会被那些阿猫阿狗的有几顿饭可以拿下的，所以不会低俗，气质高贵，现在流行的那些高档的化妆品，名贵的包包，价格不菲的美容，都是这些女孩子一出场就力压群芳的原因。 虽然乔春花暂时没有钱，但是她也是好多年都是富贵家的女儿，她妈妈桑桂芹也是很漂亮的女人，所以乔春花出落的真如春花一般，光彩照人而且没有尘埃，要不是30万的巨款，大狼真想把她拿下，想想30万啊，镶了金边也不值啊。但是前几天有一个从泰湾回来的老兵，听说他的几个战友回大陆花钱都娶了媳妇，就颠颠的回到大陆，希望也可以带走一个，毕竟在泰湾几十万人民币不算多，但是有一个条件，一定要漂亮的处女。这个乔春花一看就是一个处，而且这么漂亮，绝对可以达到要求。估计多要个几万，也差不多。 大狼有了想法后，就对乔春花说：“小妹，你得理解我，我挣得都是小钱，30万我是没有能力替你抗的，你要是没有办法还款，人家可能要剁我的手指头，到时候就不是这样轻松的说话了。” 乔春花目送大狼远走，浑身上下直打冷噤，她听别人说过，有一个女人欠了5万块钱，还不上，被送到外国去卖身。她很后悔刚才顺口说出的话，要是真让大狼卖了，那真是不敢想象啊。 乔春花上班无精打采，领导也对乔春花的情况有所耳闻，就安慰了她几句。乔春花佯装无所谓的样子，但是肉眼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办公室同事马冰冰，是个热心的与乔春花同龄的女孩子，一看今天的乔春花更显憔悴，就很怜惜的安慰乔春花：“春花，船到桥头自然直，挺一挺就会过去的，你还年轻。再说那都是你父母的事。” “不是，去年经我的手，借了那个放高利贷大狼的20万，4分的利息，现在已经涨到了30万4了。”乔春花真有点扛不住压力了。 “啊，你怎么这么傻啊。”马冰冰也无语，30万啊，哪是她们这些拿工资的人可以想象的。一个月才200多，一年还不到3000元，100年的工资啊，马冰冰倒了一杯水给乔春花。忽然想起，“咱们局里周慕青是周市长的女儿，人特别好，你不是也叫她慕青姐吗！，她在中药材市场有个门面卖香木，据说有个几百万，你去求一下她，看看能不能帮你？” “冰冰，就是人家借给我，我怎么还呢？”乔春花知道就这民政局的工作，自己一辈子都还不清的，真后悔爸爸有钱的时候，常常几百万的过手，怎么不动个心眼留一点，也不至于今天怎么窘迫。 过了两天，大狼打电话直接到民政局办公室找乔春花，说是有个人想见见她，或许可以帮她。 乔春花心里有点预测不是好事，但是大狼的邀请能不去吗，只好硬着头皮赴约。 大狼安排见面的地点是一家酒店，乔春花一推开门，就见大狼和一个上岁数的老头坐在那里等着。乔春花低头喊了一声大狼哥，就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正好对着那个老头。 大狼笑着站起身，介绍说：“这个就是我给你介绍的我的那个妹妹，乔春花，这个是从泰湾回来的刘先生，刘先生很热情，听说你有困难，说是想帮助你。” 乔春花抬眼看刘先生，一张国字脸，眉宇间可以看到曾经的英气，穿戴整齐，而且略有风度，只是眼睛里射过来的不是那种应该有的慈祥，而是一种热辣辣的眼光，看的乔春花浑身不自在。 “春花小姐，你好，我叫李志忠，49年去的泰湾，当时还是一个娃娃兵，一转眼回到家乡就快60了啊，见到家乡的人感到很亲切啊。”说着伸手过来。 乔春花碍于大狼的面子，把小手也递了过去。 大狼笑着看到李志忠握着乔春花的手，半天不丢，乔春花的脸比春花还要鲜艳，就笑着说，“你们聊，我有个电话，一会就回来。”拿出bp机，给他们俩看，然后转身出了屋子。 乔春花急忙拉回手，找着椅子坐下。胸口一起一伏，半天才调匀了呼吸。 “春花小姐，刚才有点失态，你别见外。”见乔春花羞红的小脸，李志忠忍住悸动，内心不断教训自己：要呵护小妻子啊。 “刘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乔春花尽管对答案有所猜测，但是还是不愿相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春花小姐，在泰湾我虽然到现在还没有结婚，但是我曾经是上尉连长，干工作很得到上峰喜爱，年轻时也曾有人介绍当地的姑娘，那时太傻，老觉得老蒋说的马上就可以收复大陆了，一定要找一个大陆姑娘才可以叶落归根，结果失去了最好的时光。不过，我那时间就开始攒钱，现在也是略有积蓄，虽然在泰湾不算什么富翁，但是相比于大陆来说，我还是有点钱的。 “额，”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乔春花真不知怎么回答，真想拒绝一走了事，但是脚像灌铅一样，有点迈不动。有希望了。毕竟还债有希望了啊。 “春花小姐，你是聪明人。我说的意思你已经该明白了。我听说令尊因为欠债正在潜逃，危险系数很高啊。我愿意先出30万把你经手的高利贷先还了，然后再找到你父亲，把他在黔州省的债只要不超过是100万，简单说只要100万以内吧，我都可以还的。”李志忠很有信心的看着乔春花。 “那我给您打欠条，只要是我有了钱，立即还您。我爸爸也是能人，他要是翻了身，几百万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乔春花急切的打断，生怕李志忠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 李志忠当然要继续说：“春花小姐，您不会误会我的意思吧，我呢，没有打算要你还。我的意见是，我拿出30万给大狼先生的时候，咱们是不是先领一下结婚证，圆房以后咱们再一起去黔州省找到你爸爸，给他还了账，然后我们一起去泰湾。”说完，李志忠的大手放到了乔春花的小手上面，看着乔春花。 乔春花心里大乱，一会感觉到希望，一会又感到屈辱，一会想抬手推开李志忠的大手，一会又怕失去。愣在那儿好几分钟，才抽出手，“刘先生，这件事太意外了，我得考虑一下，请容我考虑一下。” 李志忠感到青春的小手那样细腻，多年来压在心底的青春似乎回到身上，尤其是乔春花那张纯的不能够再纯的脸，让他难以自拔。乔春花抽了几次，李志忠才觉得自己又失态了，才恋恋不舍的放了这双小手。 乔春花觉得不能够在留下，不然自己会有麻烦，就告辞离开。 大郎回来时只有李志忠还呆呆的坐在那儿。大狼笑问李志忠：“怎么样，很满意吧，这个可是很难得啊。人生可遇不可求的。” “大狼先生，太感谢了。乔小姐确实是很难得，不过，我看她会有反复啊。”李志忠生怕煮熟鸭子飞走了的样子“大狼先生，如果这件事您要是给我办成了，我另拿10万给你，表示谢意。” “好的，这个乔春花你也见到了，就是纯学生，只要是您入了港，她会一生一世随你的。我经历过这样的女人，只是当时没有明白。乔春花这样的才是最好的。不过我要求你在圆房的同时把钱给我。” “嗯。” 乔春花坐在办公室一直到下班，都是傻傻的，马冰冰一看不是事，就跟着乔春花走出民政局，生怕乔春花会寻短见。乔春花看到马冰冰这样体贴照顾自己，再也忍不住了，一出局门口，就搂住马冰冰大哭。 “冰冰，我改怎么办？有人愿意出30万替我还账，还要再出100万把我爸爸从黔州省救回来。” “春花，那个人多大岁数？”傻子会相信平白无故谁会拿钱往水里扔。 “快60了，是个泰湾老兵。” “啊！”马冰冰不敢想象这个这么纯的乔春花和那个60岁老兵在一起是什么样，如果不是乔春花说出来，换成另一个人说，她会当时恶心死的。 “乔春花，乔春花，你不能够就这样把自己卖了！” “呜呜呜------”乔春花失声痛哭。 马冰冰下了决心，“春花，我给你找一下慕青姐，说什么也不能够就这样把自己卖了。你才多大，他多大了，当你爷爷都够格。你敢想象他要是和你做那个事，会是什么样子！多恶心！” 36、这个忙我一定帮 周慕青大学毕业以后，分进市民政局。 大学时，周慕青也是校花一朵，只不过没有金吉玉和牛景梅那样鹤立鸡群罢了，喜欢她的男生也是不少，可是周慕青偏偏喜欢上了农村来的孩子刘大伟。 刘大伟勤奋好学，而且相貌稳重，虽然有点黑，但是却是很有体魄，肌肉结实，一疙瘩一疙瘩的，看得周慕青浑身悸动。 刘大伟虽然来自农村，但也是干部家庭，父亲是当时的大队书记，耳闻目睹父亲的待人处事，刘大伟还是比较有心计的。在周慕青面前表现的不刻意，但是尽显自己与城市孩子豆芽菜不同的体质，而且很善于跟老师们拉关系，各科老师喜欢听话的刘大伟。这本是大学生比较唾弃的行为，可偏偏被老八板周启山教育出来的周慕青，很吃这一套。禁不住悄悄放下身段。 刘大伟一看时机到了，就很巧妙拿住周慕青对农村人积极向上的好感，得到了周慕青的芳心，并在一场热烈电影之后，彻底得到周慕青。 某个角度上说纯情女人一被劈腿，那就成了傻子。 毕业后周慕青就带着刘大伟回到颖阳。那个时候，父亲刚刚当选市长，正是春风得意。周慕青就央求爸爸帮忙把刘大伟分进行政单位，颖城区区办公室，自己进清闲的民政局准备相夫教子。 哪里想到相夫容易教子难。两个人自毕业就没有采取避孕措施。3年过去了，迟迟不见开怀。瞒住父母两个人到沪海的医院去查，发现周慕青子宫发育畸形，属于纵隔子宫，子宫纵隔与怀孕的发生率为17%~35%，接受纵隔子宫矫形手术后妊娠率为48%。悄悄做了手术，结果又落在那中奖率比较高的52%的身上，还是不能够怀孕。 好在刘大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不然周慕青就会崩溃了。 曾经有一度，周慕青没有了生活目标。民政局的工作更给周慕青深深地刺激。成双成对的到民政局登记的小夫妻那个幸福样，周慕青不能够看见，看见就心慌，而因为各种各样原因闹离婚的，让她联想自己与刘大伟的未来，更不能看到了，看到了眼泪哗哗的就止不住，根本就不想上班。 恰在这个时候，颖阳天源中药材市场建成开业，市里主要领导可以享受两折优惠拿下一间旺铺，次要领导可以相形打折。这也是王庆德利益均沾的精心安排，以致全体重要领导有了一次集体盛宴。 牛献礼的对外铺面售价很高，也就是周启山这样的可以本钱拿铺，其他人多少都要有点利润。有了市委市政府领导的参与，信誉度和信心度大幅度提高，铺面很快销售一空，相对于芝麻来说，西瓜是大的，牛献礼赚的锅碗瓢盆里都是油。 有了两间位置相当好交易中心的铺面，周慕青就在中药材商铺经营各种香木，当做自己躲避上班，聊以打发落寞的工具。因为从小就跟邓诗岐一家打交道，对中药材不是很外行，而且像檀香木、沉香木、降真香，更是周慕青所爱，闻着这些香料还可以让周慕青忘掉烦恼，气定神闲。 周慕青是谁，市长千金哎。民政局也清闲，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时很多官场子弟也都是如此。市场上想巴结周慕青的也比比皆是，只是打发落寞的周慕青一下子被卷土而来的利润给振奋了。 刚开始周慕青只是想小打小闹一番，货都是从本地大户手里拿的。走货量大了，周慕青就直接去海南、广东，以致于这两年还出国，到马来西亚啊、印尼等产地直接采购，使得她经营的香木层次多，品种全，货真价实，又有市长千金的光环，现在很发达了。 周慕青本想辞职，哪想到老八板的周启山根本不许。而且随着生意的扩大，她也不需要天天在铺里指挥，有几个店员被周慕青安排的妥妥帖帖，反而去民政局上班的时间到多起来。 昨天刚刚与远在德国的父亲谈了邓诗岐的事，上班以后，周慕青就想等处理一下手边的工作，然后就去医院探听一下情况。“笃笃”办公室的门响了，周慕青喊声：“请进。”就见局里的小姑娘马冰冰走了进来。 “冰冰啊，来来，正想找你，姐这里有一串刚从缅甸带回来的珠子，你看看喜不喜欢？”周慕青很喜欢局里面的几个小女孩，嘴很甜，清纯可爱，而且经常帮自己在局里摇旗呐喊，局领导很多时候因为这些原因，有什么事情总要跟周慕青协商。周慕青对那些事并不上心，上心的是被尊重感。 檀香的气味，安静、圣洁而内敛，可以使人凝神清新、去除烦恼，专注意念，并对入静具有一定的辅助作用，因此在各种宗教中备受推崇。做珠子戴在身上既显得高雅，又可以静心，所以每次出国，周慕青都喜欢买几串好货，送给朋友。 “姐，真香啊，得多少钱啊？”马冰冰嗅着香味，真是很美妙。 “小鬼头，想什么呢？这东西就是一个善缘。只要记住姐给你是好东西就可以了。”周慕青把珠子放进精致的小盒子，递给马冰冰。 “要不要这么多？”马冰冰用手指头比划了一个2字。 “那是多少啊，两百吗？姐要只送你一个值两百的，还不如给你买个糖豆呢！记住这个是好东西，而且只有姐喜欢的人才送。”周慕青很享受与人同乐，钱有时候就是个数字而已。 “姐，你真好。”马冰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蹭着精致的盒子。“额，对了。慕青姐。我有一个急事找你。那个乔春花你知道吧？” “怎么了，乔春花那个丫头啊，就是太纯了，就只会笑，要是给她说个笑话，脸都会红。听说最近家里出事了，她爸爸躲债了，她妈妈给人家领跑了。这孩子真有点可怜。” “慕青姐，你可知道她借高利贷的事吗？” “高利贷，她才多大点的傻丫头，怎么能借高利贷啊，再说借高利贷干什么呢？” 马冰冰就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怎么，这个傻丫头准备把自己嫁给那个泰湾老兵还债？那个老兵真有那么多钱吗？” “有，老兵给她说，先结婚给30万还高利贷，圆了房再给100万救她爸。你说春花恁纯，不是让个老头给糟蹋了，能当她爷爷了。” “那人家那么多钱打了水漂，图什么？”周慕青毕竟在社会上奔波了好多年，这些事见得也不少，“不过，这样做是有点傻，她爸爸都可以把她给丢一边对她不管不问，这样做不值，可能会得不偿失。” “慕青姐，你可能不知道，乔春花之所以这么单纯，都是她爸爸惯得，从小就把他视作宝，捧到手里怕碎了，含到嘴里怕化了。每件事都替她事先想好，所以乔春花长这么大没有什么挫折，没遇过什么坏人。” “额，她爸爸够疼她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其他的家人呢？都跑了？” “她家就她一个闺女。亲戚们遇到这事都躲了！”马冰冰很感到世态炎凉。 “她家不是很有钱的吗?怎么不多生几个？做生意的，有几个不是相生儿想迷的！” 这两年计划生育越来越严，药行里好几个人知道周慕青身份请周慕青帮忙摆平计生办，周慕青都是很有印象的。 “慕青姐可能不知道吧，她妈妈生了她之后，得了月子病，然后不能够怀孕了。她爸爸人特别好，丝毫不嫌弃，就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春花和她妈妈。有人曾经劝过她爸爸，让他再找一个，哪怕是暗的，你想想她爸爸过去多风光，说找一个，那不给玩一样，但是就是那么痴情，才惯得她妈妈胡来！” 后面的话，周慕青没有听进去，但是前面的话“不能够怀孕”听得特别动心，字字砸在周慕青的心坎。 “他爸爸可是真好！” “是啊，慕青姐，春花能为爸爸把自己卖了，绝对是知恩图报的人。”马冰冰很有心眼，看周慕青有点松动了，就再加这一句表示周慕青会得到乔春花全身心的回报的。 周慕青忽然心动了一下，这个乔春花可以为了这个100多万，把自己抵给那个老头，那自己把她解围，她能不能替自己给刘大伟生个孩子。但是转念一想，要是刘大伟真动了心，可就麻烦了。男人都喜欢纯真的女孩。哎，这都是后话，要是真能办成这件事，自己下半生不就有了依靠。 “你给乔春花说，姐姐这事给她出头，替他管定了。” “慕青姐，你真好！我替春花谢谢你，这可是救了春花的命啊！” 周慕青有了想法以后，态度更加坚决，“冰冰，你不是说她今天在家，没来上班吗，你给乔春花打一下呼机。” bp机当时还是一个奢侈品，对于局里面的人来说，就只有局长才给配，其他人只能够自己买，女孩子里面也只有乔春花有，其他都没有。“告诉她，千万不能够答应，我来给她解决这个问题。” “好，我马上就去打，”马冰冰有点欢呼雀跃了，这可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虽然不是自己动手，但总是自己立了大功一件。 看着远去的马冰冰，周慕青陷入了沉思。 虽然刘大伟一直表现的很好，但是，两个人那个方面的激情越来越淡。原来刘大伟总是把周慕青送上高潮，然后还要维护周慕青退潮速度慢，尽力的做好抚慰啊，亲吻之类的，让周慕青看到做女神的感觉。这两年两个人在这个方面都有些疲倦，每次匆匆的上去，然后草草的结束。 周慕青也没有过去那样喜欢骑在刘大伟身上，尽情欢腾的闹劲。很多时候都是静静躺在那里，任刘大伟抽插。 七年之痒吗，反正现在这事搞得像工作餐一样，总觉得一个星期得来一次，不来一次就彻底淡了，来一次也品尝不出什么滋味。 周慕青虽然跟婆家接触不多，但原来什么样，刘家人见到自己是唯唯诺诺啊！要比马冰冰描述的乔景瑞待乔春花还要呵护，喝个茶都要刷几遍杯子！现在虽然没有吵闹，但是一张张冷冰冰的脸，看着都让周慕青难受。 周慕青也是有一年多，没有跟刘大伟回他的老家了。 关键的关键是孩子啊。 其实周慕青早就有过找人代生的想法，要别人的孩子没有血缘关系，找人代生还有刘大伟的骨血，只是这个代生对象不好拿捏，既要生下孩子，又不能够破坏自己美满的婚姻，所以周慕青一直都是在想，而没有去实施。 既然乔春花这么纯，她爸爸又没有了踪影，这个时间的雪中送炭，绝对可以让乔春花涌泉相报。泰湾老兵60岁了，乔春花都可以卖身救父，刘大伟要比泰湾老兵要强太多了，如果让乔春花给刘大伟延续香火，乔春花更会乐意。 不过如果乔春花给刘大伟生了孩子，刘大伟会不会移情别恋？自己又算什么？大婆吗，能够处理好关系吗？ 古时候一妻一妾也不少，就是驸马也是好几个老婆的，但是，那都是有章法的，大婆就是老大，小妾就得服从大婆——哎，这都是想的什么啊！ 但是，没有孩子，别说传宗接代欲望曾经很强烈的刘大伟作何想，就是自己也是很难受，就是现在挣那么多钱，老辈之年，这些钱留给谁？还有，慕白没有了，周家自己也不能够生育，这个家就绝了啊。 一定要设计好，让这件事有个完满解决。 37、爸爸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周慕青办公桌上电话急匆匆的响了。接起来是马冰冰的声音：“慕青姐，刚刚给乔春花联系上了，她说，她爸爸有消息了。她要去见见她爸爸。” “额，听说公安在通缉啊，让她爸爸投案自首，对，她爸爸一投案自首，很多问题就可以解决了。”周慕青感觉卸下来了一个包袱。 “是啊，还是慕青姐说得对，我这就给她说。”马冰冰急火火的挂了电话，就又去拨刚刚乔春花打回来的电话，没有人接听，然后又去打乔春花的传呼，等了很久也没有消息。马冰冰心里有点发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真后悔，刚刚急着要告诉周慕青消息，忘了给乔春花说周慕青已经答应帮她了。 乔春花早上刚起来，就接到大狼的传呼，说她爸爸有消息了，让她抓紧时间到西郊的一个修配厂来。乔春花连忙打了个电话让马冰冰帮助自己请假，就赶紧往西郊修配厂奔。到了西郊修配厂，却见大门紧闭，大狼来回的徘徊。乔春花连忙问：“大狼哥，我爸爸呢？” 大狼一脸忧心地说：“刚刚你爸爸又跑了，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又在亮马乡公路边等，怕警察知道了，要抓他。要不是等你，我刚刚就去了。你说这根捉迷藏一样了。” 乔春花一看大狼的表情，感觉非常可信，不管怎么样，爸爸终于有信了。“大狼哥，咱们抓紧时间。”就去截出租车。西郊毕竟偏僻，等了半天才过来一辆，刚刚上了出租车，马冰冰的传呼就打过来了，乔春花让出租车停在一个电话亭旁回马冰冰电话。“冰冰，是不是单位有什么事情？额，没有啊，那就好，我爸爸有消息了，我得抓紧时间过去。”没有等马冰冰说出下文，她就把电话撂了。 一路上，乔春花急催出租车司机，赶快赶快。 赶到亮马乡公路边指定地点，乔春花一下车，迎面过来两个警察。乔春花有点害怕，抽身就想走，两个警察见状，大喊：“站住，你是不是找乔景瑞的！” 乔春花哪里会说谎话啊，连忙站住低头。 大狼上去打招呼：“同志，这个就是乔景瑞的女儿，听说她爸爸回来了想见一面，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乔景瑞欺骗了九盘水市的人民，造成了极大损失，现在潜逃回颖阳，置人民水火而不顾，罪大恶极，我们必须把他绳之以法。”警察言辞凿凿。 “抓住会判刑吗？”大狼试探着问。 “这么大罪孽，最少是无期，如果不尽快投案自首，按畏罪潜逃的话，应该是执行死刑，连死缓都不会给。” “啊，”乔春花一听到这个消息，差一点就要昏厥过去。 “春花，春花，别急，关键你爸爸要投案自首的话，可能不会掉脑袋。”大狼一脸沉痛的说。 “你就是乔景瑞的女儿，真想救你爸爸的话，就让你爸爸抓紧时间筹集100万，汇到当地转交给那些无辜农民，不然，就是抓到了，不死也得脱层皮，最好也得无期徒刑，那也得坐牢到老死的。” 两个警察说完，就沿着公路继续搜索下去。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爸爸就在附近，但是，他却不敢露面。要让爸爸去死吗？ 乔春花想到，小时候爸爸都是满头大汗的扛包，不管多累，都会记着给自己买一只大糖棒，看着自己吃完了糖棒，才忍了唾沫把自己背上肩头。爸爸的脊背那样宽阔，那样温暖，她总是一路嬉笑着，回到家中。 上了中学了，家庭也富裕了，爸爸总是要请她的各科老师吃饭。老师们也有趁机索要东西的，爸爸也从不会拒绝。（这个是自己长大以后结合社会上的一些现象才琢磨明白的。）有一个女生欺负她，爸爸就找校长告状，并带人去那个女生家，那个女生家很有势力，但是爸爸不屈不挠，终于使得那家人给自己赔礼道歉。中考的时候，自己听信其他同学的劝解，报了中专学校，忤逆了爸爸让她上大学的愿望，但是爸爸见到中专的录取通知书之后，丝毫没有怪罪，照样一如既往地支持。 中专毕业，很多同学被分到乡下，爸爸更是使出翻江倒海的解数把自己留到了民政局，据说，是爸爸捐了10万到敬老院，那个时间家里的钱已经很紧张了，爸爸还能够那样做！相比较那个自私的妈妈，爸爸才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爸爸，你在哪儿啊。乔春花心中不停地念叨。 “咱们先回去吧，春花。”大狼看到乔春花心绪大乱的样子有点得意，好不容易才掩饰住。 “我爸爸在哪，又给你联系了吗？” “还没有，你没有看到警察吗，你爸爸肯定是躲了，真不知道什么时间才可以露面。哎——”大狼长叹一声：“没有100万，你爸爸就要死无葬身之地啊。” 乔春花的眼泪刷一下就流下来了。 出租车没有从原路返回，而是绕了一圈停在医院门口了。司机解释说，要到上面拿一下健康体检表。乔春花和大狼只好下车等待，就看见前面围了一大圈人，一个漂亮女孩子，手举一个大牌子，上书四个大字：卖身救父！ 大狼几乎是牵着毫无意识的乔春花走到跟前。那个女孩子扑通一声跪在大狼的面前：“大哥，我叫谭晓娟，今年21岁，我爸爸患了肝癌，急需要换肝脏，医院说需要30万，我家哪能拿得起啊，我还是处女，您要是能帮我爸爸治好病，我愿意把自己贡献给你，您愿意娶我当妻子更好，您要是不愿意，我就一辈子当您的地下情妇，为您生儿育女绝不反悔。大哥，我说的全部是我真实想法，求大哥帮帮我啊！” 乔春花感动得已经是泪雨滂沱了。女孩还在哭诉，还在央求。 大狼看时机已经成熟，就掏出500元给了那个女孩，“小妹妹，我确实很同情你，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啊，这500元聊表心意，相信会有很多人被你卖身救父的行为感动的，额，对了，我认识一个泰湾老兵，愿意娶个大陆女孩过去，他或许可以出30万救你爸爸。” “那谢谢大哥，我这就去，我愿意嫁给他，只要他愿意救我爸爸！”女孩大声喊道：“我愿意，我愿意！” “那好，我给你问问，这个是我的电话号码，明天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去问，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机遇啊！” 大狼拉起已经魔怔的乔春花说，“咱们先回去，我得抓紧时间给李志忠联系，看这个女孩，他一定也会满意，毕竟只要30万，他要是娶你，得130万，还不一定够。” 乔春花觉得像风筝突然要断线，嗖的一下马上要飞走。不行，不能够再犹豫了。爸爸，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啊。“大狼哥，你给李志忠说，我愿意嫁给他，不过必须拿钱救我爸爸！” “好吧，春花啊，以后到泰湾当了阔太太，可不要把大狼哥忘了额。我们先找个饭店，让李志忠过来，吃了饭，我们就去登记办手续。你看，怎么样？” “嗯。”乔春花感到希望又有了，义无反顾的跟着大狼到了一家饭店，等待李志忠的到来。 李志忠一听消息，乐得差点要跳楼。好在在天台上看到冬日的暖阳，倍感生命的可爱，就收回了脚步，急急地打扮了一番，出现在了乔春花面前。“春花，你放心，我一定对你好，不会亏待你。你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我们今天就登记，如果可以的话，今天就圆房，明天咱们就去黔州省。你看如何？” “李先生，你看我那个钱，怎么办？”大狼下了这么大功夫，为的就是这一刻。 “大狼先生，这样，咱们先吃饭，吃饭以后，就去登记，额，你先把欠条给我，我要安排一下，拿到结婚证的时间，差不多钱就可以汇过来了。”李志忠伸手接过欠条，看到大狼又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还有10万呢。李志忠想想能够得到这么纯，这么美的娇妻，就是今天当新郎了，10万人民币又算的了什么。就按按大狼的手，“放心、放心，一定的，一起转给你，你给我写一个账号，我马上安排。” 大狼饭吃的很香，一切尽如大狼所想。乔景瑞回来的消息纯属计策，就是要勾起乔春花对她爸爸的担心，那两个警察也是托，至于这个卖身救父的女孩，更是表演系请来的学生，一场表演500元，当场大浪就给了工钱。两天轻松搞定10万，真是太美了。 李志忠已经不知道饭是什么滋味了，他很是激动，快60了！居然今晚还可以吃定这个小处女，哎呀，老树开新枝啊，一树梨花压海棠，美啊。 唯有乔春花什么也吃不下，完全没有了思想，丧失了意识，李志忠把她的碗里堆成了尖，她也是一口吃不下，刚刚命令自己，应该稳定，世界上这种事情多了，不只是自己一个，狠命的扒拉了一口，刚要下咽，从胃里就倒出一股酸水，差点吐在桌上。 乔春花反复给自己说：“要面对现实，面对现实，现在唯一能够救爸爸的只有我了，只要爸爸还在，我就是受点屈辱又算得了什么。爸爸如果可以翻身，一定回来搭救我！” 李志忠越看乔春花越觉得美丽，忍不住时不时拉拉乔春花的手，接着夹菜的机会，环抱一下。大狼看得实在有点恶心，就假装咳嗽。他妈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而是倒在了狗烂屎里。 38、乔春花，你怎么这么傻！ 李志忠恨不得这顿饭可以吃8个小时，因为可以不断地揩油。乔春花已经是没有魂灵的行尸走肉，早已没有时间概念，唯有大狼实在是受罪：他母亲的要不是看在40万元的份上，早把这个老家伙砸到屎坑里吃大餐去了。要不是急于拿到钱，大狼也会给这两个人创造空间，可是欠条在老头手里，一刻也不能够放松警惕。 大狼好说歹劝，才把这顿饭吃到下午上班时间之前结束。李志忠这才意识到，得抓紧时间办结婚证，不然夜长梦多。给大狼一说，大狼也是一样心思。只有到市民政局才最快，其他地方，都会因为李志忠的身份确认而费尽周折。 于是一行人赶到了民政局结婚登记处。 这一下子，炸了营。乔春花要嫁给泰湾老兵。如花似玉的小纯女，多少民政局男人心中的禁脔，居然要嫁给一个快60岁的老头，几乎民政局可以离岗的工作人员，全部都围到婚姻登记处。 李志忠也是慷慨，连忙掏出钱，让大狼去买糖果，瓜子，香烟，尤其是香烟要买最贵的中华的。一面散烟，一面介绍，“各位先生，我是李志忠，来自宝岛泰湾，今天和乔春花喜结连理，谢谢大家捧场，来吸烟，吃糖。” “哎呀，春花啊，发达了哈。这一嫁泰湾吗，就不来咱们单位上班了吧，真羡慕啊。” “春花，你可要想好啊，这一步迈出去，可收不回来啊！” “怎么说话呢，春花这是享福去了，看人家李志忠穿的衣服，那是你那个烂西服可以比的。” “春花，这是真的吗，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呢？” 办证的陈敏是一个很有良心的中年妇女，她很为乔春花惋惜，看到不管别人说什么，乔春花都像个木头人一样无动于衷，感到其中定有隐情，觉得关键时候，要拉乔春花一把，毕竟自乔春花进民政局一来，陈敏都比较喜欢这个清纯的小姑娘。 “春花啊，不是我不能够立即给你办，你是国家工作人员，你得找咱们局长签字，我才能够办。”陈敏说的理由很充分，而且她知道局长一般下午都不会来早的，酒场天天都会拖到很晚。 果然，局长办公室的门铁将军占领。敲了半天不见动静。乔春花只好领着李志忠和大狼回到登记处。 消息很快传到刚刚来上班的马冰冰耳朵眼里，马冰冰飞也似的来到登记处，一看那个60岁的李志忠，满脸的折子，眼睛盯着乔春花，满肚子坏水的样子，那个笔挺的西服也看着像驴皮一样，实在是肺都气炸了：“乔春花，你在干什么，你知道吗！” “冰冰，我决定了，和李志忠来领结婚证。”乔春花机器人一样的反应。 “乔春花，你看看自己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看看他，牛粪一样的糟老头！你怎么了，就30万把自己卖了！”马冰冰忍无可忍。 “李志忠先生是泰胞，你知道吗？不允许侮辱泰胞！”大狼生怕马冰冰会坏事，连忙上前挡住马冰冰，不然，马冰冰很可能给李志忠来一耳刮子，因为大狼看到李志忠那个人魔狗样，也是想扇他的。 “什么？30万，春花，你得给我讲清楚，不然这个登记我更不能够做了。买卖婚姻是违法的。”陈敏听说过乔春花家里的事，已经隐隐的猜出来这桩婚姻背后。 “没有，没有，没有什么30万。陈敏姨，你看怎么才可以办理？”乔春花生怕事情再有反复，失去了最佳时间救爸爸。 “没有30万，那你认识这个老东西才几天，就答应把自己卖给她！”马冰冰已经向坐在火山口上了。 “冰冰，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会记住你一辈子的。”乔春花急急地拉住马冰冰，不过眼泪又上来了。 “乔春花，马冰冰说的这件事有没有？”陈敏也是不忍心这么好的女孩，落入一个糟老头子手里。 “没有，没有！” “有！乔春花，你怎么这么傻！我告诉你，今天早上，我已经把你的事告诉慕青姐，慕青姐答应要帮你。听见没，慕青姐答应了。你现在说什么都不能办这个结婚证，我马上给慕青姐打电话，让她亲口告诉你！”马冰冰一字一顿，生怕乔春花听不明白。 乔春花一听，好消息却使她有点五雷轰顶的感觉，“冰冰，是真的吗，30万啊，慕青姐愿意吗？还有我爸爸的案子呢！” “春花，我们先走，等你们局长来了，我们再来登记。”大狼急了，李志忠也有点慌了。早知道不来了，可是要办结婚证，尤其是李志忠的身份绕不开民政局啊。 乔春花浑然听不到李志忠和大狼的话，急切地想知道周慕青到底怎么表的态：“冰冰，慕青姐到底怎么说的？” “慕青姐答应的事，有几回办不好的。你不知道慕青姐的身份吗，慕青姐是周市长的亲女儿，而且是唯一的亲女儿，她答应了帮你，一定可以帮你。” 李志忠一听是市长的女儿要插手，真有点急了：“大狼先生，你看这件事？” 大狼也有点气急败坏，要是周慕青插一杠子，自己还真不好下手。看样子，不能够再在这里碍事了，因为听到吵闹，民政局里面又围了很多人。“李先生，这样，咱们让乔春花冷静一下，看看最终谁真能够帮她，你对她的一片情，感天动地，不信她不会看不到的。” 李志忠一看确实是不能够急攻了，好在这个乔春花确实是动心了，自己中午吃饭摸了几次乔春花坚挺的小胸，她都没有任何抵挡。现在她们局里面的情况如果自己硬拿，那个陈敏绝不会给办证的，不办证这件事不牢靠不说，那个乔春花也不会让自己入港的，因为40万必须到大狼账上，大狼拿不到钱也会使坏，归根到底，必须把结婚证拿到手。 马冰冰不等李志忠和大狼离开，拉着乔春花就到了局里的大办公室，打了周慕青上午专门给她留的大哥大号码，说是今天来上班的路上刚刚买的。果然比bp机好多了，一打就通。 “慕青姐，您快点到单位来，乔春花要跟在咱们民政局和那个糟老头子办结婚证，被我拦了下来。” 周慕青一定，正要迈往医院的双脚，立即收了回来，这还了得，晚了，可能自己的那个计划就看泡汤了。这个乔春花也真是个纯情女啊，居然真做出了这样的事。也许可以试一试，凭自己关键时间的出手，再说刘大伟和糟老头一比，那简直凤凰和小麻雀啊。 周慕青赶到办公室见到乔春花的时候，乔春花刚刚才哭了一场，眼睛红红的，异常憔悴。 “乔春花，这件事你好糊涂啊，你爸爸要是回来不先联系你，而联系欠钱的大狼吗？肯定是先联系你啊！怎么那么巧，警察就在那儿等着你？就知道你是乔景瑞的女儿？你爸爸种苗整个事要是全部都怪罪到你爸爸身上，100万怎么可以解决问题，那是个无底洞啊，你想想十几万亩地得种出来多少玉竹，多少农民，还有跟人家粤广商人的合同罚款，还有那个副书记的农药款，100万怎么可能够，所以你爸爸会潜逃！还有就是你爸爸没有政治势力，有的话，这件事都是那个副书记祸害的，你爸爸手里有农药的条子，随时可以起诉。” 周慕青毕竟在社会上有好几年摸爬滚打的经验，而且也是政治家庭，看问题远超过乔春花。“春花，你不想想，就他一个泰湾老兵能够把这件事摆平吗，到时候一看拿不下来了，你也已经被人家生米做成熟饭了。你怎么办？只能够跟着去泰湾。” “到泰湾这些老兵算什么级别，你知道吗，我是刚从南边回来，听去过泰湾的人说，在泰湾，最臭的就是这些老兵，谁都可以骂的。那个时候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乔春花想到了那个卖身救父的女孩，“慕青姐，如果他真是花了100万帮我父亲，我就是受点屈辱有算的了什么？今天，我和大狼回来的时候，路过人民医院，有一个女孩就在医院大门口，举着牌子卖身救父，让大狼帮着联系这个老兵，只要30万救嫁给这个李志忠。我想她都可以做到，我为什么不可以做到！” “什么，你说那个事你在场啊，我刚刚就从医院门口出来，听那个门岗说，上午快下班的时候，忽然来了个女的举着牌子卖身救父，好像有两个两个年轻人受骗，骗了500块钱，立马走人了。等等，是不是个托？”周慕青在香料行业做久了，太知道托了。为了骗那些大款，买香木的都喜欢用托，一公斤几百元的香木，愣是卖出一克两三千的神话。 “托，托。”乔春花楠楠自语，幡然醒悟，一把抱住马冰冰，“冰冰，你是我的大恩人！”转过身来，双膝跪地：“慕青姐，我乔春花身无分文，不知道如何报答您，当着马冰冰的面，我发誓，这一辈子我的命都是慕青姐的，您要是要，随时拿去，只求您帮助我，帮助我爸爸度过难关！”说完，把头磕的梆梆响。 周慕青急忙拉住，“快起来，姐就是看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才咬了牙帮你，不是你磕了多少头帮你的，冰冰快给春花拿毛巾洗洗脸，你看看，这眼圈红的，真让人心疼。你爸爸要是看见会更心疼的。” “对了，你也可以这样理解，你爸爸就是在用社会现，实实在在的教育你怎么走向社会呢？如果，你用了这样愚蠢的办法帮你爸爸呢，还不把你爸爸气死。你想想，他就是出来，看到女儿嫁了个糟老头，那得多伤心，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周慕青的一番话，让乔春花很是感悟。 周慕青接着说：“大狼那边的20万，明天我就派人给他送去，高利贷是不合乎法律的，咱们就按正常的银行贷款利率还他，如果他敢要你十几万的利息，我找人先把他送进去，看看治不好他。” “黔州省那边，我爸爸过去有个老领导现在在那边当副省长，相信他如果出面的话，会给你爸爸一个说法，这件事归根到底是那个李副书记的手太长，什么事情都敢做，就得为自己做的事去负责。” 乔春花心里大定，磕头谢恩都无法报答了。这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啊。“慕青姐，我每个月的工资现在是200块钱，估计以后还会涨，我从今以后每个月存一半，让我慢慢还你吧。” “好，好，看样子我的长命百岁才可以啊，最起码得活到150岁吧。”周慕青大笑。 39、救人 大狼和李志忠从民政局出来，李志忠就拉住大狼：“大狼先生，这件事一定要办成啊，要办不成我可是一分钱都不会付的。” 大狼一听急了，今天还花出去一千多呢。怎么办？大狼看到李志忠怅然若失的样子，忽然来了个主意：“李先生，我有个想法，你看如何？” “请讲。” “你看能不能生米先做成熟饭。乔春花已经在她们民政局公开要和你办结婚证了，这件事我估计今天夜间大街小巷都会传开了的，毕竟乔景瑞也算是个人物，出了事大家都很关心，乔春花又是个一等一的美女，和您这样的去登记，绝对是大新闻啊。你想这都登记了，哪有不办那事的，你说人家会不会这样认为。” “嗯，嗯” “咱们就来个霸王硬上弓，一旦您扎开她的那层膜，我还是那句话，这个纯种，一定会认命，死心塌地的跟你一辈子。” 李志忠被大狼点中了死穴，“扎开”这个词用得好啊，不是有孔圣人说过：宁做花下鬼不做人前圣。“你是说，就是我硬做了那件事，她也是哑巴吃黄连？” “对了，让她告去！都到她自己的工作的民政局去登记了，这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不过，今天我为了促成您的事，花了8000多啊。”大狼就把今天怎样诱骗乔春花的过程说了一遍，只是把给钱的比例增加了几倍。 “今天晚上我可以配合你硬上弓，但是你得先给我一万，不然，我真没有办法帮你，我听说南方那边买处，还得一万多，退一万步说，就算一切不成，这个一万算你买处，也是不亏的，李先生，你看呢？” 李志忠一百多万都准备拿，这个一万现实可以得到乔春花的初夜，而且还可以进一步发展，当然是值得。二话不说，领着大狼到了银行，就取了一万给大狼。 乔春花和马冰冰在周慕青的办公室待到了下班，终于乔春花感到一天云彩都散了，有重新做人的机会了，就与两人告别，简单的在街上吃了个面包，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屋。没有想到，大狼和李志忠正站在门外。 “春花，回来了，我们都没有吃饭，咱们一起吃点夜宵。”李志忠好像已经是老公了，很大大方方的。 “额，不了，李先生，大狼哥，我刚刚吃过了。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谈吧。” 大狼观察了地形，发现乔春花住的地方在小区的一楼，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而且很多条小路纵横交错，根本不能在这里下手，万一乔春花一喊，四面八方的人都可以涌过来。估计也是这个乔春花事先也想到的，一个独居的小姑娘，确实是得这样的地方。 “春花，这样可好，你就看着我们吃，顺便商量一下咱们的婚事。” “李先生，我想好了，咱们确实是不合适。今天在医院门口，有个女孩举了个牌子要卖身救父的，也许和您很合适。”乔春花故意点这个事，看大狼怎么反应。 “不，春花，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我的下半生就应该和你在一起，就是再好的，皇帝的女儿，我也不会找！”李志忠把自己当成了白马王子。试想皇帝的女儿，可能去找一个孤独的老头，在泰湾终老？ “对不起，我确实是不想和你去泰湾。”乔春花实在不想在和李志忠纠缠。 大狼一看立即在李志忠耳边说了几句。李志忠一听，马上上前扑通一跪，“春花啊，你不能够不理我啊。”嗓门越来越大。 大狼假惺惺的大喊：“李先生，使不得啊，咱们去旁边的如意酒家慢慢说。” 老头跪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大喊大叫。一会就围了一圈人，毕竟这个地段人多就是优势。有个岁数大的人看不惯年轻人不敬重老人，上去一把抓住乔春花，“你别走，人家那么大岁数，跪你一个小姑娘。你好意思吗？” 乔春花想解释，可是怎么解释，说不出嘴啊，自己和老头去民政局登记结婚，人家还不用唾沫把自己淹死。急的直跺脚说不话来。越是这样，看不惯的老人越多。 大狼一看机会啊，连忙上前劝解：“春花，春花，这里人多，要不咱们到如意酒家慢慢说。”几个老人也是连拉带拽的把乔春花拖到如意酒家门口，说了一声：“一定不能够忘本！” 大狼找了一个雅间，点菜，乔春花想走，可是那几个老人还在外面咒骂不孝顺的年轻人，就只好先坐下。但是，隐隐的感到不安，就说去卫生间一趟。 这家酒店的卫生间恰巧跟吧台很近，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李志忠就装模作样的道吧台问东问西，眼睛瞄着卫生间，相信乔春花逃不脱的。 乔春花在卫生间呆了一会，看逃不出去，万一这个李志忠在使出刚刚那个办法，自己不如去跳河。一眼瞥见吧台的电话，想起可以给马冰冰报个信，连忙出来，直奔吧台。 李志忠看到乔春花直奔自己而来，心里有燃起希望的火种。“春花啊，咱们进去，我已经问过吧台小姐了，说咱们随时可以开饭。” “嗯嗯”吧台小姐也是看李志忠衣服大款的样子，很是配合。 “额，那我打个电话。”说着拿起吧台的电话直播马冰冰的家。 吧台小姐正找不到时机傍大款，一看大款如花似玉的女儿用用电话，巴结得不得了。连忙倒了一杯水给李志忠，“您先坐，等打了电话，我就让服务员给你们上菜。” 这下，搞得李志忠没有办法阻拦乔春花打电话了。 接电话的正是马冰冰。“冰冰，我是春花，我给你说，大狼和那个李志忠把我带到我租的房子旁边的如意酒家了，我有点怕。”趁着吧台小姐跟李志忠套近乎，乔春花压低声音向马冰冰通报情况。 “嗯，我马上一会给慕青姐联系，我们很快就赶过去。放心。” 乔春花得了准信，就放下包袱进了房间，菜一会就上来了。大狼各人倒了一杯酒说：“春花，这件事哥有点对不起你，你得原谅我，你想想30万啊，我得几辈子才能够挣着30万。”说着跟李志忠使了个眼色。 李志忠连忙站起来：“春花小姐，我还是那句话，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了。不过，绝不勉强你，你要是不同意，我会尊重您的意见，不过我照样会给大狼先生把你的欠账还了。希望您要相信我。”说着和大狼一起举起酒杯。 乔春花很感动，连忙端起酒杯说：“大狼哥，李先生，今天我做的事也不好，给你们造成了误会，还希望你们原谅我，毕竟我涉世不深。” “好，那咱一起，一饮而尽。”说着大狼一扬脖喝了个底朝天。李志忠也跟着喝了个干净。两个人举着空杯看向乔春花。乔春花受到感染，也一口喝完，喝酒对于乔春花来说，不算什么，毕竟乔春花家过去也是有钱人，也是经常要参与一些家庭聚会的，乔春花遗传乔景瑞的多，酒量很不错，自己从没有喝醉的感觉。 不过今天的酒有点特别，不一会就感到浑身发热，眼睛抬不起来，甚至大狼和李志忠在讲什么都听不清了。她意识到越来越近的危险，但是已经太晚了。卟嗵一声滑坐在地板上。 大狼和李志忠一看，得意的笑了笑。李志忠连忙跑向吧台：“小姐，给开两个房间，一个我女儿和她男朋友，一个是我的房间。” “额，您还是泰胞，好的，好的。”服务员那个勤快啊，帮忙架起浑身酒味明显是喝多了的乔春花，扶着进房间。 李志忠连忙说：“谢谢，我来照顾我女儿，还有他男朋友呢，您先请回。” 大狼一见连忙说：“伯父，我先给你放热水去，等会再过来。” 李志忠把谢绝打扰的牌子一翻，硬扛着乔春花放到了床上。看着皮肤嫩的像鸡蛋薄膜一样的乔春花，连忙去卫生间洗了洗手，擦干净了，就去解乔春花的扣子。 乔春花翻了个身，一片白花花的皮肤裸了出来。李志忠感到心口窝里砰砰直跳。继续解，可是小女孩现在的衣服花样多，解了半天都没有解开一个扣子。 李志忠没有了耐心，坐上床，先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咬着牙半扶起乔春花，把她的上衣从腰下翻转上来，从脖子硬拽，无奈乔春花已经是昏迷不醒，两个胳臂耷拉着，怎么也不容易弄下来。 李志忠跳下床，把乔春花拉倒床边，接着床让乔春花的上半身悬空，好不容易拽掉一边的袖子。毕竟是冬天，穿得衣服多，奈何等到乔春花淡雅乳白的文胸漏出来的时候，快60岁的李志忠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看着刚刚还有雄风的老弟弟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李志忠决定先歇一下，把刚刚从药店买的西地那非拿出来喝一片，不然今天真干不了。 西地那非能用上劲最快也得半小时以上。李志忠想了想，先洗洗澡，毕竟浑身热汗。 马冰冰得了乔春花的电话，连忙打周慕青的手机。周慕青一听，马上安排了一辆车子接出马冰冰直奔如意酒家。 马冰冰比划了半天，吧台小姐终于明白是找泰胞小姐，就领着她们到楼上房间。马冰冰几乎是一路奔跑，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说“放心”而应该说“小心”。真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个老头糟蹋了！ 看到门上反着“谢绝打扰”，更证明了马冰冰的担心，就急切的敲门。 此刻的李志忠洗了澡刚刚来到床边，实在解不开乔春花文胸的扣子，只好把乔春花乳白的文胸推高，浑圆的青春的**漏了出来，那个如玉的酥头让李志忠止不住趴下去吮吸。 门声打响，李志忠猛地一拍头，老糊涂了，那个乔春花打电话了啊，为什么不换个地方，不然就找不到了。不行，不能够开门。 于是，他打电话到吧台，值班的另一个小姐接电.“我是那个晚上从泰湾来的客人，按照你们酒店的规定，好像不能够随便打扰吧。请抓紧时间赶走他们。” 那个时候，泰胞可是吸引外资重要外援，吧台小姐一听急忙安排保安上楼。 打完吧台电话，李志忠又找来电话本，拨隔壁大狼房间的电话，让大狼想办法。 大狼在房间了正在第一千五百万次的问候李志忠所有已故女性亲人。先马冰冰她们敲门时，他并没有注意。李志忠电话打来，才知道可能要坏事，连忙用酒店的电话，给离得最近的一个派出所副所长打电话，让他过来。因为这个派出所副所长也是经常找他放钱。 马冰冰敲了半天就是没有人应，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慕青姐，快喊人！” 周慕青连忙给刘大伟打电话，抓紧时间到如意酒家来救人。因为很明显酒店保安已经过来，不让他们骚扰客人，要是惹了泰胞，王庆德书记怪罪下来，吃不完兜着走。 王庆德多次指示酒店，一定要保护泰胞，侨胞，和国外客人的安全，如果哪家出了事，先吊销营业执照，然后再处罚。 李志忠放了电话，知道霸王硬上弓，一时半会不行了。但是保安坚强的维护，门始终不见有服务员来开，还有大狼刚刚的保证又让李志忠动了心眼，摸摸可以吧，好不容易到手，要是不看看摸摸，死了都是遗憾。 下定决心，李志忠又爬上床，去松乔春花的腰带，想探探幽草下，什么样的沟渠。但是，解腰带又是难事，又是折腾了一会，才将第一个绒裤脱下。 就听得门被咔的一声踹了个大洞，刘大伟毕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有一把子力气，马冰冰一看这个老头光着身子，浑身松垮垮的赘肉，而且那个丑玩意像面条子一样软不拉几的，正把手伸向乔春花的裤裆。 马冰冰大喊：“抓流氓，抓流氓。” 刘大伟顺手把门栓从里面打开，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很恶心李志忠。一把把李志忠从床上拉下，上去就是一脚直踹，李志忠捂住裆部大声哀嚎起来。 刘大伟毕竟是有经验的人，一边喊马冰冰抓紧时间保护现场，用被子盖好乔春花，一边要周慕青用大哥大打姜力言的电话。 此间那个派出所副所长张望了一下周慕青和刘大伟，实在是惹不起，悄悄地溜了。 姜力言得到周慕青的报警急忙安排特警出动，虽然对周启山嗤之以鼻，但是这件事却不能够不管不问。 女警过来检查乔春花的时候，庆幸地说：“还好，没有被这个老畜生糟蹋，不过现在是深度昏迷，需要急救。” 40、邓叔，您受委屈了 乔春花被送进颖阳市人民医院急救室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2点钟了。马冰冰和周慕青焦急等在外面，谁也没有说话。好在还算及时，再晚一会就落入狼口，但是心里总是沉甸甸的。 医生摘下口罩，拿着病历推开门问：“谁是病人家属，要做洗胃手术，来签字。” 马冰冰说：“我是，我来签。”拿起本子看到病因一栏写着：“三挫伦过量中毒？”就问医生：“是不是很严重？” “嗯”医生点点头。自从亮菌甲素注射液之后，颖阳市医院医生被要求，不允许随意和患者交流，所以医生都很谨慎。 半小时以后，急救室的房门打开，乔春花脸色苍白的被推出来，仍然昏迷不醒。医生解释说：“三挫伦和酒精混合，毒性很大，送来医院也有些耽误，洗胃的效果不理想，要尽快吸氧，还要24小时不间断观察患者，防止呼吸衰竭，就是患者有可能呼吸终止，知道多严重吧。记住一旦发现异常情况，立即通知医生和护士！一定注意观察，不能够走神！” 马冰冰拉住周慕青，“慕青姐，我容易犯困，您不要走啊，万一我犯困误了大事，就对不起春花了。” 周慕青当然也不敢轻易离开，看到氧气输上之后，让马冰冰先休息，自己一个人顶住，等顶不住的时候再叫马冰冰。马冰冰后半夜起来，又让周慕青休息一会。一直到第三天的后半夜，乔春花的脸色才慢慢转变，有了血色，医生过来看到，就说过危险期了，但是醒来，还要等一段时间。周慕青和马冰冰如释重负，互相握了握手，头抵头没有几分钟就都睡着了。 冬日的暖阳照进病房，乔春花睁开了眼睛，看到周慕青和马冰冰穿着厚厚的大衣，靠着病床睡得正香。乔春花紧紧的眯上眼，想呼唤起记忆，忽然是那个李志忠淌着哈喇子在解自己上衣的扣子，实在忍不住大喊：“救我，救我冰冰，救我慕青姐！” 周慕青和马冰冰都被喊声叫醒，一看是乔春花醒来，高兴地齐声说：“春花，你醒了！” 乔春花知道自己被救了，但是不知道自己说是不是被那个了，连忙去摸自己的重要地点。马冰冰嘲笑：“小姐，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膜还在！这是刑警检查的，只是不知道刑警是男的还是女的！” 乔春花的脸马上就红了。 周慕青一看红脸噗噗的乔春花就知道已经没有事了，就连忙看表，“哎呀，都11点半了，冰冰去买饭，咱们先吃饭，然后下午让医生做一个全身检查，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医生说就可以出院了。” 下午做完检查，刘大伟打过来电话，“那个泰湾老兵，已经被驱除出境了，大狼被带到公安局，现在在拘留所，特警队要求你们去做笔录。” “为什么就这样轻易地放那个李志忠？太恶心的糟老头，为什么不判刑就放走了？”周慕青很有点不解，这不是已经犯罪了吗？ “一是泰湾现在和大陆还没有法律方面合作协议，二是，现在正是吸引外资的关键时刻，不宜做过激行为，这也是我当时要求保护现场的原因，不然，咱们可能都会被处分，多亏这个老家伙只是一个老兵，要是有钱有势的泰湾客商，估计会很麻烦。能够驱除出境，也就是你我出头，不然，也是很难处理到这个程度的。”刘大伟很感慨。 “那是不是泰湾人就比我们大陆人高贵！” “咱们经济落后啊，急需外资，急需外资企业。哎，说这个你不是太懂，就别瞎操心，抓紧时间去特警队做笔录。姜力言与爸爸不和，别给爸爸留下麻烦。” 周慕青从特警队出来回到家中身心俱疲，倒头就睡，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忽然想起，邓诗岐的事耽误几天了，还没有去打听。在医院也是高度紧张，也没有去问。 到了医院，周慕青找到一个比较熟悉的内科主任一打听，邓诗岐真出事了，确实是当着一百多名干警收了人家红包。一听完介绍，周慕青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就赶往拘留所。 周慕青在此之前是从来没有去过拘留所，半路上给公安局里的副局长柴新民打电话，说要拘留所探望一个亲戚。柴新民说：“好，我给那边打个电话，你那个亲戚叫什么？” “邓诗岐。” “我知道这个邓诗岐，前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慕青，你过去好好说说他，你说好好的一个感染科主任容易吗，收红包也不长眼。” “柴局长，情况可能不是这样的，我邓叔这个人比较清白的，而且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周慕青赶到拘留所，拘留所是所长刚好出去办事去了，一个副所长得到柴新民的指示就通知去带邓诗岐。这个时候有个干警在副所长耳边说了一句：“这个邓诗岐可是姜力言局长亲自交代的，是不是得请示一下所长？” 副所长一听，后悔了，刚刚答应柴新民太快了，没有问清楚怎么回事，就是一个小医生收红包，多大个屁事。怎么办，副所长拉住那个干警耳语，“就当咱们不知道这事，柴局安排的，我已经答应了，到时候咱们怎么去见柴局。让他们见面时间安排短一点。” 副所长颠颠的赶到周慕青面前，“周女士，按照咱们《治安拘留所管理办法》，刑事侦查期间，犯人是不能够探视的，柴局长打了招呼，我得安排。但是您得体谅我一下，只能够给您10分钟时间。这已经是违反原则了。” 周慕青并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刑事侦查期间，犯人是不能够探视的，这一点芳港和星加坡的电视剧里还是看到不少的，只以为外国才有的规定，今天在这里听到，还有点小振奋，国家的法制建设还是越来越完备了。 邓诗岐看到周慕青，眼泪差一点流出来，眼眶都红了：“慕青啊，我是冤枉的。” ：“邓叔，您受委屈了。这几天家里有事，我来晚了。额，您快讲，我们只有10分钟的时间。” 周慕青看到满脸憔悴的邓诗岐，忽然想到乔春花，哎，这两天怎么搞的，都是这事。 这个几乎视自己为亲生女儿的叔叔，胡茬老长，脸色发青，两眼通红，让她止不住伤心。 邓诗岐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周慕青把重点锁定在收红包的瞬间：“那个张小雅和陈苏珍与您有没有仇怨？” “没有，张小雅丈夫住院期间，我多次亲临病床，而且陈苏珍也是亲眼见过，她们那个时候见我都很客气。不然，红包我怎么会收下，就是不想让她们惹麻烦。” “你觉得她们是不是故意的？为什么那么巧合？” “是的，我觉得有预谋。” “好，我从这里离开后，就去找她们问情况。要不要让秀岩回来一趟？” “别让这个畜牲回来，他早就没有我这个爹了。”邓诗岐着急的给周慕青使眼色。 周慕青也是有七窍玲珑心的，马上明白邓诗岐说的话。“邓叔，我先留这里500块钱，回头让拘留所里给您安排吃喝，额，对了，您现在是住大号还是小号？” “蔡家坡给安排的，住的小号，还算安静，吃的也是拘留所的特别饭，你就放心吧。你爸爸知道吗？” “我爸爸去德国了，还得10天左右才能够回来。您放心，我爸爸一定不会让您受委屈的，一定会给您伸张正义的。倒是您，可要记住，不该说的话，一定不能够说，不该做的事，一定不能够去做。”周慕青知道一些犯人，因为抵挡不住办案人员的非常手段，为了尽快解决，会胡乱承认。 周慕青的话还没有说完，副所长看手表的动作出来了。周慕青不好意思再给人家惹麻烦，站起来说：“邓叔，那就这样，我出去以后，就去找张小雅和陈苏珍。” 邓诗岐看到匆匆离去的周慕青一拍脑门，坏了，忘了给她说，两天以后，如果自己再不配合赵新江，派出所可能会去自己的宿舍，又有可能给自己栽赃陷害。 不过周慕青的到来让邓诗岐有燃起希望的火光。不管怎么样，周启山都不会坐视不理的，毕竟他是市长，他要是出面来帮自己，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拘留所所长一回来，就有千里眼和顺风耳通风报信，今天有一个女的叫周慕青，副所长安排见了邓诗岐，不过时间只给了10分钟。 所长一听连忙问清周慕青长相，有没有带什么东西给邓诗岐。听到只带了500元交给所里，所长长出一口气。 姜力言局长似乎跟这个邓诗岐有什么不好判断的过节，这点小事，抬抬手就过去了，偏偏搞得这么隆重，要说有仇怨吧，到拘留所里，反复要求不能够委屈了邓诗岐，小号惯着，还给开小灶，不是蹲监狱来了，好像是疗养院了。不过领导不说的事，尽量别打听，知道的越多，有可能带来的祸患越多。 他马上把那个当值的副所长叫过来：“《治安拘留所管理办法》咱们所里可是你领着学的吧，刑事拘留，案件没有查清，罪犯（那个时候还不叫犯罪嫌疑人）不能够见除办案人员以外的其他人，你不知道吗？” “我，这个是当时局里柴新民局长打招呼过来，您当时也不在，我觉得事情也不大，就答应了。柴局长是分管咱们的领导，您说他安排了，我敢不听命？就像您要要是命令一个事，我就是赴汤蹈火也得去啊。”副所长知道不能够硬顶，就拿出油嘴********你啊，我先给姜局长汇报，他要是追究责任，拿你开刀你就认倒霉吧！” “所长，您放心，是我捅的篓子，绝不能够连带您，那个蔡家坡来见邓诗岐就是我在场的！”副所长刷了个机灵，蔡家坡是医院院长都可以见，人家亲属当然也可以啊，又不是什么大罪。 “别胡说啊，蔡院长来，我怎么不知道，咱所里怎么没有记录！” “额，那是我记错了吗？”副所长觉得水太深了，自己还是不要淌的好。“所长，我错了，真知道错了！下次无论是天王老子来，我都得听您的安排，不然绝对见不到邓诗岐。” 所长摆了摆手，让副所长出去，然后拨通电话：“姜书记，我是小李，有一个事情得给您汇报一下！” 姜力言正闭目养神，“恩。” “有个人来看邓诗岐！” “什么人，我不是说过了，必须给我专门汇报吗？” “是一个女的，是柴局安排的。” “柴新民！”姜力言眼睛忽然睁开，“这小子插什么科！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 “我看登记的名字叫周慕青，好像周市长的女儿也叫周慕青，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 “柴新民安排的，那就是了。”周慕青去见邓诗岐所里无论谁当这个领导，可能都会给点面子，这一点他没有怪罪，只是周慕青怎么跟邓诗岐联系在一起，有点费捉摸。 “你很有心啊。咱们局里面像你这样非常熟悉业务的不多啊。有时间多到我会在党委会上，给你在压点担子！” 所长立时坐直了。 41、株连式拆迁 颖阳人说碰倒霉时，有一句口头禅，叫：喝口凉水都塞牙，而陈苏珍的感觉更甚，认为还要加上祸不单行这一条。 陈苏珍的哥哥在市政府工作，虽然没有混出个级别，但是人脉好啊，许多陈苏珍办事处要办的事，他哥哥人头熟，总可以帮个忙。因此，前年她们杏花村街道办事处财政所的主管会计退休以后，办事处主任亲自出面，财政所所长也乐得做好人，就让她接替了主管会计。 财政所在街道办事处那是实力部门，财政所的主管会计虽然没有什么副科级，算不得职级，但是确实实力部门的实权派，因此陈苏珍气势大涨。 婆家人原来都在粮食局工作，七八十年代很有势力，陈苏珍被压得透不过气来。好几年前，陈苏珍的哥哥查出来有肝炎病，顺带着陈苏珍也查出来是小二阳，虽然只是感染者，并没有发病，但是地位更低。 随着粮票消失，商品粮因为有些地方开始卖城市户口，也没有过去吃香了，老公爹在粮食局一片哀鸿遍野的局面下惨淡退休，与陈苏珍很是风光的对比下，终于可以安稳两年不受压迫。 可是，今年夏天一过，哥哥的病就有点加重，本来准备在家养养，吊点水，可是听说人民医院新来的感染科主任医术水平高，在博城县被很多人称呼为神医的，嫂子张小雅就力劝哥哥住院，刚开始还不错，中西医结合的治法，哥哥感到很有效果，还准备出院以后让陈苏珍系统性的治疗一下。 没有想到，风云突变，哥哥竟然急转直下，没有几天就撒手人寰。医院迟迟不给说法，感染科居然还找不到了病历，陈苏珍和张小雅一合计，就大闹医院，没有想到市委派来了书记的秘书亲自坐镇，公安局长杀在第一线，把陈苏珍和张小雅带逮了个正着。 结果得便宜的只有侄子可以接班，而自己不但没有落到一丝一毫的好处，自己带过去的婆家亲戚好不容易帮自己唱回台戏，却有好几个被派出所关了几天，自己还得陪着笑脸拿钱请客。 好不容易消停了，派出所出尔反尔，又把张小雅和她招了过去，还要追究责任。好在知道了真相，是那个邓诗岐在弄鬼，自己也是配合派出所把邓诗岐绳之以法，可是自己就是那个送红包的啊，办事处几个领导分别谈话，看意思是要把自己的主管会计要拿掉。自己和丈夫洪振海忍痛割爱可是买了不少24k金的项链，才勉强平息。这是哥哥没有了造成的啊。 谁成想今天又来个大麻烦。 bj路拆迁，婆妹妹洪晓娇的房子正在其中。前几天，洪晓娇和婆妹夫找到自己，希望自己和办事处领导通融一下，看看能不能不拆迁。 因为他们家的房子是新建的4层楼，还在主干道后面，将来新建的住宅小区的规划图他们也看了，大多数也只是5层、6层。这幢楼如果可以保留住，那立马价钱涨5、6倍啊，拆了还要交配套费才可以换出这么多平方，而且他们刚刚装修的，市里面这次拆迁面积太大，对装修费用的理赔很低，和毛坯房几乎没有多大差别。 妹夫拿了两沓钱，让自己活动。本来实在是不想接，但是婆妹妹和婆母娘差不多要跪下了，不接不行。 今天早上6点钟，陈苏珍就等在办事处一把手李振坤家门口，李振坤的爱人一打开门倒垃圾。陈苏珍就上前打招呼。碍于24k金项链的缘故，李振坤的爱人喊起昨夜开会到夜里一点钟的书记大人。 “李书记，醒了，嫂子说您开会到一点钟才睡觉，打扰您休息真不好意思。”陈苏珍看到书记一脸的疲倦，以为昨天书记可能又到白金汉宫桑拿了呢，据说，那里面俄罗斯来的美女都有。 “额，陈会计啊，有什么事吗？”李书记知道一般早上把自己堵到家了的差不多都是要拿钱找他办私事的，不然到办公室就是了。 果然，陈苏珍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来。 要是别人，李书记肯定会笑纳，然后再问什么事，不能够办的也得模棱两可的表示一下，因为即使能够办到的也得模棱两可的说。可是，这是陈苏珍啊，刚刚送红包全市出名的。这和一根项链的意味不一样。“陈会计，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李书记，是这样的，我婆妹妹洪晓娇的房子在bj路主干道后面，刚盖的4层小楼，而且是刚刚装修的，我看了一下图纸，正好就在那个住宅小区里面的位置，找您来，就是看看能不能不拆？” 说着陈苏珍把钱向里一推，“这点小钱就是想麻烦李书记请拆迁领导小组的领导们吃吃饭，可能还有些其他的渠道要走，这点钱不够，你要是探出口风来，咱再多拿点，看看能不能把这件事摆平。” “洪晓娇就是你婆妹妹？” “是的，李书记，我知道你人品最好了，咱们办事处我最佩服的就是您了，谁的事找到您，只要您能够办到的，从来都是热心肠。大家都说让您当做个领导，是上级为咱们杏花村找了个好当家的！我也能够想到领导难当，就麻烦你这一会了，以后再也不给您添麻烦了。” “哎，是啊，现在的领导难当啊。昨天王书记亲自带队，一条街道一条街道的看，看完以后，就召集各个办事处的一、二把手开会，签军令状。你想想大家就是颖阳土生土长的孩子，哪能没有几个三亲四友的，这拆房牵扯到千家万户，难免没有说情的。大家都不想签。你知道王书记怎么办的？” “额，您说李书记。” “他让组织部长吴怀成，纪检委书记石继亮分作两边，说要是不签，先到组织部长那里写请辞报告，然后到纪检委书记那边交代有没有违纪问题。你说谁敢不签。” “签完以后，咱也能够理解领导，原因是啥，谁不想把颖阳搞好？老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这工作就不要干了。你说呢，陈会计？” “可是，每一家每一家的情况不一样，应该根据各家的实际情况，您说是不是，李书记？” “就是啊，每家的情况都不一样，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就是想取得最大的利益。有的想多包赔一点，有的想多分一点，还有的就像你婆妹妹这样的想别拆了，要是都如这些人的想法，拆迁根本就是个梦，就是拆了，哪个开发商愿意做赔本买卖。” “王所以，现在还有一大批人没有签约。书记才下了死命令，让我们这些办事处一二把手签军令状，并下达了一个干群联动拆迁的政策，要求把各个钉子户承包到有关有公职的工作人员，让这些工作人员尽快去做钉子户工作，如果钉子户还不配合政府拆迁，这些工作人员就要调离工作岗位、停下职务和扣发3年奖金。” 陈苏珍意识到了危险，连忙说：“这不是根古代的连坐一样吗？” “不能够这样说啊，陈会计，现在是新社会，大家都是人民的一份子，尤其是党员干部更应该吃苦在前享乐在后，你想想要做成一件大事，那能够没有牺牲呢。那古代打仗，包括太宗爷打仗不都是有个诱敌深入吗，想去诱敌，必须有人去诱，那不就是牺牲吗。” “再说，王书记也有许诺，只要是破除钉子户有功人员，将视情况予以奖励，有奖金也有提拔！” 李振坤看着陈苏珍有点慌乱的神态，盯住陈苏珍继续说：“昨天签完军令状都夜里10点了，我和肖建军主任每人吃了碗面条就回到办事处连夜召开咱们办事处拆迁领导小组会，研究办法，最关键还是这些钉子户啊，怎么办，就得化解啊。你知道那个钉子户大家都接不了吗？” “谁？”其实陈苏珍已经从话里听出来了。 “就是你婆妹妹家啊。你要是不来，大家只知道那个许多良是个做药材的商户。你一来，我想起来了，许多良是贩粮食发家的，好几年前，你老公公在台上的时候，他的粮食生意做的很大。也是粮食局现在不行了，估计也是最近才干起了药材。” “bj路是四纵三横的重点，不拆不行的，你婆妹妹家仗着有点钱，横得很，咱们拆迁小组的人去，都是被骂着出来的。一说许多良家，谁都不愿意接，不然也不会弄到1点钟，大家实在熬不住了才散会。” 看着陈苏珍怯怯的目光，李振坤按下不能够心软的情绪，继续说：“原来你们是这么亲啊，你的话，你婆妹妹一定得听的，不行，就让你公公出来吗，许多良挣的钱都是你公公在台上的时候帮的忙，人是不能够忘本的，陈会计，你说是不是？” “是，额不是，李书记，这个工作我真做不了啊。我来您这里，也是被逼无奈啊。前天晚上，我婆婆和洪晓娇都要给我跪下求我，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您这里的。” “你婆婆和婆妹妹能够代表党吗，能够代表政府还是能够代表组织？都不能够吧。你想想，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家庭，能离开党，离开政府，尤其是你，能够离开组织吗？都不能够吧。” “歹话我就不说了，你要是办成这件拆迁案，我给你上报担任财政所副所长。这样，我马上打电话让肖建军主任到这里来，咱们一起商量这个事。你不要着急，他离我很近，都在家属院里。” 陈苏珍赶紧要把钱收回来，看样子李书记是不会收钱了。 李振坤拍拍陈苏珍的手说：“这个，暂时别收，您要是不当着我们俩的面答应下来，我再打电话给办事处的纪委书记过来。” 陈苏珍脸都绿了，办事处主任肖建军虽然和哥哥的关系很好，但是看样子也不会站出来把自己从这件事上面撇清。 果然，肖建军刚进屋坐下，听李振坤一说，肖建军举马上双手赞成。陈苏珍眼泪下来了：“李书记，肖主任，你们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陈会计，刚刚我没有给你说那么多，我和肖主任也都有任务。我老岳父的房子也是要拆迁，你嫂子已经两天不给我好脸看了。我还好，肖主任的任务是bj路头前的戴马虎家，七口人挤一件房子，拆了都得住露水地里，这天寒地冻的，你说怎么办。” 肖建军满脸愁容：“戴马虎家的姑姑是我堂姨，平时都是我去接济，你说现在怎么办，可是一个钱两个钱那个办的。” 陈苏珍实实在在的感到喝口凉水都塞牙的味道，真是多事有事啊！ 42、坚决不行 陈苏珍早上饭吃不下去，一脸的愁容。 洪振海一看就明白了，在书记那边碰钉子了，小妹洪晓娇的事确实是棘手，但是，小妹孝顺，家里的事无论大小，小妹总是冲在前头，上次，去医院她已经是拐了几个弯的亲友了，还是冲锋在前。妹夫许多良嘴甜会来事，老头老太太很是喜欢，不然老太太怎么能为了女儿的楼要跪着陈苏珍。 洪振海现在在粮食局办公室当办公室主任，相比起过去，现在就是个闲差，就一年的午收季节，收点粮食，大多数时间都是文件对文件的空转。所以，市里面的各种消息的流传成了他们最关心的话题。这次颖阳市这么大的拆迁动作，自然是每天热议。据说，已经有3个副科被拿下，两个机关干部被下掉，还有说是5个副科的，但是市里下的通报文件是3个，估计是不是又有2个刚刚拿下，还没有行文。 其中一个是土地局的办公室副主任，洪振海认识的。因为拆迁颖阳城西建一个拆迁移民小区让他把小区土地使用情况汇总，这个副主任瞒报了他岳父的一个打谷场，想把这片地圈出来以后趁着移民小区建设盖起来，就会值大钱，没有想到王庆德书记亲自一块一块去核实，发现居然漏下了一块打谷场，立即把这个副主任就地免职，说有可能从纪委审完出来还要判刑。 洪振海这几年有点真正心疼老婆。原来粮食局高高在上，自己老爸在局长位子上，很是风光，没少的花天酒地。虽然陈苏珍的哥哥在市政府但是没有职位啊，陈苏珍整天就是个受气的小媳妇，没有大言语，老娘和小妹没少挤得她。随着此消彼长，不算行政级别，陈苏珍实际上的影响力已经远远地高了洪家一头，但陈苏珍依然宠着老公洪振海，主管会计的往往比别人多了很多的购物卡，打折卡，陈苏珍都会大包小包的买回最时尚的服装装扮洪振海，洪振海因此也停了跟好几个粮站女职工的联系。 洪振海下了下决心，拨通了小妹的电话：“小娇，你嫂子今天一早去书记家了，好像不大好办啊。” “哥哥，求你了。城西的还原小区是什么位置，那就是乡下啊，北京路是什么地方。现在已经传出来，城西在建的小区每个平方最好的才卖400，北京路的房子最少要卖1400，。还有，还原小区的房子不是商住楼，档次更低，还卖不了400。现在拆一平方还一平方，还要加上80元的配套费，还有装修几乎是不算钱，我们光装修就是30多万。当时哪知道会拆呢，我们又不在北京路上，而是离路中心有150米还多。许多良个烧包，觉得挣了几个钱了，可着劲的装。这要是拆了不都是打了水漂了。” 洪晓娇算算里外账，实实在在的肉痛“哥，那边的房子质量哪有自己盖的心里踏实啊，再说，拿到手里是毛坯房，不还得装修，里里外外5、6倍的钱，要不是做生意，平头老百姓几辈子都挣不来啊。” 洪振海说：“这样吧，你让许多良再找人吧，你嫂子回来一言不发，饭都没吃一口，也是为难啊，那不是觉得你在医院帮了她嫂子，她还不了这个人情。许多良认识的人多，看看有没有其他门路。” 洪晓娇也是没头的苍蝇四处碰壁。再没有一娘同袍的亲了，“哥，不管嫂子多为难，都不能推啊。要是这事办成，咱爸咱妈养老送终都是我的，不要你问！另外，需要花多少钱，嫂子说多少，我就让许多良拿多少，就是卖血，也不能够把房子拆了啊。” 洪振海默默的把电话放下，还得去做陈苏珍的工作。 陈苏珍一听，压力实在是受不了了，嚎啕大哭。 洪振海只好递毛巾，断水，倒水，好不容易等陈苏珍开口了，他反而想哭了。 “振海，李书记一听说我和洪晓娇是姑嫂关系，立即就安排办事处的肖主任过来，把洪晓娇家的拆迁和我工作挂钩，要是洪晓娇的房子拆不下来，我的工作就得调到乡下去，扣发3年奖金，还要下调一级工资，我要是当时不答应，他就得喊纪委书记过来，把我给他送一万块钱的事交给纪委处理，上次那个邓诗岐的事，才刚刚平息，我要是不答应，两个加在一起，那绝对是大事。换上你，也得答应啊。” 洪振海无奈，又给洪晓娇拨通电话，吱吱呜呜说了好半天，才把事情说清楚。洪振海的老娘听到动静，早就在旁边看着了，没有等洪晓娇开口，便对洪振海大骂：“你个龟孙，你怎么是个吃里扒外的坏种，扒了你妹妹的房子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媳妇的工作是国家安排的，是谁想调走就调走的，给小娇的房子有什么瓜葛。您就是再吧唧你媳妇，你那个大舅哥不也是死过了吗！” 陈苏珍一听忍无可忍：“妈，这不都是洪晓娇害的吗，非要去找李书记，还要给他送钱，人家抓住不放手，我要是不答应，人家就要纪委书记过来，你说我怎么办！” “纪委书记你就怕了，上次公安局一百多干警，你都敢给医生红包，不也是没有咋咋你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小娇对你多好，你嫂子家有事，她拐了几个弯了，不照样给你去撑门面吗，人家图啥，不就是一娘同胞吗！” 老太太一向压迫陈苏珍惯了，也就是最近两年有点偃旗息鼓，那也是憋了几年啊。“你要是敢合伙和你办事处的人去拆小娇家的房子，我就去找你嫂子评评理，还要到公安局去举报你嫂子背地里做得对不起医院的事。” 老头子在屋里跑出来。“娇娇妈，你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苏珍也没有说去拆小娇的房子啊。苏珍，爸爸理解你的难处，但是领导说的话此一时彼一时，你先敷衍着，等过了风声再说。我当了一辈子粮食局局长，经历了很多运动，那些表现积极的，没有一个得好下场的。大鸣大放的时候，说的话最鲜亮的，基本上后来都打成地富反坏右了，上山下乡积极的知青，现在看基本上没有一个落好下场的，再有红卫兵，造反派，当年多吃香啊，好了一打倒王张江姚，你看看一个一个都没有好果子吃，我的意见是别做出头鸟，等等看形势再说。” “爸爸，你不知道，办事处已经给市里面签了军令状，元旦之前全部扫平，腾出地方，今天都11月29号了，你说叫我怎么办！” “怎么办，就是不能够拆小娇家的房子！”老太婆已经把陈苏珍视作阶级敌人了，好像陈苏珍就是那个要去拆房的人。 一家人正在吵闹电话响起来，是办事处财政所打来的，通知陈苏珍暂时不要去上班了，等洪晓娇的房子签了拆迁协议再去，说这个是办事处领导下发的通知。陈苏珍放下电话，啪的把房门一关，拉起被子盖在头上。洪家三口面面相觑。 “老头子，你当局长那么多年，你认识的人呢？”老太婆换了攻击对象。 “别提了，当年，天源中药材市场建设相中了咱们粮食局东郊大仓那个位置，按照国家规定是不能够动的，我跟当时的还是副市长的王庆德拍了桌子，最后硬是顶住压力，没有拆迁，保住了咱们大仓40多个职工的饭碗，很多人都是知道的，谁成想王庆德现在是书记一把手啊，而且天源中药材市场又发展这么好，当时许诺的这些职工可以去市场当管理员的。现在大仓几乎没有收过多少粮食了，一年得有大半年是空的，那40多个人现在还怪我，搞得里外不是人啊。” “要是我出面去找，让王庆德知道了，还有小娇的好。谁都知道那个王庆德是个狠家伙，惹了他的都没有好。我退休的时候，想再扶镇海一把的，可是上面暗示能够让我光荣退休就很给面子了。你说我敢去找谁哦。” 洪振海上午上班一点心情都没有，下午干脆打电话说家里有点事，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就哄着陈苏珍多少得吃点饭。 两三点钟的样子，房门被敲响。一个很贵气的女人，穿着一个貂皮大衣，拿了一个进口的手包，披了条很上档次的丝巾，站在门口。洪振海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是谁了，连忙让进门来。那女人张嘴问：“请问陈苏珍在家吗？我找她有点事儿。” “额，在家，请问您是哪一位啊？”陈苏珍现在是主管会计经常有人来拜访，当然大多数是有钱有权的。 “我叫周慕青，我有点事找陈苏珍。”来人正是要为邓诗岐办事的周慕青。 “额，怪不得这么眼熟，原来是周主任，我是粮食局的洪振海，以前您跟周市长在丰海饭店吃饭的时候，咱们见过。”哎呀，这是想睡觉递枕头啊。洪晓娇的事要是周慕青出面那是迎刃而解啊。“你先坐着，我叫陈苏珍马上出来见您。” 周慕青从拘留所出来，想了想，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陈苏珍出面为邓诗岐澄清，才可以做到釜底抽薪，破掉这一局。先打听了一下陈苏珍的具体情况，原来是杏花村街道办事处财政所的主管会计，周慕青觉得更有门了，体制内的吧，总得知道好歹。吃了饭就到财政所去找，结果财政所说陈苏珍这两天不来上班，在家，因为认识区办主任刘大伟，更知道眼前周慕青的背景，财政所所长很殷勤，把陈苏珍家的地址说的细细致致的，一找就找到。 陈苏珍一听市长千金来找，连忙起床洗脸，抹了些化妆品打起精神来见周慕青。 “哎呀，周主任啊，什么风把您刮来了，您快坐，振海，把那个前几天买的香蕉拿来，可好吃呢？”亲热的好像多少年没有见到的亲人。 “额，别让大哥忙了。我找你啊，是为了医院的感染科邓诗岐的事来的，我是他的干女儿。”为了加大砝码，周慕青直接就把邓诗岐扶植成了市长的干亲。 “什么？”陈苏珍差点没蹦起来。祸不单行啊！ “您能不能出面作证一下，我干爸收你红包不是故意的，或者说，是你受谁指使的？额，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说咱们想个什么办法，把这件事帮他开脱一下。我干爸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一向是坦坦荡荡的。绝不会看重你这一万块钱的，他要是想要钱，就凭他的本事，一年挣个百十万都不成问题，他要是回博城开个医院，估计天天都得堵的水泄不通。” 陈苏珍真不知道怎么接茬。想了想还是洪振海在粮食局办公室经历的乱七八糟的事多。于是她说：“周主任，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跟您解释，这样，我跟孩子他爸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妥善解决。” 洪振海也觉得挠头，俩人在屋里商量了半天，决定把洪晓娇的房子当筹码，如果周慕青答应能搞帮忙保住洪晓娇的房子，说明周慕青的能力很大，自然可以搞定公安那头，如果不行，说明传言是对的，周市长现在很不得势，跟着周市长的人现在都很受到排挤。 俩人一替一句互相补充着把这个意思一说。周慕青想了想，“那个许多良是不是在药行里卖元胡的那个许多良？” “额，是的，是的就是他，这两年弄元胡挣了点钱。”有门啊，还认识许多良。 “我不会出面保他的房子的。不行。坚决不行。哼，我正说找他呢，上个月我滇南过来一个朋友，也是贪便宜吧，人家好好的25一公斤元胡嫌贵，许多良就跟人家说，他有便宜的8块钱一公斤，这个客户看里看样品还差不多，就一下子要了10吨，拉到滇南一倒包，上面是真的，下面的都是豆面做的假货。人家找到我，让我帮帮忙，你猜许多良跟人家说什么，一分价钱一分货，你买8块钱一斤的元胡，我卖的就是8块钱一斤的元胡。要拆他的房子活该！” 43、周慕青败阵 洪振海一看要谈崩，连忙出来圆场：“周主任，我理解您的心情。这不是要解决邓主任的事吗，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周慕青感到牙痛。这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是硬要扯在一起了。“陈会计，你觉得要是冤枉了一个人，让他带来失去工作还可能判刑的后果，是不是有点过了？” “周主任，话不能够那样说。我妹妹那房子就这样被拆了，换城西的还原房，而且一个平方米还要再找出80元的配套费，一来一回就是百十万啊，我上班几辈子都挣不来的。”话说出口，洪振海觉得有点激动，连忙补充说：“邓诗岐确确实实是收了陈苏珍的红包，不管当时什么原因吧，总是动了想法的，您说是不是？要让陈苏珍改口，也得让我们找点平衡不是？” 周慕青想说是你们冤枉人好不好，但是这就彻底崩了。沉吟了半晌，周慕青说：“我要看到你把我干爸的案子翻过来，我才可能去给你找人！” 洪振海想撇嘴忍住了，“这样，周主任，有个事情，您也许不知道，举报邓诗岐那也是配合派出所的工作，那个一万元的钱派出所也是还给我们了的。按道理是要没收的。” 洪振海试探着说：“要是按照您说的去做，我们可是里外不是人了，您看是不是先把洪晓娇的事先理个头绪，我们再去办邓诗岐这个事？”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周慕青一愣，觉得这个事有点棘手了。她并不知道什么亮菌甲素注射液，什么秘方的事，哪里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怎么复杂！ 看样子，洪家是不卖自己的面子了。周慕青冷冷说：“公安局的做法我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有一条是肯定的，冤案必昭雪，谁制造的冤案，谁一定会承担后果。” “周主任，邓诗岐完全可以不收我的红包吗，当场就可以举报我。为什么不做？就是因为现在的医生太黑了！我哥哥就是被这些黑医生害死的。你如果愿意帮我的忙，保住洪晓娇的房子，我就可以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你帮不了我，我当然也不会帮你。可能话难听了点，但是这是社会现实。利益都是互相的。我不要求你现在就答复，明后天，你只要给信，我也会照样听你吩咐的。要不，您先回去。”陈苏珍实在是因为邓诗岐而搅得一团麻，下了逐客令。 周慕青看到洪振海去开门，再多说就太丢身份了。“好吧，你睡不着的时候，也问问自己，邓诗岐是不是这样的医生，有时间去博城打听一下，看看人家怎么评价他的。” 深夜，周启山的电话打过来，很轻松的样子，“慕青啊，我现在在德国才知道过去那么多年算是白活了，很多东西就是没有出去看看，思想观念太落后了。”实在不能够给女儿分享情色按摩的快乐，说点形而上学的感受，还是忍不住的。“这两天，都是你妈接的电话，说你在医院，出来什么事吗？你邓叔有什么问题吗？” “额，前几天是我单位同事的事，现在没有事了。只是我邓叔可能有点麻烦。” “额，你邓叔前几天传的那个事究竟谁怎么回事啊？” 周慕青就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然后就问：“我邓叔是不是得罪了公安局的那个领导，今天我去陈苏珍家，她说举报邓叔是配合派出所的工作，而且送红包的钱也退给了他们。” 周启山好不容易转换的心境，一下子又回到了现实。颖阳这个冷冰冰的现实世界才是他的天地，德国虽云乐，还得早还乡啊。 “前一段有两个事，可能王庆德对你邓叔有看法，不用猜这件事背后站着王庆德啊，你暂时就不要过问了，等我回来。不过，要多张几个心眼，尽量别让你邓叔吃亏。他不仅是爸爸的救命恩人，也是很疼你的，我过去有个想法就是想让你认他做干爸的，但是他不肯，说我是当官的，要是知道他是你干爸，会有多少人为了巴结我，而去开他的后门。我一想也是，就把这个想法按下了，不过，自此以后，他一直是以你干爸的角色对你的，你想想你小时候，一过生日，你邓叔都会给你买礼物，还有一过年过节，你邓叔要么给你代岁钱，要么给你买衣服，你说，他又不求我给他办事，他图啥？那就是他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女儿啊。” “我听大伟说，这次拆迁的力度很大，而且速度也是要求很快，如果有的情况确实是特殊，是不是可以通融一下。”周慕青试探一下，实在不行，就从洪晓娇的房子入手。 “慕青，别做傻事！王庆德这个人你可能了解的没有我多，除非是他要用到你，或者说你给的钱足够多，他才会给你开绿灯，否则，也是撞倒南墙不转弯的。他是不怕骂名的。你要是送钱给他，岂不是让爸爸更抬不起头来，他会拿这个事压我一辈子的！而且还不会给你办。” 是啊，王庆德是颖阳是建国以来最敢干的一把手，颖阳的一把手有比他年老的，也有比他年轻许多的，抡起魄力颖阳人公认王庆德第一。就是自己的爸爸也不是对手，要是爸爸当做个一把手，肯定是不敢有这么大的动作的。 因此王庆德也是颖阳最有争议的人，没有利益被伤害的人，对王庆德崇拜的五体投地，一旦受到王庆德无以复加的打击的人，都恨不得食其骨吃其肉。 现在都在流传颖阳有六大金刚为王庆德冲锋陷阵，首当其冲的就是姜力言。如果真是王庆德在后姜力言在前，要动邓叔，邓叔还真的麻烦啊。 这里周慕青在琢磨王庆德和姜力言，而那边王庆德和姜力言也正议论着周慕青。 “王书记，据跟着周慕青的那个小民警说，下午周慕青去了陈苏珍的家，不过，好像是不欢而散。”姜力言泡在水中，伸着懒腰：“哎呀，这几天连轴转啊，王书记，什么时间放个假，自拆迁以来，我一个月都没有回去给老婆交公粮了。” “这样的日子才是最有意义的，相信若干年以后，一旦回忆起来，你姜力言得感激我给了你这样一段有价值的人生啊！一个月没交公粮，可是私粮没少交吧。为什么人家要你的私粮，是你姜力言长得俊，40多了，满身的折子?就是因为你有能量啊，不去干事，哪有什么能量？你说是不是？” 王庆德躺在池子里闭着眼睛。“没有听说过周启山和这个邓诗岐有什么来往啊，要是真有，这都过去这么些天了，今天怎么才出头？” “是啊，我也琢磨这个事啊。是不是有谁出面找的周慕青。额，会不会是制药厂那边有人想捣乱，混淆视听啊，借着周启山搅浑水？不然，这个周慕青去找陈苏珍去干什么。还有，前几天赵新江建议，对邓诗岐的调查是不是要深入下去，比如可能会在他宿舍里发现其他红包之类的东西？” “邓诗岐一会半会不会认劲，趁着周启山不在家，可以搞一下子，不然，万一真和周启山有瓜葛到时候就瞻前顾后了。不过要抓到证据，而且要严谨不能够出一丝一毫的纰漏。” “不光是这件事，其他一样都不要掉以轻心，现在正是拆迁的关键时候，各种牛鬼蛇神都有可能蹦出来，所以，力言你的担子重啊，一定要仔细仔细再仔细。你老婆那边有时间多打个电话。马上不是快元旦了吗，我让陈香存领着她去趟hn去玩，牛献礼他们现在正在hn炒楼花，说是来钱快得很，让她们俩看看热闹。” “王书记，为什么大家喜欢跟着你，讨厌那个周启山，您心里总是装着我们，嫂子一出马，我那个婆娘准美得屁颠屁颠的。还有的玩还有的钱赚，您就是再把我当马使三月，她都不会说什么的。”姜力言真心实意的拍马屁还是足够真诚的。 “有饭大家吃，有活大家干。还是那句话，只要是跟着我王庆德干的，我都不会亏待他。要是跟我对着干的，我绝不心慈手软。听牛献礼说，咱们的李炜汉书记可能明年会动一动，我想在他走之前，想再让你上一步，不过这只是我想啊，也得李书记能看到你，知道你，明白吧。” “王书记，我姜力言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不是有你，我可能还在哪个局办公室听喝呢！”姜力言表情严肃：“这次您放心吧，不管是多大的雷子，我第一个顶在前面，谁要是敢顶风作案，我绝不手软。” “好，我是没有看错你，要知道当年力争你这个政法委书记的时候，我差点和周启山干起来，我就找到李书记，介绍了你的情况，并且跟李书记表态，要是不让你做公安局长兼政法委书记，就把我的书记给辞了。”王庆德其实不止多少遍说了，但是，像祥林嫂一样，每当社会压力大的时候，都要唱给姜力言听。 “王书记，还是那句话，我姜力言永远是你的人。你手指向那，我就是刀山火海也要下。”姜力言忽然想起“周慕青这次去拘留所，就是那个柴新民打的招呼。” “额，多找几个人盯着，别给刘大伟说那么多。”王庆德从水池站起来，就要拿毛巾擦身子。 姜力言手疾眼快，马上拿了块大浴巾过来，一遍给王庆德擦拭着，一遍咬着王庆德的耳朵说：“又来了几个新货，有一个还是京大的学生，要不泄泻火，您也睡得踏实，明天10点钟咱们就去拆迁办，你看？” 王庆德拿手指着姜力言，又放下：“我先到201。” 44、和尚摸得秃头就摸不得了 出院后，乔春花在租住的小房里休息了一天，感觉天格外的蓝，觉特别的香。大狼被抓了，李志忠被驱逐出境了，自己新生开始了。她拿起多少天没有用过的眉笔，唇膏，腮红，半小时以后，那个自信的，超清纯的，靓丽的女生又出现在镜子前。 简单吃了点面包，乔春花背起爸爸托人从星加坡买的小包，去上班。 民政局现在就是新闻中心，乔春花领着个老头来登记，还是一个泰湾老兵，绝对是新闻，然后还有30万的高利贷，后来还说100万的乔景瑞的欠款，乖娘子来，乔春花把自己卖了130万，绝对是大新闻。 马上又有泰湾老兵用药酒灌醉乔春花，拉倒宾馆里面做那事，结果被局里的马冰冰和周慕青发现，叫了特警队，然后李志忠好像没有什么事就走了，乔春花躺在医院三天三夜。 这是轰动颖阳的新闻，而且桃色新闻。 一时间，民政局只要有三个人聚在一起，必谈乔春花，有三个男人单独在一起必争论乔春花还是不是处 民政局办公室主任王光明心里痒痒的，鲜花就在自己鼻子底下，让个泰湾老兵争了先。赖过去自己从没有动过心思，一直把乔春花当侄女辈的，没有想到乔春花一跃而起居然可以成为婶婶了，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啊。是可忍孰不可忍！ 乔春花因为化妆时间略长了一些，到单位比平时晚了10分钟，上个星期开会，传达市委严格要求上班时间的事，她是不知道的。 一走进大门，门岗看到乔春花立即打招呼：“这不是乔春花吗，哎，真是漂亮啊！” 乔春花以为人家是礼节性赞美呢，就笑着点点头，继续往里走，没有想到门岗转身就互相交换意见：“130万啊，虽然值是值了，但是我们几辈子也玩不起啊，哎，这个门岗真是个清水衙门！” 乔春花隐隐的觉出点意思，但是没有再回头去看。 民政局办公室在一进大门最显眼的地方，乔春花一进门，民政局就刮起了一阵乔旋风。 “哎，看见没，乔春花真是俊啊，你看那个眉眼，他们男人就是喜欢这样的？” “眼热了，岁月是把杀猪刀啊，咱当年也是小腰一把。不过，那个年代我们可是封建得很，我根我们那位，结婚之前，最多也就拉拉手。你看现在的小妮，多有种，愣是跟老头上床！” “哎，你说那老头能不能上去了？” “不能够上去，还能花130万。那不是神经病呢？” 这是女职工在咬耳朵。 男同胞们的话语那是满满的酸味。 “乔春花来了，见了吗，今天还化了妆，香风阵阵啊，是不是女人一被阳光雨露一照射，马上就开放啊！” “那老头还真厉害，听说60了，还能够满足乔春花，不知道用没用伟哥！” “扯什么。乔春花这样的脱光了，看一眼，我保证可以硬一天，用屁的伟哥。60多岁的老头了，那家伙估计大开眼界吧。哎，咱们这些人啊，愣是不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啊，让一个糟老头啃了青草。” “现在草也是青的，不信你扒开看看，绝对比你家青！” “可惜王光明了，这家伙也是个骚虎头，愣是保住了节操，没有去吃窝边草。你说这个王光明是不是那个玩意不中用了！” “那谁知道。” 一抬头王光明正拿个本子，各科室查岗，大红脸。王光明瞪了这几位一眼，心里说，你们猜不中用了，妈的隔壁u，是被这个乔春花装幼稚给弄混招了。 既然又回来了，就不能够再装贤良了。刚才乔春花的那一回头，小王就有点不安分了，居然胡说，不中用了。 马冰冰一看乔春花来了，连忙喊：“春花，在医院忘了告诉你，以后不准迟到，回头去王主任的办公室说明一下情况。” 乔春花对王光明还是心存感激的，王光明工作以来一直视自己作侄女看待，当然爸爸也没有少去烧香也是原因之一吧。乔春花观察王光明点了一圈名，回到大办公室隔壁的主任单独的办公室，就上去去敲门。 王光明瞅见是乔春花，心里腾地就燃起一股莫名的邪火。 “春花啊，来来来，先把我办公室的门关了，我有几句话，要交代你。” 乔春花哪里会多想，关紧了门，就期期艾艾的做到王光明办公室的大沙发上听王光明训话，毕竟自己捅了一个大篓子，人家主任想说几句中肯的话。 王光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想想，就一屁股也坐上了大沙发。乔春花不由得往旁边撤了撤身子。“春花啊，这段时间局里面风言风语的，我替你有点担心啊。” 王光明拍了拍乔春花放在茶几子上的小手：“你说你是怎么想的，怎么能跟一个泰湾老兵扯在一起了，说出去，我们办公室都不好意思，局里面也没有面子啊。局长昨天狠狠的训了我一顿，说我对你的关心不够。我也是很自责啊，这段时间很忙，没有关心到位。” “主任，都怪我不好，是我连累您了。”乔春花低下头。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念过几年大学的王光明自然记得起徐志摩的名句，马上小王乐的立正起来。“你呀，要记住组织才是最温暖的，你说一个60岁的泰湾老头懂啥。”王光明一把扯起乔春花的小手，“知道我是最疼你的吗？” “王主任，你——”乔春花想挣开小手，但是王光明太有力气了，怎么也拽不开。“王主任，我一直是把您当成我亲叔叔看的，希望您能够自重。” “是啊。前天那老头我也可以看成是叔叔辈分的，你不是照样可以跟他上床吗，那老家伙的玩意不中用吧，你可能还没有体会到**的美妙吧，我在这方面绝对可以满足你的，春花，人不就那回事吗？你说呢？”王光明说着就想隔着棉衣去抚慰乔春花的小白鸽。 “王主任，你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喊人了啊！”乔春花急的乱蹬乱踹。 王光明一看，想立即办成很难，毕竟办公室地区是民政局最显眼的位置。就咬着牙说：“乔春花，别给你脸不要脸。那老头家伙头我虽然没有见过，你见过的肯定是软皮踏踏的，你都可以让他上，你分过来这么长时间我对你怎么样，为什么老头能上我不能够上。” “老头给你钱了，我虽然没有给你那么多钱，但是我对你的付出有不少呢。你最近两天得给我一个答复，不然，市委的文件很清楚的写着，要按时按点上班，你已经好几天没有上班，也没有请假，按照要求，你可能会调到偏远乡镇！” 趁着王光明稍有松懈，乔春花一把推开王光明，拉开房门跑了出去，不幸的是衣服被解开了几个扣子，羽绒服半敞着。 很多盯着王光明办公室的民政局工作人员，立即就炸了营。这是王光明也得手了啊。 于是男人们都有点蠢蠢欲动了。 局里见识女人最多的莫过于局长田伟，也是赶巧，田伟端着茶杯出来倒茶叶，一眼看见乔春花衣衫不整的从王光明办公室出来，腾地火起来啦，这个王光明小子，什么事都要抢在老子头上！ 原来只是觉得下不了手，现在才觉得连个王光明都不如。于是打电话，让乔春花到局长办公室谈话。 乔春花回到大办公室，羞愤难当，马冰冰看到乔春花这个样子已经猜个差不多，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马冰冰只是帮助乔春花把扣子扣好，衣服整理好，田局长的电话打过来，马冰冰接的，让乔春花去局长办公室。 马冰冰低声咬着乔春花的耳朵：“找局长告状！” 乔春花爬到四楼，局长办公室居高临下，而且清净，乔春花敲门进去，局长正在批文件。乔春花有点怕沙发了，就站在门口，不敢越雷池半步。 “春花，来来来，怎么不坐下，我看了这个文件，马上找你谈个话。”田伟其实是在想怎么下这个手，乔景瑞可是给自己花了重金的。哎，泰湾老兵下得了手，王光明也下得了手，我怎么这么窝囊。 “春花，我正在看到这一个文件，给你有关，你来看看。”田伟招手让乔春花近前。乔春花只好怯怯的站在田伟的老板椅旁边，探了个身子看，只见一个红头文件《颖阳市年轻干部选拔暂行办法》，“这是市里面去年出台的一个文件，我压了有一年了，才发现咱们局里面，有可以选拔的干部，我很看好你啊。” “局长，我还年轻，也是刚刚才加工作，能力不够啊。”乔春花想往后退。 “春花啊，不要妄自菲薄，你看看这两条，你就很符合吗。”说着，田伟拿了个红笔勾出两句话，“你趴这个仔细看。” 乔春花无奈，只好把要弯下来，脖子尽量伸长，上衣闪了个大豁口。田伟速度极快，一只手就势伸了进去，一把捂住了乔春花的小白鸽，虽然隔着几层秋衣，也还是软软的挺挺的，很是舒服。 乔春花简直要疯了，啪的一个耳光打在田伟脸上。田伟被打蒙了。乔春花一捂脸转身就逃。田伟在后面大声咆哮，“好啊，你个卖那的，老头你都可以让上，我是你的局长。信不信我开除你！，和尚摸得秃头就摸不得了！” 乔春花好不容易逃离虎口，哪还敢管田伟说什么。蹬蹬蹬地跑下楼，见到一脸无奈的马冰冰，抱头就哭。 田伟的咆哮站得高响得远，整个民政局都是回响，仿佛是仙乐，余音袅袅。很多人大赞王光明，“还是人家王光明，局长愣是没有得手啊！”从此有人戏称王光明为“王和尚”而称田伟作“田秃头”。 乔春花打开自己的办公桌，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拿出来放进包里，呆坐有一晌，期间很多人到办公室，以各种名义来询问问题，马冰冰只好全力接待。 等马冰冰静下来，乔春花搂住马冰冰放声大哭。马冰冰默默的承受着好友的哀伤。 良久，乔春花说：“冰冰，你保重，我走了。”背起自己的小包，洒泪作别马冰冰。 马冰冰也无语，没有人保护的了乔春花，在民政局确确实实待不下去了，就是慕青姐也不行。慕青姐不可能为了乔春花把局里所有的男狼们都得罪啊。 而且慕青姐今天也是心情很不好，自打进民政局，都没有见她把办公室的门打开。 下午下了班，放不下心的马冰冰连忙赶往乔春花租住的小屋，敲了半天门，明明有人就是不开，马冰冰大恐连忙去找电话亭跟周慕青打电话，打完电话就开始喊人，多亏这里人多，一会儿来了很多人，硬把门撞开。 只见乔春花还吊在房梁上，凳子已经踢开！ 好在大家推门的时候才听见凳子响，估计没有多长时间。 大家伙连忙把乔春花从绳索上面放下。 周慕青也恰在此时赶到，大喊：“大家伙别挤在屋里，让空气流动起来。”周慕青上去一摸乔春花的呼吸，有点太微弱了，想起邓诗岐曾经在小时候教过自己的人工呼吸及心肺复苏术，就先嘴对嘴人工呼吸，喘气间隙就用双手按压乔春花的胸腔。 大家伙站在屋外，屏住呼吸，默默祈祷。 几分钟，大家感到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乔春花猛地吐了一口气。 “春花啊，你个傻妮子！” “慕青姐，我不想活了，就让死了吧，不要拦我啊！” 马冰冰、乔春花抱头痛哭，过了一会感到无能为力去解救邓诗岐的周慕青，也是想到自己以后将孤独终老，也加入了大哭的队伍。 45、我就是不想活了 人尽散去。 周慕青整理了一下情绪。“春花，你就不要去民政局上班了，明天我给你去办停职留薪。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中药材市场的那个店铺，跟咱们民政局不搭嘎，还正好缺个店长，你就去店里先熟悉熟悉。” “那些香木可以安抚神经紧张及焦虑，使人镇静，你要在那里呢，我也有个贴心人，就不要老是操那边心，可以安安稳稳踏踏实实上班。” “慕青姐，你不怕我给您带来麻烦吗？”乔春花已经对自己失去信心了。 “傻妮子，只有自己人做事，我才可以放心，你要是能帮我，我还是求之不得啊。”周慕青这也是心里话，她的心里还隐藏着另外的想法，只是要慢慢去实施。 “慕青姐，要不是你和冰冰，我早死过几回了，我的命都是你的。也不要给我办停薪留职了，我就在市场上你的店铺里，我只要有吃的有住的，有你保护我，我就满足了。” 周慕青多了一个真心的好助力，天源制药厂也是需要好助力。 拘留所邓诗岐又被传了出去，赵新江第二次来了。因为得了姜力言的指示，尽快先把邓诗岐弄成死老虎，万一真跟周启山有什么瓜葛，等周启山回来就可能会投鼠忌器。 赵新江得了消息后，不想按照最狠的办法干，尽快让邓诗岐成为天源制药厂新的助力才是最关键的，决定再去和邓诗岐谈谈，尽量早结束战斗。 “邓主任，考虑的怎么样了，你看两天过去了，你应该想得差不多了吧。”赵新江问道。 “赵厂长，我想清楚了。亮菌甲素注射液的事，我决定放弃。实在是我自不量力，我只想尽快出去，回到博城县，老老实实地做好我的医生。”邓诗岐多少有点担心。前天周慕青来的匆忙，走得也匆忙，明显没有赵新江和蔡家坡到拘留所这般如履平地。 “能认清形势吗，还是很不错的。不过你说放弃，真的会放弃吗!我又不是你肚子了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心里真实的想法，你看能不能照牛总安排的那样，写一个保证吧。“ “保证不再在临床上搞科研，用了一些自制的药品造成患者出现集体中毒，而且有三个死亡的情况。”宜将剩勇追穷寇，赵新江绝不想姑息养奸。 “那不行，我不是自己害自己吗。我确确实实没有做啊。”邓诗岐据理力争。 “那你现在拿出来秘方，我回去找人看一下，方子对不对头，如果对头，也可以暂时放你一马。”赵新江想诱敌深入。 “不行啊，第一，我没有什么秘方，第二，就是有，我也得有人身自由才可以给别人。”邓诗岐想打拖延战。 “邓主任，你没有一点诚心啊。我几次三番的过来，是真心实意帮你脱离苦海，你可知道，你要是再走下去，会有多危险？” 赵新江警告邓诗岐：“邓主任，现在派出所的干警已经拿到搜查令，最迟明天就会对你的宿舍进行检查，你不怕查出点什么吗？” “赵新江，现在可是党的天下。而且做了亏心事，你不怕鬼敲门吗？”邓诗岐有点色厉内荏，毕自己才是人家案头上的肉，任人宰割。 “邓主任，有个成语你可知道，叫做匹夫无罪，怀璧有罪。你拥有可以获利亿万的法宝，而你只是一介穷医生，你如果不和牛总联合，还会有第二个牛总，第三个牛总来找你。“ ”我说这个话，可是已经够到位了！你可不要庸人自误啊。” “我没有什么秘方，我确确实实没有，还希望你们能够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会尽快离开颖阳，回博城。” 越说回博城，越让赵新江不满。“邓诗岐，你可想好啊，你要是不放下态度，你这可找死的态度！” “如果赵厂长这样认为，我就是想找死。我确实不能够写什么保证，也不能够写什么秘方。”这两点就不能够退让，不然，更是后患无穷。 “好吧，你既然决定了，我也无话，那我看你是怎样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吧！”赵新江冲着门外的警员招了招手，静静的看着愤怒到极点的邓诗岐被带走。 想找死不仅邓诗岐一个，还有。 陈苏珍已经两天没有吃一口饭了。巨大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随着夜色降临，对周慕青抱的微弱希望也彻底熄灭。看样子周慕青不会为了邓诗岐来解决洪晓娇的问题了。 到现在为止，办事处让她去动员洪晓娇拆房的事，她还拖着没有去办。 “叮铃铃”电话响起，洪振海今天的事务忙，还没有回来，陈苏珍只好强打精神，“谁呀？” “陈会计吗，我是李振坤。这两天听说你一直没有上班，我估计可能是动员洪晓娇去了。今天上午，王书记领着政法委书记姜力言同志，每个街道办事处又扫了一遍，其中重点点了许多良的那个四层楼，就是洪晓娇他们家的房子，因为那一片数他家的房子建的高建的好，很多人家都在攀比，如果拿不下这个房子，整个bj路拆迁都会受到大影响。“ ”我当时可没有敢说你陈会计的名字，只说我们办事处尽快做工作，就想拖拖看。谁成想，刚刚姜力言书记打电话，要求落实督促情况，如果不行，他会派法院来下传票传许多良，违反城市建设条例。我是怕他们顺藤摸瓜找到你，因为我们在上报工作人员与拆迁户的联合小组里面已经把你和许多良家联系在一起。还是麻烦你去通报一声，别弄得太被动。” 李振坤说了半天，陈苏珍一句话也没有插嘴。放了电话，陈苏珍决定去洪晓娇家说一声，毕竟得提前告知洪晓娇法院下传票的事。陈苏珍整理了一下，迈起直打晃的双腿，敲响了洪晓娇的家门。 四层的小楼，一层镀金的大门外石狮子有一人高，外面的影壁墙是整整一张迎客松的中国画，显得很有气派。 洪晓娇一打开门站着的正是嫂子陈苏珍，应该是来劝扒房子的吧。昨天老太太已经打电话说了。本想不让陈苏珍进门的，但是那毕竟是平时关系不错的嫂子，洪晓娇拉不下面子。 洪晓娇默默无语把陈苏珍领进客厅，啪的一声把壁灯照灯吊灯一个个全打开打开。豪华的灯光照着四壁高档壁漆上面，显得典雅大气。洪晓娇没有说话，继续把各个屋子，走廊一个个装饰豪华的灯都被打开，比过年的时候，还要气派。 这是无声的抗议啊。 “小娇，嫂子知道你心里不好过，换做谁都一样难受。可是，没有办法啊，全市要拆迁啊，不是咱们自己啊。你们家条件好，就是拆迁了，还原之后也是住不完的房子，你说是不是？” 洪晓娇没有接茬。 “小娇，你们街口的戴马虎家呢，这一拆，天寒地冻的那么多口人住哪？不还是要拆吗?不是我不帮忙，是我确实是帮不了忙。你也知道自打咱们家老爷子退下来，没有人可以和上面能够说上话的。“ ”我昨天还听老头说，退休之前还和王庆德干过一仗，你说这事谁又敢顶着王庆德呢，所以，小娇，我劝你们早点签了协议，我给办事处说说，到时候分房子的时候，咱们可以先挑，选地点好一点的。你说呢？” “嫂子真是好心好意啊——”从室内楼梯沿着金属的扶手，许多良走下来。 “你看，我这个扶手，每一个平方是300块钱做的，办事处能够包多少？还有这个墙壁漆每一个平方光工钱都是12块钱，你看办事处有没有说法，还有壁灯，吊灯，这些东西在那个还原房都是不能够再用了——还原房只有两米六高。办事处有没有说法？” “这个，我真不是太清楚，多良，我回去给你问问。”陈苏珍真不是太清楚这些政策。因为她是财政所的主管会计，跟拆迁关联确实不大，哪里知道什么政策。李振坤让动员拆迁，也没有说什么政策。 “不要问了，你们办事处来了几拨人了，都是一个政策，一个平方即使装得再好，最高补助60块钱。嫂子，你算算，最多才能够赔给我多少！还不够换那边的配套费，那边什么样的配套赶得上我这些配套！” “我知道你现在在办事处很有实权，就是办事处书记报账，也不能够从你头尖子上迈过去，所以，你和我哥很珍惜你的官位啊，但是，你不能够把你的官位和我们家的房子绑在一起吧。” 许多良心里满肚子委屈终于找到了发泄地：“这是我跟小娇我们多少年的心血，小娇为了这个房子，愣是在大暑天啊，吃住在工地热晕过去，嫂子你是知道的！我许多良这几年是挣点钱，可是这钱来的容易吗，提心吊胆啊，生怕一不小心赔了个精光。起五更睡半夜！” “嫂子我最穷的时候，老爷子去首都动手术，我二话没收，让小娇抓了五万的高利贷去陪老爷子，我和小娇跟你们谁也没有提过。为什么，谁有一娘同胞的亲？嫂子啊，我万万没有想到，为了你的主管会计，你竟然跑过来劝我们扒房子！” “多良，小娇，就是我不来，那你这个房子也保不住啊。办事处书记给我打电话，说明天或者后天，法院就会给你们下传票，要告你们违反市里面拆迁的政策啊！”陈苏珍可谓是苦口婆心。 “嫂子，这不会是你又想的一计吧，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真的因为房子违法犯罪，我绝不连累您，要血有一盆，要肉有一堆，告诉你们办事处的书记，我许多良兑上了！” “多良，不是我要这样做，也不是办事处要这样做，是市里面要这样做！”陈苏珍想撇清关系，毕竟亲戚还要见面，尽量不落埋怨。 “不要说了，我看都一样。我和小娇都是傻得很啊，去医院闹事的时候，都没有想过那确实是违法的，现在我盖的房子却违法了。小娇，快送你陈家的亲戚走，别咱们一家罪犯，跟人家带来晦气！” 许多良瞪着陈苏珍，真是有口恶气出不出来！ 陈苏珍被数落的没皮没脸。刚进门，老太婆又杀了过来，“陈苏珍，小娇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居然想到让法院来起诉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亏得小娇还嫂子长嫂子短的，敢情都换成驴心肺了！。。。。。。” 大骂，痛骂！还是高分贝的！ 陈苏珍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又遭受如此打击，哪里还能够忍受得了，浑身哆嗦，就跑出了门，找到一家药店，要买安眠药。药店当时也没有现在的规定限制卖精神类的药物，就很得意的比平时价钱贵了2倍，卖给了陈苏珍一瓶。 陈苏珍回家找到杯子，怕自己喝不进去，倒了点蜂蜜，搅和了一下，把一瓶药倒进去，强忍着悲伤，硬是一粒粒吞了进去。 然后找到自己平时舍不得穿的一个裙子，那可是洪振海去沪海旅游良心发现买的！ 陈苏珍一边流着泪，一边喊着：“哥，小妹找你去了！”就躺在床上。 不一会就失去了知觉。 合该陈苏珍命大，上初中的儿子今天没有上晚自习提前回到家，正听得奶奶骂妈妈骂的正欢，很有叛逆感的儿子跟奶奶大吵一通之后，就去看妈妈，推开门一看，妈妈居然大冬天穿个裙子，躺在床上，很感意外，就推推陈苏珍，想安慰安慰。结果，半天没有反映，就大喊： “不好了，我妈可能是喝药了，叫不醒了！” 老头老太太慌了手脚，一边打120叫救护车，一边打电话找洪振海抓紧时间回来。 洪振海直接赶往医院，正好救护车把陈苏珍抬下来，看到陈苏珍居然穿着自己一时兴起给买的裙子，泪如雨下，感到自己亏欠妻子的太多，尤其是这一次，是洪家人一手把陈苏珍送往绝路。 趴在医院的廊柱上洪振海用头直撞：“苏珍啊，是我对不起你啊。”急救室外面，很多人流下眼泪。 由于送来的很及时，洗胃愣是洗出很多还没有来得及融化的药片，洪振海大感庆幸。陈苏珍刚刚苏醒，洪振海一把抓住哽咽道：“你太傻了，你不想想，你要是走了，我们爷俩怎么活！” 陈苏珍长叹一声：“我实在是不想活了，活个人咋就恁难！” 46、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好景不长，陈苏珍稍稍清醒了一会，脸色变差，而且浑身大冒虚汗，手指头直打哆嗦。 洪振海连忙喊医生。急诊科主任亲自出面，一看症状，连忙让护士测血糖，只有2.0，严重低血糖，一面吩咐肌注葡萄糖，一面询问情况，一问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就松了一口气。说不要紧，中毒可能性可以排除，原因是洗胃和两天没有吃饭造成的，再加上病人肝病原因就是简单的低血糖。 主任抬头一看，陈苏珍居然大冬天的穿个裙子，很纳闷，“洪主任，你爱人，神经有没有问题，怎么大冬天的穿裙子？” 洪振海哽咽了“这是我去年单位去沪海旅游的时候，给她买的，她这是想穿着它走啊！”小护士闻状一个忍不住，拿起手绢捂住眼睛跑出去了。 洪振海的老父亲也是老泪横流。“振海，就别难为苏珍了。我们家对不住这孩子啊。我给你妹妹说，再想办法，再想办法。” 结合陈苏珍还有肝炎的情况，稍稍稳定后，就把陈苏珍转到了感染科，要观察两天。虽然大家都知道邓诗岐是被送红包送进了拘留所，但是，只知道张小雅的名字，对陈苏珍印象不深，所以，陈苏珍住进了感染科，感染科的医生和护士，并没有太在意陈苏珍。 老太太实在抹不开脸，就把洪振海爷俩留在医院，自己回家做饭，洗衣做起后勤。 第二天，九点多钟，院长蔡家坡来到感染科，召集了几个骨干医师说是要配合公安局的行动。医办和护办人头攒动，隐隐约约传来要搜查邓诗岐的宿舍，要求凡是是骨干医师要亲眼作证。因为邓诗岐的事源于陈苏珍，洪家的人格外关注。老头对洪振海使了个眼色：“你看好苏珍，我去看看。” 老粮食局长洪家干退休后很低调，不低调也不行。干巴老头，很不起眼，悄悄的跟在人群后面，来到医院给外来医生或者讲学的教授安排的专家宿舍，在一个门前停下。 门前已经站了4、5个民警，大沿帽下眼睛炯炯有神，显得很威武。有个领头的向蔡家坡出示证件并拿出搜查令，蔡家坡看了一下，点点头。 领头的警察一招手，过来一个开锁匠，三下五除二，就把门打开了，几个民警进了屋，翻床倒柜，在邓诗岐床头的小包里发现了三个还没有来得及拆开的信封，打开一看，又是每个信封一万元，其中有一个里面还有一个小纸条，搜到的警察高呼：“蔡院长，你们医院有没有一个叫茹芬兰的病号？” 蔡家坡喊住感染科一个副主任，那个副主任点点头，“额，这个病号是外地的，刚刚出院回老家了。” 人群里就有人痛骂，现在的医生真是太黑了，多大的红包都敢收，也有不少看热闹的，对邓诗岐嗤之以鼻，太笨蛋了，还有红包不拆，留着找死的。 警察带着赃物赃款，让在场的医院领导签了字，走了。围观的群众一哄而散。老局长洪家干一肚子狐疑回到了病房。几个医生也陆续回来，护办和医办又是一阵嘀嘀咕咕。 有个挂着“黄奕”胸牌的医生突然一声大喝：“邓主任是那样的人吗？咱们感染科对邓主任的为人哪一个不敬佩，一定有人栽赃陷害。” 有个看样子和黄奕关系不错的护士，连忙把黄奕拉到一边，正好停在陈苏珍病房的门外，低低的声音：“黄奕，你怎么那么不成熟，你也是收过红包的，谁能够下手这么重，一出手就是一万，我一个月工资才几百块钱，收个一百二百都乐死了，你顶多那些吧。。。。。。”好像是在打手势，估计应该最多比划出个五个手指头，“明白了吧，少说话，不然你也会。。。。。。” 黄奕没有吱声，医办和护办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因为只是观察一下，上午住住院，下午陈苏珍就在家人的陪同下回到家。 安稳了以后，洪家干问陈苏珍，“你怎么想起来送红包给邓诗岐？” “派出所的人安排的，我今天也是听到议论，这个邓诗岐收了很多红包，这样的医生，就应该逮起来，狠狠的处理！” “你有没有想过，一万是不是多了点？” “我是问过公安，公安好像是说，超过5000元，才可以对医生定罪量刑。” “抛开你哥哥后来出事不算，就说没有出事之前，我不是听你夸过这个邓诗岐吗？” “是啊，这个人表面上很好，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能够想到怎么这么贪！” 洪振海一看老爷子盯住陈苏珍一直问这样的问题，就觉得老头有点怪怪的；“爸，你问这些干什么，都过去了。前几天，那个周启山市长的女儿周慕青来找过，说邓诗岐是她干爸。让苏珍去作证，证明邓诗岐没有收红包，你说今天又搜了好几个，就是陈苏珍真的去作证了，也是无用啊，更何况我们也不会去作证。” 老爷子沉默了半晌。“苏珍，振海，这个事，不是那么简单，可能是市长和书记斗法，但是从总体上看，市长远不是书记的对手，所以，以后不管怎么样，千万不能够再去趟这趟浑水，记住吗。” 老爷子指指洪振海，“你打电话，给小娇，说我事找她，回头你们一起到我房间里，我也是老了，折腾一夜，真有点受不了了，先睡会。” 洪晓娇赶过来和洪振海一起进了老爷子的房间，发现老爷子并没有睡，而是半躺在那里，两眼闪烁着光。 “爸，你不是休息吗，怎么没睡?” ““睡不着啊，医院的一幕让我胆战心惊！” “那不是苏珍已经全身而退了吗，今天在医院，人家医院不是也没有找她吗？” “不是苏珍的事，是我，是你，更是小娇的事！” “不会吧，要说是小娇的事，还有的说，咱们爷俩有什么事！” “把门关上，让你妈去买点东西，额，好了，我问你们一个问题，这个邓诗岐是周慕青的干爸，他应该和周启山是莫逆之交，在颖阳市只有谁才敢动他？” 洪振海沉默了，自己没有想那么远，答案只有一个：王庆德！ “别告诉我你们没有猜出来是王庆德，派出所让陈苏珍去送红包，一万啊，这个傻媳妇想都没有就拼上去了，现在就是陈苏珍参与翻供，也是翻不出水花，这一计如何？高啊，邓诗岐任谁也只能够扁扁咽下。今天又去抄，又搜出三个红包，一个有名有姓的还在外地，可以说死无对证。” “你看这个王庆德做事，既刁又钻外带狠毒，谁要是被他咬上了不死也得脱层皮，你看这个邓诗岐绝对是周启山的替死鬼，究竟怎么判，就看周启山拿什么条件交换了，毕竟周启山是市长，手里还有砝码。我问你们，要是咱给邓诗岐换换位置，你们有多少胜算？” “爸，那咱不是邓诗岐啊。” “咱们比邓诗岐还危险，邓诗岐其实是没有罪，罪在是周启山的干亲，都能成这样。你想想小娇的房子多显眼，北京路一开，小娇的房子就是所有人的目标，为啥，盖的好，面积大，而且拆迁吃亏最大，所有拆迁户都看着呢？许多良个半吊子仗着有钱，想玩命的花钱顶住，光想来硬的对付拆迁办。你说拆迁办听谁的？” “王庆德，这个还用问吗！” “既然知道，王庆德时间一长，肯定要亲自下手拆小娇家的房子，你们说是不是？” “是，爸，我亲眼见王庆德在我们家门口站过几次，只是我没有出来，他和一大群人指指点点的就过去了。” “好，时间一长，王庆德必然会知道是我洪家干的女儿洪晓娇的房子，你说当年我顶着他给他拍桌子瞪眼，甚至都骂起来了。他是一直记在心里的，不然你哥也是副局长了！他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邓诗岐下的手段你们是看见的。本来我已经退休，井水不犯河水了，可是这个房子成了导火索，有可能激起王庆德新仇旧恨一起上，你说，凭咱们的肩膀，能扛得住吗？” “爸，不至于吧？” “眼前就是例子，你们没有眼瞎吧！” “哎呀，那怎么办？许多良个半吊子，要是谁敢拆这个房子，他不得给谁拼命！这是多少年的血汗钱啊！” “是啊，爸，你越说我越觉得有道理，确确实实王庆德做得出来，而且百分之百做，不然就不是王庆德而是周启山了！咱粮食局现在很多人埋怨你，就是因为你得罪了王庆德，粮食局从上到下都得不到他的待见。这个王庆德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咱们怎么办？” “嗯嗯，许多良不能够服软，硬抗着，咱们一家不都是跟着倒霉，这还没怎么着呢，我嫂子差点就把命送上。爸，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现在只有一条路，要靠小娇了！” “爸，怎么能靠我啊，我有什么？” “是啊，爸，小娇能干什么？ “只有这个办法，就是靠小娇，我说的意思，小娇你仔细想想？” “爸，你不是说，让我去干那个？！” 洪振海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了。“爸，你让小娇去做那事，那成什么了吗？” “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我是你们的爹，我会指错路给你们吗？这事，在官场上很正常。王庆德在莞城县当县长的时候，有一次去化肥厂检查工作，化肥厂安排了一个包装车间的女工陪同，吃完饭这个女工主动留下了照顾喝多了的王庆德，照顾到床上去了。没有多久，这个女工就从化肥厂调到莞城县派出所当派出所干警，王庆德当莞城书记，这个女工就做了派出所副所长，后来王庆德升任咱颖阳市常务副市长，这女的升任莞城县法院副院长。现在王庆德是颖阳书记，你们该知道这女的现在干什么吧？” “爸，你是说的夏瑜吧，现在是咱颖阳中院的副院长了！” “额，夏瑜我见过，前几天许多良还因为假元胡的事请法院的吃饭，还是我陪着夏瑜去桑拿的。” “那振海，你觉得夏瑜和小娇比，谁更有魅力？” “爸，咱是什么家庭出身，那夏瑜是什么家庭出身，咱不能走她的路。你看她那个样哪有小娇一般纯洁！” “那你说，中院副院长的级别高还是你的级别高，要是小娇是中院的副院长她家的房子还有谁敢去拆！别自视清高了，都一样的，别说人家。你振海下面的粮站有几个？别以为我不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是小娇真能够上了王庆德的船，不说赶上夏瑜，最起码谁敢欺负到咱洪家的头上。” “爸爸说的难听，你们权且一听，等我说完你再理论。不就是那事吗，你小娇也结婚多少年了，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来一下有什么记号。腿一张眼一闭有可能比和许多良还舒服。关键是失去的和得到的一比，得到的太多了。那个房子拆了和留下了，几百万啊。最多半小时，你几百万都有了，还不用担心王庆德的报复了。这几天你们也给听说过，民政局的有个小姑娘为了30万，居然找了个泰湾老兵，还准备带着会泰湾，泰湾老兵60岁的老头子弄一个黄花大闺女，你对比一下，你说值不值！” “爸，要是许多良知道了，我们还过得下去吗？”洪晓娇有点动心了。 “我给你们说一个真事，有个粮站的副站长，刚结婚没有一个月，正站长死了，好几个人争一个位，当然，那个时候的粮站站长也值钱。这个副站长亲自把他媳妇送到了粮食局局长的办公室。” 我草，老头当粮食局局长二十多年，这不是说得到那个小媳妇的不就是他本人吗。 “嗯，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人家两口子过的还是很好，就是你妈不喜欢人家呢，现在来往的少了，我也老了，心也静了。我说的意思懂了吧。我现在话说到头里，你们可以看，要是小娇真能够和王庆德好上，许多良刚开始还可能吃醋，时间长了，要是小娇不去找王庆德，许多良还说不定得去劝呢。” “许多良那小子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为啥在下面粮站许多良下岗，我不给他想办法，就是因为要让小娇高他一头。现在粮食局不景气了，你没有看这小子就开始活动心眼了。我说的是不是，小娇？” “嗯，不过许多良也就是嘴上的劲，我看的死死的。” “那管屁用！我说的你一定要记心里去，先去办，不要告诉许多良。还有，王庆德身边的女人肯定不少，得让他能够吃了一次永远忘不掉，那才是高手！” 47、洪晓娇要拿下王庆德 “爸，我有点怕，万一王庆德人也收了，照样不领情呢？”洪晓娇还是有点举棋不定。 “小娇，这就是要你多下功夫，让他得到一次还想着下一次。男人总喜欢求新求变，更不喜欢腿一拉拉什么都不做了的女人，要注意情趣。这事，你可以套套许多良，看看你的优势。” “我担心的不是他不领情，而是王庆德会不会收你，你知道现在有这想法不只是咱们啊。这几天先去做做头发，做做眉毛，还有保养一下皮肤，男人都是喜欢精致的女人的，不管是粗鲁的还是自认为高尚的。” 洪振海刚刚听爸爸说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说不出的味道，但随着老头像介绍工作经验一样有板有眼，猛然觉得这也是学问啊，而且是官场的大学问，怪不得自己这个办公室主任还得靠老头提携，确确实实在思想境界上差得远。 “记住，不能够太放，但是，一定要引着王庆德，他这个岁数肯定没有许多良的劲头足，节奏要把握好。让他感到男人里他是最厉害的，或者直接夸他，记住千万别让他感到丢面子，还没有两分钟就缴枪了，他忍不住的时候，可以先让他休息休息。” 洪晓娇几乎想拿笔记本记下来，简直是从来没有人教的知识。 “我今天给一个老朋友打电话问了一下王庆德这一段几乎很少回家，每天都是加班到很晚，一般都在市委招待所住，那里专门有一套房子给他留的。现在招待所的所长，过去我对他有过恩，60年吃不上饭的时候，我接济过他们家。回头，我安排一下。” “明后天小娇你多去美美容，记住不要怕花钱，这钱花在自己身上，比什么都值，大后天你就去。别给所长说其他的，就说你有个项目想给王书记汇报。王庆德最喜欢上项目，准会见你。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洪晓娇回到了家，见许多良正在生闷气，知道自己嫂子喝药自杀，许多良心里有阴影。洪晓娇噗嗤一笑，“我老公生闷气也是蛮帅的！吃饭，马上安慰安慰你。” 许多良见洪晓娇没有对自己发火，就已经很轻松，他生闷气也是怕洪晓娇借机生事，又看洪晓娇撒娇的暗示，马上巴拉巴拉的去厨房盛碗端饭。 这一夜，洪晓娇要了两次，非要叫许多良说说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将来如何在许多良发大财以后打败竞争对手。 许多良刚开始还是糊弄，说自己这辈子只跟洪晓娇做这事，绝不会越雷池半步。但是，扛不住洪晓娇软磨硬草，是真的软磨硬草额，就说了自己发现洪晓娇的一个大秘密，洪晓娇下面特别紧，而且里面的肉有很多层，就像层峦叠嶂一样，这也是当年许多良安下心来非洪晓娇不娶的原因。 洪晓娇咬了许多良一口，“哼，要不是我这样审问，还真以为你的第一次是给我的，没有想到啊！我的第一次给了你，我太吃亏了！” 许多良知道言多必失，但是实在是忍不住说了。后悔也晚了。“小娇，我错了，我以后要是敢和别的女人干那个事，你把我的鸡鸡给割了。” 洪晓娇笑了：“多良，你能够真诚和我说实话，我就满足了。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优点，来再试试，说说怎么个层峦叠嶂？” 许多良只好，一面前进一面描述，然后又告诉洪晓娇怎么动，自己最舒服。 洪晓娇默默的记在心里，然后又复述一遍，问许多良，许多良想了想又试了试，做了适当校对。 这样下来，许多良慢慢软了下来。 洪晓娇气了，正总结着呢，你这不是急人吗。 许多良连忙解释，“是今天生了一天的闷气，没有精神，而且刚刚才打了一火，你又不让我加快速度，还得对你的词。” 洪晓娇一想，万一王庆德岁数大了一时激动不起来呢，这不是正好的实验教材吗。“老公，我还想要，你说怎么办才可以让你激动起来。” 许多良不疑其他，就说：“小娇，以前我不敢要求你，其实你可以用嘴把它变硬，我试过的，是以前啊，别打我！” 洪晓娇就领着许多良到卫生间反复洗了几次，然后按照许多良的提示张开小嘴嘴对着许多良的老鳖头慢慢的吞下，许多良指挥着拉伸，转动舌尖，没有两分钟，小许暴怒，按着洪晓娇要冲杀，洪晓娇又要许多良描述前进过程，许多良没一会又软了，洪晓娇正中下怀，又试了两把，才放许多良自由冲杀。 洪晓娇感到浑身都舒畅，好像有一股水喷出去，然后全身痉挛，说了声，“哎呦喂来，要死了”抱着许多良好久好久才平息。乖乖，真是学问啊，不研究不知道。 第二天，洪晓娇去各大超市，专捡最名贵的香水，而且咬着服务员的耳朵说：“要最能调情的。”一下子花了3000多。然后找了一家熟悉的美容院，做皮肤，专门安排要做会阴的皮肤护理。 第三天又去做了头，要最清纯的小直板，不要夏瑜那样的大波浪，必须要跟夏瑜产生鲜明的对比。当然还有许许多多的小细节，限于篇幅，不再赘述。 许多良一连问了很多遍，究竟是怎么了，有什么喜事或者大活动。洪晓娇一面阻挡着许多良忍了又忍的进攻，一面说，房子就要扒了，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环境了，尤其是前天的阴液纵流，觉得青春是那么美好，又是那么短暂像这个房子似的。 一提到房子，许多良立即就软趴趴了。不和许多良做，是因为洪晓娇是想多攒点水，可以充分释放一次，王庆德必然更加难忘。 晚上九点钟，洪晓娇给在外面应酬的许多良打了个电话，说洪家干在老朋友家打牌三缺一不够手，非要洪晓娇过去。一会儿，洪家干也打过来电话，同样说辞，而且说老朋友的女儿也回来了，非要留洪晓娇住下，到时候争取一下，能回来就回来，不能够回来就不打电话了，回来就打。许多良连忙说，好好。 洪晓娇在衣柜里找了一件很能衬托出小女孩清纯的羊绒大衣放好，这是外套，想想里面穿什么呢，一件一件的毛衣试了又脱下，洪晓娇担心脱起来不方便，万一因为穿脱的耽误就有可能出现意外，想了想直接就穿了个文胸，下身多穿一件，但是是中间可以拉开的裤子，一下子直接见底牌的那种。 临来的路上，洪家干给了洪晓娇一片药，说是化在水里喝下去可以有壮阳的效果。洪晓娇接下，连忙放进兜里，因为担心王庆德多疑，洪家干安排不要带包，只带个文件袋而且是透明的，一眼可以看见里面的东西。 虽然计划的很周详，给自己壮的胆气也足，可是一进王庆德的套件是洪晓娇还是忍不住的打哆嗦，好在才10点半，听所长说，一般要12点钟王庆德才能够回来。 洪晓娇悄悄地把药片融化，准备在一个杯子里，回头可以夹杂在水中让王庆德喝下，倒水的时候，洪晓娇手指头都是颤颤的，差点弄撒。于是，坐在沙发上深呼吸，目视前方，再深呼吸，目视前方。 虽然只等了一个小时，可是洪晓娇好像是等了一年。 外面传来电视机新闻里常响起的那个声音，有点尖腔里面掺杂点浑厚。“额，我刚回来，好好，我知道了，暂时先不要问他，证据已经有了，不怕他再有什么花样，不就是个医生吗?” 好像是说邓诗岐，洪晓娇心里扑腾腾扑腾腾的乱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连忙又深呼吸，目视前方。 “好了，不给你说了，金所长说有个客人有个项目要找我，我马上就到屋里，明天再说吧。”王庆德推开门，见一个穿着拖地的纯白色大衣的女的，看样子像30岁，看样子又像20岁的女的，显得很贵气，像是个很有钱的，从沙发旁站起来。 “你好，我就是王庆德，请问你是？”王庆德伸出手去。 洪晓娇的脸腾地想燃烧一样，红霞泛起：“你好，王书记，我叫洪晓娇，认识你很高兴。”洪晓娇冰凉的小手握住了王庆德热腾腾的大手“王书记的手太温暖了。” 一阵淡雅而又沁人心脾的香味悄悄地扑来。王庆德忍不住深深呼了一口气“是洪小姐的热情感染了我啊，只要是对颖阳有投资意愿的客商，我们都是满怀热情啊！”笑着把手从洪晓娇的手里拽回来。 洪晓娇有点失落，马上调整一下情绪，“王书记，你对颖阳真是呕心沥血啊，我是你的忠实拥护者。” “那好啊，洪小姐，天晚了，咱们就长话短说吧，你的项目是什么项目？” 洪晓娇手有点哆嗦的递给王庆德文件夹。 王庆德一看这女的连个包都没有背，有点怪怪的，不过，正好可以放心，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打开文件夹封面上写着《意向书》，打开第一页，上面是几行娟秀的字体，仔细一看，上面写道：王书记，我是一个仰慕您已久的女子，从小就有英雄情怀的我，很受命运捉弄，直到我成家都没有一个像英雄一样的男人出现在我的身边，直到看到你在指挥京港铁路颖阳枢纽站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生命在流动了，青春点燃了。。。。。。 王庆德又翻翻后面，却都是眼前这个女人各种流光溢彩的生活照和自己指挥若定的报纸上的照片剪辑。王庆德有点感动这个小女人的心思细腻，但是很快静下来，这女的有点突然，来路不明。 “王书记”话一出口，洪晓娇的脸又红起来，真有点说不出嘴，生平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我是颖城区的一个职工，深夜来打扰您，请您放心，绝没有恶意。这是我的工作证”洪晓娇从文件夹里拿出工作证，王庆德没有仔细看，但是确确实实的事颖阳的职工，这下可以放下心来。 “谢谢洪小姐的厚爱啊，王庆德有点担当不起。”王庆德还是不怎么像洪晓娇想象的热情。 “王书记，我来呢，还想让您看一样东西，麻烦您把门关一下。”洪晓娇看到王庆德故意把门开得大大的，难怪王庆德没有反映。 王庆德看看这个洪晓娇确实没有可担心的，就站起走过去把门关上。“洪、洪小姐，你想让我看什么。” 门一关屋里的暖气热度立即上来了。洪晓娇下了决心，“王书记，我的这个东西有点宝贵，能不能拿到里面让您看。”说着站起来进了里面的卧室。 王庆德有点猜测，因为投怀送抱还是时不时有的，可是今天确实是有点累了，小弟弟有点不听话啊。不过脚步并没有停下，“好吧，我看看。” 洪晓娇边进屋边哆哆嗦嗦的解自己的大衣的扣子，解了半天终于开了一个，然后转身坐在床上，“王书记，您看？”洪晓娇躺下，一个个扣子顺势解开，一个活色生香的半**躺在床上“王书记，这是一个一直仰视您的女子最珍贵的东西，您不想看看吗？” 王庆德感到燥热，赶紧出去端起桌子上半温半凉的一杯水喝到肚子里，洪晓娇暗自得意了一下。王庆德的声音传过来：“洪小姐，我确实有点累了，今天提不起兴致，谢谢你对我的厚爱。” 48、我的第一次，要成为您的终生难忘的一次 洪晓娇差点没哭，这算什么。忍了忍，站起身来，把大衣挂在衣架上，“王书记，您能够坐怀不乱，真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您日理万机，更是让我感动不已。原谅洪晓娇的任性，这样我给您放热水，伺候了您洗澡，看您睡下我就走，可好？” 王庆德看了看浑身上下白花花的美女，这有点不舍得这样放走，尤其是胸部那种少妇才有的大而挺，好久没有见过了，就算过过眼瘾吧。王庆德点点头。听到水放了一会，王庆德走进洗澡间，没有好意思脱内裤。 “王书记，”洪晓娇撒了点娇“你看您封建了不是，您过来我还想给您擦个背呢！” 王庆德期期艾艾的进了水池，洪晓娇扽了扽王庆德的内裤，王庆德只好抬腿，让洪晓娇褪下。洪晓娇一下子明白了，不是自己没有魅力，是这家伙太软了。“王书记，您真是一个好书记，我曾多少次想象我和你在一起是什么样子。您的意志力真是我确确实实没有想到的。您是我心目中纯洁的大英雄。” 王庆德有点脸红，不过男人哪有说自己不行的呢。“洪小姐，感谢您的厚爱，可是，我不能够那样去做。希望您能够谅解。” 洪晓娇慢慢的擦拭着王庆德的身子，洪老头说的半小时药力才可以发作，就慢慢来。不过再慢也就是20分钟，王庆德就洗好了。王庆德擦拭着身上的水，“我要休息了，洪小姐你回吧。” 洪小姐用胸部挺住王庆德的身子，“王书记，我的东西您还没有看啊？”洪晓娇躺在床上，“王书记，您看了，我再走。” 王庆德觉得下腹部腾地腾起一股气，小兄弟终于昂扬了。洪晓娇见王庆德终于有了反应，一翻身趴了下来，“王书记，你给人家解一下文胸的扣子，我好让你看啊。” “王书记，我有一个秘密，你想知道吗？”洪晓娇用手挡住王庆德。 “你快说，洪小姐，你真是太美了，太完美了！” “我家的那位说，我是一个层峦叠嶂的女人，说那里面的肉有好几层，你待会慢慢进来，体会一下，看看是不是？” 第二天天大亮的时候，洪晓娇看着睁开眼的王庆德，“吻我一下，我要走了。” “洪晓娇，能不能给我留一个联系电话，我以后想你的时候，好找你！” 洪晓娇一挥拳头，“王书记，我胜利了。你知道我来的时候，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我的第一次，要成为您的终生难忘的一次，我做到了。你说我心目中的大英雄，我征服了我的大英雄。” “小娇，这是我的电话，其他的电话都是我秘书掌握的，这个电话才是我接的，有什么事找我！” “嗯”说着洪晓娇趴在王庆德身上，吻起来。王庆德放弃了今早的工作，奋起再战。 “你不是让人家走吗？” “小娇，怪你啊，我从来没有知道过还有层峦叠嶂一说，你是我人生的偶遇，也是人生对我的褒奖！” 49、你要好起来 如果要总结1994年的华国，后世可能记得最深的就是当年的cpi增长24.1%，尤其是1994年的第三季度更是高达24.6%，是华国改革开放以来最高的，以后随着科学发展观的落实，估计也是后无来者的。 cpi反应的是物价指数，cpi就是市场上的货物价格增长百分比。一般市场经济国家认为cpi在2-3%属于可接受范围内，而cpi增长达到24.1%，对于华国经济来说，更大一点来说对于整个国家来说，就是在踩着钢丝向前走，一不小心就会栽个大跟头。 cpt虽然是一个滞后性的数据，原因用最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是前期经济发展之和的累加而产生在居民消费中的反应。80年代后期以及90年代前期，由于政治上出现非常激烈的波动，还有就是经济过热华国采取了经济上紧缩措施虽然抑制住了两位数的高通胀，思想上打击全盘西化的过左路线，使经济元气大伤，才有了1992年的史称的“南巡讲话”。 随之，华国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拉开了经济大发展的格局，不光是颖阳gdp达到前所未有两位数增长，全国很多地方的gdp也都突破了10%的大关。 最繁荣兴盛的就是沿海地区，尤其是珠三角和长三角，各种工厂如雨后春笋般蹭蹭的冒出来，出现了用工大潮，而且局部地区出现了用工荒。 而此时的农业发展也达到了一个瓶颈，基本农作物的生产短时期还在延续改革开放初期的形势，粮食产量如果对农业不进行品种改革和种植方面的变革的话，基本上达到了一个峰值，也就是说，不管农村人怎么努力，想从土地上得到更高的收入，已经很难，因此大批的农民在一片用工潮中开始大批的脱离农村，脱离农业。 1993年红遍华国的电视剧《外来妹》就是这个阶段很有时代气息的一部力作。 1994年cpi大幅上涨就是从菜篮子开始发力，然后蔓延到各行各业，可以说农民的外出务工带来的从事农业的人口减少，以及农村人希望青菜能卖个好价钱的真实反映，给少数农村人带来短暂一时的经济富足，带来的却是各行各业的价格大涨，煤炭石油的能源涨价，服装鞋帽的轻工业涨价，然后就是公路铁路的票价大涨，国家启动了一系列的调整，尤其是大幅度调整了职工工资，使得城市消费者并没有因为cpi大涨而产生巨大的压力，反而是发端的农村、尤其是没有脱离土地的农民收入严重缩水，城乡差别从此拉开鸿沟。 金冉明在农业部部长的这一任，可谓是压力巨大，一方面要加大力度保证农业丰收，一方面又要保证农民经济收入增收，在cpi增幅达到24.1%的情况下，从某个角度讲，农民亩产越丰收，就意味着农民越不能够经济收入增收。原因是投入土地的时间增多，化肥农药种子的投入就越高，而国家为了平抑物价，首先就要保证粮食供给平衡，太宗爷有句至理名言：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啊。 金冉明这一任的绝大多数时间，在各个产粮区下大力气投入高产稳产优质良种的培育，然后突出抓好粮棉生产和“菜篮子”工程，增加农产品有效供给。在1994年下半年显现效果，从而确保1994年下半年及以后粮食供给和价格的基本稳定，为华国经济的软着陆可以说立下汗马功劳。 但是，金冉明却是很遗憾的看到，随着整体经济的向好，农民的收入相对于城市居民来说，大大落后了。所以才有了寻找新思路，开拓现代农业的思想，才提出来有机农业的设想，为此，更是呕心沥血，最终积劳成疾，导致了这场大病。 1994年的最后一个月，华国总理盛石奇更是日理万机，经济怎么样才能够软着陆是个大课题，从而诞生出货币金融改革，城市发展调整，国企改革等等方面问题，每天都要召集不同方面的专家学者官员就宏观的、微观的问题进行研究、讨论、制定政策，以及布置落实。 总理办公室的灯几乎都是彻夜长明。 得到金冉明重病，要来求见的消息，盛石奇总理感到心中一痛，好比是阵前折将的剜心，农业农村农民，现在必须稳定，这是国之磐石，不然国将不稳！盛总理沉默了良久，给办公室的人员说：“你让金冉明部长夜里11点钟过来，我给他留半个小时的时间。” 金冉明征得邓秀岩的意见，白天做了两次灌洗直肠的手术，除了喝了过去蓝莓为主的果蔬汁以外，又增加了从宁夏中卫直接采买的枸杞子和黔州那边农民不施化肥的薏苡仁煮的粥，以增强金冉明的卫气营血。金冉明稳定稳定，提了提精神，去政务院参见总理。 “冉明部长”盛总理看到金冉明进来，大步迎上去紧紧的握住金冉明的手。 金冉明看到总理如此的架势，很是感动。“盛总理，冉明对不起您的厚爱啊，可能不能够最追随您鞍前马后了，这几年华国经济日新月异，我为这一生身临其境而感到骄傲。” 盛总理的眼圈有点微红，始终没有放下握着金冉明的手。“冉明，我有个要求，就是你要好起来！不光是我需要你，是咱们华国需要你，准确说是8亿华国农民需要你！”总理拉着金冉明并没有坐到办公桌前，而是到了一个长沙发上和金冉明并排坐下来。“冉明，能不能答应我！” 金冉明看到盛总理微红的眼圈，自己也是抑制不住眼圈也红了：“总理，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冉明不才，得总理如此厚爱，死而无憾！” “冉明，你的坚强我是知道的，记住要像老爷子当年打仗一样不屈不挠的打赢这场战争，我还需要你，替我冲锋陷阵。” “如果老天眷顾，金冉明愿意赴汤蹈火！” “你现在是怎么治疗的？” 金冉明就简单汇报了一下葛森疗法，总理一听，就微微点点头：“癌症并不可怕，可怕是自己的懦弱，很多癌症病人不是死于疾病，而是死于心里的畏惧。不管是什么疗法，最关键的是精神不能够倒！” “正好抽这个时间，来说说你们农业部的工作。” “总理，经过几年的努力，现在农业的单产已经达到历史上的最高位，很明显的下半年各项主要农产品价格稳定，生猪存栏及蔬菜供应充足，我前几天专门做过调研，可以确保1995年春节各项农产品不会像今年春节一样出现大幅度涨价。” 盛总理感到一颗心可以放下了。衡量明年的cpi涨势，春节期间的菜价是一个很重要的指针。“好，冉明，你的工作做得好啊！” “总理，今年外出务工的农民又创历史新高，明显带来两个发展的趋势，一是人口大幅度的供给可以为我们国家的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为我国经济的持续繁荣做好强有力的保证，另一个是农村开始出现空巢化，主要劳动力的外出，不少农村家庭只剩下了老人和孩子，随之而来的留守儿童问题和农村养老问题，将是未来重要的三农问题，如果现在不加以重视，将来可能会带来许多不安定的因素！” “这个问题，陆续有各个省有报告过来，不过，今天你的提醒很关键，原因是cpi高居不下，软着陆是当前压倒一切的问题，政府的精力不足，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啊。冉明，你有没有好的建议？” “我觉得要改变目前的情况，不是一蹴而就的，牵涉到各个方面。最核心的一条，就是农民增收，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农民增产不能够增收，原因是国际粮价比较稳定，我们不能够依靠提高粮食价格达到农民增收，我在想，能不能从农产品的种类上做些工作，比如引进高效益的经济作物，改变种植方式，我今年抓了一个有机农业的项目，只是刚刚开始，就被疾病缠身！” “嗯，冉明你的思路是对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粮食是立国之本，如果粮食战略出现危机，将导致多么可怕的后。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在与国外的贸易是处于不稳定的状态，有些国家就是拿着“最惠国待遇”来要求我们达到他们的政治目的，一旦我们出现危机，他们很可能发动粮食战争，使我们国家的经济陷入崩溃。现阶段，我们还不能放开粮食战略。” “不过，冉明我们正在努力，我们的外经贸部已经和wto达成协议，明年将以观察员国加入wto。我的任期内，力争加入wto，以保证各项贸易在公平公正的氛围内与世界各国交往，这样就可以为我们农业的进一步改革和升级做好铺垫啊。”盛总理语重心长，一个13亿人口的泱泱大国，历经百年的落后就要挨打的屈辱洗礼，要重新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任重而道远。 “总理，还有两个问题，我也是放心不下的，一个是土地问题，一个是农民的负担问题。”金冉明难得见一次总理尤其是这一次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现在农村发生很大变革，要认真研究在30年的承包期内，如何发展多种形式的适度规模经营，研究土地使用权依法有偿转让的具体规则。实行“增人不增地、减人不减地”的地方，对可能出现的新情况和新矛盾，也要及早确定妥善的解决办法。这不是农业部一个部位可以解决的，要多个部门进行协调，尤其是行政部门。” 总理边听边用笔记下，“嗯，好的，年后我安排专门成立一个小组，冉明，你能不能在这里挂一个副组长，不要求你全力参加，只是要听听你的意见。” 金冉明咬咬嘴唇：“总理，只要我金冉明还能够听见看见，我义不容辞。” “好！你再说第二个问题。” “农民负担问题，近年来在中西部比较突出，尤其是工业不发达的地区，当地的财政收入农业税占了大头，机关工作人员的工资吃财政，行政事业单位人员这两年大幅度增加，尤其是今年cpi高居不下，职工工资调整就等于变相的加重了农民的负担，更有甚者，个别地区为了保乡镇企业，利用农村信用社的农业基金填窟窿，使得整个农村金融负担过重，恶性收缴农村提留款造成农民死伤问题，时有发生，我觉得应该抓紧时间解决。” 盛总理记下金冉明的话，沉吟了半天。这个问题过于复杂，现阶段根本没有条件去做。 “冉明，你有没有其他要求？我说的是个人的。” 金冉明知道盛总理这是问自己对个人的后事有没有要求，比如妻子，比如女儿，他很自豪的说：“总理，我的家庭是我一生投身事业当中最大的后盾，我的父辈，国家给于了最高的荣誉，最好的待遇，我的妻子贤良勤勉，我的女儿学习努力自立自强，完全不需要组织上的特别照顾。农村的人，农村的事，才是我最大的牵挂。感谢总理！” 说完，金冉明站起来，深深的给盛石奇鞠了一躬。“如果有朝一日，能够解决我牵挂的这两个问题，我就是死了，也会含笑九泉的！” “冉明！”盛石奇把金冉明扶起来，用力的摇了摇金冉明的手。久久不语。 “关于你的工作问题，我要跟总书记商量一下。说句心里话，想找到接替你的人很难啊，既要像你这样深入基层扎根三农，了解三农，而且可以站到很高的角度去看三农，又要真心热爱三农，充满深情的投入的爱农民，爱农业，爱农村的部长，很难找啊！” “我的个人意见是农业部部长的位置你还要守着，平时的日常工作让你们的常务副部长贾作新去做。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还要我们常委会研究。” “这段时间要安心养病，记住我的要求：那就是你要好起来！” “总理，您放心，我还有有机农业的项目没有弄好，无论如何我要在我有生之年把这个头拉起来，不然我绝不能够走！”金冉明知道目前的整个国家的形势，要搞有机农业，如果没有他身体力行，很快就会被各级政府扔到九霄云外，这也是他当初不想住院的原因。 “冉明，天佑华夏，我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马克思主义者，但是我相信老天不会不悯惜华夏的贤臣，我相信，金冉明会创造奇迹，就像今天的华夏在cpi高达24.1%的情况下，依然是生机勃勃！”总理满怀深情的望着金冉明，就像是望着砥砺奋进的祖国。 50、严重脱水 金冉明回到家里躺下，场景还历历在目：盛总理送了一程又一程，实在是要忍不住眼泪了，金冉明48岁的年纪竟然撒腿就跑，出的中南海。 张侠看到金冉明久久不能够平静，就心疼地说：“冉明，该放下的就放下吧，你不只是这个国家的，还是我们娘俩的。你的身体不好，早点休息吧。” “侠，今天见到总理，我心里很激动，能不能陪我说说话。”金冉明握住张侠的手。 “嗯，不过不能够太长时间，总理很忙吧，我听台里的人说，今年经济过热，通货膨胀达到建国以来最高位，总理一定压力很大吧。” “历史的欠账太多，拨乱反正后，老百姓要求迅速改善生活条件的呼声很高，这两年基础投资过大，经济盘整体呈现向好趋势，各地都是力争发展上来，导致今年的cpi过高，总理说，第三季度达到了24.6%。我可以想象总理也是夙兴夜寐，力争经济软着陆。” “94年的物价飙升发端于蔬菜价格上涨，我能够理解你的压力有多大。老金啊，你已经尽到力了，我们台现在派往各地的记者反馈，95年春节各地生猪蔬菜已经提前做好准备，估计95年春节的农产品价格应该是稳定的。你也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我给总理汇报的时候，总理很兴奋。本来只给我安排半个小时的汇报时间的，但是总理硬拉着谈了一个小时，而且不仅把我送出书房，送出总理的院子，而且一直送到我瀛台。我金冉明这几年的工作做得远远不够，农民收入增加的幅度不高，城乡差别加大，总理还能够这样对我，我金冉明死而无憾啊。” “不许你说那个‘死’字，你要好好地活着。”张侠侧过身子，擦拭了一把眼泪。“老金，三农问题没有好好解决，不在你啊，是这个国家大的发展方向的调整，我们台里都是有共识的。但是，整个农村在如此环境中，是稳定的，保证了粮食安全，保证了农民工的输出，老金你功不可没。所以总理才会舍不得你。” “是啊，总理说世界贸易组织已经批准我们成为wto的观察员国，而且国家正积极谈判，力争在下一个五年计划中加入wto，为此，整个经济发展要做的调整很多。我要是能够看到那一天，该是多么幸福。” “老金，你可以的。那个葛森疗法不是很好嘛。不允许你说泄气话。” “总理说这个部长要常委会研究再定，他个人的意见是先给我保留着位子。让贾部长主持日常的工作。他还问我，个人有没有什么要求。”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的妻子贤良勤勉，我的女儿自立自强，不需要组织的照顾。你不会有意见吧？” “老金。你做得对，我们很好，再说还有老爷子，有谁敢欺负我们，老爷子不会答应，就是总设计师也不会答应，更何况还有那么多老爷子的部下。就是我不好，年轻的时候，太眷恋工作了，你想要个儿子，我。。。。。。” “说什么呢，现在不少很好嘛。吉玉多好的孩子，我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已经很满足了。对了，吉玉和那个周幼涛你觉得合适吗？” “周幼涛我很早就听说过，如果抛开金牛两家的恩怨，确实是个良配，官宦之家的孩子只凭自己的努力就可以考上青大的，很少，我也没有听说过他有多少不良嗜好。就是牛家这个情况，老爷子不一定会同意啊。” “你不了解老爷子啊。老爷子一生戎马倥偬，看事情眼光岂是一般，老爷子最佩服的还是太宗爷啊。国民党里太宗爷最恨的是谁？” “那还用问，老蒋啊。老蒋最恨的也是太宗爷！” “国民党留在大陆你知道最受重用的是谁？” “额，我想想，额，是张召忠吧！” “是的，你还不知道，张召忠之所以备受重用，除了双十谈判的时候深得太宗爷的欣赏，还有一个原因，张将军是老蒋留在大陆最心腹的爱将。” “太宗爷还是希望和老蒋有朝一日握手言和啊。后来，咱们的军队要到南海打仗，途径海峡的时候，有人担心老蒋会出来捣乱，但是老蒋不仅没有做，而且还礼送咱们的军队。有大谋略的人，岂会在乎不应该在乎的恩恩怨怨。” “那就看吉玉和周幼涛的造化了。我这几天从侧面了解到，这个周幼涛现在在国家计委还是很努力的，这次18城市的经济改革是他出来协调各大院校的专家教授，还是很有点水平的。” “学霸啊。”金冉明笑了。“不管你起点多高，不踏踏实实的做工作，想出成绩都是很难的。额，对了，总理给我说的一些指示，我得抓紧时间记下来，明天让秘书转交给老贾，不然，就耽误事了！”说着金冉明披衣下床。 “老金，你得休息，你知道吗？”张侠拉着金冉明的胳膊，苦苦哀求。 “侠，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过了今天，我就退居二线了，如果不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我是睡不成觉的。”金冉明推开张侠的手，“放心，我是有分寸的。侠，你先休息，不要等我。” “老金，你不睡，我怎么睡得着？这样，我就在你旁边守着你，，你什么时间上床休息，我什么时间，你要是不答应，就不要去写！”张侠哪会去睡？就拉了一个凳子做到金冉明的旁边，帮着把暖气开的更大一点。 金冉明无奈，实在不忍责备张侠，就依了张侠。拿起笔，金冉明自信想了想，奋笔直书。 张侠刚开始还能够支撑着陪着，不过，张侠自金冉明查出结果一来，也是夜不能寐，这两天白天还去上班，而金冉明越写越兴奋，一时半时看样子不能够停下来。张侠的眼皮实在睁不开了，打盹打盹就深深的睡去了。 “笃笃笃”门铃响起，张侠猛然惊醒。抬头一看墙上的钟已经早上八点了，应该是护士过来了，邓秀岩要过一会才可以赶过来，看里看金冉明正趴在桌上也像是睡着了，就抹了一把脸，起来开门。 护士进到院子里，张侠就去叫醒金冉明。 金冉明一睁开眼，忽然捂住头，叫了一声哎呀，说头痛、头晕感到四肢无力，想喝水。 张侠说：“你呀，还不都是你一夜不睡熬得！每次灌洗直肠以后，你不都是感到神清气爽吗，要不抓紧时间进行灌洗直肠的手术，是不是会好一点？” 金冉明捂着头说：“好，那就抓紧时间，不要等邓秀岩了。不然，还不保我给头疼死！” 两个护士闻状，立即扶起金冉明到卫生间，按照平时邓秀岩的做法用10克咖啡先做咖啡疗法。金冉明想喝水，又怕耽误事，想想半个小时以后，就可以喝果蔬汁了，先忍一忍吧。 没有想到意外发生了。 金冉明感到实在忍不住要腹泻的时候，忽然大汗淋漓，全身乏力，坐在马桶上全身僵直。 护士一看连忙喊叫张侠进来，张侠也是大吃一惊，“老金，老金，你怎么了？” 恰在此时，门铃又响了。张侠连忙奔出去，这是邓秀岩来了。 门岗放邓秀岩进来，张侠一把抓住：“秀岩，快来，你看老金怎么了？” 邓秀岩一看，可能是出事了，白大褂没有换就急急的进了卫生间，一看金冉明嘴唇干裂，眼睛无光，低低的声音：“秀岩你来了，你看我这是怎么了，好像快支撑不住了！” 邓秀岩连忙去摸金冉明的脉搏很细弱，拿出手表又测了一下金冉明的心率，比平时快得多。“张阿姨，你能够说说简单的情况吗？” “额，昨天老金去见总理，回来的很晚，也很兴奋，一夜没有睡觉，早上醒来的时候，吵着头痛，头晕，过去那个老金不是一做灌洗直肠的手术就感到神清气爽吗。我们就没有等你给他做了灌/肠，没有想到会成这样！” 邓秀岩想了想，说：“打急救电话，金部长可能是严重脱水！” 张侠一听连忙对两个护士说，“快让你们医院派救护车！”说完，就跟着邓秀岩把金冉明抬到床上，用棉签蘸着加盐的水让金冉明湿润嘴唇，邓秀岩解释说：“此时只能够输液，如果大量喝水未引起很有可能引起呕吐，反而是脱水症状急剧加强。” “为什么会脱水？”张侠问道。 “葛森疗法灌洗直肠，由于腹泻，会使人体脱水，尤其是今天早上没有手术之前，金部长已经出现了轻度的脱水症状，本应该抓紧时间补水，当时哪怕是多喝几杯白开水，都不至于发生到现在这么严重。” “葛森疗法不是很好吗？”张侠有点担心了。 “到目前为止，还不是太完善，所以要密切重视，随时调整。”邓秀岩认真的说，“我正在备考和谐医科大学肿瘤学的研究生，我给自己定的一个方向就是完善这个疗法。” “那老金会不会有危险？”金冉明已经极度虚脱。张侠很是担心。 邓秀岩毕竟还没有走出校门，临床的经验太少，实在不握不住病情的发展，就实实在在的说：“很危险，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输液！” 51、金冉明最牵挂的是什么 一会儿的时间，救护车拉着警报到了家门口，下来了几个医生和护士，为首的正是上次来的那个医生，一看金冉明明显脱水症状，就对邓秀岩说：“金部长的情况是葛森疗法导致的吧，我这段时间研究了葛森疗法，在美国也是不允许规模医院使用的，脱水症状已经有不少死亡的案例。” “确实是葛森疗法导致的，请抓紧时间给金部长输液，不然金部长随时有危险！”邓秀岩知道不是辩解的时候，抓紧时间救人。 处在昏迷边缘的金冉明一听，猛地强睁开眼，虽然声音已经是声嘶力竭，但是还是很微弱：“张侠，我要见见吉玉，我要看看吉玉！” 张侠也是从他们两个的对话中意识到金冉明的情况很危急，这个时候金冉明要见金吉玉，那是想看金吉玉最后一眼啊。眼泪无声地流出来。“好，好，我马上派去，去接吉玉。” 金吉玉没有搞特殊，而是和其他同学一样住校，这段时间因为活动比较多，学习紧张，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回家了。张侠连忙打电话派来一辆车，拉着警卫去传媒大学接金吉玉直接去医院。 救护车拉着警报呼啸而去，本来张侠没有安排邓秀岩去医院，怕给邓秀岩带来麻烦，毕竟邓秀岩还没有毕业，没有行医的资格。但是那个医生想看邓秀岩笑话，加上邓秀岩也舍不得丢下金冉明不管，就挤在车上的一个角落，也跟着去了医院。 一路上那个医生对邓秀岩，对葛森疗法冷嘲热讽，尖苛至极。惹得张侠也对邓秀岩不靠谱的葛森疗法有了意见。 邓秀岩担心激烈的辩解，会影响到金部长的心情，一言不发。 车一停下，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抬着担架把金冉明到了急救室。而此时的金冉明已经有点昏迷不醒了，医生用最快的速度给金冉明输液，但是碍于流程，又得粗浅的检验一遍，确认了切切实实是脱水，才终于把液输上。 张侠看着人事不省的金冉明，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 金吉玉来得很快，几乎是一路闯着红灯直杀进医院。车一停，金吉玉就按照妈妈电话里指示的病房直奔，一进急诊科，看到已经昏迷不醒的金冉明，一把抱住张侠放声大哭：“妈，我爸怎么了，怎么好好的，会出现这个情况。” 那个有意见的医生一看是打击邓秀岩的机会来了，就接了腔：“你爸爸淋巴癌晚期，本身还不至于这样，就是听信这个年轻人的话，非得弄什么葛森疗法，才导致了今天这样危险的情形！” 金吉玉顺着医生的指点一看，是邓秀岩。真是新仇旧恨叠加！ “邓秀岩，你害我自己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害我爸爸？为什么还要害我爸爸！” 邓秀岩摇摇头说：“是金部长的病太重了，发现的太晚了，其他的办法，都不能够挽救他了。迫不得已才实行的葛森疗法，你可以问张阿姨！” 此时的张侠在那个医生一路的挑拨下，也是觉得让金冉明试葛森疗法，确确实实是太冒险，就没有去维护邓秀岩，对着邓秀岩摇摇头：“邓秀岩啊，你太年轻了，哪有什么治疗癌症的经验啊，老金对你太相信了。当初我也是有怀疑的，可是老金就是任性非得去尝试。邓秀岩，你太令我失望了。” 邓秀岩羞愧难当，张开嘴想给自己辩解，却不知道怎么才能够取得金吉玉的信任。 “金吉玉，我确确实实是想帮金部长啊，我没有害人之意！” 金吉玉眼泪狂奔，指着邓秀岩说“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邓秀岩无奈，只好站起身来出了病房，但是又不愿意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就在外面的等候席上坐下，思考金冉明下一步病情的发展。 医院的专家们陆续赶到，毕竟金老和金冉明的级别摆在那儿呢。专家们就在病房里面拿着检查报告会诊，形成共识：脱水导致的昏迷，很可能损伤脑细胞，尤其是损伤脑干，如果真的发生了，就是救治过来，轻的会使金冉明发生痴呆，重的有可能就是植物人。 专家代表面见张侠，“抓紧时间呼喊金部长，让金部长苏醒过来，不然很危险，最坏的结果是脑死亡，最大的可能是植物人！” 张侠连问：“我应该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是唤起金部长最深的记忆，换句话说，就是金部长最牵挂的东西，这样最有可能将金部长的深度记忆被唤醒，产生大脑皮层的电流传播，从而使金部长苏醒过来。越快越好！刻不容缓！” 张侠命令自己冷静，一定冷静。“吉玉，抓紧时间打电话联系你爷爷，让你爷爷到医院，现在我先来，你打完电话，如果我还没有叫醒你爸爸，说明你爸爸现在最牵挂的是你的事，如果我们娘俩都不行，那就要看你爷爷的了！” 金吉玉含着眼泪出去打电话去了。 张侠攥着金冉明的胳膊：“冉明，冉明，快醒醒，我是张侠啊，你今天早上写的东西，我马上打电话让秘书来取，一定转告他们这是总理的意见，一定让他们按照你的要求去办，你说好不好？” 然而金冉明丝毫没有反映。 张侠记起来专家说的是深层记忆，就不可能是今天早上金冉明才起意的事。 什么是金冉明最想办的事，深层记忆的事，张侠忽然想起来了： “冉明，我知道你心里最想要的是儿子啊，是我不好，年轻的时候，我太贪恋工作了，生了吉玉，就不想再生孩子了，冉明，你快醒来，你要好了，我想尽一切办法，也要给你再生个儿子！就是剖腹产我也愿意！” 然而，金冉明还是没有反映。 打完电话回来的金吉玉一看，老妈把这事都说了，说明爸爸记忆深处的东西可能不是这个，也许是牵挂着自己，连忙说：“妈，让我叫一下我爸。” 金吉玉替换了张侠的位置：“爸爸，我是吉玉啊，演讲比赛我得的一等奖，是靠我自己努力的，没有让马叔叔帮忙，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就怕你担心我会骄傲，会炫耀，爸爸，我是不是成熟了？” 金冉明依然双目紧闭，金吉玉只得又换话题：“爸爸，那个周幼涛又来找我了，说您不反对他根我好，我还没有答应，我知道您希望我找一个不依附于权势的，爸爸我会的，如果周幼涛真的不依附于牛家，不依附于他爸爸，我就答应他。” 金冉明的眉毛抬了抬，好像是有了反应，但是很快又没有了。 金吉玉哭喊：“爸爸，您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您？我毕业不留在首都了，好不好？” “爸爸，我去叫爷爷快来。” 金吉玉知道自己是不能够唤起金冉明的深层记忆了，很伤心。 在门外的邓秀岩忽然一动，也许金部长挂念的是这个呢，抬腿就走进屋。 金吉玉一看，指着邓秀岩的鼻子说：“邓秀岩，你给我滚！你害的我们还不够吗，牛景梅的事我还没有给你算账呢！” 邓秀岩没有动，扭脸对张侠说：“张阿姨，也许我可以猜出来金部长深层记忆的东西，就让我试一下，如果不行，我马上离开。” 张侠知道老爷子岁数大了，就是赶得再快一时半刻也来不了，自己和金吉玉没有办法，就让邓秀岩试试吧，就做了个手势，拉起金吉玉，让邓秀岩坐下。 邓秀岩紧握着金冉明的手：“金部长，你不能够走啊，有机农业没有了你推行不下去啊！”金冉明的眉毛明显动了动手好像也攥紧了！。 张侠看在眼里，忽然想起这不就是金冉明最放不下的东西吗，也跟着喊起来：“老金，有机农业你想了那么多年，刚刚开始，还没有眉目，你不能够撒手啊！” 手攥得更紧了，好像在用力！张侠死死地握住，金吉玉赶紧拿毛巾擦金冉明的脸。 好半天，金冉明缓缓的睁开眼睛：“我不会撒手的，不把有机农业开好头，我丢不下啊。” 金吉玉一把搂住金冉明；“爸爸，我是吉玉啊，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 金冉明定了定睛：“这是在哪？” 金冉明忽然一下子都明白了，笑了：“哎呀，丫头啊，要不是你爹病，你看样子是不回家了！” “爸，您终于醒了，可把我和妈妈吓坏了！”金吉玉眼泪还在眼圈里。 “刚刚啊，我就感到有个旋涡，一直打旋，一直打旋，我就感觉浑身无力紧紧地被裹着往下坠，忽然听到邓秀岩说有机农业，我就想对呀，有机农业我还没有开好头呢，我得回去，接着又听见你妈妈又说我，有机农业还没有眉目，是啊，我真不能丢下，我就咬着牙应从漩涡里抽身出来。你说神奇不神奇！” 全屋人听的是目瞪口呆，真要是这样一个说法的话，如果不是邓秀岩想起这个话题，或者在晚一会，金冉明也许真得就被命运的漩涡卷走再也回不来了。 张侠上去一把拽住邓秀岩的胳膊：“好孩子，刚才阿姨说话不对，原谅阿姨啊。” 邓秀岩不好意思的说：“阿姨，您说哪去了，我能够体会到您当时的心情，换上我也许比您说的更难听呢。不过这次金部长化险为夷是万幸，也确实说明葛森疗法还有很多要改善之处，您要是给金部长选择其他办法，我毫无怨言。” 张侠也觉得应该综合考虑这件事，就说：“好的，我回头再和医生们研究一下，看看接下来采取说明办法？” 金冉明一听连忙叫停张侠的想法：“张侠，你说什么呢，这次不怪小邓，是我们对葛森疗法缺乏深入了解，不怪小邓，等我出院，还得用葛森疗法！” 金吉玉有点尴尬，要不是邓秀岩老爸可能永远就喊不回来了，可是始作俑者是邓秀岩啊，心里又无法原谅他。虽然不再为难邓秀岩，但是依然保持着对邓秀岩冷冰冰的态度。 张侠这个时候有时间来询问自己疑惑的问题：“吉玉，你怎么认识邓秀岩的？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吗？” “要说有误会，有误会的是这个邓秀岩吧。我刚刚不是给我爸爸说吗，今年是首都高校第一次大学生演讲比赛，我和他并列第一名，他觉得我不如他，认为我给评委们施加了影响才会给他得到一样的分。” “他就和牛景梅一起凑起来打击我，在《大学生》杂志上吹嘘，不要评委的偏袒，他照样的一等奖，话里话外就是我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妈妈爸爸，你们说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后来找过他，发现就是被牛景梅的美貌给祸祸的一个人，就没有跟他计较，谁料想，他居然使出什么障眼法，让爸爸对他如此五迷三道的，他连毕业都没有毕业，会治什么癌症！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金冉明望着邓秀岩：“小邓，吉玉说的是真的吗？” “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并列一等奖是真的，在大学生上刊登我的事迹也是真的，但是对金吉玉有什么诋毁是假的，我对金吉玉不满也是牛景梅写出来的，不是我真实的意思。” 52、我要和你算总账 “哈哈”金冉明笑道：“邓秀岩啊，我们金家还是和你很有缘分啊！别跟吉玉一般计较，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出了院，你还得给我葛森疗法。这段时间你很辛苦，今天看样子不能够再做了，你就回去休息。不是还在中医院那边实习吗，过两天，我派人去接你去。”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金部长，您多保重！”邓秀岩转身就要走。 “冉明，你醒了吗？”金老爷子急切的走进屋，门外呼呼啦啦来了一大帮人，把小小的病房堵得水泄不通。 邓秀岩只好撤身挤在角落里，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爸，您怎么来了？我没有事了，你看不是这很好吗？”金冉明从病床上欠起身子。 老头一把按住，“别起，别起！张侠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你昏迷了，要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叫醒你！你怎么醒的？” 金冉明看到一直还没有出门的邓秀岩：“多亏了这个小伙子啊，就是他喊了一声，才把我给叫醒了！” 金冉明简单地把怎么脱水已经获救的过程描述了一遍。 金老爷子就冲着邓秀岩招招手：“过来，年轻人，我代表我们全家谢谢你。” 说着，一拍站在自己面前的邓秀岩的手说：“好孩子啊，还是你们的思想前卫，我可是接受不了金部长的有机农业，没有想到你却是放到了心上！” “金老，我仰慕您很久了，我是江淮省颖阳市的人，在我们家乡流传着您当年打仗的很多英雄事迹，见到您真是我的福气！”邓秀岩很诚恳地说。 “呵呵，小家伙很会拍马屁啊，不过我喜欢听。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法？” “金老，您说。” “我虽然不能够接受什么有机农业，但从我对我儿子的理解，这个一定是将来农业发展的一个方向。我年轻的时候，有五六年的时间都待在你们那一带打游击，知道你们那边到现在还是农业区。” “你既然这么了解有机农业，能不能毕业以后回去带头把有机农业搞一搞？有机会我亲眼看一看什么是有机农业？” “金老，不好意思，我是学中医的，准备明年报考肿瘤学的研究生！”邓秀岩对金老的建议有点挠头。 “爸，别难为他了，这孩子是中医药大学的高材生，我现在接受的那个葛森疗法就是这个小伙子给我做的。”金冉明看到邓秀岩一脸的窘迫，连忙解围。 “哎，可惜了。我真想看看有机农业是什么样子？让你冉明这么牵挂，媳妇、女儿都没有有机农业重要！” 张侠笑着对邓秀岩说：“你呀，真是有点傻乎乎的，怪不得被那个牛景梅弄得胡言乱语的。你要知道老爷子多大的分量，你要是要求，让老爷子给你打个招呼，你这一辈子都享受不尽啊。比你当个小医生要出息得多。” “好了，不难为你了，现在外面很多老爷子的警卫，让吉玉送你一下，你先回去吧。” 金吉玉很不情愿，但是这么多人在场也不敢顶撞，就对邓秀岩瞟了一眼；“走，邓大人！” 邓秀岩向金家人告辞，跟着金吉玉出了医院。 金吉玉看着一直盯着自己不放，傻呆呆的邓秀岩恼怒地说：“邓秀岩，不要再惹我，不然我会给你算总账！” 邓秀岩连连求饶：“金吉玉同学，您就高抬贵手吧！可能我们还会见面，求您放我一马！” 金吉玉没有搭理这个登徒子，转身就回去了。 邓秀岩这段时间由于要到金部长家，实习受了影响，连忙赶去中医院。 因为金部长打了招呼，张长忠也不敢难为邓秀岩，简单地询问了一些金冉明的情况，就安排邓秀岩和其他同学一起抄方子，整理病案。 邓秀岩已经拖拉了很多，整整忙了一天。 10月份的首都，天黑的很早，才五点半，外面已经是灯光一片了。邓秀岩揉揉酸胀的眼睛，发现有个美丽的女孩站在自己的眼前。 “牛景梅，你怎么找过来了，来快坐，有什么事吗？”邓秀岩连忙找了把椅子递给牛景梅。 牛景梅一笑，递过来一本杂志，正是《大学生》杂志。 应该是那个中药鉴定辨认大赛登出来了。 邓秀岩看到牛景梅已经把那一页折了起来，就一把翻开急切地看起来，“文笔很不错啊，不愧传媒大学的才女！我心中的诗人！” “不过怎么写起我来了！” “除了这一点瑕疵外，无论是谋篇布局还是语言，都很不错，叫我写，绝对写不这么好!” 原来很有才情的牛景梅，只认为这么好的大赛安排一定是出自邓秀岩！ 这两个月的接触，邓秀岩已经彻底打败了周幼涛，成了牛景梅心中新的偶像。所以这写起来哪有不顺带着飘扬一下心中的偶像的，就多写了几句邓秀岩，暗示整个比赛流程安排的很得当是邓秀岩的功劳。 好在只是暗示，不然中医药大学核实的时候是通不过的，不然邓秀岩的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 邓秀岩知道现在已经登出来了，多说也是无益的，人家动用了个人资源无偿的给自己帮这么大一个忙，再说其他的也不合适啊。 “牛景梅，坐那儿，我来给你诊一下脉。”四物汤都送了，再跟踪一下，就可以看自己的方子用的对不对，也算是还人情。 长长的睫毛先点点，眼睛一收，牛景梅伸出皓腕：“邓秀岩，能不能彻底除根啊？” “爱美是对的，但是要健康的美，不能够为了美去折磨自己。”邓秀岩最迷人的微笑又使了出来，这是见女杀女的大神器，牛景梅被这一笑整个魂飞。 感觉邓秀岩温热的手指，那么有肉感，仿佛心跳也砰砰砰加剧了。 “别紧张，我感觉脉象平和了很多，效果应该不错，继续吃，知道大姨妈来之前，知道了吧。”只要进入医生状态，邓秀岩就尽显名医大家的范。 “恩，我也感到好多了。天冷，也没有去年的手脚那么凉了，尤其是这头发，原来长到这儿就有开叉的。”边说，牛景梅松下发卡，一头乌黑带着清香的头发散下来，牛景梅托着头发比划着。 可能是静电吧，邓秀岩的脸庞无数细小发丝贴过来，邓秀岩忍不住去摸。 好半天，两个人才感觉太暧昧了，牛景梅脸一红，把头发用手一拢，扭着脖子想把头发扎好，但是忘了带镜子了，看不到后面。 看着牛景梅欲说还休的样子，邓秀岩从牛景梅手里接过发卡，小心翼翼地帮牛景梅卡好。 那一瞬间两个人心里都是砰砰直跳，尤其是牛景梅抿着嘴唇，似笑又似不笑，一脸的幸福，邓秀岩一个忍不住，抱了牛景梅一下。不想一下子正放在牛景梅的胸部，软软的又充满弹性，邓秀岩像触电一样立即松了手。 牛景梅低下头，娇羞地像一朵百合花。 邓秀岩匆匆把自己的东西一收，“牛景梅，其他话都不说了，走，我请你吃饭，你说喜欢吃什么，200元以下，随便！” 当时200元对于一个学生来说，确实是不少了。 牛景梅长长的眼睛挑了挑：“200元啊，我真想不起来可以吃什么，就吃兰州拉面吧，差不多够！” 邓秀岩不好意思的笑笑：“您要是想吃牛肉拉面，我可以请您吃20碗。” 牛景梅说：“好，那你就请牛肉拉面啊！” 邓秀岩笑着说：“哪能啊，医院旁边有个茶室，我们喝茶吃点茶点怎么样？” “老土，我们又不是老头老太太，去喝咖啡怎么样，你要是钱不够，我来请。” “好的，请喝咖啡，我的200元还是够的，不过不准点那些贵的啊！”真喝那些名贵咖啡，邓秀岩还真有点吃不消。 “抠门了，人家要是在《大学生》能够登个报道出来，几万块都有花的，那叫什么，软广告，比封面都贵！” 两个人并排出了医办，身子紧贴，邓秀岩有点局促，走了几步，咬了咬牙牛景梅悄悄挽起邓秀岩的胳臂，说不尽的温馨。 邓秀岩大囧，楼道两边随时可以碰到同学哎，好容易挨到楼下，连说“去趟厕所，去趟厕所！” “哎，是景梅吗？”郝佳正好下班，看到邓秀岩和牛景梅从住院部出来，因为喜欢邓秀岩这孩子顺带着看着牛景梅也是很喜欢。 “哎，刚刚不是看着你挎着邓秀岩吗，人呢？” 牛景梅脸一红，指着厕所的方向：“去那儿了！” “我给你说啊，景梅，秀岩可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要丢松，现在像这样扎实肯干而且又有上进心的男孩子不多了，尤其是秀岩那是男孩子里面数一数二的！” “给你说个事，这两天可能邓秀岩有事没有来实习，肿瘤科有两个小护士，知道我曾经带过邓秀岩，就悄悄跑过来找我打听邓秀岩的情况。我呢，不是一直惦记着你吗，就跟她们说邓秀岩可能有女朋友了。” “可是，你一个月都露不了一次面，我始终确定不了你们的关系！”郝佳直视牛景梅。 牛景梅脸一红，咬咬牙，眯上眼，用力点点头。 “那就对了吗！”郝佳上去用胳膊圈住牛景梅，就像大姨妈逮住个外甥媳妇！ “你来的正好，先让邓秀岩上厕所，咱们去肿瘤科，我给你宣布一下。你看怎么样？”其实这个是郝佳的一个手段，也是看着牛景梅漂亮有种说不出的贵气，就是想让牛景梅和邓秀岩的关系明确下来。 “嗯，谢谢郝佳阿姨。”仿佛邓秀岩已经是她牛景梅的男朋友了，牛景梅回答的很是自然。 “好，咱们走。”郝佳一夹牛景梅的细胳膊，“咱们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姑娘看看。” 牛景梅虽然心里直扑腾，但是架不住郝佳的热情，又折回了肿瘤科。 郝佳串了一遍护办和医办，宣布了邓秀岩正牌女朋友登场，不过却没有发现那两个蠢蠢欲动的小护士。 邓秀岩从厕所出来，没有找到牛景梅，以为牛景梅不好意思等个大小伙子撒尿了呢，就出了医院大门，仍然不见，就开始东张西望。刚一扭头，一个胳膊就跨了过来，“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邓秀岩定睛一看，刘楠。我的姑奶奶来，这不是让我去死吗！邓秀岩连忙推开刘楠。“刘楠，你怎么来了！” 刘楠撒娇在中医药大学称第二，没有谁敢称第一，居然被邓秀岩放了鸽子，气呼呼地说：“邓秀岩，我是给你算总账的，你知道吗？” “地主老财，我欠你多少？”邓秀岩一看刘楠真有点生气了，连忙去哄。 “哼，你看看！”刘楠从挎包里拿出刚刚出版的《大学生》递给邓秀岩，本来刘楠并没有责怪邓秀岩的意思，只是想找个理由腻一腻邓秀岩。 岂料这家伙一副假正经的样子，居然抽掉了刘楠撒娇的胳膊，真是气煞人也！ “你的光辉形象多高大啊，可怜我辛辛苦苦给人家作嫁衣裳，连个名都没有！” “这事啊，我真不知道啊。你也知道我是有多忙，简直都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了！”邓秀岩假装糊涂。 “哼，都是你和那个牛景梅狼狈为奸，让我为你出力还落不到好！”刘楠气呼呼地说，说完有点后悔了，要是邓秀岩和牛景梅真的狼狈为奸，自己可真要受伤了。 “主要是那个牛景梅一厢情愿！你说对不对？” “对，是那个牛景梅一厢情愿！”邓秀岩连忙附和，想把刘楠打发走。 “谁说我一厢情愿！”牛景梅看到刘楠正缠着邓秀岩，和郝佳说了声再见，连忙赶了过来。 好么，刚刚收拾了肿瘤科小护士们，这中医药大学又后院起火了。 牛景梅紧贴邓秀岩，上次让刘楠仗着中医药大学主场一直拉着邓秀岩不丢的画面，马上出现在脑海，下了下决心，牛景梅轻轻地又挽起邓秀岩的手臂。 刘楠一看，鼻子都气歪了，“邓秀岩，你究竟喜欢谁？” 54、青春的相逢 用寝室陈老二的话说，那就是长眼长睫毛，胸挺的，要大战杏眼小太阳，胸大的了！ 邓秀岩一看这阵势，真想说：“我喜欢金吉玉。”但这绝不能够说的，刚刚在医院都听到了，人家金吉玉已经开始向周幼涛敞开胸菲而且父母还是蛮支持的，更何况这两位要是听到了，那就是死罪！ “你们俩我都喜欢，没有了谁，我都会遗憾的，因为我是最向往咱们这个岁数有更多纯洁的、高尚的革命情谊！” 去你的革命情谊！牛景梅的胳臂从把邓秀岩的胳膊里滑落。 刘楠也是气鼓鼓的瞪着邓秀岩，逗我玩呢，革命情谊！ “刚刚我答应牛景梅去咖啡屋喝咖啡的，不过大冬天的喝咖啡对脾胃不好，尤其是你牛景梅，那个痛肚子知道吧，天寒尽量不要喝，还要我再给你和几个疗程的四物汤？” 牛景梅的气瞬间散了，心里有我啊，“嗯，秀岩，我听你的，不喝了，那个四物汤还有几副，喝完了，还得给我配啊。你说那吃什么？” “我记得医院旁边刚刚开了家重庆小火锅，一人一锅的，还比较干净，怎么样，感兴趣吗？” 牛景梅立即表态，“好啊，好啊，我去，走秀岩，我们去！” 邓秀岩想走，刘楠还在那里噘着嘴呢。“刘楠，上次和你一块去你爸的办公室，发现你爸爸正在研究药膳啊？” “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没有发现？”刘楠愣神了，仔细回忆，也想不起个蛛丝马迹。 “你爸的办公桌上面有几个药袋，我看到了里面的怀山药、芡实、枸杞子、沙参、玉竹、红枣等几味药材，当时正是秋季，这个组合就是一个秋季进补养颜的良方啊！”邓秀岩比划着，就是想让刘楠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来。 “额，那个啊，那是我妈妈秋季美容养颜的材料。哎，你怎么那么细心，我怎么没有发现呢？” 刘楠忽然想起来，那天自己的注意力在爸爸的表情上呢，就是想看看爸爸对邓秀岩是怎么样一个看法，还有就是靠着邓秀岩浑身上下都是飘飘的感觉，哪有心情去管药膳！ 哼，我才不能够让牛景梅占上风呢，不就是吃火锅吗，谁怕谁啊！我爸爸还站在我后面呢！ 刘楠大喊“我也要去吃火锅！” 都欣然答应了！邓秀岩心里一个小得意，怕你们，还叫邓秀岩吗！ 走不了几步，就看到那家火锅店，邓秀岩他们来得早，就挑了一间干净的靠窗的小屋，暖气很足，两大美女卸了装备，一个红毛衣的胸挺的牛景梅就是婉约的百合花，一个粉色羊绒衫的胸大的刘楠就是一朵娇媚的海棠花。 邓秀岩一阵小迷失，马上提醒自己，不能够失分，这两个都是很有才华的美女，如果真诚的相待，建立了美好的友谊，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邓秀岩上次带领桑春海和老大方志诚来吃过，所以很熟悉这里面的一些程序，一阵滴零当啷，三个人三个清汤小锅，几份肥嫩的羊肉还有10几个颜色美丽的青菜，很快摆了上来。 邓秀岩说：“无酒不成席，来点酒调节一下气氛？” 牛景梅一喝酒就上脸，生怕出丑，坐在桌边摇头，眉目传情地对着邓秀岩笑。 刘楠嘴都撇到房梁上了。 邓秀岩笑着给刘楠一个眼神。刘楠心里一美！ 炉火点燃，羊肉就滋滋地冒出香味来，青菜也漂了上来，两大美女立即来了食欲。 大快朵颐之际，邓秀岩抛出了一个很吸引美女们的一个问题：“知道我为什么叫邓秀岩吗？” “不要卖关子，我早就想问你了。一个大老爷们弄一个女人一样的名字。”刘楠确实是压在心底很久了。 “我爸爸姓邓，我爷爷姓邓，我爷爷的爷爷也姓邓，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也姓邓，所以我名字的第一个字就是邓！” “噗嗤”牛景梅忍俊不禁，低头一笑。 “我爷爷的爷爷还姓刘呢！”刘楠挥舞小拳头佯装要砸邓秀岩：“别废话，主要是‘秀岩’怎么回事？” “主要是我爷爷很憧憬一位大医家叶天士，名号叫香岩，我爷爷觉得他的后辈在今天医学发展上一定会突破前人，用一个很文雅的词就叫‘秀于古人’，邓秀岩就是要秀于古人叶‘香岩’。所以，自我蹒跚学步，我爸爸就开始在我身上倾注心血，要完成爷爷对我寄托的愿望。” “你爷爷真的被称为‘一代良相’吗？”牛景梅因为要写邓秀岩取得演讲比赛一等奖的报道，对邓秀岩描述他爷爷被称为‘一代良相’的片段记忆很深。 “是啊，我爷爷在当时名气很高！当时博城县可以不知道县长是谁，但是不可能不知道神医邓成达的。据我爸爸说，当时我们家光跟着我爷爷学徒的就有10多个，还有家里帮忙的也有几十个。” “发生瘟疫的时候，我爷爷亲自领着家人施药，一家一户地去送。博城县的老百姓也是很感恩我们家，大户人家都是回报金银，小户就是回报点本金。” “至于穷的吃不起饭的，我爷爷是不要人家回报的，还要派人送米送粮，原因按今天的话说就是保证营养，增强抵抗力。” “那个时候兵荒马乱的，如果没有我爷爷的沉着应对，可以想象一城会乱成什么样。王伯承元帅率军南下很多城池溃烂的不成样子，路过我们博城县发现屋舍井然，很是纳闷，一打听居然是神医叶成达的功劳，就带领一连人步行进城为我爷爷送匾，并亲手书写《一代良相》四字。自此我爷爷更是名声浩荡。” “你爷爷的名字我真听说过。”刘楠好像读过相关的介绍。“那你爸爸应该更厉害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爸爸的名头啊？” “儿子不如父亲多得是啊，我爸爸之所以不如我爷爷有成就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我爸爸成长的年代，正赶上红卫兵时期的运动串联，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导致我爸爸基础知识不牢。” “虽然秉承了我爷爷的意志，我爸爸读了很多医书，但是用我爷爷的观点看，必须是博采众长才可以书一家之言，只有我爷爷一个人的传授，眼界太狭隘，但是当时的时代就那样，谁也没有办法。”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今天的中医明显落后于西医，中医受到重视的程度，以及实践的范围都是明显不足的，我爸爸有时候想用一套中医的治法去实践一批病人，但是往往因为中医治疗的速度慢，效果没有西医的好而搁浅，就包括我爸爸也开始把西医的治法融汇到自己的治法当中，只是仅在肝病上的治法有些突破，其他都很草草。” 邓秀岩站在后来人的角度上评判。 “哎，邓秀岩，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爷爷那个时候那么有钱，解放以后，肯定会被当做有钱人打倒了吧，挨了不少批斗吧？” 挨批斗是牛家不可磨灭的记忆，牛景梅虽然没有多深的记忆了，但是家族很是有很深的烙印的，尤其是父亲牛献礼，也是没有能够得到很好的学习机会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 那个年代要划家庭成分，有钱有势的大多数就是地富反坏右，是要戴高帽子游街批斗的！ “我爷爷深受他的那些长工们的爱戴。我爷爷的长工里，不少是爷爷他从死亡线上就下来的病号。其中一个就是地下党。在解放前夕，他很郑重地向我爷爷坦白了身份，告诉我爷爷，将来解放了，可能旧时代有钱人不会过好日子，对我爷爷指了两条出路，一个是跟随***出去，一个是散尽家财，做一个穷人。” “我爷爷说中医的根在华国，出去是不行的。我爷爷就把家产分赠给那些他认为将来会有出息的人，两年之内可以说是千万家产一朝散尽。” “本身我爷爷在很多人的心目中那就是救命恩人，到散尽家产，更是不少人深受其福。据说当时有不少家庭造的都有我爷爷的生身像。而得到我爷爷资助有不少离开了大陆背井离乡到了海外。” “你爷爷挺精明的，一定是躲过了一劫！”牛景梅由衷赞叹。 “也不尽然啊，因为我爷爷资助的人不少都逃到了海外，所以十年浩劫刚一开始，我爷爷就背上了‘里通外国’的罪名，而且我爷爷留了不少古代名医的书和塑像不舍得送人，也被视为破四旧的对象。” “有一次那些红卫兵抄家，要砸一个叶天士的塑像，还要烧掉医书，为了保护他心目中的圣物，我爷爷根他们拼了命，被活活打死，而我父亲也留下终身残疾，不能够生育了。还好，当时我已经出生，不然邓家真的就是亡家灭种了。” “那你妈妈呢？”听邓秀岩一说他父亲终身残疾不能够生育，一定是那个东西毁掉了，她妈妈怎么办的？刘楠很是关心。 “我妈妈压根就没有和我爸爸结婚，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见过我的妈妈，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子！” “是啊。那个时代为什么叫浩劫？就是因为摧残了太多的东西，毁掉了亿万人的人生。我爷爷也是深受其害的。”牛景梅也是深有感触。 “你爷爷也是大地主或者有钱的大资本家？”邓秀岩很好奇。 “我爷爷既不是大地主，也不是大资本家，而是真正的革命家。”牛景梅很想把爷爷的事迹说一说，但是，滑到嘴边忍住了。 爷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允许后代随便借自己的名号招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是的。因此我一懂事，就被爸爸赋予了一个很大的梦想，就是实现爷爷对我的殷切希望，努力成为可以和叶天士比肩的医家，接力形成邓氏医学！” “哎呦，怪不得啊，咱们学校的老师把你看得比我们高一截，原来你有这么大的动力和背景啊。”刘楠变得更加崇敬了。 邓秀岩在中医药大学的学生中间，学业成绩可以说无人匹敌，那是从小就教育出来的啊！ “家学渊源啊，邓主席，能不能要点红酒，我想敬您一个！” “可以啊，服务员来瓶红酒，拿三个杯子。”原来邓秀岩也是想要点酒，被牛景梅拒绝了，现在刘楠重提旧话，邓秀岩正好顺势而为。 牛景梅也是被挑起了兴致，就没有再阻拦。 三杯酒倒下，邓秀岩提起酒杯：“为我们青春的相逢，来一下。” 刘楠很爽快，一口喝了一半，牛景梅浅浅的喝了一口，邓秀岩也是喝了一大口。 气氛立即就活跃了。 “你知道我爸爸是怎么夸你的吗，邓秀岩？”刘楠要发动进攻了。 “刘总怎么说？”邓秀岩也是很想知道。 “我爸爸说，一看你就感到浑身的正气，做事很严谨而且有大帅的风度，还很特别夸了一句！”刘楠有点羞涩的说不出口。 邓秀岩以为刘楠卖关子，就说：“要说说完，别吊人胃口啊。” “我爸爸夸的那句话是，‘将来一定是个好女婿！’”刘楠火辣辣地看着邓秀岩。 55、虚伪的桃园三结义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示爱啊。 邓秀岩呆了一呆，不敢去接触刘楠的眼神。“刘楠，我这个人的人缘很好，刚上高中的时候，就有一个女生给我写纸条，想和我交朋友。我当时很紧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说实话，那个女生长得也是很漂亮的。” “哼，是不是当时就春心萌发了，老实交代！”刘楠咄咄逼人。 “我也是过于紧张吧，被我爸爸发现了，因为家里就我们两个人，而且我爸爸又属于那种细心的人，他并没有训我，而是给我说，一个成大事的人，尤其是要做一个成大学问的人，不能够很早就去谈恋爱。很少有既可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又能够成就一番学业的学生，要做学问，就得能够静下心来。” “然后我爸爸就把爷爷用生命保护的那个叶天士的塑像搬进了我的小屋，看着爷爷的宝物我很惭愧，就把这件事慢慢淡忘掉了。” “那你爸爸希望你什么时间谈恋爱？”刘楠对邓秀岩的爸爸产生意见了，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爸爸想让我读到研究生再谈。” “你就这样听你爸的。不考上研究生，就不谈恋爱！”刘楠对邓秀岩的说法简直是哭笑不得。 “我确实觉得我爸爸说的是对的，因为这样可以交到很多像你们这样的异性好朋友，不然见一个好的就想发展成为女朋友，那不是流氓吗？” “你简直是非人类！”刘楠感到有点屈辱，说的这样明白透彻了，都说是“好女婿了”简直都有点厚脸皮了。这家伙居然拿出这样一幅嘴脸！ 牛景梅虽然也对邓秀岩爸爸的说法感到不可思议，但是看到刘楠羞愤的样子还是很舒服的。 “邓秀岩，好样的，来我敬你一个！”牛景梅竟然主动端起酒杯来了。 邓秀岩连忙端起酒杯：“今天还没有来得及谢你，这杯酒是我和刘楠两个人一起谢你，谢谢你对我们中医药大学这次比赛的支持！” “别代表我啊，上面可没有我什么事！那都是你邓秀岩主席一个人居功至伟！”刘楠已经像一个小刺猬了。 牛景梅的斗志被挑起来了，仿佛对面就是金吉玉：“嗯，我是觉得邓秀岩确确实实居功至伟，我从小就崇拜英雄，来，我心中的英雄，敬你一个！” 邓秀岩连忙喝了一大口解释说：“这次比赛，真正的操刀者是刘楠，刘楠是我见过的女孩子当中协调能力和组织能力最强的，是女中的豪杰，是真正的巾帼英雄，我提议，牛景梅咱们一起敬一下刘楠！” 牛景梅拿出大战金吉玉的语气说：“好，敬一下刘英雄！” 刘楠丝毫不畏惧，端起来杯子把杯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牛景梅，我喝光了，该你的了！” 牛景梅的酒量不行，但是绝不能够输掉气势，一抖精神，也是把酒喝了个底朝天，立即脸如桃花，红到了脖子。 刘楠占据了上风，心里才慢慢找到点平衡，坐下来依然火辣辣的看着邓秀岩，就不相信羊不吃麦苗，大美女就在你面前，你能不心动！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那一句“将来一定是个好女婿”太直白了，除非傻瓜听不出来。 但是让邓秀岩第一次对异性产生相往的是金吉玉，而且今天的场合不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牛景梅呢，要是应了刘楠的茬，牛景梅肯定不会好受，邓秀岩最大的盘算不是赢得美人心，而是要多两个才女做自己的好朋友。 “刘楠，牛景梅说句实话，你们别笑话啊，你们哪一个都不是我邓秀岩舍得丢下的，刘楠你才贯中医药大学，又有刘总的背景，我邓秀岩拥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无论将来在哪里就业。你都是我难得的助力！” 这句话刘楠爱听。“你才是咱们中医药大学的大才子，别夸我！” “牛景梅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家庭背景，就从你在《大学生》杂志能够很轻松发表文章，而且都不是豆腐块，我是确确实实不止看到了你的文采斐然，更看到你的背景深厚，尤其是你刚刚欲言又止地说你爷爷是个革命家。所以我敢断言，将来要是你能够助我一臂之力，也是会让我受益匪浅。我说的对不对？” 牛景梅最珍惜的是自己的能力和爷爷的关爱，两点都被邓秀岩点中，像挠痒痒一下子挠到最舒服的地方。 “刘楠，我真的很珍惜我们的友情！更珍惜刘总对我的厚爱！我记得牛景梅有一句诗里是这样写的：缘分是什么，缘分就是给了你一次遇到的机会。我相信不仅是我和你刘楠有缘，而且你和牛景梅也是有缘的。” 刘楠很委屈，真想夺门而逃！ 邓秀岩有些不忍，“刘楠，如果失去你，我会遗憾终生！” 这还差不多！ 牛景梅有点不舒服了，合着我是多余了，站起来就想收拾自己的包。 邓秀岩举手投降：“牛景梅，我可是你忠实的读者！不带这样玩的！” 牛景梅看见邓秀岩那个窘迫的样子，噗嗤一下笑了！ “我是1971年4月11日出生，应该是你们的哥哥！我先喝一杯，希望永远都是你们的哥哥！”邓秀岩趁着两个人脸色缓解，找了一个最大的杯子，倒满满一大杯，一口气喝完，噎得直翻眼！ 刘楠笑了，被邓秀岩萌翻了。“我是1973年8月4号，牛景梅你多大？” “我1972的，6月8号，你得叫我个姐。”牛景梅终于感到有一条可以始终压住刘楠了！ “姐，我敬你一个！”刘楠要打压一下牛景梅的得意，端起面前的酒也是一口气喝完。 牛景梅最喜欢当别人的姐，刘楠这句姐教的全身舒服。“好，楠楠，这次我确实不了解情况，把你的功劳埋没了！”说着忍着一脸的红光，咬着牙做了三起，把杯中酒也干了！ “说啥呢，过去的事一笔勾销了，想改正，明年你还得来报道，只是那个时候秀岩大哥已经毕业去研究生深造了，主角就是我了！” “好的，明年我也毕业了，可能会留在首都，到时候媒体就可以多来几家，保证让刘楠的大名万古流芳！” “好啊，人生最畅快的事，莫过于如此！景梅，你要是留在首都，我们大家最起码还有三年半朝夕相处的时间，我研究生毕业的时候，景梅该成为大记者了，刘楠你打算毕业后怎么办？”邓秀岩最擅长的就是引导大家谈理想，这样就不会有尴尬，免得被两大美女的绣球砸晕。 “我爸爸的怀仁堂现在正赶上历史最好机遇，我爸爸希望我毕业以后进怀仁堂，助他老人家一臂之力。主要还是这次比赛，我爸爸说的组织能力很强，很适合做企业，搞学问有点屈才!”刘楠有点小得意。 “你爸爸主政怀仁堂这几年，怀仁堂的发展很不错！”牛景梅毕竟是见多识广。 “是的，景梅姐！那牛伯伯呢，是干什么的？”刘楠问。 “我爸爸叫牛献礼，是一个商人，说起来还跟邓秀岩有渊源呢，我爸爸投资了颖阳市的中药材市场还有颖阳制药厂，现在都改了名，叫天源中药材市场和天源制药厂。”牛景梅稍稍透了点信息。 “啊，天源医药是你爸投资的，在颖阳市那可是功劳一件，带动我们市30万人就业啊，前年搞了第一次中医药文化节，中医药管理局局长都去了！现在天源的事业是如日中天，在颖阳那是经济支柱啊！”邓秀岩虽然回颖阳的时间不多，但是家乡的大事，还是略有耳闻的。 刘楠立即感到邓秀岩的直觉是对的，牛景梅的背景深不可测啊，暂时放下对牛景梅的敌意，由衷地说：“牛叔叔真厉害，比我爸强多了！我爸爸是给人家打工，牛叔叔是自己当大老板！” 牛景梅连忙谦虚：“刘叔也不错啊，怀仁堂那可是华药第一啊！” 邓秀岩很激动，居然结交了怎么二位既有才，又有貌相，而且家庭背景又那么深厚的异性朋友，命运对自己不薄啊。 “我以为我自己的家世很传奇，但现在看来我只是博城县的一只青蛙呢！”邓秀岩举起酒杯：“我们互相帮助，彼此成为彼此的动力！” “嗯”两大美女一起举杯，演变成了桃园三结义了！ 不过这一三结义，酒就喝起兴致来了。 牛景梅喝着喝着就撑不住了，尽管头脑清楚，但是脚下就不当家了。刘楠忍住得意，打电话回寝室，叫来两个女生，邓秀岩帮衬着，架着牛景梅入住了中医药大学女生宿舍。 不过牛景梅还是第一次体验酒醉的感受，虽然腿脚不灵便了，有刘楠这样喜欢闹腾的，唱歌跳舞还是可以超常发挥的，当然一场尽欢！ 据说，要不是刘楠的爸爸是怀仁堂老总，辅导员非得要给她来个处分！ 邓秀岩补习完回到宿舍，桑春海正眉飞色舞地讲着，主要是描述牛景梅在中医院肿瘤科自称邓秀岩女朋友的光辉事迹。 邓秀岩笑骂：“老桑，你扯什么？那个传媒大学的牛景梅什么时间成了我女朋友？还有什么时间去的肿瘤科？我怎么不知道？” “哎，哥几个，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我亲眼见到的，你原来心血管科的实习老师郝佳挎着那个牛景梅的胳膊，”桑春海一边说，一边把胳膊架起来声音尖起来表演：“邓秀岩呢，你女朋友来找你，你在哪？额，好像你是邓秀岩的同学吧，邓秀岩的女朋友来找他，你见到了没有？” “胡扯八道！”邓秀岩纳闷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敢说牛景梅没有去中医院，她刚开始找你的时候，我正在查房，这是我后来听肿瘤科的人说，她先是挎着你的胳膊走的，一转眼，就是郝佳医生挎着她来肿瘤科示威啊，那不是吓唬那些小护士吗？你邓秀岩已经名草有主了，不允许再动这根草！” 邓秀岩正想辩解，寝室里面转过来电话，老大方志诚喊：“秀岩，你的电话。” 邓秀岩已经好几天没有跟爸爸打电话了，以为是邓诗岐打来的，接着电话就说：“爸，你怎么才打电话啊？爸爸，肯定是这一段工作很忙吧！” 听筒那边响起咯咯咯的笑声，“别叫爸了，我是金吉玉，我现在在我家中，我爸爸已经好了，今天下午检查了各项指标，癌细胞明显受到抑制，我爸爸让我打电话向你赔礼道歉，并且希望明天一早就恢复葛森疗法。还像过去你要求的那样，我爸爸不让人去接你，你自己坐公交过来。考虑到你从中医药大学来会耽误些时间，就安排在9点半钟，省了再出今天的意外。” 沉默了一下，又来了一句：“邓秀岩，我郑重的向你道歉！” “哎，没什么，没什么，你爸爸有向好的趋势，我真感到高兴，我是打心眼里敬佩金部长，如果金部长重新回到工作岗位，那是我们这个国家的福气！” 寝室里屏住呼吸，听邓秀岩打这个电话。乖乖，跟邓秀岩同学一场真是造化啊！如果还没有出校门就把农业部部长的必死的癌症治好了，以后还得了！ 第二天一早，邓秀岩简单吃了点东西，打了张长忠的电话简单说了一下情况请假，就准备坐公交车先去建国门换乘公交车赶往金部长的家。因为晚上还要去补习班补习，就背了一个包把书籍装了一包，也可以在金部长家抽空看看书。 没想到刚一出校门，正好碰到牛景梅。 牛景梅一看急忙奔过来，“哎，邓秀岩你不是去实习吗，这是去哪儿？” 去金家暂时还处于保密阶段，尤其是对金吉玉怀有不测之心的牛景梅。邓秀岩就直接岔开话题：“牛景梅，我正想找你那！你什么时间和郝老师去的肿瘤科啊？”。 牛景梅脸皮还是有点嫩，马上就红了，扭捏作态“什么，肿瘤科，我昨天不是去找某个人去了吗，没有找到，就碰见郝老师了，郝老师就带我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啊！” “那郝老师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了吗？”邓秀岩不死心。 “郝老师才不会说呢，告诉你吧，郝老师根本不会说的。我不理你了，我今天不上课了，我爷爷今天生日，我要回家！” 这是承认了呢还是没承认呢，不过邓秀岩看得出，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自己的清白是被玷污了。 不过，这次可是让牛景梅跑不掉了，因为邓秀岩和牛景梅的线路基本上一样，先上了同一辆公交车。 “哎，邓秀岩怎么背了这么多的书？”牛景梅拉着公交车的吊环，紧挨着邓秀岩。 “那不是考研吗？昨天不是说了吗，我考那个和谐肿瘤学的研究生。” “有多大把握？我听说和谐的研究生可不是好考的。”昨天牛景梅就想问这一句，那家伙邓秀岩炯炯的说咱们还有三年半时间在一起，就一保自己能考上的一样。知道你很牛，但是那可是西医的！ “八成以上吧。我们中药学的金教授说，我要考不上，教授也不一定能考上！” “很自信额！”长睫毛下面的黑眼珠放出光芒。 邓秀岩立即又感到差点不姓邓了，不过，总结了上次教训，邓秀岩忍了半天，只做傻笑。 “哎，邓秀岩我感到你一直很自信！”牛景梅面对金吉玉的压力，有时候就最缺自信心。 “老萧说过，有自信心的人，可以化渺小为伟大，化平庸为神奇。” “老萧。老萧是谁？”牛景梅挖空心思想不起老萧是哪路名人。 “额，是我们博城县萧家庄的，后来出国去了爱尔兰，在家叫“萧伯这”到了那边就改名叫萧伯纳了！” “去你的！”牛景梅感到好笑，一推邓秀岩，正好公交车一个急刹车，牛景梅一下子倒在邓秀岩的怀里！ 这一次，邓秀岩没有立即松手，牛景梅身上淡淡的香味，虽然隔着衣服，依然震撼着邓秀岩浑身感官，牛景梅也没有立即就撤身，直到公交车到站下人，两个人才渐渐松开。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手臂挨着手臂，身体紧紧挨着。 56、枪击事件 建国门邓秀岩下车，同时下车的牛景梅大喜：“那个邓哥哥，不是想和我一起跟我爷爷祝寿吧，你要是能够来，我举双手欢迎！” 邓秀岩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你误会了！” 牛景梅的小脾气又上来了，一跺脚，“邓秀岩不理你了！”转身就想走。 没有想到此时出了大意外！ “砰砰砰”传来密集的枪声，有好几个人倒在血泊中，公交站台的人员四散！ 邓秀岩转身一看，一个穿着上尉军装的军人正端着八一式步枪向牛景梅开枪。 邓秀岩猛地拽起牛景梅就跑，噗的一声，一发子弹打中了邓秀岩。 现役军人持枪向民众射击，导致数十人死亡，绝不是危言耸听，这确实是发生的真实事件。 要把这个事情说清楚，最少要倒回到1982年1月31日上午11点30分新兵实弹射击考察，新兵明田的成绩统计上来，现场最差，原因是10发子弹，只有一发有成绩，因为把心正中唯有一个弹洞，其他子弹都脱靶了。 教官很是恼火，“你怎么回事。第一发子弹明明打了个10环，剩下的九发子弹最起码也得有打到8环9环的吧，居然一发都没有中全部脱靶，再给我打10发！” 10发子弹明田端起枪，瞄准之后，一口气打了出去。教官听到报告后，简直要气死，居然还是只有靶心的一个洞，10发全脱靶。 不由分说，教官上去就踹了明田两脚。而后拾起明建的枪，“来，看着！”然后站到刚刚明田射击的地方对着靶心瞄准。教官的脸色立刻大变，好像是老年痴呆症提前发作了，傻傻的看着靶标，眼睛一眨不眨。 原来从这个角度一看，教练看出来门道，明田的第一枪正中靶心，打穿了一个洞，随后的19枪，都从这个击穿的弹洞穿过。教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蠢材！” 当时兵役的是四年制。也就是说，四年内得不到升迁，就主动退伍。由于，明田的军事素质极高、各方面成绩优异（尤其是枪法），所以，受到恩师赵涛波（那个教官）的选拔、重用，被输送陆军学院深造。从此，平步青云，实现了从士兵到军官的质的奔腾。 明田陆军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首都卫戍团团司令部，任参谋深受上司赏识，上下左右的关系也十分圆滑，许多官兵在涉及切身利益的关头，常常托他代为疏通，既然“一言兴邦”，自然也就少不了“一字千金”。 此时明田已经结婚，媳妇正是明田青梅竹马的小学同学阿莲。虽然明田一路升迁，有个上级军官有意将女儿介绍给明田，但明田初心不改，依然和阿莲走到了一起。 阿莲娇嫩文静，长得像城市人，可是当时农村已经实行责任田承包到户，阿莲干农活完全不行，明田的父亲也是一个很认死理的人，所以家中基本上一贫如洗。 一心想让家里日子过好的明田，就渐渐的利用自己的条件，热心帮官兵办事的同时，也从中为自己的辛劳留下一份寄送回到老家，贴补家用。 时间过得很快，明田春节探亲不久，妻子怀孕了。当时农村的计划生育那就是运动，在明田的老家有过这样一个口号，叫做“宁愿血流成河，绝不超生一个。”按照明田老家的规定第一胎必须要办准孕证，一旦怀孕还要再办准生证。 明田是现役军人，每年的探亲假有限，这不是打靶，可以一枪命中，开始办过一次准孕证，但是那次却真实是脱靶，准孕证作废。这次怀孕，没有了准孕证，要办准生证。 计生办主任有了想法，听说明田混的不错啊，卫戍团团司令部的，应该不差钱吧，就暗示明田的家人，尤其是跑前跑后的明田的认死理的爸爸，是不是花点钱我去上级给他们特别申请一个指标。 明田的爸爸不理这一套，这个不就是明要钱吗，我的儿子保家卫国，而且第一胎理当给办准生证，就直接跑到乡政府，找到乡长，告了状，哪知道乡政府真正当家的是乡党委的书记，而当时计生办主任是肥缺，一般都是攥在书记手里的，乡长借机发飙，书记羽扇纶巾，一斗法，乡长大败，明田的爸爸没有办成事，和计生办主任成了死敌。 明田也算很厉害的角色，从首都直下一个函到老家的武装部，特事特办，生生的把准生证办了下来。 明田的爸爸得意洋洋，狠狠地讽刺了计生办主任一通！ 计生办主任核发过准生证之后，把办公室可以砸坏的东西，都砸了一遍。 不幸发生了，因为家庭条件不好，那年夏秋雨水很多，大水漫过了明田的家乡，媳妇刚生下的女儿，因为大水漫过房梁，受寒夭折了。 明田得到消息后，回到老家与妻子抱头痛哭。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家里富起来。 回到部队，明田更加积极的投入到各种为官兵的服务当中，像什么入党，提干，转志愿兵甚至帮助新兵让他们转到合适的岗位等等，家庭条件一年中得到很大的改善。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士兵想上军校找到明田，想去军校。 对于农村兵来说，上了军校那就等于是一步登天，明田自己就是例子，不是上了军校明田现在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哪有现在的风光。 但是这个士兵的条件哪有明田的好啊，明田开始没有答应。 士兵觉得可能是价位没有出到位，就向明田比划了10个手指头，当时绝对是大数字，明田盘算了一下卫戍部队有个军校的机动指标，就收了钱，积极筹备。 没想到下面有一个连长也很向往这个机动指标，一个卫戍部队才给了这一个机动的指标，因为其他的指标都是硬杠子，容不得虚假。 这个希望得到指标的战士是这个营老领导的孩子。 老领导亲自下到连里，宴请连长、指导员还有所在团的政委。 名利双收的事情，三位干部齐心协力斗一个人。 老领导知道难办，亲赴团司令部，终于生生把司令员已经许诺的这个指标从明田手里夺走。 倒霉的是明田，因为司令员亲自许的诺，明田以为事情办成，因为妻子又怀孕了，就把那10个手指头的硬通货寄回家里翻盖了老屋，再也不怕大水了。 办不成事，又退不了钱，而且这个数目的钱对农村人来说，可是一笔巨款。这个战士接到退伍通知书后一气之下，把明田告到了司令部。 这事一曝光，卫戍政委再爱才心切，那也是得对明田处分啊。 严格去办，那可是要勒令退伍甚至要军法处置的，正好有个连队的副连长调到其他部队了，空了个副连长的职位，政委就忍痛割爱协调了各种关系把仕途看好的明田下派到这个连队。 然而还是很不幸，这个连队就是因为军校机动指标而与明田顶上牛的那个连队。 本来人家还准备看明田笑话呢，这一次正中下怀！ 祸不单行，来送明田的司令部领导为了树立明田的威信，实实在在的夸了一下明田不可多得的军事才能，连长、指导员还有陪同的团政委、都是一起说好，同时也一起起了恶意。 明田并不知道军校机动指标就是给的这个连，司令员是不会说的，别人也敢本不知道啊，只有人家心里清楚，他却是被蒙在了鼓里。老是觉得自己被穿小鞋，今天这个事情办错了，明天那个事情又弄糊了，一向以军事才能自信的明田窝了一肚子火。 人在人眼下不得不低头，明田就拿出一部分资金给上级主管领导买了一些贵重物品。 领导哼哈半天，东西收下了，却口风很紧，没有具体说什么。 明田一肚子气啊，刚回到连队，收到了家里的信，说计生办不给办二胎的出生证，还让明田想办法，明田几乎暴跳如雷了。 副连长这个职务，按部队惯例是负责行政管理的。有一个明田最不喜欢的士兵请假探亲，紫苏叶不喜欢是因为这家伙太会舔连长的**了，正在气头上的明田坚决不批。 这个战士平素与田关系不好，仗着连长撑腰，就与明田大吵起来。 明田气愤不过，上去就给这个战士一个巴掌，战士也是很不服气就回了明田一脚。 不过他那是军事才能过硬的明田对手，再加上部队领导对下属还是很居高临下的，虽然这个战士敢还两下，但盛怒之下，明田拳脚相加，这个战士很快就被揍得鼻青脸肿。 不打人不骂人是部队的纪律，殴打战士更是明令禁止的。虽然也是经常有人违反，没有人会说什么。但是到了经常被穿小鞋的明田这里绝对就成为了轰动军营的事件。 明田被停职反省而且被关了禁闭。 那个曾经收了明田好处的领导做得更绝，直接把明田送的东西还到了连队。当众打脸！ 团连领导们顺手就把明田的老窝抄了，翻出了明田老家写过来的信，一看是二胎要办准生证，计生办不给办，很明显这是超生啊，连长指导员还有政委立即拿出一致意见，派人去明田的老家，坚决要明田的媳妇阿莲引产。 按道理，阿莲的准生证应该可以办的，农村第一胎女孩，可以生第二胎，只不过是女孩6周岁以后，不过，阿莲的第一胎夭折是特殊情况，不需要等6年。 但是准生证是攥在计生办主任手里的，说现在阿莲要是养一个孩子可以，但是生却不可以。 这是什么话，自己可以生不让生，要去养没有血缘关系的才可以，明田的爸爸差一点在计生办主任的脑袋上开了瓢，无奈，计生办人多势众，明田的爸爸被打成狗血喷头，只好向儿子写信求援，没有想到却成了连领导射向明田靶心重重的一弹。 部队派人到地方，配合地方要给没有准生证的阿莲引产，力度瞬间巨大，计生办主任原来还有的担心，瞬间飞到九霄云外，立即召集得力干将组织最大的兵团杀奔明田的家中，把大着肚子的阿莲一哄加上计生办的车，拉到医院做引产。 阿莲屈死不从，被计生办主任生生的两脚踹在肚子上，昏迷过去。医生护士连忙手忙脚乱的做引产手术，大出血啊，又加上此刻明田的老家有事天寒地冻，阿莲死于当场。 由于部队撑腰，乡党委的书记决定给予适当赔偿，计生办主任警告处分了事。 明田刚刚被解除了紧闭，回到副连长办公室，家中电话就打过来了，老父亲声泪俱下的哭诉，阿莲引产，大出血死亡，而且引产的是一个将近7个月男孩。 明田想哭，但是一向以军人要求自己的明田眼泪没有落下来，只是将拳头狠狠地砸向砖墙，上面一片血迹。 “梆梆”的门响，回头一看，正连长站在门口，不屑地在看明田。“明副连长尽快整理好行装，准备回家种地！”说完转身走了。 这比得过人命吗，两条人命只换来个警告处分，自己并没有打伤这个战士，而要被调离部队！ 这个社会对我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思前想后，明田下了决定。 当晚，他来到枪械库。和库管关系很好的明田邀请库管吃饭。库管说谢谢后，知道明田心情不好，就笑着指着刚刚进库的枪说：“明连长，试试新枪的手感，你是行家。” 不料明田忽然一激灵，拿起枪对枪说“不要再叫了，不要再叫了……” 枪械库的库管，感到明田说话有点神经质，便试探性的问，“枪，在叫？” 明田声色俱厉地解释道，“它是在，本能的维护主人。” 库管理解这个不如意的副连长，知道明田心里憋屈，但是他知道上峰还是很看好明田的，就想回头多喝两杯吗、，给明田解解忧愁，没有太在意。 明田请枪库保管员吃饭，并从他手中借了钥匙。 他从连队的武器库中取出一支部队刚刚装备不久的八一式步枪和满满六匣子弹。 他又和平时相熟的老乡战友打了招呼，说第二天出操他叫卧倒就趴下(事后这几人因发现征兆却未举报受了处分)。 第二天早晨，连队出操之前他把枪藏在检阅台旁边的椅子下面。 出操之际，谁也没觉得什么意外。 谁知，当团政委来到操场上作例行视察时，4个军官，向明田方向贴近，间隔他10多米处，正准备离去，明田突然发出军令“卧倒！” 士兵们，习惯性地执行命令（固然，田已停职，但，士兵仍是遵从命令）。 此军令对军官无效。 明田的话早已经是连放屁都不如了。那4个军官，一时没反映过来，傻傻呼呼地站那发呆。 就在这时，4声枪响，政委张某、参谋长汪某、指点员钱某、连长席某当场毙命，均一枪爆头。 随后，明田提枪便走，劫持了一辆吉普车，直奔天安门广场。 让牛景梅终身难以忘怀的建国门枪击事件爆发。 57、秀岩，我的命是你给的 明田劫持的吉普车行驶至建国门附近，司机耍滑，将车撞到树上，弃车逃命。这种小角色，明田连看都没看，仅凭直觉，放出一枪，将司机爆头。 而后，下车，向迎面来的一辆出租车冲去，司机见状不好，一脚油门。 惋惜，车速没有子弹快，隔着挡风玻璃，司机被一枪爆头。明田，又将枪口转向路上的行人…… 公交站台的人最密集，明田左、右手各拿五四手枪和81式步枪连续开弓。第一枪，由五四手枪击出；第二枪，由81式步枪击出。第一颗子弹射出，随即，第二颗子弹射出，击中第一颗子弹的尾部，两弹前后串连、先后正中目标。 公交站台的人员四散，有好几个人倒在血泊中。 百合花一样牛景梅就暴露在明田的眼下，那个婉约的样子让明田想起了阿莲，心里一抖，本身是连续开枪的他一个愣神，然后才慢慢扣动了扳机。 本身可以躲一下的牛景梅此时确实呆若木鸡，太突然来不及反应。 邓秀岩转身正好看见明田正瞄着牛景梅，几乎是应激反应，猛地拉起牛景梅就跑，枪声响了，邓秀岩中了一枪。只不过明田习惯性的爆头，要打的是牛景梅的头，这一瞬间邓秀岩正拽起牛景梅迅速跑路，呼啸的子弹从邓秀岩的左肩的肉皮擦过，棉衣被从左到右传了一个洞，鲜血顺着肩膀流了出来。 牛景梅被邓秀岩猛地一拽，一个反应不及被重重的摔在地上，邓秀岩也被带得踉跄倒地，邓秀岩连忙抱着牛景梅翻滚，不巧正滚在路边的花池边滚不动了。牛景梅刚倒地的时候脑子嗡嗡直响，但是随之的枪声和邓秀岩抱着她翻滚，立即清醒过来，顿时让她忘记了疼痛，看着紧张的邓秀岩还是立即明白自己躲过了一劫。 邓秀岩肩膀的血流到了牛景梅的脸上。 牛景梅想翻身起来，邓秀岩压得死死的：“别起来，凶犯正在开枪，记住，我要是中枪了，我希望你能够去颖阳告慰我的爸爸！” 明田一枪未中，正想开第二枪，却发现多了一个邓秀岩舍身扑在牛景梅身上。忽然想到自己和阿莲，刚刚是不是阿莲在天之灵呼喊，不然不会迟疑而放了那个女人，自己何尝不像这个男孩子一样深深的爱着阿莲，可以以命相救！ 情志所动，明田大喊一声：“小伙子，好样的，好好的爱你的女人，我祝福你，希望你永远热爱你的女人！” 喊完，拿起枪对着邓秀岩背的书包就是两枪。 书包飞花四溅，邓秀岩感到头发丝都直了。 因为建国门在使馆区附近，刚刚明田就射杀了一个中东的外交官，这里的警卫也是很密集的。一瞬间警笛轰鸣，已经接到警报的特警2支队和特勤已经将明田围了起来。 明田与警察在立交桥附近展开枪战，大批武警持枪赶到，企图用强大的火力将凶犯消灭。 在绿地草丛中，警察有一人殉职，多人受伤。 明田以街心交通护栏为掩体，时而卧倒时而半蹲，准确射击，数十名武警竟一时无法靠前。 恰在此时，一辆66路公共汽车驶来，如果司机冷静机智，以最大油门全速直冲，本可有惊无险。但哪个司机受过这种训练呢？被横飞的枪弹吓懵了的司机，竟然把车刹在了路中间，子弹成串地飞到车里，乘客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不少早晨上班的人也是被从自行车上扫下来的，(死亡17人)。 建国门枪战的全部资料所显示出来的明田的战术动作连贯娴熟，在低姿快速前进时，善于利用地形地物，沉著冷静对敌方面相当有素养。 可是，他在几十名武警和警察在街树，楼房，车辆掩蔽下向其逼近之际，竟然依旧背对对方狂奔，在最后，已经身陷包围圈中时，依然向空旷处寻求退路，而不是就近利用建筑物隐蔽自己，作困兽之斗。 除了表明他意在闹事寻死之外，也表现出一个职业军人在巷战中所应有的本能。 虽然他是在几乎打完所有子弹之后才被击毙的，这至少也从一个侧面显示了他所在的bj卫戍部队的在巷战中的军事素养。 不得不承认，作为首都的卫戍部队，确实是高水平的。 最值得一提的是，在芳港，好莱鸟警匪片中，九十年代起各国特种部队纷纷仿效的单手换弹匣的漂亮动作，就是在这一天由田建明介绍给世界的。 邓秀岩趴在牛景梅身上足足有5分钟不敢动，虽然凶犯说了要饶他们一命，但是仍然打烂了邓秀岩的书包，让邓秀岩心有余悸，压着牛景梅丝毫不敢乱动。 牛景梅刚开始被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浑身疼痛，但是命悬一线的惊心立即取代了一切感觉，然后凶犯说的话，证明了今天要不是邓秀岩说什么都难逃一劫，凶犯肯定会爆自己的头。 邓秀岩英俊的脸就伏在自己的眼前，那温热的身子就压在自己身上，牛景梅说不出的温馨，抬起手，牛景梅理了理邓秀岩的分发，“秀岩，我的命是你给的，我只把它交给你。” 牛景梅仰起脖子搂住邓秀岩的头深深的吻向邓秀岩的嘴唇，邓秀岩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躲了，就闭上眼睛，感受那份颤抖的嘴唇。 肩膀的血流了牛景梅一脸，远远望去反像是牛景梅中了弹。 枪声转移之后，急救队就迅速过来，不顾情色大戏刚刚上演，“姑娘、姑娘，快点上担架，我们是特警。” 牛景梅大囧，连忙推开邓秀岩，“我没有事，是他中弹了！” 邓秀岩摸了摸肩膀，笑了：“我命可真够大的，你看这条线稍稍偏一下，就奔脑袋去了。” 牛景梅坐起来，看到子弹总左肩射过来，斜着穿过，在右肩的最上侧擦过，稍稍一偏不是爆头，就是射向邓秀岩的肺部，那都是要命。 牛景梅一把抱住邓秀岩，眼泪流了出来：“你还笑，你可知道差一点你就没有命了！” 那边是枪林弹雨。确实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牛景梅和邓秀岩撤出危险区。 牛景梅找水把脸洗干净，邓秀岩也包扎了一下伤口，发现并无大碍，想立即去金冉明的家，可是衣服不行了，包也得扔了。 牛景梅搀着邓秀岩：“秀岩，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赛特购物中心，走，去买一套衣服换换吧？” 邓秀岩指了指自己手里开花的包：“钱包被打飞了！” “说什么呢，我给你买！我还给你买不起一身衣服？”说着牛景梅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一张卡，在邓秀岩的眼前一晃“十万，你今天说买什么吧？” 邓秀岩不好直接去接这个话，就说：“哎可惜了，我的考研资料啊！” “额，秀岩，你都需要什么资料，给我说，明天我给你送过去！”邓秀岩一想，凭自己的能力一时半会的还真是凑不齐这些资料，就从路旁的小店借了一支笔，写下来交给牛景梅。 牛景梅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放在包的内层，一把抄起邓秀岩的胳膊，“走，赛特！” 商场的保安看着穿着开花棉衣的邓秀岩，明显是枪洞，就想上前拦住邓秀岩。 牛景梅指了指保安：“我是你们刘总的朋友，这是我的贵宾卡，抓紧时间闪开。” 商场里暖气烘烘，邓秀岩抓紧时间把棉衣脱下，一看怎么缝补都不行了，就想找个垃圾箱放进去。 不料牛景梅一把抱住破棉衣，“秀岩，把他送给我，好吗？” 邓秀岩只好答应。 牛景梅欢天喜地拉着邓秀岩到了男装区，一件一件棉衣试下来，服务员看呆了：“小姐，你们的模特太帅了，能不能问一下，我们最近有活动，有没有意向参加表演啊！” 牛景梅很是自豪：“这是我男朋友，不是模特，你看哪一件最适合他？” 服务员说：“哪一件他穿上都特漂亮，真是，不说瞎话！” 牛景梅说：“那好，打包，全买了！” 邓秀岩一听，那怎么行么，连忙摆手，说只要一件。多一件不要。牛景梅拧不过邓秀岩，就只得答应，就选了一件看起来不怎么花哨的棉衣，又买了一件衬衫和毛衣，一结账邓秀岩傻了眼，陆仟捌佰元。 牛景梅瞪了邓秀岩一眼，“哼，老土了吧，这个是世界名牌。记住越是名牌，越穿着舒服，越耐看。” “还有，今天是11月2号，我现在是11月2号又一个生日，不管以后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每逢这个生日，我都会送给你一件棉衣！因为我第二次生命是你给的。” 邓秀岩笑了笑，“别，这算什么，是谁我都会去救的！” “啊，呸，邓秀岩不要说这话恶心我，记住，你可是占过我便宜的人！”牛景梅咬牙切齿地说。 “谁占过谁便宜啊，那可是我的初吻！”邓秀岩一本正经地说。 “嗯”牛景梅一下子软在邓秀岩的胳膊里。 滴滴滴，牛景梅的呼机想了，找了个电话一接，原来是牛景梅的爷爷派人来接牛景梅。邓秀岩好奇地问：“那你还挤什么公交车？” “哼，主要是被你害的，要不是你和刘楠灌我喝酒，我怎么会住你们中医药大学！不说了，明天给你送资料！”牛景梅摆了摆手：“不过，今天的事，让我感觉很值！” 58、怎样看待明田现象 邓秀岩将近10点半钟才赶到金冉明家。 金冉明正着急的踱着步子，因为脱水造成的影响，金冉明不敢相信两个护士。 邓秀岩连忙抱歉的说：“今天路上太堵了，耽误了时间。” 等到手术结束，金冉明的果蔬汁喝完，张侠电话突然打回来了，“邓秀岩来了吗？” “来了，只是来的晚两个小时。我没有说什么。” “额，那我就放心了，台里面已经传开了，建国门发生枪击事件，一个上尉连长持枪在建国门向路边群众开枪，死伤很重，那个时间段正是邓秀岩来咱们家的时间，而且是邓秀岩上次给我说的换车的地方。” “额，邓秀岩这孩子一点都没有提，要不是你说，我还误会他了呢！” 金冉明很中意邓秀岩这份沉稳和大度，转头望了一下正在帮自己安排药膳的邓秀岩：“张侠，中午回来的时候，给秀岩配个呼机（bp机）。” 本来邓秀岩和两个护士是不和金冉明夫妇共同进餐的，但是金冉明中午吃饭的时候，硬是拉着邓秀岩一起坐在餐桌吃饭。邓秀岩只好听命。 张侠看到邓秀岩穿的棉衣很有点吃惊，因为照邓秀岩的家世，这件棉衣太奢侈了。出于对邓秀岩的关爱，张侠小心地问：“秀岩，这件衣服什么时间买的？很不错啊。” 邓秀岩一听明白张侠的意思，就说：“张阿姨，今天在建国门那里出了大事，一个军人双手拿枪，看见路人就射击，我看到他对着我旁边的一个人开枪，我就扑倒了救了我旁边的那个人，结果子弹擦着我的肩膀就飞过去，把我的棉衣打穿了个大洞。等危机过了以后，我救的这个人非拉着我买了这身衣服，确实是太贵了，6800元。” 张侠一听很感动：“你呀，那么危险，你就不怕死吗？我回来的时候，台里已经炸锅了，光是骑自行车的路人就是死了17个，武警和公安死伤还没有统计过来！” 邓秀岩心有余悸的说：“这个人确实是个军事高手，一枪一个，我亲眼看到我身边的几个都是一枪爆头，太残忍了。” 邓秀岩就撇掉牛景梅一段，把事情还原了说给两个人听，张侠和金冉明都默然。 第二天中午，已经得到宣传部内部通告的张侠在饭桌上叫住邓秀岩。 张侠严肃的说：“小邓，今年的经济工作过热，国外正在炒作中国经济崩溃论，所以我估计国外势力会借用这次事件来造轩然大波，记住一定不要随便向外人提及。” “邓秀岩这孩子很有政治觉悟的，估计不是担心你误解他这身行头，提都不会提的，我刚刚侧面问了几次，这孩子就愣是没有露一点风。”金冉明很满意邓秀岩的表现。 “张阿姨，我觉得越是这样就越应该公开信息。”邓秀岩是当事人之一，亲眼目睹现场的惨状。 “张阿姨，现场就在首都，而且就在使馆区附近，越是掩饰，越会遭到他们的恶意抹黑，最关键是首都的居民，相信会有各种各样的消息传出去，人们迫切希望知道真相，包括我，为什么在光天化日之下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个军人还是有点良知的，因为他看到我保护别人，本身完全可以打烂我的头的，但是他却没有，还鼓励我多做善事！”邓秀岩看到牛景梅很不受金吉玉喜欢，就没有提及牛景梅的名字。 “怎么说呢，这个军人也是难得的人才。”张侠就大概描述了一下明田的经历，“现在最好的办法尽量封闭消息，不然引起的舆论哗然很难短时间平息。” 邓秀岩欲言又止，很不认同张侠的意见，但觉得自己还是人微言轻，实在不可能在这样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发表意见。 金冉明看在眼里，鼓励邓秀岩发表意见：“邓秀岩，有什么想法，这是在家里，但说无妨，也让你张阿姨这样的媒体人听听年轻人的意见。” “是啊，我们总觉得自己是过来人，思考问题比你们年轻人全面一些，但是你金叔叔的治疗，那帮老头子没有一个提出好办法，还是你小邓采用葛森疗法，硬是明显抑制住了肿瘤的发展，就说明时代在进步，只有不断吸收年轻的思想才可以推动时代进步！”张侠也觉得金冉明说的有道理，应该听听年轻人的想法。 “那张阿姨，金部长我就斗胆在您们面前放肆了。”邓秀岩差一点就香消玉损，确实是有些感触想和别人分享。 “我始终觉得不应该封锁消息，这不是一个自信自强的国家应该采取的措施，应该通过这件事的经验教训，昭示世人重视类似明田这样的人，防备再出现类似的凶案。从中医上讲，明田很明显是肝气郁结不得输泄，如果提前发现，提前予以重视加以输泄，可能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悲剧，就从他能够放过我，他的内心还是有一丝丝善念的。” “提前发现谈何容易啊？”张侠感慨道：“越是敢做这样大案的人，越是外表看不出来的，你想想管枪械的库管愣是没有发觉，还有那些团政委、连长、参谋长都没有一个发现异常！” “不过从我们年轻人的角度看，那个团政委、连长还有参谋，连政委都是死有余辜，做得太过分了，已经处分了明田了，就不应该再派人去明田的老家，逼迫明田的妻子做引产，那可是一尸两命啊，谁能够忍受！” 邓秀岩的想法应该很大众的想法。 金冉明觉得应该点拨一下邓秀岩，“秀岩，如果认为自己是正义的，就可以把自己认为不正义的人杀掉，或者退一步说，如果大家都认为这个人不正义，就可以民情激愤一起动手把他杀了，可以行得通吗？” “额，金部长，我的说法有点偏激了，这些人确实是应该得到惩罚，但罪不至于死，而且必须把执行生死处罚的权力收归司法部门，不然只会扩大罪行，造成更大伤害，社会将不会稳定。”邓秀岩试探着问：“那明田的冤屈就只能够忍耐吗？” “从你说话的思路上看，那明田就不可以忍耐了吗？明田这个事情就是有明田不能够忍耐家境贫寒而起，如果不去伸手接收那个士兵的钱财，司令部的领导那么重视他，何愁他的出头之日。” “再退一步讲，让他下连队当副连长，这个处分是多么爱惜这个人才，明田此时要是还能够忍耐，早晚还是可以拨云见日。” “就说最后一步吧，如果不采取极端措施，他即使回到了地方，他这样的副连长有司令部的照应，也可以退伍转业安排一个很不错的单位，凭明田的身手，平稳住心态，在地方一定也不会被埋没，假以时日注意搜集证据，一定可以将这些害群之马绳之以法。” “现在他是把自己认为的仇报了，但是那么多无辜的路人呢，如果每个人都采取明田的报仇思路，岂不是要个个杀到明田的老家，把明田的亲人统统灭了才可以解心头之恨。或者都拿着武器，到大街上滥杀一通，那社会就动荡了。” “小邓啊，年轻人有朝气是对的，但是，要会从长远的眼光去看待问题，你金叔叔说的很有道理。”张侠也是存了心的想点拨邓秀岩。 “十年浩劫中，有多少人头脑一热办了傻事，批斗自己的老师，同事，领导，采取了很多过激行为，现在拨乱反正了，那些被冤枉过的同志不是很平心静气的对待伤害过自己的同事，亲戚和朋友吗。如果大家按照明田的有仇必报的思想，今天的社会怎么会进步呢？” “额，张阿姨，金部长，听了你们的话，我真是受益匪浅。”邓秀岩由衷地说。 “秀岩，记住，这个社会绝对的公平是不可能的，在这个社会上生活，总会受到这样、那样的委屈，处理得好，就是你人生的动力，处理的不好，就会成为你人生的阻力，或者像明田这样，成为人生的终点。” “你想想一个人来到世间是多么的不如意，从父母结合，十月怀胎到一朝分娩，再到蹒跚学步，孜孜求学，然后一岁岁长大，任何一个偶然事件，就像今天惨遭明田杀戮的无辜百姓，就可能被终止，还要遭受病魔的侵袭，就像我，生命是多么可贵！” 说到这里金冉明已经是很有感慨，“只有使自己不断地强大起来，把那些曾经的不公平当成自己成长的动力了，进而用自己的努力可以影响到更多的人了，你的不公平待遇才可能真正变得有意义了，因为那已经成了你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促使你不断地奋勇前进了。” “金部长，您讲的太好了！”邓秀岩忽然感到自己看问题的眼界一下子高了很多。 “你还年轻，还没有踏入社会。社会是复杂的，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要能够不忘初心，心平气和的处理那些你可能会认为的不公平，才会真正找到公平。记住，不是明田认为的这种公平。” “我听吉玉说，你参加演讲比赛的题目是《不为良相即为名医》，好题目啊，当实现你报复的路途暂时行不通了，为什么不换一个方式呢，良相也好，名医也罢，不都是可以实现普济众生的理想。” “只是明田把自己的理想放的太低了，如果有良相名医的境界，绝不会是今天的穷途末路。” “老金，什么时间成思想家了？”张侠打趣说，其实金冉明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张侠还是很高兴的，说明金冉明没有被疾病打到，很冷静的看待这场疾病，而且很积极的认真对待。 “哼，你老公一直是这么高的思想觉悟，你今天才发现啊！”金冉明看到张侠很高兴，就故意嘚瑟了一下，让张侠不至于那么压抑。 细腻的邓秀岩当然看出来话语间这对夫妇暗自的互相鼓励，很有感触，金冉明被各大医院判了‘死刑’，这对一个年富力强而且正是事业走向巅峰的农业部部长也是一种不公平吧，但是，怎么对待这个不公平很重要，视这个不公平作自己人生的动力，笑看人生顿然会又是一种人生境界。 张侠忽然想起来给邓秀岩买了一个bp机，连忙从包里拿出来，“小邓，你金叔叔说联系你很不方便，以后你不可能天天都来我们家吧，有个bp机方便联系。” “不不，张阿姨，这太贵重了，我受不起。”邓秀岩感觉是实在受之有愧。 “那金部长的命不值钱啊，连一个路人的命都不如啊。”金冉明开玩笑说：“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你救了一命，都可以给你买那么贵的衣服，金叔叔这条命不值钱啊，一个bp机都不值！” “不是，金部长，你一心扑在事业上，你做的那些事，岂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有机农业的未来，将是未来农业发展的光明前景！”邓秀岩诚惶诚恐。 “知道就行，把bp机收起来，凭你现在学生的身份，要买一个还有点紧张，但是我想尽早回到工作岗位，还要能够随时找到你，知道吧。把bp机收起来。” 如此一说，邓秀岩只好却之不恭。 bp机装上电池，张侠拨了一次，效果很好。 张侠叮嘱道：“小邓，记住只要bp机响了，不管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回过来电话。” 邓秀岩感到两天来太有收获了，物质上的，思想上的都是平素不能够得到的。 他此时不知道，正是因为今天的教诲，才使得他的人生没有走弯路，从而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 59、大姑，有人救了我 牛景梅赶回家已经有很多人到了。牛华国这个生日不是整生，牛华国也是一再低调，规模已经很小了，不过三进的小院也已经满满的都是人了。 牛华国有四子一女，部下老友众多，这个机会就是牛系大将与牛家团聚的机会，尤其是牛华国已经准备年底从政务院退下，有很多的人事要做调整和布局。 牛献礼是老小，老大牛献光，现在在军队已经是江南军区的参谋长，老二牛献慧，唯一的女儿，现在在国家新闻出版总局的一个司长，老三牛献德在国家计委任副司长，老四牛献策在石油系统下面的一个国企任总经理。 只有牛献礼生不逢时，成长时期正赶上老牛走霉运的时候，但是牛献礼敢打敢冲，又有家庭的荫护，现在资金雄厚事业有成，家中大小事都离不了牛献礼居中调和，无论什么事，要办好，最终都离不开钱，也就绕不开牛献礼。 牛华国从内心也是很偏这个幺儿，原因是牛献礼的成长过程中，受到自己连累很大，青少年时期无依无靠，媳妇陈丽娟也不是名门之后，而是十年浩劫中随着牛献礼一起劳动改造的普通家庭的孩子，所以对牛献礼下海经商，老牛暗中起了不少帮助，也使得牛献礼很快在商战中崛起。而且牛献礼推荐的人，只要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牛华国也是比较给面子的，就比如王庆德，再比如颖阳枢纽站。 牛献礼的大女儿牛景梅正出生在老爷子最落魄的时候，含饴弄孙让老牛度过了那段暗淡的岁月，包括牛献礼的儿子牛景羽也就都成了老爷子掌中宝。 当然也正是因为陈丽娟是普通家庭出身，在当时那个环境下长大，对子女的要求比较严格，牛景梅和牛景羽就没有牛家其他孩子身上的太多纨绔子女的习气。牛景梅从小就被教育的喜欢学习，而且成绩优异，牛景羽的学习成绩也不错，明年高考估计可以直追当年周幼涛的辉煌。 牛景梅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周幼涛，依然是那样风度翩翩，不过牛景梅忽然没有了那种依恋感：这要是往日，肯定会飞奔过去，一把拉住了。 大姑牛献慧是一心想撮合牛景梅和周幼涛的，只是那个周幼涛不冷不热的，牛献慧是操碎了心，周泰然一直也是很热心，好几次差点就把事情挑明了，但是主角周幼涛偏偏不上心，再加上周泰然也是很偏自己这个儿子，所以这个若明若暗的关系一直就这样维护着。 牛献慧一看牛景梅回来了，招招手：“景梅，快过来，看看你周伯伯给你爷爷带的礼物。” 龙江省可以说是牛华国的发家之地，在龙江省起来的干部或多或少都会受到牛华国的影响，周泰然能够在龙江省省长一职位上坐稳，也是根牛华国脱不了干系，但随着牛华国年底退居二线，周泰然的地位就显得非常重要，如若没有了周泰然的居中调停，牛系就像一株大树，根部没有了水分，打仗的时候没有了根据地。 同样，周泰然的进步也是需要牛华国的鼎力支持，不然也会成为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所以，周泰然的礼物就被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不仅是确实是不错，而且也应该很好。 牛景梅走过去，看到是一株用野生灵芝嫁接盆景，老树新枝。牛景梅拍手叫好：“牛伯伯真是太有心了，我爷爷肯定高兴！” 周幼涛一看牛景梅过来了，马上借口说去回个电话，溜了。要是过去，牛景梅一定会缠着周幼涛，但是今天牛景梅却一反常态的没有任何反应，还是耐下心性仔细观看野灵芝。 牛献慧以为牛景梅没有注意到周幼涛，就拉着牛景梅向周幼涛去的方向呶呶嘴。 牛景梅却一拉牛献慧的手说：“姑姑，走我先看爷爷，回头有大事向您禀报！” 牛献慧一阵高兴，“你个傻妮子，终于长大了，知道谁最疼你了，过去一看到周幼涛就忘了你爷爷了！” 牛华国正和周泰然几个老部下说话，牛景梅连忙招呼了一遍，叔叔伯伯的一通叫，牛华国的笑容也灿烂了，“行啊，景梅终于长大了。” 牛献慧也是附和着说：“景梅一回来就嚷着要见爷爷，看样子终于知道了爷爷最疼她了，周幼涛只能够排第二了。” 周泰然灿灿的一笑：“景梅，周幼涛最近经常回来说，景梅在传媒大学可是风云人物，最近又发表了不少文章。” 牛景梅本来想说，那是去找金吉玉吧。不过这个高兴的场合，不应该惹爷爷生气，就淡淡的一笑，“大涛哥上大学的时候，那是多出彩，我哪里比得上！” 都听得出牛景梅有点抱怨，但是这个话题不好挑开了说，大家都是哈哈一笑。 牛景梅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帽子，“爷爷，我给你用手织了一个帽子，来试一下，看看合适吗？” 牛华国试了试，大小合适，而且很有老专家的范。 在军队任职的牛献光打趣道：“你爷爷这一戴，可以去青大当名誉校长了。” 牛华国照了照镜子，很满意，“景梅啊，确实是长大了，今年就猛一懂事。”然后看了看周泰然，笑了笑：“可惜啊，女大不容留啊！” “爷爷，不理你了。”牛景梅大囧，在一片笑容中拉着牛献慧到了内室。“姑姑，你知不知道，建国门发生了大事！” “能发生什么事啊？” “有一个人明显是一个军官，双手拿枪，见人就开枪，杀了不少人，去了很多警察和特警，在建国门那里比电影里打仗还要血腥，我亲眼见到很多人被他一枪爆头！” “啊，怎么会发生这事？我马上给部里问一下，对了，景梅，你没有事吧？”牛献慧一听很吃了一惊。 “我啊，差一点被一枪爆头！”牛景梅比划了一下，做出马上倒地的惨状。 “你个傻妮子，怎么回事，快点给我说！”牛献慧担心的不得了，毕竟牛家上下都是觉得牛献礼是受了委屈的，而且牛景梅姐弟也是牛家孩子中最没有纨绔气质的，所以深得牛献慧的喜爱。 “我今天和一个同学过来的时候，在建国门那边等公交车，那个凶犯就觉得公交站台的人多吧，就一枪一个射杀了好几个人，我当时蒙了，不会动了，凶犯看到我好像想起来什么，楞了一下，我那个同学就把我扑倒在地上保护了我。”牛景梅想起那个情景就想起那一瞬间邓秀岩的奋不顾身，很幸福的回忆。 “你那个同学呢，牺牲了吗？”看着牛景梅一脸激动的样子，牛献慧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没有，那个凶犯被他的举动感到了，就放了我们两个！” “哎呦，可吓死我了，那个同学什么时间领回来，姑姑要好好感谢她。不对，景梅，你个头这么高，也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得有多大力气把你扑倒在地？男孩子？还有你为什么做公交车啊，你爷爷不是说派车接你吗？快给我说实话。”牛献慧越想越不对。 “嗯，姑姑你是我最亲的亲人了，从小到大悄悄话都是先给您说。”牛景梅也是很想把这份感觉给姑姑说，不然也不会拉着牛献慧。“就是我上次给您打招呼写那篇稿子的那个男生，他叫邓秀岩。” 牛献慧接过牛景梅递过来的杂志，看到邓秀岩英俊的样子，又翻了翻内容，这个内容其实是看了几遍了，牛献慧还是很关心侄女的文笔的，不想，牛景梅竟把自己陷了进去。“这个邓秀岩是什么背景，家是哪里的？” “没有什么背景，就是一个中医世家！”牛景梅知道只有牛献慧才不会骂她，要是牛家的其他人，都有可能把牛景梅骂个狗血喷头。 “哎，你个傻妮子，这一下是把你陷进去了。当时，他就没有犹豫一下，就替你当了挡箭牌，为你挡了子弹！” “是的，也是他命大，子弹擦着他的左肩从右肩出来的，差一点就没有命，肩膀上被子弹擦了一长溜，那个凶犯说，”牛景梅咬着姑姑的耳朵“小伙子，好样的，好好的爱你的女人，我祝福你，希望你永远热爱这个女人！然后连开两枪把他背的书包打得稀巴烂，愣是没有伤着我们。” “哎，这是这小子的傻劲感动了凶犯啊，一念之差啊，你个傻妮子就差点没有了！改天把他领过来，我见见，先不要给家里人说，包括你妈妈，还有你爷爷，你爸爸。”牛献慧忽然想起来“那个周幼涛怎么办？” “周幼涛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我也是早就死了心。他现在正在追那个金冉明的女儿金吉玉，就是我给您说过的我们班里的那个。我天天看见周幼涛那个死皮赖脸的劲简直是恶心死了。要不是这么恶心，我就不会想着办法去写那个稿子，也就不会认识邓秀岩！” “我看这个照片，邓秀岩长得很帅啊，对不对！”牛献慧忍不住八卦。 “那当然，周幼涛只配给人家提鞋，大姑过段时间，我带着见您，您绝对满意！” “傻妮子，你满意就是最好，我过去还是担心这个周幼涛一直对你不冷不热的，真是把你们强扭在一起是不是合适。好了，现在，我可以放下了。” 60、为什么联系不到我的爸爸 鉴于格森疗法对金部长的影响，邓秀岩和温病学李教授决定减少次数，一天两次。这样第二天邓秀岩四点钟就离开了金部长家，回学校。 “邓秀岩！”邓秀岩刚到建国门，就听得有人喊。邓秀岩循声望去，一辆奔驰车静静地驶过来，牛景梅正微笑地看着。 “上车！” “你在这里等多久了？” “没有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么长！” 邓秀岩有点不好意思，“谢谢！” “看看，你要的资料对不对？” 邓秀岩自从经历了昨天的生死，对牛景梅也是多了很多温馨的感觉，接过牛景梅递过来的书本、资料，“嗯，谢谢，基本上都有了，可惜我的那些笔记，是找不到了。” “看看这个，有没有用处？”牛景梅又递过来一沓资料，这个可是姑姑打电话直接到和谐医科大学要的。 “哎呦，太好了，导师的讲义，啊，还有导师亲自指定的书籍，重点！” 邓秀岩喜出望外，这等于是提前知道大致的考题范围，可以使备考更节省时间，做到事半功倍。 “怎么谢我？”看着欣喜的邓秀岩，牛景梅也没来由的感到欣喜。 “鄙人原意肝脑涂地以谢牛小姐的恩惠！”邓秀岩向上抱拳。 “好了，这次该请我喝咖啡了吧。” “行，不过我得去中医院，要抄方！” “傻瓜，我开车干什么的！” 牛景梅拉着邓秀岩离开肿瘤科时，留下了一阵指指点点，得意的桑春海大叫：“邓秀岩，你个见色忘义的家伙，别忘了回家，不能夜不归宿啊!” 牛景梅脸色通红，“你同学怎么这么流氓！” “嗯，怎么流氓了！夜不归宿啊，你可别想！” 邓秀岩望着羞红脸的牛景梅心里涌起无数惬意，“好了，不跟他们这群流氓一个见识。” “我误解过你。” “什么时候啊！” “第一次见面。” “不是误解，是误导！” “不理你了。那次你说不喜欢五禽戏，是因为女生太多，你不会应对！” “不相信我有那么大魅力！” “信了！”牛景梅的眼睛又被邓秀岩给剜去了，盯着邓秀岩长长的眼眸不知道躲避。 高雅、宁静的咖啡屋只属于那些充满浪漫情调的人，比如牛景梅挎着邓秀岩的胳膊一找到个座位坐下，两个人之间立即就充满了浓浓的浪漫情味。 两个人并排坐在临窗的位置，背靠着柔软的沙发，看着窗外繁华的都市，来往的车辆、行人，那是城市流动的风景；一曲舒缓的音乐还没有走到尽头，一杯散发着奶香的热咖啡已经恭恭敬敬地呈到两个人的眼前。 牛景梅的细腻的手指紧紧握住邓秀岩的大手，静静的靠着邓秀岩，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有无尽的温馨传递在两个人之间。 “邓秀岩，我姑姑说想见你一面。”牛景梅放下杯子，望着邓秀岩说。 “为什么，我没有做错什么吧？”邓秀岩故意逗牛景梅。 “不理你了，我姑姑就是想见你了，我姑姑是最疼我的人了，我爸爸天天在外面忙，根本不着家，妈妈特胆小，在家除了问我们的学习以外，其他的都不问。” “额，告诉你姑姑，不就是救了你吗，你已经给我买了那么贵的衣服，尤其是还给我找了这么有用的资料，两清了。”邓秀岩继续装迷糊。 “邓秀岩，我知道你在逗我！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我心里满满的都是你，我从昨天回到家，到去建国门找你，满脑子都是你，你可以随便说，你只要不怕伤害我！”牛景梅不愿意打嘴仗，一副幽怨小妇人的腔调。 “景梅，我错了，我知道你对我的用心，只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怕高攀不起你。”邓秀岩说了自己的真心话。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尤其是牛景梅如此执着，“而且，我还有研究生要读，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邓秀岩，不管将来你怎么对我，我昨天已经给你说了，我的第二次生命是你给的，我永远都把你视作我生命的一部分！”牛景梅的话语不高，但是却很有穿透力。 邓秀岩轻轻地啜一口咖啡，像在品味人生的美好，缓缓地，优雅地，陶醉地将那份流动的香味在口中细细碎碎地咽下去，满嘴是一股浓郁的芬芳，虽然带着一缕淡淡的青涩，却别具风情。 邓秀岩第一次主动握着一个女孩子的手，心里流淌着无数的温馨。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优美的音乐，像一汪清泉在山涧中跳跃，清脆、醉人、纯净……，那灵动轻灵优雅的音乐，像一头小鹿撞击着两个年轻人的心扉，也仿佛和外面的喧嚣、烦躁隔绝了，属于这里的是一份简单的、悠然的心情。 “景梅，说实话，我是有点喜欢你，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是无论怎样，我都会珍惜这段情。” “我过去曾经认为周幼涛就是我的爱情，周幼涛就是那个追求金吉玉的人，可是昨天当我离开你只后，我才知道完全是不一样的，我对周幼涛的感觉没有如此刻骨铭心。” 牛景梅仔细分辨着自己内心的感受，对邓秀岩的感觉，确确实实是自己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对周幼涛更像是自己一个哥哥，自己是那种跟屁虫被甩了的感觉，不是这种揪心揪肺的男女之情。 牛景梅是开车把邓秀岩送到考研补习班，直到邓秀岩进去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邓秀岩回到寝室，桑春海大骂：“邓秀岩，你个蠢头，这才几点，啊，这才几点，不是告诉你了吗，要夜不归宿！” 方志诚笑着说：“哎，秀岩，我听老桑说这个牛景梅可是漂亮得很，什么时间让大家瞻仰瞻仰！” 陈志良也跟着叫嚣：“哥几个，我建议各家带上各家的，周日聚会如何？” 桑春海摇着头：“秀岩不行啊，人家大忙人，再说，我那位居然和刘楠关系莫逆，直接支持刘楠，到时候估计会对牛景梅不利。” “对了，还有个刘楠那，秀岩，您老不会是燕双飞吧？”方志诚打趣道。 “要燕双飞，我也得找贾秀琴！”邓秀岩恶狠狠地说。 “随便，我们老贾怕是你看不上眼吧，我听老贾说，给你放过电，你就是个绝缘体！现在我才知道，哪是什么绝缘体，那分明是对我家老贾你就是一块木头！” “我和牛景梅清清白白的啊，不是你和我秀琴姐那个关系。”邓秀岩连忙解释。 “别解释了，哥们，先摸手后摸肘，一步一步往里走，知道吧，这方面，那个老二是高手，我就一个贾秀琴，老二多了。老二，过来给秀岩上上课！这还是处呢！” “得令，四弟，请问你现在处在摸手阶段呢，还是摸肘阶段。”陈志良色眯眯的笑着说。 “去你的，多好的事，被你们一描述，就成了金瓶梅了！”邓秀岩忽然想起：“哎，有没有我的电话，我爸爸好久没有电话了。” “没有，邓叔的声音我一听都能听出来，那个男中音很有磁性的。”桑春海说。 “没有，是啊，邓叔过去经常打电话来着，这都有10多天没有电话了，你往家里打了没有，秀岩。”方志诚也是有点怪异。 “我这段时间在金部长家，他家的电话都是管控的，我不敢用，今天下午想打一个的，结果牛景梅来了，我又忘了。” “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吧，估计可能天冷了，病号多，邓叔忙完之后，觉得咱们该休息呢，你说呢？” 大家议论了一阵，又等了一会，都11点钟了，依然没有电话打过来，邓秀岩觉得隐隐的有点不对头。 第二天，又是周而复始，邓秀岩一直到下午四点钟，才抽出空，可是往爸爸的办公室打，没有人接，往宿舍打，依然没有人接。 牛景梅在喝咖啡的时候，看着有点痴呆的邓秀岩，“怎么了，秀岩？” 邓秀岩摇摇头，“额，没什么！” 补习班出来，邓秀岩没有回宿舍，而是找了一个电话亭，继续打电话，依然是没有接。邓秀岩在寒风里坚持一直打到10点半钟，宿舍要关门了，依然没有人接电话。 第三天，依然如此，邓秀岩有点真着急了。于是决定绕一个圈，看看给周启山伯伯打电话，但是没有周启山家的电话号码。邓秀岩跑到邮局去查电话黄页。找到颖阳市市长办公室，一打过去，那边的接线员说市长出国了，问邓秀岩有什么事情需要代为转告。 邓秀岩没有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于是又翻黄页，找颖阳市民政局，终于拨通了电话，找周慕青。 民政局接电话的正是马冰冰，听周慕青说过和邓家人的关系，跑到周慕青办公室没有人，就直接告诉邓秀岩了周慕青的手机号码。 邓秀岩接通了周慕青的电话。“慕青姐吗，我是秀岩啊。” 周慕青一听是邓秀岩立即意识到，好几天又没有邓诗岐的信息了，这段时间太乱了，乔春花的事情弄得像团乱麻，“秀岩，你现在怎么样，学习紧张吗？我听邓叔说，准备考研是不是？” “我很好，是准备考研，我打电话给您，想让您帮帮忙，就是抽时间您能不能到医院去一趟，就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联系不到我的爸爸。” “好的，我明天去医院看看，我没有听说邓叔出什么事情啊。我估计可能是邓叔最近比较忙吧，秀岩离考研的时间不多了，抓紧时间学习，到时候，我跟邓叔一块去首都看你！”周慕青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对策，只好打马虎眼。 “慕青姐，我真有点想您了，上次你做的那个水煮鱼真好吃，弄得我有半年都不在外面吃鱼。”周慕青非常疼邓秀岩，有时候像姐姐有时候又像妈妈。 “好啊，到时候我去首都给你做，不过要是考不好，我做你的大头鱼！” “哈哈，慕青姐，那你可要失望了，今天我有一个朋友给了我一份特别棒的资料，我可以很有信心的给您说，水煮鱼我吃定了。” “秀岩，好样的！知道姐为什么疼你吗，就是你有的这份自信，你现在还在那个班吧，明天我领着你大伟哥，到街上比着给你买一套衣服寄过去，天冷了，多穿一件衣服，别冻着了，钱够不够用？” 周慕青知道邓诗岐短时间是不可能出来的，要先解决邓秀岩的生活问题，也是自己忽略了。 “姐，够，我爸爸打的钱还有不少，衣服也够，就是我想吃家里的枕头馍了，给我寄点！” “好，明天和衣服一块寄过去。对了，这个是你们寝室的电话吗？” “不是，我们寝室的电话只能够接，不能够打，额对了，我有个呼机号码，您记一下，呼机号码是。。。。。。” 邓秀岩和周慕青唠了很长时间，听周慕青口气，爸爸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邓秀岩略略心安，挂了电话。 61、省领导检查 应该说，改革开放以来国家各项事业的发展也是亦步亦趋的，就比如医药事业，在90年代的时候，也是从计划经济逐步转向市场经济，各种乱象丛生。 在颖阳市中药材市场旁边新建的门面前，就是一个西药和中成药的集市，各个厂家把自己生产的成品通过医药代表发过来，堆在门面里面，就像卖萝卜白菜一样。 王庆德和牛献礼的规划中，就准备在这个集市的基础上，建设一个大的西药和中成药的批发市场，使又颖阳的医药市场出现第二次腾飞。 用30年后的眼光看，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而那个时候，颖阳的天源制药厂是属于国内经济贸易部业务指导下的江淮省商业局管理，而且制药企业只要通过当地的省级行政部门批准就可以生产，所以尽管亮菌甲素注射液出了大问题，只要江淮省压住，基本上就可以过关。 基于李炜汉的要求，江淮省商业局排了一个副处长带队，一行10人莅临天源制药厂检查指导工作。副处长姓石，叫石磊，是一个很有派头中年男子。在离开省会的时候，商业局李局长要求，切实了解天源制药厂的生产情况，如果发现问题，及时反馈给颖阳市委市政府，要求天源制药厂限期整改。石磊对这个要求虽有点迷惑，不太符合正常的检查程序，但是服从领导听指挥，一直是华国政府人员执行最严格的职业道德，石磊就不问为什么，在12月初抵达颖阳。 接到通知后的赵新江赶到颖阳市商业局，与商业局局长李杰一并前往火车站去接石磊一行。李杰抽空哈哈道：“赵厂长可是咱们颖阳的财神，今年的利税听说要比去年增长30%，咱们商业局也是个穷局，赵厂长商业局可是制药厂的娘家啊。” “李局长，这话说得见外了，有什么需要，只要您李局长一声令下，我立即就会赶到您的麾下听令，这不，您刚刚打电话我就到了！”赵新江心想，要不是王庆德在撑着，李杰这个饿皮虱子不知道要喝制药厂的多少血。 “赵厂长你这是在高抬我啊，在颖阳，谁能够在王书记办公室如履平地，我要是想见一下王书记，提前预约两个星期还不一定能够见上，还得靠你老兄帮衬，我们商业局今年年底的年终奖还的靠老兄，所以不是您听我的，而是我要听兄弟的啊。不是客气，兄弟我的心里话。”李杰要想稳坐商业局，就不能够失去赵新江。 说话间，石磊一行的火车到了，李杰一把握住石磊的手：“石处长，辛苦了！” 石磊很有派头的接住：“李局长，这次受省局委派，专程到颖阳，可能会有冒犯，还请多原谅！” 李杰连忙引荐：“赵厂长这就是我刚刚给你介绍的石处长，额，石处长这个就是天源制药厂的赵新江厂长。” “赵厂长，这次接到省委转过来的群众举报，到天源制药厂做检查工作，希望你们厂里要认真对待，也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希望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牛献礼早就打过招呼，这次检查是李炜汉书记要走一下过场，但也不要掉与轻心，要让省领导看到颖阳制药厂整顿的决心和行动，各方面都有交代。“石处长，我们天源制药厂是颖阳市的支柱企业，两年来在颖阳市的大力支持下取得了长足的发展，正准备再现有的基础上，加大投入，准备在两到三年的时间，打造成为全国医药行业的一支奇军，石处长这个时候过来，正好给我们指点迷津，真是欢迎之至。” 石磊没有听出赵新江的不安，好像他们一行是为天源制药厂添砖加瓦的，本想拿捏一下赵新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对话，心里有点不舒服，哪有这样不卑不亢的面对检查的，难道天源制药厂真是没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省委不可能派人过来的，或者有恃无恐。“赵厂长，我这个人有时候有点迂执，碰到问题喜欢一针见血的指出，到时候有所得罪，我先提前说一声。” “石处长，这话见外了，要的就是您的认真啊。早就听说石处长是个很有作为的领导，刚刚李杰局长还夸你年轻有为呢！”赵新江心想，又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一上来就拿着敲竹杠的嘴脸。您要是不拿这个嘴脸我还真有点怕呢。 李杰一看石磊上来就有点摆谱明显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省局明明是走过场的安排，真要是动真格的，绝不会派石磊这样的外行过来，看得出，这是在拿腔作势。“石处长，那咱们现在就启程，直接到天源制药厂。” 天源制药厂的大门上，巨幅的欢迎标语：“欢迎省局领导莅临我厂检查指导工作！”门旁10余面彩旗迎着寒风猎猎作响，两行身穿工作服的制药厂工人夹道两边，笔直地站着。石磊指着标语对赵新江说：“赵厂长，你这搞得太隆重了点吧。” “石处长，天源制药厂自改制一来，像您这样的专家领导来的不多，我们很珍惜这千载难逢的机遇，走，石局长外面冷，先到会议室，我们有个欢迎仪式。”赵新江早已安排妥当，很有风度伸出手臂。 “那好，李杰局长，我们就先去会议室。”石磊到此时心里才有点舒服，赵新江的派头十足，李杰不像是领导，一路上赵新江的哈巴狗一样让石磊直端不起架子，很不得劲。 石磊虽然级别只是个副处，李杰是正处，但是省领导自然要高出一截，一到会议室，石磊当仁不让的中间领导位置一坐。李杰早已摸清石磊的脾气，也不在意，大家都是唱戏，主角不是自己，当好配角才是硬道理。 赵新江召集厂里中层班子围坐在椭圆形的会议桌前，清了清嗓子：“天源制药厂子改制以来，省市领导非常重视，这次省里派石磊处长亲自带队莅临我厂检查指导工作，就是对我们天源前一段工作的一个检查督促，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石处长一行。” 石磊看到天源制药厂的中层班子的打扮，就知道确实是效益不错，不加掩饰的奢侈——钻戒名表，那个年代可不是一般干部可以拥有的，石磊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从小拇指到大拇指旋了一圈紧紧攥住。“同志们，同志们，”石磊把攥住的拳放开，变成掌压了压会场里的掌声，“这次从我们从江淮省商业局领命出来，到颖阳到天源制药厂来，是有部门反映天源制药厂生产出来的产品，出了一些问题，虽然不是太大，但是制药厂生产出来的是治病救人的药品，不是一般的其他商品，说大一点就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所以，马虎不得。我们一行10多人大多数都是懂行的专家，准备用为期一周的时间，深入药厂的第一线，在各个环节上面给制药厂，把把脉，如果发现问题的要立即整改，当然我们的原则是帮助天源制药厂迅速发展起来，带动全省的制药企业，从而在颖阳药都的基础上，形成更大的医药产业。” 这些都是套话多于实际内容，要让天源制药厂真正知道石磊是人才，确实是是值钱的，石磊必须拿出两把刷子，“为了更充分的了解情况，我希望厂里可以把你们的工资花名册给我们拿出一份，还有就是公布一下我们随行人员的住宿地址，以及个人的呼机号码。张主任你把我们在火车上整理出来的检查团成员的呼机号码，让赵厂长领着贴到显眼的位置。” 赵新江看了李杰一眼，李杰抖抖肩膀表示不清楚，只好安排徐子两领着检查团的张主任，把检查团成员的姓名、职务以及呼机号码张榜公布。徐子两回来后咬住赵新江的耳朵说：“这下一步是不是狮子大开口啊？” 按照程序，赵新江向检查团做完汇报之后，还要领着检查团成员到生产车间检查。赵新江实在吃不准石磊是真检查还是准备狮子大开口，就充分发挥自己的口才，把原本只要半小时的汇报愣是空话套话讲了两个小时，这石磊也是高人，居然一脸认真的样子，硬是拿起笔在本子上认真记录了很多页。两个人都要看对方的底牌。 终于坚持到11点钟，赵新江又臭又长的汇报结束，徐子两连忙招呼实在听得头昏脑涨检查团，“各位领导，厂里面已经联系好白金汉宫大酒店，订了三桌工作餐，我们是不是吃了饭，下午再按照既定的方针？” 石磊头抬起来拧了两圈，大手一挥，“好，那就按照天源制药厂的同志们安排，不过，我有个要求就是一定要简单，尽量不要多饮酒。” 说是不让饮酒，当赵新江递过来飞天茅台的时候，石磊没有客气，整整的等赵新江倒了一满杯的时候才抬手示意停，又笑着看到陪同的尽是一脸谄媚，尤其是青春烂漫的张曼莉也是一湾媚笑，这才露出今天第一次灿烂的微笑。“赵厂长，介绍一下你手下的兵。” 赵新江知道这是拐弯抹角的要认识张曼莉啊，怎奈张曼莉自上次牛献礼来，已经被牛献礼正式收编了，就是赵新江现在也只能够望梅止渴画饼充饥了，用张曼莉告诉赵新江的话来说，就是男人找女人可以不分档次，女人找男人一定要区分档次，要是让牛献礼觉得和赵新江用了同一个皮碗，牛献礼会觉得很不舒服。赵新江佯装不知道石磊的意思，就一个一个介绍，几乎最后一个介绍张曼莉，而且就简单一句：“我们的销售科科长张曼莉。” 石磊弯腰伸手过去，张曼莉实在很不情愿的敷衍了一下，没想到石磊的大手很有力，张曼莉抽了几下，愣是没有抽出来，“张科长能在销售科长的位置，一定是大能人啊，我们商业局落实到最后，那就是两个字‘销售’，一握住张科长的手，我就感觉到握住了咱们江淮省商业的未来啊。” 赵新江可不敢得罪张曼莉，连忙上来解围，“石处长，还有一位我们的供应科科长王前进科长，按道理说，也是我们商业局领导也得重视的。”赵新江边说，边给在另个桌上的王前进使眼色，让他过来。王前进这段时间一来度日如年，一看赵新江给自己使眼色，估计是让自己过来，连忙站起身，跨过好几条板凳过来，好像春天又向自己招手了，热情洋溢的向石磊伸出手，没有想到石磊像是摸了蛆一样，迅速的丢开王前进的手，满脸的不痛快。 这一不痛快石处长的酒就喝不下去了。本来开场一杯酒，理应都喝下去的，别人的一本都见了底，石处长的就好像还纹丝不动，每次都是湿湿嘴唇就放下。这第一杯酒要是石磊不喝下，别说是赵新江，就是李杰的脸上都有点挂不住，据说这个石磊酒量很大，这是明明的找不自在啊。 赵新江只好使了个眼色，把张曼莉叫出来，“曼莉，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是你也看到了，这家伙就是想找茬，你说要是这一点小事，去找牛总太不值当的，你说是不是？” “这家伙太恶心，哪有握住手不放的，你看我的这个手指头还有点发青呢？”张曼莉有点撒娇。 “姑奶奶，您身价涨了，现在不是过去了，过去这事不都是你救驾吗?这样，这场事过了，给你一个星期的假去北京开拓市场如何？”赵新江出了价。 “好吧，赵厂长，但是只是喝酒啊，以后，那样的事，您再培养几个吧。”张曼莉勉强答应。 果然，张曼莉一主动，石磊的酒杯很快见底，幸亏张曼莉也就久经考验的，算是一连给石磊炸了两杯，这场酒宴才勉强有了气氛，不过，张曼莉一看石磊酒劲上来连连打的到张曼莉面前，渐渐就没有了热情，去了卫生间，再也没有了踪影。 石磊喝的是上不上下不下的，实在像抓痒痒没有抓到位，就勉强和赵新江以及李杰各干了半杯结束了宴席。 下午石磊酒劲一过，就让随行的张主任拿工资花名册，蓦然发现一个名字：王嘉澍。他有点印象，这不是过去江淮省的十大劳模吗，今天的酒宴上没有出现，嗯，确实是没有出现。这样的劳模栖身在此，很显然没有得到重视，有没有可能满腹意见？ “张主任，你看先悄悄的找人联系一下这个王嘉澍，就说检查组很想听听他的意见，希望单独约个地方，见个面。” 此时的王嘉澍正和一群老职工聚在家里，听大家汇报，省里检查组来到的情况，有个有心的，还把张榜公布的检查组名单成员以及呼机号码抄了过来。 “王工，这次省里面会不会来真的，别到时候我们费心巴力的整的材料，又成了赵新江打击我们的工具！” “王工，我看这回省里面是来真的，不然，怎么会公布这些号码，那不是明显的让我们表达意见吗？” “王工，我觉得这个机会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下一步颖阳枢纽站建好，牛献礼就再也没有办法撼动了，我们这些人就彻底没有出路了，难道就这样在天源制药厂终老，而且受这份屈辱！” 62、曾经辉煌的颍阳制药厂（求推荐票，求收藏） 颖阳制药厂成立在1968年，当年因为颖阳国民经济收入到了入不敷出的情况，而且偌大的颖阳人口已经达到一千万，缺医少药的情况十分严重，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颖阳地区革命委员会集中了颖阳地区几家大医院的制剂室和颖阳化工厂的工作人员，上级领导的也给予了支持，在江淮省选调一批业务骨干，组建了颖阳制药厂。 王嘉澍就是响应了上级号召，从江南某医院的制剂室被分配到颖阳制药厂，开始了自己制药生涯。 制药厂在颖阳属于高科技行业，职工整体文化素质比较高。尤其是创厂之处，极大地改善了颖阳药品匮乏的局面，在颖阳的社会地位很高。 当时，制药厂的工人找对象，都是挑样的捡。王嘉澍因为业务技术好，又肯钻研，很快在技术员岗位上脱颖而出，被安排进了工程师办公室，当了办公室主任。同时也收获了自己爱情和家庭，厂里的宣传干事农爱红走进了王嘉澍的生活，并在十年浩劫中的1975年步入了婚姻殿堂。 1977年大女儿王丽娜出生，1979年儿子王丽涛呱呱坠地。农爱红的家是颖阳本地的，父母就农爱红一个女儿，老两口离休后，就搬进已经是制药厂副总工程师的女婿家里，帮助带外孙，一家人其乐融融。 王嘉澍在儿子出生后，脱产考入在省城的知名大学华国科技大学。 毕业的时候因为王嘉澍学习努力有一篇论文在校刊发表，再加上王嘉澍多年制药厂工作的经验，首都一家制药厂找到了王嘉澍，希望王嘉澍能够到首都发展。 王嘉澍不敢做主，回家和农爱红商量，农爱红是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岳父岳母年纪大了，已经被颖阳的土埋了半截身子，说什么不愿意离开颖阳跟王嘉澍一家子去首都。 制药厂厂长一听说，连夜赶到省城，当场许诺，尽早把总工程师提到副厂长或者党委书记的位子上来，不出两年将让王嘉澍坐上总工程师位置，而且可以答应帮王嘉澍解决老家侄子的工作。王嘉澍衡量再三，决定留下。 王嘉澍重新回到厂里后，先是大刀阔斧的改良了大输液的生产线，创出了合格率百分之百的药厂神话，使得颖阳制药厂的大输液被各家医院奉若圣明。当时的实际情形是，全国各地的规模医院都是自己生产大输液，不要细说，明显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医生们很是头痛。 然后，王嘉澍又带领技术员改良了片剂生产车间，把后世常用的gmp理念落实到车间生产，基本上做到了无菌车间，使得颖阳制药厂的土霉素片，迅速在农村市场立下口碑。 在博城县乡间，不管你得了什么病，赤脚医生都是先开几片颖阳制药厂的土霉素片，而且还总见效。 这个段子传到王嘉澍这里，王嘉澍解释说，就是现在的公共卫生太差了，农村人受细菌感染的情况很严重。 颖阳制药厂的工人都很感慨，几毛钱一瓶的土霉素片愣是让颖阳制药厂当年卖脱销，外地的医药公司要进土霉素片，要提前打招呼。说话有些分量的制药厂领导，过年的时候总有外地医药公司送礼，目的就是颖阳制药厂的土霉素片。 王嘉澍在制药厂一直比较低调，一副文静书生样子，并没有因为成绩斐然而忘乎所以，对待总工程师也是毕恭毕敬，因此职工心目中的地位很高。 当时全国上下刚刚经历了三中全会精神的洗礼，对于知识分子，尤其是像王嘉澍这样做出成绩的知识分子更是关爱有加，先是在颖阳市宣传部门为王嘉澍树立形象，然后提拔原来的总工程师到地区科技局，然后行署专员亲自到颖阳制药厂为王嘉澍发总工程师的聘书，王嘉澍一时风光无两。 王嘉澍受聘后，更是不用扬鞭自奋蹄，狠抓质量不放松，严格各个生产程序，使得颖阳制药厂在质量上有了一个很大的提高。 制药厂新厂长刘汉昌有了王嘉澍的技术支持，就连续上报批文，增加了胶囊和注射液的生产项目。 1986年以后，颖阳制药厂的发展上了快车道，几乎是一年一个台阶，不仅在江淮省小有名气，而且行销华国北方，打下了赫赫的名气。 当王庆德向牛献礼推销颖阳中药材市场的时候，真正打倒牛献礼的其实是颖阳制药厂，明眼人一看那就是个金娃娃。当牛献礼说出自己要在颖阳投资中药材市场，必须要拿下颖阳制药厂作为配菜的时候，一向大胆的王庆德也是沉默了半响，没有点头，只是说回到颖阳找当任书记田劲朗。 此时的田劲朗正是卡在厅级干部上徘徊了很多年，要升副部级就成了高官，那必须朝里有人啊。牛华国当时正是风头正劲，颖阳中药材市场规划的前景很广阔，而且王庆德说话很有感染力，让田劲朗看到了几年后颖阳医药的辉煌，就决定干上一把，把牛献礼拉倒颖阳的战车上。 毕竟此时的颖阳制药厂不是其他国营企业，正是蒸蒸日上，如果牛不吃草硬套头，有可能会面临激烈反弹。兴致勃勃的三巨头，制定了温水煮青蛙的战略战术。 第一步就是借助颖阳制药厂要扩建厂房，增加设备需要资金。 刘汉昌被制药厂发展的速度倍感充满活力，准备贷款2000万，如果成了，就是颖阳市建国以来最大的一笔贷款。早已知道消息田劲朗因为有了牛献礼的企图，就给各大银行打招呼，不经允许不得随便大金额放贷，命令市纪委到各行检查有没有违纪违规放贷。 这下颖阳制药厂的资金受阻，别说2000万了，20万都是最大限额。刘汉昌没有办法只好到市里面求助，周启山给各大银行打招呼，却得到纪委正在各银行检查放贷，暂时不能够考虑制药厂的问题。 已经有所领悟的刘汉昌连忙赶到市委，觐见田劲朗。 “汉昌厂长，你们赶得太不巧，市委接到举报各大银行的领导在放贷时有不少违规违纪现象，现在市委已经下了文件，短期内不允许大金额放贷，希望你们制药厂能够理解啊。”田劲朗一脸无奈的表情。 “田书记，您是知道市场瞬息万变的，如果延误了商机，可能就再也没有机遇了。”刘汉昌不清楚田劲朗为什么这样做。 “汉昌厂长，这样，你写一份报告，把具体情况写清楚，我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想想办法。” “田书记，报告已经写好，正好我带来了，希望您一定抽出宝贵时间，看一看。”刘汉昌准备的很充分。 第二天.刘汉昌就接到市委办公室电话，要刘汉昌带着制药厂的会计师去一趟。刘汉昌哪敢怠慢，立马赶到。推开门一看，一个40岁左右的很阔气的人物正陪着田劲朗说话。 “额，汉昌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来自首都的牛总，牛献礼，他听说你们制药厂正缺资金，说是对你们厂很感兴趣，希望和你谈谈。” “刘厂长你好，我是牛献礼，颖阳制药厂的威名我早已耳闻，昨天在颖阳中药材市场的项目招标会上，我已经和你们颖阳签约，准备斥资3个亿，投资颖阳中药材市场，会后，我听田书记说，你们准备贷款受阻，希望我能够出手帮忙解决。我看了你们厂的报告，很感兴趣，不知道刘厂长准备贷多少款？” 刘汉昌不清楚牛献礼什么意思。但是，牛献礼准备斥资打造中药材市场的事情，刘汉昌还是很有耳闻的，就诚恳地说：“牛总，相对于您的事业来说，制药厂不够看的。我们也是把牛总当成行业楷模。这次我们想扩大场地，增加设备，大约是2000万的缺口。” “我有两个建议，一是2000万我来拿，让你们的会计师审核一下你们的资产，我准备继续投入，直到达到总资产的51%。另一个建议是，我来出面替制药厂担保，在首都的光大银行借款2000万，我的要求是，我要取得你们北方八省市的销售权。不过，你们放心，我只会让销售整倍增长，不会下滑。” 这两个建议单就制药厂的发展来说，无疑都是很有意义的，刘汉昌不敢轻易取舍，就向田劲朗说，回去商议一下。回厂之后，刘汉昌就召集中层以上领导集思广益，绝大多数都同意第二个方案，就是让牛献礼的天源医药有限公司出面担保，以八省市的销售权换得2000万的贷款。 牛献礼很配合，不久就领着刘汉昌到光大银行取来2000万贷款，而且多次从天源中药材市场建设中抽出身来带领一些专家给制药厂把脉。 牛献礼拿到北方8省市的销售权后，利用自身的优势，使得短时间内销售激增。刘汉昌很是激动，以为制药厂的发展机遇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就当机立断又抽出300万流动资金，对一些项目进行了前瞻性的投资。 资金落实到位后，各项建设如火如荼，制药厂的全体员工看到了希望，王嘉澍也是经常向刘汉昌慨叹，制药厂遇到了贵人。 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刘汉昌却得到了一个难以让他拒绝的调令：调刘汉昌到新成立的县级光武市任第一副书记，代市长。要知道华国实权的官位才是金碗，企业老总最多算个铜碗就不得了了。 刘汉昌在制药厂的成绩有目共睹，光武市撤县设市正需要懂经济会管理的市长，田劲朗在常委会一提出人选，几乎得到包括周启山在内的所有常委的一致认可，虽然大家对这一人选有点出乎意料，但是确实是个好人选，而且尽显田劲朗唯才是举。 63、温水煮青蛙（一）求推荐票，求收藏 颖阳制药厂职工们听到风声后，几乎是目瞪口呆。一方面为制药厂里出了市长而自豪，一方面又为刚刚铺开的摊子而担心。而王嘉澍这样的厂领导更觉得此时换人风险极大。不过如果让刘汉昌错失了机遇，那对刘汉昌来说是很不公平的，尤其是市委已经形成文件，能不执行吗？市委好像看到了大家的担心，就像制药厂职工承诺，虽然派刘汉昌去任市长，但是依然保持刘汉昌的厂长不变，直到升级改造完成。 厂长和市长含金量差距太大，刘汉昌想说服自己多关心制药厂，但是一踏入真正的官场，刘汉昌顿感厂长有点太渺茫了，这熙来攘往的官场，不仅颠覆了刘汉昌过去的生活，更改造了刘汉昌的三观。刚开始，刘汉昌还能够挤出时间到制药厂看看，渐渐地就与制药厂相形渐远，后来一个月能够去一趟就很不错了。 升级改造之初，刘汉昌亲力亲为生怕有丝毫偏差，但是随着市长角色的转变，明显就人浮于事了。这时候，厂里面各种势力抬头，人心思动，有不少有实力人物纷纷揭竿而起，准备一搏大位。而此时牛献礼的代理人就是北方8省市销售总经理赵新江粉墨登场，一会儿支持这个骂那个，过一段时间又支持那个骂这个，只有8省市的销售依然在增长，其他地区的销售开始下滑，所以赵新江的地位凸显，他的拉抬很有影响力，而他又朝三暮四，更搅得制药厂人心涣散。 其间光武市长刘汉昌找到王嘉澍，希望王嘉澍可以继任自己来任厂长，但是王嘉澍有自知之明，他就是一个懂技术的，不适合当厂长，因为对于销售还有社会上的那一套实在是不行。连赵新江都没有找他，说明根本自己就不是这块料。刘汉昌对于其他人根本就不放心，那些人的私心太重，升级改造多少资金过手，稍有不慎，就是养成硕鼠的好机会。就只好去找田劲朗书记，要求尽快辞去制药厂厂长职位，让市里面派新人过去。 市委这次很慎重，两三个月以后，很多有希望的人选，大多数存折都急剧下降达5成之多，据说还有临时贷款的，反正各种小道消息不胫而走之际，市委派人送来了新厂长，市总工会主席马继跃。新厂长虽然姓马，确实一副猪脾气，平时一份报纸一杯茶的工会生活惯了，干什么都是不急不慢。一边是2300万的资金紧锣密鼓的投入，一边是懒散惯了的工会主席式的新厂长，很多地方因为管理不到位，出现了漏洞，新厂长发挥工会主席的优势，让一线职工福利一涨再涨，所以尽管制药厂危在旦夕了，新厂长的人气在一线职工中却爆了棚。 王嘉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实在忍无可忍了，就硬拉着马继跃到改造车间去看管理上的漏洞，不曾料想马继跃完全就是外行，内行可以看出的门道，外行看过去没有什么分别，以为是王嘉澍没有得到厂长一职位而有意见，就拿出工委主席最擅长的嘴功，打的书生气浓郁的王嘉澍屁滚尿流，数落的王嘉澍有个地缝都可以钻下去。 可想而知，所谓的2300万升级改造，到最后却变成了烧钱的四不像。场地是增加了，但是变成了没有用的空地，设备变新了，却成了摆设，因为安装不到位，材料不齐全，尤其是一线职工像喂不饱的大肚汉，每天想的不是要干什么，而是新厂长又有什么福利出台。马继跃从闲置变成了实职厂长，工作态度没有变化，生活作风却有了大变化，明显穿的衣服不再朴素了，吃也是越来越讲究了，尤其是销售科的刚刚分来的张曼莉，让老马来了个第二春，有一个普通的销售员直接提拔成了大区经理。张曼莉也实现了有少女到少妇的质的飞跃，也知道了女人最大的优势在什么地方。 贷款一年半过去，制药厂的各项指标巨大滑坡，首先是次品率因为生产线调试不成功和职工工作起来吊儿郎当严重增加，接着因为销售科科长对张曼莉的提拔有意见，本来准备自己得手的东西让厂长吃下，而且张曼莉很势利眼，只要更高一层的厂长做男人，不要低档次的销售科长做情妇。销售科科长对外行的马继跃玩起了阳奉阴违，悄悄地利用颖阳制药厂的销售渠道销售其他厂家的药品，因为做得巧妙，几乎达到天衣无缝的境地，销售科销售锐减。每个月的销售利润，百分之七十去了光大银行还利息，百分之三十盈余用来发工资办公还有其他开支，越来越吃力。这个时候每次赵新江的出现，厂里面就像看到了救星，因为只有北方8省市还在向外吐着巨大利润，如果赵新江的销售出现滑坡就是制药厂灭顶之灾。但是像过去的全勤奖，终于到了1991年的12月份每个月这样那样的福利以及年终的大红包，统统不见了踪影。作为以发福利赢得民心的马继跃感到度日如年。 这一天赵新江找到马继跃，给马继跃出了一个主意，马继跃顿时感到制药厂有药可救了。那就是颖阳制药厂申请破产，重新组建新的公司就可以甩掉银行贷款，老职工的退休工资，还有一些因公负伤牺牲的人员的巨额负担等等。如果破产成功，新的投资没有了阻碍，那么生产会出现井喷式的增长，赵新江保证到那时北方8省市的销售将可以实现双倍增长，利润也会翻番。 马继跃慎重起见专门咨询了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律师，律师分析说现在国有资产申请破产重组的案例比较多，国家一般不会支持破产，而是希望通过破产程序，甩掉旧企业的包袱，最关键在于要和债权人达成协议，目前颖阳制药厂最大的债权人是颖阳是市政府，其次是光大银行或者说是天源医药有限公司，再其次是企业职工。要做到破产重组有这样几点，一是首当其冲是资不抵债，而是颖阳市政府积极参与，三是要开好职工代表大会形成破产重组的破产申请。 破产重组的好处显而易见吗，就是轻装上阵，当时已有不少中小型国有企业改制用的了这个办法，这些企业管理层和政府关系比较密切，最终收益的是管理层，因为管理层才真正清楚哪些是优质资产，哪些的累赘。国有企业的上级主管部门掌握着债务人申请和解的权利。政府行政管理机关积极参与企业的整顿并使整顿成为政府行政管理和经营企业的全法途径，带有计划经济的鲜明特色。可以说颖阳市委市政府，如果大力支持的话，马继跃想要获得的好处肯定很多。 律师又分析说，现在的问题是两点，资不抵债和职工代表大会，因为很明显颖阳制药厂现在还能够苟延残喘，虽然有巨额贷款，但是资金还是抵得上债务，必须要转移资产，账面上要做到资不抵债，其次是要职工代表大会通过一致意见，不然不仅形不成破产申请的法律程序，资不抵债的谎言也可能被拆穿。 马继跃毕竟是工会主席出身，先小规模的召集真正在职工代表大会有影响力的人员商讨破产重组问题，并许诺与会人员，重组后，所有与会的这些人都将持有股份，最起码年收益要超过现在工资的2到3倍。鉴于马继跃到制药厂以来对职工代表一向尊重，从不食言的基础上，小范围的回忆很成功。然后，马继跃又召集中层班子会议，让那个律师亲临现场讲解破产重组的法律意义以及现状，并暗示几乎现在华国的破产重组最大的赢家都是管理层，除了王嘉澍坚决反对外，其他班子成员几乎是一致通过。王嘉澍愤然离场。 马继跃找到赵新江，说是经过慎重考虑决定破产重组，但是需要赵新江支持制药厂进行资产转移，就是把厂里面最近三个月包括下一个月的生产的所有产品都发给赵新江，让赵新江吃下后，该怎么销售就怎么销售，销售出来的资金先有赵新江代为保管，但是要拿出一个巨大亏损账目出来，也就是颖阳制药厂的所有现金流以及部分生产资料不能回笼。这样的好事，赵新江一口答应，并给马继跃个人写了保证，绝不吞掉一分钱，该给制药厂的钱将来还给破产重组以后的管理层。 马继跃让制药厂加班加点生产产品，鼓动车间工人说，北方8省市的销售量又有大突破，制药厂一线员工的福利以及年终奖就靠这批货了。月底堆成山的成品被大车一车车的干掉，马继跃觉得时机成熟了。 马继跃来颖阳制药厂是田劲朗书记钦点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田劲朗与马继跃是儿女亲家，田劲朗的儿媳妇正是马继跃的千金，当马继跃理顺好制药厂破产重组的各项真正起作用的内容之后，向田劲朗一汇报，立即得到田劲朗赞同，让马继跃抓紧时间召开职工代表大会，然后形成决议后，先呈报市委市政府，然后报与颖阳市中级人民法院。 职工代表大会上马继跃痛哭流涕，痛斥了银行的各种不良行为，又大骂几家撬颖阳制药厂客户的制药企业，然后一针见血的指出，现在要走出困境，必须要破产重组，整理优良资产。大多数人心里都清楚，这不过是表演而已，小规模的代表会已经有了共识。然而还是出现了一些杂音，主要是以王嘉澍为核心的一些死拧派，把颖阳制药厂当做了唯一的出路，认准颖阳制药厂一棵树上吊死，因为确确实实有这样一些人，自建厂来被“为党做牺牲，为国家无私奉献”的思想所洗脑，认为无论再艰难，只要砥砺拼搏，颖阳制药厂还是可以再战辉煌的，如果破产，就会让他们为之奉献的青春和热血付之东流。不过绝大多数还是现实派，看到了破产重组后作为职工代表可是得到的实实在在的利益，不被那些虚幻的理念干扰，最终现实派战胜了理想派，职工代表大会通过了破产申请。 64、温水煮青蛙（二）求收藏，感到还行的朋友请不吝赐票 当破产申请递到周启山手里时，周启山很吃了一惊，制药厂不至于破产啊，据说效益有些下滑，但是相对于那些乱七八糟的厂子来说，还是颖阳市的门面。 周启山就在市长办公会上拿出马继跃送来的报告进行通报，市长们绝大多数表示不可接受，去年才投了2300万，大家还是历历在目，怎么说垮就垮了呢？已经兼任市委副书记的常务副市长王庆德主动请缨，要带队亲赴制药厂查个究竟。本身就是常务副市长的职责所在，更何况王庆德一向以魄力出名，所以颖阳市政府形成决议，王庆德全权代表市政府处理制药厂破产申请事宜。 王庆德一进厂，首先召集职工代表尤其是在破产申请上面签名的人员开会，王庆德慷慨激昂的缅怀了颖阳制药厂的辉煌历史，并郑重承诺说，不管政府同意不同意破产重组，但是保证职工利益是第一位的，毕竟制药厂的辉煌来自职工们的无私奉献。代表们被吃了定心丸，破产重组的决心更盛，纷纷表示，制药厂必须破产重组才可以扬帆远航，不然很快就会搁浅。 王庆德开完职工代表大会又召集管理层开会，同样的话，同样再说一遍，王嘉澍已经彻底无语，市政府虽然没有表态，但是王庆德对管理层的承诺无疑更加提升这些只顾眼前利益的管理人员的私欲，果然，除了王嘉澍等几个人没有发言外，其他人热烈赞同破产重组。 王庆德又装模作样的在各个车间走了一趟，静静的躺着的机器，空空荡荡的库房，以及快要凋敝的销售科——除严重亏损在运输途中除了车祸的北方8省市外，其他地区的销售几乎停滞。王庆德让随行人员拍照整理出材料，代表市政府同意制药厂破产申请事宜，并立档存案。 周启山看了报告，感觉制药厂现在资不抵债有点不可思议，但是王庆德已经签署了意见，毕竟市政府已经授权给王庆德，就找来王庆德要求慎重，能不能暂缓，让制药厂自筹资金缓缓劲，也许还有希望。王庆德没好气的说，“市长既然把权力交给了我，就应该充分相信我，我可以表态，出了问题我负完全责任。”周启山没有说服王庆德，两人关系从此急转直下。 破产申请形成最终案卷上报颖阳市中级人民法院，法院受理对制药厂进行资产核算，尽管对赵新江上报的车祸质疑，但是公安局负责刑侦的姜力言局长出具的证明，情况属实，这样制药厂的账面上就出现巨额亏空，资不抵债。 作为主要债权人颖阳市政府代表的王庆德就出面组织主要债权人商量如何剥离呆坏资产，保留核心资产，以及如何还债。光大银行因为是牛献礼担保，直接追责牛献礼，牛献礼就成了光大银行的实际代理人。 按照马继跃的想法就是赖账，把不良资产抵押光大银行，然后清除离退休职工，再把伤病员推给社会养老，而且当时田劲朗有个模棱两可的表态，于是在第一次召开的债权人和公司管理层的协商会会议上，马继跃就提出了这一想法。 牛献礼首先提出了异议，光大银行不一定会同意接受太多的不良资产。不然他这个担保人就会受到很大的损失。王庆德一本正经的对牛献礼提出批评，要求牛献礼要站在颖阳的立场上，受到的损失，市政府会想办法予以弥补。 牛献礼瞪了王庆德一眼，转身出了会场。 王庆德不予理睬，就要求职工代表做好离退休职工的工作，争取马继跃的提案得到通过。会后，马继跃把离退休人员名单拿出来按代表们平时的远近关系分给各个代表，并说明谁完不成谁的股份就要受损。。 王庆德压制牛献礼要牛献礼吞下苦果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家对王庆德很是服气，对牛献礼也觉得心里有点欠缺，但是对于马继跃却有了看法，毕竟舍弃离退休、伤病人员是大家都在想但是却都不愿亲自去做的事，这件事应该是马继跃顶在前面，现在却滑头让大家上，事情有点不地道。 不过，这事也是大家当初认可的，只有慰问一下马继跃家里的母亲一下聊表意见了。马继跃的母亲那天无理由的感到万根钢针只刺下身，早已经净了腰的老婆忽然春心荡漾，脸憋得通红，不知道是儿子为他带来的福气。 制药厂一直以来福利奖金都是颖阳的标杆，能够在制药厂退休几乎是颖阳所有工人身份的职工的一个奢望，尤其是去年的福利更是创造了历史记录，现在忽然要被转到社保上去，只有了严重缩水的干工资，离退休和伤病员怎么可能同意，立即组织起来进行抗议，还有有心人找到这次事件中一直持反对意见的王嘉澍，要求王嘉澍出来为大家做主。 王嘉澍知道自己已经是螳臂当车，就实话实说，自己在管理层众叛亲离，独木难支，根本为大家做不了主。王嘉澍的书生个性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就不再勉为其难，几个上岁数的老头老太太带头包围了马继跃的办公室，拄着拐棍叫骂。 开始马继跃还仗着自己深得民心的资历痛心疾首的劝解，但是，不吃素的拐杖很快打的马继跃抱头鼠窜。 第二次协调会，王庆德要求马继跃抓紧时间落实既定方针，尽快推进破产重组。马继跃唯唯诺诺的说，离退休和伤病员没有做好工作。 王庆德指着牛献礼说，“人家可是替你们制药厂扛了2300万的债我都压下去了，你连个工作都做不好，我怎么听说销售科有个张曼莉和你不清不白啊，销售科状况极差是不是有这个原因啊！”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王庆德不仅打脸，而且直接在这种层次的会上揭短，马继跃浑身筛糠一样哆嗦。 王庆德要求，限期做好工人工作，不然将要审计马继跃工作中有没有经济渎职行为。 马继跃被逼无奈去找亲家田劲朗书记，田劲朗皱着眉头：“这个王庆德也是急了，市政府对你们制药厂改制意见很大，如果失败，王庆德很没有面子啊。你这样，先努力做工作，如果能成的话就好，不能够成的话，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安排你去经委弄个副主任，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正处级。” 马继跃现在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就加大了工作力度，对于顽固分子亲自上阵，对于那些工作不力的代表直言如果不尽心竭力，新组建的公司将不会接受工作不力的成员只能够面临下岗。 这下，可是把压力瞬间增大。一百多名离退休人员在市政府门前集会，还有部分伤病员拿着农药在担架上、轮椅上表示要壮烈牺牲以捍卫颖阳制药厂金灿灿的招牌。 王庆德也是亲临第一线，组织公安干警压阵，苦口婆心的许愿，要保证职工利益不受损，要调查马继跃有没有渎职行为，毕竟是上了年纪，而且也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些老头老太太最终被劝离，而马继跃真就成了众矢之的， 有信息灵通人士发现，赵新江北方8省市的资金以马继跃的名义存到了另一个账户，所以才造成了资不抵债的现实。于是，第二天厂门口大幅标语直指马继跃侵吞国有资产。 马继跃一看制药厂是不能够再呆了，就转头去了市委找田劲朗。 田劲朗安慰了一番后，要马继跃安心稳定局面，不要采取过激行动，尽量到各家各户赔礼道歉争取原谅后，悄悄的把工作调整。马继跃按计策而行，厂区出现短暂平静。 然后，传出马继跃调离制药厂改任经委最末一位的副主任，制药厂群龙无首。 过去曾经有过争夺大位梦想的人再也燃不起激情，王嘉澍再次进入人们视野，但是管理层因为和王嘉澍离心离德，有话语权的代表也是与王嘉澍离心离德，所以只有那些底层的弱势工人支持王嘉澍。 没有人可以代表制药厂，协调会也是无法开了，一连两个月，厂子不开工，管理层群龙无首，别说工资，就是厂里面的卫生都没有人打扫，公共厕所都进不去人，屎坑都满了！人心涣散。 这个时间赵新江突然高调出场，他先取出来被存在另一个账户的部分资金给了财务科，财务科科长的眼泪都出来了，这才是雪中送炭啊，包括王嘉澍在内的管理层连忙下决议，部分发放工人工资，一解工人们的燃眉之急。赵新江不忘根本的行动也打动了很多工人，在赵新江住的酒店，许多领到工资的工人上门感谢。 赵新江说，尽管他的老总牛献礼被颖阳市政府压着要扛2300万的贷款，但是牛总的账确实分得清，8省市的销售是厂里的销售不能够和贷款混为一谈。于是，牛献礼的大仁大义也感动了很多工人。 忽然有人有个想法，既然颖阳中药材市场都可以交给牛献礼，那帮助制药厂扛债的牛献礼当然也可以接收制药厂。这种说法被有心人一传播很快成了许多人的共识，当有人把这个想法转达给市政府全权代表常务副市长王庆德的时候，王庆德一脸顿悟，当即表示要和牛献礼沟通。 牛献礼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派赵新江代表自己和制药厂管理层见面。管理层一部分很有势力的人物一看要是让牛献礼接手，肯定不会让自己拿大头，就表示只有满足管理层拿到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他们才会答应让牛献礼接手。 别说是牛献礼，赵新江当即也表示不行，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于是这部分人就推举出副厂长徐子两出来，因为徐子两准备引进一家首都的制药厂投资颖阳制药厂。牛献礼得知消息后，表示自己退出。 于是第三轮协调会开始，没有想到首都的那个制药厂条件很苛刻，要求制药厂全员下岗然后竞聘上岗，所有不能够上岗的人员一律辞退，而且要求变卖制药厂部分厂房用以还清光大银行的贷款，以躲避天源医药有限公司的官司。 这下，连徐子两都傻了眼。因此也成了众矢之的，但是他远没有马继跃有本事可以跳出苦海，一看苗头不对，立马转向，带头去请牛献礼，这下，牛献礼拿下制药厂再无争议。 牛献礼也很光棍，立即进驻制药厂，先拿出一部分资金补发了工人工资，然后要求市政府清查制药厂资产状况，据核查制药厂账面资金已经清零，而且光大银行的贷款也有几个月没有结息。 但是制药厂有市区中心地段一百多亩土地，刚刚投下2300万改造的设备和扩建的场地，还有近200个药品批文，更有上千名一线熟练工人。 两项相抵，以周启山为代表很多市政府领导的意见牛献礼最起码要拿出5000万才可以正式接手制药厂，但是牛献礼提出只能够出1000万。 作为总工的王嘉澍心里也是很清楚，5000万买下制药厂其实也是非常便宜的价钱，以目前的情况，制药厂只要拨乱反正立即就可以挣大钱的现实，最起码也得1个亿，所以作为专家代表，王嘉澍很支持市政府的意见。以王嘉澍为代表的厂里真正懂行的人员，也是纷纷表示支持王嘉澍。 64、温水煮青蛙（三）请求推荐票支援，请求收藏支援！ 赵新江私下找到这些人员，很清楚的告诉大家，与其是把钱送到市政府，还不如把钱留到厂里，如果牛献礼老总把节约出来的钱花到工人身上，肯定要比交到政府对工人好得多。 赵新江说，牛献礼先准备盖一栋专家楼，把以王嘉澍为代表的专家搬进去，然后按工人在制药厂工作的年限，以五年为期，每多一年多发100元工资，离退休的一次性补发。 市政府王庆德也出面协调牛献礼，牛献礼最终答应出资1700万接手制药厂，为了安抚王嘉澍等人，市政府推荐王嘉澍为江淮省十大劳模，推举其他一线专家为市政府特聘工程师，并要求牛献礼如期盖好专家楼，让王嘉澍等人入住。 1992年8月，颖阳制药厂正式改制，更名为天源制药有限责任公司，对外简称天源制药厂，赵新江因为得到大家的认可，而且一直是牛献礼的代表，就被大家一致推举为新厂长， 徐子两因为拥戴有功（其实是一个好托）仍被任命为副厂长，只是新厂不再设总工程师一职位，而将王嘉澍任命为厂长助理，但是王嘉澍五一被评为江淮省十大劳模，随后第一个拿到象征性的专家楼的金钥匙，已经是很有面子了，就不好再去整这个总工不总工的。 原任的销售科科长因为出卖制药厂信息案发，被经济庭以泄露机密罪判刑5年，销售科科长被床上功夫大涨的张曼莉夺得，而且张曼莉为了干出成绩，狠下了一番床上功夫，征服了一批医药公司老总的芳心，连下数城，在那个时代医药公司的老总直接决定着当地的医药供销，销售很快打开局面，而且呈现翻番的局面，也让赵新江得到牛献礼的更多支持。 工人人心稳定，当年实现利税比1991年翻两番，成了颖阳市支柱企业。 颖阳市田劲朗书记在改制成功的当年，1992年10月被调离江淮省赴任粤广任副省长，1993年1月王庆德由副书记主持工作，正式被任命为新一任颖阳市市委班子的一把手，一跃而为周启山的领导。 然而，等到年底，原来口头许诺的工人在制药厂工作的年限，以五年为期，每多一年多发100元工资，离退休的一次性补发没有兑现。有几个想找赵新江理论的工人代表，被安排进了后勤卖起了饭票，并有人暗示，如果再多嘴，就去下到饭厅去端盘子，几个刚想闹事的离退休人员，被狗的大便糊住了门。 到了1993年的下半年，所有离退休人员的工资全部被移交到颖阳市社保，天源制药厂不再有任何福利发放到离退休人员，这时候仍有死不悔改的老头老太太要闹事，他们的儿女却被威胁，如果闹事，将会危及到家人。离退休人员只好扁扁咽下苦果，有个别生活困难的伤病员，在1993寒冷的冬季，悄悄找了个绳索，撇下苦恼的人间，远赴天堂。 王嘉澍等专家如期住上专家楼，所有积极为赵新江献计献策的人员，全部都得到重用。但是赵新江是销售出身，以销定产的理念根深蒂固，也很合乎市场规律，所以该打价格战的时候，赵新江毫不示弱，只是医药成本是铁定的，要一个劲的压价，只有从材料上程序上入手，所以赵新江暗示职工，只要不是非常重要的环节，完全可以简略。尤其是王嘉澍每一批货出来都要要求去做药检，很不受赵新江待见，六个手指头挠痒痒，多一道子。 毕竟王嘉澍得到很多工人的拥护，尤其是当赵新江许诺没有兑现的时候，很多工人记起王嘉澍的好来，当初要是听从王嘉澍的话，何至于此，过去可是国有资产国家工人。现在却是民营企业私人的打工仔，一切要看脸色行事，许多工人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王嘉澍。赵新江只得敷衍王嘉澍的爱好，但是逐渐剥离王嘉澍身边的人员，直到1993年夏季，王嘉澍才发现听自己话的技术人员全被分配到最脏最累的一线干活去了，就彻底闭了嘴，再也不和赵新江讨论质量尤其是制药行业是生存的唯一标准。 此消彼长，原来不得刘汉昌待见的徐子两因为紧跟赵新江，不惜用脸擦拭赵新江的屁股，而备受赵新江的喜爱，尤其是赵新江碍于脸面不好意思去做的事情，徐子两成了不二人选，徐子两因此也成了天源制药厂真正的二号人物。 天源制药厂理顺关系以后，销售大涨，原来北方8省市的销售依然火爆，新兴市场在张曼莉火辣的推销之后，又按照赵新江的指示招募了一大批业务员，以一个季度为时间段展开订单大赛，动辄上万元的奖金，让业务员顿感车间工人每个月200元左右的工资低的可怜，干劲倍增，据说有的业务员睡觉了，还在说“经理，天源制药厂的产品真是好啊！”还有就是王庆德给了更有力度的支持，所有颖阳市医院首选天源制药厂的药品，如果有违反，将有有关部门追责。 原来每周休息两天的车间工人，赵新江制定了新的工资发放标准，计件工资，不以时间算工资，先是个别工人加班加点，然后越来越多工人加班加点，最后全厂职工形成惯例，几乎是三班倒，每周少有一个休息日。再也没有工人有时间去做串联之类的事，每天说的最多的话就是“累啊，真是累，就多拿那点工资马上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然而第二天照样去上班拼命工作，好多记几件。 王嘉澍是省制药协会的理事，往年去开理事会，厂里都是派车接送，而且全程报销。赵新江也觉得制药协会肯定可以大涨天源制药厂的名气，1992年的理事会，王嘉澍受到高规格的迎送，而且赵新江亲赴会场，但是却发现都是些纯粹的技术人员，瞎捣鼓些没有现实意义的东西。 1993的理事会再召开的时候，赵新江说什么不准假。王嘉澍毕竟痴心于科技，只好请事假，不拿当月全勤奖，而且全程费用自理。而理事会成员记得去年王嘉澍的风光，硬是拉住王嘉澍请吃了几顿大餐，吃的王嘉澍肉疼几天，几个月的工资啊。 王嘉澍的爱人农爱红更是惨淡，制药厂不需要过去的那种一老本等的宣传，要求炒作，制造天花乱坠的神话，农爱红远远跟不上形势，宣传部门现在和销售部门合成营销团队，按销售额拿工资，新来的业务员都不愿意和农爱红待在一起，因为稍有点夸张，农爱红都是坚决反对，所以，最后农爱红只有在销售科当工勤人员，工资拿的最低，还要干最重的活，擦桌子扫地接电话等，最难忍受的就是张曼莉的颐指气使。 张曼莉就是属于那种扒高踩低的女人，别说是农爱红，曾经跟她上过床的男人，如果落了地了，也被她羞辱到不举。 到了1993年年底，天源制药厂彻彻底底姓了牛，所有的人才慢慢意识到这是一场温水煮青蛙的过程啊。 “温水煮青蛙”来源于19世纪末美国康奈尔大学科学家做过的一个“水煮青蛙实验”。科学家将青蛙投入已经煮沸的开水中时，青蛙因受不了突入其来的高温刺激立即奋力从开水中跳出来得以成功逃生。 当科研人员把青蛙先放入装着冷水的容器中，然后再加热，结果就不一样了。青蛙反倒因为开始时水温的舒适而在水中悠然自得。当青蛙发现无法忍受高温时，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不知不觉被煮死在热水中。 一个安逸的环境中，人容易被周围的环境所迷惑，最终导致消沉、放纵和堕落。由于这个过程是一点一点的变化，让人在不易察觉中完成了整个蜕变，待醒悟过来却为时已晚。 相反，如果将人突然从“天堂“扔到“地狱“，由于落差极大，人的反应也非常强烈，从而迅速做出选择，不至于最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制药厂的工人再也不能够从热水里面蹦出来了，因为无法摆脱慢慢压在身上的枷锁，但是颖阳制药厂的辉煌确实他们最留恋的，当时一瓶土霉素片就可以让他们成为众人馋羡的对象，何等的级别！ 现在彻底沦为资产阶级剥削下的工人，虽然工资依旧不低，但是却有很多过去可以享受的福利，比如三八妇女节，五四青年节，建党节，建军节等等节日休假，补助，以及时不时的到外地进修的机会再也没有了，只剩下干活、干活。 因此就有有心人把当年制药厂如何偷工减料或者偷梁换柱的小动作记录下来，等待时机拉赵新江或者牛献礼于马下，希望恢复颖阳制药厂的朗朗乾坤。 转眼到了1994年，这一年的物价飞涨，制药厂的效益也突破了历史记录，但是，相对于机关干部工资的上涨速度，制药厂工人的工资变化不大，虽然还保持了去年的水平，可明显在新一轮的物价上涨中，渐渐落了下沉。 相对而言却是赵新江换了部轿车，徐子两坐上了赵新江淘汰的普桑，销售科科长张曼莉实现鲤鱼跃龙门，一跃而进牛献礼的怀中，而且又与王庆德结为秦晋之好，再也不为低档次男人轻解罗裙。 迂执的王嘉澍因为对制药辅料质量不满，再上建议，被彻底打入冷宫，到后勤部管理清洁卫生。 因此，当省检查团莅临，而且明显与赵新江的作为不合拍的时候，人们尤其是那些失落感极强的人们，自发的聚集在王嘉澍的家中，希望借此一搏，打到骑在工人头上资本家，也许还有些出路，不然真的就彻底完蛋了。 65、王嘉澍告状（请求推荐票） 王嘉澍看了看聚在身边的这群人，有好几个是曾经坚持要做药检的原来总工办的人，现在都被安排在各个车间做最低级工作的工人，他们大多数是中等技术专科学校毕业的中专生，还有一个是大专生，如果不是天源制药厂这样粗放式的生产，这几个人都可能已经发展成为质检上的骨干。 “现在省检查小组的情况不明，这两年我们在赵新江身上吃的亏太多了，不得不慎重啊！当初就是我书生意气，连累了他们几个，你们大家因为支持我王嘉澍在厂子里面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我对大家的意见是要持谨慎态度，我建议大家多搜集一些资料。等待机会。” 一个被安排到物流送货的原来总工办的大专生秦明，因为和医院药房仓库有接触，再加上张小雅大闹人民医院，凭着多年的感觉猜测：“尤其是这次亮菌甲素注射液的，我估计省里这么大动静，肯定是因为市医院死人有关。虽然我不敢断定一定是亮菌甲素注射液，但是医院死人以后，赵新江就命令立即撤回各个医院的亮菌甲素注射液，而且把已经发到物流的亮菌甲素注射液，也立即拉回厂里。” “更可疑的是，这批货退回厂里以后，并没有堆放在药厂里的仓库，而是直接拉到乡下的某个地方了。因为我是赵新江很不放心的人，所以，亮菌甲素注射液最终被存放在什么地方，我不清楚。” 其实亮菌甲素注射液出问题，虽然没有人公开挑明，但是在厂里面早已经是说的沸沸扬扬，还有传说是临近的豫西省，有个医院也因为亮菌甲素注射液死了几个病人，但好像又不是，厂子里刚刚上线的亮菌甲素注射液没有生产几天就下线了，一定有什么问题，再联系那个张小雅大闹，大家都有所揣测。只是因为在制药厂每个人都忙得像没有头的苍蝇一样，所以当静下心来一想，这个怀疑就越来越强烈。 大家就你一眼我一语地相互印证，一个几乎可以惊天的事实呼之欲出，亮菌甲素注射液出了大问题，省内省外因为亮菌甲素注射液，出了数起集体中毒事件，这一事件中，最起码颖阳市医院死了三个人，其他地方的医院也有死人。 如果把这个资料整理齐全，加上前面赵新江伪造车祸，帮助马继跃制造出制药厂资不抵债的事实，如果检查团真的可以秉公执法的话，将可以给赵新江致命一击。 王嘉澍仔细想了想，就安排说：“你们来到我这里，就是对我的充分相信。既然大家都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结果，那我们先做前期的工作，就是收集证据，大家都来自厂子里面不同的车间和工作岗位，我的意见是要悄悄收集两方面证据，在生产上和仓储、物流上的同志，注意搜集亮菌甲素注射液生产线一共生产了多少批次，最好是找到一些成品，分析一下是什么出了问题。” “另外我们在外围的人员，尽量联系一下那几个当年给赵新江发货的司机，问一下车祸的具体情况，怎么可能这么大的车祸，司机们一个个都没有出意外的，而且后来赵新江拿钱给咱们发工资的时候，这笔钱现在想想为什么不在马继跃手里，而是在赵新江手里，很值得怀疑。” 王嘉澍根据每个人的岗位落实了具体任务。也是王嘉澍被压抑的太狠了，激起了强烈的反抗欲望，如果是过去，王嘉澍还会再忍耐的，但是省检查团居然公布成员的联系方式，而且进厂以后，那个石处长就是一脸的对赵新江不满，很明显是一个机会。不过，王嘉澍稳妥起见，还是处在发动阶段，并没有去点火。 很多人进了专家楼去找王嘉澍，赵新江很快听到了消息，只是当时没有摄像头之类的监控设备，不然是哪些人就不需要猜测。 赵新江知道今天这个石磊因为张曼莉的态度很是不满，正憋着一肚子火没有发泄，就打电话让徐子两到厂长办公室面授机宜，一方面看住王嘉澍，一方面尽快安排两个有姿色的美女对石磊公关。 石磊安排张主任去找王嘉澍之后，在临时办公室洗了把脸，然后领着其他成员，坚决拒绝赵新江的陪同，在制药厂厂长办公室主任林凤茹的带领下，遵照省商业局局长的安排先到制剂室视察，这也是早已通报的检查项目。 制剂室门外摆了十余副工作服和帽子，两名刚刚被徐子两派来的美貌女工穿戴齐整的站在那里，看到检查团成员过来，就拿起制服一个个发放，发放完毕，两个美女亲手为石磊更衣，并时不时用仅露出的大眼睛扫射，石磊禁不住有点心猿意马，但一想到张曼莉高高在上的面孔，立即还原一本正经的工作态度。 带着挑剔的眼光，石磊先进了材料室，码放的整齐的各种半成品，确实是外行看不懂的，石磊就招手让那两个美女给介绍一下。两人面露难色，王前进走过来就想介绍，被石磊一摆手，僵在那里。 1992年才改建的制剂室，一切设备还是锃亮的。投了巨资的制剂室外行看来，确实是很好。从专业的层次上讲，制剂室改造关键技术主要在于控制尘埃和微生物，作为污染物质，微生物是制剂室环境控制的重中之重。 医药厂房洁净区的设备、管道内积聚的污染物质，可以直接污染药品，却毫不影响洁净度检测，所以外面干净并不能真正保证产品干净！洁净度等级不适用于表征悬浮粒子的物理性、化学性、放射性和生命性。 颖阳制药厂上次改造施工方面影响产品质量的原因是过程控制环节有问题，在安装施工过程的最后一步留有隐患：净化系统风道内壁不干净、连接不严密、漏风率过大；排水系统安装质量不过关、管架、附件易积尘，这些问题王嘉澍多次指出，但是作为对制药外行的赵新江反而觉得王嘉澍吹毛求疵，根本不予理睬。。 虽然石磊不懂行，但是因为商业局这次的目的就是落实李炜汉书记的指示，要提高天源制药厂的生产质量，不允许再出现亮菌甲素注射液这样的事件，因此，检查团专门从江淮医科大学派来一个制剂的专家。 上次王庆德检查，只是感到美女们浓妆艳抹不合适，看不到崭新设备掩饰下的存在的隐患。这次一到真正的专家，还是发现了不少端倪。 在他的指点下，石磊看到风道里面积了不少灰尘，排水系统的转角处也有不少污渍，虽然暂时看起来还不会有大的影响，但是作为要鸡蛋里面挑骨头的石磊来说，已经是足够了，两大美女尽管想用些手段，但碍于人多眼杂，再加上没有专业知识，当石磊询问这些情况时，两大美女顿感英雄无用武之地。 石磊暗暗得意，看样子这是一趟肥差啊。 众人检查完毕回到办公场地，石磊立即让那个医药大学的专家把相关问题形成书面文字，并要求随行的办公室主任林凤茹把相关情况通报给赵新江。 晚饭是在制药厂食堂进行的，赵新江明显比上午恭敬了许多，下午随行的两大美女也戎装上阵，胸器毕露。但是气质与面色与石磊想见的张曼莉明显有差距。 石磊今天一天的见闻，已经感觉可以钓一条大鱼了，这两个小虾米实在激不起兴趣，李杰也是觉得很没有面子，被赵新江无视已经很感到不舒服了，现在两大美女也是一口一个石处长的献媚，也是对自己这个酒桌上真正最高级别的局长轻蔑，就借口劳累，提前一步离开，一场酒宴因此也就提前散了。 要是酒再略略多些，石磊有可能假装晕头转向，被两大美女挟持宾馆，但今天的酒实在没有喝几口，石磊就一本正经的拒绝了美女相送，和检查团一行回到了李杰事先安排好的春都宾馆。 稍作调整后，石磊就打电话让张主任过到自己房间。“你打听的那个王嘉澍，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嘉澍现在很受排挤，原来没有改制之前，还是颖阳制药厂的时候，王嘉澍是厂里的总工程师，基本上是厂长一人之下颖阳制药厂的第二人。改制以后，刚开始的一段时间还是不错的，但是好像和那个赵新江理念不合，逐渐被冷落，好几个月前好像就是因为制剂室的什么问题和赵新江大吵一仗之后，就更加落寞，现在负责厂区的卫生。” “好啊，你和他谈话情况怎么样？”石磊进一步问。 “好像这个人有点害怕赵新江的势力，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估计可能是有话说，又担心咱们是不是真能够帮助他。”张主任果然是心腹，很明白石磊想要做什么。 “那好啊，说明真有真东西，那这样，明天我们约见几个工人代表，放放风。明天晚上我们提前结束，你让王嘉澍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我们单独见一面。” 第二天，石磊就找到工资花名册，故意挑选一些明显工资比较低的工人，让林凤茹安排一间比较隐蔽的小办公室，逐一谈话。 果然有料，人不患贫而患不均，被有心的石磊一挑拨，虽不是一股脑的倒出来，但是只言片语间，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许多问题：计件工资工人的劳动量很大，有些细节尤其是生产上的细节落实不到位，但是相应应该增加的药品损耗绝没有增加，说明生产上一定会存在漏洞。 还有销售科科长与赵新江之间有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而且和上一任国营颖阳制药厂的厂长马继跃的关系也是很黏糊，刚刚当上销售科科长的时候，张曼莉大搞男女关系，很多人亲眼见过张曼莉与外地的老总在宾馆出双入对。 现在厂子里对销售科的民怨最高，业务员动辄上万元的奖金，确实是让一线工人不满。 石磊始终一副新时代包公的形象，尤其是石磊摆起谱后那个资深老干部的架势，深深感染了每一个受访工人的心扉。 这其中不少人，从小办公室出来绕了很多圈之后，就绕到了王嘉澍的家。王嘉澍终于被征服了。当下午张主任再次联系王嘉澍的时候，王嘉澍就与张主任约好在颍东镇一家颖阳粉鸡店见面。 晚宴上石磊假装牙疼上火，没有吃几口饭，就提前离席。赵新江无奈，只好强赔笑脸，一直送到宾馆，看到石磊吃了药上床才离开。 石磊让张主任悄悄的观察了一下，就换了一身便服，就穿了一个宾馆的拖鞋，从后门溜出来，伸手打了一个的，直奔颍东镇。 石磊前年是见过王嘉澍一面的，因为颖阳制药厂当时土霉素片传奇恰逢计划经济时代，真的拿不到货了，就得找领导批条子，很多商业局领导都是分享过盛宴的。 传奇的缔造者王嘉澍被评为十大劳模，石磊是专门注意过王嘉澍，那个专家风度脑子里依然有印象的。 不过今天一见，石磊还是不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的，因为王嘉澍两鬓全白，眼睛里曾经的夺目的光芒现在是混沌一般。掩饰不了的颓废。 “你好，王劳模，我现在还依稀记得您当年的风采啊！”石磊这话确实是发自内心。 “您好，石处长，听说您要见我，我也是很感动。我已经是旧时代的人了，您还能够记住。我也感到很心慰！” “天源制药厂，不，颖阳制药厂当年可是我们商业局的骄傲，说实话，我们虽在省里，但是也很不情愿让他下嫁到民间啊。” “厂子到处挂的那个‘时间就是金钱’、‘今天不好好工作，明天就要好好找工作’这样的条幅，我看着真的很不舒服。”石磊也是有感而发，要是国营颖阳制药厂绝对不会敢挂这样的标语。 “是啊，不瞒您说，这个厂子是我一眼看着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发展起来的，想当年我们一想到自己国家工人的身份是何等的自豪，现在哪堪回首！”被出动了神经的王嘉澍也是很感叹。 “我们那时候党小组经常开会学习新的中央和市委文件，现在学的都是怎么按部就班的规矩。” “王劳模，我们在制剂室检查的时候，发现存在很多安全漏洞，比如风道里面积了不少灰尘，排水系统的转角处也有不少污渍，您是这方面的专家，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问题出在哪里？”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王嘉澍的激情，石磊不外行啊，看得出门道，王嘉澍一咬牙拿出皮包里的文件递给石磊，“石处长，您看看这个。” 66、石磊受到死亡威胁 颖阳的粉鸡是选用上好的鸡脯肉，切成条状。加入盐，外加一个鸡蛋清，和红芋淀粉，充分摔打揉搓，让肉和淀粉充分粘和，放半个小时。然后旺火把鸡汤煮沸，鸡肉分开放入锅内，轻轻搅拌，把旺火改为慢火煮十分钟。“粉鸡”特点是淡黄油亮，外表软绵，里边粉色红嫩。品一口微辣略嘛的“粉鸡”，让人回味无穷。 粉鸡店有大有小，小的可以缩略为一个小摊，一个小车一推就是一家流动的粉鸡店，也可以搞得像颍东这家，楼下是几排桌子，当快餐店，楼上是一个个雅间，可以点菜喝酒，不过特色招牌是这家粉鸡店的招牌菜粉鸡，采用最好的淀粉，让伙计拿东西搅拌半个小时以上，把鸡肉和淀粉充分融合了，再去炸一下，用24种香料煨出原味鸡汤煮出来滑腻劲道，肉质爽脆，再喝一口老汤，真是地道的名吃。 石磊此刻尽得美味，看着王嘉澍递过来的材料，喝着老汤，嚼着粉鸡，那叫一个爽字！ “石处长，我不求您一时半刻解决问题，只希望您能够保密。具体材料都给您了，我就不多说了！”王嘉澍也是耳闻那些被威胁的退离休职工的事迹，知道自己不能够和赵新江正面交战，就拿起厚帽子往头上一戴“石处长，您慢慢看，我先走一步。” “那个王劳模，我们多聊聊，你再走不迟！”石磊使了个眼色，想让张主任拉住王嘉澍，但是王嘉澍确实是很谨慎，生怕赵新江知道自己告状，原因是明显这两天专家楼里多了好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让王嘉澍生疑。就连连摆手说：“石处长，材料很细致，你可以找到您想要的东西。” 石磊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王嘉澍消失在昏暗的街道，叹了口气，看样子这个制药厂确实不平和啊，有机可乘！应该说王嘉澍搜集的资料还是很详细的，赵新江伙同马继跃隐瞒事实，虚构车祸制编造出药厂资不抵债的情况，还有亮菌甲素注射液的生产出了大问题，有可能在周边几个地市造成几宗大的医疗事故，多人伤亡。看的石磊触目惊心，赶紧收了碗筷，赶回宾馆和张主任商量对策。 “张主任，你对这些资料有什么看法？”石磊不敢轻易下结论，想听听张主任提供什么参考意见。 “怎么说呢？石处长，局长已经定了调子，这件事不能够扩大处理，不过，那个赵厂长有点太膈应，你看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似乎咱们不是来检查他的，而是他的什么下级，尤其是那个销售科科长，给她脸不要脸，那些工人说的多清楚，就是靠着下半身上来的，您让她多喝点酒，她一点面也没有留。我建议可以敲一下子，我不信他不肉疼！” “嗯，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个李杰局长好像也有点怕这个赵新江啊，你看酒桌上，赵新江根本不在乎李杰，李杰可是正局长，不是副的！” “石处长，这个天源制药厂的利润很高，利税估计也不少，地方政府肯定是重点保护，市长、书记都有可能是后台，李杰局长的含金量太低，要是公安局长，你看看他还敢？”张主任小声说：“咱也不打算怎么样，最起码哥几个的喝茶钱可应该给几个！” “他要是有恃无恐呢？今天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没有见蛇出洞啊。”石磊低声说：“找了那么多工人，发了这些牢骚，里面虽然没有王嘉澍的猛，但也是可以看出点什么。” “我不信省检查团的招牌就那么不值钱，不行的话，把王嘉澍的材料，找人落实一下，我看他出洞不出洞。” 第二天，石磊就找到赵新江希望看一下厂里面的销售记录，赵新江连忙安排张曼莉亲自送到自己办公室。张曼莉惦记着到首都可以去见牛献礼，日久才可以情深，就低下身段亲手把销售记录交给石磊，并按照石磊的要求，去为检查团专门腾出的办公室听候石磊的询问。 “张科长，你到制药厂多长时间了？”石磊问。 “6年多了，刚开始从小办事员做起吧，历任领导都是看我不错吧，就一路提拔，让我做了销售科科长。” “额，张科长绝对是人才啊。我怎么风言风语的听人说你坏话呢？” “主要是销售科现在成绩好，业务员工资高，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吧。” “额，那一说，张科长的葡萄确实很甜，是吧？”这句话可是充满了挑逗，虽然石磊说的时候一本正经，但是调戏美女的感觉也是很暗爽的。 “石处长，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一个副处长居然调戏自己，是自己太给他面子了，想想王庆德对自己的夸赞还有牛献礼对自己的满意，石磊太不够看了“石处长，请你放尊重点！” “我怎么不尊重你了，是你自己说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我当然要问你的葡萄甜不甜！”石磊振振有词。 “老娘的葡萄甜不甜，还轮不到你说，你不要觉得你省里来的有什么了不起，中央来的我也不怕。老娘我还不伺候了呢！”张曼莉本身就不是太情愿，没有想到石磊居然这么猥琐下流，你也得够级别不是。 “好，那我问你，这个销售记录里面，这么看不见亮菌甲素注射液的销售情况，一支都没有，我明明查到，你们天源制药厂生产了大批的亮菌甲素注射液，你这不是假的销售记录，是什么？”石磊也毫不示弱。 “谁说的我们厂子生产过亮菌甲素注射液，你给我找出来，看看我不把他的嘴撕烂！无中生有的编造谎话，这是犯罪！”张曼莉相信赵新江已经把所有的手脚都做干净了。 “谁说的？这是纪律，轮不着你问！你回去告诉那个赵新江，就说我希望看到亮菌甲素注射液的真实的销售记录！”石磊有点图穷匕见。“这件事落实之后，你如果涉嫌造假，我可以申请公安对你采取措施！” “不要找赵厂长，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根本就没有什么亮菌甲素注射液，那纯粹是说谎造谣！” 张曼莉虽然嘴说的很硬，但是动作更快，数分钟之后就气喘吁吁的给赵新江汇报。 “额，这家伙居然敢威胁你！亮菌甲素注射液的事你觉得他知道多少？”赵新江对石磊有点咬牙切齿了，上面的调子都定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究竟是什么原因，他盯着了亮菌甲素注射液。” “这个人就是个色狼，嘴里不干不净的，老想占我便宜，就他那样，也配？”张曼莉点出问题关键。 “昨天给他安排了两个，这小子就是相中你了，愣是不理睬人家。”赵新江也是好久没有上过张曼莉的床了，不由得也有点愤愤然。 “我要是绥了他，牛总还不剥了你！你看怎么办？”张曼莉白了赵新江一眼，告诉赵新江，就是你，也不行！牛总会和你共用一个皮碗，可能吗！ “我先给牛总汇报一下，另外，首都的市场你最近去亲自跑一趟，顺便也面见一下牛总。年底是一个小旺季，今年的销售基本上已经翻番，看看年底还能不能再上一个新台阶！” 牛献礼刚开始听说hn炒楼奇迹的时候，就已经背时了，一上手就像击鼓传花到了最后点，鼓声戛然而止到手了一堆烂尾楼。原本许诺王庆德也插手一下的，现在都不敢接王庆德话茬了。这个时候，赵新江的汇报，弄得他有点气急败环。“这个家伙不识抬举，你先给他点颜色看看，临了再喂他点东西，不然不知道他胃口有多大。还想张曼莉，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么大的鼻子！” “牛总，这样做有没有点过激？”赵新江有点担心。 “谨慎一点，不打一下，这家伙不知道疼！” 释放了信号的石磊，感到制药厂好像没有什么反应，张曼莉在中午还露个头，下午音信皆无。石磊暗自着急，虎已经骑上了，要下也得有台阶啊。 这一天的检查都是做表面的工作，到各个车间象征性的走一遍，医科大学的专家看着石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皮疼肉不疼的指点了两下。制药厂没有反映，石磊也没有反映。 晚上睡觉之前，石磊房间的电话忽然响起来，石磊接起电话，一个很标准的省城话响起：“石处长，你的胆子不小啊！有些问题不要插手，最近省城出了几个凶杀案，听说公安都不敢破，原因是怕多事有事！” 石磊还没有来得及问一句，电话就撂了。石磊一阵胆战心惊，明显是暗指中药材的事不要自己多事，仔细回忆了一下，主要是这两天精虫上脑了，制药厂效益这么好，销售科一般业务员还拿到上万元的奖金，这可是民营企业，不是国营企业，销售科科长的工资是和销量直接挂钩，一年几十万是不止的，自己的灰收入加上明工资才多少，人家销售科科长看不起自己啊！石磊开始给自己找理由。 时钟指向凌晨4点钟的时候，石磊宾馆房间的电话突然惊响，接起来却是石磊老婆瑟瑟发抖的声音：“石磊，我害怕。我害怕！” 石磊压住心里的不安，耐心劝解来半天，才知道自己家里进了四个蒙面人，把他老婆和女儿堵在了卧室里，扒光了衣服，然后照了相。还好没有施行强暴，只是临走把家里东西砸的稀巴烂。这四个人临走撂下一句话，“告诉石磊，不要自作聪明！” 石磊急忙穿衣下床，在宾馆转了一个大圈确信没有人盯梢，用大信封装着王嘉澍的那些资料，塞进了宾馆邮筒，悄悄地寄到省城自己办公室，并且注明“石磊亲启”。 石磊接下去的反应，明显改观。赵新江也很给面子，在陪酒招待上下了更大功夫。几个女职工也尽力服侍着，石磊没有敢偷腥，但还是在舞厅陪着跳舞的时候，上下其手了几把。 一个星期后，石磊一行与颖阳市委办公室递了一份检查报告之后带着颖阳土特产，石磊和张主任还多了两个红包，打道回府。 67、宏愿终得实现（求推荐，求收藏） 北京路的柏油路面早已经是被各种重车碾压的不成样子，满街的房子都被白石灰画了个圆圈，中间一个‘拆’字还被狠狠的打了一个叉。 王庆德刚下车就被铺面的粉尘弄了一脸，接过秘书递过来的湿热毛巾擦了一下脸，王庆德一脸严肃的说：“这个地段是杏花村街道办的吧，街道办的领导来了没有？” 李振坤带着肖建军连忙上前，“王书记，我们在呢，目前北京路我们办事处共有230间门面房，以及拆迁地段14300平米，现在已经签约的门面房是180家，街道后面建房的也已签约将近82%，现在全办事处工作人员基本全下到了一线，采取工作人员与钉子户挂钩方式，一些堡垒正在从内部突破。” “李书记吧，你数字很清晰啊，看得出是下了一番功夫，但是，我怎么不见有拆除的房屋呢？上次咱们签订的军令状可是在元旦前要拆净的，现在已经是17号了，为什么光打雷不下雨啊！” 王庆德一向是不讲情面的，“李书记，麻烦您领着大家到各家各户看看，我们市委市政府发的拆迁意见是不是落实的到位。” 李振坤心说，怎么不到位？关键北京路的房子什么价钱那边颍西是什么价钱，谁没有一笔账。但是这个话，谁敢说，就硬着头皮领着进了一间门面房，喊来了房东。 房东一看李振坤、肖建军和后面王庆德领着的一帮人，腿肚子有点转筋，迈不动步了。“李书记，您这是？” “王灿章，王书记你认识吧，今天王书记亲自带队检查拆迁，您给王书记如实汇报你的这个房子打算什么时间拆！”李振坤天天对着拆迁图纸看得牙疼，每一家每一户叫什么名字都烂熟于心中。 “额，王书记，李书记，肖主任，各位领导，我已经和办事处签了拆迁协议，只是这个房子的租期还没有到，我手里现在很紧，不能够退人家的租赁费，正在协商，尽快解决。”王灿章不敢吧责任拦在自己头上。 “这样啊，那还有多长时间的租金，多少钱？”王庆德追问。 “还有5个月，大约还有2000元的租金！”王灿章回答。 “楚明，你让李书记统计一下我们前期资金到位情况，类似有租金不能够退还的，先拿出这部分的资金垫付，但是房东一定要签字，将来从整体的拆迁款里面扣除。” 王灿章一听，马上接着说：“王书记你可能有所不知，他们生意人一年的生意就在年关，从元旦到春节基本上是半年的营生和利润，我就是退给他们，他们也不要啊。” “额，那你喊一下这个店里面租你房子的老板。” 不一会店老板低头哈腰的出来，一看是王庆德领着一阵领导，连忙从最上面的口袋里拿出还没有拆封的玉溪烟，撕开口一个一个的敬烟。王庆德一摆手说“我不会吸烟。”这一阵领导结果也是一个都没有学会吸烟。 “王书记，您去屋里坐。”老板看烟没有人吸，就连忙招呼进屋，毕竟外面冷气嗖嗖的。 “不了，听说你现在还没有打算搬迁，你看到这里的‘拆’字了吧，现在市里已经下了文件要求元旦之前拆完，你不会没有听说过吧。”王庆德很多事要处理，没有时间在这里啰嗦。 “王书记，我知道的，不过，您也知道今年的生意一直很好，年底可是多少年没有的旺市啊，要是现在搬走，多大的损失啊。再说，现在天寒地冻的，拆了房子一时半会的也不能够盖，您说是不是？”老板还真像王灿章说的那样，这个时间段真不舍得走。 “李杰局长，额，李杰去天源制药厂了。商业局来的谁？”王庆德朝队伍里喊话。 “王书记，我是商业局的，您有什么吩咐？” “额，这个店不能够限期搬迁。咱们商业局是不是下达过限期搬迁的通知，我记得当时文件是下到11月底的吧，现在已经超过半个月了，你对照一下条文，看看按规定应该怎么做违规处罚！” “姜力言书记来了吧，让你们特警队过来几个人，帮一下这个商业局领导，查一下还有多少类似这个老板这样的，不能够立即搬迁的，该罚款罚款，如果在营业中还查出什么违法乱纪的该拘留拘留。” 王庆德的声音不高，而且也没有横眉立目，但是那个老板却感到刀压在脖子上喘不过气来。“王书记，我听您的，今天就搬，现在就搬，不给市里添麻烦。” 李振坤又领着到第二家，第二家家庭情况很不好。一楼的门面虽然租出去了，但二楼的房东却因为脑梗塞住不起院，而是在自己家里吊水，房东50多岁的样子，妻子正在旁边陪着吊水，看到李振坤过来，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李书记，能不能宽容我们一下，你看我们家的老马，前天加了一夜的班，就是想抢来拆房子之前多挣一点，不然到了颍西那边吃什么啊？人家都说那边是鬼不繁蛋的地方。结果，早上一起来整个右半边都不会动了。” 李振坤心里一酸，“这样，他马婶子，咱们市委一把手王书记在楼下，你把情况给他说说，记住千万吵架，来软的。” 王庆德一听情况，也是一阵紧绷嘴唇：“民政局的田伟局长来了吧，今年的那个贫困户你现在加上老马家，今天就安排人送过来1000元的慰问金来。另外今年你们民政局的开支有点大啊，我怎么听说你们民政局拜金主义思想抬头，有个小姑娘才20多岁就要嫁给一个60岁的泰湾老兵，这说明什么问题？田局长，我不想你们民政局不是为人民服务的，而是为有钱人卖身的。” 田伟哪敢解释，连忙答应，为了弥补，田伟还提出可以让老马一家暂时住到光荣院里，等到颍西的房子落实了，再搬出去。老马家的千恩万谢的离开，并表示这边老马安顿好，最迟三天之内拆房。 处理完老马家，已经中午一点钟了，王庆德就领着一帮领导，找了一间羊肉板面馆，一人一碗版面，两个羊蹄，饭量大的再加几个卤鸡蛋。这级别和阵仗是板面馆从没有过的，惊得板面馆的小老板搓面的手指头都有点不听使唤了。 吃完饭，王庆德领着一班人在办事处小憩一下，又摸了三家门面，然后绕开主街，来到后面错错落落的住家，。主街后面的房子已经有拆的了，但是也只是些破房烂瓦的房子，真正的好房子还是没有动的，而门前阔气石狮子，影壁墙上大打迎客松的许多良家，也就是洪晓娇家，就突兀其中。 洪晓娇自信上一次绝对给王庆德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回去后，虽然不能够尽说细节，但是洪家干多精明的人，一看脸色便知。 洪家干继续面授机宜，暂时不联系王庆德，估计按照王庆德这一段天天扑在拆迁一线，近几天一定会赶到洪晓娇家门，洪晓娇只要守株待兔，一定会见到王庆德，到时候只要王庆德了解实际情况，应该会有办法。 李振坤见王庆德看着这幢显眼的四层楼，就开始介绍：“这一家的户主叫许多良，原来是粮站的工作人员，后来粮站不景气之后，就提前下岗，先是贩卖粮食，您引进中药材市场之后，他就在市场里买了一件门面做中药材生意，这两年挣了不少钱。” “你看这楼盖的，听说装修的也不错。办事处多次派人来签协议，都被轰了出来。前几天得知这个许多良和办事处财政所的主管会计是亲戚，已经安在这个会计身上了，估计很快就可以拿下。” “额，”王庆德边应着，边快步走近大门。 大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千娇百媚的洪晓娇：“哎呀，王书记，怎么是您？快进来！” 王庆德仿佛是初恋期间的懵懂少年，看到了这几天萦绕在脑海不去的洪晓娇，一阵春心荡漾。 “小娇，你怎么在这里！” “李书记，你们来了，这样，我找王书记有点私事，各位领导稍等，我给王书记有几句话，一会就出来。”说着就拉了一下王庆德，“王书记，您进来，我有话给您说。” 王庆德本想一本正经的和洪晓娇谈谈，了解一下洪晓娇的具体情况，可是一进院子，就被拉到了装饰堂皇的客厅，洪晓娇一把抱住王庆德，用嘴堵住了王庆德的嘴，小舌头伸了过来。王庆德防线尽失，先是被动应战，然后一双手像剥葱一样把洪晓娇所有的扣子都解了个精光。 “小娇，想死我了，现在不行，外面人太多。。。。。。10点钟以后.。。。。。。你现在告诉我怎么回事啊？”王庆德一面亲吻着小白兔，一面抚摸着芳草地。 “王书记，你不是说10点钟以后吗，我10点钟以后，再给您详说。”洪晓娇知道时间要不长不短才可以让外面的领导，对自己不敢小觑。小手抚慰着小庆德，小嘴亲吻着王庆德的脸颊，半天不舍得放下。 王庆德不敢恋战，见洪晓娇就是不给说话的机会，只好强忍着饥渴，轻轻放下洪晓娇，“10点钟以后，来这里安全！”洪晓娇咬着王庆德的耳朵，“我安排让那个家伙下乡！” 20分钟以后，王庆德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大院，细心的领导们发现王书记的脖颈，有一处朦胧可见的口红。李振坤本来准备表态一定拿下这个房子的，见状就不再提这个话题。 6点钟药行关门熄灯，洪振海开着粮食局的车来到药行，“多良，你的酒量好，我有一个老同学刚从海南回来，跟我是酒仇，也是酒量大得惊人，前天我差点壮烈了。这次我约了他，怎么也得报一箭之仇！打仗还得亲兄弟，走，给我助助战！” 王庆德10点钟打发走了秘书，打了个的到了洪晓娇家，一敲门，一团火焰的洪晓娇上去抱住了王庆德。“你可来了，好人，想死我了！” 王庆德拍着洪晓娇的头：“好啊，你这个有心计的鬼妮子，先说说到底什么情况！” “不，你要抱住我，我告诉你一个你很想听到的消息。” “嗯，什么消息！” “你曾经发的宏愿实现了！” 68、宏愿房地产公司 “什么宏愿，您说的是什么意思？”王庆德一脸迷茫。 “当年你要拆粮食局大仓，建中药材市场，是不是和粮食局局长大吵了一仗”洪晓娇拉着王庆德进屋关门，然后依偎在王庆德的怀中，“粮食局局长死拧着就是不拆，还拿中央文件，气得你浑身哆嗦。” “额，多少年前的往事了，不过，这根我的宏愿有什么关系。”是啊，这是什么宏愿实现，不是根本就没有办成的事啊。 “您当时忍无可忍，您气的骂了一句，我要是办不成这事，我日了你妮子！”洪晓娇一把抱紧王庆德。 “哎，当时也是气急了，现在想起来有点可笑。”王庆德想起来那段往事，也是很多感慨。 “你不知道的是，就是你这个宏愿实现了！”洪晓娇两眼直勾勾的看着王庆德。 “你说，你说你说洪家干的女儿！”王庆德顿感全身舒爽，哈哈大笑。 “不许笑，我就是当年听说这个事，就觉得这个市长怎么这么粗鲁，就对你呢进行了解，结果了解越多，就陷入越多，您现在已经成了我生命的支柱，生命之中唯一的英雄！我也实实在在感到您就是粗！比我那个粗的太多了！” “怪不得，怪不得，在颖阳敢跟我拍桌子对骂只有你老子洪家干，胆子确实是贼大，你小娇也是个大胆，敢跑到宾馆去，你就不怕我当时送公安局去？” “我相信我的真诚可以打动你！我相信自己的实力！” “实力是不俗！”王庆德一个翻身，把洪晓娇压在沙发上，上下其手，洪晓娇娇喘连连：“嗯，别在这里，太冷了，卧室里暖和，床也大！”洪晓娇就是要控制住节奏，“好人，去床上，我要大餐，不要心急火了的偷腥！” 吃了大餐的王庆德躺在白嫩的小鸟身边，“这个房子太显眼了，你要是不想拆可是让我为难啊！” “好人，你是颖阳最牛的英雄，。你也看到了，我们的房子装修的多好，咱们俩爱爱是不是比宾馆的气氛好得太多了。你想想要是拆了，这个小窝再也没有了，你不留恋吗？我爸爸说，你肯定能够有办法。我爸爸当局长那么多年，最佩服的颖阳领导只有您，原因是只有您才有把颖阳彻底变天的智谋和魄力！” “小娇，你家太显眼了，你家不拆，很难服众啊。”王庆德摸着光滑的肌肤，回味着层峦叠嶂的舒爽，这要是办不好，也许层峦叠嶂就没有了，有点于心不忍啊。 “那能不能给开发商协商一下，我看了设计图纸，小区也就是5、6层高度，我们已经是4层了。哪怕找补一点，也可以商量的。”洪晓娇把头枕在王庆德的肩膀上。 “开发商还早呢，得先把地块清出来，才会有开发商进场，场地不清，招标也招不来开发商啊！”王庆德忽然脑子一激灵，“小娇，你现在什么工作？是不是在粮站？” “好人，你终于关心起人家了，我现在在粮食局期货交易一块，算是二级机构吧。” “那更好了，说明你还是很懂点投资的，我有一个想法，你看能够做吗，就是用你的名义成立一个房地产公司，至于投资资金你有就投点，没有我来想办法，记住，这个事你只能够操作，分红，但是具体是谁投资，受益的是哪些人，不许问！可以吗？” 这事当然是好事，只要有分红，管他钱从哪里来呢！洪晓娇用手在王庆德的肚子上画圈“我就知道，这里面有的是锦囊，我当然答应，可是跟我的房子有什么关系呢？” “依你的名义成立房地产开发公司，当然要注册办公地点了，你这个房子可以当做房地产公司的办公地点。你的房地产公司开发这个地方，而且你的家就是公司办公地点，当然可以不拆了。谁要是有意见，也可以如法炮制。不过房地产公司我们在招标地段的时候会设个门槛，以一个亿为标准吧，你这个房子括价一千万作为固定资产怎么样？” 洪晓娇一阵激动，比许多良最精神的时候还要爽，攀岩在王庆德身上，真的感觉了伟岸！ “好人，你真是我的英雄！”洪晓娇想了想，“我给您推荐一个人参与你看怎么样？” “别让你男人参与，你我的关系，早晚你男人知道，都是隐患，虽然他可以隐忍，但是他心里永远是疙瘩！”王庆德这个方面很有经验。 “不，我想推荐的人是我爸爸，就是敢给你吵架的洪家干，你说行不行？谁实话，我之所以把您看得这么高，也是受我爸爸的影响！他看人很准的，只是当时想保住职工的饭碗，才不知道深浅的给您兑上了。您现在已经日了他妮子了，这口气也出的差不多了！”洪晓娇在乱毛丛里找到愿赌服输的家伙。 “嗯，你爸爸确实是人才，而且胆大，你可知道我有个脾气，就是喜欢胆大的人，不然怎么舍不下你洪晓娇，你是我所有女人中最有贼胆的。别弄了，小娇，不是你们年轻的时候，现在只能够一战了。”王庆德分开洪晓娇的双臂，紧紧搂住，感受两只小白兔的细腻。 “好啊，现在才12点多，我爸爸还不该睡熟，我打电话让他过来，这样的大事，咱们最好早作安排。”洪晓娇穿了个内裤，坐在床头，床头灯把洪晓娇玲珑的躯体投射在卧室的粉红壁纸上，王庆德看得出神。 “爸吗，还没有睡吧，王书记在我这里，您要是方便的话，抓紧时间过来！”洪晓娇转过身来对王庆德轻轻一笑，细滑的颈部在灯下泛着光芒。 “好人，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这个房地产公司的名字我来起，就叫宏愿房地产开发公司，至于为什么叫宏愿，好人，你最清楚，这是只属于咱们两个的秘密！”洪晓娇看着王庆德。 王庆德一听，确实是是好名啊。太有意义了。“可以，就叫宏愿了！” 洪晓娇把卫生间的浴霸打开，陪着王庆德冲了澡，服侍着王庆德穿好衣服，门铃就响了。 王庆德刚开始感到有点尴尬呢，但是毕竟是年深日久锻炼出来了，这种场面虽然第一次，但是类似的场面毕竟也是经历过的。 倒是洪家干很大方，握住刚刚抚摸过女儿全身的这双手，激动地说“王书记，你好，好久没有见面了。” “洪局长，还是那么年轻啊！没有想到小娇让您教育的这样好！”王庆德借机把天窗打开。“我有个想法就是让小娇出面，成立一个宏愿房地产开分公司，用小娇的房子做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办公地点，这样就可以避免拆迁，而且又名正言顺。” “好啊，我早就跟小娇说，王书记是颖阳最有智谋和魄力的，果不食言啊。我已经老了，不服老也不行，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王书记要对小娇好，这孩子死心眼，几年前就开始念叨你，因为这个跟他那口子没少闹别扭，现在她如愿以偿了，我这个过来人，不想跟小娇要什么名分，只要王书记记住有这样一个傻孩子就可以了。”洪家干很爽快，不给王庆德留下什么腻歪。 “这个房地产公司会投入近一个亿的资金，小娇的房子就作价一千万算作股金。但是，房地产公司毕竟牵涉到方方面面，我平时太忙，小娇也很年轻，她一提出让你出马，我也觉得是个好主意。” “我的意见呢，就是小娇在明，你就当正式顾问，这个资金的来源呢，就说是小娇做期货交易挣得，还有一些是你的朋友投资，你看如何？” “好！这样就名正言顺，我明天先起草一份公司章程，现在关键是怎么去招投标的问题，毕竟这一块地段是好位置，小娇刚刚成立公司，恐怕信誉度不够！”洪家干也不是外行。 “这个事慢慢来，先把公司的框架扎起来，后天我安排资金到账，这几天辛苦你和小娇到工商税务把证办下来，我写几个条子，你拿着去找这几个人。”王庆德拿起笔一面写条子，一面告诉去哪些地方去找哪些人。 洪晓娇趁着两个人说话，在厨房里面弄了四个小菜，端到客厅，顺手起开一瓶文王贡，“你们先停停，天冷，喝一点酒暖暖身子。” 王庆德经过盘肠大战，也确实有点饿了。 洪家干也是珍惜难得的机会，就围坐在一起。 “来，我敬您一个。”王庆德端起酒杯，想了想：“叔，我敬您一个！” 洪家干立即老眼昏花的红了眼圈，真是不易啊，从医院出来时的那份提心吊胆，到送洪晓娇去宾馆，再到今天的这一声：叔！“好的，我就斗胆长一辈了，庆德，我敬你！” “叔，我这个人从小就胆大，只要我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小娇既然跟了我，我绝不会亏待她。房地产开发公司做好，您老要多操心，一定记住严把质量关，不能够出纰漏，我预计未来30年，房地产都是暴利行业，我只要在台上，保证可以让小娇的公司拿到最好的地段，享受最优惠的政策！” “庆德，小娇是我最疼的女儿，从小就知道有恩必报，而且很有能力，我的这两个孩子，都是相当优秀的，小娇心思细腻而且胆大，做房地产绝对很合适。明天我们就开始去做这些手续，后天资金一到就可以到银行开户，然后把一楼二楼清干净，变成办公用房，正式挂牌。” 洪家干双手端起酒杯，和王庆德一饮而尽。 小酌一会，王庆德离开。洪家干又和洪晓娇相商半天。天已经蒙蒙亮。父女俩毫无困意，新的一页将开启。 69、许多良被震惊了 许多良的酒量不小，大舅哥邀请去打酒仗，自然不能够少喝，尤其是最近心情压抑，再加上洪振海的老同学，也带了个高手。 颖阳人喝酒讲究走盅。“走盅”，雅称“敬酒”，俗称“出门”、“走杯”，颖阳人认为，走盅可以活跃酒桌上的气氛，增进感情交流，达到主人让客人尽兴的目的。洪振海等每个人三杯酒下肚，就拿起酒瓶在四个人面前均倒满一杯酒，称为“门盅”。 洪振海先一口喝完喝完自己门盅里的酒，然后举起空酒杯倒满，端起单独敬老同学：“许涛，差不多10年没有见面，啥都不说了，我敬你你一个！” 许涛也很爽快，一口喝下。 洪振海对着许涛带过来的那个朋友又说：“小时候许涛经常让我抄他作业，一杯酒实在不成敬意，你的杯子借给我用一下，就冲着当年的作业没有任老师批评我，我们弟兄得好事成双。” 那个朋友的杯子里有酒，要借酒杯给洪振海就得先把杯中酒喝下，才可以有杯子，其实就是洪振海接话题，让那个朋友喝一杯，让老同学喝两杯。 许涛等酒喝下，又自饮了一杯，冲着许多良说：“多良，我是看着小娇长大的，就是我亲妹妹一样，小娇我听说在粮食期货那里上班，可是个好差事，我这个当哥哥也很高兴，就敬你一个。” 等许多良放下酒杯，许涛又说：“没有想到，咱弟兄俩都是姓许，这一笔写不出两个‘许’再怎么着，也得两杯，你说呢，振海！” 于是洪振海喝了一杯为许多良腾杯子，许多良又喝了两杯。 许涛自己的空酒杯又倒满了，递了过来，“多良，我现在在hn那边倒腾房地产，也算是个生意人，听镇海说，你现在生意也不错，用咱们做生意的话来说，叫做四季来财，来兄弟就喝个四季来财。” 被一连整了四杯的许多良按照规矩不能够立即奉还许涛，叫做“互不来”或者“两不来”。 许多良端起一杯敬许涛的同学，但是可以嫁接借杯子连带许涛，喝了个六六大顺。 许涛刚从hn回来，就接着酒场，说起hn炒地皮炒楼花的传奇：“我刚开始去南海的时候没有几个本钱。本来是到南海应聘做工程师的。到了南海后，我们公司老总盖了几栋住宅楼，不好卖，就动员员工买。” “老总是我姐夫的堂哥，迫于面子，就按3000元一个平方，买了一套。没有想到第二年总设计师就南巡讲话，南海大开发。楼市‘轰’的一声起来了，公司老总盖的几栋楼，很快被炒到8000元一个平方米。” “先把我那所房子卖了，有了资金我就开始倒腾房子，没有想到，利润来得那么快，挣钱就跟在弯腰去捡一样啊！我就辞了工程师的工作，专业炒楼，两年硬是挣到了4000万！不过到了今年年底，楼市受到上面打压，很多地方崩盘！” “我4000多万将近5000万，一下子缩水到只有2000多万。” “许哥，这钱赚的快，赔的也快啊。”许多良有点暗爽。 “是啊，不过我现在又看到赚钱的机会来了。咱们颖阳现在大开发，我和几个哥们一商量，准备杀回咱颖阳。” “洪叔多年的局长，振海现在又是粮食局办公室主任，接触面广，可要跟老同学加把火啊！多良，你不知道上学时间我们俩关系是最好的，经常一起打架，逃学。后来，考学的时候，又是一起浪子回头金不换。” “许涛，我哪有你有本事啊，这个办公室主任就到头了！”洪振海有点沮丧。 “什么话！我在颖阳创办房地产公司，还得靠你振海呢！” 许多良对开发恨之入骨，二话不说，直接找许涛炸了一个。把仇恨都化作在酒里许多良越加发威，酒桌上的酒盅就走得更加疾速。 四个人喝了七斤文王贡，许多良自己差不多2斤，洪振海也是不少，就没有再开车回家。洪振海就在酒店里开了2个房间，4个烂醉如泥的醉汉，扑倒在床上很快鼾声震天。 一直到第二天10点钟，许多良打了电话到药行安排了几句，才捂着发胀的头回到家中。 家里没有人，因为拆迁办经常上门骚扰，许多良都会和拆迁办横眉立眼的吵架，怕影响孩子学习，两个孩子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许多良的父母那里。但是，家里总有点说不出的什么东西让许多良感觉怪异，尤其是卧室里香水味特别浓，好在许多良头昏昏涨涨的，冲了一点豆奶粉，就拉起被子继续睡觉。 叽里咣当的响声惊醒了许多良，楼下客厅里似乎有很多人。是不是拆迁办的？许多良心里一惊，穿个拖鞋，就下了楼。只见很多工人模样的人正在把屋里的家具搬到院子里，洪晓娇和一个带着帽子像工程师模样的人指指点点。 “停下来，怎么回事！我的房子不能够拆！” 洪晓娇看到许多良心里忽然有点变化，好像许多良一下子陌生了，一副懒散像显得很猥琐。 “许多良，你别嚷嚷了，没有人敢拆这个房子，我这是让他们重新装修一下一楼和二楼的房间。咱们把三楼放的药材什么的抓紧时间清走，你快去租仓库，咱们住三楼。” “为什么啊？这都马上拆迁了，你还往上面砸钱！”许多良被气糊涂了，“你有本事让拆迁办不拆这个房子？” “那当然。回头我再给您慢慢说，你先看着他们搬家具，别让他们碰坏了！”洪晓娇不再理睬许多良，刚做的头发很飘逸，一甩脸只留下一头秀发的影子，就拉着带安全帽的工程师去了二楼。 许多良只好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工人抬家具，一会安排别把茶几子的玻璃弄烂了，一会又要看着鱼缸的鱼不要受到惊吓，水不要撒了。 洪晓娇领着工程师从楼上下来，一楼的房间差不多腾空了。 工程师就拿着卷尺左右的丈量。 洪晓娇招手让许多良过来，从包里拿出一沓钱，“多良，抓紧时间去找仓库，把咱们楼上的元胡搬走，晚上我再告诉你情况，现在去找仓库。” “咱哥你们俩喝大了吧，给哥打电话让他找个车，他迷迷瞪瞪的可能是没有听明白，到现在还没有来。你去粮食局找哥借辆车，这两天太忙，没有车太耽误时间。快去，争取今天把货清走，把楼下的家具先搬到三楼。” 许多良除了现在弄假元胡挣钱的功劳在自己，那以前干粮食生意一直是洪家干在用权力帮他挣钱，而且现在洪晓娇在期货交易一块，接触的很多都是大老板，所以许多良虽然在外面很风光，人五人六的，但是在家里绝对是弱势群体。 洪晓娇说的话立即就得执行。 好在一直担心拆迁的许多良也是早有筹备，在城南工业区附近已经看好了两个地方，坐着粮食局的小车，又有洪晓娇给的钱。 房东一看有钱有势的，正想巴结着找人在工业区办事，就三下五除二的谈好房价，又帮着清屋内的灰尘。 到晚上8点钟的时候，所有做出个模样待加工成元胡的玩意都搬了进去。 家里面也把家具弄上了三楼。 满腹疑问的许多良被洪晓娇拉着进了附近的小饭店。 “小娇，你把我弄迷阵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能不能告诉我啊？” “坐下，我先倒了酒！”洪晓娇拿起一瓶酒，许多良一看，古井贡酒10年陈，一百多一瓶。“来，先庆祝一下！” 许多良喝了一杯，菜都没有尝尝，“媳妇，快点说吧，不然我真不喝了！” 洪晓娇眼睛一眯，从手包里拿出一袋资料递给许多良。许多良结果一看，是一沓公司申请表，拆开袋子第一张是工商局名称申请书，申请名称上面赫然写着：颖阳宏愿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 许多良又翻开第二页，具体项目的填写，法人一栏填的是“洪晓娇”，再一看注册资金，许多良简直傻了：单位是万元，在单位前面竟然是一个“1”后面是“0000”四个零！一亿元！ 我的奶奶啊！许多良感到是做梦，拿手指头放在嘴里咬一下，差一点不疼死！ “为了保住咱们的房子，咱爸可是拼了老命，找到几个过去的老领导，他们退休之前的位置很高，孩子也都是很厉害。咱爸把颖阳的发展说的是天花乱坠，那几个老领导动了心，碍于他们不方便出面，就委托咱爸让我当这个法人代表，集资一个亿搞一个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准备拿下bj路这个地段，把咱们家当成公司办公地点。如果bj路拿下来开发权，咱们的房子就可以不拆了，而且把咱们的房子作为固定资产投资，作价300万算作咱们的投资！” “你说的是真的，房地产公司可是暴利。昨天咱哥那同学还是赔了一半呢，三年挣了2000多万。这要是投资一个亿，拿下bj路路段的开发权，乖娘子来，那得挣多少钱！”许多良简直感到是天上掉馅饼了！ 洪晓娇那两个手指头比划了一下，“我给咱爸分析了一下，可以挣这么多吧，当然咱们只能整个小头，已经是10分之一就不得了！” “媳妇！我许多良真是三生有幸，娶到你这样的老婆！”许多良双手合十，往上一拜。“小娇，过去，现在和未来，你都是我的主宰！” “哼，知道就好了。不过，咱爸的那些老领导不允许你加入，怕咱们俩一联手把人家坑了。你还干你的中药材，不过，以后有了钱了，就别再干元胡了，正经八百弄点名贵药材，像嫂子说的那个周慕青，做既挣钱又不用掏力的大买卖！” “好，媳妇。不过假元胡确实来钱很快。哎，再快一年就几十万吧，媳妇这一伸手，就是几千万！来我敬你一个，咱家的户主兼财神爷！”许多良尽管酒劲还没有过去，但是仍然狠狠的喝了一口。“ “你放心，我绝不插手，别让那些老家伙起疑心，不过，那是一个亿啊，钱什么时间可以到位啊！” “明天，我已经在银行开好户头，明天就可以一个亿到账，让银行出具验资手续，后天就可以把执照申请下来，争取元旦之前挂牌营业！” “媳妇呀，那工商局会批吗，咱们这里可是拆迁路段，地址写的是咱家，我听说，市里面早就停止咱们这一段的审批了！”许多良忽然想起了，许多人为了把自己的房子变成营业用房可以多包赔去工商局办手续，工商局根本不受理。 “咱爸是谁，放心吧。最多三天，我把执照拿给你看！” “小娇，咱爸什么时间这么厉害，不是说，他根那个王庆德拍过桌子吗？上个星期陈苏珍办不下来喝药，咱爸那个时候怎么不出面！” “许多良！”洪晓娇拿手指头一指“就是因为我嫂子被你气得差点死了，我爸才费了这么大的劲，把老领导搬出来了。因为这事机密，我就不说这些老领导是谁，是什么级别了。总之以后，少插嘴，听明白了吗！” “是，是。媳妇，我今天一定开足马力，把您伺候舒服了！” 70、粮食期货所人头攒动（求收藏，求推荐） 洪晓娇能把申请表领来在当时确实可以算上奇迹，因为这一路段颖阳市委是下了红头文件，不仅不能够新申请证照，而且还要在11月底按照统一部署，一律搬迁。对已经上报还没有审批，一律退回。 拆迁的赔偿标准经营用房和普通住房的标准也不一样，经营用房拆迁户可以缴纳一定的配套费兑换门面房，普通住房则兑现住房，门面房的价格最起码是商品住房价格的5倍，主干道像bj路10倍的差价都不止。所以，颖阳市委明确要求，1994年10月1日后，bj路等拆迁路段，不允许重新申请工商执照。 不过，洪晓娇上午去领表的时候，直接找的是局长，递了个纸条，局长立即安排拿表先登记，等来验资手续后，就可以到现场勘查核实，给予办照，因为上面不仅仅是王庆德书记龙飞凤舞的草书，而且明确地写到：宏愿房地产注册资金一亿元，属于重特大引资项目，特事特办，请工商局领导酌办。 王庆德上任后，加大招商引资力度，明确指出，凡是属于重特大引资项目，在不违反国家制定的法律上的基础上，一切颖阳市自己的规章制度让行。虽然写的是“酌办”，局长明白，那是“必须办理”！ 许多良下了死功夫，洪晓娇也没有达到顶峰。她感到自己全身的皮肤、骨骼都在蜕变，一跃就是坐拥一亿资产的房地产公司的法人代表了，该彻底脱胎换骨了！巴拉下来许多良，洪晓娇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许多良精神百倍起床，看着装修工人已经到了，推了推洪晓娇：“小娇，我下去，就按照你昨天说的那样，让他们干活。” 洪晓娇翻了翻身子，右手抬起来扇扇子一样晃了晃，又翻身睡去。按照王庆德的说法，一亿元资金要上午10点半才可以到账，只有资金到账了，手续才可以继续往下走。 9点钟洪晓娇慵懒的起床，拿起昨天下了狠心买的一套价值上千的化妆品，描眉画眼起来。 10点钟洪家干在许多良小心百倍的服侍下来到二楼时，一个美颜少妇刚刚成型。许多良都看傻了，乖乖，看样子昨天的阳光雨露确实是很滋润花朵啊，虽然现在腿还有点酸，但确实是很值！ “多良，这个一亿元的投资对外只能说是小娇期货挣的钱，还有那些做期货的大粮商投的资。我的那些老伙计都是化名，你知道他们可以随手拿出这么多钱，能量也是惊人的，所以，必须要烂到肚子里也不能随便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正是因为如此，不该知道的，千万别好奇，说句我这个当爹的不该说的话，到时候死都不知道咋死的。”洪家干语重心长。 “爸，您是亲爹，我当然知道，只要小娇有好日子过，我干什么都心满意足！”许多良立即表白，这是洪晓娇的亲爹，比自己亲爹还亲的亲爹！ 洪晓娇到了银行，负责验资的办事员一听注册资金一个亿，立即就坐不住了，跑到行长办公室汇报。 行长正在接电话，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看样子是给哪个领导打电话。好半天，行长才放下电话，拿手帕擦了擦汗。电话是王庆德的秘书张楚明打过来的，说听到举报，行长不仅多次吃拿卡要，还包养情妇，并且育有一子，向行长核实是否确有其事。当时行长的汗立即就下来了。行长坐在那里半天，汗都止不住。 办事员在门口呆了半天，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行长注意到办事员的时候，差不多五分钟都有了，连忙整理一下官威：“有什么事吗？” 办事员就把有人在颖阳市办一家房地产公司注册资金一亿元的事说了一遍，“我查了他们的账户，现在只有100元的开户费啊！他们说10点半的时候，钱可以到账，咱们是不是劝劝多在账上呆几天，这都年底了，可以凑一个储蓄数字出来，那可是大成绩。” “好，快把她们请到我的办公室里来。”虽然心里不踏实，行长现在必须先把行长这个角色演好。 洪家干和洪晓娇进了行长办公室。行长一看两个人的穿着打扮，就是不俗，尤其是洪晓娇一看就是少奶奶的打扮。行长安排倒水，拿烟给洪家干。 洪晓娇摆了摆手，“行长，临来的时候，王书记打电话让我们去了一趟他的办公室，临了给您带了张纸条，您看看。” 行长马上诚惶诚恐的双手接过来，只见上面写道：见字如面，宏愿房地产开发商验资一事，请按规章办理。因目前急需资金，是否可以缩短资金在账上的停留时间，请斟酌。 行长一张小纸条看了好几分钟。然后又拿起洪晓娇的工商申请表，研究了半天，一句话始终都不肯说。一会儿办事员过来，“洪女士有资金到账，不过只有2000万，是不是还有？” 洪晓娇想起王庆德亲口答应一亿元的，就笑了笑说：“恩，这么多资金，哪像300、200的说汇就可以汇？” 行长的电话又响了，一看还是刚刚张楚明打过来的号码，行长脸色一紧，“有个上级电话，麻烦你们回避一下。” 办事员又看到行长擦汗了，很纳闷，这两天不是寒流吗？这行长是不是发烧了，我去买感冒药去，不能够浪费这尽忠尽孝的机会。 张楚明的电话说王书记很生气，安排张楚明转达必须要把事情处理干净，不然，绝不包庇！ 行长放下电话，望了望美艳如花的洪晓娇。“洪小姐，你进屋来，我打个电话帮你们找一家会计师事务所，你们的手续直接交给我，明天去事务所拿验资证明。” 果然第二天洪晓娇就从行长指定的会计师事务所，拿到了一亿元的验资证明。行长当天接到王庆德亲自打来的电话，语重心长的告诉行长，以后要谨言慎行，这次的事情是初犯，市委就此压住，并且告诉行长，颖阳市以后的开发资金要在他们行开户。 有了验资证明，接下来一路绿灯，实在是红灯的，王庆德的纸条就是绿灯。 一亿元的重大投资，在颖阳绝对是大手笔，虽然洪晓娇知道最好低调，但是依然激起bj路拆迁户的轩然大波。怪不得人家许多良家敢横，有资本啊！ 办事处领导李振坤和肖建光自上次王庆德亲自检查之后，就知道许多良家惹不起，当听说宏源房地产公司的目标就是拿下bj路的开发权，拿下他们家周围要拆迁的地段，更是不再追问。 最受益的还是粮食期货所，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靠炒弄期货，居然和别人联手开了一家资金一亿元的房地产开分公司，这是奇迹啊，说明什么，期货暴利啊！ 已经申请停薪留职的洪晓娇被所里约去吃饭，从所长到打扫卫生的都敬若神明，希望洪晓娇能够漏一漏口风：是买空还是多头，买哪一支？ 洪晓娇得意啊，就是当年老爸在局长位置上，也没有今天得到的尊敬更尊敬，而且是真心真意的。洪晓娇推说自己也是拜托老爷子的几个好朋友买的，老爷子的好朋友说近期已经没有机会。 尽管如此，消息还是像平静的池塘投了一块巨石，波浪一层层圈起。 粮食期货公司一时人头攒动，各种游资纷至沓来。 所长激动万分，拿起电话，打了洪晓娇刚置办的大哥大，告诉洪晓娇，洪晓娇的不需要停薪留职，每周只要一次到单位工资照发，奖金照领，因为他们所是二级机构，可以灵活处理。 洪晓娇很兴奋，这是不上班照样领工资啊。 所长给所里人员解释，洪晓娇只要还在期货所，那就是吸钱的招牌！以后，洪晓娇越是发财，期货所得到的投资就会越多，这就是明星效应！ 装修的时候洪晓娇没有去动公司户头上的钱，一是她曾查了一次，还是只有2000万，二是因为王庆德许诺她的一千万投资资金就是来自这套房子，必须让验资的会计公司算出来这个房子确实是价值一千万。 一楼被设计成全透明的落地大窗户，四墙用簇新的粗钢筋重新捆扎，很有时代感，推开门，一片敞亮的空地，预备着摆放bj路的微缩造型的，抬眼看用隔断隔开的各个办公区，次序井然。会计师，总经理办公室、董事长办公室以及小会议室在二楼，也是金碧辉煌。 只有许多良和洪晓娇的卧室依然不动，被设计在总经理室的旁边。许多良很纳闷的就是，自己不可以进去，现在只能够去三楼新改建的卧室根洪晓娇爱爱。 洪晓娇解释说，这是自己多年的梦想，留住梦想才可以实现宏愿！许多良现在彻底沦落为二等公民，当然以洪晓娇的梦想为梦想，只不过许多良理解的“宏愿”和洪晓娇理解的“宏愿”完全不一致！ 洪晓娇以法人代表的身份，到了颖阳市建设委员会，提出宏愿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希望拿到bj路以及周边的开发权，建委领导在多次得到王庆德接见后，签字，授予宏源房地产公司bj路及其周边的开发权。 据说，王庆德书记多次夸赞宏愿房地产公司名字起的好，开发建设一流的bj路，这是他王庆德的宏愿，更是1400万颍阳人的宏愿！ 71、脱除农药残留（求收藏，求推荐） 周慕青考虑到一年多没有见到邓秀岩了，邓秀岩的体型虽然已经成熟，但不保证没有变化，就拉着刘大伟到颖阳几家上档次的服装店，比着给邓秀岩买了一套厚实的风衣当外套，又买了两件羽绒的背心。到了邮局寄衣服的时候，又放进去了一千元。出了邮局周慕青打了邓秀岩的传呼。没想到这次刚刚呼出去没有两分钟，邓秀岩就回了电话。 “姐，我爸有消息了吗？”邓秀岩正在金冉明家刚刚做完灌洗直肠的手术，金冉明一听邓秀岩的传呼响了，就指着一部打外线的电话，让邓秀岩回。 “还没有。打传呼是告诉你我去街上买了件衣服给你寄过去了，还有衣服里层的口袋里放了一千块钱，你收到衣服的时候，注意一下。” “姐，我爸给我的钱还有，不缺钱。下次不要再寄了。今年暑假我们去东北采了一株野山参，卖了不少钱，确实是不缺钱！”邓秀岩说的确实是实话，邓诗岐的工资本来就不低，而且没有不良嗜好，钱汇的多，而邓秀岩是一心扑在学习上和学校的各种活动上，没有时间泡妞，钱总是花不完，更多的是接济同学了。 一听邓秀岩说采药卖钱，周慕青心里一亮堂，邓秀岩上的就是华国最好的中医药大学，在乔景瑞那里是死结的九盘水农药超标的湘百合，也许邓秀岩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秀岩，姐这里有件事，想问问你有没有解。我们局里的一个同事的爸爸，在黔州省九盘水承包了十几万亩地种湘百合，和外商签了销售合同。结果当地领导不懂行，硬是要求使用毒性很大的农药，结果湘百合出来一测，农药残留严重超标，外商不接受，现在我同事一家基本上崩溃，她爸爸人间蒸发，她妈妈跑的无影无踪，她差一点上吊死了。” “这么严重！一亩地按500元算就是7500万，怪不得！这人，怎么这么大胆！” “秀岩，富贵险中求，做生意的一直都是这样。他要是成功了，就成大富商了，只是运气有点差啊！不过，当地的农民也很惨啊，很多家庭可能是分文难收。你们中医药大学是国内中医中药最好的学校，你看能不能在你们学校的专家教授那里求援，想一个好办法？” “好的，姐，这是个大事。”邓秀岩要消化一下。 “秀岩，确实是大事，据说黔州省那边很穷，十几万亩地可能会牵涉到好几万户的农民！” 邓秀岩琢磨一下，虽然接触金部长时间不长，但是很明显可以感到金部长是一个很热爱三农的农业部部长。从金部长对三农的关心上给金部长说说，金部长要是插手的话事情或许有些眉目。 “我现在经常可以见到金冉明部长，姐，知道金部长吧？” “金冉明部长，金冉明？”周慕青实在是不关心政治，一下子想不起来金冉明部长是哪一位。 “就是现在的农业部部长。”邓秀岩压低声音小声说，“我回头跟金部长说一声，看看怎么说，不行的话再回校向我的老师们求救，双管齐下，估计应该有办法！” 农业部部长，太给力了！周慕青心底很雀跃了一下，也为邓秀岩小小的自豪一把：“可以啊，秀岩。姐太自豪了，那我再给你说具体点，你仔细听好了，再给金部长说。” 周慕青仔仔细细的把过程说了一遍，才挂了电话。 刚开始金冉明并没有想听邓秀岩电话，但是邓秀岩电话里提到自己的名字，以及随后哼哼哈哈说的内容不由得吸引了暂时还没有卸职的农业部部长的心。 农药超标残留现今已经成为世界性的大问题，才使得金冉明发现有机农业真正是方兴未艾的新农业发展方向，才有可能真正让华国农民实实在在地实现增产增收，不再在低端的粮食市场挣扎徘徊。而粮食市场华国土地分散，人力资源投入过多，与大机械化连片种植的米国、加拿大以及澳洲竞价难有优势。 邓秀岩一放下电话，金冉明就对着邓秀岩招招手，“秀岩，来给我说说具体情况。” 邓秀岩说完，金冉明沉默了半响说：“从我们国家丰产丰收的事实来说，农药的作用很大。农业部有过测算，如果不使用农药，因病、虫、草害，亩均粮食最少会损失三分之一以上。正是农药的作用明显，才使得农民，农业部门现在迷信农药，加大农药的使用量和使用频率。” “更令人担心的是我们的农药工业水平远远低于发达国家，高毒高残留的农药比例太高，才会导致九盘水这样的事件发生。这件事也给我们敲了一个警钟啊。” “金部长，我在学校的时候曾经看过类似的论文，好像可以对农产品的农药超标残留进行处理，降低农药残留，达到安全级别，虽然具体内容不是很清楚了。不知道咱们农业部有没有相关的研究？” “这个我们也是正在摸索阶段，秀岩，这件事任重道远啊，我们国家百废待兴，很多东西都是处在起步阶段。农药的种类很多，每一种农药的残留去除方法不尽相同。” “要想解决九盘水的这个问题，首先要知道，究竟是施了哪些农药，残留下来最多的成分是什么？还有就是我觉得中药材的去残可能更麻烦，原因是很多中药材本身就有毒性，可能和残留成分融合在一起，很难分辨。”金冉明严肃的说。 “金部长，这个湘百合我还是有点了解的，是属于甘平的中药材，就是在我们首都也是有人把它当成食物来用。对人体是没有毒性的。这个外商采购这么大量过去，我的感觉不应该是当药材使用，而是当药食同源的材料，也就是食材使用。” “现在出了问题不仅影响到外商，我觉得更苦的是当地的农民，没有人去收，就是白荒了一年。那边山多地少，十几万亩地，不知道会有多少家庭？如果有人去收购，反过来又会影响千千万万个把它当药吃的患者或者当食品吃的消费者，受害面积更大。”邓秀岩担心金部长重视不够，索性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恩。这件事很典型，值得做个案例出来，给以后这样的事情寻找一个解决办法很有意义。这样，我打电话给我的秘书，让他给其他部长商量一下，组织农业部有关专家成立一个专家团。” “秀岩，我听吉玉说，你是中医药大学的学生会主席，在中医药大学很有人气。你现在回学校咨询一下你们学校有这方面研究的教授，先联系一下，然后把名字报给我的秘书，从农业部发函，调入专家团，实地去九盘水考察一下，看能不能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一谈到工作，金部长就忘却了自己是一个重病号，浑身充满了精神，拿起电话交代了秘书，然后又将秘书的联系方式写给邓秀岩，催促邓秀岩回中医药大学落实教授人选。 邓秀岩离开金冉明家，找到电话亭就直接拨了周慕青的大哥大，汇报消息。 周慕青一听大喜，连声说好，放了电话，就驱车直奔药行见乔春花。 乔春花几天来把所有的悲痛埋在心里，一头扎进周慕青的药材铺，全身心投进去，从每种药材的形状，产地，以及价位学起，然后趁着店里没有人的时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擦洗地板、柜台、码放药材，本身周慕青卖香木的药材铺就是干净典雅上档次，经过乔春花的巧手侍弄之后，更显得整洁大方。 店门外周慕青静静的看着在店里招呼客人的乔春花，原来几个招聘的店员一副景从的样子，很是服乔春花。周慕青暗自点点头。 看到送走了客人，乔春花又低头侍弄香木，周慕青喊了一声“春花，先进里面，我给你说个好消息！”说着拉着乔春花进了内室：“春花，我弟弟在首都中医药大学上学，今天我打电话的时候给他说了九盘水的事，就说让他找学校的教授想个办法。” “你说怎么这么巧，他正在咱们农业部部长金冉明的家里！我给他打电话金部长都听着呢。金部长很重视，准备安排农业部成立一个专家团，专程去九盘水，解决九盘水的湘百合农药超标残留问题。春花，你说，是不是好消息！” “慕青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乔春花的眼泪憋了几天终于又溜出来了，不过这次是幸福的眼泪！ “是真的。你不认识我这个弟弟！他确实是很有本事，当年的高考分数在全省都是前几名，上京大，青大都不在话下，可是我邓叔非得让他上了首都中医药大学。这不，进了中医药大学也照样出类拔萃，去年当了学校的学生会主席，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深得农业部部长的欣赏。” “金部长那是农业部部长啊，可以说是金口玉言，说派专家团不能有假！我弟弟现在回中医药大学正在联系教授，很快就会有消息。农业部直接派专家去九盘水实地考察，一定会想出办法的。要是所有的湘百合都没有了农药残留，可以卖出去了，你爸爸不是就有救了吗！” 周慕青伸手擦干乔春花脸上的泪珠。“老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春花你们父女俩的福气也许就要来了。” 乔春花紧紧抱住周慕青，慢慢消化周慕青带给她的足可以重生的消息。“慕青姐，我不知道怎么才可以报您的恩，我这一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遇到您！” 乔春花松开周慕青，“慕青姐，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傻丫头，别说是你，就是其他人只要我能够去帮，也一定去帮的。你说什么事吧，只要你慕青姐有能力！” “额，不是，我是想求您给你弟弟说，能不能让我跟随专家团一道去九盘水，我就想亲眼看看九盘水的情况，如果湘百合可以去残留了正常销售了，就可以收回我爸爸的投资，而且还有可能见到我爸爸！”此刻经历了风风雨雨的乔春花显得很坚强。 “好，我马上给你联系一下我弟弟。看能不能让他在专家团出发的时候带上你。”周慕青也觉得乔春花说的有道理，马上拿起大哥大打了邓秀岩的传呼。 不过等了很久，邓秀岩才把电话打过来，“姐，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中药系的系主任金教授已经答应，会参加到这个专家团里面。金教授可是在咱们国家中药材研究方面数一数二的高人，他一出手，绝对不会差的。” “那太好了。是这样的，我那个同事叫乔春花。刚刚我一给她说这个事，她很激动，她提出来想跟专家团一起去九盘水，加入脱残成功，湘百合变成钱，就可以收回她爸爸的投资，而且还有可能找到她爸爸。” “额，你说的就是那个乔景瑞的女儿吧。好，估计可以。而且，我估计有金部长在后面催着，这个团很快就可能成立起来，你让乔春花准备好，随时准备出发。” 就在当天下午，考虑到有可能重病的金部长日不多，不能够让金部长留有遗憾，金部长的秘书在争得常务副部长贾部长的同意后，发函到黔州省：农业部专家团将会于近日到六盘水，考察九盘水哲通县湘玉竹农药残留超标问题。 黔州省很震惊，立马下文到九盘水，准备接待农业部专家团一行。 72、专家团奔赴九盘水（求推荐，求收藏） 邓秀岩打了金部长秘书电话，汇报了中药系主任金晖春教授愿意参加专家团之后，又顺带说了一下乔春花的情况，希望能够安排乔春花跟随专家团一行到九盘水。 这对于金部长的秘书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当即就答应了，他当即告诉邓秀岩，三天后，专家团将正式成立，乔春花算专家团随行成员，一切费用由农业部专家团支付。前提是乔春花抓紧时间进京，不能够误事。 第二天晚上，周慕青硬塞给乔春花3000元钱，并让乔春花随身带了一兜子邓秀岩念念不忘的枕头馍北上进京。 乔春花毫无睡意，在卧铺上翻来覆去，感念上苍对自己不薄，派来周慕青和马冰冰让自己得到重生。父亲乔景瑞现在人在何处，真的永远无影无踪了吗。 哭的时候感到甜蜜，笑的时候又觉得心酸。人生真是太无常了。 早上，首都起了大雾，出站口烟雾苍茫，一头白霜的邓秀岩高举“乔春花”三个字的牌子站在寒风里。 乔春花一眼看到，挥着手奔过来：“大爷，我就是乔春花，请问你是邓秀岩哥派来的吗？” 邓秀岩哈哈大笑，抹了一把头上、眉毛上的白霜，解开围巾，一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宛然眼前，“乔春花吧，我就是邓秀岩，我没有那么老吧！” 乔春花一吐舌头，不好意思的一笑，“你刚刚一头白霜，眉毛也是白的，而且围了个大围巾，我看着就是个老大爷！谢谢你了，早上这样冷，你还站在出站口，一定很冻吧！” “没有事，慕青姐打电话说你这个点过来，火车很不错，才晚了半个钟头，已经是很正点了。走我们先吃点早饭。”邓秀岩接过乔春花大包小包的行李，扛在身上。 “你真像我哥！”乔春花感叹，“我做梦都想有个哥，有个哥真是好幸福！” “好啊，我还没有妹妹，有你这么漂亮的妹妹，打着灯笼都难找。”邓秀岩也是看到一脸清纯的乔春花顿生好感。“我给金部长的秘书说了，你这次算专家团随行成员，一切费用由农业部专家团支付，不过基本上也都是黔州省那边负责你们的衣食住行。” “额，你没有跟慕青姐说吧，慕青姐来的时候，硬塞了3000元给我，让我在路上花。” “说了。不过你不了解慕青姐的脾气，她要是觉得你亲啊，恨不得自己不吃也得把饭都端给你。小时候，慕青姐领我和慕白出去玩，我们三个都饿了，慕青姐兜里的钱不够买三个包子的，就买了两个，让我和慕白一人一个。我和慕白都不懂事，吃了还要，慕青姐就把背的书包压在包子铺里，给我们换了包子。回到家，周伯伯看到慕青姐的书包没有了，要打她，她才说了实话。” 邓秀岩说：“慕青姐一向是最知道疼人的。她这个钱是让你路上花的。路上机灵点，有的专家爱吸烟，就多买几盒带着，有的专家喜欢喝酒，就买几瓶，争取让专家发动脑筋，把湘百合的问题解决掉，好让乔叔叔能够重见天日。” “嗯，我知道了。秀岩哥，你怎么就这么老道呢！我听慕青姐说，你才比我大一岁，怎么什么都懂啊。”历经生死，乔春花很恨自己太幼稚愚蠢。 “男孩子和女孩子的教育方式不一样，古代女儿连秀楼都不可以下的，就是今天人们还说穷养儿富养女。我爸爸和乔叔叔教育子女的方式肯定不一样。我爸爸对我属于野外放养，能早一天觅食就早一天觅食。我呢从小就学会了吃草。” “恩，上帝待我不薄，我遇见了单位的好同事，马冰冰和慕青姐，现在又有了一个会吃草哥哥邓秀岩。”乔春花笑容满满。 “是的，人生不可能只遇到坏人，也会遇到好人，当然反之也一样，最重要的是自立自强。”邓秀岩深沉的眼睛像一泓碧谭。 简单吃了早饭，邓秀岩带着乔春花去拜见金教授。金教授正在准备资料，看到邓秀岩过来，高兴地说：“邓秀岩，我有10年没有去黔州省看看了，没有想到啊，这个湘百合居然可以在九盘水开枝散叶，这根我最近关于道地药材的研究提供了一个好的素材。” “教授，这个就是把湘百合带到九盘水去的乔叔叔的女儿乔春花，因为乔叔叔实在担不起这么大的摊子，现在躲藏了起来，很多债主逼上门，乔春花差一点就走了绝路。听说你们要去九盘水，她很想跟你们一到过去。我已经跟金部长的秘书说过了，他答应乔春花可以随团。”邓秀岩介绍了一下简单情况。 金教授看了看乔春花，清澈如水的大眼睛，玲珑的身形，像极了自己出国深造的女儿。“你爸爸也是傻大胆啊，像这么大的摊子他是孤胆英雄。这，这么大一摊子事，最少要有一个团队，而且要做预案。其实不只是农药超标一个危险系数，还得考虑黔州省气候和湘中不同，以及道地药材换到其他产地会发生变异。只是让他赶巧了，这两年黔州省都是暖冬，如果气候和过去一样，也会是很大麻烦。” “嗯，我爸爸做事很有闯劲，敢于做别人不敢做的事，前期有点太顺了，这才会栽这么大的跟头！”乔春花听了金教授的话，深有同感。 “秀岩，你还年轻，这件事其实让你遇到是个好事，既可以让你看到，要有闯劲才可以很快取得成绩，又让你看到事事也、应该多谨慎，一不小心好事就成了灾难。”金教授很喜欢邓秀岩，不光是在学问上面对这个弟子提点，在人生的感悟上也是不遗余力。 “金教授，我会的。老师们对我寄予了厚望，我就得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不让你们对我失望。” “金教授最近去过颖阳了吗，现在颖阳的中药材市场，已经成为国内最大的中药材市场了。”乔春花很喜欢这个看上去就很有学问的大教授。 “明年准备去一趟，在家里做不出大学问的，必须到一线去，才能够了解中药材实际发展情况，中医中药在走下坡路啊，我们这些人的肩膀上的担子比老一辈们重得多，毕生之年如果不多做一些实事，愧对我们的前辈！” “乔春花这次去，你先不要亮明身份，就以我的助手的名义随团吧。本来我是想带我的那个研究生去的，不赶巧，他家里有事要回去办事，到时候注意按照我要求的将有关的资料整理整理，就可以了。我相信你也一定会非常用心的。” “太好了，我太荣幸了！”乔春花欢呼雀跃起来，仿佛不再是那个在民政局绯闻连连的女主角。“明年您去颖阳的时候，我给您当导游，请您吃正宗的颖阳枕头馍！” 专家团专家4人。一个是土壤学专家，再一个是农药学专家，第三一个是食品安全方面的专家，外加一个就是金晖春教授，加上各带的一名助手，和一个报社记者5人由一个农业部的副司长陈坤带队，一共成立10人小组。 金部长的秘书临行前在农业部小会议室与大家见面，转达金冉明部长的意见：“各位专家，组建这个团去黔州省九盘水虽然是为了湘百合农残超标问题，但是农作物农药残留最近几年已经呈蔓延势头，给我国的农业发展带来潜在危害，我们做好这个案例不仅有助于以后类似事件的处理，而且也可以唤起人们对于食品安全方面的注意。” “金部长非常重视这次任务，亲自起草了这次专家团的申请报告，并用最短的时间促成这次活动，希望诸位可以体谅一个百忙之中的部长对三农的拳拳之心。”因为不能够对外说明金冉明的病情，所以秘书只能够尽力传达出金冉明的急切心情，争取在金冉明没有病危之前解决问题。 “很有幸的是，金部长的父亲，金萱庆老领导也得知了此事，专门打电话给我，如果能够拿出解决方案的话，他老人家会给大家接风洗尘！” 这个是确有其事，虽然葛森疗法有些效果，但是各大医院的一致公论，金萱庆也是对儿子的情况不报太大希望，所以也是给农业部一个压力，希望让儿子能够安心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小组成员很是振奋，金老是什么人物！而且已经到了耄耋之年，别说是一般领导，就是常委们也是难得一见。 乔春花激动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没有想到邓秀岩居然这么有影响力，撼动了金老这个档次的人物，再想想那个泰湾老兵，简直不够看的，自己还差点犯了大错！ 小组里面金晖春教授的名气最大，他带头表态：“我们一定不辜负领导的重托。我有一个想法，王秘书，请转告金部长和金老，我们这次解决湘百合的问题的基础上，力争能够形成一份脱去农作物农药残留预案，把过程规范化，以便以后出了类似问题，可以轻车熟路的解决。” 其他教授也纷纷表示，争取完成任务。 因为有了金老的关照，专家团明显受到了高规格的待遇，一行人乘飞机到达黔州省省会霏城，省政府副秘书长蔡丽晶亲自接机，分管农业的副省长张守林安排晚宴，接待专家团一行。 如果不是通过邓秀岩的渠道把九盘水的情况反映给农业部，黔州省一直都没有得到有关情况的消息。 张守林在晚宴上拉着陈坤副司长的手说：“你们送来了及时雨啊，你们不在黔州省不知道黔州省土地的金贵。黔州省17.6万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上，喀斯特面积占73.79%。你们都知道的喀斯特生态系统脆弱，地形破碎崎岖。黔州省全省平均坡度17.78°，25°以上的坡耕地占到总耕地的40%。从保灌面积来看，水田占50%，土仅占30%，大部分田土受大自然老天左右，全省的耕地以坡、薄、瘦为特点，中低产田土面积占到耕地总面积的82.14%。全省人均耕地不足0.74亩，低于全国人均1.5亩的水平，更低于世界人均4.7亩的水平。这十几万亩地在九盘水几乎就是10万人的口粮田，关系着十几万人的生存啊。” 虽然对于黔州省的情况有所耳闻，但是乔春花听到张守林的这番话也还是大为震惊，没有想到这件事对当地的农民有这么大的影响。 金晖春不解的问：“那为什么九盘水下面的这个县，居然孤注一掷，没有考虑风险吗？” “这个情况要不是你们到来，省里面还是一无所知啊，下面只报喜不报忧。省长知道后专门召见我，要我尽快和你们沟通，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然，年关将至，很可能造成很多家庭不能够安稳过年。” “我先把酒干了，代九盘水这十几万人真诚的表示感谢。”张守林斟满一大杯酒，向各位专家一一致谢，然后一饮而尽。“黔州省现在的人均gdp基本上是全国的倒数第一或者第二，有很多客观原因，但是主观原因也是存在的，这次九盘水下面的哲通县发生的湘百合事件，就是人祸。越是贫困，官本位的思想就越严重。下面的官员一拍脑袋为所欲为。这次省里面准备随你们一起除了农业厅派专家随行以外，还准备由纪委派人随行，查一查是哪些人这样大胆，有没有违法乱纪行为！” 乔春花激动地脸憋得通红，想站起来敬张守林副省长又觉得自己的级别太低，金晖春看在眼里，轻轻拍了一下乔春花的脑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张守林注意到了乔春花和金教授，就笑着说，“我早就想找机会拜访金教授了，黔州省虽然土地瘠薄，但是中药材资源丰富，野生的中药材资源更是我省的优势。自古黔地无闲草，处处皆灵药，是全国四大中药材产区之一，如何发展中药材资源，使农民脱贫致富奔小康，可是一个大课题啊。” “张省长，我这次来也有此意，想借机考察一下黔州省的中药材资源，而且我还告诉张省长，我的这个小助手就来自江淮省颖阳市，那里已经发展成为全国最大的中药材集散地，他的家人就有从事中药材销售的。”金晖春端起酒杯给乔春花示意，然后两个人一起回敬张守林。 “没有想到啊，居然遇见了我的半个老乡，我就是在江淮长大的，而且在颖阳工作了多年，你们颖阳的周启山市长那是我的老部下！”张守林很感慨。 “啊，您就是慕青姐说的那个省长，额，我慕青姐就是周启山市长的女儿！” “哎呀，怎么这么有缘！慕青，慕白姐弟俩是我看着长大的，慕青结婚本来是要我去当证婚人的，只是当时太忙，没有成行，一晃就是5、6年过去了，慕青还好吗?” “好，慕青姐现在很好，那我再代表慕青姐敬您一个，我喝干了，您随意！” 世界真是太小了。 73、李副书记被双规 乔春花晚上打电话给周慕青，把情况仔仔细细的介绍了一番。 周慕青又是一番激动，居然这么巧碰到了张守林，还是负责接待专家团的。邓秀岩，居然搬出了金萱庆这样的大神，自己被他一次又一次的震翻了！可惜邓叔从小就教育他做医生，这要是从官场起步，成就得会有多大！ 第二天一早离开霏城，专家团的队伍增加了一半，农业厅安排了一个副厅长，配套了黔州省省内的专家，又加了一些其他的内勤人员。与此同时，黔州省纪委成立了一个三人小组随行。 省政府专门安排了一辆进口的中巴车，直奔九盘水哲通县。高山密林翠竹，时不时迸溅的瀑布，还有从远处山间隐约可见灰色的吊脚楼，让没有出过远门的乔春花心旷神怡。 九盘水哲通县离省城霏城有500多公里，刚出省城的200公里路况不错，但到了接近中午的时候，路面就开始变窄变差，司机只好把速度降下来，就这样专家团还是有晕车的。 沿途的行人衣着相貌也看得更加真切了，虽然很多人的服饰是属于少数民族那种民族服饰，但是依然看得到确实是很贫穷，很多行人的衣服破旧不堪，而且乔春花分辨出确实有一个路人是没有穿鞋的。虽然黔州省的冬天气温不算低，但是这是高原，湿冷比起干冷来说，比干冷更冷，冬天不穿鞋，那是什么滋味。 乔春花盯着已经朦朦胧胧的背影，久久的不能平静。 夜色已经很深了，车子才到了哲通县。因为随行的有农业部的一个副司长，还有一位黔州省农业厅的副厅长，九盘水的一个副市长中午就赶往哲通县迎接专家团一行。 专家团的车刚进哲通县县界，几辆小车就打灯示意，副司长陈坤和农业厅副厅长下车与各位领导握手致意，然后小车开道，中巴车就跟在后面，又行了一个小时才到了哲通县县城。 县城很小，下车以后乔春花目测了一下，也就是抵得上颖阳下面的一个很普通的镇，过来迎接的九盘水副市长穿的西服虽然很新，但是看得出款式很老，而哲通县的领导们除了书记有点儒雅以外，大多数更像颖阳的街道干部，甚至是行政村领导，居然还有穿着过时的中山装的，好像时光倒回去了10年。 乔春花就在心中猜测哪一个是那个李副书记。碍于级别太低，领导们互相介绍和握手致意，乔春花只能够远远看着。 专家团被簇拥着来到饭厅，乔春花跟随着金教授被安排在一个大房间，和副司长陈坤，副厅长副市长在一起，其余的都是农业部专家团成员，而哲通县的领导被安排去陪省随行的专家。 看得出来，哲通县拿出来最好的饭菜一显诚意，好多难得一见野生动物出现在餐桌上面。领导们觥筹交错，四位专家对眼前景象只好视而不见。 过了一阵，哲通县的县委张文海书记h县长刘光久联袂而来，后面还跟着好几个哲通县领导，副市长就一个个介绍给农业部专家团，乔春花静静的观察，还是没有听到李副书记的有关介绍。一直到酒宴结束，乔春花的满腹狐疑也还是没有答案。 招待结束，金教授看出乔春花的异样，“你怎么了，春花，心不在焉的？” “金教授，我在找那个李副书记，怎么没有见到他人？” “据陈司长说，人可能已经控制了，我们来之前，黔州省纪委就已经通报了九盘水，九盘水按照黔州省的指示，已经将李副书记控制了起来，今天随我们前来的省纪委的同志吃饭的时间就已经展开了工作，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金晖春介绍说，“这次湘玉竹事件，涉及到哲通县三分之一的可耕地，而且一半以上是良田，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是轰动全国的恶劣事件，你爸爸啊，太冒险了！多亏你是以我助手名义过来的，要是把你的身份暴露出来，估计得有多少村民会围攻你的，所以你这几天千万不要多说话，看情况行事。” “嗯，那金教授，那个李副书记要是不承认，都推到我爸爸身上怎么办？” “额，那我们先到农村去调查，看看农药是谁发的，然后顺藤摸瓜，就可以找到农药的最终来源。” “嗯嗯，谢谢金教授。我怎么这么傻，好多你们看起来很简单的问题，我怎么百思不得其解？”乔春花红着脸问。 “主要是你原来被包在蜜窖里了，不知道社会是什么样子。”金教授说：“要多接触社会，才是教育孩子的正确方法。你家长太爱你了。” 第二天，县长亲自主持见面会，介绍湘百合事件的来龙去脉。果然如乔春花担心的，所有的责任都被推到了乔景瑞身上。 “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大家好，我是哲通县县长刘光久，首先感谢你们在寒风凛冽的深冬到访哲通县，为哲通县的农民切实解决他们面临的困难。这次事件的根源来自一个江淮省颖阳市药材市场的不法投机商人乔景瑞。” “去年因为规模小，他在我们哲通县的一个行政村种植湘百合，得到了实惠，就产生了投机的想法，蛊惑了我们县分管经济的李杰副书记，说是他与粤广的商人签了合同，可以把湘百合销往东南亚，李杰副书记就听信了他，而且在李副书记不知情的情况下，乔景瑞要求农民乱施农药，因此导致了湘百合农药残留严重超标的情况。李杰副书记因此也在不了解情况的基础上犯下严重错误，现在正接受省市两级纪委的审查。” 刘光久县长具体介绍了全县多少乡镇，多少土地，以及涉及到的多少农民，但仿佛都是乔春花的爸爸乔景瑞一人犯下的大错，哲通县的李副书记以及其他人都是被连带犯下错误。 刘光久的发言带着浓浓的地方口音，听得像老娘们吵架，嗓门大声音尖，歪理正说还自持正义。乔春花不敢抬头去看县长，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会吐他一脸唾沫。 哲通县交通偏僻至极，湘百合过去从来没有种植历史，所以产下来，在那个信息还不是很流通的年代，最开始只能够等待乔景瑞按照合同收购。 乔景瑞潜逃之后，由于李副书记的责任重大，背后还隐隐有两位主要领导暗自插手，所以整个哲通县故意隐瞒，外面几乎没有知道哲通县居然有这么大量的湘百合。 毕竟在当时的华国，农残超标的食品安全问题还没有提到议事日程，有收购商过来还是可以流通到市场上面的。哲通县领导市场意识淡薄，效率也是极其的低下，不会积极联系市场，即使偶然有这方面的想法，前面李副书记栽的这个跟头也是血的教训，更是不愿意出头收拾烂摊子。 农业部专家团赶来，让这块烫手的山芋转手，县领导可是窃喜万分。 专家团提议到实地了解情况，和农户们见面。 刘光久很配合，把事先准备的有关资料递给陈司长。陈司长征求了一下专家团的意见，就选了种植面积最大的小南沟乡调研，打开局面。 小南沟乡是一片河谷，土地肥沃，地势平坦，是哲通县难得的一块比较平坦的小平原，人均耕地面积更是达到3.5亩，是哲通县之最。乔景瑞当初第一块试验田也选择在这里，成就了湘百合种植的第一桶金。 小南沟乡相对于哲通县来说是富裕的，专家团一行到达小南沟乡的时候，仿佛来到了世外桃源，翻了好几座大山之后，又在一条激流边行驶了20多公里，地势豁然开朗，一座座吊脚楼出现在眼前。 金晖春教授望着乔春花说，“你爸爸真是很有心啊，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被他找到了，既有良田，又容易封闭消息，怪不得发财啊！但是一旦他不去收购，这些百合就是烂在地里外人也不知道啊。” 乔春花也是被这份心思折服，从大老远的颖阳奔过来，一头扎进这样偏僻的地方来，那要多大的闯劲！ 这片地方真就被他动员了起来，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汗水！ “金教授，其实我爸爸是个好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会带动多少哲通人脱贫致富。” 金教授摇摇头，“想法是好的，但是事实却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小南沟乡政府把大会议室腾出来，集中了各村几十名农民代表，与专家面对面沟通。 陈司长委托金晖春教授主持见面会，其他专家有问题再分别交流。 农民们把随身带过来的湘百合送到主席台，专家们就着实物和农户们简单的沟通了一下。 金教授就拿起话筒问：“我看了小南沟乡的情景，应该还是很可以种植湘百合的。你们小南沟乡的土地很肥沃啊，这些百合长得真不错。但是听你们介绍亩产却不是很高，照理来说，产量应该得比你们说的多个一成以上才对！谁能够给我讲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中间发生了什么？” 如果问其他问题，这些农民可能答不上来，但是这个问题现在是他们每天最挂心的，你说都种出来了，居然没有人收购了，怎么不然他们牵肠挂肚。 有胆大的说话了：“教授，今年的百合确实是没有去年的好，去年杨明远那个村的产量基本就和您说的那样，现在我们很少亩产能够超过去年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去年的第一批化肥乔景瑞给的是假的！苗长出来很差，后来发的第二批化肥才真正有效，所以就影响了今年的长势。” “是的，第一批化肥一点味都没有，要不是说是湘百合的专用肥，我都不会用，其结果真是假的，耽误了大事！” “那个化肥还贵呢，比平时买的贵了两倍不止！” 略略知道底细的金晖春已经明白这个化肥绝对不是想发大财的乔景瑞所为，就指示乔春花，找那个报社记者把这个情况用录音笔记下来。 报社记者也是很精明的一个人，马上猜出来这个里面绝对有问题，就悄悄的打开录音笔，开始记录。 “那农药残留超标的情况，你们知道吗？”金教授又问。 “什么超标，农药超标？”顿时炸了营，大家都是对乔景瑞的突然失踪倍感不解。 只有李副书记h县主要领导从乔景瑞住处搜查出来的粤广商人寄过来的法院传票，才知道是乔景瑞的失踪是农药超标残留.。 领导们命令封锁消息，农民们根本不知情。 “这个乔景瑞真是太坏了，假化肥不说了，那农药弄那么毒干什么，我就觉得今年的农药确实和过去不一样，我基本上喷了一亩地就得歇一歇，不然就头晕脑胀！” “乔景瑞太坏了，这不是有意坑我们吗！” “是的，还要求我们每隔一个星期最好是喷一次，要不是赊销，最后那几回我可能就不会再用了。确实毒的狠啊，不但百合地里没有虫，就是临近的稻田里的虫子也死的光光的！” “领导们不知道吗？” “肯定当官的和乔景瑞勾结！” “不管如何，我们手里的百合要收上去！” 越说越乱，县政府和乡政府人员的脸都绿了。 陈司长冷眼旁观了很久，代表专家团发表意见：一定要调查了解清楚，不让农民受损。 一听说是农业部的大官，农民们才安定下来。 县政府陪同领导趁机宣布：专家团要深入田间地头，各回各家，专家团随后就到。 选了两个有代表性农民，土壤学专家先去了地里采了一些土壤，食品安全的专家到他们家中去选实物以便找到解决办法。 乔春花一直默默不语。 午饭时间一行人推辞回哲通县吃饭的要求，说就在小南沟乡乡政府食堂应付一餐。一时间乡政府领导如临大敌，食堂工作人员如坐针毡，一时间鸡飞狗跳。 乖乖，中央领导来吃饭，破天荒！ 这要是吃个好歹，帽子嗖的一下就飞了。 怎么都得弄最新鲜的，抓鸡！ 黔州狗肉有名，再来个活狗现吃！ 专家们按照级别腾出领导们的办公场所，安排休息。金教授刚刚停顿下来，一个40多岁的农村干部模样的人，瞅了瞅领导们都在陪陈司长，轻声悄布的走过来。 “有事？”金教授明显一看是有情况。 “是，金教授，我有个情况，想和你单独谈谈。” “金教授，我叫杨明远，因为情况特殊，我没有在会上发言，我和乔景瑞接触有几年了。这个人野心勃勃不假，但是确实是个干大事的人，绝不会做出来顺带卖农药化肥赚钱的事。” “他就是发现了有个别领导别有用心，所以存了一些证据在我这里。自打他失踪以后，我就收藏得很紧密。如果不是你们这个级别的过来，烂到我肚子里我都不会说的。现在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们，希望能够还乔景瑞一个清白。” 金教授接过来一看，是乔景瑞收集的化肥样品还有化肥袋子，上面还有那个化肥厂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农药瓶子和一些给李副书记上供的流水记录。金教授大喜，顺藤摸瓜不仅可以还乔景瑞一个清白，而且知道是什么农药造成了残留，可以有针对性的对这些农药进行研究。 金教授立即喊来陈司长、报社记者和乔春花，陈司长和报社记者一看便心知肚明，陈司长联系了一下随同的来的省纪委领导，说有重要资料转交。让杨明远先坐在屋里等着。 杨明远刚一坐下，就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噙着眼泪赶过来，“杨叔叔，乔景瑞就是我爸爸，我为我爸爸交到您这样的好朋友，感到骄傲。” 杨明远打量了一下，果然有乔景瑞的音容笑貌。“孩子，你是不是叫乔春花？” “是的，杨叔叔，我就是乔春花。” “好孩子！”杨明远定了定睛，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你能够邀请到这么高规格的专家团来哲通县，说明你爸爸没有白疼你一场啊！跟我到家去，我还有一个东西要亲手交给你！” 杨明远看金教授居然这样帮衬乔春花，误以为乔春花试了什么神通，不然金教授会这么吃心来办如此难事，还把农业部的司长请了过来。 “杨明远，好样的，我也替春花谢谢你。”金教授在旁边一听，这是还有内容啊！ 乔春花想解释，金教授给她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跟随杨明远到了杨明远的家。 杨明远爬到了二楼的小阁楼的顶端，在房梁下取出一个大包。杨明远打开包，是一沓沓乔景瑞和农户们签的购销合同。 “孩子，你爸爸把这个也委托给了我，虽然你爸爸一去不返，但是我知道这些都是你爸爸的血汗钱！” “购销合同！”乔春花几乎大呼小叫了！ 金教授仔细打开了购销合同，乔景瑞在合同上面给了农民们一个保底的收购价，就是大约相当于现在市场收购价的三分之一，并且承诺如果市场价高于保底价，随行就市，而农民们的种苗和服务费定为收购价的十分之一，从收购的货款里直接扣去。 乔春花弄懂购销合同的内容之后，起身给杨明远直接磕了一个响头：“杨叔叔，请受春花一拜。我爸爸无论情况如何，您都是我的亲叔叔！” 如果专家团给出解决方案，这就是好几百万啊！ 省纪委的人很快就到了小南沟乡，单独见了杨明远，因为农药和化肥专家团要带走，就拍照存像，然后分兵两路直接按标签上的地址找到化肥厂和农药厂。 办案人员一亮明纪委的身份，因为数额太大，两个厂想瞒也瞒不住，很快就查到采购人，不用一天时间，就正式宣布对李杰副书记双轨。 74、山洞遇蛇 专家们拿到了化肥和农药的样品，又带走了湘百合实物，食品安全专家和助手连夜坐车去省城霏城去实验室做化验，很快就检测出湘百合的农药残留主要是有机磷，原因农药1065和氧化乐果过量使用，而且农药粗制滥造，没有注意安全方面的处理，尤其在采收前不到一周还继续使用，导致了湘百合的有机磷含量严重超标！ 电话回来，专家们一致认为多亏哲通县比较闭塞，不然这批湘百合市场流通造成极坏的后果！ 因为湘百合在国内主要当药使用。给人治病的药材农药残留大大超标，是治病还是要命！ 农药和土壤专家又对样品土壤和农药进一步研究，提出用碳酸氢钠清洗法搭配阴极粒子吸附，再加上流水漂洗，可以对湘百合农残进行有效降解，达到安全系数。 第二天就用10公斤的样品做实验。 金晖春教授用光学测谱仪测了一下他们简单处理以后的湘百合，发现湘百合的去残脱毒还是达标的。 陈坤副司长和几个领导得到准确报告后，立即召开小规模会议，研究后续处理。 他们首先达成了一个共识，就是这十几万亩地的湘百合，必须经过处理以后才可以上市，但是这些湘百合谁来出面收购，以及谁出资金进行去除有机磷残留，成了争议焦点。 湘百合毕竟不是粮食作物，收集上来只要按照市场价处理不愁没有销路，即使亏损一点黔州省可以补贴一点，农业部也可以也可以拨一点专项资金。但是这是湘百合，按照从中药材市场传过来的价格指数来计算，不仅是要先投入一笔巨大的资金，而且十几万亩地的产量更是一个销售负担，一旦无人出面有效有策略的投入市场，就会导致湘百合价格急剧走低，打击全国的湘百合市场，导致湘百合烂市。 哲通县的领导提出是否可以联系给乔景瑞下订单的粤广商人，毕竟有乔景瑞的法院传票可以找到蛛丝马迹，大家很快达成共识，由哲通县县长亲自带队去粤广联系这家公司， 最后一个共识就是哲通县用电视和广播对湘百合事件进行澄清，让农民们不要惊慌，很快政府将采取措施，收购他们手里的湘百合。 事情的效率很高，在专家团抵达哲通县的第五天，陈坤和其他农业部专家拿出了具体的处理了方案，并做了一份很有示范意义的调研报告后启程回京。 金晖春教授因为答应了张守林副省长的要求，就以哲通县为中心考察当地中药材资源，乔春花因为事情还没有真正落实更不能够离开，就留下来陪伴金教授，做起金教授真正的助手。 哲通县给金晖春教授安排了一辆越野车，并排了一个当地熟知地形的司机既可以开车，又可以当向导。 黔州省是中药资源大省，特定的气候条件适宜多种药用动植物的生长繁殖，而且质量好；复杂的地质条件，地下矿藏丰富，蕴藏着许多矿物药。据中药资源普查统计，全省药用动植矿物资源共有4290种，其中植物药3924种，隶属275科，1384属；动物药289种，矿物药77种。全国统一普查的363种重点品种中，黔州省有产的326种，占89.61%，在计划经济时期国家收购的中药材就有250种。 在哲通县第一天中药材调研中金教授就惊喜的发现，当地的野生天麻和茯苓品质很好，有效含量远超过其他地区的品种，尤其是茯苓皮细、肉嫩、色白，加工成各种饮片卖相很好，绝对可以卖出好价钱。 乔春花很高兴的像只小燕子围着金教授叽叽咋咋的叫个不停，重返大自然呼吸着天然氧吧的空气，一切烦恼被抛在一边。 因为爸爸乔景瑞惹下这么大的祸端，她差一点就成了泰湾老兵的媳妇！差一点被办公室主任，局长糟蹋！她乐不起来！ 因为这几天的哲通县的生活让她一直乐不起来。因为当地太穷了。 现在一切都有了眉目了！ “春花，我今天才知道你是这样的性格！”看着采到一朵金雀花都激动异常的乔春花金教授打趣道。 “金教授，是我看到哲通县的农民们不仅可以靠湘百合脱贫致富，还可以上山采药！您刚刚才说野生天麻还有茯苓的品质好，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金教授笑道：“春花，你这可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胸怀啊。一听说天麻和茯苓可以卖上大价钱，看把你乐的！” “金教授，经历了这次磨难，我对钱的认识可比过去现实了。对于哲通县的农民来说，生活条件亟待改善，而田地稀少，交通闭塞，能够找到天麻和茯苓，就是他们的大救星！” “春花呀，高兴的有点早，天麻和茯苓现在都是野生资源，产量太低，如果一窝蜂的去挖，很快就会资源枯竭啊，必须形成种植基地。虽然你爸爸这次惹了这么大的祸，但是这个路子还是趟对了，必须有足够的储备形成市场，才可以真正带领当地的农民脱贫致富。”金教授也看到了乔景瑞的市场眼光的长远。 “你看这里到处都是山，山里我相信不会只有天麻和茯苓，应该还会有药材。”乔春花此刻有点类似乔景瑞，敢想敢干，说着就大踏步沿着山民上山的小径想山上攀去。 金教授笑笑，让那个司机领着继续向大山里面进发。 苍山葱郁，杜仲树，银杏树，黄柏树、高大的皂荚树还有非常罕见的红豆杉到处可见，金教授一一指着给乔春花去看，在颖阳长大的乔春花对于这些耳熟能详的的中药材名称还是很熟悉的，但是很少看到活生生的样子，兴致勃勃拿起本子按照金教授的要求，测量并一一记录，为下一步哲通县的中药材开发留下第一手资料。 金教授抬眼看到不远处有个山洞，就要抬脚上去，却被司机拦住，“金教授，这个山洞很诡异，冬天经常有蛇出来晒太阳，这里的农民早在50多年前就发现了这个奇特现象。据村民们讲，五十年代，有一年冬天，洞里的蛇出来晒太阳，有一户村民家的狗看见后，准备去咬蛇，结果当场被咬死。” 一听有蛇，乔春花吓得赶紧拉住金晖春，“金教授，别去，危险！” “冬天里有蛇，那可是奇迹，绝对得看。春花，你留下，来，我们上去。”金教授顺手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蛇钳。“我是看到有关报道的，所以有备而来，放心！” 司机半信半疑，但是领导有安排，只能够咬着牙关上。 乔春花也是忍不住好奇，期期艾艾的跟在后面。 冬日黔州省的阳光很稀见，似雾似霾的山中阳光一照，很多光环穿过树叶的手像一道道魔幻。 远处的山洞已经很清晰的展现在眼前，洞前是一个缓坡。洞口高约2米，宽约1米。果然，有上百条花色的蛇在洞门口盘亘。 乔春花第一眼看去，只是感到树叶和草的颜色有点异样，仔细一分辨，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那是一大片蛇！ 一盘盘慵懒美国的缠在一起，仰着头，信子发出的声音提起来浑身发麻。 从洞里一直延伸到洞外，颜色灰青和山地岩石互相掩映。 金教授回身做了个手势，示意让乔春花和司机停下，然后把衣服裤管收紧，拿了蛇钳蹑手蹑脚向蛇群走去。 乔春花一动不动的盯着，仿佛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尽管金教授动作很轻，仿佛蛇群有放哨的一样，还没有等金教授走进，这些蛇就会争先恐后地爬回山洞，一时间便将洞口挤得满满的。 金教授快步上前，手起钳落，一下子将一条一米多长的蛇头按住，然后小心翼翼的用手掐住蛇头拿了起来，然后取出蛇篓，准备带回去做进一步研究。 乔春花忽然看见，洞口处有一丛略高的灌木，在灌木丛里有一条长蛇吐着信子，迅速的向金教授移动，似乎是放哨的卫兵一样，准备对金教授发动进攻。 不是在慢慢爬，而是飞！上半身都在空中，速度之快，简直不敢相信！ 乔春花大喊：“金教授，危险！”飞奔着扑向金教授。 这条蛇似乎也是在赶时间进攻，忽然仰起上半身，在灌木上面挺直了身子，猛一拧身，朝着金教授就飞了过去。 金教授听到乔春花的警示，就闭了蛇篓准备后退，没有想到，蛇会飞起来直奔自己的面门而来，，想挡住蛇的进攻但又怕伤及这条蛇，就挥起蛇钳在空中舞了一下，想吓退这条蛇，蛇却一偏身，从蛇钳的威胁里躲过，继续直扑金教授。 蛇居然真的飞了起来，在空中变换着姿势，躲过了金教授的蛇钳，下一秒就可以直扑金教授的头部和颈部。 就在这一瞬间，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乔春花化手为掌向蛇打去，正打在蛇头上。蛇爬塔一下落下，转身就没有了影踪。 蛇被击中的一瞬间开嘴一口咬了乔春花的手。 乔春花感到一痛，低头一看手上被咬出了两个牙印。 金教授立即把蛇钳扔给司机，抱起乔春花稍稍远离山洞，找到一处有流水的地方，一边让乔春花把手放进流水里，一边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剪刀，“春花，这个伤口我要给你剪开一点，让血液流出来，一定要忍住疼！” 司机此时也过来了，按住乔春花的这只手，金教授沿着牙印把伤口剪开，以牙痕为中心作十字切开，深至皮下，然后用手从肢体的近心端向伤口方向及伤口周围反复挤压，促使毒液从切开的伤口排出体外，边挤压边用清水冲洗伤口，冲洗挤压排毒须持续30分钟。 乔春花开始只是感到疼痛，后来就感到有些眩晕，说不清是吓得还是中毒。 金教授把自己的衣服用剪子剪了一块，绑扎住乔春花的肘关节，和司机轮流背着乔春花下山，到县城的医院急救。 一路上金教授让乔春花躺在后面的大座上面，吩咐司机要开稳一些，安慰司机和乔春花都不要紧张，然而司机的脸都吓青了，这要是出事，估计工作都得丢了。 一上了大路，司机就立刻拉响警报，连续超车，直奔县医院。 倒是乔春花经历过生死，听了金教授的话，很平静，一路上眯着眼睛，不要金教授和司机为自己担心。 然而毒蛇毕竟是毒蛇，在快要到医院的时候，乔春花终于支撑不住昏迷了。 被送到医院的乔春花还是昏迷状态，很虚弱。好在哲通县农民经常被蛇咬伤，金教授亲手抓住了一条知道毒蛇的品种，很快针对性的抗毒蛇血清就给乔春花滴注上了。 县领导听到汇报，很快赶到县医院，一看到乔春花有呼吸有心跳而且对症的血清正在滴注，就连声感谢上帝，感谢神，能从五步蛇嘴里活下来那就是奇迹，而且是从那么老远的山区再赶到县城，堪称奇迹中的奇迹。 金教授摇着手说“万幸万幸，是我的责任。各位领导，一定要感谢咱们的司机，今天这事，他刚开始给我提过醒，我没有听。要是听从了他的安排就不会出现这个情况！回来的路上开的又快又稳，为乔春花抵御住蛇毒立下汗马功劳。现在已经无大碍了。也是我们命大啊，要不是乔春花奋不顾身的上来，真是让毒蛇咬住了我，那就麻烦了，他们俩远没有我处理蛇咬伤有经验。” “不过，我们今天的考察大有收获，你们哲通县的大山里面到处都是宝啊，我们搜集了很多资料，乔春花已经没有大碍了，明天住院观察，就让司机再带我去几个咱们县里种植中药材的地方，后天我给各位领导搞一个座谈会，咱们谈一谈如何？”金教授的话对县里的领导充满吸引力。 县委张文海书记带头鼓起掌来。 乔春花两个小时以后才苏醒过来，一睁开眼就说：“金教授怪我不好，要是注意一点方式，就不会给您惹这么大麻烦了。” 金教授觉得嗓子有点哽咽，“傻孩子，你可知道那是剧毒的五步蛇！不是你那样不顾一切的扑上来，可能今天就是我的祭日了！” “老天厚爱，你居然没有大碍，让我有此福气多了一个亲女儿还亲的女儿！春花，第一眼见你，我就觉得咱们爷俩有缘，我知道你爸爸失踪了，如果不嫌弃我这个臭老九，春花以后就做我的女儿，怎么样？” 乔春花很幸福的点点头，眼角的泪水不听话的流了出来。 75、资金和销路 哲通县县长刘光久到了粤广找到起诉乔景瑞的法院。 法院的人听到介绍以后，很热情的联系起诉乔景瑞的商人李兆鑫，让李兆鑫到法院和刘光久一行见面。 李兆鑫以为是乔景瑞过来了，呼呼啦啦带过来几十人。为了防止乔景瑞逃脱，到了法院，李兆鑫几十人差一点把法院包围了。 李兆鑫有个星家坡老客户蒋庆。蒋庆公司做了一个新项目，就是用以湘百合为主要材料，搭配莲子、芡实、薏米仁、巴戟天肉等五位传统药食两用的中药材做的养生粥，不仅口感好而且滋补脾肾，做出一批样品试卖，市场反映很好，其他食材都比较满意，只有湘百合品质不让他满意。 湘百合过去药用比较多，食用远不如陇西百合用的多，湘百合多以中药材出现在中药材市场。他希望李兆鑫回到国内，帮助他采购一批湘百合，要求品质一定好，价格上面可以适当浮动浮动。 李兆鑫在颍阳中药材市场见到乔景瑞，发现乔景瑞的百合肉质厚，而且产自高寒地区，营养丰富。最让李兆鑫满意的是乔景瑞非常下功夫，所有的湘百合都是用烘干机烘干，不是颖阳中药材市场上面那种用过去硫磺熏白，然后晒干。 正常情况下太阳晒干，湘百合很容易发霉变质，原因是是湘中雨水多阳光少，必须用硫磺熏了以后，才可以晾晒，而且硫磺熏了以后，湘百合颜色白，看起来晶莹剔透，能够卖个好价钱，所以硫磺熏蒸已经发展成为传统的湘百合标准制法。 乔景瑞烘干是巧合，因为黔州省的阳光更少，气温更低，自然晾晒太耽误时间。乔景瑞缺少助手，一个人更费劲。巧的是乔景瑞原来承包的药材公司有一个烘干机。乔景瑞就动了脑筋，用烘干机烘干了湘百合。虽然不及硫磺熏蒸的那么好看，但是湘百合自然的香味保留住了，煮起来味道醇厚甘甜，远不是硫磺熏蒸的湘百合可以比拟的。 李兆鑫拿到乔景瑞的样品后，立即寄往星家坡。蒋庆收到后很满意，以高于市场价百分之十的价格下了订单，把乔景瑞的货全部拿下。李兆鑫小挣了一笔，乔景瑞也挣的裤兜鼓鼓。蒋庆因为食材采购严格，货真价实，迅速开拓了市场。 蒋庆就与李兆鑫签了一个大单，准备大干一场，李兆鑫返过来又给乔景瑞签了一个订单。 虽然合同上对湘百合各种食物参数都有要求，但是李兆鑫重点强调的一定不要硫磺熏蒸，所以当李副书记搭车卖农药的时候，乔景瑞虽有担心，却因为相关的食品安全知识太知道的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结果农药残留严重超标。蒋庆当然不收。 在国际贸易中，最重要的是按章办事，即使是老朋友，也必须遵照合同执行。乔景瑞拿不出达标的百合更赔不出钱，李兆鑫急了，到法院起诉了乔景瑞，然后奔赴湘百合的各个产地去采购货源。没有想到，乔景瑞居然人间蒸发! 黔州省气温低收货湘百合的时间明显晚于那些湘百合的道地产地。李兆鑫赶到其他产地的时候，湘百合几乎都已经用传统方法加工晾晒过了，李兆鑫能够拿到达到蒋庆标准的湘百合寥寥无几。 蒋庆公司湘百合的养生粥正式上市后，迅速风靡东南亚和欧洲。欧洲和东南亚许多经销商看准商机，与蒋庆公司签下不少大单。蒋庆正准备大干一场，可是湘百合却断货了。不能够及时供货这就意味着要赔付。蒋庆就急催李兆鑫。 李兆鑫不像乔景瑞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他有公司有产业，还有和蒋庆合作好多年的供应关系，已经两三个月超期不能够完成湘百合的供应，只好硬着头皮履行合同，赔付蒋庆。 虽然远不止于倾家荡产，但是也是把几年的心血付之一炬。 李兆鑫正在家剜心剜肺的疼，一听说黔州省来人了，那还能够让他跑了，就把员工都招了来，围住了法院。 到法院一问是哲通县来联系卖湘百合，而且还是乔景瑞种出来的那一批，李兆鑫简直是恶心死了。要不是给民事一庭的庭长面子，李兆鑫的一口痰就得吐到刘光久的脸上。 刘光久陪着笑脸向李兆鑫保证现在可以通过一系列办法把湘百合的农药残留去掉，达到使用标准，希望李兆鑫继续收购。 李兆鑫心动了一下，就问刘光久现在去除农药残留的现货湘百合有多少。 刘光久说，现在只是有了办法，还没有大规模去做，因为这批湘百合的量确实是很大，去残的费用很高，要李兆鑫先投资去残，然后再进行收购。 李兆鑫刚刚才赔了款，能够及时还清银行到期的账目都不错了，哪还有钱做这样大的投资。 李兆鑫就提出要求，必须哲通县去除了农残，而且垫资收购，按照李兆鑫要求的烘干方式烘干送到粤广来，李兆鑫才会要。 这得冒很大的风险，尤其是哲通县这样的穷县，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资金。 再退一步说，就是通过贷款拿到了资金，但是如果政府出面去收购的话，风险更大。 原因是华国是个人治社会，人情大于天地！这些县领导们哪个没有三朋四友，五亲六眷，质量上谁出面做严格要求，都会得罪一大片人，就是收购上来了，在加工的过程中，谁有能够保证不偷工减料。而李兆鑫这边，要求很严格，很有可能李兆鑫拒绝收货。 刘光久不愿意拿自己辛辛苦苦干出来的政绩和乌纱帽来赌，打电话回去给书记请示，书记更不愿趟这趟浑水。 李兆鑫其实已经拿出来了很大诚意了，他这个要求也是迫不得已，不能够让步。 哲通县无人愿意承担风险。双方都不能够让步。 刘光久异想天开，希望李兆鑫可以把海外客商的联系方式提供给哲通县，哲通县直接见用户，李兆鑫一听，这是直接抄自己后路，一拍桌子彻底走人。 哲通县来了农业部专家，省市领导，随后拿出来湘百合的解决办法。农业部随从的报社记者，黔州省的电台，电视台，报纸一通的报道，哲通县种植大量湘百合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颖阳和全国其他地区做湘百合生意的客商陆续踏上哲通县的土地。一看种植面积这么大，产量几乎达到市场湘百合总量的三分之一，都收回去一定会冲击市场，导致价格走低。 善于看菜下饭的商人刚开始压价收购。 政府原来许诺的有话，农民们刚开始还能够不动心基本上没有人去卖，但是随着县长出师不利的消息传来，有很多农户坐不住了，就开始低价出售。 金晖春教授正在各乡镇实地调研，一看到农民们把没有经过处理严重农残的湘百合卖出去流向市场，尤其是想到乔春花手里这几百万的购销合同，立即就急了，就联系陈坤副司长汇报。 陈坤副司长带农业部专家团来处理湘百合就是为了弄一个样板出来，而且得到了金萱庆老爷子的接见，如果真是这样卖出去了，岂不是前功尽弃，而且带来的危害也是实实在在的！ 在国内大多数地方用湘百合可是要当中药材用来治病的！ 要是农业部不插手还好，现在插了手，一旦出了事情，那怎么给部长交代，怎么给金老交代！ 陈坤副司长立即联系张守林副省长对情况进行通报。 张守林也感到了压力，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最高层都已经知道了，这要是湘百合在使用过程中出了问题，那黔州省的有关领导可是要吃不完兜着走。 张守林立即面见黔州省省长如实汇报了情况。 省长立即做了批示，不经过脱残去毒的湘百合如果有一斤出了哲通县，县长和书记立即就地免职，如果因此造成中毒事件，将追究有关人员渎职的责任。 哲通县两位领导一接到红头文件，立即封锁了哲通县唯一的出口，要求所有的药材采购商必须要按照农业部专家的方法对湘百合进行脱残去毒，不然坚决不可以带出县境。 中药材收购商们的小九九转动起来：自哲通县有十几万亩地的湘百合消息传到各大中药材市场以后，市场上的湘百合就开始掉价，这么大的产量，到时候一上市，价格要掉到什么地步。现在按照要求去脱除农药残留的话，不知道要投入多少资金？哪还有多少赚头？！ 于是这些人就纷纷把收来的湘百合扔下，撤离哲通县。 哲通县的老百姓看到收购商都走了，他们手里的湘百合眼看就成垃圾了，有性急的就开始闹事，过去把设在出入县境的路卡给砸了，然后陆续有人到乡政府，县政府讨说法。 最直接的后果县领导眼里很受尊敬的金晖春教授，境遇大变，不仅配车没有了，而且招待也降了一个大格，连一向很受大家喜欢的美女乔春花，也被人追在后面只骂娘，多亏金教授有先见之明，不然要是公布了乔春花是乔景瑞女儿的身份，走在大街上都有可能被人打死。 哲通县笼罩着一种很压抑的气氛，让所有人透不过气来，就像是一场革命正在酝酿，连乔春花也感到了深深的危机。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乔春花拨通了周慕青的电话，把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突发奇想：“慕青姐，我觉得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你才可以解这个局了，不然，这里的老百姓可能要造反了！你要是能来收的话，我爸爸签约的合同上面的钱都是您的！” “春花，你太看得起你慕青姐了，这需要多么庞大的一笔资金，而且还要有销路，就是拿到了货，卖不出去，也是难啊。因为知道你去哲通县为了湘百合的事，所以这一段时间我很关注湘百合的价钱，你不知道这百合的价钱，这几天连续大跌，几乎降了一半。” “如果那么多找不到其他销路，都打到中药材市场上来，保守的说，市场价最起码还要掉一半！你想想收购价低了一半，还要扣除去农残的费用，哲通县的老百姓能够接受吗？”周慕青也是没有招。 “那您找一下邓秀岩，慕青姐我觉得邓秀岩一定有办法！”乔春花对邓秀岩有种盲目的崇拜。 周慕青被逗乐了：“邓秀岩一个在校大学生，这事他会有什么办法！春花啊，你还是太单纯了！” 不过周慕青还是打了邓秀岩传呼，向邓秀岩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想听听乔春花眼里无所不能的邓秀岩有什么好办法。 邓秀岩想了一会，给周慕青说：“慕青姐你说的没有错，最关键是资金和销路的问题，我觉得资金上可以去找张守林副省长和陈坤副司长，让他们出面可以为这件事从农业发展银行弄一笔贷款。因为情况特殊，有金老这尊大佛，估计他们出面拿到的贷款还有可能做到政府贴息。这不是我想到的，是前天金部长说的农业部和各省今明两年都有对农业扶持的贴息贷款。” “就说销路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直接冲击中药材市场是不行的，必须走食品的路子。我听乔春花说，好像这批湘百合是为了东南亚的一家食品企业专门种植的，只要这个说法靠谱，就可以顺着这个思路去找。慕青姐，你这几年做香木，多次出入东南亚，那边绝对有些朋友，只要把他们的关系发动起来，就一定可以找到东南亚这个商家。” 76、周启山反击 去德国对周启山影响很大，周启山深深意识到，必须要有所行动张扬自己的欲望才可以在政治上有所进步，不然被王庆德压得实在喘不过气来。 周启山从德国考察回来明显表现出和过去隐忍退让不一样的风格，不仅在常委会汇报考察时发声响亮，直指公路发展才是未来交通大发展的重头戏，而且活动频繁，到各个机关和县调研，紧抓经济工作不放松，同时让秘书代笔在《江淮周刊》发表文章探讨颖阳经济的有序发展。至于颖阳日报和颖阳电视台也是连续多天发表周启山德国考察报告，彰显一个爱民懂经济市长的风采。 周启山的发声还跟邓诗岐有关。 虽然先有周慕青，后有周启山本人高调介入，但是邓诗岐的问题一筹莫展，明明知道是被冤枉，但是姜力言紧跟王庆德，各种证据链紧紧锁在一起，要想翻案谈何容易！从公安局透漏的信息里周启山隐隐的意识到邓诗岐之所以被困，跟邓诗岐的报告被周启山递给了李炜汉书记有关。说明最起码省委这方面是暗自支持天源制药厂的。 周启山试探性的接触王庆德，奈何王庆德现在主攻拆迁和铁路枢纽建设，对邓诗岐一事假装糊涂，一问三不知。 王庆德本身就是始作俑者，当然不愿意半途而废，还有就是牛献礼的态度。牛献礼海南投资被套牢，与江淮省的wcd谈判一筹莫展，邓诗岐告状引起李炜汉介入，江淮省商业局刚刚才骚扰了天源制药厂，不识抬举的石磊要不是赵新江吓了一下，差一点来个狮子大开口，邓诗岐更让牛献礼恨得牙齿痒痒。即使王庆德想放邓诗岐，牛献礼也会插手放邓诗岐不得。 周启山在一次政府工作会议之后，专门留下赵新江，希望赵新江向牛献礼委婉转达自己的意思，被赵新江毫不犹豫的拒绝堵住了嘴。赵新江说：“邓诗岐医生虽然我认识，牛总也和他见过面，但是无论是牛总还是我，都不会为了一个收取病人红包的医生去践踏法律！这是不可能的！” 邓诗岐的事情象征意义很大。看起来只是一个医生的问题，但是由于周启山的插手，就变成了市长与书记之间的较力。邓诗岐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那个年代颖阳市医院的医生是不可能收到如此之多的红包的。旁观者有不清楚原因的，有了周启山的插手，立刻就有了当时洪家干一样的想法，那就是书记和市长斗法，邓诗岐是牺牲品。 如果，邓诗岐被重判，那就是市长完败，书记取胜，反之，则是书记完败！ 周启山决定采取三个步骤：1、请律师，2、找外援3、伺机抓王庆德的辫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按照法律规定只有律师才可以正式接触到邓诗岐的案件，可以查阅卷宗。周启山让周慕青联系邓秀岩从首都请律师，介入邓诗岐的官司，开辟正面战场。但是其中的内幕因为太敏感，周启山没有告诉周慕青，而且强调一定要邓秀岩不要介入太深，不要给其他人宣扬。 周慕青不敢再隐瞒情况就把邓诗岐收受红包的情况说给邓秀岩。只是没有牛献礼和赵新江索要秘方的事。 邓秀岩一下子就懵了！ 怎么会这样！他想立即就回到颍阳，但是身为市长的周启山都不能够解困，自己去了又有什么好办法！ 金冉明部长自上次脱水之后，葛森疗法效果受到影响，时常出现反复，精神状态也大不如前，邓秀岩要密切观察，要去找自己中医药大学的温病条辨李教授交流调方，短期内也不能够离开！ 邓秀岩含着热泪，默默的听着周慕青的交待：“秀岩，邓叔的案子有点复杂，明显是被人下套了，颍阳的公检法司的情况特殊，你周伯伯一时又插不进手，安排你先在首都找律师，一是首都律师的水平高，影响大，二是，可以尽可能避开颍阳的影响。” “不要过度担心，邓叔在里面很好。他最担心的是你，怕影响你的学业，一直不让告诉你。” “谢谢慕青姐，谢谢周伯伯！”邓秀岩握着烫手的话机，好半天才说出这十个字。 “你周伯伯安排，找律师不要声张，不要让你周边更多的人知道，一旦有人宣扬引起媒体介入，可能更加被动。你还没有踏入社会，不知道社会的复杂，我说的一定要记住，即使是你最好的朋友也不要说！”周启山之所以这样安排，是担心怕邓秀岩介入太深，暴露就在首都牛献礼的面前，一个没有出校门的小城大学生，在京城威力无边的公子哥手里简直比鸡蛋还易碎！ “一定记住姐说的话！”周慕青反复交待，生怕邓秀岩不听话，反而给解救邓诗岐带来副作用。 邓秀岩虽然对周慕青说的理由有点不认同，但是周慕青反复地说，邓秀岩意识到周伯伯这样做一定有深意，刚刚涌起的让牛景梅帮自己找律师的想法按到了心底。 案子从明面上看，不算什么大案，而且周慕青又答应费用从优，所以第二天中午，邓秀岩借口有事离开金部长家，只用了两个小时就跟一家律师事务所签约，聘了一个律师。 律师到了颖阳之后，调阅了邓诗岐的卷宗，明明是有悖情理，偏偏证据齐全，而且铁证如山。律师一眼就看出这里面的问题，提出可以先申请取保候审，然后再找出公安局刑侦方面的漏洞。 赵新江确认了邓诗岐和周启山确实有关系之后，也变得谨慎起来，和姜力言交流后决定采用拖字诀处理，以继续侦查为由，拒绝律师提出取保候审的要求。 邓诗岐与律师见了面，知道律师是来自周慕青出钱，从首都请过来的，这是老友在全力支持，本身就不打算屈服，现在更是坚决不肯低头。 邓诗岐的事情陷入僵局。 周启山明白在当时那个年代律师能够起的作用很有限！从某个角度来讲政法委书记的态度才是法律！ 证明邓诗岐是公安局有意设局更是比登天还难！ 但是这一步必须要走，好为自己接下来的举动打好铺垫。 周启山反击的第二步是决定去博城县，找支援。 博城县的华侨成就之大在江淮省都是出名的。之所以博城县走出了许多著名华侨，最大的原因就是在解放前后，邓诗岐的老父亲就是那位被称为一代良相的邓成达老医生，散尽家产支持他当年以为有前途的人。 在当时能被邓老医生看好的很多都是比较正直而且很有能力的，他们大多数并没有跟着去泰湾，而是分散到世界各地，尤其是东南亚。这些人大多数自身能力比较强的，到了国外以后，很快凭借自身的能力站稳脚跟，开枝散叶。不少都已经成长为华侨之中的佼佼者。 靠着他们的力量，可以给邓诗岐助力。 博城县也是周启山的根据地，周启山从基层任职直到博城县书记。 周启山到了博城县，召集人员简单开了个碰头会后，就让博城县书记赵光华，县长冯怡然的陪同去视察星家坡商人陈友梁在博城县投资的食品厂。这个项目的县长冯怡然多次联系陈友梁，陈友梁回国考察之后回报家乡而投资，今年已见成果的一个项目。 陈友梁今年已经75岁了，当年曾是博城县四大家族之一的陈家大公子。据说，博城县以西的大部分土地都是陈友梁家里的。1948年博城县打土豪分田地的时候，陈友梁的父亲被镇压，所有财产充公，陈友梁被迫带着弟弟妹妹，远走他乡。 邓诗岐的父亲邓成达感念老陈家一直对待邓家不薄，在陈友梁临走时，将一个唐代的小金佛送给陈友梁，而且又送了一些细软。陈友梁到了星家坡，变卖金佛作为本金，舍得放下身段从小生意做起，历经40年的发展，在星家坡发展出来了以食品、医药、房地产为主的陈氏集团，资产达几十亿美元。 冯怡然县长曾经是邓秀岩的小学老师，因为让小学生给省长写信方式反映学校危房的问题，被当时博城县的县长看中，选出来做县长秘书，一步步走上仕途，成为博城县的县长。一次偶然机会，听到人们对邓成达神医般的介绍时，说有很多华侨很感念邓成达散尽家产慷慨解囊。陈怡然脑子一转念，就遍查资料，居然找到了陈友梁的联系方式。 冯怡然依然记得第一次打通陈友梁电话时，陈友梁一听到久违的乡音时泣不成声。冯怡然安排博城县最有名的摄影家刘涛，把陈友梁家当年住过的地方，陈友梁的一些远亲拍了照片寄到星家坡，希望冯怡然在方便的时候回到博城县看看。 毕竟40多年没有回来了，陈友梁拿到这些照片的时候，往事历历在目，泪眼婆娑，把弟弟陈友信，妹妹陈友梅叫在一起，商讨回国探亲。 三兄妹决定先让陈友信打前站，在1992年的年底回到博城。 江淮省得知陈氏集团有人回来，省统占部部长和博城县赵光华书记亲自到省城机场迎接，并在省城设宴招待。冯怡然全程陪同，陈友信看到博城县虽然已经是物是人非，依然贫穷落后。毕竟是生于博城，长于博城，最真纯的青葱岁月在这里度过，尤其是陈友信看望了几个当年朝夕相处的好朋友，大多数比较惨淡，陈友信很是怅然。 冯怡然就很诚恳的告诉陈友信，博城县人多地少，又地处中原，经济薄弱，交通也比较落后，表示博城县劳动力资源丰富，希望陈氏集团能够回乡在博城建厂，带动博城经济发展，改变博城落后的面貌。 回到星家坡后，陈友信向哥哥姐姐汇报了回乡历程，并转达了博城县领导的殷切希望。第二年清明节三兄妹一起回到博城，祭扫祖先陵墓。 三兄妹祭拜了修葺一新的祖墓，当晚在还健在的陈家祖屋里守望了一宿。淡看世事去如烟，铭记恩情存如血。三兄妹在邓成达的墓前泣不成声，感念这位大爱无疆的老人。可惜当时邓诗岐正在出席一个全国性的肝病研讨会，错过了见面机会。 江淮省一个副省长到博城，李炜汉书记还专门电邀陈友梁在省城见面。周启山以邓成达儿子至交的身份全程陪同。 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 三兄妹，决定在博城投资建厂。 博城县是全国著名的粮食基地，淮小麦的主产区。此时一望无际青青的麦浪翻滚，陈友梁联想到泰湾的康老师方便面在国内热销，就提出在博城投资食品行业，做方便面和冷鲜肉两个项目。原因是这些项目是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可以和博城县的广大农村结合起来，投资不大，见效很快。 陈氏集团有着多年海外的销售经验，早在产品问世以前，就打广告，建立营销团队，布置销售网络。 1994年外出务工农民人数激增，陈氏集团的方便面包装好，价位合适，口感也不错，1994年的国庆节陈氏集团的食品厂产品上市，连续几个月的产品都就被预订一空，迎来了一个开门红。 有了陈氏集团的效益为例子，现在博城县的食品加工业已呈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有很多客商前来洽谈，估计明年还会有一批食品加工企业上马。 现在陈氏集团博城食品厂负责人是陈友信的儿子陈洪恩，接到市长过来考察的通报后，马上出来迎接。 陈洪恩的个头很高，留法博士，带着一副宽边眼镜显得很有学者风度。一见到周启山，陈洪恩高兴地说：“周市长来的正好，我们正想向市政府报喜，我们今年投产，预订销售500万的计划，早已实现，到昨天为止，我们的销售额已经突破1000万，是我们预想的两倍！” 周启山高兴的拍拍陈洪恩的手说：“洪恩，确实是喜事！说明了陈董目光炯炯，很有市场眼光！博城县就需要陈氏集团这样有眼光，爱家乡的好企业！走，领着我们看看。” 77、陈友梁急赴江淮省 工厂气象新，工人们在各个部门紧张有序的忙碌着，陈洪恩很自豪。 然而陈洪恩却发现周启山在听介绍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老是走神。终于找了个单独机会问周启山：“市长，有什么事吗？如果方便的话，请直接告诉洪恩，洪恩如果能办，一定义不容辞！” 周启山拉着陈洪恩说：“洪恩，知道邓诗岐吗？” “听说过，跟那个邓老医生是一家的，只是我一直没有见过，上次我大伯，大姑和父亲回来祭祖的时候，找过他一次，只是好像他当时不在博城正出差，后来建厂又听说他去了颖阳。我一直没有见到本人。周市长，有什么事情吗？”陈洪恩毕竟远了一层，对邓诗岐很是陌生。 “一句话说不清楚。能不能给我一个陈友梁老先生的联系方式，我要亲口给他说这个事情。”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很难一下子给陈洪恩说清楚。 “这样，周市长，我先安排一下赵书记和冯县长，回头您到我办公室，我帮您拨通电话。因为我大伯投资博城县，吸引力很多你们江淮省的注意，经常有官员打电话找他去考察，尤其是咱们颖阳的王书记几乎每个月都要电话一下他。你也知道的，他毕竟年逾古稀，没有那么大精力。所以现在一般情况下，他是不接国内的电话，尤其是江淮省的。”陈洪恩这样说还是礼貌说法，按照陈友梁的说法就是这些人眼里只有他们陈氏集团的钱，几乎就是1948年被镇压的情景翻版。 周启山很感谢，知道陈氏集团确实是对邓家念念不忘，不然，陈洪恩也不会给自己找个面子，毕竟周启山和陈洪恩的关系还没有到这么熟捻。 “大伯，我是洪恩，颖阳的周启山市长找您有个事，是关于邓老医生的家人的。好，我让周市长直接给您说。”陈洪恩把话筒递给周启山。 “陈董事长，您好，我是周启山。和邓成达医生的儿子邓诗岐是莫逆之交！”周启山没有转弯抹角，就直接把邓诗岐发现天源制药厂的亮菌甲素注射液出问题，写报告要求查处，而偏偏天源制药厂又看中邓诗岐的祖传秘方，就出了邓诗岐收受巨额红包的情况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遍。 陈洪恩听得也是动容，这确实是黑了点。不过，他很纳闷一个颖阳市长居然搞不定这样一个明显的冤屈官司。 陈友梁毕竟亲身经历了父亲被镇压的过程，知道在华国党的重要性，知道周启山为难的原因。“周市长，可能你不知道邓老医生在我们周家是什么位置，一句毫不夸张的话来说，邓老医生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他有两个子女在瘟疫中丧生，还有一个去了美国，只有小儿子邓诗岐留在国内，留在他身边。我们这次之所以能够忘记父亲的惨死，投资颖阳，就是感念邓老医生博大的胸怀，回报他的恩情。” “邓诗岐也是一个人格非常伟大的医生，我年轻的时候身患重病，就是他一手从死亡线拉回来的，我相信他绝不会贪婪到收受病人红包的。但是目前颖阳市的情况很复杂，还请老先生能出面联络一下省委，或许可以找到一条出路!”周启山很清楚的暗示陈友梁出面找一下李炜汉，这件事如何处理只有李炜汉从左右王庆德，从而左右姜力言。 “好，我上次回去没有见到邓诗岐就感到非常遗憾，尤其是没有去拜祭邓老医生，一直是我心中的痛。我这就想办法联系江淮省，看能不能一见李炜汉书记！” 陈友梁放下电话，立即联系李炜汉办公室，因为上次李炜汉招待陈友梁，给陈友梁留了联系电话，接通以后，陈友梁亮明身份，说希望见到李炜汉一面。 李炜汉现在很忙，据传中组部最近会组织了一个考察组来考察自己，正在紧张准备应对措施，但是听说陈友梁想见自己，不好托词，就说年底了比较忙，只有明后天暂时没有安排，不知道陈友梁最近两天是不是方便过来。其实就是一个托词，以为陈友梁不会那么着急。谁料陈友梁一听就说行，后天一早就到江淮省省会庐阳。搞得李炜汉很是纳闷，究竟是什么样的急事，让这个75岁的老人急匆匆从星家坡赶来见自己。 第三天，五六个在东南亚很有知名度的老商人在陈友梁的带领下，来到李炜汉的办公室。李炜汉对这几个商人也是略有耳闻，一一握手示意，就笑着问陈友梁：“陈老，我听说江淮省很多领导希望见您一面，您老肯定是动心了，不然怎么搞了个这么大的阵仗？” 陈友梁整理了一下情绪，仍然忍不住激动：“李书记，我也是年纪一大把了，早已经把那些名利的东西看淡了，我们这几个老伙计估计也差不多。也就是我实在忍不住才回家投了一把资，这几个到现在还是按兵不动。” 李炜汉心里很奇怪，这是来投资还是不来投资？没事弄一群资本家，不是来投资干什么？“陈老，叶落归根，无论你们在外面多么树深叶茂，根毕竟是在华国啊！” “李书记可能有所不知，我们这几个都是博城出来的，是一位老人慷慨解囊，几乎是散尽家财资助了我们，我们才得以在海外立稳脚跟，成就了一番事业的。” “额，还有这样的事，说一说，是哪一个人居然能慧眼识珠，把你们这些能人发现出来的？”李炜汉确实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渊源。 “李书记，这个人叫邓成达，是一位神医，在江淮省曾经是赫赫英名，王伯承元帅挥师南下，路过博城，亲书“一代良相”四字送邓老医生。我们每个人出来的时候，他给了我们最宝贵的第一桶金。我陈氏集团如果不是邓老医生赠的一个这么大的小金佛，怎么会有今天的规模。这位马总，临出来的时候，邓老医生送了5块金砖，那位李总，到了芳港了身无分文，邓老医生听说后，硬是通过汇丰银行转来500万大洋，才成就了李总今天在泰国房地产前十名的业绩！”陈友梁每指一个人，就有一位七八十岁的老人颤巍巍的站起来，向李炜汉点头示意。 李炜汉更是纳闷，邓成达的名字李炜汉还是听说过的，只是邓成达已经早就没有了，这几个如此岁数的人，兴师动众这是要干什么。“各位老总，听了陈老的介绍，我很是感动，你们能够不忘本，我作为江淮省的领导，还是为江淮省出去的人感到骄傲的。是不是要宣扬一下邓成达医生的光辉事迹？我安排宣传部的同志过来，让他们好好地写一写。” 陈友梁一看效果已经达到了，就摆摆手说：“李书记，其实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这次能够聚在一起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挽救一下邓成达医生在国内唯一的儿子邓诗岐。现在在你们颖阳的监狱关着。听我侄子说，好像罪名是收受贿赂。你看看我们这几个，哪一个伸伸手，都可以使他腰缠万贯。我觉得其中定有冤情，希望李书记关心一下，给于明察。” 泰国的李总马上站起来说：“李书记，您也姓李，我也是姓李，诗岐这孩子我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是我相信邓成达医生的家庭教养，当年他可以为了救我们博城的老百姓，舍生忘死奔走在瘟疫的第一线，两个子女染病而死，他就绝不会教育出来一个贪得无厌的儿子！再说，他真的很贪的话，只要他张开嘴，一千万美金一下，我眼都不会眨一下，就立即划给他，没有邓老当年的支持，我哪会有今天，可能早就饿死在街角了！” “邓诗岐这孩子我上次回博城去，亲眼见过，我当时觉得对邓老先生无以为报，就想资助他让他到芳港，不料被他拒绝了。听博城人说，邓诗岐很有当年邓老先生的遗风，救死扶伤，深受患者爱戴。以我的浅见，这样医德高尚的医生，确实是很难得。不可能做出收受贿赂的错事的。”那位马总前年曾经回去一次，见过邓诗岐，了解邓诗岐的为人。 李炜汉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突然出来一个邓诗岐让这帮老家伙如此激动。就笑着安抚大家：“你们说的我都记下了，邓老先生在国内唯一的后人邓诗岐，无论发生了什么情况，我想各位保证，绝不会让他受委屈，受冤枉。我马上就安排我办公室的人去一趟颖阳，尽早解决邓诗岐的问题。” 几个老人一听就放心了很多，说什么要请李炜汉吃顿饭。李炜汉无奈只好推掉很多应酬，和几个东南亚富商一起吃了顿午餐，亲自把他们送到机场，才算结束。回到办公室，李炜汉立即打了王庆德的电话。 王庆德一听是问邓诗岐的，就知道是周启山在后面使的劲。就简单把邓诗岐在医院接受病人红包，现场有一百多名干警的事实说出来，后来公安局为了证据更完整，又去搜了邓诗岐的住所，结果又发现了红包，而且每一次都不是一个人见证，都有很多人亲眼目睹。 李炜汉一听不像是编瞎话，虽然有点出乎意外，但是证据确凿。就要求王庆德抓紧时间送一个案卷到省委，另外要关心邓诗岐，绝不能够让他受委屈。王庆德一口答应，然后接着话茬说：“周启山市长随着高省长去了一趟德国回来，高省长看样子很支持他，现在趾高气昂，到处指手画脚。上一次陈友梁回博城，他几乎放下手里所有工作，一头扎进陈友梁怀里，导致很多政府工作停摆。据有人说，邓诗岐就是周启山的女儿周慕青的干爸爸。” 李炜汉皱了皱眉头。“庆德，你什么时间也变成嚼舌头的了，没有影儿的事，不要瞎传，更不要乱信。马上就要元旦和春节了，你们颖阳拆迁的力度不小，要注意维稳啊，那些拆了房没有安顿好的，你要上心，我要是听说一例老百姓收到伤害的，就通报你，知道吗？” 王庆德看到眼药上的很是地方，就立正稍息，向李炜汉保证，绝不会对拆迁市民不管不问，一定会把李炜汉的指示落实到眼前的工作中去，并且汇报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颖阳枢纽站的建设卓有成效，各地投资商纷至沓来积极开发颖阳这片热土，很多开发商投下巨资，其中宏愿房地产公司投资一个亿拿下北京路的开发权，为其他房地产商树下标杆，随后进场拿地的房地产公司都是高起点严要求。 78、山重水复疑无路 周慕青得到邓秀岩的指点后就决定先找销路，然后再弄资金。当天晚上，周慕青就把自己在东南亚的朋友关系动用了一遍，希望他们帮忙找到湘百合的销路。但是，蛇有蛇路，鼠有鼠道，这些做香木的很少接触湘百合一类的药材，只能够勉强答应周慕青，帮助问一下。 第二天，周慕青打电话一一拜访，得到的答复几乎一模一样的，湘百合这个东西没有人在弄啊，没有听说过。周慕青开始怀疑，当初粤广商人是不是故意把其他地方要货说成东南亚了，如果真是方向错了，那就太难找了。 这边周慕青在寻找东南亚客商，那边东南亚商业巨头正在会晤江淮省书记李炜汉。 如果是上半年或者以前，李炜汉一定全身心办好老华侨们合理的要求，但是现在中组部即将来江淮省进行考察自己，姑且不说江淮省对自己来说即将成为过去时，单就高玉林咄咄逼人，周启山背后使劲，李炜汉就淡了插上一脚的心思，因此对于这些东南亚商业巨头李炜汉更多的是尽心尽力的安慰，技巧性很强没有实质性的承诺。 陈友梁一行毕竟与大陆政治隔绝的时间过长，得到李炜汉承诺以后，就认为邓诗岐的事情或者迟一点，但肯定会解决的，心里就撂下了石头。酒酣微醺飞回东南亚。 陈友梁专门打电话给陈洪恩，让陈洪恩面见周启山，转告他们见李炜汉的情况，加强一下与周启山的关系，因为周启山不仅是市长，能在邓诗岐危难之中伸出援手，更是邓家的好友！ 颖阳市即将成为京港铁路的中心枢纽站，四纵三横的大发展格局已经全面展开，有着商业嗅觉的陈洪恩，早已是磨刀霍霍向猪羊。这也是他一直留在颖阳没有回星加坡的原因。 陈洪恩既不是长门也不是长孙，陈家家大业大，他只是其中的一个棋子。留在大陆，把老家的产业夯实并发展壮大，对陈洪恩来说，意义非同一般。陈洪恩在博城县满耳朵都是周启山的颂歌，现在陈友梁安排了这样一个机会，自然要充分利用好。 颖阳市的母亲河叫泉河，在颖阳市最边界的地方融入淮水。泉河深受季节影响，夏天雨水多的时候，流量很大，到了冬季，上游就很少有来水，就进入枯水期。为了保证颖阳市的供水，就在泉河进入颖阳市市区之前，原来已经形成的一个颖西湖湖面的基础上，兴建了颖西湖水库。 颖西湖古来就很有名，宋代的欧阳修、苏轼等人均有流传千古的名篇佳作称颂颍西湖。后来由于古黄入淮，西湖被泥沙填平，昔日美景，已不复存在。现仅存“三圣庙“等建筑。颖西湖水库建设以后，颖西湖的风光再现，到了冬季，依然有当年欧阳修笔下的韵味。 陈洪恩把见面地点安排在颖西湖水库旁边天一阁。 天一阁从岸边到水上连成一片，岸边的建筑以仿宋的楼阁为主，进入颖西湖是一条大的画舫，一进画舫，甲板上一个着红妆的女子手抚古琴，铮铮入耳，进到船室隔窗望去，颖西湖水面灯光璀璨，莽莽苍苍，很有意境。 周启山笑道：“洪恩，好有意境啊。我想起欧阳修的一阙词，很类似此情此景。” “额，周市长，说来听听。”陈洪恩虽长在星加坡，但汉语言的功夫也是深厚的。 “好，那就见笑了。欧阳修的那阙词是 画船载酒西湖好， 急管繁弦。 玉盏催传。 稳泛平波任醉眠。” “好啊，周市长您的意思是不醉不归啊！”陈洪恩看到周启山身边很有气质的女子，看年龄和长相以及表情，应该是周启山的后辈，就笑着问：“周市长，这个是您的千金吧。” “是的，陈总，这是我的女儿周慕青。” 考虑到周慕青经常去东南亚采购香料和香木，陈氏一门东南亚影响颇大，周启山就带了周慕青一同前来。 周慕青连忙见礼。“陈叔叔，您好。我爸爸介绍您与我邓叔家的渊源，我感到很亲切，就冒昧前来，希望陈叔不要见外。这是我收藏的一副手链，请陈叔笑纳。” 陈洪恩接过周慕青递过来的沉香木打造的手链，一股清香从腕间传来，珠子触手细腻圆滑，绝对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陈洪恩夸道：“好东西，上等的沉香，精致的手工。真乃无上妙品！谢谢！” “陈叔，我打小就长在邓叔家，邓叔待我如亲生女儿。那个时候，邓叔家有不少香木的装饰品，但是不管多名贵，只要我喜欢，邓叔都是毫不犹豫拿来带在我身上。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颍阳中药材市场建成以后，我就弄了一个中药材铺子，专卖香木。现在生意做得还可以，每年要去几趟缅甸、泰国等东南亚地区。”周慕青自我介绍。 “好啊。邓家是我陈家的恩家，邓老先生的塑像就摆在我家祠堂的偏殿，每年我伯父和父亲给我爷爷上完香，就要给邓老先生上香，并且教育我们，要一辈一辈的传下去。”陈洪恩感叹一番，转眼笑对周慕青，“慕青，再去那边的时候，给我说一声，我给你介绍几个好朋友，保证你以后拿货，真正的物美价廉！” “好啊，那我就先谢谢陈叔了。”周慕青忽然想起湘百合的事情，就顺势说：“陈叔，我有一个好朋友的爸爸在黔州省种植了十几万亩地的湘百合，好像就是与东南亚的一家做食品的企业种植的。。。。。。”周慕青就把乔景瑞种湘百合的事情前因后果说与陈洪恩听。 陈洪恩听后哈哈大笑：“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你要找的那个人叫蒋庆，我的好朋友，也是做食品的，只不过他面向的是东南亚，中东和欧盟，很少到内地。前几天听说我在内地，才给我讲这个湘百合的事情，特意打电话嘱咐我到颍阳中药材市场看有没有无硫的湘百合。他厂子里面已经断货，很多订单眼看着就要赔款给客户。今天过颍阳来，我还亲自去颍阳中药材市场转了一圈，正为找不到无硫的湘百合作难。好了，这下找到根子上了。” 周慕青很是感慨。世事如棋，人海茫茫。冥冥之中，自有一种说叫缘分的东西。或者说叫机遇。 “陈叔，我真感觉有些事情仿佛是上天安排好的原因。咱们爷俩偶然一遇，竟然如此巧合，我感觉到冥冥中确实有一股力量存在，陈叔您绝对是我生命中的贵人。” “慕青，你太会说话了。我也感到我陈家和周市长家有缘。今天我就给蒋庆打电话让他明天就派人来给你签购销合同，把这件事定下来。” 周启山也很感叹机缘如此的巧合。 陈洪恩来自星加坡，那个蒋庆居然也是星加坡的，而且都是做食品的，如果不是自己心念一动带上周慕青，可能永远不会和周慕青有这样的交集。“是啊，洪恩，这就是机遇啊！” 周慕青激动之余又有忧心忡忡，“湘百合哲通县十几万亩地，资金量太大了！我现在做的生意相比之下，可是小打小闹。” 陈洪恩看着周慕青，沉吟了片刻，“慕青我知道现在内地的商业刚起步，资金上面你一定不足，叔叔也算还你一个礼物吧，我给你提供一千万元作为资助。” 周慕青一听喜出望外，“陈叔叔，我确实资金紧张，但是您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算您一份投资吧，咱们分成。” “不行，你要是实在是怕连累周市长，这样，算我贷款给你，你按照银行的利息给我，这可以吧。”陈洪恩提了这样的建议。 周启山笑着说：“洪恩，这合适吗？” “这是一举三得的事，第一支持了慕青，第二，支持了蒋庆，第三，更支持了哲通县十几万农民。如此好事，我能祝一臂之力，岂不快哉！” “是啊，陈叔叔，湘百合已经成为哲通县的死结，想卖不能够卖，不卖又没有办法生活，您不仅解决了销售问题，而且资金又给了我这么大力的支持。我一定要把好事办好。明天签了合同之后，我就直接去黔州省。”周慕青不赘絮话，干脆利落。 “好啊，慕青，巾帼不让须眉！周市长，您的千金，我的侄女，绝对是商场后起之秀！” 这一晚的招待，宾主齐欢。 尤其是周启山感到有了新的一股力量正在自己身边崛起。过去有个词语叫官商勾结，现在在周启山的眼里已经变成了褒义词。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没有资本的支持，想在地方上面做出成绩确实是很难。从陈洪恩这儿出牌可以影响到李炜汉。今天陈洪恩一出手又可以解决黔州省的困局，周启山更感到资本的魔力。 周启山忽然想到自己和王庆德发展的竞争路上，不正是资本出手把自己掀翻于马下吗！ 回到家里，周慕青向周启山说了一下哲通县湘百合的情况，即使可以边收购边销售，但鉴于哲通县的民情似火，收购可能得一下子铺开。即使如果能够得到副省长张守林的支持，让政府出面担保的形式，先欠下一大半的款，分批偿还，估计资金要超过3000万以上。这不仅需要周启山给张守林打一声招呼，还要再想办法筹集更多资金。 周启山想了想，对周慕青说，“你最好让你刘姨也算一份，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张省长。” 周慕青知道刘姨是指的张守林的爱人刘俊怡，想了一想，就连忙点头。 陈洪恩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晚上，蒋庆厂子里面的采购部经理就携带着购销合同和达标的湘百合样品到了颍阳。 陈洪恩出面接风，采购部经理念叨最多的就是湘百合的质量问题。 为了保险起见，周慕青通过乔春花与金晖春教授联系上，把合同上面湘百合的质量要求一一报给金教授。金教授抄下来，拿出来前几天专家团做出的样品参数一一比对，很有信心告诉周慕青，可以签。 金教授还许诺说，因为事关十几万人的口粮田，自己会留下来做好质量上的监督，保证所有的湘百合达标出口，才会离开。 打完电话，周慕青压一压自己的一脸兴奋，告诉蒋庆的采购部经理，“这批湘百合之所以过去不能出口，原因是农残超标，黔州省为此专门请了农业部专家，专家们亲赴九盘水经过反复试验才找到去除农残的办法，但是相对来说，去残的费用很高，希望你们公司给的价钱要高于原来的合同价，不然绝对亏损，我决不会去趟这趟浑水。” 采购部经理一愣，说句实话，蒋庆给的价钱已经很高了，比颍阳中药材市场的价格要高了20%以上了，而且听陈洪恩原来的意思，是卖家急着出手。现在卖家怎么拿起劲来了，连忙打电话请示蒋庆。 蒋庆现在最关心的是货源，质量达标的货源，于是就告诉采购部经理，只要是完全达到质量标准，价格可以再浮动15%。 陈洪恩也是一愣，明明昨天看到的是周慕青一脸急切，没有想到今天这么沉得住气，这个时间居然要抬价，内心不由得佩服周慕青有大帅之才！ 周慕青看到陈洪恩的脸色变了一变，就很郑重的说：“陈叔叔，给您添麻烦了，我昨天不知道他们公司对质量上的要求这么苛刻，这就需要我下大力气严把质量关，您可能不知道那些闭塞山区农民的习性，他们对卫生之类的要求是没有概念的，我必须留出一笔损耗钱，去应对那些根本没有办法避免的不达标的湘百合。那些处在贫困线以下的农民的质量观念听起来可能既让人可笑，又让人心酸。在他们眼里只要是干干净净的，就是好质量！”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周慕青以超过原来定价13%的价格签下了购销合同，不过蒋庆对时间和质量的要求也是达到更加苛刻的地步，严格规定了违反合同处罚条例。 此外蒋庆还要求合同要到颖阳市公证处公证，并且要陈洪恩作担保。 那个时间，华国商人的奸诈圆滑不按规矩出牌，让很多国际商人不愿意在华国国内签合同，原因是一旦合同不能够兑现，就会被地方保护主义千方百计的阻挠，甚至会引起愤青们毫无道理的抗议。 陈洪恩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周慕青。 周慕青很自信的点点头说：“陈叔叔，请您放心，无论如何绝不会让您为难，邓诗岐的儿子邓秀岩是首都中医药大学的学生会主席，非常得他们学校的中药学系的系主任金晖春教授的欣赏。金晖春教授已经答应会亲自坐镇以保湘百合的质量达标！” “额，邓家到邓秀岩这可是四代中医了。邓成达的孙子当得起教授的欣赏。好样的！慕青，有机会让他来见见我，或者我去见他也可以。很想知道邓家这新一代传人长的什么样！”陈洪恩算是把心撂倒了肚子里。 “秀岩啊，这个家伙长的真是不一般的帅气！您一见面准会喜欢！”只要是一提起邓秀岩，周慕青是止不住的自豪。“我打小就把他当成亲弟弟，现在可是了不得，一个没有出校门的大学生，经常可以面见农业部部长，据说，还深得金萱庆金老的喜欢。金老这个层次的人物，您可能比我还要了解，在华国的地位那是多高！” 79、柳暗花明又一村 周慕青顺利以慕青香木堂有限公司的名义顺利签下湘百合的供销合同。 周启山出面，周慕青在颖阳市工商银行以供销合同为担保申请贷款200万。 颍阳中药材市场市场每个月都有一个市场报价表，表上的湘百合价格与周慕青交货价格相差很大，周慕青的合同金额高达7000万，明眼人一看就是利润丰厚。明显的一个赚大钱的生意，又有周启山市长的担保，行长大笔一挥，第二天200万就到了周慕青账上。 周慕青拿到钱的时候，给了行长一个卡，行长拿住卡说：“慕青，现在是年底，各大银行都是紧缩银根。我当年能够接下行长一职，都是周市长在省里多次为我摇旗呐喊得来的，你这样做，可见外了。” 周慕青笑笑说，“1995年马上就来了，就算我给侄女买东西了。” 行长看看周慕青，笑着说：“那我替女儿谢谢了。” 然后周慕青有陆续从其他6家银行同样方式又贷了600万。 因为此次合同金额巨大，周慕青要全身心投入进去，而且因为乔春花的事情，周慕青已经厌恶了民政局的工作，签约的当天就正式向颖阳市民政局申请停薪留职。 1993年，颖阳市为了鼓励工商业发展，允许公职人员参与创业，只要按年交付一定费用创业的公职人员保留公职身份。 民政局田局长田伟局长很是舍不得，周慕青是他与市长沟通最好的渠道，但是周慕青去意已定，就安排王光明和民政局班子为周慕青送行。 民政局因为周慕青一走，可能以后想向市里伸手要经费就困难多了，就倍加珍惜与周慕青的关系。宴席上，田伟很动情的追述了自己对周慕青的爱护之情，其他同事更是对周慕青的大方念念不忘，尤其是马冰冰，差一点搞得像生离死别。 周慕青离开酒店时，酩酊大醉，是刘大伟开车，一帮同事把周慕青架回家的。 对于周慕青来说，一个旧时代结束，一个新时代即将开启。 第二天，周慕青通过柴新民的关系又去了拘留所。邓诗岐的白发明显多了，而且面色无光，但是一看到周慕青还是显出格外亲切。 “慕青，那个律师申请的取保候审，什么时间可以通过？我老是在这里面，你爸爸妈妈，你和大伟还有那个孩子都担心啊。” “邓叔，现在公安局还以正在取证为由，没有批复您的取保候审。估计，也不会拖太长时间了。首都那边，您不要担心，前几天，我刚给他寄了一身衣服，和1000块钱，估计暂时不会缺钱之类的。他说，元旦回来过来看您，没有几天了。您安心在这边，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记住千万别让你爸爸过来，有什么事情你过来就行了。”邓诗岐担心周启山来看自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编排，到时候就是黄泥巴滚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邓叔，我这次来是向您辞行来了。我和星加坡一个客商签了一个大单，要去黔州省收购一批中药材，估计最早也得过春节的时候才可以回来。您在这里吃好睡好，不管什么结果，您都是我的邓叔，翻过这一页，我们还有美好明天。” 周慕青伸长了身子，趴在邓诗岐的耳边，“我这笔订单保是7000万的合同。之所以做了这么一大单，秀岩给我很大的支持。农业部部长金冉明，还有金萱庆金老厉害吧，秀岩现在可以说进去话，而且秀岩的话他们可是很听的。” 周慕青这样宽邓诗岐的心，怕邓诗岐心里压力过大万一支撑不住。 “慕青，放心吧。当初十年浩劫的时候，受的批斗比今天厉害得多，那日子都过来了，今天的事情，我可以想得开，就是那小子要来看我，尽量不要暴露身份。”邓诗岐说到邓秀岩的时候，把声音压得很低，周慕青也是凭邓诗岐的表情和口型猜出的那半截话。 “好。邓叔，我留了2000块钱在这，你要花钱就花，这点钱对您侄女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知道不？” 出来的时候周慕青安排拘留所的人员要照顾邓诗岐，从包里拿出几条大中华香烟，每个领导一条，执勤的民警一条，在当时这个可是很给面子的，工资每月才200多块钱，这一条就是600元。 姜力言过去对邓诗岐那种说不清的态度，所长一直没有难为邓诗岐。周慕青高调介入，拘留所所长知道了周慕青的身份，就更对邓诗岐另眼相看加上。 现在周慕青这样大方，拘留所照顾邓诗岐更是贴心。 周慕青出来以后就给邓秀岩打了传呼，把邓诗岐现在的情况介绍完之后，就告诉邓秀岩自己已经拿下湘百合的供销合同，希望邓秀岩给予支持。 邓秀岩闭上眼睛忍住对父亲的思念，说，“慕青姐上次打电话给我这才几天！！办事太有效率了！，湘百合的事情要办好，最关键在质量，好在金教授已经答应，不过，那么大的量，就金教授和乔春花两个人的人手不够啊。回头我给金教授联系一下，看需不需要学校的支持，我们学生会以实习的名义也可以组织一批人。” “另外我再和金部长汇报一下，看在资金上面能不能再给点支持。” “好的，秀岩。如果你们学校能再派人去是最好的，你告诉金教授，所有的费用我来出，人员工资从优。” 邓秀岩很快接通了金教授的电话。 “秀岩，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是考虑过了。湘百合正是可以让我的徒弟们练手的好机会，只是费用问题可不是个小数，从首都赶过来的车费，还有吃喝拉撒睡，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金教授其实早已考虑了人手的问题，不像自己的费用，农业部和黔州省都是争着要出这个费用，而哲通县虽然有些意见，但是这里的费用一直也都是哲通县包干的。因为这个话不好意思直接给周慕青说，让单纯的乔春花转达，又怕周慕青有其他想法。 邓秀岩的电话打得很及时，金教授一说邓秀岩立即就明白：“金教授我明白了。这个事情我姐早已考虑了。这些同学的出差费用没有问题！我姐还得给他们有酬劳！” 金教授就把自己的几个得意弟子的名字告诉邓秀岩，让邓秀岩组织一下尽快赶往黔州省。 金教授想了想又出了个主意：“秀岩，我看你和刘楠的关系不错。让刘楠找她爸爸看看能不能拉来怀仁堂药业，赞助一下设备器具，因为湘百合脱残去毒需要不少设备器具，而这些设备器具哲通县这边可能只用这一次，以后就再也用不着了，明显的是浪费。” 80、心理治疗 邓秀岩回到中医药大学找到刘楠，把金教授的想法一说给刘楠，刘楠欣然同意。“秀岩哥，这件事刘董事长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瞧好吧！” 自从上次三个人吃完火锅，刘楠就把拜邓秀岩做哥哥的事当成话说，找邓秀岩的理由就又多了一个借口！ 只可惜，邓秀岩太忙了，想抽时间坐下来聊聊天的时间都没有。 倒是那个牛景梅仗着有钱有势，看邓秀岩来回奔波，居然自己开了辆车当起了邓秀岩的司机，跟屁虫一样黏在邓秀岩身边，不断刺激着刘楠昂扬的斗志。 这次，湘百合的事情就是邓秀岩姐姐的事情，好好地帮一把，那邓秀岩不欠的满满的都是人情！ 刘楠屁颠屁颠的走了。 邓秀岩接通周慕青的大哥大。 听完情况介绍，周慕青很兴奋：“秀岩，金教授不好意思开口，这件事明显是我前面考虑不足。以后只要是你看着该办的事情，不需要给我说，直接拍板先代我答应下来。怀仁堂的事情秀岩你又给了我一个惊喜！好弟弟，你让姐我太骄傲了！” “姐，没啥，主要是这件事是好事，大家都乐意施以援手。我明天见金部长，再问问贷款的事情，看看有没有希望？” 第二天邓秀岩把情况汇报给做完灌洗直肠术的歇息了一阵的金冉明。 这半个多月来，金冉明的身体明显差了许多，胃口也差了不少，脸上的光泽明显黯淡了下去。“秀岩，这件事，如果你这个姐姐能够办好，我就又算一件事功德圆满。明天部里面来人，我会给他们说，尽量支持你姐姐。今年还有一部分扶贫贷款，我会安排人去哲通县，发放到你姐姐手里。我的要求很清楚，就是一定要把这个事情办好，一定要把好处落实到农户手里。” 金部长坐起身来，“秀岩，拿一个笔，我来说，你来记，咱们先把申请贷款的报告写出来。” 邓秀岩本想让金冉明再歇歇，因为这段时间以来，金冉明连坐起来都吃力，但是一想贷款的事对周慕青太重要，就想抓紧时间先写下来，眼看着1994年就要到年底了，错过去了可能得明年，金部长这个情况明年什么样？可能到时候贷款就彻底蹉跎了。 这个报告一写起来，金冉明就不是只想到了贷款，由贷款就想到扶贫，就要求邓秀岩报告中增加了贷款中对扶贫的要求，然后又想起要让周慕青把项目做深做长远，使哲通县的农民不只是被救急了一次，最关键是找到可以走上富裕的长路。 邓秀岩也渐渐被金冉明的话题吸引，一个说，一个补充，不知不觉两个小时都过去了。 张侠下班回家，看见两个人满面红光，尤其是金冉明的眼睛又像过去一样炯炯有神，激动地问邓秀岩：“小邓，你今天又换方子了，是不是？你看看你金叔，今天完全换成了两个人。” 邓秀岩楞了一下，才发现两个多小时过去了，金部长不仅没有显得疲惫，而且容光焕发。仔细想了想，好像这个新方子也用了好几天了，一直也没有今天的效果。但是，金冉明明显的很好。 邓秀岩示意金冉明，要搭一下金冉明的脉。 明显的脉力增加，邓秀岩激动了，又看了一下金冉明的舌苔，也是红润了不少。 “这个方子是今天刚换的，确实是明显不一样。”邓秀岩笑道。 金冉明也感到今天自己的不同，以为邓秀岩真的换了方子，精神也是很振奋：“张侠，看样子老金一会半会还离不开你啊！”转回头对邓秀岩说：“秀岩，咱们说话有两个多小时吧？我一点都不感觉累！” 两个护士立即上前说，本来想让金部长休息一会，看他们两个说的事情很重要就没有上来打扰，看样子确实是邓秀岩的新方子起作用了。 临走的时候，邓秀岩给张侠使了一个眼神。 张侠很会意，等金冉明闭上眼睛，鼾声起来之后，就悄悄跑到外屋，给邓秀岩打了传呼。 邓秀岩离开金家，其实一直就留心身边有没有电话亭，张侠的传呼打过来，邓秀岩立即回了电话： “张阿姨，其实今天我并没有换方子，这个方子用的有几天了。我判断，是另有原因。我曾看过一个典型的例子：有一位癌症晚期患者当自己觉得得了“不治之症”后，他就想在自己离开人世之前了一下自己未了的心愿。于是他就拿起铁锹来要修通通往山顶的一条小路，他想让更多的人能爬上山欣赏山上的风景。于是他每天起早贪黑去修路，一锹一锹下去，一个台阶接一个台阶修上去，就这样日复一日，他不但感觉越来越精神，而且心情也越来越好。等到路修成了，他并没有死而是奇迹般的好了。” “癌症康复治疗中，要解决病人的三个问题：分别是：饮食、运动和心理治疗。最为重要的是心理治疗，这是核心中的核心！今天是说到黔州省的湘百合后续处理，金部长由此想到了农民的脱贫问题，越说越兴奋，一直到您回来足足两个多小时。” “我想可能是这段时间，我们没有注意金部长的心理治疗。” “那你说是不是，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一直想方设法满足老金的愿望，只要是他要求的我们立即就办，就像你说的这个湘百合，从说到做到落实，十几天就完成了。就是在暗示老金的时日不多，老金也接受了心理暗示。”张侠毕竟是中央电视台的领导，对心理学也是有过研究的。 “现在还只是猜测，不过我们可以继续试一试。第一，就说我换了方子，让金部长感到有药可救了，第二，让金部长感到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必须要打起精神来。正好，金部长说明天农业部来人看金部长，您就让金部长的秘书把那个有机农业的项目重新拾起来，让金部长感到有机农业还有好多任务必须要金部长操心，让金部长感到他不能够走，好多事情只有他出面才可以推动，让他产生顽强的求生欲望！” 81、玉佛（求收藏，求推荐） 刘楠回家见了刘栋梁，把从邓秀岩那边了解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并且另加一条，刘楠要跟队随行。 刘栋梁一听是邓秀岩的事，非常上心，又听说农业部专家团亲赴九盘水，金萱庆金老也插手过问，政治意义很大，就决定让怀仁堂药业参与一下，给邓秀岩支持。 第二天，刘栋梁和董事会的几个董事一合计，就定下让药检部副经理带着三个质检员带着仪器设备，随刘楠他们中医药大学的学生一道奔赴九盘水。 盛总理根据金冉明的病情，决定暂让常务副部长贾部长主管日常事务，金冉明仍然还担任着部长一职，所以农业部一些非常重大的问题，还必须金冉明拍板。 常务副部长贾部长和金冉明的秘书领着农业部班子成员，在10点钟金冉明做了第一次灌洗直肠术后，到了金家。 趁贾部长单独汇报的间隙，留在家里的张侠，领着邓秀岩见金部长的秘书，把昨天邓秀岩的想法一说，秘书也很赞同，就决定配合邓秀岩打好金冉明的心理战。三个人又研究了一些细节，既要保证金冉明不放弃自己的事业，又不能够有过大的压力，而且还要及时的调整。 农业部的领导们走后，金冉明的状态很好。 张侠对邓秀岩的判断暗挑大拇哥。 金冉明告诉邓秀岩，周慕青的那笔扶贫贷款，大约是500万，将会有财政贴息。农业部会尽快安排拨付到哲通县，让周慕青尽快在哲通县成立分公司，这笔钱将直接进入哲通县的分公司账户。 邓秀岩当着金冉明的面打电话给周慕青，交代了情况。 周慕青大喜，让邓秀岩转告金部长，绝不会让金部长失望，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好。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周慕青愿意在哲通县成立中药材种植合作社，为今后哲通县的中药材发展打下坚定基础。 邓秀岩又告诉周慕青，怀仁堂已经安排派药检部副经理携带相关仪器设备，支援周慕青，更让周慕青大喜过望。 刘楠与金教授的关系更好与邓秀岩。因为刘栋梁和金教授是莫逆之交，曾是一届同学，怀仁堂自刘栋梁掌舵以来更注重学术上的研究，与中医药大学合作比较多，刘楠进校以后，金教授关爱有加。刘楠因此就被任命为这次活动的联络人，组织中医药大学金教授的几个弟子和怀仁堂质检部人员，一起奔赴黔州省。 周慕青得到消息后，从江淮省省会芦城直飞黔州省省会，先去拜会张守林副省长，然后迎接刘楠一行，再去奔哲通县。 几年不见张守林明显变老了很多，刘俊怡眼角的纹路也清晰起来。周慕青一把拉住刘俊怡的手：“刘姨，时光怎么没有在你这里过去，乍一看去，您比我妈年轻多了。” “慕青，你小时候我就说是小嘴精，没有想到长大了这嘴还是这么会说话，看看我这鱼尾纹，拿熨斗烫也烫不平了。”刘俊怡看着眼前贵气充盈的周慕青，“哎，你妈妈也是，慕白的事也该放下了，前一段，我还给她打电话，看样子，还是没有摆脱。我就给您妈说了，晓燕，这就是命，命中注定的事情就要看得开一些。” “刘姨，那就拜托您多给我妈妈打电话，她现在封闭的很，我平时看她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她有什么不舒服。不过，这次一听说我来见你们，很高兴，非得让我把这个带过来送给您。” 周慕青拿出包装的很结实的盒子，打开以后很温润的一个玉佛展现出来。玉佛透明晶莹如玻璃，没有丝毫的斑点，在光线照射下绿莹莹通体透明，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这是去年我去缅甸赌石买到的一个好石头，解开以后，全部是上等的好玉，我就让师傅刻了两个玉佛。我妈妈说玉佛是吉祥美好、高雅纯洁、幸福安康的象征，一定要带给您一个。” “哎呦，慕青，这太珍贵，这得多少钱啊？”刘俊怡爱不释手。 “刘姨，你这是什么话？这叫缘。不能够用钱来衡量。这可是我妈妈的一片心意，您要是不收下，回头我妈妈一生气，我得多少天都哄不好她！”周慕青好像不是在送给刘俊怡东西，反倒是要请刘俊怡帮忙，不然回去以后还要惹下麻烦。 “好，阿姨收下。”刘俊怡小心翼翼的包好。 “阿姨，听说菲城的灵隐寺香火旺盛，明天咱们一起带着玉佛去开光，好不好？”周慕青晃了晃身边的另一个盒子，估计是一起做出的另一个玉佛。 “好啊，好啊。我说他张叔，明天是不是给我们娘俩找辆车，去灵隐寺开光。”刘俊怡这才搭理了张守林一句。 张守林也是被玉佛震撼了一下，想起前几天周启山的电话，就笑了笑，一口答应。 本来刘俊怡就比较喜欢小嘴精的周慕青，有了玉佛，两个女人更是叽叽喳喳的越说越兴奋。张守林抬腕看了看表：“俊怡，慕青从江淮省过来，中午应该只对付了一顿，现在都快八点了，不让人家孩子吃饭了！慕青，你姨啊，天天不吃饭才好呢，你可是不要学她！” “张叔，我不赞同您的说法。虽说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但是刘姨这样做保持好的身材，那为了保护您的形象。您想想有刘姨这样国色天香的大美女望您身边一站，那您的形象不是立即就高大起来。我见到刘姨才知道我爸爸确实是不如张叔，我妈出去哪有刘姨这么有气场。我回去以后就得给我爸爸说说，要好好学习一下他的老领导！” 周慕青的小马屁拍得张守林两口子都很受用。 “慕青，走，去吃饭。吃了饭，赶紧的休息。明天咱们还得去灵隐寺呢！”刘俊怡拉起周慕青。 “是，我的阿姨姐姐。刘姨你让张叔他们从后面看，咱们是不是姐妹俩！”刘俊怡很注意保养，从远处看过去，依然是丰姿绰约。 “好啊，慕青，敢占你姨的便宜，回头得给我好好喝一杯。””刘俊怡笑着说：“慕青，不是说喝白的啊，你张叔出国回来带的红葡萄酒。我给你说啊，葡萄酒可是好东西，对皮肤可好了。 两个女人又开始诉说起来美容宝典。 82、乔春花喜极而泣 吃完饭，周慕青就直接在酒店开房休息。张守林夫妇回到省府大院。 “守林，周慕青这是为什么送这么贵的礼？”刘俊怡终于忍不住问。 “前几天，周启山打电话说，周慕青签了一个合同。就是我过去给你说过的哲通县的湘百合，她和星加坡的一个外商签了湘百合的收购合同，但是数额巨大，估计得个好几千万吧，就想让我出面帮她贷款，黔州省不是每年都有扶贫贷款吗，眼看就是95年了，新贷款马上就可以放了。” “那她准备贷多少？”刘俊怡估计不会是个小数字。 “一千万，最少也得五百万以上。”张守林说，“这个周启山很厉害，居然从农业部搞到500万贴息贷款直接到哲通县，我看了一下农业部的函，指名点姓的要给湘百合的专款专用，任何人不得挪用。这不就是要给周慕青吗？这个事可是惊动金萱庆老爷子的。所以，谁都不敢截留的。” “这是大事，守林，你看着办，要是不好办，我还把玉佛还给她的。”刘俊怡说是这样说，玉佛这不是一般的东西，尤其是明天一开光，就是还给周慕青，周慕青也是不会收回去的。 “费点劲，不过有农业部的这笔款顶着，黔州省怎么也得拿出来点配套费吧。我尽力而为。明天好好的照顾一下慕青，别到时候，欠人家的人情不是。” 第二天天一蒙蒙亮，周慕青和刘俊怡就到寺里去烧头柱香，又找了主持给两个玉佛开了光。玉佛一从盒子拿出来的时候，主持也是眼睛一亮，连声的“阿弥陀佛”，旁观的人群也是小小沸腾一番。司机赶忙又喊来几个随从的警卫，生怕出了问题。刘俊怡更加不舍得玉佛了。 “刘姨，现在工作忙不忙？”坐在寺院里吃斋饭，别有一份情调。 “我啊，现在主要是配合你张叔，原来在江淮省的工作还是很踏实的，一调到黔州省就等于闲置一样，妇联本身就没有事情，我在组织宣传处当个副处长，就是全心全意服务好你张叔，让他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刘俊怡不无感叹。 “我去哲通县，身边没有个操心人。刘姨不嫌弃的话，咱们联手一把怎么样？这不，昨天张叔答应给申请一笔贷款吗，您就以贷款入伙。”周慕青小酌了一口寺院的茶水。 “你张叔会同意吗？我早就想干点什么了。”张守林昨天说过一些情况，知道最起码也是几百万的贷款，可不是小数字。 “我给张叔说。您想，我一个人在这边人单势孤，您要是往那一站，那不就是我的擎天柱吗。湘百合收购顺利，张叔的履历也会增光的。这件事我听说金老一直关注的。”看到刘俊怡心动，周慕青也很兴奋。 “刘姨，我到哲通县以后，立即就把分公司的招牌挂起来。我干爸邓诗岐的儿子邓秀岩在首都中医药大学混得不错，他们学校会派一个质检团队过来，专门负责湘百合的质量，销路上只要质量过关，就绝对没有问题。我这次专门请粤广那边专职的会计师做账，把一分钱一毛钱的流水都弄清楚了。” 周慕青拿出一个合作协议递给刘俊怡，“现在合伙人算四个，你、我，一个邓秀岩，就是我干爸的儿子，农业部的那个贴息500万贷款是他带过来的，还有一个叫乔春花，就是那个做种苗的乔景瑞的女儿，毕竟十几万亩地的种苗，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本来一切顺利这些利润都应该是人家的。我大概算了一下，按照购销合同上面的规定以及现在的行情360万不到，就给她算350万吧。我这边带过来2400万（陈洪恩1000万，颖阳市各家银行的800万，还有周慕青自筹的600万）。” 刘俊怡一看周慕青如此大义，尤其是计算起乔春花的投资，就知道绝不会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发生口角，“慕青，这事我暂时不能够答复你，我得给你张叔商量。你还不知道张叔和你爸爸是一路人，都是死八板！” 不过等金教授和乔春花赶到菲城迎接中医药大学来人的时候，刘俊怡就打电话过来，说已经搞定张守林，而且转达张守林的话，贷款金额500万，和农业部的数额一致。 周慕青就邀请刘俊怡到火车站附近的一个附近酒店，拉着乔春花去迎接。 乔春花很纳闷周慕青的举动，本来是刘俊怡和周慕青签合约，为什么要拉住自己，周慕青笑着指了指协议：“乔春花，你也得看看，不然这个合作协议还真签不来！” 乔春花只好认真看协议，当看到自己接受乔景瑞种苗款350万一条后，一把抱住周慕青，喜极而泣！ 乔春花好久好久才稳定下来，郑重的对周慕青和刘俊怡说：“慕青姐，刘姨，这笔种苗钱虽然是我爸爸出的，但是湘百合农药残留也是他自己把关不严造成的。不管盈利与否，金教授和他们学生的费用，都应该从这个350万里面去掉。不然，我不会心安。” 周慕青看了看刘俊怡，“这样吧，刘姨，从乔春花利润里出一半，剩下一半按出资比例承担怎么样？” 刘俊怡当然没有什么意见。 周慕青的合作协议写得很详细，而且有高人指点，做得也很规范，刘俊怡拿回去和张守林也研究很长时间，觉得很有诚意，而且还注意隐瞒了刘俊怡的身份，就不多说话，直接在协议上签名。乔春花自然也是没有意见，同样也签了名。 “本来我想让秀岩过来签协议的，考虑到他实在忙，而且马上得回颖阳市去看我邓叔。我邓叔因为被人陷害吃了官司。就不让他过来签了。而且他也不知道这个事，现在先不要给他说。等事情办成之后再说。”其实，这个生意完全可以是周慕青自己独资的，如此慷慨大义，刘俊怡很是服气，乔春花更是敬佩。 “慕青姐，你知道我是个大傻瓜。这个钱如果我爸爸出现，就给我爸爸，如果万一找不到我爸爸，这钱您就得替我保管一辈子！” 三个人签了协议，刘俊怡立马要回去，要盯着张守林把贷款落实到位，不然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83、当我的弟媳妇如何 周慕青和乔春花赶到火车站。首都过来的z188刚好到站。 别看刘楠撒娇起来无人能敌，但是办起大事来有板有眼，先把怀仁堂的质检部人员一一介绍给周慕青，然后又介绍了中医药大学金教授的弟子，而且专业研究的方向以及特长说的很详细。 周慕青一听介绍，明显就感到了这支力量确实是很强，高兴的直感谢金教授。 金教授也很高兴，这刘楠好像比自己还熟悉这些弟子，这是让刘楠摸了底了，从前天给名单到今天下车，两天而已，刘楠就让自己的这些徒弟露了原型。“楠楠，怪不得栋梁把你看成宝，真有栋梁的架势啊。” “那要看我们的老师是谁？大家说是不是啊？”刘楠很会调节气氛，显示出学生会主席的风范。 “好啊，我看邓秀岩毕业了，你这个学生会主席当定了！”金教授调侃道。 “额，接秀岩的学生会主席啊，我看行！”周慕青一听邓秀岩三个字，立即就来了自豪感。 “慕青姐，邓秀岩给我介绍过你，说他小时候就是您的跟屁虫，还说过你领着他们吃包子的事呢。他说有一年没有见你了，但是你给他买的棉衣他一穿正好正好的。他穿着真好看，尤其是那个领子，和他的气质很搭配。”只要是邓秀岩的亲人，刘楠下决心一定要征服。 因为最近明显让牛景梅占了上风。牛景梅几乎每天车接车送邓秀岩上下补习班，还为邓秀岩联系了肿瘤学的几个非常重要的大课。虽然牛景梅在自己面前也是管邓秀岩叫哥，管刘楠叫妹，可是背着刘楠绝对是把邓秀岩当成情哥哥了。刘楠很是吃味。 “啊，你怎么和秀岩这么熟？”周慕青很想调侃一下刘楠和邓秀岩的关系，但是，毕竟是刚刚见面，还不是太熟。 “我和邓秀岩是结拜兄妹！”刘楠自豪地说。 张守林安排了一个中巴，等一群人吃饭休息简单调整后，中巴就开始启程直奔哲通县。 周慕青就在金教授旁边的座位，与金教授攀谈起来。 “金教授，这次星加坡那边对质量要求的很苛刻，那些条款，您是知道的。我不担心您做不到，我最担心就是咱们华国的不良习惯，就是凑乎、差不多、大概，这可是大忌讳，最关键就是杜绝凑乎、差不多、大概！” 此战只许胜不许败，周慕青看上去虽然不想有压力，但是内心有股弦却是绷得紧紧的。 “是的，所以，我才会让我的学生过来，还有让刘楠把怀仁堂的质检部的人员过来，坚决把好每一道关口。”金教授也是知道在哲通县那样的地方，要严格按照星加坡的标准执行，靠哲通县人是不行的。 “恩，金教授这次劳您多费心了。您的学生和怀仁堂质检部的人员，我给他们按怀仁堂加班工资水平来算，至于您我问了一下，金教授您这个级别的专家，就按在星加坡的待遇，尤其是工资上的，他们大概是这个数。”周慕青比划了一下30万的手势。 “别别，周总，我一个月工资什么都加在一起才壹仟块钱不到，那太多了，我承受不起！”金教授诚心诚意拒绝。 周慕青用手势示意：“金教授，你是这个事的成败最关键的一环，我还感觉太少了呢。不要推辞。拜托您，要端起您的架子来，一定要顶住压力，估计哲通县会有很多人说情，让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咱们华国人的通病。” “好，周总。你放心，决不让一瓣有毒的湘百合从我们的手下漏掉。回头我再给刘栋梁打个电话，让他给质检部的那几个人下死命令！”金教授怕自己再推辞让周慕青误解自己嫌少，就先应承下来。 “金教授，您怎么跟怀仁堂这么熟啊？”周慕青想拐弯抹角地打听一下刘楠。 “额，我和怀仁堂现在的老总刘栋梁，也就是刘楠的爸爸是一届同学，上学的时候，关系就不错，毕业后都是留在了首都，虽然有十年浩劫的风风雨雨，但是我们彼此一直互相支持。尤其是刘栋梁掌管怀仁堂以后，很注意和中医药大学的建立良好关系，这几年走动更加频繁。楠楠这孩子现在就在中医药大学，有时候就成了我和栋梁的联络员。哈哈。”说起与刘栋梁的情谊，金教授很是骄傲。 “我看刘楠和邓秀岩很熟，不过好像秀岩学的是中医，刘楠学的是制药，而且也不是一届的啊？”周慕青渐渐暴露出自己的图谋，压低了一下嗓门。 “我看是楠楠喜欢上邓秀岩了。邓秀岩在我们中医药大学的学生里太优秀了。自我当老师以来，我就没有见过出彩的。人很聪明，真心实意的学习，而且学得活会思考，老师们没有不喜欢他的。” “邓秀岩热心公益事业，在学生会的前四年几乎只要有活动，总是冲在最前面，办事公平有效率，深得学生们的喜爱。别的学生进入大学就等于拿到了铁饭碗，好像到了学习的终点了。上课应付，下课谈恋爱，然后胡吃海喝，不求上进，而邓秀岩的大学生活这么扎实，而且也没有见过他和哪个女生谈恋爱。” 金教授对邓秀岩的表现也是一直很关注，也是很想撮合这一对金童玉女，同样把声音压倒只有周慕青可以听到，“最关键就是邓秀岩这小子生了个好皮囊啊，我觉得古代的潘安宋玉也就是邓秀岩那模样，在中医药大学可是太有女生缘了！” “这个楠楠肯定是喜欢上了邓秀岩了。上次我们学校搞那个重要辨别大赛，楠楠拽着邓秀岩的胳膊是一会儿也放不下，正巧那天刘栋梁也来了，都看在眼里了。后来又给我打电话，拐弯抹角地打听邓秀岩。” “额，怪不得。金教授，我看刘楠很不错，热情大方，而且很有组织协调能力，跟秀岩很般配！”周慕青望了望坐在车后面的刘楠。 “哎，就是你那个邓秀岩兄弟，好像对女生和对男生都一样啊，今年毕业的这一届就有一个女生，一直喜欢邓秀岩，她们是四年制，邓秀岩是五年制，论各方面不比刘楠差，这不毕业了吗，公开表明喜欢邓秀岩，结果，你这个弟弟愣是不敢给她面见，一见面就躲，弄得这个女学生在毕业典礼上哭得死去活来，正好我被分到他们班参加毕业典礼。”金教授想起来就直摇头。 “金教授，你有所不知，邓秀岩这样，可是怪我邓叔。邓叔从小就对邓秀岩要求严格。而且要求邓秀岩在本科时间不要谈恋爱，还美其名曰，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要秀岩考上研究生才可以谈恋爱。”周慕青最知道这一切的原因。 “额，你这个邓叔也是教子有方啊，这才成就邓秀岩这样的大才。不然，我估计这小子高中的时候，就得有女孩子喜欢。”金教授联想到邓秀岩之所以这么优秀，跟邓诗岐的这个要求绝对有关系。 “是啊，秀岩高中的时候，那可是在博城县出了名的，尤其是高考是颍阳的状元吗，是江淮省的前几名，当时就有很多人托我爸爸想把他们的姑娘介绍给邓秀岩。只是后来邓叔非得让秀岩上中医药大学，我爸爸才勉强推掉红娘的差事。”那个时候，政府包分配，邓秀岩如果上了青大京大，毕业一分配，对于颍阳人来说那就是上层人物。 “估计邓秀岩考研，绝对不会有问题，他这个水平，要是考不上，估计很多教授也不一定可以达标。”金教授了解邓秀岩的水平，对邓秀岩充满自信，听到周慕青这样说，还真感到刘楠和邓秀岩有戏，“这也许是老天专门安排的，不然就不会是刘楠的了。” 一路上周慕青频频回头看刘楠，越看越喜欢。刘楠看着周慕青那个选媳妇热辣辣一样的目光，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 到了博城县，天已经彻底黑下来。因为金教授彻底得罪了博城县领导，所以，博城县没有人出面迎接。 周慕青和金教授正乐得政府少干预，就安排住在博城县唯一像样的宾馆，吃饭住下。周慕青很有心，没有安排自己和乔春花住一个屋，而是安排刘楠住在一个房间。 还好，黔州省冬天虽说冷，但相对于首都来说，就是春天了，宾馆的热水还凑合。刘楠除去一身装甲后，周慕青就安排刘楠先洗一洗。 刘楠披着浴巾出来，奶汁一样白的皮肤，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尤其是面色粉白，眼睛睫毛很弯，就像刚刚盛开的海棠。周慕青盯着一直从浴室看到刘楠羞红了脸坐到床上。 “慕青姐，你去洗洗吧。”刘楠拉起被子盖住。 “你既然管邓秀岩叫哥，我就管你叫楠楠吧。楠楠，你可真漂亮！”周慕青看看刘楠的反应，就下定决心捅破窗户纸，“我是一个女人看了都动心，要是秀岩看到啦，那还能忍得住！” “姐！”刘楠海棠一样的脸更是粉了个一塌糊涂。 “楠楠，我看出来了，你是真心喜欢邓秀岩。要不是，你肯定不是这个表情。姐给你说，邓秀岩这一生除了最听他爸爸的话以外，最听的就是我的话了。你要是真喜欢他，姐给你包干了。他要是敢欺负你，小心我揍他！” 周慕青拿起房间的一把笤帚，“小时候，他和我弟弟调皮，捉了虫子去吓他们的老师，被我知道了，我拿着笤帚狠狠的揍了他俩的屁股！” “姐，他真这么听你的话？”一听讲邓秀岩小时候的糗事，刘楠来了精神。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当我弟媳妇怎么样？”周慕青其实已经有了答案，这是故意在逗刘楠。 “姐，人家不是已经都叫你姐了。”刘楠撒娇那是专业水平。 “我就只认为是婆姐了啊！”周慕青看着刘楠灯光下像剥了皮的鹅蛋一样嫩白，真心喜欢：“好了，不逗你了。姐知道了。来，我想给你说说邓秀岩小时候跟我当跟屁虫时候的糗事，他以后敢欺负你，你好有制胜的法宝。” 周慕青忘记了旅途的劳累，和刘楠分享邓秀岩可爱的童年，以及奋发有为的少年，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刘楠死心塌地的喜欢上邓秀岩。 其实也是周慕青在诉说自己对邓秀岩的喜欢，只是她自己分不清，这到底是姐弟之间的喜欢呢，还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尤其是邓秀岩长成大人以后，周慕青是一种对优秀男人欣赏一样的喜欢。 刘楠自然只有男女之间的喜欢，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一直说到了天快亮，才最终睡下。 84 、50万？还是2400万？ 第二天吃了早饭，金教授领着周慕青去见哲通县县长刘光久。 刘光久一听是金晖春来求见，就给秘书说，现在有重要事务要处理，让金教授等一会。一小时以后，秘书又来问，刘光久说，让他再等一会。 不是金晖春在这里搅屎棍子，哲通县会默许那些湘百合的收购商把湘百合收走，现在卖也卖不出，买也没有人买。全县种植湘百合好几万户，几乎占了一半人口，哲通县的领导们现在正坐在随时爆发的火山口，感到随时都可以被炸得四分五裂。 尤其是刘光久，到粤光被李兆鑫耍猴一样戏弄，要知道刘光久可是实权正处级，哲通县的父母官，一口气正没有地方出，又被金晖春堵住屁股门屁都放不出来，今天金晖春来了，怎么也得放一屁。 金晖春苦笑了一下，“哲通县对我有意见啊。” 倒是周慕青反劝金晖春：“金教授，我也能体会哲通县领导的难处和想法，不然就不会下这么大的力气过来了。只要能为哲通县的老百姓做点实事，咱们受点委屈算的了什么。” 毕竟金晖春是农业部请来的专家，而且也实实在在的为哲通县的中药材出谋划策，刘光久不敢久晾，他们等的差不多两个小时以后，秘书才忙不迭的从县长办公室出来，礼迎金晖春和周慕青。 刘光久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歉了半个身子，手尖触了一下金晖春，斜眼看了看周慕青，但是装作没有看见：“金教授，不好意思啊，太忙太忙，现在各个乡镇都要维稳，湘百合卖不出去，他们今年的年都过不好。这不是，说了这个还要劝那个。刚刚那个镇长说他们镇政府都快要被包围了。” 金教授笑了笑：“理解、理解，不过今天以后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今天来就是推荐一个大老板来了，她要全部收购你们哲通县的湘百合，只要是可以脱除农残的一粒不剩。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来自江淮省颖阳市的周慕青老板。” 本来刘光久前一句听说来的这个女的是解决湘百合的，正想站起身表示热烈欢迎一下呢，不成想后一句介绍这个女的居然又是一个来自颖阳市的，那个乔景瑞不就是颖阳市的，可把哲通县上上下下坑苦了。 屁股刚挪起来又坐下了，手抬起来又放下了。 “额，和那个乔景瑞一样都是颍阳的啊。我们可是不喜欢颍阳那些不守法而且没有什么经营资质的客商，不知道你有没有资质啊？” 这一腔像极了王庆德，周慕青暗骂。好在周慕青想得周全，过来的时候把自己在颖阳的工商执照和税务登记证带来了，就递给刘光久看。 “颖阳市慕青香木堂有限责任公司？”刘光久看了一眼执照，就抬起头斜眼看金教授，“这是搞什么啊？我们哪来的什么香木啊，我们现在最想解决的湘百合！” “额，刘县长，你看我们刚刚在经营许可里面增加了经营项目，现在还可以经营食品和中药材。”周慕青指着营业执照上面审批的项目让刘光久看，刘光久顺着周慕青的手指一看是有增项，不过一看顺着下面一看，公司当时的注册金额只有50万元，马上又上来脾气，“金教授，你可知道，这是十几万亩地啊，这个注册资金只有50万元的小公司，你得找多少，才可以解决我们十几万亩地。” “刘县长，她们公司这次是要吃下所有的湘百合的，资金绝不仅是这个50万！” “这十几万亩地，最起码也得1000万，没有1000万，玩不转的。”刘光久是哲通县县长，哲通县一年的财政收入才7500多万，对于哲通县来说，1000万就已经是最大级别的数位了。 “额，刘县长我准备在哲通县重新注册一个分公司，注册资金如果今天就注册就是2400万，晚几天可以注册为3400万。还希望刘县长能够关照一下，别把这些程序走得太慢影响湘百合的收购，尽快把我们公司的牌子挂起来。”周慕青端起秘书倒的水，浅浅喝了一口。 别说3400万了，2400万，三分之一的哲通县年财政收入，乖乖，这不是颍阳人又来蒙骗吧。“周总，银行可是要验资的，这2400万可要真金白银的拿出来的。” “额，这个没有问题。”周慕青肯定的说，“随时可以到指定账户，由银行验资。” 刘光久反复看了周慕青很久，气质上绝对贵气，语气上绝对肯定：“假如我们县全力配合周总的话，今天就可以到账吗？” “只要政府按照国家规定的要求去做的话，分分钟的事情！”周慕青在父亲身边多年，对官员的脾性的了解也是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好啊。我马上安排工商局税务局以及质量监督局等相关部门领导过来，今天就特事特办吧。”一听说，有2400万现金可以进账，刘光久生怕跑了周慕青。“李秘书，快点打电话，通知下去，让他们半小时必须到我的办公室。来周总，尝尝我们哲通县的云雾雪芽，过去可是给皇上进贡的。” 刘光久赶走了秘书，亲手洗茶杯，拿起云雾雪芽，冲水，然后双手端起递给周慕青和金教授。“金教授，今天确实是很忙，刚才有点不好意思，一定一定见谅！” 整个一个前倨后恭。 金教授看着周慕青耸耸肩。 “周总，您得多包涵，我这个县长很难啊，十几万亩地，几万户农民要吃饭，人家药材商来了又走，不能够解决问题，我不敢面对我们县二十万人民啊！”刘光久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刘县长，湘百合的农药残留严重超标，不经过处理流通到市场上，后患无穷！我知道你们县里不容易，所以才千方百计请来了周总！”金教授有了周慕青的资金撑腰，终于可以大大方方的谈这个问题了。 “所以，金教授，我代表哲通县真诚的向您致谢。周总，我在这里表个态，只要您的资金到位，哲通县排除万难也要配合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娘们的钱先套出来！ “既然刘县长这样说，我忽然想起还真有两个要求，第一个就是原来颖阳商人乔景瑞的种苗钱，我现在手里有购销合同，在收购时，把这笔欠款从收购款里扣去，希望咱们县政府给予配合！” 刘光久一听，立即表态：“周总，只要你手里握有合同，就应该可以回收欠款，没有丝毫问题。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是有利于湘百合收购的，我们哲通县毫无二话！您的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我的第二个要求是个关键！不知道咱们县能不能配合一下！而且这个要求是完全站在你们哲通县的角度，如果可以的话收购工作可以顺利完成，如果真不行的话，还真是个麻烦。”周慕青知道现在该自己端起架子的时候了。 “周总，什么要求？只要是合理，我们县政府一定支持。”刘光久心想这个女人还真绕，不过照样笑眯眯的亲自给两个人换了茶水。 “是这样的。十几万亩地的湘百合，我粗算了一下费用，就是扣去了前面的种苗钱，如果按照市场价收购整个一次性下来大概要大约7000万元的资金。另外还要加上进行去除农药残留的程序的费用，也是一笔巨大的开支。我现在的资金还差了很多。” “我的想法有两个，一是政府出面，给老百姓打欠条，我们公司分批兑现欠款；另一个办法是分批收购，现有多少资金就收购多少，请县政府出面做好农民的稳定工作。” “因为，现在湘百合事件正在酝酿，如果不能够一次性解决，估计很可能造成误解就得及时给农民答复，我的第二个要求彻彻底底是站在你们哲通县的角度上的，为的就是避免老百姓担心，引起恐慌。” 一听说要政府作担保，刘光久的脸就严肃起来。“周总，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县一年的财政收入才将近一个亿，万一你出尔反尔，我们县财政就得破产！” “这个刘县长可以放一百个心，我刚才说的3400万是指，我们公司成立以后马上就有两笔贷款到账，一笔是农业部的500万，一笔就是咱们黔州省的，最起码不低于500万，都是专款专用，专门为了解决湘百合的。我们与外商签的合同都是现金结算，对方派人在海关接货，只要合格，立即支付货款。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对农户的安抚工作，让他们满意，这是我们公司宗旨所在。”周慕青铿锵有声。 “额，这个事情事关重大，我要立即向我们书记汇报一下，您看，周总要不先验资，这个执照是不是要抓紧时间办下来？”前面有县委李杰副书记的例子，估计十年八年的出不来了，刘光久可不想有大风险，尤其是把风险扛在自己肩上。 “那就等一等，等刘县长你们商量一下。”这些家伙现在都是坐在炸药包上，还在斤斤计较，周慕青知道真正急的应该是他们，“我和金教授现在回宾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们有了结果，直接通知我们。” 85、一号、二号 刘光久还没有反应过来，周慕青和金教授就下楼了。 刘光久揉了揉发胀的脸，拿起电话，拨通书记张文海的电话：“张书记，你在啊，我有要事，这就马上过去！” 刚把电话放下，质量技术监督局陈革命局长进来敲门。刘光久一愣，猛然想起，是刚刚自己命令秘书有客商紧急加办营业执照，就在县政府综合办公楼的质量技术监督局接到命令赶来。平时也不见这么有效率，刘光久没好气的让他们坐下。 有客商携带巨资来收购湘百合，质监局不仅办照而且还要审查合不合格，这家伙可是大头好差事，陈革命局长的抬头纹都开了：“县长，我听李秘书说有人来包干收购湘百合。那可是好事啊！没有个几千万，玩不转啊，还是刘县长，这等大事，哲通县唯有您才能够有这样的魄力了！” 这马屁拍得太响了，刘光久的老脸差点打红，狠狠地瞪了陈革命一眼，“好好地干工作，不要耍小聪明！你们现在在这边等一会，我有要事，要和张书记商量一下。记住暂时不要走，可能我一会就要回来。” 刘光久把刚刚周慕青带来的资料收集了一下，夹着公文包直奔张文海的书记办公室，李秘书连忙走在前面开道。 陈革命从刘光久的眼神里读出来，马屁功夫太糗了，拍在马脸上了，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记下今天马屁心得，希望下次功夫可以提高。两个跟班的也立即低下头，研究一下眼睛怎么才可以看见鼻子。 不一会儿，工商局和税务局还有银行的领导接踵而来，看到陈革命正奋笔疾书，就蹭过去问：“哎，二号呢？” 陈革命指了指书记楼，“去一号了。” “哎，看见那个2400万的吗？哪来的？粤广的还是东南亚的？” “小声点，我刚刚就是问这事，刘县长不问还好，一问，一拍屁股走了！” “那李秘书不是说的清清楚楚的，2400万紧急办照，马上开收？” “这个话到此为止，我真不知道！”陈革命才总结的马屁心得，差一点又掉进井里，对湘百合讳莫如深，拍了拍其他几位的肩膀： “等会，刘县长马上就回来，去一号了。” 又过了10分钟，这几位坐不住了，“哎，陈局，你不是说去一号了，那就是拉肚子，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吧，别刘县长昏倒在马桶上了吧！” “去，不是你们叫二号的么，刘县长是二号，那你们说谁是一号？不是拉肚子那个一号！” 我曹，此一号非彼一号！ 此刻刘光久还真把张文海当成可以泻一下肚的一号，这几千万的责任，怎么也得泻给一号尝尝，你一号不尝谁尝。 门已经开着，两人一握手，张文海就感到了刘光久很虚。“县长，什么事，打个电话说一声，还劳动你跑过来？” “应该的，应该的，张书记你是班长，每逢大事我立正稍息的规矩还是懂的，是这样的。。。。。。”刘光久就把周慕青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张文海刚开始还挺高兴，越听刘光久推卸责任的意图越明显。张文海暗骂，额，这就是立正稍息的规矩？这曹尼玛最典型的就是耍滑头表现！ “这个事，是政府的事，光久县长，你也知道我一贯的立场，我一向支持政府工作，从来不逾线的。你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来！我坚决没有二话！” 刘光久楞了一下，随即接话茬说，“要不，张书记，我们分两步走，一是开个常委会，是不是在这个问题上通个气，更公开透明一下。一是想办法打听一下这个周慕青说的两笔贷款，有没有影。毕竟农业部的贷款可不是一般人拿得到的，说是还有咱们黔州省的500万贷款，这两笔加在一起1000万，不是鸡肋，不要说对一个商人，就是对于哲通县也是很大一笔钱。” 张文海沉思了一下，虽然刘光久这是把担子分给了集体，但是出了错，板子还得打在当班长的自己屁股上多一些，不过如果周慕青可以拿到这两笔贷款，背景不可小觑，说明从中央到黔州都是有过硬的关系。如果借此卖周慕青的人情，不失为一笔好买卖。“好，我们现在就定一下，明天一早就开常委会。另外马上给我们驻省办打电话，打听这两笔贷款。” 这两位一边打电话，一边合计，而且还要互相隔空挥上两拳，时间就不知不觉的溜去。 坐在县长办公室的各局领导，久久等不到二号回来，先是小声交流，然后就是荤段子比赛，看到陈革命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谁也不敢转到湘百合上来，毕竟是县长办公室，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把乌纱帽打翻。 眼看就要12点钟了，陈革命瞅了瞅渐渐空巢的政府大楼，“各位，我去一下一号。有事打我传呼。” 此一号也不是真一号的意思，而是尿遁。其他几个也是有样学样，纷纷尿遁。 要说世界上最牛x的速度，绝不是博尔特的那种百米大战速度，而是华国小道消息的速度。别看哲通县偏僻闭塞，可是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照样比得过什n。 下午上班的时候，有外地商人携巨款收购湘百合的消息就由机关单位传播到大街小巷，到晚饭时间就传达到田间地头。 哲通县一下子沸腾了。 不过华国的小道消息不只是速度快，还有变异功能，不知道是谁添油加醋，这则消息传到最后，变成了是刘光久县长亲自在县政府主持收购湘百合。 刘县长的老岳父就是过去革委会主任，本地一霸，这么大的收购，只能够是刘县长振臂一呼，才可以完成的！ 刘县长亲自前往粤广，又是刘县长通知各大局长的，十几万亩地的湘百合，大工程啊！谁不知道，在哲通县大工程也只有刘县长支持才可以顺利完成！ 第二天天还没有大亮，就有农户陆续带着自家的湘百合大包小包的扛到县政府，到了上班时间，县政府门口已经熙熙攘攘，完全变成了集贸市场。 86、必须得答应（求推荐，求收藏） 刘光久和张文海下午就接到驻省办的消息，确实是有这两笔款，只是没有见到正式行文。两个人简单交流一下，都互相等对方表态，毕竟“不见兔子不撒鹰”是老祖先传下来的至理名言，两个人都没有试到对方的底牌，自然两个人也都没有明确表态该怎么办。 等呗，那么长时间都等了，哪差乎这几天！ 没有想到第二天居然是这个阵势！ 刘光久抬眼看到黑压压的人群，以及一堆一堆的湘百合，一个个农户手搭凉棚守望者自己的座驾，远远一看到刘县长的座驾露面，人群立即像蚂蚁大阵移过来。 刘光久连忙让李秘书下车问情况，一探敌情，果然确实不妙，拨马就逃。刘光久终于没有像过去一样掐准了点，准时在张文海之前的一分钟出现在常委会上，而是破天荒的第一个到了会议室。 张文海也是很快得到消息，知道火山爆发威力巨大，弄不好大家都会人仰马翻一块儿玩完，也提前到了会议室。两巨头先到了会议室，其他常委哪敢怠慢，连滚带爬的一会儿都到齐了。张文海敲了敲桌子，“都到齐了，咱们开会。刘县长，你先把情况通报一下。” 刘光久不仅说了周慕青的情况，也把李秘书刚刚拿到的情报也顺带着通报了一下，“现在，县政府门口，大约是两百名农户，因为他们大包小包，肩扛手提，湘百合堆放的比较杂乱，显得现场很乱，我们必须尽快答复周慕青，不然人群还在聚集，不加以制止的话，估计下午就可能达到伍佰人以上，甚至可能上千，万一有人胡来，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常委们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够上周慕青的贼船。但是是出面担保货款，还是分批收购，让暂时不能够收购上来的农户安顿下来，又成了辩论大赛，各路英豪又要充分展现一下才能。 快一个小时了，大家还是没有把自己的全彩充分展现出来。 张文海咬了咬牙，把手里的水杯在桌子顿了一下，“我看形势，只有县里先担保欠款，让农户分批次领取货款比较稳当一点，虽然我们在座的肩膀上的责任重了，但是总比火山爆发了要好得多。大家看今天的形势，你说不收哪家的可以？都不行！都会引起人心惶惶。周慕青能够按照市场价来收购吗，就很不错，她就是按三分之一的行情来收，我看也会一粒不剩的都卖给她！” “不过，我们的担保是有限度的，就是必须看住周慕青不能够在付清欠款之前，把湘百合全部运出哲通县。从第二批货开始，每出去一批，就必须要求周慕青兑现一批欠款。这个请政法委和公安局要多张个心眼。” 大班长一发话，大家还是比较认同的。刘光久连忙打周慕青的大哥大，通知周慕青列席常委会，商量湘百合的收购事宜。 看着坐在火山口上哲通县领导，周慕青拿出了复印和星加坡客商收购合同上面的质量要求细则，分发给各位领导。“各位领导，你们手里拿的就是我和外商签的协议中质量要求的标准，请各位领导先仔细看，我请金教授给大家通俗的讲一下，这些质量要求是怎么回事。” 金教授接过复印件，逐条介绍。 质量标准要求之高，对于哲通县领导来说，简直是惊世骇俗，怪不得那个乔景瑞人间蒸发！ 金教授介绍完之后，就说：“这个质量要求之高，绝对是国内标准的好几倍，所以我恳请各位领导一定要配合，不然一旦星加坡公司拒收，后果不堪设想。我从首都中医药大学带来了一批研究生，并请了国内最知名的中药厂家怀仁堂质检部的专家，专门把关，希望领导们一定支持他们的工作，给他们排除干扰。” 张文海本来还怕周慕青办事不牢靠，一看金教授这阵势完全是有备而来，第一个表示支持金教授工作，刘光久也连忙表示支持。其他领导乐得景从。 周慕青见时机成熟，就向县常委会提出来，分配一些公安干警来维护收购现场，并且希望县政府派财政局领导负责在周慕青的白条上签字盖章。 这是会议刚刚达成的共识。张文海就代表常委会答应了下来。然后，大家又讨论了收购地点，和收购顺序，就决定分派县粮食局大仓给周慕青，周慕青负责粮食局有关人员的工资以及仓库的租用费用。收购顺序由近及远，由东向西，由南向北，边远乡镇放在最后，一个乡镇一个乡镇的清，如果漏掉了农户，就只能够排在最后。 县常委会立即形成红头文件，先派人贴到县政府广场，然后用大喇叭一遍遍的通知，接着红头文件以各种形式到乡镇，县广播站也是反复播放文件内容，并且播放张文海书记的讲话，和采访周慕青的现场录音。县政府门口聚集的人群渐渐散去，各乡镇沸腾的民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周慕青的证照绝对是哲通县办理速度最快的，几大局，都是办公室主任提着公章轮流盖章，周慕青的现金入库的速度很快，这边银行一开户，颍阳那边立即就如数2400万电汇过来，所有手续，一天之内办成，这个办事效率多少年以后，当事人一回忆起来，依然是激动不已。 87、执行起来一定要不折不扣 晚间，周慕青和金教授坐下来商议收购第一天要做的工作。 第一条就是把乔春花手里乔景瑞去年的购销合同找出来，明确农户的湘百合必须是签了合同的现在才收，所有欠条必须要扣去种苗费，没有签约的暂时不收购，即使将来收购，也得按照将来的市场价低价收购，他们的种苗来历不明，而且也不存在着合同关系。 第二条打欠条，要明确1995年4月30日之前全部结清，还要注意防伪，不得不防有县财政人员钻空子，甚至县领导钻空子都有可能，除了欠条印鉴多设置几层外，还要建账册，最少要两本以上的账册互相对照。 第三条现金人员，出纳，记账。 第四条收购程序的安排，人员配备。 两个人协商了很久，认为妥帖了，才休息。 收购第一天，周慕青一行到县去粮食局大仓的时候，切实感到哲通县办事效率奇高。干净整洁的仓库，外面排的整整齐齐的农户，一切显得很有秩序。 周慕青安排把金教授事先准备好的告示张贴在墙上，告示的主要内容就是严格要求质量，要求农户按照大小，颜色、按照农残标准以及整碎程度对湘百合分级，还配了图片，一目了然。就是告诉农户绝不可以弄混，以便将来收购上来脱残去毒的整齐划一的操作。 打开粮仓的播音室，刘楠可以和中央电视台播音员媲美的普通话立即传遍四周，一遍又一遍的解释为什么要分级，怎样分级，在分级的操作过程中应该注意哪些事项。 金教授召集所有收购人员，先开了个小会，要求必须严格执行收购标准收货，并把他的学生和怀仁堂质检部人员和收购人员打散，做各个收购小组临时组长，明确一定要标准化操作。 尽管周慕青在昨天哲通县广播站采访讲话的时候，特别强调了分级，尽管告示上面很清楚写着，尽管刘楠一遍又一遍的在高音喇叭上面解释，但是绝大多数农户，仍然无动于衷，还是把所有的湘百合混在一起，没有谁去分拣，因为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哲通县的县领导！都是外蛮子。 农户们从来没有那么多讲究的，更准确地说农户们从来只听当官的吆五喝六，对于商人缺乏尊重的。 所以，一开称收购，尤其是不分拣坚决不收，农户们立即就反闹起来。说周慕青他们故意刁难农民。周慕青不为之所动，请求公安支援。 毕竟红头文件上面的章印还是湿的，而且书记、县长昨天才三令五申的讲过话，公安干警很配合。有几个特别闹的，被公安立即请去喝茶， 农户们不听话的也得听话了，纷纷各找场地，把湘百合从袋子里面倒出来，比照墙上告示的要求进行分拣。还有的干脆直接拉回家，召集家人在家里收拾，还有的另想了其他办法。 一直到天黑，第一天也没有多少湘百合被收购。 晚上掌灯时分，参与收购的粮站职工和在现场执勤的公安干警家中人气爆棚，各种亲戚朋友邻居同学战友忽然亲热起来，有送烟酒的，有攀亲情的，拐弯抹角的还有直接表示提成的，就一个主题，明天收购湘百合的时候，通融通融，自家人多少得比别人鲜亮一点。 第二天，周慕青明显感到了气氛不对。 参与收购的工作人员，交头接耳，左顾右盼，与排队的农户眉来眼去。 一开称，金教授和他学生的话，就被工作人员以各种理由搪塞，几乎总执行不到位。农户们更是对以金教授为核心的外地来的人，采取非暴力坚决抵抗的政策，没有半小时，大仓就被各种大小争执搞得人声鼎沸。 周慕青连忙联系公安干警，希望拿出昨天的工作作风。但是，公安干警好像没有进入状态，昨天那种雷厉风行的配合不见了，更有大着胆子的还递纸条给周慕青，希望周慕青给纸条上的人员适当照顾。 周慕青被气得七窍生烟，喊了一声，“不按标准的一粒不收”，赶紧去县政府找刘光久。 刘光久办公室正头疼，昨天家里也来了几个亲戚，仗着是地头蛇老岳父的关系，希望刘光久压一压周慕青，收购的时候高看一眼，怎么也得比那些瞎鼻子烂眼睛的鲜亮一点，搞的刘光久大半夜都不能够休息。 一看周慕青来了，刘光久连忙拿出献给皇上的贡品，云雾雪芽，亲手泡给周慕青，“周总，你来得正好，有个事正想找你说说呢。我知道说了你可能生气，但是，不说，你家嫂子肯定是饶不了我。” 周慕青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连忙堵住刘光久的嘴：“刘县长，我先说个事，我把这事说了，您再说，可以吗？” 刘光久只好说，“那好，周总，您说。” “是这样的，今天的粮站工作人员不怎么配合金教授，质量把关明显有漏洞，还有派去的公安干警，执法也没有昨天认真。刘县长，这其实是习惯问题，如果农户认真按照分级标准在家里分拣后，再来粮仓交货，就不至于这么麻烦。关键开头难，开头一定要一丝不苟的执行，坚决不能够让步，农户就不会存在侥幸心理，如果让农户感到其中有丝毫的松动，他们就会想办法投机取巧。其实这对双方都是不利的。我们一旦过不了海关，那就意味着湘百合的销路被堵住了，我们不仅不能够再收购，而且所有的欠款可能无法兑现。” “额，我派人去了解一下，我想说的事呢，也是这事。这不是你嫂子娘家的亲友，昨天跑到我那里，希望你们可以放宽一点。你看，如果方便的话，这三家，您是否可以安排一下。”刘光久说着，拿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乡镇，行政村，哪一户，还有户名。 周慕青简直哭笑不得，看了看刘光久，“他们不能够分拣一下吗？有时间去磨您，就没有时间去分拣吗？金教授给大家解释的那个质量标准，您当时也在场啊。” “周总，你可能对我们哲通县农村人不了解。他们对面子很在乎，他们觉得是你嫂子的亲戚，就感到什么事都要和别的村民有点区别，要是让他们和别的村民一样，撅着屁股在那分拣，他们会感到没面子。”这不是给亲戚要面子，是刘光久给自己要面子。 周慕青知道这事绝不可以妥协，不然，绝对是一败涂地。“刘县长，麻烦您给嫂子说一声，确实是不行。给外商打交道，协议就是法律，绝不是弹簧。麻烦您安排一下粮站人员和公安现场的负责治安的同志。” 刘光久手指头敲着桌面说：“周总，要是不能够通融的话，你嫂子不会答应啊。” 周慕青气得直摇头，我说粮站人员和公安干警，你说你老婆！ 现在合同就是不按“大概、差不多、凑乎”的原则签的，有一点执行上的走样，都会影响到最终的质量，不管有多大的压力，都得使出浑身解数，百分之二百的魄力和决心，不折不扣的执行！ 刘光久斜着眼看周慕青，2400万已经压在我哲通县了！我没有打算雁过拔毛哎，就是希望给个面子，还能够难为死你！哎，是啊，雁过拔毛其实也是可以考虑的，我可是做了担保的，担保费多少得来点吧。刘光久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周慕青的大哥大响了，“老姨，我在三楼西面，好好，上面的牌子是县长办公室。” 刘光久笑笑：“周总，有人找啊，你嫂子也想和你见一面，不知道你什么时间有空？” “额，你让嫂子现在过来，我介绍几个人，让她认识认识。”周慕青很坦然。 没有过去几分钟，银铃般的嗓音响起“慕青，是不是在这里？” “是，是这里。”周慕青转身领过来一个华贵艳丽的中年妇女，一身撒花的风衣，乌黑的头发在头上用银饰一砸，格外亮眼。“来来，姐妹们，我外甥女在这。” 呼呼啦啦蝴蝶飞舞一样，刘光久的办公室顿时一片光艳。刘光久不认识来人，但是来人后面那位，他认识，省人大副秘书长谢彩玲，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省公安厅厅长夫人，刘光久的儿子毕业后考到了省人大，见过谢彩玲，后面的一位也认识，九盘水市委第一书记的爱人李多娇。最后一位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刘光久不敢在坐了，连忙站起身迎接，“各位大姐小妹，你们好。我叫刘光久，周总的好朋友。” 周慕青赶紧介绍：“刘县长，这是哲通县的刘光久县长。这个是我老姨刘俊怡，他爱人刘县长可能认识，是张守林副省长。这几个还是让我老姨介绍。” “刘县长，我外甥女到你们哲通县，你可要多照顾啊。李多娇认识吧？” “李主任，您来也给我提前说一声啊，还有谢秘书长，我这办公室太简陋，千万别见笑，这个大姐我看着面熟，咱们应该见过。” “额，可能吧。王丹青，咱们省最有名的画家。刚从国外回来，我的闺蜜，我说去哲通县来玩，就连歇息一下都没有，就过来了。” 刘光久一拍脑门，怪不得，王丹青的画作很有名不假，她还有一个独特之处，和现任黔州省的一把手沈丹杰书记是龙凤双胞胎兄妹。 刘光久这次翻箱底找到一套上等的茶具，然后小心翼翼的拿出真正的雪芽，一时间县长办公室香气扑鼻。 88、刘俊怡站台 刘俊怡到了黔州省以后最大的功劳是为张守林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夫人圈子，一方面得益于刘俊怡在妇联的宣传部，可以把与夫人们的联系当成正儿八经的工作，一方面得益于刘俊怡的出身。 刘俊怡年轻的时候可是颍阳地方戏二夹弦知名的小花旦，嗓音甜美，台风婀娜，被当时还在省委组织部的文艺青年张守林一眼相中。为了爱情，张守林毅然下到颍阳地区，从一个组织部干部科长起步。 刘俊怡结婚后退出舞台，转行到文化局工作相夫教子，随着张守林一路升迁，刘俊怡自身的才能得到充分展现，在江淮省文化厅是业务上的一把好手。跟随张守林到了黔州省，被安排进了妇联宣传部副部长，成了闲职里的闲职。 刘俊怡充分利用自己文艺上的才能，唱念做打外加表演，很快建立了自己的圈子，有权有势的领导夫人，哪个不喜欢附庸风雅啊，显得自己有涵养。特别是王/丹杰龙凤胎的妹妹王丹青与刘俊怡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一唱一画，相得益彰。王丹青比较孤傲，一般圈子是见不到的，而刘俊怡的圈子，就有王丹青，更加吸引希望走王/丹杰路线的夫人们。 前天王丹青一回国，刘俊怡就邀请王丹青到哲通县采风，王丹青很痛快地答应下来，本想搞一个大团再过来的，但是周慕青说这两天就要开始收购，迫切需要刘俊怡过来站台，刘俊怡就简单找了几个可以压场子的夫人前来。 刘俊怡就是演戏出身的，周慕青也很会配合，不清楚底细的还以为她们的亲姨娘和亲外甥女呢，惹得李多娇直埋怨刘俊怡，“俊怡姐，是不是太见外了。这慕青来到九盘水，你也不给我打声招呼？” “李姨，是我不好。到九盘水应该去先拜访您的。我老姨主要是觉得你们比较忙吧，再说我这边也是刚刚开始，我打算稳定下来，肯定会去拜访的。” 周慕青亲热的一个胳膊拽住李多娇，另一个拉住拉住谢彩玲。“谢姨，我听说我老姨和丹青姨关系暧昧，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好啊，慕青，你居然干涉你老姨的隐私了。你老姨和丹青两人形影不离啊！”谢彩玲故意逗笑说。 “哼，嫉妒了！我家老张还说呢，不知道我吃了谢彩玲多少迷魂药，只要听说新开张的江淮菜馆，一定要先请谢彩玲搓一顿。是不是你和我的关系很暧昧啊！我和丹青那是惺惺相惜！咱们俩是臭味相投！跟多娇那是属于相见恨晚！” “瞧瞧，你姨的嘴真是巧嘴，甜嘴！我是不敢和她斗嘴，只敢和她比吃！”谢彩玲晃晃窈窕的身材。 “那是，慕青，你不知道你谢姨，天生好命，不需要忌嘴，什么都吃，就是不胖，你看这小腰，谁看了都嫉妒啊。我可不敢和她比吃美食，我是喝水都长膘啊。”刘俊怡故意夸张一下自己丰腴的腰身。 “谢姨那叫苗条，你是丰腴，不一样的美！”周慕青拿出羡慕的眼神，“我要是到了你们的岁数，不知道能不能保持像你们的身材，尤其是丹青姨身上这种气质！您说是不是李姨？” “俊怡，你这外甥女和你有一比啊。你看多会说话，怪不得这么小年轻的做这么大的生意。我们都老了，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谢彩玲不无感慨。 “慕青，过来让我瞅瞅。”王丹青要显出自己比那两个更亲热的态势来，“瞧瞧，都说江淮是鱼米之乡，养人，你看看这皮肤，咱们在高原上紫外线太厉害，哪有这么白净？” “是啊，你看看咱们，你看看他们娘俩。赶明，退休了，我就到你们那边养老。”谢彩玲真有点羡慕。 李多娇论起自己的级别还是丈夫的级别都和那三位有差距，也是刚刚入伙，今天的形势很清楚，那就是帮周慕青站台。在叽叽喳喳声中，拿起一只新款摩托罗拉手机，“文海吗，我的李多娇。对对，和几个姐姐在你们刘光久县长的办公室呢。这几个姐姐，估计你都是听说过的。好好，我们这就下去。” 李多娇一手捂着摩托罗拉，一边说：“各位姐姐，张文海书记说已经备好饭菜，他马上派人过来接我们。” 刘光久不是九盘水书记线上的人，但张文海是。刘光久可以十分肯定地说张文海那就是李多娇家里的奴才。刘光久懊恼啊。刚刚正想打电话安排，没有想到还是慢了张文海一拍。刘光久只好笑容满面的说：“那好啊，张书记亲自安排，就省得我瞎操心了。我正不知道你们都是什么口味？” 周慕青忽然想起来：“刘县长，你刚刚不是说嫂子想见见面吗？正好让嫂子过来陪陪。” 刘光久一个男人，很难加入这帮娘们的衣服、减肥、臭美的话题，正想让夫人出马，于是装模作样地请示：“各位大姐，我怕我那丑媳妇吓着大家，就别让她来了。” “嗯，那哪行，就叫上弟妹一起。”刘俊怡很大方地邀请，看得出刘光久的小心眼。“今天是我们女将聚会，男同志一律服务。多娇，你给张文海打电话，把他爱人也带上。” “好的，我这就打。”李多娇其实已经安排过了，这样说，就很给刘俊怡面子。 大家叽叽喳喳从政府大楼出来，张文海已经在楼下了。等李多娇一正式介绍，张文海就知道昨天晚上答应某个乡党委书记湘百合可以松一下质量标准的事是不能够说了，看周慕青的眼神就更加恭敬了。 “各位领导，我接驾来迟，回头自罚一杯，还有光久县长，这么多大姐过来，你也不事先说一声，回头也得多喝几杯。咱们哲通县几位大姐一来，顿时光彩夺目！”张文海故意点了一下刘光久。 刘光久脸色黯淡了0.01秒，观察的稍不仔细看上去一直都是笑容满面，“张书记，我有点冤枉啊。这几位大姐从天而降，我还在掐自己是不是做梦呢，李主任就打电话给您了。不过，领导命令了，我坚决服从，回头各位大姐让我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两位领导，我们来玩的，本来不想打扰你们的，正巧我外甥女在刘县长办公室里说话，我和多娇一说，多娇就带着我们过县政府来了。”刘俊怡看得出，这个刘光久比较奸猾，没有张文海那么阳光。 张文海抬头问周慕青，“周总，找刘县长就对了。我们哲通县要不是你过来，这湘百合就是炸药包啊。只要我们可以做到的，我们坚决做到，做不到的也要尽力而为。刘县长你说，是不是？” 想想自己刚才与周慕青的对话，或明或暗的威胁，刘光久又是一阵懊悔。明明知道这个周慕青来头不小，还是为了个面子去找不痛快。“周总，我们书记表态了，我绝没有二话，坚决执行！” 一行人来到包厢，张文海夫人王春梅，刘光久夫人钱翠丽，已经在门口恭候了。王春梅是黔州大学的副教授，很有气质，而钱翠丽就是土生土长的哲通县人、父亲曾任哲通县革委会主任，在哲通县是一霸，刘光久家在外地，靠着裙带一步步成长起来。 本来刘光久在家里看老婆穿金戴银珠光宝气，很有气质，一同这几个夫人一比，那就是癞蛤蟆和白天鹅。 王春梅认识王丹青。连忙上前“丹青姐，来哲通县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多亏学校提前给我们放了元旦节假，不然，要我以后怎么见你？” “我就是知道你忙啊，还要两头跑，所以没给你打招呼，再说，我真不知道，你们家的文海在这里当书记。”王丹青对政治的趣味不浓，所以，真是不知道王春梅的爱人是张文海，而且在哲通县当书记。 “翠丽，你看看丹青姐面熟吗？”王春梅拉过钱翠丽， “恩，是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粗实的金项链衬托着一张银盆大脸，钱翠丽认为自己很有范，还拿大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只是年龄比较大了，要是小年轻的绝对是纯真可爱。 “你看，像不像省里面的王书记？”王春梅故意在钱翠丽面前显摆。 “是啊，像啊！”钱翠丽晃动着粗实的身子，有点手舞足蹈的兴奋。 “这是王书记的双胞胎妹妹。咱们省最有名的女画家王丹青。我们学校的美术系的主任前几天说，丹青姐的一幅画，现在可以卖到十几万！”王春梅压低声音对钱翠丽耳语。 乖乖哈，那笔在白纸上戳戳，就十几万，那不是抢钱吗。钱翠丽忽然一激灵，“丹青大姐，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能不能帮我画张像啊？” 刘光久一听急的直瞪眼。“丹青大姐，别听翠丽的，您就是来玩的，能够在哲通县玩好，就是文海书记和我的面子。” 没有想到钱翠丽瞪了刘光久一眼：“丹青姐，我打小就想找个画家帮我画一张画像，就一直没有找到像您这样有水平的画家！要是您能够给我画一张，我可能给您拿不出十几万，但是绝不会让您白画！” 看着王丹青像吃苍蝇的脸正在变化，李多娇赶忙出头，“你就是刘光久的爱人？你不知道，丹青是不给人家画像的吗？丹青姐要是给人家画像，估计从天安门能排到你们哲通县！”那意思是你根本不够格。 刘光久赶紧给钱翠丽耳语，钱翠丽一听九盘水的第一夫人。刚才那满满的自信立即像打气球放气，刺的一下就瘪了，连忙撤到刘光久的背后，不再出声。王春梅心里得意，面子上依然如故。“丹青姐，多娇大姐我认识，就是这两位是？您给介绍一下吧。” “额，这个是我的最好搭档，刘俊怡，就是来你们哲通县收购湘百合的周慕青的老姨，省妇联宣传处的副处长，还有一个身份是张守林副省长的夫人，这一个是谢彩玲，咱们省人大的副秘书长，他爱人是咱们公安厅的厅长。” 刘光久用眼角扫了一下自己媳妇的反应：泄了气的皮球，一脸的瘪子。刘光久耳语道：“少说话，多服务，赶紧去端茶倒水。” 这下，长在官员之家的钱翠丽听话了，这几个对钱翠丽来说，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万一今天一不高兴，就会影响到刘光久的乌纱帽啊，没有了乌纱帽，自己身价立即就会掉下来。钱翠丽立即忙不停招呼服务员，端茶倒水，然后拉开椅子，拿起纸巾一张张的擦已经非常干净的椅子面。 89、话说得好 一进屋，大家就开始互相让座，最后王丹青拧不过大多数意见，落座在主座，刘俊怡在左，谢彩玲在右，然后李多娇与王春梅，周慕青说什么也不让张文海和刘光久坐在下首，而是和主动退让的钱翠丽坐在了一起。 王丹青端起一杯红酒，“今天我做主席，就先说个祝酒词。1994年就要过完了，在这辞旧迎新之际，我们姐妹来到哲通县，受到文海和光久的热情接待，非常开心。来为了哲通县，为了我慕青外甥女，一起举杯！” 刘俊怡立即起身：“丹青，谢谢了。我家老张今年工作情绪是最舒心的，他说今年丹杰书记指挥得好，黔州省虽然还很落后，明显加快了发展的速度。我提议，不光是为哲通县，也为咱们黔州省一起举杯。” “俊怡，咋啥好话都叫你给说了呢，好啊，我也附议为黔州一起举杯！”谢彩玲故意逗刘俊怡。“不过，也得为慕青，一个小丫头，从江淮省携带巨款到哲通县收购中药材，解决了哲通县的燃眉之急，确实是很不容易！” 无论是黔州还是哲通县都是虚的，为周慕青才是实的，周慕青把红酒的高脚杯倒满，向大家示意之后，一口气喝下。“阿姨们，嫂子们，两位领导，谢谢了！我之所以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过来，就是因为听张叔说，黔州省的领导素质过硬，人民勤劳朴实。来了几天，感觉真是张叔说的那样！” 能和刘俊怡臭味相投的女士们都是能疯的人，喝酒那是小菜一碟，更何况是半杯低度的红酒。只有王春梅有点怯场，张文海悄悄使了个眼色，王春梅把酒就差不多都倒给了张文海，然后也学模学样的把杯中酒一口喝下。这下，钱翠丽找到点平衡，端起空杯示意周慕青自己已经喝下。 “慕青这次来呢，不光是守林的鼓动，最关键是金萱庆金老对于这次的湘百合的事很挂念，他老人家前脚安排了农业部专家来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后脚就安排找销路。一听说是慕青过来收购，就安排农业部给湘百合500万贴息贷款，守林说，款子可能明天就可以到黔州省的账面上，最迟大后天，就可以汇到哲通。”刘俊怡是撤了虎皮唱大戏。具体是不是金萱庆安排的贷款，在座的都不够打听这事的级别。 果然，刘光久脸上一寒，没有掩饰住的一寒，狠狠的瞪了自己媳妇一眼，要不是这个河东狮吼非要找面子，怎么会答应为她家的哪几个亲友去得罪周慕青。 张文海立即站起身，把酒倒满了，“刘大姐，我先把杯中酒干了，在这里表个态，慕青小妹的事，就是我的事，更是我们哲通县的大事，如果有谁敢为难慕青小妹，我第一个不答应！” 刘光久也不敢不装孬种，“张书记做好表率，我紧随其后。绝对让慕青小妹见到金老的时候，传回捷报！”说完，也一口干了杯中的红酒。 其他几个女士，除了王丹青外也都有点动容，这个周慕青来头这么大啊。大家都是妻以夫荣，如果能够攀上金老，那可是为自家男人搭了一个天梯，看周慕青更加可爱了。 “慕青，正好我们在这儿，你有什么具体要求，当着我们的面说提出来，我们监督着，要是文海和光久不好好的配合，我一定给你主持正义。”谢彩玲义正言辞。 “是的，彩铃姐离得远，我离得近，回头我把我的手机号给你留一个，哲通县解决不了的或者不愿意解决的，我来出面！”李多娇也不示弱。 “文海，这几个姐姐可是表态过了，我也表个态，慕青要是不能够顺利完成金老交给的任务，我罚你跪一年的搓板！”王春梅的表态更加俏皮。 “慕青，嫂子不了解情况，你放心吧，我和光久坚决配合，”钱翠丽想把道歉的话也说出来，被刘光久隔着桌子用手指拦了一下，马上改成了，“咱们争取最大的胜利！” 刘俊怡看着大家都被震了一下，尤其是张文海和刘光久，很是自得。“农业部的函一到守林手里，守林就去请示省长，还有丹杰书记，两位很感动中央对黔州省的支持，他们决定再配套资金500万贴息贷款，和农业部的资金一起下发到哲通县。不过这个款子是贷款，要还的。守林在我来的时候带话给两位领导，这些款都是专款专用，支持周慕青公司顺利收购湘百合的，就不能想什么歪点子。他准备元旦以后就亲自过来一趟。督促一下，那、把这件事办好。” 张文海看到刘光久刚刚黯淡的脸色，心中一美：“各位大姐，慕青小妹，湘百合收购顺利，不仅是涨守林省长的面子，更是涨我和光久两个人的面子。前天我们县常委会上，为了支持收购工作，我提议有县里担保，分期分批兑现欠款，为的啥，就是为了把湘百合的收购工作。当时我也是提着心的，现在听刘大姐一说，我算是把心撩肚子了。你想啊，有金老，有丹杰书记，还有两位省长，还有什么担心！我” 周慕青连忙端起酒杯，“大家对我太好了。张书记，刘县长这杯酒我敬你们二位，我给你们表个态，货款绝对服从咱们县委的安排，每出一批货，就结一次欠账，我争取在明年3月之前所有货发完，把咱们的钱款全部兑现，不耽误农民买种种地。” 张文海一听周慕青这样表态，心情大定，为自己当初的拍板感到骄傲，“慕青妹妹，我知道你们在质量上要求严格，我在这里代表刘县长先把话说到这里，只要是谁敢在质量上掉链子，坚决予以严惩。” 刘光久拉拉着脸，也得表态：“张书记说的好，说出了我最想说的话！那就是，谁敢挡质量的路，我坚决把路给开开！” 不料，话刚一落音，周慕青的大哥大响起来了，周慕青看了一眼电话号码说：“是粮库办公室那边打过来的。” 90、质量不能够打折扣 李多娇一看周慕青没有出去去接电话的意思，就猜可能是收购的事情，“慕青，就在屋里接，看是不是收购的问题？” 周慕青很会意地对李多娇一笑，接起电话：“额，金教授，你说什么事？什么？” 周慕青装作听不清，把手机的免提打开，此时为了让周慕青听清电话，屋里就没有人再出声。 免提的声音猛地响起来：“周总，没有办法收了，本来上午我们在收购上面就已经是吵了几场了，主要是因为质量问题和他们哲通县的粮站人员公安干警。因为质量把关，他们碍于哲通县的红头文件勉强低头。现在可好，有一户农民说是刘光久县长的亲戚，粮站人员和公安说什么也不敢得罪，非要不按照要求把货收上来！” 刘光久一听，摆手给周慕青，“把电话给我，我来说。金教授，我是刘光久，我在这里给你说，不管是谁打着什么旗号，坚决不允许胡来。麻烦您让值班公安领导接电话，我来给他说。” 刘光久在等待的瞬间，汗水在额头直流，“各位大姐，放心吧，不管是不是我家亲戚，一律都要按照要求去做，谁违反了，都是一样对待！” 一会儿值班的特警队的副队长回了电话，刘光久咬牙切齿的说：“张队长吧，他不是说是我家亲戚吗？就给我来一个大义灭亲的机会，先把人控制住，把他的货倒一边去，按照规定，什么时间所有该收的收完了，他才可以卖。如果他还闹，直接送拘留所！” 钱翠丽张张嘴，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低下头。 王丹青不解地望着周慕青，“慕青，什么质量问题啊？不就是中药材吗，收上来就是了？” 周慕青就把湘百合的事情捡重点给王丹青说了一遍。 王丹青感慨的说：“你们是没有出过国，不知道外国人的认真，用咱们的话说就是死板。在国外，多贵的一辆轿车，假如有一个螺丝钉出了问题，厂家就必须召回，食品更是严苛，有一点超标，海关是不敢放行的，尤其是签了合同明确了条款之后，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 “东南亚各国中弹丸小国星加坡最发达，但是也是最死板的。比如在星加坡就没有敢随地吐痰的，你随意吐痰、乱扔垃圾了，对不起，罚款500新元，这可相当于2309.95元人民币！！！除了罚款外，另一个惩罚措施就是进行社会公益****即被分派到公园、海边等公共场所捡垃圾，一般服务时间为几个小时。刚开始执行的时候，情节严重的人还会被处以7天监禁，甚至在电视上曝光。有人为了面子就不服从，甚至自杀抗议。但是星加坡政府，绝不会因为谁的面子存在私情。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不随地吐痰乱扔垃圾已经成了星加坡所有市民的良好习惯。” “张书记、刘县长，你们应该感谢周慕青才是，你们可能意识不到，这为哲通县的长远发展奠定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基础。” “让老百姓重视质量，从每一个细节入手，他们刚开始可能不习惯，但是只要坚持延续下去，重质量，抓细节的习惯一旦养成，你们哲通县的所有出产的产品都会是名品。” “就说怀仁堂的成药吧，为什么价格贵还是有人买？就是质量、细节！慕青，我支持你！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把这个事情给我哥说说，假入黔州省在发展过程中重质量在细节上严苛，所有出产的东西一定会提升一个很大档次，从而就可以弥补人多地少的缺陷。” “对了，俊怡，你不是在妇联宣传处吗？可以好好地帮慕青宣传宣传，我觉得只有重视质量才是最好的发展之路。” “慕青，看看你丹青姨的水平如何？什么叫开眼看世界？如果不是你丹青姨说，我还在想这些假洋鬼子是故意刁难人呢。丹青，回去你得给我好好说说，我要是把这个文章做好了，那可是黔州省的功臣！”刘俊怡夸自己就是直接赞颂王丹青。 “说起容易做起难啊？我听慕青的介绍也是捏了一把汗的。文海、光久，这个事要拿出百分之二百的韧劲，假入因为质量问题，慕青的货交不掉，不仅是赔她一个人钱款的事了，农业部的钱、黔州省的钱都会赔掉，你想想你们担待得起吗？” “所以，刚刚丹青姐说的对，要从长远看，如果坚持狠抓质量不放松每一个细节，哲通县的产品何愁不出名，你们二位将来就会被哲通县永远写进史册！”李多娇最了解九盘水的情况，知道抓质量对眼下的农民来说确实是困难，不仅是小农意识，更重要的一丝不苟的执行力。 “李主任，你担心的对。吃了饭以后，我和光久就去粮仓，召集人员开会，先定处罚措施。就学刚刚丹青姐说星加坡的样，你吐一口痰，我让你蹲7天牢，罚你2000块，先前定的处罚太轻，必须得让小农意识对质量问题心存敬畏之心，就得加大处罚力度！” 张文海被上了一堂质量课，心中涌起很多想法。“丹青姐，就冲你给上的质量课，我得好好地敬你这个老师一杯，你让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明天啊！质量上不能够打折扣，在我的任期内一定会坚定不移的贯彻下去！” 91、收购换人 刘俊怡一行在哲通县停了两天。 当天晚上周慕青做东回请，张文海书记和刘光久县长上午饭一吃完，就被通知拒绝参加晚宴。 没有男人围观的女人们打起酒仗，一点不下于老爷们。 只有不能够喝酒的王春梅最后是保持清醒的，就是小心服务的钱翠丽，最后也是酩酊大醉。 这些不提，单说张文海和刘光久。 吃了上午饭，两位直接赶到了粮库。 金教授带着学生们正坚壁清野，不达标的一粒不收，不管外面如何喧腾。 粮库人员面红耳赤的坚决表示要罢工。 公安干警则三五成群的保持着戒备，只要不发生血拼，他们坚决不上前劝解。 张文海一看气得浑身只颤，让秘书打电话通知县委常委到粮库现场会。 一会儿工夫，好几辆哲通县当家的吉普车和小轿车吱吱嘎嘎地停在粮库，公安局特警队也随之进场。 刘光久心里有鬼，为了要给刘俊怡一行足够的面子，开会第一个发言，坚决要严惩粮库人员和执勤的公安干警。 张文海随后跟上，表示坚决同意。 其他常委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政法委书记有点异议想发个言，但是看看两位主要领导气得发青的脸色，只好把唾沫咽了。 现场大家一眼就看得清楚，公安干警确实是严重不作为。 当即形成决议，执勤的队长行政警告，两个民警记大过，粮库人员全部安排回家不再参与收购，等待下一步安排。接受金教授建议从县卫生学校选调一批品学兼优的学生来负责：学生最单纯，不会被社会不良习气沾染。 黔州省一直贫困，义务教育普及率很低，农村孩子跋山涉水上完小学，有个小学文凭，就被人说成大秀才了，大队里面记个工分，算个账，都离不了了。能够上完初中，考上哲通县卫生学校，在一个村里，绝对是凤毛麟角的事情。 谁家孩子才会上完小学上初中，上完初中上卫生学校，首先是家庭条件稍好一点的，其次就是成绩好的优等生。 哲通县卫生学校是一所历史比较悠久的中专学校，因为校长很抓教学，学校学习氛围很好，学生们更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九盘水地区长期缺医少药，当时卫校的招生可以分配到九盘水各个县市的基层卫生院，相对于其他县的卫校学生来说，哲通卫校的学生很抢手。 金教授也是这段时间考虑哲通县后备力量的储存关注到的。 当天晚上，哲通县卫校的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等，来到宾馆见金晖春教授，希望金晖春教授在收购湘百合之余到卫校搞一个座谈会或者是报告会。他们早就有此想法，碍于金晖春教授正在执行农业部任务，而不敢骚扰。 金教授愉快地答应下来。商量了一下座谈会主题，金教授又提了一个建议，可以考虑帮卫校争取1-2名的旁听生资格去中医药大学，但是必须是从这批参与收购的学员中选拔。 校长当夜回去，就开了小会，通知各毕业班的班主任，一班先抽出15名确确实实品学兼优的学生，准备参加湘百合收购工作，明天八点钟学校大门口集合。 班主任哪敢怠慢，校长最大的特点就是雷厉风行，大家都不敢睡了，连夜就整好了名单。早上6点钟，天还没有亮，班主任就直奔各个寝室，点名提人。 八点钟，60名学生整装待发。校长简洁明了介绍一下情况，重点落实到了好好干，可以有到首都中医药大学上学的机会。 学生们顿时群情激愤。 卫校学生的认真超过了金晖春教授的想象，尤其是他们听说了面对的金晖春是药学的国家泰斗级人物，更是憧憬有加，即使不能够进京赴读，能够借机在金教授心目中留个印象，以后有可能就会受益不尽。 金教授交代的要点被执行得一丝不苟，湘百合的收购因为县委县政府下了死命令，收购员又无机可乘，农民渐渐接受了金教授严格要求，进行清水清洗，和分选，原来可以掺杂在里面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被老早扔在一边。 他们惊喜的发现，这样选下来，卖的价钱并不低，甚至还要略高于裹在一起，就是费的功夫多了，好在当地人冬季本身就很闲。 第二天10点钟，刘俊怡一行才悻悻然睁开了眼，洗漱完毕在周慕青的陪同下去了粮库，看到的是秩序井然的收购现场。尤其是那帮来自卫校的学生，虽然很同情老乡们急切的心情，但是，仍然按照金教授发下来的标准对照执行，一丝不苟。 公安干警也是警服齐整，不苟言笑。因为昨天收购情况很差，只收了很少一部分，农民们已经感到周慕青公司的收购标准没有一丝退让，就不再心存侥幸。 王丹青听说中医药大学的金晖春教授亲自坐镇，说什么也要给金教授合个影，这群娘们谁也不示弱，也逐个和很有专家气质的金教授合影。 金教授知道此举对震慑哲通县那些有小心思的领导很有好处，就很大方地配合了她们。 周慕青喊了刘楠：“楠楠，搞过野炊没有？” 刘楠一听，正为憋在这里难受，就高兴的给周慕青说：“慕青姐，是不是搞野炊啊。那我是最在行的，小学的时候，我就是我们班的大班长，老师经常带着我们去香山的，我先领着乔春花去采购，您就瞧好吧。” 刘楠很有派头地指挥着乔春花买这买那，临了还没有忘记带了音响和话筒，还有一块巨大的花油布。 哲通县最大的一片森林就离县城不到10公里，虽然有丝丝寒意，但是刘楠的花油布派上了用场，几棵大树一围，只剩下冬日的暖阳。帐篷一支，生的打起篝火烤，熟的直接上桌，久在樊笼里的太太们大呼小叫。 刘俊怡向王丹青邀夸：“我外甥女的创意如何？满意不？” 王丹青吃了一口最地道的烤羊肉笑着说：“这比昨天县长和书记的大餐美味多了！” 谢彩玲也是好久没有这么疯过了，“老刘啊，我老谢也是活了半辈子了，这两天是我最愉快的了。老刘，我是黔州人，黔州人最拿手的就是唱山歌，你敢给我比试比试吗？” “老谢，你要知道我当年可是当家花旦出身！还怕你不成！” “嘿…什么水面打跟斗 嘿了了啰什么水面起高楼 嘿了了啰什么水面撑阳伞 什么水面共白头 嘿..什么水面撑阳伞 什么水面共白头诶” 谢彩玲没有临时现编词的技巧，但是刘三姐的插曲还是很熟练的。 “就这啊，老谢听我的。 嘿…鸭子水面打跟斗嘿了了啰 大船水面起高楼嘿了了啰 荷叶水面撑阳伞鸳鸯水面共白头嘿.. 荷叶水面撑阳伞鸳鸯水面共白头” 本来这群外人进山就引起当地畲族人的围观，只是因为看到她们穿着打扮还有开的车子，只觉得身份差异，不敢上前。这一唱山歌，畲族妇女就围上来了，大胆的妇女就开始唱起来了，谢彩玲开始还可以对几句，但是人家一飙高音，谢彩玲就不行了。“老刘，你上！我帮你串词。” 刘俊怡正愁听不懂歌词，对不上看着干着急，这两个人一联手，刘俊怡就也飙高起音，畲族妇女很厉害，李多娇也加入串词的队伍！ 新来阳雀靠大山 新来鲤鱼靠大江 新来情哥无靠处 投奔情妹做靠山 这是借情歌歌词与畲族妇女套几乎，其实也很符合周慕青此时的情形。 畲族妇女也很大方，唱到： 隔河听到姐的名 爬山涉水妹要行 吃了多少冷茶饭 睡了多少冷树林 刘楠连忙让乔春花打开背包拿出音响，在对山歌的间隙，放起了黔州采茶调，音乐一起，刘楠甩掉重装备，换上一套带银饰的畲族服装，随着节奏，翩翩起舞。 刘楠在首都长大，从小就被送去学习舞蹈，那身段和舞步，立即又惹来畲族年轻女孩的羡慕，纷纷加入。 王丹青激动了，说什么也要画下来。 王春梅和钱翠丽当起了书童，支架的支架，调色的调色，王丹青拿起画笔，一副热烈的民族和谐欢快的画面跃然纸上。 李多娇感叹说：“还是母系氏族社会好啊。” 刘俊怡嗓子渴得冒泡，喝了口水说：“对，不能够要那些公的！” 谢彩玲指着刘俊怡说：“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回去就告诉守林去！” “说就说，就说我和你老谢是同性恋，让老张和公安厅厅长打通腿去！” 野炊结束，就连能干的乔春花也累得抬不动腿了。 刘楠拉着王丹青撒娇。“王姨，你可要给在你的画里突出我的形象啊！” 王丹青抿嘴一笑，“就你个机灵鬼，你是我画的灵魂，我画完后，让慕青拍照给你寄过去！” 还好，张文海和刘光久派人过来收拾残局，不然，这群妇女谁也干不动了。 回到县城周慕青给每个人送了一串沉香手链，圆润的珠子，黝黑的颜色。轻轻揉搓，便有淡淡的清香送入鼻孔，几个女人很是欣喜，尤其是钱翠丽，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上佳的佛珠。 刘俊怡三人结束愉快的哲通县行程，被李多娇拉去九盘水尽地主之谊。 92、不重视食品安全原因在于温饱问题 金冉明听信了邓秀岩换了药方的说法，神情大定。 因为第一天与邓秀岩谈话2个多小时没有丝毫的疲倦。 第二天贾部长汇报工作之后，李秘书还请示了有机农业的问题，金冉明依旧感到不怎么疲惫。 第三天邓秀岩在***术后，看到金冉明的神情明显好转，就问：“金部长，这次我姐去哲通县，我分析了一下，其他的可能都不会有太大的阻力，只有星加坡客商苛刻的质量标准，是个问题。” 金冉明才安排了湘百合的贴息贷款，自然对这事非常上心，“额，农药残留必须重视，这个危害肉眼看不到，在我们还没有实现温饱的地区很难引起人们的警醒，但是在经济比较发达的星加坡，那就是大问题！” “可以理解你姐推行的困难，现在宣讲这些标准，估计农民们很难接受，只能够靠行政命令啊！” “是的，不过这次星加坡客商的质量标准不是按照我们国内的标准，而是欧盟的标准，据我们学校的金教授说，某些标准甚至高过了我们国内标准的三倍以上。”邓秀岩说。 “我们老家颍阳也是没有彻底解决温饱问题。我高中一个同学，说他们村里到现在还有人在吃观音土充饥，要是让这样的人群接受欧盟的标准，一丝不苟按照这么高的标准去执行，任务艰巨。” 邓秀岩不是闲聊，而是用实实在在的事情，吸引金冉明全身心的去思考，让金冉明感到这个农业部部长担负着非常重要的职责。 “十年浩劫之前，我在东北的一个地方叫九道岗支边，那里有湿地。沼泽地里的淤泥略有腥味，那就是观音土，也就是草炭泥。”金冉明回忆起过去。 “那时候全国的人都在挨饿。很多人到湿地里挖观音土，当粮食吃，甚至有人从很远的地方坐火车来到这里带回几袋观音土。” “为什么明知道观音土吃多了可能会送命还要吃？求生啊！为了生存，连土也被成为观音！当所有生存的希望好像都断绝的时候，吃观音土就成了没办法的选择。如果有一点粮食的话，树皮、草根、树叶、木头、观音土，还会成为美味吗？其实哪可能是美味，只是为了活着。”。 “秀岩，黔州省尤其是哲通县那边，现在还处在贫困线下，那边的生存环境恶劣，要用讲道理的办法去执行这么严苛的质量标准，是根本行不通的。目前，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强制执行，政府和相关部门要出台重典，但是你姐必须不能够压价，要让农民感到执行了严格的质量标准，不能够吃亏才行。” “恩，我听我姐算过，说是如果严格执行分级的话，农民们还会多卖些钱！” “哲通县十几万亩地的湘百合直接冲击着整个湘百合行情走低，但是我姐的收购价依然按现在的市场行情，没有压价，而且准备一次性把所有的湘百合收购上来，她已经和哲通县达成协议，由哲通县政府作担保，分批次兑现欠款。” “好，你姐执行力很强啊！目前我所关注的有机农业推广，也是难在质量标准的严格执行。咱们的农民还有很多达不到温饱水平，有些话即使是很有道理，关联着他们的未来，但他们是听不进去的，原因是他们现在还吃不饱饭。” 金冉明联系现在几个试验区，就有机农业的质量标准的执行，同邓秀岩交流。此时的邓秀岩已经不是一个医生的角色了，在金冉明的眼中就是一个质量方面的专家。 有了双方都关注的话题，邓秀岩因势利导，让金冉明把他自己的想法说的更完整，更有操作性，然后拿笔一一记下，请金冉明再审查。 不知不觉又是2个小时过去，直到张侠回到家，两个人还在忙，头顶头地审查邓秀岩记录下来的，刚才金冉明的想法。 张侠看着金冉明炯炯有神的眼睛，丝毫不像晚期的病人，有多高兴就多高兴。“秀岩，这个方子确实是不错啊，你看你金叔多有精神！” 金冉明心里也是一阵激动。“秀岩，自打你换了方子以后，我感觉很对症，你看我现在一点都不感到乏力。” “好啊。下午***术后，我们今天再加一样，那就是我爷爷改良后的五禽戏。” 邓秀岩接受温病条辨李教授的建议，让金冉明在***的间隙，适当进行体育锻炼。 邓秀岩的爷爷邓成达传下来的一套五禽戏，是针对病患人员的，在原来复杂动作的基础上进行了简化，去掉了一些难度很高的动作，而且五戏拆分，可以根据病人的实际情况单独习练其中的一项。 五禽戏是古代医家华佗在前人的基础上创造的，故又称华佗五禽戏。五禽戏能治病养生，强壮身体。通过模仿虎，鹿，熊，猿，鹤五种动物的动作，以达到保健强身的一种气功功法。金冉明早有耳闻，连声赞同。 邓秀岩先从鹿戏开始练起，先自己完整的做了一遍。邓秀岩如鹿一样心静体松，姿态舒展，时而探身，时而仰脖，或做奔跑状，或做回首态。 看到姿势虽然很舒展，难度并不大，金冉明跃跃欲试。 邓秀岩就一个一个动作拆分开来教。 不过一节下来，金冉明仍就虚汗淋漓了。 邓秀岩怕再脱水，赶紧安排护士把准备好的蔬菜汁端给金冉明。 邓秀岩说：“今天的蔬菜汁我加了长白山野生的五味子，不仅可以改善蔬菜汁的口感，而且五味子有敛肺止咳、滋补涩精、止泻止汗之效。” 金冉明试着喝了几大口，感到蔬菜汁在自己的体内流动，先是食道，再是胃，再是小肠，然后是全身舒展。 晚上张侠回家，看到金冉明有点意气风发的样子，大喜。“老金，我怎么看着你一点不像病人呢？” 金冉明做了一个鹿探身动作，“呵呵，我老金又有希望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这个邓秀岩才多大，愣是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拽回来了。一连三天了，我一天比一天有精神！” “你该怎么谢谢人家孩子？他姐姐的事，你得多关心一点。而且，他姐姐那可是正事，帮助了哲通县十几万人！”张侠感到欠下了邓秀岩很大的人情。 “就是没有邓秀岩给我治病这个事，他姐姐的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原因是这次他们和星加坡签的合同对质量的要求达到非常高的标准。你也知道咱们国内的情况，执行下来难度很高。明天我给秦秘书打电话，让部里专门给黔州省发个函，要求湘百合的质量标准上要高度配合星加坡客商的标准。哎，对了，张侠，这个事，很有新闻意义，这是提升国民素质的一个很好案例，你们台，是不是做一个深度采访？” “好主意，明天我先让策划部策划一下，看台里怎么批了。” 第二天，金冉明的五禽戏就练了两节，到了周末，金冉明基本上可以坚持把五禽戏完整套路练习一遍了。 邓秀岩在治疗和锻炼的间歇把从周慕青那里知道的湘百合消息传达给金冉明。 金冉明联系自己推行的有机农业，更是感到质量问题在目前的华国执行难度，目前要扎扎实实的落实下去也必须靠自己部长的名义去推动，不然的话就根本不可能实施，而且也会把前面的工作丢弃。 93、握住这双手的感觉真奇妙 周六下午刚刚进家的金吉玉看着红光满面的爸爸，高兴的一把抱住，然后围绕着金冉明看了一圈，“金冉明同志，恢复得不错啊！” “报告首长，确实是不错，明天早上起来，我要给首长练习一套五禽戏，请首长不能够睡懒觉，一定要亲自观摩！”金冉明立了个正，右手举起来像战士见到了司令员。 “真的、假的？”金吉玉有点不敢相信了。 上周走的时候，金冉明一脸的颓废，走几步都会累得气喘吁吁。 “秀岩，告诉金吉玉是不是真的。”金冉明希望金吉玉不要挂念自己，也希望女儿可以分享自己的幸福。 “是的，金部长这一周的治疗明显有效果，金吉玉，你也看到了，你爸爸精气神都有了很大的改观。”邓秀岩一见金吉玉，就有点说不上来激动。多亏是说金冉明的病，不然就会感到手脚放的都不是地方。 金吉玉还真有点不相信，跑进屋子：“妈，我爸爸气色不错啊，是不是又请了别的大夫？” “没有啊，一直都是邓秀岩啊，邓秀岩换了个方子，很对你爸的症状，这一周，明显有效果。你和邓秀岩过去有点误会，那都是细枝末节的事，你爸爸康复才是大事，还不谢谢邓秀岩去。你们年轻人，就应该心胸开阔一些。 “嗯”金吉玉真的相信了。 老爸可能袒护邓秀岩，值得怀疑！ 但是，老妈不会，上次在医院根自己一样也是有点恨邓秀岩的。 怎么说呢，还是有点恼恨牛景梅和邓秀岩。做事太不地道。 不过能治好爸爸的病，就是要了金吉玉的命，金吉玉都会答应，别说是那一点鸡毛蒜皮的事了。 “谢谢你了，邓秀岩。以前是我不好，误会你了，请你原谅我！”金吉玉伸出手来 “别别，过去确实是误会，没有那么多事。”邓秀岩握住金吉玉的那如葱小手，说不上来的美妙。仿佛一股电流，在邓秀岩的周身瞬间按照光速转了几万圈，邓秀岩全身都有点酥麻感。 这是第二次握住这双手了，依然带给邓秀岩强烈的冲击。不是牛景梅的那双手，虽然有细滑温软的感觉，但绝不是这样带电一样的感受。 邓秀岩怕失态，一握之下也就是几秒钟的电闪雷鸣，就松了金吉玉的手。 “邓秀岩，你还没有毕业，怎么能会有这么高超的医术呢？”金吉玉想起牛景梅描写邓秀岩实习期间居然在首都中医院坐诊的事，当初几乎所有的人都不信，以为牛景梅是过度吹嘘。 “没有什么高超的医术，就是喜欢研究而已。金部长也是吉人天相，被我误打误撞的蒙对了，再说我的背后是中医药大学几大教授在为我助力，我可不敢贪这天功！”邓秀岩说的就是自己的心里话，也是大实话。 “那这样，正好今天晚上我做东，请周幼涛吃饭，你来陪客，怎么样？上次你不是要请我吃饭的吗？”周幼涛今天晚上要来金家，约好在金吉玉家吃饭，金吉玉还没有给家里说，更担心金牛两家一直不睦，场面出现尴尬，希望多一个邓秀岩能够缓和气氛，顺便也可以还邓秀岩一个人情。 当电灯泡，邓秀岩本身就不情愿，而且还要去中医院抄方，补习班补习，还要和周慕青，金教授等人通电话，根本抽不开身。 邓秀岩摇摇头说：“不行，我确实是没有空。等我元旦从老家回来，我请你和金部长出去吃我们老家的江淮菜。” “好吧，一言为定！”几次交道下来，金吉玉对邓秀岩的态度明显改善。 邓秀岩急匆匆赶到肿瘤科，见牛景梅已经坐在那里了。 自金冉明脱水事件以后，刚开始是牛景梅自己开车到建国门那里去接邓秀岩，一块去中医院，后来发现邓秀岩还要抄方，如果不提前整理，这些方子等邓秀岩过来再弄太费时间，牛景梅就干脆自己打的过中医院，让司机去建国门那边去接。 俊俏的小媳妇的模样一张张的把主治医生的方子摆好，然后把钢笔插在墨水瓶里，吸墨水。邓秀岩心里忍不住一阵温暖。“牛景梅，你怎么来这么早？” “快点，秀岩。我刚刚把东西弄好，不带我帮你抄的，要不然，我就抄过了。”牛景梅一看邓秀岩进来，连忙闪身，让邓秀岩坐下。“这是我给您织的手套，漏手指头的，你戴上试一试，好用吗？” 邓秀岩戴上手套一试，正好。看着一脸幸福的牛景梅，邓秀岩心里有种暖流在流淌，一把握住牛景梅的纤纤巧手，“谢谢景梅。” 这双手是温润的，颤抖的，邓秀岩心中回忆起金吉玉的带电的手。 “哎，哎，某些人注意影响啊！”桑春海抓了个现行，大叫。“我说咱们中医药大学实习的同学们，某些人的举动是不是太暧昧了。不行，必须惩罚，邓秀岩我要吃最甜的糖！” “是的，老桑说的对。”刚刚转到肿瘤科实习的贾秀琴，也加入了起哄的队伍。 牛景梅先是脸刷的一红，然后，松了邓秀岩的手，很大方的直奔桑春海，说：“你就是和秀岩一个寝室的桑春海吧，秀岩经常给我说起你，说吧，什么样的糖嘴甜，我马上去买。” “好，那好，秀岩这可是牛景梅说的啊，我可是要对弟妹狮子大张口了，那就吃你们的大白兔的吧！” 贾秀琴骂道：“桑春海，你这个烂货！” 牛景梅不知道贾秀琴为什么骂，想问一下。 邓秀岩刚才看到桑春海一脸的西门庆样子，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递给桑春海一张十元的钞票打岔说：“给你钱，自己去买去，你该知道我多忙，没有时间给你打嘴仗。” 94、牛献慧面试邓秀岩（一） 邓秀岩坐下来定了定心，全神贯注的抄起方来，有疑问就问贾秀琴。贾秀琴很羡慕的对牛景梅说：“牛景梅，你可知道你伤了我们学校多少女神的心！” “那是人家牛景梅优秀！”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桑春海也存了一份讨好美女的心思。 “额，大姐你取笑了。你也是秀岩一个班的？”牛景梅落落大方，反口一问，顿时化了贾秀琴的醋劲。 “牛景梅记住啊，这可是咱家大嫂！贾秀琴。他那位是我们寝室老大，方志诚！”桑春海嬉皮笑脸的介绍。 “去你的桑春海，抓紧时间滚到制药系去找你的李玲玲妹妹去吧！”贾秀琴也不示弱，“景梅，别理他。我看你给秀岩织的手套真好哎！教教大姐。” 两个女人开始莺声燕语的讨论起手工，大家渐渐静下来，边吃糖，边羡慕的看着邓秀岩和牛景梅。 下班时间，首都的夜色也慢慢拉开了帷幕。 牛景梅这段时间为了节省邓秀岩的时间，每天晚上都带车接送邓秀岩去补习班，中间挤出一到两个小时两个人吃顿晚饭。 邓秀岩刚开始有点不好意思，奈何像今天回来这么早的并不多，几乎每天都是在赶像上了发条的闹钟，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中间还夹杂着给父亲找律师，帮周慕青联系，没有了车子真是会耽误事，更不要说挤出时间与牛景梅共进晚餐了。 刚刚变暗的夜色中一辆黑色的gd标致，悄无声息地停在牛景梅和邓秀岩的身边。 牛景梅一拉邓秀岩，“我大姑要见你，上车。” 牛景梅先上了后座，邓秀岩稳了稳心情，坐到了司机旁边的副座。 车后座已经坐了一个人，正是牛景梅的大姑牛献慧。 “去西京饭店。”牛献慧对司机说完，转过脸对邓秀岩说，“邓秀岩吧，我是牛景梅的大姑，听说你在中医药大学成绩不错。” “阿姨您好。我家世代中医吧，从小就有这方面的基础，比一般学生对中医更感兴趣吧，所以成绩还算不错。”邓秀岩虽然有点紧张，但是两年的学生会主席那是很锻炼人的，有稳住情绪的深厚功底。 “额，你家到你是几代中医了？”牛献慧看邓秀岩稳重大方的样子，隐隐的有点喜爱。 “第四代了，我们邓家出了很多中医，不过大多数都是赤脚医生的水平，真正能够提起的只有我爷爷，邓成达。”邓秀岩老老实实地回答。 “邓成达，有点印象，好像是解放前的名医吧。”牛献慧因为经常接触出版物，涉猎比较杂，对邓成达这个名字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印象，只不过是那种浮光掠影的。 “算是吧，不过十年浩劫一开始，我爷爷就被迫害致死了。”想起这么优秀的爷爷，惨死在那个邓秀岩不好评论的年代，邓秀岩很有点黯然。 牛献慧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以及牛家在十年浩劫受到的冲击，心中也是激起无数的撕心裂肺的记忆。“额，那个年代永远过去了。我们的民族会记住的。” 车上陷入了沉默。车子在大街上一阵行驶，在西京饭店的停车场停下。邓秀岩先下车很绅士的把牛献慧的车门拉开。 牛献慧才正面看到邓秀岩的风采。一米八多的身材，三七分开的秀发下，长而幽深的大眼睛，看上去很深邃，挺直的鼻梁说不出的成熟和自信，尤其是微微一笑，很有男人的魅力，看得牛献慧都有点吃不消，连忙转移了视线。 牛景梅一挽牛献慧的胳膊，“大姑，多久没有带我来这里吃饭了？” “你这个傻丫头！”牛献慧看着太帅的邓秀岩侧影，为侄女担起心来。“这件衣服，是你给他买的吧！” “恩，怎么样？”牛景梅这一个月的时间把邓秀岩从上到下武装了差不多有十遍，原本就很帅的邓秀岩，穿了世界级的名牌之后，牛献慧都有点顶不住压力。 “回头我找他单独说会话，你回避一下，听见没？”牛献慧压低声音对牛景梅说。 “是！”牛景梅知道，这是大姑要探探邓秀岩的底儿。她对邓秀岩是有十足信心的，一点不怕。 西京饭店是首都几大饭店之一，是座历史悠久的大型豪华饭店，紧邻市中心王府井商业街。饭店交融了东西方文化，曾接待过多个国家和地区的首脑。 邓秀岩早有耳闻，但是从没有进来过。强忍住心脏扑通扑通的急跳，邓秀岩进入大堂，高大的廊柱和亮得照人影的地板，给予邓秀岩更强烈的视觉冲击。 邓秀岩故意把脚步停下来，假装是等牛景梅和牛献慧，实际上是在做深呼吸。 有个金发洋妞看到邓秀岩的帅气，惊呆了，很有挑战性的对邓秀岩打招呼，“hi!plesedtomeetyou!mynameisjenny.i''mfromlondon，ennd！”（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珍妮，我来自英国伦敦。） 邓秀岩微笑着回礼“i''mxiuyandeng，efromjianghuaiprovinceyingyangcity.iamalsoverypleasedtomeetyou.”（我叫.邓秀岩，我是江淮省颖阳市人，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邓秀岩的英文发音纯正，而且流利，听不出有任何中国口音。洋妞更加激动，连忙掏了一张名片递给邓秀岩，希望邓秀岩有时间联系。邓秀岩笑着答应。 牛献慧.看到这一幕贴着侄女问：“景梅，你说他真是江淮省小县城的人？” “是的，确实是小县城的。不过，这家伙就是很有派，到哪一站，都是很吸引眼球。”看着洋妞撩拨邓秀岩，牛景梅松开姑姑的胳膊，几步上前，挎住邓秀岩的胳膊，示威似的望着jenny。 洋妞有点不好意思：“isthisyourgirl?”（这是你的女朋友吗？） 牛景梅答道：“thisismyboyfriend.”（这是我的男朋友） 邓秀岩一看有点剑拔弩张，就很大方地拉起牛景梅的小手，高兴地邀请jenny一起吃饭，洋妞很失望，比划了一下以后电话联系，悻悻地走了。 牛景梅调皮地用食指挠了挠邓秀岩的手心，“好啊，时间这么短，就学会勾搭洋妞了啊。” “别逗了，你没有看到你大姑都是什么眼神了。”邓秀岩示意让牛景梅去看牛献慧，果然，牛献慧像看铡美案里面的潘仁美一样的眼神在审视邓秀岩。 牛景梅立即端正了态度，抬头挺胸收腹目不斜视地拉着邓秀岩，去牛献慧订的房间，只是那个食指不老实，一直在邓秀岩的手心花圈。 牛献慧看到眼里，不由得摇摇头，看得出，就是邓秀岩把她卖了，也会帮忙数钱的。 95、牛献慧面试邓秀岩（二） 牛献慧订的房间不大，不过三个人一进去还是空牢牢的。牛献慧对牛景梅说：“景梅去点菜区看看有什么喜欢吃的，我和邓秀岩有话要说。” 牛景梅望了望邓秀岩，临出门时伏在邓秀岩耳边：“面试！”然后提着自己的小包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邓秀岩看到牛献慧一脸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马上坐直了身子。 既然是面试，先来几题填空题吧。 “邓秀岩，你哪年的人。” 邓秀岩一听，这不是送分吗！“1971年的。” “考研有多大的把握？” “以前有80%的把握，不过，您给我找的资料太好了，现在有90%的把握！” 牛献慧撇了撇嘴，还挺会拍马屁的，这一题吗，可以加分！ “认识牛景梅之前，谈过女朋友吗？” “没有，是因为我爸爸反对我在考研之前谈恋爱！” 这一题本来牛献慧想加分的，额，你爸爸不让你谈，就不谈了，也太没有主见了，减分！这三题就算全对，既不加分也不减分了。那再来两道简答题吧。 “邓秀岩，简单说说，你为什么可以当上学生会主席？” “一、我比较喜欢公益事业，基本上我能够参加的活动都参加。二、我综合素质还不错吧，篮球打得不错，是主力中锋，唱歌也还可以，最主要是我中医基础比较好吧，老师们都比较喜欢我。三、我人缘比较好，大家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可以把大家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四、主要是中医药大学成绩优秀的不愿意和我竞争吧，我一说参选，大家都不参加了。” 牛献慧在心里找到标准答案，似乎，还得加上一条，就是校长从邓秀岩高分进中医药大学就对邓秀岩青眼有加，认为是张了中医药大学的脸。额，这一题，算满分吧。 “你觉得牛景梅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我觉得牛景梅绝对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不说外表万里挑一吧，就说牛景梅的心性，刚开始接触，觉得牛景梅很高傲，实际一接触，牛景梅很温顺懂事，处处为别人着想，还能忍耐住别人的误解，善良还有点痴情，再就是牛景梅的才能，文采斐然，手工相当高超，我长这么大，认识的女孩子中，综合素质还没有可以和景梅媲美的！” 牛献慧笑了，绝不是情人眼中出西施，牛景梅当得起邓秀岩的夸奖，这一题，可以加分！ 最后了，得有一个大分值的题目压卷。 “邓秀岩，你是颍阳人，知不知道牛献礼？”压卷题目开始。 “我听牛景梅说，是她爸爸，好像颖阳的中药材市场是他开发的，其他的真不知道。我家是颖阳下面的博城县，很少去颖阳，而且我来首都上大学已经是五年头上了，对颖阳的发展了解的确实是很少。”邓秀岩知道只有实话实说才是最明智的。 “额，他爸爸很有钱，几十个亿是有的。你知道牛华国吗？”牛献慧盯着邓秀岩的眼睛，就是要看邓秀岩说不说实话。 “牛副总理啊，当然知道。我打小读书的时候，就读过很多描写牛老的故事，牛老是我最尊敬的老革命家之一！”邓秀岩心里默念，牛华国，牛献礼，牛景梅，乖乖，牛景梅不会是牛华国的孙女吧。 “景梅就是牛华国的亲孙女。也是我爸爸他老人家最疼爱的孙女！他老人家别的孙子孙女都很少过问，却是亲手把景梅带大的。你不感到这中间巨大的差距吗？”盯着邓秀岩的眼睛还是目光如炬。 “我真不知道，我只是感到牛景梅一定很有背景，没有想到背景这么深。我和牛景梅之间确实是差距极大。”邓秀岩不卑不亢。 “我听景梅说，你在建国门舍生忘死的救了她，她对你可能是因为心存感激。但是，你知道门当户对吧，你们确实是不合适。这样，我替我弟弟牛献礼答应你，只要你主动离开牛景梅，我给你100万！怎么样，在你们老家，可能几辈子都花不完。” “大姑，我只叫您这一次！我先说我的真实想法，首先，我长这么大从没有谈过恋爱。我说不清自己和牛景梅之间是不是爱情，只是感到和牛景梅在一起很开心，每次当她来到我身边，我都觉得景梅是真心的对我好，全心全意的为我着想，我觉得可能在我心底里涌起的那份美好感觉就是爱吧。” “其次，我救牛景梅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牛景梅太单纯了！当时紧张的连动也不会动了，歹徒的枪正在瞄准，我就像应激反应一样把她扑倒在身下，甚至没有想可能我会牺牲。” “只是被歹徒一枪打在肩膀上时，才有了清楚认识。那时，就是我让开了，歹徒也可能补给我一枪的，那家伙的枪法太准了，所以，与其两个人都被杀，还不如牺牲我一个呢，最起码牛景梅活着会为了我的牺牲照顾我的家人！”邓秀岩把当时最真实的想法和盘托出。 “那这个100万，不就可以帮你照顾好你的家人了吗？是不是嫌少，牛景梅的家庭这么有钱？真有这想法的话，我可以给你再加点。”牛献慧听得出邓秀岩的这段话确实是实话，而且邓秀岩的诚实善良，再一次挠动牛献慧的心。 “不是，我相信我自己。打小，我爸爸对我的教育就不同于其他孩子，我的成长过程中，也很有别于其他孩子。我很自信的对您说，别说一百万，就是一千万，只要我想凭自己的本事得到，绝对可以办到。” “要是您代表牛家，表示牛家不欢迎我，我虚心接受。而且，我也不会去招惹牛景梅。我告辞，您带我向牛景梅转达谢意，谢谢她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邓秀岩看了看牛献慧，站起身不再回头直接走了出去。 牛献慧这一题不好权衡了，想要拦一下，但怕邓秀岩耍滑头来个欲擒故纵，就盯着邓秀岩，直到邓秀岩离开房间，头也不回的要下楼。 牛献慧这才几步跨到门口，“邓秀岩，你给我回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您说。”邓秀岩转回身，但是没有再走回来的意思。 “傻孩子，我这不是在考验你吗！将来，你到了我这岁数，换上我的角色，也会这样做的。回来，我很满意！知道不。”牛献慧满脸带笑，那么慈祥，那么和蔼。 “大姑，不好意思哦，我太冲动了。”邓秀岩挠挠头。 “好了，你合格了，很让我满意” “大姑，您这样做，也太吓人了！” “哼，不是只叫我一次吗！我给你说，一定要对我好才行。你和景梅两个要想真能够走在一起，没有我的支持，根本行不通的。知道吗，得罪了我，小心我不给你们俩出力，你要知道干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说，还可能有被景梅奶奶痛骂的危险！” 96、初吻 牛景梅点菜并没有用多长时间，点完菜没有回房间，而是躲在楼梯口看动静。一看邓秀岩气呼呼的从房间出来，心想：坏了，一定是和大姑谈崩了，就要现身拦住。 没有想到，大姑居然出来说了这样一番话，乐得牛景梅差一点蹦高。 不过乐极生悲的事发生了，高跟鞋拧了一下，差点栽倒，急忙扶住楼梯，不幸的是，高跟鞋慌乱之间，顺着楼梯滑了下去。 牛景梅大喊：“邓秀岩，快来！” 邓秀岩就听到高跟鞋“丁丁打打”的从楼梯滑落的声音，以为牛景梅从楼梯上滑下去了，就一个急转身，两个健步转到楼梯，看到牛景梅扶着楼梯摇摇欲坠，一把抱起来：“景梅，你没有摔着吧！” 牛景梅一阵激动，“没有，是我的鞋掉了，快帮我捡起来。” 邓秀岩把牛景梅扶稳了，才下楼梯把牛景梅的鞋捡起来，然后蹲下身，要脱牛景梅的袜子。“脚崴住没有，我看看。” 牛景梅当着自己大姑的面怎么好意思？“没有，快扶着我上去。” 邓秀岩心里说，“还没有呢，为啥要扶着上楼！”抬头看见牛献慧一脸的担心，邓秀岩就小心翼翼地托着牛景梅进了房间。 “景梅，你爷爷怎么要求的，我刚才都想说，怎么可以穿高跟鞋！”牛献慧吵小孩一样数落起来牛景梅。 牛景梅嘟囔着，“就是爷爷不让穿高跟鞋，所以我穿上以后，不会走路了，差一点就摔着了。你说人家都多大了，还能够根小孩一样的要求吗！” 牛献慧看着牛景梅龇牙咧嘴的样，不忍心再吵，抬头看见邓秀岩，找到了泻火的地方：“邓秀岩，都怪你！这还不都是景梅为了讨好你，非弄个高跟鞋穿！邓秀岩，以后牛景梅再穿高跟鞋崴住脚，你得背着她上学去！” 邓秀岩举起双手投降，“大姑，我现在终于明白我恩师李教授说的话，绝对是真理了！” “什么真理？”牛献慧看着邓秀岩的样子嗤的笑出声来。 “我恩师经常告诉我，绝对不能够给女人吵架！因为，所有的公理都被说成了歪理！还得必须服从歪理！我算明白了！” “好啊，你恩师绝对是世界上最通情达理的老师，他说得对。打今天开始，我可是同意你和景梅了，你一定要牢记你恩师的话，知道呵护景梅。” “这个傻丫头，全身心的喜欢你，你看看你穿的这些衣服，就是她爸爸她都不会舍得买的。你就是把她卖了，她都会帮你数钱的。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欺负她，我第一个不愿意！”牛献慧警告邓秀岩。 “大姑，我知道了。”邓秀岩伸手握住牛景梅的手，牛景梅浑身热流不断，眼圈里晶莹的泪花闪闪。 邓秀岩的手感到了牛景梅的激动，一股坚强的力从纤细的指头里，不断地传来。 “好了，服务员，给我们上菜吧。”牛献慧为侄女感到了幸福和骄傲. ““邓秀岩，要不要来点酒？”牛献慧其实是不想这两个喝酒，酒是色媒人，万一喝了酒俩人一激情，那可是要坏事了。邓秀岩也为挂念着去补习，连忙摆手，说不会喝酒。正对牛献慧的心思。 不过菜吃起来格外的香。牛献慧知道牛景梅喜欢吃什么，上了牛景梅喜欢吃的就夹给牛景梅，牛景梅则是想让邓秀岩分享自己认为的美味，就夹起来给邓秀岩，不一会，邓秀岩面前的餐碟，就堆了小山。 牛献慧嗔牛景梅，“都说女儿外心，一点不假啊。你看看邓秀岩的碟子，都是我夹给你的菜！” 牛景梅反击道：“大姑，我看前天爷爷过生日时，爷爷给你夹的蛋糕，怎么跑到了我大姑父的盘子里面去了？你可是最喜欢吃甜食的！” “好啊，景梅，现在就开始倒打一耙了，我罢工了啊！”牛献慧冲着邓秀岩挤挤眼。意思是，敢得罪我，我绝不会为你们出力！ “大姑，我错了！”牛景梅哄着牛献慧，“大姑是最疼我的，我给大姑夹一个蟹黄，大姑是最喜欢吃的，对不对哦。” 这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邓秀岩搀着牛景梅走出大厅的时候，长安街华灯绽放，车灯像流动的河流，蜿蜒起伏。西京饭店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若有若无的渐渐远去。璀璨的灯光映着牛景梅那张百合花一样婉约而微微泛着红晕的脸。邓秀岩心底里涌起无限的美好，傻愣愣的呆在那里。 牛景梅伸手敲了一下邓秀岩的额头，“傻瓜，我大姑在后面呢！” 牛献慧看到两个人缠缠绵绵的样子，就喊了一声：“秀岩，景梅，你们俩慢点走，我先让车子在门口等你们！” 牛景梅没有了束缚，指了指迎宾道旁的一棵高大的树说：“秀岩，我们去那。” 邓秀岩不解，但是也没有去问。 迎宾道的树后，灯光被粗实的树干遮挡住了，牛景梅转过身踮起脚一把搂住邓秀岩的脖颈，“吻我。” 邓秀岩就用嘴唇贴在牛景梅的额头，牛景梅身上浓郁的少女体香，邓秀岩感觉身上某个地方突然硬气起来。 牛景梅仰起脸，用嘴唇迎了过去，邓秀岩笨笨的亲吻嘴唇，没有想到牛景梅的嘴唇突然张开，一条灵巧的香舌钻进邓秀岩的牙缝，邓秀岩立时全身充满电流。 那条小舌与邓秀岩的大舌碰撞，交融。邓秀岩说不尽其间的美妙，尤其是牛景梅紧闭着双眼，弯弯的睫毛，像片片飘飞的羽毛。 良久，两个人才分开双唇。 牛景梅附在邓秀岩的耳边，“傻瓜，这才是你我的初吻！建国门那边根本不是！我也是不懂，前天我们寝室的大娟教的。好了。走吧，大姑等着呢！” 邓秀岩扶着牛景梅从树影里走出来，金吉玉正牵着周幼涛的手迎面走来。 周幼涛咳嗽了一声：“景梅，咱注意点影响好不好，我正和金吉玉说呢，现在的人越来越大胆了，居然在西京饭店门口秀恩爱，没有想到啊，是我的景梅妹妹！” 邓秀岩知道这事越大方越没有事，就微笑着抬起头来：“金吉玉，你们过来吃饭啊！” 金吉玉美好的心情因为牛景梅的出现，黯淡了不少。恩了一声，抬脚就走。 牛景梅也不理周幼涛，一拉邓秀岩，“咱们走！” 只有周幼涛最得意，终于可以和家里人交代了！“景梅，要不一起！” “大涛哥，我对你失望至极！”牛景梅狠狠地说。 “哥们，很帅啊。牛景梅那是我亲妹妹，你可要好好待她！”周幼涛如释重负，步伐加快去追金吉玉。 原来金吉玉准备在家招待周幼涛的，不过今天金部长的心情很好，非要和张侠去老爷子那边走动走动，也方便给两个年轻人留下空间。 周幼涛在金家绝对拘束，就开车带金吉玉来西京饭店。营造浪漫氛围的西京饭店才是恋爱的温馨场。 97、邓秀岩身上最大的缺点 一出大门，牛献慧的车子就在门口，考虑到牛景梅脚崴住了。牛献慧看了看珍惜保护动物一样的牛景梅，就安排先把邓秀岩送回去，然后带牛景梅回家，让家里的保健医生按摩按摩。 邓秀岩下车后，牛景梅立即问：“大姑，你看见周幼涛了吗？” “看见了，那个女的是金吉玉吧，我看着和张侠的脸一样一样的。” “是的。就是金吉玉。我看见他们俩那个腻歪劲，恶心死了！”这才是标准的倒打一耙。刚刚最腻歪的正是自己才是！ “好了。你和周幼涛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牛献慧因为牛景梅和周幼涛的事，可是作了不少难，费了不少劲。 “大姑，你公平地说，邓秀岩和周幼涛比，你喜欢哪一个？或者说哪一个最帅！”牛景梅心里有标准答案。 “论帅的话，周幼涛确实是不能够根邓秀岩比。乖乖，这个邓秀岩太帅了，往那一站，洋妞都主动扑上来了！”牛献慧还想说，连我都有点招架不住，但是这只能默念一下了。 “那是！我原来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周幼涛，认识了邓秀岩之后，我才发现我过去是多么幼稚！”牛景梅趴在牛献慧的耳边，脸色微红。 “知道今天的面试，我给你的邓秀岩打多少分？” “恩，90分以上吧！” “你个小鬼头！” “好啊，你真是我亲大姑！”牛景梅直觉大姑的分估计是满分！ “景梅，我让人在中医药大学打听过邓秀岩。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孩子，不然我今天就不会安排吃饭了。虽说周幼涛在国家计委，将来可以当大官，但是邓秀岩上了和谐的研究生，估计也可以到301或者协和当医生，凭着邓秀岩现在的发展，一定可以成为一流的好医生。” “当大官固然好，但是当官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当他们的老婆，大多数都是个名，医生就要稳定的多！所以，分析来分析去，我和你大姑父，都对邓秀岩很认可，尤其是我今天专门试了试邓秀岩的人品，果然很不错！”牛献慧想的长远，从侄女一生的幸福来看，找个名医真是一个良配。 “还是大姑最疼我！也是最懂我！”牛景梅搂住牛献慧的胳膊，有点小撒娇。 “哎，这个邓秀岩很让我担心啊！”牛献慧联想起这一下午的见闻，轻轻的叹气。 “怎么了？大姑发现了邓秀岩的什么缺点？”牛景梅有点起毛。 “那你和邓秀岩接触这么长时间了，你发现邓秀岩身上有什么缺点？”牛景梅反问。 “恩，我想想，额，想起来了有个大缺点，那就是男女方面的事好傻！”牛景梅趴在牛献慧耳边窃窃私语。“最开始他拉我的手时，身体都是僵的！” 牛献慧那手指头一戳牛景梅的头，“你个妮子！你呀，真让我担心啊！你根本不知道邓秀岩身上最大的缺点！” “大姑，你也知道我傻，不然，我会让你来帮我了吗！您快说，他的最大缺点是什么？”牛景梅充满了好奇心。 “邓秀岩最大的缺点就是这么优秀的人，就不该长这么帅！多亏就像你说的，他男女方面太傻，不然，得有多少女孩子飞蛾扑火！不过，大姑我是过来人，一旦邓秀岩食髓知味，这方面开了窍，就你这傻样，你拦都拦不住啊！”牛献慧看着牛景梅的眼睛，“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你追的邓秀岩！” “嗯，你都知道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我不追，怎么可以是我的！”牛景梅不敢和牛献慧对视。 “好，那我问你，假如有一天，有一个比你更优秀的女孩也追邓秀岩？你该怎么办？不要说不可能啊，我可是听说去年毕业的学生中，一个家庭相当不错，人长得也很漂亮的女生，因为追邓秀岩不得，毕业典礼上哭的死去活来。”牛献慧觉得必须要给牛景梅敲警钟！ “我会打败她的！”牛景梅有点不服输，回忆起洋妞招惹邓秀岩的一幕。 “你啊，我看就是太仿你妈了，是个情痴。你看看你爸爸，外面弄了一大堆，你妈妈就是丝毫没有怨言！更何况这个邓秀岩曾经舍身救过你！”牛献慧没有好气地说。 “那咋办啊？”牛景梅知道大姑对自己的担心不无道理，她不敢想失去邓秀岩是个什么感受。“我要是一天不见他，就像没吃盐一样，浑身提不起力量。” “哎，这就是你的命吧！好在这个邓秀岩心地比较善良。邓秀岩之所以看上去这么帅，原因就是他身上的那种正气很盛，或者说就是让人感到非常非常阳光吧！”牛献慧又想起邓秀岩那看一眼就落在脑海深处的成熟的迷人一笑。 “明年他要上研究生，最起码三年以后才可以毕业，你们的事我慢慢做工作，三年时间，我觉得凭邓秀岩的优秀，牛家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一定不能够急。不过，景梅，我可警告你啊，不能够和邓秀岩有那种事！要是有了那事，别说你爷爷个老封建，就是我坚决也不会同意的。邓秀岩想干那事，你也要坚决不同意。女孩子要是走到那一步，就会让人家看不起。尤其是邓秀岩，要是食髓知味，可能就抵御不了其他女孩子的防线，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别怪我没有给你说啊！” “大姑！”牛景梅羞红了脸，轻声嘀咕道，“我知道了。” “白天可以腻在一起，到了晚上，过了9点半，一定要分开，还有，坚决不可以单独在一个小房间，即使你自己有那样的想法，也得把握住！”牛献慧实在有点不放心这个痴心弟媳妇生的痴心女。 98、你比我还要迫不及待 在西京饭店吃饭的时间严重超时，邓秀岩不能够去补习班了，就只好先回到中医药大学，在教室里做一做牛景梅弄得仿真模拟试卷，发现自己这一段的针对性复习很有效果，模拟试卷的题目很容易，非常得心应手。 邓秀岩心情很好，用手拍了拍胸脯提提精神，忽然一个硬片直有扎手的感觉。邓秀岩想起是jenny给的名片，顺手就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 一看名片上面的落款，邓秀岩高兴的直搓手，原来关于jenny的职业一栏，名片介绍是英国皇家马斯登癌症中心免疫疗法的医生。 英国皇家马斯登癌症中心成立于1851年，是世界上第一所致力于癌症诊断、治疗、研究和教育的医院，是欧洲首屈一指的癌症中心。皇家马斯登癌症中心为每位患者提供服务的癌症治疗团队代表了世界一流水平。2500名医务人员都是临床表现出色的癌症治疗专家。 皇家马斯登癌症中心连同其学术合作伙伴英国癌症研究院(icr)现已成为欧洲规模最大、综合性最强的癌症中心，每年治疗50000多名nhs（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病人和自费病人。 作为一个卓越癌症中心，皇家马斯登癌症中心因其开创性研究、首创最新的癌症治疗与技术以及擅长癌症诊断与教育而享有国际盛誉。而金冉明淋巴癌的发病与免疫缺陷因素有关，正是jenny免疫疗法这个领域的。 邓秀岩看看名片上面有一个联系方式，应该是移动电话的号码，立即站起身来，到校园电话亭，拨打过去。没有想到小老板一看是国际长途，伸手按住了，“哥们，你这可是国际长途，话费贵啊，别怪我没有提醒您。” 邓秀岩摸了摸口袋，周慕青给的那一千元因为牛景梅的原因还没有怎么花，就笑笑说：“没关系！” 果然是移动电话。邓秀岩一拨通就传来jenny的声音：“hello，which.one.are.you？”（你好，您是哪一位） “i''m.xiuyandeng，just.met.in.xijing.hotel.”（我是邓秀岩，刚刚在西京饭店见面的） jenny一听以为是自己的魅力打动了邓秀岩呢，就给邓秀岩来了一句，“your.voice.，is，so，charming.”（你的嗓音真有魅力） 这分明是调情的腔调，邓秀岩实在是有点面嫩，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腔。jenny以为邓秀岩很吃这一套，就叽里呱啦的对邓秀岩小小的调戏了一把。 邓秀岩实在是没有接过美女直接挑逗，感到确实是没有词来应对，就不敢乱扯，直截了当地问jenny现在在哪，马上过去找她。 jenny一听高兴地手舞足蹈，“you，can''t，wait，for，me！”（你比我还迫不及待） 邓秀岩连忙说：“no，no，no，i，have，something，urgent，to，ask，you.”（不，我有紧急的事情要请教您） jenny虽然有点扫兴，仍然还是很兴奋，“okay，i''m，waiting，for，you，in，my，room.”（好的，我在房间里等你呢）并把自己住的西京饭店的房间号告诉给邓秀岩。 邓秀岩放了电话，就给了老板一张二十元的钞票，“老板，别找了，谢谢了啊。” 小老板一看邓秀岩要走，一把拉住，“您别走，这二十元哪能够！您打了4分零3秒，得按5分钟算，一分钟15元，5分钟就是75元，还有30%的附加费，就是97.5元，另外还有10元的座机费，一共是107.5元。” 邓秀岩真是有点莫名惊诧了，这5分钟的长途费这么贵！颍阳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200元左右，这5分钟得半个月的工资，不会吧！“不至于吧，老板，我经常在您这里回传呼的。” “你不是那个邓秀岩吗，我认识你的，咱们中医药大学的学生会主席。给您还是按的邮局规定价，没有加码呢。那些洋鬼子来打电话，比你这个贵多了！” 敢情老板还给着面子呢。邓秀岩只好掏了一张一百的，加上刚才的20元，老板找了13元，剜心剜肉一样，“好了，我就挣你这五毛钱也让给你吧！” 如此昂贵的电话费，邓秀岩实在是大开眼界一次，他想到华国要是真正走向世界，首先这个电话费必须降下来，你想想在博城县乡下100元买白菜，可以包上两亩地的产量，这怎么可能与世界接轨。 邓秀岩带了一份金冉明的资料，用不干胶把金冉明的名字粘掉，然后打的重返西京饭店。真是冤家路窄，刚进大厅，金吉玉脸红红地蹬蹬蹬跑在前面，周幼涛兴奋的在后面追，金吉玉一头撞在邓秀岩身上。邓秀岩连忙扶住，“金吉玉，你慢点！怎么了？” 金吉玉脸更红了。“没、没什么，你帮我拦一下周幼涛，拜托啦！”说完步伐加快转身出了大厅。 邓秀岩接了任务，一把扶住周幼涛，“哥哥，别走，我有事问你。” 周幼涛想挣开身去追金吉玉，不过那个缺少锻炼的学霸豆芽菜体质哪里是放养长大的邓秀岩的对手，挣了几挣，都没有逃脱掉邓秀岩的手心，眼见着金吉玉打的飞也似地跑了。 “你这家伙真讨厌，我就说学你跟牛景梅的这一招呢，岂料没有学好，这嘴唇刚上去，手也是刚到位，这架势就把金吉玉弄跑了！” 周幼涛说着说着，转念一想，对啊，老师在这，请教一下呗，“哎，兄弟，教教我，你是怎么让牛景梅和你亲嘴的。我咋一弄就不能得手呢？我请客，来来来！” 邓秀岩看着金吉玉已经上车走了，就松了周幼涛的手。“哥们，我教你一招，就是用情！你得让金吉玉一天不见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喝不下水！”邓秀岩心想，这家伙真是做到这一步，金吉玉也是值了。 周幼涛大彻大悟，紧紧攥着邓秀岩的大手，“兄弟，好兄弟！我记下了。走，去楼上喝酒去！” 邓秀岩摆摆手，“有缘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周幼涛看着邓秀岩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来，刚刚邓秀岩拦着要问自己什么事，怎么没问呢？这家伙一定是个忘事精，还有这家伙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不过居然把如此高招传授过来，也不错！ 99、不要一夜，只要一次 邓秀岩找到jenny住的房间，一敲门，门就开了。jenny就穿了一件睡衣站在门边，里面蕾丝的内衣隐约可见。 邓秀岩连忙深呼吸，目不斜视，岂料这个动作jenny看着最性感，就是因为邓秀岩刚进大厅的时候来了一个这样的动作，一下子把jenny的欲望勾起来了。现在空间这么小，jenny更是激动，一把搂住给邓秀岩就来了个亲吻礼。 本来像这种陌生人见面，最多也就是贴贴脸颊，不料jenny上来就吻邓秀岩的嘴唇，邓秀岩连忙退让。“thest.two.days，i，have，a，bit，of，a，cold”（最近两天，我有点感冒。） “no，you''re，a，little，guts.”（不，你是小胆鬼）jenny只好做罢。 jenny是英国皇家马斯登癌症中心的免疫疗法的医生，整天面对垂死的癌症病人，压力非常大。马斯登癌症中心对医生的管理比较人性化，每年医生们都有很长的带薪假。 jenny最近这一段面对的是也是一个淋巴癌晚期患者，这个病人远没有金部长坚强，每天惶恐不安，对医生一会像是看到上帝俯首帖耳，一会儿又像是看到了催命的魔鬼尖叫不止。jenny被这个歇斯底里的患者折磨的痛不欲生，这个病人在人间一销号，就休假到东方的华国来旅游，体验完全不一样的一个世界。 不过几天下来，华国除了一些古老的建筑激起jenny一点兴趣外，其他的都没有意思，尤其是jenny旅游其他国家，会有一些美丽的邂逅，释放一下荷尔蒙，全身心放松一次，但在华国很让她扫兴。 原因是她看到的华国人，大多衣着朴素，英文很烂，非常没有情调。她自己虽然因为学习过华文而向往华国，一接触真实的对话，才理解汉语“书到用时方恨少”真正含义。就是遇到帅哥，因为语言障碍，也是不能够尽兴。 直到遇到邓秀岩，帅帅的模样，绅士般的穿着，流利的英文，尤其是那个很性感的深呼吸，让她意乱情迷，想尽早化开身上越积越多的荷尔蒙。 邓秀岩整理了一下情绪，简介了金冉明的一些基本情况，希望听听jenny在英国是怎么面对的，尤其是格森疗法的英国发展情况，对自己是一个参考。 欧洲人虽然很敬业，但是没有在工作时间外加班的习惯。无奈，jenny实在是割舍邓秀岩不下，希望在华国首都的这次一夜情可以为自己的休假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 jenny就依偎在邓秀岩的怀里，一点一点看邓秀岩带的资料，当看到金冉明晚期淋巴癌已经查出两个月了，各项指标依然向好，jenny的事业心忽然被激起来了，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询问邓秀岩是怎么做到的。 邓秀岩就把自己的做法如实的和jenny进行交流。 jenny非常惊叹，类似金冉明的情况，就是在她们医院，也是很难做到这一步。感叹邓秀岩的医学思想，jenny毫无保留地把世界癌症治疗中最前沿的非特异性免疫疗法介绍给邓秀岩。 非特异性免疫疗法通过活化人体的免疫细胞，综合提升人类固有的免疫力，封锁癌细胞并将其杀灭的方法。 这种方法不仅对所有癌症有效，对细菌、病毒感染引起的感冒、肝炎等与人体免疫力低下有关的疾病均会发挥作用。 当时在生物抗癌领域备受嘱目的天然食用真菌类，如舞茸、巴西蘑菇（姬松茸）、桑黄、白桦茸等，就是这种疗法的代表。 邓秀岩第一次听说舞茸和巴西蘑菇，不知道是什么。jenny就拿起笔写下来，并写出了这两个的拉丁文名字，邓秀岩对照了一下类目，发现舞茸的拉丁文名字其实就是华国国内说的灰树花。 这个因为邓秀岩暑假在长白山上度过，上山采过中药材，有点印象，就让jenny详细介绍舞茸的最新的研究发现。 jenny说科学家经过一系列研究证实，舞茸中富含一种能够提高免疫力的物质“β-葡聚糖”，其机理是通过调节功能而发挥防癌与抗癌效应。 日国国立癌症中心实验也证实，舞茸对癌细胞的抑制率高达96.7%。总结起来有八大功效，1调节机体免疫力，诱导癌细胞分化与凋亡；2抑制癌细胞增殖，并具有抗转移效应；3减轻化疗、放疗副反应；4缓解癌性疼痛；5改善临床症状；6提高生活质量；7防治溃疡、息肉的恶性变，阻止癌前病变的恶化；8预防癌症复发。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就过去了，邓秀岩抬眼一看24点多了，就起身告辞。 jenny一把拉住邓秀岩，“can，we，have，a，good，night？”（我们能不能共度良宵） 邓秀岩轻轻拍了一下jenny的长臂，“let，our，friendship，forever，not，one，night，stand。”（让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而不是一夜情。） 邓秀岩的想法，这也太快了吧，还不知道谁是谁呢，小弟弟就见小妹妹了！洒家今天才学会个亲嘴，还没有消化呢！而且没有爱情的那个交流，就是爸爸嘴里说的流氓！ 谁料这句英文，有人认为是one.stand不是人站一夜而是小弟弟站立一夜。 jenny可能就是这样理解的，连忙紧紧抱住邓秀岩解释：不需要一夜坚持不懈，“one，time，***，one，time.***。。。。。。”（一次性爱足以）。 邓秀岩被死死的抱住，太用力了，可能会让jenny难堪，脑筋一动，邓秀岩示意jenny先去洗浴，jenny登时就湿润了，睡衣一甩，丰满的地方撑的蕾丝内衣欲盖弥彰。jenny向邓秀岩勾了勾手，直奔浴室。 邓秀岩感到连自己的须发都像眼神一样被那个玲珑的躯体牵的很长，连忙深呼吸了几口，拿了张纸，写下自己的中医药大学的校名，专业，然后狠狠多谢了jenny，希望jenny不要生气，连滚带爬地逃了。 jenny左等人不来右等人也不来，气得全身白花花的直接走出浴室，却已经不见邓秀岩的踪影，只有茶几上留着的字条。 jenny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上去就想把字条撕了，但看到上面潇洒的字体那么飘逸，就像邓秀岩的那个深呼吸一样很性感，就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放进了自己的挎包。 100、火车站偶遇 邓秀岩从西京饭店出来，已经凌晨一点钟了，想回中医药大学休息，就有点费劲了，原因是宿舍的门已经上锁了。 隆冬的夜色，寒气逼人，邓秀岩裹紧了棉衣，虽然感到阵阵寒意，但是忍不住兴奋。 他非常想求证灰树花也就是舞茸，到底对癌症患者起到多大作用，jenny的说法只是目前科学家们的正在研究的成果，还有待于实践检验。但是，金冉明的病情不能够等待。 正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一抬眼首都火车站就在眼前，邓秀岩忽然想起回家探望爸爸的事，就算了一下时间，到售票大厅排队买首都到颖阳的往返火车票。 排在邓秀岩后面的两个人操着一口浓郁的渤海话，一直絮叨个不停，刚开始还没有留意，然而时不时蹦出来的灰树花引起了邓秀岩的注意。 因为临近1995年元旦，即使是深夜，售票大厅依然是大排长龙，所以有的是时间让邓秀岩倾听两个人的对话。 原来这两位来自冀北省渤海市食用菌研究所。因为野生灰树花在渤海附近的山区历史悠久，1985年渤海市食用菌种植开始了一个新课题，就是野生灰树花人工驯化栽培技术研究；1992年与国家农科院共同试验成功，并获得国家专利。 灰树花具有松蕈样芳香，肉质柔嫩，味如鸡丝，脆似玉兰，其营养和口味都胜过号称菇中之王的香菇，能烹调成多种美味佳肴。但是成本价不菲，远不是当地城乡可以消化掉的。 他们这次来首都就是想赶在元旦春节前推销灰树花来了，然而，首都这边的饭店大多数不认，原因是虽然口感很好，但是价格太高，一斤要100元，当时100元一斤的蘑菇几乎就是天价。 关键灰树花的名气不响，起的名还老土。 定单的情况与他们预计的情况相差很远。 两个人不停地抱怨，这些首都人有眼不识荆山玉。 本来他们请到的农科院专家想去找金冉明部长汇报的，一打听，最关心新农业发展提倡有机农业的金部长，因政务院特别安排，暂时不在部里上班。 这两个更是灰心丧气，准备打道回府。 邓秀岩就转过身来问，“您二位现在带没带着灰树花？” 这两个开始一愣，但是一看眼前的小伙，穿着讲究，器宇轩昂，一口流利的京腔，尤其是邓秀岩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绝不是一般男人用的香水味，绝对是哪个名门的公子！ 累死他们，也猜不出来是刚刚jenny身上喷的名贵香水。 两个人顿时来了精神，其中一个拉开背包，取出一大包样品给邓秀岩。 邓秀岩打开袋子，发现人工栽培的灰树花和野生的还是有点不同，柄短呈珊瑚状分枝，重叠成丛，其外观，婀娜多姿、层叠似菊;其气味、清香四溢，沁人心脾。长白山野生的就和他们的样子有别。 为了核实一下是不是jenny说的那个舞茸，邓秀岩拿出字条递给两个人。“这个拉丁学名是不是griflfrondosa” 两个人顿时手舞足蹈，“是的，是的，知音啊！” “您先把样品卖给我，请您二位把你们的联系方式，地址，给我一个，我先试验一下。如果行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推销出去，保证按照你们现在的定价！对了，这是我的呼机号码。”邓秀岩写了自己的名字和bp机号码。 两个人盯着“邓秀岩”这三个非常飘逸的字，简直是像看到了梵高《向日葵》的真迹。 为首的一个一把握住邓秀岩的手说：“邓先生，看到你写的这么漂亮字，就知道您一定大家出身，能够认识您是俺们俩的福分！这袋灰树花您先带走，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我有自信您一定会找我们的。” 说完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邓秀岩。 邓秀岩接下名片，小心收进内兜里。“万副所长，这个钱您一定收下，不然我就不要了！” 看到邓秀岩这么诚心，万副所长就说：“那好，您给贰佰元吧！不过，等会咱们买完票，一起吃个夜宵，我请客行不行？” “好的！”邓秀岩正想把灰树花的情况了解透彻。 另一个姓张的随行就说：“万所长，干脆你俩先去餐厅慢慢唠，我在这里排队买票。邓先生，您买什么时间那个车次的票？” 邓秀岩就拿笔写上车次和时间，顺手又拿出两百元递给姓张的，被万副所长一把抓住，“邓先生，我们外出订货有活动费的，我这个人喜欢跟着感觉走，从咱们才说几句话，我就感到遇到了贵人，您一定可以给我们一个大订单！” “您要是再在这里争来抢去的，我们心里就没有谱！你知道咱们华国人有句话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们连张票钱都没有花，心里没底啊！邓先生，您要是想让我们安心呢，这个票钱就不要再讲了！” 邓秀岩掏钱，万副所长拉住，而那个姓张的也不接，只好作罢。 华国人请人办事，只有把钱花掉才心安，不然，就觉得不踏实。事实如此，邓秀岩立即就感到压力，必须精神百倍的把灰树花的事办好，不然真对不起这个火车票钱。 一会儿三个人便齐聚餐厅。因为邓秀岩太有范了，明显不是等闲子弟。两个人碍于第一次见面不便打听，怕引起邓秀岩不满，就不追问邓秀岩来历，邓秀岩因为金部长的事现在类似于国家机密，也不想介绍自己。 三个人就围绕着灰树花，谈他们研究所怎么实现驯化栽培的，期间费了多少周折。 三个人边喝边聊，邓秀岩不觉得怎么样，一会儿那个姓张的撑不住了，转眼间两瓶67°的疏水老白干见了底。 万副所长多年没有遇到对手了，酒兴顿起，招呼服务员又要开，邓秀岩算着时间，“差不多有四点钟了吧，八点钟我还要拿着灰树花去办事，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太没有风度了。” 万副所长泛红的脸看到邓秀岩就像喝水一样，根本没有太大反应，自度不如，哈哈大笑：“邓先生，老万服了，敢情67°的老白干整下7两，你一点反映都没有！好，听你的，咱们吃点饭，到贵宾室休息一下，不耽误办事。” 到了贵宾室，三个人鼾声大作，酒气熏天。 七点半邓秀岩的传呼机定的闹钟响起，邓秀岩揉揉眼，去卫生间整理一番，英气逼人的帅小伙又出现了，那两个还在此起彼伏的唱着猪场的晨曲。 邓秀岩写了个纸条，把两百元的火车票钱压在纸条下，离去。 一直到上午十点半，两个人才缓慢醒来，看着纸条上飘逸的行楷，万副所长叹了口气，“这个邓先生绝对是我们所的贵人啊！就冲他的言谈举止，昨天的酒量以及看钱的态度，还有这么漂亮的字。前景不可限量！” 姓张的一听连忙伸手给万所长：“万所长，我看看纸条！” “呸！你一撅屁股，我都知道要屙什么屎！是不是想要纸条啊，看看上面第一个写的就是我老万，别说是领导欺负你啊，这纸条我得传给我孙子去！那时候，可就值老钱了！” 101、怎么才可以卖出灰树花 金冉明看到邓秀岩提了一大袋蘑菇，就好奇地问：“秀岩，这是什么？我怎么看着像蘑菇，难道这也是药材？” 邓秀岩介绍：“这个蘑菇的品种很独特，叫舞茸，又叫灰树花，既是美味可口的食品又是疗效很独特的抗癌保健品，今天蔬菜汤我就用这个来做，不过你也得把蘑菇肉吃下。” 金冉明这几天明显感到有精神和气力，听邓秀岩这样一说，就更有信心了。“好，秀岩，我听你的。不过，蘑菇钱，你得问你张姨要，不然，我不吃！” “好，那让张姨给我50块钱吧，这可是45元钱买的，得给我5块钱的跑腿费！” “行啊，秀岩，会挣钱了！阿姨给你100元！” “不行，只能够收50元，就这还挣5块钱呢。” 果然像万副所长描述的一样，灰树花的味道果然是极品。只有金冉明这个出身，这个层次的人才懂的什么是极品，普通人没有那么多见识！ “邓秀岩，你得给我说实话，你刚刚只问了你张姨要了50块钱，不可能那么便宜！” 邓秀岩一听，来了兴趣，“那您给出个价，您觉得值多少钱一斤？” 金冉明又夹起一块，嚼了一下：“目前最贵的蘑菇就是松茸，要1200元左右一公斤，也就是600元一斤，这个也是取名什么茸吧！这个口感虽然略差一些，但是你说它还可以抗癌，应该最低卖到300元！对不对？” 邓秀岩交了老底。 金冉明沉思了片刻。“国内的奢侈品消费还处在萌芽状态，100元的定价相对于这个舞茸也就是灰树花吧，是低了点，但是相对于国内的消费来说，却又是不低啊！我听你说过，在你们老家，100元是比较不错的职工半个月的工资了，要是那些临时工，差不多是一个月的工资了。这个事，人家拜托你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觉得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是出口，我听一个英国的医生说，东洋的日国有医生做了很多抗癌研究，灰树花确有疗效！现在日国灰树花的消费蓬勃向上，可以通过商贸出口到日国，相对于人民币100元一斤的价格来算，在日国价格并不贵。” 金冉明恩了一声，这个邓秀岩很有国际视野啊。 “第二个路，就是培养国内市场，可以在一些顶级饭店，先采用试吃的办法树立名气，然后，提高包装档次，进高端市场。” 金冉明问，“那你比较一下两个办法的优缺点。” “第一个办法，短平快，但受制于人，一旦日国国内饱和，就有可能变相的贸易保护主义，这个发生的几率很高！第二个办法就是前期投入比较多，但是一旦打开销路，可以成为品牌。好像金部长您倡导过地理标志保护产品，他们完全可以认证一下而成为有知识产权的品牌，不仅名声响亮，而且可以自主定价，只要市场可以接受，想订多高的价位，就可以订多高的价位，就不会再出现增产不增收的局面。” “可以啊，秀岩！我觉得我已经把你看得很高了，但是，我现在还是把你看低了。这哪是中药学的本科学生，你这是经济学的博士！”金冉明很兴奋，拿起邓秀岩开起了涮。 “这样，我给外经贸部的商业顾问们打个招呼，看能不能先联系出口，国内市场起来的慢，让他们先按着你的思路来。记住，社会实践不是你们学校考试，非黑即白，其实很多时候是各种办法都在同时执行，为什么非得出口不内销或者非得内销不出口呢，只要是符合市场规律，都可以大胆尝试。” 这是金冉明考完了邓秀岩，告诉邓秀岩最实实在在的真正的答案。 邓秀岩思路豁然开朗。 这是金部长把自己当成弟子在传授人生经验啊。 “金部长，我可能元旦要回一下老家，我已经安排了两个护士，手术和蔬菜汁没有问题，就是那个五禽戏，你可要坚持，但是不要求量，适可而止，知道吗？”邓秀岩要先打好招呼，以免耽误金部长的治疗。 “好啊，秀岩，不是还有两三天时间吗？我先练一遍，你看看！”金冉明现在已经可以完整的来一遍了，虽然还是有点虚，但是，能够坚持练完，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邓秀岩看着金冉明打完五禽戏点评道：“金部长，你基本的步法和动作都还可以，只是没有注意这里面的连贯，原本的五禽戏是五戏拆分，是靠着功法的互补和组合在一起的。我爷爷改良以后，主要是将五戏的灵魂糅合在一起，虎，鹿，熊，猿，鹤分别代表着五种精神，其实就是华国人对于理想人生态度的融合，有虎的生气，鹿的温顺，熊的憨厚，猿的灵气还有鹤的傲气，和在一起就是不卑不亢，朝气蓬勃，奋发有为。” 金冉明双手合十，“邓老先生真是旷世奇人！我炎黄子孙之所以能够屹立几千年不到，不就是这种精神已经深入我们民族的脊髓，成为我们民族的基因了。我下次再练就肯定会有大进步！” 102、把爱全给了你，把世界给了你 下午第二次灌/洗/直肠术术后，金冉明试了试自己的胳膊和腿认为可以一天两次练习了。邓秀岩想了想，就让金部长悠着点试一试。 这一试，金冉明把刚刚体悟到的东西就带进了五禽戏中，果然，一旦融会贯通之后动作就自然而然的连贯顺畅。一整套动作下来，虽然金冉明依然大汗淋漓，但是过去那种虚弱感明显好了不少。 邓秀岩帮金部长擦汗，及时补充灰树花做的蔬菜汁。 金冉明感到腹腔冒泡一样，一股股气流从下而上窜上来。闭眼了良久，金冉明一睁眼，世界一下子格外清晰。“来秀岩，给我搭搭脉，我怎么感到这么轻松！” 邓秀岩给金部长搭了两个手的脉，均铿锵有力！不由得叫了一声好。“金部长，您阳气很盛，保持这个状态，明年或许您就可以去上班了！” “好！好！好！”金冉明连续叫了三声好。“秀岩。我老金绝对是有福之人，上天居然给我安排了一个小神医！” 邓秀岩收拾书包要走，金冉明喊住了：“秀岩，你不是过两天就回家吗？我这里有几瓶酒，你带给你家人，是我略表的心意。一定要收下。” 邓秀岩接过来一看，是三瓶1955年的茅台酒，瓶子的表面都发黄了。 爸爸虽然没有酒瘾，但是遇到好友喜欢小酌几杯，尤其是和周伯伯两个人品酒谈心，是爸爸最畅快的。这样陈年的茅台，一定味道纯正，香气馥郁，普通茅台在颖阳就不多见，这样的茅台爸爸和周伯伯一定可以享个口福。“金部长，我收下了！您可别心疼啊！” 张侠提前下班回来，听了个半截，“秀岩，你金叔什么东西送你他还心疼？” 邓秀岩提起茅台酒让张侠看。 张侠笑道：“秀岩，你的面子比我大得多啊，上次我们台领导来我家串门，我看见还剩这几瓶，要拎着招待，你金叔愣是从我手里给夺走了！说一瓶好几万，让电视台的这些人喝是浪费！” 邓秀岩一听，这确确实实是金部长真是心情的表达，脸色一怔，“金部长，你这东西太贵重了，我有点担待不起啊。” “别说了，秀岩，再说，我就真舍不得送了，你可别后悔啊！” 金冉明招呼警卫员用结实的包装箱装好，拍拍邓秀岩的肩膀，望着去厨房的张侠，小声的说，“我要有你一个这样的好儿子，我天天得做梦笑死啊！” 邓秀岩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连忙告辞走人。 邓秀岩带着茅台酒赶到中医院肿瘤科，牛景梅又像昨天一样，正忙着邓秀岩做好抄方的准备工作。 桑春海一看到邓秀岩进来了，就大声说：“同志们，今天的糖甜不甜！” 实习的同学们异口同声地说：“甜！” 贾秀琴递给邓秀岩一颗糖，“景梅带过来的，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甜的糖！你啊，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你看景梅的脚还肿着呢！” 牛景梅今天落落大方，曾经的那份羞涩，随着与邓秀岩恋情得到大姑的认可，正渐渐淡去。 牛献慧对于牛景梅的警告言犹在耳，为了避免邓秀岩被美女们飞蛾扑火，牛景梅决定彻底拿出名草有主的劲头，尽管脚还有点肿，仍然坚持来到中医院，而且把牛献礼从南海专门给自己买回来的糖带了一包过来，名义上是让邓秀岩的同学吃糖，实际上就是对自己地位的确立！ 邓秀岩低下身子要看牛景梅的脚。 大庭广众之下牛景梅有点不好意思，“没有事了，快去抄你的方子！” 邓秀岩这才意识到牛献慧说的牛景梅是为了自己才穿的高跟鞋，因为，明明脚还是可以看出来肿，牛景梅依然是穿着一双高跟的紫色棉皮鞋。 牛景梅本身个头就高，穿上高跟鞋，更显得身材挺拔，尤其是身前的曲线，虽然是冬装，依然晃眼。邓秀岩马上联想到jenny呼之欲出的那双圆球，一阵燥热，就装作很听话的样子，坐在牛景梅身边，拿起笔抄方。 往日，在邓秀岩的眼中这些方子就是医生与患者之间的对话，那些中药材的名称就是医生心中跳动的音符，可是今天抄了半天，邓秀岩也找不到那个感觉了，只有牛景梅馥郁的体香以及jenny那丰满的胸部和鼓起来的山包。 邓秀岩终于明白爸爸对自己的警告何其正确，一谈恋爱肯定会影响学业。爸爸现在怎么样？监狱的生活对爸爸是多么大的打击，想着想着，邓秀岩的冲动淡化了，渐渐那些趴在方子上面的中药材又开始与邓秀岩对话了。 牛景梅觉出了邓秀岩的异样，心中暗暗得意。 桑春海眼疾手快地献殷勤，递给牛景梅一个小凳子，牛景梅露出如花笑脸对桑春海说了声“谢谢。”桑春海立马浑身上下充满了幸福感。 牛景梅很喜欢看着邓秀岩写字的样子，笔下的行楷一个个跳跃出来，像一个个不同形态的邓秀岩，有高的，有矮的，有站的也有坐着的，不管什么样，都是那样的飘逸。 “秀岩，红袖添香啊。”肿瘤科主任张长忠走进医办，看到牛景梅一身大家闺秀的打扮就知道传说不假。 现在肿瘤科传遍了，实习生邓秀岩谈的女朋友是京城的豪门贵族，一是每天都是有豪车来接送邓秀岩，二是邓秀岩和刚刚进院实习时朴素的打扮完全变了样，满身世界名牌，刚开始大家不知道是世界名牌，后来是一个住院的大老板指点的。大家才知道邓秀岩的一双皮鞋都是上千块，而且每次都是这个牛景梅大包小包提过来送给邓秀岩的。 “张主任，您好。”有一段时间邓秀岩没有见过张长忠了，原因是每次邓秀岩从金部长家急匆匆的赶回来，都是下午三四点钟了，张长忠很少能在那个时间还在医院的，不是张长忠不负责任，而是张长忠还兼着领导们的医疗小组的成员，要处理相关事务。 “邓秀岩，你到我办公室来，我有事找你。”张长忠忍住好奇，只冲着牛景梅点头一笑就向自己的主任办公室走去。在京城水深人杂，豪门贵族的机密最好不要打听知道，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东西越多越麻烦。 “邓秀岩鉴于你在我们医院实习的情况，以及金部长的身体状况，院长办公室决定让你提前结束在我院的实习，等你们这期学生全部实习结束时，学校会将你的成绩和其他学生的成绩一并报于你们学校，并且给你最优秀的实习成绩等级。” “这样的安排主要是让你安心在金部长家专心金部长的治疗。金部长的病目前是国家级机密，这件事记住千万不能够根任何人说。对外我们医院会给其他人说，你由于实习成绩优秀，有特别实习任务安排。记住了吗？”张长忠真后悔过去应该对邓秀岩好点，明显是一个走大运的人，在自己鼻子底下愣是没有发觉。 原来金冉明昨天和金萱庆汇报了自己身体情况，金萱庆大喜，对那个帅气的小伙子邓秀岩更是欣赏，就问了一些邓秀岩的情况，当知道邓秀岩每天还要赶回中医院实习后，金萱庆决定帮邓秀岩一把，通过自己办公室人员和首都中医院打了招呼。 金老爷子什么地位，医院当然更有不少邓秀岩的传奇故事，就做了研究，就决定提前结束邓秀岩的实习，但基于金家的级别，只能够保密的方式进行。 “秀岩，明天就不要来了。” 邓秀岩感到一阵轻松，这段时间假如没有牛景梅帮助，邓秀岩几乎就得崩溃，连轴转了。不过因为金冉明身份敏感，邓秀岩一直没有给牛景梅说明情况，只说有特殊情况暂时不能够说明。牛景梅刚开始还坚持问，邓秀岩就是不说谜底，不允许牛景梅把车开到金吉玉的家，而是只到建国门接送，但是也退了一步，就是接受牛景梅给自己置换服装，牛景梅这才罢休。 和张长忠谈完，邓秀岩仍然回到医办，坚持着抄完方，向贾秀琴、桑春海询问了关于方子与患者的情况，和大家一起离开。 下班到补习班开课这中间的两个小时邓秀岩是属于牛景梅的，坐在熟悉的咖啡屋里，邓秀岩静静的嗅着牛景梅身上的体香，和牛景梅并排坐在长沙发上。牛景梅从后面抱着邓秀岩，下巴枕在邓秀岩的肩膀上，坚挺的双峰紧贴着邓秀岩的背脊，牛景梅感到阵阵快感，说不出的愉悦。 邓秀岩也感到了从肉软组织里带给自己的温情，邓秀岩正想着怎么给牛景梅解释实习的事情，刚张嘴，被牛景梅用纤细的一个手指堵住，然后用眼神告诉邓秀岩不要说话，不要破坏两个人甜蜜相拥的气氛。 邓秀岩忽然知道什么叫眼睛会说话，牛景梅的眼睛就会说话，只是说完话的眼睛，就轻轻地眯上，只余长长的眼睫像片片羽毛。邓秀岩体会着双峰带来的快感，不由想起jenny那怒放的双球，忍不住回过身来，把牛景梅拉得更近，紧紧抱住。邓秀岩能够感到牛景梅身上传来的颤抖。 时光此刻停滞。 “秀岩，给我唱首歌。”咖啡厅里面有个小舞台，偶尔有歌手弹唱。 邓秀岩拨了拨吉他，几声和音铮铮的响起来： 花静静的绽放 在我忽然想你的夜里 多想告诉你 其实你一直都是我的奇迹 一年一年 风霜遮盖了笑颜 你寂寞的心有谁还能够体会 是不是春花秋月无情 春去秋来你的爱已无声 把爱全给了我 把世界给了我 从此不知你心中苦与乐 多想靠近你 告诉你我其实一直都懂你 坚实、优美、浓郁、醇厚的音色音质和着咖啡厅低徊的吉他，一首此刻最流行的满文军演唱的《懂你》，让邓秀岩演绎的感人至深。 虽然这是一首唱给母亲的歌，牛景梅却分明听出了邓秀岩对自己的理解，对自己的爱。自己就是把爱都给了邓秀岩，把自己的世界也都给了他。 邓秀岩唱完，整个咖啡厅一片掌声，牛景梅站起身来，激动地鼓掌！ 邓秀岩挥手向牛景梅告别正要走向补习班的教室时，牛景梅忽然转身，张开双臂又抱住邓秀岩，“吻我！” 这次邓秀岩直接吻上嘴唇，大舌直接撬开牛景梅的双唇，牛景梅整个人都在战栗！邓秀岩和牛景梅彼此体验着对方炽热真挚的爱情，欢愉的感受不断地用敏感的舌尖互相传递。 足足有好几分钟，牛景梅才拿出香纸擦了擦被口红染到的邓秀岩的脸颊，幸福地拍了拍邓秀岩的肩膀，“走了！” 邓秀岩看着远去的车子，才忽然想起忘了告诉牛景梅明天不要去肿瘤科了，不过补习班已经开课，只好作罢。 103、这还叫人睡觉吗 邓秀岩满怀幸福感返回宿舍，还没有走到大门，就望见金发碧眼的jenny正在宿舍大门口左顾右盼。 明亮的灯光照在jenny戴的纯白的帽子上面荧光闪闪，jenny一身纯白，尤其是棉衣的毛领也是长长的白毛，仿佛动漫的芭比，丝毫不见昨天蕾丝内衣下的香艳。 邓秀岩紧走几步，连忙打招呼。 jenny望见了邓秀岩，激动万分，紧走几步伸开双臂一把抱住邓秀岩，生怕这个家伙再跑了，“hello，mylover！”（你好，我的心爱）张开猩红的嘴唇对邓秀岩就开始啃起来。 邓秀岩被jenny的香舌搅得飘飘欲仙，感受着和牛景梅不一样的激情。 桑春海正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沿着阳台回寝室，一眼看到邓秀岩正和一个芭比娃娃接吻，连忙迅速回寝室把方志诚和陈志良喊出来观摩。 等三个人一起趴在阳台上，接吻大戏已经落幕，桑春海很失望的对两位说，“哎，那个香艳啊，你们是没有看到啊。” 不过这两位没有一个理桑春海的，都被洋妞的美貌吸引了。“真漂亮哎！”陈志良直咽口水，“我要是能抱一抱，死了也值啊！” “去你的，那是人家秀岩的媳妇，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方志诚来了句爱莲说，“不管秀岩怎么抚弄，对咱们弟兄来说，那就是冰清玉洁的白莲花啊！我算是服气了，人家邓叔教子才是高啊——你必须很优秀找的媳妇才可能是优秀的！” “哥哥，邓秀岩再优秀，也不能够找仨媳妇，刘楠和牛景梅都得二舍一，这个洋妞也顶多玩个****早晚也得另找出路。”陈志良醋劲熏天。 “感谢上苍啊，我老方可以和邓秀岩同学同室五年，我不问她是牛景梅、刘楠还是这个洋妞，不管是哪一个，将来都得叫我老方一声哥。同志们，你们说，这秀岩的前景是不是不可限量啊！”最现实的还是方志诚。 这句话引得三个人都是满满的自豪。 “i.felt.the.connection.between，the.toofus.the，ne，back，to，london，was，postponed，because，of，th.eice.”（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返回伦敦的航班因为冰雪延期了） 邓秀岩偷偷溜走了，jenny很失望的在西京饭店睡到了中午，赶往在机场又等了几个小时，却被告知航班延期，具体时间待定。 jenny忽然感到有时候真是缘分天定，这不就是让她留下来找邓秀岩吗，把行李往机场一存，打的直奔中医药大学，凭着半华文半英语来找邓秀岩。 多亏邓秀岩是中医药大学的名人，不一会上来几个暗恋邓秀岩的女生，领着先去教室，然后又找到宿舍。 一路上jenny打听出邓秀岩很多情况，学业优秀啊，学生会主席啊，还没有女朋友等等，jenny联想起邓秀岩的窘相，恍然大悟，原来还是个处啊！更是兴奋！ 所以，一见面就给了邓秀岩一个湿吻！陪同的几个女生，哪见过这样的色青表演现场直播的，羞得背过脸去，但是又忍不住不看，这可是男神与洋妞或者叫白马王子与白雪公主的经典时刻。 两个人一松开，几个女生就纷纷向邓秀岩献媚，邓秀岩连声感谢。 邓秀岩可不敢再陪着jenny出去开房间，那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事，就撺掇着这几个女生和自己一起到学校的招待所开了一个最好的房间，200的，多亏今天金冉明如数给了邓秀岩灰树花的钱，不然房间200押金200，邓秀岩钱包的钱真不够。 jenny以为邓秀岩准备和自己共度良宵呢，所以房间凑乎点，也没有计较。几个女生一看这阵势，伸舌头比划了一下，一溜烟跑了。 jenny兴奋的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邓秀岩简直想找个盾牌了，好抵御山呼海啸地进攻！ 得转移话题，吸引jenny，别让她不停地发情！ 邓秀岩忽然想起渤海市的灰树花销售，jenny是不是会感兴趣，就不断向jenny介绍：华国的渤海市食用菌研究所研究出灰树花的人工培植，而且取得了华国的专利。 刚开始jenny并没有在意，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可以拿下邓秀岩，这满身的荷尔蒙都快涨满地中海了。 但是一听说，灰树花在华国现在报价才100元人民币500克，200元一公斤，而在英国皇家马斯登癌症中心因为米国和日国专家的强势推荐，很多患者购买不到灰树花，价钱被炒到100英镑一公斤，而1英镑大约可以兑现9元人民币，换算成人民币等于是900元一公斤，这还是官方汇率，要是黑市则更高，也就是说，最少最少有4.5倍的利润。jenny在机场就有黄牛愿意拿11元人民币兑换她手里的英镑。 jenny是属于花钱大手大脚的女人，常常要贷款消费，还信用卡经常比较吃紧，虽然家里是很有钱，但是那是父母的，英国人还是比较独立的。 4、5倍的利润还是不愁卖紧俏的东西，jenny马上就不管荷尔蒙了，转而对灰树花非常感兴趣。 jenny想了想提议，和邓秀岩两个人成立一个小公司，邓秀岩负责采购，运输，她负责销售，两人五五分成。 邓秀岩想想可以找牛景梅借钱，一旦第一笔销售成功，就可以还给牛景梅本钱，就爽快地答应。 jenny认真拟好了一份协议，并把各种细节规范好，两个人分别签字。 邓秀岩很是学习了一把，外国人上床时上床，下床是下床，即使再亲密，账目不混乱。 jenny提出在英国伦敦注册公司，因为英国注册公司的手续简单，而且规范，管理费用低，这个是宇宙人都知道的。 jenny为了打消邓秀岩的顾虑，还提出公司的名称定为：伦敦邓氏食品有限公司，按照英国的规定必须有一个固定场所，和一个专职秘书，这些钱有jenny先预支，第一笔销售完成后，直接从公账里面扣除。 jenny还提出在英国和华国同时间注册一个共同的“邓氏”的商标，具体图案由邓秀岩来拿，英国的“邓氏”商标的持有人先定为jenny，华国的则是邓秀岩。 一连串的想法，让邓秀岩不仅耳目一新，更是大惊失色，这还是医生吗？这简直是个职业经理人！好在jenny是英国人，比较绅士，要是什么鸟国人，那还不得把自己带沟里！ 一切谈判完毕，邓秀岩一看22点多了，这家伙，危险越来越近了。好了有主意了：“i，have，a，friend，who，is，awyer.i，want，to，find，him，now.” （我有一个朋友是律师，我想现在就去找他） jenny一愣，没有欺骗邓秀岩的地方啊，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就对着协议认真看起来。 邓秀岩一看，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连忙逃跑。 jenny这下彻底看透了邓秀岩的心思，小屁孩还想耍花招！不过这才有味，就像小猫要吃老鼠一样，戏耍的时间越长越有趣味。jenny哈哈大笑，揭穿了邓秀岩的把戏，挥挥手说：“you''re，mine.”（你早晚都是我的菜） 路过电话亭，邓秀岩直接打了万副所长家的电话。 万副所长半夜惊铃，正说发一顿脾气呢，一听是邓秀岩的声音，马上变得和蔼可亲。“邓先生，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吗？有什么事？” 邓秀岩就说灰树花的销售，联系了日国和英国两个地方，日国那边还在沟通，英国已经谈好，让万副所长抓紧时间过首都来，带上样品和报关材料。 万副所长一听大喜过望，连声说好，算了一下时间，明天下午三点可以到首都，保险起见就约定四点钟在首都火车站附近的西京饭店见面。 邓秀岩联系好之后，把电话打到jenny的房间约好。 jenny挑逗说，那明天下午四点钟之前怎么办？ 邓秀岩想了想，就说找人陪jenny去bj商场购物。 这明天就可以谈灰树花的销售了，财主牛景梅还不知道呢，这要是奏个马后炮，尤其是牵涉到这个芭比一样的美洋妞，别说拿钱支持了，美女蛇的劲头上来还不得把自己劈死！ 咬咬牙又联系牛景梅，多亏这段时间牛景梅要接送邓秀岩天天要用车，就没有住学生宿舍，而是回家住，邓秀岩用这个电话呼过牛景梅，牛景梅揉揉惺忪的睡眼，坐起来回电话。 “秀岩，这么晚了咋还不睡，是不是想我了！” 能不想吗，再不想就得被劈死！ “那不是咱在西京饭店见到那个洋妞吗，我回来一看名片居然是英国皇家马斯登癌症中心的医生？” “恩？”牛景梅立即直起腰来，这还叫人睡不睡！ “我不是要考那个研究生吗，就想咨询一下现在癌症研究和临床最前沿的东西，就没有给你说联系了她！我对天发誓，以后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好，我相信你。”语气很温婉，动作却很凶猛，牛景梅一下子把被子揭开了。 “她介绍了现在最前沿的免疫疗法，还有一种在生物抗癌领域备受嘱目的天然食用真菌叫舞茸，在咱们国内叫灰树花，现在在英国脱销，基本上卖价是100英镑1公斤，恰好我认识一个渤海市食用菌研究所的副所长，他们现在培育出了人工品种，对外销售才200元人民币一公斤。” “额。”看样子还是有正事，牛景梅又盖上了被子。 “她提出我们俩合作在英国注册一个公司，各人投资一半，销售这个灰树花。” “你答应了？”这被子还真没有办法盖了。 “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吗？明天渤海市的人过来。四点钟在西京饭店见面，你知道的，我四点钟之前没有时间，正好，你过来见jenny，你说人家都要合伙跟我成立公司了，你怎么也得了解了解，尽尽主人之宜吧。” “我是什么主人？你才是主人！”牛景梅要不是脚还有点肿，这就得下床了。 “女主人，你是女主人！” “哼，这还差不多，这洋妞现在在哪？” “我们学校的招待所。” “恩？！你在哪？” “我在我们那个宿舍的门口啊，这个电话号码，你是知道的。” “好吧，我明天一早到！”这还叫人睡觉吗！ 104、苟富贵勿相忘 牛景梅彻底睡不下了，这不仅是国内战争了，八国联军眼见就打到城下了，好在邓秀岩这事没有避着自己（没有察觉到邓秀岩的企图），那句“女主人”就说明了自己的地位。不过这个洋妞真是太膻了，无论如何都得打败她。 牛景梅拿起电话，拨出去一个号：“爸，你怎么到现在还不回家？” 牛献礼压了压手，示意安静：“妮儿，爸爸有事呢，今天回不去了，给你妈说，别等我了。” “我不给我妈说，我给爷爷说。” “别，别给你爷爷说，你爷爷这段时间要退下来心情不好，想要什么，我给你买！”牛献礼心中有两个人不敢得罪，一个是老爷子，一个是牛景梅，也就是：‘妮儿’。原因是有牛景梅的时候，牛献礼是最窘迫的年代，正是这个可爱的女儿使得那段岁月充满了温情，而且女儿刚刚学会走路，正在落魄的老爷子也因为可爱的景梅找到了心灵寄托。牛景梅身上寄托了这个富贵之家最落魄最低调最温情的年代。 “我们学校明天安排去采访，让同学自己想办法去西山。” “那不是给你买的那个小奔驰一直就在那放着吗，明天你不想开，就叫老李当司机。” “主要是那个金吉玉扬言要开个豪车，我有点气不过！” 金吉玉和女儿同班，是金牛两家当初都没想到的巧合。牛献礼准备让牛景梅转班，没想到老爷子说，这样也好，可以让景梅学习怎么面对社会。结果可好，金吉玉老妈是中央电视台的，可是对传媒大学的影响到骨髓的人物，又不让景梅张扬，所以三年多来金吉玉一直压着牛景梅，牛老爷子反而认为这非常好，对牛景梅绝对是一个难得学习环境！ “那你准备让爸爸怎么办？” “那只有借你的凯迪拉克炫耀一下了，不会不舍得吧！” “你爷爷不会同意的！”要是让老牛知道，教孩子炫富了，老牛能让自己当着孩子罚跪！ “那我给爷爷说，你到现在还没有回家！” “好，不过一定要低调啊。千万千万不能够让你爷爷知道啊。到时候我怎么解释，你爷爷都不会信的！” 靠！开个价值700多万，88888车号的凯迪拉克概念车出去，还能低调的了！而且这摆明了就不是低调去的！女儿委屈3年多了，也得让她扬眉吐气一次！ 谁知道人家还不领情：“谁叫你平时干啥事都那么张扬的，哼！” “好，是爸爸平常不好。” “车钥匙在哪？好，叫他明天5点钟送回家！” 洋妞不就认为你比华国人有钱吗，我就叫你看看华国人并不你穷！ 还有你不是认为你美吗，我牛景梅并不差！ 牛景梅5点半钟开着五个8的凯迪拉克停在一家预约好的美发店，一个小时以后，一个可以达到祸国殃民级别的黑发美女，坐到了赤霞珠色的凯迪拉克驾驶座上。 宽大的车身尺寸和接近3.2米的轴距让车内的每一个乘员都能拥有宽适的空间，而仅1.27米的车身高度让它看起来像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任何一辆美国敞篷车，宽大而扁平。 对开式的车门和无b柱的设计让这台大车显得更加通透，人与周围的环境似乎完全没有了阻隔，全电动控制的车门进一步标榜了其高贵的身份。 那些能够标榜凯迪拉克血统的设计元素纹身一样蚀刻在车每一个细节中，垂直排列的大灯、宝石切割般的锋利型面和盾形格栅、抛光金属装饰都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特征。 这款牛献礼一眼就爱上的凯迪拉克此时就在女儿牛景梅手中，要化身为她战胜劲敌的有力武器！ 中医药大学的门岗正指挥着外面进校的车辆，只要不是本校登记的车牌，此时是不允许进校园的。五个8的凯迪拉克一打转向灯，两个门岗被震呆了！ 乖乖，太帅了！今天开眼了！ 车开过去了，一个门岗一拍头，“坏了，这个时间是不允许放的，领导知道了咋办？” 另一个笑了：“小子，你真傻假傻，领导知道了，也得放！就这车，就这牌，就这样的美女，我估计在首都除了中枢不能够随便开，到其他任何地方都是畅通无阻！” 邓秀岩一连两天都没有睡好，刚刚被设到7点钟的闹钟闹醒，牛景梅就在楼下喊邓秀岩的名字了。 陈志良揉揉惺忪的睡眼：“秀岩啊，悠着点，不小心，肾亏啊。人家都说洋人的需求高，你昨天回来的太晚，可没有向同志们汇报什么战况啊！这一大早的，牛景梅又来了，你可别累得不举啊！” 方志诚也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秀岩，洋妞的那玩意和咱们华国人的一样吧？是什么尺寸的给老陈说说，老陈昨天哈喇子流的跟黄河似的。” 邓秀岩没好气地说：“和老贾的差不多！” 桑春海和陈志良大笑。 桑春海对牛景梅有想法，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而是希望搭着邓秀岩的线能够结识京城的豪门贵族。“秀岩，我先下去招呼牛景梅去，你快点！” 刚一推开门，我的天哪！ “哥们们，快起来，快点！” “咋呼什么？出什么事了？” “叫你起来就起来，你们要是不起来，错过去了这风景，你一辈子都后悔，比昨天秀岩啃芭比还要震撼！” 这家伙一惊一乍的，方志诚趿拉个拖鞋一伸头，“老陈，快起来，绝对，绝对，我不会用词了，老桑说得对，错过去了这风景，你一辈子都后悔！” “那你咋不喊秀岩，我错过去了后悔，秀岩就不后悔了？” “人家秀岩以后，天天都能看见，唯有咱们，一生可能就这一见！” 老陈再有耐性，也是按耐不住了，披上大衣，一出门，彻底被惊呆了：晨光熹微，厚实的凯迪拉克车头，银光折射着金色的朝阳，圆润的直线和折角那样厚重和平稳！五个8的号牌更在晨光中牛b闪闪，尤其是黑发飘飘的，眉眼精致的，祸国殃民级别的牛景梅，斜着围了个鲜艳的红丝巾，打开车的敞篷，正抬头望着他们的寝室！ 再一转脸，男生寝室门几乎一瞬间全部打开，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望着此生难得一见，而邓秀岩将来可以天天见到的美景！ 邓秀岩穿好衣服，“哥们，咋啦！” 方志诚发在肺腑的，说了一句按捺在心头好长时间了的话：“秀岩，苟富贵勿相忘！” 那两位连忙点头：“秀岩，苟富贵勿相忘！” 桑春海撒丫子就往楼下跑：“牛景梅，秀岩这就下来，别急啊！” 马屁要趁早啊！ 邓秀岩也被震了一下，连忙向牛景梅晃了一下手，五分钟时间刷牙洗脸，第一次拿出牛景梅给自己买的男士用品，捯饬了一下，不然镇不住场子了！ 五分钟以后，帅哥坐进驾驶室，美女开车直奔学校招待所，留下了一地的眼睛碎片！ jenny一看来的是邓秀岩的那个女朋友，有点失望，但是精装的牛景梅还是很震了jenny一下，牛景梅身上的贵族气质，jenny还是隐隐很喜欢的。 好吧，毕竟是人家的女朋友吗，自己只是淘零嘴的！ 说明邓秀岩还是很低调的，这样的女朋友学校的同学居然不知道。 还说明邓秀岩是一个很务实，并且很有实力的合伙人！ 零嘴方便就吃，不方便就不吃，不就行了吗！jenny决定好好地认识一下这个华国的贵族，等jenny化装成精致的白色芭比之后，一下楼才发现自己的决定何其正确，这款凯迪拉克的概念车，让jenny更不敢小觑牛景梅。 牛景梅很得意！认输了吧！ 看着得意的牛景梅，jenny暗笑，两个小屁孩，我一定可以偷个零嘴吃的！ 不一会儿，牛景梅和jenny两个人便喜笑颜开地好上了，约定3点半钟去建国门接邓秀岩。 105、大神 多亏金吉玉不在家，要不然金冉明要怀疑邓秀岩另有企图了。这一捯饬，邓秀岩须发有型，阳光夺目。 “秀岩，怎么今天有事，你看这一身盛装，帅得可以叫潘安宋玉了。”金冉明这几天心情好极了。 邓秀岩想了想，以说实话为主吧，暂时不说和jenny开公司的事：“我昨天把您指点的思路和渤海所的人说了一下，不过没有提您的名字，他们感到确实是好主意。今天下午他们过来人再送点样品和一些报关的材料，约我见个面。我觉得正式的场合，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仪表，这是对人家的尊重。” “说得好，为什么古代有国服？就是要彰显一个国家的风貌。咱们华国被称为“衣冠上国，礼义之邦“。礼貌待人是任何一个文明社会，任何一个文明民族都十分注重的。因为礼貌是人类社会据以促进人际交往友好和谐的道德规范之一，是构建起与他人和睦相处的桥梁。它标志着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序，反映一个民族的精神面貌。” “金部长，您说得太好了！” “别慌着拍马屁，说说为什么想着要帮人家推销这个灰树花？你可是中医药大学的学生？”金冉明不希望自己对待邓秀岩的支持，反而使邓秀岩恃宠而骄，走上邪路。 “一个是我爷爷说过，一个好医生不能够只知道医学方面的事，要学点治国，他老人家最推崇的就是‘上医医国’，只有达到心怀天下的理念，才会有旷世大医的胸怀，即使做不到，也应该尽力而为！” “好，你爷爷当年倾家荡产救治瘟疫，就是“上医医国”！” “一个是我想把这个灰树花的推销当做我医学外的实习，因为我有一个非常难得的实习老师。” “你们学校还有这个方面的实习老师？” “那不是有您吗？我希望您这个老师只帮我出主意，不能够插手，插手算犯规！” “好啊，敢打我的主意了！”一听邓秀岩没有借自己名义狐假虎威的想法，金冉明心情大定。 “您这样的老师我打个灯笼都难找，错过这村哪来这店！” “说说你怎么当的学生会主席的。”金冉明立即拿出恩师架势。 放下金冉明收徒不说，再来看万副所长。 万副所长放下邓秀岩电话，琢磨了一下，觉得必须得跟所长马文瑞说一声，特别是邓秀岩，这么深厚的背景——这才12个小时过去，就可以敲定英国，展望日国，不给所长说，所长知道一定会怪罪，而且明天见面，需要当场拍板，人家邓秀岩哪有那个时间给你啰嗦。 于是万副所长打电话不管多晚了，也得给正所长马文瑞，特别强调了邓秀岩的情况。马文瑞正想狠狠训斥万副所长一番的，跑了那么多天首都，就拿到那么一点订单，尤其是现在都什么点了还不让人睡觉，一听这话，就打住了。 “这样，万所长，你抓紧时间订3张火车票，咱俩的，再带一个咱所的王影，是外贸学院毕业的，英文不错，到时候可以给咱们当翻译，我这就给王影打电话。” 两个所长一个翻译，三点半钟就开始在西京饭店的迎宾处等邓秀岩一行。 三点五十，一辆超牛b的凯迪拉克驶进西京饭店的停车场，门岗立即拿起对讲机：“一号车位有没有预留？” “有。刚刚蔡经理过来，说老板一会就过来，给老板留着的。” “二号车位呢。” “没有。” “把那个路障放下，迎接88888凯迪拉克！” 邓秀岩看到西京饭店的前排停车场停的已经是满满的了，就给牛景梅说：“景梅，要不还停到上次大姑他们车停的那个地下车库，我们就从前面下，我看见那个渤海所的人了。” “恩，慢一点，别急。”牛景梅认为自己征服了jenny，jenny处处表现出真诚友好的态度，自然对邓秀岩又恢复了超一般的温顺。 不过饭店的保安却快步上前，一个敬礼，“小姐，2号车位有空，请停到2号车位。”然后做手势指挥车驶进正对大门口的空档！ 我曹，这地方居然可以停车！不是刚刚还有路障吗？ 这停车太方便了！牛景梅一个轻刹，车子稳稳的停在正对饭店的大门口。 保安拿起对讲机：“已停好！” 邓秀岩恍然大悟，敢情人家这地方是专门给牛b车预留的，好让人感到他们饭店更牛b！ 马文瑞所长他们在迎宾处也是正对着大门口，很被震了一下，这车确确实实太牛b了，真是太扎眼了！还有这车牌！不虚首都此行啊，也算是见识见识什么叫牛b了！ 别慌，这女司机太靓了吧，乖乖，女的还有张这么俊的吗！又从后面下来一个，乖乖，这动漫世家的芭比也下凡了。 万副所长高兴了，“所长，快快，邓秀岩邓先生，就这车那个男的！” 马文瑞心里激动啊：乖乖，怪不得小万说是贵人，这样的不是贵人，哪还有贵人！这首都就是好啊，一个不留神，就可能遇见一个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贵人！ 首都就是贵人多，刚刚开了奔驰进来的四位，也是超一般牛b的人，只是车还没有达到可以停在大门口的级别，本没有什么事的，可是，牛景梅车一停到大门口位置，其中一个不高兴了：老子的车也不差啊，今天邀请的客人可是首都的大少爷级别的，开这个奔驰本身就是张面子的，没有想到没有涨到位！ 于是，这位就直奔凯迪拉克来了，定睛一看，这女的长得太俊了，立即改变思路：“小姐，你好，我叫张传智，能认识一下吗？” “对不起，请您让开。”牛景梅看到邓秀岩正和几个操着渤海口音的人说话，jenny笑盈盈地马上就要依偎到邓秀岩身上了。 “小姐，赏脸一块吃个饭？”张传智不死心。 邓秀岩回过身看有人挡住牛景梅，就放下马文瑞一直不舍得丢下的手，“景梅，快点，我给你介绍一下渤海所的同志。” 渤海，那不是个小地方吗，这级别接触的也不会是什么大人物，我那辆奔驰也不差就是没有个好牌而已！“小姐，一定赏光，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吗？” “滚！”芭比拽上邓秀岩的衣服了，你还挡道！ “这小伙和那洋妞挺般配的！”张传智一看邓秀岩和洋妞拉在了一起，更觉得自己有戏了。 牛景梅发狠了，“你滚不滚吧！” “小姐，您说话文明点好不好？张传智还是不依不饶的拦着路。 “叭”的一声响，分明是打脸的声音，邓秀岩跑过来，以为是牛景梅打的，随时准备加入战斗！ 谁料被另外两人簇拥在中间的一个胖子，搓搓打红的手掌，说了一句：“快滚！”然后这胖子点头哈腰对牛景梅说话：“是景梅吧，你爸呢？” “小七叔，我爸没来，我和我同学一起呢！你快抓紧时间叫这个人滚蛋！” “还不快滚！”小七叔扬起巴掌又是清脆的一声“叭”！ “七哥”张传智被打蒙了。 “打你，就是保护你！不听话的话，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小七叔小声的说给张传智听。 本来马文瑞对邓秀岩已经崇拜到神的级别了，这句悄悄话正好送到耳边，邓秀岩的级别又提了一级：大神！ 106、皇亲国戚 三个人被小心服侍着进了马文瑞他们订好的房间，一头白发的马文瑞说什么也不在主座落座。邓秀岩无奈只好正中就坐，牛景梅在左，jenny在右，然后马文瑞，然后万所长，这边王影紧贴着jenny。 马文瑞亲手从带过来大纸箱里拿出包装好的灰树花：“邓先生，牛小姐，珍妮小姐，这是我们带来的四个批次的灰树花，你们看看，质量绝对是世界一流的！” jenny对灰树花的研究要远超过邓秀岩，拿起灰树花掰开，洗净了放在嘴里咀嚼，然后放在水里观察膨胀度，点点头，接着对灰树花质量的几个参数提出问题，万副所长一一作答，jenny很满意。 马文瑞看到邓秀岩点点头，马上又从纸箱的底部拿出原来他们申请专利准备的资料，以及可以做报关申请的资料递给邓秀岩。 邓秀岩外行了，又得递给jenny。jenny看得很仔细，每一句看不懂的中文，都要求王影翻译，然后针对资料又提几个问题，万所长都很认真的回答。 马文瑞不由得对邓秀岩猜测，这个芭比娃娃绝对不是邓秀岩的合伙人，一定是给邓秀岩打工的，这可以聘请高智商，长相堪比芭比娃娃一样又这么听话的美女当手下，乖乖这一年得多少工资！这邓秀岩得是个什么家庭！？ 姓邓！姓邓啊——皇亲国戚！会不会可能是皇亲国戚呢？马文瑞一下子脑洞大开！ jenny很满意，咬着邓秀岩的耳朵，耳语先拿多少货，一番测算后决定先来一个小集装箱的灰树花，大约是4吨货，加上运费和其他费用估计在10万英镑，换算过来就是90万人民币左右，一人一半投资就是5万英镑，在英国的公司注册资金那就定位为10万英镑，等注册成功以后，jenny就会把自己的5万英镑打过来，用于第一笔货的投资。 牛景梅贴着邓秀岩在听他们谈话，看到邓秀岩居然还有这一面，很有些骄傲，这个小医生，居然还懂国际贸易！ 邓秀岩和jenny商量完毕，对两位所长说：“我们准备先采购4吨货，请你们争取最短时间以英国伦敦邓氏食品有限公司的名义申请报关材料，咱们争取最短时间达成这笔交易！” 80万，就俩人得得一说，就成了，还没有讲价！马文瑞服气了。 80万在1994年绝对是笔巨款，渤海所当年一年的办公经费才二十几万块钱，还得盖上40多个章，有50多位领导签字，才可以拿到。 他不知道，邓秀岩没有做过类似的生意，对讨价还价这个环节一窍不通，而jenny是按照国际惯例操作，基本上重质量而不会对已经比较低廉的价位进行讨价还价。 一切正事办完，已经快19点了，两位所长请示怎么安排晚饭，让邓秀岩点菜。这邓秀岩哪会，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就把菜单递给牛景梅。 牛景梅轻车熟路啪啪啪一会点完。 马文瑞又是惊叹，不仅邓秀岩，连这邓秀岩的女朋友也绝对是大家啊！这样的美貌，这样的家庭，女嫁高门，这邓秀岩的家庭得是个什么样的家庭！？ 姓邓！姓邓啊！——皇亲国戚，很有可能就是皇亲国戚！ 牛景梅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服务员对着屋里一鞠躬，“各位先生，女士，刚刚我们饭店的老总说，你们今天的饭菜酒水一律免单。请各位慢用！” 马文瑞所长彻底激动了：姓邓，姓邓！绝对是皇亲国戚了！ 老马做了一个手势给邓秀岩，邓秀岩站起身，到旁边的沙发坐下。马文瑞耳语：“邓先生我们的货给您打八折，并且第一批货的货款赊销。您什么时间卖完第一批货，咱们什么时间再结款。” 邓秀岩想了想，没有说什么，就点了点头。 万副所长连忙喊着上菜，给两个女生拿了红酒，邓秀岩一看牛景梅的红扑扑的脸，连忙安排服务员西餐尽量别弄那么生，而且又加点了海参和蛋黄。 万副所长不解，邓秀岩耳语道：“我女朋友的经期。”万副所长望着牛景梅点了点头，向牛景梅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牛景梅也疑惑起来：“万所长，什么意思嘛？” 万所长笑了笑：“弟妹，我就把自己当成你亲哥哥了，说的话，就是亲哥说的话，你不要生气，秀岩说，这两天是你的生理期，要多吃这些东西，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牛景梅有点害躁，不过更多的是幸福！这家伙邓秀岩居然能够算准！更让牛景梅激动的是，是明显好转，这次经期更是来得静悄悄！一两天大姨妈就要走了，也没有闹腾一下。 jenny对“生理期”这个词语很陌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转身问翻译王影，王影一解释，jenny也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给邓秀岩，回过头对牛景梅说：“to，marry，him，is，your，happiness。”（嫁给他是你的幸福！）想了想，又增加了一句：“i，wish，you，a，happy，”（祝你们、性。福） 牛景梅这下是真红了脸。 又轮到万副所长不解，翻译趴在万副所长的耳边一翻译，万副所长哈哈大笑。 马文瑞年龄大了，不好意思参与这个话题，就傻傻的赔笑，居然也笑得很幸福！ 这边西京饭店的老总拿起电话：“献礼，景梅这孩子和他同学来我这里吃饭，你也不言语一声，多亏看见你的车，又碰到小七，才知道。” “哥哥，我真不知道这孩子去你那边了。” “我年纪大了，小孩子有自己的圈子，我就不过去劝酒了，刚刚安排，给孩子那桌免单了！” “谢谢了！你可不知道景梅这孩子，事事喜欢独立，最讨厌我给她安排这，安排那的，不去就对了。改天我单请老兄！” “这不是客气吗？给孩子说，想来尽管来！哥哥一定给孩子最好的服务！” 张传智啊张传智，你tm不长眼吗？这都摆明车马的来了，居然被tm你个小瘪三戏弄了，牛献礼那个脾气一上来今天就得断根骨头，这还是现在，要搁在10年前，那可是拆你祖坟都干得出来的！ 你马格哔的连圈子都进不来，也不长眼看看能停在2号车位的，是你能惹得吗！ 圈里有点基本常识的人都知道牛献礼有两个人是最不敢得罪的：那就是老牛和小牛！ 连牛献礼都不敢惹，你敢惹！ 要知道无论哪头牛都不能够惹的！ 这要是牛景梅在这里受什么委屈，回去一说，牛献礼那脾气，连自己怕也得吃不完兜着走！ 吃了饭，jenny赶往机场，牛景梅驾车硬是把邓秀岩先按在副座上，才让jenny单独坐在后面。 邓秀岩耳语道：“还怕我吃了她不成？”牛景梅咬牙切齿地低语：“我怕她吃了你！” 邓秀岩回过头对jenny交流，灰树花因为自己的原因，对方愿意让价20%，但是货款要准时到位。jenny很高兴，明显是邓秀岩比较诚实，如果邓秀岩不说而自己又很难得到这样的信息，完全可以侵吞这笔节余的资金。行啊，小屁孩很诚实吗，真想吃一下零嘴啊！ 要说还是牛景梅有先见之明，不然的话，jenny激动地又要下嘴啃邓秀岩以表达自己的兴奋了！jenny当下表示，自己回去后立即组织自己的另一半货款，保证如期到位。 一送走jenny，牛景梅立即看着邓秀岩：“傻瓜，你为什么要把那个所长给你的提成告诉给jenny？” “合作的共同基础是诚信，如果将来被jenny知道了，一定会心存杂念。” 本来邓秀岩还想说赊销的事，但是第一赊销不是国际惯例，第二牵涉到要向牛景梅借款的事，现在一说赊销，就得暴露出准备向牛景梅借款的事情，就会引起牛景梅无数其他的想法，现在好了，这一赊销省了自己太多的被误解了。第三，jenny的5万英镑打过来，邓秀岩可以多了一笔经费，也许又可以多个实习项目呢！ “傻瓜，你的记性怎么那么好？”这是问邓秀岩怎么比自己还了解自己的大姨妈。 “别忘了，你是我的病号！”邓秀岩目不斜视。 “看着我，傻瓜，我很感动！”牛景梅松了安全带一把抱住邓秀岩，“傻瓜，我很感动！” 牛景梅松开怀抱，“秀岩，明天我不能够去接你了，我们下学期全面停课实习，明天开始一直到元旦放假这几天都要加课，元旦后可能不少学科都要结业考试。教授加课的目的是在勾考试重点。而且这段时间我耽误的课程有点多，我不能再耽误了！万一考不好，拿不来奖学金，我爷爷一定会生气的！” “恩。知道了。景梅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能够照顾好自己，放心吧。”邓秀岩本来想说自己实习结束的事，但害怕牛景梅打破砂锅问到底，到时候自己又得做某些方面的让步，现在正好，可以暂时不提。 107、招兵买马（求推荐，求收藏！） 看着窗外卫校学生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周慕青和金教授对视了一眼，很满意。 “可惜啊，金教授，这卫校的学生咱们只能够用两个星期，再长就耽误人家的学习了。但愿我贴出去的招聘启事，可以招到像卫校学生这样的人员。” “不太容易，除非周总愿意长久落户哲通县，不然，临时工是没有认同感的。” “金教授提醒的对，我正在想这个问题。” “你这三个月工资开的非常高，估计来报名的不少，可以选一些家庭比较贫困的，这样社会效益会很不错。” “恩，这些人招聘好之后，我准备设一个完成奖，暂定奖金800元，就是奖励整个工程完成下来，表现优秀的人员。金教授你这个提醒很及时，我觉得光这一步还不够，还应该给他们提供长期就业的机会。” “这个想法好，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于渔！” “我在想中药材这条产业链上，产地可以做的工作很多，我觉得可以在这个方面着手，金教授，您觉得成立一个中药材比较松散的一个种植、收购、加工的组织如何？因为松散的组织比较可以发挥每个成员的主观能动性。” “说说你的想法。” “简单说就是根据中药材市场的行情，选择适合哲通县的品种进行种植，比如湘百合。’ “湘百合其实不是太适合哲通县，我考察好几个地方，发现水土以及气候都跟原产地有出入，这边的产量明显低于湘中，要是明年忽然雨水多，或者冬天很冷，风险很大，这个乔景瑞算是碰巧了！” “像何首乌，太子参，薏米仁等都是可以选择的种植品种，这个地方天麻、茯苓现在都是野生的，如果家种成功，也是很不错的品种。” “野生中药材也可以考虑啊，这样就给哲通县赋闲在家的农民，找到新的经济增长点。有了中药资源，就可以衍生出饮片加工啊，还有销售等一系列市场行为。我想建立的组织就是这样一个组织。”周慕青觉得不一定非得种植，野生中药材才是市场的宠儿。 “那就可以定位为中药材种植经营合作社了，当然也包括你采购野生药材。这是个好主意！利用这次湘百合的收购加工，我们要告诉哲通县一个深刻道理，质量就是中药材的生命。无论将来我们对这个合作社的控制能力有多大，质量意识建立起来以后，我们在哲通县中药材事业上的影响那都是深远的。”金教授搞道地药材这个课题多年，对于质量看得比什么都重。 “好，那我们就在招聘启事上加上这一条，明确在被招聘人员中培养这个中药材合作社的班底，让这些临时工感到不是临时的，而是有可能从此改变他一生的命运。” “这个事要办好，最好是要取得政府的支持，变成他们以后决策哲通县经济发展的一个思路，这样才可以发展的更好。”被刘光久这样的领导所感染，金教授对于基层的政府认识更加深刻。 “金教授，您说的太对了。我们华国政府对经济领域的干涉力度是非常大的，要想转变为国外那种“小政府大服务”，还有很长一段路。”周慕青忽然觉得当年读的书，今天才有了点用。毕业这么多年，几乎忘记自己当年是优秀的大学毕业生了。 “政府在发展，在变化，我们华国在逐步强大。就说这哲通县，不也正在转变吗？你看看那个刘光久，我觉得转变的就挺快的，堪比变色龙啊！”金教授忍不住狠狠飘扬了一下刘光久。 没想到话没落音，刘光久的座驾就到了。 果然堪比变色龙，刘光久一下车，老远就伸出手，“金教授，您好。周总，您好！” 金教授小声说，“这一笑，非奸即盗！” 周慕青抿嘴一笑，“也许是好事。” “金教授，周总，农业部的明传电报，要求严格执行质量标准，不让一粒有毒湘百合离开哲通。这是文件，我专门给你们送来了。”堂堂大县长，变成通讯员了。 “谢谢刘县长，百忙之中，还这样关心湘百合！”周慕青说的很郑重，对付这些官员，该给面得给面。 “应该的，应该的。另外啊，我听说周总准备招聘一些人员，参与湘百合的收购和加工，不知道周总是怎么安排的？”狐狸尾巴漏了个尖尖。 “额，刘县长，这次招聘主要是一些临时工，工期是三个月至四个月，估计还要跨越春节，所以暂定为每个月不请假不早退的话，工资230元一个月！” “230？”刘光久心里很愤恨：我一个月才领220，你真是有钱啊。 哲通县财政年年吃紧，下面有的乡镇甚至拖欠工资半年之久。更多的民办教师一个月只有区区的80元，就这80元，还被拖欠半年。 “是的，230元。刚刚我和金教授又有一个新想法，就是在招聘人员中建立一个类似于中药材种植合作社的组织，正想找机会给您汇报。赶巧，您过来了。我准备把这个事，有机会和金老汇报一下，金老一定高兴。” “那感情好！”忍忍，刘光久暗自嘀咕，把准备掏出来的两个名字，又按了回去。又是金老，我怎么搞？这可是老泰山的要求，怎么好法？ “所以，这次招聘临时工，我有两个要求，第一必须懂点中药材，第二，必须懂点经济，为的是将来的这个合作社成员，用咱们的领袖太宗爷的话说：召之即来，来之能战！”周慕青斜眼看刘光久的手，暗笑。 金教授看到刘光久的手在口兜里面伸来缩去，大概猜出来了什么内容。“刘县长，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这个合作社呢，暂时让周总担任名誉社长，我来担任顾问，等湘百合收购、加工、销售完成以后，周总撤离的时候，请示一下金老，这个合作社的名誉社长，就得刘县长来担纲了。” 配合我们，不仅可以得到这样一个张名声、挣钱的组织，还有可能会被引荐到金老面前！你小子傻吗？ 刘光久的手果断的从兜里缩出来，“金教授，你放心，我刘光久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对于你们的意见我坚决支持。这样，这个招聘启事加上合作社这一条，我通知县办的同志，分发到各乡镇，张贴到各乡镇政府的告示墙！” 老泰山多有得罪了，不是我惹不起，主要是不能惹！ 各条大街，各个乡镇只要是能够张贴大红告示的墙上，都有一张湘百合收购加工招聘临时工的告示，地下人头攒动。 工资每个月230，虽然只是3-4个月，在哲通县可是高工资，比县长都高。 收购结束，还有可能获得800元奖金。 还有中药材种植合作社，那可是一个金手指，指向哪里，那里就是金光大道！ 上午没有加上第三条的招聘启事，人群就已经开始拥挤，下午换了告示加上第三条以后，招聘队伍大排长龙。 有不少精壮青年，甚至在见到周慕青、刘楠和乔春花组成的招聘小组时，明确说，不要工资，就是为着合作社而来，情愿白打工。 这样一来，原定招聘40名临时工的，但是从刚开始暗定的初中学历起步算下来得有190名达标，于是周慕青又提了一个台阶，让这190名达标的招聘人员，每个人以湘百合为题写一个对于中药材市场的认识。 第二天，金教授不得不抽调他的两个学生过来，一起看答卷，最终落实45个人。 第三天张榜公布的时候，简直有点古代的状元榜一样，人山人海的来看，更多是后悔自己行动太晚的。 当天下午，45名被招聘人员，排了两队，听周慕青和金教授训话。 主要是三大重点：1、必须严格按照操作流程办事；2、如何奖赏；3、中药材种植合作社成员暂定20名，合作社的运行办法。 招聘人员一个个屏息凝视，生怕漏掉一个字，看金教授和周慕青的目光是钦佩的，敬仰的，不少人一生都没有忘记这短短的一个小时，可以说是从这一个小时开始，他们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巨大的转折。 招聘人员先是跟随卫校学生实习，尽管他们年龄要比学生年长，但是绝对是谦虚谨慎，生怕留下不好印象。卫校学生如果不是可以分配工作，估计不少立刻就会转向，去争取一职难求的临时工的岗位，不过学生们更看重的是2个旁听生名额，那是真正可以改变命运的跳板！ 这样的队伍，想质量上有滑坡都是不可能的！招聘人员入职的第二天，收购速度就加快了一半。金教授和周慕青分别巡视了几遍，确实很满意。 当天，农业部的专项款，黔州省的配套款，各500万到账，资金上又增加了实力！ 为了增加农民的信心，两笔贴息贷款的批文，被张贴上墙，哲通县湘百合种植户再一次轰动，尤其是看到上面，农业部部长的批示，黔州省省长的批示，还有其他各级领导的批示，他们不少人真诚地赞美：社会主义好！咱们的党好！ 想偷滑耍奸的，第一次在哲通县的土地上，发现没有市场了。 质量，唯有严格恪守职责，才是真正的出路。 108、紧锣密鼓 邓秀岩很纳闷，这不是刚刚才回过慕青姐的电话，怎么又呼上了。“姐，舍得不舍得，您都得把刘楠放回来，她还是学生！” 还记得我在哲通县啊！话筒这边忍不住喘气。 “姐，你在吗？还有其他事吗？没有我挂了。” “好你个邓秀岩，我来哲通县这么长时间了，为啥不给我打电话！几次都是我主动给你打的，要不是用慕青姐的电话呼你，恐怕你连电话都不给我回！”刘楠有点气了，我为谁来的哲通县，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没事想骚扰一下你邓秀岩，你这家伙居然几天不回。 邓秀岩能回吗？牛景梅早已经自命为正牌女友了！从建国门事件第二天，就开始驾车接送，几乎占完了下半天邓秀岩的仅剩的一点自由时间，更何况全身心为着邓秀岩的牛景梅，已经深深地进入邓秀岩的心田。刘楠为什么去黔州省，邓秀岩一清二楚，能回吗，不能啊！不能够伤害刘楠。 “额，你也知道我有多忙，你打传呼的时候，我都在公交车上，下了车一有事，就忘了给你回了。” “哥们，您说瞎话的水平可是很低啊，你还做公交车？牛景梅车接车送的，你当我不知道？” 知道了，你还问？！ “刘楠，在那边还习惯吗？” “这句还是人话。刚开始还好，挺新鲜的，可是，这节奏有点太快了，我都不知道慕青姐怎么有那么好的精力，我们才到这里一个星期多点，建公司，开始收购，然后招待慕青姐带过来的客人，然后还没有喘气，就是学生进场参与收购，刚稳定这不前天又招进来45个临时工，今天刚熟悉了流程，明天又要开辟新战场，金教授说可以对收过来的湘百合进行去除农药残留的工作了。” “那累坏了吧？”邓秀岩有点愧疚，刘楠是因为自己而去他是知道的。 “知道就好！”刘楠心说，你还知道关心我！ “刚刚我才跟慕青姐说，等这批临时工彻底上手了，让你回来。” “额，为啥急着叫我回去，想我了，恩？” 这话，多亏牛景梅不在身边，要不，可是要费一番功夫接受严刑逼供。“毕竟你也是学生，不能够耽误你的学习。” “我们辅导员是知道的，连学生会的事都给我安排的妥妥的，还要你瞎操心！”这话不是气人吗，你就编个瞎话说：想，也知道宽宽人家的心！ “明天你上哪边？是收购还是湘百合加工？”邓秀岩不敢再沿着刘楠的话题走，不然，非把刘楠得罪死不行。 “当然是最艰苦卓绝的了，金教授真是，哪边最累就让我上哪边！这不是给我爸的好朋友，是阶级敌人，这是非把我累垮的节奏啊！” “那是疼你！更是欣赏你，觉得你的作用别人代替不了。这次活动最重要的环节，就是去除湘百合的农药残留，你亲自参加这个过程，绝对比在书本上，教室里学到的东西更多，更有意义！” “邓秀岩，你才多大，楞跟40大多的刘总一个口吻！气死我了！”真不气，这家伙不仅小小拍了一下马屁，还愣跟爸爸一个思路，很有见地啊。 “我姐一定特喜欢你吧。”邓秀岩一听“气死了”，得，又得换话题。 “那当然，第一天晚上，慕青姐就给我说，那个。。。。。。”这个“当弟媳妇”的话，还真有点说不出来，“说她最喜欢我，超过某个人！” “熟悉熟悉，抓紧时间回来，一个是学生会一下子少了咱俩，一定缺人手，一个是你得回来复习，这不马上就期终考试了？” “嗯。”这人还算有点良心！ 包括金教授，他们都要陆续撤离哲通县，毕竟收购湘百合不是他们的正业，所以周慕青安排的紧张有序，节奏超快，好在每一个步奏都是精心布局，深入思考，走得踏实。 乔春花留下来在收购把关，45人中有10个身强力壮的跟随金教授、怀仁堂质检部人员以及金教授的学生加上刘楠开始操作湘百合农药去残。 去除农药残留的工序有8道：1、原料清洗工序，在不损伤原材料外型的条件下，用碳酸氢钠水（就是苏打水）溶液将湘百合表面的泥土等污物彻底清洗干净，再用纯水将表面残留的碳酸氢钠冲洗干净； 2、浸泡工序，取出表面已经冲洗干净的湘百合，将其放入到盛满蒸馏水的大罐中，这个大罐，金教授专门定做的； 3、光照降解工序，大罐最上层让电工盘上低压汞灯和紫外灯，然后联合使用，提供光照使湘百合残留的农药降解； 4、富集工序，在大罐的两侧放上简易的电容装置，可以吸附使得农药经光解产生的离子，使它们富集在电容电极的两侧，降低湘百合周围的富氧离子浓度； 5、当前面程序操作完，进行生物降解工序，向湘百合喷洒含有微小单胞菌所产生的酶溶液，在大罐中创造小环境，利用微小单胞菌降解湘百合中残留的农药同时提高湘百合肉质蛋白质质量； 6冲洗工序，将湘百合取出，用哲通县次生林里面的流水冲洗； 7、干燥工序，将微生物处理后的湘百合用改造好的烘干机进行无硫烘干； 8、包装工序，金教授让怀仁堂带过来一套真空包装机，然后用锡箔包装袋一公斤一包装。 这些程序一道紧挨一道，不能够有丝毫差错，不仅需要耐心，而且需要体力，更要求小组紧密配合。 金教授更是把要求标准提高到超过星加坡合同的标准，每一个环节都有仪器检测数据，有一点不达标，就得重新再走程序。 金教授的学生们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一旦金教授离开，立即哀鸿遍野。 刘楠刚开始捏着鼻子还能干，不过执行一半，娇气就上来了，一会说手被苏打水腐蚀了，一会又说闻到酶溶液不能够呼吸了。 金教授笑笑骂道：“娇妮子，看我回去要给栋梁告状！”刘楠连忙举起双手，“金伯伯，金大师，金教授，我坚决听从指挥！” 金教授不忍看刘楠假模假样的献殷勤，“去给乔春花换换，让她过来！” 刘楠一蹦跑了：“哼，就知道疼你干女儿！” 乔春花一过来，立即全身心投入，她深深被金教授的认真所打动，这是自己爸爸乔景瑞惹下的罪过，现在慕青姐和金教授力挽狂澜，眼看着湘百合一点点改变，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周慕青下午正准备启程去九盘水拜见李多娇，看见刘楠正噘着嘴在收购部走来走去。“楠楠，谁得罪你了，我找她算账去！” “老金！”刘楠压低声音在周慕青的耳边说：“偏心！他可是看着我长大的，现在一见那个乔春花，我才知道什么叫个比亲爹还亲！” “楠楠，春花不错，而且遭受了那么大的挫折。”周慕青猜得出来这个娇妮子的心思，“走，我安排金教授相中的一个学生在这边把关，跟我一起去九盘水。我可是听秀岩说，你酒量还不错，咱们姐俩绑在一起去大战多娇阿姨去！” “好！还是慕青姐真疼我！” “金教授的意见是让你元旦节回首都，这段时间也没有多少天了，你就跟着我，做我的公关，今天晚上咱战败多娇姨！明天会一会刘光久的老婆，那的戴大耳环的酒量可真是不得了，上次你没去，我亲眼看着一口气喝下去这么高一杯，4两！” “得令！慕青姐，我们姐妹同心，坚决打败地主土豪！” “另外，明天我准备再招聘几个质检人员，专门负责质量把关，如果他们愿意，我可以把他们带到颍阳去，先在中药材市场熟悉情况，以后要想打响自己的名号，质量是第一条！明年的湘百合收购，还可以用到他们。你就负责这个事情。” “后天到元旦你走，要对这批临时工进行轮训，金教授比较忙，你就给他们讲讲你们的专业课，中药材的基本常识特别是怎么鉴别，敢不敢？” “没问题！” 四天后，卫校的学生全部回校上课。金教授做了一个笔试，加上他们平时的表现，暗暗写下两个名字。 30名参与收购的临时工全员顶岗，湘百合陆续入库达到预计收购的三分之一。收购的形势越来越顺利，因为习惯成自然，农民们已经从不得不接受到彻底接受，没有了争执，只有按部就班。 同一天第一批500公斤的湘百合就要真空包装了。曾经被农药残留折磨的就要成有毒垃圾的湘百合一片片玉一样，玲珑剔透，肉质诱人。 看着它们，刘楠一把搂住周慕青，大声唱着国际歌：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乔春花简直要跳起脚来叫好。 周慕青握住金教授的手说：“金教授，如果不是您是这么认真，怎么能有今天的成绩！怀仁堂的质检部的陆经理说，不仅完全可以达到星加坡的质量要求，而且观感远超他们的想象！” 金教授感叹道：“世界上最怕的就是‘认真’二字，只要秉着认真二字做事，一定会有收获。” 下午饭，周慕青安排专门用制好的湘百合做粥，加上银耳，蜂蜜，金教授的学生张杰一口气喝了4碗！一抹嘴大叫一声：“真好喝啊，肚子炸了！” 109、我不是个报废的女人 第二天一大早，粮库收拾出来的包装间门外，停了好几辆小轿车，张文海书记在一溜长枪短炮中笑盈盈的下车，和周慕青，金教授等人一一握手。 真空包装机的后面，500公斤的湘百合静静地躺着，在一阵咔咔咔的相机照耀下，张文海接过工人递过来的已经装好一公斤湘百合的锡箔袋，放到包装机的进口，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第一包真空包装的湘百合新鲜出炉。 掌声响起，张文海举起这一袋湘百合，对着话筒说：“在农业部，黔州省省委省政府的大力支持下，九盘水市委市政府的亲切关怀下，哲通县第一袋去除了农药残留的湘百合，今天生产出来了。我谨代表哲通县县委，县政府向为湘百合去除农药残留的慕青中药材有限公司的周慕青总经理，中医药大学的金晖春教授，表示最诚挚慰问，代表哲通县28万人民，向奋战在湘百合收购加工第一线的工人表示最真诚的感谢，感谢你们为哲通县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张文海讲完，周慕青和金教授发表了简单的感言。 为了增加会场的气氛，张文海接过话筒：“同志们，我现在现场给九盘水市委焦奇峰书记报喜！” 电话一打通，等候已久的焦奇峰，在电话里大声向周慕青等人表示祝贺，并表示，九盘水市委市政府准备给慕青中药材有限公司记大功一次，于春节之前的召开的1994年表彰会上进行表彰！ 仪式举行完毕，张文海找到周慕青，“周总，省委宣传部接到中央电视台的通告，准备近期安排记者到哲通县采访，重点报道湘百合去除农药残留过程中，是怎样严把质量关的，还请周总提前做好准备。” “张书记，我可是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媒体，你一说，我好紧张！” “私下里，我就充大叫你一声妹妹了，慕青妹妹，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堪称女中豪杰的女能人，昨天你春梅姐打电话给我还问你的事情，我给她说明天第一批货就可以出世了，她说时间这么短，不可能的，他们学校的教授推算最快最快也得1个月，你这才两个星期零点！说的我都有点怀疑了。” “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这样优质的湘百合就在眼前，不服气不行！从注册公司到今天，一步紧跟一步，环环相扣，堪称有大帅之风！” “张书记，您谬赞了，这一切都是金教授和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我周慕青不敢贪功。” “周总，张书记的夸赞绝对不夸大，虽说我们大家都付出了自己的努力，但是这运筹帷幄大计均出自你手，假以时日，我相信周总一定可以成大气候！”金教授语气很诚恳。 “但愿借金教授吉言，我可以做出点小成绩吧。在没有做这笔生意之前，我就是个小女人。”周慕青顺着话茬，说出了自己对自己以前的定位，就是想做一个在刘大伟身后的小女人。 可惜，不会下蛋的女人还是小女人吗，报废了！ “张书记，省委王书记的电话。”秘书紧跑几步递过来大哥大。 “丹杰书记，我是张文海！”张文海仿佛就站在丹杰书记面前一样，毕恭毕敬，“第一公斤去除农药残留的百合已经生产出来！质量上绝对超出国内的标准，有些指标还超过欧盟的标准！好的！” 放下电话，张文海兴奋异常，“丹杰书记说，把第一公斤包装好的百合送到菲城去，存放在省博物馆。让黔州省四千万人牢记这段历史，铭记“质量尤其是安全就是食品的生命”这个活生生的教训！” “好的，我马上安排。” “楠楠，给你一个任务，把这一袋湘百合包好，马上出发，最快时间到菲城，亲手交到丹杰书记的手中！” “慕青姐，这么重要的差事，我怕完成不好任务。” “不愿意去啊，那我再找人吧？” “我去，我去就是了。那人家不是给您谦虚谦虚吗！” “不行，别人可以，你是不允许的，我可是邓秀岩的姐！” “好吧，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那上课的事就让张杰师兄上吧，谁让他昨天喝了一肚子的百合粥的！” 笑声阵阵！ 庆功宴后，周慕青直接拨打星加坡蒋庆公司，商量接发货的事宜。 蒋庆一听，立即拍手叫好。手边的律师的答辩状，撒了一地，不能够及时供货，赔付已经进入倒计时。 他在电话里第一次直接跟周慕青通话，想听一听这个救自己于水火的女人的声音：这不就是个小女人吗，声音很甜美，而且不疾不徐。放下电话，蒋庆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断，不，这不是一个小女人，这是女汉子。 匹马单枪在异地他乡，要克服多少困难，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挽狂澜于既倒！将已经变成死棋的局面整个翻转过来。 交货地点定在了桂壮自治区的紧靠北部湾的荔枝港，时间是12月30日上午十点。 29日下午，一大一小两辆车在博城县粮仓启程。货车的头部被一道红色的缎带象征性的拦着。 张文海，刘光久等哲通县县委常委，一一与周慕青握手告别，在粮仓交货的湘百合种植户，和闻讯赶来的哲通县老百姓，站在马路两边，一张张脸上都显得格外兴奋。 张文海大手一挥，“出发！”缎带剪开，车子缓缓移动，立即鞭炮齐鸣！ 周慕青要在12月30号亲自随着货车到集装箱码头，与蒋庆公司的质检员和采购部经理会面。 刘楠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子，手里的火车票随着小手颤抖，热泪流了出来，回头看过去，这三个星期自己有点小嫉妒的乔春花，也是满脸的泪水。两个纯洁的女孩子，张开双臂，紧紧地抱在一起！ “春花，你真好，原谅我有时候爱耍点小脾气！” “不，刘楠，我永远忘不掉改变我一生的这段岁月！是慕青姐，是金教授，是你，让我感到我不是一个无用的人！谢谢你，楠楠，你是我最难忘掉的记忆！” 周慕青一行准时出现在码头。一夜不怎么睡得下的周慕青一身蓝色风衣，海风卷起一缕缕秀发，两眼炯炯有神。 两边一握手，蒋庆公司的人就表现出激动，周慕青今天的气场要比20多天前大了许多，尤其是只有短短的20多天，居然能够在荔枝港因为交货而再见面，真是有点匪夷所思。 质检员任意拆开了两个真空包装，采购部经理接过来一看，惊呼这批湘百合比过去的货要好太多了，连忙让质检员带样品去他们专门租下的实验室测试，各项检测合格。 最关键是口感上佳。 汇报的传真直接发到了蒋庆的办公室，蒋庆高兴的告诉采购部经理，立即给付货款，让周慕青继续抓紧时间上货。 采购部经理很兴奋，当场开了瓶香槟，和周慕青一行举杯庆贺。 周慕青晚上设宴款待了蒋庆公司一行的时候，星加坡的转账就到了。 周慕青拨通在哲通县财务人员的电话，明天一早按照合约立即兑现第一批欠款，加大收购力度，力争下次加倍完成订单，以满足蒋庆的要求。 刚刚放下电话，刘俊怡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慕青，情况怎么样？” “一切顺利，第一笔货款已经到账！” “慕青，姨又筹集了将近100万元吧，明天汇过去，听我说完，这个100万不算投资，也不算贷款，就算我个人借给咱们公司的，不然，我心虚，做得太少了！慕青，你可知道，我真羡慕晓燕，生了你这么有本事的女儿！” 周慕青就把今天交割的情况详细汇报了一遍。刘俊怡连声叫好，说元旦后，她将代表黔州省妇联正式去哲通县，为周慕青做宣传。并且告诉周慕青，张守林在旁边听着，要和周慕青通话。 张守林又认真听了一遍周慕青的汇报，告诉周慕青，这件事的意义很大，让刘俊怡代表妇联宣传周慕青就是他在省政府提议的。 周慕青一听明白了，这是要通过自己的口，来展现一个负责人的分管农业副省长的风貌，连忙暗示自己明白，一定会在黔州省省政府的大力支持下搞好湘百合的收购，去残和销售工作，不辜负黔州省的大力支持。 张守林笑了，连声说周慕青真是聪明的孩子。 回到宾馆，周慕青先给刘大伟打电话，“大伟，我成功了！” “额，春节之前能回来吗？” “可能够呛，这边的工程放不下啊，一天一个进度。” “那你注意点身体啊，别累着了。今天我们区政府有活动，我先挂了。” 周慕青一肚子兴奋想跟刘大伟分享，只得无奈的放下电话。 想找人分享的欲望越来越压抑不住，拨过邓秀岩的传呼，周慕青说不出自己为什么等电话的片刻那么心焦。 “姐，今天的结果怎么样？”邓秀岩磁性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 “秀岩，今天的结果非常圆满！为了这一天不知道要减掉我多少岁！我从接了订单之后就惴惴不安，生怕有什么闪失，这是多大的风险！” “你周伯伯出面颖阳市银行借了八百万，你爷爷的老朋友陈志良那边又借了一千万，我自己磕干家底六百万，还有你让金部长放的五百万，黔州省的五百万，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的生意，而且绝大多数都是贷款，一旦有失，就是万劫不复！” “好弟弟，是你每天的一个电话让我知道怎么去做，给了我信心，才有了今天的第一步啊。秀岩！” 周慕青忍不住喜极而泣。 那个想做小女人的小女人，却不能够生蛋，是个报废的女人！ 结婚五六年一直没有生育，周慕青就被重重目光压抑着，有爱怜的、有可怜的、有蔑视的，更有幸灾乐祸的。**手术4年多来周慕青就觉得憋着一股劲，不知道从哪里发泄，今天才明白，自己要的就是证明自己，即使不能够生育，自己仍然不是一个废人，而是一个有作为的女人！ 周慕青想告诉邓秀岩这笔生意，自己给邓秀岩留着股份呢，但是每一次想张嘴告诉邓秀岩，就有点担心邓秀岩会失去向上的动力，又害怕邓秀岩拒绝，就像现在，周慕青张了张嘴又没有说出口，不过她的账目上清清楚楚记录着各人股份的收益！ “秀岩，什么时间的火车回颍阳？邓叔最担心的事就是怕他的事会影响到你，刚开始不让我告诉你，也是这个原因。我听说现在考研要政审，你爸爸要是真是被判了，最好是瞒着，不然会影响你读研。”擦着眼泪，周慕青仔细交待着邓秀岩，像姐姐，像妈妈！但是在周慕青心中，邓秀岩此刻又有点像可以分享的恋人！ “这样，你到颍阳的时候就住到我们家，让你周伯伯来安排。邓叔的情况很复杂，你是知道的，这里面有些东西你周伯伯连我没有给说，所以，一定一定谨慎，记住了吗！” “我前天又给你汇了2000块钱，收到了吧。那就好，记住我说的话。” 110、回颍阳 邓秀岩买的火车票是早上八点首都启程，晚上九点半到颍阳。考虑到牛景梅接送来不及，30号下午俩人约定不让牛景梅起大早去火车站送。 躺在床上邓秀岩辗转反侧，有一年没有见到爸爸了，爸爸又被囚禁，现在是什么样？肯定瘦了，肯定有白发了，肯定也在想着自己。 一过5点钟，邓秀岩实在躺不下了，立即起身，打的到火车站。在火车站外吃了个油条，就觉得发胀，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之情，脑海里都是过春节期间爸爸的音容笑貌。 七点一刻，开始检票，排在第一位的邓秀岩第一个直奔车厢，仿佛老早上车就可以提前到。把携带的行李大包小包的放在行李架上，邓秀岩感到心力疲惫，趴在桌子上眯上了眼。 过了好大一阵，邓秀岩才慢慢舒缓了心情，抬眼一看牛景梅正提着两个大兜子一个车窗一个车窗的刚找过去。 围了个红色围巾的牛景梅，左手一个大手提袋满满的都是包装好的各种礼物，右手是一大袋水果、零食，看得出每个袋子都是很重，踩着高跟鞋的牛景梅，走起路来有点摇晃，眼睛望着车窗，呼喊着邓秀岩的名字，一阵阵白气从她口中喷出。 坏了，昨天说好不让她送，忘了给她说车厢号了。 冬天卧铺车厢的窗户打不开，门口又堵着急匆匆赶车的人，邓秀岩敲窗户大喊，牛景梅也听不到，依然在找。 邓秀岩不顾别人的推搡，好半天硬挤出车厢，大喊“牛景梅，我在这！”连喊了数声，只有红色的围巾在站台上时隐时现。 站台的人太多，邓秀岩知道如果自己冒冒失失的去追，有可能两个人都湮没在人群里，互相找不到，还会耽误了坐车。邓秀岩用最大的气力呼喊：“景梅，我在这！” 好在有个列车员感觉到了邓秀岩和牛景梅是在互相寻找，就拦住一路前行的牛景梅，向邓秀岩的方向指了指。 邓秀岩看到牛景梅反转了身，嘴里一阵阵白气冒出，一定是在说谢谢。邓秀岩摇着手，拨开一个个挡道的乘客，疾步向牛景梅跑去。 牛景梅看到邓秀岩眼睛都放亮了，谢了列车员以后，就向邓秀岩疾走。就在这时发车前第一遍的铃声响起，列车员在催促：“列车五分钟就要发车了，请没有上车的乘客抓紧时间！” 牛景梅想跑却跑不动，东西太重而且高跟鞋太误事。一弯腰，牛景梅把高跟鞋脱了下来，右手里多了双高跟鞋，牛景梅可以奔跑了。 直到站台人越来越少了，邓秀岩终于拉住了牛景梅。牛景梅欢笑着：“快把东西接过去，这边是我给邓叔买的，这边是你路上用的！” 邓秀岩接过手提袋，张开了双臂，牛景梅扑在了怀里。邓秀岩看到牛景梅头发上，眉毛上已经有淡淡的一层霜，想伸手去擦拭一下，可惜没有手了，就用下巴轻轻的在牛景梅的额头轻轻擦拭。 牛景梅正想再发一个“吻我”的命令，站台上响起第二遍发车铃声，列车员大喊：“快上车，开车铃都响过两遍了，这就开车了。” 牛景梅委屈地笑了笑，纤手去推邓秀岩：“走吧，回到家给我打电话。” 邓秀岩上了车，扬起手里的手提袋，牛景梅两只手都伸长了朝着邓秀岩摇。 邓秀岩大喊：“回去吧，景梅，站台上太冷！” “不，我要看着你走，兜子里有一包是馄饨，热的，马上一会吃！” 列车缓缓移动，牛景梅跟着跑了几步，然后停下来，向邓秀岩挥手。 邓秀岩贴在车窗上才发现牛景梅还拎着高跟鞋，邓秀岩心里涌出无数的温暖。 列车越走越快，牛景梅拎着高跟鞋的身影越来越远，由清楚变模糊，直到不见。邓秀岩这才发现泪水已经流了一脸。 到颍阳站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由于颍阳枢纽站在建，老火车站被拆得七零八落，出站口一大推钢筋工事，外面漆黑一片。邓秀岩快要走过了，才看见周伯伯的爱人陈晓燕阿姨，正在寻找着自己。 邓秀岩回转身大喊：“陈姨，我在这儿！”就走了过去。 陈晓燕颤抖地拉着邓秀岩，“秀岩，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一年多都没有见你了。可把我想死了，你可知道我天天做梦都梦见你！” “你大伟哥去里面接你去了，等等你大伟哥。”陈晓燕拉着邓秀岩的手不舍得放下。 刘大伟其实是和邓秀岩擦肩而过，只是对邓秀岩的印象有点模糊，今天的邓秀岩一身名牌发型也是很潮，和前几年见到的那个青涩的学生邓秀岩，实在变化太大。 找不到邓秀岩，刘大伟只好回来，一眼看到刚刚那个靓仔正和岳母亲热地说话，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个似曾相识的帅哥就是邓秀岩。刘大伟紧走两步，“真是秀岩啊，我刚刚都没有认出来！” “大伟哥，从亮处看暗处，什么都看不见，要不是这块灯光没有那么亮，我连陈姨也看不清。” 刘大伟接过邓秀岩的行李放上车，陈晓燕还拉着邓秀岩的手一直不丢。 “陈姨，我也很想你和周伯伯，慕青姐说，你的身体不好，咱们先上车，别冻着了！”邓秀岩感到久违的亲情是那么真切。 邓秀岩很感动，搀着陈晓燕上车。陈晓燕就像个听话的孩子。 邓秀岩听爸爸说过，自己小时候是吃了陈姨的奶张大的。所以很多时间自己对陈姨的角色认定，更像是自己的妈妈。现在周慕白没有了，看着自己长大的陈姨，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对于周慕白的思念时候的寄托。 车子缓缓离开了颍阳火车站，一路驶去。 邓秀岩看着一片瓦砾的火车站，尘土飞扬的站前路，很有感触：“大伟哥，颍阳这是大变样啊！” 刘大伟看了一眼邓秀岩，使了个眼色：“回家别和你周伯伯说那么多。” 邓秀岩有点摸不清头脑，但还是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秀岩，你这次回来变化真大啊，你刚刚从我身边过去，我还以为来了个港台明星呢，这身行套不少钱吧！” “额，大伟哥，是我女朋友给买的，我也不知道多少钱。我呢，只管穿。”想起牛景梅邓秀岩忍不住翻上甜蜜蜜的感觉。 “秀岩，谈上女朋友了，长的怎么样，家是哪里的？”陈晓燕很高兴。 “在包里有一张她的照片，回头到家了，我拿给您看！”牛景梅提着高跟鞋站在列车旁楚楚动人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 陈晓燕一听，高兴地拍拍邓秀岩，“秀岩真长大了，我昨天还和你周伯伯说呢，不能够听你爸的，那么大了咋能不找女朋友呢，好了，我终于放心了”。 111、以后可是要靠你了 到了家，周启山正和保姆收拾碗筷，里面热腾腾的饭菜摆了一桌。看见邓秀岩，周启山满脸笑容“秀岩，回来了，一年不见，很大变化啊！” “周伯伯，你还是那样年轻！” “小子，这个瞎话我爱听！和你大伟哥一起快点去洗手，马上吃饭！” 刚一落座，周启山拿了一瓶文王贡放在桌上，“秀岩，马上大学毕业上研究生了，可以喝点酒了。咱爷仨就这一瓶！” 邓秀岩笑着说，“周伯伯，别慌，我这儿有酒，喝我拿回来的。” 邓秀岩取来行李，把紧紧裹住的小木箱从背包里面掏出来，问周启山要了个起钉锤，把木箱子用锤子起开。木箱里又是个纸箱，纸箱很厚外面缠了十几层胶带。好容易撕开胶带，打开纸箱，纸箱里面又衬了衬纸好多层。 周启山哈哈大笑，“秀岩，你这是鼓弄的什么宝贝！这一层一层的包的。” 刘大伟也忍俊不禁：“秀岩，看样子这宝贝稀罕着呢，比你周伯伯的特级文王贡还好！” 邓秀岩恩了一声。 刘大伟乐了：“秀岩，你可知道你周伯伯这一瓶就得200多！” 邓秀岩想起来张侠说的价钱，就说：“还是我这个值钱吧。” 直到邓秀岩拿起茅台酒发黄的盒子，周启山和刘大伟惊的是目瞪口呆！1955年的茅台酒！ 周启山小心翼翼的摩挲着酒瓶，“真的，确实是真的，这个包装我20年前曾经在一个领导家见过。” 刘大伟接过来端详了半天，才小心谨慎地放下：“秀岩，你可知道黑市上这酒可以卖多少钱一瓶？” 邓秀岩笑笑说，“不管多少钱一瓶，带回来就是喝的。一共三瓶，咱爷仨今天就喝一瓶，剩下两瓶，就放在周伯伯你家，我爸爸出来的时候，再喝。” 刘大伟拿起酒瓶比划了一下：“秀岩，现在黑市上最少卖到三万五一瓶，尤其是这马上就要过春节，更是紧俏，可能卖到四万都不止。秀岩，你这一下子就是三瓶，是成大器的苗头啊！” 邓秀岩忍不住笑了：“大伟哥，你才是大才呢，慕青姐那眼光多准！听说又荣升一级呢，正说给您贺贺呢！” “秀岩，我们起点不一样，你这还没有毕业，就搞这么大的阵仗，前途无量，我以后可是要靠你混了！” “大伟哥，你就使劲夸吧，待会没有酒喝！”邓秀岩佯装去夺酒瓶。 “别，秀岩，这一口就是几百块，不喝才傻帽呢！”刘大伟连忙举手投降。 “秀岩，这酒这么珍贵，你怎么弄来的？”周启山也是视邓秀岩作亲儿子的，担心邓秀岩酒的来路。 “我的一个病号送的，我不要，人家硬给！”邓秀岩没有说仔细，但是足以说明问题。 “好孩子，好孩子，有出息了！快开，我去叫你陈姨也过来尝尝。”周启山觉得这酒不是喝的，品还差不多，得让陈晓燕也尝尝鲜，分享一下邓秀岩带过来的幸福。 陈晓燕正拿个锅铲子和保姆做菜，周启山拍了拍，“晓燕，先别炒菜，过来，看看秀岩带过来的宝贝。” 陈晓燕立即放下锅铲用围裙擦了擦手，“秀岩带过来的，那我得看看。” 一看是1955年的茅台酒，连忙从屋里拿出放大镜照了一遍“赶紧的，给我倒一杯。我就说疼秀岩不能够白疼的。” 刘大伟一咬牙，把酒瓶打开，四个人小心翼翼地端起酒杯，刘大伟闻了半天不舍得喝下，“真香！” 四个人互相碰碰杯子，1955年的茅台酒缓缓下肚，各人体会着不一样的感受。邓秀岩感到就好像酒的香气慢慢从胃里翻上来，然后传播全身。 倒是陈晓燕喝下立马说道：“这就是1955年的茅台啊，就这啊，我看还是咱们的文王贡好喝，一股子怪味！” 刚刚才进肚的刘大伟说：“妈，文王贡是浓香型的，茅台酒是酱香型的，香型不一样，真喝还是茅台。秀岩这一瓶，可以买200瓶文王贡！这一口就是几百块！” 他还不知道到了新世纪这一瓶黑市卖到了50万！ “什么，这一瓶可以卖三四万，我再喝一口。” 陈晓燕这才想起邓秀岩女朋友的事，“秀岩，把你女朋友的照片拿出来让你周伯伯、大伟哥和我看看，帮你参谋参谋！” 邓秀岩笑着打开背包，从书夹里拿出牛景梅的照片。 照片上的牛景梅站在大海边，蓝色的海水映衬着凝脂的肌肤，波浪一般的烫发随风飘扬，长着长睫毛的大眼睛好像是动的，无论站在什么角度，都感觉是在盯着你看。 陈晓燕被看呆了。“秀岩，这怎么天仙一样，不光是人长得像天仙一样俊，还有你无论换成什么角度看，都感觉在看你？” 周启山接过来一看，也是一样的惊叹。 刘大伟要过去，同样的感受。 邓秀岩不想让他们说照片技术，而是想问他们到底什么感觉。“陈姨，你看人咋样？” 陈晓燕这才反应过来，“这照片肯定是高级摄影师拍的，人真的张这么俊吗？” 邓秀岩说，“陈姨，说实话，我感到比照片还俊！” “好，秀岩，我替你爸做主，这媳妇我要了。下次再回来带回来，我给你们办个订婚仪式！”陈晓燕说不尽的满意。“对了，秀岩，刚才在路上你说的好像她对你特别好？” “恩，她人特别好。只要是她知道我需要什么，我还没有想到呢，她就想到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呢，她就给我办到了。我要是不让她帮我，她还生气！” “哎呦，我的好孩子，这样的天仙还对你这样好，老邓这一辈子可是值了！启山，你看秀岩多出息！”陈晓燕打心里感到高兴。 “那是，秀岩这还没有毕业，人家病号就感激得送这么昂贵的茅台！这要是研究生一毕业还得了。到我们老了时候，有个啥毛病我和你陈姨以后可是要靠你了！”周启山拍拍邓秀岩，“秀岩，我听你爸爸说，都可以在首都中医院坐诊了。人家还送锦旗给你？” 陈晓燕拉了个凳子坐下“秀岩，快给我说说。” 这下，忘了厨房还要做邓秀岩喜欢吃的水煮鱼了。 邓秀岩就挑了几个有趣的说给大家听。 陈晓燕听完很激动：“行啊秀岩，来给阿姨看看。我这几年睡眠一直不好，你爸爸也给我开过方子，刚开始挺有效，不过吃了几副，效果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行！不过等吃了饭，我给您好好地把把脉。不过陈姨，你得放下包袱，过去的就让他过去，那才行！” “好孩子，阿姨也知道，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你可知道你这一回来，我心里是多高兴！你爸爸真心狠啊，这毕业了也不叫你回来，还叫你考什么研究生，你说，我想你了，还得去首都才能够见到你！” “陈姨，我一定勤回来看你，看周伯伯和大伟哥。” 112、抑制不住的思念 饭吃了一半，邓秀岩的传呼机响了。 邓秀岩一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心底里涌起无限温情。顺着周启山的指点，邓秀岩接通了牛景梅的电话：“到了！刚进家，正吃饭，说吃晚饭就给你回过去的。” “替我给邓叔问好，我给邓叔买了个剃须刀，你让他试试。” “恩，谢谢！” “傻瓜，不用谢，是我应该做的。回去的车厢号告诉我，记住赔我双袜子！” 邓秀岩放下电话，笑容久久不退。 陈晓燕看着邓秀岩的样子，“傻小子，是不是你女朋友的电话？” “恩。”邓秀岩抹了把脸，“陈姨，你真好！” “秀岩，今天我先提个要求啊，下次回来的时候，一定带过来让我瞧瞧，不然，小心我揍你！”陈晓燕做了个打人的手势。 收拾了碗筷，邓秀岩给陈晓燕把脉，发现陈晓燕的脉力分散，神经系统的功能异常。应该是长期的抑郁，大脑功能障碍，从而引起失眠。 “陈姨，以后尽量少吃安眠药之类的药物，关键要运动，调理生活节奏，要食疗治疗失眠，我给你写几个食疗的方子，以后让慕青姐，大伟哥他们多给您做着吃。” “恩，好孩子。”陈晓燕望着邓秀岩，想起自己的慕白，禁不住又去擦眼角。 让陈晓燕回卧室，周启山把邓秀岩带到书房。“秀岩，坐下。是不是心里念着你爸？” 邓秀岩点点头。 “你爸是冤枉的，我比谁都清楚。但是，有些事明知道是错的，可是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却很难！你也知道我和你爸的关系，不可能不管不问的，我正在想办法。只是你没有出校门，不知道其中的复杂。” “你从首都请过来的律师，也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可是怎么取证？这不是你们法律学书上可以学习到的。为了这事，我连星加坡过去受过你爷爷恩惠的人都请来了，到现在依然没有进展。” “你能理解你周伯伯的心情吧，比关我自己还难受！” 话说到这份上，邓秀岩有点明白了，不由地埋下头，连市长都觉得很难翻案的冤案，曲折复杂绝对到了很高的地步。 “你就可以想象到事情的复杂。这里面牵涉的人和事很多，我就不给你一一说了。你最好是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的越多，可能处理起来你爸爸的事情越困难！” 周启山顿了一下：“我现在最想给你说的是明天你去见你爸爸，得换个身份，因为如果你的身份暴露，可能还会连累到你，反过来也会影响你爸爸。这也是你爸爸的意思。” 邓秀岩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连自己去见爸爸都不要公开身份！ “明天我让人带你进去，你做一下化妆，就说是首都的律师事务所派来的，记住再激动千万不要流眼泪，进门要说普通话，让人家一听，确确实实是首都那边过来的，跟咱们颍阳没有什么瓜葛。” “我已经安排了人。记住等有一个拿着本夹子的民警过来安排后，这个时候，你就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不过，时间不可能会太长，不然，又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秀岩，我知道你从小就比较坚强，一定要想开点，即使一切都翻不过来，你爸爸顶多也就是1年的徒刑！出来后，别说你秀岩这么出息，可以养你爸爸，就是你爸爸回到博城县，那也是照样吃香的喝辣的，最不济也可以去东南亚，你爷爷当年洒下的恩惠，也足可以庇护你们父子。” 邓秀岩默默地听着：爸爸这个案子怎么这么复杂，是谁在背后要捅爸爸一刀。可是，周伯伯不让问。 邓秀岩被安排住了客房，陈晓燕铺床，拿被子，又递过来拖鞋，送茶瓶，拿牙刷毛巾，一趟一趟的跑。邓秀岩想拉住不让陈晓燕忙活。 陈晓燕摆摆手，“秀岩，你将来有了孩子，你就知道当妈的是什么心情了！” 熄了灯，邓秀岩久久难眠。 想起小时候，爸爸每天早上带着自己跑步。爸爸像个小孩子一样和自己比赛，无论自己怎么跑，都是能够胜出爸爸一筹，然后得到奖励，被爸爸驮着去喝里仁街的牛肉汤。牛肉都是自己的，爸爸哧溜哧溜地喝汤。 难忘背《黄帝内经》！爸爸一会儿装成大仙扮演黄帝，一会儿又换上长袍来当岐伯，邓秀岩就缠着做游戏，或者当皇帝，或者当岐伯，爸爸还给他弄了假胡须。 直到初中学古文，邓秀岩才知道那么好玩的游戏，尤其是那些装神弄鬼的词语，居然就是《黄帝内经》，虽然能理解的不多，但是，确实是印象深刻！而整个中学时期对于别人很难的古文，对于邓秀岩来说，却是轻松至极！ 每年过年，孤独的父子总是出门旅行，只要是爸爸觉得应该去的地点，他们基本上都跑了一遍。邓秀岩的记忆里泰山的石刻，西安的碑林，爸爸都是领着反复去过多趟的，邓秀岩就是在这一趟趟的旅行中爱上了书法。 最长脸的是，学校举行公开课一般只让邓秀岩回答问题，不让邓秀岩去黑板板书。有一个外校的老师不知道情况，一看邓秀岩挺可爱的，就让邓秀岩拿着粉笔去黑板板书，结果，和邓秀岩标准的楷书一比，老师的字成小学生的字了。 邓秀岩的语文老师嘲笑说：“敢和邓医生的孩子一起写字，那不是找栽吗！我是没有胆量!” 邓秀岩仿佛站在时空的走廊，看到爸爸牵着自己的手从婴儿走到成年，爸爸从青年走到中年。爸爸，你还好吗？ 闭上眼睛，牛景梅婉约的身姿又浮现在脑海。牛景梅这样的，爸爸一定会满意的！额，牛景梅还说给爸爸买了剃须刀呢，邓秀岩忍不住拉开灯去找牛景梅的那个手提袋。 找到了，邓秀岩搂在怀里，笑容里充满了浓情蜜意。 一面忐忑着爸爸，一面又是对牛景梅忍不住的思念。邓秀岩辗转反侧。 半夜起来去卫生间时，看到周伯伯卧室的灯光依然亮着，隐隐约约传来陈姨的啜泣和周伯伯的安慰，应该是想念周慕白了吧。 躺倒床上邓秀岩又浮现起周慕白亮亮的大眼睛，以及周慕白与自己小时候朝夕相处的情景。 113、这个恋爱不能谈 第二天是1995年1月1日，新的一年的元旦，刘大伟也好，周启山也好都有活动，邓秀岩只能够一个人去拘留所。 按照周启山的要求，邓秀岩换了一身正式的律师装，沾了点胡子，又戴了一个有着长辫子的假发套，猛一看很有点很有个性的艺术家。临了，周启山又找了个写着“为民律师服务所”的胸牌给邓秀岩带上。 陈晓燕拉着邓秀岩千叮咛万嘱咐，邓秀岩刚开始没觉得什么，但是话反反复复的说。邓秀岩意识到很疼自己陈姨精神确实是有点问题。 周启山打了几个电话之后，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了大门口。邓秀岩弯腰刚坐进去，车子毫不停留地就走了。 一上了大路，车子才恢复了正常行驶。 邓秀岩的心马上就沉重起来，周伯伯这样做肯定是不得已，爸爸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邓秀岩听人家说过，拘留所犯人之间互相折磨，爸爸这么多天该折磨成什么样！ 邓秀岩想起最后一次和爸爸相聚，还是1994春节，在博城县自家的小院里，爷俩静静地度过的20天假期。爸爸刚刚到颖阳报道，颖阳医院为了延揽邓诗岐，特批了20天的年假。 邓秀岩清楚地记得，爸爸的笑容很灿烂，白皙的脸上因为笑容而在眼角处平添了几道皱纹，和自己讲述颖阳医院的见闻显得意气风发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代。 临别那一天，两个人还在博城县火车站合了张影，摄影师愣说一头黑发、满脸笑容的邓诗岐，是成熟稳重的邓秀岩的哥哥！ 司机的驾驶技术很好，邓秀岩还没有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车子已经开到了拘留所的门口，司机拿了一个证书给门岗，说首都过来了一个律师要看邓诗岐。 邓秀岩站起来，来了一口纯正的京片子，尤其是邓秀岩的气质配上这一身的装束，宛然一个自信爆棚，骗吃骗喝的京城小律师。 拘留所所长被拉去陪领导打麻将去了，是另一位副所长值班，一请示，很快被安排接见。 邓秀岩坐在接待室里，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外面。 爸爸出现了，脏兮兮的皮鞋，打满褶皱的西服，再抬眼，爸爸一头乌黑的头发已经花白，邓秀岩手有点抖，眼圈红了，想到周启山的安排，连忙装作打喷嚏，然后揉眼睛。 邓诗岐明显老了，不仅是白发，而且皱纹，精神，都明显老了。 邓秀岩看着邓诗岐半天想不起说什么。 邓诗岐一眼就看到来人并不是什么京城的小律师，而是自己的亲儿子，虽然想念至极，但是邓秀岩的这身装束，明显应该是周启山安排的，是秉承了自己不连累儿子的想法。 邓诗岐咳嗽了一声，“请问，您就是京城为民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邓秀岩反应的很快，马上一口京片子的口音答道：“邓医生吧，我来了解了解案情。” 邓诗岐马上认真叙述了自己怎么收红包的详细过程，也是借机向儿子说明情况。 邓诗岐没有叙述完的时候，外面过来一个拿着本夹子的民警对屋里两个民警说，副所长有事找，让自己临时替代一下。三个人互相拍拍，拿本夹子的民警单独留了下来，那两个出了接待室。 “邓主任快点，有什么事，抓紧时间说。” “爸，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原因？”邓秀岩博城土话立即出口。 “秀岩，你还小，就是说了你也帮不上忙，只会添乱，还有可能把你也拖连进来。”邓诗岐摇摇头。 “秀岩，颍阳这边发的工资可能给我冻结了。而且你也不适宜去我在颖阳的住所。咱博城的家里，爸爸的书房里有一个镜子，你知道的，镜子后面有个存折，密码是你的生日！” “爸，我暂时不缺钱，慕青姐又给我寄了2000块钱，还给我买了衣服，暂时不缺钱。”邓秀岩很感动，不管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爸爸满心里面只有自己这个儿子。 “你的研究生复习的怎么样了？有多大把握！” “应该有十成把握吧，我的一个同学搞到了导师平时的讲义，而且是标了重点的，还有连续几年的考试试卷，我做了几遍，感到并不难！” “还在肿瘤科实习吗？” “恩。”邓秀岩想说金冉明的事，但是觉得要绕开敏感的话题，太耽误时间，直接就略去。 “爸，你在这里吃得好，睡的着吗？” “刚开始不适应，你看现在适应了。医院院长跟拘留所打招呼，我一直是干部单间！”邓诗岐很得意的样子。“没有怎么为难我。” “你的头发什么时间白的？” 。。。。。。 “你的同学知道不知道？” 。。。。。。 时间跑的飞快，一转眼就过了15分钟，邓诗岐忽然想起自己很牵挂的一件事，“秀岩，我过去说要到了一定高度，就可以谈女朋友了。眼看你研究生就可以考上了，要是你们班有你喜欢的，就大胆去追吧。” “别又像你说的那个和你同届不同班的女生不敢去爱。是爸爸过去想错了。爸爸在这里面也想开了，幸福是转瞬即逝的，一定要把握住啊。不要嫉恨爸爸，我有时候是有些偏颇。” 邓秀岩笑了笑挠挠头，“我正想给你说这件事呢，您看这个照片。” 邓诗岐接过牛景梅的照片，非常满意。“叫什么名字，学什么专业？” “她叫牛景梅，是华国传媒大学新闻系的。” “儿子，出息了啊。传媒大学的都可以追到，还是我说的对吧，必须自身优秀！” “爸，是她追的我，好不好！” “行啊，她家肯定是南方的吧，你看皮肤多好，还在海边照相，是不是苏杭的。” “爸，不止是苏杭出美女，京城也出美女的，是首都的。对了，她说她爸爸还在颍阳开发了中药材市场和制药厂呢！” “什么？”邓诗岐有点坐不住了。“你刚刚说的她是不是姓牛！” “她是姓牛，他爸爸应该在颖阳比较出名，你应该也知道啊，您在颖阳都快一年了！” “她爸爸是不是叫牛献礼！”邓诗岐要叫出来了。 “是的，前几天她姑姑亲口给我说她爸爸叫牛献礼！” 邓诗岐五雷轰顶，眼睛直了，瞪着邓秀岩，嘴敞开，狠狠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秀岩，这个恋爱不能谈！爸爸就是牛献礼这个人害的！出去之后，你就把你女朋友的情况给您周伯伯说，让他详详细细的给你说牛献礼的情况！” 邓诗岐感觉到还是没有说到位，必须让邓秀岩放弃这段孽情，“记住爸爸的话，这个恋爱不能够谈，不光是牛献礼害了我，还有你们之间巨大的差距！知道你妈妈在你那么小的时候为什么一去不返？” 邓秀岩正想追问，刚才出去的那两个民警嘻嘻哈哈地走了进来，拿本夹子的民警催促道：“京城来的律师，你问完了吧？” 邓秀岩马上用京片子接腔，“好了。” 邓诗岐很多话讲不出来，嘣起来嘴，右手的中指和食指连续敲击几下桌子，意思是一定得听我说的话，断了！ 邓秀岩整个蒙顶！ 114、我说的话你要牢记在心 邓秀岩临别时把自己和牛景梅买给爸爸的东西放下。 看着两个民警翻检着包里的东西，邓秀岩在心里默念着：这一个我买的，这一个牛景梅买的，这一个牛景梅买的，这一个牛景梅买的，这一个虽说是我买的，可是是牛景梅付的钱。 剃须刀被拿出来的时候，邓秀岩想到了自己原来预备专门的词语，“是你家人的至亲买的”，现在不能够说了。 邓诗岐被警察带走了，虽然没有一步三回头，但是在转弯处却还是停下了脚步，深深地望了儿子一眼，那充满亲情，充满关爱，充满希冀又充满了不舍的一眼，像一把利剑直刺到邓秀岩的心脏。 邓秀岩想起周启山的叮嘱：不哭！ 坐上了车，邓秀岩央求司机围着拘留所转上两圈。 司机点点头，车子开得很慢。 邓秀岩看到高墙，看到高墙上的铁丝网。在车里面，邓秀岩计算着爸爸应该在哪？哪儿才是爸爸的栖身场所。 回来的路上，邓秀岩浑浑噩噩，两个场景反复出现在脑海，一个是和牛景梅去西京饭店，那个张传智的脸被小七叔一巴掌打得鲜红的五个手指头印，一个是邓诗岐五雷轰顶的样子。 回到周启山的家，陈晓燕已经把饭弄好，摆在那里等邓秀岩吃饭，尽管很丰盛，邓秀岩食之无味。 陈晓燕知道去拘留所回来邓秀岩肯定会伤心，所以，一句话没有问，就陪着邓秀岩吃完。然后，把邓秀岩带到房间，安置邓秀岩休息。 关上门，拉上被子，一蒙头，两夜没有休息好的邓秀岩沉沉睡去。 睡梦中，牛景梅一直跑一直跑，就是找不到自己坐的火车车厢，邓秀岩想跳下火车，就是跳不下来。 火车马上就要发车了，铃声响起，邓秀岩真急了，猛地一蹬腿被子掉了下来，却是bp机在响。看号码，邓秀岩知道是牛景梅打来的，昨天邓秀岩回过去的就是这个电话。 邓秀岩拿起bp机端详着，那个号码闪烁着，震动着，仿佛是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跃。 五分钟以后，邓秀岩捧在手心的bp机，牛景梅的号码又一次闪烁、震动。 十分钟以后，又一次闪烁、震动。 邓秀岩把电池取了出来。 周启山回来已经很晚了，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说是参加联欢会刚刚散场。 邓秀岩看着直打哈欠的周启山，还是忍不住请示，“周伯伯，我有一件事，想给您谈谈。” “额，很重要吗？”意思是我实在累了，明天再说吧。 “是的，我明天想回博城。我从博城直接上车，我想回家。” 牛景梅这件事必须要个答案，明天bp机不能再关了，万一有什么事情，尤其是金部长那边，可就耽误大事了。 “好吧，跟我去书房。晓燕，你先睡，我和秀岩说一会就睡。”意思是，我确实是累了。 邓秀岩低着头跟在后面，然后关上书房门。“周伯伯，昨天有件事没有来得及说。” “什么事？”周启山思来想去，没有什么大事啊！ “我昨天说的那个女朋友叫牛景梅，她爸爸叫牛献礼，就是咱们颍阳中药材市场和制药厂的老总的牛献礼！” “什么，秀岩，你说你这个女朋友是牛献礼的亲女儿！”周启山腾地就坐直了。 邓秀岩一看周启山的反应，就意识到自己和牛景梅之间的爱情刷地就被划伤一刀。“昨天一个是事情多，我没有来得及说，一个是我怕您和陈姨误会，把我当成那种攀龙附凤的孩子，没敢说。” “我觉得爱情就是两个人的事，无论她爸爸是谁，关键是我们两个要情投意合。” “上午去拘留所，我爸爸问牛景梅的情况。我一说是牛献礼的女儿，他说坚决不能够谈。那个场合不合适说，他让我找您问，说您可以把原因告诉我。” “你之前就没有关心过这个牛景梅的家庭吗？”周启山被邓秀岩萌倒了，“你这对象是怎么谈的？” “周伯伯，我一开始也没有想去谈恋爱，只是当好朋友相处。牛景梅不仅人长得漂亮，多才多艺，而且是一个很痴情女孩子，对我非常非常好，不知不觉我就爱上了她！”邓秀岩幻想着美好的爱情可以突破一切障碍。 “秀岩，我知道你比较成熟，有些道理比普通的孩子理解得更深。我说的话你要牢记在心，不要给任何人讲起。我说你听，不要问，自己多琢磨。” “我先说牛献礼是个怎样的人，他爸爸虽说是牛华国，政务院的副总理，我比较敬重的大领导。但是他正好相反，是一个什么都敢干的大奸商。” 尽管周启山想客观描述，但是一出嘴，被牛献礼搅和得六年多依然停留在市长职位的周启山，怎么也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憎恶。 “中药材市场是他投资的不假，但是一拆一建，颖阳市药商辛辛苦苦几个亿的利润进了他的手，现在中药材市场日进斗金，他是最大的受益人。” “制药厂原来是咱们颖阳市的支柱企业，没有改造之前利税一直名列颖阳市各企业的前茅，而且又投资了2300多万。改制的时候，牛献礼只出了1700万，就把颍阳制药厂拿在手里。” “对付制药厂工人，一哄二骗三下毒手！” “再说，你爸爸为什么得罪他？颍阳制药厂，额，现在应该叫天源制药厂生产了一种新药叫什么亮菌甲素注射液，刚用了3天，就导致了特大医疗事故。这个事故，死了三个人，剩下七个人也有很大的后遗症，这些人都是你爸爸的感染科的病号，你爸爸较真，不愿意撒手不问。” 周启山想说的更清楚点，考虑到李炜汉的名字太敏感，意思也说明了，就继续说“为什么牛献礼一定要设局害你爸爸？还有一条，可能是医院院长向牛献礼说了，你爸爸手里有你爷爷传下来的治肝病的方子，一定要让你爸爸把方子给他！” “你想想你们邓家的家风，你爸爸会同意吗？肯定不会。所以，他不可能轻易放了你爸爸的，我其实有个想法，就是等你爸爸出来之后，送你们爷俩东南亚的，因为他的势力太大了，无论国内什么地方他都可以伸的进去手。” “为什么昨天我不愿意给你说这么清楚，为什么要让你化装见你爸爸？就是因为牛献礼在颖阳耳目众多，在你爸爸身上找不到突破口，就可能会打你的主意，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是你爸爸受不了，就是我也受不了，尤其是你陈姨，昨天见过你，激动地哭了半夜。你可知道？你不仅是邓家的孩子，也是我周家的半个子女！” 周启山说的是实情，周慕白死了，周慕青不能够生育，虽说刘大伟一直不错，但刘大伟农村出来的孩子，传宗接代的观念怎么可能不根深蒂固，女儿的婚姻不稳！ 所以不仅陈晓燕看吃过自己奶的邓秀岩是就是自己的儿子，在周启山的潜意识里，邓秀岩也已经是自己不可割舍的骨肉。 邓秀岩默默地听着，牛献礼与颍阳、与周启山、与自己的爸爸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如一记记重拳砸在心窝里。 115、一定要和牛景梅一刀两断！ 周启山没有了睡意，看着邓秀岩。自己也是从年轻的岁数过来的，看得出邓秀岩有点不认同，欲说还休的劲头。这让周启山一阵阵心惊，觉得要说服邓秀岩还得再敲重锤！ “你也知道你爸爸的脾气，你也知道你爷爷的一生的理想，你爷爷那一句‘大医医国’一直是我此生的理想和奋斗目标！你爸爸要是把方子交给了牛献礼，他死都不敢埋进你家老林！所以你爸爸就是死，也不会把方子交给牛献礼的。依牛献礼在颖阳的做事风格来看，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绝对是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秀岩，你周伯伯我很惭愧，我无法保护你爸爸不受伤害。好在，现在是法治社会，好在，国家在进步，法律不允许他乱来！” “我再说你们俩的事情。秀岩，一旦你们的感情进一步发展，你和你爸爸必然会受到极大的伤害！首先是门户差别，先撇掉你爸爸这层先不说，牛献礼会同意他女儿找你这个白丁吗？” “我和牛献礼也是接触过几次的，傲得很啊，连手都只是伸了半拉给人。我还是一市之长，更何况你邓秀岩这样的单亲家庭，你这样普通大学的大学生，牛献礼肯定看不上眼的，会无条件拆散你们！” “可是。。。。。。”邓秀岩想解释牛景梅的大姑牛献慧可以帮忙，但是看到周启山不让自己插嘴的手势，只得继续倾听。 “你不理解富贵之家啊？他们看人是和我们不一样的。做事也是我们不敢想象的。我就不知道牛献礼有什么他不敢做的，只要是挡了他道的，他就下得了手。制药厂的职工被威胁的上吊的都有！” “再说你爸爸就是邓诗岐，只要是你们俩继续谈下去，这层窗户纸肯定得捅破。那你和你爸爸就彻底危险了。牛献礼要是拿你作条件，你说你爸爸怎么办？可能会逼死你爸爸的！”周启山这几年对牛献礼的接触，内心也是阵阵寒意。 邓秀岩不心甘啊：“周伯伯，虎毒还不食子，是牛景梅死心塌地喜欢我。” “秀岩，你是被小说电影蒙骗了，现实世界不可能的。人都会变的！那是牛景梅没有踏入社会，早晚一走上社会，你们之间的巨大差距立即就会显现出来。人是分阶级的。我看到的都是悲剧！” 周启山不由得心哆嗦一下，想起了自己女儿周慕青和刘大伟，很难说将来是不是悲剧！ “退一万步说，即使你们勉强在一起了，你就沦为牛家的家奴了，他们家都是高门大户，你只有听喝的份，稍一不称人家的心，就可以弄残你啊。” “实际上，对你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你爸爸无论将来怎样，都是你和牛景梅之间永远不能够回避的一记炸弹！” 周启山的睡意已逝，忧心忡忡。 曾经多么繁荣的邓家，博城县一代良相之家，一场瘟疫，家母和2个儿女丧生！ 一场新旧时代交替，大半姓邓家庭支离破碎！ 一场十年浩劫，硕果仅存的邓成达辞世，传家的邓诗岐丧失做男人的权利！ 这又是一场灾难，如果避祸不及，邓家大树将会连根拔起，连棵幼苗也难存留！ 必须要让邓秀岩结束这段孽情！ 邓秀岩想起爸爸想说没有说完的话，“周伯伯，我爸爸说他和我妈妈也是身份悬殊，真的吗？为什么我妈妈生下我，就撇下我不管不问，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看过我呢？” “秀岩，你妈妈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迷。她的名字是化名，十年浩劫的时候，她被安排进知青所的名字叫陈燕，和你陈姨的名字只差了一个字，但是父母的名字没有，她也不说。” “后来我当了咱们博城县的县长、书记，多次到档案局查过你妈的档案，连陈燕这个名字也彻底不见了。我估计就是你爸爸可能也不知道你妈妈真名叫什么。你爸爸有一次喝多了给我说，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连孩子妈妈叫什么都不知道。” “你妈妈和你爸爸一直没有登记结婚，在生你的时候，你爷爷还在催促，你妈妈坚决不愿意登记，生下你不久，你家就出了事，你爷爷被打死，你爸爸被打残，没有了生育能力。” “后来我查不到你妈妈的档案就猜想，是不是跟你妈妈生你有关。生你没有多久，你妈妈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才是你陈姨她奶大的你。你爸爸说是身份差距，我现在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妈妈绝对是牛景梅那样的家庭，你爸爸和她身份差距太大，才酿的苦果！” 周启山联系了前因后果，更是担心，一把攥住邓秀岩的胳膊，“秀岩，听你周伯伯一句话，一定要和牛景梅一刀两断！” 邓秀岩看着周启山紧张的神情，从大手里面传出来的颤抖，蓦然心惊，“周伯伯，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周启山担心更是加剧，“秀岩，你没有接触到制药厂的工人，你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啊！记住，不管现在牛景梅对你多好，你都要忘掉，割舍掉！” 周启山说了一句邓秀岩一生没有忘的话，“秀岩，慕白没有了，你慕青姐不能够生育，你慕青姐也不愿意抱养。你将来有了孩子就是我周家的亲孙子。我是准备把我的这些财富留给这个孙子的！” “你不仅要给你邓家开枝散叶，而且也要给我周家传宗接代！” 周启山不知道周慕青另有计划，只能够把一切寄托在邓秀岩身上，所以很激动，“秀岩，你该知道我的心情了吧！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理解我现在的心情了。” 邓秀岩望着周启山，周启山看着邓秀岩，两个大老爷们的眼圈都有点涩涩的。 邓秀岩最后点了点头，“周伯伯我理解了。我听您和我爸的。” 邓秀岩回到卧室，把bp机的电池装上，滴滴滴显示出来牛景梅呼了不下30次。邓秀岩找到信息，调整到黑名单，按下确认健。 116、邃密群科思杏林，展翅千里勿忘家 第二天吃了早饭，邓秀岩告别周启山和陈晓燕，被刘大伟开车拉着去回博城的汽车站。 刘大伟拍拍邓秀岩的肩膀，“秀岩，邓叔没事的，有你周伯伯呢！” 邓秀岩点点头，忽然想起刘大伟和周慕青也算是两个阶级的人聚在了一起，就问：“大伟哥，你家农村的，和慕青姐结婚，您幸福吗？” 刘大伟楞了一下，握住方向盘的手突然地攥紧，好半天才露出笑脸来。“我和你慕青姐，那可是缘分天定，很幸福，你慕青姐是上天赐给我这个董永的七仙女！” “你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吗？” 刘大伟目光目光一滞，半天没有回答，伸出手拍拍邓秀岩“秀岩，这是怎么了？你想的是什么啊？” “大伟哥，您觉得身份悬殊太大的两个人走在一起会幸福吗？”邓秀岩心有不甘地问，希望刘大伟给一个真实的思想感情。 “额，这意思秀岩你女朋友家的地位很高？”刘大伟这才意识道邓秀岩不是在旁敲侧击自己。 “有点吧。我不知道怎么去问周伯伯，不过大伟哥也是一向挺疼我的，上次慕青姐给我买的衣裳说就是你给参谋的。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办？”看到刘大伟刚才的反应，邓秀岩藏了一半话。 “追呗，没有二话，先上手再说！”这次确实是实实在在的说了。“你那女朋友跟天仙似的，不能够结婚，也得留个记号！” 刘大伟说完，哈哈大笑：“秀岩，哥说的你可以考虑。” 邓秀岩勉强一笑！ 上了汽车，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刚坐下，bp机又响了，一个京城的号。 如果是牛景梅，用不了5分钟，肯定还会再呼。邓秀岩默默的看着，车缓缓起步的时候，又响了，出颍阳城区，第三次呼唤。邓秀岩选择按键，设定进了黑名单。 车窗外枯了树叶的泡桐树，灰蒙蒙连成一片，一个个树杈伸向天空，像一个个无助的手臂在祈求，凛冽的寒风吹过，树林里呜呜作响，是哀怨低徊的声音。 邓秀岩把棉衣的帽子拉出来，闭上眼睛。 牛景梅温热的嘴唇， 牛景梅青春的肌肤， 那样的真切！ 一路上，邓秀岩拿出bp机看着不断呼过来的首都的号码，虽然已经不是加入黑名单的那个号，但是邓秀岩知道这是牛景梅在呼唤！ 汽车到达博城已经是中午了。 曾经在邓秀岩眼里繁花似锦的博城，每回来一次，楼房变矮一次，大街也要变窄一次。汽车站门前的路斑斑驳驳，出出进进的三轮车，两边门面传来的吆喝声，还有羊肉汤锅里呼呼啦啦向上涌的白气，邓秀岩终于回过神来，日思夜想的家乡博城就在脚下。 白色的昌河车，胡乱弄盒红色的香烟盒子堵在车窗玻璃上，假冒计费器，就充成有牌照的出租车，后面还有几辆，像屎壳郎看到鲜艳的粪球，围住了衣着不像博城县人而像外蛮子一样光鲜的邓秀岩周边。明摆着就是宰客。 邓秀岩只好来了一句最地道博城话：“咋都挡在马路当（chun）了，你看看那个凋敝熊样的也敢冒充出租车。” 几辆假出租这才气哼哼地开走，有个女司机一按喇叭，龇着大牙：“看你穿的人五人六的，说个吊话咋真粗！” 这就是自己深深想念的家乡！这就是现实！ 距离远的时候，一切是那样的美好，但是谁又能独立于这纷纷扰扰的世界。周伯伯说的对啊，“牛景梅没有踏入社会，早晚一走上社会，你们之间的巨大差距立即就会显现出来。人是分阶级的。” 站在问礼巷自家小院的门前，院门上的锁已经有些锈迹斑斑了。 爸爸也是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了！ 推开院门，小院里落叶遍地，邓秀岩打开房门，把行李放下，按照邓诗岐的说法找到了存折，发现居然有九万多块钱，算一算爸爸的工资，几乎是他把所有可节省的钱都节省了下来了。 邓秀岩忍住了眼泪，到附近的储蓄所里取出3000元，然后把其他的钱另存到一张随身可以携带的银联卡上。 再次回到家中，邓秀岩拿起扫帚，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扫，忘记了饥饿，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烦恼。 然而，当他直起腰，看到大门上春节时候爸爸手书的对联，泪水还是止不住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邃密群科思杏林，展翅千里勿忘家” 用自己的理想浇灌儿子生命之树的爸爸！ 以儿子的骄傲为自己骄傲的爸爸！ 视儿子超过自己生命的爸爸！ 我拿什么来挽救你！ 邓秀岩忽然从心底里冒出一个声音，能不能求助金冉明部长！ 可牛景梅和金吉玉是死敌，尽管张侠多次劝金吉玉给自己道歉，但是从不说向牛景梅和解的话，两家应该是旗鼓相当死对手！ 金冉明出手可能会引起牛献礼更进一步的反弹！牛景梅的大姑、周伯伯都是清清楚楚地说，牛景梅的爷爷就是当今政务院的副总理牛华国。 上一次说到灰树花，金部长很清楚地表现出不快，明显是担心自己恃宠而骄。 更何况这种错综复杂的情况，即使金部长出手。他只是农业部部长，不是江淮省的领导。一个处理不好，两大家族斗法，倒霉的只能是自己的爸爸！到时候小事真可能上升为大事！ 邓秀岩感到浑身燥热！ 门突然被推开，邻居们看到邓秀岩回来了，纷纷来看望。邓秀岩连忙擦干了眼泪，用热毛巾捂了一把脸，笑着打招呼。 东门的张大爷，“秀岩，才回来啊。吃饭了吗，我让你大娘给你端碗饺子来，趁热吃。” 对门的刘婶：“哎呦，人家说女大十八变，我看男大也是十八变，你看看秀岩现在多标准，和那个唐国强一样！” 西门的张哥：“秀岩，回来也不说一声，你过去的几个同学昨天来找你，我不知道你要回来，就告诉他们可能今年元旦你不回来了。哎，哥晚上请你吃饭！” 。。。。。。 邓诗岐待人接物大方妥帖，深得邻居们的爱戴。 邓秀岩忽然想起行李里面还有牛景梅在车站送的一大包果冻，连忙取出来散给大家吃。 果冻是原装进口的，包装大气上档次，尤其是一行行英文让邻居们看到感到牛逼死了，撕开包装一尝，乖乖，真是好吃！ 那个滑稽的样子，邓秀岩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很快从心底传来一阵疼痛，像是重锤一击！邓秀岩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好在邻居们正七嘴八舌的评论，邓秀岩才掩饰住了。 吃了张大娘的饺子，又喝了刘婶的牛肉汤，邻居们看到邓秀岩一脸的倦容，说从首都风尘仆仆赶回来一定很累了，就关了院门，让邓秀岩休息，准备晚上张哥叫上邻居一起吃饭。 邻居们没有一个提到邓诗岐，邓秀岩知道邻居们之所以这般热情，肯定是听说了爸爸入狱的事情，知道自己此番回来，一定心里难受。 晚间张哥备的酒桌上，大家都是尽量取悦邓秀岩，说起邓家的经年旧事，尤其是邓成达当年的壮举，都唏嘘不已。博城县老百姓难忘邓家！ 邻居们要让邓秀岩感到温暖，忘却心里的悲伤。邓秀岩也是要让邻居们都感到自己很坚强。 一切的痛都在不言中。 邓秀岩从家里拎出来4瓶爸爸珍藏的55°古井贡，张哥家里两瓶四两液，都被喝得干干净净。 邓秀岩回到自己的卧室，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邓秀岩简单吃了早饭，在街上买了几刀火纸，去杏林公园爷爷邓成达的墓地。 改革开放以后，邓成达播下的种子，已经在海外长成了参天大树。冯怡然为代表的博城县领导意识到给邓老医生高规格的礼遇，不仅可以丰厚博城县人文历史的底蕴，更可以对招商引资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 当副县长的时候，冯怡然就把邓氏家族的坟墓修葺了一遍，在柏树林的外圈栽植了大量的杏树，取杏林的典故，为邓家大医医国的精神做最古老的诠释。 杏林起来之后博城县通过一系列的举措，把以邓成达为首的邓家墓地扩建成了一个杏林公园，除了增加不少公园设施，更是特修了邓成达的陵墓，供人瞻仰。 冬日里的公园冷风萧瑟，静悄悄的。邓秀岩跪在爷爷的墓前。 墓碑前面赫然的大字： 淮上名医邓成达之墓 在墓碑的右侧，还有一块方形的石碑，后面是邓成达的生平，前面是两行墓志铭： 名医与世长辞，温痨病魔无须追逐来泉下； 良相乘风归去，春花秋月只当漂泊在异乡。 邓秀岩点燃了火纸，一缕缕青灰被风卷起，一圈圈在墓碑前打旋，邓秀岩仿佛感到爷爷正在关注着自己，记忆里爷爷的印象非常非常模糊，只有对照了爷爷生前的照片，才知道父亲的长相很类似祖父，尤其是这次见面，跟祖父留下的一张照片简直一模一样了。 爷爷在泉下有知吗？你可知道你的儿子在冤狱中挣扎！ 爷爷在泉下有知吗？你可知道你的孙子在痛苦和抉择中挣扎！ 青烟袅袅，林间呜咽！ 117、香烟不断 “哎，谁在那边点火，快点弄灭！”邓秀岩正在闭住眼睛默念，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大喊，“就是说你，公园里面不许有明火，你不知道吗？” 邓秀岩回头一看是一个30多岁的男人指着自己，凶神恶煞的样子。 邓秀岩知道爷爷墓前有一个焚灰池，就是照顾到博城县老传统，给去世老人烧火纸用的。自己刚刚就是在焚灰池里面点的，而且很注意不让火星乱飞。 “你咋回事，我说了半天，你咋没有听到！快把火弄灭了，现在公园有规定，祭奠不允许用火纸，要用绢花！想祭奠，快去大门口买绢花，100元一束！”30多岁的男人从地上拣了一根木棍，上前就要把邓秀岩的火纸弄灭。 “您好，我叫邓秀岩，这里面是我的亲爷爷，希望您能够理解一个当孙子的心情，我会照看好火堆！您放心！” “我不管你姓什么，必须弄灭，听见没！天天都有人说是邓成达的孙子，邓成达哪有那么多孙子，你别糊弄我了！”30多岁的男人不依不饶。 “那是因为我爷爷救人无数，很多人感激我爷爷，他们才说是我爷爷的孙子！” 30多岁的男人心说：我挣的就是你们这些孙子的钱！ “您放心，我一定会收拾好的。我爸爸是邓诗岐，我是邓成达的唯一的孙子！” “刚刚给你说过了，我不管你姓什么，要祭奠必须去买绢花。你再不弄灭，我就给你拿水浇灭！”靠山吃山，靠坟吃坟，马上过年了，绢花准备了不少，还可以回收，怎么能够允许这小子烧纸。 邓秀岩被气得七窍生烟。 “麻烦你找一下你们公园的领导，问问邓成达是不是有个孙子叫邓秀岩！” “你先去买绢花！我肯定去问！”30岁的男人依旧不依不饶。 “你是邓老的孙子？你叫什么名字？”一位个头很高戴着眼镜中年人走过来，手里捧着一束绢花。 邓秀岩一看来人明显是祭奠自己爷爷的，连忙起身迎过去，“您好，不知道怎么称呼您。邓成达是我的爷爷，我叫邓秀岩。我在外面上学，每年回来都要来这里给爷爷上坟。” 30多岁的公园职工一把接过绢花，捋了捋缎带，“陈总，您又来祭奠邓医生了！您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大老板！” “邓秀岩，我知道你。我叫陈洪恩，你就喊我陈哥吧！”陈洪恩大步上前，紧紧握住邓秀岩的手，“你爷爷是我陈家的恩人！” “额，陈大哥！”邓秀岩感到手上的力度确实是发自肺腑的真切。“我替我爷爷谢谢你。” “小张，记住！这个是邓成达医生的亲孙子！咱们博城县多少辈的传统，孙子上坟不给爷爷烧刀纸，那还叫香火不断吗？” 陈洪恩知道这个张管理员，就是靠卖绢花糊弄钱花，为了让他勤快点，陈洪恩每次来祭奠，除了买绢花，还会给点小费。 “秀岩，你爷爷是个大好人啊！”陈洪恩拍了拍邓秀岩的肩膀，然后在邓成达墓前站直了，深深鞠了三个躬。 姓张的公园管理员，看到陈洪恩对邓秀岩的态度，不敢再坚持要邓秀岩灭了火纸，万一得罪了陈洪恩，不仅是小费没有了，而且工作都可能被撤换，悄悄地溜了。 “这个管理员是今年春上来的，这个用绢花代替火纸的办法说起来也是很好的，秀岩，别给他一般见识。别人送绢花可以，可是你是邓老的亲孙子，绢花不合适你。我们所有受过你爷爷恩的人，都愿意看到你爷爷的香烟不断啊。”陈洪恩打量着邓秀岩，确实像周慕青说的那样一表人才。 “陈大哥，谢谢你。我一年没有回来了。不知道其中的变故。您能来祭奠我爷爷，就是我的亲人！”邓秀岩很感激。 “绝对是亲人！你可知道我们家的祠堂里可是放着你爷爷的牌位的！我们陈家能在星加坡立下脚跟，建立基业，那都是你爷爷当年的恩赐！” 陈洪恩望着墓碑上的那行字：良相乘风归去，春花秋月只当漂泊在异乡。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陈洪恩楠楠地说： “希望邓老泉下有知，星加坡陈氏一门，永远铭记你的大恩大德！”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焚灰池的余烬已灭。 “秀岩，我知道你爸爸的事情。家里现在就你自己，不见外的话，先去我厂子里看看，中午我请你吃饭！” 邓秀岩看到陈洪恩的真诚，更想了解一下陈洪恩和陈家与爷爷的渊源，就没有推辞，坐着陈洪恩的车到了陈洪恩的食品公司。 到了公司，安排邓秀岩坐下，陈洪恩讲起回报邓老的慷慨才回乡创业，以及陈友梁一行去省委谏言的过程，唏嘘不断。 陈洪恩这次去祭奠，第一是马上要过春节了，要回星加坡全家团聚，第二是邓诗岐还没有被放出来，心里有愧疚。 邓秀岩着实感动，反过来安慰陈洪恩：“陈大哥，谢谢！我爷爷泉下有知，定然含笑九泉！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白就是白，黑就是黑，我爸爸一定会度过这一难关的。” “秀岩，我听周慕青说，你在首都中医药大学情况很不错，给我说说。”陈洪恩也感到邓诗岐的话题过于沉重，希望换个话题。 邓秀岩就把四年半的中医药大学情况，说给陈洪恩听，虽然已经裁剪了很多精彩篇章了，但是陈洪恩依然看到了一个超优秀的大学生在大学里意气风发的样子。 两个人换了话题以后，气氛热烈了许多。 陈洪恩的大哥大响了，一接通，是县长冯怡然：“哎，陈总吗，我是冯依然，元旦放假没有回去吗，额，过两天就走啊。中午有空吗，我安排给你践行。” 陈洪恩看了看邓秀岩，“冯县长，今天中午不行，我有个重要客人要招待！” “那一起过来，是什么人？方便不方便？” “额，是邓成达邓老的孙子，我今天去祭奠的时候碰到的。” “你说的是邓秀岩吧，那还是我的学生呢，叫来叫来，我正说有机会找这孩子呢，太给我惊喜了。” 陈洪恩望了望邓秀岩，“你是冯怡然的学生？” “是，不过冯老师并没有带过我们多长时间的课，他应该记不清我是他学生。” “记得清啊。好学生永远是老师手中的宝。好了，你老师要请客，咱们一起去。” 邓秀岩一眼就认出当年的老师，老师却是靠猜才认出自己的学生。原因是几次扩建邓氏的墓葬，要么邓秀岩没有参加，要么冯怡然没有到场。 “冯老师，我还是叫你冯老师吧，我觉得还是叫老师感到亲切！”邓秀岩伸出双手紧握住冯怡然的手，“我永远忘不掉，您带领我们同学给省长写信的那个场景！这是我学生时期，最大的骄傲！” “好啊，秀岩，一表人才。我教学时间不长，却出了一位如此优秀的学生，我很自豪！”冯怡然招了招手，从里面走出一个一脸青春痘的女孩，“你不是昨天还念叨着邓秀岩吗，来认识一下，你的大师哥。邓秀岩，这个是我的女儿，冯晓曦。” 邓秀岩握了一下冯晓曦的手，在脑海里怎么也找不到印象。 “秀岩，你可能不认识你这个师妹。她今年大一，上的就是华国传媒大学。你们演讲比赛那天，他们老师带着去观摩。没有想到你上来就说了我的光荣事迹，你师妹激动坏了，还有人夸他老子的英雄事迹。” “这不，昨天元旦一放假，进家就问我，教没教过邓秀岩。我才知道有这个渊源，还有她带回来两期的《大学生》杂志，都登载了你的光荣事迹，说崇拜你崇拜极了！” 邓秀岩被夸得脸色微红，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冯老师，那都是虚名，您在博城县做的这一切才是实的，才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陈洪恩打趣道：“老师夸学生说明老师教得好，学生夸老师说明学生学得好，这可是互相吹捧，相得益彰啊！” 冯晓曦仰着一张满满青春痘的脸，盯着邓秀岩问：“大师哥，人家都说牛景梅喜欢你，是不是真的啊。牛景梅可是我们传媒大学最漂亮的校花，据说见男生鼻子哼嘴哼的都懒得搭理，一下子为你写了两篇文章，绝对是对你有意思！” “哈哈，秀岩一表人才，肯定喜欢的人多了。冯晓曦，你过去不是不喜欢八卦吗，怎么上了大学转变兴趣了！”冯怡然故意开起自己女儿的玩笑。 “不理你了！”冯晓曦绕过陈洪恩，一屁股坐到了邓秀岩的身边，“大师哥，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呗。” 邓秀岩假装很渴，仰头示意，然后一口气喝了一杯浓茶，超级苦涩，被呛得直咳嗽。 冯怡然以为是邓秀岩不好意思，就岔开话题，和陈洪恩探讨起食品公司春节期间的销售。 陈洪恩忍耐不住兴奋，眉飞色舞地畅谈起眼前的大好形势。 118、高人指点 陈洪恩笑着问：“冯县长，你们今年的gdp增长可能要突破两位数吧？” “我前几天粗算了一下，差不多是增长了13%吧。南巡讲话以后，好像那个铁轨换上了新耐磨材料一样，列车蹭一下就提速了。你老兄的陈氏食品就是我们加足马力前行的火车头啊！”冯怡然很兴奋，gdp增长可是当年考核官员的硬杠杠。 “现阶段国内流动人口激增，制作方法简单，味道精美多样的速食食品，必然要有一段紧俏期，我们陈氏立足江淮，放眼全国，还有海外良好的口碑，估计三到五年将是一个迅速成长期，明年的销售和利税，不出意外的话将会翻倍！”陈洪恩明确要做好这个火车头。 “洪恩，明年有什么打算？应该说是今年了，今天1995年的第二天了。” “随着国民收入的增加，对于健康的认识也会有更高的标准，我们打算更新检测设备，提高食品的生产标准，尽量保留食材的营养含量，让客户吃到更健康的食品。” 邓秀岩听着也很兴奋，联想到金部长的有机农业，邓秀岩插嘴道：“陈大哥，你可否考虑在博城县搞几个种植基地，然后要求农民在农药、化肥、种子等方面按照一定的标准去生产。” “行啊，秀岩，你马上可以做我这个县长了！”对于邓秀岩插的这句话，县长很欣赏，比自己说出来更好，自己说出来了，陈洪恩同意还好，不同意就不好下台。 “主产在咱们博城县的小麦，就很独特，中药上有个特别的名字，就叫淮小麦。善于养心以宁神志。对于神志失常以及夜寐不安等心神不宁之症，常常配合炙甘草、大枣等药同用，可以达到养心安神的效果。” “是吗？秀岩，你们邓家世代中医，对于健康食品绝对是权威！”冯怡然枪里加鞭，要给陈洪恩再加一下筹码。 “秀岩这个建议，我会慎重考虑。明年开春，我会请专家过来，做一个预案。”大公司办事不是一拍脑袋就可以的，必须要规划。 “陈大哥说的对。我很敬佩的就是陈大哥对于健康食品的认识，现阶段我们国民收入低，对于健康食品的要求低，但是，健康食品绝对是未来发展的大趋势，我觉得陈大哥可以推出两个层次的产品，一个走精品路线，一个走大众路线，大众路线的就是先抢占市场，随着对市场的占有率提高，精品路线就要大打品牌意识，两者互相促进，不断提升大众路线产品的档次，才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秀岩，说得好，我有过这方面的考虑，就是因为怕丢订单，一直下不了决心，你这一说我心里一下子亮堂了。我回星加坡以后，就找人重新设计包装，推精品！” “陈大哥，您说的太对了。我的一个同学给我带的果冻，是外国进口的，我吃着和咱们国产的也没有多大的差别，可是包装精致得很，我带回来让邻居们尝尝，他们都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冻。” “我想其实是包装给了他们心理暗示，好包装装的一定是好东西！”邓秀岩联想到自己带回来的果冻。 “包装啊，我觉得还有一个文化的问题。农村人喜欢大红大绿，城里人喜欢格调，重口难调啊。”冯怡然是实实在在的第一线，感触更深。 这不就是金部长教自己灰树花销售的一个翻版吧，为什么要只局限一个办法？！邓秀岩说：“我觉得可以做出一系列的包装，既要大红大绿的，又要有格调的，业务员去推销，可以多一个选择。” “可以啊，秀岩！”陈洪恩一直有类似的但比较模糊的想法，只是缺乏邓秀岩这样明确的表达。“还有没有其他想法，具体点，秀岩。” “我真说不好，陈大哥。我觉得就方便食品来说，可以在儿童、女性上下点功夫。现在的包装大众化多一些，没有照顾到个性化需求很强的女性和儿童，如果设计几套很有女孩子情调的东西，一定可以火一把！”牛景梅就喜欢去咖啡屋，不喜欢去吃邓秀岩喜爱的火锅店。 “好！”这一招就值今天这桌酒钱！ “好啊，大师兄，你说的这一点我也感觉到了。有时候，挑了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特别中意的方便面！”对于这三个大人的谈话，冯晓曦沉默了很久，只有邓秀岩这个创意才激起她的兴趣。 “是啊，别说食品，就是咱们博城县也得注意包装了。秀岩你在首都时间长了，一回来什么感受？”冯怡然问。 “和我的记忆相差很大！咱们的马路，楼房，门面都有很大的差距！城市无论大小，都要整整洁洁！尤其是客车啊，的士之类的，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他们其实就是城市的包装！小师妹，你是不是也有同感。”邓秀岩看到冯晓曦一直不说话，半天才说了一句话，怕冷落了她。 冯晓曦只勉强笑了笑，不言语。 “秀岩，怪不得你小师妹这么敬佩你，你不光是中医学得好啊，这市场你也说的一套一套的！很有眼光，很有见地啊！”冯怡然高兴地说。 “是啊，秀岩的见识确实让我也感到惊喜！还没有出校门，可是说的这些话，绝不是那些泛泛而谈之辈可比的。今天在公司没有让秀岩参观一下，提提意见，真是个遗憾！” “你太抬举我了！陈大哥。” “不，秀岩，我觉得你的思路好灵活，眼光也不一般，好像是经过高人指点一样！” “是，我也有这个感觉。我像秀岩这么大的时候，懂什么？什么都不懂啊。想法幼稚得很，对社会更是一窍不通。想象秀岩这样说得这么高的水平，又有非常好的操作性，真是不可能的事。陈总说得对，秀岩，是不是有高人给你指点啊！哈哈！”前半截是真实夸邓秀岩，后半截则是有点开涮。 不过这后半截的无意之言，确实是一语中的！ 高人指点！邓秀岩还真是高人指点的，集近五十年人生经验的农业部部长倾囊相授地手把手地教，那水平绝对不是盖的！ 119、加味七子白 菜很快上来，酒也满上了，三个大男人推杯换盏，言谈甚欢，只有冯晓曦一言难发。 考上大学后，博城县一中曾经备受瞩目、县长的学霸女儿冯晓曦，发现过去凭借考试成绩优秀，就可以在大学赢得尊重的想法完全错误。 大学女生最重要的只有形象，被称为“校园女神”最最最关键的长相一定是超靓超靓的才有资格！ 传媒大学则更甚，甚至超过什么电影舞蹈学院！电影和舞蹈之类还有丑角和配角可以扬名立万，而传媒大学的学生要想在自己的领域一展风采，形象几乎是压倒一切的。 特别是冯晓曦最想去的就是电视台！ 而她一脸的青春痘，在传媒大学美女如云的地方，是实实在在的丑小鸭，尤其是系里的老师都不拿正眼看她——靠你爸爸的那个破县长，最多也就是弄个县级电视台露露丑吧！ 冯晓曦压抑得够呛，简直就要抑郁症了。 冯怡然每次给女儿联系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声音，国庆节冯怡然让老婆王桂琴去首都看孩子情况，三问两问，女儿抱着妈妈就哭！ 王桂琴悄悄打电话告诉冯怡然：“女儿大了，知道美了。” 冯怡然立即悟出来意思，告诉王桂琴，这事真得重视！ 王桂琴在首都直直呆了三个星期，几乎认遍首都各大医院皮肤科大夫。结果，不治疗还好，原来只是占领了敏感地带，这一治疗，全覆盖！ 元旦一回来除了说起邓秀岩还有笑色，其他时间总是一副抑郁寡欢的样子。 这次招待陈洪恩带来冯晓曦，也是想让她开开心。 没有想到邓秀岩对冯晓曦最关心的牛景梅话茬根本不接腔，又刺激了她敏感的神经。 吃饭中间，看到帅呆了的邓秀岩居然都没有拿正眼看自己，冯晓曦更是落寞到极点。她见过牛景梅，牛景梅骨感飘逸，秀美婉约，对自己这个丑小鸭来讲天仙一样的存在。想着想着，冯晓曦眼圈红了。 陈洪恩正坐在对面看得真切，“晓曦，你怎么啦？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邓秀岩一回头也看见冯晓曦的红眼圈，“小师妹，你怎么了？” “我问你，你喜欢牛景梅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很漂亮！”冯晓曦一张嘴来了一个超级成熟的问题！ “我和牛景梅没有什么。真没有什么，那都是你们学校的女生八卦出来的。你也很漂亮啊，你的眼睛很大，而且体型匀称，又遗传我老师的聪颖！”邓秀岩以为所有的女生都喜欢被称为漂亮。 没有想到这一夸，直接把冯晓曦给夸哭了，泪水顺着层层叠叠的青春痘滚落下来。 冯怡然伏在邓秀岩的耳边，“秀岩，你晓曦妹妹进了大学就一直闷闷不乐，我和你阿姨也很作难，她这一脸的青春痘对她的压力太大了。你阿姨领着她在首都很多皮肤科看过，效果都不理想，原来痘痘还没有这么多，我估计是这一进校传媒大学的女生们形象都比她高中同学好得太多了，压力太大了，一下子就长满了。” 邓秀岩明白了，他盯着冯晓曦的脸看了一阵，看得冯晓曦就要怒目圆睁了，才说话：“晓曦，把你的手递给我，我看看你的脉象。” 冯晓曦疑问的用眼睛问邓秀岩，“您要干啥。” 邓秀岩点点头，长而深邃的眼神抚慰了一下冯晓曦，然后拉过冯晓曦的左右手分别把脉。“晓曦，你的问题不大，主要是压力过大，造成的激素分泌紊乱，再加上你的油性皮肤引起痤疮杆菌繁殖，相信我的话，我给您开个加味七子/白的方子，坚持用个几个月，我不敢保证你痘痘全部祛除完，但是绝对会大有改观！” “真的！”冯晓曦的眼泪立即云消雾散了。 “真的。”邓秀岩向服务员借了纸笔，写了一个加味七子/白方子： 材料:白术粉5g、白芷粉5g、白芨粉4g、白蔹粉6g、白芍粉6g、白茯苓粉5g、白僵蚕粉5g、益母草粉9g，蜂蜜(或蛋清)、牛奶适量 方法:1、将八种粉加适量蜂蜜、牛奶调成糊状; 2、清洁面部，将调制成的七子白面膜敷涂于脸上; 3、将打湿的细纸覆盖在已经敷了面膜的脸上，等20~30分钟后，摘除覆盖纸，洗净面部。 冯晓曦端详着飘逸的行楷，眼睛疑问地看着邓秀岩。 邓秀岩点点头。 “七子白最早的出处在高丽僧人一然编著的《三国遗事》，其中记载有关于新罗时期，第二十八个女王真德，依靠七子白保持姣好容颜。”邓秀岩为了打消冯晓曦的疑问开始介绍七子白的来历。 “相传在元代，张贵妃小时候入宫时后宫佳丽如云，皇上又宠爱王娘娘，很久都不得皇帝召见，渐渐被冷落深宫，脸上遍长青春痘。一日，元帝游园，遥见一肤白胜雪、容颜娇好的美人在林中轻盈微步，忙召至驾前仔细打量，发现竟是过去长满青春痘的张贵妃。” “此时的张贵妃巧施粉黛，面色光悦，肤若凝脂，艳胜天仙。元帝瞧得目瞪口呆，就细问缘故，张贵妃娓娓道出奥秘。她以七味能美白肌肤，且名中带白的珍奇中草药捣碎为末，配制成丸，于瓷器中磨汁涂面，达成美白滋养，嫩面防皱之效。元帝听后龙颜大悦，命后宫嫔妃从此均遵照此方养颜白肤。张贵妃喜获元帝宠爱，而那副验方则被收入《御药院方》流传后世，定名“七子白”。” “去你的，什么狗/屁皇帝宠爱！”冯晓曦笑了，轻轻推了邓秀岩一把。 邓秀岩接着说，“我在这个七子白的基础上又加了一个益母草粉。这个益母草粉过去是女皇武则天用过的，叫做神仙玉女散，主要是调节雌激素分泌水平的。这个加味七子白是外敷，你还得内里调理一下激素分泌，我再开个方子，喝个两个礼拜，加味七子白就会更有效果了。” 邓秀岩说完，又拿起纸笔写方： 原料：生白芍30克、当归15克、山茱萸10克、山药30克，生黄芪20克、丹皮15克、炒栀子10克、红枣10个 做法： 1、用砂锅或不锈钢锅加适量的水煎煮。 2、所加入的水以淹没药物2~3cm为宜。 3、待水沸腾后，再煎20分钟，滤出药汁，再次煎煮，滤出药汁。 4、将两次滤出的药汁混合。 注意：分成早晚两份来服用。在饭后半小时，温服为宜。 邓秀岩写得很认真，一个个跳动的字符看起来圆润有型，等方子记录完整，简直就是一个钢笔字帖的形式。 邓秀岩的男中音听起来是那么动听，冯晓曦就是如闻仙乐，再看灵动行楷写成的方子，那就是看到救命的仙方！ 冯怡然笑着说：“秀岩啊，你可是救了我和阿姨的命了。晓曦天天愁眉不展，我和你阿姨都吃下饭睡不好觉！” “晓曦，对自己要有信心！收好这个方子，你一定会变成张贵妃或者武则天那样的美女！” 冯怡然看邓秀岩字也写得那么好，很高兴，“秀岩，你这个字写得真好，这要拿出去绝对比庞中华的字帖都好卖！” “不卖！”冯晓曦一把把冯怡然推过去，小心翼翼地把方子收起来，这是她重生的希望！卖钱，那不是要她的命吗！ “晓曦，下午我先给你配好几份磨粉，你先用用。”邓秀岩觉得送佛就应该送西天，把这件事做完整了，别冯晓曦拿了方子不会用。 “太好了，怪不得牛景梅喜欢你，秀岩大师兄！你真是帅呆了！酷毙了！我好好好好崇拜你！！！”冯晓曦得到重生一般激动，“知道我家吧，就在半截楼2号，向里去第二个小楼。” 三个大男人哈哈大笑！ 吃完饭，邓秀岩就到药店抓药，回到家配方，研磨，再用小锣过粉，然后分好包装，按照冯晓曦说的地址找到了家。 冯晓曦早在楼上望眼欲穿了，看到邓秀岩的身影，就一溜小跑地迎上来，“大师兄，秀岩哥！在这边，在这边！” 120、你的眼睛出卖了你（请求推荐票，收藏！） 邓秀岩跟随冯晓曦到了冯家，冯晓曦的妈妈王桂琴和弟弟冯晨曦也在家。邓秀岩连忙打招呼“阿姨好。” 王桂琴领着冯晓曦去治疗青春痘可没有少跑地方，中午听冯怡然一说，就担心起来，那么多家大医院都不行，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学生能治，那不是开玩笑吗？别像过去越治越厉害。所以王桂琴一看邓秀岩手里一包一包的中药，脸色立即就黯淡了下来。 “你就是邓秀岩吧，快进屋，把药先交给我，我看看。”王桂琴一包包拆开。 “妈，你要干什么！”冯晓曦看到能救自己的命中药被王桂琴拆的七零八落的，快要疯狂了。 “秀岩，你先坐啊。我不是不相信你，主要是我领着你晓曦妹妹去的医院太多了，结果越治越厉害，原来还没有这么严重，你看现在都满脸了！”王桂琴解释说。 “阿姨，我理解你的担心。不过，我上午给晓曦珍了一下脉，脉象虽然很正常但是有点急速，还有就是晓曦面色萎黄，舌头厚，我感觉是气血不调，有点内分泌紊乱，而且从脸上的痘痘看，明显是湿热很盛，所以我给晓曦开了付调节激素的内服的方子，配合外用的加味七子白/粉做面膜。” “阿姨，估计过去你们在皮肤科医生一般都会给你们用抗生素，想什么红霉素，氯霉素软膏之类的，有的还可能开什么‘松’之类的激素药吧？” 这一句确实是说到了点子上，王桂琴想起医院医生的方子上不就是这些东西吗，“秀岩，你说这些东西不对吗？医院确实都是用的这类药。” “不是不对，是彻底不行。女孩子脸上的青春痘是雄激素分泌过多，用中医的话说，就是阴阳不调和，气血不畅，不从内里去调和，用抗生素和激素类的药物，只可能对皮肤造成更大的伤害，不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邓秀岩只要是一谈起医学类话题，马上就是一个专家派头，不仅用词准确，而且经得起推敲。 “大师兄，你说的太对了！不枉我敬佩你一场！别说了，告诉我怎么用！”冯晓曦已经按耐不住了。 王桂琴毕竟是去过很多次皮肤科，邓秀岩说的这些就是太经历过的，感到邓秀岩的分析确实是很在理，就只好下了狠心，“秀岩，那你可要把握好啊，你不知道我和老冯，这段时间操多大的心！” 邓秀岩先把内服的中药煎汤，等冯晓曦喝下，又用牛奶调和了七子白/粉，让冯晓曦找个沙发躺好，小心翼翼地涂抹，然后用细软的面巾纸盖好。 冯晨曦一看冯晓曦像蒙了面的魔鬼，笑得直打滚。王桂琴一把拉住，“别给你姐添乱，去，写字去！” 王桂琴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邓秀岩的情况，哪一年去上的啊，什么专业啊，什么时间毕业啊，考研准备的怎么样啊，其实心不在问这些问题上，还是要看冯晓曦的反应。 邓秀岩一一据实回答，也在等冯晓曦有什么反应。 半个小时过去，面巾纸揭掉，冯晓曦洗了脸，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才说话： “我终于感到脸上不那么油了！大师兄，你还真是神了哎！” 王桂琴长长地出一口气，“我的娘来，这下可有救了！” “阿姨，这是才开始，最少要坚持1-2个月，才能够彻底改善。晓曦那里有方子，阿姨您再安排人到中药房去配，我这里只配了几副，不够用。” 邓秀岩这几副只是试用，肯定不够。 “好，好！我这就去中药房！”王桂琴彻底热情了。 “你冯老师中午回来安排了，今晚你就在家吃饭，中药房旁边就是一家饭店，咱自己不动火了，让他们送过来！”这给钱邓秀岩肯定不会要，怎么也得表达个心意！ “额，我马上就给你冯老师打电话，别在外面这这那那地耽误事！你回首都的车次是夜里11点的那趟吧，和晓曦是一趟，吃完饭，回家收拾一下，你冯老师送你们！” 博城县当时去首都就两趟车次，另一趟是过路车，这一趟是颖阳市始发终点首都的，始发车一般可以预定到卧铺，所以，博城县人只要不是临时有事，一般去首都都是晚上11点这趟。 “额，是的。”本来邓秀岩准备晚上去找高中同学聚一聚的，但是，确实是没有心情，听到王桂琴的安排，邓秀岩觉得也是个好的选择，最起码和冯怡然谈谈话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趁着王桂琴去药房、安排晚饭，冯晓曦凑过头来，“大师兄，你可知道我们学校有多少男生喜欢牛景梅？” 冯晓曦一旦心情好了，八卦的欲望就明显增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邓秀岩正郁闷着呢！没有办法，咬着牙抵抗吧。“额，说说听听。” “不能够说全部吧，最起码得有一大半。本来男生们也有不少喜欢金吉玉的，就是和你一起拿一等奖的那个，但是大家都知道金吉玉的妈妈张侠是中央电视台的大领导，她爸爸，她爷爷都是非常厉害的大人物，不是一般小男生可以接近的。所以，男生们很少有去打扰金吉玉的，差距太远！” “但是，牛景梅就不一样了，虽说长相超一流，经常在报纸杂志发表诗，文章之类的，绝对的才貌双全，但是没有显赫的家世，所以好多自认为条件不错的基本上都是男生跃跃欲试！” 牛景梅没有显赫的家室？她爸爸手握几十亿资金，她爷爷可是老革命家，副总理！这样的家世不显赫，什么样才是？怪不得当初她对金吉玉是那样的态度！各方面并不比金吉玉差，却要被金吉玉处处占了上风，要是换了自己是不是能够忍得住这四年？ 邓秀岩好不容易忍住腹诽，佯装不知地问：“那么多，她都没有一个喜欢的？” “没有，据传说牛景梅很傲，男生给她搭腔，她一般不理！要是再纠缠，就会被牛景梅奚落得抬不起头！” 邓秀岩一下子想起美女蛇的刁钻，尤其是第一次见面那个场景。 “不过这都是过去式了，大家都传说牛景梅喜欢上了你，说见到你们在首都中医院手牵手来着。你知道我们寝室人怎么评价的吗？” “你还挺八卦的呢！” “那是，事关对我爸爸念念不忘的好学生，我当然关心了。我们寝室的人都说你和牛景梅那是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相爱！” 邓秀岩默默地听着，心里五味翻滚，爱火，不能够再燃了。再燃，从前那些美丽的回忆也要化为乌有！ “小师妹，别听他们胡说。牛景梅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可是和我那是火星撞地球的几率，不可能的。” “秀岩哥，你说的是假话，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看不到自己的眼神，我看得可是清清楚楚的，只要是我一提牛景梅的名字，你的眼神就变了。我能从你眼里看出柔情，看出你的心动！”大一女生那可是满怀浪漫期盼的。 “我和牛景梅是爱情平行线，不可能有交集点的。” “嗨，秀岩哥这一句才是真的！是不是牛景梅太傲了，看不起咱们是小县城的人！”冯晓曦太有想象力了。 邓秀岩真想是如此，可是，一个十足的千金贵女，对自己从来不炫耀家室，对自己这样一直误解到今天才明白她对金吉玉敌视的穷小子毫无芥蒂！偏偏这样一个上天安排，世间再难遇到的女神，自己却要擦肩而过！ 邓秀岩恨自己有点太优柔寡断，但是另一个声音却在问：和牛景梅这样好的女孩子相遇，相知，相爱，然后分别，这世间有几人能够拿得起放得下？ 好在冯怡然回来了，邓秀岩终于得到解脱。 “秀岩，跟我到书房，我有话给你说。”冯怡然一边换拖鞋，一边给邓秀岩说话。 冯晓曦噘着嘴气呼呼地走了，好容易问到关键处！ 121、你是县长，博城县的经济明年就可以翻一番！ “别理她，秀岩，坐那儿。”冯怡然亲手倒了一杯茶给邓秀岩：“今天上午场合不对，不好当着陈洪恩来说，你爸爸的事情你知道吧？” “恩。”没有想到冯怡然那么关心爸爸的事。 冯怡然一手推动重修邓成达的墓地，扩建杏林公园。现在邓成达的儿子出事了，他怎么会不关心！ “我爸爸是冤枉的。博城县的老百姓对我邓家都是了解的，我爸爸对钱财是什么态度！” 冯怡然用手张起来，往下压了压，“秀岩，大家心中都有杆称，你爸爸绝对的好人。博城县只要有良知的人都会这样说。这里面原因很多，你暂时不要问，也确实问不了。但是回去以后，一定要低调。” “这里面牵涉到一个叫牛献礼的人，是首都数得着的公子哥，你一定要防范，你考研我很支持，可是继续留在首都，我替你担心！” 冯怡然喝了口水，“秀岩，我不太看好你爸爸会无事一身轻的从里面出来，我了解你们邓家人的硬脾气，很可能会使那个叫牛献礼的对你爸爸怀恨在心。如果在你爸爸身上实现不了他的愿望的话，有可能就会转嫁到你身上。” “所以，记住我的建议，如果你爸爸很快就可以脱身，那你就继续不受影响的攻读你的研究生，如果你爸爸不能够出来，甚至更加严重，就不要留在首都，尽量回到博城县来。” 邓秀岩有点诧异了，不至于吧！ “那个牛献礼的能量对于你来说，可以说成是无限大，按牛献礼的能量无论你在任何地方，他都可以给你带来巨大压力，尤其是首都那个地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旦他惦记上你，你就没有回转的余地！” 那个牛景梅叫小七叔的扇向张传智的一巴掌！爸爸的五雷轰顶！ “只有在咱们博城县，你爷爷当年植下的善根，已经长成参天大树，100多万博城县老百姓才是你最大的依仗！你爸爸如果在博城县不走，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现在博城县老百姓就有不同声音！” 邓秀岩沉默了半天，用以消化冯怡然的话。牛献礼确实对爸爸怀有恶意，在爸爸身上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很有可能就会转嫁到自己，那么在他眼皮子地下和牛景梅交往，不仅对自己是凶多吉少，返回头来还会牵涉到爸爸！ “你可能不知道你身上巨大的优势！我先说一条，假如现在你是博城县的县长，不用做什么，博城县的经济明年就可以翻一番！” “为什么？”邓秀岩深长的眼睛满是困惑！ “你爷爷啊！一听说你爸爸出事，七十五岁高龄的陈友梁老先生，召集了四五位咱博城县出去的在东南亚的商业巨子，他们大多数都已经是耄耋之年了，依然亲赴江淮——这件事，那个陈洪恩亲口说的，不要外传！” “你可能不了解这几位的能量，我说一个佐证，咱江淮省的很多领导为了联系陈友梁这几位老人，可以说是费尽心思，但是陈老他们连电话都不接！” “你就可以想象你们家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说句不好意思的话，我也是借着你们家的光辉才邀请到的陈家的投资！” “秀岩，假如我有你身上的光环，陈家的投资最起码是这个基数的十倍！其他几家，也得有巨资投来！” “就说现在，一个陈氏食品投资成功，带动了一个产业链的生根发芽，可以这样说，陈氏投资了1块钱，却带动了10块钱或者20块钱的投资跟进，假如像刚刚我说的那样，这几家海外巨子，倾心回报家乡的话，那个带动效应就大多了！” “我们博城县没有那么大的市场啊？”邓秀岩在经济上也不是一窍不通。 “这就是秀岩你没有接触到实际的局限了。咱们博城县有145万人口，又有京港铁路，311国道和105国道的交通优势，有能力提供足够的廉价劳动力和运输市场，只要是他们看准项目投资，绝对回报丰厚！” “既然回报丰厚，那就是无论谁当县长，他们都能挣钱才对！为什么非得我当县长？” “关键是咱们华国地大物博，同样条件的地方太多了！大家都在争投资。所以投资者的意愿就非常重要！假如说你邓秀岩当县长，即使不同样的条件，只要不会亏损，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支持你！” “还有就是咱们博城县这一百多万人，如果我有秀岩你身上的光环，号召能力也得是现在的几倍！” “冯老师，你太看得起你学生了。”邓秀岩自嘲道：“我从小到大，一直是被培养当医生的。” “说实话，这一点，我早就考虑到了。我曾经动过念头，说服你爸爸，但是跟你爸爸接触几次，发现你爸爸做医生绝对一等一的，可能是你爸爸受伤致残的缘故吧，你爸爸有点太迂执了，这也是这次他深陷牢狱的原因，让他走行政，是害了他！” “冯老师，我可是我爸爸一手拉扯大的，他在我身上倾注的心血，远胜于普通家长！我觉得我很多想法和我爸爸是不谋而合的。” “晓曦拿的两期《大学生》杂志，我都看了。你在中医药大学的表现很惊艳，尤其是学生会主席能有你这样的作为，确实是让人刮目相看。今天上午，你针对陈洪恩食品公司的言论，实实在在让我看到了你的确是不同于你爸爸！” 看到邓秀岩想谦虚谦虚，冯怡然有抬手示意，“秀岩，不要谦虚，我也从你这个岁数过来过，像你这个年龄思考问题这么成熟的，很少！” “我觉得我也很迂执的！” “不，你很灵活。我猜想有三个原因，第一个可能是你继承了你母亲身上的某些气质，不过，我从没有见过你母亲，这个只是一种猜测！” “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能理解其中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你爸爸在培养你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的弱点，有意加强了你在社交，管理和处世的能力方面的培养，以修改自己的不足！只是你当局者迷而已！” “啊？”邓秀岩回想爸爸从小到大对自己的教育，好像冯怡然所说的有些道理：从小就被爸爸带着踏遍祖国的山南海北，不局限于一隅。大学后要求自己被各科老师记住，鼓励自己多参与公益事业，积极投身到学生会，推广五禽戏，和爸爸的恬淡闲适人生态度确实是不一样，更是把工资的一半都寄给了自己，鼓励自己吃好穿好多资助别人和爸爸对他自己的艰苦朴素完全不一致。 “这就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这个词语不太对，或者说得更真切一点，父爱重于山！这个词语也是不太准确。我想想。。。。。。” “我有点明白了。”邓秀岩点点头。 冯怡然的神情深邃：“你爸爸的父爱不是一般的伟大，那是他想把这个爱变成你一生的财富，变成呵护你生命的火，变成点燃你希望的灯，从而照亮你的前程！。” 冯怡然自嘲：“秀岩，老师说的是不是有点酸了！” “不，冯老师，这是你自己真实的心里体会，虽然文学了一点，但是不文学不足以表达得这样准确。我从您对晓曦的关爱可以深深体会到！” “扯得有点远了。主要还是受你爸对你那么深的爱感动的。我是没有达到你爸爸的标准啊，惭愧！绕了那么多，你应该体会到了，你的身上被你爸爸赋予了他对自己不足的总结！” “还有一点更重要，是你们邓家的传承，就是‘大医医国’的思想，你爷爷当年被称作‘一代良相’不是没有原因的！所以，秀岩，我看到的你，是一个完全胜r县长的你，不光只是胜任一个好医生！” “冯老师，您太看得起我了！” “秀岩，我知道你们邓家的理想，所以，我这些话只是建议，只是参考，如果真发生了我推测的情况，我建议你回来！” “虽然可能不如你在首都发展前景广阔，但是，博城县毕竟是邓家的根！” 122、再见了，我的爱人！（求推荐，求收藏！） 吃完饭，邓秀岩先回去收拾东西，10点半冯怡然开车去接，11点正点坐上火车，冯怡然拉着邓秀岩的手：“秀岩，自己的事情得想清楚，还有就是你小师妹一定帮我送回传媒大学。” 列车启动了，丁玲咣当地撞着铁轨，邓秀岩难以入眠。 他发现了过去一直没有重视的一个问题，那就是钱！ 照冯怡然说法，爸爸身陷囹圄，可能很难抽身了。自己虽然取出了爸爸的存款折，但这是死水，不像过去爸爸工资是有源头的活水。自己要吃要穿要交友还要考研，一睁开眼就得花钱。 在拘留所，要让爸爸不受非人的折磨也要靠钱。还有，随着官司拉长，律师的费用也是一个大事，代理费慕青姐虽然已经付了，但是律师每次来往颍阳的吃住行，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自己还是个学生，尤其是要是考研成功，最起码还要再当三年的学生，没有了进项可以说寸步难行！ 老是靠慕青姐不是长远的办法，感觉得出大伟哥在从火车站回去的路上问自己衣服的价格，应该是对慕青姐有点抱怨了。 毕竟慕青姐不是一娘同袍的亲姐，就是一娘同袍，慕青姐为自己的花费也是到了上限了。还不包括慕青姐在拘留所花的钱！大伟哥的抱怨确实是可以理解的。 眼下要有进项只有灰树花了。jenny已经回英国了，还没有回话，但愿一切顺利！ 抽时间得去渤海市一趟，看看报关的手续进展的怎么样了，只有每一个细节做好，灰树花才可以顺利的交易。 至于冯怡然担心的自己在首都可能很容易遭到牛献礼的打击，邓秀岩并不牵挂在心上，毕竟是天子脚下，而且毕竟自己类似于金冉明部长的私人医生，有金冉明，更有金萱庆在背后支撑，量他不敢！ 研究生初试时间是1月12号-13号，这两周全力以赴考研，对于4月中旬复试，牛景梅为自己做了大量工作，有导师指定重点和考试范围，更兼听了几节导师的大课，摸索出了老师平时的思考和研究方向，邓秀岩觉得要比初试更有把握。 正像金晖春教授说的，如果邓秀岩考不上，那可能有的教授也考不上，别说是学生了！ 还有就是怎么面对牛景梅，爸爸、周伯伯还有冯怡然的话，都是相当认真的，邓秀岩已经无数遍问过自己，能够摆脱现实吗？显然不行！ 慕青姐和刘大伟的婚姻还不到七年之痒，看得出已经出了大问题。刘大伟颤抖的手，就是对自己将来最好的预警！ 自己与牛景梅的悬殊更甚于他们。而且其间的复杂，更是慕青姐婚姻不能够比拟的。 是当面给牛景梅说清，还是这样一直不接触，不理睬？牛景梅此刻一定还蒙在鼓中，这个痴情的牛景梅会怎样想自己的举动，让她放弃，她会放弃吗！可是，不放弃眼下就有大麻烦！将来，麻烦会更大！ 必须尽快了断，对牛景梅的伤害才能够降到最低限度！是下车就说，还是等以后？不行，下车就说，牛景梅还怎么开车，这个情痴会疯掉的！ 那好，马上就要面对的，一下车牛景梅就会堵在出站口！牛景梅知道自己的车次，而且两天来自己故意不回首都打过来的传呼，很明显，牛景梅换了最少5部电话在传呼自己。 正因为如此金部长家他每天都定点中午打一次，问问情况，避免万一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邓秀岩有种预感，有可能列车一到站牛景梅就会堵在自己的车厢外。 如果猜测准确的话，倒是好办了，小师妹冯晓曦的车厢和这节车厢差了好几节，自己下车从小师妹的那节车厢下，到时候扛起两个人的行李顶在头上，额，还可以再换一套可以套头的棉衣把头也套上！对，就这么办！ 还有什么事情要办，邓秀岩索性拿出笔来，把从1月4号到1月30号的这段时间要干的事，一一列举出来，分一下重点和难点，并给自己设定最后期限。毕竟1月31号是春节，中国人真正的一元复始的日子。 邓秀岩临近4点钟的时候，才朦朦胧胧地睡下，睁开眼已经快接近10点半钟了，列车广播员已经通告11点19分列车会正点到站。邓秀岩按照事先想好的，找上可以套头棉衣换上，找到列车员换了牌，去找冯晓曦。 此刻，牛景梅确确实实像邓秀岩所想，买了站台票已经站在了邓秀岩要下车的站台上。31号打邓秀岩的传呼通话，邓秀岩正在家吃饭，看样子很高兴，邓叔应该也很高兴，听得出外面好几个人在说话，还有一个女的在夸邓秀岩的女朋友长得真漂亮！ 一定是被自己那张最满意的照片镇住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可是第二天就变了样，自元旦到今天，额，今天在列车上不算，两天牛景梅打了不下于100次传呼，一个都没有回复！ 邓秀岩，你怎么了？你不告诉我天天给我打电话吗，为什么不回？ 不会是出事了吧，不会啊！这家伙办什么事情都是一副很自信的样子，就是出事了，我打了100多次呼机，即使感觉出被设了黑名单了，换个电话打过去传呼机呼唤正常，即使被人捡走总要有人回一个吧！ 会不会他原来说的那个高中女同学和他旧情复燃？！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我该怎么办？是装不知道，还是让他摊牌？ 牛景梅第一天没有等到邓秀岩电话，晚间就没有睡好，第二天，吃饭都没有胃口了，好容易喝了口汤，马上就想吐！ 第二天，妈妈陈丽娟就看出问题，宝贝长宝贝短的，以为牛景梅生了什么病。 牛景梅只好佯装有些头疼，好在大冬天，牛景梅爱美总喜欢穿那些单薄的服装衬托身材，头疼可以说过去，一整天陈丽娟光姜汤就熬了4回，暖气也开到了最大。 可是今天，连牛景梅的弟弟牛景羽也看出来问题了，一向喜欢赖暖热被窝的姐姐，居然6点钟就开始刷牙洗脸化妆，太不正常了！ 好在牛景梅有借口啊，要去大姑家！大姑今天过生日！谁有大姑牛献慧对景梅景羽最贴心，没有，就是爷爷也只是疼，做不到贴心，代沟太深了，赶得上马里亚纳海沟了！ 牛景羽相信了！要是原来一定得磨磨唧唧地缠着一起去，好在现在大了，看着牛景梅出去倒车还知道送送了。 想着想着，牛景梅差一点掉泪！邓秀岩，为了你，我欺骗了我最亲最亲的两个亲人，你还要我怎么去做！ 知道列车上的饭菜差，不一定合乎邓秀岩的胃口，牛景梅来的路上专门绕了一圈在邓秀岩最喜欢吃的饭店，打了一份饭菜，用保温盒包裹好。 牛景梅还担心不保温，怎么办？牛景梅一咬牙解下自己最有标志性的大围巾，在外面围了四圈。 邓秀岩你要知道，这条围巾爸爸是花了四千多块从国外买回来的，就这样给你邓秀岩包饭了，我就要这个来表达我对你邓秀岩的态度！并不比你高中的什么狗屁女同学差！ 邓秀岩，你还要我怎样对你！ 站在站台上，铁轨一直伸向远方，不见列车的影子，牛景梅望眼欲穿！ “接车人员请注意，从颍阳发过来的k1072次列车开过来进3站台6道!” 牛景梅长出一口气，终于来了，11车厢，11车厢，我要看你邓秀岩怎么回答我！ 此刻，17车厢的邓秀岩正把冯晓曦的包裹接过，思忖着怎么可以背在肩上抵御牛景梅的火眼金睛，左试右晃。 冯晓曦连问：“大师兄，怎么了？肩膀疼吗，不然我还是自己背吧！” 那哪行，邓秀岩还要当挡箭牌用呢！ 列车徐徐驶进站台，邓秀岩两眼直直盯着站台，心里默念：牛景梅，快点出现，你要是不在这里出现，堵在出站口，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车速越来越慢，邓秀岩又念了一遍：牛景梅，快点出现，你要是不在这里出现，堵在出站口，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看着像，确实像，真是牛景梅！邓秀岩站在车窗旁，看着牛景梅由远及近，由近及远，确认牛景梅那一刻，邓秀岩既感到高兴，又感到心痛！心痛远远大于高兴！ 真的心痛！钢刀扎心一般，邓秀岩浑身战栗！双眼模糊！ “大师兄，刚刚过去的那个好像牛景梅哎！”冯晓曦眼也很尖。 当然了，车没有停下来的时候站台上人本来就不多，要把最美状态留给邓秀岩的牛景梅太明显了，绝对鹤立鸡群！这也是很容易就发现牛景梅的大原因。 “额，我怎么没有看见。走，咱们去排队下车。”邓秀岩稳了一下神情。 邓秀岩故意站在队伍中间，既不靠前也不靠后，以保证人最多最乱的时候，下车。 邓秀岩下车的时候，伸头望了望，牛景梅在混乱的人群中若隐若现。 冯晓曦一拉邓秀岩，“大师兄，真是牛景梅哎，快看！” 邓秀岩闻听此言，步伐加快，一眼瞅见地道口，撒腿就跑，“晓曦，前面我同学，快点，咱们博城县的。” 冯晓曦一听他乡遇故知，也是很替邓秀岩高兴，紧跟着邓秀岩下了地道。 邓秀岩装模作样地喊：“陈伟！陈伟！陈伟——我是邓秀岩！等等我！” 哪来的陈伟，一直追出火车站出站口，陈伟也没有追到！ 冯晓曦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师兄，你这个同学在哪，我怎么没有看见。不追了，要不，咱们等等，或许牛景梅马上也可以出来了。” “哎呦，我也累了，先打的送你回学校，我好给老师交代。”邓秀岩也有点气喘吁吁，毕竟是背着两个人的包，而且还要装模作样地追人！ “咱们就歇会呗，哎，大师兄，有没有可能牛景梅就是在等你！你本来应该11车厢下车的哎！我看牛景梅好像就在11车厢！”冯晓曦像发现了新大陆。 “牛景梅等我！开什么玩笑，她知道我坐哪辆车，她知道我在哪个车厢！小师妹，太一厢情愿了。走了，打的！” 邓秀岩不敢回头，自己在回答着自己：她知道坐哪辆车！她知道在哪个车厢！ 看到邓秀岩马上就走远了，冯晓曦才收了好奇心赶过去。 坐上了的士，冯晓曦又问：“大师兄，你猜牛景梅现在在干什么？” 邓秀岩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但是，邓秀岩知道，牛景梅此刻一定在哭！敢爱敢恨的痴情的牛景梅一定会在已经空荡荡的站台上流泪！ 邓秀岩闭上眼睛默念： 再见了，我的爱人！ 123、你我有各自的轨迹 邓秀岩送冯晓曦到传媒大学，一口气把行李背上宿舍楼，不顾惜冯晓曦还在呼呼的喘着粗气，说了声再见，转身就跑。 冯晓曦对着背影喊：“大师兄，你和牛景梅之间一定有故事，不要以为瞒得了我！” 在站台就有点怀疑，尤其是现在，欲盖弥彰！ 邓秀岩决定不再徘徊，眼前最应该干的事一条一条等着自己，无论多么伤心打掉牙都得咽到肚子里去。 先回到中医药大学的宿舍，把行李放好，匆匆写好了一封信，封好了。 桑春海不稳重，还有巴结牛景梅的嫌疑，“老方，晚上我有事可能回不来了，牛景梅要是来的话，把这个交给她。” 方志诚斜眼瞅瞅邓秀岩，“老邓，小别胜新婚！” 邓秀岩不给他墨迹，“你交不交，不交我另找人！” 邓秀岩拿出一兜子苔干，“老桑，快来！” 苔干又名贡菜，博城县特产，一种由莴苣状的植物加工成的半干品条状蔬菜，主产区在博城县涡河岸边的庙集镇，其栽培史见于秦，但因为水土问题，只有庙集镇才适宜苔干种植，虽然价格上不算太贵，关键是稀罕，其他地方难得一见，每年邓秀岩都要在过春节前带一些分送同学。 “别，老邓，我交就是了。回头我们哥仨分了，那四位今年就没有福了！”明显比去年多了一半，方志诚当然高兴。 这几天与金部长通电话，金部长的情况又有反复，一是全身瘙痒加剧，二是出现低烧情况。今天实在难受，等不及邓秀岩，金部长已经请了专家在家对症治疗。 邓秀岩不敢在学校停留，更怕牛景梅随时可以赶过来，背了个包，出校园打的直奔金部长家。 邓秀岩走的这三天，金冉明家里客人来往不断，一些经常走动的亲朋好友要趁着元旦放假走动一下。 金冉明不想公布病情，灌洗直肠术一天只能够做一次，蔬果汁也不能够及时到位，体内的毒素越聚越多，自然症状就出来了。 邓秀岩赶到的时候，一个年龄比较大的有点面熟的中年医生正在劝金部长住院，金部长强忍住瘙痒，正央求医生先把痒治了，一抬头看见邓秀岩来了，像看见救星一样：“秀岩，快来，我浑身瘙痒，还有点低烧。” 邓秀岩和中年医生对视了一下，邓秀岩更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而中年医生一脸不解，“就这个小毛孩？” 邓秀岩笑着说：“金部长，您的反应是正常的，不要担心。您准备一下，咱们还得灌洗直肠！” “哎，小伙子，金部长的情况必须得住院！” “现在金部长浑身瘙痒怎么办？”邓秀岩反问。 “瘙痒是正常反应，可以用点止痒的擦剂！” “我判断是金部长身上的毒素积聚，必须立即排毒，才可以舒缓，您不妨先休息一下，我给金部长做了灌/洗直肠术以后，您看看效果！” 邓秀岩没有理会中年医生，搀扶着金部长去做灌洗直肠术。 一切按流程走，等到金部长喝了果蔬汁，汗水很自然的流淌的时候，瘙痒得到了缓解，而且体温也恢复了正常。 中年医生目睹了整个过程，很惊讶：“小伙子，你是怎么想起用格森疗法的？” 邓秀岩就把自己报考肿瘤学研究生关注到格森疗法，以及自己和温病的李教授交流所得的情况说给中年医生听。 金部长笑了：“王教授，不是报到了你的名下吧？” 王教授伸手，“来握握手，邓秀岩，我叫王道光，在和谐医学院，肿瘤学系的硕士导师，今年我准备收3个研究生，我希望在复试里面见到你！” 邓秀岩毕恭毕敬伸出双手握住王教授的手，“王教授，我读过您的著作，还听过您一次课，只是当时人太多了，我离得有点远。您关于病毒致癌的论述，很有前瞻性，我受益匪浅！” “好了，小伙子，你让我感到后生可畏哦！”王教授拍着邓秀岩的肩膀，“12号就要考试了，发挥好，复试考试的时候，我相信你一定会出类拔萃的！” 什么意思！ 这就是说，只要过了初试，复试保证录取？ 邓秀岩连忙拿出王教授的著作，把自己参悟的不太有把握的问题找出来，请王教授指点。 这一下子找到根上去了，王教授一对一的讲解，深入浅出而且具有针对性。 邓秀岩随之又提出自己的一些想法，虽然看起来有不少合理的地方，但科学性明显不足，王教授从国外讲到了国内，结合自己的实践经验，在金部长家给邓秀岩开起了小灶。 此刻的牛景梅正在中医药大学邓秀岩他们的宿舍楼下面，仰望着邓秀岩住的寝室。 在站台足足等了两个半小时，列车到之前一个小时，列车到后的一个小时，从k1072到站前空荡荡的站台，到k1072消失，站台变得空荡荡又半个小时，邓秀岩踪影皆无！ 就像邓秀岩预感的一样，曾经任性的，更是痴情的，敢爱敢恨的牛景梅，在空荡荡的站台上无声的哭泣！ 我的邓秀岩，你究竟怎么了！ 站台工作人员发现了牛景梅的异常，一看就像是失恋的，生怕自寻短见，上来劝说。 牛景梅这才收了泪水，出了车站，从停车场，把车开出来，摸摸给邓秀岩买的饭菜，已经是冷冰冰的了。 牛景梅不想回家，她要到中医药大学去，看看邓秀岩有没有可能已经回来了！ 下了车，牛景梅抱着饭盒，一步一步地走到邓秀岩的宿舍楼，抬头张望。 桑春海眼尖，：“老大，牛景梅来了，快看！” 方志诚一伸头，还真是，连忙找到邓秀岩写的信，蹬蹬的下楼，出现在牛景梅的面前：“弟妹来了，那个邓秀岩有事去了，临走他给你留了封信，让我转交给你。他安置说一定要你回家再拆，要你听话！” 牛景梅一听叫弟妹，脸色绯红，不过很高兴，还有邓秀岩说一定要听话，这家伙又搞什么鬼！说明邓秀岩没有什么花花肠子，而是有其他让自己惊喜的事。 牛景梅想了想，嘴角一翘就把饭盒递给方志诚，连带着自己那条四千多块钱的围巾包着。 “方大哥，这是我给秀岩买的饭菜，你让他回来热一热，我先走了，告诉他，今天我家里聚餐，明天再来找他。” 哼，火车站就想让你看四千多的大围巾包饭盒，没让你看到，现在不看你也得看！ 上了车牛景梅拿着邓秀岩写的信，想拆，但忍住了，主要是方志诚的那声弟妹，叫的牛景梅心里暖洋洋的，还有邓秀岩的“要听话”，更是对这封信有着甜蜜的期盼。 另外心底莫名的有种不安，两天来邓秀岩一直没有回音，面也不见突然间弄了封信。 牛景梅觉得很忐忑，对这封信又有着抵触。就像癌症病人不敢去看诊断书，怕一拆开，会让自己心碎。 好了，终于到家了，把门关上，卸下装甲，牛景梅拿出邓秀岩的信，坐在自己的小沙发上，撕开，信有三张纸组合。 第一张，加减四物汤的方子。 第二张，痛经处理的方子。 第三张寥寥几行： 爱不是感恩， 你我有各自的轨迹，如行星，偶然的相聚，瞬间的吸引，是缘分。 但最终，将朝着各自方向渐行渐远，是命运。 珍重！ 124、你小子周幼涛，你会后悔的 金部长家，对话还在继续。 “王教授，您怎么看中医？” “小伙子，这个问题有点大啊。我先说现实情况。五四以后，西医发展突飞猛进，中医一直处于颓势，尤其是近几十年，更明显，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好多中医院挂的牌子是中医，可进去以后，打针、输液、吃抗生素，用的几乎全是西医的办法，至于不挂中医院牌子的医院，更是见不到中医。” “现在，有优势的中医项目，风湿、骨科、妇科尤其是康复科，其他项目中医的阵地都在退缩。” “中医在国内大行其道几千年，救死扶伤无数，中华文化之所以传承至今不衰，中医起了很大的作用，没有体格健全的身体，就不会有健康向上的文化！” “中医必须要改革，尤其是言必称内经，方离不了仲景，虽然守住传统是有意义的，但是明显存在问题，还有五脏六腑，明显和今天医学尤其是解剖学脱节。我不想像鲁迅先生那样激烈。邓秀岩，你是学中医的，一定要跳出中医看中医啊！” “我对中医治疗肿瘤一直比较感兴趣，中医药的优势是防止癌细胞转移和复发，提高患者的免疫功能，弥补手术、化疗、生物治疗等的不足，最大限度地发挥各自疗效，使患者达到“带瘤生存”的状态，从而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延长生存期。” “所以，我虽然对格森疗法有异议，但是，看到金部长的情况，我还是很受启发！” 王教授说的很客观，尽量不增加主观评价，但是对于中医药的式微，还是很清楚的表达出来自己的想法。 “小伙子，你是学中医的，却要报西医的研究生，是不是打算放弃中医呢？” “不，不是的，从我爷爷开始，我家的中医就开始接触细菌学，病毒学，原因是我爷爷的大医思想，那就是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是需要发展的医学。” “从我自己学习心得上，我觉得不管是中医西医治病都是最终目的，两个现阶段看起来是互相冲突的。我相信随着医学的发展，两个最终会合而为一！我估计可能中医最终会融合进新的医学，而不是现在这个时空意义上的西医学。” “中西医中都有不科学的东西，都有弊端，我们应该将二者中不科学的东西的抛弃，彼此合并融合起来，就是我们现在西医的某些理论看着是符合科学的东西，50年以后难免会因为不符合科学而被推翻，才能实现医学的革命。” “呵呵，小伙子，口气不小啊，你说说，你眼中那些东西50年以后，会成为不科学的理论？” “我觉得西医减肥的理论，会成为第一张倒下的多米诺骨牌。我曾经给一个女孩子治疗过痛经，她就服用过所谓现代医学的减肥药。”邓秀岩的眼前浮现出牛景梅痛经时惨白的脸。 “用一些化学药品抑制人体的正常功能，导致人体自身生物钟，以及各种有序循环的紊乱，虽然取得了减肥的效果，但是危害很大。唐朝以胖为美，我觉得这个胖，绝对不是臃肿的胖，而是丰腴或者是丰满！说明在最发达的古代，中国人就看到瘦并不是美！” “还有维生素的理论和实践，也会被打倒！有个曾获诺贝尔奖的医学家曾宣布科学研究表明：‘服用维生素可以防止衰老’，可是这是和中医理论相违背的，中医理论讲究阴阳调和，只要是正常人，是不需要长期服用带有偏性的食品的，我现在看的一些资料就有类似的研究报告长期服用维生素会导致癌症。” “好，邓秀岩，你还真不是一个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医者！”王教授很欣赏邓秀岩，感到邓秀岩目光如炬。 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邓秀岩说的这两个问题，真真实实的，就被证明，这两个在20世纪很风行的医学理论是和新的科学理念相违背的。 金冉明看到邓秀岩很得王教授欣赏，暗自得意，这也是金冉明有意安排的。 因为每天两次格森疗法，灌洗直肠术，果蔬以及中药材榨汁，都要耽搁邓秀岩很多时间，现行的考试政策，几乎都是笔试的天下，实践能力忽略不计，对邓秀岩来说，有点不公平。 碰巧这两天出现了一些身体状况，金冉明灵机一动，就通过关系找到邓秀岩报考的和谐医学院的肿瘤学的硕士导师。 只是没有想到，邓秀岩居然在导师面前侃侃而谈，头头是道，而且不局限于中医和肿瘤。 王教授也是很欣喜，这个未来的弟子，有四代中医的传承，有相对于其他学生丰富的实践经验，还有开阔的医学视野，深厚的医学功底。 尤其是还是个来自小县城的中医药大学学生会主席，每天还要很长时间来给金部长做格森疗法，回去以后还要实习，居然有这么好的基础和这么深的思维。 不知不觉，王教授动了恻隐之心，有意问了两个问题，这两个问题，只有自己知道，是专业考试的两大论述题，每一题几乎都要占分20分以上，只要邓秀岩公共课及格，专业课初试几乎就没有悬念。 这两个问题王教授问的很有艺术，是顺着邓秀岩刚刚这番谈话，引申过来的。其中一个就是关于肿瘤的免疫疗法。 jenny是世界免疫疗法最前沿的医生，既有理论又有实践，更有需要挥发的荷尔蒙，那样迫切的情况下，给邓秀岩讲的都是干货。所以邓秀岩结合自己读书，金部长治疗外加jenny的理论实践，说出来的一番理论，是在1995年可以称得上世界第一的理论。 鉴于作者只能够称世界第三，就不赘述！ 王教授一听，先是皱眉深思，然后拿手轻轻敲击桌面，然后点点头，狠狠地暗自骂了自己一下：“标准答案有误啊！” 王教授5分钟以后，才望向邓秀岩。 眼中的赞许、满意还有敬佩无比流露！ 对另一个问题的答案不动声色地展开，然后提点重点，尤其是邓秀岩疏忽的地方，王教授直接指出。 邓秀岩刚开始还有点纳闷，这些谈话和刚刚那些随口闲扯的不一样，好像有针对性，马上意识到王教授的用意。 邓秀岩认真听，仔细思索，确实是很系统！ 两个人说完，王教授冲着邓秀岩点点头。 邓秀岩也郑重地点点头。 王教授转身就向金部长告别。 金部长很诧异，这不两个人正谈得兴奋吗？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术语，但是看得出王教授很欣赏邓秀岩的。 王教授一上了车，立即拨打考试中心的某个领导的电话：“*主任，麻烦您费一下心，安排改一改一道题的标准答案！别误人子弟了！我这就到您那！” 走出金部长家，邓秀岩也是欣喜异常！很想找人分享此刻的快乐！ 马上牛景梅长长的眼睛，羽毛一样的长睫毛出现在脑海！ 邓秀岩心猛地一坠。 这个最爱自己的女孩，此刻能分享的不是自己的快乐，而是自己心底的悲伤！ 确实是如此。牛景梅分享了邓秀岩发自心底的悲伤。 三天来，传呼了100多次，一次都不回！ 三天来，为你担不完的心，不想吃饭，不想睡觉，早早赶到站台，前前后后足足在站台的冷风里，傻等了两个半小时，一面你都不给见！ 三天哟，我刻骨铭心地思你，念你。 你却就给我说：渐行渐远！ 牛景梅拉上被子，蒙住脸，眼泪夺眶而出。 我不是感恩！是你邓秀岩的优秀，是你邓秀岩让我切切实实感到比周幼涛优秀我才喜欢上了你！我不是随随便便的因为感恩，而付出自己的爱情！ 为什么？好，是我家的地位高，但是我从来没有拿过姿态啊，一直低眉顺目，一直让你邓秀岩高高在上啊！ 不应该老早让大姑出面，可是大姑是好意啊，大姑也确确实实的支持啊，没有难为你邓秀岩啊！ 你邓秀岩堂堂的学生会主席，你连是不是真爱，你都感受不到吗！ 时空因为呜咽而凝滞！ 今天是牛献慧的生日，几乎每年的元旦节放假的最后一天，都是牛家亲一窝聚会的日子，不招外人，孩子们无拘无束，大人们也无拘无束。 牛献礼在友谊宾馆，订了一个小厅，里面可以开十桌的，摆上了四桌，牛老头和老太太不参加，说是怕影响了气氛，于是大人两桌，小孩两桌。 临近春节，一路上张灯结彩，兄弟姐妹也难得不戴面具，气氛果然不同于以往。 尤其是年轻的一辈，出了好几个纨绔，更是会闹，一会儿唱歌，一会跳舞！中间啤酒、白酒、红酒早已摆上了桌，就等着主角吹蜡烛，吃蛋糕然后狂欢。 牛景梅很想让自己高兴起来，毕竟是大姑的生日，于是去卫生间打了热水，用热毛巾敷了脸，重新画了淡妆，去看大姑切蛋糕！ 牛献礼拍拍手：“孩子们，今天是你们的大姑的生日，我先给你们的大姑来一段祝福词，大姐，一年四季你在忙，辛苦奔波也安康，父母恩情记心上，春夏秋冬不淡忘，多吃是福巧梳妆，早睡早起心敞亮，工作不要太疯狂，劳逸结合身体棒！” “好啊。小叔，还是你最会来事！” “小舅，我最服你了！” 老大牛献光插嘴：“献礼，别来虚的，你外甥明年结婚，有什么准备！先让你大姐快乐快乐！” “好勒！大姐。三环以内，不要超过200平的房子，春华随便挑！” 牛献慧站起来摆摆手，“献礼，房子有了，你天天不着家，春华的房子早就定下来了，你还不知道呢，正在装！” 牛献礼拍拍毛春华的肩膀，“外甥，想要什么，给小舅说。” “小舅，我不是刚刚被我爸压倒五指山下了吗，现在在豫西那边做了个副县长，你给我投个资呗！” “好，不成问题。主要是94年这一年事情太多，我没有抽身时间，过了春节，带几个哥们去一趟，记住嘴甜一点，都喊舅舅！” “那这样，豫西那边山比较多，小舅就给你买个四驱的车，你想想要什么牌子的，我不在家的时候，就找你小妹。景梅，来来来，给你一个任务——” 牛景梅强装笑脸跑过来。“给我春华哥买车啊，我知道什么样的四驱好！牧马人的就不错！就是不知道我那个嫂子喜不喜欢？” “没事，景梅，你不知道你哥的吗，绝对的男一号，夫唱妇随！景梅说牧马人不错，小舅就来个牧马人吧！” 毛春华很高兴，觉得务必要拍一下牛景梅的马屁，“景梅，其实你嫂子最羡慕的就是你了，有我小舅这样绝对的大款爸爸，还有外公这样绝对最疼你的爷爷，更有周幼涛那样的绝对学霸。。。。。。” 毛春华话没有落音，牛景梅的脸子就暗了下来，眼睛就红起来了！ 牛献慧知道其中的曲直，连忙打岔，“切蛋糕，孩子们，给我唱生日歌！” 唱完生日歌，牛献慧有意切了一块蛋糕，给牛景梅送过去，伏在牛景梅耳边“别给你哥计较，有机会我要让他们知道，你找了一个比周幼涛优秀几倍的男朋友！” 牛献慧以为牛景梅心里有了安慰，会高兴呢，转身回去的时候，牛景梅的眼泪涔涔的流淌，连忙用纸巾盖住。 几个大人看出来异样，牛献光摇摇头，“周泰然这家伙，老头子把资源给了他这么多，好像咱们景梅是嫁不出去的一样！” 老三牛献德也在国家计委，知道一点周幼涛的情况，“献礼，劝劝景梅，我怎么听说周幼涛和那个金冉明家的金吉玉来往不断。” “什么？金冉明家的那个女儿！”牛献礼愣了，因为圈子不同，又是两代恩怨，与金冉明这个农业部部长交叉接触不多，而且名下的产业很多，下半年又被套在南海，确实感到关心自己宝贝女儿不够。 牛景梅美丽的外表，善良的本性，尤其是对周幼涛的款款深情，牛献礼感到自己的女儿太受委屈了。 牛献礼阅女无数，知道牛景梅的珍贵！正像他有无数的情人，却从来不舍得抛弃发妻陈丽娟！那真是你连她卖了，都会帮着你数钱的！ 如此良妻，你周幼涛居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猛然想起，颍阳枢纽站批复的时候，周幼涛射向自己那个骄傲的神情，心中就是一痛：你小子周幼涛，你会后悔的！ 我要让世间所有人知道，我女儿是天底下最美丽，最善良，最幸福的人！ 放弃我如此优秀的女儿，周幼涛你要遭报应的！ 125、瞎话水平太次了！！ 邓秀岩算了一下时间，英国应该是中午下班时间，随即拨通了jenny的电话。 一听是邓秀岩的声音，jenny兴奋异常，因为邓秀岩的联系方式实在费劲，要打到邓秀岩的寝室，每天的通话时间时差还有限制。jenny打过来的时间邓秀岩都不在，所以，回到英国后，两个人还是第一次通电话。 邓秀岩知道话费很贵，现在自己资金没有来源，就打消了jenny准备煲电话粥的打算，上去就问jenny灰树花销售联系的怎么样。 “maitake，is，very，popr，in，our，hospital，many，patient，shave，toorder. （灰树花在我们医院很受欢迎，已经有很多病人订购。） jenny接着汇报了一连串的好消息。 他们俩合伙的公司已经在英国注册成功，法人是jenny，合伙人是邓秀岩，注册资金是10万英镑，两个人投资比例是一半一半，注册办公地点是jenny在伦敦的一套公寓，还专门请了一个秘书，负责收发及日常办公。 已经开始接受灰树花的预定。 但是有一个原来没有重视的问题，就是灰树花的包装。原来没有进入实战根本没有注意到的事，现在一预定，客户立即就提出来，一袋多少，怎么包装的。并且将来不止是接受预定，还要在柜台上架的话，包装就更重要了，直接决定销量和价格。 邓秀岩想到金部长说的不一定非得黑也不一定非得白，任何情况都是可以并存的，脑筋一动，告诉jenny，可以做一系列的包装：100克、200克、250克、500克、一公斤，小的做精装，价格可以定高一些，大的做统装，可以相对便宜一些。 jenny茅塞顿开，又问那怎么包装呢？ 金部长用的咖啡豆是进口的，袋子印制的不错，还有牛景梅拿的那个果冻，也是进口的。邓秀岩就说可以选择用高档的包装袋，然后上面印制图案，加上邓氏的商标。背面简介华国灰树花的产地优势。 100克的精装袋可以选择真空包装，500克或者一公斤的可以换成环保的纸袋包装，据说欧盟那边环保意识很强——这个是邓秀岩听金部长介绍的。 这还是那个小屁孩吗？jenny兴奋了，对着电话啃起来了。 邓秀岩一下子想到了那条泥鳅一样乱钻的香舌，苦笑！世事难料，当初牛景梅铜墙铁壁的防守，最终是这样一个结果！ jenny啃了话筒半天，说，包装的事情，她不问了，让邓秀岩整理出一个完整的方案，尽可能高端大气上档次！ jenny说公司的注册证书已经寄往中医药大学，让邓秀岩把注册的公司名称london，deng''s，food，co.，ltd.（伦敦邓氏食品有限公司）印制到食品外包装上。还有，商标的事情让邓秀岩尽快落实。 邓秀岩答应尽快，但是马上要考研，时间有点紧张，让jenny不要催，一有时间，自己就去办。 说好了包装，jenny想起投资，给邓秀岩说让邓秀岩开个公共账户，她争取1月15号之前把自己的投资汇到这个账户上。 邓秀岩喘了一口长气，终于自己手里的钱不是死水了。 不过尽管马上就可以有5万英镑在手里，要成小富翁了，邓秀岩掏了280元的电话费，还是有点肉疼，这才几分钟啊，据说那啥大酒店，包夜才100元！ 哎，又跑神了！得抓紧时间想包装的事情，首先是包装材料，精致的是用纸、用布、用塑料袋还是锡箔？那么统装的用的环保纸在哪里可以采购。 包装袋上要印字，还得是英文的，哪里可以印制？ 不可能只印一个公司名称吧，要不要设计一个图案？ 商标虽然定下来叫“邓氏”，但是怎么才能做到一想起“王麻子”就想起人家品质杠杠的菜刀！ 。。。。。。 越想越多，拿出笔先把想到的都写上，回头再整理次序。邓秀岩不一会密密麻麻的写了半张纸，想再给jenny打电话沟通一下，征求一下意见，可是，不到两只烟的功夫就280啊。 望而却步啊！ 令邓秀岩望而却步的不只是越洋电话，还有宿舍楼！本来邓秀岩准备外面住个招待所的，老方打传呼说牛景梅晚上有事不来了。而且要明天抽时间开户，身份证还在包里得回宿舍。 但是，万一那个傻牛景梅脑筋一动，又来了，怎么办？ 邓秀岩先观察了一下宿舍楼外围，没有发现牛景梅，好！迅速上楼！楼道里也没有！好，安全了。 刚要转出楼梯，向他们寝室大踏步前进，一声尖尖的叫声从楼下传来，“邓秀岩是你吗，快点下来！” 女声！确定是女声！很熟悉声音，很亲密的声音！但是牛景梅从来不喜欢尖叫！不过三天没有消息了，急了，有可能会尖叫！ 邓秀岩猫着身子，定睛从阳台的缝隙中观看，昏暗的宿舍楼下确实是个女生，用手遮住光线，只露出长长的秀发，身材没有那么高，腿部不是骨感的，而是丰腴的，没有穿高跟鞋！ 别急，是不是有掩护的，牛景梅就藏在这个女的后面！ “邓秀岩是你吗，快点下来！” 这一声在传来，邓秀岩大胆了，刘楠啊！搞得给牛景梅似的，吓死人了！ “刘楠，我鞋带开了，马上啊！”邓秀岩估摸着刘楠一定看见自己鬼鬼祟祟了，得找个完美的借口！ 下了楼的邓秀岩发现，刘楠化妆了，眉毛修剪的像弯月，更衬着一双杏眼像小太阳了。头发也做得光滑柔顺，口红不算鲜艳，但是嘴唇的线条出来了，灯光照射下，格外养眼！ “哎，邓秀岩，你怎么感觉像做贼一样啊！”果然，刘楠发现了。 “没有，你看看这双鞋，鞋带老是开！”低头一看，根本没有鞋带！ 我曹！ “好了，瞎话水平太次了！”想起邓秀岩说的那个天天坐公交车的瞎话，估计又跟牛景梅有什么关系，不能够顺着说了。 “接过去，这大袋子里面是咱慕青姐给你带的，这个小袋子里我给你买的！”刘楠递过来两个袋子。 大袋子里面，周慕青给邓秀岩买的衬衣，保暖衣，还有手套和袜子，就是一个当妈的该操的心，就差内裤了。 小袋子打开，是一条围巾和领带，围巾是黔州少数民族款式的，领带则是金利来的。 刘楠撕开包装，拿出领带，“把你的羽绒袄脱了，看看效果！” “啥时候回来的，咋不给我说一声！” “呸吧！打你多少遍传呼，你回过一次吗！” “不好意思哦，颍阳那边信号不好，我们那边是小县城！” “邓秀岩，你就编吧。慕青姐说的，你们那边信号不错！说你元旦那天就在慕青姐家，家里有电话！” “慕青姐咋啥话都给你说啊！” “那是，你的所有秘密我都知道！要不要我说两条！” “领带不错啊，我戴上帅吗！”邓秀岩不敢纠缠了，得抓紧时间转移话题。 “恩，还不错吗，要不要照个镜子？” “不要，谁敢不服刘楠的眼光。你都说不错了，绝对的好！”邓秀岩夸张地一甩头发，“我帅吗？” “帅，帅的像猪八戒一样帅！”这句绝对是瞎话了。刘楠眼睛亮亮的，绝对是被帅呆了！ “说说你们在黔州的情况，打电话说不清，我知道一定是辛苦你了！”这句绝对是实话了。 “就站在这儿说？” “得嘞。我请夜宵！我先把东西提溜上去啊，你等半分钟！” “呸吧，瞎话水平太次了吧！半分钟你上的去楼吗！” 把大包小包提上楼，宿舍里黑灯瞎火，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宿舍现在只有邓秀岩一个是寡妇，那三个都是趁着放假最后一天，开房享受激情去了。 打开灯，邓秀岩发现自己的床上，牛景梅的大围巾包在一团。 邓秀岩的手有点哆嗦了，包着什么东西？颤颤地打开，是饭盒，饭已经冰冷。 是牛景梅送来的！这饭是医院旁边的那个饭店的招牌菜，自己曾经开玩笑说，最喜欢吃了！牛景梅记住了。 应该是送到火车站的。老方打传呼的时候，也才是刚中午饭晚一会的时候，应该是牛景梅从火车站没有转弯直接过来的。可能当时还热乎吧，不然怎么还用这条厚实柔软的大围巾围着。 邓秀岩想起临走那天，牛景梅围着围巾，右手提着高跟鞋的情景。 邓秀岩用脸贴着大围巾，把饭盒拿到窗台上，解下围巾围在自己的脖子上，浓郁的饭菜味。这可是牛景梅最漂亮的装饰，虽然自己不知道价钱，但是特别特别注意形象的千金贵女，标志性的大围巾一定价值不菲。 邓秀岩用围巾把自己的脸紧紧围起来，牛景梅常用的香水味丝丝入鼻。 牛景梅你现在可好！ 126、你们俩是不是那个了？！ “邓秀岩，你怎么了，再不下来我走了啊！” 邓秀岩连忙找干毛巾擦擦脸，让肌肉放松，转身下楼。 刘楠紧贴邓秀岩，一边走，一边说，黔州省的经历对于刘楠来说，太开眼界了，直说得眉飞色舞，忘记了观察一下邓秀岩呆呆的表情了，当然夜色也遮盖了不少。 还好，到小餐厅坐下的时候，邓秀岩已经从阴霾中脱身，笑盈盈地一边点菜，一边插话，当然是以练习拍马为主。 邓秀岩忽然想起包装的事，怀仁堂一定有包装设计的经验。“刘楠，我有个事，想麻烦你一下？” “哎，邓秀岩，什么时间这么客气了？说吧，看在你今天点的菜不错的份上，我看看能不能帮你？” “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想发一批农产品到英国，但是农产品需要包装一下，既干净卫生，又要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 “哼，我明白了，又要我给你找老刘，对不对？” “恩，刘叔他们公司，一定在包装上有相当深厚的经验。” “凭什么啊？就你这顿饭？老刘是你什么人啊？” 邓秀岩脸憋得发青，来了一句“我亲叔！” “好啊，那找你亲叔去，别给我说！”刘楠小小地撒娇一下。 “找就找，我就说刘楠让我来的！” “好了，知道你面子大，小女子明天带你一块去！”湘百合事件中，邓秀岩虽然没有上场，但是居中调和，能够调动金老，甚至东南亚客商之所以能找到也跟邓秀岩有丝丝缕缕的联系。刘楠更对邓秀岩青眼有加。 这次回来，就是挟湘百合的东风准备一举干掉牛景梅。这样一个机会，刘楠当然不可以放弃！ “不过我上午的实习现在很特殊，抽不开身，能不能让刘叔安排一个专业人员，明天下午我们到他办公室见见面。” “好，等我回话。不过，你要是再不回传呼，我可要扁你！” “好，保证回电话。如有差池，提我人头说话！” “不许穿牛景梅给你买的衣服！记住了吗？”这家伙，牛景梅给他买衣服满世界的宣传，连慕青姐都问是怎么回事！ 刘楠拿着气势告辞走人。刚进家，一拍脑袋，忘了把慕青姐安排的那个情况告诉他了，不过这家伙和牛景梅不清不白的，不是时机，时机成熟了再说！ 邓秀岩在金部长家正和金部长聊天的时候，bp机响了。看到金部长示意，邓秀岩只好回电话，心中默念：刘楠，好得是你吧。 没有想到，对话的那一方却是牛景梅。 “邓秀岩，我想见你一面。” “额，我知道了，回头打你传呼！”邓秀岩连忙把电话压了。 还没有落座，bp机又响了，不过号码换了，应该是刘楠了。 邓秀岩拨通电话后，压低声音问：“刘楠，我们什么时间见你爸？” “邓秀岩，你伤透我的心了！”却是牛景梅的啜泣。 牛景梅是在共用电话亭里打的。只是话还没有说完，邓秀岩就挂了。牛景梅想追问，又怕邓秀岩不回电话，就换了部电话打过来，没有想到邓秀岩上来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邓秀岩想解释，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愣了半晌，只有牛景梅在啜泣。 邓秀岩想起周启山和冯怡然的话，误会也好，只是伤了牛景梅一时，不会对牛景梅的一世产生影响。 狠了狠心邓秀岩把电话挂了，顺手把bp机调为静音，然后又悄悄地让话筒拿起，没有压死话机，以免牛景梅打过来。 半小时以后，邓秀岩拿出bp机，发现有一个号连续呼了好几次，看着号码，邓秀岩真是绞尽脑汁推算是牛景梅还是刘楠。 实在是难以决断，邓秀岩拿出一枚硬币，正面牛景梅，反面刘楠，不行，牛景梅不能够算正面，刘楠现在才是正面要见的，好，那就刘楠正面，牛景梅反面。 正面！硬币翻转了无数次，正面朝上。 好吧，就是牛景梅也得回这个电话。 “邓秀岩，你怎么才回电话，我爸安排好了，五点钟下班时我在怀仁堂正门等你，然后去我爸爸的办公室。” 我的天啊，这次终于对了。邓秀岩长出一口气，“好，那就听你的。” “还听我的，等了你半小时哎，你都不回电话。老实交代，是不是和牛景梅约会去了？告诉你，咱慕青姐支持我！” “我太冤了，比窦娥还冤！” “好了，窦姐夫。知道啦，你还没娶窦娥就冤死了，五点钟见啊。” 五点钟，刘栋梁在办公室又见到了邓秀岩。 邓秀岩明显比上次见面更显得沉稳了。 “秀岩，我听楠楠说，你有个朋友要做出口农产品的包装？是什么农产品？” “一种蘑菇，叫灰树花，额，有点像咱们中药材里面的猴头菇，只是外形完全不一样。” “额，那就容易了，咱们怀仁堂出口的保健品中就有猴头菇。我让他们拿过来你看看。” 邓秀岩拿着猴头菇的塑料袋包装，“有点太粗糙了。刘总。” 刘楠不乐意了，“你刚刚叫了半天刘总了，我都没有给你纠正！现在我爸爸这么支持你哦，你还叫刘总！” 刘栋梁笑着看女儿，“别理他，秀岩，你说你的。” 邓秀岩咬了咬牙，“刘叔。” “哎，这就对了吗，好了以后有别人在场就该叫刘总叫刘总，没有外人的时候，就喊我刘叔！” 多亏改了口，差点上当！真是老奸巨猾的刘总！ “刘叔，这个包装太粗糙了，看起来不怎么样啊？” “咱们中药材都是这样包装的，你看这样显得多朴实大方，让人一看就是货真价实！” “如果要想卖个好价钱，尤其是在海外，这个包装有点太不上档次了。” “包装上档次的东西，就一定是好东西吗？”刘栋梁成长的年代不同，一直认为货真价实，才是最主要的，包装以能够保质为主。 “刘叔，我元旦回博城县，带了几包进口的果冻，事前我也吃过，其实和咱们自己果冻没有什么大的分别，就是因为包装很漂亮，我们邻居先看了包装，然后才吃，就一个个惊叹的不得了，说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冻。” “额，这有什么道道？” “那就是包装好啊，第一印象好，就会带来消费，有时候，好与不好，买和不买，就是一念之差！” 刘栋梁琢磨了一下，有道理。 “好啊，秀岩，原来人家也给我说过，说我们有的包装太不上档次，我总认为货真价实比那些花里胡哨的包装更重要，看样子，是脑筋不转弯啊。说得对，买和不买只是一念之差。” 刘栋梁回过头来对女儿说“楠楠，多向秀岩学习学习，要会在日常小事里面发现大学问。” “爸爸，你是跟邓秀岩亲，还是跟我亲，胳膊肘老往外拐呢！” “都亲、都亲！”刘栋梁眯着眼睛看一脸尴尬的邓秀岩。 邓秀岩浑身不自在，一个字：忍吧！要找人家办事。 “好了，我们负责包材的张部长在西面的办公室等呢，你领着秀岩过去，他还是比较有经验的，这几年我们新产品的外包装都是他在主抓。” 张部长是个三十岁左右年轻人，一身皮草，头梳得精光，显得风流倜傥，斜眼看了看邓秀岩，明显一副穷学生样，只是看到刘楠对邓秀岩一脸亲热的样子，不好意思表现得十分明显。 听邓秀岩介绍完情况，张部长向后捋了捋头发，先咳嗽了一声，“出口英国吗，最好用锡箔，原因是海上航行时间比较长，类似蘑菇一样的东西，容易隔绝潮气，印刷吗，要找一家高档次的印制厂，因为低档次的印刷厂印制出来的东西，会被认为是污染，而且印制出来的效果极差。” “我这里有一张名片，这个印刷厂是我们怀仁堂合作单位里面最上档次的，你明天可以去找一找。” 张部长上下翻眼看了看邓秀岩，“去的时候，换身衣服！” 临走，张部长把刘楠叫到一边，“哪来的穷小子？你怎么看上他了？一身衣服可能值二百块钱，还要做出口英国的包装！” 出了门，刘楠嘴撅得老高，“邓秀岩，你还给我爸爸说注意包装，你看看你自己怎么包装的！平时看你穿的衣服很上档次的，今天是不是有意寒碜我啊！” “今年进冬天我都没有买过衣服，这些衣服都是去年买的！” “那昨天的衣服呢？” “那是慕青姐买的，洗了。 “我走的时候，穿的那一身不是很上档次吗？” “那是牛景梅买的，怕你生气，没穿！” “那还有那件风衣呢？就那个很拉风的那件!” “牛景梅买的！” “那件皮衣呢？” “牛景梅买的！今年冬天我实在是连轴转，没有时间去买衣服，牛景梅那段时间最少一个星期给我买两身！” “好啊，感情你是被糖衣炮弹打倒的！不过，这次表现不错，有赏，今天我请你吃饭，牛景梅买的就买的吧，买了那么多，不穿浪费了，明天穿上，我给你一块去印刷厂！” “不对，你是不是和牛景梅那个了，她咋对你这么好？” “哪个了，什么叫那个了？”邓秀岩要还牛景梅清白。 “你的那些衣服我都见过，每一件都不便宜，最起码得个400、500的，一个星期买两套，还有皮鞋什么的，哪得多少钱？除非你卖身了！” 邓秀岩苦笑，不是钱多少啊！ 那个价值不菲的大围巾，不管多少钱，邓秀岩都要压在箱底的！ 那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还有，她怎么知道你穿多大码号的正合适？”刘楠越引申，问题越多，越恐怖。 “邓秀岩，你可别是色狼啊。”刘楠小心翼翼地说。 “是色狼，你还敢主动招惹我？” “哼，你敢对我下手，我吃定你一辈子！” 有些人还巴不得！ 127、从此萧郎是路人！ 一手拿着菜单，一手用笔在菜单上敲着：“邓秀岩，老实回答，牛景梅给你买衣服花了多少钱？” “不知道。可能不少吧，那天送你们去黔州省的时候，我穿的那一身，我知道价钱。其他的都不知道，都是她硬买的。” “我想想，额，知道了，那一身穿着还不错吧，不过看着一般般吧，是什么品牌吗？”刘楠对国外的精品男装没有什么概念。 “那一身是6800。” “什么！6800！”刘楠攥紧了手中的笔，小嘴张得小瓢一样。 “那天我们一起在赛特买的。” “这一个多月，她在你身上花了好几万？其他几件我看到的，都比那身6800的要好看得多！”刘楠有点不淡定了，还以为几百块一身呢，每一件都是好几千，这可是冬装，本身就贵，那件看着不怎样的就6800，那其他看着拉风的价钱不更贵！要是比花钱，还真不是牛景梅的对手！ “往多了说得10万以上，最起码应该不少于6、7万吧。我觉得和牛景梅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她的爱我有点承受不起。”还不计算那个邓秀岩不打算还回去的大围巾！ 邓秀岩在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希望大家明白自己和牛景梅分手，绝对不是因为其他，尤其是不因为牛景梅，而是自己出身让自己自卑，让自己主动放弃。 “哼，算你明白！”好了，松了一口气，这牛景梅不仅有好车，有专职司机，还有花6、7万块钱眼都不带眨的牛气，绝不是自己可以匹敌的。 “那你要是不和她来往，怎么偿还这个债？”刘楠知道邓秀岩的小身板，一下子拿出几万块，不可能的。 “我不知道。” “那什么样的爱，才是你可以接受的？”刘楠有了牛景梅这个坐标，实在有点不自信了。 牛景梅这样的，居然也不谈，你想找什么样的？！ “刚上大学那阵，看了几本琼瑶的小说，在琼瑶的世界里，爱情是无往而不胜的，可以依靠，可以寄托，可以创造，甚至惊天地泣鬼神！”邓秀岩想起在狱中的爸爸，以及爸爸他们眼中的牛献礼。 “可实际上，一个人的整个爱情不过是俗世微不足道的尘土，也许它会像一块剔透的钻石，然而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这个俗世所淹没——这才是它真实的命运！”刘大伟颤抖的手，闪现在邓秀岩的脑海。 “哎，邓秀岩，什么意思？前面说的还好好的，后面弄的跟世界末日似的。”刘楠确实是不喜欢邓秀岩说的后半段，她所向往的爱情，绝对不是被俗世污染了的爱情。 “爱情是男女间纯洁而至高无上的感情，是没有条件的纯真的爱！”刘楠脱口而出，“就像我就喜欢那个帅帅的。傻傻的，某个人，也不因为他有钱，更不因为他家庭，就只有他高大伟岸，让我心动。” “不要说你无条件地爱一个人，爱，总是有条件的。你可以什么也不要，但是你要他爱你，这难道不是条件吗？”邓秀岩问自己现在心里有没有刘楠，答案不能够说彻底否定，但也是基本上否定。 “我们每一个都是被有条件地爱着，也是有条件地爱着别人。”邓秀岩望着刘楠，希望把准确信号传递出去。 “那好，邓秀岩，说说你的条件！”既然你放弃了牛景梅，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我也说不好。哎，你不点菜了！”邓秀岩拿起菜单，唰唰圈了几个，“服务员！” “好你个邓秀岩！”刘楠看邓秀岩不理茬，咬牙切齿！ 不过不是真恨。撒娇。 吃完了饭，轮到邓秀岩咬牙切齿了，刘楠非得夹着邓秀岩步行回学校。邓秀岩不敢回学校，但是这个话怎么可以给刘楠讲清楚呢！ 刚刚伤害了一个，还要再伤第二个吗？ 但愿牛景梅理解自己！但愿牛景梅不来中医药大学！ 刘楠很得意，她喜欢和邓秀岩并肩而行的感觉，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梦境的帅帅傻傻的大男孩，此刻正被她用双臂缠着。刘楠浑身上下都是美妙的感觉。 邓秀岩想甩掉胳膊，可是手软！刘楠才从黔州省回来，不说耽误刘楠上课了，就只说怀仁堂下了那么大的力气支持慕青姐，怎么好意思！今天刚刚才从刘栋梁那里得到支持，又怎么好意思！明天，刘楠要请假和自己一起去印刷厂，最起码多了一个参谋，怎么好意思！ 也许自己明确表达的意思，会让刘楠知道自己的心声，只能慢慢释放信号，现在只有一个字：忍！ 到学校大门口时，天上渐渐雪花飘落，三两片打在脸上，刘楠想腾出自己的手臂，仰天迎接这白色的精灵。没有想到邓秀岩反而抓紧了，抬眼一看，原来是牛景梅的车正进校门！ 牵着刘楠的手有些颤抖了，邓秀岩的意识全部茫然，看不见路边有不少打招呼的同学，听不到刘楠的一声声规劝，感受不到零星飘落的雪花正在变大，更察觉不到自己的脚步在加快。 邓秀岩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必须终止牛景梅对自己的思念，哪怕此刻牛景梅多么不能接受，哪怕此刻伤透了多么伤透牛景梅的心，更剜穿自己已经破碎的心脏！ 必须要了断！ 今天一天牛景梅简直要抓狂了。 打邓秀岩呼机，邓秀岩没说一句话就挂了，再打，张嘴来了句什么时间去看刘楠的爸爸！再打，彻底没有了回音！ 你都见过我大姑了！ 我又不是不让你见我的家人，不是还有三年时间吗！ 什么意思，这就是爱不是感恩？ 下午，不管老师勾多少重点，多少必考了，牛景梅带车就堵在建国门。 看到那个崭新的公交站台，牛景梅眼泪哗哗地流。 到四点半了，还是没有见邓秀岩的影，连忙赶往中医院。 结果，其他的实习生还在，唯独不见邓秀岩，谁也说不好他去哪儿了，反正是不来中医院实习了！ 牛景梅那个气啊，你邓秀岩难道就人间蒸发了吗！ 开着车，牛景梅就到邓秀岩经常出没的饭店，街道去找，无影无踪！ 好吧，天黑了，你总得回你的老巢吧！于是，牛景梅开车直奔邓秀岩宿舍。 望着牛景梅车的后影，邓秀岩觉得必须了断，彻底了断牛景梅对自己的爱，不然太伤害这个爱他邓秀岩甚于爱自己的牛景梅了，对牛景梅太不公平了。 “刘楠，我曾经帮过你一次忙吧？” “帮过我？什么时间？” 看样子是忘了，“就是上次去你爸公司，去谈咱们中药鉴定辨别大赛的事那次！” 额，想起来了，但是得让邓秀岩亲口说，“额，那不是帮我，那是咱们学校的事！” “直说了吧，上次我帮你在你爸爸公司充你男朋友，现在我请你帮忙，充一下我的女朋友，你看行吗？” 不要说充，就是才可以！“为什么啊？我为什么要充？我要名正言顺！” 邓秀岩急了，得抓紧时间让牛景梅放下，“好，那就名正言顺的在牛景梅面前充我女朋友，可以吗？” “不行，我要名正言顺的当你女朋友！”这一次一定要咬文嚼字，不能够让邓秀岩偷换概念！ “好，你得配合我，既要让牛景梅放下，又不要太伤她的心！不然，你永远不可能！” “你也不能够伤我的心！”刘楠有点害怕了，怕自己会步牛景梅的后尘。 牛景梅正抬头望向邓秀岩的寝室，希望看见邓秀岩出现在寝室门口，或者那个勤快的桑春海，哪怕是上次那个叫自己为“弟妹”的方志诚，她实在不敢大喊邓秀岩的名字，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漫天的雪花飘落，灯光照下来，牛景梅长发飘飘，玫瑰红的风衣紧紧包裹，尤其是风中飘扬的红丝巾，让邓秀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无数男寝的门为之打开，这美丽的女子，这雪花漫天的仙境，这是梦吧！ “景梅——”邓秀岩大喊“牛景梅！” 牛景梅的眼眶湿润了，这一声熟悉的呼唤，这一声忘却不掉的呼唤，就是自己日日夜夜的梦！ 然而当牛景梅急匆匆转回身去时，却看到小鸟依人的刘楠，高大挺拔的邓秀岩，充满甜蜜爱情一般的出现在伤心欲绝的自己面前。 雪花无尽地飘落，看不清牛景梅的长长的睫毛。 邓秀岩尽管下足力气表演，但是心如刀割，才几天不见，本来就很骨感的牛景梅，明显瘦下来一圈，走过来的步子明显都在发飘。 刘楠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景梅，你什么时间来的？” 牛景梅对刘楠视而不见，“邓秀岩，你要跟我说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这样对我！” “景梅！”邓秀岩看着眼泪顺着脸颊流淌的牛景梅，想上去一把抱住，但是，理智让他止住脚步，“牛景梅，我知道我这样做，可能会伤害你。但是，咱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也许今天你会伤心，但是，如果我们不悬崖勒马的话，会一辈子伤心！” “不，邓秀岩，我的生命就是你的！不管跟着你受到多大的委屈，过多苦的日子，我都可以忍受！” “牛景梅，知道‘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吗，你的身世，不是我一个贫民儿郎可以相伴的，也许刘楠才是我的命运！” 刘楠看着牛景梅流泪的眼睛，本来准备来几句必杀之词的，也张不开嘴了，谁忍心在这个痴情的小女子伤口上撒盐！ 刘楠没有说话，默默从背包拿出纸巾，给牛景梅擦拭脸上的泪水。 胜之不武啊。 牛景梅一把推开刘楠，像羽毛一样长的睫毛水珠滚落，任泪水浸湿衣襟，“邓秀岩，你要我怎样？死给你看吗！” “不，你要好好活着。只有你好好活着，才是对我的真爱！”邓秀岩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那为什么要抛下我？”牛景梅想拉开刘楠，但是，却是刘楠更紧地抱住了邓秀岩。 “景梅，是命运，我们之间各有自己的命运！我承认对你有爱，但是，我们的命运不同。你要是真心里有我，请对我放手！”邓秀岩咬牙不让自己动容。 “选择刘楠，才是我命中注定！你要是真心里有我，请对我放手！”邓秀岩紧紧地搂住刘楠。 刘楠紧紧地抱住邓秀岩，这绝对是攻坚战，无论自己多么不忍，但是必须要这样做！ “好，秀岩！邓秀岩！我满足你！”牛景梅捂着脸，呜咽着，跑向停在路边的汽车，雪花飘舞，形单影孤！ 邓秀岩按捺住即欲狂奔的自己，让雪花弥漫在自己的眼中。 牛景梅终于一把拉开车门，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趴在方向盘上，大哭不已。 三个人，没有人说话。 一任雪花飘落！ 男寝的门在风中吱吱呀呀地响，很多人忘却了漫天飞舞的雪花，愣愣地看着这一场爱的结局。 很久很久，车缓缓启动。雪白的路上留下两道邓秀岩永远难忘的车辙。 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 这不是死别，而是生离。 从此这一去，牛景梅永远就是路人！ 128、好包装的一定是好东西啊！ 第二天上午，邓秀岩做了灌洗直（肠）*术以后，没有在金部长家吃中午饭，而是打的赶到张部长推荐的印刷厂。刘楠早已等在哪了。 一听说是怀仁堂老总的女儿来了，大客户啊，副厂长亲自上门迎接。今天的邓秀岩是包装过的，一看就是大有来头的，副厂长更加热情了。 “快里面请，刘小姐，你男朋友怎么称呼啊？” “额，姓邓，邓秀岩。马厂长，你太客气了，本来我们来找你们业务的，您亲自来迎接，有点受宠若惊。”邓秀岩接过马厂长伸的长度可以达两米的手握着。 “应该的，应该的，我就是主管业务的，你们想要印制什么包装？”副厂长的手一直都不舍得放下。 “出口英国的农产品，准确说是一种蘑菇类的东西，真空包装。”邓秀岩好容易抽出手臂，比划着灰树花的形状。 “准备用什么材料？” “锡箔怎么样？” “可以，要多少丝的？” “什么多少丝的？”邓秀岩糊涂了。 “就是厚度，太薄了有可能破，太厚了，价格高了，不划算。还有长宽尺寸，有没有数据”马厂长得为刘总的未来女婿着想。 “额，这个还真没有考虑，我得问问我朋友。如果在包装上印刷，能不能印彩色的图案？” “你还真问着了，咱们厂，刚刚引进的一款德国海德堡的印刷机，刚刚调试完，如果不是我来迎接的话，业务员还真不知道。你看过去咱们印制的东西。”说着马厂长拿出一个包装袋。 “你看看这个图案，明显的有色差，而且，粗糙。现在咱们引进的这款海德堡印刷机，是现在世界上比较先进的机型，可以印制清晰程度，超过这个的10倍不止，基本上可以达到100个网点清晰度！” 虽然邓秀岩对网点清晰度不甚了了，但是，大致明白绝对是清晰度高。“那印制的图片之类是不是不会走色，更加优美。” “小伙子，真是一点就过啊。是这么回事。关键你得提供图案，我们根据你包材的大小，进行设计。” “能不能印制英文呢？要不要我朋友提供什么证件？” “按照道理说，你得提供英国公司的法律文书，不过，既然是刘总安排的，那就不需要了。” “有的。签合同的时候，让我朋友带来。” 邓秀岩咨询了很多问题，马厂长非常热情的回答。 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出来，怀仁堂老总的未来女婿，那得多好的家世，尤其是这位看穿戴就不是凡人，这个皮衣，马厂长在东单见过，要12000元还多，乖乖，这一穿老百姓就是几年的工资！ 谈话一投机，时间就蹭蹭的过去了，马厂长一看表，“刘小姐，邓先生，借你们的光，我可以申请厂里面的招待。” 邓秀岩连忙谦让，“不，马厂长说什么也得我请！” “别客气了，我这是公款！” 好吧，谁叫人家是公款呢，却之不恭了。 邓秀岩借机了解了国内印刷包装的现状，尤其是包装发展最前沿的东西。马厂长的酒量不错，邓秀岩也不甘示弱，两个人一来一往，一斤67°的疏水老白干就下肚了。 刘楠连忙打住，“秀岩，下午还有事！” 马厂长正喝得上兴，“刘小姐，我二年都没有喝这么痛快了，小邓绝对是我知己！” 邓秀岩笑笑说，“马厂长，一人半斤正好，多了就上头了。我下午有事，半斤酒正好，不误事！” 马厂长比了个大拇指，“好兄弟，给我留一个你的电话，下次，我的那个酒仇再来，我打电话给你，咱们杀他个片甲不留！” 邓秀岩想了想，把bp机的号码抄下来，“马厂长，我还在上学，家里不让买大哥大，说是影响我学习！” 刘楠想撇嘴，说：呸吧，忍住了。还大哥大呢，昨天那一身穷学生样！ 马厂长一听，果然是大户人家，这还上着学呢，就这么大的谱，毕了业还了得，两双手都伸出来了，接过邓秀岩小小的字条。 邓秀岩也不脸红，虽然酒喝了半斤，牛吹死十头，照样风吹云淡的。 手捧圣券的马厂长激动坏了！不说其他的，就这酒量，绝对也得是大户人家从小锻炼的，乖乖，半斤67°的疏水老白干啊，一点都看不出喝酒的样子，愣是根喝白开水一样。 这在酒文化风行的华国，那可是降龙十八掌一样的盖世神功！ 再联想这身世，绝对不可限量啊。这下逢迎好了，也许下任厂长就有希望了。 邓秀岩想好了计划，约定自己考研后的第三天，再来厂里具体谈。马厂长点头哈腰的找了辆的士，并掏出20元人民币扔进车内，邓秀岩连忙拾起递过去。 马厂长一把按住邓秀岩的手，眼泪都差点掉下来。“邓先生，你要是再见外，要我今后还怎么做人！” 车子一起步，刘楠就使劲拧了一把邓秀岩。“小牛吹死几头啊！还买大哥大呢!” “包装！包装！这是语言上面的包装！”邓秀岩忍住疼痛。 “不过呢，就得拿出这个劲头，有些人就吃这一套！提个意见啊，下次再来，最好是带车来，你想想，你这身家，打个破的士，多不和谐。” “我也得有啊！这玩意可不是一张嘴就可以包装的。” 邓秀岩深深想起牛景梅的好来，上次渤海的所长一见牛景梅开的那个牛逼车，立即眼都直了，当场就答应赊销！ 好包装的一定是好东西啊！ “好吧，算本姑娘支持你吧，我二叔家有辆好的，下次，我给你当司机，放心，我的水平绝不输于你的牛景梅！” 刘楠说完，自己打了自己一下。“以后咱们俩谁也不准再提牛景梅！” 在建国门与刘楠告别，邓秀岩下车以后，先给万所长打了个电话，让他找100克、200克、250克的灰树花，试一试用锡箔袋真空包装，需要多大的尺寸，厚度。 万副市长说量是可以量，可是所里没有真空包装设备。 邓秀岩愣了，转口问，“你们都是有什么包装设备？” 万副所长马上为难的说，别说真空包装设备了，其他设备也没有啊。 “那你们怎么发货？不可能散着就那样发吧？”邓秀岩有点莫名其妙了，你不包装，货怎么发！ “我们还没有做过出口，见过蛇皮袋没有，就是用蛇皮袋，那玩意多泡，一个120的蛇皮袋（120是蛇皮袋的规格不是价格额。），才装20公斤！” “那要是出口英国，你的蛇皮袋可以发过去吗？” “额，还真没有想过？我老觉得东西好就可以了，谁想那个干吗？” “怪不得你们来首都推销了那么长时间都卖不出去，你那个蛇皮袋里的东西，要卖得比人家最贵的蘑菇价钱还高，人家会要吗！” 邓秀岩想想得让万副所长长点见识，才向马厂长学的东西，拣重要的卖给万副所长几个。 万副所长立即砸自己的脑袋，“邓先生，你确实是贵人啊！你想的这些，我听都没有听过，真是让我耳目一新。我这脑子里面都是猪食！行了，我这就跟所长请示，就说您说的，得上真空包装设备。他要是不答应，我就辞职跟您混去！” 邓秀岩心里偷笑，所长绝对答应！那家伙见自己像见上仙一样！ 邓秀岩又咬咬牙，给刚刚早起的jenny打电话，简单沟通了一下包装的事情。 jenny在电话里又直想再啃邓秀岩，这家伙给的惊喜太多了，这要是按照邓秀岩的设想，灰树花发过来绝对供不应求！ 一看表快两点了，抓紧时间去金部长家，哎呦，这时间赶得真是像陀螺一样！ 其实邓秀岩从心里就想把自己变成陀螺，不停地转，才可以忘掉心痛。 但是他忘却的办法却极没有水平。他心中一直告诉自己：今天，正式告别牛景梅的第一天，我要忘却牛景梅！ 好在邓秀岩又有的忙了，刚一离开金部长家，万副所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不是说包装的事，是说货，人家海关不受理，说是手续不全！希望邓秀岩出面找一下。 万副所长的心里，邓秀岩那就是豪门弟子，这点小事，绝对是伸手就来。 邓秀岩知道自己的，那就是小县城的穷小子啊！ 任何事物都是两面性的，包括那句话：好包装的一定是好东西！ 129、扩编的欧盟94年配额新规 “具体是什么原因知道吗？”邓秀岩问。 万副所长不好意思了，“邓先生，真不意思啊，我这边一听说，不给受理，连问都没有问，就给您打电话了。你也知道，有时候没有关系，就是再有手续，也不行，有了关系，就是没有手续，也照样办理。” “你呀，不搞关系，就不能够办事了。”邓秀岩真是无语了。 “邓先生，你是没有踏入社会啊，你不知道平头老百姓办事有多难，明明很简单个事，就说办个身份证，没有熟人，你都得跑半个月！”万副所长还有个心思，就说想方设法找借口保持与邓秀岩的联系密度，这也是关系。现在这社会，关系大于学问啊！ “那总得有个说法吧。”邓秀岩对“关系”一词理解的远没有万副所长深刻。 “好，我这就问。”万副所长恨自己被潜规则潜惯了，无奈，有些事很简单的，一目了然的东西，没有关系你就是办不来！ 半小时以后，万副所长的电话打过来，“邓先生，海关说我们要申请出口欧盟的农产品配额，这什么配额我们真是不懂，还要劳烦您操心。” “配额？”邓秀岩一头雾水，这玩意是什么？ 无奈万副所长一副很有信心的语气：“邓先生，我们这些人都是土牛木马，哪可能办成这事，也就是遇上您。您一出手，绝对马到成功！人家海关说了，最起码得是中央级的才能够拿下此事。我想也就是您了。” 放下电话邓秀岩那个后悔啊，——包装太好了！摆谱摆得太大了！ 明天再说吧！哎，以后“包装”这个武器用起来还得讲点尺寸。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考试了，补习班的课也在元旦之前停掉了。想着还有一套牛景梅弄的模拟试卷，邓秀岩急匆匆回到教室找出来，埋头苦干。 做英语模拟的时候，阅读题摘的是一篇新闻稿，讲的是1994年的欧盟进口产品新规的事。 1994年制定的《关于对进口实施共同原则的第3285/94号规则》和《关于对某些第三国实施共同进口原则的第（ec）519/94号规则》，是欧盟实施进口管理的法律依据。 欧盟实行统一进口配额管理制度，并制定相关进口配额分配办法、进口许可证的管理原则以及管理中的行政决定程序等。 欧盟将进口商分为传统进口商和新进口商。进口配额主要按照以下3种方式分配：优先考虑传统进口商；按申请先后次序分配，先来先领；按比例分配。 以上3种分配方法由欧盟视具体情况选用。如以上方法均不适用，欧盟还可以按规定程序采取特殊的管理措施。 邓秀岩大感兴趣，忘记了做试卷，反复琢磨。可惜这只是一个阅读题，太泛泛了！ 进口配额是个什么东东？灰树花应该也在什么配额之类管理的吧！和jenny合作的公司只能够算是新进口商，应该不享有优先权。那么会有什么损失呢？ 可惜，试卷就是试卷，目的还是在于考试，邓秀岩放下试卷，想的最多的是灰树花如果没有欧盟的配额的话，会是什么情况！ 邓秀岩想起上高中的时候，博城县一中正式招生数，和实际班里的学生数是不一样的，像他们按分数上来的一年也就是几百块钱的学费，要是没有考上的，叫计划外招生，据讲，每低于一个分数段就得多交多少钱，有的同学和自己一样在一中读书，有可能就比自己多交10000多块钱的建校费。 没有配额，是不是就是计划外招生的意思，那就意味着要多收费！多到什么程度呢？ 几张试卷做下来，已经该熄灯了，邓秀岩昏昏沉沉的回到寝室，扑倒在床上，没有盥洗倒头就睡，实在太累了。不累不行啊，不累就得心碎！ 今天，正式告别牛景梅的第一天，我要忘却牛景梅！ 130、一生一世的好朋友 第二天，金部长的秘书秦秘书到了金部长家，一是看望，二是汇报一下近阶段农业部的工作，见到邓秀岩，很亲热，抽身与邓秀岩商量金部长心理治疗的时候，特别询问了周慕青的情况。 一想起慕青姐出口湘百合到星加坡时曾经咨询过秦秘书，邓秀岩就问：“欧盟对华国的农产品进口，有没有什么配额？” 秦秘书一愣，“怎么了，秀岩，农产品出口欧盟，不是星加坡吗？” “不是，是欧盟，不是湘百合的事情，是一种蘑菇，我一个朋友的事！” 秦秘书摇摇头，“秀岩，你也太让我服气了，这还没有出校门呢！你要是毕了业，那还得了。从那个巴特，再金部长，还有你姐湘百合的事，现在又来个出口欧盟的，桩桩件件都不像个学生能干的。以后啊，别秦秘书秦秘书的叫了，直接叫我秦哥，说不得哪一天我就得跟着你混！” “那我斗胆就叫你秦哥了啊，什么时间我都得对秦哥顶礼膜拜的，我也能掂量自己的轻重。” “秦哥，是这样的，渤海市的食用菌研究所搞了一种叫灰树花的品种，到首都没有找到销路，碰巧我认识伦敦的一个医生，他们可以用这个灰树花作为免疫治疗的一个素材，我就推荐给了这个医生。她非常感兴趣，决定进口一批。我昨天看资料，好像欧盟进口国外产品都有配额，不知道这个灰树花牵不牵涉？” “其他类的产品，我不清楚。农产品我知道一点，就说蘑菇类的吧，欧盟对中国蘑菇、罐头、大蒜、红薯干、木薯干等产品实行进口关税配额限制。蘑菇的配额分配办法是25个成员国的传统进口商可申请配额总量的95%非传统进口商可以申请配额总量的5%。” 秦秘书业务非常熟，邓秀岩暗挑大拇指。 “不过，因为咱们国家还没有加入wto，尽管1992年欧盟扩编，但是1994年制定的欧盟新规对咱们华国的进口配额并没有相应增加，所以，国内农产品，为了能够争取到配额，现在竞争的比较激烈。” 秦秘书想了想“就说蔬菜吧，有配额的关税大约是百分之十几，没有配额的最高可以高达百分之二百。所以，出口欧盟最好是拿到配额。” 邓秀岩有点不淡定了，这个问题这么麻烦。“秦哥，海关那边您熟悉吗？像这类产品，都是需要什么手续才可以报关？” “这个我一下子还不能说清楚，正好外经贸部的负责欧盟市场的一个负责人，是我同学，叫李岩，我给你写个电话，真有什么事，就说你是我的小老弟，他会给你指点的。” 怪不得万副所长没有问明白就直接想到了找关系，在华国没有关系看样子是寸步难行。 邓秀岩千恩万谢，秦秘书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邓秀岩如果能够把金冉明的命保住，秦秘书一定受益良多。当秘书不是其他部门，只有自己的领导顺风顺水，才可以乘势而上，能多跟健康向上的金冉明两年，放出去绝对是前途光明，而且还有一个金萱庆金老在那摆着！ 从金部长家离开，坐上久违的公交车，邓秀岩感慨良多。 邓秀岩通过这两天的了解才发现，出口欧盟事情还很多，原来认为就是你卖我买的事，在国际贸易中牵涉的面太广了，好多都是闻所未闻的东西，麻烦比自己想象的多。 还有没有了牛景梅，这段时间花钱也是迅猛，必须抓紧时间把钱挣到手，不然就得把爸爸的本金都要消耗光了。 “还有什么挣钱的项目！”邓秀岩自言自语。忽然想起颍阳中药材市场，那不是卖中药材的吗，怀仁堂是国内最大的中药制药厂，能不能采购点中药材，供应怀仁堂。 那怀仁堂为什么要从自己手里采购，得有原因吧，不能够老冒充人家的女婿吧！ 先放放吧，看情形而定吧！ 邓秀岩涌出很多很多挣钱的想法，最后都是一个结果： 先放放吧，看情形而定吧！ 邓秀岩刚回到寝室，刘楠就找来了。“我请你吃饭吧，我自己吃没有胃口！” 邓秀岩领着刘楠到前天吃饭的饭店，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默默的走着。 邓秀岩点了两个菜，要了两碗粥。 “有的人认为自己不漂亮，不富有，于是就认为自己必输无疑，选择放弃——”刘楠看着邓秀岩，说出自己一天来魂牵梦绕的问题。“邓秀岩，如果你心里是因为牛景梅太富有，或者是因为牛景梅有更好的选择，而选择了退缩的话，那你就是胆小的懦夫！” “不，我不是懦夫！”邓秀岩自问自己，确实不是。 “那为什么？” “我幻想过浪漫的爱情，期望但不奢望，但是，我是生活在烟尘飞舞的俗世。就像这碗粥，就是因为融和了各种滋味，才能够给我能量，给我粥的滋味，不是纯净的白开水。” “邓秀岩，看得出你很不开心，我知道自己很多条件不如牛景梅，但是，我对你的爱一点也不少于牛景梅。” “谢谢您，刘楠！”邓秀岩低下头继续喝粥，半晌，“刘楠，爱有时候就是缘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爱情，而另一个人也强烈地回应，不光是富有和漂亮，还要有很多。” 刘楠搅着勺子，看玉米莲子大枣芡实上下翻滚，“邓秀岩，我不希望你再去找牛景梅，但是，我不希望我喜欢的是一个自己打败自己的懦夫，那种没有自信的懦夫。” 不知道怎么劝退刘楠滚滚而来的爱潮，邓秀岩觉得已经表达地非常清楚了，这个刘楠依旧不依不饶。“刘楠，你很优秀。漂亮，热情，而且责任心很强，组织协调的能力很强。我听慕青姐说，你就是她的公关大使。” “那是，我很自信！” 邓秀岩真是感到无从下嘴，非得说的那么清楚明白吗，有时候说的太白了，就伤害了对方的自尊心。牛景梅和自己有时候说的不是太直白的话，彼此就可以听懂。面对刘楠，邓秀岩无语了。 “邓秀岩，你应该知道我早就喜欢你，而且是在牛景梅认识你之前。”刘楠的杏眼望向邓秀岩，火辣辣的。 “可是，为什么我会和牛景梅走到了一起？”那就是不合拍，还要明说吗！ “是因为我太自信了，我觉得那个牛景梅应该不属于你喜欢的类型。”这个还自信爆棚。 “有时候爱来的时候，不是理智所能够控制的。素不相识的两个人一个目光接触，可能就是山盟海誓的一生。”得有心灵的火花才行。 “那是让牛景梅钻了空子，我没有那么好的车，还有那段时间学生会的事，你不干，我都替你担了，后来，我听你说慕青姐对你很重要，就是亲姐，我又义无反顾地去了。”邓秀岩你不至于不领情吧。 这还真给牛景梅有一拼，邓秀岩还真说不出嘴了。 低头喝粥，但是，感觉始终欺骗不了自己，没有与牛景梅在一起吃饭的那种甜蜜，尤其是牛景梅像刘楠这样看自己时，自己会不自觉用手去抚摸牛景梅那个精致的脸蛋，面对刘楠，却没有这个欲望。 “刘楠，我不想伤害你。”想了半天，邓秀岩挤出来一句自己认为非常直白的表达。 “哼，要我我也得给你哦！”这都想歪了。 得，再说就得是怎么避孕了。 “刘楠，咱们做好朋友吧，一生一世的好朋友！”邓秀岩只能够这样说了。 “是的，我们就要做一生一世的好朋友。”刘楠很高兴，你个邓秀岩终于服软了，我还有个大杀器没有祭出来呢！ 不过，前天牛景梅的那一别，搁谁身上，都要给剜个千疮百孔，这也是自己不好意思祭出大杀器，一天都淡定不了的原因。 “那好，我们就做一生一世的好朋友。”邓秀岩倒了一杯水，递给刘楠，然后自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碰了一下，兀自喝起。 “好！”刘楠一饮而尽，她知道受伤的心灵，任何真诚的抚慰都会被铭刻的！ 邓秀岩，你就是一块顽石，我也要让它蹦出石猴来！ 邓秀岩却在默念，今天，正式告别牛景梅的第二天，我要忘却牛景梅！ 131、被动配额与我们的产品优势 “金部长，渤海食用菌研究所这样的单位虽有出口权，但是一直是那些低档次低价位面对南棒子国和日国，一直就没有进入过欧盟市场，现在要争取欧盟配额，有希望吗？” 好容易抽了大半天时间，跑了一趟外经贸部，去找秦秘书推荐的同学李岩。不巧，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李岩就被通知春节慰问的事情，一去不返。邓秀岩只好按部就班去相关科室打听，不料深受打击。垂头丧气的邓秀岩请教新任辅导老师金冉明。 “很难，原因是蘑菇这一类的产品，原来的竞争就比较大。现在国内企业急剧发展，有不少外向型企业，都在盯着配额，而欧盟扩编对华的进口，配额却没有增加，更是难上加难！”金冉明也是一筹莫展。 “我怎么听说这个蘑菇之类的属于什么被动配额啊？什么是被动配额？”这个被动配额差一点没有把邓秀岩的老命给要了。 “这个我说不太准确，可以这样理解吧，我们的蘑菇质优价廉，一出口就打遍海外无敌手吧，如果我们不控制出口，咱们国家的生产商即使没有拿到配额，就是缴纳欧盟规定的相应的高关税，也是照样有利润。那么普通的配额就没有意义了。” “欧盟就把类似这样的产品定位为被动配额，也就是只进口那么多，再来就不要。对于咱们国家来说，就是在限定的配额内自行控制出口，超过限额即不准出口。”金冉明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给邓秀岩。 “那不是太被动了，让人家牵着鼻子走。当真是被动配额！” 灰树花被列为被动配额，也就是如果拿不到配额的话，将会前功尽弃，自己和jenny打的如意算盘将全部泡汤。 “没有办法，主要是我们国家劳动力成本低廉，原材料价格也不高，尤其是相对于欧盟这样高收入的地区，我们相对竞争力太强了！” “他们买过去，消费者不是更受益吗？” “从消费者的角度来说，是的。但是相对于这些国家的相关产业来说，确实致命的打击，你想想都去买进口产品了，谁去买国货！”想想一到“九一八”满大街的抵制日货，金冉明深以为然。 “就说我们国家的家电，这几年质量大幅度提高，已经打开了欧盟的市场，并且迅速占领了不少市场份额，欧盟就提出要限价销售，本来市场上类似的家电卖70欧元的，现在对咱们华国出口商的最低限价要82欧元。今年两会，我正好和原来机电部的一个领导在一个组，说到欧盟配额，也是一脸的无奈。”金冉明苦笑。 “那这样说来，外国人和我们产品相比，我们岂不是很有竞争优势。”邓秀岩从华国产品这么强的竞争力，还是很有点兴奋。 “表面看，是的。但是，从产业结构上看不是，我们所谓的有竞争力是建立在低廉的人力资源和便宜的原材料上的。比如你前几天说的你姐在哲通县230元招聘临时工，大排长龙，什么原因？是我们的经济落后，老百姓就业门路狭窄，230元就是天价工资了。一旦经济发展了，那工人工资一定要涨吧，不然不还是贫困吗！” “一旦工资涨了，那我们的优势就不明显了，竞争力就丧失了。而像德国的汽车，在国内一辆就得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上千万，你设想一下，哲通县230元一个月的临时工，就按100万一辆的算吧，要干多少年？” “我算算，362.3年！” “人家一辆车，你要干三百六十多年不吃不喝才买的过来，你不觉得咱们竞争优势有问题吗？所以，看着咱们占优势了，实际上咱们占领的是产业链里面最低端的。”金冉明开导着。 “金部长，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就是我们的产品大多数都是别人能干我们也能干，没有科技含量，或者品牌的优势，之所以有竞争优势，靠得就是我们的人力不值钱。” “恩，虽说这样表达有点问题，但是意思差不多。就说米国的波音吧，咱们要发展航空，就不能够绕过它，因为咱们自己造不出大飞机，人家一张嘴报价就是上亿美金，你不要，你的航空业就发展不起来。” “而我们出口的什么纺织品了，家电了，没有科技含量，谁都可以造出来，人家谁便宜买谁的，你只能够拼命压工人工资，拼命压缩原材料成本，特别是一些对环保有害的东西，因为可以压缩成本，我们很多地方就有意无意的放任企业的环境污染，以提高所谓的竞争力。” “金部长，你这一说，我更加看好灰树花了。这个灰树花可是取得过专利的，而且将来继续发展的话，可以申请地理标志保护产品，这个就不是低端的产品了。” “是啊，我一直都是提倡要发展新农业，为什么？也是希望跳出低端产品的窠臼，增加产品的科技含量，增加附加值，也就是提高产品的科技竞争力！” “可惜，这么好的灰树花，要被纳入被动配额，我心不甘啊。”绕了一圈还得回到本题上！ “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一下，我觉得你让渤海那边可以在外经贸部的申请配额的报告中，加上灰树花有科技含量，是有专利的产品，未来可以申请到地理保护品种的，也许是条路子。” “恩，金部长高瞻远瞩！” “少拍马屁！这只是一个小理由，通过不通过，还要看人家外经贸部的同志怎么看！” 邓秀岩回到学校，按照金部长指示，以灰树花有科技含量，并且即将成为地理标志保护产品为由，向外经贸部写申请，争取灰树花的出口配额。 邓秀岩刚停下笔，秦秘书的电话传呼过来。回过去电话，秦秘书道：“秀岩，昨天我同学李岩确实是有事，抽不开身，你别误解啊。” “没事的，秦哥。我听他们部里人说了，李主任确实是有事。” “他今天给我打电话，我简单给他说了一下情况，他说这个事不是太好办。” “恩，金部长上午给我上了一上午的出口产品的课，我确实是理解李岩主任的难处。金部长指示我以灰树花技术含量高，产品有科技竞争力的名义，给外经贸部写申请，或许是个办法。” “好啊，金部长很有见地的，我回头再跟李岩说说，看能不能从这个角度，找出点办法。” “这事真难！” “现在欧盟的配额很紧张，外经贸部也是很难做。” 第三天，邓秀岩到了外经贸部，李岩这次没有什么活动，正在办公室。邓秀岩自我介绍了一下，李岩打量着衣帽堂堂的邓秀岩很有点世家子弟的做派，感觉到这压根就不是邓秀岩什么老乡的事，而应该就是邓秀岩的事。 “邓先生，这个欧盟配额，如果单凭你这个申请，有点太单薄了，估计要等到被动配额的期限过了，才可以被通过。” “被动配额的年限多长？”邓秀岩问。 “一般是三年。” “太长了点吧，那有没有其他办法呢？”邓秀岩简直要坐地上了，这不是前功尽弃了！ 看了看邓秀岩，李岩想想，“有个山海省的厂家，有这个蘑菇出口的配额，我给你写一个条子，抽时间去一趟，他们今年的生意做得不是太好，或许，有些办法。” 邓秀岩接过条子，千恩万谢，只是下午必须去金部长家，就道歉说：“李大哥，真不好意思啊，应该今天就请你坐坐，可是时间有点紧，13号以后，咱们再约。” 李岩笑了，“怪不得秦康说你前途无量，值得结交，很诚恳啊！好了，等你有空，叫着秦康咱们一起，我可是知道金家对你很器重的！” 132、你这恋爱是咋谈的！ 牛景梅强忍着悲痛开车回到家，拉起被子蒙上头，任眼泪呼呼地流，一会儿枕头就湿了。 陈丽娟看牛景梅回来的脸色都不对，一进屋就把门销上，心里就隐隐地有点不安。上次牛献慧过生日，陈丽娟听牛献礼说了一嗓子周幼涛的事。陈丽娟联系这几天的情况，估计女儿应该是心里受到伤害了。 但是，陈丽娟在这个家庭是自卑的，对宝贝女儿，陈丽娟做的只有默默的付出，很难做到贴心，被老爷子和牛献礼捧在手心里牛景梅与大杂院长大的母亲代沟太深。 女儿的爱与恨长大以后是从来不和自己交流的，只和牛献慧分享。 比如4000多元围巾包饭盒这事，陈丽娟知道绝对是要抓狂的，这不是胡来吗，就是上最贵的饭店，一个菜才能卖几个钱！ 要是老牛呢，就会笑着摇摇头，“哎，景梅啊，我让你和那个金吉玉一班就对了，不磨练磨练以后咋过日子。” 换上牛献礼，牛献礼就会说：“妮儿，做得太有创意了，要不咱再买个8000元的帽子，盛个稀饭！” 只有牛献慧才会说：“就得让那个邓秀岩知道你的心！” 所以，爱女儿爱到骨头缝里的陈丽娟，只能够是自己默默的付出。 一直坐在牛景梅卧室门口等到10点半钟，牛景梅才拉开门去卫生间，陈丽娟偷眼一瞧，两眼肿的像桃一样。悄悄进了女儿房间，地上一堆擦湿的纸巾，摸摸枕头也是湿的。 陈丽娟怕出意外，悄悄回自己房间拨通了牛献慧的电话，“大姐，睡了吗？” “丽娟，是不是献礼又没有回来！”牛献慧叹了口气，这个弟媳妇啊。 “不是献礼的事，是景梅，从8点钟回来，一进家，就把自己锁进屋里闷头哭，刚刚起来去卫生间，我进屋一看，枕头都哭湿了。大姐，你要是方便的话，就过来一趟，你也知道，这孩子从小就是什么话都给您说的。” “什么？”牛献慧有点懵了，景梅前天有些情绪那是自己儿子气的，也不至于两天过不来啊，再说，那个邓秀岩也比周幼涛好啊！ 不对，是不是那个邓秀岩有什么变化？牛献慧心里一惊，这个傻丫头，真是邓秀岩有什么变化，真够她呛得。前面周幼涛已经伤了一次了，再伤一次，可能要崩溃！ 牛献慧不敢怠慢，安排辆车直奔弟弟家。 11点半，牛献慧敲开门进屋，陈丽娟连忙拉到一边，“景梅还在哭，我不问还好，越问越哭！” “景梅，快开门，我是你大姑！” “呜呜——” 不叫这一嗓子，还没有哭声，这一叫，哭声立即就起来了。 “丽娟，景梅这屋还有钥匙吗？” “给您。”陈丽娟早想去开，但是不敢，怕引起牛景梅强烈反弹。 牛献慧轻轻开开门，然后关上。陈丽娟搬了个椅子坐在门外，随时等待传唤。 “景梅，能不能给大姑说说为啥？” “大姑，您别问了，我不想说！” “是邓秀岩吧！他怎么你了？” “呜呜——”响彻房间。猜对了！ 牛景梅坐起身来，一把抱住大姑牛献慧。牛献慧拍着牛景梅的肩膀，“好孩子，别哭，别哭，给大姑说说。” 牛献慧的脖子流了进去泪水，湿湿的，拿起纸巾去擦牛景梅的眼泪。“是不是，那个邓秀岩提出分手了？” 牛景梅点点头。 “是写的信还是当面说的？” 牛景梅起身，把邓秀岩写给自己的那个短信找到。 牛献慧看着虽然有点草，却个个都含情的字，确实为侄女惋惜，这个邓秀岩确确实实是个难得的佳婿，邓秀岩的字体出卖了邓秀岩的内心，明显的不舍，明显的无奈，却又是理智的！ “见他了吗？” “见了！” “说什么了？” “他说让我对他放手。” “他又有女朋友了，不会吧？” “是的，有一个，只是我过去忽视了。他们学校的女生，就是那个怀仁堂老总刘栋梁的女儿，叫刘楠！” “什么叫个‘忽视’了？” “那个刘楠一直喜欢邓秀岩的，而且刘楠的爸爸也很喜欢邓秀岩，我们三个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刘楠就说过她爸爸夸邓秀岩有能力，是个好女婿！” “那你——”牛献慧有点恨牛景梅了，人家都说的这样明了，你咋还跟着蹚水进去！ “当时，邓秀岩没有答应，明显拒绝了，刘楠还很生气！” 额，牛献慧又起疑问，“那为啥他们现在又在一起了？” “那个邓秀岩有个姐姐，不是亲姐，反正也怪亲的，不是去哪个什么地方去收什么中药材，我也说不清吧，刘楠也去了。” “那和邓秀岩有什么关系？”不是亲姐，这么大的影响力？我用副总理的老爷子和几十亿富翁的献礼这么大的大山，都没有见到邓秀岩认输。 “我也说不清，我真说不清，邓秀岩从来不跟我说他姐姐买药材的事，只是有时候，他姐姐打传呼，我碰巧在旁边，才朦朦胧胧地听一下子，问他，他从来不说。” “你呀！”牛献慧有点恨铁不成钢，“他还有好多事，你不知道吧？这才几天，就一下子弄成这样？” “邓秀岩实习和其他学生不一样，别人都在医院，他在外面，一直得到四点钟左右才赶到建国门回中医院实习。” “额？他那么长时间在哪儿实习？”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问了他很多遍，不管我怎么问，他从来不说！” “就这你也是谈恋爱！”牛献慧被牛景梅给气乐了“你真是傻到透顶了！你这恋爱是咋谈的！” 牛景梅低下头，自己确确实实太傻了，邓秀岩身上藏了那么多秘密，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尤其是现在他都不去医院实习了，桑春海亲口说的，桑春海不知道就算了，毕竟只是同学。可是自己一直是以女主人自居的，还是个不知道!真是蠢到家了！ “你觉得邓秀岩是喜欢你多呢，还是喜欢那个刘楠？” “当然是喜欢我，连初吻都是给我的！”牛景梅为了证明自己，连起码的羞涩也不顾了，反正是自己的大姑！ “那，景梅，你给我交实底，你们俩做过那事没有？” “没有。真没有，大姑，您该相信我，我干啥事，从来不瞒您的！” “那你觉得为什么邓秀岩会舍弃你，去要那个刘楠，跟他那个姐姐有多大关系？” “他一直比较听那个姐姐，好像是从小，邓秀岩没有了妈妈，就是吃那个姐姐的妈妈的奶长大的，他刚开始还给我说他姐姐的事，后来他姐姐一去那个什么地方收什么药材，就再也不提了。” “你这意思是刘楠做通了他姐姐的工作，他姐姐替他当家选刘楠当女朋友的？” “我也说不清，大姑，我真说不清！” “邓秀岩的爸爸是什么态度？”牛献慧对邓秀岩非常听他爸爸的话，印象极为深刻！ “邓秀岩刚回家那天晚上，给我回电话，他爸爸应该在身边，看样子挺满意我的。不过，第二天，邓秀岩就不接我的电话了，我给他打传呼，打了不下于几十遍，他一直都不接，还加入了黑名单。” “额。”牛献慧证明了一点，那就是这个邓秀岩和牛景梅分手，最关键还是他爸爸的态度，他那个不亲的姐姐没有那么大影响力！ 牛献慧又拿起邓秀岩写的短笺，认认真真看了几遍。会不会是牛献礼在颖阳的势力大，邓秀岩的父亲觉得家庭差距大，确确实实不是门当户对？那也不对啊，怀仁堂老总，虽然不及献礼，但对邓家这样的小医生来说，也是个山啊。 “景梅，你哭能不能起作用？把邓秀岩给哭回来？” 无语。 “你在这儿傻哭，人家刘楠还在那儿笑呢！” “可是，大姑，我真的很难受，我真的受不了！我不知道自己爱邓秀岩爱到那么深！” “那你打算怎么办？” 无语。 “洗洗脸，冲冲澡，我给你姑父打电话，你的床也不小，咱娘俩，睡一起，好不好？” “大姑，我对不起你，你这样疼我，我还让你操心！” “傻孩子，你长多大，在大姑眼里都是孩子啊！”牛献慧想了想，“这样，洗洗澡休息，明天该上学上学，上次不是听你说，马上结业考试了吗，抓紧时间复习，其他不说，先考出个好成绩。你爷爷已经宣布退休了，心情不好，考出好成绩，安慰你爷爷，就是对你爷爷，对我，对咱们这一大家最好的回报！” “那——” “邓秀岩不是考研吗，12号，13号考试，我13号最后一场，去找他，看看他到底怎么说。行吧！” “恩！”牛景梅站起身，擦干了眼泪，深深地给牛献慧来了个拥抱！ “傻孩子，以后多张个心眼！不管你和邓秀岩成不成，这件事都是个教训！你连人家好多事都不知道，你就谈恋爱！你这恋爱谈的！多亏这个邓秀岩人品不错，要是碰到一个坏孩子，把你玩弄了，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133、奇葩的爹！ 考试在即，邓秀岩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情况，无论是牛景梅还是刘楠，此刻都可以将自己心绪大乱，就干脆在金部长家几站地的地方，找了一家地下室旅店，开了一个小房间。 除了去金部长家，吃饭，晚上抽空往寝室打个电话，与慕青姐，jenny简单交流，其他一切地面上活动全部终止。 期间有两件事，发展得很不错，一个是哲通县那边又有一批学生回来，金教授启程回大学在即，所有周慕青招聘人员，已经驾轻就熟，金教授正在撒手。 一个是jenny已经把钱转过来了，考完试，邓秀岩就可以放手行动了，资金也充裕了。 1月12日，邓秀岩步入考场，研究生初试正式开始。 先是公共课一门《政治》，考的是大多数《有计划的商品经济》理论，补习班补习，还是很充实的，而且四年前进校就准备这有这一天，邓秀岩越做越顺手。 尤其是最后一题论述大题是要求结合现在国内形势，如何看待外资以及怎样招商引资的。邓秀岩想起冯依然关于陈洪恩的食品公司投资一块钱，可以带动10元的资金跟进，就以陈氏企业为例，论述外资对市场经济的拉动作用如有神助，还把金部长关于国内生产结构的感悟精当地加了进去。 第二场是连着两个专业课，邓秀岩发挥也不错，应该都在九成以上的分数。 第二天公共课《英语》，很顺手，习作更有意思，是让写一个英国女孩子来华国旅行的。邓秀岩搓搓手笑了，不代写释放荷尔蒙的，不然绝对色香味俱全了！ 下午的专业课，正是王教授的，邓秀岩看看最后两题，仰天眯眼差点大笑了。 走出考场时，邓秀岩在想，这论述题还没有听说过不扣分的，主要是怎么个扣法，阅卷老大，难为您了！ 嘴角带着微笑，眼中放着光芒，步履那样轻盈！ “邓秀岩，你给我站住！” 抬眼一看，牛景梅的大姑牛献慧正冷冷地看着。邓秀岩腿有点抖，脸上的微笑立即就僵在那儿了。 “大姑，您怎么来了？” “还知道叫我个大姑？先上车，在车上说！” 邓秀岩依言上车，始终不敢睁眼去看牛献慧，除了牛景梅，此刻邓秀岩感到最欠情的，就是牛献慧了，要是有一个这样的亲姑姑就好了，真有点羡慕牛景梅。 “说说，你为什么这样做？景梅有什么不好？” “这个——” 这个牛献慧出现的情况有点太突然，让邓秀岩语塞，得想一个好的说辞，最好是不伤害牛景梅的，对牛景梅以后不产生负面影响的。 “大姑，主要是我一直待在校园，不了解外界的情况，尤其是牛叔叔的产业具体是个什么情形，光觉得几十亿是数字，到我深入一看，几十亿到底什么样子，才知道我和牛景梅是两个世界的。” “是不是你爸爸的意思？”早就给你说过，你也没有什么反应啊！现在这绝对是推脱，你那个怪胎爸爸，才是推手！ “我爸爸也觉得不合适。”岂止是不合适，是不能够再谈，是彻底的拜拜！ “你爸爸是怎么说的呢？” “我爸爸一直是一个恬淡闲适的人，对于功名利禄都很淡，就希望我能够好好学习，传承他的衣钵，把我们邓家的医术一辈辈地传下去。” “回答我的问题，我是问你爸爸对你和景梅的事，怎么说的？” “大姑，能不说吗？” “不能！你要是不说出来，景梅会受不了的，她已经4、5天，没有吃东西了。我怕她寻短见！”不吓唬你一下，你是不说实话了！ 邓秀岩两眼立即红了眼圈，久久说不出话来，看得牛献慧也鼻子酸了。顺手抽了两张纸，一张递给邓秀岩，一张自己。这孩子还是放不下景梅的。 “大姑，我爸爸一听是牛叔叔家的孩子，我爸爸就立即反对。”邓秀岩顿了顿。“主要是我爸爸社会生活这么多年，看到了无数个地位悬殊走到一起的婚姻，九成以上都是悲剧，即使外表看起来光鲜的婚姻，其内里都是揭不开的伤！” “不至于吧”，牛献慧接触到的这样的婚姻也算不少，一半一半吧，大多数都还可以凑乎过的，婚姻很多的情况就是凑乎，像小说电影里面的有几个，还不都是那样。 “主要是我爸爸比较传统吧，我们这个家庭也比较传统，让我去做人家的听话小儿，他不愿意，还有，我毕业后，我爸爸要和我生活在一起，他和牛景梅的差距太大，到时候都是矛盾。”邓秀岩开始编了，顺着思路展开。 “我爸爸一直说，儿媳妇一定要守三从四德，还要像古代那样一天三拜九叩，他才会高兴，所以，一听是牛叔叔的女儿，立即就不同意！”最后一句话绝对真话，虽然原因不是，结果无比真实！ “你爸爸真是这样说的？”牛献慧感到不可思议，这都什么年代了？ “恩。我打心眼里不舍得景梅，但是，从景梅一生的幸福着眼，还是和景梅早早结束，对景梅的伤害最小！” “不对，那你爸爸怎么会接受那个叫什么——，额，叫刘楠的！”牛献慧心想，差点被你绕进去，怪不得牛景梅对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这都看孙子的了，你都能给我绕迷了。 “刘楠的事，其实是我临时起意的，主要是想让景梅放下，赶巧，我找刘楠的爸爸有事，刘楠为了让她爸爸高兴，才说是和我谈的。” “不对，你不要骗我。我听景梅说，刘楠一直喜欢你来着，她爸爸还夸过你是个好女婿！”牛献慧盯着邓秀岩看。 邓秀岩苦笑，好容易真心真意地说一句实话，您还不相信！ 牛献慧毕竟也是很有见识的，看到邓秀岩的苦笑，加上牛景梅的叙述，渐渐也有点信了，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放弃景梅，你后悔吗？” “有时候命运是注定的，为什么我一出生就被赋予了要传承邓氏医学，而我爸爸毕其所有精力对我倾心培养？不就是命中注定！我的命中，景梅是属于流星，只能够擦肩而过。” “大姑，我一个贫民的孩子，遇到景梅这样漂亮、善良、多才而且名门之后的几率有多大？很小很小！可是偏偏碰上了，这不就是命运之手在捉弄吗？” “所以，当我爸爸说，我的命运里是必须和景梅擦肩而过的，我信了！我真信了！” “那你爸爸说你去死，你就去吗？”牛献慧有点生气了，这是个什么脑筋！ “会的，因为正像您疼惜景梅一样，我爸爸一样疼惜我！他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伤害孩子，他都是站在孩子一生发展的角度上，为我开山拓路，遇水架桥，我不能失去我的爸爸。大姑，你可能体会不到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对于长辈的依赖。” 邓秀岩说得很深情，完全发自肺腑。 牛献慧沉默很久，为人子女，为人亲母，她能理解父母对于子女的拳拳之情，只是邓秀岩的爸爸确确实实有点怪诞！ 不考上研究生不能够谈恋爱！怎么想的？牛献慧真不能理解。 “好了，不要说了。邓秀岩如果可以的话，多给你爸爸说说景梅的事，你应该也知道景梅真是世间难找的好孩子，如果，能说服你爸爸的话，一定做！失去景梅，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知道。”邓秀岩目光呆滞。 “我看得出，你内心的不舍！邓秀岩，说实话，我还是比较欣赏你的，不然，不会在这里废话了。以后即使你和景梅走不到一块了，有什么事，大姑可以帮你，随时可以找我！只有一条，千万不要再伤到景梅！你要是能劝说你爸爸接受景梅，立即给我信，不能够就永远远离景梅！” “恩。大姑，您好好劝一下景梅！是我对不起她！” 邓秀岩看了牛献慧一眼，推开车门，深深地鞠了一躬，不再回头，依然远行。 牛献慧看着魁梧有型，风度翩翩的邓秀岩，深深地叹气！ 景梅啊，够呛！即使成了，你这个老公公，绝对也是个奇葩，估计很难！ 134、我不想谈情说爱 邓秀岩刚刚走了几步，刘楠怯怯地迎了上来。 “秀岩，刚刚那是谁？”其实心里最少有一半以上的答案。 “牛景梅的大姑。” 不能问了。刘楠去邓秀岩宿舍找了几次，都是一个结果，邓秀岩根本就没有回来，准备迎考。之所以躲出去复习，怕的就是自己，牛景梅是不会来了。 “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 “应该是手到擒来吧。”刘楠想下胳膊去攀，看到邓秀岩一脸的萧索，忍住了。 “还行吧。” “那就好。”刘楠笑容绽开，杏眼的小太阳放亮。“我请客，给你庆祝一下。” 邓秀岩很孤寂，确实希望能放松一下心情。 “喝咖啡去！”女生都喜欢那个调调，“不不不，秀岩，还是去吃那个小火锅吧。”刘楠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找事啊！ “恩。”邓秀岩只想听人说话，排解心中的孤寂。 两个小火锅，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一对各怀心绪的男女。 “刘楠，谢谢你，我这几天情绪不好，可能有些话说的不对，如果有冒犯的，千万别生气。” “秀岩，我知道，我不管你和牛景梅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想问，也不想知道。我只希望，你能够接受我。” 刘楠和邓秀岩认识最起码有三年了，第一次这样认真，没有矫情。 “其实去哲通县，我是冲动，只想让你了解我一片心。不过到了哲通县，我才第一次见到那么贫困的山区，还有那么复杂的社会。我第一次崇拜一个人。” “金教授？” “不，是慕青姐！” “你都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农民们市场意识几乎没有，对什么质量品质根本没有概念。金教授画了图，还有详细的说明文字，我又在大喇叭上反复讲，但是，他们无动于衷，那可是事关他们的切身利益！” “恩，慕青姐给我说了。” “哲通县的领导更是尸位素餐，尤其是那个县长，简直就是个泼皮无赖。当时，我真替慕青姐捏了一把汗的。你说那么严苛的质量，交货时间有刻不容缓，到后来几乎所有粮库的那些职工、干警都站在了对立面。但是，慕青姐丝毫不受影响。” “是的，慕青姐这次的表现，我也是大为震撼。” “我过去老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本事，尤其认为自己的管理能力，可是这一比，就看出差距，真是巨大的差距。” “刘楠，其实你也是很优秀的，这不是还没有出校门吗，出了校门，有了社会经验，你也行的。” “我回来那天，正好是慕青姐送货去荔枝港。慕青姐坐车，剪开缎带那一刻，我的眼泪哗哗的淌，是激动的，是为慕青姐而自豪的。” “是的，交货成功的晚上，慕青姐打我传呼，我回过去的时候，我也听到了慕青姐在流泪。你们真是不容易。” “回来的路上，我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愿望，就是一定成为慕青姐那样叱咤商场的女强人。别笑话我啊，过去，我一直喜欢撒娇的。” “没有，其实你撒娇也是很可爱的。” “真的？”刘楠差一点要放弃自己最厉害的武器。 “是！” 刘楠很得意，肉肉的手指头一点邓秀岩的额头，“以后，得允许我给你撒娇！” 邓秀岩夹起一片羊肉，“刘楠，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有可能随时发生巨大的变故，我现在真没有心情去谈情说爱。不知道你可以理解我吗？” 136、肖建军的烦心事 整个北之京路拆迁路段基本上是瓦砾一片，唯有洪晓娇家的四层小楼傲视群雄，还有一间破屋，涩涩的在寒风中发抖。 这是北之京路拆迁路段的两极，一极是手握一亿元的房地产大亨，一极是靠救济糊口蜗居的7口人。 洪晓娇基本上已经拿到了北之京路拆迁路段的开发权，办事处领导已经高枕无忧，陈苏珍业已恢复上班。李振坤很识相，提拔为财政所副所长兼主管会计，自己书记之路已经接近尾声，据传春节以后，人代会李振坤将会被选举为颖城区副区长。 办事处主任肖建军却一筹莫展。应该说肖建军还是很有才能和政治水准的，其他办事处书记和主任不和都是惯例，而杏花村街道办则是非常和谐。李振坤扎实而有手腕，肖建军朴实又甘愿当绿叶。 如果不是北之京路拆迁，用脚后跟想，下一任书记非肖建军莫属，可是有了北之京路拆迁，肖建军要想当书记，可得跑断脚后跟了。原因是戴马虎家说什么都不拆迁。 第一，拆迁补偿款太低，七口之家一间房，补的是房屋租房费，一个平方一年补助4元，一间满打满算才30平的方子，一年120元，而他们家试着去租房，房东一听七口之家只租一间房，坚决不租，原因是七口之家的戴马虎家有两个双胞胎的傻儿子，那得是铁皮房才能容得下，最少也得租两到三间，不然租房费不够修房费。 第二，还原房还不起，30平还原30平，哪有30平这么小的方子，必须要找补平方，还原房现在喊价是350一个平方，最小的也得80平，差50平就是17500，还不包括配套费。 戴马虎家太穷。戴马虎的父母已经都是年逾八旬的老人，他们第一队的子女是双胞胎，戴马虎的老婆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双胞胎呆在子宫里面时间太长，羊水供氧不足，两个孩子生下来一对痴呆。 没有办法再生一个，这样戴马虎家就变成了7口人，戴马虎的老婆也就是肖建军的堂姨，就得待在家里，既要照顾年迈的老人，又要照顾呆傻的双胞胎，6个人不能挣钱，只能够靠戴马虎一个人挣钱。 戴马虎刚开始的工作还不错，在机械厂当工人，不然肖建军的堂姨也不会嫁给他。但是，机械厂的厂长垂涎肖建军的老姨。一次趁着戴马虎不在家，想强j姿色不错的肖建军的堂姨，结果被串门的肖建军妈妈堵了个正着，两姐妹合力战色狼，结果是戴马虎被辞职回家。 然后，霉运不断打击戴马虎，因为省钱，没有及时做剖腹产两个双胞胎傻儿子出生，然后乡下的兄弟在和更加窘迫的戴马虎一起去煤场拉煤的途中，中暑，一口气没上来，留下来年迈的父母，和两个孤苦伶仃的侄女，好在弟媳妇很贤惠。但是，再贤惠也不能够照顾父母了，两个侄女没有抛弃就非常非常难得了。 更倒霉的是，原来戴马虎的三间房，由于年久失修，五年前全倒了。多亏了有个肖建军这样的侄子，愣是咬咬牙，冒着跟媳妇战一场的危险，掏钱给戴马虎翻盖了三间。刚盖好，北之京路第一次扩建，必须冲掉两间。 也是肖建军做的工作，戴马虎什么也没有说，自己亲手扒的，赔偿款一把手全交给了肖建军的老婆。 第三，则是因为肖建军。因为有肖建军，街道办所有可以支持戴马虎家优惠条件全部到位，居委会主任，逢年过节第一个要抚慰的就是戴马虎家。如果一旦迁到颖西，戴马虎家就不归杏花村街道办了，这些待遇都会大打折扣！ 虽然钱不多，但是对戴马虎一家，绝对都是雪中送炭一样的重要。 肖建军苦口婆心的做工作，已经被霉运打击失去动力的戴马虎怎么也不同意！即使大感不妙的肖建军的老婆，亲自送钱来给戴马虎，一保肖建军荣登书记宝座，戴马虎还是窝在墙角不吐口。 今天已经是元月5号了，再不拆下，即使上面硬用肖建军，下面的工作人员也不愿意，原因是大家都是背着感情债呢，万一有人拆不下，那脊梁骨不得被保自己工作而拆的亲朋好友给戳折！ 你像陈苏珍，那都是死过一次的！要不是人家婆妹妹太有钱，投资一个亿，估计还得再死一次，直到死彻底！ 136、戴马虎的父母投河 今天已经是元月5号了，再不拆下，即使上面硬用肖建军，下面的工作人员也不愿意，原因是大家都是背着感情债呢，万一有人拆不下，那脊梁骨不得被保自己工作而拆的亲朋好友给戳折！ 你像陈苏珍，那都是死过一次的！要不是人家婆妹妹太有钱，投资一个亿，估计还得再死一次，直到死彻底！ 肖建军只有背水一战了。 肖建军的老娘多年来已经不好意思登戴马虎家的门了，似乎就是当年的那次的英勇，才打开了戴马虎家霉运的潘多拉盒。随着一桩桩不幸的到来，原来手足情深的姐妹，戴马虎的老婆王淑芳现在满肚子怨懊。 当初就是遂了那个厂长，又有什么！何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肖建军的老娘也知道堂妹的想法，但是，儿子为难啊，咬着牙，走进了戴马虎残破的小屋。 两姐妹先是互相望了望，眼泪从各自的眼角里刷刷地流。 戴马虎的老婆先开了口：“姐，我到今天才明白一句老话，那就是‘你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乌黑的手擦了眼泪又说：“姐，过去的事不提了，我们搬了家，怎么生存？他奶他爷都在，你也看到了，腰都直不起来了，你让我们住哪？不错建军孩子是确实的好，对一个堂姨，能做到这样，我无话可说。” “可是，还是那句老话，他今天可以拿钱帮我们租房子，但是，明天呢，我不是你，他该养活的，再问他要，就说不过去了。” “在bj路，戴马虎可以拉个驾车，打个零工，我也可以领两个傻孩子捡个破烂，要是搬到了那边，我们这一家七口吃什么。再说小楠在这边上小学都是免费的，去那边第一没有什么好学校，第二，更不会每学期都免学费。” 肖建军的老娘，早就不敢再干“帮得了一时的事”了，一次都已经懊悔终身了，堂妹的帮一世的要求更是做不到。“妹，建军现在在办事处难做啊，你要是不拆迁，底下的人不服，上面的人也不满意。” “再不满意有吃的吧，有喝的吧！不会住露水地里吧！” “那，妹，你要啥条件才拆迁，我舍着老脸去找李书记，给你争取！” “我就想要在bj路要一间房！其他的我都不答应！” “这，这个不是建军给你说过了，现在都不能答应！你想想，都要bj路的房子，王书记费那么大的劲开发，还有意义吗？” “我不认识王书记，我只认识肖建军！拆我的房，就该还我的房！上次他盖房子的钱，马虎一个子不少的都给他了，你可以问问他老婆！他当大官，那点钱算钱吗，不是照样收了吗！我不欠他什么人情，我就只想要一间房！” 别说肖建军的老娘，就是肖建军也是请示了领导无数遍都没有得到答复，肖建军的老娘，用手绢擦擦眼泪，叹了一口气，“妹啊，你能挡得住大势吗？” 戴马虎的父母一直没有言语，戴爸实在忍不住了：“论讲来说，我们欠着肖家的大恩大德，但是，总得生存吧，给个活路吧，bj路路一建那么多房子，就只要一间，我们孩子原来是三间的地方，现在只要一间，不算为过吧。” “主席活着的时候，对穷人是最好的，现在主席没有了，穷人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戴马虎的老爹不忘从前。 这下好了，要回到1958年之前了。 这房子8号之前，拆了还有政策，拆迁补偿款，还有颖西的还原房，过了8号，不仅要强拆，而且不予任何赔偿，红头黑字白纸的文件上写着。老娘的话一说尽，如果再不拆，不仅直接影响到肖建军的仕途，而且直接为危害戴马虎一家合理的权益。 1月6号上午9点，在bj路的最南头倾倒了一车很有料的垃圾，尤其是矿泉水瓶子，多的数不清，除去上学的小楠，戴马虎率领能动的四口，老婆，两个傻儿子，去捡垃圾，临了安排老头老太太，“爹，娘，这两天千万不要离屋，拆迁办的再能，只要你们在屋里，他们就不敢硬来！” “恩，快去吧，这有好一段了，咱这片都没有人住了，垃圾都捡不到了，快去吧，别都让人家捡走了！” 戴马虎这四口心急火燎，走了。 戴马虎的父母刚进屋，肖建军就来了。“奶，爷爷，我是建军，我老姨呢？” “建军啊，他们刚出去，有事？” “是这样的，咱们办事处啊，这不是快过春节了，有一批棉衣，必须困难户亲自去领，数量不多，谁先去谁先领，去晚了，就领不到了。又不兴我去领的。哎，算了，要不然，到年关的时候，我让我媳妇给你们再买！” 肖建军的媳妇舍得拿钱给戴家买衣服，肖建军作难啊。老头老太太一合计，“建军，领着我们俩去，我们走得慢，你别急啊。” “恩，爷，奶。我扶着你们。” 棉衣是领到了，肖建军却按着老头老太太不让走，“奶，爷，我有个事要给你俩说，我也是给你们说过多次的，这房子8号之前，拆了还有政策，拆迁补偿款，还有颖西的还原房，过了8号，不仅要强拆，而且不予任何赔偿。” 老头老太太立刻明白了，弄个棉衣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你一个大官亲自上门，那是拆我们的房子啊！ 老头老太太大哭啊，太对不起自己可怜的孩子了，一个破房子都没有看住！ 本来肖建军一直在旁边劝着，哄着，可是偏偏接到区政府通知，市政府将组织审计局对各单位审计，现在要各个单位掌管财权一支笔的领导，到区政府开紧急会。 肖建军连忙打电话喊来老婆，一定要留住老头老太太，这么天寒地冻的，带他们去肖建军为戴家事先租的房子那边去。 肖建军的老婆恨得牙根痒痒，又得多少钱撂水里了！非常时期啊，得忍，肖建军有给你算账的时候。 肖建军的老婆哪有那耐心看撒泼的老头老太太，没有几个回合，就不耐烦了，找了两个办事处的年轻人夹着老头老太太，送到肖建军为他们租的房子，一看居然是个小四合院，肖建军的老婆简直要魔怔了，你mb的肖建军，这是拿老娘不当回事啊，这么大的事，要不是我亲眼看见，不知道怎么瞒我呢。 把老头老太太往院里一推，肖建军的老婆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老头老太太一进小院，戴马虎四口正在里面嚎啕大哭，房子没有了！彻底没有了！承载着戴家恩怨情仇的bj路住房再也没有了！ 戴马虎忍不住愤怒。“爸，妈，你们吃你们喝，我马虎再难，说过不问你们吗？就这一会，你都能跟着肖建军跑，你看看他老婆那样，就知道肖建军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肖建军了，就是个官迷！你咋就恁笨！你让咱这一家吃啥喝啥！” 肖建军的堂姨也是忍了多年，已经是那么贫困了，还要再伺候两个老的，现在终于火山爆发了：“我养你们有什么用，养你们还不如养个狗，养个狗，还知道看个家护个院！” 老头老太太浑身哆嗦，互相瞅了一眼：“他爹，咱按照原来说的办法办吧。” “他娘，别懊怨孩子啊，孩子也作难。” 戴马虎两口子呼天抢地，老头老太太趁着乱劲，步履蹒跚地走出门。 等戴马虎两口子冷静下来，老头老太太已经没有了踪影。 下午，泉河大桥人头攒动，泉河打捞出两具尸体：戴马虎的父母。 137、《审计法》 “同志们，现在开会，有请胡区长给大家传达市政府关于宣传学习《审计法》的文件会议精神，大家鼓掌欢迎。” 掌声并不激烈，有几个喜欢头顶达摩克里斯神剑的，不过还是得有点气氛，肖建军就很认真地拍了巴掌。 “同志们，1995年1月1日，是一个值得历史记载的日子！因为，人民自己当家作主的华国的第一部《审计法》正式开始实施了。这是历史性的庄严时刻！” “《审计法》由第八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九次会议于1994年8月31日通过，自1995年1月1日起施行，具有着划时代的历史意义。” “《审计法》是指导审计工作的基本法，它的出台意义重大，功在长远。《审计法》从起草到出台，可谓好事多磨，其间，历经四载，易稿数十遍。《审计法》是一部具有华国特色，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要求的，加强国家审计监督并与国际惯例接轨的国家法律。” 几乎每一年都有几个“划时代”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大事，大家已经逐渐习惯了。前面的几句已过，大家坐直的腰板开始转变成自由式，没有来得及打招呼的，开始用手，用眼神交流，偶尔还有发射洲际导弹的，“噌”的一声，一根香烟精确制导直落在对方手里。 肖建军也不失时机和几个关系不错的点头示意。 胡区长咳嗽了一声，会场略略安静了一下。 声音突然响亮：“审计机关有权对本级各部门（含直属单位）和下级政府预算的执行情况和决算，以及预算外资金的管理和使用情况，进行审计监督。” “审计机关有权要求被审计单位按照规定报送预算或者财务收支计划、预算执行情况、决算、财务报告，社会审计机构出具的审计报告，以及其他与财政收支或者财务收支有关的资料，被审计单位不得拒绝、拖延、谎报。” 会场掉根针都可以听到。 这绝对不是宣传《审计法》！ 这是要拿人！ 全场正襟危坐，果然下面一条一条，都切中要害。 “审计机关对被审计单位正在进行的违反国家规定的财政收支、财务收支行为，有权予以制止；制止无效的，经县级以上审计机关负责人批准，通知财政部门和有关主管部门暂停拨付与违反国家规定的财政收支、财务收支行为直接有关的款项，已经拨付的，暂停使用。采取该项措施不得影响被审计单位合法的业务活动和生产经营活动。” “审计机关认为被审计单位所执行的上级主管部门有关财政收支、财务收支的规定与法律、行政法规相抵触的，应当建议有关主管部门纠正；有关主管部门不予纠正的，审计机关应当提请有权处理的机关依法处理。” 各自盘算，市政府这是想干什么！ 胡区长朝下面望了望，全场静穆，心中慨叹，终于有种当家作主的感觉了，原来只有书记才有的威仪，我老胡也可以拥有了。于是又咳嗽了一声。 “周启山市长在会上要求各单位各部门，在元旦放假结束后的第一周，先自查自纠，元月10号，市政府将有周启山市长坐镇对市区内的各单位进行摸底审计。” “10号，今天是6号，满打满算还有3天，重新做账怕来不及了啊——”如果都可以毫无顾忌的说话，这句话一定是绝大多数人想要说的话。 “这次市政府组织的审计主要是两大块，一个是预算内资金的使用情况，一个是预算外资金的收支情况！” “一旦发现各单位有对预算外资金的截留，或者是账目不清的情况，市政府绝不手软！不管牵涉到谁，不管牵涉到哪一级，都会严惩不贷！” 很明显胡区长的重点在预算外资金! 那是！当然应该是！预算内的大家都盯着呢，撕狗肉一样拼过来的大家都有数的，玩不出花样！ 预算外的，谁会傻到一笔一笔都准确记账！ 明显，第一部《审计法》实施，多少都得有点动静！尤其是市政府看样子是要有大动静！ 区公安局局长王保民，接受了无数个同情的目光，现当今公安局的预算外资金绝对是一把乱账！不说局内的好些项目，就说站街的交警，这一天到晚地查车，多少是记录在案的！派出所不说其他的罚款了，就光聚众赌博，每个月就连最偏僻的乡镇所都得抓上好几批，罚的钱是不是每一笔，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看完了王保民，大家把目光又刷刷的砸向肖建军等三个街道办主任的身上。王庆德书记布置的卖户口，据说每个办事处都卖了好几千万，还有拆迁补偿款，又是一笔大数字。肖建军他们可都是肥羊啊！ 当然，教育局的局长为建校费，交通局的局长为养路费，工商局的局长为管理费，等等吧，也是小捏一把汗的。 胡区长的讲话还在继续，“根据市政府的统一部署，我区自今天开始先进性自查自纠，各单位的财政一支笔都在，希望你们立即行动起来，把账目弄清楚。咱丑话先说在前头，说要是出了差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新的《审计法》一出台，肯定会拿一些人祭旗的！” 这才是不怒自威！ 胡区长恨不得一拳砸向某个人，哼，我忍你很久了！ 一散会，会场立即走得干干净净。都去买卫生纸去了，先把屁股擦干净！当然也有顺带着买卫生巾的，要流血啊！不少是没日没夜好不容易得到的执法罚款，绝对的血汗钱！ 138、被罚款人：秦始皇 肖建军一回办事处，先去敲开书记办公室的门。 李振坤正在和几个人谈话，一看肖建军来了，站起来说，“肖主任，今天能拆下戴马虎一家，你功不可量！咱们终于可以在三个办事处扬眉吐气一把了，北之京路按照王书记的指示，在规定的时间，完成了任务。中午大家都别走，一起庆贺庆贺！” 肖建军用眼给李振坤表示有急事！ 李振坤连忙又说，“那这样，你们先去施工现场看看，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回头我和肖主任订好地点，再叫你们！” 书记话里有话，抓紧时间走人。 “老肖，什么事！戴马虎家你老婆亲自去的，办事处还有两个跟着的，没有问题，你放心吧！”戴马虎家的拆迁，两位都是下了大工的。 “不是，李书记，是市政府准备10号市区大审计，主要是预算内的和预算外的。。。。。。”肖建军挑最主要的说。 “建军，这个事事不宜迟，抓紧时间召集财政所还有七所八站的人员，得动起来。别我拍拍屁股走了，给你留下祸患！” 肖建军心想，这要是出问题了，你也拍不成屁股！不过该感激还得感激，“书记，能遇见你，能跟着你这几年，绝对是我肖建军的福气！” 李振坤想了想，“建军，我这里有两个小账，一直没有进大帐，你把印鉴带过来，咱们在开会之前，先门前清。” 肖建军不敢怠慢，连忙出去拿印鉴。等肖建军回到李振坤办公室，两大沓子票据，加起来直超预算内支出底限，要想办法充进预算外的开支中，还有一个问题，这个票据时间有点长，硬充的话，可能有被审计出来的危险。 “书记，这——” “这是市拆迁办的账，王书记秘书安排的，你说——” “那——” 那是没得说啊！“这样，你看，李书记回头先把七站八所的一把手过来，咱们分解一下，不然，太碍眼了。” “还是建军办事！那就按照你的意见办！在我屋里开一把手的会，在小会议室，你给财务开会，兵分两路！” 中午饭每人一套盒饭，在会议室吃的。 吃饭的间隙，大家识趣的离开领导办公室，各自匹配各自的领导，先通通气，门前清。 李振坤一关上门，马上拿起电话，得通气啊！“楚明秘书，我老李，对对对，分解了，这样的，经管站的，水管站，还有土地所的都是3000元左右。。。。。。好好，那我就自己看着办了。你说这周市长要干什么，查拆迁办的账咋查那么严！额，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李振坤长叹一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周启山借新法施行，要在颖阳刮一刮廉政之风，直指市拆迁办和市公安系统！ 姜力言也是正扒拉着一盒盒饭，看着手里的一摞子预算外资金的流水账本，越看越烦心，别说是审计局哪些老油条了，就是自己这个不懂财会的一看，这账本也是硬造出来的。 刚刚姜力言打开一本外表看着旧，实际上还有浓浓墨水味的账本中发现一笔罚款，被罚款人愣写成了“秦始皇”！——不要笑，这是真实发生的事！ tm的，起点写穿越的都是2005年以后的，1995年哪有穿越的！ 不行，得给王庆德书记联系一下，“王书记，我力言，这段时间净忙着给拆迁办打工了，政法委的老本行有点丢松，刚刚看了公安系统的预算外资金的收缴使用情况，有点疏忽啊！” “多大的疏忽？” “差不多得有个1500多吧！” “你呀，力言，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一定一定要仔细仔细再仔细！” “周启山想要搞事，我就是再仔细，也是躲不过的！要不，咱把那个邓诗岐给放了！” “姜书记！你这个政法委书记就这个“笔”本事！那审计局的人员还有不归你们政法系统管的！” 醍醐灌顶！姜力言立即站直了，“王书记，我就是再干五十年，也得归您管，这脑子里面都是猪食！” “账目做细一点，另外，下下身段，审计局的局长就是再和周启山是一派的，那也是颍阳人，他的大人小孩，亲朋好友，哪一个不是咱们颍阳政法系统保护的。” “额，力言，对那个邓诗岐吗，可以放出口风，就说基本上取证结束，非常有可能判缓刑。该退的一定得退，但是，得有最起码的尺度！” 139、不是扯后腿，只有左右腿！ 杏花村街道办的会议正开的紧张激烈，肖建军主任的老婆慌慌张张地敲门。 肖建军示意，等一会！还有几笔账不容拖延，肖建军指了指财政所的主管会计：“陈会计，你接着说！” 肖建军的老婆急得团团转，狠得没办法，一跺脚！陈苏珍不好意思说了。 肖建军不好再示意了。“那等一下，我家大领导急了。” 一片哈哈大笑。 肖建军连忙把老婆拉到自己办公室，“什么事？看把你急的！我正在开会，会议很重要！” 肖建军老婆一瞪眼，“再大的会也没有这件事重要！戴马虎的父母都跳河了，死的挺挺的，在泉河大桥横着呢！” 哎呦！肖建军差一点没趴下！脑子停止工作3分钟，肖建军才稳下来。“你怎么知道的？” “还我怎么知道的，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是你硬拆了他家的房子，逼死了老两口！我早就给你说，不要问，不要问，你就是不听。看看现在，你钱少花了吗，事少问了吗？你那个姨娘可承情！一把屎统统都糊到你脸上！” “好啦！我妈这一辈子就觉得亏欠我堂姨的，我不照顾，老妈不得气死！我妈平常对你咋样，对咱儿咋样！别说了，我去找李书记！” 一敲李书记的门，李书记也正是在痴呆残。“建军，是不是戴马虎家的事？” “是，李书记，你说怎么办？是我工作没有做好，给你扯后腿了！” 不是扯后腿，李振坤只有左右腿！这件事很有可能把已经握在手里的副区长官帽，给扯走！ “我也是刚刚知道！你呀，就应该把你老婆管得死死的，今天，她要不先跑了，而是留在戴马虎家，这个事就不会出！计划好好的，就你老婆这一环没有弄好啊。” “也不能够怨她！要不是今天的审计会，我要亲自送他们过去的，而且今天下午还得尽量安住他们的心，只要他们今天认杠了，明天日子就会照着今天过。” “现在说啥都是白说了。这些话说给谁听！王书记在每次会上都严格要求，不能够出事故，不能够出事故，咱们俩都是签了军令状的！” 肖建军已经知道李振坤想说什么了，那就是责任算谁的！我肖建军认，太亏了啊！钱我花了，力气也没少下，连70岁的老娘都披挂上阵！可是，不认行吗！会议记录白纸黑字的戴马虎的拆迁任务下面的签名，是“肖建军”！ “这样，李书记，咱们办事处成立一个专门的小组，不要起什么名，以免外界误导，我来当这个组长，专门负责这个事。那个审计法的事，就拜托李书记了。我马上带着办公室的马万才去泉河大桥，到那边见机行动。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好，还有抚恤金的事，只要不是太离谱，建军，你看着安排，我坚决支持你的意见！” 140、肖建军被打 泉河大桥，人山人海。以戴马虎一家为中心，层层叠叠。最内层戴马虎的父母浑身湿淋淋的硬挺挺的躺着，盖了个草席，几个原来北之京路的老街坊，拉着跪在地上戴马虎两口子，红着眼睛在劝： “小楠爸，小楠妈，别哭了，人已经走了，再哭也活不过了，还有两孩子得照顾，小楠得照顾不是！” “马虎，知道你孝顺！咱老街坊哪一个不夸你！可是，人已经老了，你哭可能哭回来。你哭可能让当/官的可怜你！这些龟孙都是喝着咱们的血吃着咱们肉生活的。” “马虎，快起来，得抓紧时间去告状去！把老头老太太拉到市委市政府！看看还有肖建军这样坏的人吗！” “别，老刘，你这说的什么话啊！马虎，千万别干傻事！” 第一层外层，可以看得清戴马虎一家的，“哎，这世道啊，你看看多可怜！” “谁说不是呢！谁家想拆！再破，那也是自己的窝！北z京路那是多好的地方，市医院，市一中，还有一小都在那边，抬脚都到。迁到颖西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路灯都没有。” “那个肖建军我见过，平时看人五人六的，还不错，怎么能做出这样屙血的事！” 外层彻底看不到的，一边打听，一边骂娘。 这要是平常，公安早就介入了，可是今天特殊。周启山突然借《审计法》发声，打得姜力言措手不及，所有公安派出所后院起火，必须在10号之前灭火。精干人员一律都在清账第一线，而主要业务已经交给了平时二线的人员，至于戴马虎这样的事，要不是事情太复杂，也还是可以处理的，但是有些棘手，事关拆迁，深浅都不是！正好有借口，派出所领导派了两个联防队员注意观察，只要不引起骚动，估计也就是哭哭算了！ 人都死了，你孩子不会不安葬吧！你就是拉到市委市政府，只要出了我的地界，责任就不在我了，我屁股都着火了，实在没有精力！ 戴马虎哭的时间一长，眼泪流干了。老邻居的话言犹在耳，不能够让父母这样白白死了。多少要给个说法，想办法也得把老头老太太弄到市委市政府门口去！ 戴马虎咬咬牙，一转身跪了下来：“各位老少爷们，大姐大嫂，我父母惨死，我不能尽孝，但是不能够让两个老人家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希望大家帮帮忙，把我的父母抬到市委市政府大门口去。” 同情心，怜悯心，闹事心等等吧，一会不知道谁找来了两块硬木板，又从寿衣店买来两块灰蓝布，分别裹在老两口身上，让后架起来放到木板上，前呼后拥的就要前往市委市政府。 肖建军堵了个正着！ 看到披麻戴孝的戴马虎两口子，傻大和傻二，被蒙着的离开老头老太太尸体，还有后面长长的起哄队伍，肖建军死的味都有了！ 分开人群，肖建军一把拽住戴马虎，“姨夫，姨夫！您留步，这是要带我表奶，表爷去哪？” 戴马虎回身一看是肖建军，怒从胆边生，“肖主任，姨夫这个称呼，我可担不起。您是官，我是民，你就给我说说，为啥要扒我的房子！扒我的房子我同意了吗？” “姨夫，您的房子今天不扒，8号再扒的话，一分钱都没有包赔了，我给您说过多少遍了！红头文件你不是也看了！” “凭什么那个许多良可以不扒，非得扒我的！8号他家的房子扒不扒？” “人家投资一个亿开发北bj京路，将来北bj京路的开发都属于她了，她也得有个办公地点吧！” “说来说去还是我没有钱，我是个穷光蛋！好，这一茬咱先记下，你怎么欺骗我爹，我娘，非得把他们哄走！” “他们不走，怕房子扒的时候出什么意外！” 肖建军的堂姨刚才就已经按耐不住了，确认了确实是肖建军欺骗的老头老太太，上去一把攥住肖建军的领子：“建军，你还是人吗？不是你骗走了老头老太太，房子你们肯定扒不了，老头老太太也不会死！” “姨，我错了。可是表奶表爷已经死了，你就是再懊怨，不也是不能够复生了吗！” “肖主任，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人就这样白白的死了吗？”戴马虎浑身哆嗦。一是气的，二是冻得。 有喜欢闹事一看此情景，立即大喊，“打这个没有良心的贪官，为了当官，自己家的亲戚都不要。” 正在气头上的肖建军的堂姨，攥紧了肖建军的领子，手就抬起来了。 肖建军也是悔恨不已，自己没有办好事，一咬牙，“姨，你要是恨，你就打我一顿，我心里也好受点，我对不住表奶，也对不住表爷！” “好！”肖建军的堂姨新仇旧恨一起涌上，不是你妈妈我这一辈子至于这样吗，现在又落了个如此地步，“叭”一耳光闪了下去。 “打得好！” “痛快！” 办事处的职工一看肖建军被打，还有好多人起哄，连忙去拉肖建军，肖建军的堂姨拽死了不丢，没有办法，几个人去拧肖建军堂姨的胳膊，想让肖建军解脱。 这下坏了！围观的人不乐意了。十来个人一拥而上，直接去拿办事处职工，双拳难敌四手，两分钟之内，肖建军便暴露在要杀一杀贪官之威的见义勇为的青年面前。 又有人喊：“打！” 肖建军想跑都跑不掉，先是双眼被封，然后双膝被踹，接着一头铺地！ 肖建军的堂姨刚刚还对肖建军恨之入骨，一看到肖建军被毒打，立即就后悔了，没有肖建军，这几年哪有那么多的照顾，发了疯的就去拉人。 有一个已经开始奔跑，拉开架势准备在肖建军头上狠狠踩一脚的青年，被肖建军的堂姨死死抱住，“别打了，不要打了，都是我的错！” 但是制止了一个，还有十几个呢，一转眼，肖建军腰上就被提了好几脚。 戴马虎也清醒了，不行，要是肖建军再出事，自己彻底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不顾自己一身泥水，翻身一扑，把肖建军挡在身下，“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砰砰砰”，又是一阵拳脚，这下把苦主打惨了。 围观的也清醒了，连声喊：“别打了，别打了，苦主被你们打惨了！” 打人的发泄完了，一看清醒不妙，趁着乱劲，四散。 接到报警的颖阳市公安局干警也赶到了现场。谁还看热闹，不是找死吗。现场只余下木板上的两个裹着灰蓝布的老人，坐在地上号啕大哭的肖建军堂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戴马虎和肖建军以及随肖建军一起前来的办事处职工。 民警简单问了几个问题，立即按照市局的安排，兵分两路，一路把戴马虎的双亲立即送殡仪馆火化，越快越好！一路把戴马虎和肖建军送医救治！ 141、探望肖建军 办事处慌作一团。 李振坤两个月内基本上就不问办事处的运行了，一个是拆迁力度太大，高度紧张，一个是要协调自己副区长的运作，自己也无暇顾及。所以审计局要审的的账目，李振坤很多不明不白，还有就是张楚明硬塞过来的条子要充到七站八所的账目里，更是一团浆糊。 忽然传来肖建军被打，昏迷不醒，李振坤差一点犯了脑出血！ 会议室一时骚动不安。肖建军是个很称职的街道办主任，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他在，即使再乱也可以理出头绪，他不在，这就是彻底的无头绪乱麻！ 陈苏珍又一次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有种预感，这次办事处审计一定会出问题，自己这个财政所主管会计，首当其冲！因为最终所有的账目必须要和自己做的大帐说话，这要是其他账目完全可以请会计公司的人来，可是现在要弄的都是什么账，大家伙心里都清楚，除了会议室里这些人知道，对其他人是坚决不能够透露出去的。 这可是市政府主持下审计工作，颖阳市市长是周启山，那个邓诗岐就是周启山女儿的干爸爸！陈苏珍闭上眼睛，还不如当初一了百了了。 怪不得老公公出院后劝自己不要插手，那是真高啊！一眼就看出了这背后角力！奈何，自己已经深深被卷进漩涡里了！ 李振坤轻轻咳嗽一声：“同志们，肖主任现在在医院抢救，我们暂停一会，先去医院，然后各回各家，吃吃饭换换衣服，今天夜里加班，账目不做清楚，就是到明天太阳出来也不能够下班。” 但是，现在所有人必须先放下手里面的工作，先去医院看一眼吧，最起码的良心和职业道德！ 李振坤一行赶到医院急救室的时候，办事处已经来来回回去了两批人了。肖建军平时恪尽职责，而且待人淳厚，深得民心，尤其是株连式拆迁，大家都是感同身受。 肖建军的老母亲一头银发，呆在病房一声也不言语，无论谁来，都是呆呆看着。 肖建军的老婆正好相反，见人就哭诉：肖建军自打到杏花村街道办怎么样的敬业，对戴马虎一家怎么样关怀备至，尤其是一笔一笔白花花的钱白白送给了这个毫不领情的堂姨，还不是亲姨！ 这也是肖建军老母亲一言不发的原因，这责任在自己啊！ 办事处职工有很多都是红着眼睛离开的，不仅是肖建军老婆的哭诉，还有肖建军全身上下的惨状，脸是肿大的，眼圈乌黑，据说三根肋骨骨折，小腿骨骨折！ 多亏是冬天穿的棉衣厚，多亏是戴马虎良心发现，扑在肖建军身上，多亏肖建军的堂姨一把拽住了要命的一脚，不然，肖建军早已化作一缕烟魂！ 李振坤拉着肖建军的老母亲，“大姨，多保重！”他担心一言不发的老太太一个想不开，这就又是两条人命！“建军是个热心肠啊，我给建军合作的这几年，是很欣赏建军的！” 肖建军的老婆丢松了几个女职工的手，一把拽住李振坤，“李书记，你可得给建军做主啊！建军这可都是为了办事处，才落得如此下场！” 李振坤只好再去抚慰肖建军老婆。 正在这时，颖城区胡区长闻讯赶到，大家呼呼啦啦去迎接，“振坤书记，建军人怎么样？” “还在抢救，情况不明，不太乐观！” “不管花多大代价，一定要把建军抢救出来！这是个好同志啊！需要钱出钱，需要医生的话，我这就给市里面请示，派最好的专家过来！” “好，这个是肖建军的爱人王明丽，这个是肖建军的老母亲！” “阿姨，我代表颖城区区委区政府向您表示慰问。您老一定要多保重。明丽，建军是个好同志，区里面是有数的，我已经安排办公室刘大伟主任去医院做手续了，所有的费用区里面出！”胡区长和李振坤的思想基本上一致，那就是不能够再出事了！ 说话期间，胡区长的大哥大响了，是市委办的，询问肖建军情况，胡区长暗自庆幸，多亏来得及时，就把知道的情况简单汇报了一下，然后说自己就在医院肖建军的病床，市委办的电话就让胡区长转达市委王书记的慰问，胡区长连声代表肖建军家人致谢。 刚放下电话，市政府办公室的电话又打过来，周启山市长马上过来，要亲**问。 李振坤本来想最多一个小时结束，然后休整一下，马上挑灯夜战，现在看来不行了，胡区长都没有走，自己更不能走了，而且也得留几个人给胡区长撑面子也给自己撑面子，就招招手说：“咱办事处女同事留下，男同事先走一步，记住八点钟办事处会议室。” 为啥要留女同事，因为肖建军的老婆实在太能闹了！真怕不太支持强拆的周启山一来，这娘们胡说八道，一个不留神，就可能捅个天大的窟窿。 昨天张楚明已经暗示，这次审计就是周启山对市委的一次反击，拆迁里面的猫腻，好多是瞒不住肖建军媳妇的！ 李振坤把几个女的拉到背场，面授机宜，交代完毕之后，一眼看见陈苏珍，“陈会计，肖建军的老婆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你去劝最合适！因为你也是咱们办事处拆迁以来受到委屈最大的人！” 陈苏珍其实早就想一走了之，面对周启山可是她最不想要的，可是，怎么解释？能说我举报了邓诗岐，而邓诗岐又是周启山女儿的干爸爸吗！ “李书记，我真不合适，你也知道我拙嘴笨腮的，哪会劝人？” “不要推脱了，这是政治任务！这个时候可不能让周市长对咱办事处有恶劣印象，你该知道这次审计可是周市长一手推行的。”剩下的话，李振坤没有办法说，只好用眼睛，用头，以及可以表达的身体语言。 就是陈苏珍再笨也知道李振坤要说什么：周市长要是一个不高兴，盯住了杏花村街道办，你第一个会受处理！你是街道办的主管会计！ 正说着话，刘大伟回来了。李振坤忙又介绍了一遍，刘大伟象征性的和大家握了握手，轮到介绍陈苏珍的时候，刘大伟一听陈苏珍名字太熟了，周慕青天天记挂在嘴上的人物，就上下打量了一下。陈苏珍立即慌乱起来，洪振海介绍过，这个刘大伟就是周慕青的丈夫。好在都是蜻蜓点水的礼仪，不然陈苏珍真会受不了了。 142、惊魂未定 10分钟以后，周启山的车停在急救室门前，胡区长在前，李振坤在中，刘大伟在后上去迎接。 按条条块块划分，街道办主任是属于政府这一块的，又是因为为公出的事，周启山当仁不让要来医院慰问。肖建军是个很称职的办事处主任，周启山接触过几次，隐隐的很欣赏。 “周市长，这么晚了，您还亲自过来，肖主任的家人都在，会感激市政府的关怀的！” “老胡，建军主任我接触过几次，可是个好同志啊。走先见见肖建军的爱人和孩子！” 肖建军的老婆早就支着架子等着呢，一看周启山过来，嚎啕大哭：“周市长，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肖建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一家怎么活啊，你看这上有老下有小!额。。。额。。。额。。。” “周市长，这是肖主任的爱人苏明丽。”李振坤马上迎上来。 “苏明丽同志，我是周启山，我能理解此时此刻的心情，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坚强！” “周市长，我家建军可都是为了办事处才遭了这么大的罪。。。。。。” 李振坤一听，这婆娘要麻烦，说着说着这就要走板，连忙使眼神给陈苏珍。 陈苏珍刚刚被刘大伟看了一眼，到现在还惊魂未定呢，愣了半天没有反应。 她没有反应，肖建军的老婆自然还要说：“这个戴马虎家我们是从锅底下照顾到锅上头，他那个房杈子还是肖建军拿钱给他盖的。今天扒戴马虎的房子，可不是肖建军的主意啊。。。。。。” 李振坤急了，这再说，可就要了我的老命了，连忙插嘴“弟妹啊，这肖主任不会有什么危险，胡区长刚刚都安排了，请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把建军救过来的！” 趁着周启山回身的机会，李振坤狠狠的推了一把陈苏珍，这还不上，什么时间上！ 陈苏珍也意识到了，肖建军老婆的嘴不是还不是一般刀子，那是激光刀！割肉都不见血的！连忙上前，“嫂子，嫂子，喝口水！” “我不喝，我就要说，要不是你们在办事处弄什么账，老肖会耽误事吗，我去找老肖，你还得得得说个没完！” 周启山也是不想让肖建军的老婆再说了，这家伙说下去，简直要弥天大乱了，为什么要弄账，周启山心理面一清二楚的，现在只是“打草”，还没有到捉蛇的时间。于是转回身来问陈苏珍，“你是？” 李振坤急忙抢夺话语权，“周市长，这是我们办事处财政所的主管会计陈苏珍，也是肖主任的直接部下，看着肖主任受这么大的罪，于心不忍！” “陈苏珍？你就是陈苏珍？”周启山一下子对上了号，敢情你就是陈苏珍！ “是，她就是陈苏珍，周市长认识她？” “听说过，听人介绍过，是个很负责任的好同志！” 陈苏珍手脚哇凉！这是被惦记了！刘大伟刚刚那一眼，现在周启山又是这一句！一直到周启山胡区长都走了，陈苏珍还没有愣怔过来。 李振坤看着痴呆呆的陈苏珍，“陈会计，你怎么了？没事吧？现在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回家捯饬捯饬，快去快回。” 陈苏珍愣怔过来以后，汗水就从上到下流出来，这咋办！不行，得去问老头子去，这事，只有洪老头才有办法，小娇的房子能保住，那都是洪老头背后出的主意。 陈苏珍立即收起小包，出门就打的，生怕耽误了时间。一进家，就“爸爸爸爸”叫，洪老头赶巧出去遛弯去了，陈苏珍急的乱磨圈。5分钟过去了，没有影，10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影！这咋办！ 一个小时过去了，洪家干还是没有影！陈苏珍保持了半分钟就看看表的状态。 一个小时零10分左右，洪家干哼着小曲，从外面溜达回来，这段时间美啊！没有想到，退休了，60岁还多了居然还可以枯木逢春！ “爸，你怎么才回来！”陈苏珍接过洪家干抱的一个哈巴狗，放在地上，“我有紧急事给你说！” “额，苏珍，别急，我喝口水，这一圈溜得有点远，专门去bj路跑了一圈，只有小娇的房子还在啊！” 陈苏珍赶紧去倒水，不听洪家干絮叨。 “辕门外三声炮如同雷震，天波府走出来保国臣。头戴金冠遮云鬓，当年的铠甲披上身。帅字旗镇乾坤，浑天侯穆桂英，谁料想我五十三岁又率三军。” 得，洪家干又挂起帅了。 “爸，别唱了，你听我说。这不是《审计法》今年元旦开始执行吗，市政府为了宣传落实《审计法》，对市区各单位进行审计，我们办事处也是被审计单位之一。” “啥是个《审计法》，我咋没有听说过？”洪家干不干局长有几个年头了，《审计法》确确实实没有听说过，更不知道是个什么东东。 “就是审计各单位预算内资金使用情况和预算外资金收缴以及使用的。”陈苏珍觉得这应该是最明确的解释了，所有的东西都是从这一条往外扩散的。 “什么是个预算内资金和预算外资金？”这年月变化真快，洪家干一头雾水，“这样吧，你别绕弯子了，你也知道我退了好几年了，这几年确确实实变化很大，你就直接说什么事吧！” 143、洪家干的三条高见 “这样说吧，办事处的一些账目过去做账，基本上没有太大问题，现在新法一施行，这些里面有不少说不过去的，必须重新做，平时都是我做账，这不是小娇的事，我耽误了一段时间，账目本身就不齐全，现在重新做账，办事处主任肖建军又被打伤，昏迷不醒，想把账做清楚很难！” “还有，这个查账主管领导就是周启山，今天不光是周启山在医院见我了，他那个女婿也见我了，他那个女婿一听我的名字，眼睛就从上到下的看我，周启山一听说是我，连问了两遍我的名字。我这是被周启山惦记上了。” “爸，我怕周启山查账的时候，有意扣我的缝子，如果行家来查，这账要想不出一点问题，几乎是不可能。你说咋办啊？” “苏珍，别急，我大概清楚了，让我理一理。小娇的事不怪你，是你们办事处硬压给你的，他们让你停掉工作专门专业的去做小娇的工作，就应该安排其他的会计做账不是？” “爸，说那有啥用！是有几个人想接我的会计来的，那不是小娇一下子弄了个一亿元的大公司，李书记自己亲自做的工作，一定要我继续做好主管会计的工作，还给我提了个副所长！” “你说是李振坤亲自找你谈的话？” 好，这下子话题跑远了，副所长的来龙去脉还没有讲完呢，电话响了，一接，是李振坤的声音：“陈会计，你咋回事啊，都等着你呢，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爸，我得走了，你就简单说，我改咋办吧？” “说到底不就是怕周启山杀回马枪吗？” “是”这下点到要害了！ “我给你说，第一能不签字的就不要签字，即使需要你签字的一定带上你们所的所长名字，第二不要怕周启山，咱后面有可以镇住周启山的人！第三，大不了不干，小娇基本上已经拿到bj路的开发权，赶明公司一动工，那得多大一摊子啊事，她自己那能照看的来，尤其是财务上，那决不能交给外人！真是不让你干了，正好，小娇那边正缺主管会计，啥有一娘同胞的亲！” 这三条，字字珠玑啊，陈苏珍一下子亮堂了，怪不得当了那么多年的粮食局局长，确确实实有两把刷子！尤其是第三条，虽然有点啰嗦，但是最能够打动陈苏珍的心，这财政所以后年年月月的查账，不得把人折磨死！房地产开分公司的主管会计，婆妹妹就是老总，那还不是如鱼得水！ 陈苏珍赶到办事处，差不多九点半了，一屋子人急得团团转，陈苏珍是核心中的核心，所有的账目都要从陈苏珍的进项开始，然后以陈苏珍的总账结束，没有她，账从哪来？ 李振坤要不是洪晓娇和洪晓娇一亿元的开发公司，早就对陈苏珍暴跳如雷了！本来就应该下午肖建军领着弄平的账目，现在弄得横七竖八，你个主管会计，还没有影！但是，人家婆妹妹可以在王庆德脖子上面印口红，其他人有哪个有这样的印刷术！一亿元的大公司，在颖阳不说首屈一指，但在颖城区绝对找不到二家，自己将来的副区长要干下去，那离不了洪晓娇开发公司的支持。 李振坤强忍着怒火，“好，既然陈会计来了，咱们开始。” 财政所所长宋晓辉伸手从李振坤那里拿来一把报销单据，分发下去，主要是张楚明的条子。陈苏珍一看，我的天啊，这不是乱上加乱吗！最起码得有肖建军的签名吧，财政一支笔，你就是进了七站八所，也得只有肖建军签字以后才可以入账！ 谁有本事把肖建军叫起来签字！ 洪家干交代的三条，陈苏珍现在只想第三条了，于是，本来应该再审核一遍的账目，看看有没有漏洞的，陈苏珍不想审了，这还审个啥，外行都能够看出毛病了，别说审计局那些老油条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姐们我不玩了，我要去房地产开分公司去做主管会计去了！ 李振坤感到很顺利，原来自己还是很有才能的，本来准备熬个通宵的，才两点钟就结束了战斗。“这样，太晚了，咱们谁家的门都关死了，大半夜的家人起来，肯定吃不消，今天也累一天了，晓辉，你去安排白金汉宫桑拿，咱们去洗桑拿，洗完之后就在洗浴中心的上面的房间休息。” 宋晓辉一身忐忑，他也是主管会计出身的，本来想训陈苏珍一顿，重新做账，争取不留遗憾的，陈苏珍的一个动作打消了他所有的想法，就是指了指那些塞进来的条子！ 反正天塌压大家，再说先压得肯定是大个！李书记亲自指挥的，所有的签字都是李书记带头的，没有办法李书记不签，肖建军躺倒那边，谁有有本事叫起来！ 关键的关键，书记签字本身就违规！谁又敢去提醒！ 医院旁边的古泉路派出所，也在挑灯夜战，李宝山所长敲着桌子，“张指导，在梳理一遍，尤其是那几笔大额的罚款，该写上就写上吧，别到时候弄得大家都不自在。” 张指导员瞅了一眼李宝山，好啊，你落个大肚圆，我就这俩你还给鼓捣出来，“李所长，这档案上可都没有记录？” “区公安局可是有这几个家伙的老底的，万一顺藤摸瓜，到时候算你的还是算我的？如果你给我签个字，责任都是你的，我绝对不问！”乖乖，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盯着那点蝇头小利，想找死，别拖着我！ “李所长那就听您的，我先说啊，咱去局里办事花的那个钱，你得想办法给我报一下，条子还在我手里攥着呢，本来我说用这个罚款顶一下的。”张指导员得把话撂明，别你李宝山觉得是我独吞了。 “好，不过得先把这阵风刮过了，你放心老张，这个钱绝对不会让你落到空地上，就是不能够走账，我李宝山自己拿钱，也不能够让你吃亏！” “好，我老张可是一直都是听你的，别把我带沟里就行。”我要是听你的我就是你孙子！ 凌晨了，公鸡不时的叫起来，李宝山伸个懒腰，“你们再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我这边没有了。” “我这边基本上也没有了。” “别‘基本上’，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我刚刚想起来一个，就是那个医院陈苏珍给医生邓诗岐送的那个红包，按规定应该是罚没的，但是，咱们退给陈苏珍了。” “额，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件事。”再去找陈苏珍要过来，这话还真说不出口，人家那是配合自己做的扣。“这个，这个，真有点麻烦，染坊里面哪有往外出白布的。” “那要不就把这个卷抽出来！” 开玩笑，人还在拘留所呢！“那这样，先夹在其他的卷里面，就当是装错了，在把这个卷放到正中间，无论从前从后，都不容易翻得着，就是再仔细，那也得有个差不多不是，审计局不可能在派出所上个十多天的班吧，只要不上十多天的班，想查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所长，大家都忙一夜了，你看？” “好，那就白金汉宫洗桑拿去吧！” 白金汉宫的桑拿人满为患！老板直后悔忘了元旦提价了，现在一床难求！没有想到《审计法》第一个受益的颖阳市单位，竟然是白金汉宫的桑拿浴场！ 144、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早上起来，王庆德揉揉惺忪的睡眼，这段时间太累了，除杏花村办事处做得比较好以外，市区的其他办事处拆迁完成的都不尽让人满意，为此王庆德昨天下午专门召开了协调会议，召集公安、消防、武警以及综治办等执法单位，迅速成立强拆队伍，准备8号，强拆四纵三横的残存建筑。 这个会本来应该是前天就开的，没有想到周启山突然召开市政府工作会，宣传贯彻《审计法》，对市区内的单位进行审计。 这个点掐的好啊，任谁都不能够提异议，《审计法》实行在即，从重要到地方都要拿出措施来推行，这是政治任务！ 从颍阳枢纽站立项到拆迁，三、四个月来，王庆德全力以赴推动，牵涉到多少资金和项目，预算内的和预算外的林林总总，肯定有不少疏忽之处，虽然已经安排张楚明化解了一部分，但是想一下子弄得一清二楚很难，周启山单拎出拆迁办的资金审核作为市长亲自抓的项目，这就是要打七寸！ 姜力言也是一个，拆迁怎么可能离开执法机关，这三个月，姜力言几乎不离自己，政法系统本身就是与钱与权纠缠不清的系统，尤其是还牵涉到邓诗岐，想不让周启山发力都不行！ 还有一个就是自己多次强调，并且以拆迁办领导小组的名义下了红头文件，元旦之前必须拆完，否则1月8号将采取强制措施，到时候不管你是多少平方，一律清零。 周启山这个点下手，直接要断自己半个胳膊！ 政法系统要抽调精兵强将应对审计，这是分内之事，而强制执行拆迁，是分外的活。审计不合格，有可能降级降职甚至开除回家，强制执行拆迁完成完不成对他们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所以，原定于5号的强拆协调会，临时改成了6号下午，原定的3个小时，还要举行的誓师大会，改为主要负责人的碰头小会。 就这，也是开的不顺利！ 会议刚来个帽，王庆德借杏花村办事处拆迁完成的先进事迹，来证明只要工作力度到位，拆迁绝对就可以顺利完成，话还没有来个句号，张楚明就附在王庆德耳边传递杏花村两位老人因拆迁溺水身亡。 得，不能够再飘扬李振坤了，本来会准备为他副区长造势的，别适得其反了。 于是，王庆德就点名建委领导，把各个拆迁路段的规划设计认真宣读讲解一遍，以便让与会的负责人知道，将来的颍阳是怎么样雄伟的态势！这本来是预算外的，现在王庆德要调整一下步伐，改成了预算内的了。 好在建委主任早已烂熟于胸，把拆迁办的大城区图一挂，听到王庆德说了一声“讲细点”，就得得得讲了半个多小时。 下面的人已经闹成一团了，几分钟讲完的事，你愣讲了半个多小时，人家不厌倦才怪！ 王庆德也整理得差不多了，就接过话筒，敲敲桌子，“同志们，刚才建委的负责的同志讲得好啊，一个雄伟壮丽的颍阳，马上就要呈现在我们的面前。但是，到现在为止，我们城区仍旧有一些钉子户，执迷不悟，非得螳臂当车。我们今天开这个协调会就是要按照我们原来的规划，对这些不能够按照要求的该拆迁的房子拆掉。” “该讲的，我们的工作人员，都给他们讲了，该兑现的政策，我们也在稳步推行，为了颍阳美好的明天，我们一定要排除困难，不怕牺牲。。。。。。” “牺牲”这个词语刚落地，张楚明又伏在王庆德耳边，“杏花村办事处主任肖建军，在泉河劝离溺水事件被打，现在昏迷不醒！姜书记已经赶回公安局了，请您指示！” 王庆德那个气啊！这个节骨眼不是添乱吗，后天的强拆，有了肖建军这个昏迷不醒对军心绝对起到涣散作用。稳了稳神，王庆德小声的给张楚明说：“抓紧时间把尸体火化，人送医院！” 扭过头来，王庆德看了一眼很有自信的周启山，简直是看到了一团蛆！一说拆迁的事，马上就绕圈，这颍阳建设好了，你周启山不得利！ “同志们，协调小组是一个能战斗的小组，是一个敢于胜利，并且一定会胜利的小组！我们将于近日展开行动！今天的会就到这儿！” “不是说8号吗，怎么改成近日了？” “近日就是最近，不就是8号左右吗？” “哎，刚刚好像政法委的姜书记急急忙忙地走了，发生什么重大要案了吗？我看王书记也没有以前沉稳自信了，一定是发生什么重大要案了。” 王庆德听着下面人边走边议论，本想叫住周启山说说，互相给个台阶下的，现在不行了。相对于与周启山之间的斗争，颖阳市加快发展才是重要的。 矛盾越多越需要发展，只有发展才是解决各种矛盾的硬道理！颍阳现在矛盾越聚越多，必须要咬紧牙关，建好枢纽站，打通四纵三横，拉出城市框架，筑好巢，才可以进一步加大招商引资力度，那样，各种矛盾自然会随之化解。 这是现在提高一倍，将来是可以还十倍的事，决不能动摇！ 决不动摇的关键在自己，这个时候去找周启山下台阶，周启山一定会狮子大张口，极大损坏参与拆迁与建设的各方利益，就会军心不稳，而且也让下面人看到了自己的犹豫，这也是王庆德不答应姜力言释放邓诗岐的原因，人家一看书记败给市长了，谁还会再跟着书记！ 不行，无论如何不能够退让！一退，前功尽弃！ 王庆德把自己关在办公室筹划了很久，等各种方案明确了，一看很晚了，连忙安排张楚明给颖城区区政府打电话慰问肖建军及其家人。张楚明打完电话，王庆德又让张楚明去公安局了解整个事件情况，回头不能够只听姜力言的，这家伙报喜不报忧！ 刚一抬脚要去吃饭，泉河街道办事处的书记站在门外，伸头缩头的，“夏万海，有什么事吗？” “王书记，有个情况，我觉得得抓紧时机见你，不然耽误事了。” “快进来说，说吧。” “泉河大桥有两个老头老太太溺水身亡了。” “我知道。” “那个杏花的肖建军主任被打，现在昏迷不醒。” “我知道。” “泉河大桥今天值班的民警很少，这次事件严重的人手不够。” “额，这个我知道吧。” “据我们办事处的宣委说，下午她下班的时候，正碰上肖建军被打，好像有人拍照！” “你确定？！” “基本上可以确定吧，宣委的同志对这个比较敏感，可惜是个女同志，当时的情形很乱，她不敢上前制止。我不是来开协调会了吧，这不一回去，她就给我汇报了，我一听，这是大事，立马过来了。” mlgb的，这不是添堵吗，要是平时，怎么也得让姜力言动用力量钻天入地把这几个拍照找到，现在得让姜力言派人城区各地加强巡逻，严防死守，不能够发生****，你知道这些亡命之徒，晚上会不会有什么行动！更何况，姜力言他们公检法司的账目还是一片浆糊！还得有人去堵那一头！ “你打电话把那个宣委喊过来，我打电话把赵东方叫过来，分析一下是哪路人马。” 半小时以后，姜力言过来，简单汇报了一下泉河大桥事件，王庆德咬紧牙关狠狠的骂了一通，要是你的人早到，哪可能再出肖建军这个事？ 骂完一遍之后，王庆德看着头耷拉得像死猪一样的姜力言，下达指示，把今天晚上可以出动的民警全撒街上去，防止串联，引发不安，尤其是注意外地口音，背着照相机的人！今天晚上，明天晚上，后天晚上，全城外松内紧，防止突发事件！ 刚把姜力言打发走，那边医院院长蔡家坡打电话，周启山带人去医院看望肖建军。这是公然打脸啊！问清楚了都是哪些人去医院，大致说了什么，王庆德又是一阵心烦。 放下蔡家坡电话，赵东方和那个宣委已经到了，正在外面等呢。王庆德安排去市委小招边吃边说，这都快8点半了，到现在还没有吃饭，早饿得心慌了。这日子过得！ 昨天在小招讨论了半天也是没有什么头绪，现场太乱，女宣委身小力薄，看得背影太模糊。只好安排赵东方尽快和省级以上媒体尽快接触，只能够是哪边漏水堵那边了。 王庆德定了定神，算算自己最多睡了4个小时，自己这是为什么？ 一个地方的发展，绝对应该以大多数人的利益为最大追求，肯定是要有小部分人的利益受损，我王庆德追求的就是在对短的时间内，为最大多数的颍阳人打造一个充满活力的美好明天！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145、审计总动员 “1983年9月15日，国家审计署成立，标志着我国社会主义审计事业开始起步，10月1日，我们颍阳审计局挂牌，也标志着颍阳审计事业的起步。11年来，伴随着波澜壮阔的改革和经济建设大潮，审计工作从无到有，不断发展壮大，初步建立起了具有我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审计监督制度。” 周启山清脆的声音在会议室回荡。 1月7日，颍阳审计工作动员会在审计局三楼会议室隆重召开，与会人员心潮澎湃。不平静的1994刚刚过去，1995年才翻开新的一页，审计工作的春天就到来了。 4号市政府召开学习宣传《审计法》，三天后就召开动员会，市长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了。这声音虽然清脆，却抵得上隆隆的春雷！ “我认为我们的审计工作自《审计法》执行以后，要做适当的调整。原来主要的功能是财政监督，现在的重点要变成监督财政，两个词语颠倒个个。” “我们刚开始的审计局基本上是从财政局分离出来的，基本上执行的是财务大检查功能，主要是面对的我们的企业，尤其是林林总总的国有企业，重点是钱收上来了没有。新的《审计法》给我们高屋建瓴的指明了新的时代方向，那就是对财政的收支实行审计监督，现阶段我们的财政预算过粗，收支随意性明显，这明显不利于行政的公开透明和有序，审计工作就是要让我们的收支更加细化！” “对于本次审计工作，我只想提八个字，那就是：求真务实，不做假账！” 张清激动地记下这八个字，发自内心的佩服周启山，这些话都讲到他心坎里了。尤其是周启山提到的行政的公开透明和有序，正跟自己发表的一篇论文不谋而合。 1994年9月，《审计法》颁布之后，全省审计系统组织各地市业务骨干培训，请参与制定审计法的专家教授讲座，颍阳审计系统第一个顶级大学华国百姓大学社会学系毕业生的张清有幸参加。 一心想在毕业之后崭露头角的张清，在专家组织的小组讨论会上，发表了一个“依照审计法推行行政工作”的发言，引起专家的重视，其主旨就是周启山说的行政工作的公开透明和有序，另外就是依法。 专家会后专门约见张清，希望张清把发言组织成一篇论文。张清当然欣喜若狂，连夜奋笔疾书，专家改稿后，发表在《15天谈》杂志。 《15天谈》是******主办的刊物，杂志当年的发行量在上百万册。张清名字立即响彻审计系统，成了颍阳市局的一个小名人，后来据说国家推行“依法行政”国策的时候，有提出这个概念的专家就说“依法行政”这个概念，得益于张清这篇论文的某些说法。 理论必须和实践相结合，这样才可以相得益彰，张清很期盼能够在这次审计活动中，做出成绩，得到类似周启山这样的领导的重视。所以对于周启山说的每一句话，张清都是认真倾听，耐心琢磨。 当听到周启山痛批一些执法单位，违规执法，该罚款不罚款，不该罚款乱罚款，罚款后，对于罚款得来的收入，偷报瞒报，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张清第一个就想到他们家旁边的交警分队，每天院里面停满各种车辆，不知道罚款多少，但是常听到这些司机说停车费，被逮到的司机交完罚款，还要再交停车费，每次50—100元不等！ 这都有账记录吗？张清想。我要是能被分到审计公安系统就好了，绝对可以用实践证明我论文深刻的道理。 正在张清暗下决心的时候，台上的市局领导开始念分组名单，派往财政局审计的没有张清的名字，张清没感到什么，派往建委为代表的的拆迁办的分组里也没有，张清有点遗憾了，主席台又开始公布派往公安系统的名单，张清全神贯注，没有想到，组长定位之后，第一个被念到的名字就是：张清。 好！张清一攥拳！ 分组完毕，全体起立，有王静设局长带领唱国歌，念誓词，每个人都意气风发。 张清想的最多的就是古代打仗之前的三碗酒。 王静设局长最后说：“同志们，我们这次行动是建局以来，最大的一次行动，不仅调动了我局的全部人员，还从社会上聘请了一些专业的财会人员，专门进行有关的审计，我希望大家精诚合作，打一场大仗，打一场硬仗！有没有信心？” “有！” “好，我们今天下午到后天集中业务培训，10号8点准时出发。散会！” 审计局工作人员兴奋啊，不少人立即就有了“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大小三军，听吾命令”的豪迈气势！ “想行令，也得看我公安系统答应不答应！”姜力言把手里的纸团狠狠的扔进垃圾篓子里面，“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这周启山打的好算盘啊！” “局长，这个名单，确实是很毒辣，用这些生瓜蛋子，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摆明了就是想找我们的茬！” “把这些人的毕业学校，专业，参加工作时间尤其是家庭背景弄一个清单给我。” “好，还有就是王书记说的那个记者的问题，到现在街上巡逻的都没有发现有什么踪迹啊，怎么办？” “先放一放，现在必须全神贯注弄这件事！” 张楚明现在都不会用“全神贯注”这个词了，现在王书记一连给了三大任务，第一紧盯审计行动；第二，联系赵东方，追查记者，一旦发现端倪，立即查出记者是来自何方的妖孽；第三，密切关注拆迁办，把拆迁办没有收拾清楚的账目，最短时间扫平。 哪一件都不是一个头绪，哪一个都不是可以拖延的。张楚明的两个嘴角都是水泡，也是好几天都没有睡好了。他想起李振坤给他发牢骚时说的一句话：“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太有道理了。 刚刚结束的审计局召开的誓师大会的会议稿，大部分是周启山的讲话，高调啊，还不是一般的高调，话说的漂亮，又是财政监督又是监督财政，实际上落实到最后就是简单两个字：查账！ 引人关注的是对市政府主管的各大局派驻的审计人选，混吃等喝的派的都是那些无关紧要的局，建委和公安局明显都是下大功夫挑选的，目的一看就明白，就是要下嘴要咬人。 赵东方到现在都没有回话，记者如孙悟空，钻到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去了，tm不是为了钱财，就是为了闹腾！ 还有就是王书记安排的拆迁办的账目，有很多笔是张楚明经手的，虽然有很多的不合法，但是确实是出于公心。就像转给李振坤的一个条子，bj路有一家看似普通的人家，人家儿子毕业走时运，一考试进了中直机关，你说他提的非分要求能不答应吗？能公开账目吗？王书记也是头疼了几天，暗暗让张楚明从账目上支了一笔直接补贴到这家人，这怎么走账！ 1995年刚开局就有兆头啊，流年不利。 146、肖建军截肢 上午12点钟的时候，肖建军醒了，第一句话就是：“堂姨，我对不住您啊。” 肖建军的妈眼泪嘟噜噜流个不尽：“建军，好儿子，你没有对不住谁，是妈妈对不起你，都是我连累你的。” 肖建军想抬腿，抬不动，想扭身子，也扭不动，老娘才想起来喊人：“医生，医生，我儿子醒了！” 肖建军的老婆一夜没有眨眼，刚刚睡过去，一听肖建军醒了，立即爬起来，“建军，建军！你可醒了，我们娘俩有救了！” 医生很快过来，拿着听诊器听了听肖建军的脏器，然后又拿个小锤，在肖建军不同的部位敲击，问肖建军感受，一脸严肃。 “医生，我的左脚怎么了，怎么不听使唤？” 医生赶紧查看，一摸脚冰凉，“快做一个血管造影！有可能有淤血堵住了小腿的动脉！” “真要是堵住了，会有什么问题？”肖建军的老婆在一旁拉着医生小声问。 “坏死，一个不注意就会引起大面积的败血症，直接导致病人死亡！” 肖建军五花大绑的被推着进了血管造影室，左腿有血栓已经渐渐堵死了脚部动脉，必须立即截肢，这不能够不给肖建军说了。 医生很严肃，说了不截肢不行。 肖建军四十多岁了，仍然哭得像小孩一样，肖建军的老娘也是泣不成声。 肖建军的老婆，差一点就得走人，一口气憋在那里，多亏是在医院而且在急救室，才没有出问题。 半小时以后，手术室外，站满了肖建军的家人、亲戚。 肖建军的老岳父老岳母泪眼婆娑，劝着自己的女儿，肖建军被推进去截肢。 戴马虎也受伤了，虽然没有肖建军严重，但是也是不轻，刚开始和肖建军在一间病房里救治，但是肖建军老婆实在不能够看见戴马虎，一看见就像发疯的母狮子，医院怕出事，就把戴马虎直接送到了骨科病房，因为戴马虎的内伤不是太严重，主要是骨折和软组织受伤。 戴马虎躺在病床上，心如刀割，一面伤感着自己坎坷的命运，一面揪心着肖建军的安危。后悔啊，这都是自己偏激啊，明明知道自己有时候激动起来老办傻事，可是事情一临头，马上就又控制不住自己。 房子凭自己的本事能保住吗，不就是靠肖建军，人家给面子吗，不然早就得扒掉了。关父母什么事，生生逼死了亲生父母！造的什么孽啊！ 肖建军虽然是晚辈，但是相对于自己也可以说是再生父母，就是因为她老娘，这么多年了，只要是他能够帮到的，没有不帮的。就这样一个恩人啊，当时就怎么不冷静呢，人家巴结还巴结不到，自己硬是生生的把他送进了深渊！ 老婆被通知去了殡仪馆去取父母的骨灰，顺便领取市政府给的1000元的安葬费，女儿小楠没有去上学，看着两个傻哥哥在医院陪着。 戴马虎感觉到人生如果可以重来，宁愿此刻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是自己，而不是肖建军，但是人生的道路谁又能重走，昨天的故事今天无法重复。 正在这样想着，肖建军的老婆发疯似的闯进来，一把攥住戴马虎：“戴马虎，戴马虎，我要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 值班医生护士呼啦啦围住，肖建军的家人也拼命追上，只余下哭嚎：“戴马虎，肖建军因为你，左脚被截掉了，左脚被截掉了！我肖家欠你什么人情，我肖家有什么对不住你！你说，你说！” 小楠刚刚吓得躲在了一边，一看这个疯女人被拽住，立即喊了起来：“你是个坏人，为什么打我爸爸！” “为什么，你问问这个不是人没有良心的人！你问问你爸爸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你的良心才被狗吃了呢！” 肖建军的老婆简直爆炸了，威力四射，猛一使劲，挣开了围堵，上去狠狠就给了小楠一巴掌，小楠的脸上立即就起来血红的五个手指头印！ 小楠上去就撕肖建军的老婆，众人手忙脚乱的拉架。 刚刚拉开，戴马虎的老婆，肖建军的堂姨刚巧回来，一看女儿被打，立即疯狂的扑向肖建军的老婆。 两个人都是武林高手，一人抓了对方的头发，任别人怎么使劲就是掰不开！ 戴马虎大喊：“小楠妈，明丽啊，别打了，都怪我啊，都怪我啊！求求你们了！” “你可知道，肖建军的左脚被拉掉了！肖建军对你们戴家做了那么多啊，那么多啊，你都没有一点感动吗，你能生生把肖建军往火坑里面推吗！” “什么！”肖建军的堂姨立即撒了手，拿起肖建军老婆的手“明丽，明丽，我对不起你们，我错了！你就狠狠打我吧！” 一阵大哭，大人小孩围观者。 扑通，肖建军的堂姨硬生生跪在肖建军老婆的面前，“明丽，我错了，我错了！”然后头磕在地上梆梆响。 众人又是手忙脚乱。 刚一松手，肖建军的老姨一拉窗户，直接跳了下去! “有人跳楼了！快点，快点，救人！”喊声此起彼伏。 肖建军的老婆也停止了哭嚎，呆痴痴的发愣！换成戴马虎嚎啕大哭：“小楠妈，小楠妈啊——” 万幸，今天阳光比较好，楼下的绳子上都是被子，骨科病房在三楼，肖建军堂姨先是被绳子挡了一下，身体被弹起，然后又压着被子落在地上，就摔破了皮。 楼下门岗、保安七手八脚抬起，发现问题不大，这才放了心！ 肖建军老婆也冷静了，再也不哭不闹，站起身，一句话也不说，就回了肖建军的病房，看到绑了绷带的肖建军，又是一番泪如雨下。 然而，戴马虎老婆跳楼又一次引起颖阳市震动：据知情人说，是要给戴马虎截肢，戴马虎老婆受不了，忍受不住压力跳楼。 天黑的时候，戴马虎老婆领着三个孩子回到了肖建军给他们租住的小院，刚刚安顿下，就有两个青年人敲门。拉开门一问，是记者，要采访。 正是没有地方倾诉，记者几个劝说，这边从始至终，从拆迁到跳楼，竹筒倒水一样，交代的一干二净，两名记者留下了500元钱，走了。 肖建军的堂姨一冷净，类似戴马虎在医院的想法浮现起来。 自己又是太偏激了，稍稍有点刺激，马上就按耐不住！这记者一旦把事件见报，自己家肯定首当其冲！ 这两个青年是国内重要新闻机构新招记者，一心想在职业生涯里写上几篇重量级的文章一拍即合，选中了颍阳。 颍阳的新闻意义太大了，首先是加速发展，颖阳市枢纽站的建设，对于中部地区的发展的促进意义，本身就是一个有前瞻性的话题。然后，四纵三横大面积的拆迁，不要国家一分钱的补贴，更是多年不见的创举。 更具新闻性的是颍阳市为了达到目的做了一系列的举措，比如株连式拆迁，比如颖西新城的建设等等，还有一个根据新闻看点的就是短时间大面积拆迁，积聚了大量的矛盾，颍阳市委市政府怎么化解！ 两个人从上个月就开始密集暗访，并在城乡结合部租了一个农家小院，以外地业务员开展颍阳业务的身份，经常与周边群众接触，收集资料。 本月8号是一个节点，所有指定区域没有拆迁的房屋一律强拆，而且不再包赔损失，这将是一个新的各种矛盾激烈交锋的拐点，两个人更是倾注了心血关注。 果然，6号中午就出了大事，两个被强拆的老人双双调下泉河大桥，一命呜呼，俩人就偷偷带了相机，隐匿于旁观群众之中，正在了解情况，没有想到肖建军一来情形大变，尤其是对肖建军的殴打，两个人刚开始拉架来着，但是再拉的话，他们就得跟着牺牲，然后改变策略，趁乱拿起相机，迅速抓拍。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行踪暴露，被泉河街道办的宣委看到了。 好在他们事先已经做了大量伪装工作，而此时的颍阳一场大战正要上演，才使得他们没有暴露。 今天下午，又有消息，戴马虎的老婆跳楼，让他俩再也忍不住了，就跑到医院打听，刚好戴马虎两个傻儿子闹着回家，他们两个一路尾随着找到了戴马虎的新家，采访了戴马虎家事情的真相，两个记者嘘唏不已。 回到租住点，两个人讨论了一下主题，否定掉可能引起敏感度词语，以及偏激的论调，决定采取周启山今天发表讲话的主旨作为整件事报道的精髓，那就是执政一定药透明公正有序。 147、全市大审计 1995年1月10日，颖阳市宣传学习《审计法》到了实施阶段，审计局调集了14个县区审计局的工作人员，在颖阳市区对各重点区、局展开审计。 这一天，交通秩序良好，各单位到岗人员齐全，各种饭店歌舞厅门可罗雀！ 两个市辖区，分别是两支精干的队伍，到达以后，不听汇报，直接看账本。一堆一堆的账本，外行人看起来整齐有序，不过这两支队伍一进场，马上就被弄得七零八落。 很快，胡区长就得到了汇报：“胡区长，这些家伙贼得很啊，上来就挖脚心，那些我们整理的很顺的资料，他们扫了一眼就放到了一边，咱们今年划拨过来的经费，他们也是简单看看。” “他们在查什么？” “土地转让、商品粮户口交易、拆迁补偿款、商业税收缴使用。。。。。。” 这不是挠脚心，这是剜心尖！ 姜力言望着楼上的档案室，揉着肿胀的腮帮子，牙疼的钻肉钻心。主管财务的副局长李伟伏在耳边：“这些人根本不看咱们市政府拨付转移过来经费的花销，一进场就问咱们1994年的计划外收入。” “来检查的有没有熟悉的人？” “几乎没有，差不多都是刚分下来的大学生，就领头的马局长还有一个张清我认识。马局长这个人，有名的臭屎坑，不说还好点，越说他越给你上纲上线。这个张清更是个露头青，做梦还想着借着这事露上一鼻子！” “咱们的账没有问题吧？” “应该没有大问题，局里面的账目一直都是比较清楚的！就是下面的交警队、派出所、拘留所等派出机构有点麻烦，不过我也是领着人一遍一遍过的。要说一点问题没有，我不敢保证，他要是想揪咱们的辫子，防不胜防！” 姜力言牙猛地一疼，倒吸了一口凉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水，噗的一声全吐在地上，半天吐出四个字“那就好啊！” 李伟脸色由阴到情。谁不知道姜力言是个狠角色，要是得罪了他，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多说好话少放屁，是李伟得到实权的经验总结。 姜力言心里清楚，有些账是做不了的。查账的目的还是掰腕子，关键还在手劲，强制机关在自己这个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手里，只要是没有查到非常非常严重的问题，最终的掰腕子并不一定输掉。 张清主要是核对收缴罚款的，这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原来的颖阳市公安系统对于罚款的收缴非常合理又非常合法！进场后张清拿仔细掰持了两个小时，从账面上看，都没有预约规矩的，一笔有问题的账目都没有。 张清直摇头！ 越是没有问题，就越是有问题！ 说明什么，偷报瞒报！还说明什么，账目被做了大手脚！可惜，今天来的都是学财务的专业能手，还有就是像自己一样的审计骨干。想做手脚，必然留下马脚。 张清拿起笔记本，把看起来很合理但是绝对已经改动的地方记录下来，并写出自己的初步判断。不一会儿，就写了满满几页。 晚上吃饭以后，审计小组组长马超群召集大家开小会：“今天查了一天，估计大家都看了不少资料吧，咱们一个个说，说说你们的感受。” 第一个是张清，“我查的是收缴罚款的项目，从今天一天看到的账目来说，猛一看，收缴非常合理，也合乎相关的规定。但是，我有一个感觉，就是这可能吗？大家平常都是经常听说很多乱收费乱罚款的现象，不会是空穴来风，也得不可避免的有上几笔吧！但是，偏偏一笔没有，这可能吗？” “还有，我家附近旁边的交警支队，整天院子里都停满被处罚的车辆，还要交停车费，每一辆停一次据说都要交50-100元，这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可是我查的这些账目上没有反应。这说不过去啊。” 李伟拿笔记录了张清的讲话，又问了几个细节，又让下一位发言，大家的意见不尽相同，就是看起来没有问题，一推敲，问题重重。 “好，同志们的发言，说明大家的工作是认真的，我代表局里表个态，坚决支持你们公正无私的审计，我来当你们的后盾！大家把什么手机，bp机之类的，都交到我这里来，咱们审计局安排的宾馆房间里面有电话，但是都是监听的，希望和你老婆，老公说情话的时候，悠着点！” “李局长，你可要说话算话啊，我们这些人敢在公安局干警面前横眉立目，说实话哦，真有点风大闪腰的感觉！” “相信组织，相信党！”李伟又加了一句，“老大哥我别的不敢吹，就一条义气，有谁敢打击报复，必须得踩着我的头尖子上过去！” “好！” “我坚决跟随李局！” 掌声一片！人虽然不多，但是个个赞足了劲，把手都拍红！ “其他的同志散会，张清你留一下。”李伟摆了摆手，让张清跟着自己进了内间。 “张清啊，你是咱们局最有发展前景的年轻人。尤其是《审计法》颁布以后，你在全省审计系统都成了名人。这次行动是我主动把你要过来的，因为我们这一组是要打大仗的，也是硬仗的。告诉你的家人，最近要么出远门不要回家，要么就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要去！” “好！李局长，我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自打我一进审计局，我爸就说了，坚决支持我的工作，不允许我做那些贪赃枉法的事情！” “好！你也看到了，公安局也是需要亟待整顿的，正像一个人看不清自己的缺点一样，我们的任务就是要给他们找到缺点，为颍阳的治安贡献一份力量。” “我明白。” “明天检查的时候，注意看一下古泉路派出所，接到举报，这个所有一笔一万元的该收缴上来的罚款没有收上来，看看派出所是怎么记录的。” “好的，我会留意的。”张清意识到李伟找到自己最关键是最后这段话。相对于今天他发现的问题来说，这是一件小事，他找到的几个有蛛丝马迹的，深挖下去可能都要比这个案子大。如果李局长不提醒的话，即使发现了，张清有可能就会自动屏蔽掉的。 周启山在办公室听取审计局局长庞学莲一行汇报，庞学莲清了清嗓子：“周市长，这次审计行动，我们准备的充分，力量动员的也是空前的，就说今天是第一天，就有很多发现。几乎各个小组都有发现，而且从这些发现中，不难判断，我市在迅速发展过程中，出现了这样那样的问题，确实是要严格重视。” “说说具体情况，一个个的说，我今天晚上所有的安排都推掉了。” “恩，那就先说拆迁补偿款这一项，超出原定计划很多，而且，有些补偿明显不到位，而有些群众的基本利益根本得不到保障。那么为什么超出，明天将是我们审计的一个重点。” “再说公安局这一块，据李伟汇报，账目上清清楚楚的，几乎一笔不合理的账目都没有，这不是笑话了吗？咱们天天生活在颖***体什么情况大家心里都有一笔账。” “颖城区的问题也不小，今天快下班的时候，有个老审计碰巧翻到杏花村街道办的账目，发现问题重重。只是随手一翻，就是这个感觉，明天细细一审，肯定会有大的问题出现。” 审计局局长庞学莲一条条叙述，周启山看到了一个个裂缝。对于颍阳来说，把这些缝子撕开，重新缝合，绝对是功德无量的事，这会大大促进颍阳的大发展！ “周市长，你给个尺度，咱们明天准备怎么个深入法？” 周启山沉吟了一下：“颍阳大发展的局面不能够动摇，这是颍阳解决问题的根本。但是，有些问题能尽早解决的尽早解决。咱们的人员现在这一步，主要是搜集资料，把那些可能出现的问题都搜集上来，以便我们承前启后治病救人。” “还有就是注意保护咱们那些冲在第一线的同志，这段时间，肯定会有举报信，检举信之类会干扰他们，告诉他们，尽管放心，咱们的党是人民的党，咱们的政府是人民的政府！” “尺度的把握在于，只涉及到市内，与市外交割的暂时放一放，而且要灵活运用，适当放宽，主要是两大块要重视，一个是公安系统，一个是拆迁。” “好，。我明白了。周市长，我们审计局自打《审计法》颁布以来，就憋着一股劲，我相信在您正确的指挥下，一定可以取得这场审计的胜利。” 秘书指了指一行周启山的签字举报信，提醒庞学莲。庞学莲立即会意：“那个古泉路派出所的问题，李伟局长已经做了安排，我相信他会找有能力的同志搞好的。” “密切重视社情民意，泉河大桥的两位老人都投泉河自尽，这件事虽然暂时平息下去了，但是说明老百姓对我们有意见啊，越是这样，就越应该规范行政，让老百姓切实看到我们的政府就是为他们服务的。” 庞学莲一听，这个一万元的案件上升到和两位老人投河自尽一样的地位，说明周启山太重视了，出去就得给那边再强调强调。 148、各退一步 11号，审计工作如火如荼，突然之间挥出去的一拳，搁谁都是被打得趔趄。 无论是精兵强将的重点区、局，还是老油条们插手的那些地位不怎么高的局、委、办，都有一条条的账目被审计人员捉出来，誊写在记录本上，或者直接就把账本、资料收走。 越是流水大的单位，领导越是紧张。 颖城区杏花村街道办的账册，是最突出的，不仅细枝末节都存在的问题有，而且明显有党委书记李振坤干涉政务的嫌疑，很多应该是办事处主任签字才可以生效的，签的却是李振坤的名字，不见肖建军的名号。 尤其是一些进账的单据，明显有问题，数额还不小。 审计小组的组长打电话给局长，局长打电话给市长，市长指示：注意搜集证据，看管好需要看管的资料，只听只记，不要轻易下结论。局长再打电话给组长，不要轻易下结论！ 那是，这结论别说是组长，就是局长也得请示，至于市长更得慎重！这要是一下狠手，绝对颖阳市一片大乱！ 周启山闭目了很久，一切都是按照既定路线，要说有出乎意外，那就是杏花村街道办，想起肖建军被绷带绳捆索绑的样子。周启山可以推断，只要是下功夫，按照杏花村街道办的出的问题，去寻找其他街道办的账目，一定也会存在同样的问题。 要到哪一步？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秘书李福高进来，递过来一张纸，“周市长，王书记办公室通知，下周要开常委会，这是拟定的常委会主要议程，问您，有没有异议？” 周启山接过来，打开一看，有四条，第一条春节前慰问。 第二条：春节期间工作安排。 第三条，几个岗位的人事调整。 第四条，请周启山市长通报审计局审计情况 前两项，老生常谈，年年如此。重点在第三条，难点在第四条。 大部分的岗位是早已经协调好的岗位，春节后才准备宣布的，现在提前了，还有两个岗位是下派干部预留的，只有一个财政局局长的位子，是重点。 现任的财政局局长，周启山早几年前就想调整，是王庆德当常务副市长的时候提拔的，那时候王庆德和周启山的关系还不错，所以，对于这个走王庆德路线的局长，而不得田劲朗欣赏的局长，周启山还是乐见其成的。当时想，自己会升任书记，这个人选将来王庆德当了市长，肯定也是要争取的。 岂料，自己原地不动，拱手让出了财政局局长。一个掌管不了财政局的市长是个蹩脚的市长，所以，王庆德一上任，掌管人事，财政的书记，打得自己这个市长，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周启山看到财政局局长走马换将的原因是发现胃癌，而且是中晚期，心底有八个字闪烁：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第四条是难点，难就难在，王庆德准备怎么谈？他的价码怎么开？ 电话铃声想起，周启山接起来是组织部长吴怀成打过来的：“周市长，我请示一下，关于财政部长的人选，您有什么意向？” “额，在考虑。王书记有提谁的名字吗？”周启山想探探口风，毕竟王庆德提前要定人选，一定有什么预谋。 “王书记还没有，我刚刚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没有提谁的名字，只是说先征求你的意见。”连吴怀成也觉得王庆德有点难以捉摸。这都要春节了，一般都是过来年，才研究的。 “好，我考虑一下。” 周启山提笔写了一个名字：赵光华，博城县的书记。赵光华这个人踏实，工作认真，虽然没有多少创举，但是难得的勤勉，不折不扣的执行了自己在博城县留下的衣钵。这几年博城县gdp一直领先于其他县，不能不说赵光华的执行力不错。当财政局局长赵光华绝对称职。 赵光华的位子谁来接，周启山不假思索地写下冯依然的名字。冯依然是周启山非常看好的中坚力量，头脑灵活，果断出击善打硬仗。陈家在博城县的投资就是冯依然一手促成，博城县继续上一个台阶，必须要让冯依然这样的新生代发声。 周启山又在后面画了个问号，这两个都是自己中意的人选，而且又都是来自自己的根据地，王庆德是什么态度，照过去的思路，绝对是很难成的。 周启山又拿起那张通知，第四条是专门给自己留的，什么意思？为什么是这个顺序？按照常规，研究人事，一般都放在最后，因为所有的问题都没有人事问题复杂。而且，审计情况通告，基本上就是对这次审计定调，如果自己对人事安排不满意的话，随时可以灵活处理审计结果。有些话语气不一样，意思完全就可以两样！ 周启山拨通了专职副书记朱光潜的电话，“光潜书记，刚才吴怀成部长问了我一下财政局局长的人选，我考虑了一下，博城县的赵光华，你看如何？” “市长，我也在考虑，说实话，我也很看好赵光华。勤勉务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将。只是他走了，谁来接，是个问题。” “怎么讲？” “从工作出发，县长冯依然是个比较好的人选，你是博城县出来的，你一手提拔的，我就不多说。但是，凡是要讲个平衡不是，要是博城县两个主要领导都被提拔，其他想动一动没有机会的，会不会有意见？” “如果不用冯依然，派哪一个去博城县都有问题，冯依然的口碑很好，而且有些个人格魅力，其他人过去，很难能够压住阵脚。” “额，我有时候只讲工作，不太计较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的看法基本上和你的是一致的，你和怀成部长可以多提几个人选吗。” 平衡，周启山知道这就是政治的艺术。再看第三条和第四条，周启山忽然又想起平衡。这个王庆德是在给自己找平衡。想用财政局局长的位子换取自己对审计一招的高拿轻放。 是要告诉自己双方各退一步，王庆德先退了一步，为什么？ 拆迁！刚刚才发生命案，如果自己再打上一拳，如果用足力气的话，将是把王庆德打出血的下场。可是把王庆德打出血，自己会有好结果吗？ 答案是否定的。不要说李炜汉书记护犊子，就说高玉林也不为支持。高玉林要接书记一职，经济发展、gdp是绕不开的话题，高玉林只是因为李炜汉而不喜王庆德的，一旦李炜汉一走，说不定会对王庆德的态度180度的大转弯，到那时，自己可就难做人了。 可是邓诗岐的事情呢？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 可是，一个医生有一个市的财政局局长重要吗？一个医生有一个蒸蒸日上的博城县两个主要岗位的领导重要吗？ 答案是否定的。 “诗岐，我的老友，我拿什么来拯救你！” 第二天，吴怀成过来，把赵光华和冯依然的名字抄走，明确王庆德的意见，就是以周启山提的人选为第一顺序。周启山觉得自己的思度是对的。 下午，王庆德的秘书张楚明过来，请周启山晚一天把审计情况的草稿转交王庆德，周启山点点头。 王庆德把审计局局长庞学莲叫到办公室，“学莲，你们进展的怎么样了？” “还有两天就可以扫尾了，大家都比较亢奋！尤其是年轻人，有好几个都给我写了保证书，愿意为自己的案子承担风险。” “你觉得都揭开盖子的话，有多大风险？” “启山，屋里没其他人，我劝你一句，这件事，不能打闹腾。我原来比较支持你的想法，所以义无反顾的给着你下。打击一下某些人的嚣张气焰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但是，你想过没有，公检法司如果被审计出了大问题，姜力言会不会鱼死网破？” “关键省委省政府对你有多大的支持力度？我不大看好，你想想你的能力，你的资历早就到了，为什么还在市长的位子上不动？” “学莲，我也是在想这个问题。杏花村的那些违规报销的条子不是发现有问题了吗，李振坤和肖建军应该都不算王庆德一线的，就做一个典型，还有，拿几个小一点的，少一点牵涉面的。” “恩，启山，我明白，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个派出所的案卷没有找到，说起来人在拘留所，案卷怎么会没有呢？要不要挑明了问公安局要？” “先仔细找，不要打草惊蛇。我相信咱们这么大的阵仗，派出所会顶风作案！” “好，这个我会安排好的。” “这一段不能去你那儿了，你别见怪，现在是非常时期。” “启山，那么多年都过来了，我早已习惯了！我没有想到在我就要彻底绝望的时候，你终于跨出了这一步！” “好了，学莲，是我对不住你的多！那么多年让你独自承受痛苦，我愧疚啊。” “不要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 149、市财政局局长 12号审计继续进行。 周启山办公室门前派对请示的局长副局长区长副区长明显增多，一是必须来的，月到头年到底好多经费必须市长签字，一是需要来的，过去与市长关系疏远，这次审计中可能要犯小错误的，还有就是来也行不来也行，看到别人来不来不合适的。 周启山不动声色听汇报，看表演，签字，只要自己的棒子不落下，就会有人睡不着觉。 13号早晨，周启山秘书：“审计局的情况汇报周市长安排了没有？张楚明刚刚打电话说，王书记在催这个事。” “额，告诉张楚明，明天下午。审计局还有点扫尾工作，不耽误常委会开会。今天都是哪些人过来，你这里登记了几个？” “额，已经预约的有颖城区胡区长、商业局的李杰局长、老干部局马儒风局长，民政局的田伟局长，还有一个是财政局现在主持工作的陈敏副局长。” “你让马儒风和田伟两个人先进来，年底了，慰问金和相关的费用抓紧时间拨付。接着是李杰，胡颖，最后陈敏，你分别通知。” 李杰果然不出所料是看风水的，周启山一阵云山雾罩，李杰感恩戴德不尽，笑盈盈地离开。 胡颖区长等了不到20分钟，周启山就安排进了办公室。 “周市长，这是我们区的一些要你签字的文件，您先过目。”胡区长低声说：“杏花村的那个肖建军生命没有危险了，左脚截肢。” 周启山一愣，有点太惨了。“肖建军情绪怎么样？” “我去看的时候，很低落。原本李振坤走了之后，大家都比较看好肖建军的，这下，可能麻烦。” 周启山有点痛心：“肖建军是个难得的好街道办主任。” “杏花村啊，这回真是够呛！该签字的不签字，不该签字的乱签字。好多项目的审批有问题，最关键不按规定建账，不该进账的进账了，好多明显有问题的条子连最起码的签字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个主管会计是怎么当的！” 周启山立即想起那个脸色大变的陈苏珍，“除了渎职以外，有没有可能出现其他状况？” “很难说，有一些本来不应该报销的条子，肖建军也没有签字就入了账！” “这些情况先密切跟随，暂时不宜打草惊蛇，把一些有重大问题的资料当作重点证据，以便下一步工作的推进！” “好。还有一个，我们区里的交通局的那位，有重大问题。。。。。。。” “暂时不宜太大动作，你有把握推进公检法司跟进吗？” 胡颖一点即明，没有强制机关的跟进，最多是打脸，不能够打倒！ “我明白了。那不能够始终让他这样嚣张下去吧？”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多去关心一下那个肖建军，好人哪！” 胡颖点点头，杏花村问题集中，有很多狐狸的尾巴没有掩饰好，肖建军是这一套组合拳的拳心！ “周市长，您的电话。”秘书递过来话筒。 “我是庞学莲，那个派出所的卷宗终于找到了，在另外一个档案里面放着，确实是像举报信里所说，应该收缴的赃款，派出所没有收缴记录。” 慕青说的还真对！那么诗岐的情况就很明显了，就是在派出所这里开始下的套！“恩，人家既然敢举报，肯定有把柄！这样就可以推断这个派出所一定有大量的钱款被隐匿，这样，把他们所有的案卷当做重点，其他的暂时没有发现问题的放一边，深入！” “那个报告怎么做？” “大处放手，小处着眼，注意小处要能够以小见大，看似小，只要去追就是大，不追就是小！” “这真是个技术活，启山，当领导真是个技术活，怪不得年轻的时候，你就笑话我当不了市长！我尽力吧，反正最后还得交给你。” “注意保密，注意安全！” 市财政局常务副局长陈敏进来的时候，已经快11点钟了。周启山闷头看文件，又看了5分钟，这才抬头看一脸局促的陈敏：“陈局长，现在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周市长，实话实说，缺钱！您转来的批复，原来拖欠的该兑现的钱款，还有年底的工资奖金，缺钱的口子很大！” “预算外资金收缴的情况怎么样？现在审计局这么大的动作，应该可以充实进来不少把。” “局长没有住院之前，我们形成过内部意见，这个预算外的钱，首先用在城市拆迁改造上，而且还是预支，就是把现在的钱都纳入进去，还有一半的缺口！” 怪不得！等审计局把所有的审计都回归到原点市级财政的预决算时，无论谁当局长，必须要经得起审计局一重拳！王庆德这是以退促和！ 送走了陈敏，周启山想了一想，接通省长秘书的电话：“高省长，有空吗？” “比较忙，可能下午4点半左右有时间。” “那转告高省长，颖阳市的周启山要给他汇报一下年底的工作。” 4点半，高玉林省长办公室，押着点急匆匆赶来的周启山：“省长，我市的财政情况吃紧啊，要不是我们的财政局局长已经住院，我还要带着他再转一圈，现在只能够我亲自披挂上阵了。” “启山，全省都是差不多啊，你们那边一个自主解决颍阳枢纽站拆迁，我知道更吃力！我怎么听说，现在你们审计局大动作推进审计法宣传工作？” “是，配合新《审计法》执行，我们市在我主持下，现在对94年的预决算尤其是预算外资金的收缴执行，正在进行审计，我来呢，也是想给您汇报汇报。” “好，先说说这个。” “我们从4号上班，先以审计局为开端宣传《审计法》，然后7、8、9三天动员，调集全市各县区审计人员，10号至今天一直对市区内各有关单位进行审计。” “有多少人参加这次活动？” “各县区审计局加在一起差不多200多人吧。” “情况怎么样？” “不甚乐观啊，个别地方问题还是很严重的。” “额，这说明《审计法》颁布实施很有政治意义。但是，启山，你想过没有，现在是年底，春节之前，应该确保城乡居民过一个欢乐祥和的新年——” “我明白，所以，我们的工作最终落实就是在宣传上。案件上的尺度是大处放手，小处着眼。尽量要让大家知道要牢记审计这根绳，保持稳定团结的大局面！” “好。你可知道，你们颖阳市好多同志有反应，说你的动作大了一点。一切以稳定为主，想做好工作，要一步一步来。炜汉书记就很稳，所以中央比较看好他！” 一切以稳才可以平稳过度！不需要说得太明了吧！ “启山明白，明天审计工作就全面停止。” “当然，有时候也要发点声，不然，就成了一言堂了。审计既是一门学问，又是一种手段，要有所得，不然伸出去拳了，就成了空拳，下次再伸，就没有力度了。” “下周，我们的财政局局长就可以到位！” “好啊。有时候工作就需要主动一些，我看看咱们省里面还有没有写资金，等你们新的财政局局长到位以后，让他来一趟省财政局，看能拨过去多少，你看，启山，怎么样？” “高省长，我早就跟您说过，颖阳市政府就是省政府领导下的市政府，当然也是新的省委领导下的市政府！” “你呀，启山。”高玉林笑了。 “省长，怀念你带领大家去德国那十几天的时光，使我大开眼界，思路大开！” “是的，我们就应该眼界开阔一些，不能够只看自己这一块，要多留心更大的世界。” “省长，我准备了一个95年的工作思路，今天来得有点急，可能要到春节的时候挤时间带给你了，你可得给我留点时间啊。” “好！到时再约！到点了，我也不留你们吃饭了。我这里有点东西你带着，这马上就过年了，算是新春问候吧！” “打省长的秋风啊，那好！我向来不客气的！” 150、全市一盘棋 “王书记，放了邓诗岐给他，也比放个财政局局长给他要好！” “力言，说说你的想法。” “邓诗岐那都是小事，就是按照最重的判，也顶多三年！即使是那样顶多2年就得放，我听到好像博城县那边反应很大啊。” “额，继续。” “财政局局长不一样，手握财政大权。您一手推进的枢纽站建设和拆迁，哪一样离得了钱，都绕不开财政局的支持啊！”姜力言对王庆德的举动很不理解。 “力言，你呀，如果脑子再不开化，可能就到此为止了。你可想过整个颖阳市是一盘棋，而不是两盘棋？” “那当然！” “你是否感觉到周启山不下咱们这盘棋，而是自己下自己的棋？我搞我的，他搞他的。拆迁啊，枢纽站啊，他基本上不参与，不介入！” “为什么要他介入，要他参与？那都是您王书记费劲巴力，才取得的成就！” “错了。因为整个颍阳是一盘棋，必须集中全部的精力，才可以下得了这盘棋。咱们不向国家伸手要一分钱，拆迁的力度有这么大，如果不集中力量，各下各的棋，周启山谨小慎微，很难出什么差错，那些小项目，给点阳光就灿烂！” “王书记，你是说，如果不拉上周启山上这台战车的话，您高瞻远瞩的这些项目，很有可能因为资金，人力，物力的分散，很难完成任务？” “开点窍，就说现在财政局的年底资金运转，基本上空转，没有钱！咱们这么大的盘子，如果资金上一掉链子，你想过后果吗？还有泉河大桥刚刚跳下去两个，周启山挖空心思弄得这个审计，你想过后果吗？” “王书记，我鼠目寸光！只配给你冲锋陷阵！”姜力言真心服气。 “知道‘投鼠忌器’这个词语吗？” “您是说什么意思？我没有明白。” “一只老鼠爬到一个瓷器上，你手里有个石块，你打不打？” “当然不打，王书记我知道投鼠忌器什么意思，关键不理解您说的深意是什么？” “周启山手里通过审计，一定握有不少把柄，想用这些把柄来压制咱们。但是，咱们手里面有一个刘大伟说的与周启山关系莫逆的邓诗岐，你说周启山要动刀子，要不要有顾忌？” “还有，这个邓诗岐鬼迷心窍，居然找到李炜汉书记的秘书，递了一份告状信搞天源制药厂，牛献礼会放得过他！更不能放的，他居然有两个牛献礼念念不忘的秘方！” “牛献礼是一个商人，他老爹一退，力量会大减。王书记，您有点太看重他了。” “错！你只看眼前啊，你可知道，盛总理政府工作报告中提的最响的一句话——当前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力之间的矛盾。怎么解决？必须发展经济！发展经济靠什么，靠得是资金啊！” “牛献礼的能量，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越来会越大！在咱们颍阳，没有了牛献礼的天源医药，你想过没有，会有多大的后果？这几年，牛献礼在很多地方投资，类似天源医药的企业，他手里不下于10家8家，在首都还有不少项目，有他的影子，虽说南海那边，他有点失策了，但是真正损失的对他来说太少了！我看好南海，即使现在资金被套了，有一天肯定会解套的。” “咱们可是社会主义国家！” “总设计师的讲话，你难道读不懂吗？想想三个有利于！一句话，只要有利于国家大发展的，都要鼓励的！” “那以后岂不是私营企业越来越多！”姜力言真是困惑了。 “好吧，力言，我再给你解释一句，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如果真不明白，你就老老实实地当你的公安局长吧！总设计师的所有思想集中起来就四个字‘共同富裕’！” “我还是当我的公安局长吧，王书记我只有一个请求，即使不当公安局长，只要让我跟随在你身边，就行！哪怕是个司机！” “好了，你回去吧。抓紧时间放出风声，就说邓诗岐的案子基本上告一段落，很有可能判缓刑！” 张楚明送过来了审计情况通报，王庆德一条一条画着，心中有点烦躁：不识抬举的家伙！明明送了两个大糖豆，回来一粒小芝麻，强忍着看完，感到愤懑至极。 电话响了，红色的，王庆德一惊，连忙接起电话：“您好，我是王庆德！” “王庆德，忘了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了吗！”传来李炜汉的声音，很严厉！ “李书记，庆德念念不忘！夙兴夜寐，几乎很难安眠，泉河大桥事件我有责任！没有把工作做细！” “额，你还知道啊？为什么不给我汇报？” “我曾给您打电话来着，就是大前天早上，您没在，听您的秘书说，是中央派人过来，您在接待。庆德什么时间，也不敢瞒你！” “额，那你这几天怎么不说一声？”语气舒缓了很多。 “颖阳市市长组织大审计啊，很多局长来告状，我得一个一个压下去，让他们配合启山市长做好审计工作。” “这个周启山，想干什么？不过，庆德，你得理解，配合，毕竟全市一盘棋吗？你不让他参与进来，这么大的棋盘，你自己下不过来啊！” “明白，我已经安排下周召开常委会，选挑一批干部，其中最重要的岗位是市财政局局长，我已经放手市政府自己组织。” “这就对了吗！庆德啊，眼光要放远一点，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颖阳市吧，要学会站在全省的角度看问题，才可以有胸襟，有魄力！” “李书记，庆德牢记您的恩情！你该知道，不向中央要一分钱，全靠你地方，没有市政府的全力支持，你是走不通的。启山市长当然有想法。不过，你的委屈我是看到的，理解的。春节将至，让颍阳人民过一个稳定祥和的春节，就是你们当前最大的政治！” “明白了。”王庆德放下电话，长舒了一口气，拍拍脑门，“站在全省的角度看问题”，有意思啊！ 审计是一场考试啊，不仅是考了各个机关，也是再考自己这个书记，看今天李书记的反应看，自己的答卷还算不错！ 1月17号，颍阳市春节之前的最后一次市委常委会议召开，虽然之前的动作大开大合，很多人捏着一把汗，等待常委会的结果，但是常委会开得确实波澜不惊。 一二两个事项，无异议。 第三个事项，周启山提出的赵光华担任市财政局局长只有姜力言弃权，通过，博城县冯怡然的书记提名被搁置，原因不是没有通过，而是博城县县长人选，大家正义比较大，冯怡然被暂且安排为县委主持工作。 第四项，周启山宣读的审计通告，没有言辞激烈的炮轰，而是蜻蜓点水的抓了几个典型，基本上都是鱼鳖虾蟹之类的小个头的，就一个杏花村办事处的问题比较突出，但是杏花村办事处的街道主任大家都知道，刚刚被截肢，已经够惨的了，不宜再做激烈的处分，倒是杏花村的书记，可能要被诫勉，当副区长，是不可能的了。 这一次新《审计法》考试，基本上告一段落。周启山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151、歌舞厅 从考场出来的邓秀岩与刘楠此刻正在一家餐厅。 一瓶红酒对于这二位来说，那就是漱漱口，不一会就风卷残云了。邓秀岩怕刘楠再使出其他的招数，就说：“楠楠，我发现你从哲通县回来变了？” “是不是更成熟迷人了？” “不是，好像腰身比过去丰腴了。” “真的吗？”这不就是吃肥了意思吗！刘楠连忙站起来。低头瞅了一圈。 “秀岩，要不我再给你要点羊肉卷，我吃好了。” 正中下怀。邓秀岩说：“要不咱们结账走人。” “恩，不过今天是我要请客的，必须我付账。慕青姐说以后，每个月给我打两千块，算咱们俩的活动费用！我必须花完，多了还可以申请，要是花不完，就不接我电话了。” 无语了，邓秀岩还真不知道这个慕青姐还有什么招，让刘楠鬼迷心窍了。 出来火锅店，两个人沿着街道慢慢前行，静静地听着这喧嚣的世界。 刘楠刻意控制着自己，不被冲动袭击，知道邓秀岩现在正在疗伤，一下子很难接受自己，但是，此时的陪伴，更容易渐渐深入邓秀岩的心灵。 “蹦擦擦，蹦擦擦——”一家歌舞厅出现在眼前。首都自90年以后，歌舞厅如雨后春笋一样，蹭蹭的增长。在他们面前的这家歌舞厅，算是元老级的，现在发展的规模已经在首都前列，相对还是比较规范的。 “秀岩，要不咱去舞厅跳个舞吧。”刘楠是一听见有节奏的鼓点，肉都会颤动的人。 “我不会跳啊。”邓秀岩真不会跳舞，主要是没有时间学，一个人再有本事，精力是有限度的。 “我教你！” 邓秀岩继续前行。 看到邓秀岩没有反应，已经忍不住肌肉颤动的刘楠上前拽住，“咱可是有活动经费的啊，要不，我请示一下慕青姐，歌舞厅算不算可以报销范围内。” 不要请示，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好吧，这几天，也太压抑了，这个歌舞厅还是比较正规的，邓秀岩就点点头。 “也——”刘楠兴奋地直跳高。 邓秀岩摇摇头，刚刚还说不撒娇，要成女强人的。 刘楠拿了两个假面，一人一个，“咱是学生，别让人家认出来了，到时候就不好了，尤其是你邓秀岩，那是名人，会影响你的清誉的。” 实际上是带着更好玩，尤其是刘楠，只余两只杏眼，格外迷人，邓秀岩要不是心情不好，估计要被电着了。 歌舞厅正中是个舞场，前面是一个舞台，此刻无数水柱喷涌，被旋转的灯光照得曼妙奇幻。低沉的回响，强烈的节奏，躁动的男女，邓秀岩被感官强烈的刺激着。 “各位先生，给为女士，感谢大家光临本舞厅。本舞厅今晚九点钟将邀请现代当红歌手阿依现场，请各位珍惜这美好的时光。”一味扎着辫子的老男孩，用一口粤广强调大着舌头主持。” 刘楠拍拍邓秀岩的肩膀，“阿依啊，他的歌可好听了，和你嗓音差不多的，就是没有你帅！上次，我爸爸他们公司聚会，就请了阿依，我听过的，确确实实好听。怪不得今天这么多人。”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学学，好久没有听过歌了。” “切，邓秀岩，不要在我面前装深沉啊，你那瞎话水平可够次的！”这年代，哪有不爱听歌的年轻人，居然说好久都没有听过歌了。 “好，我是说瞎话！”秀才遇上兵了。 “来，听着，这是慢三，我来教你。把手放过来啊！” “不对，别离那么远，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脚，脚！光上身动咋行，看你笨的！” “恩，有进步，孺子可教也！” 跳了三只曲子，邓秀岩终于可以蹒跚学步了，轻轻地揽住刘楠，刘楠渐渐放松，随着音乐开始旋转，伸臂，然后定格。 这一轻松自如，邓秀岩终于可以放眼看四周了，就觉得前面有个人看着眼熟，看豆芽菜的体型，还有笨拙如邓秀岩的脚步，终于想起来了，那不是牛景梅嘴里常常愤愤不平的周幼涛吗，那女的可不是金吉玉啊。 邓秀岩附在刘楠耳边：“楠楠，那男的我认识，女的好像不是他女朋友，咱们过去看看，不动声色的。” “行，好玩啊。”刘楠立即回旋，翻转，跟着节奏，逐渐向周幼涛那一对靠拢。 终于近在咫尺，确确实实是周幼涛，那个女的不是金吉玉！邓秀岩的好奇心一下子提高了八度空间。 音乐静下来，要换一首曲子，大家作鸟兽散。邓秀岩悄悄尾随，周幼涛看起来脸色通红，可能是刚刚喝了点酒。 休息区是一排带隔离的长椅，周幼涛一落座，邓秀岩就悄悄躲在长椅的背面一侧。本来准备竖起耳朵听的，岂料周幼涛两位可能是酒劲正浓，又觉得周边人都是陌生人，声音很清晰。 “幼涛，你跳的真好，我都被你的气场带得兴奋了。” “冰倩，别夸我，我第一次。” “哇，第一次都跳这么好！” “我这人爱学习，学习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你真谦虚哎！我从来没有见过想你这样谦虚的人！” “冰倩，还是你懂我！” 邓秀岩想着周幼涛一脸的得意，真是学习了什么叫“谦虚”。刘娜捂着嘴，差点笑出声。 “再懂你有啥用啊，你心里想的又不是我！”冰倩幽怨。 “原谅我，我确确实实向往铭记一生的爱情。” “那你得到了吗？” “不知道，就是我觉得已经很深的爱了，但是，她居然只让拉拉手，不让我碰她的身子。” 刘娜趴在邓秀岩的耳边：“二货，这家伙绝对是二货，这话都说这么大声，人家想做，也得有情绪！” 邓秀岩想起周幼涛向自己请教亲嘴的事，忍俊不禁。好在，这个二货正在诉说衷肠，难得一见。 “怪不得，我一说有办法，你就颠颠地跟我来歌舞厅了。”冰倩还在抱怨。 “冰倩，只要你能够教我怎样才能够得到她，我可以给你钱，还可以帮你在计委找个项目。上一次，我有一个朋友叫牛景梅的，你可能不认识。” “咋，你还有那么多女朋友？” “不是，你不认识就算了，我是想说她那个男朋友——” 刘楠立即支起耳朵，搭在邓秀岩肩上的小手使劲旋转一下：“说你呢！” “怎么了，牛你不是和她男朋友争风吃醋吧？” “不是，我连她男朋友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但是我女朋友认识，我问她，她不给我说。” “说牛景梅男朋友，他说什么了？” 包括邓秀岩自己也好奇，这家伙记住自己说的什么话了。 “对不起，冰倩，你别说我笨啊。 “没事，听着呢。” “我那天看他和牛景梅亲嘴，我也想亲我女朋友，可是我刚刚把手放到她胸上，很软的，就摸了一下，她就不让亲了，转身就跑。正好遇见那个人，我向他请教，他教了我一个亲嘴的办法，听着很有道理的，但是我那女朋友，从那以后再也不愿意和我去隐蔽的地方了，冰倩，我知道你想做项目，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得教教我，怎么样可以让我女朋友愿意让我亲，高兴被我摸？” “非常想得到？” 邓秀岩的肩膀，又被刘楠的小手旋转了一下，脚还被重重地踩了一脚。“你还挺坏的！”邓秀岩龇牙咧嘴，真疼！ “是的，我做梦一梦见她，就会遗精，有时候没有办法就找五姑娘来，我们男生一般都是请五姑娘的！” 刘楠一脸羞红，但是很好奇，趴在邓秀岩耳边问：“五姑娘是大众情人吗？怎么你们男生，都认识五姑娘？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五姑娘？” 邓秀岩一脸正经：“小屁孩，不懂的不要问，注意听！” “那我来教你，最关键，你连女人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你说我怎么教你？” “我知道啊，你不就是女的吗，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 “幼涛，你太纯洁了。女人是什么样，是指脱了衣服的！” 刘楠立即拽着邓秀岩跑到一边，“女流氓！呸呸呸！” 可怜邓秀岩的好奇心啊，这刚刚到了节骨眼！ 刘楠看邓秀岩依依不舍的样子，干脆直接拉着邓秀岩去吧台，找了个凳子，一人要了一杯鸡尾酒：“邓秀岩，我警告你，不要想着耍流氓！你要是敢对我耍流氓，我坚决让你一辈子都得听我的！” 这是叫耍流氓呢还是叫耍流氓呢！还是指名挑姓的！ 舞池里光影开始旋转，人群越来越拥挤，再也看不清周幼涛了。 152、倒嗓 舞厅忽然喧闹起来，扎小辫子的主持人敲了敲话筒，dies，and，gentlemen，good，evening.” 一个穿着紧身裤的衣着吊带裙的夸张黑眼圈的靓女手持话筒：“先生们，女士们，大家晚上好！” “在这美丽的首都之夜，我们有幸邀请了阿依先生为大家献唱，大家鼓掌欢迎！” 刘楠兴奋地拍着手：“邓秀岩，我最最崇拜的阿依，你绝对一样喜欢！”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歌手站在舞台上，聚光灯下，头发稍长但是不凌乱，大眼睛很亮，脸型棱角分明，大约是30岁左右的年纪。 音乐起来，阿依眯上眼睛，节奏前行，和音逐渐加重，阿依突然睁开眼睛，拨弄起手中的吉他：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 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 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 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 才想起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的嫁衣 “《同桌的你》哎，现在可是最流行的。”刘楠摆了个造型，邀请邓秀岩下舞池，随着慢拍，舞池里已经很多对翩翩起舞了。 阿依的声音很有质感，简单的吉他旋律，浅白的歌词，却正是暗藏了许多人心底的暗涌。 舞池里大多数是刚刚离开校园或者像邓秀岩他们还在校园的学生，马上就要离别中医药大学的邓秀岩感触万分，无论是哪一个一生最令人怀念的应该还是校园。 阿依低沉沧桑的诗情演绎，让这首歌曲在舞厅里面弥漫着一种对往日的感伤。 多年以后，邓秀岩回忆起来大学校园，就会想起自己和刘楠在舞池里伴着这首《同桌的你》翩翩起舞的情景，虽然不并不是发在校园。 阿依果然是实力派歌手，质感的又略带感伤的嗓音，每一首唱出来都是让人由衷陶醉。刘楠和邓秀岩最少跳了五支曲子，原来还是比较笨拙的邓秀岩，基本上已经驾轻就熟了。 大家都在美好的音乐声中迷醉着。 突然，阿依嗓音嘶哑变腔，两眼向上翻，干咳。 正在迷醉的舞池里，顿时一阵起哄。 “快唱，我们花钱就是听你来唱歌的，抓紧时间！” “舞厅他妈的，这是搞的什么玩意！” 阿依连忙拿手捋捋自己的喉结，拨了音还想唱，不料出来的音更加难听嘶哑。 台下大骂，有人开始想宣泄，乱作一团。 扎辫子的主持人上来，靠近阿依，“阿依，今天还有三首，咱们可是签了合同的。”可能是主持人突然遇变，忘了关了台上的麦克风了，顿时这句话就成了导火索。 “他妈妈的，这不是坑人吗，才唱了七首，等于我们花了两倍的钱，不行，你就是唱死，也得唱！” 舞厅里最不缺的就是喜欢起哄的。阿依的脸色都变颜色了，明显是倒嗓了，嗓子必须休息，不然这一辈子可能都上不了台了。阿依拿着话筒的手颤抖着。 邓秀岩知道倒嗓再去唱歌对于嗓子的损坏有多大，阿依的歌声让他忘却了忧伤，他从心里喜欢上了这个歌手。他松开刘楠的手，把面具摘下递给刘楠，然后大走几步，上了台，一把握住阿依的手，“你好，我是个医生，我以一个医生的名义对你说话，你现在不能够再唱了！” 麦克风还是没有关。 “医生算个鸟，必须阿依唱歌！” “下去吧，我们又不是来打针吊水的！” “滚蛋！让阿依唱！” 扎辫子主持人也是为难，今天这个场真是很难处理，主要是刚刚自己忘了关麦克风了，但是现在话已经说出去了，覆水难收啊。 “先生，我们是和阿依签约的，他必须履行合同，可以先放一支曲子让阿依歇五分钟，但是，五分钟以后，阿依必须还得唱！” 邓秀岩看到阿依痛苦的表情，心底涌起无数感慨，“阿依，下面一首歌是什么？” “《阿莲》” 邓秀岩整整衣领，接过阿依的吉他，对着话筒“这首歌我会，我先试一试，如果大家不满意，直接吐唾沫。” 轻轻地拨了拨弦子，邓秀岩示意后台，放前奏。 好多人还没有来得及进一步反应，后台的音乐就起来了。 聚光灯追着手握吉他，浑身激动的邓秀岩，那青春的秀发，棱角分明的脸型，还有沉稳的台风，尤其是从深邃的眼睛里流露的哀伤，一下子打动了台下无数的俊男靓女。 刘楠看得出来，此时的邓秀岩需要宣泄，这正是她带着邓秀岩来舞厅的一个重要原因。阿莲你是否能够听见 这个寂寞日子我唱不停的思念 阿莲你是否能够感觉 这虽然相隔很远却割不断的一份情缘 阿莲你是否能够想起 记忆中的夜晚我们相约又相伴 阿莲你能不能够接受 那个从前的我再让我回到你的身边 我停留在一个人的世界于是懂得了什么是孤单 我多想找回最初的爱 阿莲在我心里在我的睡梦里 忘不了的是你美丽的脸温柔的眼 最后四句，邓秀岩不停地吟唱。牛景梅长长的眼睛，羽毛一样长的睫毛，温婉的声音，骨感的身躯，尤其是那湿热的嘴唇，不停地袭击着邓秀岩的心脏！ 我停留在一个人的世界于是懂得了什么是孤单 我多想找回最初的爱 阿莲在我心里在我的睡梦里 忘不了的是你美丽的脸温柔的眼 舞池里脚步又起来，唯有带着面具的刘楠，呆呆地站在池边，说不上心里的滋味！ “这虽然相隔很远却割不断的一份情缘” 一曲终了，掌声响起来。热烈的掌声，流泪的面孔，阿依一把抱住邓秀岩，用力拍着邓秀岩的肩膀，然后紧紧地拥抱。 “来晚了，来晚了。”外面有几个女生簇拥着，挤进歌舞厅。 “静娴，你说的太晚了，阿依的歌我是最喜欢的，为啥不早说。看看这都什么时间了！” “吉玉，我也是才知道，听我们一个老乡说的，她们寝考完试聚会，然后来这里跳舞，没有想到是阿依献唱，知道我是阿依的歌迷，就喊我来不来，我来的路上又想你们也喜欢阿依，这不才叫的你们。” “阿依的歌真是好哎，你听这首《阿莲》真的是很动人，我在外面等你们，里面的音响传出来的歌声，让我好陶醉啊。” “走，快点，好几首了，别耽误了！” 台上邓秀岩和阿依紧紧拥抱，台下受感召的观众齐刷刷地鼓掌，“来一个，再来一个！” “哎，阿依抱住的那个人看起来怎么那么面熟？”宋静娴第一个发现问题。 “哎，我咋看着咋是那个追牛景梅的邓秀岩？” “真是哎，真是那个邓秀岩！不过牛景梅这几天情绪不对，好像非常非常低沉！” “哼，就应该！谁叫她整天鼻孔朝天的，小脾气还不小！” 邓秀岩松开阿依的怀抱，“下一首是什么？” “《花房姑娘》” “这首有难度啊？不是阿莲那个清歌的调调啊。” “兄弟，你行的，你的嗓音温暖质感，而且浓郁的压抑感，我觉得你唱的一定好，我去拿一把贝斯，给你伴奏！” 邓秀岩回转身子，清婉悠扬的笛声，等阿依的贝斯铮铮起来，拿起话筒被照灯追着在舞台中央，有点沙哑，有点抑郁，更有被压抑着却要表达的欲望。 先是单簧管的低吟，然后阿依的贝斯，然后乐队，邓秀岩拿起话筒，略略沙哑的嗓音，要传达出自己对无法摆脱却已经失去的爱情的向往： 我独自走过你身旁，并没有话要对你讲， 我不敢抬头看着你的，噢......脸庞. 你问我要去向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 你的惊奇像是给我，噢......赞扬. 你带我走进你的花房，我无法逃脱花的迷香， 我不知不觉忘记了，噢......方向， 你说我世上最坚强，我说你世上最善良， 你不知不觉已和花儿，噢......一样 你要我留在这地方，你要我和它们一样， 我看着你默默地说，噢......不能这样， 我想要回到老地方，我想要走在老路上， 我明知我已离不开你!噢......姑娘! 我就要回到老地方，我就要走在老路上， 我明知我已离不开你!噢......姑娘! “唱得真好哎，确实是很感人！”一个女生看到宋静娴圆瞪的双眼，一吐舌头。 “这个邓秀岩怎么这么低沉啊？”这段时间金吉玉备考，还与周幼涛约会，尤其是爸爸做手术要脱光了衣服，金吉玉很不方便在家，很少见到邓秀岩，但是，也没有看到邓秀岩这样压抑。“不过，唱得真好！” 金吉玉肯定了。大家立即就七嘴八舌表达自己真实的感受，一句话，就是唱得太动情了，这首歌被唱出来了一种思念，难以割舍的思念。 153、不，刘楠，我忘记不了牛景梅 最后一首歌，大家都在等待着，台上正在协商，邓秀岩要唱一首自己想唱的歌，不想再唱原来安排的一首，是阿依最拿手的一首歌《无情的雨无情的你》，这是1994年齐泰最流行《无情的雨无情的你》专辑的主打歌曲。 邓秀岩一看名字，无论如何也不唱！要说无情是我邓秀岩，不是那个“你”！ 邓秀岩想起93年有一首歌，当时自己哼唱过，此刻最是自己的心声，于是和阿依协商，能不能换上，阿依看了看点点头。 邓秀岩斜肩挎着吉他，眼睛漠然地望着前方，屏息在等待。 因为没有报幕，大家都在猜，邓秀岩要唱哪一首歌。 刘楠望着邓秀岩，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不了解这个人？他要唱什么？ 金吉玉望着邓秀岩，此刻她更想知道这个邓秀岩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想起第一次相逢，聚光灯下青春的相逢，彼此分享激动的成功，还有那个杂志上含笑的面庞，爸爸生命的维护神，这是怎样一个人？ 徘徊的旋律响起，吉他轻轻地拨动，音乐缓缓，脚步轻轻地从舞台的角落走出来，泪水已经在棱角分明的脸上恣肆。 “好像是那个满文军的歌哎，这前奏多熟悉！什么名字来？” “《懂你》” 邓秀岩深情的声音像传肠而过的电流，每个人的身心都被真情袭击，践踏！那种感伤透彻心扉！ 你静静地离去 一步一步孤独的背影 多想伴着你 告诉你我心里多么地爱你 花静静地绽放 在我忽然想你的夜里 多想告诉你 其实你一直都是我的奇迹 尽管这个唱法与舞厅的气氛不是太相配，但是邓秀岩无比通彻的深情，依然打动着每一个听众，包括金吉玉，包括金吉玉的同学们。 “是不是他和那个牛景梅分手了？” “有可能，牛景梅这几天情绪也不对啊！” “哎呦，太感伤了，我受不了了，静娴，你湿巾带了吧，给我一张！” 乐队浑厚的和声，低回婉转又渐渐高亢嘹亮，邓秀岩抬起脸，挺直的鼻梁，青春的面庞，此刻如诗一样深沉。光线忽然一暗，所有的彩灯闪烁，坚实、优美、浓郁、醇厚音色音质的邓秀岩的歌声再次响起： 一年一年风霜遮盖了笑颜 你寂寞的心有谁还能够体会 是不是春花秋月无情 春去秋来你的爱已无声 把爱全给了我把世界给了我 从此不知你心中苦与乐 多想靠近你 告诉你我其实一直都懂你 把爱全给了我把世界给了我 从此不知你心中苦与乐 多想靠近你 依偎在你温暖寂寞的怀里 花静静地绽放 在我忽然想你的夜里 多想靠近你 告诉你我其实一直都懂你 一年一年风霜遮盖了笑颜 你寂寞的心有谁还能够体会 是不是春花秋月无情 春去秋来你的爱已无声 把爱全给了我把世界给了我 从此不知你心中苦与乐 多想靠近你 告诉你我其实一直都懂你 把爱全给了我把世界给了我 从此不知你心中苦与乐 终于邓秀岩放下吉他，单膝跪下，张开双臂！ 泪流满面！ 刘楠想起邓秀岩那一句“萧郎从此是路人”，牛景梅掩面痛哭，汽车缓缓离去，那一刻，邓秀岩就是这样泪流满面！ 金吉玉眼睛有点涩，这个邓秀岩居然是这样一个深情的人！ 掌声雷动！这是今夜最煽情的歌，这是今夜最难忘的瞬间！ 邓秀岩谢绝阿依的挽留，与阿依各写了联系方式，下台寻找刘楠。 歌舞厅才刚刚进入高潮，依然是漫天的青春激情，依旧是躁动的音乐，只有邓秀岩此刻终于明白了，自己要什么。 刘楠坐在高靠背的长椅上，发愣。她不知道自己如何能够打开邓秀岩的心扉，从火锅店里出来的自信，荡然全无，这个邓秀岩像一只完全陌生的狮子，一下子露出了能摧残自己所有自信的獠牙。 “刘楠，有一句诗，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正是明白了这句诗，我觉得应该和你好好谈谈。”邓秀岩声音激动。 刘楠紧抱着双肩，从邓秀岩的神情可以猜测的出邓秀岩想说什么。“邓秀岩，你能不能不说？” “不，刘楠，我不说会伤害了你，也会伤害到我自己！”字字言辞坚决！ “好，那你说吧！” “这句诗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我邓秀岩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介凡人，有一种像海水一样深，像汪洋一样恣肆的情，已经倒灌在我的心灵，我再也不能接受其他的爱！” “不，邓秀岩，我可以给你！”刘楠一把抱住邓秀岩，生怕邓秀岩此刻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楠，假如有一天，我突然间不优秀，你还能不能再爱我？”邓秀岩轻轻推开刘楠，语音高亢！ “不会的，你永远优秀！” “刘楠，假如有一天，我的容颜苍老，满脸混沌，你还能不能再爱我？”依旧语音高亢！ “不会的，你永远都是那么潇洒！” “刘楠，假如有一天，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过着非常穷困的日子，你还能不能再爱我？” “不会的，有我和慕青姐呢！” “那好，我告诉你，有一个人，即使我不优秀，即使我不潇洒，即使我很穷困，她都会深深爱着我！那个人就是牛景梅！”邓秀岩像一头狮子完全张开了血盆大口，一下子咬住了刘楠的咽喉！ “不，秀岩，你说的这些都是不存在的！而且，牛景梅做不到的！”刘楠要喘不过气了。 “做得到！” “那为什么你要离她而去？” “因为命运！” “你已经为命运舍弃她了。” “不，我已经把她深深地埋在我的心中。命运只是隔断了我与牛景梅的肉体，却割不断我对牛景梅的深情！”狮子在抒情。 刘楠的眼泪涔涔地流淌。 “刘楠，是命运把我和牛景梅交织在一起的，我相信有那么一天，命运还会把最深沉的爱给我！”狮子还在抒情。 “你不是说爱情会被这个俗世所淹没吗？你能够一辈子不结婚吗？” “爱情会的，我也会结婚。但是如果命运给了我机会，我会毫不犹豫选择牛景梅！” “如果没有呢？” “我要等牛景梅心有所属了！” “她要是一辈子不结婚呢？” “不会的！这个社会会变的，5年前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5年后，如果牛景梅依然没有心有所属，我不管她在哪里，她在干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把自己的生命和她融合在一起！” 五年，爸爸应该早就摆脱了牢狱之灾了，即使国内不能够呆下去，完全可以生活在陈洪恩家族的星加坡！ 五年，牛景梅还在爱着自己，即使是自己粉身碎骨了，也是为这个爱而粉身碎骨！ “邓秀岩，你混蛋！”刘楠狠狠地抓住邓秀岩的手拼命咬下去，鲜血一滴滴散落在地板上。 “刘楠，原谅我！我永远忘记不了牛景梅！” 刘楠一转身，掩面而去。 歌舞厅的服务人员递了创可贴过来给邓秀岩，邓秀岩一回身，金吉玉和她的同学们正直丁丁站在高背椅子的后面。 邓秀岩走过去，“你好，金吉玉！” “你好，邓秀岩！”金吉玉礼貌地回应。 “希望你们珍惜有个好同学叫牛景梅，邓秀岩拜托了。”邓秀岩深深地弯下腰，鞠了一个近乎90°的躬，然后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