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求生笔记》 第一章 初到荒岛 我睁开眼睛,刺入眼帘的是耀眼的白光。 我伸手在眉头一摸,用力搓一下眼皮,我好像是做了一个许久未醒的梦,现在完全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是一个小时,还是一天。 过了好久,我的眼睛渐渐适应了明亮的光线,眼前是海边的模样,一大片不知名的矮树,偶有几棵巨大的棕榈树。或许是棕榈树吧。以前在电视广告里面我看见过的。 我起身坐起来,眼前是碧蓝清澈的海水。我双脚连膝盖浸泡在海水里,脚掌皮上的纹理,因为浸泡的太久呈现恶心的死白色。 这是哪里? 理性渐渐回到我的脑海中,大概估算了一下,我坐在距离海岸大约一百米的大石头上。那么,问题来了,我不会游泳! 我冷静下来,深呼吸,镇定心神,理清思路。我,三十二岁。住在上海青浦。可我住的地方距离海边有一百多里路呢。而且,我也从没有看见过这片碧海。碧蓝的海水,明净的天。明媚的阳光,把它的光线投映到水底岩石上,呈现出诱人的银色美丽斑纹。 我掬一捧水,尝了一口,吐掉,心里暗自咒骂一句,果然是咸的。 我的记忆似乎出现了断层,记忆如潮水一般的涌来,汹涌澎湃,接着又如退潮一般的退去,什么都没有剩下。我找不出身处此地的原因。 我只穿着印着菊花图案的沙滩裤,太阳晒的我上身火辣辣的疼。我的记忆里,这条沙滩裤应该是十年前买的,而十年间,至少搬了十次家,这条沙滩裤应该早就不在了才对。 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不会游泳! 我所在的这块大石头,距离海岸大概有一百米。我以前听人说过,在水里看有一百米,实际距离至少有二百米。要命的问题,我怎么才能上岸。 这就是一个光秃秃的大石头。不要说树,连根草都没有。我想着如果能有一截木头,抱着飘过去,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阳光强烈,我不知道现在是几点种,但是,我感觉是上午。因为我的脑子印象里,上午光线略微呈现银白色,到了下午,光线可能有一点橙红色。 我站起来,极目远眺,再次确定了我的处境:我站在距离海岸一百米的孤零零大岩石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阳光并没有因为我的心焦而变得柔和,相反,它更加强烈。 水似乎不深,我壮着胆子下到水里,水线直到心脏的位置,我大口的喘着气,极力平复内心的恐慌和悸动。一步一步向海岸挨去。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几个小时,当我走到大约一半路程的时候,我感觉脚步虚浮,身体似乎没有一点重量,轻柔的海浪似乎蕴藏巨大的力量,随时可以把我推倒。我吓得一动不动,那一刻,时间仿佛被定格,又过了许久,思维重新回到我的大脑,我重新掌握身体,慢慢走到岸边,水位越来越浅,我终于上岸,瘫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明明是在盛夏的午后,我却感到浑身发冷,牙齿止不住的咯吱咯吱乱响。 半小时后,我暖和起来,身体渐渐恢复,我走到一株矮树下,仔细的观察这片小海滩。 太阳移动,光线呈现出一丝橙红色,应该是下午了。太阳的方向应该是西方。姑且把我想象在北半球。我一边观察,一边努力回忆高中时的地理知识。 西边是一片破碎的岩架,偶有几棵葱绿的矮树。东边则是一片小海滩,沙滩在阳光下,呈现诱人的金色。我无心欣赏美景,只是在努力回忆任何记忆中可能丢失的细节:我是怎样来的?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沙滩上走了几步,沙粒很细腻柔软,赤脚走路,没有一点感觉不舒服。沙滩平整,似乎也没有野生动物经过的痕迹,这让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矮树,一棵香蕉树上面缀着几大串青色的果实。很小,只比大拇指大一点。这或许是我的晚餐。但是现在我还不想吃。我沿着沙滩向东走,走到尽头,这里是山脊延伸到海里的尽头,山脊在这里形成一个尖角,像刺刀一样向前突出,伸进海里。绕过山脊的“刺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海湾。“刺刀”的阴影投在这片海湾,沙滩上一半是阴影,另一半在下午金色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展现出黄金的颜色。 靠近“刺刀”的沙滩上,堆积着各种垃圾,浮木、浪渣、各种瓶子、破渔网、生锈的铁丝、烂绳子……我不知道这些生锈的铁丝怎么会漂洋过海漂到这里来。铁比水重,不应该沉到海底吗?我的脑子思考不了这么多问题,于是就暂时不去思考这些。 我像一个孩童第一次进入超市一样,走进这片金色海湾,好奇又仔细的观察着这一切。 我应该带走一些东西。 很奇怪,当你处在恐慌和害怕中,你就拼命在想恐慌和害怕,即使你在心里用理性千百遍的告诉自己不要恐慌和害怕也没有用,你依然会去想这件事。但是,当我在沙滩像拾荒者一样搜寻各种有用的废品时,取代恐慌和害怕而占据我的内心的却是激动和兴奋,甚至是一点点幸福。即使我独处野外,即使我就穿着沙滩裤半裸身体一无所有。这真是一件奇怪而疯狂的事情! 如果不想要一种负面情绪,看来最好的办法不是回避,而是用一种正面的情绪取代它! 我搜集到如下物品,一个铁皮罐头盒,几个瓶子,一段旧绳子,一卷铁丝。我不知道铁丝能派什么用处,但是我还是收集了好几根,卷成一个环,方便携带。还有一大块破旧的布。布的材料像牛仔裤的料子,它以前或许是帆布的一部分,半截埋在沙里,拽出来的时候,竟然没有裂开,看来很结实。 当我把这一大块布拽出来,抖掉上面的沙子,结果从里面掉出一把小瑞士军刀。像超市买一送一一样,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这是一把老旧的折叠小刀,刀刃只有小手指长,外壳装饰的木片,只剩下一半。我在帆布上割了一下,刀刃依然锋利。 我带着“战利品”回到之前的小沙滩,这里是我上岸的沙滩。姑且叫它“生命沙滩”吧。太阳渐渐西斜,我冷静下来,我需要在这里过夜。 “生命沙滩”有很多矮树,我可以爬上去,可以在上面搭一个架子,然后铺上浮木。说干就干,反正到处都是浮木。 我找了四棵粗大且相邻矮树,在距离地面一米多高的地方,先搭建了一个方形的框架,我收集的铁丝派上了大用场,四根粗大的浮木牢牢的绑在矮树上。上面铺上一层手臂粗的短木,做为床垫。我坐上去试了一下,浮木和铁丝嘎吱嘎吱乱响,我吓得赶紧跳下来,把剩余的铁丝全部用上,又跑回“刺刀”那边的“黄金海湾”,取了更多的铁丝过来,把床垫编织在一起。躺上去,依然有嘎吱声,但是声音小了很多,结构很稳很牢固,我一点都不担心它会断掉或者散架。只是有点硌人。我又收集一些粗大的棕榈叶,在床上厚厚的铺上一层。顺便用小刀割了一大串香蕉。 忙完这些,我总算歇了一口气,在水里洗了个澡,坐在“床”上,享受我的“晚餐”。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把万物都染成了金色。金色的沙滩,金色的树林,金色的天空和海洋。海风不再炎热,而是温柔清凉。我享受着眼前美景,如果不是穿着沙滩裤,坐在简易的“树床”上,说不定会高歌一曲,放浪形骸,吟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诗句来。 不过,香蕉籽太多了。野生香蕉,里面竟然有籽,一直以为香蕉是没有籽的。 我吃完晚饭,躺在床上,用旧帆布盖了肚子,心里琢磨着明天要找到水源,要升起一堆火,弄点肉吃,然后又想到晚上会不会有野兽,夜里冷不冷,下不下雨,总之一切从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问题。 就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我竟然睡着了。 第二章 探索 生命中有许多惊喜,你打开一罐饮料,一不小心就发现瓶盖上写着再来一瓶。我正躺在树床上正担心即将到来的漆黑夜晚独处野外而担惊受怕、独自面对夜袭的野兽、蚊虫叮咬、辗转反侧寂寞难耐……的时候,我自己都想不到,我竟然稀里糊涂的睡着了,而且睡的跟死狗一样熟!这是怎样的一种幸福? 第二天清早,太阳晒屁股的时候,我才迟迟醒来,这一觉睡的极好,我伸个懒腰,嘴里异常清爽,没有一点点口臭。 我跳下树床,然后吓了一跳! 海水漫延到了我的脚底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退去。我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树床,仔细观察四棵支撑的矮树,惊得目瞪口呆。现在仍然看的出来,夜晚涨水了,而最高水位刚刚好位于树床之下。 昨晚的潮位再高个几十厘米,我就被直接卷走了! 我扭头看向我的生命之石,那个大岩石,此时,哪里有半点踪影。 涨潮带来巨大的好处,沙滩上到处都是浮木、浪渣、瓶子、破布…… 我还找到好几个椰子,用石头砸开,清爽干凉的汁液,让我浑身振奋。椰肉厚实,也很爽口,就是咀嚼起来嘴巴太累。我把吃不完的椰肉保留下来,晾起来,或许以后有用。 沙滩就是一座“金矿”,你永远不知道在里面发现什么,我甚至找到一个完整的足球。稍微缺点气。但绝对还能踢。 我决定把我的树床挪到更高的地方,但我不想再挪来挪去,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所以我需要找到一个完美的居住地点,一次性解决问题。 拆解树床的铁丝,大大费了我一番功夫,当远处的生命之石露出水面时,我终于将整个树床完全拆下来,只保留“床垫”,剩下的就是找个合适的地方组装起来就可以了。 我找出两个干净的瓶子,并排绑在一起,当做水壶。灌满椰汁,裁了一条宽宽的帆布带,这样就可以将水壶背起来。 我决定去探索,目的很明确,一是明白自己所处之地,二是找到新的居住营地。还有两个附带目的:1.找到生火的原料和工具,2.找到水源。 当然了,我不奢望把四个目的都达到,只要完成前两个主要目标就够了。后两个附带目标,能完成就是超额完成,完不成就算了。设定一个小目标并逐步加以完成,和设定一个大目标一次性完成,我更倾向于前者,因为前者能带来更多的信心奖励。 我找到两只鞋,一只是棕色登山鞋,大小刚刚合我的右脚,还有一只左脚的女士高跟鞋,粉红色,我穿不了。天知道以后会派什么用场,但是我还是收集起来,万一以后正好需要呢。 于是我穿了一只登山鞋,一脚高一脚矮的向山上走。 第一站,当然是登上“刺刀”,查看周围的地形。这一点都不难,我顺着矮树林,一边走一边观察,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我登上“刺刀”山峰,这是一个极好的瞭望点,右手边是我的“生命沙滩”,左手边是“黄金海湾”,背靠山脊,面临大海。 在我的目力所达之处,圆圆的围绕一圈珊瑚礁,珊瑚礁外海水蔚蓝,大浪狂涌,珊瑚礁内,海水清亮碧蓝,只有很小的浪花。 “刺刀”山峰是黑色的岩石构成,我拾了一块拳头大小,掂量了一下,发现比普通的石头更重也更坚硬。于是把它卡在两个水瓶之间的缝隙里带回去。 沿着山脊前进,山脊斜斜的向西北方向延伸,大概才走了两公里,就不能前进了。只见一排岩架高高耸起,高度得有二十多米,像一队巨人武士,身穿铠甲,挡住了去路。我只好折向东方,地势越来越低,拦路的岩架高度不变,一直延伸到海里。 自然造物,鬼斧神工! 我没有攀岩技能,自然不敢贸然攀岩上去,只能望岩兴叹!就在我转身打算沿海岸线返回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我以为是饮水不足,造成的幻听,不以为意,再一听,这声音竟然是如此的真实。不禁探头一看。 我们都是调皮的孩童,上天是慈祥而严格的父母,他总是把零食和惊喜,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在那个艳阳如金的午后,我的心灵,彻底的狠狠的被震撼了一下。 一群山羊,竟然站在接近90度的岩架上,来回奔走,去啃食嫩草!其中一只健壮的山羊,在一处“烟囱”状的岩洞,两只前蹄踩在身前的岩石,两只后蹄抵住身后的岩石,整个身体悬空起来,像攀岩高手在进行烟囱攀登法一样。它在啃食岩壁缝隙中生长出来的一蓬嫩草,它像是悠闲的客人,坐在心怡的咖啡馆里,心满意足的品尝午后甜点,怡然自得。 如果能抓几只就好了! 岩壁太高,我想都不要想,根本爬不上去,但是我有其它办法。我发出大声,手舞足蹈,像猛兽一样凶猛的咆哮,并且把身边能拾到的石块,向这些山羊掷去。 山羊显然被我惊扰,但似乎并不慌乱,都只是好奇的看着我。跟着头羊身后,慢慢的向更高的岩壁走去。 我猜它们从未看见过人,所以一点也不害怕人。有两只小羊甚至后蹄站立,前蹄抬起,像狗一样的伸长脖子看我。 一只老羊似乎体力不支,脚下一滑。我心中一动。但它很有经验,身体侧卧,粗糙的肚皮贴着岩壁上,很快稳住下滑的趋势,然后站起来,示威似的扭扭屁股。它这一扭屁股,正好撅到其中一只小羊,小羊站立不稳,咩的一声,从十几米高的岩壁上滚落下来。 它像一团枕头一样,滚落下来,但似乎并未受伤,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只是受了些惊吓。我冲过去一把抓住它,它并不反抗,顺从的匍匐在我的脚下。 实际上,我很饿,如果有火的话,我不会介意把它当做晚餐。 其余山羊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我抱着小羊,沿着海岸线,向“黄金海湾”走去。天黑之前,我得回到营地。 我没有找到水源,没有找到合适的营地,但是大概探明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一个岛屿或者半岛,以后我还会继续探索的,但是现在要解决吃饭睡觉最基本的问题。 我从一蓬灌木后面绕过来,就看见夕阳如金,映照在我的脸上,这是我的“黄金海湾”,终于回家了! 昨天,我从西边进入“黄金海湾”今天,正好相反从东边进入。正好可以浏览一下整个海湾。 这里,比我的“生命沙滩”更大,也更广阔,地势也更高。如果要建树床的话,很明显,这里更合适。至少不用担心涨潮被淹的问题。 我决定把树床搬到这里,于是,我找了一根浮木,钉在沙滩上当做木桩,把系水壶的布带解下来,套在羊脖子上,最后系到木桩上。 我飞快的往“生命沙滩”的方向跑去,大概向前跑了两百米,我看到了岩壁上,有一个黝黑的大洞,我略一犹豫,转个方向向岩洞跑去,这是一个浅浅的岩洞,里面的空间,比车库大不了多少,洞里干爽光滑,没有野生动物留下的痕迹。 这是一个完美的栖息之地! 如果我把树床搬过来,就有了一个完美的床垫!我兴奋的跳起来,像一个孩子似的,唯一的不足是这个岩洞的入口不在沙滩上,而是距离地面一米多高的岩壁上,但这不成问题,做一个梯子,就可以解决了。 我出了岩洞,向“生命沙滩”跑去。当我跑回“生命沙滩”的时候,夕阳已经紧挨海平面了。我得加快时间了。我有十几个塑料瓶,一个铁皮罐头盒,一个树床,若干块椰肉干,一块帆布,还有一只粉红色女士高跟鞋。 这些是我的所有“财产”。哦当然,还有随时携带的小刀、一只登山鞋,一条沙滩裤和刚刚收获的小羊。 我决定先把小东西用帆布全部包好,全部搬到“黄金海湾”的岩洞里面去。然后再来第二趟,把树床拖走。 说干就干,我快速的把包裹送到岩洞里,瞥一眼,小羊还在,心里安稳了不少,然后快速的跑回“生命沙滩”去拖那个树床。 我终究还是低估了木材的重量,一根浮木确实不重,几十根浮木,用大量铁丝编织在一起,这个重量对我来说,就太重了。 我原本打算扛在背上,都是发现扛不动,转而用拖,拖了四五十米,累得我像狗一样张嘴喘气。 我喘息了一会儿,心脏跳动不那样强烈了。这时太阳完全下去了,天边只剩一抹余晖。 我抓紧时间,把铁丝一根根拆解下来。晚上会涨潮,我可不希望树床漂走,白白损失这些铁丝。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月亮升得老高了,我把所有的铁丝都拆下来。卷成环形。终于结束了,我拔腿往“黄金海湾”跑去。我必须在涨潮之前回到我的岩洞里面。这是问题的关键,我不会游泳。 也许是我太着急,也许是我没有注意,就跑了几步路,我就砰的摔倒,满脸都是沙子。 这真是一次完美的--失败! 我自嘲道。路过香蕉树的时候,我赌气一样把上面的香蕉全部割了下来。 我回到洞里,把所有的香蕉都吃掉。肚子撑的好大。盖好帆布准备睡觉,然后跳起来,冲到外面沙滩上,把小羊带了进来。 它是我最大的一笔财产,小羊温柔的卧在我旁边,脑袋蹭着我的胳膊。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么又睡着了。 第三章 绿洲 第二天一早,我像闹钟一样准时醒来。太阳升的老高,金黄的光线照进洞里。 昨天吃了太多香蕉,我的肚子里面翻江倒海,咕咕咕响过不停。幸好附近有几棵香蕉树,我摘了好多香蕉叶,这东西宽大厚实,擦屁股正好。 一上午,我拉了三次,虚弱不堪,极度缺水,浑身无力。 我再也不想吃香蕉了,我想吃东西,吃实实在在的东西,我想吃肉。以前住在上海,经常吃肉,有猪肉、鸡肉、牛肉、羊肉……等一等。羊肉!我的脑子像时钟到了整点一样,猛然敲响,仿佛铛的一声,我反应过来:我有一只羊。 我的羊呢?一早起来,我就没有看到羊,我甚至忘记这茬事。昨天夜里,又睡的跟死狗一样熟! 我跑回山洞,没有找到它!跑到沙滩上,地上有一串杂乱无章的蹄印,是我自己不小心,着急去解手,没有留意脚下,把蹄印都踩乱了。 我扩大搜索范围,在一棵灌木后面看到一串新鲜的蹄印。这棵灌木长得异常繁盛,如果不是小心的搜索,很难发现这后面还有一小块空地,空地零星长着些草,一蓬一蓬的。小羊估计是饿了,来找吃的。 我追踪着蹄印,走了大概两百米,转个弯,接下来的事情,让我张大了嘴巴。 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小片“绿洲”,茂密的草丛,繁盛、颜色翠绿喜人。 小羊肚子吃的圆鼓鼓的。它站在一片岩架边,在舔着岩架。 我跑近一看,只见一涓细流从岩壁中间渗出,水量很小,水流像蚯蚓一般,蜿蜒而下,小羊正在舔上面的水喝。 这一涓细流,浇灌了整片绿洲。这真是一个巨大的收获! 我像狗一样,趴在岩壁上,贪婪的舔舐着这难得的甘露,水量很小,一次只能喝一点点。我足足喝了半个小时,心满意足。 我跑回营地,带上帆布和所有的瓶子。我像一个矿工突然发现金矿一样,兴奋之情,难以言表。 我裁出十几根布条,下端垂在瓶里,上端固定在流水经过的缝隙里。 现在我只需要花时间等待。而我,有的就只是时间了。 我找到一根长木桩,钉在“绿洲”上,把小羊系起来。这样,它就可以自由的饮水,吃草,但是不能逃跑掉。 接下来,我要生火,而且要弄到食物。 小羊太小,我完全可以等它长大。我把首选的食物方向定为鱼,因为我靠近大海,鱼类可以说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至于怎样捕鱼,我心里还没有任何方案。 我用小刀从小羊身上割了一些毛,带回去,做为我引火的火绒。我在电视上看过,野外生火,最有效的就是钻木取火或者火弓取火。 火绒,绳子,木钻,钻台,都已具备,我只需要准备一根树枝做成钻弓,然后收集一些木柴就可以了。 沙滩上有成堆的浮木,要多少,搬多少回来就是了。 我吃了一些椰肉干,味同嚼蜡,还是饿的难受,我在沙滩上闲逛,像进了超市闲逛一样,这个拿起来看看,那个拿起来看看,都像有用,又都像没用。 海滩,就是我的超市! 超市里面什么都有,沙滩也不例外,你一定不相信,我竟然找到了下列这些东西:一个便携式自行车打气筒,一盒安+全+套(完整的一盒),一个边长15cm的正方形硬金属板(天知道这鬼东西是怎么漂过来的),一块上面钉了十几只钉子的木板,一根pvc水管,一条旧自行车内胎,一个5l装的塑料油桶,人字拖鞋两只半(有一只只剩前脚掌),四只老式滚轮火石打火机!有三只打火机,里面装乙炔的塑料壳全部破败,只有砂轮和火石是好的,但是,最后一个打火机,看起来很新,而且里面有一点点乙炔气,仅仅是没有了火石。 我打算用打火机打火。 我按下开关,把乙炔气放出来,与此同时,另一只手飞快的用火石好的可以正常发出火花的打火机正对着乙炔气打火。 嗤嗤。 打着了! 我小心的点燃羊毛,然后迅速加上帆布条、小树枝,火焰渐渐升起来,我把火堆连同平台底座移到洞里合适的位置。我用铁丝和树枝扎了两个三脚架,然后在上面横了一根木棍,把我从海滩上拾到的铁皮罐头穿起,吊起来。这样,我就有了一个厨房。 “现在我们有火了!”我对旁边的那一只粉红高跟鞋说。“看你老公笑的嘴张那么大!”一只登山鞋,一只高跟鞋,我把它们当成一对。 我在火堆里舔了好多浮木,这样,它就可以烧很久。 我决定去捕鱼,我找了一根长长的树枝,顶端分开,切开成四份,在缝隙里扎上铁丝,然后在分叉的地方,也扎了两圈铁丝。我把它做成一柄鱼叉,把鱼叉尖头的部分在火里烤黑,使它尽量坚固。 我拎着我的铁皮罐头饭锅,收集了一些藤壶一类的贝壳,我知道这些能吃,而且富含营养,我收集了几大把,然后去“绿洲”那边取水。我把装满水的罐头盒放在火上烧,这样我回来的时候,就有海贝汤喝了! 我不会游泳,所有只能在齐腰深的水里摸索,希望可以遇到一条又大又笨又好吃又容易捕捉对人又没有危险的鱼。许多小鱼在我腿边游弋,一点都不怕我,但是我抓不到它们。 我在水里游荡了好久,一条鱼都没有抓到,所有的鱼都很灵活,有些没等我走近,就游远了,有些靠近了,它灵活的从鱼叉边溜走,甚至有一条不小的鱼,张牙舞爪的向我冲过来,我以前看过新闻,说海里有一种切蛋鱼,专门吃男人的蛋蛋。我不知道是不是这种鱼,我吓得扔掉鱼叉,赶紧往岸上跑。也许是它嘴太小,不足以切掉我的蛋蛋,也许是我逃跑时造成的水浪太大,总之,在我的惊慌失措中,这条鱼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还呛了好几口水。 我颓然的坐在沙滩上,累的像狗一样。饥饿造成的虚弱,折磨着我。 我对自己说,纯爷们要笑对人生,在困难中积蓄力量。我一定要学会游泳!不要再被小鱼欺负。 我振奋精神,把鱼叉找回来。然后打算去我的“生命沙滩”转转,希望能有好运。 第四章 食物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当你感觉前路坎坷,目标遥不可及,穷尽毕生之力,似乎也难以达到的时候,你坐下来,吃点东西,闭目养神一会儿,渐渐的,目标似乎就明晰了,浑身上下充满干劲,似乎目标就在眼前,轻易就能达到! 目标,有时候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又有时候远在天涯,其实近在咫尺。一口热乎乎的饭菜,有时候居然就有这种魔力。 我又累又饿,回到我的破山洞。空气中弥漫着肉和盐混杂着类似海藻的微腥在热水中熬煮所发出的浓香。 我的海贝汤好了! 我把罐头盒从火堆上取下,罐头中,呈现出乳白色的汤汁,热力惊人,我急急火火,却无处下口。我拎着“饭锅”跑到海边,把罐头盒浸到海水中降温,趁着这段时间,我找了一块浮木,用小刀切割成一个汤勺。 我把未烧完的浮木和余烬用灰盖住,这样,它就可以一直焖烧,我可以专心做我的事情,而不用去管火堆。 说实话,海贝汤味道真的不错,尤其是在饿了几天之后,我发誓,我从未吃过如此新鲜美味的海贝汤。 肚子里有货,心里就不慌张。我吃完了,打个饱嗝,拍拍肚子。决定趁着现在有精力,绕过“刺刀”岩石去“生命沙滩”那边转转。 我不急不慢的走着,一个计划,逐渐浮现在我的脑中。 靠近“刺刀”这一侧的“生命沙滩”,有许多从岩架上剥离出来的石块,大大小小,散落一地,这个位置,到了夜晚,会完全的浸没在海水中,但是到了白天,潮水退去,就会完全裸露出来。我可以利用现成的石块,围成一个“围栏”,扔一些吃的东西进去,吸引觅食的鱼类过来吃,当潮水退到了一定高度,滞留在“围栏”里的鱼就再也出不来了。 如果我的“围栏”足够大,如果我的“围栏”足够深,就一定会有鱼滞留下来。 我想到这里,心情激荡,忍不住要手舞足蹈起来,如果这个计划成功,这里就是我的“麦田”,我可以每天过来“收割”一次,这样的话,我的“口粮”就有保证了。 说干就干,我再次跑到“刺刀”岩石的顶端,仔细观察,然后选中几块大石头,做为“围栏”的几个基点,在几个基点之间,填充石块。 任何事,想起来都是容易的,做起来却比想要难多了。 我利用现有的石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围成一个矮小的“围栏”。这时候,天色完全黑暗下来,潮水快速上涨,我得赶紧赶回到我的山洞里面去。 我快速检查一遍我的围栏,确定了没有遗漏的地方之后,我就急急忙忙的绕过“刺刀”岩石,回到我的“黄金海湾”。我从小就视力不佳,到了晚上更加模糊,我走着走着,突然像上次一样,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一块石头上一样,我摔了一跤,一脸都是沙子。我生气的爬起来,想踢它一脚,但是我没有穿鞋子,不敢踢,于是想把他扔到海里,泄泄恨。就在我手快要触碰到这个圆石头的时候,这个“石头”像活了一样,动起来,好像突然长出许多条腿。黑湫湫的,像一只长满十几条腿的蜘蛛,张牙舞爪的向我冲过来。我猛的一惊,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大叫,叫声刺破宁静的夜空,传出很远,我听到我叫声像极了被人捏着喉咙的声音。 我连滚带爬一边大叫一边蹬腿,还不停的把身边的沙子投掷过去,那个“怪物石头蜘蛛”终于停下来,似乎在看着我,它一动不动。我壮着胆子,站起来,绰起一块石头,和它对视。过了许久,我借着升起的月光,终于看清楚了,这哪里是什么怪物,根本就是一只螃蟹,我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应该是叫寄居蟹,长得像一只大龙虾,头大,身子寄居在一个黑色的容器里面。不过它的块头确实挺大,样子也不好看,怪吓人的。 人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不了解,了解清楚了就不害怕了! 我脱下我的大裤头,蔸头罩过去。嘿,正愁没有晚饭吃,它正好困了立马有人送枕头,真及时。 我光着屁股回到我的山洞,把火堆引着,然后把寄居蟹扔进去,烧的滋滋滋乱叫。我右脚穿一只登山鞋,左脚一只人字拖,一脚高一脚矮的出门了。我得把小羊牵回来。 这是一个令人满意的夜晚。夜风带来丝丝凉意,夏虫在沙滩鸣叫,远处传来海浪拍击岩石的声音。我有自己的山洞,干净,安稳,可以遮风避雨,我有自己的火堆,温暖安详,火堆上烧烤着一只大螃蟹,虽然样子不好看,但是绝对美味可口。空气中弥漫着蛋白质烧熟之后散发的香气。小羊伏在我脚边,嘴里不停的咀嚼着。 “过几天,我要做一个躺椅!”我心里想道。“而且,最好能再做一个树屋,这样就完美了!” 我现在有了住所,有了稳定的水源,有了食物和火堆,对于野外生存的人来说,已经是活的很好了。但是,我很孤单,我很孤独,夜晚我独守空房,寂寞难耐! 我揉揉脸,把负面情绪驱离头脑,然后用小刀在一块平整的浮木上刻下一行字,公元2015年7月2日,我漂流至此。然后在后面刻上三条凹痕。我决定从现在开始,记录下来日期,这样我就会知道确切的时间。我要知道,我会待多久。 从第一天到这里,我就知道,终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这将是长久且令人难忘的一段!我决定记录下来。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要每天读书写字说话,这样,在我遇救回到文明社会的时候,能够正常的与人交流,至少是最起码的交流! 今晚的螃蟹很美味,虽然没有放油盐酱醋,肉味依然鲜美!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晚餐!而且是最新鲜的海鲜大餐!这就是实实在在的肉! 我美美的吃了一顿,吃到饱!甚至是有些过饱。螃蟹寄居在一个不知名的容器里,有可能是某种动物的贝壳,或者是一截中空的骨头,总之,很有用,我把它洗洗干净,当杯子喝水用。 我把捡回来的5l的大油桶洗干净,用来装水,这样,我就不必每天跑好几趟“绿洲”那边,我只需要早上去放羊的时候顺便取水回来,一天的水就够用了。 我躺在床上,想着明天该干什么,我想到我的“围栏渔场”,我的“岩架水源”和“绿洲”,我的山洞下雨会不会打到雨,我所处的地方到底是热带还是亚热带抑或是温带?总之一切问题。 结果,问题来了,我失眠了。 这真是一个奇葩。我饿着肚子,无衣无食,睡的像死狗一样,现在有了一切,肚子填饱了,却失眠了。 我迷迷糊糊,身体里似乎有一颗种子在萌动,我不安,躁动,我喘息热烈,原始的欲望,占据我的脑海。 我遵循原始的召唤,放松身体,我抚摸着自己,想象着身处花海燕林中,想象着周围有美丽的身体。我激烈如火,我力量如山,我无所不能,我天下无敌,我不停的征服和惩戒,最后达到生命和身体的最顶峰。我热烈的喷薄而出,我汗如雨下,喘息如牛。 我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刻身体和精神上的欢愉,浑身放松,无比惬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夜风送来的涛声中,我睡着了。 第五章 围栏渔场 这一觉,睡的非常好,安稳,踏实。清早起床,我感觉浑身神清气爽,身体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活力,我手脚有力,头脑清晰。我正年轻,身强力壮,精力充沛,做点什么也是正常的。 我在“记事板”上刻下一个刻度,代表又是新的一天了。然后牵着小羊去“绿洲”放牧,顺便带回满满一桶水。 我又收集了一大把藤壶贝壳,洗干净,煮汤。不出意外的话,我今天以及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早餐的内容都不会有变化。 我的生活有条不紊,虽然有时充满枯燥和艰辛,但是也充满乐趣和惊喜。比如我在去“围栏渔场”的路上,看到很远的海面上一片十几根水柱冲天而起,伴随着巨大的叫声和狂卷的浪花,一头头巨大的生物,在波浪中,上下游荡,身体若隐若现。 这是巨鲸的狂欢。 我的“围栏渔场”中,海水已经退尽,我找遍所有的角落,一条鱼都没有找到。我心情有一点失落,百无聊赖,徐徐往山洞走去。巨鲸已经远去,阳光下,海波上碧光点点,犹如满天的繁星。微咸的空气,让人心头一振。我突然转身,想起一种可能,我在“围栏渔场”的围栏上,弄了好多洞,方便海水流走,鱼会不会藏在水洞里面? 我在每一个水洞里搜索一遍,终于,在一个低矮的小水洞中,还残留着一点海水,里面有两条小鱼。 两条筷子长短的小鱼。样子有点像秋刀鱼,但是身躯比秋刀鱼要粗壮,我也不知道叫什么鱼,反正能吃就行。我把两条小鱼杀掉,去掉头尾和内脏,把鱼肉带回去。 虽然不够大,但是,中午和晚上的饭,有着落了。 我还晒了一些椰肉干。我几乎每天都能在沙滩上找到几个椰子,有时候它们是绿色,有时候是黄色或者棕色的。有些有椰汁,有些很干。虽然椰肉干跟皮鞋底一样干硬且难吃,我还是尽量收集一些,以防不时之需。 终究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的。我总是这样想。早点做准备,总不会错的。 我把“围栏渔场”的水洞弄的更多,洞口弄的更小。这样,出水速度更快,而鱼也不会轻易的跑出去了。 我还花了半上午的时间,把“围栏渔场”的“围栏”加高,这样,或许能“挽留”下更多的鱼。 我吃饱了午饭-鱼和几块椰肉。趁天热,睡了一会儿,山洞里面虽然安全方便,但是不怎么舒服,尤其是中午阳光炽烈的情况下,我决定自己再建一间树屋,地点我已经选好了,就在距离山洞边的矮树林里,这里靠近岩架。我是这样想的,树屋的舒适,肯定是山洞不能比的,而且建在这个位置,即可以享受到海风的凉爽,但是又靠近岩架,有了岩架的庇护,不至于万一遇到大风时,把我的树屋吹倒。 虽然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遇到过大风暴。但是,我知道,海岛上,风暴是难免的,没有遇到,是运气好罢了,说不定哪天老天爷就翻脸了呢。 所以,午休之后,我开始搜集沙滩上的浮木。浮木不重,我肩扛手拿,很快收集了一大堆,但是,对于用浮木造一间房子,多少都是嫌不够的。而且,我每天晚上都是要点火堆的,这就需要大量浮木了。而且……我突然想起来,我可以设置一个篝火堆,这样,万一晚上有轮船经过的话,我可以点燃火堆呼救。白天也可以,白天只需要在火堆上铺上一层活的树枝叶,就可以制造大量的浓烟。 我说干就干,我把篝火堆设置在“刺刀山峰”的顶上,这里距离我居住的山洞不远,我扛了许多浮木上来,堆成一个锥形堆,在锥形的底部,我塞进大量的小树枝、树皮、碎羊毛、碎布条等引火物。为了防止火堆被风吹倒,我在火堆外面围了一堵矮石墙。顶上用活树枝盖好,这样即使遇到下雨,我也可以保证里面的引火物和小树枝保持干燥。 做完这些,我还把“刺刀岩石”上靠近我的“围栏渔场”的碎石块转移开,这样,确保我在“围栏渔场”抓鱼时,上面不会有石头掉下来砸到我。从篝火堆的位置看,前方海面上,一览无余,这个篝火堆,无疑是处在一个最佳位置。我很满意。天渐渐暗下来,我还在收集浮木,我还特意留意捡出几只胳膊粗细的树棍,一米多长,这些树棍既可以当成武器,又可以当成火把。我把其中几只树棍的顶端破开,分成四瓣或者六瓣,然后在里面塞满小树枝、布条、碎拖鞋底子等等。这样,这些“火把”可以很轻易的点燃,我把它们并排放在山洞里,随时取用。 我收集了三天浮木,并把它们整齐的摆在山洞前面沙滩上晾晒,晒干的浮木,一部分搬进山洞里,另一部分拖到我要造房子的矮树林旁。我打算开始建我的房子。我把第一次从“刺刀岩石”顶上捡来的黑色坚硬的石头找出来,利用晚上闲暇的时间,细心的打磨,终于磨出一个斧头的形状。我找了一个坚硬的木棍,在顶端凿出一个卡槽,然后把石头安在木棍的顶端,最后用布条搓成一条细绳,把石头固定牢固。这样,我就有了一个兼具锤子和斧子的工具。我担心它会受力磕碰碎掉,但是实践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它很结实! 我的“围栏渔场”每天都在给我提供鲜鱼,多的时候一天三四条,少的时候一两条。我很感激我的“围栏渔场”,也很感激我自己。因为开动脑筋,造了这样一个渔场,每天即使我什么都不干,也有吃的。这是开动脑筋勤于思考的结果,这是我应得的。所有现在,至少我不会饿死。虽然,我还在持续的消瘦中。 我每天的食谱有这些:鱼、椰肉、贝壳汤、偶尔会吃点野香蕉。 我要继续发挥我的想象力,要动脑筋,要身体力行,要行动,这样,我就会继续活下来,并且会活的很好。最终逃离这里。 接下来的一周里,我暂停搁置了建房日程,专心扩大“围栏渔场”的规模。一周之后,我的“围栏渔场”面积扩大了三倍,每天“进账”从1-4条鱼变成3-6条鱼。 我很满意。 我决定不再把精力关注在“围栏渔场”上,我把更多的精力关注其它方面,比如造房子。之前,我把造房子想的太简单了,收集了足够的浮木之后,发现一个问题:我怎么才能让浮木相互结合起来? 问题来了,我没有足够的钉子。我只有十几只钉子,还是在破旧的木板上拆下来的。而且,我打算好好利用这些钉子,比如可以用来磨成箭头之类的东西。而建成一座小树屋,至少需要几百根钉子吧。具体数量要多少,我心里还真没有一个具体数目。我想过用削尖的树枝当钉子用,但是试了一下,树枝太软,完全钉不进浮木,即使在火中烤硬的树枝也不行。 我陷入了困境。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叫我目瞪口呆。 第六章 鱼干 事实证明,你所做的积累和努力,终究会给你带来丰厚的回报。就在今天,或者明天之后的某一天。你也会为之前所做的积累和努力暗自欣喜和庆幸,你会说,幸亏有这些积累和努力。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这天夜里,我似乎听到海面上传来一声轮船的汽笛声。我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往外跑,外面一片漆黑,我隐隐约约看见有巨大的物体在海面驶过,我大声呼叫,希望引起注意。过了一秒钟,我意识到这毫无用处。我冲进山洞,抢过两只火把,点燃其中之一,然后朝“刺刀山峰”上篝火堆狂奔。 我跌跌撞撞跑到篝火堆处,点燃篝火,熊熊的火焰立即升起来,我脱下沙滩裤,拼命的挥舞,一边挥舞一边大叫。我好多天没有说话,一时竟想不起来应该怎样去呼救,只是嘴里“啊,喂,啊……”像野人一样的大叫。我意识到这个问题,足足过了好几秒,我才想起应该怎么呼救,然后开口大叫“救命,救命,help,help……” 没有任何船只停下来。 我在“刺刀山峰”上待了许久,直到篝火堆只剩下一小堆余烬,才起身回去睡觉,我极度沮丧,像刚刚中了彩票一等奖的人转过身发现那注彩票洗衣服的时候洗掉了一样。近在眼前,伸手却抓不住,这种郁闷和沮丧让人发狂和崩溃。 我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什么都不愿意做,迷迷糊糊的,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后,竟然心情挺好!我自己都有些诧异,看来我是属于没心没肺、得过且过、既来之则安之的一类人。这是我的劣势,但在这个无人荒岛上,反而成为了一个巨大的优势。 像平常一样,我先放羊、提水、做贝壳汤早餐,在沙滩上溜达,捡了几个塑料瓶。然后收集了一些浮木、碎树枝之类的,把我的“刺刀山峰”篝火堆弄好。万一又有轮船经过,我得做好准备。 做完这些,我溜达到“围栏渔场”,看看今天的收获。我的“围栏渔场”是刚建成时的三倍,已经成为我稳定的食物供应。我很欣慰。 当我走进渔场,我的眼睛瞪的比牛眼睛都大:“围栏渔场”里到处都是鱼!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揉揉眼睛,仔细看,没错,几百条鱼,都是那种头尾小身子大、肚子圆滚滚的鱼,我怀疑这地方是不是只有这一种鱼。 生命中往往就是这样神奇,我没有呼唤来轮船,却来了一大群鱼。 也许是昨晚的“轮船”把鱼群吓得过来的,也许是昨晚的篝火堆把鱼群吸引过来了。也许是……但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像勤劳的蚂蚁一样,把这些鱼捡起来,扔到一起,堆成一个个小堆。我忙了好久,只收拾好一小块地方。这些鱼对我来说太多了。我吃不了,但是不想白白的坏掉,天气很热,今天不处理,明天肯定就臭掉了。 我掏出随身的小刀,把鱼头尾鱼肚子脊椎骨都切掉,只保留身体两边厚实的鱼肉,我像打了鸡血一样,手脚动的飞快,一会儿,就收拾好了一小堆鱼肉,我数了一下,大概有三四十条。 正在这时,我的肚子一阵咕咕叫,我想起来,我还没有吃早饭。 我脱下我的沙滩裤,把这些收拾好的鱼肉兜住,飞快的跑回山洞。 我意识到一个问题:一条鱼很轻,但是一包鱼很重,我必须找到一个能当拖车的东西,我才能拖走这些鱼。我把这些鱼肉扔到火堆旁边,这样,就有烤鱼吃了。我吃完海贝汤,一个计划在我脑子里成形,我把这些鱼都做成鱼干。这样可以保存很久。 我把“锅”里装满水,放在一边,然后把大水桶里的水全部倒掉。最后把所有的塑料瓶都收集起来,全部装满海水,放太阳下面晒。 我带上我的“被子”--帆布,在它的四个角系上两根绳子,这样,一个简易“拖车”就做好了。我带上拖车,跑到渔场那边。 接下来,我就开启“疯狗模式”。我收集一小堆鱼,然后全部把鱼肉削下来,接着把鱼肉拖回“黄金海湾”,摊开摆好,最后把经过太阳暴晒“浓缩”的海水倒在鱼肉上。 我没有盐,只好用这个“浓缩”的海水替代。 我像“疯狗”一样,如此往复,一小堆一小堆的鱼被晒好,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来回跑了多少回,当最后一批鱼肉浇上“浓缩海水”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 我累的像狗一样,腰都直不起来了。一回到我的山洞,喝了一点水,我强迫自己吃了一条鱼干。早上烤的鱼肉,现在成了鱼干,像鞋底一样硬。 我现在只想睡觉,我倒在床上,我累坏了,把满是鱼腥味的帆布盖在身上,不管不顾了,我就像死狗一样呼呼睡着了。 接下来的三天,鱼肉晒干了。我把它们收集起来,清点了一下,一共四百三十一条鱼。 如果一天按五条鱼算的话,可以连续吃八九十天。 这是将近三个月的口粮。 这绝对是一场突如其来意想不到的大丰收。 这大大的改变了我的生活,我可以把大把的时间花在我想做的事情上,而不用整天想着怎么填饱肚子。 这绝对是所有在野外求生的人当中,都梦寐以求的。我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当然,我花心思,花大力气建造的渔场,可谓是功不可没。我心里暗自庆幸,庆幸建造“围栏渔场”当时的努力! 我用浮木,做成小木箱,里面垫上晒干的棕榈叶,用来放我的鱼干。每个箱子装百十条鱼,一共装了四个箱子,就放在山洞里。我得过一段时间就拿出来晒晒,不然霉变可是不划算的。 我得抓紧时间,建一间树屋房子,这样,我就可以把鱼干藏在两个不同的地方。万一遇到紧急情况,比如火灾之类的,不至于全部失去。 并且,我发现,我所处的岛屿,似乎并非处于热带,应该处于亚热带或者温带。因为岛上的气温,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热,而且,很明显,经过了快一个月,太阳的热力也不像最初来到岛上的时候那样强烈。万一这个岛屿上有一个漫长寒冷的冬季,我得必须做好储备。这样才能有备无患。 我把罐头盒锅子底下的黑灰刮下来,磨进水里,这样,我就有了一些墨水,我寻找了一些干净平整的树皮,晒干、刮平,这样,我就有了纸张。我割下一小撮羊毛,绑在棍子上,做成一直笔。我就可以写字了。我列出一个清单。 1.建一处树屋 2.给小羊搭建一个羊圈 3.储备食物和水 4.寻找衣服、被子或者其替代品 5.制作一张弓箭之类的武器 6.探究整个岛屿 我将一项一项的完全每一个计划。我自信满满,我雄心勃勃,我身强力壮,我头脑清晰冷静。我一定办得到! 第七章 新房子 在这个世界上,往往很多时候,真正有用的道理和知识,都是很简单的,甚至简单到了极致,以至于人们往往忽略它。 就在我打算建造一间树屋而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看到了我的厨房,我看到了罐头盒子做成的吊锅,以及固定吊锅的横杆和三脚架。 我心里突然就有了主意。 我先选取了十二根粗壮的浮木,用石斧把它们砍成差不多的长短,然后每三根一组,搭建成四个独立的三脚架。我把三脚架搭建的高度维持在跟山洞口的高度相一致。这样,我就可以直接在山洞口搭建一间房子,并把它和山洞直接连接起来,这样做的好处是,我可以继续把山洞当作厨房、餐厅和储物间,把舒适的木屋当作卧室和客厅。 说干就干。 我花了一整天时间,搭好四个三脚架,说实话,这比我想象的难多了。我费了老大力气,才用铁丝和旧绳子将它们的顶端固定牢固。然后,我把四个三脚架的脚全部埋进沙地里,这样,它们就不会随意移动了。三脚架牢固之后,我再以四个三脚架为基柱,在上面搭建一个水平的平台,并在平台上铺上一层粗细差不多的浮木,并用铁丝固定好。就这样,地板就做好了。 这是一个牢固的平台,高度和山洞口一致。 这时,我又找了八根粗细一致的浮木,并排搭在树屋平台和山洞口,这样,我不用下到地面上,就可以来回穿梭于树屋和山洞之间。我把这八根浮木用铁丝固定住,这将是我以后的“走廊”。 我像一位正在巡视自己城堡的国王一样,高兴的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满意的看看这里,跺跺那里。 “走廊”很牢固,很稳。我又在“走廊”的两边各安置了一根细一点的浮木,这样,两边就有了扶手。更安全了。我晚上视力不太好,就不会从“走廊”上掉下去。 这一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去放羊然后顺便捎回一大桶新鲜的泉水,做好海贝汤之后,我去沙滩上溜达了一圈,捡回了几个塑料瓶子,去“围栏渔场”那边“收鱼”。“收成”不错,有五条鱼。“围栏渔场”建好之后,我一直都是尽量吃新鲜的鱼肉,三百多条鱼干我把它们储存起来,留在“关键”的时候用。 我溜达了一大圈,最后在靠近“围栏渔场”的岩石边,我找到了一个扁酒壶。 这是一个黄铜扁壶,它应该被丢失还没有多久,因为上面的铜绿还不算太多。扁壶的密封性很好,一点都不漏水,我可以用它来装酒,接着转念想一想,我好像没有什么用,因为我压根就没有酒。用它装水的话,装的太少,大概只有一两百毫升,还不如塑料水瓶来的实在。 我在沙地上把它上面的铜绿蹭掉,它就显示出诱人的铜黄色,很漂亮。上面还雕饰着两个身穿长袍的人,其中一个向另外一个单膝跪地。在图案的下面,有一大篇外国字,具体说的什么,我看不懂,看情景,大概是某一个人向另一个人效忠。扁壶从做工来看,很是精致。 我很喜欢它,就把它带回去。万一有用呢。万一以后我也酿点酒喝喝,就用它来装酒吧。万一什么用也派不上,用来玩玩也是好的。我这样想着。我已经有了一只亏气的足球,没事的时候,偶尔会踢两脚。现在多了一个扁壶当玩具,也是不错的。 树屋正在有条不紊的建造中,每一天,它都有一个新的变化。 新房子地板建好固定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我用四根既长又坚固的浮木作为支撑屋顶的柱子,把它们的底部埋进沙地里,中部固定在四组三脚架上,顶上用比较细的浮木搭建一个斜面屋顶。屋顶倾斜向外,我先在屋顶铺了一层细密树枝,再在树枝上铺一层棕榈叶,最后,又用两根长木料,交叉,斜压住所有的棕榈叶。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防止棕榈叶被风吹跑掉。经过一个星期的努力,我的屋顶就建设完工了。 现在,我就剩下四面墙壁没有做了。 我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墙壁比较合适。所以先用细长的树枝将三面墙壁围拢起来,只留下靠近山洞的一侧露出来,然后在这些树枝上挂上棕榈叶。墙壁就做好了。我还在靠海的那一面,留了一个不大的“窗户”。 剩下的浮木还很多,我找了几根粗大结实的木料,用石斧在中间凿出一个豁口,然后把木料两根两根的组合在一起,成为一个x形。这个x形的夹角很大,大概有135度。我把这些x形的木料用短木头钉起来,这样,我就有了一个躺椅。我就可以舒服的躺上去。 于是,每天傍晚,我都喜欢在我的躺椅上躺一会儿,祛除一身的疲劳。海天一色,都属于我一个人,这绝对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这天傍晚,我吃完晚饭,躺在我的躺椅上。夕阳西下,天边出现了一抹艳红的云彩,像极了一只熊熊燃烧的弓箭手正在引弓射箭。夜风悠悠,我突然就冒出了一个想法,我把以前拾到的旧自行车轮胎找出来,拽一拽,发现弹性依然很好,没有老化发硬的迹象。我裁剪了两条又宽又长的橡胶条,然后把以前捡到的pvc水管拿出来,在一侧切开一道大口子,把其中一半从中剖开,然后给它安装一个木制手柄。又用铁丝弯了一个扳手。这样,我就有了一个简易的射鱼器。我找来一根细长的棍子当作箭支。我把射鱼器的橡胶往后拉,套在扳机上,然后把小棍放在橡胶条之前,一扣扳手,砰的一声,小棍子射出老远。 有人说,女人是仙子,所以喜爱各种鲜花;男人是野兽,所以喜爱各种武器。 这大半个晚上,我都没有闲着,我打着火把,到沙滩上,矮树林里寻找各种适合做箭支的木棍。半个晚上,找到十几根挺直坚硬的木棍,剔除太粗的和太细的,留下六支。又将这些木棍放在火里烧烤,一点点的把它们捋直,有凹凸不平的地方,先用小刀削平,然后用沙土上研磨平整,确保它们保持挺直圆滑,射击的时候不会因为外表不平而挂住哪里。 我还剩几颗钉子,我把它们都都磨尖,做成箭头,安装在箭支的顶端,并用细绳绑牢固。在箭支的末尾,刻上一条平滑的凹槽。用以卡住弦。 我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当我把射鱼器上弦,装上箭支,发射,箭支在空中滑行,准确的命中二十米外的矮树的时候,我心中甚是欣慰:一夜的辛苦,还是值得的。 东方的天际露出一抹鱼肚白的时候,我拼着命的打着哈欠。 “我也许应该为新房子造一扇门!”我瞥了一眼新房子空洞的大门,沉沉睡去。 我睡了两个钟头才起床。起床后,我在“笔记本”上写下这样一行字,2015年8月2日,我在这个荒岛上生活了一个月,我有了自己的水源地,并且找到一小片绿洲,我还养了一只小山羊。我建造了一个“围栏渔场”,我养活了自己。这是一个巨大的胜利!上个星期,我建造好了一座小木屋。今天,我做了一个射鱼器。虽然样子有点丑,但真的很好用。事情在一步步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我的生活在一天天变好,我将要出去探险,把整个小岛都走一遍。这是我的小岛,我必须了解她! 我特意用了女字旁的她,而不是它,这就说明了我的态度。 第八章 狼 我对新制作的射鱼器爱不释手,我找了一条布带,把它系起来,背在身上,又找了一大块树皮,弯曲成一个管状,做成一个箭壶,用来盛放箭支。我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荒野猎人,至少外表看起来是这样。对于这个模样,我心里却十分的满意。 每一个男人都梦想成为纵横驰骋的硬汉,但是实际上大多数情况是,我们长得白白净净穿的衣冠楚楚,一天到晚的一直坐在办公室里面。 现在,这个梦想似乎快要实现了。我的打扮很怪异。我穿着沙滩裤,右脚穿着一只棕色登山鞋,左脚一只人字拖,背上一把射鱼器,腰间扎的是一条宽帆布带。上面别着一把小刀和一柄石斧。屁股后面挂着一壶箭支和两个水瓶子。手提一柄木鱼叉。 我知道我的样子很古怪,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因为我要去树林里面去探险,我得做好万全的准备。第一次去探索,我只是沿着“刺刀山峰”的山脊走,走到底之后,沿着一排巨大的岩架走到海边,我把它称为“巨人岩架”。最后沿着海岸回到我的“黄金海湾”。 但是,我对山脊和“黄金海湾”之间的丛林一无所知,我不知道那里有没有猛兽、毒蛇或者其他的危险。 第一次探险,我只是了解了“点”和“线”;这一次,我要了解的是整个“面”。 我对山脊、“巨人岩架”、海湾、海岸的位置有大概的了解,这些地方在我脑子里形成一个简易的地图,我只需要按照脑子里设定的方位,一点点的探索,就可以了。 我不着急,我沉着镇定,身体强壮,四肢灵活。我有的是时间,我水源充足,我有足够的食物,我有睡觉的庇护所,我有火堆和武器,我一点都不着急,我慢慢地来。 我从我的“绿洲农场”开始探索,我把小羊带去吃草,并把饮用水的瓶子灌满。然后,我按照设定的路程,呈“之”字型,一点点的探索。 大概接近中午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大片竹林。这里的竹子,异常茂密,粗大的竹子,直径有十厘米左右,高度应该有十几米甚至二十米。 如果我用竹子来建造屋子的话,会比用浮木省事的多! 我用石斧和小刀,砍倒了两棵竹子。竹子外皮很坚硬,小刀刀刃太小,石斧又不锋利,两样用起来都不趁手,我花了好久才砍倒两棵,累的直气喘,瘫坐在地上,我的手掌上也磨起了好几个水泡。 我斜靠着一棵竹子坐下,拿起水瓶,打算喝两口水休息一下。然后在下一秒,我把水瓶甩手扔掉,像蚂蚱一样跳起来,迅速的将射鱼器绰在手里。 距离我五十米,在竹林的一个隐藏的角落里,一双贪婪而冰冷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这是一只狼。 它的毛皮呈现灰黄色,两只三角形的耳朵,高高竖起,它的鼻子是黑色的。一对暗黄色的瞳仁,让人不寒而栗。它的嘴巴很大,两边的嘴唇稍稍向下耷拉着,然后弯曲向后,从正面看,它呈现出拟人化的笑脸。 我知道,这只狼绝对不是在向我微笑。相反,如果我退却,哪怕是露出一丝恐惧,做出一点恐惧害怕的动作,它绝对会扑过来。 真是该死!射鱼器上没有安装箭支。我意识到这个问题。 我的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我一动不动,手里拿着射鱼器。狼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微笑”的看着我。 我在心里咒骂,以前不知道看了谁的书,不知道是哪个孙子,说狼有多么脆弱,铜头铁背豆腐腰麻杆腿。只要拿一根棍子,锤一下狼的腰,再轻轻的磕一下狼的腿,狼就废了。 我敢保证,这头狼绝对不是一个人拿一根棍子就能对付得了的。它像一头小牛犊一样纹丝不动,它沉着冷静,它在耐心观察,似乎在寻找我的弱点。它甚至表现出的是一种“心平气和”的感觉。 我只能“假装”,我假装不害怕,假装无所畏惧。我慢慢的弯下一点腰,把鱼叉和石斧拿到手上,然后一边瞄着狼,一边把射鱼器上弦,装上箭支。 即便此时,我也丝毫打不起去射杀这头狼的主意,因为我不知道我和它对垒,谁会是最后的胜出者,即使我已经把鱼叉和石斧拿到手,即使我把射鱼器上弦并装上箭支。 我不想招惹它,但是,如果它要来找我的麻烦,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我把箭壶,石斧都收拾好。我确保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轻柔,看不出一点点要爆发出击的意思。 我猜想这头狼也是在观察我,它也是吃不准我,所以,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 我猜想我们的心思都是一样,互相猜忌又互相忌惮,最好的结果就是互不干扰,大家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 我看了它最后一眼,我没有直视它的眼睛,我只是用余光扫了它身体的部分。我侧着身子,慢慢的退出竹林,我退开大概两百米,再扭头看了一眼,那头狼还在原地,不过现在它已经站起身来,四条粗壮的大腿站在竹叶丛中,不过,我看到它其中一只前腿略微弯曲。 这应该是一头受伤的狼。 它回头看了我一眼,暗黄色的瞳仁依然是古井无波的样子。它三条腿一蹦一跳的走了,右前腿有一点弯曲,悬空抬起,没有受力。 我压住回过头去射杀它的冲动,目视着它离开。 我绕了一圈,避开竹林,继续探索,我在沙滩上从来没有发现过有狼的踪迹,如果这座岛上有狼的话,那么,它们应该会在沙滩上留下踪迹,脚印、毛发、粪便、以及其他任何生活生存留下的痕迹。但是,我没有发现。 我心里冒出一个想法,会不会只是最近,狼才过来的,或者是不小心从岩架上掉下来的。因为小岛这边基本是一个封闭的环境。阻隔我们的,是一个大概二十米高的巨大岩架,它横贯岛的东西,把一座岛屿一分为二,山羊或许有能力在几乎垂直的岩架上行走,但是,狼是否有这个能力,我对此保持怀疑态度。 我第一次探险的时候,从“刺刀山峰”沿着山脊,一直走到垂直的岩架,然后,转向东,一直都到海边的,山脊伊东的整个岩架我都看过,狼是绝无可能从岩架上安全通过的。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山脊西边那片岩架,有可能会有狼通过的通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要提前做好准备。 不管是做什么,我都要先了解一下。看看西边是否有缺口。 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万一那边有缺口打开,成群结队的狼群越过缺口,那么我的海湾就不安全了。我现在处于一个封闭的世外桃源的世界里,我不想被狼群窥视。虽然这个世外桃源生活艰难、枯燥无趣,但至少是安全的。 幸好这片竹林,距离岩架不远,我不必太绕路。我辩清方向,不一会儿,走到巨大的岩架边。 很多时候,第一次看到巨大的物体,我们会发出惊叹,但当再次看到它的时候,常常又会觉得不过尔尔。但是另一些时候,第一次看到时心里是震撼,第二次看到它,心里是比第一次更强烈十倍的震撼。而且,以后每一次都比上一次强烈。 “巨人岩架”就是如此。 当我第二次见到这片岩架,我愈加的感觉到看到的是一群“巨人武士”,他们手持刀枪,傲然挺立。我甚至不敢靠的太近,因为角度太陡,给人心灵的震撼就好像随时要压下来。 我沿着岩架,朝西而行,不一会儿,我越过山脊,岩架依然高大,但是道路没有之前好走。地上到处都是破损掉落的岩石。 我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就到了海边。和东边的岩架一样,西边的岩架,也是一路延伸到海中。 这个位置,海浪狂涌,汹涌的白浪,义无反顾似的撞击着岩石,而后粉身碎骨,并发出震耳欲聋的的巨响。溅起的白沫,像火花一样在空中飞舞。一群海鸥,在巨石岩架边飞翔,它们有些三三两两,有些离群独行,在浪花和飞沫中穿行,像勇敢的刺客,游走于千军万马之中。 一个巨大的破洞,出现在岩架上,这个是海水侵蚀出来的大洞,像一扇天门,高高耸立着。从洞中可以看到,岩架那一边,也是原始的丛林。高大的乔木、茂密的藤蔓以及穿插其间无处不在的矮小灌木。 第九章 危机 一声声凄厉的狼嚎,从那个破洞里传出。听得人心里毛毛的,不寒而栗。 我留心观察了一下,每隔几秒钟,就有一波巨浪从海上涌来,如同千军万马,咆哮着冲向破洞,把破洞口那几块凸出的岩石冲击的摇摇欲坠。可以想象,要不了多久,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那几块凸出的岩石就会被水冲垮或者冲走,到那时,岩架那边的狼群,就有可能冲击岩架这边,到那时,我的这一片“世外桃源”将变成“烈火地狱”。 而且我观察到,靠近岩架的碎石块那里,有一堆一堆类似于皮毛之类的东西。走进一些,才看出来,那些是动物的皮毛,应该是狼皮,而且和之前在竹林里遇到的那头“微笑”的狼----笑面狼,皮毛颜色一致。 那头“笑面狼”应该也是从这里钻出来的。只是运气比较好,不像它的同伴,死在乱石堆里,它只是受了一点伤。 这是一个巨大的危机,虽然还未到来,但是在未来的某一天,必定会到来,我得做好准备! 我沿着海滩往回走,我心情沉重,岩架这边的地图,逐渐完整的刻画在我的脑子里。我只要沿着海滩走,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回到我最先上岸的“生命沙滩”,再往前就会越过“刺刀山峰”,到达“黄金海湾”。 我的方向感很好,我很会记路,善于记路,而且,对路线的分析判断通常都是很准确的。 但是这次却让我因此失误。我走了十几分钟,发现面前横亘着一大片及其茂密树林,这片树林很奇怪,树木几乎没有树干,可以说是除了树根就是树叶。树根像一根根山药,纵横交错,一大半露在水面上,一部分长在水底的泥沙里。根枝交错,整个树林,像一个完全缠绕在一起的钢丝球,我用石斧砍了几下,这些树干居然出奇的结实,它并不十分的坚硬,但是韧性绝对是我见过最好的植物之一,而且树根上有一层透明的粘液,十分滑腻。我试了一下,我几乎无法在这片树林里穿行,如果我在这片树林里行走,我估计一个小时行进的距离不会超过10米。而这片树林的宽度,并不是我的目力所能及的。 我败下阵来,我退而求其次,从树林边上走,希望绕过它,找出一条通道。 又大概走了一个小时,我居然走到了“巨人岩架”和山脊结合的附近,那里有大量散碎的岩石。看来这片树林,要穿行过去,如果没有长翅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折腾了一天,我浑身酸痛,特别是经历了和“笑面狼”对峙,我身心俱疲。我急切的想要回去休息一下。我需要吃东西,喝水,然后像死狗一样好好的睡一觉。 天边出现一片红色的霞云,我知道太阳快要落山了。我把登山鞋和人字拖脱下来,把鞋带系起来,挂在脖子上,这样,我的脚就舒服了很多。我已经从山脊上下来,打算去“绿洲农场”那里,把我的小羊带回家。 这个位置,靠近海边,地上都是沙地,没有山脊上那么多碎石块,我可以放心大胆的放松我的脚掌。 软软的沙粒,包裹着脚掌,说不出来的舒服。我放松心情,不去想岩架上的大洞和里面传出来的狼嚎,我大踏步的前进。 突然,我听到一阵紧张的咩咩声。我心神一动,这个不是我的羊叫。我的羊是小羊,声音很嫩很脆,而这个咩咩的声音很大很尖。似乎带着一阵紧张。 莫不是那个“巨人岩架”上又有羊摔下来了。 我的心情很激动,飞快的从背上取下射鱼器,并上了弦,装上箭支。我一溜小跑的向“绿洲农场”跑去。如果有一只羊不小心摔下来,我不介意杀了它,并做成晚餐。我没有穿鞋,但这不耽误我跑的飞快,而且,我刻意让脚步轻捷平稳,一点杂声都没有发出来。 我拐过一个灌木丛,“绿洲农场”就呈现在我的面前。“绿洲”草场上,不知道怎么出现了一只母山羊,它头朝着地面,把弯曲的长角对着敌人——一头狼。 这头狼三条腿着地,一只右前腿抬起,虚虚的不受力。黑色的鼻子,上嘴唇稍微下垂,嘴巴向后弯曲,呈现出一个拟人化的“微笑”。正是我在竹林里遇到的那头“笑面狼”。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想都没想一下,一抬手,手指一动,射鱼器一抖动,锋利的箭头,呼啸而出。 这头“笑面狼”不愧是狼中的王者,就在这零点几秒的一瞬间,两只前脚往地上一按,身体朝后猛的转了个方向,飞身退走。 回头还用阴暗冰冷的眼神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射鱼器上的橡胶轮胎皮这才一回弹,发出“啪”的一声。 我把射鱼器一扔,把鱼叉拿在手里。它要是敢扑过来,我不介意一鱼叉捅过去。虽然鱼叉的叉头是木的,但是在火中烤干,并被磨尖,很是锋利。 射鱼器弹力很好,虽然“笑面狼”反应灵敏,但箭还是射中了它的屁股。射进去有十几公分,从狼的身体另外一侧露出一个尖来。 “笑面狼”刚刚飞身退回,紧接着身体像弹簧一样,向我扑来。可它的臀部吃痛,箭头射到了肌肉或者关节的要害之处,大概是使不上劲,身体只跃到半米高,就跌落下来。 “吼”它向我咆哮,它把鼻子皱在一起,露出嘴里长长的獠牙。双眼圆睁,眼睛里闪现着摄人的凶光,喉咙里发出“呜噜呜噜”的低吼。它身体低伏,前爪压低,后腿弓起,好像随时要再次扑上来。 在那一瞬间,它的凶狠把我镇住了,我不敢上前用鱼叉捅它,也不敢退后,因为害怕它扑上来。 这时,我听到身边“呼呼”的喘气声,老母羊用它的蹄子刨土,然后不要命的顶上来。 我猛的反应过来,趁此机会,退后一步,把射鱼器捡起来,以最快的速度上弦搭箭,然后发射。“笑面狼”前腿受了伤,右前腿发不了力,臀部又中箭,后腿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箭射过来,倒下。 我终于射杀了“笑面狼”。 我再转身看小羊,这小东西侧躺在地上,四蹄绷直,翻着白眼。原来已经被吓得僵硬了。老母羊过来舔舔它,一会儿,它就恢复过来,又活蹦乱跳的了。 这个小羊,应该是老母羊的崽子,它看到我打算去牵小羊,它立即横眉冷对,就要用角顶我。我已经有了一头狼了,够吃一阵子了,所以不打算现在就把老母羊杀掉吃肉。我拿一个塑料瓶,给小羊喂了一些水,小羊刚刚喝完,老母羊竟然也伸头过来喝上了。毕竟羊是温顺的食草动物,才一会儿功夫,就消除了对我的敌意。 小羊有老母羊保护它,我把它留在这里,应该是可以放心的。于是我把死狼拖回去处理。天色已经晚了,我必须的抓紧时间。狼皮可以作为御寒的衣服,肉可以吃。一样都不能丢掉。 我把狼皮剥下来,割下一只狼腿,放在我的火堆上烤。又把狼心、狼肝放在一块平整的金属板上烤。这个金属板是我前一阵子在沙滩上捡到的,本来打算把它改装成一把铁锹,现在就暂时当煎锅用了。我把狼肉割成一小条一小条,撒上盐,然后挂在火上面的架子上。自从上次做鱼干之后,我就开始晒盐了。现在已经收集了不少盐块了。我把盐块用布包住,然后用石斧敲,就敲成一粒粒的小盐粒。我打算把多余的狼肉,做成肉干。这样可以保存很久。我没有冰箱,这可能是唯一可以长时间保存实物的方法。 处理好狼肉,我把狼肚,狼肠,狼头等杂碎,全部扔到我的“围栏渔场”里,这样可以吸引更多的鱼来吃,我也可以“收获”更多的鱼,这是一个良性循环,我把吃不了的食物残渣扔到“围栏渔场”,这样做吸引更多的鱼来,而鱼多了,我的食物残渣就更多了。 现在我的食物可以说是多的吃不完。自从“围栏渔场”建成之后,我开始吃上饱饭了,我甚至是有些吃的“过饱”,有时候,我甚至都怀疑自己现在已经是开始在增重了。 不得不说,狼肉很好吃,我记得我小时候,听人说,羊肉膻,马肉酸,狼肉骚。羊肉是膻,马肉我没有吃过,不过狼肉一点都不骚,跟猪肉一样,很好吃的。尤其是新鲜的,在火上烤的滋滋响的大块肉。 我大快朵颐,一直以来我都是在吃鱼,好不容易能吃上一口肉。我很开心,至于会不会有其他狼,会不会有狼群,这些我顾不上了,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第十章 救人 我晚饭烤的肉太美味了,我保证我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以至于我吃的太饱,当我用油乎乎的手指把最后一块肉丢进嘴里的时候,我几乎已经站不起来了。饿,是一种很糟糕的状态,但是吃的过饱,无疑也是另外一种糟糕的状态!我肚子撑得老大,实在睡不着觉。于是,我打算出去走走,虽然我在夜里几乎从来不出门。 我把旧帆布当作外套,披在肩膀上,穿上我的鞋子——一只登山鞋和一只人字拖。我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拎着一瓶水,背上背着射鱼器和箭,我出了门,在沙滩上乱晃荡。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狼生活在我的周围,所以,我很小心谨慎,我把射鱼器上好弦,以备不时之需。我穿过稀疏矮树林,先走到我的“绿洲农场”。我看见小羊和母羊都还在,它们很悠闲的卧在碧绿而柔软的草场上,于是我放下心来。小羊依偎在老羊身边,用毛茸茸脖子在老羊的肚皮上来回蹭着。老羊神态安详,就像一位正在享受天伦之乐的老人,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膝下承欢。小羊看见我过来了,咩咩的叫了两声,走到我的身边在我的腿上蹭来蹭去,显得极为亲昵。我摸摸它的脑袋,喂了它们点水。然后拽了两把青草喂它们。 一轮皎洁的圆月像一块浑圆的宝石洁白莹润,她缓缓的从海面上升起来,接着越升越高,她越过树梢,攀上云朵,她把树枝的影子投在沙地上,树影显得张牙舞爪,犹如夜魔起舞。风似乎开始变大了,吹着林木,沙沙作响。 我拐个弯,就上了“刺刀山峰”,刚走上来,就感受到今夜大风剧烈,身上的帆布“斗篷”被吹动得烈烈作响,我可以听到不远处轰隆隆澎湃的海潮声,好像千军万马,扑腾而来。银色的月光映照之下,浪潮像一排排整装待发,发起冲锋的士兵,一浪接着一浪,惨烈无回。有些浪潮高达数米,排山倒海似的涌来。 我心潮澎湃,浪奔浪流,竟如此壮观而惊心动魄!我坐在“刺刀山峰”边上的求援篝火堆边,听着风声,看着潮水拍起的浪花。天空中的明月在云朵中穿行,海风送来一阵阵凉意。圆月透过云层,投下一束光线,我顺着月光投下的银色亮光,极目眺望,忽然,目光定格了。 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似乎有一条小船,它大约四五米长的小船,前后两头翘起像是小渔船,但是船腹比较宽,上面似乎还紧紧的蒙着一张结实的篷布。我像猴子一样跳起来,掀开篝火堆顶部防水的绿棕榈枝叶,把火把捅进篝火堆的底部,只几秒钟,熊熊的篝火就腾地烧起来了,火焰像刚刚脱狱的恶龙,张牙舞爪的窜的老高,干燥的木柴,被烧得炸裂开来,噼啪作响。 船上似乎有人,我的视力不太好,但在这个皎洁月光映照的海面上,我还是可以看到,船里面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他似乎看到我我这边的火光,正奋力在调转船头朝我的方向行驶过来。他似乎拿着一只类似船桨的东西,在拼命的划水。 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前仆后继,没有一丁点儿要停歇的意思,小船在海面上飘荡,一会儿升高,一会儿跌落,就像一片没有重量的树叶,他的主人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徒劳,它随波逐流,它似乎随时可以翻转过来。船腹蒙的篷布起到了大作用,虽然海浪很大,一波波的海浪铺天盖地的覆盖下来,船舱里积水却不算太多,这艘船保持住了它的浮力。它却始终漂浮在时起时落的水面上。 我心里揪揪的,却又不敢有所动作。我不会游泳,更何况在这个风急浪高的夜里。 船上的水手似乎很有经验,他不仅仅是拼命划水,而且在时刻调整船头的角度。他借助于波涛的力量,而不是与之对抗。他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小船正一点点的接近小岛外围的珊瑚礁。一圈珊瑚礁将整个小岛围住,在珊瑚礁的里面,海浪就要小得多。 我紧握双拳,期待着小船平安到来。我太孤独和寂寞了。每天晚上,我都跟我的鞋子说话,跟我的足球说话,白天我跟我的石斧和鱼叉说话,跟我的小羊说话。虽然我几乎每天都在记录我的所作所为,但是,我还是很寂寞。我需要有一个人和我交流,哪怕我们彼此语言不通,哪怕他是个野人,我们只能比划做手势也好。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心情沮丧。小船在海面上漂浮,忽高忽低,然后,突然在上升和下降过程中,它停顿了一下。我还没有明白是什么情况,只过了几秒钟,小船就翻了过来,船底朝上。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而束手无策。我盼望能看到船里的人游出来,但是,我失望了,茫茫大海面呈现吓人的蓝黑色,我什么也看不见。我看着破船在海面上只露出一点,一会儿向岛内漂,一会儿向外漂,最后,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 当篝火堆最后一根木柴燃烧殆尽,我从“刺刀山峰”走下来,我抹黑走回家。然后,我重新点燃一根火把,沿着海滩,来回搜寻,我希望能找到那个水手,不管是死是活,但是,我失望了,我没有找到任何人,甚至连一片旧船板都没有找到。 第二天早上,我起的很早,我没有去“绿洲农场”,我只带了水瓶和鱼叉,我跑到海岸边,仔细搜寻,我希望找到“遇难者”的遗体,我期待奇迹发生,但是,奇迹不总是发生。 我把“围栏渔场”里的鱼拿回家,又煮了一锅海贝汤,我今天打算去竹林那边多砍一些竹子,我可以把竹子从中破开,敲掉竹节,这样,我可以把它当成我的瓦片。而且,我还可以把竹子做成我新房子的门或者墙壁。 我吃完早饭,准备出发。 我出了门,但是我突然心血来潮似的,转过方向,又朝“围栏渔场”那边走去。我仍然不死心。我沿着海岸线向西走,一直都到尽头,我在每一个大石头之间搜寻,我拨开浪渣和垃圾,我一无所获。 我心情超级沮丧,我回头往我的山洞走,“希望你能……”“安息”两个字我还没有说出口,我突然像中了魔法一样定住了。 我第一天从到达这个岛屿的时候,是一块大岩石救了我,我躺在大岩石上,因此海水没有将我冲走,我因此把这块大石头称为我的“生命岩石”,这片沙滩,我亲切的叫它“生命沙滩”。今天,奇迹再一次发生了。我从沙滩看去,这个人,斜躺在“生命岩石”上,他身材瘦长,赤着脚,穿着一条灰色的半身裤,上身穿一条灰色的类似t恤的衣服,他头发很长,有些泛黄,像稻草一样,扭曲打结在一起。 “还真是个野人!”我扔掉射鱼器和水瓶,脱掉登山鞋和人字拖,我扑腾到水里。我也不管我不会游泳,我只有一个念头“希望他还活着。” 我在水中行走,速度很慢,而且,我的肩膀很宽,在水里阻力很大,于是我把鱼叉当拐杖,深吸一口气,把整个身体浸没到水里,然后双脚往前一蹬,像跳远一样,身体往前一跃,与此同时,配合鱼叉往前一撑,手上又有一点像滑雪的动作。如此往复,我的速度就快了很多。 我扑腾几下,就把头冒出水面来换一口气,然后又把头埋进水里,往前蹬水,我越来越熟练,最后,我的脚甚至不需要点地,只需要在水里蹬几下水,就可以完成换气的动作。我越蹬越快,不一会儿,我就到了“生命岩石”旁边。 这是一个女人,很可能是一个白种女人,她明显营养不良,一头长发,颜色枯萎,估计很久没有好好打理了,像枯死的松针一样的颜色,纠缠打结在一起。她的皮肤很黑,估计是因为晒了过多的太阳,这从她胳膊上像枯树皮一样的皮肤可以看出来。她身材瘦削,应该是经历了长期的饥饿,以至于她的手脚显得更加的瘦削且纤细,甚至可以说是皮毛骨头。她脸型稍长,双眼紧闭,眼窝深陷。 她就像一具干尸。她的身高估计在165cm左右,但她的体重,绝对不会超过40kg。有可能更低。她躺在那里,像是一具正在等待试衣的塑料模特模型。 我试了一下她的鼻息,似有似无,我没有医学方面的知识和经验,我不确定她是否已经死掉了。她手指和脚趾都是冰冷且僵硬的。我又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脖颈,这里似乎有一点点的温暖,突然我的手心里似乎跳动了一下,似乎是她脉搏在跳动。然后我又把手插进她的腋窝,我又感觉到了一点点热度。这个人还是活着的。 我一把把她抗在肩膀上,像来的时候一样,一蹬一蹬的蹬回去。幸好她很轻,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她抗到岸边沙滩上,我累的像一条死狗一样喘着气。 抢救溺水人员,最好的办法应该是人工呼吸,我没有做过这种训练,但是,我以前在电视节目里看过这种方法,我有样学样,捏住她的鼻子,朝她嘴里吹起,等她胸部鼓起来,我再使劲往下压,接着再吹气,再压…… 我折腾了十几分钟,我发誓,这比再下到水里扛一个人上岸来更累。我满头大汗,我把她身体侧过来,拍打她的后背,她身体一抖一抖的她的背弓起来,然后,从嘴里吐出好多水出来。我不知道这些是从她肺里流出来的水,还是她胃里挤出来的水。 但是,我明显感觉到,她有了呼吸。虽然很微弱,但是,很平稳。 第十一章 野人卡卡妮 我把这个女人扛进我的“山洞”,厨房在山洞,喂食很方便,而且山洞里面没有风,适宜于病人的恢复。山洞里有现成的床,我把她平放在床上,然后搬动她的肩膀,在她肩膀下垫上旧帆布“床单”,让她的身体稍微侧过来一点。这样万一她再次“溺水”而我又不在旁边的话,水会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不至于危及生命。我以前在一档电视节目里看过,说当一个人溺水了,救起来后,把肺部的水排掉,这时候,千万别以为万事大吉了,因为他的肺部还有余下的水,很有可能造成“二次溺水”。这是非常危险的。 我到沙滩上找到一个椰子,砸开,拿椰汁喂给这个女人,她喝下去,然后,沉沉的睡去。她睡觉的时候,有时还像小狗一样嘴里叫着“汪儿,汪儿……” 这果然是一个野人,我自言自语。 我没有去竹林那边砍竹子,我今天得看着这个女人,等她恢复过来,至少要等她醒过来,我才能安心的去砍竹子。 我突然想起什么,然后拿起水瓶就往外跑,刚跑到山洞口。我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好像已经学会游泳了! 我在水里去救那个女人的时候,我记得我一开始是脚踩着地的,然后,快接近“生命岩石”的时候,我压根脚就没有碰到地面。我是游过去的。虽然我知道,我的游姿肯定很难看,但是,我保证,我的脚没有碰到除了水之外的任何物体。 我把水瓶一扔,然后,飞一样的跑向海边,然后跳了进去。我不敢去太深的地方,怕万一不小心淹死在里面。我找到了一处水深度大约相当于我肩膀高度的平坦水底,然后,我深深的吸一口气,把头埋进水里,然后开始蹬腿,手上没有了鱼叉,我就用手往前划水。我的身体向前动起来了,我像鱼儿一样的游动起来。我越游越快,越来越熟练。 我学会游泳了!我一会儿向岸边游,一会儿背向岸边游,一会儿用单手游,一会儿用双手游,一会儿正着游,一会儿侧过身体来游,一会儿用脚蹬水,一会儿两只脚像鱼一样上下摆动……我兴高采烈,我奋力击水,我浑身都是力量,把这些力量全部挥泄出去。 我游了大概有三四个小时,才爬上岸,上了岸之后,我才发觉,我的双腿完全没有了力气。我像“邯郸学步”中的那个傻子一样,走路一扭一歪的,我双腿肌肉发颤,我完全不会走路了。如果这时候来一个小孩子,他可以一只手轻轻松松的将我推倒,我绝对没有反抗之力。 我足足休息了半个小时,又是锤又是揉,双腿才恢复原样。我跑回山洞,看见那个女人还沉沉的睡着,只是姿势稍微有一点变动,我心中放心下来,这人算是救下来了。 我突然想起我之前出门要做的事情,然后跑出山洞,拿起之前丢在地上的水瓶,然后一溜小跑,到了“绿洲农场”那边。我先用大瓶接了满满的一瓶水,我些是我的一天的生活用水。幸亏有了这个小水源,我才能得以在这个恶劣的环境下生活,而且,实话实说,我生活的还不错。这一点,我得感谢我的小羊,是它先发现了水源,我很喜欢它。当然,这个小东西也很喜欢我。 接完水后,我拿出一个小水瓶,慢慢的蹭到老母羊那边,我要偷一样东西——羊奶。 小山羊对我很是亲昵,每次我过来,它都欢快的蹭过来,在我身上这里蹭一蹭,那里舔一舔。老母羊对我防备心理很重。每次看到我,都是横眉冷对。 不过,羊毕竟是一种温顺的动物,我给它们喂了一点水,然后喂草给它们吃。它们吃的很开心,发出咩咩的叫声。 我偷偷的蹭到老母羊身后,假装去抚摸它,然后偷偷的去挤它的奶,结果被老母羊左一蹄子右一尾巴的打回来。我想尽各种办法,比如我给它拔了一小堆青绿的嫩草,它吃的很投入,我偷偷过去,捏住它的***刚要去挤,结果,它一蹄子踢到我的身上,然后,转过头,用它的角狠狠的顶我。 “你也许是认为我对你进行性骚扰,其实不是,我只是想弄点儿奶!”我毫无办法,我对老母羊说道,但是,很明显,它听不懂我的话。 我中午饭都没有吃,现在已经很饿了,我早上一大早就在沙滩上搜寻,然后救了那个女人,累的要死。接着又在海里游了好几个小时,我饿的要死。我要回去弄点吃的。我转身往回走,心里想着中午搞点什么东西吃,我现在有一堆食物,有鱼肉,有咸鱼干,有咸狼肉干,有野香蕉,有椰肉干……等等,咸鱼干! 我心里又冒出了一个主意。 我跑回山洞,从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塑料水瓶。这是一瓶海盐。我自己晒的盐。我现在“发明”了一整套制盐的办法。我可以轻轻松松的晒很多盐。方法如下:我先找一批塑料水瓶,然后把它们都灌满海水,海水最好用布过滤一下,因为直接灌水的话,杂质太多。把这些塑料瓶放在阳光下晒,然后把这些经过阳光“浓缩”的海水收集到一起,继续晒,这时候,你就可以看到,随着海水的蒸发,水瓶里渐渐的出现一些“晶体”,这些晶体就是盐,他们结成一团一团,像全身长满刺的刺猬一样,只不过颜色是洁白的。等到水分完全蒸发,水瓶里就剩下干净而纯净的盐了。在“浓缩”盐水结晶这一过程中,要偶尔把这些水瓶拧上盖子,在石头上敲打敲打,这样,当水分完全蒸发,所有的盐都结晶析出的时候,就得到散碎的盐,而不是一整块“盐石头”。 我跑回“绿洲农场”,把一整瓶盐都撒在草地上,两只羊鼻子动了动,然后慢慢走来,它们在盐上舔来舔去。它们很喜欢盐,我推它们走,它们都不肯走。 几乎所有的动物,都喜欢盐! 我有机会了。我蹲下来,拿出一个干净的水瓶,用来接羊奶。我是第一次挤羊奶,我不知道如何操作,幸好,我撒的盐足够多,老母羊足够喜欢盐,它一动不动,任人摆弄。我摆弄了半个多小时,一滴羊奶都没有挤下来。不对啊,我就是看到小羊跪在老母羊身子下面喝奶,才想起来要挤羊奶的。我身体比较粗壮,虽然在海岛上生活这么久,体重有了一定程度的下降,但是,我吃的很好,所以现在仍然很粗壮,所以蹲下来就比较费力。老母羊身子并不高大,我蹲也不是跪也不是,幸好又努力了十几分钟,我终于把羊奶挤出来了。我发誓,这绝对是最累人的活,比下海捞个人上来,然后做人共呼吸,加在一起还要累。 我足足挤了大半瓶奶,它比超市买的牛奶要稀薄一点。我不知道羊奶是不是可以直接生的就可以喝,我想如果是一个正常人,直接喝应该问题不大,但是,我不能确定对于一个长期缺乏营养身体极度虚弱的人,是不是把羊奶煮开会更好一点,而且,我以前从来没有挤过羊奶,我不知道我的操作方法对不对,我挤羊奶的手法有没有因为弄脏羊奶而污染它。 所以我把羊奶倒在我的“锅”里,把它煮开。有可能煮开之后,口味和营养会流失一部分,但是,能确保它是安全的,这才是关键的。这里是一个荒岛,缺医少药的,安全才是第一要素。 我等羊奶稍微凉了一点,用小木勺给那个女人一口一口的灌服下去,她眼睛仍然是紧闭的,但是看得出来,她的呼吸比之前更加平稳也更加深沉。这是一个好的迹象,说明她正在恢复。她的手脚也恢复了正常的体温,手脚开始变得柔软而温暖,不像我刚开始遇到她时,她手脚那么的冰冷僵硬。 她喝完羊奶,脸上泛出一层淡淡的红晕。我看它的眼睛在眼皮下转动,但是眼睛仍然没有睁开。 “她恢复的很快!”我把她轻轻的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旧帆布。这样她就不会着凉了。“我想,过两天或许明天早晨,她就会醒过来。” 我不知道她是哪国人,从她的衣着来看,她应该不是一个野人,但是,她应该在野外生活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了。我注意到她的皮肤晒的很黑,身体极度消瘦,她的头发很长且乱。我注意到,她的手指甲已经长的很长了,但在左手小指的末端,有一小块红色的指甲油涂过的痕迹。 我烤了一点鱼,吃了一点狼肉干。我还把昨天剩下的狼骨头锤碎,然后放水,煮了一锅“狼骨汤”。 我今天只吃了两顿饭,早饭吃的很少,晚饭吃的很好,有鱼,有肉,有汤,还有两根野香蕉。吃完饭,我去沙滩溜达一圈,然后去游泳。我发现我喜欢上了游泳,我喜欢那种那全身浸没在水中的感觉,虽然我到现在为止,心里仍然很害怕水,我仍然不敢到深水里面去,但是,我就是喜欢那种在水中自由自在,不受约束的感觉。 在海潮上涨之前,我回到我的山洞里。“明天,我先要刺刀山峰上的篝火堆填上柴火。”我一边对自己说一边准备睡觉。 “汪儿,汪儿……”突然,那个女人挣扎着坐起来,嘴里惊恐的说着话“汪儿,汪儿……”她的声音嘶哑,含混不清。 我赶忙跑到她的旁边,扶她躺下,她看了看我,然后眼睛扫了一眼山洞,确定自己是安全的,于是她躺下来,她张了张嘴,但是因为虚弱而没有发出声音,于是对我点了点头,似乎是在感谢我救了她的命。 “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到的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我趁她清醒,也不管她是不是听得懂我的语言,就问了一连串的问题。然后我发现她一脸茫然,然后我用英文问道“who are you?what is your name?……” 我的英文不好,只会几句简单的词句。 她很虚弱,回答不了太多我的问题,只是模模糊糊的说了一个词,应该是她的名字:卡卡妮。 第十二章 交易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有起床,就听到“走廊”上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我睡在新房子木屋里面的“躺椅”上,小野人卡卡妮则是睡在山洞里的床铺上。她早上起来,通过“走廊”,从山洞走向木屋。 我起身回过头,正好看到她,她醒过来了,她衣服单薄,显得更加的瘦,她看到我的目光,身体一停,稍微向后缩了缩。没有继续向前。 她眼窝深陷,但是掩盖不住长长的睫毛下那一双像海洋一样浅蓝色的漂亮的眼睛。她把大部分头发梳到脑后,然后扎成一个大辫子,从左肩垂下来,只留下额前的一缕金色的头发,斜斜的刘海从右眉附近垂下来,然后绕到耳后,最后在发梢处弯成一个卷儿。晨光下,她一头金黄的头发,让她的枯瘦脸庞上的线条稍显柔和。 我想她是饿了!我昨天晚上就着火堆的余烬,煮了一锅狼骨汤,这会儿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小野人,你饿了吧?”我不知道我现在在镜子中是一副什么样子,应该不会太好,因为她看上去好像很怕我。我的头发快两个月没有理过,乱乱糟糟的,我的脸这么多天来,也没有好好的洗过,胡子也是乱七八糟的,我也没有刷牙,但我一直保持了吃饭之后漱口的习惯,这让我牙齿很白净闪亮,这是唯一能看得过去的地方。 这真是奇怪,我在这个荒岛生活了快两个月,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容貌”,我每天“随便”的洗一下脸、头发和身体,得过且过。但是,刚刚来了一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看起来容颜枯槁瘦骨嶙峋,但是我还是一下子想起来要注意和在乎我自己的外貌。 人有时候甚至是大部分时候是为了别人而清理自己的,即使这个“别人”是我们不认识的人。这真是一个奇怪而疯狂的逻辑! 我身体强壮,手脚粗大,上身赤裸,皮肤晒的黝黑,又长着一头乱糟糟繁盛茂密的乱发,一看就不像是什么正人君子。显然,我这副“尊容”有点吓到她。 她愣了,没有动,嘴角抽动了几下,但是没有发出声音。于是我用英语说“卡卡妮,eat。” 我做出吃的动作,我不知道英语让人吃饭是不是直接说eat,但是我知道英语吃的动作动词是eat,至于是eatting还是什么形式,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我想,我说eat然后做出吃的动作,她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显然她是饿了,她显得很高兴。 我们一起享用了狼骨汤,我吃的很慢,我每天早晨都是喝汤,经常是海贝汤、鱼头汤,以至于我现在对汤类的食物很是厌烦,所以,我吃的不快,甚至是有点拒绝。小野人卡卡妮她吃的很快,她简直不是吃下去的,而是直接倒进胃里的。我估计她是饿坏了,这从她枯瘦的手臂和腿肚能看得出来。我站起来回木屋里,拿出一些鱼干和狼肉干,放在火里烤着。她吃惊的看着我,枯瘦深陷的眼窝中,如海洋一般蓝色的眼睛睁得异常的大,她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好像正在看到的是一个神奇的魔术师从帽子里变出一窝兔子一样。 我没出声,只是笑笑,我并没打算告诉她,我的木屋中还有三百多条鱼干以及一大堆狼肉干。我并非存心打算瞒着她,但是,我觉得实在没有在一个极度饥饿的人面前炫耀我拥有大量食物的必要,她迟早会知道的。我跟她有一句没一句的攀谈着,但是我说的话,她基本听不懂。她说的我也一样。我指指我自己,“me,qiu!”我告诉他,我的名字叫秋。 “miqiu?”她瞪大了眼睛,嘴角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她的牙齿很漂亮,像一串紧密相连色泽饱满完整无暇的珍珠。 我挠挠我的乱发,搜肠刮肚,终于想起来,“my name is qiu。” 她她听懂了,跟着我嘴里念着“秋”!但是,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却像一只正在偷鱼吃的小猫一样东张西望,她的眼睛有意无意的总是瞟向火堆边烤着的鱼干和肉干。 “肉干大概烤熟了。it is ok!”我把鱼干和狼肉干递给她。我有一块边长大概15cm的正方形的金属板,我本来打算把它改装成一把铁锹的,后来我发现做煎锅很好用,现在,又把它当盘子用。一盘子鱼干和狼肉干。我把“盘子”推到她面前。 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话,我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她可能由于长时间处于饥饿状态,以至于她的嘴唇变得有些薄,我好奇的盯着她的嘴唇,看着她的舌头像弹簧一样灵巧,一个个单词像机关枪发射一样快速的从她嘴里蹦出来,我想她大概是想说感谢之类的话,所以我点点头,说“嗯,好的。不客气,吃吧!” 她终于意识到我可能完全没有听懂,她停下来,看着我。我站起来,左手抹抹嘴唇,右手指了指鱼干和肉干,说,“eat。”然后在她惊愕的目光中,转身走了出去。 老实说,今天有着一个愉快的上午,我在这个荒岛中生活了近两个月,我耳朵没有听到一个词语,现在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而且还是一个女人。虽然到现在为止,我并认为她有多漂亮,因为她的皮肤很干枯,身体也很瘦削,没有肉感。但单单是听到从人的口舌发出的声音,也足以让我满足和安慰。至少我不是独自一人了!这真是一种奇怪的美妙感觉! 我带着小野人卡卡妮参观了我的“围栏渔场”,她先是很好奇,不知道围了一大圈石头和碎砂石是做什么用处的,接着因为看到我毫不费力的在围栏渔场中抓到四条新鲜的鱼而吃惊不已。她不明白这鱼是怎么来的,这个围栏渔场与海水水位线有相当远的距离。鱼就算是跳也跳不了这么远,除非是长了翅膀! 我把鱼杀掉,扔掉头尾、内脏和脊刺,只保留两边的好肉,并把新鲜的鱼肉拿回去撒上盐放在火上烤,做为中午的午饭。我连比带划的,甚至在地上画出一个示意图,告诉她我利用夜里的潮水来抓鱼,她点点头似乎是听明白了。 她虽然看起来很瘦且因为长时间营养不良更显得瘦骨嶙峋,但我发现她结实的大长腿很有力量。我们在黄金海湾闲逛,我给他介绍刺刀山峰、篝火堆、生命岩石和巨人岩架,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得懂。这时,不远的水边有一只海龟在慢慢爬行,我们都看到了,我认为距离太远,不可能抓得到。结果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像发疯的猎狗一样冲过去,她赤裸的脚掌带起的泥沙像狂奔的马匹后蹄扬起的尘土一样,向身后疾射。为了要在海龟入水前最后一刻抓住它,她还像橄榄球运动员和足球守门员一样奋力一扑,双手前伸做出拦截的动作,她的身体几乎贴着海滩地面,向前滑行数米。 她沮丧的向我走来,摸摸自己的肚子,再指指海龟,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说因为早饭吃的太饱,以至于有点影响她的速度,让海龟跑掉了。 我笑着点点头,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然后说“小野人卡卡妮!” 她年龄大概二十五岁上下,但是她咧嘴一笑,却像个孩子一样纯真无邪,她像大海一样美丽的蓝色的瞳仁里闪现着朦胧的、奇怪的光,仿佛能从里面映照出遥远的海上美丽的景象。我带她去了我的“绿洲农场”那里有两只山羊在等她。 她非常喜欢山羊,她搂着小羊,給它唱歌,带她喝水,喂她青草,她反对我用绳子把小羊系在草地上。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话,她的语速很快,她的嘴里像货运火车一样随时能冒出一整串的超级长的句子。每次她像开闸的水库一样说话的时候,我都好奇的看着她的嘴唇和灵活的像弹簧一样的舌头。我都在想,得有怎样的嘴唇和舌头才能做到这样的灵活? 她意识到这一点,然后她不再说话。被一个强壮的粗野男人盯着,可能让她感觉不太安全。于是,她用像大海一样颜色的蓝眼睛看着我。 “是这样,小野人卡卡妮。”我清清嗓子,尽量让我声音显得柔和而易于接受,“如果我不把它们系起来,它们会逃跑。”我连比带划,而且在沙地上用树枝画图,才终于让她明白怎么回事。它们不是家养的,是野生的。 “well!”她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随着眼睛的开合而一开一合,她在地上画了两只羊,然后画出绿洲的范围,然后,她用树枝画出一个栅栏形状的东西。我明白了,她是想做出一个围栏,这样,就可以不用一直用绳子系着小羊了。 “follow me。”我带着她从山洞里找出石斧,然后带她到了不远处的竹林附近。我把石斧扔给她。我比划着告诉她,她来帮我修建“绿洲牧场”的围栏,我给她提供食物。 “ok!”她明白了我的意思,愣了大概一两秒钟,然后她拎起石斧,就走过去砍竹子,还示威似的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不怎么高兴,她认为我把她救了,就把她当奴隶。她不服气,但是,她愿意做这笔“交易”! “真是个小野人!”我摇摇头,没有办法。 第十三章 绿洲牧场 小野人卡卡妮很生气,她以为我要把她当作“苦力”。实际上,我没有这样的打算。如果,我要在这个荒岛上生活很长一段时间,那么,我就必须要为自己培养一位得力“助手”。因为,这里缺乏必要的资源,我不可能也没有能力一个人养活两个人。我要生活下来,而且要活的“很好”。最起码不能整天为吃饭睡觉这种最基本的事情发愁和操劳。 我回到碧绿如波涛的“绿洲”,我要给老母羊挤奶,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我每天都来挤一次,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多出一种食物出来,而且是一种不错的食物。那样的话,我生活得就会更好,更不容易生病,在离开这座岛屿的时候,我能保持一个更良好的状态。 我在地上撒了一点盐,老母羊过来舔盐粒,我就给它挤奶。有了昨天挤奶的经验,我只花了十几分钟,就挤出整整一瓶奶。 就在专心挤羊奶的时候,我心里灵光一闪,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我可以做一个农民。我想,如果可能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再弄几只羊过来,“巨人岩架”很高,但是,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我有射鱼器,我有绳索,或者我可以做一个绊索或者飞爪挠钩之类的东西,只要把山羊从“巨人岩架”上弄下来就行。 如果计划可以顺利实施,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组建”一个小小的羊群,我可以不吃它们,我把这片“绿洲”建造成一个“绿洲农场”,我可以把“绿洲”分成两片,并把彼此隔离开来,过半个月,就把羊赶到对面的隔离区,这样,羊群就总是有新鲜的牧草可吃,而不会糟蹋牧草。 我圈养这些羊群,我给它们提供水源、盐块、牧草和安全保障,它们每天给我提供一些新鲜的羊奶。这无疑也是一个极好的双赢办法。而且,我可以建一个羊圈,这样下雨下雪的天气,它们可以躲在里面。我仔细观察了整片“绿洲”初步估算了一下它的周长,然后心里默算一下,大概需要多少竹子、浮木作为材料。 这样算下来,建造一个“绿洲牧场”,确实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当我回去的时候,已经都临近中午了。说到底,在这个荒岛上,缺乏生产工具,缺乏交通工具,什么都缺,每天其实干不了多少事情。 我还要继续发挥我的脑力,创造更多的东西。当我以前还是学生的时候,我的物理和化学很好,我可以制造很多实用的东西。 我回到山洞,把羊奶烧开,然后稍微放凉,装在瓶子里。这时候,早上烤的鱼现在已经熟了,我找了一块平整的树皮,作为托盘,又割了两片香蕉叶子,把鱼都放在上面。我割了几根野香蕉,带了一大瓶水和煮好的羊奶。我带了一大堆东西,准备去竹林那边和小野人卡卡妮吃午餐。临走的时候,我把火堆熄灭,在上面盖上一层灰,这样,晚上回来的时候,灰里的余烬还可以用来引火。我一直都是这么干的,这个方法很好用。 就在我转身正要出门的时候,我突然改了主意,我飞速的跑到外面,又找了一大块干树皮,然后把我的“煎锅”——那块金属板,放在树皮上,我从灰里掏出一大块没有烧完的余烬,做为火种,把它放在“煎锅”上,然后弄了好多灰,盖在这块烧红的木炭上。 我现在甚至有点想赞美我自己。我想到一个可以快速砍大量竹子的办法! 我带着饭菜和火种,大迈步的走到竹林。地上倒了七八棵竹子,小野人正坐在其中一棵砍倒的竹子上,她两腿伸直,双手撑在身后,估计是累了。 “小野人卡卡妮!”我喊了一声,她抬起头,她像大海一样浅蓝色的瞳仁里,显露出灿烂而欢喜的笑意,现在,她看不出来一点生气的样子。 “qiu!thanks。”她接过我递过去的羊奶。 她低下头,把金黄色的头发顺过来,然后猛的抬头,让所有的头发都甩到脑后,接着仰起头,灵巧的长手指上下翻动,用一根红色的丝带把头发扎好,并在上面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她修长的手指顺着发丝一点点的向下,使整个发辫变得很整齐。她的发梢呈现一点波浪形的弯曲,这让她的面部的线条更加饱满和柔和。她辛苦劳动了一上午,以至于她脸上泛起了类似刚刚开放的桃花一样浅浅的红潮。 她的身体正在快速的恢复。这个一个浑身充满青春能量的小野人! “不用谢!”我笑了,“我喜欢你头发上的蝴蝶结!”我指了指她发辫上红色丝带。 “谢谢!”卡卡妮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了一句谢谢。 于是我们开始吃饭,她正处于身体恢复阶段,羊奶对她很有好处。我一边吃饭,一边教他中文。“吃饭……鱼……羊奶……” “qifang……yi……yangnai……”她像学生一样认真的学习,但是她语调总是平稳的,不像中国人说话抑扬顿挫的感觉。 我很有耐心,我现在所拥有的就只是时间。所以,我很有耐心。 吃完午饭,我把火种引着。我在要砍的竹子根部,堆上一小堆竹叶,然后把根部周围的竹叶都清理干净,以免引燃周边的竹叶,我不想就此引发一场大火,所以,我很小心。我一次点燃十堆火,然后让小野人卡卡妮照看这些火堆,一旦发现有火势蔓延的迹象,立即把它扑灭。我再清理别的竹子的根部,再点燃下一个十堆火。 每一个小火堆,都在缓慢的燃烧,当把竹子烧倒后,我们迅速的熄灭掉它。我们互相配合,紧张的忙碌着。小野人卡卡妮一边照看着火堆,没事的时候,就把竹子上多余的竹叶和竹枝用石斧砍去。一下午,我们足足“砍”了上百根竹子。竹子堆在一起,形成一个老大的一堆。 太阳渐渐西沉,我们收工回家,我们先去看了羊,它们在安静的吃草,然后,我们回到了海滩,收集了一些浮木,把它们运到刺刀山峰的篝火堆那里。小野人帮忙砍断过长的浮木,我来搭建篝火堆,然后弄了一些新鲜的树叶,把篝火堆盖住。有了小野人的帮忙,我们的工作效率大大提高。她很擅长使用斧头,她擅长使用鱼叉、射鱼器、小刀,她几乎擅长使用任何工具。她的的确确是一个小野人! 小野人卡卡妮在一天天的恢复着,她吃的很多,她每天都要喝一整瓶新鲜的羊奶和大量的鱼肉、野香蕉和狼肉干,她干瘪的身躯像遇到雨季时的沙漠中干枯的树木拼命吸收水分一样吸收着各种养分,并开始变得饱满。她脸上和四肢上的棕褐色的像枯萎松树皮一样的皮肤,渐渐的脱落,长出一层新鲜柔嫩的细腻白色皮肤,她的头发开始恢复它原本的颜色——金黄色,发梢也变得有光泽,不再像干枯的松针一样缠绕在一起。她的四肢和脸颊开始变得饱满,这使得她脸部的线条显得更加柔美。她的鼻子很尖挺,甚至稍微有一点点翘,显得有一点顽皮,她的嘴唇也开始渐渐变得丰满,呈现出嫩红色并泛出一层细腻的光泽。 半个月之后,小野人卡卡妮恢复到她原本的模样——一个出落大方的漂亮女孩。她很聪明,反应灵活,学习的很快,现在她已经可以和我进行一些简单的对话,并且可以准确的表达她自己的思想。她的发音也越来越标准,她甚至还学会了一些汉字,她用我的毛笔,肆无忌惮的挥霍我们辛苦积攒的“墨水”,在树皮上写着各种歪歪扭扭的汉字。 当我们把“绿洲牧场”的围栏全部建好的时候,我们又用竹子在我的木屋旁边建造了一间竹屋,竹子很轻,而且强韧,适合做各种东西。做房屋,没有其他任何天然材料能喝竹子相比。竹屋非常漂亮,也非常结实,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当你走上去的时候,它会嘎吱嘎吱的乱响。 小野人卡卡妮每天晚上都会把小山羊带到自己的竹屋,让小山羊陪她一起睡。这个奇怪的小野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老母羊心甘情愿的放任小羊离开。 这天晚上,我们坐在躺椅上,一边欣赏了落日、大海和天空,一边吹着海风,品尝着小野人卡卡妮做的“野香蕉羊奶昔”。 “秋!”小野人卡卡妮斜靠在她最喜爱的躺椅上,喝完“杯子”里最后一点奶昔,然后转过头看着我。 “你知道吗?秋,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她的嘴角向上扬起,她大海一般美丽的蓝眼睛里充满了笑,她用手拂了一下刘海,把额前漂亮的金色的头发绕到耳后,“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你知道吗,你就像……一个在森林里活了两百年的老野人!” 第十四章 救生船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和小野人卡卡妮关系很融洽。人际关系有时候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人们第一次见面,彼此谁也看不上谁,但是当时间的流水静静的流过,相处在一起了,一起做事,一起努力,一起解决困难,当两人同时互相帮助的翻越每一座座“山峰”度过一个个“难关”的时候,两人的关系就会越来越融洽,越来越紧密。 我以前听说过一个故事,有个老丈人和女婿关系特别不好,俩人谁也看不惯谁。后来,女婿想出了一个主意,他俩人一起去钓鱼,当两人共同面对同一个问题的时候,俩人的目的一致,所以结成了一个临时的“团伙”,久而久之,俩人的关系就变好了。隔代这样,同辈更是如此。 如果想和一个人搞好关系,那么也许最好的办法是一起携手去闯过一道难关!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都是年轻人,思想活跃、精力充沛、心理生理都很成熟,彼此又有着同一个目标,而且每个人的身体里都充满年轻的力量。一股莫名的情感此时也在悄悄的滋长。 小野人卡卡妮原来是美国人,她来自德克萨斯州,一个叫哈瑞斯或者哈里斯的地方。我不太熟悉美国地名,不知道怎样去翻译,只知道美国有一个德克萨斯州,那还是因为以前经常吃肯德基的缘故。因为我一直分不出德州炸鸡和肯德基是不是同一个东西,所以我上网查,发现这根本就是两个东西。我因此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叫德克萨斯州的地方。 我们现在的工作是每天早上,我去抓鱼和检查沙滩,白天和小野人卡卡妮去砍竹子。小野人卡卡妮早上则是去挤羊奶和做饭,她很擅长做这个,按照她的说法,她很小的时候,就是在农场里长大的。一切农活,她都很喜欢且有所擅长,所以,用石斧砍竹子,她比我做的都好。 这是一个能干的小野人! 小野人卡卡妮之前还在学校里当学生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中文,她上过一个中文培训班,有中文的底子,现在又努力学习中文,所以,我们互相聊天过程中,我渐渐知道了她的来历。 那是在2014年的冬天,圣诞节刚过去,年轻的小野人卡卡妮和她最要好的闺蜜阿曼达,一起去游玩,当她们登上了一艘刷着白色色油漆船舷上写着“marry”的崭新轮船,大陆在她们眼中急速远去,她们高兴的跳起舞来,她们要去一个叫欧湖岛的岛屿,据说那里有一年四季都吃不完的甜美多汁的水果、碧蓝的大海和明净的天空、灿烂的阳光和轻柔海风之下的到处都是椰树的美丽沙滩。 她们的航程并不顺利,轮船先是偏离了航道,接着船上的电子设备完全失灵,卫星电话完全没有信号,连指南针都没头没脑的忽忽忽的疯狂乱转。她们在海面上无头无脑的飘荡,然后她们的轮船就从雷达上消失了。她们食物和淡水也被大量消耗掉,幸亏这是一艘崭新的轮船,所装载的补给品远远高于应载乘客所需的数量。又过了一些日子,船上的食物开始实行定量配给,每天分发到她们手上的食物和淡水刚刚超过维持基本生存的数量。 最后他们遇上了一场暴风雨,下的昏天黑地的暴风雨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她们不知道漂到了哪里,以至于船底撞到海底突出的岩石上,船舱在漏水,船体倾斜。在最后的时刻,卡卡妮和阿曼达幸运的跳上了救生船,同她们一起的还有十几个幸运儿,在漆黑的夜里,救生船被海风和浪涛狂卷而去,当她们最后一眼看到轮船的时候,只看见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竖立着一个巨大的螺旋桨。 她们经历了一个漫长而残酷的终生难忘的旅行,她们缺少饮水,缺少食物,她们有时冻得瑟瑟发抖,有时又被太阳晒的无处可藏。救生船中储存了一些给养和饮水,但不足以让所有人都活下来。她们在海面上漂浮了两个月,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个死掉,她们把一个个的死人扔进海里,就像把希望一个个的扔掉一样。 最后只剩下卡卡妮和阿曼达。她们活下来的原因是因为她们太过于虚弱,所以每天除了吃掉配给给她们的少量食物外都只能虚弱的躺下来睡觉。这大大的减少了她们的能量消耗,但这不能成为她们继续活下来的理由,而只是把死亡时间尽量拖延而已。 她们在漫无边际的海上漂流,就像漂流在一片一无所有的死亡之海上。 就在她们以为她们必死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把她们卷进了一个环形珊瑚礁,她们苏醒过来,看到了一座岛屿。她们幸存下来了,她们拥抱在一起,她们泪雨滂沱,她们纵声狂笑,她们走下无情而坚硬的救生船,在泥泞的泥沙里像获得刚刚新生的野猪一样蹦啊跳啊打着滚儿。接下来,她们在岛屿上找到了水源、食物和住所。卡卡妮和阿曼达都活了下来。但是好景不长,一个多月之后,她们遇到了比残酷的海洋更让人感到惧怕的东西——狼群。 一大群突如其来的野狼冲进卡卡妮和阿曼达的领地,将她们冲散,卡卡妮拼命奔逃,终于逃到了船上,她奋力划桨,让船只远离陆地,当她回头看最后一眼时,看见狼群向山上奔去,那是阿曼达逃跑的方向。 卡卡妮又一次遇到了暴风,大风中,一弯小船,就像一片漂浮水面的树叶,虽然没有下雨,但是漆黑的海面上,她什么也看不见,她迷失了方向,她不知道划了多久。直到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她看到远处的海面上,有一点如豆般的灯火,她拼命划桨,然后看清楚是一个火堆,旁边似乎还有一个人影。就在她刚刚划入珊瑚环礁之内的时候,轰隆一声,小船在海浪的携带下猛力的撞上珊瑚礁,锋利坚硬的礁石像铁锤一样在小船底部锤出一个大洞,海水很快就灌进来,小船失去浮力,很快就倾覆了,卡卡妮水性很好,她从船里游了出来,拼命的向火光的方向游去,然后她在大浪颠簸和撞击中,失去了知觉。直到我把她救起来。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在2014年冬天刚过圣诞,也就是2015年元旦左右,你就登船去了那个……欧湖岛,是吗?”我得到肯定的回答。于是我挪一挪身体,换一个姿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点。 “你们航行了一段时间,然后出了海难,紧接着你们又在救生船上漂了两个月,又在那个小岛上生活了一个多月。最后,你的船就出现在我的岛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说明了两点:第一,你坐的轮船在海面上足足航行了三个月,这时间能让你们做一次完整的全球航行了,但是奇怪的是,你们没有遇到任何陆地。第二,你划着小船一天时间之内就从你们的岛屿划到我的小岛,这说明,我们两个岛屿之间距离很近。有可能比想象的还要近。” “你的意思是……狼群有可能游泳到这个岛屿上?”卡卡妮小心翼翼的问,她的脸色不好,她跟我一样是一个乐观的人,但这段经历确实是一段她不愿想起的回忆。 “不是有可能。”我揉揉鼻子,我的脑子里在组织语言,我要把事情不过于扩大化强大化的告诉她。“实际上,它们可能已经在这里了,至少它们当中的一部分已经到这里了。” 我把在“绿洲牧场”射死的那头狼的皮,拿出来给她看。黄棕色的狼皮已经完全干燥,皮毛被我用几根树枝撑开,完整的展现在小野人卡卡妮面前,足足有一张小型饭桌那么大。现在从狼皮还可以明显的看出来,这头狼的个头很大,它像小牛犊一样强壮,虽然已经死去,单从它棒槌似的粗尾巴看来,这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小野人卡卡妮仔细的看着这张狼皮,然后用她长长睫毛下犹如大海一般美丽蓝眼睛看着我,“就是它们。” 第二天一早,我和小野人卡卡妮带着射鱼器、鱼叉、石斧等武器,沿着山脊往一直向北走,当我们的身体开始冒汗的时候,我们走到“巨人岩架”之下,然后转弯向西,经过一片到处是破败石头的区域,不一会儿,就听到澎湃的、雄浑的海浪撞击岩石的声音。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海浪撞击岩石而产生的气泡和飞沫顺风飘散而后爆裂开来散发出来的微微的海腥味。“巨人岩架”在这个位置破了一个大洞,堵在大洞里的破损岩石,比上次我到来时,看起来位置更靠后,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破洞”那边,原始森林里,再次传出瘆人的狼嚎。狼群似乎时时刻刻都在打架,因为我两次过来,破洞那边的森林里都有凄厉的狼嚎。 “巨人岩架”对面是人难以穿越的红树林,大量海鸥、海燕和不知名的海鸟栖息在那里。此时,一个白色的物体卡在红树林边上。那是一艘船,小野人卡卡妮来时坐的那艘“救生船”。 第十五章 计划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船从红树林边“解救”下来,船底破了一个鞋底大小的洞,水就是从这个位置进来,把船弄翻的。 我们害怕晚上涨潮,海水会把船冲走,所以,两人合力,把船拉倒很高的沙滩上。我用石斧把破损的船底敲平。然后找了一根树枝,量了一下破洞的具体尺寸,我打算把船修补好,并弄回去。这样,万一有狼群袭来,我们可以逃到船上去。 船很重,我们只能把它拖动,而没有办法抬起来并穿过山脊和乱世纵横的区域。救生船上紧紧蒙住的帆布很有用,我把它清理干净,并让它在阳光底下晒干,这样,它就不会那么容易腐烂了。、 我打算给这艘小船命名叫“卡卡秋”号,以纪念我们在这座远离尘嚣独处世外的美丽海岛上所生活的这段如春暖花开时期醉人的花蜜那样的甜美时光,如果小野人卡卡妮同意的话。 这艘小船长度大约四米左右,通体刷着白色显眼的油漆。船体宽度接近两米,相当的宽,不像那种窄小的渔船,而且船体既轻便又结实,这样就使得它的浮力超大,可以装载很多的人员和补给品。船舱用帆布蒙住,可以遮风挡雨又可以防止海水灌进来,在大风大浪中很有好处。在船舱里,还有很多的储物空间,但是大部分都是空的,我在其中一个储物空间里找到一把水手刀,一只防水手电,还有一个卫生急救包。防水手电筒的亮度不高,它发出稍显暗红的光,电量不足,但是还能用。 我把水手刀挂在腰间,之前用的那把小号的瑞士军刀给了小野人卡卡妮。 其他船上应该配备的设备诸如救生衣之类应该早就都遗失了,因为我在海里把小野人卡卡妮救起来的时候,她就没有穿救生衣。其实我最想找到的就是鱼竿、鱼线和鱼钩之类钓鱼设备,因为这些东西在海上航行的话,远比水手刀和防水手电有用。卡卡妮和她的伙伴能在海上漂流两个月之久,还能活下来一部分,这主要就是钓鱼设备的功劳。 我用树枝在沙地上画了一幅简单的地图,上面标注了我们的房子位置,以及生命岩石、生命沙滩、黄金海湾、绿洲牧场、竹林、刺刀山峰、巨人岩架、碎石区和红树林的具体位置。从这幅地图可以清晰明白的看出,我们所知道所了解的岛屿,仅仅是这个岛屿的一部分。并且,看起来不会是一大部分,而仅仅是一小部分。一条巨大的岩架——巨人岩架,把我们所在的区域和其他区域隔开,以至于我们现在还很安全。 但现在,这个安全的围墙正在被打破,在“巨人岩架”的西边,岩架上被海水冲出一个巨大的山洞,我们所处的岛屿南部与北部即将被打通。狼群,就是来自岛屿的北部。 一旦这个通道被打通,我们在岛屿南部平静而美丽的生活将不复存在。 我必须阻止这一切。 下午,当阳光开始减弱的时候,我和小野人卡卡妮在往家走,我们一边走一边在商量怎么把那个山洞封闭起来。可惜,我们现在除了自己的大脑,其他所拥有的几乎就只是一些原始的工具。我没有挖掘机、推土机、载重汽车这些大型的现代化设备。把山洞堵起来,只凭我们俩个人,几乎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们心情很沮丧。我们慢慢的往回走,卡卡妮走在前面,太阳渐渐的西沉,阳光把金色的光线洒在她柔软光滑的金色长发上,她的金色长发顺着海风的轻拂而飘舞起来,这使得她看起来就像一个金色的女神。 “我们还是有希望的,对吧?”小野人卡卡妮扭过头来对我说道,她尖尖的小虎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放缓脚步,这样,我们肩并肩的行走,她有两条大长腿,以至于我们的肩膀几乎和她的肩膀处在同一个高度,她像大海一般蓝色的眼睛闪着令人奇怪而迷醉的光芒,“你之前杀了狼,以后,我们也会再次打败它们的!是吗?” 她用右手抓住我的左手,两只手在一起,她说的是“我们”。 “是的。”我点点头,她的乐观态度感染了我,我心情好了很多,捏着她柔软的手,笑着说,“我们一定会战胜的!因为我们是无所不能的!不论它们来多少,我们一定会阻止它们的。而且我要把它们一个个都射死在这片海滩上、呛死在这片海里面,绝不会让它们闯进我们的家园半步!” “而且,我们要把它们的骨头煮汤,把它们的肉做成肉干!”小野人卡卡妮笑的一脸春风,她本来就是一个乐观向上的人,虽然经历过很多事情,但是她从未真正失去过希望而悲观过。现在,她正沐浴在烂漫如金的美丽夕阳下,她的乐观情绪,蓬勃而发,又像初起的春风一样清新自然。 我们晚餐很丰盛,今天吃的是酸羊奶、火烤牡蛎和奶油煎鱼就野香蕉。小野人卡卡妮是一个巧手的姑娘,她现在不需要那么多羊奶了,于是把羊奶做成酸奶和奶油。我再也不用吃干巴巴像干柴火一样的烤干鱼了。 当一个人浑身充满了能量,那么他眼中的世界,一切都会是美妙而值得记忆和细细品位的,小野人卡卡妮脸蛋红扑扑的,她像明媚阳光下的大海一样颜色蓝眼睛,显得格外美丽而清澈,在其中甚至似乎可以映照出整个天空中的星河在流转。晚饭之后,我们出去散了一会儿步,当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我们都躺在各自的躺椅上,沐浴着柔美洁白的月光和清新舒适的海风,这真是一个美好而令人迷醉的夜晚! 突然,一个计划在我脑子里成型。 我打算建一座“长城”! 我把计划描述给小野人卡卡妮,她侧过头看着我,她粉嫩的耳垂从金色的头发之间露出来,当她扭转头时,她顺滑的金色长发调皮的溜到肩头。她听的很仔细,有时会皱眉有时会嘟嘟嘴,似乎是在思考。 我打算用竹子在巨人岩架和红树林之间的乱石纵横的区域,建造一座“城墙”,这个位置是我观察之后,找出来最合适的区域,这个位置很窄,大概只有十米宽。就目前而言,竹子是我们能取得最简单而且在能力范围之内的最优建材了。当然,这一项工程是需要大量的竹子和劳动的,而建设“城墙”的区域,距离竹林并不算太远,运送材料还算比较方便。如果一切顺利而且时间来得及的话,我们应该能够把它建好。 “你要学你们老祖宗建长城?这……真是一个既笨又蠢的办法!”卡卡妮对我的想法似乎毫不“感冒”,但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我爷爷曾经说过,如果一个既笨又蠢的办法很管用的话,那它就是一个聪明的办法,一个好办法!”然后她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你知道吗?小野人卡卡妮,你有一个缺点。”我竖起一根食指,假装很严肃的说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就是你没有办法可以让一个人生气。” “但是我有办法让某人笑的停不下来,直到求饶为止。”她伸出两根食指,做出挠痒痒的动作,我知道又来了,这个鬼精灵的小野人卡卡妮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发现我很怕挠痒痒。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投降,我将功折罪!”我赶紧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对于挠痒痒这种“优待”,我实在是受不了的。我掏出两个吊坠,这是我之前没事的时候用狼牙磨成的,白色的尖狼牙磨的光滑洁白,我上面小心的钻出一个孔,穿过一根细绳,正好可以当做吊坠。我们俩一人一个。终于好不容易才结束这场闹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把能收集到的鱼泡全部收集起来,刮掉外面的杂质和表层皮质,并把剩下来的部分晒干,我要用它们来制作一种胶水,可以用来粘补船上的破洞。我不知道我的方法管不管用,但是,如果想知道一件事能不能奏效,我想只有亲自去试验一下,只有试过了,才会知道。 我用这个晒干的干净无杂质的鱼泡熬成胶水,然后我收集了一些椰子,把里面的椰肉拿出来,榨干里面的油分,把椰油和鱼胶混在一起煮,最后我用水手刀背的锯齿弄了好多锯末,加在椰油和鱼胶的混合物里面。 我到山上捡到几块好像是石灰石的白色石头,我拿它们放在火上烧,煅烧了几天之后,我用石斧把它们捶成一堆粉末,然后加上水,这堆粉末嗤嗤的冒着白汽,我趁热把它们搅拌混合成一大团白泥,然后我把这些冷却了的白泥加入到之前的鱼胶椰油锯末混合物里面充分搅拌均匀。 这样,我的补船油泥就做好了。 我带好工具,趁油泥还未干时带上准备好的木板钉子等物,赶到“卡卡秋”号那里。我把破漏的地方用木板和钉子补好,并让阳光把它们晒干。晒干之后,我在补漏的地方涂上厚厚的一层补船油泥,使修补的位置和以前船底的正常位置在高度上保持一致,再让太阳把它们晒干,然后再涂一层,再晒干。如此这般的一连涂了七八层。 我们心怀忐忑地把“卡卡秋”号推下水,我们一边划桨一边观察,补漏的地方,出乎我意料的好——一点也不漏水。小野人卡卡妮趁我制作油泥和补船的时间,做的两只船桨很好用,又轻又结实又趁手,我们高高兴兴的把船划到我们的黄金海湾,并把它拉到很高的沙滩上。 “你真是一个‘超级秋’!”小野人卡卡妮绕着“卡卡秋”号跳起舞来,她拉着我一起跳,我不会跳舞,老是会磕碰到她,但是她一点也不在意,她像大海一样美丽的蓝眼睛荡漾着万种风情,她的金色长发上下翻舞,她双手搭在我的肩头,高兴的叫起来。“我们有船了!” 第十六章 乱石“城墙” 许多时候,人都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因为事情的发展往往太快,以至于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和计划。正如人们常说的,我们还有一条后备的“b计划”。 因此,我们也准备了一个“b计划”:我们把一半的鱼干和狼肉干搬到船上,储藏起来。一直以来,我都是在不停的收集,我收集了许多塑料瓶子,现在,它们终于派上用场了,我们把所有的瓶子都清洗干净,然后在太阳下面晒干,用它们来装煮开过的干净的水,并把它们储存在船舱的储物间里。我估计这些水,过上一年半载都不会变坏,因为这些水都是经过高温煮开过,而且塑料瓶都洗的很干净,晒的很干。关键是我在每一个瓶子的瓶盖接缝处,都涂上一层厚厚的鱼胶,以隔绝空气。这样,这些水都会很安稳安静的待在我的船舱里,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安全的饮用。 看着船舱储物空间里面相当分量的补给品,我很欣慰!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我们也把船桨安放在船上,我在船桨上弄出一个洞,用一根绳子穿过它,并把绳子绑在船舷上,绳子绑的很松,船桨可以自由划动,它有一个好处,即使船桨不小心掉到水里,也不会弄丢。 我们还把椰肉干,帆布等等所有能带走的东西也都放在船上。我们甚至在船上一个角落里堆了一大堆干草,这是给羊准备的。 我们保持我们的船处于随时都可以出航的状态。 这条船是我们在万一遇到的危机中,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条生命线。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像“牛仔”一样,随身携带“武器”:水手刀、瑞士军刀、射鱼器、石斧和鱼叉,就连干活或者散步时也不例外。我们要时刻防备着狼群的突袭。 我们每天都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砍竹子。我们用火烧竹子根部,然后再砍竹子的办法很好用,我们的效率很高,当我们砍了我认为足够多的竹子的时候,我们停止了下来。 我们把这些竹子运输到了乱石区域,我很强壮,干力气活是我所擅长的。我们分工明确,小野人卡卡妮负责把竹子截断成一段一段的。现在有了宽大的水手刀,相对于比较小瑞士军刀和石斧,我们的工作效率大大的提高了。 在我的规划里,这面“乱石城墙”至少需要建三米高,这样即使最身强力壮的狼,也没有跳过来的可能。我的计划是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我们选用最粗壮的竹子,截成三米多高的“柱子”,其中一头砍成斜面。我们把一排十来根“柱子”间隔一米左右插进地下,使这些竹子形成一条直线。然后在这些“柱子”顶端和底部的两侧各绑上一根横梁,使这些“柱子”相连,让它们就成为最基础的框架。然后把稍细一点的竹子,填充插在每根竹子之间,作为“墙体”,每根竹子相距大约十厘米,这样我们可以通过“城墙”观察另外一面,而狼却无法穿过竹子之间的缝隙。与其说是城墙,不如说这是一道巨高的篱笆。“乱石城墙”有三米多高。狼根本就没有可能跳过来。 我还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开了一扇小门,这样,我们可以随时通过这面城墙,到墙的另外一边去。这扇门开的很隐蔽,而且,周围的“墙壁”我们特意做了加固处理,并给这扇门装上了一个“门栓”。用一根绳子一拉,门栓就抬起来,小门就可以通过。关上门,一松手,门栓就落下来,小门就就再难打开。为以防万一,我还做了一个梯子,扔在“城墙”的另一边的沙地上。万一我们因为门栓坏了或者被卡住而进不来的话,我们可以把梯子竖起来,通过梯子爬回到城墙这边。 我心思灵活,我预想种种危机,然后预先做出各种应对,以防不测。 这扇小门和梯子花费了我们不少的时间,为此,还被小野人卡卡妮狠狠的“嘲笑”了一番。“秋,我想问一下,中文里‘鬼头鬼脑’是什么意思?”小野人卡卡秋突然问我,她最近老是不知道从哪里学到一些新词语,而且她现在中文说的很好,语速比以前快了,语调也更加标准,有拥有极高的语言天赋。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跟她说过“鬼头鬼脑”这个词。 “呃,鬼头鬼脑的意思是形容一个人很鸡贼。”我在用水手刀削竹子,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解释。 “哦。”小野人卡卡妮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么,我再请问一下,鸡贼是什么意思?” “鸡贼的意思是……喂,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什么意思……小野人,那你知道胸大无脑是什么意思吗?” “咯咯咯……”小野人卡卡妮一挺胸,然后笑得花枝乱颤。 “乱石城墙”主体建好之后,我用竹子削了一根根的竹篾,用窄小柔韧的竹蔑,将组成“墙壁”的所有的这些竹子都“编织”起来,使得它们形成一个整体。我又弄了一些粗大的竹子,一段插在地上,另外一段斜角顶在“城墙”上,形成一个三角形。这样,这面“城墙”就愈加牢固安全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辛苦,我的“城墙”终于完全建成了。它现在很牢固,除非有像犀牛、大象这种级别的巨型动物,别的动物基本上没有可能从正面强行“攻破”这面“墙”。我们还在城墙边上扎了一个三脚架,作为我们的“瞭望塔”。 这面“城墙”建立在这片窄小的乱石区域,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就称它为“乱石城墙”。 城墙建好的那个晚上,我们“聚餐”庆祝。小野人卡卡妮最近又“发明”了一种新的晚饭,她总是开动脑筋,用有限的几种现有的食材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美味食物。她是一个天生的美食家,而一个漂亮的天生的女性美食家很容易轻易的抓住一个男人的胃,进而牢牢的抓住他的心。我感觉我的心就要被她“抓走”了,当然现在我们每天都还是各住各的屋,保持一定的距离的状态。 她用粗大的竹筒装满肉和清水,在火堆旁边烤,火苗并不直接接触到青色的竹筒,但火焰传来的温度,缓慢而均匀的加热竹筒内的食材,竹筒里面的汤汁翻着泡儿,浓郁的肉香和竹子的清香混合在一起,当真别有一股风味。 我趁闲暇时间,花了几个晚上,用竹子做了几张弓,我把竹子剖开,削成弓的形状,然后晒干,最后把它们放在火上烘烤,让这些竹子最后定型。这些弓很长,大概有1.2-1.5米,我从旧帆布上拆下棉线,然后把它们搓成三股,每一股朝着不同的方向搓,然后把三股合并到一起,这样,我就有了一个结实而强力的弓弦。我一共做了四张弓,两张轻弓,给小野人卡卡妮用,另外两张弓都是用两片最坚韧的竹片并在一起而做成的又大又有力的重弓,我留给自己用。 竹子很有用,轻便结实,我用它们做了很多弓箭,我没有更多的铁钉作为箭头,所以只能想办法寻找新的材料来替代铁箭头。另外,我在每一只箭的箭尾上都夹住一掉片布片,并用细绳绑扎牢固,这样箭支在运动中就能保持很高的准度而不会偏离。 我细心的把箭支一根根的放在火上烤,让它们都干透,然后把每一根箭都完全掰直,并用砺石把它们一根根的打磨光滑。我找了一些尖锐的石片和鱼骨头,磨尖,绑在箭支前面,当作箭头,幸亏我有不少从旧帆布上拆下来的粗线以及剩下来的鱼胶,这让箭头绑的很牢固。而且我用竹筒作为箭壶,比用树皮做的箭壶更好用,也很结实。存箭和取箭都很方便,而且这些箭支彼此分开,不会纠缠在一起。当尖锐的石片和锋利的鱼骨用完的时候,我再也找不到合适的物品当作箭头了,只好把新做箭支的箭头部分放在炭火上烤黑,最后在石头上将它们磨尖。这些箭支没有铁钉、石片和鱼骨箭头好用,但是总比没有强。 我不停的制作箭支,我有时候一天会花费七八个小时去制作,我们剩下许多竹子,这些竹子足够给我来磨炼技艺,我的手艺越来越好。我喜欢制作弓箭,一是我非常喜欢制作,二是我觉得这非常有用,如果狼群来袭的话,我宁愿站在远处,不停的用箭射它们,而不是拿着刀,直接面对它,去呈匹夫之勇。 用小野人卡卡妮的话说,我是一个超级疯狂的人——super-craze-man。我可以坐在火堆边,像机器人一样,一连做四五个小时的弓箭而不休息、不说话、不喝水、不睡觉、不上厕所且不会感觉疲劳和厌烦。这时,她就会用她柔软的手触碰我的额头,用她蓝色的像大海一样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说“秋,你是打算在这里开一个制作弓箭的工厂吗?” 小野人卡卡妮性格跟我不同,她没有过多的耐性,我们的性格正好相互取长补短。她不喜欢制作弓箭,但喜欢每天都拿着这些弓箭,像个猴子一样到处乱跑。她把弓箭射的到处都是,屋顶上、墙上、香蕉树上、水里、沙滩上、新建好的“乱石城墙”上,有一次甚至差一点儿射中了老母羊。她像一个随时随刻都蹦蹦跳跳的磨炼自己捕猎技能的“见习猎犬”一样到处晃悠,她看起来像一个正在蜕变成真正猎人的“见习猎手”,不过,我从来都没有看到她有什么猎获。 不过,我总是打趣她说“猎人朋友,请你千万要小心,别射中自己的脚了。” 小野人一点也不生气,“请您放心,光膀子老野人,我会很小心的。请你没事的时候站起来多走动走动,不然你马上就会变成一个不会动的大石头了。”然后她抬起两只胳膊,支在身体的两侧,又蹦又跳,“我是光膀老野人,住在山洞里,噜啦噜啦……” 这天傍晚,我们散完步之后,我坐在火堆边制作弓箭,小野人卡卡妮还是跟以前一样,带着弓箭四处晃荡。我以为今天又会像以往一样,我会等上好几个小时,当小野人卡卡妮把她所有的野性和力气全部用完才会回来,结果今天却大大出我的意外。 当我刚刚把第一只箭在火边烘烤、调直完成的时候,我用眼睛的余光瞥见小野人卡卡妮在沙滩上狂奔,冲着山洞大喊“秋,快来,看我打到了什么!”她悦耳且狂野的声音穿破夜空,钻进我的耳朵,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莫名兴奋和狂喜。 第十七章 三只羊 我放下手里的活计,赶紧跑出去山洞,向小野人卡卡妮跑去。 小野人卡卡妮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向海边跑,她转过头说,“秋,你坐着干活时,几个小时一动不动安静的像一个马桶,没想到跑起来比野狗还快!” “滚!你坐的时候动得一下都不停,就像一只屁股上扎了刺的马猴。”我又气又好笑,她知道她刚才的比喻可能不怎么恰当,赶紧吐吐小舌头。小野人卡卡妮现在的中文说的很好,有时候甚至能和我斗嘴打嘴仗。但是,她的形容词和比喻用的不熟练,老是喜欢乱套乱用。但她却又像刚刚学会开车的新手司机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在我的面前露一手。 小野人卡卡妮像一只欢快的小鹿一样,跑的很快。她有一双大长腿,她修长的小腿蕴含着与她肌肉体积完全不符的惊人的爆发力。我们跑到卡卡妮刚才“打猎”的地方,顿时让我大吃一惊。这一次,她真的打到了“猎物”。 这是一条乌黑色浑身长满鳞片的大鱼,一只竹箭穿身而过,看得出来,这支竹箭力道很大,石片磨成的锋利箭头从鱼身体的另一侧露出来,箭头完好,一点都没有损坏,它菱形的结构可能就在几秒钟之内就夺走了这条鱼的生机,这条鱼死的不能再死了。这是一支做工精良的竹箭。 不过说实话,这条鱼长得实在太丑了,它头尾都很小,身体却像充满气的气球一样极其的粗大,整体的形状像是一条中间极大的梭子,它长度大概在60-70厘米。它有两只船桨一样宽、长度接近半米的巨大胸鳍,胸鳍上也是布满黑色的鳞片,但它的尾巴却极其的短小,就像两片粘在一起的桂花树叶,与它庞大的身躯和巨大的胸鳍完全不成比例。这条浑身乌黑的“丑鱼”却有着一个极其可笑的没有任何鳞片的白色肚皮,它的肚皮高高鼓起来,这使得它的头和尾巴显得更加的小。它肚皮正中有一个的圆洞,圆洞深深的陷进去,看着就像一个挺着将军肚的白胖男人在肚脐眼里塞了一只伏特加酒杯。 这是一条“可笑”的丑鱼!但是,它全身都是肉,它对我们来说将很有用,我们要充分利用它,我用鱼叉竿穿过它的腮,然后和小野人卡卡妮一前一后,把它抬起来。这条鱼的重量比我想象的要轻,但是它肚子过于庞大而引起不规则的晃动,以至于我和小野人走的摇摇晃晃的。 “我看到这条鱼像海豹一样坐在岩石上,然后我就偷偷的摸过去……”这是小野人第一次成功打猎,她很兴奋,以至于她又开启了她的“机关枪”模式。她绘声绘色的跟我描述了发现和射杀“丑鱼”的情景,尤其是细节,添枝加叶的丝毫都不遗漏。她嘴唇动的飞快,她灵巧的舌头上下翻飞,她喋喋不休,一个又一个的词从她嘴里以极快的速度蹦出来。 她以前说英文的时候,语速就极其的快,她的嘴唇和舌头就像世界上最先进的火腿肠生产线一样,一大串一大串的长句子像一根根火腿肠似的就从她灵巧的舌头和嘴唇之间不要钱似的生产出来。最近她学习说中文,语速慢了很多。现在,她第一次成功打猎,似乎又一次激发了她的语言天赋的灵感,她说中文速度也变得超快,跟爆豆子一样霹雳啪啪的爆出来。 我像看一个从外太空突然掉下来的外星人一样目不转睛的好奇的看着她,我盯着她的嘴唇,她的红唇时而变成圆形,时而变成弧形,变化莫测,以至于我忙于观察她的嘴型而连她说的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我必须阻止她! 我扔下穿着“丑鱼”的鱼叉,任它掉到我的脚下,“丑鱼”重重的摔在沙地上溅起一篷细沙并发出沉闷的“砰”的一声,我上前两步,将我和小野人卡卡妮的距离缩短到10cm之内,小野人卡卡妮这才突然发现不对劲,张了张嘴唇,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双手抓住小野人卡卡妮肩膀,她的肩膀很柔软,任由我抓着,她就像一只被俘虏的柔弱而无力的羔羊,任由我的处置。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你闭嘴!”我低下头,用我嘴唇朝她的嘴唇印上去。 太阳已经西沉,但空气中的热力却并未完全退下去。海鸟在空中展开翅膀一边翱翔一边歌唱,野虫伏在草丛中不住地长鸣。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把它最后一抹金色涂抹在这片长满棕榈和野香蕉树的美丽海湾,使它完全变成了金色。 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我的鼻孔中弥漫着小野人卡卡妮浑身散发出的青春的诱人体香,我深深的呼吸,并深沉的迷醉其中而不能自拔。小野人卡卡妮用她温柔如水的手,反手勾住我的肩头,她羞涩的半开半闭如大海一般美丽的蓝眼睛,她的弯曲的眼睫毛在不住的颤抖,她满头金色的长发,在悠悠的海风中飘扬,落日的金光落在她的发梢上,形同一件美丽的头纱。 我们肩并肩坐在沙滩上,我们十指紧扣,彼此抓住对方,似乎不抓紧对方就会永远消失一样。小野人卡卡妮歪着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她柔软的长头发随风飘动,她的发梢有时候会飘扬到我的鼻尖和嘴唇上,弄得我痒痒的。 这是一个如水一般温柔且美丽的海滩之夜。我们就这样一直坐着,我们一点也没有感觉疲惫,直到天空中显出漫天的繁星和长长的星河。 “这是世界上最耀眼的星河和最美丽的海湾!”我躺在沙滩上,仰望星空,小野人卡卡妮躺在我的身边,她今晚一言不发,只是听着我说话,“它们再美丽再耀眼也都比不上你的一个笑容!”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天气也一天天的变得凉爽起来,早上起来和晚上休息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遥远的海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我特意看了我当初留在木头上的刻痕,可以清楚的数出来,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了。我和小野人相遇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 每天早晨,我们的工作还是不变:我去“围栏渔场”抓鱼,然后巡视沙滩,并收集一些有用的物品。这天早上,我再去沙滩闲逛的时候,捡回来一个很大的塑料盆。我很惊讶它的完整,只在底部有一个小小的裂口。我经常能捡到一些塑料碎片和旧的拖鞋底,但是,从来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碎片,海浪和礁石可以轻易撕开那些塑料物件,然后把它们变成碎片。这么完整的塑料盆,真的的相当的难得。 我高兴的把塑料盆端着“围栏渔场”的鱼带回家。今天真是一个“丰收”的日子。 我刚刚回到山洞,正要打算坐下来处理今天“围栏渔场”的鱼和昨天傍晚小野人射的那条丑鱼,就听到小野人在喊我的名字。我走出山洞,看到她大踏步的跑来,她额头渗出一层薄薄想细密汗珠,有几根头发贴在上面。她像一只小鹿一样,蹦蹦跳跳,跑的飞快。 “亲爱的。”她在大口喘气,然后平稳下来,“你绝对想象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跟我来!” 我要给她擦汗,但她挥挥手,一把抓住我的手,拽着我就往“绿洲牧场”的方向跑。一边跑,她一边神秘兮兮的对我说,“待会儿,脚步要尽量轻一点,不要说话,不要发出声音,我保证你会大吃一惊的。” 我好奇的跟在她身边跑,我转头在观察她,她跑步时身体很舒展,就像一只凌空飞翔的大鸟。她的大长腿伸的很直且很有力量,她赤+裸的双脚有力的踩在沙地上使自己身体向前运动,她的手臂大幅度的摆动着。她身姿优美,弧线柔和,她的臀部不像有些女性的臀部显得过于狭长,她正好相反,她的臀部占据身体高度的比例很短,但又不过于太宽,以至于她的臀部显得很翘,呈现出一道性感的曲线。她饱满的胸部随着跑动的颠簸而一上一下。 我们居住的山洞和木屋距离“绿洲牧场”距离不过一两百米,我们很快就到了地方。我们蹲伏在一丛茂密的灌木丛后面,像潜伏进入城堡打算行窃的小偷一样悄悄的探出脑袋观察。 绿洲还是那片绿洲,牧场还是那片牧场,一老一小两只羊在牧场里安静的吃草。这些都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我顺着小野人卡卡妮手指的方向越过“绿洲农场”,目光停留在稍远处的一处岩架下,在一大片连成一体的灌木丛之间,有三团白色的物体在移动,这是三只山羊。 三只山羊中最大的是一只长着一对巨大黑角且胡子老长的公山羊,它身体强壮,浑身都是健壮的肌肉,这让它看起来像一个训练良好的拳击手。它的腿很长很直且腿肚子上布满结实的肌肉,甚至可以看到它肌肉中高高隆起粗大得像小蛇一样的曲折蜿蜒的血管,它臀部的肌肉由于过于饱满以至于它的后腿只能分的很开。它的大脑袋高高昂起像一个正在巡视领地的国王一样四下观望。当它走动时,可以看到代表力量的肌肉蠕动着,从小腿到大腿再到臀部。 另外两只是母山羊,它们像是公山羊的“嫔妃”,在公羊“国王”的保护下,安静的进食。一只母山羊昂起它的脑袋,啃食一小丛灌木枝头那一粒粒球结在一起的黑红色的浆果。另外一只母山羊则用小锄头一般的宽大蹄子像农民挖地一样刨开地面,似乎地下有什么美味的食物一样。 第十八章 灯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对望了一眼,心中瞬间都明白了对方所想。 我们一左一右,向三只山羊包抄过去,我们不打算杀死它们,我们打算活捉它们,把它们圈养起来,并让它们交(+)配产仔,只要几年,我们就可以有大一群羊了,我们打算放羊,做一个“牛仔”。这也是当时我们建造围栏牧场的计划。这三只山羊,肯定是从“巨人岩架”上下来的,这样很好,免得我们去抓它们。至于它们是怎么下来的,为什么要下来,则不是我们所要考虑的。 我身体强壮,精力旺盛,双臂很有力量,我来对付这只公山羊。小野人身手很敏捷跑的也快,但是力量有所欠缺,去对付弱一点的母山羊正合适。 我们配合的很好,同时前进,当三只山羊看到我们的时候,就已经无路可逃。我们封住去路,它们失去了任何逃跑的机会。两只母山羊很胆小,当它们看到小野人卡卡妮像疯狗一样张牙舞爪大叫着冲向它们的时候,它们都被吓得眼皮上翻腿脚僵直,像两具石膏雕塑一样,直直的倒下了。摔倒的时候,它们腿关节依然的直的,样子十分可笑。 我用余光瞥见,小野人卡卡妮不废吹灰之力,就把两只羊收伏,然后一只只的扛到牧场的围栏里面。 这头公山羊则是十分凶狠而好斗,它块头很大,比我在远处观察到的还要大且强壮。它的鼻孔呼哧呼哧的喘气,像一个脾气暴躁的国王一样对有人闯进它的领地显得极为生气。它低着脑袋,右前蹄在地上使劲踏地,然后四蹄发力,直直的撞向我。 它的力量很大,而且向前猛冲撞击是它最擅长的发力方式,我稳住下盘伸出双手,一把抓住它的双角,一发力,稍稍止住它的冲势,然后手臂力量一泄,身体倾斜,双手把公羊的力量引向身侧,然后手并不松开,将羊角一旋。公羊先是被我抓住双角,怒不可遏,正要发狠角力,我又突然把力量一泄,它的力量没有落到实处,身体重心失调,身不由己的向前窜了一步,我稍稍一引、一旋,它便摔倒在地。我身体一歪,臀部和后背就压在它的胸部和脖颈处,让它动弹不得。 它最大的优点在一瞬间转变成最大的弱点。 公羊累的气喘吁吁,而我只用小小的一股力量,轻松的把它的头拧过来。它的大角本来是它最大的倚仗和最强有力的武器,但是,遇到我的手,却成为它最大的弱点。我利用杠杆原理,轻松的扭动它的角。它使劲挣脖子,但是无济于事,它仅凭脖子的力量和我双臂通过“杠杆”产生的力量相比相差太远了。我轻松的扭动它的角,让它的脖子始终处于弯曲状态,然后把它拉起来,一直拉到“围栏牧场”里面,它乖乖的跟在我后面,暴躁的喘着粗气,但一身的力气无处泄发。 我们把羊关进“围栏牧场”,五只羊凑在一起,你舔一舔我,我舔一舔它,它们很高兴、和谐共处,它们都忘记了刚才的战斗。公山羊又趾高气扬的四处晃悠,像一个骄傲的国王一样,现在,“围栏牧场”变成了它的领土。这个是一个完整的大家庭,有家主、有普通成员、有孩子,每一个家庭角色都有。我有信心,我能很快把它们的野性驯服,让它们听话。于是我跑回山洞,取了一些盐,撒在牧场的一个角落,很快,所有的羊都听话的过来舔舐盐粒,就连骄傲如同国王的公山羊也不例外。 吃完早饭后,我在处理鱼肉。当我切开昨天小野人卡卡妮射杀的丑鱼时,我惊呆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鱼,它几乎满身都是肥肉,它的肥肉就像长期吃的过饱又不运动而满身肥膘的大肥猪猪的臀部最肥厚的肥肉一样厚实。我不知道它平时吃的是什么以至于长成这样。它黑色的皮肤下面,有一层厚达十几厘米的白色肥肉。 我把肥肉取下来,装了满满的一大盆,我今天早上刚刚从海滩捡来的大盆立即就派上了大用场,肥肉足足装了满满的一大盆,这些肥肉虽然体积很大,但是重量却不是十分沉重,怪不得我昨天晚上感觉这条鱼比我想象中的轻多了。这条鱼身上的肌肉少的可怜,它的骨骼又粗又长又大,但肌肉却又少又纤细,整条鱼所有的肉加起来,估计不到半公斤,而且还大多卡在粗大的鱼脊柱的骨头缝周围,所以我们干脆扔掉它。只剩下唯一巨多的一大盆肥肉,一层一层的,多达十几层。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都不想吃这些肥肉,但是如果就这样扔掉的话,又显得太可惜。于是我用捡到的罐头盒装满一罐肥肉,然后放在小火上慢慢的烧,把肥肉里面的鱼油熬下来,这条鱼很丑,但是鱼油还是很香的,我用小勺蘸了一点尝一尝,味道还不错,但是我实在不想吃它,我也不知道它能干什么,但是,肯定会有用的,所以我把它们保存下来。 我准备了几十个塑料瓶子,把鱼油放凉,当鱼油温度下降开始有点变得粘稠的时候,我把鱼油倒在所有的塑料瓶里面,然后盖上盖子,并在瓶口处封上鱼胶。 我的罐头盒“锅子”很小,每次只能熬很少的一点,当我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时间已经都快要到中午了。当我拧上最后一瓶鱼油的盖子,突然就知道我可以用这些鱼油来做什么了。 我走到山洞的角落里,这里是我堆放所收集的物资的地方。我在里面翻找,找到一个扁扁的铜制的小扁壶,这是很久之前,我在“围栏渔场”附近拾到的,这原本是一个扁酒壶,还有一些铜锈,我把它捡回来并擦干净。我拧开盖子,弄了一些鱼油倒进去。然后我从旧帆布上割下来一根宽布条,并把它搓成一个不松不紧的小卷,这样,这根布条就始终能保持竖立的状态。 我把帆布小卷当作灯芯,鱼油很快的渗透进帆布灯芯里面,我点燃灯芯,一束浅黄色的火花不紧不慢的燃烧,它燃烧的很稳定,即使我手拿着扁壶来回跑动,它也不会熄灭。 这样,我就有了一盏鱼油灯。我有很多鱼油,这些鱼油足够我用很久。 我们每天晚上都在木屋里面睡觉,火堆却只是在山洞里面。所以每天晚上,当我们进了木屋之后,没有亮光,一片漆黑,我们只能摸黑。黑暗中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睡觉。有了灯之后,夜里我们可以做一些别的事情,比如可以在木屋里面写字之类的。 这盏鱼油灯形状是扁的,拿起来很方便,而且当不用它时,可以把盖子盖上,它就可以被放在任何地方。当点燃的时候,火焰缓慢的加热扁壶嘴,使得扁壶里面像果冻一样的鱼油稍稍融化,这些融化的鱼油正好可以被灯芯汲取到上面燃烧,鱼油融化的速度正好和灯芯消耗鱼油的速度相当,所以根本不用担心灯会倒下来而把鱼油洒出来的问题。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这盏鱼油灯火焰不大不小,拿在手里,扁壶在手里会稍微感觉有一点温热,但绝对不烫手,暖暖的,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不会感觉寒冷。 小野人带着弓箭到处晃悠,她从外面走进山洞找我,我把鱼油灯拿给小野人卡卡妮看时,她很喜欢,然后直接把它据为己有,作为女孩子,好像都很害怕在漆黑的夜里独自睡觉。即使她是一个小野人。 “秋,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不要害怕。”小野人卡卡妮把她的鱼油灯拿在手上把玩,她和所有的女孩一样,她很喜欢亮闪闪和漂亮的东西,我之前就不止一次的看到她把不同颜色的漂亮彩色石头收集起来,没事的时候拿出来把玩。这时,她把鱼油灯扁壶放在嘴边呵气,扁壶上出现一片氤氲,然后,她用自己的衣服在上面摩擦,使它更加闪闪发亮。她嘟囔着嘴,说道,“我们家的羊,可能是一只假羊!” “它是一头奶牛假扮的?”我一边洗手,一边跟他聊天。我熬了一上午鱼油,现在满身满手都是令人讨厌的油腻的味道。实在是很恶心。我决心以后有时间的话,一定要抽空做一批肥皂出来,这样,我就可以舒舒服服的洗澡并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咯咯咯……”小野人卡卡妮被我逗乐了,她展露笑颜,她美丽的蓝眼睛里一闪一闪的,比世界上最美丽的蓝宝石的颜色还要美丽,“有一只今天刚刚抓到的母山羊,它会笑,像人一样的笑。而且,它还会跳舞,像喝醉酒的人一样跳舞,然后摇头晃脑的怪叫,像唱歌一样自我陶醉。又过了一会儿,它还会像杂技团里的狗一样走来走去,它后蹄站立,身体直立,伸长脖子,往围栏外面张望,然后当看到我时,它竟然像人一样对我咧开嘴笑。最后它张开嘴,像疯狗一样追着公山羊咬。连公山羊都打不过它。” 我以为我听错了,我请她再重复一遍,结果得到同样的回答。 我目瞪口呆愣在当场。我还是不信。当小野人卡卡妮拉着我跑到了“围栏牧场”的时候,这只母山羊此时正像一个狗熊一样,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它四条腿伸直,像在草地上野餐时的人们一样的坐着,它的舌头从嘴里耷拉出来,它身体因为呼吸而一起一伏的,像是一个醉酒的人在极度兴奋的狂欢之后发泄完全身力气之后的样子,这真是一只奇怪而疯狂的山羊! 第十九章 农夫(日更2章,持续一周,求监督,求推荐) 我首先就想到的是这只山羊会不会吃了什么刺激性的食物。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我不太相信什么中邪、失魂之类的情况。 因为据我所知,自然界就有许多野生植物具有兴奋和致幻的作用。比如致幻蘑菇、曼陀罗、苦艾草、鼠尾草等等,人或者动物吃了它们就会产生幻觉或者变得像醉酒一样的兴奋。我相信还有许多人类尚未发现的带有兴奋或致幻作用的野生植物。从那只母山羊的状态来看,它肯定是吃了什么类似的食物。 只有一只山羊有这个情况,另外一只母山羊和公山羊都没有什么问题,说明有可能只有这只母山羊吃了。而从母山羊的表现来看,它也只是兴奋之后极度疲惫的表现,并不是中毒的现象。这让我心里稍微的安心一点。 我们来到当时抓捕山羊的地方。 我回忆当时的情景,当时有一只母山羊在啃食附近一棵树上的浆果,另一只母山羊用蹄子在地上刨,然后吃了刨出来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我决定在它刨的地方仔细看看。 这块是一小块沙质土地,土壤很松散,排水性很好,所以地面很干。地面上刨过的痕迹依然还在,但是没有植物残留的痕迹,估计绿叶部分已经被羊吃掉了。我找了一块扁平的石头当作锄头,在那只羊刨过的地方开始用力刨起来,不一会儿,我就刨出四五个圆溜溜的有大号花生米大小的球状的果实来,它们像一串葡萄一样形成一串,我捏了一下,它们长得很结实很硬。我把它们放在鼻子下面闻一闻,没有什么异常的气味。我用小刀把它们剖开,切口的部分呈现出淡黄色并渗出一层透明的汁液,我用手指沾了一点汁液,放在舌头上舔了一下。 小野人卡卡妮紧张兮兮的看着我,“秋,你不会中毒然后追着我乱咬吧?” “一定不会!我会控制住自己不去咬人的。”我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笑道,“不过我想我可能会去做一些其他的疯狂的事情!” “看你一脸坏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小野人卡卡妮白了我一眼,然后紧张跳起来,“你快看切口的部分变了颜色,这个东西是真的有毒啊。” 我低头一看,果然刚才用小刀切开的地方,慢慢变成黑褐色。 我抿抿嘴,感受一下自己的舌头,一点酸、麻、苦、涩之类的不好感觉都没有。这东西应该不至于能把我毒死掉的,最多像羊一样发一阵疯罢了。于是我放心下来。 “不至于的,你看苹果切开了,过一会儿也会变色。变色的蔬菜和水果多呢,你不要神经兮兮,搞得大惊小怪的。比如土豆切开就是这个颜色的。对了,你不是声称你小时候是在德州的农场里面长大的吗?”我感觉没有生命危险,心思变灵活起来。“小野人,你来看看,你看这个东西会不会是土豆?” 这个东西确实很像超小型的土豆,我们在这株植物旁边寻找,果然在相距两三米的地方又找到一株被羊咬掉大部分叶子只剩一段主茎和半片叶子的植物,从残留的叶片来看,真的很像土豆的叶子。几年前,我突然对盆景和养花感兴趣,所以那时候,我有很多花盆,我就用花盆载了几颗土豆,那些土豆的叶子就是和这个叶子很相似。 这片沙地很松软,我用扁石头三下两下就刨开土地,果然在土里又刨出三个蚕豆大小和一个猕猴桃大小的果实。它们都有着同样黄色的外皮和细细的须根。 从最大的那颗果实来看,这真的是土豆。 “有了土豆的话,我们可以做薯条或者薯饼,不过这些土豆又少又小的,亲爱的,我们今晚吃土豆炖肉好不好?”小野人一看有了新的食材,高兴的跳起来,她像大海一样美丽的蓝眼睛荡漾着笑容。她是一个美丽又热情的姑娘,她热情奔放,她热爱生活,热爱烹饪。但是,我并不打算吃掉这些土豆,它们很有用,也许我可以让它们派上更大的用场。 我所确定的是吃土豆肯定不会使羊变得兴奋而呈现醉酒状的发疯。那就只能是吃了那些灌木上的红色和黑色的浆果所造成的。这里有好多丛矮小的灌木,但只有大概有两三丛灌木上结了这种小小的果子,它们的体积很小比小樱桃还要小,它们颜色是红色或者黑色,它们攒成一簇,煞是可爱。 我摘了一小把把它们放在手心,它们像一粒粒红色或黑色的珍珠一样,滚来滚去,我把它们放在鼻子下面闻一闻,它们竟然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味。 小果子的外面包裹着一层柔软的红色果肉,我用指甲剥开,里面露出一对像芸豆一样的果实出来。羊就是吃了这些果实,而中毒变得异常兴奋的。 我不敢吃它们,仅仅是用舌头碰触了一下这些果肉和里面的果实,舌尖传来一股淡淡的苦味,确实有毒!但这点苦味,应该还不能拿我怎么样。 小野人卡卡妮赶紧阻止我,生怕我头脑一发热,把这些小果子吃下去,虽然它们看起来像是极小的樱桃一样红彤彤的煞是可爱,让人一看就想忍不住把它吃掉。 我抿抿嘴,感受嘴里那一丝苦味,然后,从心里面冒出一个想法。于是问小野人卡卡妮“小野人,你看这些红果果里面的豆子,像什么?” 这些豆子看起来就像普通芸豆里面的种子,只不过比芸豆的种子要扁且平。我把里面的一对种子从中分开,一分为二,摊在手心,再一次细细的嗅了一下鼻子,以确认的我判断。 “像什么?像大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在农场长大,但是,我只见过三种作物,就是玉米、大豆和棉花。而且,都是机械化的种植和收割。难道它们是一种新品种的大豆,我记得大豆不是长在树上的啊!”小野人卡卡妮显然不知道。 “我猜想它们可能是咖啡豆。”为了证实我的想法,我拈起这两片未成熟的豆子,丢进嘴里,细细咀嚼,一股酸、涩、苦、香复杂的味道涌上舌尖。这些真的是咖啡豆。 “没错,有一只母山羊吃了咖啡果,咖啡果里面的咖啡豆具有很强的兴奋作用,所以这只羊发疯一样,又叫又跳。等到兴奋作用这个劲头过去了,这只羊也就消停了。”我做出结论。我心里感谢这只羊为我们找到了咖啡豆,要不然我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就是咖啡树的。 有了咖啡豆,我就可以制作咖啡了。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都喜欢喝咖啡,于是我们两人在立即着手,把这几棵灌木上的咖啡果全部采下来,这些果子有些是红色,有些呈现黑色,圆溜溜的很可爱。我跑回山洞,把旧帆布拿出来,把这些可爱的果子兜住,三棵树上,结了大约有1.5公斤重的咖啡果。这些咖啡树缺少肥料,如果能给它们及时施肥的话,我想它们会结出更多的果实。 我把这些咖啡果放到太阳下面暴晒,等它们完全晒干,就可以把咖啡豆剥出来,经过烘烤,再磨碎就可以做成咖啡。 我的心里又开始冒出一个又一个的计划,我可以自己做一些肥料。如果我给咖啡树弄点肥料,那样,第二年的时候,它们就会结出更多的咖啡果出来。而且,我可以在那片松软的沙土地里面种植土豆,这是很好的食物,既可以当主食又可以做菜。并且富含营养。 我们有“围栏渔场”可以提供鱼类蛋白质、有羊奶提供动物蛋白质和脂肪、有野香蕉提供维生素、矿物质,如果我们再开垦出一片土豆田的话,就可以提供大量的淀粉和纤维素。我们的食谱就会很广泛而不会有营养不均和营养不良的危险。 现在缺的是肥料,我不想用人畜的粪便之类的东西作为肥料,那样我会觉得太恶心。所以,我就用竹子建造了一个大“箱子”,然后在它的底部开了一个口子。我把吃不完的食物残渣、熬鱼油剩下来的渣滓、香蕉皮、鱼头、鱼尾巴等等一切腐败之后会产生肥料的东西都收集在这个箱子里,然后找了一块肥沃的地方,挖了一些蚯蚓,扔到箱子里面。这样,我就有了一个长期稳定提供肥料的“堆肥”箱。 我找了几个的椰壳,把它们一分为二,我在里面装上水,然后把土豆扔进去。只过了几天,这些土豆的表皮开始发绿,又过了几天,土豆开始发芽,每一颗土豆都长出数根嫩绿的尖尖的芽子。 一段时间之后,我把堆肥的箱子底部出口打开,从里面“淌”出松软而肥沃的黑色堆肥。我们先把那块排水优良的松软土地翻一遍,整理成土豆田,然后把土豆切成小块,使每一块土豆上至少都有一根嫩芽,然后把这些土豆块依次整齐的种在土豆田里。最后,在每一颗土豆的嫩苗上,都覆盖上一层肥沃的堆肥。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现在成了真正的“农夫”。 当咖啡的兴奋作用过去之后,那只母羊就恢复了正常。小野人卡卡妮每天都会去“绿洲牧场”给母羊们挤奶,她现在非常善于挤奶,每天都能挤出三四瓶新鲜的羊奶。母羊们也是积极配合,它们现在每天都形成了习惯,每天都必须要有人给它们挤奶,如果没有人来挤奶的话,它们会非常不高兴。 第二十章 结合(第一更,求点击、推荐、监督) 不管是人还是别的动物,都有这样一个特点,当他/她/它第一次做某件事时,他/她/它是拒绝的,甚至非常生气,尤其是在被动的情况下;如果每天重复都做这一件事,逐渐形成习惯,你突然让他/她/它停止做这件事,他/她/它反而会更加生气。 自从小野人卡卡妮给母羊挤奶并让这些母羊形成习惯以来,小野人卡卡妮每天都必须要去“绿洲牧场”挤奶,否则的话,这些母羊会拦住她、咬住她的衣服,不让她走。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事情! 我们每天都喝新鲜的羊奶,我非常爱喝,但是羊奶实在太多了,多到喝不完。我们没有冰箱,不能把羊奶贮存起来,所以我们都是变着花样来喝羊奶,我们早上喝煮羊奶,中午用羊奶打出来的奶油煎鱼,晚上吃野香蕉奶昔。 我们的咖啡果晒干了,我和小野人把里面的咖啡豆剥出来,然后放在火堆边慢慢烘焙。等到山洞里弥漫着一股焦香的味道的时候,咖啡豆就烘焙好了。它们每一粒都呈现可爱的棕黑色。我做了一个结实的竹筒,又把里面清洗干净、晒干,我又用坚硬的木料做了一根擀面杖大小的棍子,把棍子的一头磨圆。我把咖啡豆放进竹筒里,然后用棍子碾碎。我没有筛子,所以没有办法把咖啡粉弄的太细,以至于我们每次喝咖啡的时候,杯子里面都残留好多黑色的残渣。 我们的咖啡杯也是用竹筒做成的,竹子有太多的用处,现在我们的山洞和木屋里大部分的用具都是竹子的:竹碗、竹勺子、竹筷子、竹叉子、竹制烤肉签子,竹制拨火加柴用的夹子,竹杯子、竹椅子、竹躺椅、竹床…… 我们每天早上在咖啡杯里面加上咖啡粉和羊奶,再加一点盐,冲上热水,就可以有一杯热乎乎的咖啡。一天的精神头就有了。 现在我们的生活很稳定,我空闲下来,打算做一些肥皂。一直以来,我们都没有好好的清洗自己的身体。 我用烧火剩下来的灰加在水里,让这些灰水混合物充分交融。第二天,我找来一大块帆布把它们过滤一下,把杂质过滤掉,只留下水。这样,我就有了一点溶液。我把溶液倒在锅里放在火上烧,让它们浓缩,然后朝锅里边加入鱼油,上次炼制的鱼油有很多,我拿出一大瓶出来。 为了让这些鱼油和溶液充分混合,我用一根竹签把它们充分搅拌,我是第一次做肥皂,所以,下面的火烧的很小,我搅拌的很勤快,我只是让它慢慢加热,以使它们受热均匀。我烧了一整天的时间,直到“锅”里的混合物成为了稀糊状。小野人卡卡妮是一个机灵的姑娘,拿出一些“咖啡粉”,洒在这些稀糊里面。这样,我们就有了咖啡味的皂液稀糊。我找了一段竹子,从中一分为二,两片竹子平放在地上,竹子的空洞朝上。然后把这些皂液稀糊倒进去,这些皂液现在还不能用,它们软软的,而且很烫。我需要等待一段时间,它们才会硬化成为肥皂。 我本来打算在“绿洲牧场”的泉水边开挖一个洗澡池。这样,我就可以用干净的水来洗澡,甚至泡澡,而不需要咸苦海水的海水来洗澡,身上也不会变得痒痒的。但是,我没有锄头,也没有铁锹,所以只好作罢。 我有一块边长大约15cm的硬金属板,我一直打算用它来做一把铁锹,但是,我的厨房一直很缺少用具,所以,到现在为止还在厨房里当煎锅用。 但是,我有其他办法。 当你开动脑筋想办法的时候,办法总是有的。开动脑筋的诀窍是,只要你不拒绝开动脑筋。 我很愿意开动脑筋,所以,小野人卡卡妮总是说我是一个超级疯狂的人——super-craze-man,有时候她会叫我“超级秋”,这个名字不是太好听,所以,我会假装没有听见。但是每次我喊她“小野人”,她都是很快乐的答应。 海滩上最不缺的是各种塑料瓶子。但是,大部分都是350-550毫升的小瓶子,对于大号的塑料桶,我只找到了几个。我有四个5l的大号塑料桶,这些塑料桶原来应该是用来装食品油的。我把它们清洗干净,用来装饮用水。 我把其中一个大桶的底部用小刀戳了好几个小洞,然后灌上水,搭建一个三脚架,把大桶挂上去。这样,我就有了一个露天的淋浴房。 我没有过多的帆布,所以淋浴房只能做成露天的。 这一天,天气晴好,到下午的时候,我忙完了所有的事情,就检查一下我的肥皂,发现它们已经变硬。我把它们都倒下来,一共有4大块。因为加入了咖啡粉在里面,所以是黑褐色的,每一块肥皂都呈半圆柱体。我去告诉小野人卡卡妮,她正在跟小羊玩。她给每一个只羊都取了一个名字,“国王大胡子里奥”——公羊,小羊瑞贝卡,王后依莎——瑞贝卡的母亲,凡妮莎和萨莎——国王的妃子、王后依莎的妹妹们。 上次吃了咖啡而兴奋傻笑了一天的就是王妃萨莎。 小野人卡卡妮没有搭理我,她正玩的起劲。她像一个孩子一样,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仙女,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把她当作魔法棒。 我许多天没有好好的洗澡,所以,我现在想急迫的好好的清理一下自己。我不管她了,我拿起一块肥皂,就冲到淋浴房那里。 我把淋浴壶里装满水,挂在三脚架上,我脱的一丝不挂,从头到脚,好好的用肥皂洗了个遍,我把全身都清理干净,我裁了一块帆布,洗干净当作毛巾,我洗的很认真,我的身体很长时间没有好好清理,以至于就连我耳朵后面也搓出很长的一条一条的污垢来。当我洗好的时候,我仍然听见小野人卡卡妮和小羊瑞贝卡在说话,所以我把我的沙滩裤也洗干净了,我穿着湿哒哒的沙滩裤跑回到我的木屋里面,然后把沙滩裤脱下来,挂在一根凸起的树枝上。 下午的阳光穿过我的“窗户”,照射在我的背上,我舒服的趴在木屋的躺椅上面,感觉从来没有过的舒坦自在。 我猜想这时候小野人卡卡妮也正在洗澡,她也需要好好清洗一下了。所以,我让沙滩裤在树枝上晾着,我弄了一些鱼干,放在火边烤。我想小野人卡卡妮洗完澡之后应该也没有时间做晚饭了,所以就替她做好。 我接着又回到我的木屋,躺在我舒适的躺椅上。金色的阳光沐浴着我的全身,我眯着眼睛,我甚至能看得见我的睫毛在阳光下泛出一层金色。 我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在睡梦中闻到一股淡淡的咖啡的香味。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了,我透过“窗户”看到昏暗的天空下,海面上几只海鸟在蓝黑色的海面上飞翔。 我扭过头,发现卡卡妮就在我身边,我张开嘴,正要喊她的名字,她却伸出柔软的手,压在我的唇上。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有穿衣服,脸上不由得一阵尴尬,幸好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即便我脸上有一些小尴尬,小野人应该也不会注意到。 小野人卡卡妮的手很柔软,她的手指很热,就这样按在我的嘴唇上,我看见她的长发扎到脑后,然后我的余光看见她的裸露的肩膀呈现出柔美丰满的曲线。我用略微颤抖而发烫的手接触到她柔美的肩膀。 我们吻在一起,她的舌头很柔软而且灵巧,她热烈的嘴唇分泌出的热液令我贪婪而畅快的无法自拔,我猛烈的吮吸着,她的热情如剧烈燃烧的火。她呼吸出热乎乎的气体更加剧烈的感染了我,她嘴唇发出的声音,更令我的胸膛如犹如怒涛,无法遏抑。我的双手上下游走,我深入其中,猛烈撞击纵横驰骋,她积极回应我的热情,她像野人一样剧烈的晃动,在剧烈的晃动中,我闻到她发间飘逸着的咖啡的香味…… 我们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永不满足,我们沉迷其中,从天堂直堕地狱,我们奋激勃发,直冲云天……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我的木屋的时候,我清醒过来,我已记不清昨天晚上是多少次,八次还是九次。我的耳朵听见木屋外清风阵阵,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我身体一动,看着怀中美人,她像羔羊一般美丽而洁白,我伸手抓住她胸前一对硕大的温软,细细亵玩,她睁开眼睛,眼中流转千万种风情……我们运动良久,小野人卡卡妮依偎在我的胸前,和我十指相扣,她抬起头,如大海一般美丽的蓝色眼中是无尽的柔情“亲爱的,你……好大,super-craze-man,你是我的超级秋!” 第二十一章 收获的季节 十一月份的海岛阳光,是美丽而且温暖的。 经过我数个月的细心观察,我推断这个岛屿应该是处于亚热带地区,这里海水终年温暖,秋冬季节也不会很冷。现在,只是在早晨和夜晚的时候,海面上时常会飘来一大团一大团的雾气,像棉花糖遇到热水会融化为无形一样一旦太阳升起来,雾气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白天,我依然是每天赤裸着上身,晚上的时候,我不得不和小野人卡卡妮挤在一起,因为夜晚的气温比较冷,晚上不盖被子的话,会感觉相当寒冷。但是,我们只有一张旧帆布当作被子。 这是一个极好而且必要的借口。 小野人卡卡妮喜欢缩在我臂弯里,她白天会像疯狗一样到处乱跑,而在晚上的时候,她却像一只温柔而软弱的羔羊,任人呵护,虽然她某些时候也会相当狂野。 我迫切需要一些御寒的东西。我觉得以前打死的那头“笑面狼”的毛皮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我把它拿出来,浸泡在水中,使得它吸水变软。然后,我用过滤过的草木灰溶液将吸饱水的狼皮泡在其中,使其革化。在我的预想中,估计过一段时间,我就可以拥有一张温暖而且漂亮的毛毯。 我们把木屋和竹屋打通,把其中一间当作客厅,另外一间做为我们共同的卧室。 我们在卧室里铺上厚厚的一层晒干了的棕榈叶。我又从一棵死掉的棕榈树上,剥下许多棕丝,在棕榈叶上厚厚的铺了一层,这使得我们的床铺看起来很厚,也很柔软,像席梦思床垫一样。晚上动作很大时,木屋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吱吱嘎嘎的乱响了。但是,赤身裸体睡在棕丝上,皮肤直接接触棕丝,始终没有接触棉质衣物舒服,而且有时候很容易让皮肤过敏变得痒痒的。这个问题只能期待狼皮鞣制完成之后得以解决。 我从旧物堆里翻到一整盒完整没有开封的安+全+套,我很惊喜,这是我到这个荒岛之后的头几天找到的,不知道它从哪里漂来的。以后我再也没有找到类似的东西。我们控制的很好,我们彼此心照不宣,我们没有能力在这个荒岛上养活第三个人。所以当我们不需要控制或者控制不住时,这个东西就发挥作用了。因为数量太少,只有二十个,所以我们不得不省点用。这是个荒岛上,可没有可卖的补充装和自动柜员机。 我把狼皮放在草木灰溶液里浸泡了一个月,它已经变得十分柔软,我把它拿出来,在清水中清洗干净。我用小刀把上面的杂质和多余的皮刮掉,然后晾干。现在,即使是晾干之后,狼皮也是很软的,再也不像刚刚晒好时那样跟铁皮一样硬了。我又用鱼油在它的皮面涂抹一遍,等鱼油干了之后,整张皮子就变得更加柔软,虽然它不足够大,但是足够我们俩把上半身躺上去,我很满意。 我们土豆田里的土豆长势很好,我们持续不断给它们添加堆肥,我们还给咖啡树添加堆肥,我们给“绿洲牧场”添加堆肥,牧草长的也很好。 我们在十一月中旬的时候,把羊群赶到牧场的另外一边,好让这边的牧草休养生息。我们的“绿洲牧场”由两部分组成,一道竹子做成的围墙将牧场一分为二,当一边的牧草被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们会把羊群赶到另外一边,我们用竹子做成一扇门,平时这扇门是关闭的,当需要转场时,就打开这扇门,把羊群赶到对面。不过,这群奇怪的羊老是喜欢把头从围栏的缝隙里伸过去,吃另外一个草场上的草。 小野人卡卡妮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像训练小狗一样的训练了羊群,她让这些羊群只在同一个地方大小便,这样我们的“绿洲牧场”就变得很干净,我们甚至可以在里面打滚,然后做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 当然了,自从有了第一次之后,我们会在各种地方“打滚”,我们在露天的沙滩上、在刺刀山峰、在牧场、在竹林、在山洞里、在木屋里、在船上以及海水里面……总之各种可以容身的地方做这些事情,有时候,我们会从这个场地转战到下一个场地。 小野人卡卡妮很迷人,她有一双会说话的像大海一样美丽的蓝眼睛,她有千种风情万种柔情,她像羔羊一样温柔,她又像野火一样炽烈,她总是能让我意乱情迷欲罢不能,她总是能唤起我身体血管中最野性的力量。 我们的努力有了回报!人的努力,总是会有回报,也终究会有回报!我们的土豆获得了大丰收。 事情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我们种植的土豆,会在什么时候成熟,但是,我们又不想过早的把它们挖出来,我们担心把它们挖出来的时候,它们还没有长大,因为我们种植的土豆不多。 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很细心的照顾这些土豆苗,我每过三天,给它们浇一次水,大概两个星期就给它们施一次堆肥,我们的肥料不多,两个星期施肥一次,已经是我们做到的最快的频率。虽然这些土豆的茎很粗壮,但是它们的叶子并不丰满,总是显得稀疏的样子。 就像每一个父母对待自己的孩子的态度一样,我们都希望这些土豆能尽可能多的吸收点水分和肥料,然后长得尽可能的更大一点。 这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给它们浇水,我用一个塑料瓶割开,用塑料瓶的瓶嘴当把手,做了一个水瓢,当我最后一瓢水浇到一棵土豆的根部的时候,它根部的疏松的黑色堆肥被冲开,露出一块光滑的“石头”,我打算把这块“石头”扔掉以免它影响土豆的生长,但是下一刻,我就停住了。这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个硕大的土豆,它因为生长的过大,以至于它不得不把自己的身体露出地表以获得更大的生长空间。 我像挖一颗宝石一样把这个土豆挖出来。它生长的土壤很松软,以至于我直接徒手就可以把它刨出来。它有一块大号的吐司面包那么大,只是形体稍扁。这个土豆,足可以填饱两个人的肚子,至少我一个人一顿饭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一整个的。 我把这棵土豆茎下面的土全部刨开,又挖出两个稍小一点的土豆。这一根土豆苗一共结了三个大土豆。 既然这棵土豆成熟了,那么其他土豆应该也成熟了。我继续挖下一棵,接着挖第三棵,第四棵……我是一个疯狂的人,小野人卡卡妮说的不错,我是一个super-craze-man,我遇到兴奋的事情,就停不下来了,以至于小野人卡卡妮跑到我身边喊我吃早饭,我都不知道。 小野人惊讶的看着我挖出来的一堆大土豆,她蓝色的眼睛瞪的老大,似乎不相信这些土豆就是我们种下时只有花生米大小的土豆块茎。 “这块地适合种植土豆!而且我们照顾它们很仔细,我们按时浇水、按时除草和施肥,我们是合格的农夫!”我洗好手,指着这些刚刚经历收获的土地。 “而且,这些土豆的种子很好。它们是优良品种。”小野人卡卡妮赞同我说的话。“它们能在野生的情况下在这里成活,本身就很不容易。” “是的!”我同意,我伸出左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金色长发和漂亮的脸颊。 她把嘴唇递过来,我的嘴唇凑过去,我们接吻在一起,“我的种子也很好,也是优良品种!我现在就想种一块地!” “我亲爱的秋,you killed me!”小野人卡卡妮柔情似水。 悠扬的海风,轻柔的吹拂着大地。 这是一个播种的季节! 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第二十二章 狂野的风(今天是日更两章的第三天,求收藏、推荐) 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人没有狮子老虎那样凶猛,没有大像犀牛那样有力量,没有雄鹰那样的翅膀可以翱翔长空,没有猿猴的灵巧可以在林间攀援,也没有鳄鱼那样的水陆两栖的适应能力,但是人是全球分布最广泛的生物,具有无与伦比的适应性。 人可以生活在海边或者丛林,可以生活在都市,可以生活在山区,可以生活在平原,可以生活在炽热的南方,也可以生活在酷寒的北部……人类生活在不同的地方,改造着当地环境,同时反过来,环境也在改变我们人类自身。 生活在温婉多雨的南方,人的性格容易变得温柔,变得委婉,变得温良恭俭让;生活在酷寒多风的北地,人的性格容易变得刚毅、固执且坚强。这也是在冷兵器时代,中国南方军队很难打败北方军队的原因之一,有时候,这种变化,有人叫它“野性”,也有人们叫它“尚武精神”。 我在这个荒岛中生活了几个月,身体中也一颗种子也在拼命发芽、长大,这就是一颗狂野的种子。 我绝没有想到,我会生活在这个荒岛上,把自己养活,并且活的还不差。我更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养羊、种土豆、打鱼,还和一个美丽的女人在这片天地的任何地方“野合”。 我们热情投入,忘乎所以的在“土豆田”里“纠缠”,我们全身心的投入,释放我们所有的热情,以至于忘记了危险就在身边。 当我们满身大汗气喘吁吁躺在“土豆田”里休息的时候,我们身上到处都粘着土,我们安静下来,听着从遥远的辽阔大海上吹来越过沙滩在耳边呼呼响起的狂野的风。 然后,我听到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那是公羊——“国王大胡子里奥”的声音。我们循声望去,一只巨大的“螃蟹”全身乌黑,把一群山羊逼到牧场围栏的角落,它的身躯足有一张餐桌那么大。它长满长毛的腿,像八根长矛一样,戳在地上,它随时都有可能竖起其中一支“长矛”然后戳死山羊。 “国王大胡子里奥”低着头,把它巨大的角向前伸去,它剧烈喘息,随时做出冲刺的准备。 我从地上一跃而起,抓起地上的两件东西就往牧场冲去。我跑的飞快,我从没有跑过这样的快,以至于我的耳边响起了呼呼的风声。我像最灵活的猴子一样,轻松就跳过一米多高的牧场围栏,然后像凶猛的狮子捕食兔子一样,向这只巨大的“螃蟹”冲去,我右手拿的是水手刀,我右肩向后收缩以蓄力,然后手臂向前用力,我把水手刀当飞镖一样向前甩出去,宽大厚重的水手刀像直升机的螺旋桨叶片一样呼呼呼的旋转着向“螃蟹”飞过去,它猝不及防,身体只来得及向旁边一侧,但是我的飞刀速度很快,它只让开了身体,它一条自来水管一般粗细的腿被锋利的水手刀斩断,绿色的液体从切口处喷出来,水手刀继续飞行,直到深深的钉在牧场围栏上,发出砰的一声。 就在这只大“螃蟹”挪动身体的同时,一支竹箭发出尖锐的呼哨声,飞向它的身体,竹箭速度极快,几乎是后发先至,直接射中它肥厚的肚子。从它身体另外一边穿过,把它钉在草地上。“螃蟹”发出瘆人的凄厉的“吱吱吱”的惨叫。我纵身一跃,把手中的石斧高高竖起,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量像大锤一样砸下去。 我听到外壳破碎的声音,然后一大团绿色的脓浆四下溅开。 这不是一只“螃蟹”,这是一只巨大的、吓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浑身长满黑毛的蜘蛛。这只蜘蛛被敲碎脑袋,已经死去,脑浆和绿色的血液涂了一地。但它的黑色的口器依然张开,里面两排锋利像小刀一样的牙齿还在像开动的粉碎机一样互相咬合张开然后再咬合。 我从没有见过这么恐怖而恶心的动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难闻的气味,就像有一百只穿了两个月没洗的臭袜子泡在过期的酸奶里的混合气味道。 我蹲在一边,胃里面一阵收缩,我干呕了两声,才感觉舒服一点。 小野人卡卡妮刚才在关键时刻射出了竹箭。她像一个最优秀的猎人,在最关键的时候,做出最关键最完美的一击。 她是一个合格的猎人!她是我最喜爱的小野人,她是我的女人,我的心上人。 “亲爱的,你疯了吗?你真是一个超级疯狂的人super-craze-man。”小野人有一点埋怨,她又有一些骄傲。“不过你刚才真的很勇敢!” “勇敢,是一个男人最重要的装饰!”我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想起这句话。 “你真是我的超级秋。但是希望你下次能够小心一点。”小野人卡卡妮吻着我的嘴唇,然后她把头埋进我的脖子里。 我们把“牧场”清理干净。然后,挖了一个大坑,把蜘蛛埋起来,我怕它腐烂之后会产生极大的臭味,所以把以前为修船而烧制的剩下来的石灰统统倒进这个坑里。这样,就可以掩盖很多气味。 我不知道这只蜘蛛从哪里来,但是现在回过头来想想,真叫人恶心而且害怕。而且,我猜想这种蜘蛛应该不止一只,因为据我所知,蜘蛛通常都是一窝一窝的。 与此同时,我也惊讶于自己的变化,我记得刚到这个海岛上没两天,我在沙滩上看到一只寄居螃蟹,我吓的要死,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身边的沙子石头什么的不要命的扔过去,还发出像柔弱女子被侵犯时的那种凄惨的尖叫。我记得我当时刺耳的叫声划破夜空像一个被捏住脖子的女人的尖叫。我把这件事说给小野人卡卡妮,她像大海一样美丽的蓝眼睛望着我,一脸不相信这是就在刚才那个英勇无比她最爱的强悍男人在几个月之前做出来的事情。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把土豆搬回家,我们把它们堆在木屋底下的阴凉处晾干,这样它们就会陷入“沉睡”,而不会再次发芽。如果,当我们需要它们发芽时,就会给一些土豆撒上水来唤醒它们。 晚饭的土豆炖肉很美味,我们吃了很多,我从未感觉有如此饱腹满足。当我们在海滩上散步的时候,那只巨大“蜘蛛”的阴影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这个岛屿上,绝对不止眼前看到的这样简单,有狼群,还有这种比狼群有更大危险的蜘蛛。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它有没有毒。但是我知道,蜘蛛大部分都是有毒的。 我要随时警惕,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第二十三章 温暖的冬季(上)(第二更) 这天早晨,我起的很早,我带着弓箭、刀具和鱼叉,在海滩上转悠。 自从发现蜘蛛后,我们每天早晨都起的很早,在沙滩、树林、山坡上到处巡视。 我每天都会检查我的“卡卡秋”号,我检查它修补破洞的油泥有没有脱落,我检查船舱里面的鱼干和狼肉干有没有发霉,淡水有没有变质,土豆又没有发芽。 自从土豆被晾干之后,我就把它们全部搬到船舱,并在土豆的周围铺上厚厚的棕丝。这样可以让这些土豆保持干燥,不让它们发芽。 我们要使这条船保持随时可以出海的状态! 船上的淡水封口很牢固结实,一点都没有变坏的迹象,这让我感觉很安慰。我最近又准备了一批淡水,储存在船舱里面。这艘船浮力很多,可以装很多补给品。 当我在沙滩上行走的时候,发现了一双女士矮跟皮鞋,它们是红色的,鞋帮中等高,虽然有一点儿旧,但是还能穿。我之所以能一次拾到同一双鞋,那是因为这双鞋的鞋带是系在一起的。 这是一双完整的鞋,不像我现在有时候上山穿的鸳鸯鞋——一只登山鞋和一只人字拖鞋。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想自己做一双鞋,但是,我找不到合适的材料,我虽有帆布可以做鞋帮,但是我没有足够厚实的橡胶来做鞋底。而且,我没有针。 我把皮鞋送给小野人卡卡妮,她试穿了一下,大小正合适,她很高兴,她蓝色美丽的眼睛荡漾着万种柔情。她把这双鞋放在山洞里面阴干,然后在上面涂抹一层鱼油,这样,就使皮鞋变得很柔软,更加合脚。 这个美丽的岛屿上的冬天很暖和,一点都不冷,但是小野人卡卡妮还是希望能给我做一件衣服。因为我到现在为止,所有的衣服就是这一条沙滩裤。而且,我沙滩裤的臀部已经被磨的很薄了,并且因为长时间的汗渍劲头,它随时都有可能碎掉。虽然这个荒岛上只有我们俩,但是,我也没有赤身裸体在各处行走的习惯。我还是习惯于穿上衣服。 小野人卡卡妮是一个很会照顾人而且心灵手巧的姑娘。 她没有做过衣服,所以她先用宽大的棕榈叶做出大概的形状,然后进行修改。当棕榈叶服装最终定型的时候,她把棕榈叶做的样板铺在帆布上,然后按照形状,裁出一块一块的布片。这样一来,本来就不大的旧帆布又短下去一大截,以至于我们晚上睡觉的时候只能把脚放在被子外面。 小野人卡卡妮她很细心而且脑子灵活,能随机应变,她把旧铁丝的一头磨尖,接着在另外一端装上一个木柄,这样,她就有了一个锥子。然后,她用水手刀在靠近锥尖的地方,锯出一个凹槽。她在帆布上拆下来一些粗线,然后把粗线卡在锥子的凹槽里,锥子穿过布片,把两块布片缝合在一起。 几天的时间,她就给我做好了一件马甲和一件短裤。这是一套牛仔风格的短裤和马甲,虽然短裤的裆部有一些磨人,但是整体来说,穿着还是很舒服的。当我的沙滩裤最终破碎的时候,我换上了这套新衣服。 我很喜欢这套衣服,因为它们很结实,而且,最关键的是穿上之后,很暖和。现在这个季节,确实不太适合光着膀子。 这是一个温暖的冬天的早晨,我在山洞里,数着我刻在木头上用以记录日期的“日历”,我们应该快到圣诞节了。所以,我打算做一些特别的东西。 自从进入这个岛屿以来,我们每天都在忙于衣食住这些最基本的生活需求,我们整天忙忙碌碌,并且得不到休息。 我曾经朝不保夕,每天与饥饿做斗争;我曾经每天不停的工作七八个小时,做我的弓箭,我连续四五个小时不吃饭不休息不说话不上厕所,这当然很累,可是最主要的是为了保证我们的安全,我需要这样做。 如果把人的需求分层的话,吃饭睡觉穿衣以及性恐怕只是最低级层次的需求。 现在,我打算做一些更高层次上的东西。 我打算做一些糖果。 我打算在圣诞节的时候,送给我美丽的小野人卡卡妮。 我着手开始准备一些东西。 首先,我需要一些糖,我可以拿出一些土豆来制糖。土豆里面含有淀粉,所有含有淀粉的食物,都可以做成糖,包括米饭、面粉、玉米、红薯、土豆等等。然后我需要奶油和奶粉之类的东西,小野人卡卡妮曾经想做奶粉,但是失败了。我们只有3只山羊产奶,用来喝嫌太多了,但是用来做奶粉又太少了。但是我有小野人卡卡妮制作的奶油和酸奶,这样,我可以凑合着用。 最后,我需要一些制作糖果的模具。 我找了几块块坚硬的木头,把它砍成一快块平板,然后在平板上刻画出一个正方形的凹槽。凹槽大约是15cm的正方形,深度有1.5cm,我用小刀细细的把凹槽的边缘刮平,然后用石块、细沙把它磨的很光滑。我用水把这些凹槽洗干净,然后晾干,刷上油,保存起来。 在我打算制作糖果的前两天,我就取了一些土豆出来,把他们晾在木屋下面。这样做,有利于更多的淀粉转化成糖。 一大早,我就把这些土豆放在锅里煮,我把它们煮的很烂,接着剥掉土豆的外皮。这些土豆因为煮的过烂,里面的肉和皮已经分离开,轻轻一剥,就把整张土豆皮剥下来。我用木棍把这些去了皮的土豆捣碎,做成土豆泥。 接下来,我把土豆泥加入大量的水,然后煮开,让它们泡了好几个小时,好让糖分都溶解在这些水里面。我在这些土豆泥和水的混合物里面,加了一点点石膏粉末。这样,使它们更好的变成糖。 这些石膏是我从山上捡到的。石膏石通常和石灰石在一起的,它们的颜色差不多,但是形状和结构却不一样。我取了指甲盖大小的石膏矿石,把它放在火上烧,这样,它就变成熟石膏了,我用石斧把它敲碎,然后磨成细粉,添加在土豆泥的混合物里面。 我把这些土豆泥的汁水过滤下来,不要残渣,只要这些汁水。这些土豆汁水里面富含大量的糖分。 现在我开始熬糖,我找了一些粗大的树根,当作燃料,只要,我就可以不必经常过来添加柴火。这些土豆汁水在“锅”里被煮了一整天,渐渐的浓缩。 我忙活了一整天,到现在还没有把糖果做出来,小野人跑来跑去,她像一个小孩一样希望能尽快吃到糖,她观察了好多次,她觉得哪里都很神奇,尤其在我往这些混合物里添加石膏的时候。 “秋,你这个样子满脸油灰的,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捻一点点这个细细的粉加在锅里,就像中世纪那些打算把石头炼成黄金的术士一样。我想你大概还需要一个巫师帽。”说着她从背后拿出一顶“帽子”出来,戴在我的头上——一顶香蕉叶做的尖尖的巫师帽。 第二十四章 温暖的冬季(下)(第一更) 我的“制糖大计”一直持续到半夜,当月亮都已经偏西的时候,大概是凌晨时分,我一直还在忙碌着。 我不敢睡,我害怕睡着之后这些糖浆会因为我的不小心而熬糊掉。我知道我的状态就是不睡则以,一睡就会睡的跟死狗一样熟,推都推不醒的。所以,我干脆不睡。 小野人卡卡妮这时候已经困的受不了了,她像疲惫的猫一样,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随时都会睡着。她想陪我一起,但在我的一再要求下,她终于睡觉去了。 又过了大概半小时,这时候,熬糖的工作,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 我的“锅”里现在只剩下褐色的糖浆,在锅底火焰的作用下,它们在锅里翻滚,粘稠的液体下鼓出一个又一个的泡泡。 我守候在“锅”旁边,一刻也不敢大意。我仔细的观察,并且时时刻刻都要用竹铲子铲动锅里的液体,防止它们粘锅。熬糖到了关键时刻,就是要掌握时间,时间必须要正正好。时间到了,再熬下去,这些糖可能就会变焦而发苦。时间如果不到,这些糖里面的水分太高,就不会成型。 于是我把这几天积攒的奶油和羊奶都倒进去。并且,我用竹铲把它们充分搅拌。 这些羊奶是我用另外一只锅子把它们加热浓缩过的,所以,里面含的水分比新鲜羊奶要少的多。 这些原料充分混合,在锅底火焰的作用下,逐渐融合到一起,经过翻动搅拌,原来锅里棕黑色的糖浆,颜色逐渐变白,从深棕黑色,变成浅棕色。它们和奶油和羊奶充分混合,两种颜色均匀的融合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锅里的水分进一步蒸发,这些混合物,变得越来越粘稠。用竹铲翻动它们的时候,感觉越来越费劲。 于是,我就知道,时候到了,糖熬好了。我把“锅”从火上撤离。 这些“糖浆”的颜色现在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了奶白色。等到它们完全干的时候,就会成为完全的奶白色。 我把之前准备的带凹槽的木板都拿出来,在凹槽的里面和侧面都刷上一层油,这样它们就不会粘连在一起。接着我把“锅”里这些糖浆用竹铲分开,每个凹槽里放一团。这些糖浆很粘稠,我把它们分开,显得很费劲。 这些“糖浆”很烫,所以,它们现在很柔软,还是浓稠的液体,像融化的蜡一样四处流动。但是我知道,只要过一两分钟,它们就会变成果冻一样的半固体,如果时间再长一点,它们就会变硬,变得跟石头一样。 这是一个固化的过程,就像水泥的水硬化过程一样。只不过这个糖浆的固化的过程很短,固化的速度很快。 我必须得抓紧时间,我担心一个人忙不过来。如果我没有把所有的糖浆在模具的凹槽中充分抹平,最后当糖浆冷却的时候,它会变成一个像各种形状石头一样的“糖块”。 我一边忙一边在想要不要把小野人卡卡妮叫起来帮忙。 “亲爱的,我在睡梦中都能闻得到你的糖果散发出来的香味。”小野人站在山洞口,她刚刚小睡了一会儿,显得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太好了,小野人。”我递给她一把竹铲,“把铲子上摸一层油,然后把这些糖浆抹平。直到它们和凹槽的边缘一样平。” 我们和小野人相互配合,终于在最后糖浆定型之前,把所有的糖浆都弄到模具的凹槽里面,并且把它们都抹平。这个聪明的小野人,她还给一部分凹槽里面的糖浆表面撒上一层咖啡粉。 这样,我们就有了咖啡口味的和原味的糖果,有两种口味。 现在,这些糖浆已经发硬,变成了糖块。但是还没有完全冷却,它们还是稍稍有一点软。如果我用手指用力按的话,这些糖块的表面就会陷下去一块。 接下来,我们还得抓紧时间切糖,如果等糖块完全冷却,就会硬的跟石头一样,就没有办法切了。 我们把带糖块的模具全部翻过来,然后在一块平整的桌面上用力磕一下,这些糖块就会被磕下来。 我把水手刀在火上烤热,然后在两边刷上油,这样刀刃上就不会沾上过多的糖,我就可以用来切糖果了。 这些模具的底部凹槽在我刻的时候,我就已经留好了痕迹,所以,这些当这些糖块被磕下来的时候,它们的背面就有一幅清晰的网格,我只需要沿着网格线下刀就可以了。 我们大概花了四十分钟,把所有的糖果切好,这些糖果现在完全硬化,它们呈现乳白色的颜色,每一颗糖果宽度在1厘米左右,厚度1.5厘米,长度大概3厘米。差不多一个标准牛轧糖大小。 我们没有漂亮糖纸包裹这些美味的糖果,但它们吃起来,依然是非常美味而且香甜的。并且,好消息是我们有好多竹筒。 我们这里有的是竹子,所以我前一阵子没事的时候,做了好多竹筒。有些大,有些小,有些粗一点,有些长一点。我们用这些竹筒吃饭、喝水、煮汤,做各种用途。 我们的糖果装了四个小竹筒。分别是两筒原味的,两筒咖啡味的。 我非常爱吃这些咖啡味的,小野人卡卡妮也爱吃咖啡口味的,它们很美味,既有牛奶的美味又有咖啡的醇香。所以我们吃了好多,以至于一整个晚上都睡不着觉,一直折腾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时,我们才睡着。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快接近中午了,我用另一批稍细一点的竹子,做了大约3-4厘米高的四个竹筒,我把竹筒的翻过来,并把下部削掉一层,这样这些竹筒可以作为装糖果的竹筒的盖子。 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这些糖果因为香味和甜味而吸引蚂蚁和别的昆虫。 我们数了一下,有一百多粒奶糖。我们把它们保存起来,一大部分留在船上。万一我们要出海的话,这些糖果能起到想象不到的大用处。 我们留下一些,作为我们在岛上过的第一个圣诞节用。 第二十五章 圣诞节(第二更) 这是我们在这个荒岛上过的第一个“平安夜”。这里没有下雪,没有彩蛋,没有长筒袜,没有麋鹿,没有圣诞老人,有的只是蔚蓝的大海和明朗的天空。 天气依然很暖和,仅仅是早晨和晚上的时候会起点儿雾。 我砍了一棵小树,把它修剪成上尖下粗的“塔松”形状,然后从旧帆布上拆了一些棉线。小野人卡卡妮把拾到的小瓶子、鱼油灯扁壶、咖啡味和原味奶糖、以及花花绿绿奇奇怪怪各种小玩意系在这棵树上。 “打扮的像一棵圣诞树!”我终于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们在圣诞树下吃了最好的一顿晚餐:奶油煎鱼、狼肉干炖土豆、奶油薯饼、酸奶、杂味奶昔(小野人把一堆乱七八糟吃的东西上浇上奶昔)、咖啡味和原味糖果、土豆粉奶油饼干、土豆粉奶酪咖啡味披萨……小野人把土豆煮熟,然后做成土豆泥,再把这些土豆泥晒干,这样就有了一些干的土豆粉,她用这些土豆粉做成饼干和披萨饼。 真是一个巧手的小野人。 我们还准备了一小堆青草。这不是为我们准备的。这是为小羊瑞贝卡准备的。她要把小羊瑞贝卡带过来和我们一起过圣诞节。 小野人卡卡妮很喜欢羊,她喜欢小羊瑞贝卡、公羊国王大胡子里奥、王后依莎以及王妃凡妮莎和萨莎。但她最喜欢的是小羊瑞贝卡。 小野人本来要把所有的羊都带进我们的山洞,一起过圣诞节party,但是在我的坚决反对下,她只留下了小羊瑞贝卡。 我也很喜欢小羊瑞贝卡,所以我同意了。 现在这只小羊脖子上裹着一圈用青草编成的草环。这个是小野人卡卡妮的杰作。 但是这样做,就造成一个后果:小羊瑞贝卡在一晚上摔了十几次。 原因是这样的,小羊瑞贝卡看到自己脖子上的青草,于是就后退两步想吃它,但是脖子上的青草并没有因此而原地不动,它跟这小羊动,于是小羊再退两步,如此往复,最后小羊不是撞在桌子上就是撞在杂物堆上,有一次我们没有留神,它直接退到火堆里面。火堆窜起的火苗瞬间就点燃了它的尾巴。 我赶紧跳过去,把小羊尾巴上的火熄灭。幸好这只小羊还很小,它虽然体型在快速的增大,已经有公羊国王大胡子里奥一小半的大小,但是它还是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害怕。 于是,这只可爱的小羊,就变成了秃尾巴羊。当它高兴的时候,它的小秃尾巴总是一甩一甩的。 我们两个人和一只秃尾巴羊一起,过了一个搞笑而快乐的“平安夜”。 第二天是圣诞节,我害怕小羊在我的山洞里大便,于是一早就把秃尾巴羊送回它父母那里。 我给小野人卡卡妮留下一件礼物就出门了。我在海边找到一块晶莹透明的蓝色石头,我把它磨成一个心形,然后钻了一个孔,做成一个十分漂亮的吊坠,我把它取名叫“海洋之心”送给了小野人卡卡妮。 同时,我也收到一个礼物:一个由绳子编成的手环。绳子是小野人卡卡妮把帆布上的线抽出来,然后搓成一条条的粗线,然后再把粗线搓成绳子,最后把绳子编成一个手环。我明白她的意思,因为我们需要经常冒险,她希望这条绳子以后能帮到我。 我要去巡视沙滩,并且,我要把昨天晚上吃剩下来的食物丢到围栏渔场那边去。自从围栏渔场建好之后,我都会把食物残渣扔到围栏渔场里面,这样可以吸引更多的鱼过来吃东西,我的围栏渔场能截留下来的鱼就会更多,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当我走在沙滩上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这些是某些动物的脚印。 我一个激灵,把背上的射鱼器取下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弦上好,然后装上箭支。 我单膝跪地,一边集中注意力扫描周围的情况,一边观察这些脚印。这些脚印比较杂乱,从刺刀山峰上下来,然后经过沙滩,通向围栏渔场,我又看到一溜脚印是返回刺刀山峰的。 这些脚印不大也不是很深,应该不是大体型的野生动物,最多是狼、狗或者狐狸之类的脚印。我没有见过狼的脚印是什么样子,但是我知道狗脚印。 狼的脚印应该和狗的脚印差不多的。 这些脚垫后部都有一个肉垫,然后在肉垫的前方,有四个脚趾,脚趾的前方,是尖尖的指甲留下的痕迹。 这分明就是狼的脚印。 我心里顿时一阵发毛。我在乱石区域建造的“城墙”已经很久没有去看了。 老实说,这段时间,我们过的很舒服,我每天和小野人卡卡妮在一起,我们种田打鱼,男耕女织,男欢女爱,以至于我都忘记了要经常查看“乱石城墙”这回事!乱石城墙是竹子做的,抵挡一只狼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狼群拼命的要破坏乱石城墙,用牙咬,用爪子挠,用身体撞,只要持续不断,乱石城墙肯定会被攻破的。 我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身边没有异常,就站起来,继续朝围栏渔场内走去。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即使有一只狼,现在的我也不怕。所以我想先过去把围栏渔场的鱼收回家,而不是去告诉小野人卡卡妮,然后我们都带上弓箭一起去。那样显得我很胆小。 于是我继续向前走,就在我越过围栏,进入渔场的时候,我停住了。 我早上出来的时候,就带了射鱼器出来,射鱼器里面就只有一支箭,我没有带箭壶。安逸的生活暂时蒙蔽了我对于危险的直觉。 我后悔没有当机立断返回去。哪怕现在我手里有一柄石斧也好! 我看到围栏渔场里有两只狼。 这两只狼,长的一样高,一样的体型,一样的皮毛颜色,一样的身形动作。就连我这个对野生动物很陌生的人,也能一眼看出,这两只狼是兄弟。 因为这两只狼不像我打死的“笑面狼”那样棒槌一样的尾巴永远是下垂的,它们的尾巴毛色是完全一样,并且是翻卷上翘的。 它们似乎很警觉,看到我跳过围栏,它们同时朝我看来。灰色的瞳仁里闪闪发亮。它们都有一副好眼睛闪闪发亮,而且眼睛的颜色完全一样。 它们长的一模一样,我举起射鱼器,我不知道应该瞄准哪一只。 我知道我自己很能跑,我跑的飞快,但是,我绝对跑不过从小就在荒野中游荡的狼。 我的计划是:我用射鱼器射杀一只,至少能重伤其中一只,然后我的射鱼器是pvc水管做的,很结实,我可以把射完箭的射鱼器当作橡胶辊使用,同它肉搏。 但是,当我举起射鱼器的一刹那,手里的射鱼器“崩”的一声,其中一只自行车内胎做成的橡胶条竟然断掉了,另外一根橡胶条失去了限制,带动箭支,向前飞去,箭支不稳,不断摩擦射鱼器的pvc水管壁,只飞行了两米,就掉落下来,斜斜的插在地上。 第二十六章 是狼是狗?(第一更) 我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射鱼器是我最大也是唯一的倚仗。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细密的冷汗从我额间渗出。海风继续在吹,但是我却感觉时间空间一切东西甚至连海风都凝滞住了。 射鱼器上另外一条橡胶条射出箭支之后,又反弹回来,发出很大的“啪”的一声。把两只狼吓的一跳。 它们同时夹住尾巴,目露凶光,张开大嘴,亮出白白的獠牙,然后“汪汪汪汪……”朝我狂吠起来。 它们的警惕性比笑面狼低,身材体型也比笑面狼小,胆子跟笑面狼比也差远了。 如果说它们是狼的话,它们却像受惊的狗一样,夹着尾巴,不住的吠叫;但是如果说它们是狗的话,它们又有和“笑面狼”拥有同样毛皮颜色和花纹。但是,笑面狼从没有“汪汪汪”的吠叫,它只是静静的盯着猎物,它目光凶狠,不动则已,一动则是在最关键时刻做最后一击,即使是在受伤之后,也不是夹着尾巴,而是目露疯狂,要拼死同归于尽。 即使是受伤之后的笑面狼,后腿完全不能动弹,也是一声狂吼,硬生生的把那时候的我镇住,即使我手拿鱼叉,我都不敢上前。 我闹不清这两只到底是狼还是狗,但是,我明显感觉到,它们对我的敌意并不强烈。它们只是在自卫,它们在觅食的时候,被我吓着了。 我想到这里,心思镇定下来。 或许我有别的办法可以化险为夷。 只要开动脑筋,总会有办法的。 我还带着一个香蕉叶包的大包,里面是昨天晚上剩下的一些残羹冷炙——小半个披萨、一些碎土豆饼、几条剩下的鱼尾巴等等。 由于我们没有冰箱,也没有网罩,过夜的饭菜我们都是扔掉的,因为即使它们没有变质,也保不准有一些小虫在上面爬过,所以我们都是扔掉它们。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们现在不缺吃的。 我们通常把剩饭的一部分倒在堆肥的箱子里,另外一部分,我带围栏渔场。我把香蕉叶包裹打开,把里面的食物倒出来,扔到地上。我的动作尽量舒缓,尽量让它们感觉不到威胁。 它们鼻子嗅一嗅,顿时被香味吸引,我敢保证它们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因为它们的嘴角流出一大长溜透明的口水就说明一切。 用奶油煎过的鱼,虽然已经过夜,只剩一点鱼尾和残渣,但是对这两只动物来说,确实致命的。 “吃吧,好狗。”我指一指地上的食物,让它们吃。 它们似乎能听得懂我说的话,它们又朝我大声吠叫了两声,示意我后退,但是我明显感觉到气氛在缓解,于是我后退两步。 我此时心里已经没有了害怕,因为我看这两只狗的尾巴不像开始那样使劲夹在屁股后面,而是已经舒展开,虽然没有翘起,但是,至少说明它们的敌意已经没有开始那么强烈了。 它们先用鼻子在食物上闻一闻,想分辨一下能不能吃,但是香味对于它们来说,是致命的吸引和诱惑。它们欢快的吃起来,并且尾巴上翻,尾部的毛舒展开来,它们甚至因为争抢最后一条鱼尾而撕咬起来。 它们吃完了我带来的食物,然后,又朝我“汪汪汪”的叫起来,但这时候它们是“汪汪汪”的叫,而不是吠。它们的眼神也不是敌意,而是有一点“乞求”的意思。像是宠物在向主人讨要吃的。 我摊开手,示意已经吃完了。 它们走到我的身边,停在两三米的距离,然后叫了几声,满意的摇摇尾巴。过了一会儿,它们就欢欢喜喜的跑开了。 我注意到,它们归去的方向。它们登上刺刀山峰,然后沿着山脊向西北走,它们正朝着乱石城墙的方向前进。 “秋,你确定它们是狗吗?”小野人卡卡妮这时候从围栏渔场外面的一块大岩石后面显露出来,当围栏渔场这边响起第一声犬吠的时候,小野人就在第一时间带了弓箭,赶了过来。她隐藏在一块大岩石后面观察。她没有射箭,她蓄势待发。 而我也是因为看到小野人卡卡妮在我的旁边,所以,我才放下心来让这两只狗吃东西,然后放任它们了离开。 如果能收伏这两只狗的话,那将是一个不小的助力。小野人卡卡妮和我是同样的打算。 “应该是的。我看到它们往乱石城墙的方向去了。”我伸手指向西北。 早饭后,我和小野人卡卡妮带着武器,去视察乱石城墙。 我们急切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乱石城墙已经建好一段时间了,原本青色的竹子,现在已经开始慢慢变成黄色。 这些竹子结合的很紧密,彼此之间,相互间隔大概10cm左右,按道理说,那两只狗应该是不会从这些缝隙里钻过来的。它们应该还有一条别的通道。 我们里里外外在乱石城墙检查了一遍,这些高大的篱笆很结实。我们再次确认它是安全的。 就在我们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我们似乎听到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附近的红树林里传来一阵沙沙声。 我看到红树林树丛中发出一连串的晃动,然后这些晃动持续不断的向我们的方向移动。就像一直老鼠在地毯底下钻过一样。最后,我看到之前的两只狗,它们从树丛里爬出来,它们的嘴里都叼着一只鲜活乱动的白色海鸟。 它们把海鸟放在地上,这些海鸟已经在狗嘴里受了不轻的伤,已经奄奄一息了,只是翅膀或者脖子偶尔会抽动一下。 两只狗放下海鸟之后,它们退后一步,又汪汪汪的叫起来,它们的尾巴高高上翻起来,愉快的摇晃着。 我们把海鸟带回去,做成午餐。然后给这些狗们煎了一些鱼肉和土豆饼。它们很开心。它们在营地里乱蹦乱跳,我把木屋底下空出来的地方,用一些树枝围住,然后在里面铺上一些干棕榈叶,作为它们的狗屋。 每天晚上,它们都跑到山洞里来,好奇的看着我们的火堆。它们很惧怕火堆,又对火堆很好奇,有一只狗忍不住好奇心的冲动,它把爪子伸到火里面,火焰瞬间就把它的毛燎着了,然后它吓得又跳又叫。 当它们安静下来的时候,它们像家养的小狗一样后腿坐在地上,前腿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然后听我和小野人卡卡妮说话。 “亲爱的,我给它们取了名字。”小野人把最后一块土豆饼一分为二,一半塞进自己嘴里,另外一半塞进一只体型略小的狗嘴里。“这条聪明的狗,他跟着我,我给他取名叫白牙,那只秃了爪子的大笨狗跟你,它叫巴克。黑手巴克。” 小野人指着因为好奇而燎光前爪上毛的体型稍大的狗对我说。 第二十七章 危险降临(第二更) 我们的“队伍”越来越庞大,我们现在有五只山羊——公羊国王大胡子里奥、王后依莎、小羊瑞贝卡、王妃凡妮莎和萨莎,还有两只狗——白牙和“黑手”巴克,还有可爱的小野人卡卡妮和我。 自从狗“兄弟”加入我们的“队伍”之后,我们所需要的食物量大增。我不想喂它们生的食物,所以,我们通常做饭的时候都要做两次。先做好我和小野人的食物,然后再做狗“兄弟”的食物。 因为*****”实在太小。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在这个荒岛上只搜集到两个大一点的罐头盒当作锅子,其他罐头盒都太小。 罐头盒是铁质的,只有完全封闭起来,或者大部分封闭起来的罐头盒才有可能漂到这个荒岛上,并且,需要在合适的时间去捡。 虽然罐头盒上有防锈的镀层,但是海水可以很轻易腐蚀掉这些罐头盒,如果不去捡回来洗干净的话。 我用粗大的竹子,做了两个浅盆,作为“狗兄弟”的饭碗。 小野人卡卡妮是一个神奇的姑娘。 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两只狗每天固定时间,到一个固定的地点去大小便。 这一点倒还不算太奇怪,因为她对羊群也是如此训练的,她让羊群老老实实的每天到一个固定的地方去大小便。 真正神奇的地方在于:她让这一对“狗兄弟”每天自己去洗澡! 我们有自制的肥皂,小野人卡卡妮把肥皂固定在一个固定的地方,然后让这一对狗兄弟去有肥皂的地方蹭,然后老老实实的去海里面洗澡,洗好澡之后,小野人会用我们的淋浴壶给“狗兄弟”再冲一遍。 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小野人。 用她自己的话说,她从小就生活在德州的农场里面,自小就会侍弄这些牲畜。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平静而稳定。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除了天气变得有一些糟糕之外。 我们在这个岛屿上生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几乎每天天气都是很舒适而且晴朗的,但是,最近几天,天气显得有些异常,晴朗的天空,有时候会迅速的变得阴沉下来,好像随时会下雨的样子。 每天早上,我带着“黑手”巴克去围栏渔场抓鱼,然后巡视沙滩。“黑手”巴克现在的爪子已经恢复了,它不再是“黑手”了。 “黑手”巴克是“狗兄弟”中的老大,它非常喜欢去围栏渔场抓鱼,它总是屁颠屁颠的跑来跑去,一会儿跑到我的后面,一会儿又跑到我的前面,还汪汪汪的乱叫。 经过一段时间的驯养,这一对“狗兄弟”被养的极好,它们的毛色发亮,跑动起来,浑身像锦缎一般顺滑。这时候,就可以分辨得出,“黑手”巴克的毛发和弟弟“白牙”的毛发稍有不同。 “黑手”巴克的毛发显得有一点泛金色的光,而它弟弟“白牙”的毛发泛红色。 当然,只有在光线极好的情况下,才会发现。如果不是每天在一起,是很难发现它们的不同的。 晚上的时候,我和小野人住在木屋里面,“狗兄弟”住在木屋下面的狗屋里面。我们住的很安心,很踏实。 我一直以来睡眠都很好,小野人卡卡妮老是说“亲爱的,你睡着了打呼噜像猪一样,推都推不醒。”现在,她终于习惯了,每天在我的呼噜声中安静的入眠。没有我的呼噜声,她反而睡的不踏实。 我在晚上是很少醒来的。但是这天晚上,却是个例外。 情况是这样的。 大概凌晨一两点的样子(我没有钟表,只是后来看了天上的月亮,大概判断的时间),我们先是听见一声巨大的响声,咔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开裂的声音,又像是天空中最响的炸雷。 我被吓醒了。 小野人卡卡妮也醒了,她的衣服领子有点儿大,她柔美细腻的右肩露出来,在月光下,像刚刚惊醒的最美的女神一样。 我们的两只狗“巴克”和“白牙”从狗屋里窜出来,然后呜呜呜的夹着尾巴跑到了楼上我们的房间里来。 它们从来都没有进过我们的房间,这次它们显得极为害怕。 紧接着,轰隆一声,像的什么巨大的东西倒下来一样。 如果生活在城市里面,我听到这个声音,肯定以为是哪座大楼倒塌了。 这个倒塌声造成的震动极大,以至于我们感觉木屋突然震动一下,像是发生了地震一样。 我们这边能造成这么大震动的声音不多,“刺刀”山峰如果倒下来,应该会有哦这个效果,还有就是“巨人岩架”如果倒塌下来一块,也有这种效果。 “不会是巨人岩架上那个通道倒塌了吧?”我心里面暗自祈祷,但是嘴里小声的说了出来。 小野人的猜想和我的一样。 于是我们决定天亮就带上“狗兄弟”去那边看一看。 我要把这对狗兄弟赶到楼下的狗屋里睡觉去,它们不肯走,瑟缩着颤抖着。 小野人卡卡妮阻止了我。于是我同意让它们待在隔壁的客厅里睡觉。 我们此时都睡不着,想做一点什么事情,但是隔壁这一对“狗兄弟”两对大大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着荧光,它们都不肯睡觉,它们大眼睛“泪眼汪汪”的看着我们。搞得我兴趣索然,只好作罢。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半躺在木屋里,我们说着话。我说在遥远荒凉的北地,当地人养孩子,是要吊起来养的,用一根绳子,吊一个筐,然后把孩子放在筐里,把筐吊的老高。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怕狼来了,把孩子叼走。 小野人大大的眼睛在夜里很亮,她好奇的看着我。问道,“为什么不把门关上?” 我想了想说狼也会咬门,用爪子挠门,它还可以从窗户钻进来。 “吊起来的话,孩子醒了翻身不会从筐里面掉下来吗?”她对什么事情都很好奇,老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狼也是会跳的啊。你看巴克和白牙,它们跳的多高。” 我看看隔壁正瞪着大眼睛看着我们俩的狗兄弟,它们确实跳的很高,有一次,它们用爪子抓着木屋的柱子,差一点爬到屋顶上去了。 我解释不了,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记得以前看书的时候有一句谚语“东北有三怪,孩子吊着养”之类的话。于是我把火气全部撒到狗兄弟身上——把它们都赶下楼。 小野人卡卡妮笑的一脸欠揍的样子,她用旧帆布盖住全身还捂着脸,身子低伏在旧帆布底下,因为大笑,她的身体在帆布下一起一伏。 我掀开被子,压在她的身上,然后“大战”起来。 我们激战正酣以至于木屋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楼下这一对狗兄弟再一次受到惊吓,它们从狗屋里面逃出来,然后朝着我们的木屋“汪汪汪……”的狂吠起来。 这一对狗兄弟,明天一定给它们挪个窝。我咬牙切齿的想。 天刚刚放亮,我们就起床。做好一切早上该做的事情。然后带上这一对狗兄弟,出发去“乱石城墙”。 第二十八章 新的营地 我们沿着“刺刀”山峰的山脊线,一路向西北,现在整个小岛南部的地图都“刻印”在我们的脑子里,所以,我们知道哪条路到达乱石城墙的距离最短。 我们很快到达乱石城墙。 这时候,刚刚明朗的天空,又变得阴沉下来。 我担心会下雨,但是还好,只过了一会儿,天色又变得晴朗起来。 清风悠扬,狗兄弟互相追逐撕咬着,它们像出来旅游一样开心。 我们再一次查看了“城墙”它们一点也没有坏。它们很结实。 然后我们越过乱石城墙的缝隙,再看那个通道的时候,那个通道里什么都没有,几个月前还是一块巨大的岩石,现在已经完全倒塌了,岩石体积巨大,它压在通道另外一边,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就像一根柔弱的草一样,被巨石压在身下。 我们穿过乱石城墙,再次来到这个波涛澎湃的区域。 巨浪掀起来的浪花,奋不顾身的撞上巨人岩架,然后一部分海水从这个“破洞”里穿过,哗啦一下,扑上另外一边茂密的原始丛林上。 现在,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条巨人岩架并不太宽,它通体是由一块巨大的岩石构成的,这块巨大的岩石就像一面城墙一样,我一开始以为它是人工修建的,但是,这上面没有一丝人工雕刻修筑的痕迹。 自然造物,鬼斧神工。 这道巨人岩架,像一道城墙一样,把岛屿的南部和北部完全隔开。 从我们现在站的角度,可以看出,这一条巨人岩架,中间高而且厚,东西两边低。在西边这个地方,显得尤其的低。而且,我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这个岩架应该呈现一点弧形。并不是完全直的。 岩架“破洞”的上方,只保留了大概一米多厚的一道“石梁”,这道石梁上也是裂缝连连,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粉碎并砸下来。 所以我们离的远远的。 我上次过来的时候,在这个“破洞”旁边的碎石堆上,看到了有两只死去的狼尸。这时也不见了。不知道是被水冲走了还是被肉食的海鸟吃掉了。 我们退出乱石城墙,然后把城墙上预留的“小门”关闭,把门栓拴好。 就在我们把门栓刚刚拴好的时候,“破洞”那边的森林里,又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接着又是一声,第三声……此起彼伏。 这些狼的嚎叫并不像电视上看到的那种野狼啸月的嚎叫,而是,野兽受伤拼命之时的嚎叫。其中夹杂着我射杀“笑面狼”时,它拼命的那种愤怒的吼叫。 如果里面的狼群冲出来破坏我们的乱石城墙的话,我们就需要在这里射杀它们。 而且,我已经观察过了,黑手巴克和白牙应该就是一直生活在红树林里的。它们并不是从北部森林穿越过来的狼。 狼群应该是没有办法穿越这片红树林的,它们到达岛屿南部的唯一通道应该就是穿过这片乱石城墙。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应该在这个地方建立一个营地,要看住这个地方。 这个乱石城墙区域一旦“失守”,我们的家园就被毁掉了,我们的绿洲农场、羊群、围栏渔场、土豆田、咖啡树林、木屋……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我们只能乘船漂流出海。 乘船漂流出海,是我们最后一步棋,不到不得已,我们不愿意漂流出海。虽然我们现在已经准备了大量的饮水和实物,但是,这些补给品对于长途旅行来说,太少了。 我依然记得小野人卡卡妮说,她们乘坐的marry号邮轮在海上漂流了三个月,她们坐着救生小船漂流了两个月没有遇到过大陆。 谁知道我们到了什么鬼地方。 “亲爱的,我们的狗呢?”就在我坐在一块石头上思考的时候,小野人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刚才还看到它们在这里的呢。” 我四下张望,也没有看到这对狗兄弟们。 沙滩上留下乱七八糟的脚印,我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发现一排脚印,我循着脚印往前走,然后看到岩壁上又有一个大洞。 从脚印来看,这对狗兄弟躲到了洞里。 这是一对胆子有多小的狗啊! 我们在山洞里面把这对狗兄弟找出来,它们摇着尾巴,在我身上一顿乱舔。 这个山洞不大,里面似乎还有一些碎木头之类的东西,我没有去管它。但是我发现竟然可以从这个洞口可以看到头顶的天空。 这个山洞,可以一直通到巨人岩架之上。 但是,目前我没有梯子,这个山洞很直,除非有飞爪挠钩之类的东西才能爬上去。 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做一个长梯子,爬上去看看。 我带着狗兄弟去找小野人卡卡妮,和她说明了我的想法。我要在这个地方建造一个营地。我要把我们几乎所有的武器都搬过来。绝对不能让狼群越过这片乱石城墙。 我们达成了一致。 我们返回木屋,收拾东西。 我们清点物资,把几乎所有的补给品全部都搬到船上去。我们还有不少塑料瓶子,从今天开始,我们打算一有时间,我们就烧水,然后灌满这些瓶子。我还剩不少干的鱼鳔,我把他们熬成胶,这些鱼鳔我用小刀把它们的表层和杂质都刮干净了,所以它们不吸水,也不会遇水而融化。如果不把鱼鳔表面一层物质刮掉,这个鱼胶遇到水就会融化了。 我们又砍了一些竹子,把它们破开,然后在我们的“卡卡秋”号上面搭建了一个棚子,这样,即使下雨,我们的船也不会被淋湿,里面的补给品也不会因此被破坏和污染。 我们花了一整天时间砍竹子。然后我们把这些粗壮的竹子运到乱世城墙附近。 接下来,我要搭建一个营地。我先用最粗壮的竹子在一棵大树三米远的地方,做了一个柱子。因为这个地方的树木比较稀少,所以,我只能自己做一个柱子,另外一个柱子借这这颗树干。 柱子立好之后,我把一根竹子一端绑在竹柱子的顶端,另外一端绑在大树相同的高度,把它当做屋梁。然后,我准备了三四十根差不多粗细的竹子,并把它们一分为二,去掉竹节,好让它们可以顺利的流水而不受阻挡。把它们斜靠在屋梁上,青皮朝下,就像淌水瓦一样,然后再在它们上面盖一层破开去掉竹节的竹子,当做挡水瓦。 这样,当下雨的时候,遇水被挡水瓦挡住,水全部流到淌水瓦上,然后顺流而下,屋里面就没有雨水打进来了。 接着,我在地上钉了四根矮桩,然后在矮桩上搭建一个平台,当做我们的地板。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必坐在地面上。我把所有的竹子,都用旧绳子或者藤条编起来。这样即使刮风的话,也不会把我们的房屋吹走。 我用同样的办法给这对狗兄弟造了一个狗屋。这样当我们打算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它们就不会来过来打扰我们。 过了几天,我们把必要的物资和几乎所有武器都搬过来。天气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坏,虽然没有下雨,但是是担心迟早有雨。 我在我们的屋子和狗屋的顶上,又建了一块屋顶,我打算用来在下面安置一个火堆。 我用石头在地上搭了一个石台,然后在石台上铺上一层土,然后把火引到这里。顶上有屋顶,下面有石头,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下雨。 最后,我在我们的新营地周围挖了一道排水沟,即使下雨,我们的营地也会保持干燥。 我们住在新的营地,虽然生活比以前麻烦一点,但是,我们住的更安心一点。我们可以随时关注这些狼群的动向,万一它们跑到乱石城墙这里,我们能随时知道并作出应对。 第二十九章 风雨欲来 当我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好的时候,狼群还是没有出现,它们只是偶尔在原始森林那一边不停的嚎叫。 我就像一个“倒霉”的猎人一样,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布置好陷阱,但是,猎物却消失了。 我的心里竟然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但是,我是一个冷静而善于思考的人,我总是喜欢早早的做好准备,而不是等到危险真正来临时才临阵磨刀。 往往很多时候,当真正的危险到来,再做准备已经迟了。 我利用空闲的时间又砍了很多竹子,用这些竹子在我们的房屋外面围了一道围墙。 做完围墙之后,我还剩了好些竹子。我就把它们堆在乱石围墙边上,万一围墙哪里破了一个洞,我们可以随时去修补它。 我做了一个梯子,我把它藏在之前“狗兄弟”发现的洞里面。 这是我给自己留的一条备用的“b计划”。我希望用不上它,但是,我必须得备着。 我把梯子扛进狗兄弟找到的洞里,我爬上梯子的顶端,展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条天然的小路,我大概看了一下,我可以通过这条小路,直接通到大概二十米高的岩架顶端。 我在犹豫要不要上去看一下还是喊小野人卡卡妮一起看。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听到黑手巴克和白牙猛的发出一阵狂吠。 我从梯子上下来,然后就看到了极其疯狂的一幕。 五头凶恶的狼,从岩架“破洞”里钻出来,一波海浪打过来,它们因为没有大石块的阻挡,它们加速跑过,安然的通过破洞,海浪在它们身后溅起一阵阵浪花,但对它们没有丝毫损伤。 在之前因为有大石块阻挡,这些狼如果想从石块和破洞之间的缝隙钻过来,要花费很长时间不说,而且很容易卡在这些缝隙里面,不是被卡死就是被水呛死。 现在,任何一支狼,即使是老弱病残,也可以轻易通过这个破洞。 这些狼极其凶狠,每一只都像笑面狼一样,它们浑身灰黄色,它们的嘴巴很宽,两边的嘴唇稍稍向下耷拉,从正面看,像是一个拟人化的笑容。 但是这些狼眼中却闪着凶恶的光,它们目光如刀,刺入人心,看见它们的目光,都让人不自觉的感觉寒入骨髓。 它们的鼻子皱起来,露出它们长长的尖牙,这让它们更加显得凶恶。 它们长长的棒槌一样的粗尾巴,像扫帚一样拖在地上,一看它们就不是善茬,一点都不好惹。 我快步跑向我们的房子——那里有所有的弓箭。 小野人卡卡妮从房子中跑出来,我看见她身后跟着的是巴克和白牙,这两只狗浑身发抖,夹着尾巴跟在小野人卡卡妮身后。 小野人卡卡妮背着一个竹筒箭壶,手上拿着两张弓和一壶箭,一抬手,把一柄重弓扔给,然后把箭壶递给我。 我把箭壶背在身上,试了一下弓弦。弓弦很紧。这些弓我们经常给它们做保养,它们的弹力保存的很好。 就在我试弓的时候,我从眼角的余光瞥见小野人“嗖”的一声,以极快的速度已经射出了一箭。她朝领头的一匹大狼射过去,用力拉开的弓弦,发出一股嗡嗡声,把笔直的竹箭向前推送而出,然后下一瞬间,弓弦又恢复原状,弹的笔直。 我以为必中的一箭,却擦着狼头而过。这种狼很有经验,它可能从来没有见过弓箭,但它有着与生俱来对危险的敏感。它身体低伏,肚皮几乎贴着地面,它的眼里没有哪怕一丝的慌乱。 这是一匹久经战斗的老狼。 射出去的竹箭在老狼身后激起一篷沙子,然后插进沙滩,箭尾兀自震颤不已。 我把箭扣在弦上,但是却并没有引弓。我的腰带上还插着一柄石斧。我左手控住弓箭,右手用石斧在乱石城墙上敲击。 邦邦邦…… 这些狼狐疑着我,它们围成一个弧形,它们是天然的群体捕食的高手,没有人教它们,它们天然就会相互配合,它们凶狠的瞪着我。它们一点也不害怕,它们只是出于谨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考验着对战双方的耐性。 狼群想把我们吓跑,然后他们从后面追踪,这是它们的惯用伎俩。我以前很喜欢看电视,尤其是喜欢看《动物世界》。里面关于狼的描述,我一直很留心。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我们的肚子很饿。这些狼它们竟然丝毫都没有进攻的意思,它们盯着我们手中的弓箭,只要我们我们手一抬,它们立即绷紧神经,紧张起来,随时准备跃开,躲避攻击。 我让小野人卡卡妮去做饭,我一个人在这里监视着。 黑手巴克和白牙趁机跟着小野人跑走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坐在前两天砍的竹子堆上休息。但是我的心里没有一点儿放松,只要这些狼有一点异动,我立即就放箭射它们。 过了良久,这些狼竟然像狗一样,后腿蹲坐下来,两只前腿撑着自己的身体。有一只狼竟然直接伏在地上,打起盹来。它的身子一起一伏,灰黄色的毛发也跟着一起一伏。 天色越来越暗,好像暴雨随时会落下来一样。 过了许久,我也有些疲劳,我似乎听到小野人在房屋里说吃饭了的声音。我精神清醒一点。我瞥了一眼狼群,然后下一刻,我像炸了毛一样站起来——狼少了一只。 我再看时,只看见靠近红树林这边的“城墙”下面,有一匹狼正趴在地上打洞,它使劲的用前爪挖沙子,上半身已经完全深入地下,只露出屁股和尾巴在外面。 我猛然间醒悟了——另外四匹狼假装睡觉来迷惑我,然后最后一匹狼却在偷偷的打洞,打算从侧面偷袭我。 我引弓疾射,我的射术没有小野人卡卡妮精通,连射的速度没有她快,但是我的准度还是很好的。而且我手中的是一柄重弓,箭支的速度尤其的快。 剩下的四匹狼猛的嚎叫起来,它们向大洞的狼示警,然后发了疯一样的向我冲过来,好像没有看到城墙阻挡一样。我心思镇定,不去管它们。城墙是我亲手造的,肯定能挡得住狼群的一击。我丝毫没有因此而迟误,照样一箭射过去。 我用的是一只菱形宽刃箭,它宽大的箭刃像一柄刺刀,直接把打洞的狼的屁股钉在地上。它的头和肩膀还在洞中没有来得及退出来,屁股钉在地上,顿时动弹不得,发出凄厉的嚎叫,但这丝毫动摇不了把它钉在地上的箭。 砰砰砰砰,四声,四匹狼撞上乱石城墙,把这面竹子城墙撞的一晃一晃的。但是,在我们这边,有短柱子呈斜角支撑着的,乱石城墙没事,根本就不会塌下来。 我的心里更加镇定。 我继续引弓搭箭,朝离我最近的一匹狼射去,它离我很近,我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匹狼凶狠的脸上有一道长约半尺的疤。它龇牙咧嘴,这样让它的脸显得愈加凶神恶煞。 我们距离很近,竹箭的速度比我像的还快,刚刚撒放,下一刻就出现在这批凶疤狼的脖子上,这匹狼身子一滚,脖子上插着箭,身体乱颤,它在地上呜呜呜的嚎叫,但是还没有立即死掉。 剩下的三匹狼,更加发疯的撞击着乱石城墙,它们用身体撞,用牙齿咬,用爪子挠,城墙上摇摇晃晃,竹子也被挠的碎屑乱飞。 我听到耳边弦响,另外一只状若疯狂的狼已然中箭。它的前腿肩胛骨附近中箭,这个位置是狼的心脏,它没有来得及发出叫声,就向前猛冲两步,然后,然后一头跌倒,直挺挺的死了,这一箭直接射中它的心脏。 “嗷呜……”眼见自己的下属死的死伤的伤,这头头狼犹如发狂,它像狗熊一样的站起,然后举起前爪,蓄力一击,这一击,似乎用尽它全身的力气。只听见“咔嚓”一声,乱石城墙的一根手腕粗细的竹子,被它硬生生的拍断,它硕大的头颅从破损的洞口直接钻进来,但是这一击似乎把它的所有力量都抽走,顿时它卡在那个破洞里面,不上不下,它张开大嘴,“嗷呜”又是一声巨吼,似乎心有不甘,爬又爬不进来。这时,我的弓弦响动,一箭从它口中穿过,瞬间穿过后脑,这匹大狼立时就死掉了。它死掉的时候,眼睛兀自圆圆的睁着。 最后一匹狼一看情形不对,它身体后跃,然后,纵身狂奔,像来时的洞口拼命奔去。 我刚刚射完一支箭,再装箭拉弓已经是来不及了。 只见小野人卡卡妮她像苏格兰长弓手一样,把弓朝上举朝着前上方,用尽全力,向后拉动弓弦,然后撒放,一气呵成。 竹箭像闪电一般,倏忽出现在空中,然后箭头朝下,划出一道抛物弧线,准确的命中逃跑的狼。 这一箭很准,但是力道稍显欠缺,而且我们的箭头大部分都是石片骨头磨成的,锋利程度有所欠缺。 那只狼没死,依然向前跑去。我引弓平射,重弓发出嗡嗡的声音,竹箭飞出,将它钉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此死去。 第三十章 夜袭(上推荐了,求点击、收藏、投票) 钻在地上打洞的狼,现在还没有死去。我射中它的臀部的一箭把它钉在地上,但是这一箭并不致命。它还在那里拼命往外挣,想从竹箭上挣脱。我和小野人卡卡妮一人一箭,把这匹狼射死在它打的洞里。 我们长吁了一口气。这时候幸好是天还没有完全黑。而且,我们的有乱石城墙的保护。不过从这些狼群的战斗力来讲,这个“乱石城墙”未必能保护得了我们。 这五只狼中的头狼,身体强壮无比,它蓄力一击,一爪子就拍碎一根竹子。如果有十来只这种头狼,拼死破坏的话,我们的城墙根本撑不住。 我打算去城墙那边把箭支拿回来。因为我们的箭支虽然很多,但是能多几支就多几支。而且,我们带箭头的这种箭本身就不多,大部分都是没有箭头,只是把箭头的位置在火中烤硬并磨尖的。 就在我打开“城墙”上的小门的时候,那只脖子上中箭的狼,突然从地上窜起,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破洞”奔去。我没有带弓箭,小野人卡卡妮想引弓射箭,已经来不及了。它飞快的窜进“破洞”,然后“嗷呜嗷呜”的发出怪叫,我们听到它的声音渐渐远去,好像是在召唤同伴。 我们草草的吃了一些晚饭,我们也把两只狗喂的饱饱的,希望它们能够在关键的时候能帮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把堆在“乱石城墙”边预留的竹子全部烧断,然后把下面粗的一端,每两根交叉捆绑起来,做成一个个十字形状,然后用竹子把这些十字形的架子绑在一起。顶端削尖。 我们一刻不休息,我们把我们所有的旧绳子、布带、藤条、旧铁丝全部找出来,做成两排鹿角栅栏,然后把鹿角栅栏并排摆放在乱石城墙之后,形成一道防线。我们在两排鹿角栅栏中间,只留下一溜五六十厘米的狭窄通道。 如果狼要通过这里,就必须从这个狭窄通道通过。 我们没有时间做更多的鹿角栅栏。我们把剩余的较细的竹竿一端削尖,当作长矛。然后还有剩下最短的竹棒,我们在顶端绑上浸润了鱼油的碎布,我们把它们做成一个个火把。 当天空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下起了小雨。 然后,雨越下越大,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们点燃火堆。 我在建这片营地的时候,就挖好了排水沟,所以,我们的营地很干燥,而且上面有顶棚挡雨。我们的火堆燃烧的很旺。 “咔嚓嚓……”天空中响起一阵炸雷,漆黑的天幕仿佛被雷电的巨力硬生生的撕开一道口子。当我们再往“乱石城墙”的方向看时,禁不住的一阵阵头皮发麻——一大片绿莹莹的狼眼。 我取了一只竹箭,把箭头插入装鱼油的瓶里搅一下,然后,在火堆上点燃,它成为了一支火箭,我把它射向空中。 一篷火焰划过一条弧线,越过“乱石城墙”然后钉在城墙另外一边的沙地上。 火焰惊起一窝狼群,它们纷纷避开火焰。 这只竹箭还在燃烧,浸过鱼油的竹子,即使在雨中也很难熄灭。这时候,可以明显看出,雨已经小了很多。 但是风越刮越大。 借着火箭即将燃烧殆尽的余光,我看见这群狼,大约有八九十只,甚至有可能有一百只。它们围拢在一头高大的“巨型”狼王身边。这头巨型狼王足足有一头牛犊那么大,它粗壮的大腿像四根柱子,它高昂的大脑袋高高抬起,头顶上象征狼王的一簇白毛,像一顶王冠一样。它像国王一样巡视着。 我注意到,它的边上,一条像最忠诚的奴仆一样的狼,它的脸上有一条半尺长的疤痕。它的脖子上有一只断了的竹箭,一条黑色的鲜血凝固而成的蜿蜒像小蛇一样的血痕从竹箭插入的地方延伸而下。 巨型狼王发出一串长吼,似乎在发布命令。 大约有二十只狼,越众而出,大约七八只狼趴到地上挖洞,想从地底进攻,剩下的其余的狼狂吼着铺向“乱石城墙”它们把前爪搭在“城墙”上,然后张开獠牙大嘴,拼命咬起来。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早就准备好弓箭,在巨型狼王发出这一声长吼的同时,我们的拉开手中的弓箭。小野人箭无虚发,每一只箭都能射中一匹狼的要害之处。我的箭技虽然差一点,但是狼实在太多了,它们把前爪搭在城墙上,肚皮朝向我们,简直就是活靶子。我每一只箭即使没有命中要害,也会射中只狼,让它失去战斗力。 我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逐渐适应。 现在,即使没有火光,我也可以清楚的看见“城墙”对面狼群露出的獠牙。 我们不敢用火箭,我们怕不小心引燃“乱石城墙”,那将是致命的。 “用普通箭!”我大声叫道。我们带了许多箭,但是,每个人都背了一壶带箭头的箭。这种带箭头的箭数量太少,我们在关键时候用。第一批上的,都是一些“炮灰”狼,我们只用普通竹箭就可以消灭他们。 弓弦崩崩崩的响过不停。我将手中的重弓一往身上一背,然后抄起一根“竹长矛”,对着乱石城墙后面的狼一阵猛戳。 这些“炮灰”狼有些被我戳中喉咙,有些被我戳中肚皮,有些被戳中眼睛,它们发出嗷呜嗷呜的狂叫,在地上打滚。 小野人卡卡妮看我抄着长矛上阵,于是转而专门从狼群缝隙中寻找在地上打洞的狼,这些狼头钻在地上,两只前爪在土里爬,但是屁股撅的老高,而且它们看不到地面上的情景,不能躲闪,只是一个个固定的靶子。小野人一箭一个,把它们全都钉在地上。 “嗷嗷……”巨型狼王眼神冰冷,似乎眼前的一切跟它无关,它扭头,喉咙里低低的吼一声。 大约十四五只体型巨大的“头狼”立即从狼群中站起来,它们像宪兵队一样驱逐普通的狼上前冲锋。每一匹不积极上前进攻或者打算后退的狼,都受到这些“头狼”无情的撕咬。 第二批进攻的狼群数量最多,大概有五六十只。狼群越来越多,前仆后继,它们踩在前面已经死掉或者半死的同类的背上,向上跳想越过“乱石城墙”,或者用爪子挠、用牙咬,想破坏掉城墙。 “乱石城墙”被这些狼群冲击的一晃一晃的。 这时候,雨已经停下来了。但是,这些组成“乱石城墙”的竹子还是相当的湿滑,有几只狼差点就要翻越“城墙”,但是还是从城墙上滑掉下来。 我点燃四五只火把,把它们扔到城墙的另外一边,这些狼应该没有看见过火,它们很害怕,都从燃烧的火把旁边绕着走,但是,一些头狼在后面驱赶它们,有几支火把正好掉到一些狼的身上,它们被火烧的又蹦又跳,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味和毛发烧焦的臭味。 这些火把稍稍的减缓了一点狼冲击的进度。我把长矛从这边捅过去,不管捅到什么上面,我都撒手不管,然后用脚踩一下这些长矛的另一端,压进沙土里。把这些戳中狼尸的长矛当作支撑,免得“乱石城墙”倒掉。 我们大概杀了四十只多狼,我疯狂的把这些长矛捅进去,双臂都累的发酸。小野人卡卡妮的箭也失去了准头,她的一些箭射到了乱石城墙的竹子上。 “你坚持一下,我来射巨型狼王!”小野人卡卡妮甩着她酸胀的手臂,她的额头全部被汗水浸透,一篷金色的长发湿哒哒的贴在前额,她如大海一般蓝色的眼睛显得异常明亮。 她取了一支极长的竹箭,竹箭的箭头是一棵大铁钉磨成的,这种大铁钉箭头的竹箭,一共就只有十来支。铁钉的尖端在火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显得极为尖锐。 小野人深吸一口气,然后像苏格兰长弓手一样,把长弓举过头顶,然后撒放,这一支箭被弓弦带动,发出急速的尖啸,然后嗤的一声,贯穿了某个物体。 这支箭稍微偏了一点,没有射到巨型狼王,却将它旁边的疤脸狼连脑袋钉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因为在刚才最后一刻,巨型狼王预感到了危险,它的身体在千钧一发之际,像幽灵一样的灵活闪开。巨型狼王似乎气愤之极,刚才那一刻,它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像一头大象一样昂起头,发出响彻云霄的巨吼。 十几只体型巨大的头狼在听到巨型狼王的怒吼之后,也发出同样的吼叫,然后疯狂的向“乱石城墙”这边冲锋过来。 第三十一章 太阳照常升起(上)(求推荐、求收藏)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不再有所顾忌,疯狂的抓起身边的弓箭,崩崩崩崩崩,一阵急促的连射。我们都发挥了我们身体的极限,手中的竹箭疯狂的射出去。 “咔擦”,因为用力过猛,我手中的重弓被生生拽断,只剩两截。 我把重弓一扔,小野人的箭也射完了,她手中的弓也因为长时间张弦、撒放而失去了弹力。我看见她弓弦也没有以前那么紧绷了。 小野人把手中的弓扔掉,背后的箭壶也扔掉,抄起一只长矛,隔着竹子城墙的缝隙,向狼群捅去,她状若疯狂,狼血被撒满全身,她的全身和我一样,浸透在狼血中。 “嗷呜……吼”巨型巨浪发出一声巨吼,它像战场上的将军一样,催促手下的“士兵”向前冲锋。 “乱石城墙”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塌掉。 “拆房子!” 我们几乎同时想到了这一点,趁着“乱石城墙”还能撑一会儿,我们把我们的屋顶、围墙、墙壁以及地板都拆下来,这些都是编绑在一起的整排竹子,我们用它们顶住“乱石城墙”。 “乱石城墙”被压弯了腰,它倾斜下来,形成一个大概七八十度的夹角。 如果不是因为暴风雨,把这些竹子淋的湿透,这些竹子变得极其湿滑,这些狼很可能都已经爬过来了。 但是,即便如此,也有几只狼从高处掰开竹子的缝隙,从里面探出脑袋来,它们想把身子也钻过来。 十几只身材高大的头狼,像狗熊一样的站立,它们挥动抓子,在竹墙上使劲拍击,挠抓。竹子的碎屑乱飞。有些头狼一时之间拍不断竹子,气的咆哮起来,对着身旁的狼,狠狠的咬下去,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我们对于爬到竹墙顶端的狼倒不是十分的害怕,我们最主要害怕的是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偷偷打洞钻进来的狼。 万一我们正在前面抵挡狼群,这些打洞的狼从我们身后袭击我们,那将是致命的。 我们把剩余的火把引燃,把剩下的竹子全部扔进去,让它们燃烧成两个大火堆,火光晃动,使得这些凶恶的狼面目更加凶狠残暴。 “汪汪汪……”我们身旁突然想起一阵疯狂的犬吠。我们转头一看,“黑手”巴克和白牙两只狗和一只狼拼命撕咬起来。我在往旁边一看,它们身旁的地上有一个一尺多宽的大洞,野狼从这个洞里钻出来,一只,两只,三只…… 我将手中的“长矛”投掷过去,正好戳中一只正在往外钻的狼的肚子。它柔软的肚子一下子就被击中,骨头应该断了好几根。但是长矛只是插进去一点点。这只长矛因为经过使用,尖端的部分已经被破坏掉了。 我又抄起一根长矛,向一只咬向巴克的狼捅过去,只是一只身材瘦小的狼,它一直猥琐的逡巡在巴克旁边,等待机会,正好巴克的后背对着它,这只瘦狼纵身一跃,咬向巴克的后背。 我双手向前一抖,竹矛向前,猛的插进瘦狼的肚子,从它身体的另外一面捅出来两尺有余,瘦狼发出痛苦的嚎叫,它一时半会死不了,只是是拼命的挣扎,我不去管它,举起竹矛,把它像肉串一样举起来,然后倒插在乱石围墙的墙根下的洞里,把那只受伤正打算从洞里钻出的狼钉死在洞里。 “啊啊啊啊啊……”我的热血在沸腾,我像巨型狼王一样发出狂吼,我身强体壮,我张开双臂露出虬结的肌肉。我浑身浴血,像一尊地狱魔神一样凶神恶煞。 我在示强,我在像狼群展示我们的实力。 瘦狼被钉在竹矛之上,发出“嘤嘤呜呜”的叫声,像是在哭泣。 所有的狼都不动了,它们从未见过像我这么疯狂的人。 用小野人卡卡妮的话说,我不动的时候,坐着像一个马桶一样一整天都不动,发起狂来就像一个疯子一样。我是超级疯狂的人,super-craze-man。 巨型狼王也不甘示弱,它猛冲过来,周围的狼群自动给它让开一条道路。它像狗熊一样,人立而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声。 “嗷嗷嗷嗷……” “轰……轰轰……轰轰轰轰……”巨型狼王像发疯了一样,用它两只前爪在竹墙上拍击,它每一次挥动粗壮的前爪,都有一根竹子被拍断或者拍裂,其他的狼都默默地悄悄向后退去,任由这只狼王一个在这里拆这竹墙。 这一只巨型狼王就能抵得上这一群狼的威力,整个竹墙晃动得如同风浪中的小船。 所有的狼都静静的看着它。就连我们的狗兄弟“黑手”巴克和白牙也都放弃了打斗,它们安静的站在那里,和它们战斗的三只野狼也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就像古罗马角斗场里身穿长袍的贵族看个即将要发生的一次精彩的角斗表演一样。 而角斗士就是我和巨型狼王。 “秋,这是怎么回事?”小野人低低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是它疯了还是我们疯了?它是要跟你单打独斗吗?”小野人卡卡妮看到巨型狼王把它身边要帮它拆竹墙的野狼都赶走。 “应该是这样的!”我苦笑道,抄起一根竹矛。 “哗啦”巨型狼王在“乱石城墙”上撕开一个老大的口子,从这里可以看到它像狗熊一样巨大的头颅。它的毛皮也是灰色的,它额头上一簇白色的毛发,就像一顶王冠,在“王冠”之下,是一对映照在熊熊火光之下的闪着一丝金色的毫无人性冷血贪婪的瞳仁。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我也从来都不愿意公平的单打独斗,这不符合我的性格。我喜欢站在城墙后面射箭,或者躲在暗处偷偷的捅出一根竹矛。这才是我的风格。 我拎起竹矛,向巨型狼王冲去,趁它现在还没有完全过来,正是我出击的好时候。“击敌半渡”这是我的风格。我以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量,把竹矛向前一捅。 巨型狼王眼里尽是冰寒和冷漠,它的眼里似乎有一点讥讽,它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就在我竹矛快要刺中它的时候,它微微侧过身子,然后一口咬住我的竹矛。 它的力量极大,头使劲一摆,就逼的我向一个方向移动,然后它的头返回向另外一个方向,我的双手顿时把持不住,竹矛的尾部狠狠的敲在我的腰上,把我敲的仰头摔倒。 “秋!”小野人卡卡妮急切的叫了出来,但是她下一刻没有了声音。 我循着它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巨型狼王已经通过“乱石城墙”,它像盯着一个已经掌握在手中的猎物一样,颇有玩味的看着我。 “拼了!” 我一跃而起,从腰间拔出石斧。 我就不信我敲不烂它的脑袋。 我没有退路,我虽然很能跑,但是,我绝对跑不过狼,而且,我逃跑的话,不仅自己跑不掉,我的爱人小野人卡卡妮也跑不了,我的狗狗,狗兄弟巴克和白牙,还有我的羊群,它们都跑不了。 我只有返身过来战斗。哪怕是战死然后被这头巨型狼王吃掉。 在我的一生之中,我从未有过的如此近距离的接近死亡。 我居然很冷静,我的手很稳,居然没有一丝颤抖,我居然还有一点点兴奋。 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奇怪到疯狂的感觉!! 难怪小野人常说我是超级疯狂的人super-craze-man,还是有一点道理的。 第三十二章 太阳照常升起(下)(求收藏,求推荐) 我狂吼着,向巨型狼王冲过去,它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它像人一样露出一个拟人化的表情,它的舌头微微伸出,舔了一下它的獠牙。 我听到耳边弦响,然后一直竹箭后发先至,射向巨型狼王的胸口,它低吼一声,身体一侧,四只爪子轻轻一弹,身体平移半尺,让过竹箭,竹箭落在巨型狼王身后,钉在竹墙上,发出“嗡”的一声。 我知道是小野人卡卡妮在帮我。我是她唯一的男人,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我身上。 我右手举起,将石斧向巨型狼王锤去。就在我们之间还有半米远的时候,我松开手,石斧脱手而出,旋转着,砸向狼头。它的一只泛着一丝金光左眼被砸中,鲜血迸出。眼眶中红的白色黑色的各种颜色混在一起。 这原本就是我在一瞬间的计划,我扔出石斧,然后,左手拔出水手刀,向巨型狼王捅过去。 我力量、耐力、敏捷、视力都不如巨型狼王,我唯一的优势就是头脑冷静且灵活多变。 就在我左手的水手刀正要往前捅的时候,我仿佛迎面撞上了一堵墙。不,确切的说是一堵墙撞上了我。我的身体腾空而起,跌落到四五米远的沙地上,幸好没有掉到石头上。我的骨头仿佛像被一辆发动的汽车撞了一样,浑身都像散了架子。 “秋!”我听到小野人卡卡妮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然后,一团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压在我的身上。 巨型狼王喘着粗气,它的左眼瞎了,紫红的血从眼眶中汩汩流出,然后流到嘴角,混合着唾液,滴落到的的身上,发出一阵阵难闻的酸臭味。 它嘴里喷出的热气,就像一个用了一百年的蒸汽炉,各种奇怪的味道混合着热烘烘的蒸汽,扑面而来。 巨型狼王右前爪按住我的左手,把我按在地上,它把鼻子皱起,露出半尺长的巨大獠牙,它张开巨大的嘴,一口向我咬来。我伸出右手,紧握拳头,我也发了狂了,不管不顾,朝巨型狼王的脖颈处猛击,一下,两下,三下…… 巨型狼王被击痛,左爪抬起,压住我的右手,然后再次把大嘴朝我咬来。 它本可以不必如此。 它完全可以咬住我的腿脚,然后把我拖走,或者进攻我身体的腹部或者腰部这些柔软的部位。但是它没有。我想,这可能是因为狼族本身对于失败的挑战者的一种惩罚——赤裸裸的面对死亡,感受死亡并在恐惧中死去。它要在我的脸上咬起,在我的眼皮底下,咬死我。 当我把那只瘦狼用竹矛穿过、挑起,然后像羊肉串一样的串起来的时候,估计我的动作行为,对于巨型狼王来说,就相当于挑战。 所以,它要亲自杀死我们,而不是让它的手下弄死我。 这可能也是其他野狼没有进攻的原因。 这群狼,有着萨满教式的原始战斗信仰。 我的头狠狠抬起,用力撞上巨型狼王的嘴。 我很强壮,所以我的头很大,头骨也很结实,它不可能一口就能咬住我的头。现在,我的手脚被制,头是唯一还可以活动的地方。 巨型狼王的嘴估计应该也被撞疼了,但是这点疼痛对它来说算不了什么。它在左眼被捶碎的时候,它另外一只冷静的右眼都似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似乎被捶碎的不是它的左眼一样。 它的大嘴继续向我咬来,我使出全身力气,扭转身体,巨型狼王一口咬向我的右肩,我仿佛听见牙齿和骨头相互摩擦的咯吱声。 然后,下一刻,巨型狼王纵身而起,朝我身后的方向掠去。 不好,那是小野人卡卡妮。 我不顾肩膀上的疼痛,从地上跃起,我看见巨型狼王的肩胛骨处,深深的插着一支竹箭,这只竹箭上面还在熊熊燃烧着火焰,那是鱼油燃烧之后的黄色的火焰。 小野人趁我和巨型狼王缠斗的时候,射出了火箭。 巨型狼王冲向小野人卡卡妮。 我的头嗡的一声,我的感觉我的血液都燃烧起来了。那是我的女人,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她是我的。即使是巨型狼王也不行。除非它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我像世界上最疯狂的野兽一样,发出棕熊一般的嚎叫,我的眼睛变得通红,我向巨型狼王的方向飞扑而去。 巨型狼王扭过巨大的头颅,它使劲一挥巨大的前爪,把我像打皮球一样,把我拍的老远。 它没有使用它又长又尖又硬的指甲,它只是用爪掌中的肉垫拍击我。我知道,它舍不得杀我,它要弄死小野人卡卡妮之后,再玩弄我于股掌之上,等它玩够了,就会杀死我,最后吃掉我。它要让我在恐惧中慢慢死掉,绝不会让我轻松的死掉的。 我的身体刚刚落地,我就感觉胸口像抽过去一样,一口气呼吸不过来,我不管不顾,手掌在地上一拍,身体一纵而起,我感觉到肋骨好像断掉了两根,我的鼻孔传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我又可以呼吸了。 我像最敏捷的猿猴一样,朝巨型狼王飞奔而去,这一次,我没有嚎叫。 巨型狼王正一步步的走向小野人卡卡妮。 我们的竹箭造的很精良,小野人卡卡妮的射术很高,这只竹箭射到巨型狼王的要害内脏处,它也不好受,它在一棵树上一蹭,然后把竹箭蹭断,它人立而起,像巨人看着小矮人一样看着小野人卡卡妮。它想让小野人卡卡妮死在恐惧之中。 我飞身跃起,爬上巨型狼王的后背,然后右臂圈住巨型狼王的脖子,手掌扳住我自己的左臂臂弯处,左手收回,压在自己的右腋窝之下。我像wwa里面的搏击手一样,用双臂当锁,把巨型狼王的脖子狠狠锁住。 我把左臂压在巨型狼王的脑后,左手压在自己右腋窝之下,我不管不顾了。除非谁用刀吧我的手臂砍断,不然,不论什么情况,我都不会松手的。 我绝不会让这头野兽伤害我的女人!绝不! 这头巨型狼王似乎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它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它低估了人类的智慧,它认为取胜的关键是力量、速度、耐力和爪牙。它并不知道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技巧和灵活的头脑。 而且,还有激发巨大力量的爱情! 在它生命的最后几十秒钟,它发疯地高高跃起,然后把自己摔下,它拼命的撞上“乱石城墙”以至于其他所有的野狼都吓得噤若寒蝉;它把自己的脑袋撞上岩石,然后把自己的脑袋、后背以及身体的其他部分放在火里燃烧,它愤怒而无助的乱跳,它用长着长长指甲的爪子挠我……它做出的都是无用功,直到它本来强壮到了变态的肌肉软软的失去所有的力气。 它张着嘴,它们的嘴和喉咙无比的大,但是它呼吸不到哪怕一丝的空气…… 小野人像一个失去最宝贵玩具的孩子一样,它双眼血红嚎啕大哭,她跪在地上,她蓝色的美丽的像大海一样的眼睛里,晶莹的泪珠成串的落下,她拼命撕扯自己的头发,她把手放在嘴里,以至于咬的自己的手指出血而浑然不觉…… 一大口一大口的鲜血从我的口中和鼻腔中涌出,我的肋骨断了很多根,我的头发、眉毛、胡须以及衣服全部被烧毁,我的皮肤烧的发烫,我感觉我后背的皮肤因为燃烧而变得纠结在一起,我的肩膀的锁骨断了,我的肺部被压的很厉害,以至于当我喘气的时候,一股股的血水和泡沫从我口中和鼻腔中喷出来……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保护我的女人! 我躺在地上,我的胳膊纠缠在一起,把这头死去多时的巨型狼王脖子锁在一起,我睁开我的眼睛,我的眼里呈现五颜六色的颜色,那是撞击之后,眼睛里面呈现出来的彩色像万花筒一样的斑纹,我的头脑仍然清晰,我咧嘴对小野人卡卡妮笑了一下,虽然我知道我笑的很难看,但是我还是笑了,我对她说:“乖宝宝,去‘狗兄弟’的洞,那里有一个竹梯,快……跑……” 当遥远的天际出现了一抹鱼肚白,整个天际渐渐明朗起来,远处吹来的海风送来一阵阵海鸟肆无忌惮的鸣叫,那是它们捕食得手之后欢快的叫声…… 金色的光线,穿过树林,照耀着大地。 暴风雨之后,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第三十三章 又是一年的春天 海岛上的春天,来的总是特别的早,或者甚至可以说,这个海岛上无所谓春天。 因为这个岛屿上,一年四季都是温暖的。即使在下雨的冬季,气温都是相当的高。一点儿也不冷。 只不过我们来自温带,习惯了一年有四季的感觉,于是,我习惯于把每年二三四月叫做春天。 而这里的春天特别的暖和甚至是有些温热。 我在家里躺了整整一个星期,才算是睁开眼睛。 小野人卡卡妮在照顾我,她给我喂水、喂羊奶。她用热水给我擦洗身体,她在我肩膀的伤口上包上纱布,然后给我注射了抗生素。 幸亏那时候我们在红树林滩上找到小野人卡卡妮的船(现在成了卡卡秋号),也幸亏里面的紧急医疗包还在。 我的伤口没有被感染,我恢复的很好。没过多久,我肩膀位置的咬伤就只剩下一排牙印。 但是我还是只能躺着,我断了好几根肋骨,我的肺部受到了压伤,我随时都会感觉到呼吸时鼻子里有一股子血腥味。 我逐渐活动我的手指、胳膊、腿以及臀部。我身体的各部分“零件”都还在,而且运转良好。这是唯一让我感到略微有些欣慰的一件事。 但是当我挪动我的屁股的时候,我的身体传来一阵剧痛,然后,我感觉肺里还有胃里被挤压出一股液体。我泯住嘴唇,结果这些血水液体从是鼻孔里喷出来,像过年放的冲天炮一样,从鼻孔里冲出老远,在地面上形成两个老大的扇形。 小野人卡卡妮正好回来,看到我这个样子,吓得赶紧跑过来。 我抚摸着她的金色长发,她像大海一样美丽的蓝眼睛很是迷人,她的眼睛就像最美丽的仙境一样,我每次都是深深的迷恋其中无法自拔。她的脸颊和下巴轮廓很好,显示出女性特有的柔美。 我抚摸她的肩膀,她望着我,眼睛里噙着泪花。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我受伤之前那个到处疯狂游荡的小野人。 她弯下腰给我肩膀更换纱布,我从她下垂的衣领看到里面白的晃眼的无限春光,顿时心潮一顿荡漾,身体里一股青春勃发的暖流在蠢蠢欲动。 但是,我什么都干不了,我现在只能躺着。但是我感觉在心情荡漾的一瞬间,身体似乎充满了青春的能量,身体也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小野人卡卡妮现在承包了所有的家务,她要去挤羊奶、去沙滩搜集物品,去围栏渔场抓鱼。 幸好我们有围栏渔场,而且我们还有很多土豆,所有,我们的食物充足,不会担心饿着。而且,有“黑手”巴克和白牙在她身边,我很放心她的安全。 但是我仍然要求她每次出门都带好弓箭和水手刀,虽然现在在我们的“领地”里,再也看不到一只狼。 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我清醒过来的这几天,小野人卡卡妮没事的时候就陪着我说话,她的声音温柔而温婉,就像最和煦的春风一样柔软,这是世界上最美妙最好听的声音,即使只是听听,也让人感觉无比舒服。 自从那个暴风雨的夜里,我们杀死巨型狼王之后,所有的狼都逃走了。小野人用了“逃走”这个词。她说,所有的狼甚至都不敢看我一眼,所有的狼在经过我的身边的时候,都是夹着尾巴,低着头,匆匆而过而不敢发出哪怕是一丝的声响,就像最忠诚的臣民遇到他们的王一样。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每次看到我们家的狗兄弟——黑手巴克和白牙,它们都是瑟瑟缩缩,夹着尾巴,显得极其的怕我。 我记得之前,它们老是对我汪汪汪的叫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现在经常会在做一个恐怖的梦。 我梦见一直巨狼,就跟我们杀死的那头巨型狼王一样,只不过它的毛色是黑色的。 梦境里的巨狼毛很稀疏,没有野狼这么多毛,它像狗熊一样人立而起,它弓着背,双腿微微弯曲,像随时都会跳起来一样,它屁股后面一条扫帚一样的大尾巴。 它的腿比我见过最粗壮的狼腿都要粗十倍,它的体型巨大,就像电影《金刚》里面的巨猿一样。它的后腿是狼腿,但是它没有前腿,取而代之的是有两条像人一样的胳膊。胳膊很粗壮且长,上面长毛一根根的黑毛。 没错,一头狼像人一样站在,而且长了一双人的胳膊,虽然这两条胳膊的末端长着人的手,但这两只手很粗大且长,每根手指末端的指甲都有七八厘米长。这些指甲很锋利,而且是黑色油亮的。 在我的梦境里,这只狼金色的瞳仁毫无表情,它张开大嘴,像那只巨型狼王一样,一口咬在我的肩膀同一个位置上。 每次做这个梦,我都在梦中被惊吓而醒,然后,我因为惊吓而坐起来,接着我的胸腹部的肋骨一阵错位使我更加痛苦,我浑身是汗,汗珠子如豆大,从我皮肤的毛孔里渗出来。 小野人卡卡妮这时候就会轻柔的走过来,用早已准备好的毛巾帮我擦汗,她用她柔软而温暖的手把我的手握在里面,她把脸帖在我们的手上,她的温柔,柔情似水,她把我融化了。 当我们的咖啡树开始开花的时候,我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我在小野人卡卡妮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到我们的土豆田,这里是我们曾经“野合”的地方,我朝小野人看过去,她用她美丽的像大海一样的蓝眼睛大方的和我对视,她眼波里有无限的春光流转。 我们穿过灌木丛,来到咖啡树旁边。这些咖啡树开了一些白色的花,吸引了一些蜜蜂之类的昆虫在上面飞舞。我看的出神,自从受伤之后,我再也没有欣赏到如此美丽的景色了。 蜜蜂飞蝶在树丛中飞舞,海风悠扬,带来一阵阵涛声,海鸟在海面上翱翔,一边鸣叫,一边飞向太阳落下去的天边…… 我们一直在咖啡树下坐了好久,直到月亮升起来。 我们又去看了羊群,这些羊现在很怕我。 我记得最大的羊,公羊国王大胡子里奥以前根本不怕我,我打败了它,所以它怀恨在心经常想进攻我,然后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用它的大角顶我。但是,现在它缩在栅栏后面,瑟瑟发抖。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但是,我知道,我还是我。我唯一害怕的是我因为被巨型狼王咬而患上狂犬病。我不想失去小野人卡卡妮,我不想失去的是狗兄弟巴克和白牙,我不想失去我的羊群,我不想失去我的岛屿,不想失去我的生活。 我不想一个人孤独的走在通向死亡的路上! 小野人卡卡妮安慰我说,也许是那天我们杀死了太多的狼,以至于我们身上留存了太多狼的野性。而且,我又有几个月没有出现在这些动物面前,让我更加显得陌生。 我找不到别的解释,只好接受。 当我可以轻松下床行走的时候,我的身体完全恢复了,我恢复的很快,我脚步轻便灵活,我注意力集中,身强力壮。我似乎比我受伤之前更加的强壮。 我在这个海岛上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我的胃口很好,精神也好,甚至连视力和听力都好了很多。 我从小视力不太好,尤其是到了晚上,但是现在,我晚上的视力也很好,比小野人卡卡妮都好。 小野人卡卡妮说,她总是有意无意中发现,我的瞳仁中似乎有一丝金色的光的流转。然后,她趴在我的脸上,用她像大海一样美丽的蓝眼睛观察着我的瞳仁,看了半天,有没有任何发现。于是我拦腰一把抱住她。 我呼吸着她身体散发出来的幽香,贪婪而肆意的吮吸着她润滑而灵巧的舌头……我拥她入怀,细细怜爱,如痴如醉…… 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春天…… 34 一只碗 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但是小野人卡卡妮不放心,她仍然坚持承包下所有的“家务”。她每天提水、挤奶、杀鱼、做饭、以及清理收拾我们的木屋。 这真是一个善良的好女人! 幸好我们现在基本没有什么需要出力气的重活,一切都是小野人卡卡妮能应付得来的。 小野人卡卡妮她还把足球找出来,让我在沙滩上踢。 用她的话就是:适当运动比任何良药都好。 她还是一个善于管家和照顾人的好女人! 这个足球是我到这个岛屿上的第一周之内找到的,那时候,我几乎每天没事的时候都去踢两脚。足球有一些亏气,但是后来,我记得我捡到了一个便携式自行车打气筒,于是我把打气筒找出来,给这个足球充足气。 打气筒是一个很有用的东西,我想用打气筒做一个什么东西,但是我一时半会还没有想到用它来做什么——除了打气。所以我只好放弃,等到什么时候有新的想法,再去实施。 我没有什么事情可干,小野人卡卡妮也不让我做事情,她很关心我的身体,自从我受伤之后,她有些“过于”关心我的身体,所以,我只好带着黑手巴克,在沙滩上踢足球。 我很会踢球,我射门很准,我把山洞当作球门,把球踢进“球门”,但是,我很容易就把山洞里弄的一团糟,尤其是有一次,足球差点掉到火堆里。我赶紧把球弄出来,免得它受热而炸掉。 我用一整根竹子在火上烤,然后弯曲过来做了一个框,把这个当做我的球门。 我在沙滩上踢了两天球,一直踢到我感到十分厌烦。我宁愿光着屁股到海里游泳来锻炼身体,也不愿意去踢球了,于是,我想出一个办法:我把足球踢的老远,然后喊“黑手”巴克去捡球,当巴克把足球捡回来的时候,我就奖励给它半条鱼干。 巴克非常卖力的干这件事,老实说,它非常善于干这种“无脑”的事情,而且它非常乐意! 以至于后来我扔任何东西,只要伸手一指,巴克就条件反射地向着我手指的方向奔去,把那件东西找回来,然后摇着尾巴,讨好的送给我。 只要做的后果就是,我的所作所为给巴克落下毛病! 当我每天指挥巴克去捡东西的时候,巴克很高兴;可当我感到厌烦的时候,巴克还是想着要去捡东西。 “黑手”巴克现在变得非常爱捡东西,有时候它把我们扔掉的垃圾全部捡回来,有一次晚上,天气很好,落日如同一颗最闪亮最耀眼的火球停留在海平面之上。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把桌子、椅子和食物搬到海边,我们吹着海风享受我们的晚餐,无比惬意。我们吃着晚饭,一边聊着有趣的事情,然后我把吃完了鱼肉的鱼头一扔,扔到了海水里。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瞪大了眼睛:“黑手”巴克正在打盹,它听见了鱼头入水的声响,然后像机械弹簧一样弹起来,像离弦的箭一样向水里冲锋过去,它一头扎进水里,四肢一阵滑动,快速的游到我扔掉的那颗鱼头的水域旁边,潜入水里,把那颗鱼头衔起来,一口气不歇的叼着那颗鱼头游回来,晃着它的大尾巴跑到我的身边,把鱼头放在我的盘子里。 它满身都是水,湿湿嗒嗒的,在我的目瞪口呆中,它摇头晃脑的甩甩身上的长毛,把水甩的我们身上到处都是,它还讨好似的伸出长长的舌头,在我身边走来走去,不停的摇着尾巴。 这一幕让小野人卡卡妮目瞪口呆,接下来,她双手抱头,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我很尴尬! 我被这只蠢狗打败了,所以,每天我给它一个特殊任务,让它去沙滩捡垃圾。 这是一条干一行爱一行、爱岗敬业的好狗! 黑手巴克勤勤恳恳地把所有它认为值得拾取的东西,全部捡到我们的山洞里面。包括并不止这些:塑料瓶、破布、旧渔网、旧电线、玻璃灯泡、旧拖鞋、旧钱包、塑料片、鱼骨头、椰子壳…… 这样也好,我就只需要在它找到的东西里面,再找一遍就可以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每天都在家里到处找活干,我把土豆田的土翻了一遍,我把绿洲牧场的围栏加高了,我又把围栏渔场的面积扩大了,但我还是闲得慌。 于是我把那个暴风雨的晚上打死的狼的皮全部找出来。 小野人把这些狼皮全部剥下来,晒干了,它们现在硬的跟铁皮一样,如果是在古代,我甚至考虑把它们做成盔甲。 我用上次的方法,把这些狼皮鞣制成功。它们变成了柔软的皮子,这一次,我把它们浸泡在溶液的时间很长,以至于这些皮子表面的毛全部脱落,成为一片片光板。 我把这些皮子晾干,刮干净,然后揉进一些油,它们变得像布一样柔软。 我用小野人卡卡妮的办法,想给我们做一些衣服,但是,我的手艺确实没有她好。于是又把这件活交给了卡卡妮。 她给我做了一条皮短裤,穿上之后很舒服,比帆布短裤好多了,裆部的位置一点也不硌人,软软的很舒服。她给自己做了一条皮短裙,这条皮短裙很合身,窄小适体,使她高高翘起的臀部曲线完美的展现出来。以至于每次我走在她后面的时候,身体里都涌动着一股冲动,忍不住的往下看,所以摔了几次跤。 从此以后,我就只走在她前面或者跟她并肩而行。 还剩下许多皮子,我用小刀把它们割成像蚊香一样的一条一条的做成绳子,再把这些皮条编织在一起。它们本身就很结实,我把六根皮条编织在一起,拧成一股结实的绳索我把绳索保存起来。这样万一我们需要登高或者下降的时候,我们就有了结实的绳子。 这些绳子比沙滩上捡来的旧绳子结实多了。 我们经常能在沙滩上捡到旧绳子,但是,我只敢用它们来绑绑什么东西,绝不敢用它们来当攀登或者下降的绳索,它们大多很腐烂,有时候用手一碰,就粉碎了。 “黑手”巴克经常就能捡到绳子。 有一次,我老远看到它嘴里面叼着一条像蛇一样的东西,近了一看,原来是一条手臂粗细的大船上的缆绳。 它现在每天帮我到沙滩上捡东西。它虽然是一条大笨狗,但却是我得力的助手。 这一天,巴克又带回一样东西,让我大吃一惊。 我从来没有在沙滩上看到过类似的东西,因为类似的东西绝对不会漂到岛屿上来。 那是一只碗。 2 林中小路 “黑手”巴克,带回来一只铝皮碗。 这只碗是半弧形,像是一个半截高的军用水壶,在它的侧面,还有两根白色的金属丝,弯成两个长方形的环。 这两个方形金属环设计很巧妙,当这个碗很烫的时候,可以用这两个环当把手用,免得烫手。当不用这个杯子的时候,又可以把这两根金属环向碗壁方向折叠起来,一点也不挡事。 这个是一个既可以当碗、可以当杯子又可以当锅可以直接在火上烧的多功能碗。因为我看到这个碗的底部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这是一只很旧的碗。底部稍微有一点凹陷,但是还能用,我试了一下,一点也不漏水。碗里面很脏,里面全是泥沙,我看到泥沙的颜色有一点泛红色,不是我们住的海湾附近的泥沙,我把它清洗干净,它完全可以用来当杯子或者小锅用。可以用来烧水或者煮牛奶之类的东西。 但是,我有一个疑惑,这个碗是哪里来的。 我把这个碗拿给小野人卡卡妮看,她认出来,这是一个水壶的底碗。那是一种在野外远足时使用的水壶,水壶底部的形状和这个碗的形状一致,确切的讲,这是一个杯子。 当需要用杯子烧水或者煮东西的时候,可以把方形环打开,把杯子放在火上烧,当不用时,就把杯子直接套在水壶底部。 “也就是说,这个岛屿上有人来过,至少是曾经有驴友登陆过!”我说出我的心里的想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有得救的希望。小野人点头同意。 我们在这个岛屿上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们从来没有看见过有船只经过,除了我建好围栏渔场之后的那个晚上。但是,我现在回想一下,我自己也不确定那天晚上看到的是轮船还是巨鲸之类的其他东西。 我们希望我们所处的岛屿在某一条航道附近,那么我们得救的几率就会很高,否则的话,我们只靠我们的小船,是走不了多远的。 “秋,我觉得这个杯子可能是巴克在红树林那边捡到的。”小野人卡卡妮看到我从铝杯中洗出来的泥沙的颜色微微泛红,她的想法和我的想法一样,所以,我们打算抽出时间去看看,最好能够跟踪巴克,看看它去哪里找到的。 因为我们在红树林周围逛过,从来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异常,除了一些经常飞进或者飞出的鸟。 我用这个杯子泡了一大半杯咖啡,然后把杯子放在火堆上煮,煮开之后,我加入了一点盐,冲进半杯羊奶,最后拿了一颗羊奶糖扔到里面。 等到羊奶糖融化之后,我们就得到一杯香味浓郁的羊奶咖啡了。 我们没有咖啡壶或者热水壶,我们以前喝咖啡的时候,要么直接用凉开水冲着喝,喝到最后,碗底剩下好多咖啡残渣碎末。要么只能等水烧开的时候,再冲咖啡。但这受时间限制,因为我们只是在早上的时候就烧好一天所需的开水。 而且,虽然我们有做饭用的罐头锅子,但是那个太大了,不适合用来煮咖啡。 我们把这个大铝杯当作咖啡壶,当我们需要喝咖啡的时候,就冲一杯,放在火上煮,很方便。 而且这个铝杯有两个环形把手,咖啡煮好之后,一点都不烫手。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我就听见巴克从它的狗屋里出来,我从木屋的窗户偷偷观察它,我看见它先是跑到山洞边、矮树林下、海滩固定某一颗石头边……这些固定的地方,每个地方撒几滴尿,然后,它高高兴兴的摇着尾巴往围栏渔场的方向跑。 我赶紧叫上小野人卡卡妮,带上弓箭和刀具,跟在它的后面。 一直以来,我和小野人卡卡妮都不知道这对“狗兄弟”巴克和白牙从哪里来的。它们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我在这个岛屿上生活了很久,一直到把小野人卡卡妮救起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这对狗兄弟才出现在我的围栏渔场里。 我原来以为它们是从巨人岩架那边的狼群附近过来的,但是我看到这兄弟俩一点也不凶悍,想想它们应该没有可能会通过以前有巨石阻塞的岩架“破洞”。 我悄悄的尾随黑手巴克,它走的不快,它很高兴和快乐,它像一位正在巡视主人领地的骄傲的骑士一样昂首挺胸,它把它的尾巴翘的老高。 黑手巴克巡视了一会儿沙滩,对沙滩上那些每天都看得到的瓶瓶罐罐看都不看一眼,它径直穿过“黄金海湾”,绕过“刺刀岩石”然后到达“围栏渔场”。 这是一条坏狗。 因为它跑到围栏渔场之后停在那里,它在偷围栏渔场的鱼。 “黑手”巴克它衔起一条最大的鱼,然后在“围栏渔场”小跑起来,它绕着圈儿跑,这样使得它的脚步显得凌乱而无序,然后它奋力一跃,跳到一块岩石上,然后从这块岩石跳到另外一块岩石上,它一下接着一下的跳,越跳越远,它一直往西,最后在一片乱石区域拐了一个弯,向北边跑去。 “秋,你还说它是一条大笨狗!”小野人卡卡妮看了我一眼,推了一下目瞪口呆的我,“它还会挖主人的‘墙角’。这是像一条像狐狸一样狡猾却假装自己是笨蛋的坏狗!” 我咽了一口口水,艰难的说“它确实是一条狡猾的坏狗。你确定它还是狗吗?” 我们跟踪着来到乱石堆附近,然后折向北,越过乱石堆,我们的面前出现一片极小的沙滩,我看脚沙滩上有一些新鲜的足迹,这些足迹直通海边的红树林。 在这些足迹旁边,扔着一条鱼的残骸。那是“挖墙脚的黑手巴克”的“杰作”。 现在,巴克的名字前面除了“黑手”,又多了一个头衔“挖墙脚的”。 我们走到红树林边上,这些红树密密麻麻的,枝杈横生,互相纠结在一起,而且,红树林的根部有一半高都浸没在海水里面,海浪轻轻的拍打过来,把“挖墙脚的黑手巴克”的脚印弄的踪迹全无。我们找不到一条可供人行走的道路。 我们观察了许久,终于,在一片茂密的枝杈横生的树林之间,隐隐约约找有一条一米多宽的小通道,弯弯曲曲的向树林深处延伸。 3 坟墓 我们略一犹豫,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向那个林中的小通道走去。 这条小路很窄,而且因为两边的红树林长的太过茂密,红树林的枝丫向小道的方向倾轧过来,所以这个通道显得极其的低矮,我不得不弯下腰才能前行。 我们把弓箭拿在手上,把竹箭的尾部扣在弓弦上,而且我们把水手刀和石斧别在腰带上。这样,当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随时拉弓射箭。万一遇到肉搏,我们也可以第一时间拿到武器。 我不是一个喜欢赤手空拳讲究公平对战的人,我喜欢突然袭击或者随时使用武器。 所以,任何时候,当我即将需要的时候,我都会把武器准备好,放在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 所以,小野人卡卡妮老是说我“鬼头鬼脑”的。 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水里,把水踩的哗啦呼啦的响,这样一来,我们把这些水弄的更加浑浊,这些浑浊的咸水高度大概到我的膝盖的位置。 我走的很慢,我害怕这看不见的水里会有鳄鱼之类的动物突然袭击我。同时,还是因为我是赤着脚走路,我担心地下会有树桩、树根之类的东西会绊倒我或者扎通我的脚掌。 在这个浑浊的水里行走是令人极其不舒服而且心惊胆战的事情。 我希望我能长得矮一点,那样我就可以立起腰前进了。我的腰酸的要死。 不过幸好,我的脚下没有树根或者树桩之类的东西,我的脚下很平坦,而且异乎寻常的坚硬。我似乎是走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之上。 “秋,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的脚下好像是水泥地面。”小野人跺跺脚,把水花弄的到处都是。“你看,地下是坚硬的,如果是海滩,这下面应该是柔软的,即使是有大石头,也不应该这么平坦。” 我也发现了这一点,点头同意道,“也不一定就是水泥地,也有可能是平整的大石头,然后被人为的移动过来,铺成一条平整的路。但是,这个地方不大可能有很多人居住,脚下的地面如果是大石头的话,一块至少得是几吨重的,靠人力那得需要几十人甚至上百人拖、拉、顶、拽才能拉过来,而且还要动用骡马等牲畜之力。这样的话,这个地方必须有一个城镇才有可能有这么大的财力。” “你分析的没错。”小野人卡卡妮跟在我后面,她一边走,一边用一根细长的树枝四处探测。“岛屿的南边,我们全部观察过了,不可能供应一个镇子的人生存。一是缺乏足够的食物,这个岛屿山多平地少,根本种不了粮食,出海打渔的话,造船的林木又不够,只靠竹筏之类的船只是走不了多远,更不要谈捕大鱼。更重要的是岛上缺乏饮用水,一个镇子起码得有几百号人,一天饮水就是一个大问题,我们的绿洲牧场的水源只是刚刚够我们两个人以及几头牲畜饮用的,再多的人,那就要想其他办法了,不然都会渴死掉。总不能让一个镇子的人不吃饭不喝水吧。” 我们走了一段距离,明显感觉到这个地方比刚才那个地方要低大概几厘米,因为我光着脚,可以明显感觉到两块石头结合的部分。这更加验证了我们的推断。 这条路就是被人为的石头铺起来的。 “所以,如果说这条路是人铺起来的话,那么这个人必定是一个身高百米的泰坦巨人才能办得到这件事。”我压低身体,把低压下来的红树枝让开,“或者他有一台推土机或者挖掘机才能办得到!” “推土机或者挖掘机应该不至于吧!”小野人卡卡妮咯咯咯的笑说道,“谁会没事运一台大型机器设备过来。我宁愿相信这个岛上以前生活着一个泰坦之类的巨人,他造了这么一个石块道路。” “就像复活节岛一样?” “是的,就像复活节岛一样!”小野人卡卡妮嫣然一笑,她像大海一样美丽的蓝眼睛显得异常明亮。 “所以,我们得更加要小心。这个岛屿上到处都透露出一股诡异。”我把弓箭稍稍拉开,如果我看到不正常的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射出箭去。“我们到达这个岛屿本身就很诡异,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到这里的。而且这个岛屿上有山羊、还有咖啡和土豆,又狼群,而且其中有一头巨型狼王,现在又出现了疑似大型机械铺成的道路。我总是感觉我们的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把我们朝着一个方向指引。” 当我大约走了一百米远的时候,我的面前被一堵“墙”挡住,这是一堵红树林树根之墙,我看到墙那边也是一个一样的通道,方向折向右。 我抽出水手刀,把挡路的树根斩断,这样我们就可以轻松跨过去。 我们又往前走了两百米远,两边的树林越来越茂密,最后几乎密不透光,我们就像是困在一片红树林堡垒之中。 在经过一段深过胸口的水潭之后,我们走上岸。 我的脚踩在稀烂的软泥里,我不停的用水手刀斩断横生在我们面前的枝杈,突然,我感到有什么东西急速从我的脚面上跑过。 我吃了一惊,低头看时,看见一只身长估计有30cm长巨大的浑身发白的水老鼠,从我的面前跑过。 这只白老鼠跑的极快,它身体一纵,纵身爬上一棵红树的树干,红树上分泌出来的黏糊糊的粘液,对这只水老鼠根本没有影响,它伸出长长的指爪,抓在红树的树皮上。它的指爪像铁钩一样,深深的刺入树皮中,它的腿脚动的飞快,不一会儿就爬到树枝的顶端,然后像猴子一样身体猛的一纵,要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 我刚才还特别的注意到,我们身边的红树树皮上,有很多这种爪子刺入之后留下来的痕迹。 “咻”的一声,一只竹箭破空射出,小野人卡卡妮的箭技很好,她经过长时间的练习,现在可以做到箭无虚发,竹箭准确的射向身在空中老鼠。这是我以为必中的一箭,但只见白老鼠吱的一声,竟然把腰身一拧,像最灵活的狸猫一样险险的避开竹箭。 但它在空中用力扭转之后,惯性被破坏掉,余力已尽,新力未生,身体下坠落到泥泞里。 我右手一抖,水手刀旋转着飞出,锋利宽大的锋刃一下子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大老鼠钉死在地上。 它吱吱吱的惨叫了几声,抽搐了两下,然后不动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白色的老鼠,因此很好奇,我用水手刀拨弄了它两下,发现它双眼血红,毛色和皮肤都像白化病人一样,它脚爪子上面沾的是黑红色的泥水,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就连这只老鼠的爪子也是白色的。 如果我很饿,我不介意把它烤熟了吃掉。但是,我现在不缺食物,所以看到这个奇怪的大老鼠,让我感觉有点恶心。我用水手刀在泥里挖了一个坑,把死老鼠扔进去,然后又把边上的泥盖在上面。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感觉很奇怪。 小野人卡卡妮指着一个方向,我朝那个方向看去,那是在一片红树林边上,在地上立着一根黑色的棍子,在棍子的上部,横着绑了一根短棍在上面。 我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突然醒悟过来,“这个不是一个十字架吗?” 我记得以前看电影的时候,有士兵战死了,埋在土里,然后在旁边用木头做一个十字架。 “确实是十字架,而且,有了年头了,你看上面都长了一层绿色的青苔。”小野人卡卡妮非常尖,那个破破烂烂的十字架上面果然有一层绿色。 我们绕过树林,走了过来。这一小片空地慢慢在我们眼前展开。 一共有3个十字架,都是歪歪斜斜的,显然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们看的这些十字架好像是一些镀了铜的铁棍绑成的,因为上面绿色像青苔一样的东西是绿色的铜锈。 这3个十字架后面,是三个凸起的鼓包,应该是三座坟墓。在之后还有4个差不多的鼓包,但是前面没有立十字架。 其中一个十字架上面,挂着一个不锈钢的吊牌,我们把它取下来一看。上面刻印着一个人的名字“chang-woo”这应该就是这座坟墓的主人。听这个名字,应该是韩国人或者朝鲜人。另外一个十字架也就是我们最先看到那个十字架,上面缠绕这一个小十字架吊坠。却没有名牌。 4 老鼠窝 我们看着眼前七个突兀的鼓包,心里面觉得瘆得慌。 “难道这些人就是修建这条石道的工人?”我指着这些坟墓,“如果这些人是修建石道的工人的话,那么肯定还有其他人。” “而且,他们说不定有大型机械!”小野人顺着我的思路继续说道,“他们要大型机械干什么?难道这个岛屿上有什么宝藏之类的东西要开挖?” 我们在这个荒冢间走过,这些荒冢上面长满荒草。看得出有年头了。因为如果是在陆地上,荒草长得会很快,要不了几年就会把这些荒冢全部覆盖掉,但是这里是海岛,土壤里面有一定的盐分,所以荒草长的极慢。 这个位置,除了红树林会长得很快,其他的植物都是不能生长或者生长的很慢。 “难不成这里原来的一个海岛藏宝的金银岛?”我嘿嘿一笑,心里面想起一个以前上学期间看的《金银岛》的故事,“如果是海岛藏宝的金银岛的话,那剩下的人哪里去了。这些人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我们站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很明显,这个红树林里面不可能有人住在里面。因为这中间的空地区域都被红树林完全的围困起来。 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从那个隐秘的通道进来的。 我们刚要离开这片荒冢,突然听到一阵吱吱声。 我们四处一望,除了红树林,什么都没有。 突然,小野人卡卡妮尖叫起来,“秋,你看,有老鼠,白色的老鼠!” 小野人卡卡妮小时候在德州的农场里面长大的,对老鼠并不像普通女孩子那样特别的害怕。但是此时,她的表现却让我大吃一惊。 我低头顺着小野人卡卡妮的手指一看,心里面也跟着猛的一颤抖。 荒冢后面有数个小洞,是一片老鼠窝,一只一只的老鼠从里面钻出来。 大概有十几只,它们一点也不怕人。 令人感到奇怪且怪异的是,这些老鼠无一例外都是浑身毛皮都是白色。 有一只最大的刚从地洞里面爬出来,然后吱吱叫的冲过来,张口就咬在小野人卡卡妮的皮鞋上。它们跑的极快,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小野人抬脚一踩,把那只老鼠踩在脚底下,这是一条三十多厘米的大老鼠,小野人一脚踩在它头上,踩的脑浆迸出,头都踩扁了一大块。 小野人卡卡妮受到惊吓,猛力一踩,没想到一脚就把白老鼠头踩扁,自己却觉得极度恶心,鼻子皱起来。 我顾不上许多,那么多,因为更多的白老鼠向我跑过来。 我一拉弓弦,崩的一声,把一只老鼠钉在地上,它还没有死,但是被死死的钉在地面上,它发狂的扭动身体,像从里面脱身出来,却发出痛苦的吱吱叫。 我耳边弓弦连响,小野人卡卡妮回过神来,她的箭技比我好,她射的飞快。一下子射死了三只。 另外有六支老鼠继续向我们吱吱叫的跑过来,我右手拔出水手刀,左手把弓往背上一套,然后抽出石斧。我石斧一扔,石斧旋转着,砸中一致老鼠,把这只老鼠的脑袋顿时锤的扁了,斧柄旋转,把另外一直老鼠砸的老远,不知道死没死。 一只身体肥胖的大老鼠,张牙舞爪的,吱吱叫的冲过来,我仔细看清楚了,它长了两只硕大的门牙,我光着脚丫子,没有穿鞋,不知道这些老鼠有没有毒,所以我格外小心。 这只肥大的老鼠高高跃起,但是它身体很重,速度不快,我水手刀一挥,把它一分为二,血糊糊的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这些鲜血似乎更加激发了其他老鼠。 它们像发疯一样,像我们冲过来。 小野人还想搭弓射箭,我一把捞住她的胳膊,连拖带拽,也不管方向,朝着荒草比较少的空地跑去。 “吱吱吱……” 我们打死了七八只老鼠,但是还有八九只跟在我们后面。 这些老鼠胆子极大,悍不畏死。 它们的眼睛呈现血红色,四只爪子跑的飞快。 我们慌不择路,哪里荒草长得少,我们就往哪里跑。 跑着跑着,我看见前面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小木屋。那是用原始的粗木搭建成的。我们向木屋跑去。 七八只大老鼠还在紧追不舍,它们腿短,所以跑的没有我们快,但是我没有穿鞋子,害怕地下有尖锐的石头或者尖刺之类的东西,所以不敢跑的太快。 七八只大老鼠不远不近的吊在我们后面。 突然,我们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吱吱声。 回头一看,原来是“挖墙脚的黑手巴克”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它张开大嘴,咬住最前面的那只最大的老鼠,一口咬死,然后头一摆,把嘴里的老鼠扔掉,两只后腿像弓一样绷紧,然后往前一窜,两只前爪各踩中一只老鼠,一只老鼠避让开来,想从它身边绕过,巴克一伸脖子,“咔嚓”一声,那只白老鼠被生生的咬断脊骨,顿时像一个布袋一样,瘫软下来。 剩下的四五只老鼠停下脚步,它们把尾巴缩在身后,后腿弓起来,脑袋压的低低的,想冲上来,但是又感觉很害怕。 它们吱吱吱的叫了几声,然后头也不会的跑了。 那踩在巴克脚底下的两只大老鼠也不动了,它们被巴克踩进了沙土里面,脊骨都踩断了,身体还没有完全死掉,兀自一扭一扭的。 “巴克”我喊了一声狗的名字。巴克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它绕着我的腿,用它毛茸茸的身体和尾巴蹭着我的腿,似乎是在向我邀功。 我使劲揉了揉它的大脑袋,巴克十分享受。 “它是一条好狗!”小野人卡卡妮抱着胳膊,看着我和我的狗亲密的样子。“你们这个样子,就跟一对父子一样。”说完就咯咯咯的笑过不停。 “你是没带白牙过来,心里嫉妒吧?”我把巴克的前腿抬起来,它像狗熊一样的,只用两条后脚站立起来。“不过你也别嫉妒了,我的儿子不就是你的儿子吗,身体里留着一半你的血。” 现在小野人中文说的很好,她渐渐的学会了和我打嘴炮。并以此为乐。 巴克是一条聪明的狗狗,虽然我经常说它是一条大笨狗。它很善解人意,它摇着尾巴又跑到小野人卡卡妮的边上,用它长长的舌头在小野人身上舔来舔去。 5 小木屋 我们面前的小木屋,是用粗大的原木做成的,即使的如此粗大的原木,很多地方都已经腐烂了。 “这个一个美式南方样式的木屋。”我和小野人卡卡妮带着狗站在木屋前面,小野人一眼就认出这是美式木屋。“在德州的乡下,有很多这种老旧的建筑。但是那基本都是三四十多年前的老屋才会做成这个样子。现在的木屋都是直接用加工好的木板来做,而不是直接用原木建造。” “这座木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我点点头,同意她说的话。“你看廊柱都断了一根,另外一根随时也可能会断掉。按道理来说,廊柱的用料应该是最结实的吧。” 木屋的门廊的一根柱子已经断了,所以,前廊看起来一边高一边低的歪斜着。 木屋的墙壁上也是斑斑驳驳,有些地方已经腐化掉了,似乎随便一脚,就可以蹬出一个大洞出来。我甚至看到檐下滴水的地方长出来一大篷蘑菇。 这座木屋,处处都弥漫着一种古老的气息。 巴克对木屋很熟悉,它汪汪汪的叫几声,然后摇着尾巴,跑过去开门。 它像狗熊一样的站起来,用两只前爪搭在门上面,然后用力一推,木门吱嘎一声打开。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对视一眼,然后走了进去。 一进屋,扑面而来一股灰尘混合着霉烂的味道。就像是有几百双没洗的袜子浸泡在腌咸菜的缸里面,然后发酵半年之后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门后面的布帘也腐坏掉了,只留下一个角,吊在门头上。我用眼睛的余光看过去,像极了哈利波特里面尖尖的巫师斗篷。 这座木屋一共有两小间,外面是客厅、厨房,里面应该是卧室。但是,卧室的门被卡死了,我们推不开。 木屋的外间非常简陋,一棵大树被剖开,一半正好当桌子。其余的部分被切割成一条一条的摆在大树桌子边上,这些应该是被用来当凳子用的。 后面靠墙的是一个火塘,上面吊着一个大锅,但是大锅现在已经锈迹斑斑,烂的现在完全没有大锅的样子了。其余锅碗瓢盆等厨具都没有,只有一些水壶和铝皮碗。 这些铝皮碗和巴克叼过去的铝皮碗形状、材质一样。巴克应该是从这个地方衔回去的。 这些水壶大部分都烂掉了。铝皮碗有几个底部被烧出大洞,胡乱的扔在那里,但是有两个铝皮碗还是好的,我们收集起来。可以当杯子用。 “他们可能是一伙的!”小野人把两只铝皮碗的金属环把手扣到自己的腰带上,虽然不会弄丢它们,但是,小野人走路的时候,铝皮碗会随着小野人的腰肢扭动而铛铛作响。 “他们是谁?”我翻看着地上的大铁锅,大铁锅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但是,如果有足够的时间的话,我可以把这些烂铁在融化,重铸。铁在这个荒岛上,是难得的资源。但是现在我们要查看这里,只好作罢。 小野人指着外面坟墓的方向。又指指屋子里面的桌子。 这张桌子很大,很明显,如果只有七八个人,根本用不了这么大的桌子。这张桌子和凳子,说明,这里至少有十几个人,或许有二十个。 但是我们现在只看到7座坟墓。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卧室的房门紧闭,我们推不开,估计里面被什么东西给顶住了。 我们又从四周看了一下,卧室的四面墙里面,没有窗户,我没有办法翻进去。 “有可能是一伙的,但是也有可能不是。这个地方好像除了老鼠、狼以及我们看到过的蜘蛛,就没有其他四面危险。如果有十几个人,不至于一下子死掉了7个人。”我从地上拾起来一条木头做成的凳子,掂量了一下,发现它们很结实。“还有一点,你有没有发现。” “什么?” “你有没有注意到,七座坟墓,只有三座坟墓前面有十字架,另外四座坟墓前面什么都没有。”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说明,那七个人不是同时死掉的,有可能是分为两批死掉的。” “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他们不是一伙人!”我微微思考了一下,接着说“即使他们是一起来的,表面上是一伙人,但是实际分成了几派。应该是这样的。” “哦,我亲爱的秋。”小野人用她蓝色像大海一样美丽的眼睛吃惊的看着我,“我以为你只是一个工人,没想到,你还是一个福尔摩斯。” “我还是一个农民,我擅长种地!”我坏坏的笑道。 “砰砰砰”我用木凳子使劲砸卧室的门,把门上砸开一个大窟窿,我从窟窿里面看进去,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我只看见卧室似乎被隔成一南一北两个小房间。 我继续砸门,终于把门的上半部分砸开,我伸头进去一看,原来门的后面有一把倾斜的铁锹把门正好抵住。 我伸手把里面的铁锹拨到边上。 这把铁锹的锹头刷了一层厚厚的防锈漆,在这么潮湿的环境中,竟然只有一点点腐烂。 我用力一推门,“轰”的一声,整扇门都掉下里。激起灰尘无数。 我们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等到里面的灰尘落下来,尘埃落定,我们才进屋去。 我只知道里面是一南一北两个小房间。但是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 过了好久,我们的眼睛才适应了里面的光线,屋里的物品这才一一显现在我们眼前。 南边小房间里,是一张大的桌子,这个桌子很大,有书桌那么宽,而且比较长,可以一个人躺在上面睡觉而不会觉得窄小。 桌子前面竟然有一个高背椅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有一大堆东西,似乎是一些烂衣服和一个木架子。看了好一会儿,我才看明白过来,这是一个衣服支架。北边的房间里堆着各种各样的大箱子。这些箱子有些是绿色,有些是黑色,上面用油漆画着各种不同的符号。 我们都不太清楚这些箱子上符号的含义。 “秋”小野人卡卡妮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她神秘兮兮的说道“这箱子里面不会装的就是海盗的宝藏吧。” 我伸手在她鼻子上一刮,笑道,“想什么呢?如果是宝藏,早就被运走了,还留在这里。不过即使里面是金币银币宝石古董,我也不为所动,因为这些东西,我们弄个不走。只能让它们留在这里睡大觉。” 小野人卡卡妮点点头。 “不过,我觉得这些箱子……小野人,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是一个储藏室或者仓库啊?”我突然想起什么,于是问一句。 “是啊!”小野人卡卡妮猛的也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一个仓库嘛!所有的人住在外面,这个仓库的门很结实,而且没有窗户。一南一北两个小房间,南边的房间靠近门,住着仓库管理员放着一些账册。里面的是仓库。秋,你说这里是仓库的话,那些箱子里面会是什么?” 小野人卡卡妮蓝色的眼睛放着光。 “给养!”我不假思索。 如果这些箱子里装的是给养,那么,对我们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财富,比什么金银财宝都有用。 金银财宝在有人有市场的地方有用,在这个荒岛上,就相当于一块石头,什么都买不到。 我拔出水手刀,小野人要抽我的石斧,这才发现刚才打老鼠的时候,石斧扔出去了,没有来得及捡回来。 “仓库”里面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大箱子,我们一个个撬开。 一个个箱子,里面都是空的。 直到最后一个箱子打开,我们在箱子的底部发现了一袋一袋的塑料包裹的东西。 我们没有灯,看不清楚这些是什么,一块块的,像砖头一样方方正正的。我们用手抱了一些出来,在光线底下一看。 “这是便携军粮!”我以前经常会浏览铁血之类的军事网站,我一眼就认出来。这些东西都严严实实的密封在牢固的塑料里面,有压缩饼干、午餐肉、焗豆子、干米饭、意面、碎牛肉饼、番茄罐头等等。 6 给养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坐在门口,打算就此大吃一顿。 这些塑料包装很结实,我们各自挑自己喜欢吃的食物,然后用牙咬这些塑料包装。折腾了半天,发现根本就咬不动,它们很结实,我们牙齿都咬酸了,塑料包装只咬下来一块皮。 我到处找我的水手刀,都没有找到。 然后,我突然想起来,我的水手刀在撬开箱子之后,落在什么地方了。 于是我和小野人卡卡妮又跑进仓库,在箱子盖上、地上一阵乱摸。 过了许久,我才在最后一个箱子里面,找到我的水手刀。 我拎着水手刀,拍一下小野人卡卡妮的肩膀,提醒她找到了。 “秋,你看这是什么?”小野人卡卡妮用手拎着一个大扁桶。看样子有些吃力。大桶里装着满满的。 “不会是酒吧?”我兴奋起来。 我们来荒岛这么久,没有喝过酒,我曾经想过用土豆酿酒,但是,我们的土豆太少,小野人卡卡妮又极力反对,所以只好放弃了我的酿酒大计。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把这个大桶抬出来,到了外面明亮的地方,我们才看出来。这个大桶外面漆是绿色的油漆。应该不是酒。 我拧开盖子,闻了一下。难闻的味道呛的我咳嗽了一声。 “是柴油!”我失望的拧上盖子。“要是能找到一个柴油机就好了,我可以给我们的卡卡秋号装上一个马达。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看你是做东西上瘾,你适合回家去开一个手工作坊,然后想要什么就自己做一个。这么点柴油,也就够跑个一两百公里。万一我们跑到海中央,没有遇到陆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办?” “那我们就正好大眼瞪小眼呗。” “我看是傻眼吧!”小野人卡卡妮瞟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但是紧接着她高兴的跳起来,“我这一袋是土豆炖牛肉的!”她举着自己拿到手的一代压缩食品。 “一看你就是从德州乡下农场来的土老包子,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土豆炖牛肉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至于吗?”我白了她一眼,然后把我手里的给她看一眼,“傻girl,瞧瞧这个,我这个一袋是午餐肉培根配豌豆玉米奶油炒饭。哦,对了,你看这边上还有一个小口袋,里面是一个果冻和一个甜点。这个才叫完美搭配呢!” 小野人卡卡妮傻眼了,她跳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接着把土豆炖牛肉的塑料袋子塞到我的手里,然后把我吃了一半的炒饭抢走,大吃起来。 “喂喂喂,我都吃了一半了,你至于吗?”对于这个蛮野的小野人,我既是爱又是没办法。“你现在吃的那个勺子是在我嘴里咬过的。” 小野人愣了一下,“不要紧的,你那个勺子,我也舔过了。再说,我们俩谁跟谁啊,你又不是没有吸过我的舌头。上面也有我的口水啊。” 在我的愕然中,小野人笑的花枝乱颤。 我们像饿鬼一样,每人吃了四袋压缩食品,才发现这时候天色渐渐黑下来。 这个小野人一点也不淑女,她吃起东西来的速度很快,一点也不比我慢。 小野人吃了午餐肉培根配豌豆玉米奶油炒饭、素什锦、蘑菇肉酱意面、牛肉番茄罐头,我吃了土豆炖牛肉、鸡胸肉配面包、煮龙虾香叶意面、碎牛肉奶酪汉堡。我们还分别吃了里面配的小果冻、甜点和蛋糕。 我们还拆了两包碎牛肉饼给黑手巴克,它吃的很开心。不停的摇着尾巴。 我们吃的压缩食品其中有一包的包装里面,竟然还有一整根的雪茄,我没有抽过雪茄,但是我抽过烟,我不太喜欢抽烟的味道,但是我很喜欢抽烟的样子,感觉酷酷的。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今天晚上吃的这么多,也从来没有感觉正常的食物是这么的美味。我们远离人类文明,在这个荒岛上生存,这里没有饭店、没有快餐、没有早餐楼下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和刀削面、没有便捷的洗衣房和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以前我住在上海的时候,我梦想着有一天功成名就之后,隐身山中,做一个隐士,就像终南道士一样,游戏于天高水阔之间,但是现在看来,我还是习惯于生活在城市里,习惯于饿了在手机上定一份送上门的快餐,困了有24小时热水和浴缸的房间以及柔软舒适干净的枕头,冷了有避风暖和的空调房间。 我们被生活驯化,驯化得适应了我们自己的生活。 如果现在,有两个选项在我的面前,让我选择的话,我现在会选择重回安逸舒适的城市生活! 但是,现在我置身荒岛,说这些也没有了意义。 现在,至少我拥有可爱美丽的小野人卡卡妮。 我打算生一堆火,把我的雪茄点燃。 我没有带来火种,但是我有办法。 水手刀是一把多功能刀,它的最好的一个设计就是在刀把里面藏着一根镁棒。 我把水手刀刀把拧开,从里面拿出一根黑色的镁棒,小野人卡卡妮把仓库里面那一团旧衣服找出来,堆在火塘里面,然后在上面倒了一点柴油。 我用水手刀刮下来一点镁粉,然后刀刃在镁棒上刮一下,火星迅速点燃,把房屋照亮。 我们把门关上,在温暖的房间里,我们把所有的压缩食物都拿出来,清点了一下,一共有四十二包。加上我们自己吃掉的八包和巴克吃掉的两包。一共正好五十包。 我坐在桌子上,小野人卡卡妮靠在我的怀里。 “亲爱的,你知道吗?这是我这么多天来,吃的最饱的一顿。”小野人抬起头,吻着我的嘴唇。“我知道我现在就跟一个吃的脑满肠肥整天不想动弹的地主婆一样,但是,我真的很满足。我有这么多好吃的。” “我就像是整天无所事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主老财一样。”我拍拍她的肚子,她真的吃的很饱,这些压缩食品,吃的时候感觉不多,但是吃到肚子里,发胀的老大的。所以,我们现在都撑着了。 我们休息了一会儿,决定到仓库南边的小房间看看,看看这里面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我们在厨房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盏油灯,这是用铝皮碗做的,里面的油已经干涸,灯芯也发硬变成小棍一样,我用手一捻,灯芯就成了粉碎。 我找了一小块布条,当作灯芯,然后倒了一些柴油在铝皮碗里面,我们点燃柴油灯,它发出黄色的光芒,同时也冒出一股黑烟并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幸好我们都不是太矫情的人,都能够忍受。 我们又拿着油灯,到仓库里检查了一遍,仓库里面其他东西都没有了除了一些大箱子。然后我们走向南边的小房间。 小野人卡卡妮突然跳起来,大声问道,“你是谁?” 我把油灯举高,往那边看过去,只看见进来的时候那把高背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来,椅子上坐着一个高瘦的人。 7 《荒野求生笔记》 我们这一惊可吃的不小。 虽然我们在这个荒岛上生活这么久,胆子也变大了许多,但是,猛然看到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还是着实的吃了一惊。 我把水手刀抽出来,如果对面这个人有什么异常动作的话,我会毫不客气的把手上的柴油灯泼出去的。 奇怪的是,这个人一动不动,他戴着大檐帽的脑袋连抬都不抬一下,更加奇怪的是,我们的狗狗——挖墙脚的黑手巴克,竟然没有吠叫。 “这是一个死人!”小野人歪着脑袋看了一会,松了一口气道。“你看,这个人虽然穿着衣服,头低下去了,帽子遮住了脸,但是身体都干瘪下去了,眼睛陷下去好大的一个洞。这是一具干尸。” 我现在的视力很好,刚才只是我拿着柴油灯,在灯下黑,看的不清楚,现在把柴油灯举高,果然坐在椅子上的是一具尸体。 他穿着一身绿色的迷彩服,头上戴着一顶大檐帽。我把柴油灯凑近点,只见他领口袖口的扣子都扣的严严实实的。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死的时候很安静,他好好的收拾了自己。我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而且他的右手的无名指上,有一枚老大的宝石戒指。 他就这样安详的坐着,右手搭在左手手背上,就好像是一个安安静静正在等待死亡降临的人。 “这个死人刚才进来的时候,我还真没有注意到。我只注意后面的仓库了。”我把柴油灯在四周照一照,看到这个人的高背椅的底部装上了一个大转盘,可以自由转动。“这个人可能是这个仓库的管理员。” “我们就在这个仓库管理员的眼皮子底下,吃了他仓库里的食物,而且,还用他仓库的食物喂了我们的狗狗。”小野人卡卡妮用力揉这巴克的大脑袋。它非常享受。 “我们不仅在这里用餐,还在这个死人的眼皮子底下谈情说爱!”我咂咂嘴,好像嘴里有一股不好的味道,“小野人,这好怪异。” “这确实是一件疯狂的事情。”小野人卡卡妮说,“我们还是把他弄出去吧。有死人在这个屋里,我晚上睡不着觉。太瘆人了。” 我点点头。 现在我们正好有一把铁锹,虽然有一点生锈,但是,锹头上刷了一层厚厚的防锈漆,使得铁锹整体上还是很结实好用的。 我打算在房子的边上的荒草地里挖出一个大洞。我不想把他埋到公共墓地里,因为那个地方有很多白老鼠,它们在坟墓里做了老鼠窝。我很怀疑这些白老鼠就是吃那七个坟墓里的尸体而长得那么大的。 月亮正好出来了,不甚明亮,我就着月光挖洞,夜晚的海边,海风很亮,吹的人皮肤飕飕的凉。 月黑风高,在荒草地挖洞埋死人,这种感觉真的太怪异。 即使我这荒岛生活很久,胆子很大,还是感觉心里毛毛的。 我挥动铁锹,花了二十分钟,就挖出一个大洞。这个地方土质松软,我很轻松就挖好了洞。这个洞大概有一米五长,五六十厘米宽,深度大约半米多。那具尸体是坐姿,我挖的洞正好合适。 我把门口的布帘拽下来,然后把这句尸体搬到布帘上。他的大檐帽从他头顶上掉下来,我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男人生前有着一头金色的浓密头发。 他的身体上积累了很多灰尘,我也没有去清理,只是用布帘当作裹尸布把他裹起来。 我没有处理过尸体之类的东西,所以不知道应该怎么裹,布帘很长,把这具尸体裹的跟粽子一样。 我原本打算把尸体手指上的大宝石戒指拿下来,但是发现他的手指已经变得完全僵硬,而且中指、无名指和小指长时间并在一起,已经几乎成为了一个整体,把戒指整个都卡住。 我放弃了,后来想一想,把死人的戒指从枯萎僵硬的手指上拽下来,然后戴在自己手上,这种感觉太过于怪异,于是就算了。但是我把他脚上的靴子脱了下来。 这是一双软底翻皮军靴,又轻便又结实。而且大小正好合我的脚,这里很多地方都浸没在水里,我担心有树桩或者尖锐的石头戳破脚,而且我更担心会遇到那种白老鼠,它们巨大的门牙足以咬破我的脚皮。如果穿上了靴子,我就可以用脚踩死它们。 接着我又在他双手下压的膝盖上发现了一本书,看样子像是一本笔记本的样子,上面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我把这本书留下来。 在小野人卡卡妮的帮忙下,我把这具尸体放进大洞,盖上土,堆成一个土丘。我砍了一根树枝,插在他坟墓前面,然后把他的大檐帽子顶在上面。我拿了他一双靴子,吃了他仓库里的实物,我们把他安葬,让他入土为安,也算是等价交换了。 我们关上门,我不想坐那把死人坐过的高背椅子,所以把那把它当作档门石,把大门挡住。我们又在木屋里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再也没有类似的东西。我们就放心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很无聊,距离睡觉的时间还早,于是我们在油灯下,翻看仓库管理员留下的一些登记册之类的东西。 这些登记册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的一角,因为时间过的太久,纸质的颜色变得发黄,而且,好多纸张都粘到一起,再也撕不开了。但是这个桌子的位置没有什么水汽,所以,纸张保存的还算可以,没有发霉腐烂的迹象。 我认识一些英语单词,但是不多。于是小野人卡卡妮一边看一边翻译给我听。然后,我注意到,仓库管理员名叫杰克,是一个英国人。他所在的是一支十六人的探险队伍。 他们的队伍是1982年来到这个岛屿,当时他们乘坐的是“domo”号探险船。 他们每个人分工不同,有医生、牧师、科学家、水手、还有安保人员。他们的老板,是一个名叫杰斯的探险家。 杰斯雇佣了所有人。 我们稍微整理了一下,发现所有人名字如下: 探险队长:杰斯,美国人。 探险队员:菲兹,德裔美国人。长武,韩裔美国人。 传染病专家兼医生:弗朗西斯,俄罗斯人。 牧师:亚伯拉罕,意大利人。 古代文献学专家:凯斯,美国人 古代文献学者:凯瑟琳、安迪。都是美国人 船长:老卡尔,巴西人 船员:小个子比利,巴西人;乔,国籍不详。 生物学家:杰克,英国人。【仓库管理员】 安保人员:阿兰、克里斯托弗、达尼埃尔,都是法国人。直子,阿兰的女友,日本人。 登记册上无非是一些物资的进出情况,没有什么可看的细节。 我们翻开那本笔记本,扉页上写着:“《荒野求生笔记》——莫西河畔的老杰克。” 8 倒霉蛋长武 “这注定是一场失败且致命的探险!”在老杰克的《荒野求生笔记》里,第一篇他就写下这样的一句话。我注意到开始写的时间是1983年2月,他的字迹很潦草,但是看得出来他写字的功底很深厚,没有连成一片认不清的笔法。 “1982年11月,凯斯和弗朗西斯打了我的电话,把我从温暖的突尼斯比塞大的海滨咖啡馆里拽出来,说要带我去寻找一百二十年前消失的宝藏。天知道茫茫大海,这批宝藏会沉没在什么鬼地方,而且又是这么大冷的天。这帮孙子却信誓旦旦,而且老凯斯把他漂亮的女儿凯瑟琳和宝贝弟子安迪也一起带去了。” “当我第一天坐上domo号探险船时,我就感觉不好,那一天我刚刚走上甲板,就滑了一跤,把我的左腿摔骨折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踩到甲板上的冰,而且,我虽然六十多岁了,但是我身体保持的很好,我可以在火辣的突尼斯小妞的肚皮上运动一整个晚上,而且我走路一向稳当。” “在火辣的突尼斯小妞的肚皮上运动一整个晚上?秋,这个老杰克也不像是好东西。”小野人卡卡妮翻看着老杰克的日记本,一边给我翻译,一边骂了一句。 “不见得。有些人就是口头说一说,真正不是好人的人,才不会把这些话记录下来。”我摇摇头。“这个不塞大是个什么地方?听起来好像是在热带温暖的地方。” “比塞大是突尼斯的港口城市,那里四季都很温暖,是旅游和疗养胜地。原来凯斯、弗朗西斯从突尼斯和老杰克是在比塞大一起出发的。”小野人卡卡妮晚上吃的比较多,她坐直了身子,让自己的胃舒服一点。 “他们都是科学家,都是有自己的小圈子。他们几个人之间应该是相当的熟悉,而前都是圈子里的人。”我点点头,挥手示意让她继续翻译。 接下来的好几页都是老杰克在骂凯斯和弗朗西斯的话,一连好几页都是老杰克像怨妇一样的咒骂,除了有一句感谢弗朗西斯帮他接好了断腿。 然后,他在笔记中这样写道,“我的腿不能动,所以我只好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圣诞节前夕,我们在加勒比海的圭亚那附近接上来四个人,三男一女。男人是法国人,穿着绿色迷彩服,他们眼神凶悍,有一个身材敦实的小伙子老是在屁股后面别着一把斧头。” “这时候我的腿恢复的很好,我可以拄着拐杖四处慢慢的走动了,船就停在港口里装载补给品,我看到码头附近一条街道上闪着暗红的灯光,那些光着大腿浓妆艳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像一只只孔雀一样的姑娘们皮肤都呈现浅黑色或者浅棕色,都是明显的混血儿,她们的基因吸收了白人、黑人和亚洲人的优点,使得她们的臀部都极其的挺翘,我想走下船去找几个小妞快活一下,要知道,我在船上可是憋了好久的。结果那个屁股后面别着斧头长得敦实的像西班牙斗牛犬一样的家伙用撇脚的英语不怀好意的跟我说‘瘸子,老大说所有人都不许下船’。” “他们喊我瘸子,我生气极了,想用拐杖打他们,但他们像狮子看着发狂的羚羊一样,毫不在意的看着我。我只好回来找凯斯和弗朗西斯商量,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俩都是被老板杰斯绑架而上的船。上帝啊,这帮孙子,把我骗的好苦。要知道要是我还在突尼斯,现在正不知道在哪个小妞床上快活或者在哪个午夜酒吧里烂醉如泥。唉,不过这都怪我,如果不是看到漂亮的凯瑟琳,我才不跟这帮老杆子上船的。” “这后面我就没办法念下去了。”小野人卡卡妮看着后面的日记,停了下来。 “为什么?”我很疑惑。 “因为……这个老瘸子杰克在日记里成天的在意淫老凯斯的女儿凯瑟琳。写的不堪入目。”小野人卡卡妮一摆手说道,“相信我,这种成天白日做梦跟哪个哪个女人大战三百回合的人,其实都是不行的。他们在身体上不行,所以只好在精神世界——日记里自己吹嘘自己天下无敌,自己白日做梦。”小野人卡卡妮一针见血的评价着这个来自莫西河畔的仓库管理员兼生物学家老瘸子杰克先生。 “好吧。”我把油灯的灯芯往上拨弄了几下,让屋里亮堂一点。“后面还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小野人卡卡妮继续往后翻看,在十几页之后,她又翻译了一段给我听。 “在那个该死的晚上,我们遇到了该死的风暴。然后我们当中第一个该死的人死掉了。知道吗,我觉得我们当中所有的人都应该死掉——除了漂亮的凯瑟琳小姐。那个第一个死掉的倒霉鬼是一个叫长武的韩裔美国人。我知道从道义上来讲,我应该对他的死感到遗憾,但是我一直不这么想。这个倒霉蛋每天都在船舱里整理他油亮的头发并画着比女人还妖艳的浓妆,他总是一边款款走来,并散发着阵阵香风一边说‘这个轮舵是我们韩国祖先发明的,那个指南针是我们韩国祖先最先发明的,那个墙上挂的钟表是一千年前我们韩国的大发明家最先做出来,对了,还有望远镜,也是我们韩国的,只是最后被你们伽利略仿制去了……’,他一整天都在船舱里转悠,但是有一天,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跑到船头,笔直的站着,然后像鸟一样的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突然一个浪头打来,把他打到船舷外面,他用手死死的抓住舷绳以免自己掉到海里,但是这个倒霉蛋的身体却勾在凸起尖锐的船锚上。这个叫长武的倒霉蛋就这样挂在船舷上哀嚎了两个小时才痛苦的死去了。他的叫声凄惨极了,知道吗,其实我心里却很高兴:他很在意他的祖先,他很尊敬他的祖先,他很崇拜他的祖先,感谢上帝,终于让他得偿所愿跟他的祖先团聚去了。从那以后,我们每个人都在暗地里叫他‘倒霉蛋长武’。他是第一个死掉的人,但不是最后一个,当‘倒霉蛋长武’的尸体开始发臭的时候,我们遇到一场弗兰西斯都束手无策的疾病,老船长卡尔和老凯斯的得意门生安迪相继死去。就在这一天,我们到达了目的地——迷失之岛。这是一个荒芜的海滩,但在我们停泊的海滩一侧,一排高耸的岩架,像一排手持刀枪的全副武装的巨人武士,从海里一直延伸过去,一直把这个岛屿一分为二。” “巨人岩架!”我和小野人同时叫出声来。 9 老杰克的秘密 “原来这个岛屿叫做迷失之岛!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小野人卡卡妮侧耳听了听屋外。 此时外面刮起了大风,大风通过门缝,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犹如凄鬼夜哭。 “这个岛屿是人在海中迷失,然后到达的岛屿,叫迷失之岛,确实很合适。”我想了一想,觉得其中还有值得挖掘的东西,“探险队长杰斯和探险队能找到并到达这个岛屿,说明,他手里面肯定有一份海图之类的东西。而且,老凯斯是古文献家,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所以,探险队长杰斯才兴师动众,不惜用绑架的手段,带了几个科学家到岛上来。但是,我有一个疑问,这个探险队杰斯,绑架了传染病医生弗朗西斯、牧师亚伯拉罕和古文献学家老凯斯及其家人,这能理解,这些人在航海和探险中都很有大用,还骗走一个生物学家老杰克干什么?” 小野人咯咯咯的笑起来,“骗走老杰克,纯属阴差阳错,本来杰斯压根没有打算骗老杰克一起走,只是因为一个意外,让杰斯误认为老杰克了解了他的计划,为了不至于使得计划败露,杰斯只好出此下策,把老杰克骗了出来。说到底,这个刻薄的英国佬老说别人是倒霉蛋,其实他才是真正的那个倒霉蛋。而且,这个老杰克还是一个好厨师。他们的船上正缺一个厨子。” “怪不得这个老杰克怨气这么大呢!”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被人骗了还不算,一个大生物学家还得要给人家烧饭洗碗当厨子打扫卫生,没有怨气才怪呢!你要说这个刻薄的英国佬是倒霉蛋,那那个探险队长才是一个真正的穷凶极恶的大坏蛋,大海盗!这么多年了,那个大海盗估计早死了。我们得找到那个大海盗的尸体才行,找到那副海图,这样我们就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甚至可以依照海图,回到文明的世界里面去。” “亲爱的,我上次就说过,你是超级秋。”小野人抛给我一个她狂野的眼神,“笔记后面,有说道这个。我就不翻译了,直接说了。情况是这样的:老凯斯发现了一些古代的文献,经过研究之后,发现一个秘密,距离1982年前的一百二十年前,也就是1860年前后,有一支军队,带着一大批金银财宝,到达这个岛屿之上。军队中有人叛变,有人将这个消息卖了出去,由此引来了一大批海盗,这些海盗像嗜血的苍蝇一样纷纷前来,但是最后没有一个海盗离开这里。据说是一个最强的海盗,名字叫做‘郑’的男人,杀光了所有人,并把所有能到达这个岛屿的海图全部搜集起来并销毁。所有人都不知道后来‘郑’去了哪里。老凯斯研究出这个之后,在一次酒会上,喝醉酒之后把这个消息走漏了出去。当时酒会上就有探险队长杰斯,他正经历破产,在酒会上担任临时帮厨,他于是纠集了狐朋狗友韩裔美国人长武和德裔美国人菲兹,制造了一起绑架案。利欲熏心的杰斯绑架了老凯斯以及她的女儿凯瑟琳和他的弟子安迪。并利用老凯斯找到传染病医生弗朗西斯、生物学家老杰克以及牧师亚伯拉罕。杰斯租了一条船,巴西船长老卡尔和来自古巴的黑人船员小个子比利和乔。为了保证安全,他还雇佣了三个雇佣军,阿兰、克里斯托弗、达尼埃尔。日本人直子并不在雇佣之内,她只是作为阿兰的女友,顺便搭船游玩。杰斯答应,找到财宝之后,将其中的三成拿出来,作为三个雇佣军的薪水。” “三成!这薪水够高的!” 小野人卡卡妮把笔记本合起来,她看书很快,已经把笔记的内容看完,“三成是够高的,一个军队护送的一大批财宝,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嗯,那得有命去花才行。据我所知,历史上所有这些与虎谋皮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的。”我不以为然。 “你说的没错,那三个雇佣军和那个日本女人直子,都死于非命。”小野人把笔记本里的其他内容说给我听,“当他们到达迷失之岛之后,他们发生了争执,杰斯利用菲兹去勾引直子,然后把三个雇佣兵一网打尽。但是在那场争斗中,他们误伤了传染病医生弗朗西斯。” “那么,外面那七座坟墓,就是长武、船长老卡尔、老凯斯弟子安迪、传染病医生弗朗西斯以及三个雇佣兵阿兰、克里斯托弗和达尼埃尔的坟墓了。”我指着树林里七座坟墓的方向,然后接着脑子里又冒出一个疑问,“哪些老鼠是怎么回事?” “红树林、老鼠、狗狗、甚至我们的土豆、咖啡树,都是老杰克的杰作。你忘了,老杰克可是生物学家。”小野人卡卡妮出言提醒我。“红树林和老鼠是老杰克种的。那场争斗发生之后,杰斯带着剩下的人翻过巨人岩架,去另外一边寻找宝藏去了,老杰克瘸了一条腿,就留在这里,他培育了一些红树,长在咸水地里,没想到它们都成活了,三十多年之后,最后长成这片红树林,那些白老鼠是做试验用的,没想到它们在这个海岛上长得这么大,而且性情变得极其凶悍。这一点,就连老杰克都没有预料到。所以直到他死,都用铁锹把房门先顶住,就是害怕哪些白老鼠把他的尸体吃掉了。” “所以我一直说,这个岛屿上处处都透着一股子诡异。其中还有很多疑问,我们都没有弄清楚,比如那一只巨型狼王,那会不会也是老杰克的杰作?还有我们在绿洲牧场打死的那一只巨型的蜘蛛!”我心情沉重,沉沉的说道。“行,明天我们再四处走走,看看还能找到些什么线索,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找到他们留下的船,看看有没有可能再发动它们,毕竟是搁置了三十多年的老家伙了。” 10 挖土机 第二天,我们一直睡到很迟才起床,那是因为仓库管理员兼生物学家兼厨师清洁工老杰克的房子没有窗户,直到外面一片晴朗艳阳高照,屋子里面还是黑漆漆的。 “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住在山洞里面。”我们一边吃早餐一边说话。“这个房子比我们的山洞里面还黑,住的还闷。” “我还是愿意住在我们的木屋里面,又舒服,又通风透气。而且有时候可以从窗户里面看到远处的海面上有巨鲸在游泳,它们喷出来的水柱比最大的喷泉还要高。”小野人卡卡妮吃着她的午餐肉培根配豌豆玉米奶油炒饭。 她极其喜欢这个口味的。 不过,说实话,这些美国佬的军粮还没有我做的炒饭好吃,但是目前这种荒岛求生的情况下,这也是能吃到最好的美味了。 早上的时候,我在屋子后面竟然发现了一口井,我感到十分吃惊——在这个咸水包围的海滩上,挖了一口一米多深的水井,里面竟然渗出来的是清凉可口的淡水。 我们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就不动脑筋思考,安心用就是了。老杰克喝了水没有怎么样,也不会能把我们毒死的。 我们早上用铝皮碗煮了吃的,煮了咖啡,而且我们烧了开水把我们自己带的水壶全部灌满。 我特意看了一下,幸好昨天晚上没有发现这口井,要不然我肯定会偷懒把老杰克的尸体扔到水井里就不管了。 也幸好,我们把老杰克埋的地方在屋子的侧面,距离水井还挺远,要不然喝水的时候,想起老杰克就埋在水井旁边,会把人恶心死。 我们没有把我们自己恶心死,但是我们的狗狗——挖墙脚的狡猾的黑手巴克,却把我们恶心的要死。 情况是这样的:我们正在吃早饭,小野人吃着她最爱吃的早饭,我吃着牛肉番茄汤。黑手巴克一早上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于是我们找了一只破的铝皮碗,弄了一点牛肉饼,在火堆上烤的滋滋响,烤好之后,放在巴克的碗里,留给巴克吃。 虽然它是一只挖墙脚的狡猾的狗狗,但是我还是很照顾它的。 当我喝下最后一滴牛肉番茄汤,心里正盘算着我是要再吃一袋压缩军粮还是不吃了。我感觉吃的差不多了,但是还吃的话还能吃得下。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巴克回来了,它像最鲁莽的酒客推开酒吧的门一样,轰隆一声推开木屋的门,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的跑到我们面前,把嘴里衔的东西放在我们面前。 巴克把抓到三只白老鼠,在它自己的铝皮碗里放了一只,在小野人卡卡妮和我的面前各放了一只。 巴克是我的狗,所以,它是有偏心的,它把最大的那一只白老鼠放在我的面前,然后讨好的用鼻子把老鼠推向我…… 这是一段多么痛苦而难熬的经历! 我强忍着恶心,用小棍把死老鼠推还给巴克,它一点也不客气,张开大嘴就去咬白老鼠。 很明显,这只叫巴克的大狗,是一条没有“教养”的大狗,它一点也不懂得什么叫餐桌礼仪,它咬着白老鼠的身体,用右前脚踩住白老鼠的头,然后反向用力,拼命的拽,它嘴巴上弄的血糊拉拉的,还摇头晃脑的,把各种浓汁甩的到处都是。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只好飞快逃了出去。 很明显,巴克以前就是在这里生活的,而且,它的食物就是白老鼠。这里的白老鼠足够的多,多到足够可以养活巴克和它的兄弟白牙。 但是我们没有看到巴克和白牙的父母,如果他们的父母都不在了,那么等到巴克和白牙都老死之后,这个岛上就再也不会有狗了。 因为巴克和白牙都是公狗。 我们带上补给品、弓箭和铁锹,向着来时相反的方向前进。 没过一会儿,我们就看到了地上有一堆白骨。这堆白骨还挺坚硬,虽然已经泛白,但是不是那种多年暴露在外钙质完全流失的那种枯骨,我们大概看了一下,发现这是一具狗骨头。 “这具白骨不会是巴克和白牙的父母之一吧?我看巴克很伤心的样子。要不我们把它埋了吧。”小野人卡卡妮指着地上伏在这具白骨边上的巴克。巴克伏在这具白骨旁边,把它的脖子放在这具白骨上。 我点头答应。 我用铁锹在旁边挖出一个洞,然后把这具白骨铲到洞里。 “这具白骨即使不是白牙和巴克的父母,也应该是它的亲人或者伙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希望它能安然的去另外一个世界。”我给它堆了一个土堆,用铁锹把它的坟墓拍牢。“其实这些狗狗很可怜的,狗狗的寿命大概只有十年左右,这两条狗如果我们不把它们带走,并给它们找两条母狗,它们很快就会断子绝孙的。” “那我们去哪里找两条母狗?”小野人卡卡妮思考着,“要不我们去抓两只母狼吧。” “额……好吧,如果可能的话。” 我们继续往前走,突然巴克朝我们吠叫了两声,摇着尾巴,然后钻进一丛灌木后面。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巴克要带我们去哪里。跟上它!”我们一前一后,跟在巴克后面。 小野人卡卡妮把弓拿出来,搭上箭,我双手拿着铁锹,把水手刀从刀鞘里拔出来,别在裤腰带最方便的位置。 我们紧跟巴克的身后,它穿过灌木,然后在一片红树林旁边绕过去,最后涉过一片浅滩,在浅滩后面,有一大块空地。 我们看的草丛中一个小型挖土机矗立在那里。 “看,这个就是老杰克的笔记里提到的挖土机!”小野人指着空地上高大的黄色机器。那台挖土机锈迹斑斑,黄色的油漆大块大块的脱落下来,挖臂像一个苍老的老人的手臂一样垂下来。挖土机的里面的柴油机和油泵都完全腐烂掉了,一些不锈钢和铸铝的零件还在,驾驶室的四面都锈蚀掉了,只剩下几片玻璃,还保存完好。 “探险队长杰斯想用这台挖掘机挖一百二十年前的宝藏,可没有想到,被那座高大的巨人岩架挡住了,挖掘机过不去。所以只好用炸药在岩架上炸了一个洞。可能是没有操作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只是把岩架炸裂一个大洞,并不足以让挖土机穿过去!”小野人卡卡妮介绍道。 “你是说巨人岩架上北方狼群通过来的那个大洞是杰斯和他的手下干的?”我恍然大悟,“那么巨大的洞,也只能是炸药的威力造成的,仅仅依靠海浪的冲击,是不可能冲出那么大洞的。我想他们弄死了三个雇佣军,所以,其他的人都不太懂炸药的操作,所以,只把岩架炸裂开一个大洞,而没有办法让挖土机顺利通过。” 11 拥有 “我还有一个疑问。”我挠挠头,问道,“他们难道是傻子吗?他们直接开船,绕到岛屿的北边就可以了。他们的船有动力,有柴油发动机,他们可以做到的。为什么非要炸掉巨人岩架?” “我也有同样的疑问。”小野人卡卡妮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老杰克在他的笔记里面没有说,只是说杰斯和他的手下菲兹让古巴水手小个子比利去操作炸药点火器,还因此让小个子比利的耳朵变得失聪。” 我用铁锹把挖土机驾驶室撬开,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柄斧头。斧柄有一些弯曲,已经完全腐烂了。 我找了一棵差不多有胳膊粗细的树,砍断,剥掉皮,取了一截大概,大约有七八十厘米长,然后后水手刀把它削成一个斧柄,这样,我们就有了一柄新斧子。虽然有一些锈迹斑斑,我们把斧头在沙滩上来回蹭几十遍,把锈蚀的地方蹭掉,这把斧头就很漂亮了。斧头呈v型,适合劈砍,既是一把好的工具又是一件趁手的武器。 我把斧头给小野人卡卡妮,她挥舞了几下,发现很重,又还给了我。我把水手刀给她。 我把斧头扛在肩膀,铁锹拎在左手上,我这个样子像是刚从田地里干完活正被老婆喊回家吃饭的农夫。 小野人卡卡妮一会儿跑到我的前面,一会儿跑到我的后面,发出咯咯咯放肆的笑声。 “亲爱的秋,我还真没有想到,你不但是一个工匠、射手、战士,而且还是一个标准的农夫。” “我还是一个播种机呢!”我白了她一眼。“你不是说老杰克的笔记里还画了一幅地图吗?上面标注了探险船的位置吗?在哪里呢?” 老杰克在他的笔记里面最后还画出了一幅简易的地图,地图也只有岛屿南边的情况,还不如我了解的详细,因为他从第一脚登上船的时候,就摔成一个瘸子。 但是,他了解红树林里面的一切,他把红树林里面的各个地方都画在地图里面。 “这都三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红树林跟现在肯定完全不一样了。”小野人卡卡妮一边看地图一边对比挖土机的位置,然后跟我说道,“就说我们来的那个石头通道,也是老杰克没事的时候用挖土机挖的石块拼起来的。他闲得没事干,杰斯把所有人都带走了,只留下老杰克在这里看家。它腿脚不好,没事就开着挖土机挖石头玩。他种植的红树林越长越茂密,直到红树林把这个地方都保卫起来,他实在没有办法,找了红树林最稀疏的地方,挖出一条路来,为了防止红树林把这条路再长起来,他挖了好些大石头,把这条路铺起来。他还想等杰斯带着金银财宝回来找他,带他离开这座岛屿,但他到死都没有再等到杰斯。最后在孤独和寂寞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老杰克不像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大凶大恶的人。”我唏嘘道,“没想到老了还客死异乡,我们把他埋掉,也算是让他尘归尘土归土了。” 三十多年前,老杰克和探险队的成员应该都是死在这里,没有成功回去。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怅然,海风吹来,带来一股咸腥的味道,我心里不由得也想到了我们自己。 在我到达这个岛屿的第一天,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一定可以离开这里,回到文明社会之中的。 但是,现在看到老杰克客死异乡,探险队十六个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我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我还能回去吗?我会不会也像老杰克一样,死的时候,孤身一人,在孤独和无助中死去。 但是,过了几分钟,我心情便不再郁结,我不想去取得一百多年前的宝藏,我靠我的双手可以吃的饱,有吃的有喝的有住的地方,而且,我还有我的爱人,有我亲爱的小野人卡卡妮。即使我会老死在这个岛屿上,我也是和我的爱人一起相拥,死在一起。 一起老死,地老天荒! 并且,我会更加努力,我相信机会和命运,我相信我终究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为了我的爱人,为了我亲爱的小野人卡卡妮。我会带着她离开这里。 我一定会做到的! 想到这里,我把铁锹插在沙地里,把斧头放下,伸出双手,一把把小野人卡卡妮的双肩搂住,我把她拥入怀中,就像在拥抱整个世界一样! 小野人卡卡妮也受到我的情绪感染,她昂起头,用她蓝色的像大海一样美丽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我,“秋,我们一定能够离开这里的!这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荒岛,但是在我的眼里,它什么都有,因为有你的存在。有你在就有一切!” 小野人卡卡妮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我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此时,我的心里一片平静。 因为,我拥有一切。 我们找了两天,不要说探险船,连一块铁皮都没有找到。 这两天我们一直在住在木屋里面,晚上没事的时候,就翻看老杰克的日记或者对比一下地图,看看有什么发现。 我们的补给品还有很多,这两天天天吃压缩干粮,吃的我都有点腻了,以至于我现在竟然有点想念我的鱼干了。天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可能我就是一个让人无法捉摸透的人,连我自己也捉摸不透自己。 我们无忧无虑,但是,心里似乎总有一颗钉子,总也拔不出。 那就是老鼠。 我知道这个红树林里面肯定还有其他老鼠,它们随时可能会跑出来攻击我们。 虽然到现在为止,它们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天晚上,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那条探险船会不会在红树林里面? 我们在老杰克的笔记本的地图上,看到船的位置,那里距离红树林还很远。笔记中说,当时探险队员们用挖土机把船拉到岸上来,进行过修补。 会不会是因为地质运动,让这个岛屿稍稍的下降了一点,或者这个岛屿本身就在缓缓的下降,只是我们没有察觉?总之各种原因,让以前在岸上的地方,现在沉没到水里。 12 倒霉号 我把心里的想法告诉小野人卡卡妮。 小野人想了一下,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解释得通为什么挖土机、木屋的位置跟地图上的位置有偏差,而且红树林中间的空地面积明显比地图所示的空地要小的多,看来这就是原因了。” “而且,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们进红树林时的石板通道完全浸没在水里。”我点点头,同意小野人说的,“我想,没有一个人会花大力气,在水里面建造一条路,而且是一个瘸子造的路。一个瘸子如果想出去走走,他会把路建的平平整整的,而且绝对会建在水面之上。这样,他拄着拐杖的时候,可以在上面任意行走,而不用踩到水里面。” “我同意。”小野人卡卡妮把笔记本合起来,打算睡觉。“尤其是那么深的水,挖土机绝对开不进去。” “是的,除非那是一条挖土机船。所以,这个岛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它正在下沉!可能某一天,它会沉没到海底去,但是我希望在那一天来临之前,带你离开这里。” “我们一定会的!”小野人抬起头用她蓝色的美丽眼睛看着我。“我们明天就按照地图标示的方向去找那艘船。” 第二天一早,我们带上所有的工具,再次核对了地图的方向,当我们走到尽头,就走到一片茂密的红树林前面。 我砍了一根树枝,插在地上,做了一个标记。 然后我们第二遍,按照地图中所示的方向走,走到了距离第一个标记大概二十几米远的地方。 最后我们走第三遍,结果我们走到了两次标记中间的位置。 “好了,就是这里!”我在第三次标记的地方,插上一根树枝。“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吧。” “好的!” 我用斧头,小野人用水手刀。 我们按照预定的方向,把沿途的树枝全部斩断。 这些树枝很结实,而且弹性很好,很难砍。 我们累了好久,才砍出一条长约两米只够一人通过的通道。 我们轮流砍树。 说实话,我不是很善于运用斧头,但是斧头又比较大,小野人用起来略嫌重,小野人的水手刀很锋利,但是砍起树来,效率不是很高。 幸好我学的很快,到了下午的时候,我就能很熟练的使用手里的斧头了。 我们身体很健康,而且我们都很年轻力壮,当我们感觉有点累的时候,我们就坐下来休息,烧点水喝然后吃一点我们带过来的压缩干粮。 大约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我看到太阳还很亮,但是热力没有中午那时候那么强烈的时候,我看到前面红树林的缝隙里隐隐约约看到一些白色。 我已经我已经砍到了海边,但是心里一合计,不对,这片红树林应该比这个要宽的多。 我再次看过去,终于看出来,那是白色的油漆的颜色。虽然已经褪色,但是,颜色仍然没有退尽。 这是一艘不大的船,船舷上用蓝黑色油漆写着“domo”。 我喊小野人卡卡妮过来,她从膝盖深的水里走过来,她走的很快,现在我们都有了鞋子,所以不怕水里面有什么东西会扎脚。 “秋,这真的船!”小野人卡卡妮高兴的叫起来。 我们俩抓紧时间,把通向这艘船的树全部砍断,当太阳落入海中,只露出半张脸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船边上。 小野人现在就想上船,但是被我拉住了。 天太黑了,这条船废弃了三十多年,天知道里面会躲藏些什么东西在里面。 我决定第二天再来。 当天晚上,我用木屋里面的木板,做了一个长长的跳板。这样,第二天我们上船的时候,就可以不用爬上去,直接走跳板上走过去就可以了。 我们还把斧头和水手刀磨了一遍,让它们变得很锋利。 我们检查了我们所有的箭支和弓,确保它们能正常使用。 天刚蒙蒙亮,我们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在吃完早饭之后,带上巴克,我扛着跳板,小野人带着工具,我们一起走向探险船。 “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小野人卡卡妮说,“这个岛屿是不是在整体下沉我们不确定,但是这条船所在的位置下沉了不少。它现在至少有一米多浸泡在水里。” “这条船原本被拖到了陆地上的。三十多年,浸泡在水里面的高度至少一米多,说明这个地方下降了至少有两米,甚至是三米、四米。你看这个大洞,它经过修补但是,泡在水里,这个修补的地方又被海水腐蚀掉了。”我指着船体上的大洞,这个洞有篮球那么大,大洞腐蚀掉之后,海水从这个大洞里面灌进去。“这个大洞应该也是外海那一圈珊瑚礁撞上的。这艘船叫domo号,简直就是倒霉号!” domo和倒霉,谐音。我直接管这艘船叫倒霉号。 小野人听到我说的话,咯咯咯的笑起来。她很聪明,观一叶而知秋,“看来这就是他们没有换个地方登陆的原因了,如果他们的船是好的,他们肯定会换岛屿北部的空地登陆,船上撞出了大洞,不知道船底有没有撞通掉,他们只好在这个地方登陆。也只好冒险去炸巨人岩架,他们弄死了三名雇佣军,所以没有了爆破专家,巨人岩架就没有被炸通,挖土机也没有办法弄过去,只好废弃在这里。” “是的,这是一连串的失败!就像蝴蝶效应一样!一直蝴蝶在南美洲的森林里扇动了一下翅膀,由此引发了太平洋上的一场飓风。” “我亲爱的秋。”小野人卡卡妮用她蓝色的像大海一样的美丽眼睛看着我。“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文学家、哲学家和诗人。” “是的,我本来就是一个风流才子。翩翩佳公子,风流少年郎。”我和小野人打着嘴炮。“而且我还是播种机。” 我把跳板靠在船舷上,我们整理了一下装备,就登上甲板。 甲板上被各种横生过来的树枝挡的严严实实的,我们只好有斧头和水手刀一点一点的砍掉,幸好这时候我们脚下的甲板很结实平整牢固,旁边横生过来的树枝虽然多,但是都是很细的,我们只花费了很短时间,就把这些树枝清理干净。 然后,我们就看到甲板上堆着十几个巨大的铁桶。 13 柴油 这些铁桶表面都涂刷着一层厚厚的防锈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油漆竟然大部分都没有剥落,当然,这主要得益于这些铁桶存放在干净平整没有海水的甲板上。 我发现这些铁桶的盖子也都是完好的,于是拧开,里面是一桶桶的柴油。虽然盖上盖子,这些桶里的柴油也挥发掉了三分之一。 “宝贝,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柴油机,就可以给我们的‘卡卡秋’号装上动力。”我兴奋起来,我抓住小野人卡卡妮的肩膀,“如果‘卡卡秋’号有动力,那么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这可不是木屋里面一小桶柴油,这可是十几桶柴油!这一桶柴油大概能装150升,就算每桶挥发掉了三分之一,还剩一百升,这十几桶柴油,怎么着也有一千多升,足够我们开到任何地方!” 小野人卡卡妮却一动不动,她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我,“秋,你没事吧?” “我?”我感觉她很奇怪,纳闷道,“没事啊,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在自己脸上抹了两把,没有蝎子蜈蚣之类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刚才你抓住我,力气好大!而且,你的瞳仁变成了金色!” “什么?”我看着小野人卡卡妮,她不像是在开玩笑。我记得我受伤好了之后,小野人说过,说我的瞳仁有时候会有一点金色在里面闪现。“你是说我的瞳仁整个变成金色?不是像以前一样有一点点金色?” “嗯嗯”小野人卡卡妮点点头。 以前小野人说过,我也很在意,我当时最主要的是害怕自己会感染狂犬病等病毒。万一在这个荒岛上感染了狂犬病,我失去理智,万一伤害了小野人卡卡妮……我不敢多想。 我拔出小野人的水手刀,亮银色的水手刀上映出了的脸庞,我清晰的看到我瞳仁现在呈现正常的棕黑色。但是,我仍然能看到棕黑色的瞳仁之间,偶尔有几丝金丝在闪现——就跟巨型狼王和“笑面狼”眼里的那金色的瞳仁颜色一样。 “小野人,巨型狼王咬了我一口,你说这只狼不会感染什么病毒然后传染给我了吧。但是我现在并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而且我的思路清晰,头脑很冷静,也没有暴力倾向啊。” 我扭一扭脖子,在水手刀上照照自己,还把我自己的胳膊弯过来,鼓起肱二头肌,我的身体一切正常,我的视力变得很好,但就在我鼓起我的肱二头肌的时候,我瞥见水手刀里有一双金黄色的眸子,冰冷无情的看着我。 我吓了一个猛子,再仔细一看,那双眸子的主人就是我自己。刚才还是棕黑色的瞳仁,现在完全变成了金色。慢慢的,这对熟悉又陌生的眸子在我的心情渐渐平复之后,金色渐渐退尽,再一次呈现正常的棕黑色。 “难道当我用力时,我的瞳仁会变色?”我心里跳出一个想法。果然,我的胳膊暗暗使劲,神奇的一幕再次展现出来,我的瞳仁又变成了金色。 “亲爱的秋,你恐怕是没有感染狂犬病,但我想你应该变异成为变色龙了!”小野人扶着我的脸,另一只手翻看我的眼皮,就像给自己的宠物翻开毛抓里面隐藏的虱子一样。“或者你像电影里一样,到了月圆之夜会变成狼人?” 她研究了半天,毫无结果。 我又试验了几次,得出结论,当我平静下来的时候,我的瞳仁颜色是正常的棕黑色。但当我的情绪不平稳时,我的瞳仁就会变成金色。这种情绪包括:激动、恐惧、愤怒、紧张……等等,另外,当我用力时,我的瞳仁也会变成金色。 这好像并没有什么副作用。 我没有变身,身体也没有长出毛来,没有像电影里的狼人一样长出尖锐的獠牙,也没有在夜里变得嗜血乱性,我一切正常,除了瞳仁会变成金色,其他什么都没有变。 我好像也有一点点变化,因为,我现在感觉从没有如此的强壮,我的力气好像也增长了,这可能是长期野外生存的结果,长时间的体力劳动把我的身体打熬的更结实。 我们研究半天,没有研究出一个所以然出来,索性不去管了。 我把这些柴油桶扛了起来,这些柴油桶,每只里面大概有一百升左右的柴油,加上桶的重量,大概有两百斤重,我轻松扛了起来,然后把它们一个个扔到跳板下面的水里。 小野人卡卡妮有些吃惊的看着我。 我自己也有些吃惊,我来这个岛屿的头几天,我在沙滩上遇到一只螃蟹,我记得我当时吓得要死,像一个被捏住喉咙的女人一样的尖叫,差一点都要尿裤子。现在,我竟然像个最粗野的汉子那样,扛着两百斤重的油桶,从甲板上走来走去! 生活,常常会改变一个人! 我们把这些柴油桶拖到岸上,这些柴油桶漂浮在水上,可以轻松的拖拽它们。小野人把它们拖到岸上,我找了一块平整的土地,把这些油桶堆放在一起。 我们又回到甲板上,希望能找到柴油机之类的东西。 虽然我叫这艘船叫“倒霉号”——“domo”,但是它还是给我们提供了好多东西,我们又在船舱里找到一柄消防斧,一些镀铜的金属棍子,我不知道这些棍子是做什么用的,但是还找了一根绳子把这些棍子捆在一起,打算带走。 我们在驾驶室搜寻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搜到。我希望能找个望远镜或者对讲机之类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可能被探险队带走了,这些东西在探险过程中都用得着。 我们在甲板和驾驶室搜索一圈,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甲板上和走廊里许多地方都被红树林的树枝挡住,甲板以外的地方,都是红树林,我们对红树林没有什么兴趣,就顺着楼梯,往下走,下面一层是十几个舱室。 这里是探险队的住所和存放物资的地方。 楼梯上的油漆几乎完全脱落,只留下锈蚀的铁芯,但是,它们还是很结实。走在上面嘎吱嘎吱乱响,但还不至于会倒塌掉。 14 圣银弩箭 这艘船不太大,里面只有不到十间舱室。 虽然船舱内很阴暗,但是现在是大白天,走廊里面还是有一点光线透进来,虽然不是十分的明亮,但是也足以看清下面的情景。 我们有武器,现在我们人手一把斧头,我手上拿着一把宽大厚重的雇佣兵战斧,小野人拿着一柄趁手灵活的消防斧。 我砍了两根木棍,在一头裹上一些从驾驶舱找到的抹布之类的东西,然后浸上柴油,我们就有火把可以用。 但是,我们没有立即点燃火把,因为船舱里面太过狭小,我们怕万一点燃什么东西,里面空气不流通,万一里面有腐烂植物产生的甲烷等气体到船舱里,就会发生危险。 所以,我们用铝皮碗做了一盏油灯。装满柴油,然后用抹布挫了一条灯芯,点燃。我们有了一盏柴油灯,虽然味道很难闻,但是胜在小巧方便。 我在前面一手拿着水手刀,一手拿着油灯,我把斧头插在腰带上。小野人卡卡妮双手拿着一柄消防斧,我们一前一后,慢慢的走进去。 我们很快适应了船舱里面的光线,里面阴森森的,甚是恐怖。 四下里一片静悄悄的,只有我们走在船舱木板上发出的磕碰声。 走廊有一些老旧的开关,上面满的灰尘,不用想,这些都完全不能用了。 我看有有一些电线的皮完全开裂,露出里面铜质或铝质的线芯。 当我们拐一个弯,看到迎面有一个消防水龙头,旁边的消防箱完全打开,消防斧不见了总计。我看到附近有明显消防斧砍的痕迹。 走廊两边是两排舱室。我们挨个儿打开。 有些舱室的门是锁的,我们就用消防斧把它们劈开。 消防斧劈开舱门的声音在静寂的废弃船舱中显得尤其的大,并且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的回声。 当我们打开第一个舱室的时候,迎面扑出一股霉烂的气味,呛得我们好难受。 我们在门口等了好久,终于等到气味可以接受了,我举灯在前,走了进来。 毕竟三十多年没有打开的房间,霉味不是一般的大,但是,房间里面的整洁程度,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这个房间被收拾的很整洁,就像刚刚被人整理过一样,整洁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如果忽略掉落在所有物品上一层厚厚灰尘的话。 这些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每一床被子都折叠成方块形,形状大小几乎完全一致,靠近铁架子床边上,有一张长长的桌子,一排牙刷整齐的排列在桌子上,就连刷毛的方向都是完全一致,架子床上除了被子和枕头,没有一件其他物品。 墙上的衣帽柱,挂着三顶白色的厨师帽一样的高高的圆筒帽子。 “这里是雇佣军的房间!”我们对望了一眼,都明白只有正规训练的职业军人,才会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得紧紧有条。“这种白色圆筒‘厨师帽’,只有雇佣军才佩戴的。这些帽子应该只是挂在这里当摆设的,只有在重要的日子才会戴,一般情况下,都是戴的迷彩帽。” “所以,当那三个雇佣兵被杀死的时候,他们的帽子还在这里。”小野人卡卡妮很聪明,一点就透。 房间里面除了三顶白色的“厨师帽”。几乎找不到其他任何私人物品。 我用手捏了一下这些被子,被子皮就像腐烂的树叶一样,轻易就被手指捻破。 “三十多年无人使用,这些物品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完好无损,实际已经完全烂掉了。”我指着这些架子床上的被子和桌子上的牙刷、毛巾。“轻轻一碰,就完全成了齑粉。” “他们三个人接的的是个人安保,不是军队公事,我觉得他们应该也会有私人物品。”小野人卡卡妮指着床底下,那里有几个大包裹。 我们把这些大包裹拉出来,里面是一些衣服、睡袋、绳索等等物品。有一个包裹里面,有一个黑色的木盒,盒子上面有一把小锁,小野人轻轻一按,“咔嚓”一声打开,里面是一盒短箭。 短箭大概二十几厘米长,食指粗细,每一根短箭都是用精钢打制,外面似乎镀了一层银。 因为是抽出一支短箭,在衣服上使劲蹭几下,这些短箭立即变得亮光闪闪,跟从盒子里刚刚拿出来短箭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我知道银的抗氧化性很强,氧化之后,是灰黑色,但是,在布料上蹭过之后,立即就回复亮闪闪的颜色。 “这是一盒弩箭!”小野人肯定的说。“弓箭比弩箭更长,因为弓箭需要尽力拉开弓,要想射的远,就必须是要一根长箭。弩箭是靠弩机发射的,同样的力量,弩箭射的比弓箭距离要近,但是,弩箭杀伤力更大,因为弩箭又短又粗又重。” “谁会在弩箭上镀银呢?”我疑惑起来。“这些东西,说是艺术品,又不像艺术品,艺术品不会造这么一大盒子,只会造几支就够了。倒有点像电影里放的射杀吸血鬼的弩箭。射杀吸血鬼,只有用沾过圣水的银质箭头或者大蒜水才能奏效。” “电影里都是骗人的!”小野人卡卡妮白了我一眼,“中世纪古代黄金白银那么贵重,谁会用得起这个,不过这一盒是弩箭确信无疑。咦,这盒子上还有字迹。” 我不认识外国字,看了一下,也是干瞪眼。 小野人卡卡妮也不太认识,因为这些字都是古体字,有些拼写和现代拼写完全不一样。她琢磨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意思。 “上面说这是一盒圣银弩箭,专门用来对付异类的。而且必须要配合圣银弓弩来使用才有效果。”小野人缓缓的翻译着。接着她的眼里露出一丝异样。 “上面还写着上面?”我急切的问道。 “上面还说,看过这行字的人,必将受到诅咒,必将不得善终,死于异类!”小野人卡卡妮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你不要担心,这些都是故意故弄玄虚的。就像图坦卡蒙坟墓的诅咒一样。”我安慰道,“传说埃及的图坦卡蒙法老去世之后,所有进入或者试图进入坟墓的人都看到这样一句话,说打扰法老休息的人必将受到诅咒之类的,结果这些法老的遗物还不是被从地下刨出来,现在还在博物馆让人家拍照片呢。” 小野人卡卡妮疑惑的点点头。 15 凯瑟琳 我们在雇佣兵的房间还有其他几个房间里仔细搜寻,我们翻箱倒柜不放过一个角落,但是都没有找到木盒子上说的什么圣银弓弩。所以我们只好放弃搜索。 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收集各种稀奇古怪东西的人,而小野人卡卡妮也很喜欢弓弩,所以,我们决定带上这盒弩箭,即使我们现在没有弩。 杰斯和探险队有现代枪支、弹药、炸药等热武器,对弓弩这种冷兵器自然不屑一顾。这也是他们杀死雇佣军之后没有拿走这盒弩箭的原因之一。 最后,我们来到走廊的末端,这里有一南一北两个房间。 在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小小的窗户,从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现在已经到了下午光景,我们忙了大半天,有一些累了。于是我们停下来,喝了一些水,吃了一些干的压缩食物。 我们本来打算把压缩食物放在柴油灯上煮,但是发现柴油灯的烟实在太大了,味道也极其难闻,所以只好放弃,我们各自干吃了一份压缩食品喝了一些水。我们恢复了一些力气,就打算看剩下的房间。 最后两个房间的门都被锁死,我们用斧头把门砍坏,破门而入。 其中一间这是一个女人的房间。 正中是一个豪华的大木床,不是那种简陋的架子床,上面铺着粉红色蕾丝边的铺盖,木床四角的柱子上,挂着粉红色蕾丝的纱帐,纱帐半开半掩,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历经三十年,这些纱帐竟然还都完好无损的挂在木柱上,显示出上乘的质量。 我知道这些纱帐和铺盖都很不结实,我只要轻轻一碰,它们都会变成一堆飞灰,所以就没去管它们。 我很纳闷的是,老杰克在探险队都离开了之后,竟然没有来打开这些舱室。他在日记里充满了各种对凯瑟琳的意淫。 “如果我是老杰克的话,在探险队走了许久不会来的情况下,我应该会打开这些舱室的,至少我要进来看看,满足我的好奇心。或许还会在凯瑟琳的床上做一点什么。”我对小野人卡卡妮说道。“你看这两个房间,那一间肯定是老凯斯的房间,这一间肯定是凯瑟琳或者直子的房间。直子是阿兰的情人,它们应该是住在一起的,第一间的雇佣兵卧室,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隔间,可能就是直子的房间。那么这件房间应该就是凯瑟琳的房间。老杰克竟然都没有打开过。” “那可不一定!”小野人卡卡妮不以为然,“老杰克看起来比你更猥琐。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么笨,没事就拿个斧子砍门啊。说不定老杰克自己就有钥匙呢。那个老色鬼他瞄了凯瑟琳那么久,说不定早就趁人家不注意的时候,就复制或者偷到了她房间的钥匙。或者等探险队走了之后,他找到了钥匙也不一定的。” 在粉红色纱帐床的旁边,是一个梳妆台兼办公桌,下面一张凳子,在桌子上面有一些装化妆品的小盒子和一个相框。 化妆品的小盒子里面的东西都完全干涸了,我拿起相框。 这个是一个老式的相框,我用手擦掉玻璃表面的灰尘,露出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身材高挑一头卷曲黑色长发的美女。她的嘴唇丰满,使她看起来格外与人亲近。她浓重的黑色眼线,使得她的眼睛显得更大、更亮、更迷人。 这个是一个混合了南欧和阿拉伯风格的美女。她上挑的眉毛和浓重的眼影下的眼睛,衬托在精致无暇的面庞下,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使得她看起来像阿拉伯公主那样美丽和高贵。 如果说小野人卡卡妮浑身充满青春野性的美感,那么这位古代文献家美女凯瑟琳上下洋溢着优雅高贵的气息。 “小野人,你看这个凯瑟琳还是一个美女!”我把相框递给小野人卡卡妮。 “是一个美女,那也是三十多年前的资深老美女了,跟我这个充满青春气息的美女没法比的!”小野人卡卡妮嘻嘻的笑道。 “那是!”我看到小野人卡卡妮从刚才的惊吓中回复过来,又成为一个青春洋溢的小野人,我很高兴。于是附和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你就是后浪。” 小野人卡卡妮咯咯一笑,她伸长胳膊接过相框,看了一眼,然后脸色猛的变得煞白。 “啪” 相框摔落在地上,玻璃残渣四散飞溅。 “阿曼达!”一个名字从小野人卡卡妮的口中蹦出来。 “什么?”我扶住小野人卡卡妮的肩膀,把她带到凳子上坐下来。“你说那是阿曼达?” “她们长得一模一样!”小野人卡卡妮看向我,她蓝色像大海一样的美丽的眼睛噙着泪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直以为她死了,我一直以来都心存愧疚。没想到看到这张照片上的人,竟然和阿曼达长得一模一样。她也是有着一头弯曲的黑色长发,她的眼线颜色很深,眼睛又大又亮,长得像一位优雅高贵的阿拉伯公主。” 我把相框捡起来,抖掉上面的碎玻璃。我把相片单独拿出来,把柴油灯拿过来,凑的近一点,让小野人卡卡妮再看一遍。 这张照片是彩色的,但是由于时间过长,颜色褪去,倒像是一张黑白相片。 在左下角,有一串手写的签名“catherine”。 “这不是阿曼达。”我用手指着左下角的签名,“虽然我英语很差,但是我还是认识这个人名是凯瑟琳。” “像!”小野人卡卡妮深吸一口气。“她们长得太像了,几乎没有区别,总之我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我有无数个夜里,梦到凯瑟琳在梦里呼唤我,她问我为什么没有等她。当狼群来袭时,我上了船,凯瑟琳跑向了山上。” “这不是你的错!”我把小野人卡卡妮搂在怀里。我拍一拍她耸动的肩膀。让她尽情的发泄心中的苦闷和抑郁。 阿曼达是卡卡妮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失去朋友的痛苦。所以我停下来。我打算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会等小野人卡卡妮安定下来,我们就返回木屋营地去过夜。 突然,我瞥见凯瑟琳的相片后面还有一张隐藏的纸。 我的视力很好,虽然之前我的视力很差,但是自从在这个岛屿上生活一段时间之后,尤其是在受伤之后,我的视力变得非常好。 即使柴油灯的黑烟很大,房间里暗的要命,我也是清楚的瞥见加在相片后面和底板之间夹的这张纸。 16 保险箱 我把那张纸打开,纸质有些发黄,我小心翼翼的撑开。 纸上写的是一连串的数字。 “3、6、8、0、9、2、7” 我翻过来调过去,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奥秘。 这些数字毫无规律。 就连聪明的小野人卡卡妮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一串数字肯定代表什么重要的信息,要不然不会隐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我把纸条折好,贴身藏好。“这些数字或许是什么密码。” 一串数字,极有可能是什么密码。 我们在凯瑟琳的房间搜索,没有发现里面有保险箱之类的东西。只有一个小小的密码箱,一按就开了,密码是“000”,密码的转盘就处于开启的状态。 我们打算往回走,准备第二天再来看最后一个房间。 小野人卡卡妮叫住了我,“秋,这个相框里面的密码,会不会是专门留给我们的?” “什么?”我愣了一下,没有明白小野人卡卡妮的意思。 “你想,那那一张纸放在相框里面,如果是别人,看一眼相框里的照片,然后就扔掉了,一般不会在意里面的照片,更不会把里面的照片拿出来,而发现里面的密码。” 我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也有可能是凯瑟琳留给老杰克的,她可能猜想老杰克会来拿她的照片……” “即使老杰克拿走凯瑟琳的照片,也不会把相框上面的玻璃砸掉吧。正常情况是,老杰克会把相片连同相框一起拿走。” 我沉默了,小野人卡卡妮说的有道理。虽然我并不认同她说的,但是我反驳不了。 “秋,我的感觉很不好。”小野人卡卡妮嘟囔着,“我感觉有什么人或者东西,帮我们一步步朝着一个方向指引。” 说实话,我也有类似的感觉。 这个岛屿从头到尾,都透漏着一股子古怪。 我到现在为止,还记不起我是怎么到达这个岛屿上来的,而且那时候,我不会游泳,我醒来的时候没有呛死,而是谁在那个大岩石——生命岩石上。我建好围栏渔场没有多久,突然有一天,里面出现三四百条鱼在里面,这一点倒是有可能的,我可以解释为巧合因素。还有整个岛屿南北被一道“巨人岩架”分割成两部分,这个太奇怪了,我是个无神论者,如果说这个岩架是神的杰作,可能更好解释一点。 小野人卡卡妮的身上也透着古怪,她漂到这个岛屿上的时候,也是躺在生命岩石上。她说她遇到了狼群,根据她的描述,我甚至怀疑她们的船一直就停靠在岛屿的北面,我们很有可能很长时间以来,都是生活在一个岛屿之上。 总之,这一切都透着古怪,这个岛屿处处都有一种难以言状的诡异。 我们决定抹黑,把最后一个房间打开。 反正不管是在黑夜和白天,船舱里面都是漆黑一片的。我们有柴油灯,有火把,而且有两把斧头,有弓箭、有水手刀,有两个健康年轻人。 所以,我们决定把最后一个舱门砍开。 “不管后面是什么,既然来了,那就迎接它吧。”我挥起斧头看过去。 “砰砰砰……”斧砍声在幽静的孤岛沉船的舱中,显得异常刺耳。 最后一件舱室,应该是老凯斯的房间,这个是一个套间,应该是整条船上最好的一个房间。除了一个小房间里面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外,后面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独立卫生间。 桌面上胡乱摆着一些文档,我们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价值,都是一些手稿,涂涂画画。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在里面。 我们又是一阵翻箱倒柜,从房间到卫生间都翻了个遍,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如果这串数字是密码的话,”小野人卡卡妮踱着步子,她的皮鞋在船舱甲板上走的笃笃的响。“那么在这两个房间一定有隐秘的储藏空间。” 我赞同这一点。 老杰克的木屋,肯定不是一个藏东西的好地点,挖土机那里更不合适,甲板上只有柴油,驾驶舱里肯定不适合藏东西。 唯一能藏东西的地方,应该是老凯斯或者她女儿凯瑟琳的房间。 可能是小野人卡卡妮今天比较敏感,她坚持认为,凯瑟琳留下的“密码”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要告诉我们。 “这个是一种直觉。这就是第六感。”小野人卡卡妮四下里翻找,她在船舱的墙壁上这里敲一敲,那里抠一抠。“秋,我告诉你,女人的第六感,是最灵敏的。而且,我有把握,凯瑟琳和阿曼达两者之间,必然是有联系的!” 这个女人有点神经质了。我心里面想到。 我没有办法,只好陪她一起找。她是我的爱人,无论她做什么,哪怕没有道理,我都要支持她,直到她放弃的那一刻为止。 这些墙壁都是用钢铁或者木头做成的,很结实,而且厚度有限,不大可能在里面藏东西。我们又跑到凯瑟琳的房间,仔细的搜索一遍,在墙上、地上敲来敲去,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们坐下来,累坏了。 我们拿出水瓶,喝了一些水,让心情平复一下。 然后,我就有了新的发现。 当你拼命找一件东西,怎么也找不着,但是奇怪的是:当你停下来不找它的时候,它就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突然跳出来,然后吓你一跳。 我坐在地上,突然看到老凯斯卫生间的门开了,在我的面前,是一个洗手池。 我怎么会忘记这里! 洗手池下面是封闭的,里面正常是封闭一些水管之类的东西。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把这个封闭空间锯开,然后在里面藏一些东西。 我像神经质一样的从地上跳起来。小野人喊我我都没有听清。 我把斧头从屁股后面,砰砰砰的朝水池下面劈去。 哗啦,一大块木板被砍下来,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我把手伸进去,往外使劲一拽,把整块遮挡木板都拽下来。然后,我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东西。 这个一个隐藏的保险箱。 保险箱是暗绿色的,外面涂了一层厚厚的防锈漆。我从刚才斧头碰触的部位来看,保险箱的材质应该是不锈钢之类的防锈材料做的。上面一点锈迹都没有。 这个保险箱门上有一个小小的旋钮和一个把手。 我下压把手,把手不动,保险箱是锁的。 小野人把柴油灯拿过来。 只见这个旋钮是4层。像钟表一样,一层旋钮套下一层旋钮。 在保险箱门上面有一条红色的竖线。 这是一个稳定牢固的机械密码保险箱。 “这个保险箱密码应该是4位数的。只要把这个四层旋钮都拧到正确的位置,应该就可以打开。”我指着这些旋钮。“但是我们得到的密码是7位数。” “那7位数会不会不是密码?密码在老凯斯房间的某个地方?”小野人卡卡妮思索道,她扭头四处看看,“你看,这个水槽下面有4个数字。” 我抬头一看,果然在水槽的底部,有4个阿拉伯数字,78.1.5。 我把旋钮拧到这四个数字,7.8.1.5。一按把手,门还是锁的。 “5178倒过来看看。” 还是不行。 “这个手稿上有一串数字,7890” 不行! “墙上的时钟,停留在7点42分。换算成晚上7点42分就是1942试试看。” “1982” “1983” …… 我们大概试了几十串数字密码,还是没有把保险箱打开。 这个保险箱很结实,用斧头敲击,发出“硿硿”沉闷的声音,我敢保证,即使我们现在有消防斧,也不太可能把它打开。 我们都累坏了,这个保险箱很低,我们只能蹲着或者跪着。 我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会不会是7位密码的前4位3680?”小野人卡卡妮还是不放弃。 如果我是精力充沛的,我会反驳,但是,现在太累了,我头脑都不去思考,然后输入这4个密码。一按把手。 “咔嚓”一声脆响。 保险箱门竟然打开了。 所有的劳累和疲惫一扫而空。 我拉开厚重的保险箱门,后面又出现了一个小门。一样要输入密码。这个旋钮要稍小一点,只有三层。 927. “咔嚓”内门也打开了。 17 预言 保险箱里面有两件物品。 一把折叠组合的金属手弩,还有一卷纸。 我害怕时间过长,那卷纸会风化掉,所以小心翼翼的把手弩拿出来。 手弩比我想象的要重,通体金属制作,棱角和铰链结合的地方都经过细细打磨,工艺精湛。手柄处镶嵌着亮片好像桃木的木柄,木柄被使用者手磨汗浸,形成一层光滑的“包浆”。 手弩外面用牛皮制作成一个棕色的包装袋子,袋子两端各有一根窄皮带,可以系在腰间或者背在背上。 皮带的侧面,有一愣一愣的凸起,这个位置是用以插弩箭用的。这样随时就可以取弩箭上弦。 它通体都呈现银白色,和之前找到的弩箭一样,也是一件镀银产品。 我马上想到,这柄手弩应该和之前的圣银弩箭是一套的。 这柄手弩的设计很精巧。 弩臂整体长度大约20cm,可以向中间折叠起来,中间的箭托也是可以折叠的,将箭托复原,听到咔嚓一声,箭托结合的地方有一个小巧的银色铰链,并配有弹簧机关,手弩折叠之后,可以塞进牛皮口袋,展开之后,上面有一根皮绳,就用作弩弦。 “这把手弩好精巧!”小野人卡卡妮兴奋的拿在手上,这里看看,那里抠抠。“我好喜欢!虽然是用过的,但是保养的很好,就跟全新的一样,你看这个弩机和铰链的地方,都上了一层润滑油在上面。” 我看了一眼,果然铰链和弩机的地方,有一层透明的油脂。 小野人卡卡妮上好弩弦,取了一支弩箭,将弩箭卡进去箭槽,严丝合缝。它们正好是配对的。 小野人卡卡妮的动作行云流水,像变魔术一般上弦、取箭、上箭一气呵成,就好像是用了多年的工具一样熟练。她虚瞄了一下,然后手臂一抬,与此同时轻扣扳机,嗖的一声,银色的弩箭电射而出,将七八厘米厚的舱门射穿,锋利的亮银色弩箭从门的另外一边冒出来。 我抽了一口冷气,这把手弩的威力,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它只需要一只手上弦,就可以射出力量十足的弩箭。我知道这把手弩可能在五十米之外毫无用处,但是在二十米之内,绝对是一个大杀器。 二十米之内,即使碰到了古代欧洲那种铁桶盔甲,照样会射穿。 而且弩箭的箭头做成了三棱形破甲箭。穿甲效果一流。 如果射在人身上,就会撕裂出一个三棱形的伤口,止血很困难。大部分的情况是会血流不止而死。 我自己精心制作的弓箭和这柄手弩相比,简直天壤之别,云泥之别。 小野人有了这柄手弩,弓箭基本可以退休掉了。 而且,手弩只有在张臂的时候需要费力,挂上簧机之后,就不用持续用力了。这很省力。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优势。 保险箱里面还有另外一卷纸,我小心的拿出来,是一卷土黄色类似羊皮卷的东西。上面用一根麻绳捆住。 我们把羊皮卷拆开。好像是一幅地图。 “秋,这个……好像是我们岛屿的地图,你看下面这个尖角。”小野人收起手弩,把它背在身上,一边把盒子里面的弩箭插在手弩皮带的凹凸处,随手用指甲点着羊皮卷下方的一个区域。“你看这个像不像‘刺刀’山峰?” “确实!”我点点头。地图上画了一个凸出来的山峰,一直指向大海,就像一柄突出的刺刀。所以,我们一直称它为“刺刀山峰”。 这幅地图画的整个岛屿的地形。南边有刺刀山峰、黄金海湾、生命沙滩,甚至连生命岩石都有。 但是没有竹林、红树林、绿洲牧场的位置。 这应该是一幅年代久远的地图。 红树林是老杰克种出来的,这幅地图比老杰克的日记要早。应该是老凯斯的留下来的。 地图清晰的画着一条弧形的岩架,将整个岛屿一分为二,那是巨人岩架。 岩架的南边,只占整个岛屿的1/3. 在岩架的西北边,是一个片原始丛林,正北是一个高耸的锥形山峰。 mount ziji。是这座山峰的名字。 我不知道mount ziji怎么翻译,姑且叫紫金山或者紫荆山吧。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是一个颇具中国风格的名字。 我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名字,小野人卡卡妮也闹不明白这个山名是什么意思。 于是我们不去多想。 我们姑且把这座山叫紫金山。 在紫金山和巨人岩架之间,是一小片草场。这样就解释了为什么有好多山羊跑到巨人岩架上面去吃草。 紫金山往北的区域,都是树或者草覆盖这,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紫金山有一条余脉,一直向西北延伸,一直延伸到海边。形成一道不高的山脊线。 总体来说,这个岛屿不算小,但是,地形真的很怪异。像是用一桶混泥土胡乱倒一倒,然后凝固之后的样子。 羊皮卷上有一个曲别针,一张白纸别在地图上。是一封手写的信件样式。 我让小野人卡卡妮翻译一下。 但是,她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们吓了一大跳。 “我亲爱的朋友们,我等了你们好久了!”小野人如实翻译出来。她脸一下子变得不好。 我也感觉头皮发麻。 这个老凯斯似乎知道我们会来一样! 我又有那种被不知名的力量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我说过,这个岛屿到处都透漏出一种诡异的感觉。在保险箱里找到一封信,开头竟然有这一句,真的很瘆人。这种感觉就好像在虚空的高处有个某人正在张牙舞爪放肆的笑一样。 “我知道你们会来,这不是我猜的,而是来自于一本古老的文献材料。所以,你们不要害怕,认为我是一个邪恶而令人害怕的巫师,我只是一个古文献学家而已。不管你什么时候看到这封信,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肯定已经死去了。但是,这个诅咒还在。” “诅咒!?” 小野人卡卡妮和我对望了一眼,这个封书信明显是老凯斯的口气,而且,信是手写的。纸质略有发黄,保险箱里环境相对稳定,纸质没有丝毫风化的迹象。我示意小野人卡卡妮继续翻译下去。 “你们或许不知道,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一个阳光灿烂光辉明亮的自然世界,但是,在阳光之下,还有一个阴影的世界。这就是暗世界,或者叫暗影世界。正常人很难一睹它的真容,但它就隐藏在自然世界的阴影之下。你或许不相信,但是,我想说的是,这个暗世界不因为你的不相信而消失,它是客观存在的。诡异吧!” “我研究暗影世界四十年,终于有所突破。而这个迷失之岛,就是我们自然世界和暗影世界的连接点之一。我在一个古籍中得到以下的一段预言,我翻译下来,记在这里,希望对你们有用:……三百年后,巨狼之王、暗影猎手和蜘蛛女王将破坏掉暗世界和自然世界的连接点……” “算算日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知道,那个日子,不远了。我唯一记挂的,是我的宝贝女儿凯瑟琳。如果你们能找到她的话,我请求你们,作为一个父亲,我请求你们,请你们帮我把她带回到阿拉巴马的绿荫镇。谢谢。最后,我提醒你们一句,这个节点的主人是蜘蛛女王,只有得到蜘蛛女王的许可,你们才会离开这里。否则,任何人都不可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就连神也不行。” “当然了,这座迷失之岛蕴含巨量宝藏,在一百二十年前,有一个中国人带着一只舰队路过这里,这只舰队的一艘船里,装满了黄金和珠宝。所有的海盗和雇佣兵都来到这个岛屿,没有一个人离开这里。为什么,因为他们没有得到蜘蛛女王的允许,除了一个得到蜘蛛女皇的允许把这卷地图和消息带回去的人之外。去亲爱的朋友们,如果你们的运气足够好,或许可以得到这批宝藏。祝你们好运。”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面面相觑。 “巨狼之王、暗影猎手和蜘蛛女王?”我挠挠脑袋,“什么神神道道的?看这封信的口气,难道我是巨狼之王?你是暗影猎手?嗯,小野人,你有一柄手弩,还真的有点像暗影猎手,而且是野人版的暗影猎手。那么,问题来了,蜘蛛女王是谁?” 18 地狱之声 “谁是蜘蛛女王倒是其次,秋,你有没有发现这封信很古怪?”小野人的眉毛皱在一起,“老凯斯让看到这封信的人把凯瑟琳带回去,可他们探险队伍到迷失之岛已经过去了三十年,即使那时候凯瑟琳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孩,现在也已经是一个五十岁的老太婆了。而且,在这个岛屿上,没得吃,也没得喝的,饿也饿死了。他让我们把凯瑟琳带回去,你不觉得奇怪吗?” 小野人卡卡妮很聪明,她很快看出信里面让人忽略的细节。 她现在天天跟我在一起,也变成像我一样,说话的速度变得慢下来,不像以前那样放机关枪一样极快的说话,她像我一样的仔细思考所有细节。 这个是一个聪明的小野人。 “是的。这封信里,处处都透着古怪!”我点点头,赞赏的看了看小野人卡卡妮。“你说的对!而且,你有没有发现,整个事件太古怪了!先是凯瑟琳和阿曼达长的很相似,你看到相片,触景生情,没有接住相框,把玻璃摔碎,密码纸掉出来,然后我们搜了好久,才找到这个隐藏的保险箱,对了好久,才对上密码。但是,在信中,老凯斯好像知道我们会打开这个保险箱,在信中好像知道我们要来。你有没有感觉,整个事件太奇怪?如果老凯斯真的知道我们要来的话,他会把保险箱放在显眼的地方,会把密码纸放在显眼的地方,而且,甚至会直接把信和地图也放在显眼的地方,而不会绕这么一个大圈子。我们也是凑巧,这中间一环扣一环,每一个环节我们都做到了,换另外一个人来,中间环节哪怕漏掉了一个,也不可能打开保险箱,看到这封信。所以,这是最奇怪的地方。” 如果是正常情况,老凯斯会将其中某一个环节做的明显一点,这样我们才好找。我们之所以能找得到,完全是因为运气所致。 小野人想了一会儿,突然问道,“秋,你相信命运吗?” “命运么?”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们不去想了,就当是命运的安排吧!”小野人叹了一口气。 “宝贝。”我看到小野人卡卡妮的情绪好像不对劲,她平时总是没头没脑的,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变成这样多愁善感的。“你是不是感觉不舒服?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没有跟我说?宝贝,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身边的。” “我亲爱的秋!”小野人卡卡妮用她美丽的蓝眼睛看着我。“好吧,我告诉你,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话。我今天看到发生的这一切,想一想我最近一年多的遭遇,联系起来,我发现其中还真是有一些不同寻常或者说是关联。” “走,我们上外面说,这里面的霉味实在是不好闻。”我们带上装备,向走廊走去。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话,不一会儿,我们走到甲板上。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夜风幽幽,我突然感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一阵落寞。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自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我第一天到这个荒岛上来,什么都没有竟然睡的很熟,睡的跟死狗一样。我平时很少有这种多愁善感的时候,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是受了小野人卡卡妮的影响把。 我们在驾驶舱里面点燃火堆,打算在这里过夜。我们从舱室里找到一只大铝盆,用来当烧火的火盆,我们把舱室里面的木头都拆下来,当作燃料,我们有斧头,有引火的镁棒。生火很方便简单。 小野人卡卡妮的情绪有些不太高,所以,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来做。我生好火,又弄了一些压缩食物,在火上烧热,这样,我们就有了热乎乎的晚饭和热茶。 我也把狗狗巴克喂饱了。不知道它的兄弟白牙过的怎么样了,但是,它不在这儿,所以也顾不上了。 “你知道吗?命运就像是这些压缩食物,一些在刚刚装进包装袋的时候,就被吃掉了,还有一些是在运输途中被吃掉了,剩下的一些在三十年前被探险队吃掉了,最后还有这些,被我们吃掉了。不管时间怎么变化,这些食物终究是食物。”我顿了一顿,接着道,“不管时间怎么变化,我们还是我们,秋还是秋,小野人卡卡妮还是小野人卡卡妮。即使我会变成巨狼之王,你会变成暗影猎手,你还是我的小野人卡卡妮,我还是你的秋!” “我亲爱的秋,你真好!”小野人卡卡笑了,她妮依偎在我的怀里。“那时候,轮船沉没之后,我们坐在救生艇里面,那时候的救生艇还不是卡卡秋号。每次,我都是在夜里被阿曼达惊醒,我看到她就坐在那里,然后突然说,‘快看’那里有一座岛屿。然后我被她惊醒,海面上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阿曼达却说的很肯定。我们朝那个方向划桨,我们划了半个小时。都没有看到陆地,然后阿曼达却说道‘好险’,终于避开刚才那阵飓风。我回过头一看,在我们之前经过的地方,狂风暴雨大作。有时候她会看到我看不见的大风,她看得见我看不到的暗礁,那时候,我们都很虚弱,她经常会在迷迷糊糊的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回到我的王座’,后来,她的这种状况发生的越来越多,每次我问她什么王座,她都支支吾吾,说梦里不记得了。而且,我想起来了,在一开始,我原本没有打算在圣诞节之后出来玩,是在阿曼达的极力劝说下,我才登上船的。这样把以前的经过串联起来,我也觉得,整个事件,好像并不像我以前想的那么简单。” 小野人卡卡妮说的只是她模模糊糊的感觉,并没有实际的证据,因为那时候,她们俩都是出于极度虚弱的状态,我不想做过多的猜测。只是安慰了她几句。 小野人卡卡妮今天极度疲惫,很快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驾驶舱角落里有一个休息区,那里有一张长长的茶几,我把小野人放在上面。她睡的很熟。只是偶尔在梦中说几句呓语。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睡着了。 我梦见我自己变成一只巨大的狼,浑身覆盖黑黄色的皮毛,我的手变成了狼爪子,黑色指甲足有十厘米长,我的屁股后面长出了一条老长的扫帚一样的尾巴,我张开嘴,嘴里有四颗十几厘米的白色獠牙,然后“嗷呜……”的叫起来。 我被自己吓醒了,我睁开眼,发现还在驾驶舱里面。火盆里的火已经成了一堆余烬。我睡在地上,巴克睡在我的边上,它也醒过来,明亮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闪闪发亮。它似乎有些害怕,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我用力揉了揉巴克的大脑袋安慰它,它终于平静下来。 但是,我却不想再睡了。 突然,我听到我们的驾驶舱下面传来硬物摩擦钢铁的吱吱咯咯声,像牙齿在摩擦玻璃,又像锯齿在钢铁上刮擦,令人牙酸倒胃。 “吱……吱吱……吱吱吱吱……”就像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声音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19 底层船舱 残夜、幽暗的月光、四下里静寂无声、婆娑摇动的红树林、三十年无人的破船、船底传来牙齿摩擦金属的刺耳声,这一切,都让人毛骨悚然。 小野人卡卡妮也从长茶几上坐起来,她先是迷迷糊糊的,接着听到那刺耳的声音,猛然眼睛瞪的老大。 声音确定无疑,是从船底传上来的。 我们不敢从甲板上下到水里,然后回到岸上。黑漆漆的一片,我们看不清水里面有些什么。 但是,我们又不得不去了解一下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这种怪声。 我把早先准备的火把点燃,捆扎在火把上的碎布都浸了柴油,所以它们很耐烧,是很好的燃料。我一手拎着斧头,一手举着火把,走在前面,小野人把消防斧别在屁股后面。手里拿着弓箭。 她新得到的弩箭数量有限,用完了就没地方补充,所以先用我们自做的弓箭。 我们下了一层楼梯,皮鞋和皮靴走在铁质楼梯上发出的硿硿声,在静寂的夜里,传出很远。到达了中层舱室区。舱室走廊上一切正常,那个奇怪刺耳的声音还在,而且还在更下面,越是靠近这种声音,就越让人烦躁和不耐烦。 我晃晃脑袋,尽量让自己不去听这些声音,让耳朵忽略它。 我们小心的走下最后一段钢铁楼梯,尽量让我们自己的脚步声变得更轻,我们到达船舱的最底层,我们踩到船底,我明显感觉到脚底下隔着船底钢板的就是坚实的泥土,踩在上面很稳固,不像走在上层甲板上那种晃晃悠悠不稳定的感觉。 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海平线以下。 走在船的甲板上和走在坚实的陆地上,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我的感觉很灵敏,从来没有欺骗过往。 最底层的船舱分为前后两个部分,靠近船头的隔舱,用来当一个储藏室,里面放着一些装补给品之类的旧箱子和框子,这个舱室曾经进过水,这些旧箱子都腐烂掉了,只剩下一些框架。 空空荡荡的底舱,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们走路时在空旷底舱的回音声。 靠近船尾的舱室是发动机室——动力室以及锅炉房、电气设备、配电室之类的设备室。在后舱门口,我还发现大半桶柴油,我打开一看,里面还有半桶柴油在里面。 可能是杰斯的探险队剩下没有用完的。 虽然柴油桶上面涂了厚厚的防锈漆,但是,我们还是可以看到这个大铁桶下半截已经锈蚀的不成样子了,似乎只要轻轻踹一脚,整个铁桶就会随时崩坏掉。我们赶紧把火把拿远一点,以防点着它。 那个恐怖的声音越来越大,当我们走到发动机室门口的时候,那个声音突然停住了。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对望了一眼,我们眼中都有一丝诧异。 “声音就是从动力室里发出来的!”我用斧头比了一下,做好一斧头下去,发动机室门整个就垮掉的打算。“你说会不会是那些白老鼠弄出来的声音?” “之前见白老鼠都是生活在红树林里面,或者生活在地洞里面。它们在地下打洞,可以吃那些尸体,在红树林里面生活,可以吃树根部的贝壳、蠕虫、小鱼虾之类的东西,在这个探险船底舱,什么吃的都没有。总不能啃这些钢板吃吧。即使以前底舱有一些残留的补给品可以吃,但是三十多年过去了,应该早就吃光了。”小野人张开弓箭,我一开门,如果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冲出来,她会第一时间把弓箭射出去。 我想了一下,打算不用斧头砍门,那样造成的声音太大。我把斧头别在腰带上,空出一只手,慢慢的拧开门把手。 这些驾驶舱的门都是两层铁皮门,虽然有些地方有一些锈蚀,但是整体还是完整的。 门把手也是铜质的,上面有一层绿锈,我抓住门拉手,旋转一下,锁芯还没有锈死,但是锁舌和门框应该是卡死在一起了。我拉了两下,门竟然没有拉开。 然后,我又听到里面继续传来“吱吱吱吱……”牙齿咬嚼钢铁的声音。 我暗暗蓄力,然后猛一用力。 “喀拉!”动力室门被我拽开。 然后接下来一幕,让我终生难忘。 动力室面积不大,里面原本漆黑一片,但是在靠近动力室顶的侧壁上,有一个碗口大小的破洞,月光从这个破洞里射进来,让漆黑的动力室里面有了一丝亮光。在动力室的地下、四周墙壁、机器外罩上甚至操作手柄上,一闪一闪亮晶晶,就像漫天的繁星一样,无数双眼睛同时盯着敞开的大门。 这个动力室里,就是一个老鼠窝,不,简直就是一座老鼠城市! 起码有上万只老鼠,聚集在这里。 我感觉一瞬间,头皮发麻,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让我的视觉突然变得更加灵敏。 我知道,我的瞳仁现在肯定变成了金色。 因为我在这么幽暗的环境里,竟然能看得清每一只老鼠身上的根根毛发。 我看见每一只老鼠,都是浑身稀疏的雪白长毛,皮肤像白化病人那种惨白里透着红血丝的感觉。 我看到在所有的老鼠中间,有三只大老鼠,两只身体异常强壮的老鼠,它们只用两条后腿站立着,像是两只缩小型的袋鼠一样,它们像拳击手一样粗大的胳膊抱在一起,胳膊上的血管筋脉像蚯蚓一样蜿蜒。 在这个两个异常强壮的大老鼠中间,是一只长着长长胡须的老迈白老鼠。 它像老态龙钟的老人一样,身材瘦削佝偻,但是它的眼睛却是出奇的大而明亮。 在这三个为首的大老鼠前面,有一只浑身血红的老鼠,它有一双超级搞笑的蒲扇一样大耳朵,它的门牙很大,似乎刚才正在啃咬两只前爪之间的一根骨头。在浑身血红的老鼠旁边,还有一块铁片、一把铁锹、一个铝皮碗和一杆只有半截枪管的来复枪。 这只浑身血红的老鼠正在表演音乐! 这是一场老鼠城市的盛大音乐会! 老鼠狂欢,被突如其来的我们打扰了。 在那么一瞬间,我们两个人和一群上万只老鼠,大眼瞪小眼,目瞪口呆的瞪在一起。 说时迟那时快,我在一愣神之后,马上反应过来,右手朝着相反的方向使劲一推,想把门关上。 我的脑子转动的非常快,我的手脚也很灵活。但是,我的速度跟这群老鼠比还是相差甚远,老鼠天生就比人敏捷许多倍。 所有的老鼠像发疯一样,它们像巨大翻腾的海浪,向动力室门狂涌过来。 小野人卡卡妮比我反应更快。我在关门的一刹那,她的弓箭嗖的一声射出去,然后我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吱……”的凄厉尖叫。一只倒霉的老鼠中箭了。 我急速把门合上,但是门边距离门框还有十几厘米宽的时候,我再也关不上了。 有几十只老鼠就卡在门板和门框之间的缝隙里。它们被门夹住,口吐鲜血,血红色的眼珠子都混着血沫子崩出来,然而还是疯狂的想冲出来。它们瞎了眼睛,但是还在用嘴里巨大的门牙,在铁皮门上拼命的啃咬起来。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20 老鼠开会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这群老鼠是我见过最发狂的动物。 我们遇到狼群进攻,狼群是有条不紊,一波接着一波,就像训练有素的军队,讲究阵法,讲究不动如山,动如海溢。 这群老鼠则是一群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它们完全不顾安危或生死,不要命的朝门缝处挤过来。 “吱吱吱吱……” 我肩膀抵住动力室门,不让它们涌过来。但是有个别老鼠,还是用不在意的角落里,钻出来。 我用火把朝门缝处的老鼠猛击,它们有一点点害怕火。当我火把挥向哪里,哪里的老鼠就让开一点,但当我把火把挥向另外一个地方,之前的老鼠就再次涌上前来,咬啃舱门。 这些老鼠像一波洪流一样,我感觉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 小野人卡卡妮绕到我的侧面,从门缝里射进竹箭。 “崩崩崩……崩崩崩……”她射速很快,这个狭小的空间,根本不需要瞄准,也不需要将弓箭完全拉开,每一箭射出,都会带走一只老鼠的性命。有时候,一箭射出,会射穿好几只老鼠,它们一时半会也不会死,就像一串串在竹签上的糖葫芦一样,晃来晃去。 巴克帮了我大忙,当有老鼠从门缝处偷溜进来的时候,巴克就窜上前去,咬死老鼠。 巴克是一个捕鼠能手,虽然它只是一只狗。 它把所有的漏网之鱼都消灭掉。 真是一条好狗! 很快,小野人卡卡妮的竹箭射完了。 她挥起竹弓,朝门缝处拼命挥击。 “用斧头!”我把火把一扔,扔到一边,丛腰间抽出法国雇佣军斧头。小野人也抄起消防斧,朝着门缝处一阵乱砍。 无数血肉乱飞。老鼠头、尾巴、老鼠腿、以及各种肉沫掉落一地。 我右肩抵住舱门,只能左手用力。只能对付眼前和脚下的。每当有老鼠们从门缝钻过来,我就手起斧落,一斧头砍过去,总能砍死好几个。 小野人双手持斧,专门对付门头和上部门缝钻出来的老鼠。 这些老鼠有些被拦腰砍断,有些断头,有些断腿。 这些老鼠碎肉从门头上落下,大部分都落到我的头上和身上。 我浑身浴血。身上挂满各种死老鼠尸体。 我顾不得恶心,任由这些老鼠碎肉和血掉落在我头脸上,我大吼一声,用右肩使劲,把门往回顶,然后身体一歪,用整个后背靠在舱门上。 我用双腿发力,往后蹬,这样,我把门缝一点点的合拢。 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大力气。 小野人吃惊的看着我。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肯定很吓人。 浑身浴血,到处挂着老鼠碎肉,我的瞳仁肯定变成冰冷残酷的金色。 我把门挤到几乎关闭的程度,小野人卡卡妮和巴克的压力大减。它们终于可以休息一下。 小野人也顾不得脏和恶心了,她身体靠在门上,帮我一起抵住舱门。巴克则是搜寻地上还没有死掉的老鼠,把每一只还在挣扎的老鼠身上都咬一口。 “秋,你真的可能的巨狼之王。”小野人卡卡妮靠在我的旁边。她亮闪闪的眼睛看着我。她脸上有一层细汗,火光中映出她的皮肤呈现出柔和的光泽。“我看到你刚才嘴里有长长的尖牙。你的脸上长满坚硬的黑毛。” 她用手指指我的嘴。 我吓了一跳。 这是我最害怕担心的事情。 我宁愿自己还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不想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尤其是满脸长满黑色的坚硬的毛。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赶紧舌头一舔我的牙齿,伸手一摸,还好,我的牙齿还是好好的,脸上也没有黑毛,“你没有开玩笑吧?” “咯咯咯”小野人卡卡妮笑起来。“我亲爱的秋,我逗你玩的。你的脸上没有长黑毛。” 我嘘了一口气。 “不过你刚才两边的尖牙确实变长……” 小野人卡卡妮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我感觉后背好像被汽车撞了一下。 胸口中的气血一下子瘀滞,好难受。 “砰。” 我深吸一口气,身体侧过来,让我的身体侧面承受伤害。这样,我的感觉好多了,一口气喘过来,我大口的呼吸。胸口也在也没有气血瘀滞的感觉。 “砰”又是一下。 这一下力度和刚才差不多,但是我有所准备,感觉就不再像刚才那么剧烈。 “砰砰砰砰砰砰砰……” 动力室里面砸门声不住的传来。 那是那两只像袋鼠一样强壮的超级大老鼠制造出来的冲击。 就只有撞击了十几下,这扇门被撞的摇摇欲坠,我感觉门框另外一边的铰链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铁铰链如果断掉,我根本就不可能在顶得住这扇门。 在接连撞击二十几下之后,那两只强壮的超级老鼠估计也是累了,不再撞击。 突然,我听到一声尖锐的“吱……”的一声。 然后我的身体猛的平移十几厘米。 舱门被挤开一道十几厘米宽的缝隙。 成千上万只老鼠,像一堵墙一样,压迫过来。 我拼命挥动斧头,朝着老鼠最多的地方砍去。 但是,我这些劈砍,仅仅是杯水车薪。 这股老鼠洪流,根本就不是我这一柄斧头能挡住的。 小野人卡卡妮也发了狂,她像一头最狂野的母豹子,一手拿着消防斧,另一只手拿着火把,左右手轮番向门缝处抡去。也不管打到什么,哪里白色最多,她就朝哪里抡。 火把上的柴油,有些被沾到白老鼠身上,一部分老鼠被火烧着,四处乱跑,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波进攻的老鼠,实在太多了。有几十只老鼠越过门缝,跑到这边来。有一只老鼠跑到我的肩膀,狠命的在我的肩膀咬起来,我身体吃痛,嚎叫一声,一把抓住它,用力一捏,把这只老鼠捏成一团碎肉,骨头碎成渣。 我看到有二十多只老鼠,围着巴克,有七八只老鼠窜到巴克的背上、臀部,有一只狡猾的老鼠甚至爬到巴克的下+【体】上,狠命的一口咬下去。 巴克被咬的嗷嗷乱叫,满地打滚,它不顾疼痛,把那只老鼠生生扯下来,碎尸万段。 小野人卡卡妮的脚下也有好几只大老鼠,小野人的身体灵活,这几只老鼠跟随她的身体跑来跑去,正等待机会打算窜到她身上。 有三四只老鼠,从我的身侧猛然窜出,然后一只咬住我的大腿肌肉,另外两只咬住我持斧头的左手。它们不管不顾,也不管自己的死活,一心要在我身上咬一块肉下来。 21 激战 我身体吃痛,但是却毫无办法,我的左手需要不停的挥动斧头,右手右臂右肩需要抵住舱门。我腾不开手。 越来越多的老鼠从门缝处窜出来,照这个情形下去,要不了几分钟,我们就要被这些老鼠包围、吃掉。 这是一群穷凶极恶之徒。 这些从门缝处窜出来的大老鼠,分成三路,一路冲向巴克,最大的一路冲向我,在我的双腿上拼命的咬起来。最后一路直扑小野人卡卡妮。 我感觉腿上钻心的疼痛。几十只老鼠把我的腿当作夜宵,都要从我的腿上撕下一块肉来。 但这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最担心的是小野人卡卡妮。 她刚才发狂似的挥动消防斧和火把,已经耗费了她大量的体力,现在至少有十五六只老鼠向她扑来,她的力量有所欠缺,长时间挥动斧头,精力也是大量消耗,斧子的精准度也是大大不如开始。 小野人卡卡妮一斧头砍进老鼠群中,砍死砸死好几只大老鼠,但是有更多的老鼠涌上来,有些咬住斧柄,有些爬上斧头,有些干脆直接一口咬在斧刃上。 一只大老鼠从侧面偷袭,咬住小野人的皮鞋。死死的不松口,小野人卡卡妮甩了几下脚没有甩掉这只老鼠,于是抬脚在地上一磕,把这只老鼠踩死,脑袋踩扁,脑浆迸裂,死的不能再死了,四肢爪子还兀自不停的挠动。 因为这一下子耽误,小野人卡卡妮想抽回斧头,已然是不可能了。 消防斧瞬间被鼠群夺走,落到鼠群中,“咔哧咔哧……”这把消防斧的斧柄瞬间就被啃噬掉了。只留下一个斧头,掉落在地。 我心急如焚。 “接斧头!”我把手里的雇佣兵斧头一扔,小野人卡卡妮一把接住。 这柄斧头很厚重,小野人用起来不太顺手。尤其是在她消耗了大量体力之后。 二十多只老鼠向小野人逼来,小野人卡卡妮左突右避,险象环生。 更多的老鼠从门缝爬出来,直接扑向我,从我的腿向上爬,有些都爬到我的肩膀,在我肩膀最多肉的地方拼命撕咬。幸好我穿了帆布的短裤,这些老鼠没有办法咬我的要害部位。 我身上至少爬了二十只老鼠。 有一些老鼠甚至还在往上爬。 有一只老鼠爬到我的脖子上,在我的脖子上撕咬起来。 幸好的的脖子比较粗,大老鼠咬的位置也不对,它一时半会也咬不到我的大血管。 “秋!”小野人关切的大叫。 我看见她美丽的蓝色眼睛,里面有一点血红色,她的眼中闪着一丝决绝的不舍。 小野人不顾一切的向我冲过来,我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要和她的爱人死在一起。 她看到我就要倒在群鼠攻击之下,我不能移动,我哪怕松了半分毫的力气,动力室成千上万的老鼠就会涌出来。所以,我半步也不能退却。 小野人卡卡妮把厚重的雇佣兵斧头狠命一挥击,砸死四五只大老鼠。厚重的雇佣兵斧头掉落在地,她的力气不足以进行哪怕一次的挥击。 四五只老鼠从身后爬上小野人卡卡妮的后背。她不管不顾,她挥动手里仅有的火把,想把老鼠从我的身上赶走。 我看到她美丽的蓝色眼睛里有一滴晶莹的东西在流转,那是她不舍的泪水。 在这个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愿意把她唯一的武器——火把送到我身边,帮我驱赶爬满我身上的鼠群。 她是最可爱的人。 她是我最爱的人。 在她的心里,我是她的最爱最爱的人,以至于她愿意为了这份爱,付出自己的生命,哪怕即使付出她美丽而鲜活的生命也无法挽救我的生命,她也在所不惜。 如果结果真是如此的话,她会坦然接受,她会和她最爱的人相拥,死在一起。 她坦然接受死亡——只要能和爱的人在一起。 在最后的一秒,我看到她的嘴唇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但是,我看出她的唇语,她分明在说,“我爱你,永远!” 我的血脉贲张到了极点,小野人卡卡妮她是我最爱的人,我即使付出所有的生命,都不足以说明我对她的爱,我不允许任何人或者怪物伤害她——除非我先她而死去。 我后背抵住舱门,发挥我最大的力量。 我背后的动力室中,是数以万计的鼠群的攻击,我早已是精疲力尽。 “啊……”我愤怒的吼叫,以此来激发我的力量,我一扭头,把在我脖子旁边撕咬的老鼠一口咬住,我分明感觉到,我的牙齿深深的刺入大老鼠的肉里,和它的骨头发生碰撞,把它的骨头咬碎,然后,我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我的尖牙,逆流而上,冲进我的身体。 我清晰的感觉到,我的口腔里长了四颗像狼一样的尖牙。 而且,我异常清晰的感觉到,当我撕裂一直老鼠的时候,我的尖牙吸收了这只老鼠生命中最精纯的力量,补充进我的身体里面。 “嗷呜……”我发出像狼一样剧烈的狂吼,我手脚牙齿并用,我把一只只老鼠塞进嘴里,然后,一股股新的力量从的尖牙处倒吸过来。小野人冲到我的身旁,我两只腿像石柱一样定在地上,任由群鼠撕咬,我双手不断上下挥舞,把所有我能够到的老鼠全部撕碎,撕成一片一片,粉身碎骨。 我像一个浴血魔神一样战斗。 小野人卡卡妮顾不得我发生的变化,她挥舞着火把,把意图攻击我们的老鼠全部赶退。 “啊……啊……啊……啊……啊……” 我双手不停的撕扯,我感觉我的收指甲似乎变得很长,也变得异常坚硬。我长长的指甲深深刺入每一只在我身上撕咬的老鼠身上。 同样,一股股精纯的生命力量,从我的指尖传递过来。 我越战越勇,我一步步把舱门顶回去。 五十多只老鼠从另外一个方向,向我们扑过来,小野人拔出腰间圣银弩箭,迅速组装好,变魔术一般的左手抓住一把弩箭,右手持弓弩,将弩箭扣上弦,同时上弦,弩弦并不上到底就抬手将弩箭射出。“砰砰砰砰砰……”七八只大老鼠被钉死在的地面上。 圣银弩箭组装需要好几秒的时间,之前一直手忙脚乱,小野人卡卡妮一直没有时间将弩箭拿出来。不过,一次性连射七八只弩箭,应该也是到了小野人的极限,我眼中的余光瞥见她拉弦的左手被紧绷的弓弦割破,持弩的右手兀自颤抖不已。 剩下的老鼠冲过来,我背靠舱门,拔出水手刀,左手锋利的指刀和水手刀并用,一刀一个,将这些老鼠全部砍死。 这些老鼠是从楼梯的方向跑来,我抬眼看去,那个地方躺着一具破烂的尸体——巴克。 这是一条好狗,我会记得它的。 22 一把火 这群该死的老鼠,它们咬伤我可爱的小野人卡卡妮,咬伤了我,还杀死了我的好狗巴克! 我要报仇! 我从来没有如此的愤怒过。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会为一只狗而发这么大的火。 直到现在,我还不相信,我会为了给一只狗报仇,而不顾一切。 如果上天给我另一次机会,我希望我永远没有遇到过巴克,这样,它就和它的兄弟白牙,会永远的生活在这个无人的孤岛上,最终安然的老死掉。 我没有想到,我对一条狗有这么深的感情。 我愤怒极了。 我怒不可遏,我一把夺过小野人卡卡妮手上的火把,我感觉我的怒气浓郁得都可以被这火把点燃。我一指楼梯旁边的柴油桶,我打算说让小野人卡卡妮把柴油桶砍破,但是,我因为愤怒,竟然开口不知道怎么去说话。 小野人卡卡妮明白我的意思。她拾起掉落在地的厚重的雇佣兵斧头,跑向柴油桶。 “砰!”一声剧烈的声音传来,接着我感觉身体好像被一条轮船撞过,我感觉我的骨头都快要散掉了。 “砰砰!”又是两下。 我用后背顶着舱门的,如果我用肩膀顶舱门,群鼠压过来,我根本顶不住。群鼠可以在几秒钟内,把我推开。上一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一群老鼠从动力舱那边过来,咬伤了我们,咬死了我的狗——巴克。 但是我用后背顶门的话,那两只像袋鼠一样强壮的老鼠的撞击力量太惊人了,我用后背即使隔着这扇门也无法承受这种伤害。 我闻到自己的鼻子里,渗出一股血腥味。 我的内脏好像都位移了,胸口腹部气血郁积,我憋住一口气,我知道我这口气要是挺不过来,下一秒,这股鼠群洪流就会像推土机一样从的身上碾过去,到时候,就连小野人卡卡妮都跑不了。 我说不了话了,我用手死死的指着柴油桶的方向。 “砰砰砰砰砰砰……” 我从来没有感觉这样难受,好像有一百个杠铃片压在我的胸口一样难受。 我像一盏随时都会熄灭的烛火在乱风中摇曳。 柴油桶上部还很结实,下部已经腐烂,小野人一斧头砍进去,斧头嵌了进去,小野人拔了好几下,拔不出来,这个柴油桶比我想象的要结实的多。 怪不得放在这个阴暗潮湿的船舱底层三十多年,还没有完全腐烂掉。 “砰砰砰砰砰……” 我发誓,这两只巨型老鼠,力量不下与一头牛。我每时每刻都感觉后背被一头狂奔过来的蛮牛冲撞。 “噗”一口鲜血从我口里喷出来。 我没来由的感觉一阵轻松。 接着下一秒,我的浑身都冒气了热汗。 我在迅速失去我的血液和能量。 小野人卡卡妮也看到我的吐血,她像发疯的野人一样,猛的把柴油桶掀倒在地,她拧开盖子,但柴油桶的盖子很小,流速很慢,一股难闻的柴油味道弥漫开来。 小野人发狂了,像野人一样嗷嗷嗷的乱叫,她拼尽全力把斧头往外抽。 “砰”小野人跌坐在地上,斧头被拔出来,她用力过猛,摔的很厉害。 小野人卡卡妮从地上跳起来,把斧头拿在手上,从柴油桶的底部狠狠的敲进去。 “哗啦……”腐烂的柴油桶底部被敲出一个大洞,柴油哗哗哗的流了一地。 “砰砰砰砰……”我身后的舱门已经岌岌可危,我也到了身体的极限,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我知道,一旦我倒下去,我再也没有可能会再次站起来。 我不能倒下,为了我的爱人小野人卡卡妮,为了我的狗狗巴克,也为了我自己! 小野人一抬脚,把柴油桶向我的方向踢过来,柴油桶缓缓滚动起来。 我闭住呼吸,专注的盯着柴油桶,估算着油桶距离我的距离。 四米、三米、两米…… 我在准备一个最好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 小野人已经走到楼梯上,她挥着手,在喊我的名字。但是我一点都听不见。 “呼……”我一口将肺里面的浊气吐尽,然后身体像狼一样弓起,我纵身一跃,地面上有柴油,有一些滑,但这都在我的算计之中,我手脚并用,像狼一样的向前奔去。火把我扔在空中,当我跑出两三米的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巨大的“轰”的一声,我知道动力室的舱门倒下了。 我甚至不用去看就知道,数以万计的老鼠,还有两只袋鼠一样的巨型老鼠,生生压垮那扇舱门。我甚至都可以在闹钟联想那个情景。 紧接着,“呼呼”的风声从我耳边传来。 我的皮肤感受到了火焰的威力。 我的耳朵里传来数以万计老鼠被火焰吞噬的嗷嗷怪叫。 巴克,主人为你报仇了! 即使我精于计算,我仍然低估了火焰在柴油中燃烧的速度。那简直不是燃烧,而是爆燃。就像炸弹一样,没有那么大声音,只是“呼”的一下,所有的地方,都是一片火海。 我从底舱的楼梯冲上来,火焰就从楼梯冲上来。 小野人卡卡妮砰的一声把放火隔离门关上,我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扑灭身上的火。 就这么一点时间,我全身皮肤都被烧伤了,我的眉毛、胡子、腋窝、甚至隐私部位的毛都被烧光了。我身上的帆布衣服完全被烤成了“渣渣”,帆布没有那么快烧着,但是,一天天还超级结实的帆布衣服,现在就想三十年前的老杰克穿的衣服一样,用手一碰,完全成为一篷齑粉。 温度急速升高,我们顾不得许多,我们拼尽全力逃到甲板,这时候,我们的身后烈焰冲天,整条探险船从尾部逐渐到头部,都被烧成红色,木材点燃、钢铁融化,我们从甲板像船头跑去,然后不顾一切的跳进水里。 我们从开辟的小路跑出来,回头看去,只见烈焰冲天,探险船里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我们极度虚弱,我抬起手来,准备揉一揉我的狗狗——巴克的脑袋。突然意识到,巴克已经不在了。 一时间,我泪如雨下。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铁血心肠的冰冷汉子,但是也不是整天苦泪涟涟的多情种子。我从没有想过我会为一条狗落泪。 说实话,这一点也不丢脸。 毕竟我们共同经历了许多,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虽然我们是一个人和一条狗。 我把小野人卡卡妮搂在怀里。她累坏了,我也累坏了。 我们从船舱里逃出来,像是从封闭了几万年的幽闭牢笼里逃出来,重见天日一般,这一切是如此的真实,又是如此的虚幻。我们好像不是经历了几天,而是经历了一个世纪,一切恍然如梦。 23 佳人如斯 我们靠在柴油桶边,沉沉睡去。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猛然醒过来。放柴油桶的地方,在红树林区域是最高的地方,所以我看向探险船的方向,大火依然在燃烧。我知道我睡的时间并不长。 我打算叫醒小野人卡卡妮,她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 我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现她的头很烫,她在发烧。 我打算把小野人卡卡妮背回去。我受的伤比小野人卡卡妮还重,但是我恢复的很快,我只睡了大概一个小时,现在,我就能起来走路了。 这得益于巨狼之王的体质。 现在,我接受了这个现实。 只希望这个巨狼之王的体制不会把我变得太丑,如果把我变得跟野狗一样丑,那我还不如自杀算了。虽然有力量,但是长得跟一头畜生一样,活着能有什么意义?另外我还希望这个巨狼之王的体质,不要让我迷失本性。我不要变得像狼一样贪婪恶心。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弦响,然后看到一只银色的弩箭射出,把一个东西钉死在地上。 我抬头一看,那不就是船舱里,长着两只大耳朵,浑身血红,长得像一个小丑一样的老鼠吗? “吱吱吱……”这种老鼠全身的皮肤都被烧得跟斑马一样,一块红一块黑。在它身后,有一大群老鼠,有些浑身焦黑、有些身体半黑半白,总之,每一只身上都有伤。 这些老鼠一看那只红色的老鼠死掉了,一下子做鸟兽散,向红树林里奔去,几秒钟,就全部隐藏到红树林里面。 我仔细看去,刹那间汗如雨下。 在我们周围的红树林中,每一棵树上,都有几只或者十几只大老鼠。 之前探险船动力室的老鼠有上万只,那么这个红树林里面生活的老鼠,是那些老鼠的十倍还不止。 那只红色的老鼠明显是个首领,首领死了,其他老鼠自然就散了。 不过我不敢大意,因为我知道,几乎所有的野生动物都有这个特点,当首领死了,它们会选出一个新的首领,然后再去战斗。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等到这些老鼠选出新的首领,它们就回来进攻我。 而我孤身一人是绝对打不过它们的。 我现在想想看,我这一把火烧的很划算。 那些在底舱动力室听音乐会的老鼠,肯定是所有老鼠中的精英分子,都是鼠王鼠后级别的。被我一锅端了。尤其是那两只像袋鼠一样的强壮超级老鼠,它们应该是老鼠界的王中之王。还有两只超级老鼠中间的那只苍老的老鼠,那一把老身子骨应该是跑不出来的。 我以为小野人卡卡妮醒了,正要跟她说话,突然,圣银弓弩啪的一声掉到地上。小野人卡卡妮还是昏迷不醒。 我把小野人卡卡妮放在地上,我弄了一点凉水,敷在她的额头上。 我要照顾她,不能让她就这么死去。 如果她死去了,我还有什么活的意义? 我要冷静下来。越是关键的时候,越是需要冷静。 我强迫自己吃了一包压缩食物,喝了几口水。我想到一个办法。 背着小野人回到老杰克的木屋,在木屋的后面,那里有一口水井。我把小野人卡卡妮放在地上,我现在不放心把她放在离开我视线的地方,因为,离开我视线的地方,都是危险的,任何地方,都会有老鼠。 我必须加快速度。 我把木屋里面最结实的木料拆下来,然后搭成一个三脚架。在三脚架的外面我用木板铺上一层,最后,我把附近所有的泥沙都堆起来,压在这个三脚架外面的木板上面。 我做了一个地堡。 我在“地堡”里准备了一块大木板,我把小野人卡卡妮放进去,我把所有的压缩食物全部放进去。然后把“地堡”封上。 我要搞一搞事情,让这些该死的老鼠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惹的。 我承认这些老鼠很厉害,它们把巴克都弄死了,说不定巴克的兄弟姐妹、父母、叔叔阿姨都被这群老鼠给弄死了。 巴克和白牙都是探险船带来的狗狗们的后代。 白老鼠是老杰克弄出来的,红树林也是老杰克弄出来的。 我一边走一边把老杰克全家问候了一百遍。 我来到柴油桶旁边。 我没有找到可用的柴油机,这些柴油也就没有了用处。 但是,我要给这些老鼠致命一击! 我把柴油桶的柴油全部倒出来。 我力气很大,我把柴油桶滚到所有有红树林的地方,然后把柴油倒进这些红树林里面。 “来吧!哈哈哈,最后一战,看看谁厉害。”我状若疯狂。 我甚至都有点害怕我疯狂之后的样子。 我把木屋中的上次离开未带走的弓箭找出来。我找了一些碎布,然后做成一只火箭,我点燃木屋,我讨厌老杰克,顺带讨厌这间老杰克住过的木屋。我烧了它。我点燃火箭,然后朝红树林射去。 我做完这一切,然后就躲在我的地堡里面。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至于外面发生了什么,那就不是我所需要知道的。 我的小野人卡卡妮一直在持续的发烧,我用水井的水给她降温,她安稳的睡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然后又浑身发烫起来,我又给她降温。 我不知道我循环往复做了多久,只知道外面的空气似乎凝滞了,空气中的氧气似乎耗尽了。幸好这里是无人的荒岛,幸好我有一间安全的地堡。我听到尖锐的叫声跑来跑去,空气中弥漫着柴油燃烧的味道和毛发肌肉在一起混合燃烧的臭味。 小野人卡卡妮不再发烧,但是她还没有醒过来。她一直在说胡话,一会儿说阿曼达,一会儿说风暴,一会儿又焦急的喊我的名字。 我撑开她的眼皮,发现她蓝色的瞳仁现在变成了血红色。 我的心里一点也不平静。 我被狼咬了一口,变成了狼人。小野人被老鼠咬了,千万别变成老鼠。 我都不敢往下想。 我握着她的手,她的指甲把我的手掌刺痛,我浑然不以为意。 大火持续燃烧了七天七夜,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挺过来的。当空气中的热度降下来,我撬开地堡的顶端,让更多的空气流进来。为了不让火焰夺走地堡里的氧气,我只留了很小的出风口。但是我留了一个很大的进风口。 而且,七天以来,我持续不断的朝地堡外面的泥沙浇水,现在,这个地堡已经被烤得完全凝固起来了,就像一个真正的地堡一样。 我从地堡中走出来,四周的红树林完全被烧光,海滩显露出它本来的面目。 这里是一个天然的登陆场所,地表平坦,适合扎营。怪不得三十年前杰斯的探险队选择这里扎营。 海风清扬,带走所有的飞灰和落尘,空气中再次显露出一丝清新。 “秋!”我听见身后有人在叫我。 我回过头。 是我的小野人卡卡妮。 她醒过来了。 阳光映照在她柔和的面庞上,海风轻柔的把她的长发梳到脑后,佳人如斯。 1 环岛航行 我们回到我们的山洞和木屋,迎接我们的是白牙。它每天准时到“围栏渔场”里吃鱼,吃的很饱,以至于才过了不长的时间,它就长的很胖。 我们的木屋和山洞里所有的物品上,都蒙上一层灰尘,好像许多年没有人住似的。 我们重新把火堆升起来,然后相对而坐。 红树林里发生的一切,才短短几天,但我们却好像恍如隔世一般。 除了回家的欣慰,我们还有一点点的落寞。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萦绕在我们心头。 生命总是如此的神奇而无奈。 当我们每天处于一个安稳的环境中,我们渴望冒险,渴望激情燃烧的日子;但当我们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之后,我们又愿意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安安稳稳的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尤其是在巴克离开我们之后。 幸好我和小野人卡卡妮还有彼此! 我们收拾木屋,然后,我们把所有的补给品都搬到船上——卡卡秋号。 我们去绿洲牧场看了我们的羊群。它们很开心,小羊在我们腿边蹭来蹭去。 我们决定出海。 至少我们要试着出海看看,看看我们这个岛屿,看看附近有没有别的岛屿,看看是不是可以划出去。 没有任何一刻,让我的心如此急迫,我们急迫的想离开这个岛屿。 我们检查了淡水、鱼干、土豆、咖啡等等补给品。 然后,当我们回头再看这座岛屿的时候,我们已经漂浮在碧蓝色的海面上了。 珊瑚礁外围,风浪很大,珊瑚礁以内则是和风细浪。我们决定向西划行。 海浪拍击着我们的船,发出“啪啪”的声音。我们绕过刺刀山峰,经过我们的“生命岩石”,这里,是我和小野人卡卡妮获得新生的地方。 划过生命沙滩,我们再次来到以前长满红树林的地方。 这里已经恢复成为海滩,那场大火和接下来不断持续冲刷的海浪带走一切,就好像这里从来没有生长过一片红树林似的。 只有一台挖掘机还矗立在那里。轮胎已经完全烧毁,轮毂深深的陷进沙里,巨大的机械手臂也被烧成黑色。 它孤独落寞的立在那里,就像一座孤独落寞的坟墓。 我们继续向前划,来到了一片海浪翻滚的区域,这里就是老杰克的日记里写的风暴之角。 这里处于巨人岩架的最西边,海浪继续拍击这巨人岩架,可以看到,海浪从岩架上那个破洞凶猛冲击过去,拍打向另外一边的原始丛林。 我们可以从船上看到,和红树林相连的“乱石城墙”也完全被烧毁,一起被烧毁的还有我们当初建设的临时营地。 乱石城墙没有了。 我们现在的营地不再安全。 不过奇怪的是那些狼群再也没有越过巨人岩架的破洞来到我们这边。 我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平衡。 它们不再来骚扰我们。 唯一让人感到欣慰的是,我还是没有变成狼人,小野人没有变异成怪物的迹象。 希望那个预言说的不是我们。 我们绕过巨人岩架,这是我第一次观察到岛屿的北部,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原始的丛林。沿着岛屿继续向北,绵延数公里远,都是这种高大树木的原始丛林。 我们的船上没有办法生火,所以,我们只好吃了一些剩余的压缩食物,我们用铝皮碗装了一些鱼油,然后在上面做了一个粗壮的灯芯,点燃后,我们有了一个小小的火炉,我们用另外一只铝皮碗弄了一些水和咖啡粉,我们煮了一些咖啡。 下午的时光,让人昏昏欲睡,有一杯微苦的咖啡提醒,真的很不错。 我们打算继续前行,因为这里晚上一点也不冷,即使我们谁在船上也无所谓,所以,我们不打算回头。 傍晚时分,我们进入一处港湾。 “秋,那里就是我和阿曼达的营地。”小野人卡卡妮指着一处稍微平坦的地方。 我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如茵的绿草。 夕阳照射着大地,海风轻柔,这片绿草在夕阳的晚照和海风的轻拂中,显得摇曳多姿。 我们决定在这里过夜。 经过了好几个月,大自然抹平了所有生活的痕迹。 我只能看到不远的一棵树下,一座绿色的,类似帐篷似的东西。 我们栓好船,然后带上工具武器,像那座帐篷走去。 这是一座救生船上的折叠式帐篷,中间用两根木头撑住,四角有长绳,拴在四棵小树上。 不得不说,这个帆布帐篷的质地真的很优良,过了这么久,它上面爬满灰尘、苔藓、地衣,落满树叶,这个帐篷一点也没有腐烂。 它仍然很结实。 我们打算把帐篷收起来,洗干净留着自己用。 然后我撩起入口门帘,然后结结实实的吓了自己一大跳。 这座帐篷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蜘蛛网,而且,这些又粗又结实的蜘蛛网缠绕在一起,把帐篷里所有的空间都填满了,这些蜘蛛网自身形成一座城堡,我看到五个篮球大小的幽深黑洞,一直通向深处。 我突然想起来,当我挖土豆的那一天,我在绿洲牧场看到的那只巨大的蜘蛛。 很明显,那只蜘蛛比在这里编网筑巢的蜘蛛要大,但是,这个篮球大小的蜘蛛洞,也足够让人触目惊心了。 我们先把帐篷的四角固定绳索解下来,然后把帐篷布掀起来。、 帐篷拆下来之后,这座蛛网“城堡”依然保持原来的形状。 我们把帆布帐篷取下来,清除掉上面的杂物,然后折叠起来,放在船上。 我砍了一根长长的树枝,戳到蛛网城堡里面,把蛛网撩开,里面露出一颗颗鸡蛋大小的蜘蛛卵。它们很像鸡蛋,但是,我没有一点要吃掉它们的想法,虽然我知道这些蛋蛋能吃,而且可能还富含营养。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之大的蜘蛛卵,但是想想我自己在绿洲牧场杀死的那只蜘蛛,心里就释然了。 只有那么巨大的蜘蛛才有可能生下这么大的蜘蛛卵。 我用棍子掏出一个蜘蛛卵,敲破,壳很结实,比鸡蛋壳要硬,有点像鸭蛋壳一样,接着从破洞里面流出一大团浑浊的液体,然后我看到一个软软的,蜘蛛形状的幼虫从这团液体后面滑出来。它有八条长长细细的腿,浑身裹在粘液里面。就像一团死掉的外星生物一样,这团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类似于醋酸和万能胶水的混合味。 我把蛛网城堡的洞口继续扩大,里面的结构呈现出来。 这座“蛛网城堡”里,外面包裹了厚厚的蛛丝,里面有五个育卵的空间,一共大约有上千枚蛛卵,有一些呈现白色,有些呈现黄色。有大概几十颗呈现黑色并且干瘪掉了,这些应该是坏掉的卵。 我看到这些蛛卵,头皮发麻,头发像乍起来了一样,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 小野人卡卡妮也是恶心的干呕了两声。 我在附近找了一些死掉的树枝,堆在这堆蛛卵上,然后弄了一些鱼油,倒在上面,点燃它,这些蛛丝很容易烧着,接下来,熊熊大火燃烧了起来。 我们闻到一股股烈火烤焦蛛卵的臭味,醋酸和万能胶水的混合味道更加强烈。这些蛛卵在烈火下被烧炸得霹雳巴拉的乱响。 我们实在受不了这些气味,于是跑回到船上,把船撑到距离岸边有一两百米的地方。然后,我跳下水,在水底找到了一块大石头,把船缆系到大石头上。 我们打算在船上睡觉,我们可不想睡在岸上,到夜里被其他的蜘蛛当粽子捆了。 2 智慧生命 当夜晚来临的时候,我们听到岸上有一股悉悉索索的怪声。 现在,我的夜间视力和听力现在变得非常的好。 我循声看去,我没有看到预想中的蜘蛛,却等来了“久违”的“老朋友”——狼群。 一群由五六只狼组成的小型狼群,循着气味,找到了蛛网城堡这里。它们很警惕,总有两只狼一左一右,与其他狼保持距离,它们总是盯着侧面位置,似乎是放哨的斥候。 蛛卵燃烧的气味,吸引了狼群前来。 这种令人作呕的恶心味道,让人感觉不舒服,但是可能却是吸引狼群的美味。 这群狼像吃鸡蛋一样,把蛛卵一个个吃掉,大快朵颐。 这些狼一口一个,连壳都不吐,直接把蛛卵吞到肚子里。 不过我不是太确定这些狼会不会退壳。 我们放的火很大,上面的蛛卵应该都完全烧焦了,下面的蛛卵应该没有烧焦,只是烤熟了。对于狼来说,可能就是美味。我看见这些狼用前爪在灰土里趴,就像在土里扒土豆一样。 它们吃了半个多小时,估计每只狼都吃的很饱。因为有几匹狼吃完就趴在地上打盹。 天上有一些黑色的云朵在缓慢的移动,似乎天气有一点变化。可能要下雨。 我突然发现,有一些黑影在树林之间晃动。 “蜘蛛!”小野人伸手一指一个方向。 在蛛网城堡附近的那棵树上,果然有一只蜘蛛。就攀附在十多米高的大树上。 黑色的蜘蛛缓缓下降,它的身体有古代战场上的马其顿盾牌那么大,它从大树上垂下来。一根跟布带一样极宽的丝带从它身体里抽出来,将它缓缓的放下来。 我们隔的太远,听不到蜘蛛发出的声音,此时,它应该是愤怒的嘶鸣。 因为我看到趴在地上打盹的那几匹狼猛然间像锥子扎了屁股一样跳起来,接下来我听到了狼群里发出的一阵阵咆哮。 我诧异的看来小野人卡卡妮一眼。她现在的视力,比我还好。 我注意到她的眼眸中有一层红色。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个岛屿上充满了怪异! 我和小野人从第一天到这个岛屿上来的时候,就感觉不太正常。 比如这个岛屿地形极其的诡异,一道巨人岩架将整个岛屿分开,而且,岛屿上的动物变得极其的巨大,并且变态。 从那头巨型狼王,到红树林中凶猛异常,大的像小型袋鼠一样的白老鼠,还有浑身血红会开“音乐会”的红老鼠,还有巨大的蜘蛛,全部都让人毛骨悚然。 三十多年前的探险队出发后,一个人都没有回来。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问题。 他们应该都是遇难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和小野人卡卡妮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们在老凯斯的保险箱里看到的那个预言,就像一根刺一样,时刻扎在我们的心里。 预言中说我是巨狼之王,小野人卡卡妮是暗夜猎手。另外还有一个蜘蛛女王,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我现在对那个预言半信半疑。 我原本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发生在我们身上的变化,却又让我无法用科学解释。 我现在只要发怒、用力或者精神集中专注的时候,比如现在在漆黑的夜里观看几百米远的岸上情景的时候,我的瞳仁就变成金色。 我的力气好像也变得更大,比我之前的最大力气大多了。那时候,我在红树林的船上,装了一百多升的柴油的大铁桶,我一个人就可以轻松的把这些柴油桶一个个的扛起来。 这在以前,我肯定我是无法完成的。 而且,我的恢复速度很快,我被老鼠咬了几十口,当时痛的要死,现在才几天时间,我身体完全康复了,没有一点点肿胀感染的迹象,神奇的是:我身上连一个小疤都没有留下。 最让我感到恐惧的是,我记得在“倒霉号”——domo号动力室门口,我杀死一只老鼠,我明显感觉到有一股精纯的生命能量,我从的牙齿和指甲上倒吸过来,填补我自身失去的力量和精力。 这才是让我最害怕的事情。 我希望这是我当时在激动的情况下的幻觉。 现在想想,我当时怎么下得去口?把一个硕大恶心的白老鼠一口咬住,我现在回想起来,我的胃里都感觉到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后来,我趁小野人卡卡妮不注意的时候,我偷偷在渔场抓住一条新鲜的鱼,然后一口咬过去,我的嘴里只有一股难闻的腥味,根本就没有什么生命能量可以吸过来。我用指甲去抓,结果一不小心把我自己的手指甲弄破了。也没有那次那个奇异的事情发生。 而且,当我咬生鱼的时候,我的感觉很差,太tm恶心了! 希望那种事情只发生一次,以后永远不要再发生了! 小野人卡卡妮的变化也很大,她也被老鼠咬了,现在不仅和我一样,精力专注的时候瞳仁会变成红色,而且跟我一样,身体恢复过来,身上一点伤疤都看不到。 我对她的身体很了解,我在她身上来回摸了许多遍,根本感觉不到一丝曾经咬伤的痕迹。 而且,我们瞳仁的变化,也让我们很尴尬。 前天晚上,我和小野人卡卡妮睡在木屋里面,我们照例做一些让人身心愉快的事情,我们都很年轻,而且精力充沛,而且我们彼此需要对方。 当事情进行到高潮的时候,小野人的瞳仁一下子变成了红色,我的瞳仁变成了金色,我们都吓了对方一大跳。 在漆黑的夜里,一双金色的瞳仁和一双血红色的瞳仁对视,真的很吓人! 当时就把我吓软了。 幸好没有落下病根。 所以,当我们再办事的时候,我们干脆都闭上眼睛,这样,我们就不会被对方吓着。 总之,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变化就这些,虽然有时候有些吓人,但是总体上还都可以接受。 这时候,那只巨大的蜘蛛和群狼打斗了起来。 蜘蛛八条长长的腿,有四只高高的竖起,像四只又长又尖的长矛,每当有狼扑上来打算撕咬的时候,黑色的“长矛”就会猛的刺出。 蜘蛛就像一个三头六臂的剑客,狼群数量占优势,但是却无处下牙。 当狼群包抄过来,蜘蛛且战且退,不让狼群形成包围圈。 这些狼都吃的很饱,估计它们都不愿意拼着受伤而跳上去撕咬——蜘蛛虽然厉害,但是如果有两匹狼不顾危险分别从左右袭击,然后一匹狼从背后袭击的话,蜘蛛必败。 狼群无心应战,但当狼群打算退走的时候,蜘蛛却袭击过来。它喷出一团一团的蛛丝,阻止这些狼群逃走。 两边就只有你来我往,干耗着。 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个蜘蛛和人一样的聪明,它似乎在等待时机,或者说,它在拖延时间。 附近一定有它的同伴! 我朝它周围的森林望去,我集中精力,一点一点的仔细观察,然后,我看到有四棵树微微晃动,然后听到小野人卡卡妮说道,“秋,我知道这个蜘蛛在等什么了,它在等待援军!你看有其他蜘蛛包围过来了。” 树影剧烈的晃动,四团黑影从四周的树上快速的爬下来,它们比最先前的那只蜘蛛体型稍小一点。 我感觉心脏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些蜘蛛一点也不蠢,它们都是有高级智慧的生命! 3 陷入重围 果然,这五只蜘蛛围成一个圆形,将这小群狼围在中间。 蜘蛛体型庞大,步步紧逼,狼群无处可逃,只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打转。 终于有一匹狼忍受不住,奋力一跃,想冲出包围。 这匹狼毕竟年轻,稍微冒失了一点,就在跳出来的一瞬间,一支如刺枪一般的长脚倏忽刺出,将这匹狼捅的对通对过。“刺枪”的枪尖从身体的另外一边露出。 这匹狼挣扎了几下,再也不动了。脑袋一垂,原本精力饱满的身体,当场死去。 这匹狼的死亡,在狼群中引起一阵骚动,狼群愈发显得焦躁不安。 然后,就在谁也意料不到的情况下,第二匹狼从第一匹狼的狼尸边一纵而过。 那是一匹有经验的老狼,趁敌不备,纵身一跃,越过包围,头也不回的走了。在逃出两三米时候,身体一歪,折向另外一个方向。 “噗”一团白色蛛网射出,罩向刚才老狼原本逃跑的方向。 老狼的经验救了它,在危险来临前的最后一刻,做出转向,逃出升天。 剩下几匹狼也有样学样,从包围的缝隙中窜出。 可是这群蜘蛛早就有了准备,尖爪长枪不停刺出。 “噗噗噗噗噗……” 其余的狼群,每一只都被尖爪长枪刺中。 有些刺中要害,有些刺中臀部,有些刺中肚腹,但是,只要被刺中者,挣扎几秒钟之后,立即瘫痪不动。 “怎么回事?狼怎么不反抗?”我转念一想,立即释然了。“这些尖爪长枪有毒!” 并且,是可以致使狼群瘫痪不动的毒素,应该是一种神经毒素之类的东西,能让中毒之物在几秒钟之内失去反抗能力。 这些蜘蛛从腹中拉出一根根的蛛丝,将猎物缠绕起来。然后越裹越大,最后成为一个个蛛丝大粽子。 这些黑色大蜘蛛在每一只猎物身上啃食了一阵子,然后转过身,背对猎物,停了一会儿。 大约半个小时候,这些蜘蛛才转身离去。 这些蜘蛛就把猎物扔在当场,我们也闹不明白这些蜘蛛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前我见过电视上的蜘蛛捕猎,也是用蛛丝把猎物缠住,然后咬一口,注入毒素,这些毒素可以让猎物的肌肉、骨骼、内脏融化,然后在这些猎物的身体里种下蛛卵。 当这些蛛卵破壳而出,小蜘蛛就以这些猎物肌肉化成的流体为食物,慢慢将猎物吃空,只剩一张皮。这时候,猎物还是活的,只不过不能动,不动跑。 每一次看到这种时候,我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不知道这些蜘蛛有没有在这些狼的尸体上种下蛛卵。 我们决定第二天去看一看。 第二天清早,我们起的很早,我们就睡在船舱里,夜晚的风很凉爽,气温适宜,我们睡的很好。 我们在船舱吃了早餐,然后钻出船舱帆布的时候,我听到小野人卡卡妮的惊呼。 “秋!” 这一声惊呼,充满了颤抖和恐惧。 我从船舱钻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在我们船的周围,密密麻麻,足有上百只黄色的大蜘蛛,这些蜘蛛跟昨天晚上见到的蜘蛛不同,它们的身体是黄色的,浑身长满黄色的绒毛。八条腿特别长而且纤细,它们的身体也是极其的修长且纤细。 这蜘蛛的长足展开来,足有一辆小汽车那么大,但是如果当它们蜷缩起来,它们的身体比两条法棍面包大不了多少。 最让人惊奇的是,这些蜘蛛全部都站在水面上。 它们修长纤细满是长毛的腿,将自己的身体支撑在水面之上。 我看到越来越多蜘蛛不断从岸上涌来,它们不是直接扑向我们,而且绕到我们的船后面,从后面进攻我们。 它们从后面包抄,想把我们赶到岸上。 这是一群巨大的而且有极高智慧的变态生物。 它们距离我们很近,已经完成了包抄。我可以清楚的看见它们的牙齿在左右磕碰。它们嗷嗷待哺,像是正打算一顿美味可口的早餐。 一瞬间,我感觉头皮都乍了。 我在家里好好待着,跑出来干嘛! 我看见小野人卡卡妮的瞳仁一下子变成血红色。 她变魔术一般的撑开手弩,然后一箭射出。 “噗”,弩箭入水的声音。这些蜘蛛的身体既细且长,而且很是灵活。很难射中。它们的腿也是超级细,很难射中。 这些蜘蛛发起进攻,它们长长的脚只需要一步,就可以跨越一两米远的距离。 我抄起船舱里的一只船桨,朝一只蜘蛛砸去,正好敲在它的长腿上。 我力气很大,这一船桨下去,我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一条短腿飞出,甩到二十多米开外,噗的一声,落入海水之中。 这些蜘蛛的身体瘦长,它们在水面上移动很快,但是骨骼很细很脆。 小野人和我一人守住卡卡秋号的一边船舷,我们船桨飞舞,一条条的蜘蛛的短腿乱飞。 但是这些蜘蛛悍不畏死,像飞蛾扑火一样的扑过来。被砸断腿的蜘蛛身体被压在水里,它们奋力的想爬起身,但是越来越多的蜘蛛涌上来,那些蜘蛛就被呛死在海水里。 我们像打棒球一样,快速的挥舞船桨。 蜘蛛太多,而且它们早早的形成了包围圈,所以,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办法把船划的离岸更远的地方。 幸好卡卡秋号很结实,有一些蜘蛛攻击不到我们人,就转而攻击卡卡秋号。把船底的金属板敲的砰砰乱响。 我们像两尊战神一般,在我们的面前,叠着一层一层的蛛尸。 我原本对蜘蛛还是比较敏感,总是觉得它们很恶心,现在这么多蜘蛛尸体堆在这里,一时之间,我都麻木了。 我瞥见密密麻麻的蜘蛛,从这个小海湾的两侧包抄过来,将我们的划船出海的道路堵的严严实实的。越来越多的蜘蛛,将包围圈越缩越小。 长腿蜘蛛比那些黑蜘蛛战斗力弱了不止一筹,但是胜在数量庞大。 这些长腿蜘蛛打算用蛛海战术,耗死我们。 我和小野人相视一眼,我朝她喊道,“跑吧!” 这些蜘蛛太多了,就算这些蜘蛛不攻击,排队过来一个个让我用船桨杀,也是杀不过来的。 “秋,你先跑!” “你个傻蛋,你先跑!”我使劲吼道。 小野人将船桨往船舱一丢,然后身体一纵,扎入水里。 我也是扔掉船桨,一个猛子扎下去。 我能感觉到,身后无数长腿蜘蛛蜂拥而来,它们身体太轻,沉不到水里去,它们用长长的尖爪长枪刺我们。 恶斗 我们憋住一口气,向岸边游去。 我们拼命的游泳,我感觉身后有千军万马尾随而来,而且,这千军万马呈现合拢之势。 “噗”“噗”两声,我们从水里钻出来。已经到了岸边。 我瞥见两边的蜘蛛距离我们只有十几米远,马上就要合拢包围圈了。 “啪啪啪” 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拍水声。 我不用看,只凭听,就知道后面追上来的蜘蛛距离我们不超过五米。 左、右、后都有蜘蛛。 逼着我们往山的方向跑。 时间紧迫,容不得我们停下思考。 想不到我们前些天刚从老鼠窝里逃得两条小命,今天又深陷蜘蛛群中。 我宁愿淹死、摔死、毒死,也不愿变成蜘蛛的育儿袋。 太tm恶心了。 只要这些蜘蛛抓住我们,它们不会立即杀死我们。 它们会像对付狼群一样,在我们身体注入神经毒素,让我们只能看、听、思考,而不能行动。 我们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蜘蛛把它们的卵下到我们的身体之中,然后这些卵发育成熟,吞噬我们的血肉,渐渐成长。 而且,我们还不会死掉,只能绝望的看着这些新生的小蜘蛛把我们吃掉。 佛说人活世间,有三万六千种死法,无疑这种死法是最瘆人的。 “沙沙沙”这些蜘蛛爬的及其的快,它们有着纤细的长腿。 长腿一划,身子就前进一两米远。 我拉着小野人卡卡妮,趁着包围圈还未合拢,朝着包围圈的缺口飞奔。 我们跑的飞快,但是蜘蛛跑的也不慢,它们八条长腿轮流跑动,在沙地上留上一个个圆洞。 突然,我感觉右肩一麻,然后整条胳膊有一阵麻痹。 一只跑的最快的蜘蛛,从侧面袭击了我,它细长的前腿划了一下我的右肩。 我顿时感觉身体有一点点不听使唤。 我的意识指挥我拼命往前跑。 “啊啊……嗨” 我的身体里似乎有几种力量在战斗,一种是蜘蛛的毒素,它想麻痹我的神经,减缓我的速度;另一种是我身体的本能的力量,还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或许这是巨狼之王的血脉力量。 我的鼻孔在那么一瞬间,闻到一股血腥味。 然后我感觉身体不再麻痹,速度又恢复到全盛,甚至比以前更快。 “往上跑。” 小野人卡卡妮大叫一声。她当先向岩架的方向跑去。 我跟在她后面。 长腿蜘蛛尾随而至。 我们两个人在前面跑,身后追着一大群蜘蛛。 我们跑了大约一公里,把身后的蜘蛛渐渐的甩开了。 但这些蜘蛛仍然吊在我们后面,我们不能停下来,我们即使停下来几秒钟,就有可能再次陷入包围。 “那里有一个岩洞,我们进洞,蜘蛛体型大,钻不进去。” 我也看见前面岩架上,有一个小洞,洞里一片黑暗,显然里面很深,洞口很小,仅容一人通过。 希望就在前方,我们向山洞跑过去。 我突然心头一动,一伸手,把小野人拽了一下,小野人没有在意,差点儿被拉的一个趔趄。 就在小野人卡卡妮刚才经过的地方,一大团蛛网“噗”的罩下来。 如果不是我紧急拉了小野人一把,这团蛛网就会将小野人黏住。 “嘶嘶嘶……”如同牙齿之间摩擦的瘆人声响起。 通往山洞的树林里,树木一阵晃动,一个足有一人高的巨大黑影,从林木之间走出来。 它迈着沉重的脚步,每一只脚都深深的插入沙地里。 这是一只巨大的蜘蛛,比我见过的其他所有的蜘蛛都大。 体型是围歼狼群的黑色蜘蛛的两倍。 这只蜘蛛,像一台加长悍马汽车一样,停在我们面前,把通往山洞的路径堵的死死的。 趁着一下子耽误,后面的长腿蜘蛛也围拢上来。 我们这一下,是真正陷入重围。 而且是没有任何出口的重围。 在巨型蛛王的身后,五只饭桌大小的黑色蜘蛛,呈现扇形分布。 “这个玩意儿,难道就是蜘蛛女皇?” 我心里纳闷道。 不管是不是,先弄死了再说。我不弄死它,它就弄死我俩了。 我猛的爆发,抽出水手刀,向蛛王奔去。 现在,真正拼命的时候到了。 我毫不犹豫,只有先手出击,占据先机,才有可能死中求生。 我跑的越来越快,巨型蛛王将前面两条长腿举起,长矛一样的高高举起。 十米、八米、六米…… 最后两米的时候,我腹部一收缩,将全身力气灌注双腿,如同狼一般的纵身一跃。 我的身体几乎跟地面平行。 “刷刷”我感觉巨型蛛王的两条前长腿擦着我的衣服,像钉钉子一样直接钉下来。 幸好的速度快,才没有被钉在地上。 巨型蛛王似乎没有料到我的速度如此之快,稍一愣神。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我就钻到了巨型蛛王的面前。 巨型蛛王发出一声长嘶,“嘶嘶嘶……” 尖锐的叫声刺人心魄,一股凌冽的气势,在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中扑面而来。 我赶紧闭住呼吸,身体一歪,让开蜘蛛的粉碎机一般的大嘴。 “滋滋”一滴巨型蛛王的口涎滴落到我的水手刀上,就像浓酸滴到金属上一样,水手刀表面被腐蚀了硬币大小的一块,像开水浇到烧红的石头上一样,泛起一股气泡和青烟。 我一瞬间,钻到巨型蛛王的腹部。 举起水手刀,就势往上一捅。 我这一刀下去,也是蓄力一击,我肯定能捅开巨型蛛王的肚子,至于里面会有肠子、内脏、血啊什么的会落到我身上,我也不管了。 我以为这刀必中的时候,巨型蛛王却做了一个任谁也没有料到的动作。 它爪子一松,整个腹部压下来。 我一刀下去,巨型蛛王肯定重伤,而且我这一刀必中的。 但是,我在捅出去的同时,必然会被这只加长悍马大小的蜘蛛压扁。 以浑身压扁的代价换取重伤巨型蛛王,我除非是发疯了。 所以,我身体又是一闪,从巨型蛛王的第三对腿和第四对腿之间闪出去。 顺手水手刀一挥,一个回头望月,砍到一条蛛腿上。 “嘶嘶嘶……” 巨型蛛王被砍断一条腿,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附近的大树上树叶被震落,簌簌的落下来。 在这一声长长嘶声中,我感觉好像面对的不是一只蜘蛛,而是一头远古巨龙。 巨型蛛王身体一抖,庞大的身躯一摆,它身体趴在地上,举起爪子袭击我已然来不及了,它剩下的七条腿同时用力,庞大的身体一旋。 巨大的力量传来,我感觉好像被一辆载重汽车撞了出去。抛飞出十几米开外。 “秋!”小野人卡卡妮一声惊呼。 巨型蛛王抖了一下身体,向我缓缓走来。在它的身后,留下一路碧绿腥臭的液体——蜘蛛血。 我的鼻孔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肋骨不知道有没有被撞断,但是呼吸之间,胸腹间传来一阵剧痛。 我皱起眉头,撑起自己的身体。 巨型蛛王一步步向我走来,一股如同高山一般的气势,随着巨型蛛王的走近,压迫过来。 5 圣箭逞威 “咻” 小野人卡卡妮手上的银弩一抬,一道银光闪现,弩箭向巨大的蛛王疾射而去。 “铿”蛛王尖锐的前爪一挥,黑色死神镰刀一般尖爪无比坚硬,如同高明的刺客挥剑格挡一般,轻轻一磕,将弩箭的方向磕偏。 弩箭去势不减,“噗”的一声,一头扎上蛛王身后的一只黑色蜘蛛。 锋利的弩箭从黑色蜘蛛的额头飞入,从另外身体另外一端露出。 “嘶嘶……”黑色蜘蛛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八条腿蜷缩在一起,像打摆子一样不停的颤抖,它时而发出嘶鸣,时而翻滚,碧绿的蛛血四面喷溅。 仅仅过了七八秒钟,这只黑色蜘蛛就不动了。身体渐渐干瘪,大量绿色的液体从身体的破洞流出来,恶臭四散。 黑色蜘蛛旁边的其它几只蜘蛛也离得远远的,好像生怕沾染这只蜘蛛的血。 这“圣银弩箭”对变异蜘蛛有克制作用! 我和小野人心里雪亮。 蛛王唰的转过脑袋,粉碎机一般的牙齿左右开合,样子能把人吓死。它不再朝向我,而是向小野人卡卡妮奔来。 它身体巨大,像一辆发足马力的大卡车一般的冲过来,尖利的脚爪向后抛飞沙尘,飞溅起老高。 我一跃而起,不顾身上的伤势,向来势汹汹的巨型蛛王冲过去。 我不能让它伤害我的小野人。 不过就在我向巨型蛛王冲过去的时候,我听到耳边弓弦不停的响动。 小野人卡卡妮变魔术一般的右手指缝夹住四只弩箭,左手持弩,抠住扳机,用弩箭尾端的凹槽上弦,然后直接撒放。 “咻咻咻咻” 四只箭尽皆命中。两只命中巨型蛛王,另外两只箭命中蛛王身后的两只黑色蜘蛛。 如此巨大的身体,对于射技高超的小野人卡卡妮来说,简直就是活靶子。 即使它们移动的很快,即使它们有锋利坚固的爪子。 圣银弩箭像烧红的烙铁戳进黄油中一样,中箭的部位,迅速干瘪起来,绿色的汁液从箭孔里不断喷涌而出。 “嘶嘶嘶……” 巨型蛛王和另外两只黑色蜘蛛疯狂的嘶鸣起来。 远处观战的黄色长腿蜘蛛一个个吓得缓缓后退,身体像筛糠似的不停颤抖。 “砰”巨型蛛王爪子一挥,像急速舞动的钢棒一样,把我打翻在地。它不再管我,向小野人卡卡妮冲去。 十几米的距离,几步就到。 小野人卡卡妮只来得及抽出弩箭,根本来不及再上弦。 巨型蛛王已经近到眼前。 我的水手刀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根本来不及去找。 我不顾身体的伤痛,飞身向巨型蛛王扑去。 我双手张开,紧紧拉住巨型蛛王的最后一条腿。 蛛腿上又长又硬的黑毛,像刺一样刺入我的手上和腕部,我毫不理会。 我只知道尽我的一切努力,阻止蛛王伤害我的小野人。 浑身火辣辣的痛,我的双手双臂感到一阵麻木。 蛛王尖利的腿有毒。 我双手死死不放,不管毒素侵入我的身体。哪怕是砍断我的手,我也不会松手! 我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心脏把巨量的血液泵到全身的血管里。 我胳膊的血管根根鼓起,像蚯蚓一样弯转曲折。我的胳膊似乎都变得比平时粗大。 “嗨……”我放声大吼。 我双脚抓稳马步,用尽全力,我感觉牙缝之间渗出血丝,口中一股子血腥味。 然后,我感觉一丝生命能量从双手汲取过来。先是一丝,然后是一股,最后几乎像一条奔涌不息的小溪一般。 “崩崩崩崩”我听到四声弓弦响动,小野人趁着我阻止巨型蛛王的机会,射出四只弩箭,四箭全部命中巨型蛛王的头部。最后一丝生命能量从我手中汲取过来,巨型蛛王不动了。 “嗨”我的浑身充满了力量,双臂再也没有麻痹的感觉,双手一用力,“咔嚓”,巨型蛛王的最后一条尖腿被我生生掰断。 “小心!” 我听到小野人卡卡秋惊声尖叫。 我的余光瞥见剩下的黑色蜘蛛,向我奔袭而来。 我双臂高高举起,把巨型蛛王的腿像狼牙棒似的举起,然后,砸下。 我像一个从远古走出来的魔神一样,“砰砰砰”“狼牙棒”不断砸下,把一只蜘蛛的头完全砸烂。它餐桌一样大小的身体,只剩下了一半,死的不能再死了。 另外一只蜘蛛两只尖锐的“长矛”刺来,我用手中的“狼牙棒”一挡,纵身一跃,站到黑色蜘蛛的背上,手中的巨型蛛王的尖爪朝下猛刺。 锋利的巨型蛛王的“长矛”毫不费力的刺穿黑色蜘蛛的后背,尖端从蜘蛛胸部刺出,像烧热的刀切割牛油一跃,一直刺入,钉在沙地上。 黑色蜘蛛还没有死去,但是被“长矛”钉在地上,挣扎不已。 又是一股生命能量,反馈过来。 “崩崩崩崩”小野人卡卡妮手工弓弦响动,将围拢过来的其他蜘蛛击杀。 “进洞!” 小野人卡卡妮脚步飞快,像山洞飞奔,我紧随其后。 就在我飞快的奔跑的时候,我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树林摇曳,几十只黑色的蜘蛛,从左右两边围拢过来,黑色的身体,在绿色的树叶底下,若隐若现。我看到三只像巨型蛛王的超大型蜘蛛,树枝树叶掩盖不住它庞大的身体。 它们像是坦克一样,把阻挡在它面前的灌木、矮树全部摧毁。 我们一前一后,跑进山洞。 山洞很小,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只容得下一人通过。 黑色蜘蛛过不来,巨型蛛王也过不来,但是黄色长腿蜘蛛收缩身体,还是过得来的。 我听到身后不断传出“嘶嘶嘶……”的声音。 这些蜘蛛似乎是的交谈。 然后,我回头,看到瘦长的长腿蜘蛛,从我们身后尾随而来。 “往里边跑。” 我听到我的声音不断从反射,形成回声。 虽然山洞里面一片漆黑,但是我和小野人卡卡妮都看得见。 我们的眼睛发出金色和红色的暗光,虽然这个很吓人,但是,在漆黑的山洞里,这无疑是我们现在最大的倚仗。 山洞里面有一些突出的岩石,我双手抠住,往下一拽,大石块和碎石将山洞阻塞了一小半。这会大大减缓“追兵”的速度。 我们向前奔跑,直到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 6 深坑 当我们的漆黑幽暗的山洞里行走的时候,我们仿佛行走在一个密闭狭小的水泥管道里面。我们的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硫磺气味。通道仿佛无尽的长,当我们走到五六百米远的时候,硫磺的气味越来越浓烈,然后我们的皮肤似乎感觉到空气在流动。 我们加快脚步,出现在我们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深坑。 我们出现在深坑的边缘。 脚下是三四米深的一个深坑。 我们的视力经过强化,可以看得见深坑的四壁。 深坑的周围像蜂窝一样,有无数个像我们来时的洞穴一样的深洞。 这些洞大小不一,有些有汽车车库那么大,有些只有篮球框那么大。 如果我们脚下的深坑是一个大血管,那么我们现在所在的山洞就相当于一个小血管。几十上百个篮球框大小的洞相当于毛细血管。 我们下到坑底,方才感觉到这个深坑的巨大。它像一个巨大的大厅,顶上是高高的穹顶。 三四米高,对于我们来说,不算什么。我们攀着山洞的边缘,跳了下来。 这时候,我感到身体一阵虚弱。 我先去汲取的生命能量似乎正在身体内快速的消失。 不过,我身体的伤,却被治好了。 我现在明白了,我可以汲取生命能量,并使用这些生命能量治疗自身的伤病,而且,当我汲取生命能量之后,我的力量、爆发力、耐力、敏捷度都有很大程度提高。 但是,我的身体并不能保留这些生命能量,当我停止下来的时候,这些生命能量就会快速的流失掉。 我现在有两个能力,一个是当我集中注意力的时候,我的瞳仁会变成金黄色,我的视力会变得极好,观察力会显著提升,听力、嗅觉也有部分提升。第二个能力是当我拼命的时候,我的牙齿、手指甲会汲取活物的生命能量,治疗自身,提高自身的力量、耐力、爆发力。 但当我平静下来的时候,这些汲取的生命能量会快速的流失掉。 我的两个能力,第一个能力是我自己能够控制的。第二个能力,却是我无法控制的。 只有当我极度愤怒、极度激动或者处于生命危险的时候,才会激发我的第二个能力。 小野人不知道有什么能力。但是当她专注起来,视力比我还要好。只不过,当她集中注意力的时候,瞳仁变成红色,真的很吓人。 “秋,你看那是什么?”小野人卡卡妮拉一下我胳膊,然后指着一个方向。 我朝那里看过去。 黑灰色的岩石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弯弯曲曲的,像是条团起来的蛇一样。 如果是蛇的话,我们倒不是十分害怕。虽然我以前很怕蛇,但是,眼前的这条看起来体型不是太大。属于正常型的。 我可不希望在这个地底下,又遇到一群变态的蛇精之类的东西。 我们走近一看,那是一团棕灰色的东西。 “这不是绳子吗?” 小野人卡卡妮放下原本上弦的弓弩。她现在的弩箭有限,大概还剩下二十几只,所以得小心省着用。我手边一件武器都没有,两手空空的。 我的水手刀在和巨型蛛王打斗的时候弄丢了。没有来得及捡回来。 我拿起一支小野人的弩箭,用箭头挑起绳头,还未挑起,这团绳子就像燃烧过还保持形状的木柴一样,一碰,就成为飞灰了。 这条绳子怎么会在这里?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三十多年前的探险队来过这里。 我抬头一看,果然在我们头顶上方五六米的地方,有一个窗户大小的山洞,半截绳子,从那里垂出来。 “探险队可能就是从那个洞里面,用绳子降下来的。” 我把小野人的弩箭在手掌上敲了两下。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这根弩箭怎么这么神奇?” 当小野人卡卡妮的弩箭射中蜘蛛的时候,弩箭好像烧热的钢铁扔到黄油里面一样,弩箭周围的血肉都“融化”了。 而我的手在刚才打斗的时候受伤了,虽然汲取的生命能量治疗好了我的伤势,但是,我手掌的皮肤还是没有没有愈合,我手掌上仍然有血迹。但是,这些弩箭对我完全没有一点伤害。 小野人卡卡妮也有这个疑问。 我们研究了半天弩箭,弩箭表面除了镀了一层银膜,没有发现上面有什么其他异常,我们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出来,所以就不去管它。 小野人卡卡妮坚持让我带两根弩箭在身边。 因为这个弩箭对蜘蛛有特殊作用,是杀死蜘蛛最好的工具。所以,我就没有推辞,尽管小野人的弩箭也不多了。 我们在杀死巨型蛛王和黑色蜘蛛的时候,弄丢了一些弩箭,我们没有时间把它们捡回来。 “探险队从这个山洞垂降下来,他们去了什么地方?”我身体转动,四面都查看一遍。四周什么都没有。深坑底部没有任何洞口之类的,只能是走近了其他山洞。但是,我没有在其他地方发现有类似绳子之类的东西,除了在距离我们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一道细长的裂缝。 这道裂缝,毫无疑问,人是不可能钻过去的。它的宽度只有一二十厘米。 “好像不太可能沿着裂缝怕上去!”小野人指着那条裂缝,然后接着说道,“那条裂缝的两边和顶端,都没有山洞。” 探险队不可能从这个山洞进到深坑,然后就消失了。 更不可能从原路返回,如果从原路返回,根本没有必要把绳子留在那里。 “会不会是绳子断了,所以他们就不要了呢?”小野人偏着头猜想。 “那不会,如果绳子断了,那么肯定是绳子承受不住人的重量才断的,那么肯定有人是摔死在这里,但是,这下面没有死人,也没有摔下来的物品。” 小野人点点头,认可了我的说法,“也不会是割断的,断口不是平整的。” 我们沿着深坑底部查看了一大圈,什么都没有发现。 现在我们被困在这个深坑里面,我们来的山洞有长腿蜘蛛在追赶,但是它们一时半会追不到我们这里。我们也可以随便找个山洞,爬上去,但是,与其胡乱的跑,不如一点点的摸索。 我站起身,向那道裂缝走去。 我的直觉告诉我,探险队肯定从这些山洞的某一个洞经过了。 “小野人,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我从山洞里找到一个东西,拉了出来。 7 双管猎枪 我猫着眼睛朝裂缝里看。 深坑里一片漆黑,裂缝里更黑。 如果是正常人,绝对不会发现里面有什么东西,因为这件东西卡在裂缝最里面的缝隙里。 只有像我这样视力经过强化的人,才有可能发现这件东西。如果是正常视力的人,几乎不可能发现这个。 我把手伸进去,拉出来,入手不是一般的沉重。 小野人卡卡妮凑过来。 这个东西外面包裹着一卷厚厚的帆布,遮盖了这个东西本来的面目,但是,我们还是可以轻易看得出来,这是一把枪。 揭开表面包裹的帆布,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把短筒双管猎枪。一条子弹带,上面塞满大拇指粗细的鹿弹。 这种枪我很熟悉,我熟悉的原因是因为我以前经常看电视,在美国西部片中经常有这种猎枪,又叫散弹枪,没有膛线,就是两根钢管安装在一个木托上。结构很简单。这种枪打不远,一次也只能装两发子弹,但是这把枪有一个巨大的好处,那就是可以打出一大片。它的子弹里面是火药和一个个小铁珠,当子弹发射出去,这些铁珠呈现扇形分布,覆盖面前的一大片区域。 在这个蜘蛛横行的山洞里面,这把枪无疑是在巷战中最好用的。 枪支保存的很好,可以看得出来它经过精心保养,枪管上没有一丝锈蚀的痕迹,而且在关键部位都上了机油。 当然,这更得益于深坑之中干燥的环境。 子弹也是包裹的很好。在这个地底下,异常的干燥,经过了三十多年,帆布早已风化,用力一扯,就成为碎片,但是,子弹还是保存的很完好。 经过我仔细的观察,它们应该都还能用。 我不打算在这个深坑里面试验,我们刚刚才逃离包围,不想再把蜘蛛吸引过来。 我只玩过玩具枪,但是这种双管猎枪结构及其简单。我拿在手上折腾几下,就闹明白了。 半分钟之后,我就可以熟练给抢上膛、退子弹。 这种老式的双管枪一次只能安装两发子弹。这是唯一的不足之处。 这把枪应该是探险队的某一个人偷偷藏在这里的。探险队没有人回来,所以,这把枪就遗留在这里。 但是,我们还是没有找到探险队走的是哪条路。 我们先是排除过高和过小的山洞,过高的山洞,在没有攀登设备的情况下,很难爬上去。探险队肯定带有挖掘设备或者其他设备,所以不太可能走太小的山洞。 我们排除了大部分山洞,然后找到七个有可能是探险队经过的山洞。我们逐一排查,最后,在其中一个山洞下,我们发现一些痕迹——两个长方形凹槽。 有一点像梯子压在沙地上留下的凹槽。 山洞的环境很干燥,而且应该没有别的人或者动物破坏这些痕迹,所以,这两个方形的凹槽保存完好。 这个山洞不高,小野人卡卡妮站在我的肩膀上,就可以轻松爬上去。我把她托上去,正准备让她拉我上去,没想到,山洞里伸出一架梯子过来。 我吓了一条,往后退了两步,看到小野人卡卡妮的笑脸。她把铝合金梯子慢慢放下,梯子底部留着地上的凹槽跟之前留下的凹槽完全一致。 我顺着梯子爬上去。 小野人看到我爬上去,笑了,“我上来的时候,就看到这里放着一架铝合金折叠梯子。估计是探险队留下的。” 铝合金可以防止氧化,三十年过去了,还是依旧牢固结实。 我们顺着山洞,往前走。 “秋,我们要不要把梯子带上?”小野人卡卡妮回头看着我。 “探险队应该不止一架梯子,他们把梯子留在这里。要么说明他们有多架梯子,要么说明他们有清晰明确的地图,所以后面不需要梯子了。”我分析道。“我们只需要找到探险队的足迹,跟着他们走就可以了。” “我们也得小心,毕竟他们那么多人,一个都没有活下来。而我们只有两个人!” 我点点头。但是也没有办法。我们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我们来时的山洞,里面已经挤满了长腿蜘蛛,那个探险队来的山洞,高度又太高,我们没有办法到达那个山洞。 我们只能往前走,顺着探险队的老路往前走。 “所以,我们要时刻小心!我们要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小心。” 前面的山洞越来越宽敞,我们甚至可以肩并肩的在里面走。 山洞倾斜向下,我感觉已经下了四五层楼的深度,或者更深。下面温度不是我想象的越来越凉爽,反而是温度越来越高。可能有三十五六度的样子。 虽然我们的身体经过了强化,我们依然感觉很热。我们的视力经过强化,所以可以清楚的看得清前面的道路。 这里的山洞不像我以前走过的山洞,里面有石钟乳和石笋,这个山洞里面除了偶尔有一些凸出来的岩石,什么都没有。显得极其平坦。这让我们的速度很快。但是我们没有发挥我们的最快速度,我们已经甩掉了长腿蜘蛛,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了。 我唯一担心的是地下这么热,会没有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会干渴死在里面。不过我想到我们的绿洲农场的水可能也是从岩架这边渗透过去的,也就放心了。 又走了大概一公里路程,我们终于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大通道。这个通道大概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我惊讶不已,这个外表不起眼的小岛,里面竟然有这么大的一个空间。 这个通道竟然十分平整,就像一个长廊一样。 这个通道长廊已经让我十分惊讶了,但是更让我震惊的还在后面。 在通道的一边,生长着一片植物,在地底几十米深处,竟然生长着植物,这已经够匪夷所思的了。但是,更神奇的是,这些植物不仅不需要光线,而且它们还制造光线。这些植物的根茎是黑色的,但是它们开着一朵朵粉白色的小花,每一朵小花的光线很小,但是,成百上千朵小花聚拢在一起,光线就很亮堂。 我们仿佛置身于一处仙境一般。 8 仙境长廊 这里就是梦幻中的仙境! 发光的小花,把我们的身影投射在通道长廊另外一边的黑色墙壁上。 这面黑色的墙壁,明显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但是,它很光滑平坦。我们两个人的影子映照在上面,就像仙人在走在仙境一般。 长久以来,我们都是生活在简陋、简单、艰难的环境中,没有想到,被蜘蛛逼到绝境,绝处逃生,还能来到这么一个世外桃源的仙境。 我们的心情一下子放松起来。 小野人卡卡妮也是轻松起来。她收起弓弩。 小野人卡卡妮挽着我的胳膊,像马上要去参加晚宴的女孩一样,粉白色的光线,映照在她的脸庞上,让她脸部的轮廓更加柔和。 “她还是一个女孩,这就是一个年轻女孩应该处于的状态。”我把这个漂亮的女孩搂在怀里。我吻她的长发,她把头埋在我的怀里。 自从我们遭遇狼群袭击以来,我们就没有好好的安静的在一起相处过。虽然我们整天都是待在一起。 但是,待在一起和相处在一起,是有区别的。 我们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我们并肩而坐,我们手挽手,十指相扣。 虽然我们深处地下,但是,从来没有一刻,我们如现在一般的宁静。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辜负这个女孩!”我看着她美丽的容颜,心里想。“这是一个好女孩!” 我们坐在一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靠在这里睡着了。 当我们清醒来的时候,我们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粉色小花依然摇曳多姿。“仙境长廊”是一个无风的环境,但这些粉白色的小花却缓缓飘动,我们面前黑色的墙壁上影影绰绰,好像是人影在晃动。 下一刻,我的瞳仁变成了金色。小野人也猛的坐起身。瞳仁变成血红色。 黑色墙壁上映现出一群身穿青色、黄色和灰色衣服的人,它们用黄色或者灰色的布包着头,他们的头发很长,每个人都身穿短衣,扎着腰带,腰带插着长刀。这些腰上插着长刀的人指挥另一群人在搬运一箱箱的东西,这些东西看起来很沉重,因为搬箱子的人都被压弯了腰。 我以前听说过有些地形天然具有磁性,就像录影机一样,机缘巧合之下,会把多年前的场景记录下来,然后又在某个时间,像投影仪一样的播放出来。 所以,在民间就有阴兵借道的说法。 这就是阴兵借道。 这群人从身材上看,倒是有一点像亚洲人,肩膀很宽,身材矮壮。我突然想起来多年前在电视上看的电视剧太平天国,还真的有点像当时剧中人物的装扮。 黑色墙壁上的映像不止一副,还有其他的映像,我们还看到一群奇装异服的人,手里拿着长矛、燧石短枪、长剑……各种武器,战斗在一起。 还有一副映像,上面是一些身穿迷彩服的人,这些人有些拿着枪,有些背着背包,有些拿着手电筒、火把之类的东西。 这最后一副,应该就是杰斯的探险队!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对望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不可思议。 三十多年前的探险队,竟然也出现在这段映像上。其他几幅应该是更年代久远的映像。 不过这段映像交织在一起,看的不是太真切,如果不是我们俩视力经过强化,是很难分辨得清楚的。 另外,还有一副映像上,有什么人拿着拐杖,一手指天,一手驻地,像是施展法术的法师一样,总之林林总总,各种景象。 我们看的入神,突然我们面前的景象一变,无数黑色的蜘蛛从映像中的地下钻出来,然后大肆屠杀。 每个人都不是蜘蛛的对手。 黑色蜘蛛冲杀过来,如同虎入羊群,黑色的“长矛”不停的突刺,将人一个个都钉死的地上。 映像中的人有些在拼命喊叫、有些在反抗、有些的逃跑,甚至那个手上拿着拐杖的“巫师”双膝跪地,叩首跪拜。 这一幕幕,就像无声电影一样,在我们面前显现。 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逃脱被杀和被追杀的命运。 战斗是一边倒的结束了。 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这些黑色蜘蛛把这些尸体拖到长廊的一边——那片粉白色的花朵区域。 这些尸体腐烂、分解,从这些尸体周围,长出一棵又一棵的植物,这些植物开出粉白色的花朵,这些花朵飘散四处,然后植物倒下,化为泥土,又一茬新的植物生长出来,尸体全部都覆盖在美丽的粉白色花朵的植物之下。 这些粉白色花朵的植物,以人的尸体为肥料! 我以前看过探险小说,说是有一种植物叫尸香魔芋,是以人的尸体为肥料,生长出来类似蘑菇的一类东西,而现在,这个以人尸体为肥料生长开花的植物就生长在我们眼前。 确切的说,我们刚才,就坐在死人堆上。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从地上蹦起来。就在我们蹦起来的那一刹那,我眼睛的余光瞥见上百米的长廊尽头,有无数星星点点在闪烁,我的视力经过了强化,看得真真切切,那是一颗颗蜘蛛的眼睛。 这些蜘蛛成年累月的生活在地下,视力不仅没有因此退化,反而进化出适应地底微光环境的视力。它们的两排玻璃球一样的眼睛,闪现着像暗夜里野猫一样的亮光。 几百米外的长廊尽头,一只只黑色的蜘蛛,像全副武装的武士一般,张牙舞爪。 “跑!”我一把拉起小野人卡卡妮。 长廊的尽头传来沉闷的震动,就像夏季雷雨之前沉闷的雷声。 一股浓烈的腥气和凌厉的气势,朝我们迎面扑来。我感觉好像不是面对的是一群蜘蛛,而是面对千军万马,面对一群全副武装的钢铁巨兽。 长廊很宽,在侧边有很多大洞,如果是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蜘蛛冲过来之前,跑到哪些大洞里。但是我和小野人卡卡妮身体经过了强化,速度比普通人快的多。我们大步流星,像离弦的箭一般扑向其中一个山洞。 一只蜘蛛嘶嘶嘶的咆哮着,向我扑过来。 我把双管猎枪保险打开,朝后甩手一枪。 “砰”的一声,那只蜘蛛被震退五六米远。身上全是弹痕,脸上、身上,绿色的汁液汩汩流下来。 这一枪,震得我气血一阵翻腾,差点把我的右臂震脱臼。幸好我的身体经过了强化,如果是普通人,反震之力可能将臂骨或者掌骨、指骨震的骨折。 小野人卡卡妮钻进山洞,我紧随其后。 黑色的蜘蛛紧紧追上来。我进了山洞,赶紧转身,双手持枪,“砰”的一枪,将试图钻进山洞的蜘蛛击飞。 9 迷宫 双管猎枪虽然一次只能填装两发子弹,但是威力极大。我第二枪从洞里向洞**击,大部分弹珠都打到那只黑色蜘蛛身体上,少部分弹珠轰到洞口。 “轰嗒”山洞口的碎石被轰下来一大片,砂石飞扬,碎石混杂着整块的石头,猛的崩塌下来,将洞口堵住一小半。 黑色蜘蛛体型巨大,这使得它们战斗能力超强,但是在这个狭小的山洞里,却成为劣势,它们爬不进来了。 我们暂时获得安全。 我那两颗空弹壳退下来,填上两颗新子弹。合上保险。空弹壳我保存了起来,以后万一有机会可以填充或者做其他什么东西。 我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散弹枪的威力。 在狭小的环境中或者以少打多的情况下,散弹枪绝对是战无不胜的利器。 如果有足够的子弹和装填时间,我可以把整个蜘蛛“军队”都干趴下。 但是,我的子弹很少,只有一条弹带。 我必须得省着用。 我不知道这条山洞会通向哪里,目前,我们只能沿着山洞往前走,我们不可能选择回头。 我们身后依然传来愤怒的“嘶嘶”声,我看到有一只黑色蜘蛛,粉碎机似的牙齿在愤怒的互相撞击。 在这个黑漆漆又相当闭塞的山洞里行走,是很吓人的。我们现在没有食物和饮用水。我们只是早上在船舱里面吃了一些东西,喝了点水。我们现在饿的要死,也累的不得了,没有食物补充,我们很有可能会饿死在这个地下世界里。 幸好当我们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我感觉到了一丝风。我以为到了外面,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我现在在外面的话,那么我的位置应该是在海底,而不是在海面上。 我们现在的位置,绝对是在海平面以下。 后路被断,我们只有继续往前走,而没有其他的选择。 突然,我们面前的山洞一分为二,两条支路出现在我们面前。 两个山洞都是差不多大小,里面结构也都差不多,我们选择右边的山洞,并且我在山洞口留了一颗空弹壳,万一我们走的路是死路或者有什么情况,我留下记号,或许有用。 我们又前进了一百米左右,又是一条岔道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次是有三条山洞。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走才好,只好在中间的山洞口放了一颗子弹壳,然后通过。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们又接二连三的遇到这种岔道,有些是三岔道,有些是四岔、五岔、六岔道,无一例外,这些山洞都通向地势更低的地区。 “这不会是一个迷宫吧!”我感到头皮发麻。 如果找不到出口,我们困在这里,我们又没有食物、又没有饮用水,迟早要饿死、渴死的。 不过,虽然这地下山洞岔道众多,所有的岔道里氧气都是有的。虽然比地面上的氧气含量要低,但是,供人呼吸,也是足够了。 我已经记不清走过了几个岔道,我们又饿又累又渴,注意力也不太集中。 我们跟着自己的脚步走,哪里走的过去,就往哪里走。 山洞里温度很高,虽然我和小野人卡卡妮的身体经过强化的,但是,长时间在如此的高温中,缺水缺补给,我们也是感到受不了的。 我们身心俱疲。坐在一起,靠在山洞的岩壁上,我们什么也不想,只想休息一下。 有可能我们就此死去,直到很多年后,有新的探险者发现我们。我只祈求那些蜘蛛不要吃了我的小野人卡卡妮。 要吃就吃我吧,我无所谓了。 我浑身都冒着汗,失水过多,脑子里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小野人卡卡妮也和我一样,枕着我的胳膊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牢笼里,然后逃了出来,进入了一片荆棘丛生的灌木迷宫,我在里面跑啊跑啊,身体完全没有了力气,然后,终于找到出口,发现一条长长的河流,河流里面生活着许多鱼类,河水的水流很缓慢,当河水流动时,发出哗哗哗的轻响。 梦境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我真的以为自己身处一条河流的旁边。 我睁开眼睛,发现身处的环境,还在干燥闷热的山洞里,眼里能看到的至少红色和黑色的石块和石壁。 小野人卡卡妮还在睡着,她实在是累坏了,她的呼吸很平稳。 山洞里异常安静,我的耳朵似乎真的听到了哗哗哗的极其轻微的流水的声音。 我凝神静听,没有错,真的是水声。 我慢慢把小野人卡卡妮放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还在安静的睡着。 我放轻脚步,朝水声走去。 我们身处的山洞是一条直直的山洞,所以我不担心我反身回来找不到小野人卡卡妮。 我循着声音往前走,走了大概有一百多米,声音越来越清晰。 我再次惊叹我自己神奇的听力,我一直走了两百米远,还未看到水流。但是,水流声真的就在那里。 山洞在这个方向有一个拐弯,然后倾斜朝下,我拐过弯道,然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光点。 我确认那是光线,虽然我不清楚在地下怎么会出现光线,但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要走出这个迷宫。 我返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回到我们之前休息的地方。我把小野人卡卡妮喊起来,告诉她光点的事情。 我们抖擞精神,向光点的方向走去,当我再次拐过弯道,光点出现在我们前方。 没错,真的是一个光点。 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无比开朗,身体涌出莫名的力量,我听到小野人卡卡妮的呼吸声都变得沉重了。 我们对视了一眼。 虽然我们的样子不敢恭维,我的瞳仁黄亮亮的发着光,小野人的瞳仁的颜色血红血红的,但是,我们心里,彼此是最好的。 我们一前一后,向光点跑去。 从我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一刻,我对明亮的光线,有着如此的希冀和执着。 我希望我这一辈子,都生活在明亮的光线下,而不希望死在这个黑漆漆的地下空间里面。 我就像一个新生儿迎接新世界一样,跑步迎向光点。 但是就在我们跑了十几米之后,我们突然停下来。 10 莫西干战斧(书友群:秋老板读书群 220321365) 光点就在前方,当我们跑近,光点渐渐扩大,这是一个有一个篮球大小破洞。光线从这个篮球大小的洞里射进来。 我们止住了脚步,因为我看到在破洞的边上,有一个黑色的人形。 那个人身穿迷彩服,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一只手伸向前方。 这是一具干尸,在地下干燥高温的环境下,这具干尸比所有的鱼干都要干。他身体里的水分完全消失了。 如果不是我们发现,这具尸体保存个上千年,都不会腐烂。 这个山洞里的环境,就像沙漠里的干旱环境一样,甚至比沙漠里环境还要干燥。因为沙漠里偶尔也会下雨,这个山洞,根本不会有雨水进来。 这具尸体很长,大概有一米八左右,这个人活的时候,应该有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但是,他现在的体重大概也就三十多斤的样子。 我把这句尸体翻过来,看得出来,这原本是一个白人。他的肌肉皮肤虽然已经干瘪,但是他一头黄色的头发和迷彩服证明了他的身份。 这是探险队的一员。 他的枪应该丢失了,因为我只看到他腰上缠着一圈子弹带,大部分已经空掉,只剩下二十几颗鹿弹。 我把这些子弹收起来。 他向前伸出的手呈握状,我在原本他右手的位置,发现一柄小斧头。 这是锻钢打制的莫西干战斧。 战斧长度大概四十厘米,斧头很小,斧刃呈v型,虽然并不锋利,但是挥舞起来破坏力却是惊人的。 这种莫西干战斧在北美地区很受欢迎,最开始的原型是印第安人的石头手斧,后来渐渐成为北美民兵和猎人的标配。 体量很小,方便携带,但是结构紧凑,用起来顺手,破坏力不可小觑。 实在是居家旅行的必备神器。 莫西干战斧的斧刃的背面有些是钉头,有些是尖刺,有限是锤子。 这柄斧刃的背面是一个小锤。 我很喜欢这柄战斧。 我用过雇佣兵战斧,用过消防斧,以前还玩过北欧战斧以及双面战斧,无一例外的是斧面太大,又宽又厚,用起来很不方便。这柄小斧头,则是很顺手,我现在的体力,即使挥砍上百下,都不会感觉太累。 而且小斧头很小很轻很短,随便往腰带上一插,就可以了。十分的方便。 我注意到,斧柄上有刻着字。 “jess” 这个是探险队队长的杰斯的手斧。 这具尸体就是杰斯。 他绑架了老凯斯和他的女儿凯瑟琳、学生,欺骗了老杰克、弗朗西斯,杀害了雇佣军阿兰他们。 这个绑架杀人的大海盗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他一个人孤独恐惧的死在一个无人的山洞里。 光明就在他眼前,他却永远到不了那里。 杰斯很明显是像用斧头敲开这个洞,然后逃出去。但是,他可能是体力耗尽,或许是受伤而死。我看到他的衣服上有很大的一个窟窿。 他身边还有一个小帆布包,里面是一包米糕点心大小的纸包。这些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蜡,在蜡的外面又塑封住。我看到黄色的蜡纸上印的字迹已经开始有点模糊,“c4 high explos……”后面的看不清楚。 里面还有一个小盒子,应该是雷管。 这个帆布包里的是雷管和炸药! 我不懂炸药,小野人卡卡妮也不懂炸药。 我小时候放过鞭炮,被炸过,对于这种东西,我一向是敬而远之。所以,我还把这些炸药放在原来的地方。不去动它。 我不知道这些炸药有没有失效,我也不知道怎么检测。 我只知道这些雷管是老式的火雷管,以前在山上用来炸石头开路用的,不是现在的安全的电雷管。 我从破洞伸出脑袋,朝外看去,我们处在一个“山崖”边,我们的高度,距离下面的地面只有三四米高,这个高度,我可以跳下去而不受伤,我看到下面的地上也有好多像生长在“仙境长廊”中的那种粉白色的花。 光线就是这些花发出来的。 只要我把这个破洞撬大,我就可以从这个山洞迷宫里出去! 我把杰斯的干尸移开,扔的远远的。虽然有一些怪异,但是,我也不管了,我用莫西干战斧敲这个破洞。 “砰砰砰……” 这个山洞的四壁主要是由岩石组成的,几乎看不到土,岩壁很坚硬。怪不得杰斯会死掉,除了像我和小野人卡卡妮这种经过强化的身体,普通人在这么高温缺水的环境下,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就要死掉的。 莫西干战斧用来战斗很方便好用,用来敲石头却没有大斧头来的快,不过好在斧头不重,我可以持续的敲而不会太累。 小野人提议用炸药来炸开洞口,被我否决了,且不说我们都不懂爆破知识,即使是懂,在这个密闭的环境中,闹不好把整个山洞都震塌了,把我们俩活埋在里面了都说不定。 我们的身体虽然经过强化,但是,我不认为,成千上万吨的土石压下来,我们还有任何生存的希望。 我们轮流用小斧头撬这个洞,人停斧头不停。 我们在这里,可以清晰的听见“山崖”下那汩汩的流水声。 只要我们敲开这个破洞,我们就可以出去,就有水喝。说不定水里还有鱼虾之类的动物,虽然我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但是我以前在游玩地下洞穴的时候,有些地下河流中就有蝾螈之类的生物。 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抓一两条上来吃。 我们大概连续敲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我们没有钟表,但是我们每敲一下,大概是一秒钟,我都心里默数一下,然后计算这些数字,就知道了大概的时间。 一天一夜时间不长,但是在这个密闭的地下世界里,我们没有水没有食物,身心俱疲的情况下,连续敲了一天一夜的锤子,身体也是到了极限了。 我们把小洞扩大到能容得下一个人侧身钻出来。 小野人身体比我瘦小,我让她先钻出去,她跳到下面,然后喊我“秋,我下来了。” 我从洞里探出身体,看到她正站在下面,仰着头看着我。 我回身又钻进山洞里,我把杰斯的帆布包拿了过来,然后用斧柄勾住帆布包的袋子,把炸药和雷管放下去。 我虽然不喜欢炸药,我也希望用不上这些炸药,但是,一旦我有需要的时候,我希望我能够拿到它们。 我钻出山洞,从“山崖”上跳下来。 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11 地下世界 “山崖”上的山洞很明显,我可以轻易找到这个地方,我用战斧在地上挖出一个洞,然后把炸药藏在这个洞里。用碎石和土屑盖住。 在脑子里记住这个地方。 万一我有需要,就会回来取这些炸药。 我环顾四周,发现我们正处在一个巨大的“峡谷”底部,两边是几十米高的红色“岩壁”,岩壁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岩壁向上延伸、合拢,形成一个“穹顶”。在“峡谷”的中央,是一条小河。 这真的是一条河! 河里的水,从岩壁的缝隙里汩汩冒出,然后蜿蜒向下,弯弯曲曲。 小河水量不大,但足够可以漂起一艘小木船。如果我有木料或者竹子的话,我会考虑做一艘小船的,现在,我们又有了斧头了。 在河的两岸,生长这一簇簇开着粉白色花朵的植物。 这些植物和仙境长廊里的植物一模一样。 仙境长廊里的这种植物以尸体作为肥料,不知道这些植物以什么为肥料? 我一想到仙境长廊的花朵,我就忍不住恶心,不想喝这水,但是,我在这个地下世界待了这么长时间,又累又渴,如果不喝水的话,我绝对坚持不了更长的时间。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从河流源头的岩壁下取水喝,水质很好,清凉甘甜,一口下去,一下子就驱散掉身体的疲惫。 一点尸体味道都没有。 喝第一口是有心理负担的,但是当喝完第一口后,喝第二口水的时候,所有的心里负担都烟消云散了。 这水太好喝了! 我们大口的补充着水分。 这水就和绿洲牧场的水一样好喝。 我们喝饱了水,坐在地上休息。 我们原本打算马上探索这个地方的,但是,我们太累了,而且有点虚弱。所以就先坐下来休息一下。 或许是我们太累了,我们被蜘蛛追杀,和巨型蛛王战斗,最后我们用小斧头敲山洞敲了一天一夜,我们身心疲惫。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都睡着了。 这和山洞里睡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当我们在这里睡着的时候,我们听着身边汩汩的流水声像一首优扬的歌曲。我们周围的空气也比山洞里要清新清凉,周围的气温也低很多。也再也没有那种幽闭压抑的感觉。 我们大约睡了两三个小时,醒来的时候,浑身充满了力量。虽然我们还是感觉饥饿,但是,也仅仅是饥饿。不再是身心疲惫的感觉。 这种在压力下,随时都能睡着的能力,我和小野人卡卡妮都差不多。这非常重要。这让我们随时保持精力充沛。 我记得我第一天到这个岛屿上的时候,夜晚我躺在树床上,心里想着晚上会不会有野兽把我叼走的时候,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以后,每次当我感觉疲惫的时候,很容易就睡着了,然后第二天就恢复了。 这种状态,看起来像是没心没肺的,但是在这个孤岛上,却是最好的一种“能力”。我可不希望我自己是个一遇到压力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然后白天看起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缓解压力的能力比抵抗压力的能力,有时候更重要。 我们清点我们的装备,我有一杆双管猎枪,一柄莫西干战斧,小野人有一把折叠军刀、一把圣银弓弩。我有两条子弹带,小野人还有半盒弩箭。我们没有食物,只有两个水壶。 我们没有食物,这是我们现在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但是我们不着急。 因为只要我们沿河流往下行走,就有可能在水里发现鱼之类的动物,我们可以抓鱼吃。 不过我们没有火种,我们的水手刀在进山洞之前和黑色巨型蛛王打斗的时候弄丢了,说实话,水手刀柄里的镁棒比打火机都好用,不怕跌不怕摔,掉到水里弄湿了也不怕。 丢失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们在上面山洞看到杰斯尸体的时候,搜查了他的口袋,里面也没有打火棒之类的东西。 如果我们能找到干燥的柴禾之类的东西,我们就可以用钻木取火或者摩擦的办法生火,如果在河里抓到吃的东西,我们可以烤着吃。 只要有吃的,有喝的,我们就可以继续探险下去,找到回去的路。 生存下来,就有希望。 这条河流弯弯曲曲的向下流淌,我们沿河而下走了很远,可能有了十几公里,甚至二十公里,水势才渐渐平缓下来。河流两岸粉白色的发光花一簇簇的,跟随着蜿蜒的河流,一直延伸到远方。 我们从红色岩壁的“峡谷”里走出来,身后的“红岩峡谷”像一座高大耸立的“天门”一般,出了“天门”,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一望无垠的旷野。 没错,是旷野。 我揉了揉眼睛,几乎不相信我眼前的一切。我遇到过巨型狼王,袋鼠大小的强壮老鼠,血红色会开音乐会的老鼠、会在水面漂浮不会沉下去的长腿蜘蛛、加长悍马一般的黑色巨型蛛王,我的神经够粗大的了,但是,我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小野人卡卡妮也瞪大了眼睛,眺望远方。 这是一片辽阔无垠的红色旷野,我们身边的河流,延伸向远方,我们的目力可以看到几十公里开外,但在我们的目力之外,仍然是无尽的旷野。 我们向上仰望,天空中是一片垂死的星辰的暗红色,我们头顶并不是岩石之类的,而是漂浮的一片片暗红色的云朵。天空的穹顶太高,而且漂浮着红色的云朵、烟尘,以至于我们的目力都达不到。 我可以清楚的看见,从“红岩峡谷”的穹顶在这里越升越高,直到我们的目力无法企及。 我不敢相信我们是在地下,我第一次到这个岛屿上来的时候,惊叹于巨人岩架的巨大,现在巨人岩架跟这个地下世界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云泥之别,不,天壤云泥之别都不足以形容两者的差距。 这地下不是我想象的一个地下空间,而是一个“世界”。我真的可以用世界这个词语来形容。 我闭上眼睛,在极力想象这个世界。 我们之前所生活的岛屿,只是这个地下世界露在海面上的一小部分,地下世界的通过山洞、仙境长廊和外面的世界连接。如果说这个地下世界是一所巨大的房子,那么我们在上面生活那么就的岛屿,就是这所巨大房子顶上的烟囱。 但是,这个地下世界的“房子”,高度得有几千米。因为我们从“红岩峡谷”一路往下走,走了至少有十几公路的路程。 这是一个几乎不敢让人想象的“大房子”。 地下世界,应该有一套独特的生态系统,就目前而言,我们看见的是发光的粉白色花朵的植物,小野人卡卡妮把它取名叫做“食尸花”,因为第一次我们的“仙境长廊”的黑色“影壁”上看到的这些花是以人类的尸体作为肥料的。 我们到了地下世界,看到沿河这么多“食尸花”,猜想这些话肯定不仅仅是以人尸体做肥料,但是这么叫着也习惯了,就索性不改了。 除了“地底食尸花”之外,就我们所知,地底世界还生活着蜘蛛,黄色的长腿蜘蛛,黑色蜘蛛以及巨型蛛王。 至于有没有比巨型蛛王更大更变态的动物,我们就不知道了。 不管这个地下世界怎么奇葩,物种如何怪异,先找到食物,才是我们现在要先做的。 这也是我们一路往下走的原因。我们在经过的路上,发现有其他几股水流汇入这条河,河流的流量更大了。 这么大的一条河流,肯定会有鱼类生活在里面。 于是我们一边行走,一边集中注意力,留意水里面的情况。 12 六脚鱼 很多时候,我们都是习惯于仰望星空,认为星空的某个地方,生活着一群我们不知道的未知生物,有时候我们称之为“神”;然而,当我们俯瞰大地,观察我们脚下这块宽广的土地和更辽阔的海洋的时候,我们所想看到的往往就在那里。 这是一块神奇的大地。 这是神灵忘却的地方。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们都认识了地球上绝大部分生物,但是,现在,我把这个思想用力的踹出我的大脑,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把它摔成一个个碎片。 现在,我终于知道,我所认识的这个世界,只是真实世界的一部分,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一小部分。 你见过六只脚的鱼吗?你肯定没有见过,但是我见过! 我和小野人沿着河流往下走,我们脚踩在松软的红色尘土上,每当我们一脚踩下去,松软的尘土都会下陷一两厘米。所以我们走的很慢。 河边有一簇簇的“地下食尸花”照明,而且我们的视力经过强化,视力很好,所以,我们看的很清晰。 我看到河水里有一条大鱼在游动。 它像一条大鲶鱼。 它的脊背呈现暗红色,体长接近一米,长长的尾巴像摇橹的船一样,一摆一摆的。 我不想制造太大的噪声,所以从腰间抽出莫西干战斧,我打算一斧头敲死它。 我不是虐杀狂,所以我打算一击毙命,减少它因挣扎而受到的痛苦。 我慢慢的摸下水,河水很凉,而且清澈见底,我可以清楚的看见河底一颗颗圆润的石头。 当我举起斧头,打算一斧头敲下去的时候,这条鱼猛的一摆尾,它的身体本来是侧面对着我,扭头之后,正面对着我。它的眼睛像两粒黑色宝石一样闪闪发亮。 这是一条有灵性的鱼,从它的眼睛就可以看得出来,它是有一定智慧的,但是我还是要吃了它。 因为我很饿。 这条鱼的身体像一条鲶鱼一样,宽大的嘴巴两边各有两根胡须。 只见这条鱼猛的把尾巴一甩,尾巴上像装了弹簧一样,直直的向我冲过来。 我心里一乐,这是打算把我拖下水吃掉吗? 然而,下一刻,我就乐不出来了,因为这条鱼张开大嘴的瞬间,我看到宽大的嘴里长着两排尖利的牙齿。 像两排锯齿一样,闪着惨白的光的牙齿。 我身体朝后一倒,倒在河沿上,避开这条鱼的致命一击。 手中的莫西干战斧顺势一撩,锋利的斧头破开了什么东西,血呼啦啦的落了我一胳膊。 要是我连一条鱼都收拾不了,我也没有能力活到现在了。 这条鱼一下子就被我开膛破肚,肠子、鱼肝、鱼血落了一地。 “噼里啪啦”鱼尾巴拼命的拍起来,拍的劈啪作响。这时候,我注意到,这条并不是鲶鱼,这条鱼没有鱼鳍,它的腹部长来了六条像蜥蜴一样又短又粗的腿,它六条腿紧绷起来,然后身体一弹,拼了最后一口气,向我冲过来,临死都要咬我一口,这条鱼的凶悍可见一斑。 “咚”我手中战斧翻过来,用锤头一敲,这条六脚鱼就老老实实的趴下了,再也动不了一下。 收拾一条鱼都这么麻烦,我心里一阵恼,掬些水把胳膊清洗干净。六脚鱼的内脏、肠子、血沉入水中。血液扩散开来。 “秋,快上来。”我猛的听见小野人卡卡妮在我身后大叫。 我没有一丝犹豫,手一撑河岸,人就从水里蹦出来。 扭头一看,只见河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聚集了几十条同样的六脚鱼。 它们闻到血腥味,异常疯狂,河水里如同开了一场血腥“盛宴”,刚才如果不是小野人提醒我,我就被这些六脚鱼咬到了。 鱼群将死六脚鱼的内脏分食一空,然后还不过瘾,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朝我们游过来。我再岸上站着,这些鱼在水里急躁的四处游动。 “啪” “啪” “啪” …… 有三条胆大的六脚鱼直接尾巴一甩,尾巴上像装了弹簧一样,也从水里跃起,朝我扑了上来。 我手里的战斧连敲,“啪啪”把两条鱼敲到地上,它们的头被敲晕,瘫在地上扭动着身体,鲜血流了出来。第三条鱼角度很刁钻,它直冲我的肋下,我来不及敲,小野人手一伸长,将圣银弩箭朝前一捅,六脚鱼腹部被捅的对通。 “滋滋滋” 圣银弩箭就像烧红的烙铁插在黄油中一样,六脚鱼的身体伤口冒出气泡和青烟,强壮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下去。 几秒钟就变成一条鱼干。 水中一阵骚动,剩下的六脚鱼一阵乱风似的游走了。 圣银弩箭对蜘蛛有克制作用,对河里的六脚鱼竟然也有克制作用。 这个弩箭我们研究了好久,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但弩箭的表现却每每让人瞠目结舌。 小野人卡卡妮把三条鱼洗洗干净,去掉头尾,只保留身体两侧的大块肉。 这些肉有些发白,就像鸡肉一样,我不知道有没有毒,但是清洗干净了应该可以吃。如果这样都把我们毒死,那我们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饱死总比饿死强。 我想办法去生火。 在“地底食尸花”的根部,有大量死去的根茎。这些根茎有些深埋进土里面,腐烂掉了,有些还在地表,很干燥,尚未腐烂,我收集了很多干枯的根茎,聚拢到一起,当作柴禾。 我想了很多生火的办法,都觉得实现起来有困难。 我打算摩擦生火,但是,我没有合适的木材,做火弓也没有竹片。 敲击燧石取火,我又没有操作过,所以,最后,我还是决定用枪取火。虽然我不想弄出过大的声响而把蜘蛛吸引过来。 我取了一颗鹿弹,把弹头小心的挖开,把里面的钢珠全部抠出来,只剩下火药在里面。 我从衣服上割了一小块布出来,把布撕成一丝丝的,揉搓柔软,当作火绒。然后,我把这些火绒塞进去掉弹头的子弹壳里,压实。 我觉得我的行为有一些冒险,容易招来异常生物,所以,我在地上挖了一个凹坑,地下的土和山崖上不一样,这里很松软,我很轻松的挖出一个两人可以蹲在里面的凹坑。 我把收集的柴禾弄到凹坑里面,堆在一起。弄了一堆,当作底盘。 我把子弹上膛,朝柴禾底盘开了一枪。 “砰” 枪声传出老远。在天地之间不停的震荡、震荡…… 我不管枪声,我趴到地上,撅着屁股,把那一小团火绒小心的弄出来,火绒被射到地上,已经燃烧起来,火药发射时的热量点燃了它。我轻柔的吹气,直到火绒完全烧起来,我再在火绒上添加一些根茎的碎皮,我又从衣服上割了一大片布,割成一条条的,加在火绒上面,这样,火焰燃烧更猛烈了一些,最后,我把这些植物根茎加上去。 熊熊燃烧的火焰一下子升起来了。就像我的信心升起来一样! 这是我第一次取火。我在岛上那次生火,只能算是投机取巧。 不过这次也是投机取巧了一点。 当然了,有投机取巧的机会,我肯定不会错过的,我不会有现成的好办法不用,再去弄钻木取火。 当我把火堆升起来的时候,小野人把鱼肉处理干净。 “看,这些鱼看起来很凶猛而且样子丑陋,当它们变成鱼排的时候,照样是新鲜美味的!”小野人卡卡妮拎着处理好的鱼肉对我说。 “是的。赶快拿过来烤,我迫不及待的要吃掉它们了!” 13 险恶 六脚鱼肉的味道和鸡肉的味道差不多,咯嘣脆。 我不知道称呼这种生物为六脚鱼合适不合适,它或许是蝾螈之类的爬行动物也说不定。不过我们不是研究生物学的,所以就不去计较取名字的方式,给它取名叫六脚鱼。 我们都饿了好久,以至于我们的胃口大开,我们把三条六脚鱼肉吃的精光。 我现在都惊叹于我自己的食量。 但是我更惊叹于小野人卡卡妮的食量。 她吃的几乎不比我少。 当我们吃完鱼肉的时候,我们都撑着了,我们吃的有些过饱。 我们把火用土盖起来,这样火堆可以保存很久的闷烧状态。我们打算在这里停留一阵子,至少我们先要了解这个地方。所以不打算着急开路。 当我们打算带着刀枪从凹坑里出来走走,消化一下胃里的食物的时候,我们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像太阳落山一样一下子变得黑暗起来。 我们大吃一惊。这个地下世界根本没有太阳啊! 我们身边河流边上“地底食尸花”竟然不发光了。然后我发现,我眼睛所到之处,所有的“地底食尸花”整片整片的变暗了。 就像一大片居民区突然断电了一样。 这些“地底食尸花”不约而同的关闭了它们的“电路”。 我身边就有很多“地底食尸花”,我捞了几支,一看,这些花还是原来粉白色的样子,但是,就是不发光了。 天地之间,顿时变得一片漆黑。就像电影放映之前突然关掉电灯一样。 我和小野人面面相觑。虽然我们在夜间微光环境下视力很好,但是,我们初来乍到,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所以,我们决定不出去,继续窝的凹坑里面。 我给我的双管猎枪上了子弹,小野人把圣银弓弩展开,把弩箭放在最顺手的地方。 我们让自己处于随时可以战斗的状态。 当我们正在准备的时候,我的瞥见天空中似乎有一片黑影。 我们匍匐在坑沿上,尽量不动。 我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什么黑影,这是一只巨大的飞鸟,它的翅膀展开,身形像一家小型的固定翼滑翔机。 “噗嗤噗嗤” 这只“飞鸟”翅膀扇动几下,身体拔高十几米。 这时候,我的耳朵听见空中传来“吱吱吱”的声音,就像是有人拿着钢锉在锉锯齿一样,听的人心里发毛。 我把手指塞进耳朵眼里,小野人也塞住耳朵,我们俩缩在我们的凹坑里,一动不动。 这只飞鸟在空中盘旋了十几分钟,然后一个猛子扎下来,双翅收起,像捕食的猎鹰一样,如一颗巨石一般地直直的朝距离我们不远的河流中“砸”去,在距离河流上方数两米的时候,翅膀一振,身体悬浮定住,两只粗大的脚爪伸出,从河里抓出一条两米多长的六脚鱼。 六脚鱼拼命挣扎,却逃不开强壮有力的脚爪。 我们看的清清楚楚,这根本就不是鸟,而是一直巨大的蝙蝠。 正常情况下,蝙蝠在夜间捕食昆虫之类的小动物,而这只蝙蝠确实直接像老鹰一样,捕食河里的六脚鱼。 这只蝙蝠体型巨大,大到骇人的地步,我们隔的老远,这只蝙蝠扇动翅膀带起来的呼呼风声,将地面的灰尘、细石吹的乱飞。 我估计,就是一头小牛,这只巨型蝙蝠都可以把它带到天上。 巨型蝙蝠把两米多长的六脚鱼带到空中,然后松开双爪。 六脚鱼像一颗石头一样落下来。落到我们很远的一块岩石上。 “砰” 一声闷响,六脚鱼从高空摔下。一动不动,显然是当时就摔死了。 巨型蝙蝠双翅稍稍合拢,扑扇几下翅膀,从空中落下,落到六脚鱼的旁边,张开大嘴,露出两颗尖利的獠牙。 它打算大快朵颐,享受美食。 我们距离巨型蝙蝠大概很远,但是,我们的视力经过了强化,看得清清楚楚,我看到距离巨型蝙蝠不远的地面上,有一个不大的鼓包,这个鼓包表面的尘土有一些开裂。 我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里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土里的鼓包一动,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里面蹦出,像一辆高速飞驰的黑色加长悍马突然冲破土包一样。 黑色巨型蛛王! 黑色巨型蛛王八条腿跑的飞快,几十米的距离,一抢而过,然后,“呼呼”两声,喷出两大团白色的蛛丝。 这些蛛丝在喷出来的时候,还是一大团乱糟糟的,但是在罩向巨型蝙蝠的空中,迎风展开,形成一张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巨大的网,朝巨型蝙蝠兜头罩下来。 巨型蝙蝠反应极快,双翅一振,身体飞了起来,让开第一张网,但是第二张网似乎长了眼睛一样,直接罩向它身体逃跑的位置。 这巨型蛛王是个捕猎的老手,它两团蛛网连续罩出,第一张网直接罩向巨型蝙蝠,第二张网则是直接罩向巨型蝙蝠可能会逃跑的路径。 巨型蝙蝠被第二张网罩住,粗大的蛛丝仅仅的粘在它的翼膜上。它两只翼手愤怒撕扯蛛网,但是蛛网似乎是最有弹力的皮筋做成的,当蝙蝠的翼手去撕扯蛛网的时候,蛛网变形伸展开来,松开的时候,蛛网又回复成原来的形状。 “吱吱吱吱……”巨型蝙蝠发出愤怒的刺耳的叫声。 它张开大嘴,两颗像长剑一般的獠牙露出来,示威似的展示出来。 “吱吱吱……” 巨型蝙蝠做困兽之斗。 黑色巨型蛛王并不急于上去缠斗,而是远远的围着巨型蝙蝠绕圈,似乎是在找巨型蝙蝠的破绽。 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僵局。 巨型蝙蝠挣脱不开蛛网,巨型蛛王又不敢上前去攻击。 良久,巨型蝙蝠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嚎叫,我听见这一声嚎叫里似乎包含着愤怒、不甘和恐惧。它拼命挥动翼手撕扯蛛网,蛛网被撕扯的变化各种形状,但是仍然紧紧的黏住巨型蝙蝠。 我恍然大悟。 原来黑色巨型蛛王并不是不敢上前,而是在一圈一圈的用蛛丝将巨型蝙蝠围困起来。 “看来,黑色巨型蛛王一次可以喷两张网。” 我心里暗暗记下来。下次遇到黑色巨型蛛王,我心里得有准备。而且喷完两张网之后,巨型蛛王就只能一根根的抽丝出来编织,不能再直接喷网了。 细细的蛛丝最后将巨型蝙蝠的翼手完全困住。 巨型蝙蝠有力无处使,被困的像一个大粽子。 接下来,我听到一声声嘶力竭的嚎叫。 “吱吱……” 巨型蝙蝠叫声越来越低,最后没有了动静。 黑色巨型蛛王给巨型蝙蝠注射了神经毒素,现在成为了它的一盘菜了。 14 星辰花海 我们躲在凹坑里,直到黑色巨型蛛王拖着巨型蝙蝠远远离开,我们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这些蜘蛛我们之前在岛屿上看到的都是一大群一大群的,成群结队的出没的。 说不定我们附近还有其他蜘蛛。 所以我们不打算去招惹它们。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轮流休息,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又“观赏”了几次厮杀。 我们大约睡了八九个小时甚至十来个小时,整个地下空间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我豁然坐了起来,好奇的看着四周。 地下世界变得亮起来,就像早晨太阳升起来,万物开始苏醒过来一样。只不过这里的光线的亮度和外面世界的阳光没法比。 我眼中看到惊奇的变化:我看到一朵朵“地底食尸花”像充电完成的灯一样,重新发出淡淡的光晕。 一朵,两朵,三朵…… 一开始是星星点点,一朵接着一朵变亮,在人的目力所达之处,犹如天上的繁星,一点一点的闪烁。 所有的厮杀几乎全部终止,四处游荡的巨型蝙蝠和巨型蛛王抖不知道隐藏到哪里去了。 远处的原野上,花海如星辰一般,散发着热情洋溢的粉白色的光。 星辰花海! 我和小野人张口结舌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直到两天后,我才明白,这些“地底食尸花”就相当于地底的阳光一样,每天固定的时间散发粉白色的光线,到了“点儿”,就像太阳落山一样,不再发光。 发光、熄灭,一个周期,就是一天一夜。 这或许是这种植物进化出来的一种神奇的特性。 这样很好,我和小野人就可以清楚的知道,我们在这个地下世界生活了多久。 我们可以用天来计数,花开一次为一天。 很方便。 我们在这个凹坑营地里停留了两天,因为我临时决定把杰斯的炸药带走。 我带回炸药之后,我们决定沿着河流继续往前走,然后顺便搜寻有没有其他的岩洞可以返回到地面。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愿意动用这些炸药的。 我们走的不快,因为我们要随时留意身边的危险,并防备那些“仙境长廊”的蜘蛛有没有追过来。 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到了“地底食尸花”光线开始变暗的时候,我们就需要停下来挖凹坑营地,然后弄点吃的喝的。 我发现挖的凹坑营地很好用,我们可以在里面点燃火堆而不被轻易发现。 我们现在只能吃“六脚鱼”,没有别的食物,吃的我很腻烦。我在岛屿上就是天天吃鱼和鱼干,好不容易才弄了点狼肉干吃。我很想弄点别的吃,但是,我们发现的除了蜘蛛就是蝙蝠,我更不想吃它们。 我利用“晚上”闲暇的时间,剥了一块完整的鱼皮下来,然后在鱼皮内侧涂了厚厚一层稀泥,把它在火堆中烤干,然后把干枯的“地底食尸花”的根茎揉搓、锤烂,在火边烤成木炭。接着把这些木炭放到鱼皮里,弄一小团火堆余烬放在里面,这样,这个“鱼皮火种”可以燃烧很久,我们持续不断的给它添加木炭,这样火就不会熄灭,我们就不需要每次都用猎枪子弹取火。 这样也确保了我们的安全。 毕竟用猎枪子弹取火,声音太大,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肯定会招惹一些难缠的动物。 我们花了两天时间,才走到旷野中我们看到的那片“星辰花海”区域。 我们奇怪的是,这个区域竟然开始有了稀稀疏疏的零星树木。而且,我发现在遥远的前方,雾蒙蒙的,似乎有一座“高山”。 地下世界的树木跟外界的树木差不多,都很高大粗壮,只不过树叶是异常的大,似乎就是为了更多的吸收“地底食尸花”的光线。 在稀疏的林木和“地底食人花”之间的区域,有一些天然的“通道”,这些通道很窄,弯弯曲曲的,有些通向河边,有些通向别的方向。 这是野生动物在这里留下来的“高速公路”。 从这些“通道”来看,经过这里的动物体格应该不算是太大。 于是,在夜晚来临之前,我在这些“通道”汇聚的地方,制造了一些“陷阱”。 我弄了一些绳子,这些绳子是从衣服上割下来的布条和一些干燥之后的鱼皮混合编成的。绳子的样子虽然很难看,但是相当的结实。 这个地下世界有一些怪异,所以我不得不把绳子弄的很粗很结实。 我做了一个活动圈套,用小树枝和树叶盖住圈套,然后把圈套的另外一端绑在小树的顶端,把小树弯曲过来,树梢用另一根绳子系在一个机关上。 只要有动物经过,走进圈套,圈套上连接的绳索触发机关,小树就会立即弹起,回复原状,并把猎物拖离地面。 我一连弄了三个这样的陷阱,直到“天色”完全阴暗下来。 我想再多弄几个陷阱,以增加成功率,但被小野人卡卡妮拽走了。 夜晚,这个神秘的地下世界,确实是太危险了。 我们选择了一棵大树的底部作为我们的营地。 我们在扎营之前,挖了一个大大的凹坑,还砍了几颗小树,覆盖在它上面,这样,当我们晚上在营地里休息的时候,就不容易被那些四处游荡的动物发现。 一夜间,我们又听到很多怪叫和嘶吼。 “吱吱吱吱吱吱……” “吼吼吼吼吼吼……” “嘎嘎嘎嘎嘎嘎……” “……” 很奇怪,在这个异常嘈杂而危险的环境中,我们竟然酣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当“地底食尸花”再次发光的时候,我们就起床了。我要去检查我们的陷阱,小野人忙着煮一些“茶”。 我们发现,用“地底食尸花”的叶子,煮水喝,很好喝。 “地底食尸花”,虽然这个名字,让人觉得很恶心。但是,用它的叶子煮水当茶喝,真的很清爽很好喝。 有一次小野人卡卡妮在用套在水壶上的铝皮碗煮水喝的时候,一片“地底食尸花”的叶子落了进去。 我们都没有注意到,那次的水,特别的爽口,直到我们把水喝完,我们才发现这个情况。 我们当时就觉得很恶心,但是,我和小野人卡卡妮都是神经大条的人,干呕了两口就没事了。后来当我们再次打算烧水喝的时候,我们就弄一些“地底食尸花”的叶子泡在里面,当茶喝。 这些叶子肯定含有一些维生素和矿物质在里面,我们在这个地下世界,目前只能吃到的是“六脚鱼”的肉,脂肪、蛋白质、氨基酸之类的营养供应应该是够了,但是,维生素和矿物质应该是比较缺乏的。 所以,我们把“地底食尸花”的叶子泡茶喝,就有这方面的考虑。虽然这个名字恶心了点,但是习惯了就好了。 虽然我们并不知道这些“地底食尸花”的叶子是不是具有这些营养。 “想不到这个食尸花的叶子泡茶这么好喝!”每次喝茶的时候,小野人卡卡妮总是咂咂嘴,然后把她柔软的金色长发捋到脑后,啧啧称赞。“超级秋,我真是个超级卡卡妮!” “你还超级玛丽呢。不过,谁也没想到这个鬼地方长出来的这个玩意儿能泡茶。”这时候,我就会应和一句,“那个……你说,小野人,我们要不要弄只蜘蛛来尝尝,碳烤蜘蛛,说不准也很好吃。” “你滚蛋。” 15 猎物 “天色”已经“大亮”。我喝完茶,就从凹坑营地里爬出来。 我们营地很隐蔽,除非是走的很近,才会发现。从稍远的地方,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我回头看了一眼我们的营地,很满意。 我一共布置了三个圈套陷阱,分开布置,分置在三个“通道”交汇处。 第一个陷阱根本没有触发,还是跟我原先布置的状态一样,第二个陷阱触发了,但是,圈套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套住。 我只能寄希望于第三个圈套陷阱了,第三个我布置的比较远,我要走一段路才能到。 不过我并没有因此而失落,我是第一次布置这种圈套陷阱,不能正常触发或者设置的位置不对,也很正常。 陷阱捕猎,本身就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面。 所以,设置陷阱,且要分散设置,越多也好。 多设陷阱,可以增加捕猎的成功率。 第二个陷阱触发了,说明我设置的陷阱位置是没有问题。 我欠缺的仅仅是一点运气而已。 也许我下次设置陷阱的时候,可以弄一点废弃的鱼头鱼尾之类的东西放在里面。 这样的话,对于食肉动物是很有吸引力的。 只是不要把蜘蛛吸引过来才好。 如果我抓到一只蜘蛛,我肯定不会吃的,太恶心了。 当然了,如果小野人把蜘蛛肉挖出来,烤好,然后不告诉我是什么,给我吃掉了,那也无所谓。只要别让我看见蜘蛛就行。 我的食谱,一向都是比较宽的。 让我吃蛇、老鼠之类的东西,我还能接受。吃蜘蛛蝎子我就很难接受了。 我突然想起来,如果到了万不得已,我可能会吃巨型蝙蝠。我记得在东南亚、非洲和拉美地区,就有很多不发达地区的人捕食蝙蝠,当作主要的蛋白质来源的。 不过蝙蝠肉必须得煮或者烤的很熟才能吃。因为蝙蝠通常都带有狂犬病毒,如果没有煮熟或者烤熟就吃下去,很有可能感染病毒的。 我慢慢的往前走,同时留意身边的环境,就在我缓缓往前走的时候,我的耳边传来“咯咯咯”的声音。 像是一个狗被激怒了,打算发起进攻之前喉咙里发出的低沉咆哮。 我前面十几米远的矮树丛里,树枝发出一阵抖动,树叶簌簌落下来。 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后面。 我记得这个矮树丛后面是一条通道,我在这个通道上布置了一个圈套陷阱。 有猎物中圈套了! 我虽然想冲过去看一看,但是,我的理性止住了我的脚步。 这个岛屿和地下世界到处都充满了诡异,谁也不知道,我逮住了一只什么,或许是一只蜘蛛呢。 我小心的放轻脚步,绕过矮树丛。 一切呈现在我的眼前。 系圈套的小树恢复原状,直立的小树把圈套绳索绷的笔直,在绳子末端,圈套牢牢的套在一只动物的后腿上。 这是一只梅花鹿一样大小的动物,长着四只蹄子,身上是毛色呈现红、黄相间。它的头顶上长着一只角,没错,是一只角。 这一只独角并不是像独角兽那种锥形的直角,而是在长出了十几厘米之后,分开一个叉,然后其中一只又长出六七厘米后,又分开一个叉。 一只独角,分开成为三个叉,有点像神话传说中“海王三叉戟”的样子。 当我看到这只“梅花鹿”的时候,它也发现了我。 “咯咯咯” “梅花鹿”扭过头看着我,目露凶光,朝我咆哮起来。它如恶狼一般的把脑袋低下,皱着鼻子,脖子上的毛都乍起来,似乎我只要上前一步,它就跳过来咬我一样。 我突然吃惊的发现,这只“梅花鹿”的牙齿竟然是尖的。就像一嘴犬牙一样,长长尖尖锋利的牙齿,冒着闪闪的寒光。 “梅花鹿”的嘴唇血红,嘴唇上鲜血和着口涎淋漓滴下。 这是一头有着梅花鹿的体型和非洲鬣狗的牙口的综合体。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就在刚才这只“鬣狗梅花鹿”在咬自己的后腿。它打算舍弃一条腿保命。 我可以想象,它刚才正在扭转身体,用自己的锋利牙齿撕扯自己的后腿肌肉,现在它后腿肌肉被撕的破碎不堪,只有一根森然的白骨还连在蹄子上。 如果我在迟来十几分钟,这只“鬣狗梅花鹿”肯定会咬碎自己的腿骨,然后逃之夭夭。当我来的时候,圈套上就只会留下半条腿。 “鬣狗梅花鹿”的凶悍,可见一斑。 我从没有见过这只凶悍的动物。 但是我早已不是那个成天坐在工作室里的“食草”的男孩,我是一个驰骋纵横的桀骜狂野的男人。 我心里没有一丝波动。 在这个诡异的地下世界,看到这只长着一只“海王三叉戟”的长角“鬣狗梅花鹿”,我一点也不奇怪。如果这个世界我下的圈套套住了一只非洲羚羊,我才会感觉奇怪。 这个奇怪诡异变态的地下世界,本来就应该生活奇怪诡异变态的动物。 我抽出莫西干战斧,向“鬣狗梅花鹿”走去。 “鬣狗梅花鹿”似乎感受到我眼里的杀意,更加大声的咆哮起来。 我左手拽住它的一只独角,右手“呼”的一锤头砸过去。 这只“鬣狗梅花鹿”登时没命了。 我虽然不喜欢这只“鬣狗梅花鹿”,但我还是用最人道的方法杀死它。 因为它可以为我们提供大量的肉食。 我确认它已经完全死掉了,就砍下它的脑袋和四蹄,剥下毛皮,剖开肚子。 我把“鬣狗梅花鹿”的脑袋、四蹄和内脏扔的远远的。以防止吸引其他的食肉动物过来。至于地上的血,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剩下的肉不多,只有大几十斤的样子。我一只手就拎起来,另一只手抓着毛皮。带回营地里。 我特意把那只“鹿角”也带回来给小野人看,小野人惊讶不已。我们可以把鹿角砍断,制作成为矛头,我们可以做三支长矛。 最令人高兴的是:我们终于有肉吃了。 这是最重要的。 除了鱼肉和很久之前吃的狼肉,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了。 我想念肉食。 我吃鱼肉已经吃的太多了,我已经吃腻了。 所以,我们打算暂时不走了。反正找返回岛屿上面的通道,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事情。 我们把整只“鬣狗梅花鹿”放在火堆上烤。 小野人拿着小军刀,我就用莫西干战斧。我们俩围坐在火堆边上,看着火堆上正在烤的大块肉,像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一样。 哪里烤熟了,我们就从哪里切肉下来吃。 “秋,这是一头公的!”小野人指着烤成一团的肉说道。“听说你们中国人最爱吃这个。在酒店里,这可是一盘很贵的菜。” 我一斧头把那团肉割下来,这团肉已经完全烤熟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我吹吹烤的发烫的肉,急不可耐的送进嘴里。 和普通烤肉一样,很香,并没有什么异味。 “那是,这东西贵的很,一般人根本吃不起的,就跟法国的鹅肝松露、俄罗斯鱼子酱、日本和牛一样贵。我们有个说法,叫吃哪补哪儿,这个东西很补的。”我含混的答道。 我有些不怀好意的笑笑,我知道我的样子看起来肯定很猥琐。所以只好用大口吃肉来掩饰一下我的尴尬。 “你不用补了,已经很厉害了。”小野人朝我身上瞟了两眼。继续消灭眼前的大块肉骨头。“我怕受不了。” “要不要试一试?”我吃完肉,抹了一下嘴唇,我感觉身体有一股邪火在呼呼呼的燃烧,越烧越旺盛,血管迸张,几乎有一种遏抑不住的冲动。 真是奇怪。 小野人卡卡妮的一个眼神,就有令我发狂的魔力。 “试试就试试,谁怕谁!”小野人卡卡妮把手里的啃完的骨头一扔,向我扑过来。“给我过来,老娘都急死了!” 16 一个脚印 流星飞玉弹,玉棒陷泥潭。 短兵相接,攻城略地,侵略如火,喘息如牛。 小野人卡卡妮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野人。 一番云雨之后,小野人依偎在我的怀里。 “秋,下次再打一头公的鬣狗梅花鹿来吃,好不好?”小野人用她美丽迷人的蓝眼睛看着我,她的眼中风情万种,掐着我的关键部位,柔声说道。“还要公的。” 我白了她一眼,在她脑门上轻轻一拍,“好的,干脆下次带一头公蜘蛛回来吃。还带吐丝的。” “吐丝的?你想玩捆绑游戏?啊……你说蜘蛛……你好恶心。”小野人从我怀里跳起来,拍拍胸脯,花枝乱颤。“好恶心,我打死也不吃蜘蛛的,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哎,秋,要不这样把,干脆下次咱们活捉一头母蜘蛛,给你做小老婆好不好。” 活捉一头蜘蛛当小老婆,这差点没有恶心死我。 这个小野人卡卡妮越说越离谱了。 所以我又白了她一眼,不搭理她…… 我们休息了一下,把凹坑收拾干净。 这时候,应该已经是下午的时间了,因为我把鬣狗梅花鹿弄回来,烧烤就烤了好几个小时,这时候,还有些肉没有完全熟透。所以,我们打算再休息一天,等到所有的肉都熟了,把肉都带上,明天再继续走。 所以,我们难得有一段清闲的下午时光,我用鬣狗梅花鹿的尖角做了三支长矛。之后,我就懒洋洋的躺在凹坑营地里,小野人卡卡妮则是去取水,顺便弄点“地底食尸花”的叶子,我们打算煮点“下午茶”。 中午的肉吃的太多了,我们泡点茶,解解腻。 我们还有很多肉吃,“鬣狗梅花鹿”的肉还剩很多,足够我们连续吃好几天的。关键是我们不打算在这个地下世界长久的住下去,我们打算尽快找到返回岛屿上面的路,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储存更多的食物。 “白天”的时候,出外游荡的动物比较少,所以,我们把凹坑营地上覆盖的树枝树叶移开,这样让空气流通一下。 我躺在凹坑营地里,抬头仰望着“天空”,心里惊叹大自然的神奇。我的视力经过了强化,但是,我始终看不清楚我们头顶上的岩石穹顶。 我心里明白,我的头顶上,肯定有一片拱起的岩石穹顶,把整个地下世界包裹起来,然后在穹顶的某个地方,就是岛屿的位置。 天空中是灰色和暗红色交织的颜色,似乎是一些类似云和浮尘的结合物。这些“云朵”有时候是这个形状,有时候是那个形状。 我突然心里想到,这些“云朵”怎么会变化形状呢?这个地下世界难道也有风雨雷电吗?如果这个地下世界有风雨雷电的话,这些驱动风的能量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想不出其中的所以然出来,反而想得我头皮发麻。所以就不去思考。 我迷迷糊糊的,然后,似乎是睡着了,直到小野人把我推醒。 我并没有睡多久,因为我睁开眼,看到天空中“云朵”的形状只是有一点点的变化。小野人半蹲在我身边,我看到两个铝皮碗放在火堆上烧。 “嘘”小野人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我猛的坐了起来,以为有什么危险的动物游荡过来了。 小野人卡卡妮摆摆手,示意让我跟着她。 我抽出莫西干战斧,跟随在小野人卡卡妮的身后。 我们穿过一片“地底食尸花”,经过两丛灌木,然后,小野人单膝半跪在地上,低伏身子,指着地下,示意我往地上看。 我跟过来,顺着小野人的手指一看。 在河边松软的沙地上,有一只人的脚印。 这是一只人类的左脚印,看上去还很新鲜,因为脚印印记的侧面沙尘还没有塌下来。这个松软的沙地上,脚印留下之后,如果超过一天,侧面的沙尘就会塌下来,过了三五天,脚印就会几乎完全消失。 这一点,我们曾有过仔细的观察。 而且,看得出来,这很有可能是个女人的脚印。 因为我的脚是43码,小野人的脚是38码,这只脚印和小野人的脚印差不多大。 小野人伸出左脚,在这个左脚印边上踩了一脚,沙地上留下一只小野人的脚印。 小野人穿的是我从海滩上捡到的皮鞋,可以清楚的看到,小野人的脚印鞋跟比较窄,而那个脚印鞋跟比较宽,应该是一款老式的皮鞋或者帆布胶底鞋。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震惊。 这个地下世界,除了我们俩,竟然还有其他人类! 我悄悄的把猎枪填上子弹,小野人卡卡妮把手弩撑开,取出一支圣银弩箭,压在箭槽中。 我打前阵,小野人卡卡妮跟在我后面,我们尽量在草丛中走路,避开开阔松软的沙土地。 我们以这只脚印为圆心,搜索附近一百米的范围。 这只脚印的主人肯定很小心,她只留下了一个脚印,别的脚印应该都留在草丛或者石头上,这样我们就无法追踪她的踪迹。 我们搜寻了十几分钟,一无所获。 突然,我听到一声轻微的口哨声,我扭头一看,小野人卡卡妮正朝我招收。 我几步赶过去,我们绕过一片灌木,一串凌乱的脚印展现在我们面前。 脚印的主人有可能受了伤或者生病了,所以身体虚弱,可以明显的看出脚步越来越杂乱,越来越虚浮。 脚印向一丛灌木延伸过去。 我们小心的到达灌木,探头看去。 只见灌木后面是一小片空地,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的人附身趴在地上。这个人有一头黑色的长发,头发散下来,遮住了脸,看不清面容。 从身形看,确实是一个女人,只是她可能因为缺乏营养,显得极其的瘦。她脚上穿的一双宽底皮鞋,正和留在河边的脚印一致。 这个女人一动不动的俯身趴在那里,应该是晕倒过去或者死掉了,因为我可以明显的看到,这个女人在晕过去或者死之前,用力把身边的沙土拨到自己身上,像把自己掩埋起来。 我不清楚这个人是死是活,不过,在这个诡异的地下世界,看到一个人类,真的让人匪夷所思。 我侧耳倾听了四周,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于是把双管猎枪插在腰带上。我抽出莫西干战斧,打算把那个女人翻个面。 小野人把弓弩的弦拉上,扣上箭,如果这个女人有什么异动,小野人卡卡妮的箭会毫不犹豫的射出去。 其实我最怕的是当我翻开这个女人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太空异类或者外星人之类的东西。 我小心翼翼的用斧头勾住这个女人的肩膀,动了一动,她还是没有反应,我手上用力一勾,这个女人身材很修长,但是体重真的不是一般的轻,我只用了很小的力气,她就翻了一个身,仰面朝上躺着。 我看了一眼她的脸,很瘦。 但是,还好,谢天谢地,不是什么非人类。是和我们长的一样的人。 17 阿曼达 这是一个极其消瘦的女人,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她原本是很漂亮的。她有着一头卷曲的黑色长发,她的睫毛既长又黑且相当浓密,呈现弯曲的形状。 她的皮肤有可能长时间未接触阳光,从而呈现没有血色的白。 她这个女人还在昏迷中。 她穿了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衣,我拉开她颈脖处的拉链,我看到她黑色的纹身从颈脖处露出来。白色的皮肤和黑色的纹身,露出来的纹身像是一个尖锐的形状,从视觉上是相当的强烈。我摸了一下她的脉管,还有脉搏。 这个一个活人! 我打算把这个人背到我们的营地,不管是什么人,先救活再说吧。 我把莫西干战斧和双管猎枪交给小野人卡卡妮,小野人却怔怔的看着这个消瘦的女人。 “小野人?”我轻声问道。 小野人看见我询问的眼神,没有接我的战斧和猎枪,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这个女人的边上,撩开这个女人的头发,露出完整的面容,小野人抚摸着这个人的头发,我听到她的声音有一些哽咽“阿曼达!” 这个女人就是阿曼达。 我把阿曼达背到凹坑营地,给她喂了一些热茶水。 阿曼达已经虚弱到开不了口,我们只好撬开她的嘴,把茶水一点点的灌进去。 阿曼达似乎恢复了一丝丝力气,呼吸也比之前更沉重一些。她沉沉的睡去,胸口一起一伏的。 我和小野人忙活了起来。 我把凹坑营地继续挖大一些,这样就可以挤进我们三个人。 阿曼达只能躺着,所以需要占据很大的一块地方。所以我把凹坑营地挖成长条形。这样,她就可以轻松的平躺着,而不用想我们只有斜靠坐着。 这对她的恢复有好处。 小野人卡卡妮弄了一些清水,帮阿曼达清理了脸部脖子和手腕。 我把烤熟的肉割下一小块来,然后细细的切成肉沫,放在铝皮碗中,加水加“地底食尸花”的叶子炖煮,把肉沫炖煮的烂烂的,成为“肉粥”。 小野人卡卡妮精心的一勺一勺的喂给阿曼达吃这些肉粥。 阿曼达的身体在回复,但是,已经三天了,她还没有醒过来。她只是用身体的本能在吸收食物和水分。 幸好我们有一头这么大的“鬣狗梅花鹿”,我们有足够的肉养活我们自己。 这几天,我们没有再抓到“鬣狗梅花鹿”,看来,我来的第一天就抓到一只“鬣狗梅花鹿”真的是很幸运。 不过,我在灌木丛中抓到一只类似于火鸡一样的动物。而且还有五颗五颜六色的蛋。 我很想吃这些蛋,我好久没有吃过蛋了,但是小野人卡卡妮不让我吃,她把蛋敲在铝皮碗里,这些蛋跟鸡蛋一样,里面是一个蛋黄外面包裹着蛋清。 小野人用一根棍子把蛋黄和蛋清搅拌在一起,然后加上点水,放在火上烧,这些蛋就变成了美味可口的蛋羹。 小野人卡卡妮用我用木头做的小勺子一勺一勺喂阿曼达吃这些蛋羹。 也许是这些蛋羹起的作用,也许是阿曼达已经恢复到一定程度了,这天“晚上”,我和小野人正在烧烤那只类似火鸡的动物,我们听到身后传来“嘤咛”的一声。 阿曼达醒过来了。 “阿曼达!” 小野人放下食物,到阿曼达身边。我也凑过来。 可能是阿曼达刚刚苏醒,她深陷的大眼睛显得无精打采。她像打量陌生人一样打量着小野人卡卡妮和我。 “阿曼达!阿曼达!”小野人温柔抚摸着阿曼达的弯曲的黑色卷发,“我是卡卡妮!” 阿曼达嘴唇张开了几次,似乎想说话,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卡卡妮?!……”终于,阿曼达开口说话了,她声音很轻,我听不出来是在喊小野人的名字还是在询问。 “阿曼达,我是卡卡妮,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最好的闺蜜卡卡妮啊!我终于找到你了。”卡卡妮的眼睛湿润了,晶莹的泪珠在眼睛里打转。但她没有哭出来。我听到她的声音有一些哽咽,“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经常一起在哈瑞斯吃恐龙烤肉和手撕猪肉……” 阿曼达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闭上眼睛。 我拍了拍小野人卡卡妮的肩膀。制止了她继续说话。“她还需要休息。” “谢谢!”阿曼达似乎是又恢复了一丝力气,从嘴里含含糊糊的挤出一个词。 她的眼皮又闭上了,显得极其的疲惫。 我们赶紧把熬煮好的肉粥和蛋羹拿来喂阿曼达。 阿曼达吃了不少,力气恢复的更多了,但是她吃饭也消耗了很多力量,刚刚吃完,就又睡着了。 “没事的。”我搂着小野人卡卡妮的肩膀,她把脑袋埋进我的怀里,“她只是太虚弱了,需要休息。等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正常交流说话了。” “嗯。”小野人卡卡妮点点头,“她可能太虚弱了,记不得我了。而且她的口音也变得好奇怪,我们是德州的口音,现在听她的口音,倒像是阿拉巴马或者乔治亚洲那边的口音。” “这个也听出来,她就说了一句谢谢而已。很正常的,一个人长时间独自一个人,没有人与他交流,那这个人就会变得不会说话,语言能力会退化掉的。”我拍拍小野人卡卡妮的脑袋。跟她说我一个人在这个岛屿上生活的情景。 我记得那时候,我在夜里似乎听到有一艘轮船经过,于是就从山洞里跳出来,挥舞手臂,“啊啊啊……哦哦哦……嗬嗬嗬……”的鬼叫,就像电影里的原始印第安人一样。就只差在头上插根鸟毛了。知道过了十几秒钟,我才反应过来,赶紧喊“救命……help……” 小野人卡卡妮被我逗乐了,她咯咯咯的笑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你当时的样子就像是一个野人,我第一次看到你,你赤身裸体,晒的很黑,而且胡子头发乱七八糟的,那个轮船上人看到你,觉得你是一个野人。” “你也好不了哪里去,我把你从海里捞起来的时候,你瘦的跟一只野猴子似的。”我看小野人卡卡妮心情开朗起来,于是我们俩又打起了嘴炮,“小野人,你说你就记得吃吗?脑子里就记得吃恐龙烤肉和手撕猪肉?没有别的春花秋月夏雨冬雪的故事吗?” “你别老说我,你也是吃货一枚,前几天那个鬣狗梅花鹿,最好吃的那团肉,不是给你吃了吗?”小野人现在中国话比我说的都溜,我们俩没事就在一起打嘴仗,她的语言天赋展现的淋漓尽致。她说的是“鹿鞭”,“我看你吃起来,根本不怕烫的,三口两口就下去了。” “啊,那个啊,最后那不都是又给了你了吗?”我嘿嘿一阵坏笑。 “坏蛋……” 18 沙橇 阿曼达仍然很虚弱,她有时候会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我们,她有时候在发呆,好想是在搜寻遗失的记忆。 我们不能扔下她。 她现在还很虚弱,所以我和小野人卡卡妮没有过多的询问她在和小野人走失后都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到这个地下世界来的,以免又刺激了她。 但是,我们得离开这个营地了,因为我发现,最近两天,在我们周围四处游荡的蜘蛛比以往时候更多了,也许是这些蜘蛛发现了我们生活在这里的踪迹。 如果只有我和小野人卡卡妮两个人,我们很快速的跑掉,但是,带上一个“累赘”,我们跑不快的。 并且,我们在这个营地已经待了好几天了。我们还需要继续寻找通往上面岛屿的通道。 所以,我就做了一个“雪橇”。 我用粗树枝搭了一个框架,然后把“鬣狗梅花鹿”的皮蒙在上面,固定好。然后把阿曼达放在上面。这就相当于一个“雪橇”,不,叫“沙橇”更合适。 “鬣狗梅花鹿”的皮直接接触沙土,可以顺利的在沙土上滑行。 我特意在这个“沙橇”前面留了两个一米多长的把手,这样,我就可以拖着这个沙橇往前走。 虽然走的很慢,但是比背着一个人要轻松。 我虽然现在很强壮,力气也很大,但是长期背着一个人,还是受不了的。而且,阿曼达的身材修长,个子很高,比我矮不了多少,几乎和我一样高,我背着她的时候,重心不稳,稍微不小心,她的脚就会拖到地上。 我做这个“沙橇”,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用处。 万一我们需要渡河或者坐船的时候,我们可以把沙橇当船用。我不清楚它是否可以承载我们三个人的体重,但是承载阿曼达的体重是绰绰有余的。 因为我和小野人卡卡妮都会游泳。 我刚到岛上来的时候,并不会游泳,在我救卡卡妮的时候,我无意中竟然学会了游泳,从那以后,我就喜欢上了游泳,我几乎每天都会去游一会儿,现在我游泳游的非常好。 我们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小野人卡卡妮带着火种,背着我的双管猎枪。 我的莫西干战斧就插在裤腰带上。 我们还有一些肉,都是已经烤熟的猎狗梅花鹿的肉。这些肉已经完全烤熟了,并且烤的很干,几乎成了肉干,我估计在这个地下世界的环境里,过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坏。 只不过现在我们没有盐,这些肉吃起来有些津淡无味的。 我们弄了一些树叶,这些树叶很大,而且厚实,很适合包裹东西,我们把肉包裹起来,就放在“沙橇”上。 我们继续朝着预定的方向走,我们走着走着,发现似乎进入了蜘蛛的领地。 因为我们一路上碰到好几只黑色蜘蛛。有些在漫无目的的晃荡,有些向我们跑过来,有些还会吐丝。不过都被我和小野人卡卡妮收拾了。 这些散兵游勇,我们倒是不怕,我们就害怕一大群蜘蛛像军队一样围拢过来。我们现在多了一个半昏迷的“阿曼达”,如果遇到蜘蛛“大军”,我们几乎跑不掉。 如果遇到大批的蜘蛛“大军”,我只能考虑放弃阿曼达,带着小野人卡卡妮跑了,但是卡卡妮却不同意,她怎么说也不同意,她不愿意再次抛弃她的伙伴。 我说不动她,所以我们只好尽量小心,避开蜘蛛“大军”。 每天我们“天亮”之后才起床,“天黑”之前就早早的挖好凹坑营地,然后尽早的躲到营地里。 但是,即使是这样,也是极其不安全的。 事情是这样的,这天早上,我还睡在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推醒我,我突然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是蜘蛛! 小野人也清醒过来。 我从凹坑营地顶上层次不齐的树枝缝隙里往外看去,我们营地外面,围了几十只黑色的蜘蛛。 幸好,这些蜘蛛中,没有巨型黑色蛛王。 这些蜘蛛似乎是没有打算进攻,它们就是围在我们营地周围,形成一个圆圈。 我一边观察着这些蜘蛛,一边把把我的双管猎枪上膛,打开保险,但是想想这时候如果使用猎枪,反而容易招来更多的蜘蛛。于是我放下猎枪,把三根“鬣狗梅花鹿”角做成的长矛拿过来。反手把莫西干战斧插在屁股后面。 小野人正在给弓弩上弦,她左手手指缝里夹着一把弩箭像扇子一样撑开,右手抓住弩把,用左手的弩箭上弦。 小野人很有操作弓弩的天赋,她给弓弩上弦、压箭、扣弦就像变魔术一样优雅。 我一掀营地顶上覆盖的树枝,从凹坑营地里跳出来。 这群蜘蛛似乎仅仅是凑巧才来到这里,它们一只只懒洋洋的趴在沙地上,我从凹坑营地里跳出来,把这些蜘蛛吓了一跳。 我看到周围一遭蜘蛛全部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两三米。 我心里冒出一丝后悔,说不定我们在营地里再多猫一会儿,这些蜘蛛就会自己退走。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一丝念想也是仅仅存在于我脑海中一瞬间。 我要趁它们不备,杀它们个措手不及。 我猛力朝蜘蛛冲锋,脚后跟带起阵阵沙尘。我的腰腹收缩,身体像猎豹一样弓起来。距离我最近的一只蜘蛛大概只有三四米,它还没有反应过来,傻傻的看着我,我身体一跳,手中的长矛用力一捅,从它八颗黑色的眼睛中间捅进去。 “鬣狗梅花鹿”的角很硬,而且真的很结实,就像最锋利的长矛一样,瞬间就扎破蜘蛛的头骨,然后扎了进去一尺多深。 我来不及多想,长矛立即抽出,朝旁边的另外一只蜘蛛“脸”上捅过去——如果那是它的脸的话。 第二只蜘蛛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身体往后让,但是我的速度很快,力道也大,直接从它八只像粉碎机一样的牙齿中间捅进去,我听到“咯吱咯吱”一阵乱响,这只蜘蛛的牙齿被弄下来好几颗,长矛又捅进去半尺多深。 第二只蜘蛛也死掉了。 这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容不得我再拔出长矛了。我一口气杀死两只蜘蛛,主要还是靠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我手里还有两只长矛,我一手一只。向第三只蜘蛛扎去。 第三只蜘蛛已经有了准备,它八条腿从地上一撑,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我的长矛已经刺到,它八颗牙齿同时用力,拼命咬住我刺出的矛头,我的矛头被蜘蛛牙齿钳住,进退不得。 “咯嘣”蜘蛛尖硬的牙齿像吃兰花豆一样,直接嚼碎我的矛头。 矛头虽然是“鬣狗梅花鹿”头上的角做成的,虽然也很坚硬,但毕竟不是坚不可摧。我右手的长矛被咬住,左手却不停止,第三根长矛从蜘蛛的头顶上,猛烈的扎进去。 “噗”的一声,绿色汁液横飞,第三只蜘蛛也是毙命。 但是这时候,我只有一只长矛了。 19 遭遇 “吱吱吱……”这些蜘蛛似乎是一个族群,它们看见我杀了三个它们的伙伴,发出愤怒的咆哮。 “吱吱吱……” 它们挥舞着爪子,向我扑过来。 蜘蛛本来是擅长偷袭和设置陷阱的动物,面对面的厮杀本来就不是它的强项,但是,这时候这群蜘蛛应该是被激怒了,它们不顾一切的向我围拢过来。甚至连吐丝都不吐。 它们是真正的被我激怒了。 “崩崩崩崩崩……”我听见耳边不断响起弦声,小野人卡卡妮出手了。 她像变魔术一样,手里的弓弩射出致命的箭。 这些蜘蛛距离我们的营地只有几米远,这个距离正是弩箭的最佳射程。 小野人每射出一支弩箭,就有一直蜘蛛倒下。 但是,这个距离太近了,而且蜘蛛的数量较多,剩下的蜘蛛还是凶猛的扑上来。 小野人卡卡妮的速射,不足以抵挡住所有的拼命抓狂的蜘蛛。 我从腰间抽出莫西干战斧,一手抓战斧,一手抓住长矛,每一只靠近的蜘蛛,都难逃我这道防线。我和小野人卡卡妮亲密无间,配合起来天衣无缝,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又斩杀了四五只蜘蛛。 这时候,蜘蛛群变得慌乱起来。我知道,我们定住了阵脚,只要我和小野人卡卡妮配合好,不出现失误,这些蜘蛛很难再冲上来。我们刚才击杀的蜘蛛当中,很可能就有这小群蜘蛛的首领。失去首领,才让这群蜘蛛才会变得慌乱。 “吱吱吱吱……” 突然,一声尖利的叫声想起。 蜘蛛群中一只强壮的蜘蛛大声咆哮起来。似乎是另一个新的首领诞生。 剩下的蜘蛛似乎从慌乱中恢复过来,开始有条不紊的逼近,它们不像之前那样杂乱无章,而是慢慢的逼近,像一排战士一样,它们甚至会用长腿格挡弩箭。当小野人卡卡妮的弩箭击中一只蜘蛛的时候,就有另外一只蜘蛛填补上来,就像古代的长矛士兵的战阵一样。 这是一群有智慧的生命! 我心里冒出一股不好的感觉,不过,我此时并不害怕。万一我们打不过,我可以带着小野人卡卡妮跑,而且,我还有双管猎枪。 唯一牵制我们的是,阿曼达,这是一个累赘。 不过,如果到了最后一步,我不得不舍弃阿曼达的时候,我是不会犹豫的。 我并不冷血,如果我有能力救人,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去救;但是,如果我没有能力去救的话,我绝对不会因为冒险救人而送死。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才救出阿曼达几天。我对她比小野人对她的感情要淡薄的多,所以如果不得已抛弃她,我其实并没有什么过多心理负担。 也许我会伤感一小会儿。 小野人卡卡妮也许会有很大的心理负担。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如果到那时候,小野人卡卡妮不愿意独自走,我会扛着小野人跑。 我和小野人长期相处在一起,我们之间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了。 这两个人在我心中的地位不一样,万一到了需要取舍的时候,我知道我会怎么办。 蜘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我可以闪展腾挪的空间越来越小。 “准备跑!”我朝小野人大吼一声。蜘蛛太多,我已经开始招架不住。 “阿曼达怎么办?”小野人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我们不能丢下她不管。” 我回答不上来。 “再不跑来不及了!”我心里焦急,眼看着包围圈越来越小。 这些蜘蛛都是大型黑色蜘蛛,其中并没有那种巨型蛛王。我虽然焦急,但是并没有慌张和害怕,我只是有些担心小野人卡卡妮。 “吱吱吱吱……”蜘蛛首领发出一串尖叫。 就如同冲锋的号角吹响了一样,包围的蜘蛛立即精神一振,个个奋勇上前,丝毫不畏惧小野人卡卡妮致命的弩箭。 我登时感觉到了压力。 一个念头在我脑中想起,“跑,带小野人跑!” 我现在有些后悔,如果一开始我就用双管猎枪,说不定我就可以打退这些蜘蛛。 小野人卡卡妮的弩箭很厉害,但是一次只能射出一直弩箭。 而我的双管猎枪,一枪就可以轰一大片。虽然不能致命,但是可以很好的击退它们,而且是成片的击退它们。 我且战且退,有几只蜘蛛“长矛”险险扎中我,有一只蜘蛛“长矛”擦着我手臂刺过俩,当它抽回去的时候,上面的尖刺在我的隔壁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我的胳膊有一瞬间的麻痹的感觉,我暗暗使劲,鼓起自身的血气,麻痹的感觉消失了。 但就在这一瞬间,我听到一连串的“噗噗噗”的声音。我的头皮一麻。 我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这些黑色蜘蛛是会吐丝的。 黄色长腿蜘蛛身材削瘦,可以在水面上漂浮,但是,它们不会吐丝。黑色的蜘蛛身体强壮有力,不能“水战”,但是它们会吐丝。 巨型蛛王可以吐两张网,这种大型黑色蜘蛛一次只能吐一张网,因为每一只吐网的蜘蛛,都身体一退,往后退了一步休息,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大型黑色蜘蛛吐的网也明显的小,有一张桌面大小,我身体一个鱼跃,向前翻滚,躲开好几张网,但是,当我前滚翻之后,身体稍稍站立起来,一张蛛王兜头罩来。 是那只大型黑色蜘蛛首领吐的网。它吐完之后,身体后撤两米,趴在地上休息。吐出一口蛛网,似乎用尽了它所有的力量。 这些蛛丝有电线一般粗细,而且表面有一层粘液,黏在我的身上。 “吱吱吱……”一连串的尖叫声又一次响起。我看到三四只蜘蛛向小野人卡卡妮的后背扑去。 “你们这些畜生!”我心中一急,两臂一挥,“崩崩……”缠绕在我身上的蛛网被生生拉断,但是我经过这一挣脱,明显身法迟钝,速度大减,已经来不及冲到小野人身后保护她了。 我眼睁睁的看两只黑色的大型蜘蛛举起前爪,向下刺来。 “快跳!” 千钧一发之际,小野人一手持弓弩,另一只手在地上一撑,身体团住,朝前一翻滚,避开刺来的两根“长矛”。 “噗嗤”,就像筷子插在豆腐里一样,那两只大型黑色蜘蛛的前爪深深刺入地下。如果小野人慢了一点点,就会被钉在地上。 “轰”雷鸣一般的巨响传来。 两只前爪插在地上的蜘蛛飞出半米多高,然后重重的摔落在地上,脸上、肚皮上、腿上,绿色的汁液乱流。 “轰”又是一声巨响,大型黑色蜘蛛首领腾空而起,然后软踏踏的摔在地上,它本来吐出一张网,几乎用尽了所有力量,又被一枪打中,这一枪虽然并不立即致命,但是对于它因吐网而虚弱的身体,无疑是雪上加霜。 阿曼达苏醒了过来,她手里端着我的双管猎枪。 双管猎枪巨大的后坐力,让这个女人像是被一辆时速六十码的摩托车撞了一样,仰面倒下去。 她第一枪是躺在地上开的,所以后坐力只是把她抵在地上,第二枪,她站起身来,子弹射出去的同时,她也如同被击中了一样,倒飞而出,仰面倒下。她手里还死死的抓着抢把。 20 逃亡 “阿曼达!”小野人一纵身,到了阿曼达身边,伸出右手抓住阿曼达的左腕,一把把阿曼达拉起,右肩一顶,将阿曼达扛在肩膀。 我明白小野人卡卡妮的意思。 她是想带着阿曼达一起走。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拿过双管猎枪。将枪管一折,两颗冒着青烟、滚滚发烫的弹壳跳出来,落到脚边。 我从子弹带上抽出两颗子弹,塞进枪膛。 “咔嚓”枪管一合,对着小野人、阿曼达的身后就是一枪。 “吱吱吱……”一只打算偷袭的大型黑色蜘蛛惨叫着被击退,它并没有死,而是四处乱窜,但是乱窜并不能减缓它的痛苦,反而将恐惧的情绪传染开来。 恐惧在发酵,这群大型黑色蜘蛛,也是有灵智的生物,包围圈在渐渐扩大,大型黑色蜘蛛们在做逃跑的打算。 “轰”又是一只大型黑色蜘蛛飞上天,然后重重的摔落下来。如同一只装满水的充气游泳池从高处上掉下来一样,激起一片沙尘。 我把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护在身后,枪管一折,又是两颗滚滚发烫的弹壳弹出。两颗新子弹填入。 巨大的轰响、浓烈的烟雾、致命的冲击力,让这些蜘蛛“手足无措”,它们开始逃窜,当第一只蜘蛛开始逃跑的时候,其余的蜘蛛也都兵败如山倒,轰然而散。 “轰”“轰” 我两枪轰出,又有几只“倒霉蛋”飞起来。 我换上新的子弹,打算追上去,把它们一一轰杀。双管猎枪虽然很好用,但是一次只能填两枚子弹,后续的攻击力严重不足。 “秋!”我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不要追了!” 竟然是阿曼达喊住了我。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这些变异蜘蛛是群居的,它们是搬救兵去了!”阿曼达很虚弱,但是她的话很清晰。 阿曼达竟然会说中文。 我一直在担心阿曼达苏醒之后,我们的交流问题,现在,一切似乎迎刃而解了。 阿曼达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浪费时间,我们人少,没有资格浪费时间。 我把阿曼达放在沙橇上,炸药包、食物、水也都放在沙橇上。 我拉着沙橇,小野人手拿武器,负责巡逻。 阿曼达还太虚弱,不能走远路,所以她躺在沙橇里。 我们离开居住了数天的营地,向新的方向走去。 我讨厌被追着跑来跑去,但是现在,我们不得不抓紧时间逃亡。 我开始怀念我的木房子,我想念我在岛屿上和小野人卡卡妮无忧无虑的生活,想念我的温暖舒适的山洞、火堆,我想念我的羊群和狗狗,我的咖啡树、土豆以及围栏渔场。 不知道白牙现在怎么样了。 幸好现在地势比较平坦,我力气很大,拖着沙橇不太费力,而且我走的也很快。阿曼达有时候会从沙橇上起来,小野人搀扶着她走一段路,但是她很虚弱,走的不快,而且走半公里就必须停下来坐沙橇休息一会儿。 我们走走停停。 我们走出了好远,回头看我们之前待的地方,只看见烟尘漫天,好几路烟尘,从各个方向向我们的废弃营地汇集,远远望去,好像千军万马汇集一般。 我们暗暗庆幸。幸亏及时跑了。 阿曼达还是很聪明的!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一路上不停的说这话,她们说的是英文,我不太听得懂,半听半猜,大概的意思是阿曼达可能经受了刺激,又长时间一个人,记忆可能有点问题。 小野人卡卡妮在跟阿曼达叙说她们以前在德州的各种情形,一起去吃烤肉,一起去草原上撒野,一起去某个沙漠中宿营,一起登上“marry”号…… 下午,天空中光线变得愈发的暗下来。 应该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天就会“黑”了。 “她有记起什么吗?”我一边拉着沙橇,一边问。 小野人卡卡妮扭头看了一眼在沙橇上熟睡的阿曼达,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也许我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唤醒她的记忆。” “她可能太虚弱了,而且经历了太多。我们两个人好不容易才进到地下世界,她只是一个人!所有经历过的事情,这些都会刺激一个人的大脑神经。有可能她就会选择性的忘记或者记住某件事,或许修养一阵子就会好,而且,她的身体在渐渐恢复。”我安慰小野人卡卡妮。“或许某一天,她就会记起之前的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一定是这样吧。”小野人卡卡妮展颜一笑,她帮我拉另外一个沙橇的把手,给我分担一点。 小野人卡卡妮歪着脑袋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的长发扎成一个马尾辫,但是额前的刘海拂动,把我的下巴撩拨的痒痒的。 小野人卡卡妮用她蓝色的像海洋一样的美丽眼睛看着我,“秋,你永远都是爱我的,对吗?” “我当然会,直到我死的那一刻为止。”我微笑坦然面对她美丽的蓝眼睛。 小野人看着我的眼睛,她看出我是真诚的,她眼睛里露出满意的笑意。“阿曼达好像对你很有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一愣,脑子里在咀嚼小野人刚才的话。我心里想道,“女人果然是最敏感的动物。这姑娘怎么这么爱乱想。” 我和阿曼达认识才几天。 我虽然长的不丑,但是,相貌只能算是中等,绝对不是那种姑娘一见就爱得死去活来的超级大帅哥,如果说,才这几天功夫,就有一个女人爱上我的话,要么是天方夜谭,要么是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男人了。才有一点点这种可能。 “阿曼达好像喜欢你。” 我看到小野人脸上没有调笑的意思。 我摇摇脑袋。不以为然的呵呵一笑“你们女人总是会胡思乱想,我认识阿曼达,也才几天时间而已。” “我们女人是最敏感的!你没有听说过第七感吗?我的第七感是最灵敏的。我可以从阿曼达的眼神里看得出来。而且阿曼达那么美丽,你不觉得吗?”小野人卡卡妮分辨道。 阿曼达确实很漂亮,身材修长,凹凸有致,如果是在娱乐圈,可以和国宝级别的影后视后在身材相貌上有的一拼。 但是,我全部的心思都在小野人卡卡妮身上。 我腾出一只手来,搂着小野人卡卡妮的肩膀,把她搂在我的怀里,“我只听说第六感,还有第七感啊,你哪里敏感了,神经大条,一点也不敏感!你就是一个小野人,我的小野人。”我爱怜的抚摸着她柔软的肩膀。 小野人满意的靠在我的肩头,一脸春光荡漾。显然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嘤咛”一声,我听见身后沙橇中似乎有动静,阿曼达醒了,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秋!”阿曼达在喊我的名字,“蜘蛛追上来了!” 我回头一看,果然远处烟尘滚滚,犹如战场狼烟。 蜘蛛“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紧随我们身后,另外一路“奇兵”从我们左侧突袭,绕了一个大圈,要在我们前头堵截。 我头都大了起来。 这哪里还是低等的生物群落,这分明就是高级将领带领下的训练有素的士兵。 21 阿曼达脱衣 “秋!怎么办?”小野人卡卡妮焦急的问。 现在已经快要“天黑”了,“夜晚”是蜘蛛的天下。 蜘蛛善于夜间捕猎,而“夜晚”正是我们的劣势。 以我们现在速度,就是速度再加快一倍,在“天黑”之后,那一支蜘蛛“奇兵”肯定会绕到我们前面,堵截我们。 到那时候,我们腹背受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所以,现在我必须要做出决定。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左侧是长长的蜘蛛“奇兵”突袭,我们只能向右走。 右边是一条河流,从红岩峡谷流出的水,经过一路上其他几条河流的补充,已经汇聚成一条相当宽阔的河流。 谁能想到,这个地下世界里,竟然有“日夜”变化,有变异动物,有云有雨。还有一条宽阔壮阔的滚滚大河! 河里有鱼,六脚鱼!肉食性凶猛的六脚鱼。 我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不然的话,我会被这些六脚鱼分而食之。 河里盘踞的六脚鱼,就相当于非洲河流中盘踞的鳄鱼一样。虽然它们的战斗能力可能没有鳄鱼强,但是胜在数量庞大。 一条鱼啃一小口问题不大,几十条上百条鱼一起撕咬,可能几分钟,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只剩下一具骷髅了。 我可不想葬身在这片水里。 更不想还是这样残忍的死法。 虽然我们有斧头,但是,如果现在砍树造木筏,肯定是来不及了。 没有两三个小时,木筏肯定造不好。 我只能借助我们的沙橇,把它变成一艘船。 但是这艘船不可能承受我们三个人的重量。如果我们三个人都坐上去,沙橇船肯定会进水然后沉下去。 我必须找到增加浮力的东西。 我把所有能增加浮力的东西都用上,我们的水壶倒空,拧紧盖子,然后用绳子绑在沙橇船边,增加浮力。 我们的火种,那个鱼皮口袋,也不要了,把里面的木炭火倒掉,里面的烧硬的泥胎敲碎、倒掉。吹满气,两头用绳子扎紧,然后绑到沙橇船上。 我又抓紧时间,砍了几棵树,绑上去。 这些树木都是湿的,增加不了多少浮力。还耗费了我们大量的体力。 我们把沙橇船放入水中,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坐上去,刚刚好。 不可能再容得下我。我上船,船肯定会进水沉下去。 “你们先过去,我下一拨再过去!”我把装备装上沙橇船,肉干、炸药、还有双管猎枪我也扔上去。 我自己身上只留下了一把莫西干战斧。 “不行!”小野人从船上跳下来,“你不过去,我也不过去!” “你赶紧上船!”我推了一把小野人卡卡妮,把她往船上推,“蜘蛛马上就要追过来了。” 我回头望了一眼远处。 蜘蛛群已经很近了。 蜘蛛“大军”前进时,带起来的烟尘,犹如狼烟一般,滚滚而来。 它们已经发现了我们改变了方向,准备渡河,那一支“奇兵”队伍,纷纷掉过头,向我们的方向冲过来,要在我们渡河之前,把我们拦截下来。 我们视力很好,我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些大型黑色蜘蛛“脸”上的黑色眼珠,以及它们像粉碎机一样的牙齿。 我是真的急了。 如果我们拖延着不过河,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我看到“蜘蛛大军”的中间,有几个异乎寻常巨大的家伙,夹杂在队伍中间——巨型蛛王。 它们跑的飞快,为了加快速度,甚至不惜踩死身边的大型黑色蜘蛛。 巨型蛛王每一只个头都有接近两米高,身体像一辆加长的悍马车。如果是一米五以内浅水,它们应该可以直接趟过去,而且,它们还会吐网。 每一只巨型蛛王可以连吐两张网。 我脑子转的飞快,大概估算了一下。我们只有越过河流的中线,至少是三分之一处,才有可能真正的安全! “快走!”我感觉我的声音有点大,我几乎从没有对小野人卡卡妮说话这么大声。 “不!”小野人倔强着不上船,“你不走,我也不走。”她蓝色的眼睛,美丽而坚决。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我感觉空气凝滞了,蜘蛛“大军”带起来的滚滚“狼烟”,已经越来越近。一股凌厉的杀气,向我们扑来。 “我们都上船!”阿曼达从船上下来,她对我和小野人卡卡妮挥手。“你们都上船!要快!” 说完,阿曼达开始脱衣服。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都愣住了。 阿曼达脱下她的上衣,一把朝我扔过来。接着又开始脱裤子。 阿曼达的上衣是皮质的,扔过来的时候,迎面扑来一股热风和着浓郁的香气。 我心情一荡。 紧接着我明白她要做什么。 我把阿曼达的皮衣拉链拉好,下摆、领口和其中一只袖口用绳索扎紧。 然后对另外一只袖口吹气。 我的嘴唇碰触到柔软的带着浓郁香气的皮衣,心里一震,但马上镇定下来,使劲朝里面吹气。当皮衣里面的空气充足,我把最后一只袖口也扎紧。并把皮衣绑在我们的沙橇船上。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把皮裤也抓紧,灌满空气。绑在沙橇船的另外一边。 我们把船推到深水处,把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托上船。 阿曼达现在几乎全身赤裸。 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裹胸,她身材火爆,有一种要把裹胸挤破的感觉,下身是一件黑色的亵裤,正好衬托出完美的曲线。她皮肤很白,而且细腻光滑,我托着她上船,指掌之间总有一种滑腻的感觉,心情不禁又是一漾。 小野人卡卡妮第二个上船,她上船之前,给了我一个幽怨的眼神,还用拳头隐秘的锤了一下我的关键部位。 “呼呼”我双腿一夹,倒吸一口凉气。幸好这一下不重,并没有什么大碍。 突然,我感到脚下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六脚鱼! 我忍痛一跃,身体一歪,正好上了船。 我的头枕到一团柔软的东西上,定睛一看,正是阿曼达柔软丰腴的大腿,近距离接触,我发现她的皮肤极好,比我想象的更好,极其白皙细腻。。 我赶紧说声抱歉,坐起来的时候,头顶似乎又撞到什么柔软的东西,原来不小心又撞上阿曼达胸前巨大白皙呼之欲出的两团。 “对不起,对不起!”我尴尬的笑笑。 阿曼达却十分大方的笑了笑,笑得花枝乱颤,“不要紧,希望下次有一艘大点的船。” 我感觉身体里有一股暗流涌动,赶紧低头看我的脚,以防止尴尬。 我的脚上穿的是从红树林小屋里弄来的软底皮靴,质地相当的好,但是,被咬的这一下,在我的皮靴上咬出一个鸡蛋大小的破洞,幸好皮靴很厚,我的脚只是破了一点皮,没有什么大碍。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阿曼达白皙的后背上有一个纹身,形状有一点像日本忍者手里常用的手里剑飞镖。不过手里剑一般是四个角,这个纹身的形状却有八个角,而且,每一个尖尖的角都是超级的长。就像一个黑色的圆盘四面八方镶嵌着八柄黑色的长剑一样。 阿曼达白色的皮肤和黑色的纹身,对比极其强烈。以至于我不得不多看了几眼。 22 怪物 “噼里啪啦……” 我们的船边猛然响起一阵噼啪声。 这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我看见河两岸的“地底食尸花”开始成片成片的变暗。 在“黄昏暮色”中,一条条六脚鱼凌空跃起,跳出水面,然后像鱼雷一样,像我们冲过来。 我把莫西干战斧递给小野人卡卡妮,我们坐在船舷两边,我手里倒提双管猎枪,用猎枪的木柄当作“球拍”,当六脚鱼跳过来,我就用“球拍”狠狠的“击球”。 小野人卡卡妮把莫西干战斧反过来,当作锤子用,六脚鱼跳过来,就被她一锤子砸回去。 我们叮叮当当又拍又砸。六脚鱼终于学乖了,不再跳起来袭击我们,而是在我们的“沙橇船”四周游弋。 “变异蜘蛛到了!”阿曼达一声惊呼。她的声音有些怪异,她伸手拉着我的手臂,另一只手指向身后。 这群蜘蛛大军的规模,比我预想的还要庞大。 连绵不绝的“蜘蛛大军”黑压压的“冲锋”。 领头的是十几只巨型蛛王。 它们挥舞着“长矛”,张牙舞爪的向我们冲过来。 “划船!”我们现在的位置,还没有到达河流水道的三分之一处。 我用双管猎枪的木柄当作船桨,小野人用莫西干战斧当作船桨,我们拼命的划起来。 但是我们划船的速度,远远没有巨型蛛王的速度快。 冲在最前头的是一只提醒巨大的巨型蛛王,它像加长悍马一般的身体极其敏捷。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甚至可以看到这只巨型蛛王眼中的兴奋和癫狂。 它的粉碎机一样的牙齿左右咬合,发出瘆人的咔吱咔吱乱响。 巨型蛛王身体昂起,举起最前面的两只“长矛”。 “不好!”这是要吐丝! 我在地下世界的第一个晚上,就看到一只巨型蛛王和巨型蝙蝠的打斗。 巨型蛛王这个姿势,就是准备要吐丝。 我来不及想,把双管猎枪翻转过来,扣动扳机。 “轰”一声巨响,巨大的后坐力几乎把我从船上掀下去。 以前开枪,的都是站在地上,还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这次是坐在船上,成了无根之木,我一枪开出,后坐力无处释放,差一点把我带倒。 本来巨型蜘蛛的一半身体浸在水里。它打算朝我们吐丝。但是,它的巨大的身体被击出水面,然后落下来。 “吱吱吱吱……” 巨型蛛王发出愤怒的咆哮。它身上被射出无数个洞眼,绿色的血水从里面流淌下来。 仅仅几秒钟,河面上呈现一层绿色。 蜘蛛血。 “轰”我又是一枪轰出。第二枪我做好准备,身体只是震动了一下,并没有像第一枪那样,几乎要把我掀翻。 第二只巨型蛛王也是重蹈覆辙。 河面上绿色蜘蛛血更加浓烈。 小野人在奋力划船,阿曼达接替了我划船的位置,她没有工具,只能用手划船。 两颗发烫的弹壳落到水里,发出“兹兹”两声,并冒出两小团青烟。 “轰”“轰”“轰”…… 我不停的开枪,只要距离我们很近,我就会开枪击退。 河面上一片浓绿。 后面的蜘蛛的“大部队”继续跟进。 成千上万只蜘蛛同时涌进这条河,几乎使得这条河的河水水位暂时上涨了一小段。 唯一庆幸的是,这些蜘蛛,无论是大型黑色蜘蛛还是巨型蛛王,都不擅长在水里行走,它们不像黄色长腿蜘蛛,可以直接在水面上行走。 黑色蜘蛛和黄色蜘蛛,明显属于两个品种。 这些黑色蜘蛛在水中“行军”速度很慢,但是,也比我们的“沙橇船”快的多。 我们距离河流三分之一水道线,还有一段距离。 “哗”“哗”“哗”…… 浓绿的水面之下,暗流涌动,似乎是有什么怪物潜藏在地下。 紧接着,蜘蛛“大军”中出现一阵骚乱。 无数蜘蛛发出惊恐的尖叫。 “吱吱吱吱……” 我们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到每一只蜘蛛的旁边,都有一条条水波纹的晃动,似乎是一条蛇,或者被人舞动的长鞭。 一只只的黑色蜘蛛被拖到水下。 水下的袭击,激怒了一些巨型蛛王,它们将“长矛”狠狠的插入水中。 当“长矛”再次拔出的时候,我看到“长矛”上刺穿着一条条鱼——六脚鱼。 蜘蛛血液漂浮在水中,似乎大大刺激的六脚鱼的捕食欲望,它们不再管我们,而是不顾一切的袭击蜘蛛“大军”,蜘蛛“大军”也奋起反击。 本来是蜘蛛大军围剿我们,现在遇到六脚鱼群,围剿的一方成为防御的一方。 双方在浅水区域展开一场惨烈的厮杀。 我们无意中,“指挥”六脚鱼,帮我们打了一仗。 大量六脚鱼和蜘蛛死去,河面上绿色和红色,两种不同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血海”。 而这些新鲜的血液,无论是对于六脚鱼还是蜘蛛,都是致命的诱惑,也使得它们更加疯狂。 这片“血海”越来越大,当我们的船越过河流中线附近的时候,我们看到浅水区域的厮杀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我可不管它们哪方会打赢,我要赶紧离开这里。 我半跪下来,拼命“划桨”,不去管身后的战斗。 阿曼达身体还比较虚弱,她划了一会儿,就显得很疲惫,于是我让她休息,我来接替她划桨。 蜘蛛和六脚鱼的战斗还在继续,它们战斗产生的波浪使得我们的船上下颠荡。 河面上的浪越来越大,我们像是一页漂在水面上的树叶,现在划桨已经无所用了,我们只能随波逐流。 幸好我们已经过了河流的中线,我们正越过宽阔的河流,向河对岸漂去。 “秋,卡卡妮,你们快看!”阿曼达忽然一声惊呼。“这是什么?”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回过头望去,我们手中的双管猎枪和莫西干战斧差点掉到水里。 一根水泥搅拌罐粗细的巨大的动物,在水里翻滚,它有着蛇一样的弯曲扭转的身躯,在水里翻腾,每翻腾一下,都会压死一大片蜘蛛。在我看向它的一瞬间,它两端还在水中,只有中间一截露出水面,像极了尼斯湖水怪那样长长的弯曲脖子。 但是,我知道,这个绝对不是某个动物的脖子,有可能是它的身躯。因为如果是脖子的话,它的脑袋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撞击。 我猜想这可能是一条巨蛇之类的生物,但是,很明显,它身体上没有鳞片。 我们只能看到它身体的一部分,但就这一部分,就不是我们能想象出来的怪物。 23 白面巨猿 我们远远的观望,几乎忘记了自己,直到一个浪头打来,把我们都打翻在地,我们才回过神来。 我们已经到对岸了! 那头巨大的怪物在水中杀死蜘蛛的时候,巨大的浪潮推这船走,我们没有费一点力气,就到了对岸。 谢天谢地,我们终于上岸了,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我把沙橇船拖到岸上,把里面积存的水倒掉。 趁这会儿功夫,阿曼达在小野人卡卡妮的帮助下,把衣服从船上解下来,重新穿上。 她把衣服拉链拉的整整齐齐的,又恢复英姿飒爽的样子,她后背的黑色纹身遮挡起来。 我想问一问,她背后的纹身是怎么回事,想了一下,没有开口。 如果她愿意说,她自己会说,如果她不愿意说,非要问,那就显得很讨厌了。而且,纹身本来就是个人的自由。 这时候,河里的蜘蛛终于觉察出恐惧,它们开始四散奔逃。 一只断了一条腿的巨型蛛王从水里爬出来,然后拼命远离河流,向远处的岸边爬去。 巨型蛛王的体型很大,腿脚粗壮,跑起来飞快。 像一台发动马力疾驰的加长悍马一样,所到之处,把大型黑色蜘蛛撞的东倒西歪。 眼看这只巨型蛛王已跑出近百米的距离,突然,怪物从水里面出来,只一击,巨型蛛王强壮的身体就像一团绿色果冻一样,被打爆了。 绿色的脓汁四溅开来。 我看得清清楚楚,我的视力经过了强化。虽然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我还是清楚的看到,这不是一条蛇,而是一只触手。 在触手的末端,布满一个个脸盆大小的红色吸盘。 触手尖端一卷,吸盘将巨型蛛王的尸体卷起,然后投入河水之中。 水里面的水怪,触手就有近百米。最粗的地方有水泥罐车的罐子那么粗,如此庞大的体积,可以轻易击碎巨型蛛王的身体。 巨型蛛王的身体已经够大了,但在这个水怪面前,就如同一个人手拿着一辆玩具车一般。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对望了一眼,我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骇。 “这里不安全,我们往更高的地方去!”我带着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向河岸高处跑,我们在河岸边,说不定这只水怪触手一伸过来,就把我们三个人卷跑了。 沙橇船我们也不要了,只带着枪、斧头、水壶等物品。小野人卡卡妮带着她的弓弩也展开了,朝里面压了一支弩箭。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搀扶着阿曼达,一左一右,往上跑,跑了几百米远。回过头看,河面上到处都是残缺的蜘蛛尸体,那只触手从水中伸出来,一卷,卷起大量的蜘蛛残骸,然后卷到水中,它应该是在进食。 我们远远的看着,心神震撼。 如果这时候还有恐龙的存在,那么恐龙可能都不是这只水怪的对手。 它的体型太过巨大了,以至于当它身体动起来的时候,整个河面上像开了锅一样翻滚起来。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动物! 这个地下世界是和我们居住的世界,实际上是几乎完全隔绝的。这个地下世界才进化出这种巨大奇异的生物。 突然,我感受到脚下的大地猛烈震动了一下,似乎是发生了地震一般。我们所站立的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了一条缝隙。 “轰”整个世界突然亮了起来。 我、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三个人顿时被这股震动所产生的波动掀起来,摔倒在地上。 光线从我们身后来的。 我们不约而同的朝身后看去。 我们身后的极远处,一座火山形状的山峰里,突然喷出大量的火焰。 是火焰,不是岩浆。 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把整个天地间都照亮了。 整个地下世界,都呈现出火焰的黄红色。 我们三个人的影子被这道冲天而起的火光拉的老长。 “轰”“轰”“轰”…… 一阵轰鸣从远处传来,好像是脚步声,但是声音巨大,每一次声音响起,就好像是一座高山轰然倒塌了一样。 “吼吼……嗷”一声冲天的巨吼,从远方传来,巨吼声传来,震人心魄,从这声巨吼声中,就可以看出发出巨吼的本体肯定非常巨大。 “轰”“轰”“轰”…… 脚步声异常沉重,重击着大地,大地在不停的颤抖。地面龟裂开来,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 迷雾重重中,这只巨兽的体型,逐渐显露出来。 这是一只类似黑猩猩,双臂粗长过膝,腿短而粗,身高至少有十几米的黑色巨兽。 它停在我们面前大概两公里远的地方。 这时候,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只黑猩猩的面孔,是白色的。它脸上长满白色的长毛,身上的毛色确实纯黑色的。 这是一头白面巨猿。 两道凌厉的目光朝我们这个方向看过来,白面巨猿的鼻孔一张一翕,像老式火车头一样,喷出浓烈的白气。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面对巨型蛛王,我有勇气上前搏斗,面对河里面的怪兽,我有勇气逃跑,但是,面对这一头白面巨猿,我只有勇气努力站着,不让自己瘫软下来。 我们的体型,相对于白面巨猿来说,太过渺小,它只对我们看了一眼,就越过我们,看向我们身后不远处的大河。 白面巨猿的目标是河里的怪兽! “吼吼吼……” 白面巨猿发出一声狂吼,我感觉一股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阿曼达的面色变得更加惨白。她摇摇晃晃,几乎就要摔倒。 “轰”“轰”“轰”…… 白面巨猿大步向前奔跑,之前是它在往前走,现在是在跑,我感觉大地震颤的更加剧烈。 它开始跑动的步速并不快,但是,步幅极大,一眨眼就到了我们跟前。白面巨猿一步从我们头顶跨过去,奔向河中巨怪。 我仰头看去,正好看到那巨猿胯下的一根巨物,又长又粗,像一根高速公路的桥墩一样巨大。 “妈的,真的大啊!” 我咽了一下口水,转过身。正好看到白面巨猿冲到河边。它猛然双足一蹬,身体拔高几十米,然后借助身体下落的力量,向河中一踩。双脚踩中河里巨怪。 24 触手怪物 如同流星撞击一样,整个地面不住的颤抖。 我们再次跌倒在地,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站立不稳。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是无法体验我们当时的感受。 我们在这两个超巨型生物面前,显得无比渺小和脆弱。 令人奇怪的是,人类竟然凭借渺小和脆弱的身体,屹立于世界生物之林的最顶端。 逃得性命的黑色大型蜘蛛和巨型蛛王远远地望着这边,它们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河水猛然溅起几十米高,“呼啦”一下,像扇形一样四散开来,我们正处于“扇形”的覆盖范围内,漫天而来的河水扑下来,我们一下子被淋的透湿。幸好我们三个人搀扶在一起,所以没有再次被河水冲倒。 大量的水和着泥沙灰尘,寄宿直下,形成一道道微型“泥石流”。 四下里一片泥泞。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我们身边,前后左右不住的响起噼啪声,无数条六脚鱼随着河水,被冲击到岸上,它们奋力的用六条脚跳动,在泥泞中翻滚、弹跳…… 它们的生命力极强,被冲倒岸上,还没有死去,顺着水流泥沙,它们的腮一张一翕,似乎是在呼吸空气里面的氧气。大部分六脚鱼都安全的逃到水里,只有极少数倒霉蛋被冲的太远,没有回来,渴死在那里。 “呼啦啦……”大河里的水,向上逆流了几十米,然后和上游的水一起汇聚形成一道“水墙”,逆流的力量耗尽,所有的水墙轰然倒塌,急速流下来,形成一道洪流,如同一道赤黄的“泥龙”,冲击下来。 这时候,我看的清清楚楚,河里的怪物,并不是尼斯湖水怪之类的怪物,之前那巨大的一条,并不是怪物的颈脖子或者身体,而是这只怪物的一直触手。 这是一条长了三条巨型触手,类似于章鱼一样的触手怪。但是,这只触手怪物的头顶处,并不是像章鱼一样的软体,而是一个骨质的头颅。这个骨质的头颅有一点像狗的头骨。 三条巨型章鱼触手,顶着一个狗头骨,这个造型,要多怪异有多怪异。白骨森森的头颅,就顶在三条又长又粗的触手上。 “桀桀桀桀……” 触手怪物发出一阵瘆人的怪叫。 白面巨猿从空中落下,正好踩在其中一条触手上。那条触手顿时被踩的软绵绵的的没有力气,但这条受伤的触手仍然紧紧的缠绕住白面巨猿的左腿。 触手像青龙绕柱一样,缠在白面巨猿的腿上。 触手怪物的力气极大,在触手的末端,一个个吸盘状的凸起,紧紧的吸附在白面巨猿的腿上。 白面巨猿伸出两手抓紧触手,使劲往上一扯,想把触手扯开,但是触手吸盘的吸附力极大,白面巨猿这一扯,居然没有扯动。 白面巨猿动作一滞,显然没有料到这头怪物的触手竟然如此坚韧。它发起怒来,左爪弯曲成勾,在触手上狠狠一抓,一大块血肉,血呼啦啦的抛飞起来。 白面巨猿左手一抓,就从触手怪物的触手上抓下来一头大肥猪大小的一块肉。 “桀桀桀桀……”触手怪物再次吃了一个亏,这一条触手先是被白面巨猿用全身之力踩了一脚,被偷袭之后,已经吃了一个大亏,现在又被巨猿硬生生扣除一大块肉,不仅又气又恼,“桀桀桀桀”怪叫不止。 白面巨猿第二爪准备再次抓向触手,触手怪的第二只触手则趁着白面巨猿伸手之际,顺势一绕,缠绕到白面巨猿的左膀之上,又吸附在巨猿左臂上。第三只触手则是绕到巨猿背后,从右肋穿过,勒住巨猿的脖颈。 这第三只触手,才是致命的杀招。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几秒钟的时间内。 白面巨猿的左腿、左臂、脖颈被勒住,身体站立不稳,轰然倒下,正好倒向从上游滚滚而来的“泥龙”。顿时泥浆四溅开来。 白面巨猿、触手怪物,两头巨兽,纠缠在一起,互相扭曲互相缠绕,在河水中翻滚,触手怪本来就生活在水中,但白面巨猿应该生活在陆地上。 两头巨兽在水中缠斗,时间一久,白面巨猿应该会要吃亏。 果然,两头巨兽在水中翻滚,河面上浊浪滔天,浑黄的河水之下,看一看到两只庞然大物一会儿滚到这里,一会儿滚到那里。 这白面巨猿的一口气憋的很久,足足有四五分钟,才猛然坐起,大口剧烈喘气。 触手怪致命的第三只触手,原本是勒住白面巨猿的脖颈处,现在,却被巨猿一口咬在嘴里,“吧唧吧唧”的咀嚼着。这只触手的尖端还像壁虎的尾巴永远,在兀自旋钮震颤不已。 大型黑色蜘蛛和巨型蜘蛛捕猎其他动物,触手怪物捕猎巨型蜘蛛,白面巨猿捕猎触手怪物。白面巨猿才是站在食物链条最顶端的存在。 那白面巨猿吃的正酣,突然身体一下绷直,似乎受了伤,它原本是坐在河中,现在,猛然跳了起来。 一下子,直接跳到岸上。 这时候,我才真正完整的看到触手怪,它的体型一点也不必白面巨猿小,它像几百年的藤条缠绕老树一般,缠绕在白面巨猿身上。两只触手分别缠绕白面巨猿的左腿和左臂,第三只触手末端被咬在白面巨猿的口中,但是,触手怪物那集装箱车头一般大小的白色骨质大头,张开大嘴,一口咬在白面巨猿腰部最柔软的地方。 触手怪物的口中,只有一颗牙齿。这颗牙齿的形状像是鹦鹉的嘴,弯曲带勾状,在钩状的末端,呈现蓝黑色。这一颗牙齿,将白面巨猿的腰部咬的对穿。 “嗷嗷嗷嗷嗷嗷嗷……” 白面巨猿发出一声惊天的咆哮,它被彻底激怒了,不,是彻底发狂了。 它不顾一切,伸出双臂,拍打自己的胸膛,“砰砰砰砰砰”,它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来,白面巨猿的身躯本来就异常庞大,肌肉发达,这一下发狂,它的体型显得更加挺拔高大,比之前足足高了好几米,它的双臂肌肉比之前足足大了一大圈。 白面巨猿咆哮的同时,脖子上的毛发,根根竖起,像刺猬一样向外伸张开来。 “嗷嗷嗷嗷嗷嗷嗷……” 25 被困 白面巨猿大发神威。它用力一扯,将触手怪的第三只触手完全扯断,它把这条触手咬在口中,断掉的触手兀自扭转弯曲,好像活物一般。 “桀桀桀桀……” 触手怪三只触手,断了一只,顿时发出一阵痛苦的尖叫,这尖叫既像是求饶,又像是不甘。 白面巨猿却不去管这些,它还在继续发狂,它伸出两只又长又粗的手指,一把抠进触手怪的两只眼睛里,把触手怪的两只眼珠抠下来。 “桀桀桀桀……” 触手怪发出痛苦的呻吟,之前的怪叫是求饶不甘,这次就是呻吟。 触手怪剩下的两只触手收紧,想像之前那样扳倒白面巨猿。只有能将白面巨猿弄到水里,触手怪才有一线反败为胜的生机。 但是,白面巨猿发狂之后,身体膨胀起来,力气也变得极其的大,触手怪力量虽大,并不能动气分毫。 白面巨猿食指中指继续来抠住触手怪的眼眶,触手怪的眼珠已被扣掉,此时只剩下两个大窟窿。白面巨猿大拇指就势一按,直接按进触手怪的嘴里,把触手怪的唯一牙齿生生按断。 白面巨猿就像抓着一只巨大的保龄球一样,抓着触手怪的脑袋。 “嗷嗷嗷嗷嗷嗷嗷……” 白面巨猿发起狠来,全身肌肉虬结,似乎是爆发全身之力,用力一扯。 “噗噗”两声,将触手怪的巨大脑袋从它的两只触手上,生生扯下来。 碧血横飞。两只触手依旧兀自扭曲弯转。 触手怪对白面巨猿,完败! “咚咚咚咚”白面巨猿一步一步离开泥泞地。 它的步履更加沉重。每一步都耗费极大的力量。 “砰”白面巨猿抡起胳膊,用力一掷,将触手怪的头颅砸向地上,地面上砸出一个老大的坑。 “嗷嗷嗷嗷嗷……”白面巨猿仰天长啸,双手猛锤自己的胸脯。 它身体一跃,跃出足足有几十米高,它身在半空,身体一团,然后竖直落下,右脚一跺,跺向触手怪的头颅。 触手怪此时还没有死,但它三条触手尽皆被拔去,空有一个头颅。连动都不能动。而且它没有眼睛,看也不能看。但它本能的感觉到危险。死亡就在眼前。 触手怪物垂死挣扎。它发出凄惨的叫声。 “桀桀!” 触手怪的叫声戛然而止。 白面巨猿像踩爆一颗西瓜一样,踩爆触手怪的脑袋。 我能清楚的听见骨头断裂和脑浆喷溅而出的声音。 “嗷嗷嗷嗷嗷……”白面巨猿再次仰天长啸,声动云霄。远处喷发出火焰的大山,似乎都失去了颜色。 “噗噗噗噗噗……” 白面巨猿继续一脚一脚向触手怪的脑袋跺过去。它在释放怒火,刚才触手怪使它受伤。白面巨猿的腰部,有一个巨大骇人的大洞,鲜血从这个洞中,汩汩的流出来。 足足有十几分钟之后,白面巨猿的身体才渐渐缩小,恢复到它原本的大小。 白面巨猿显得极度疲惫,似乎随时都会摔倒。它一步步向来时的路返回。我注意到,它的步伐有一些踉跄。 它的身形渐渐远去,整个世界开始回复平静。只有远处的大山还在不停的喷出火焰。 “哗啦啦”大河的水,继续奔流。 白面巨猿一边走一边像撕扯牛皮糖一样,撕扯着触手怪的触手,用力的咀嚼。 它厌烦的把依然缠绕在左臂的触手撕扯下来,它现在很虚弱,撕扯了几下,触手的吸盘仍然紧紧的吸在白面巨猿的手臂上。 “嗷嗷” 白面巨猿一声大叫,硬生生把缠绕在左臂的触手撕下来,朝身后一甩,“咚”的一声搭在后背上,扛着走。接着它伸手把左腿上缠绕的触手往下撕扯,这条触手被白面巨猿腾空踩中,所以有些破损,“噗”的一声,被拉断了。巨猿左腿上还剩一截触手的尖端部位。 白面巨猿厌烦的把左腿猛甩几下,终于把触手尖端部位甩开。 我们三人正驻足观看,猛然间见到一团阴影飞来。 “噗通”一声,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体被一股巨力撞到。那条被白面巨猿甩开的半截,直接把我们三人压趴下来。 这半截触手缠绕在白面巨猿腿上没有多大,但对于我们来说,太大了! 半截触手像一颗被砍伐倒下的大树一样,把我们三个人压在下面。 我心中一阵懊悔——看什么热闹啊。 如果趁两只巨怪打斗的时候,偷偷溜走,绝对没有这种事情发生。 我感觉身体被巨大触手挤压,这条触手可能有几吨或者十几吨重,因为它整个都是肌肉,我感觉连呼吸的气都进不来。 我扭头看了一眼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它们都闭着眼睛。好像都晕厥过去了。 我扭动一下身体,想从这堆肉中爬出去,没想到,它太大太重了,我根本移动不了半分。我只能躺着,用手支持身体,这样,我可以让我的胸口有一点点空间,我可以一点点的呼吸。 我尝试挪动了一下,胸口中传来一阵剧痛,我的肋骨可能断掉了。 这是我们到达小岛以来,遇到的最困难的时刻。 我有一些工具,但是可能都派不上用场,我有斧头、猎枪,对付巨型蜘蛛还行,对付这根巨大的触手,一点用都没有。 “咳咳”就在我身体挪动,打算脱困的时候,我感觉喉咙一甜,一股血沫子从我的口中冒出来,我的肺部也可能受伤了。 如果我们三个人有一个人没有被这半截触手压住,我们都可以杠杆之类的工具,并把其他人救出来。 问题是,现在,我们三个人都被困住了。 如果现在来一头“鬣狗梅花鹿”,或者最小型的变异蜘蛛,都可以把我们三个人都吃掉。 这里刚刚经历过大战,一时半会,野生动物可能不会来,但是,保不准几个小时之后,那些食肉的野生动物会过来,吃点残渣剩饭。 我要自救! 我左手拼命撑住我胸口的区域,让我可以有一点点呼吸,让我的肺部可以得到一点点的氧气,我忍着剧痛,把我的莫西干战斧掏出来。 幸好这一条触手是软体的,我可以强忍着痛,做一点小范围的动作。 我大概花了半个小时,才把莫西干战斧拿到手,我被压在这团肉下,不能自由移动,所以不能大幅度挥动斧头,只能一点点的啄。 我想把我身上压的触手挖出一个洞,这样我就可以从这个洞里出来。 这条触手的皮很厚,足足有十几厘米厚,而且极其的坚韧,我一斧头砍下去,只能砍出一条白痕迹。 要是有水手刀就好了! 水手刀可以切割,比莫西干战斧好用多了。 我花了足足一个小时,累的气喘吁吁,才在这团肉上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洞。 我估计我要挖出一个足够我逃出来的洞的话,可能需要一整个星期。 但是我的小野人卡卡妮等不了那么就,阿曼达也等不了那么久。 我心里一阵悲哀,我就要和我的小野人卡卡妮死在这个“地下世界”里! “滴答滴答”一滴滴血水低落下来,我侧过头,不让血水滴到我的头上,触手上挖出的洞可以看出,这条触手都是饱满的肌肉和大筋组成。 我或许有一个办法,突然,一个想法从我的脑子里蹦出来。 26 脱险 我身上有一支小野人送给我的“圣银弩箭”。 当我们第一次遇到巨型蛛王的时候,小野人用这弩箭击中一只巨型蛛王,结果它的效果令人震惊。 这弩箭似乎蕴含有一种魔力,当射入巨型蛛王体内的时候,就像烧红的刀子插入凝固的牛油中一样,巨型蛛王的身体被迅速的“吸干”、“融化”。 我们后来曾多次研究这批圣银弩箭,外表看,没有任何特殊,只是钢箭外面镀了一层银。 但我们发现它对某一类变异动物有特别效果,对其他动物却没有效果。 我们曾经抓六脚鱼做实验,把弩箭插入六脚鱼的身体,但是,六脚鱼吃痛了一下,依然活动乱跳的。过了半个多小时,六脚鱼也没有被吸成鱼干。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们后来还用“鬣狗梅花鹿”做实验,发现对“鬣狗梅花鹿”也没有特殊效果。 我们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在红树林中射过变异老鼠,这些弩箭对变异老鼠也没有特殊效果的。 我想用圣银弩箭吸收、融化这半截触手。 我不知道我的方法有没有用。 只能先试一试。 如果不知道一个方法有没有用,那最好的办法是直接去试一试! 我扭动身体,忍着剧痛,把身后的那一只弩箭拔出来。 “噗噗噗”我又吐出好几口鲜血。幸好我的体质比较好,现在,还能挺得住。 弩箭一拿到手,入手冰凉、沉重,我手持弩箭,从我之前在触手上挖出的破洞里捅进去。 “滋滋滋”就好像好红的钢条捅到冰冷的水里面一样,弩箭周身冒出一股热气,弩箭轻易的捅进去。 压在我身体上的半截触手,缓慢塌陷下去,我顿时觉得呼吸变得顺畅起来,我的胸口位置,塌陷下去十几厘米。 实际上,现在,我可以把身体探起来一点点。 “滋滋滋”塌陷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终于停止。 如同烧红的钢条捅到冰冷的水里,当热量耗尽,温度降下来之后一样,圣银弩箭不再汲取触手。它好像耗尽了能量一样。 我把圣银弩箭抽出来,它的表面斑斑驳驳,像是用了一百年的楼梯栏杆一样老旧。 我把身体探起来,朝小野人的方向看过去。 之前我不能探起身,只能扭头看,现在,我终于可以看清楚,我们身上这半截触手,足有十几米长,这还只是半截触手的尖端。如果是完整的一条触手压下来,我们估计就只剩下渣渣了。 触手样子很难看,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吸盘,整体上一头粗一头细,压在我身上的,是最粗的一头。压在小野人和阿曼达身上的是细的一头。 她们两个人腹部被压住,之前猛然受压,似乎是被压闭住了气。现在,她们俩似乎都有了呼吸,只是还没有清醒过来。 看到这里,我微微松了一口气。 如果她们像我之前一样,被压得几乎不能呼吸,那麻烦就大了。 我想把小野人的弩箭盒子拿过来,但是,够了几次,差的老远,完全够不到。 我看了一看压在我们身上的这半截触手,看看刚才那只弩箭所“消耗”的血肉体积,心里大概换算一下。 即使我现在能把小野人所有的弩箭都拿到手里,我或许都不能把我们任何一个人救出来。 如果要把我们救出来,至少得有上百只这种圣银弩箭,才有可能。 因为——这半截触手,实在是太大了! 幸好我的体质是巨狼之王的体质,我还能支撑得住。 现在,我有一点庆幸了。 “巨狼之王!” 我脑子中突然冒出这个词语。 然后,我突然想起来,或许……我可以自己吸收这半截触手。 我第一次是在“倒霉号”的船底动力舱,当我们快要被鼠群“淹没”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牙齿、指甲可以吸收一股生命能量。第二次是我们在和巨型狼王战斗的时候,小野人遇到了危险,我不顾一切,突然激发了自己的潜能一样,又有了吸收生命能量的能力。并依此杀出一条血路,逃进山洞。 这两次都不是我主动激发这个能力,而都是我看到小野人遇到危险,不顾一切,才激发出来的。 现在,虽然我们很危险,但是,是不是能激发汲取生命能量的能力,我真的无法确定。 那两次激发汲取生命能量能力之后,我用其他动物,做过很多次试验,都是无一例外的失败了。 有一次,我用鱼做试验,用指甲挠,抠、抓,都没有成功激发,最后我一口朝鱼腹部咬过去,没想到,我一口咬的太过用力,结果从鱼**处喷出一条细长的鱼屎,好险没有喷中我,差一点没有把我恶心死。 我打算通过回忆来激发这个能力。 我闭上眼睛,回忆我们之前遇到的危险的情况,我们恶斗巨型狼王、我们在“倒霉号”动力舱里和鼠群恶斗、我们一把火烧毁整片红树林烧死鼠群,我们和变异蜘蛛战斗…… 我一边酝酿我自己的情绪,一边把手指猛的插入之前挖出的那个破洞里。 如果不是之前挖出来的破洞,我靠指甲是无论如何都破不开这半截触手的厚皮的。 这时,我没有任何被激发的感觉,一点点生命能量都汲取不到。 我闭上眼,继续酝酿。我回忆我们的过往种种,但都没有成功。 半个小时候,我颓然的放弃了。 靠我自己主动激发,似乎不可能。 我探起身,侧头看着阿曼达,然后看着小野人卡卡妮。我暗骂一声自己没用。 我不想死在这里,但是,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且不说小野人卡卡妮现在是昏迷不醒,就是清醒过来,她也拿不到她的弩箭盒子,因为她的双手都是被半截触手死死的压在下面。 即使她可以腾出手,拿到弩箭盒子,她也很难用弩箭破开这半截触手的厚皮。 触手的皮厚度有十几厘米,而且异常的坚韧。 我心爱的小野人卡卡妮! 我们终究还是要死在这个无人知道的荒岛之下的地下世界里! “咳咳”我胸口有些发痒,咳嗽几声,吐出两口鲜血出来,感觉胸口舒服了很多。 “舒服!” 对,就是舒服的感觉。 我猛然回过神来。 五股细细的、冰凉的“液体”从我的五根手指缝中间,倒吸过来,然后,顺着我的手臂,流向我的胸口——我受伤最严重的部位。 这五股能量,像五根细丝,汇聚成一起,成为线一股粗线。 我成功激发了汲取生命能量的能力! 我心情大好,但是,我仍然一动不动,我要维持这个局面,我继续看着我的小野人卡卡妮,看着她的细腻光滑的脸,看着她飘扬的长发,长长而弯曲的睫毛。 我感觉到汲取的生命能量越来越大,从细线变成毛线粗细,最后变成水管粗细。我似乎感受到生命能量汩汩流动。 我终于意识到,激发汲取生命能量的能力,需要付出真情实感! 这股生命能量越来越强大,汲取能量的通道也越来越宽阔。我的身体受伤部位完全恢复了,甚至比我以前任何时候的状态都要好。 27 膨胀 我的血液在快速流动,我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应到血液在血管中突突突流过的感觉。 我的心脏比平常跳动得更平稳、更有力。 强壮有力的心脏把富含氧气的新鲜血液泵进血管,从另外一端把使用过的血液又重新吸入心脏,补充进氧气和营养,变成新鲜血液,再泵入血管,供应全身。 我的血管在不停的扩张,我看到我胳膊上的血管变得很粗,像是有什么东西钻进去了一样,但是我一点也不担心,我知道那时心脏泵进去的大量新鲜血液,我的血管像充满了气一样狠狠的鼓起来,蜿蜒向前延伸。 我的肌肉鼓胀,我好像浑身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力量,我似乎轻轻一只手就可以把压在我身上的这半截触手掀翻,但是,我知道,这只是我的感觉。实际上,我的力量距离掀翻这半截触手,还差的老远。 但是我确实感觉到肌肉比平时鼓胀不少,甚至连我身体的某个零件都不听使唤的鼓胀起来。 巨量的生命能量,从扺掌中汲取过来。 我知道这些生命能量并不能在我的身体内保存很久,当我停止下来,要不了多久,这些生命能量就会凭空消失的。但是,这股生命能量对修复和强壮肌体,有很好的作用。 我舒服的几乎要呻吟出来。 我身体上方的压力减轻不少,我的腰部可以稍微活动一点点了。 许久没有动弹,现在能动一下,真好。 我讨厌不能动的感觉。 我希望能快一点吸,早点脱困,早一点把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救出来。 我汲取生命能量的速度很快,但是,我汲取的量和着半条触手所蕴含的量比起来,只是九牛之一毛。 就好比一辆挖土机,挖矿的速度虽然很快,但,面对的确实整条矿脉。 我面对的这半条触手,就相当于一条生命能量的矿脉! 我还必须加快速度。 我另一只手狠狠的插进去,两只手同时汲取生命能量。 我吸吸吸吸吸…… 也不知道我吸了多久,也许有两个小时,也许有三个小时,我感到身体里最先吸收进来的生命能量开始消散。 但是,我依然还在快速的吸收触手里面的生命能量。 生命能量消散的速度很快,但是,我吸收的速度也不慢。 我大概感受了一下,我体内生命能量的消散速度比吸收速度大概快一点点。 照这个进度进行下去,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身体内的生命能量应该会达到最低点。我身体里之前储存的生命总能量,会一点点的减少掉。 这些生命能量消散掉,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任由它们去。 我不停的吸收,很快,我发现我的大腿开始松动,我身体的大部分可以开始活动了。 我的心情变得大好,脱困有望了! 只要我把两只脚都脱出来,我就可以整个人从我弄出来的大洞里钻出来。 我将双手上举,抓紧触手的肉里,我感到有一些疲惫,一“晚上”没有休息。我有一些疲劳。 我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与此同时,我的双手却还在汲取生命能量。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天亮”了。因为,我看到我们不远处的“地底食尸花”已经重新绽放花朵并发出柔和的粉白色的光。 远处那个喷火的火山,已经熄灭,没有再次喷火。 我听到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吱吱吱吱……”的声音。好像又是蜘蛛的声音。 我活动了一下双脚,发现双脚已经完全脱困了。我可以从我“制造”出来的洞里钻出来。 我坐起来,“天色”还比较暗,我看不到蜘蛛的踪迹。估计它们距离我们还很远。 我的双手还在汲取生命能量。 我的身体还是继续鼓胀的。 按照我睡前的猜想,我身体里的生命能量应该消散的差不多了才对,为什么还在不停的增加?我搞不清楚。 我重新审视了一下我的身体,发现我汲取生命能量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好多。我现在汲取生命能量的速度,差不多是睡觉之前的两倍。也许是生命能量拓宽了我汲取的路径。 我感觉身体开始鼓胀的有些难受了。 我抽回双手,打算就此停止汲取生命能量,然后找一棵树,做成杠杆,把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救出来。 但接下来,令我吃惊的是,我的双手竟然不受控制的继续抓着触手。 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我的双手和触手绑定在一起。 “啊啊啊……”我吓了一跳,赶集双手使劲拉,但是,我的手始终离不开触手。而且,我汲取生命能量的速度又快了不止一倍。 我腾的一下坐起来,发现经过半个晚上的汲取,这半条触手,已经被我汲取了三分之一的生命能量。靠近我的大头部分,已经很干瘪了。 我的双手离不开触手,所以,我只能跪坐在沙地上。 现在的情况是,凶猛狂暴的生命能量,如同滔滔长河一般,从这半截触手向我身体内狂涌过来。 之前我是主动汲取这些生命明亮,这些生命能量汲取的速度已经相当快了。但是现在,这些生命能量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般,不管我汲取不汲取,直接向我的身体狂涌过来。 不是汲取,不是流淌,而是狂涌。 我感觉我的头发、胡须,甚至是体毛都根根竖立起来。 怒发冲冠,应该就是这种感觉。 如果现在有一个人拿一顶帽子,戴在我的头上,我的头发会根根竖起,把这顶帽子给顶起来。 我的身体的关键部位也涨大的不行,就连我的裤子都束缚不了,在裤子上顶起一个大“帐篷”。幸好现在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都没有醒过来,要不然就太尴尬了。 我的身体像是一只充了过足气的气球,已经膨胀得不行了,但是,生命能量还在继续往我身体内灌注。 我感觉的我皮肤都撑的慢慢的,腋窝下面的软皮,都鼓胀起来。我的脖子涨得像一只癞蛤蟆脖子一样粗。 我的肚皮更不用说了,我以前没来荒岛之前,有凸起的啤酒肚,在荒岛生活这么久之后,我的啤酒肚消失了,现在,巨量的生命能量涌来,我的肚子鼓胀得比我啤酒肚最大时还要大的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感觉喉咙、耳朵、眼睛都不听使唤了。 我感觉我的身体快要撑爆了。 因为我感觉我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爆出来。我赶紧将眼皮闭住,防止我的眼珠喷出来。 28 爆炸边缘 现在,我的样子肯定很难看!我就像是一个褪了毛的肥猪,然后充满了气体,所有的部位都肿胀得不像话的样子。 我现在不能看,不能说话,因为我怕开口说话,喉咙会充满“气”,把喉咙堵塞起来,会令自己窒息而死。 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听。 我还能保留一小部分听力。 我也没有办法站起来,因为我的腿肿胀得不行。我的小腿肚子跟平时我的大腿差不多粗细了。 我没有办法,只好躺下来。 我没有任何办法,但是,巨量的生命能量依然狂涌入我的身体,我无法阻止。只能任由它冲入我的身体。 我想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轰”的一声,爆炸开来,然后炸成一块一块的,满地都是碎片。 小野人和阿曼达会各捡一块,然后把我装进包里。 我希望她们能够逃离这个诡异的地下世界,最好能把我的“碎片”也带出去,把我埋到中国的任意一块土地下面。 我好像生命到了最后一刻的老人,脑子里面竟然想到的是叶落归根。 我的心脏还好,虽然有一些快,但是还比较平稳,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 “吱吱吱吱” 我唯一与外界保持畅通的器官就是耳朵了。不是畅通,是部分畅通。 我听到远处传来“吱吱吱吱”的声音。 不好,是蜘蛛大军! 我费力的把眼皮睁开一条缝,小心的让自己的眼球保持在眼眶内,不让眼球飞出去。 不知道我睁开眼睛一条缝这个动作花费了多久的时间,总之很长,我终于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而眼球没有飞出去。 我看到密密麻麻的蜘蛛,把我们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大部分是大型黑色蜘蛛,大概有十分之一的蜘蛛是巨型蛛王。 我的心一下子沉落到谷底。 不过就算我现在没有变成这个样子,我也突围不了。 这里就是我人生旅途的终点站了! 我闭上眼睛,听天由命了。 我唯一牵挂的是我的小野人卡卡妮。 我爱我的小野人卡卡妮,我爱她的柔软的长发,我爱她像大海一样美丽的蓝色眼睛。 我不管不问了,我在心里回忆我和小野人卡卡妮之间的过往种种,希望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有一个美好的回忆,并在这个回忆中死去。 “吱吱吱吱” 一连串的吱吱声,似乎是有某个巨型蛛王发布命令。 然后,我感觉到了半截触手在挪动,我的双手和触手吸附在一起,当触手移动的时候,我也跟着移动。 然后又是“吱吱吱吱”的一连串的命令。 我听到有有蜘蛛走近我,一只冰冷的尖利“长矛”扎入我的肩膀,“长矛”上附带令人神经麻痹的毒素,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我是一点也不痛楚。我现在是真的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长矛扎来的时候,我知道很痛,但是,我就是感觉不到痛。 我只希望它们能尽快杀了我,吃了我也行,不要把我弄个半死,然后把蛛卵下在我的身体里面,让小蜘蛛在我体内发育,吃掉我的内脏,最后还让我活着看着小蜘蛛从我的身体里爬出来。 这样的死法太恶心了。 “滋滋滋”,当“长矛”拔出,不知道是气体还是血液喷射而出。我的身体没来由的一阵轻松,就像快要涨破的气球放掉一点气之后的样子。我突然感觉轻松了一点,虽然半截触手的生命能量还在向我狂涌。 我现在开始希望这些蜘蛛再用“长矛”在我身体上多扎几下,给我“放放气”。 “噗”又是一根长矛,刺入我的脖子。 现在我的脖子鼓胀的像一只癞蛤蟆的脖子,这一下刺击,只刺破了一层皮。 “滋滋滋”又是一股气和血液喷射而出。 这股气和血液估计喷射的速度很快,把那只打算再次刺我的蜘蛛吓得一跳。 我想笑,但是,我不敢笑,我怕笑了一直,我的喉咙也会被“充气”,那样我就会被窒息而死。 “或许窒息而死,是现在最好的选择了。”我这样想到。但是我不想现在就死掉,我想看看我是怎样爆炸的。“我真是一个疯狂的人,怪不得小野人卡卡妮说我是超级秋。” 或许是我的身体受到伤害,或许是我的身体受到刺激,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感觉从触手中涌过来的生命能量更加庞大,超巨量的生命能量,直接朝我的身体倾泻过来。 没错,就是倾泻。就像瀑布一样,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感觉。 我的身体猛然间,膨大了一圈。 我感觉我的皮肤开始裂开,身体内一股“气体”像一条隐藏在皮肤下面的大蛇,钻来钻去。 我的身体就像高压锅一样,而且压力在持续的增加,我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开来。 我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要更结实,我以为我会早就爆炸了,但是撑到了现在。但是现在,是真正到了爆炸的边缘。 “吱吱吱吱”我听到刚才那只发号施令的蜘蛛,发出一连串惊慌失措的尖叫。显然,它也发现了我有爆炸的危险。 我很高兴看着它们逃跑,不,是听着它们逃跑。 它们杂乱无章的四散逃跑,一会儿功夫,就踪迹全无。 我再也听不见一丝丝的声音。 我真是到了极限了。 我的意识开始有一点陷入了模糊,我还在苦苦支撑着,我不想迷迷糊糊的死掉,我就算是死,也想要清醒的死去。我感觉我像是充气到了极点的气球,只需要有人拿一根针扎一下,就会“砰”的爆开一样。 但是我知道,这只是我的错觉,我比气球要结实的多。 半截触手里面的生命能量,还是如瀑布一般的倾斜过来,我估计我绝对撑不过十分钟。 我猜想我的皮肤现在肯定变得几乎“透明”了,因为的皮肤被“充气”鼓起来太高。 同时,我也感觉皮肤极度敏感。 因为,我感觉有一只柔软的手在抚摸我。 吱嘎,我的上衣终于不堪重负,被撑破了,估计一会儿,裤子也要被撑破了。 “秋!你还醒着吗?”我意识模糊,但是我似乎清楚的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那只手还在抚摸我。 然后下一刻,我意识到我的裤子不在了。 我不知道是我的双腿膨胀过大把裤子撑破了还是怎么了。 我感觉一个人坐在我的身上,身体前后晃动。 这个人是一个女人,我能感觉到她是浑身赤裸的。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微微睁开一点眼缝,我只看见她有一头黑色蜷曲的长发。 一股更加凶猛的生命能量扑来,我的意识最终陷入了沉睡。接下来,我只会凭借着最基本的人性本能行事。 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和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子正在享受雨露之欢,我的身体怒气昂扬,无所不能,奋进勃发,斗志冲天。 半截触手倾泻过来的能量支持着我,我越战越勇,毫不疲惫。 我不知道“战斗”了多久,直到我的双手得以“解放”,半截触手中蕴含的生命能量,终于耗尽! 我的身体越来越放松,我体内灌注的生命能量,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喷涌而出…… 29 寻找小野人 当我睁开眼睛,映入我眼帘的是一片荧光闪闪的原野。“地底食尸花”正在一颗一颗的发出亮光,照亮这这个宽大宏伟的“地下世界”。 万物似乎是苏醒了一般。 我只知道我在昏迷之前,膨胀得很大,然后昏迷过去了,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也许的一整天。 现在,我躺在地上,我的耳边响着大河的咆哮,看着天空中一朵朵红色的“云朵”在游荡,我猛然想起,在我膨胀起来的时候,一大群蜘蛛来过。 我猛的坐起来。我的上身赤裸,下身只穿了一条裤子。当我坐起来的时候,我感到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 “咚” 这一下,很沉稳有力,在这一瞬间,我感觉浑身充满一种说不出来的清爽劲头。力量在一瞬间,涌到我的全身。 “秋,你醒了!”一个声音传来,那是阿曼达的声音。 我扭头一看,阿曼达正坐在距离我两三米远的地方,她双手抱着膝盖。没有抬头,一头黑色卷曲的长发垂下来。 黑色卷曲的长发…… 昨夜,我是和阿曼达……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我做了背叛小野人卡卡妮的事情! 小野人卡卡妮肯定会很伤心! 毫无疑问,阿曼达是极其漂亮的,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之一,如果没有小野人卡卡妮,我十分愿意并且享受和这位美女的一夜柔情。但是,我已经有了小野人卡卡妮。我已经心有所属。 我该怎么和小野人卡卡妮说呢。而且,小野人卡卡妮哪里去了? “阿曼达……昨天……”我张了张嘴,喉咙动了一动,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不要说了,是我愿意的。”她抬起头,修长的眉毛向上挑起,她的嘴唇饱满而丰润。“卡卡妮被蛛群带走了,我们得去找她!” 我的心里揪了一下。蜘蛛群为什么只带走小野人卡卡妮,而放弃我和阿曼达。我不愿意多想这么多问题,我需要抓紧时间。 我可不想我的卡卡妮被做成蜘蛛的育种池。 “那得尽快!”我一掌撑地,跳了起来。我们的身旁散落着莫西干战斧、双管猎枪等等之类的武器。 我把这些装备收拾起来。 我不知道这些蜘蛛群带小野人卡卡妮去了哪里,但是,我一定要找到她。 “你有看到蛛群把卡卡妮带到哪个方向了吗?”我收拾好装备,阿曼达也是把她收拾停当,她弄了一条绳子,把她的长发扎到脑后。她身材修长,这时候扎一条马尾辫,更加显得英姿飒爽。 她的身材真的很火爆,但是我却无心欣赏。 “在这个地底世界的中心,有一座最高的山,叫做蜘蛛山。那里是蛛群的老巢。几乎所有的蜘蛛,都生活在那里。”阿曼达的声音不紧不慢。“我们或许应该去那里找卡卡妮。” “你知道去的路?” 阿曼达点点头,我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我们立即出发,抓紧时间。我们边走边吃一些食物,补充一点饮用水,以节省时间。 阿曼达在前,我紧跟其后,一前一后,向她所说的蜘蛛山前行。 我的心里有无数个疑问,但是,我都没有时间问出口。 因为我的心里无时不刻不在牵挂我的小野人卡卡妮。 我们一刻不停的行进,马不停蹄的走了“一整天”,当“天色”开始变得昏暗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了阿曼达所说的“蜘蛛山”。 很奇怪,阿曼达的体力现在非常好,她甚至比我的耐力还要好。几天前,她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也许巨量的生命能量,帮她快速恢复了。现在多了一个人手,总比我单打独斗要好,而且,看样子,阿曼达似乎比我们更加了解这个地下世界。 我走了“一整天”略微感觉有一些疲劳,我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拿起背包里面的食物和饮水,打算进食。我打算吃完之后,夜探蜘蛛山。 猛然间,我的心脏突然“咚咚咚”的剧烈跳动起来,不是那种心律不齐的那种跳动,而是非常有力平稳的跳动,我几乎都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大量的血液,被心脏泵到四肢,我的身体在几个呼吸之后就恢复了,浑身上下又有了似乎用不完的力气。 蜘蛛山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黑色高山,光秃秃的岩石构成,山上几乎没有一棵树,偶尔有一小撮小草和几棵“地底食尸花”。在蜘蛛山的顶端,有七八条粗大弯曲的像蛛腿一样的圆柱形石条,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 怪不得这里叫蜘蛛山,它的顶部,就好像趴着一只巨大的黑色蜘蛛。 在蜘蛛山的半山腰处,有无数个黑乎乎的洞口。 这些洞口有大有小,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倒像是有什么动物进出洞口磨的很平滑的样子。小的山洞只有小车库大小,大的山洞很大,几乎可以放进一整栋别墅在里面。这座山很陡,除非是精通攀岩的人,否则一般人根本爬不上去。 我虽然力气很大,耐力也很好,但我却并擅长攀岩。 我以前从电视上看到过攀岩运动员攀岩,现在,我身体强壮,力量强大,我打算攀岩上去瞧一瞧。万一小野人卡卡妮在里面,我就可以把她救出来。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黑影向我扑来,我正准备鼓起力量进行反抗回击,眼角的余光瞥见把我扑倒的是阿曼达。所以我收回力量,任由她扑倒我。 她的身体像一只黑豹一样,裹在黑色皮衣里的修长身体里爆发惊人的力量。她把我扑倒在地上,整个人压在我的身上。 我们脸贴着脸,鼻尖碰触彼此的鼻尖。我看到她眼看向我身侧的方向。 “嘘……” 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我安静下来。顺着她的手指一看,只见一大群蜘蛛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过来。 我们俩个人的身体缩在一个小凹坑里,阿曼达的身上穿了一声黑色皮衣,所以,我们不太显眼,如果不是走的很近,是不会发现我们的。 这一大群蜘蛛,足足有五六十只,由两头巨型蛛王带领。 这蜘蛛山对于我来说,极难攀爬,但对于这些黑色蜘蛛来说,简直是如履平地。 它们八条腿交替,蹭蹭蹭,很快就爬到几百米高处,然后钻进其中一个山洞里。 直到这群蜘蛛进入山洞,我们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我可不想还没有进入蜘蛛山,就被发现。 我的鼻孔闻到一股幽香,那是阿曼达的味道。她脖颈处皮肤细腻,而且肤白如雪,衬托出出一个黑色剑型的纹身。 当她转过头来,我从领口处瞥见她胸口雪白的一团。我尴尬的扭过头。 “跟我来!”阿曼达丝毫不以为意,起身向我招手,向着一个方向大步流星的跑去。“我知道一条小路。” 31 山底隧道 阿曼达带着我七拐八绕的在乱石堆中行进。她好像很熟悉这里。我跟在她后面,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我们还翻过几个大的像鸡蛋一样光滑的石头。 最后,在一篷“地底食尸花”的根部,我看到一个小洞,这个洞口极小,而且隐藏在这一篷“地底食尸花”下,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有一个洞口,一般人根本不会发现这里。 这个洞口极其的狭窄,仅仅容得下一个人侧身匍匐前进。 我的头发一阵发麻,我有幽闭恐惧症,这个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我会不由自主的紧张。 但是,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要死要活,也得要进去。 我咬着牙,硬着头皮挤进那个狭窄的洞口。 一进洞里,漆黑顿时围绕这我。这里面一点光线都没有,我几乎都无法看清。 我的眼睛适合夜晚在野外的那种微光的环境,但是如果一点光线都没有,我也就看不见了。 这种环境中,只有小野人卡卡妮可以看得见。 她的视力是最好的,即使是一点光线都没有,她都可以看得见东西。 我怕跟丢了阿曼达,赶紧往前摸,一边摸一边爬,突然,我摸到一团圆鼓鼓的东西。 “弹性怎么样?可不可以把手从的屁股上拿开吗?”黑暗中一个声音传来,是前面的阿曼达。她停止了下来,我不小心摸到了她的臀部。 “额……咳咳”我尴尬的咳嗽两声,“你怎么突然停住了,不往前爬了?” “看不见,我们需要前进二十米,才会有光。”阿曼达又继续往前爬。 黑暗中,我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赶紧跟上去,这次,我跟的不紧不慢,我和阿曼达爬行造成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保持一定的距离,既不过近又不过远。 我大概爬了二三十米,心中的恐惧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淡去。 突然,我的眼睛感受到了一束光,没错,前面真的有光线,难道这个蜘蛛山地下的隧道里也生长了“地底食尸花”? 我继续爬行了十来米,光线渐渐明朗,我眼中的世界渐渐清晰。 阿曼达之前是匍匐的趴在地上爬,现在她跪趴在地上爬,这个小小隧道里面的空间越来越大。 阿曼达的爬行的姿势太过于迷人,但是我心里还有重要的事情,所以,我低着头,不去看她。 又爬出了十来米远,隧道里豁然开朗,我们都可以站起来,站立行走。 开朗的感觉,真好。 一个人如果在一个密闭的隧道环境中,很容易发疯,当从之前密闭幽暗的隧道里爬行,现在进入豁然开朗的环境中,我顿时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隧道越走越宽,隧道里面的光线,是从地下和左右两边的岩壁上发出来的。 星星点点的光,如同一粒粒金沙,每一粒“金沙”发出微弱的光,当数以万计的“金沙”都发出光的时候,整个隧道里面就清晰可见了。 我抓了一把“金沙”,握在手中,“金沙”很干燥,就像海滩上的沙粒一样,手一松开,就从指缝中溜走。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自行发光。”我捏了一点“金沙”凑进来仔细看,一点点的光芒,正是从这些“金沙”中发出的。 “额”阿曼达看了我一眼,“你最好不要和这些金沙接触这么亲密。因为它们是……大便。” “什么?” “确切的说,是干燥之后的大便。”阿曼达摊开两手,笑道,“这个隧道里生活着一种变异的一半像蝙蝠一半像蜘蛛的动物,它们的排泄物干燥后,就是你手里的东西。” “我恶心!” 我赶紧把手里的“金沙”扔掉,我以为是个什么矿产,原来就是变异蜘蛛蝙蝠的便便。 不过,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不会介意去研究一下,这些干燥后的便便为什么会发光。 但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个……阿曼达,哪些变异的一般像蜘蛛一半像蝙蝠的动物,在哪里呢?”我抬头四顾,这个隧道里面除了这种会发光的便便,几乎什么都没有。 “它们在睡觉,确切的说,在冬眠,一会儿我们就会经过它们的巢穴,但是千万不要惊醒它们,它们可是会飞的。”阿曼达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倾听,然后解说说道,“它们的身体跟蜘蛛一样是八条腿,但是它们的第三对腿和第四对腿变异了,第三对腿变异成为蝙蝠的翼手,第四对腿,变异成为了爪子。它们除了爱睡觉之外,就是爱吸血。它们叫蝠蛛,是贪婪的吸血鬼!” 又是变异物种,我讨厌变异物种! “你是怎么知道的?”阿曼达显得太神秘了,她似乎什么都知道。她知道这个地下世界的中心有一座蜘蛛山,知道在蜘蛛山脚下的隐藏着一条隧道,还知道这条隧道里面住着一大群蝠蛛。 “因为我见过它们!”阿曼达似乎对我的问题早有准备,她对答如流。“快跟上我,前面有一条暗河,我们从暗河里走,这样就不会惊扰沉睡的蝠蛛。” 当地底的“金沙”隧道走到尽头,是一条巨大宽阔的河里,河水流速很快,急速咆哮着,令人奇怪的是,这条地下暗河的水,竟然的热水。 我们两人都步入暗河之中,这条暗河的水水温很高,大约有五六十度,我们的身体都很好,阿曼达经过巨量的生命能量的补充,身体好的不像话,我们刚走进暗河,感觉还有点不舒服,但是走着走着,也就没有什么了。 我们逆流而上,大约走了两公里,阿曼达突然放慢脚步,她示意我要轻一点。 阿曼达伸出一根手指,指指一个方向,我朝那个方向看过去,结果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是一个巨大的溶洞空间,在溶洞的顶部和四壁上,悬挂着一个个灰黑色的物体,它们像蝙蝠一样,倒挂在哪里,就像挂在墙上的大蒜头一样。这些蝠蛛的头部和蜘蛛的头部无异,都长着粉碎机一样的牙齿,它们睡觉的时候,粉碎机一样的牙齿还兀自磕碰不止。 地面上到处都是星星点点,显然这些蝠蛛并不知在怎么区分卧室和厕所,它们把粪便拉的到处都是。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清楚的看清它们。我的视力很好,尤其在这个有微弱光线的地方,我的视力可以发挥到极致。 31 给你们留一发 我们继续逆流而上,到了第二个巨大的溶洞。这个溶洞比上一个溶洞小的多,但是位置更加隐蔽,在溶洞的地面上、墙壁、洞顶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蛛丝,在这些蛛丝之间,是一个个足球大小的蛛卵。 “这是蝠蛛的育卵室!” 如果小野人在这里,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进去,然后放一把火把这些蛛卵全部烧掉。 但是现在我们主要的任务是救小野人卡卡妮,所以又怕惊醒了其他成年蝠蛛。所以,只好不去管它们。 溯流而上,我们最后来到了一片暖水湖。湖水温度很高,甚至有一点烫人,这片湖水,呈一片扇形,长度足足有十几公里长,宽度大约三四公里的样子。 我知道阿曼达很擅长游泳的,以前我和小野人聊天的时候,她告诉我的。我现在也很擅长游泳,而且我们体力都很好。我们可以横穿这片湖水,游过去。 说实话,三四公里的距离,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远的距离,我现在身体很强壮,耐力尤其的好,我可以中途不休息,就游完三四公里。我唯一担心的是这片暖水湖里有六脚鱼之类的食人水怪。 做了一些准备,把装备绑扎好,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补充了一点水分,然后,我们扑进水里。 扑进水里,我才发现游泳真是一个相当烂的主意,因为水里太烫了。 我们就像下饺子一样跳进来,烫的嗷嗷叫。 我们得加快速度,如果不快点游到对岸去的话,即使不中暑,我们也快被煮熟了。 其实我最擅长的是潜泳了,因为我现在的肺活量很大,我可以憋住一口气不呼吸,潜入水下,游上五六分钟。一口气过了五六分钟,我再出水换一口气,我的身体都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阿曼达擅长自由泳,她游的非常快。 显然阿曼达的游泳技术要比我精湛,我游泳时经常把水花弄的很响,阿曼达像是一条鱼一样,游的很快,但是,几乎不发出声音。 她的紧身皮衣帮了她的大忙,紧身皮衣使得她的阻力变得非常小,她像一条敏捷的黑色大鱼一样,在水中飞窜。 三四公里的距离,我们差不多花了半个小时,就游完了,我估计现在我们去参加奥运会游泳比赛的话,很容易就能得块奖牌。 河岸很平缓,我们可以轻松上岸。 我们赶紧从水里上来。 我的上衣在我先前身体变得膨胀的时候,已经完全坏掉了,所以我上身一直是赤裸的。现在我的上身几乎呈现赤红色,因为这片湖水的温度实在太高了。 湖中心的温度是最高,靠近湖岸,温度稍稍低一点。就连岸边的岩石的温度,也是相当的高。 在上岸之后,我发现有一条细流,缓缓的流入这片暖水湖里,我发现这条细流上并没有什么热气,于是伸手一撩。 这水果然是凉的,我如获至宝,赶紧沿着这条细流往上又跑了几十步,发现这条细流来源于一个小小的水潭,潭水清冽,潭底的石块,都可以清晰可辨。虽然水潭边也有一些“蝠蛛”的粪便,有点恶心,但我什么都不顾了,“噗通”一声,钻进水潭。 清凉的水立即让我的精神一振。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坦。 “噗通”另一声响起,不用看,肯定是阿曼达也跳下来了。 我在小水潭里躺了五六分钟,全身的热量终于消散了。 我睁开眼睛,看见一个浑身雪白的人在水潭中畅游。 是阿曼达,她竟然在……裸泳。 她像一条雪白的鱼一样,在水中翩翩起舞,清澈透底的潭水,显露出她前凸后翘完美的身材。 她毫不避讳我,坦然的上岸,麻利的穿上衣服。 “看够了吗?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从水中爬起来,检查了一下我的装备,还好,什么都没有丢失,一切都还在,而且所有的装备都能用,就连包裹炸药和雷管的油纸和塑封都是完好无损。 冷水潭边是一条小路,我们沿着小路往上,很快就到达了一个新的溶洞。 这个溶洞内温度奇高无比,我们好奇的走进去,就好像走近了一个巨大的锅炉。 我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因为温度太高了,而且异常干燥,没有什么生物可以在里面生存。 在溶洞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坑洞,这个坑洞如同一个巨大的烤炉,散发出巨大的热量。 我们从坑洞的边缘往下看,这哪里是什么坑洞,而是一个火山的岩浆出口。 我突然明白了我们所处的地下世界的结构! 这个地下世界,可能是千万年前某次火山喷发的产物,岩浆喷发完了之后,火山就休眠了,在这个火山贮存岩浆的深处,形成了一个空腔。 因为这个火山太过巨大,并且可能由于别的什么原因,造成这个火山喷发之后的空腔异常的大,逐渐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地下世界。这个地下世界的生态系统进化的很完美,并且跟外界的生态系统完全独立,还有可能有放射性辐射等等未知因素,所以才会发育出“鬣狗梅花鹿”、“六脚鱼”“巨型蛛王”“蝠蛛”“地底食尸花”等等一系列怪异的植物和动物。 千万年之后,这个地下世界和地上的世界逐渐联通,所以一部分地下世界的生物就跑到地上世界。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 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会在绿洲农场发现大型黑色蜘蛛这件事情了。 而且,地上世界,也就是我们的小岛,很可能也有放射性辐射的问题。因为,在那个小岛上,也发育出了袋鼠大小的巨型老鼠、巨型狼王、浑身血红的老鼠等等。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个现象。 也许这个火山喷出来的岩浆本身就具有很强的辐射性,也是难说的。 地上小岛的辐射应该是没有地下世界的辐射强烈,所以,地下世界才会有白面巨猿、触手怪这种逆天级别的怪物存在。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推测。我把我的推测说给阿曼达,她想了一想,没有做出反驳,似乎是认可了。 “秋,你有没有发现,似乎有一股比你说的更神秘的力量,掺杂其中?”阿曼达突然问了我一句。 对于这种感觉,我也是深有同感。 以前我和小野人卡卡妮在我们农场的时候,我就跟小野人卡卡妮说过,我感觉在我们的背后,总有一双手,在推着我们活着指引着我们朝着某个方向走。 或许这种怪异的感觉,就是阿曼达口中所说的神秘力量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不喜欢这个地下世界,我不喜欢在地下,虽然这个地下世界出奇的大,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火山熔岩出口,可能是就是在最老的火山消眠之后,最近才新“生长”出来的火山。 如果这个火山喷发了,会不会毁灭这个地下世界?我不得而知,但是,至少会毁灭一部分。 不过,这也是我管不了的了。我现在只想找到我的小野人卡卡妮,如果找不到,我不介意毁灭了这个地下世界,如果我可以办得到的话。 “那么,蜘蛛们,我给你们留一发吧!” 我取出几条c4炸药,插入一根火雷管,然后插进去一截火线。我把这块c4炸药放在坑洞的边缘。 现在,坑洞里的温度虽高,但是,这个温度不至于点燃火线,但是如果火线在这种高温下持续加热的话,我估计过个几天,这个火线就会碳化,就很有可能被点燃,一旦火线点燃火雷管,就会引发c4炸药的爆炸。 这几块c4炸药应该不足以引动整个火山的爆发。 我想了一下,索性,把所有的c4炸药都放在这里,然后把所有的雷管和火线都安在炸药上。 这些炸药不会很快爆炸,我希望能尽快找到小野人卡卡妮,如果在未来两三天内,我找到了小野人卡卡妮,我会带着她返回到岛屿上,如果我找不到小野人卡卡妮,那么,就让我和这个地下世界一起毁灭吧。 32 蜘蛛母皇 阿曼达没有阻止我,她默默的看着我做的一切。 她的眼神闪烁,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始终没有开口。 她咬着自己丰润的嘴唇,始终站在我的身后。 我布置好所有的炸药,然后大汗淋漓的从坑洞里面出来——坑洞里实在是太热了。 我对阿曼达说,这个坑洞其实蛮适合做烤大饼的坑炉,温度很高、稳定,如果放一团面饼进去,估计几分钟之后,一张新鲜出炉的大饼就出炉了。如果有新鲜的肉,就可以直接挂在这个“坑炉”里,只需要几个小时,这些新鲜的肉就会完全熟透,而且,每个部位的受热都是均匀的,不会出现半生不熟的现象。 阿曼达不知道什么是烤大饼的坑炉,但是,我一说烤肉,她就明白了。 她恍然大悟,“秋,我和卡卡妮以前在德州的时候,经常去吃恐龙烤肉。或许你可以把那些蜘蛛卵弄一下过来烧烤。我像它们的味道应该不会太差。” 我宁愿饿着,也不愿意吃那些烤蜘蛛卵,如果我饿的实在受不了了,我可能会考虑烤一两颗蜘蛛卵吃吃。但是,现在我不饿。 我还有一些吃的东西。 我和阿曼达离开坑洞,继续往上走。 我们大约上升了十几米的高度,突然这条小路一变,变成一道石质台阶。 没有错,就是石质台阶。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有人工开凿痕迹的石质台阶。我走近过来,仔细查看这些台阶,再次确定了这些台阶是人工开凿的。而且,这些石质台阶年份久远,开凿的痕迹很老旧,有可能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了的历史了。 在台阶的边缘,还雕刻着云纹和莲花纹。 我心中诧异,这个地下世界,在百年之前,竟然有人类来过!而且,雕刻的竟然我所熟悉的云纹和莲花纹。 在这个地下世界的中央,在这个险峻的“蜘蛛山”的内部,修炼这样的台阶,不是几个人几十个人可以完成的,至少需要上百人的工人,才有可能修建。 上百人的工人队伍,那需要的工具、衣装、饮水、药品、食物补给,都是一个大数字,没有几百人甚至上千人的后勤保障,是万万做不到的。 我们沿着台阶盘旋而上,到达一个宽阔的大厅。大厅的四周修筑有一圈凹槽,里面荧光闪闪,显然那是“蝠蛛”的“金沙”发出来的光。 设计之人很是聪明,他利用“蝠蛛”金沙发光的特性,把它当做永久的光源,虽然这些光源很暗淡。 这座大厅呈长方形,我目测了一下,大约有上百个平方的面积。 大厅的地面平整,看得出来,地面上经过了精心的开凿、打磨。 大厅中原本应该有一些桌子凳子之类的东西,但是,时间久远,这些家具全部都腐烂殆尽。只留下一些腐木、灰尘,还能略略看得出原本桌椅用具摆放的原来位置。 大厅一共有三个进出口,我们进来的这个出入口最小,它被开凿成为一个圆拱门,圆拱门的上端有一块雕刻的石牌匾,牌匾上面雕刻着几个字,“夜明金沙”。 这几个字,竟然都是汉字! 阿曼达会说中文,但是并不认识汉字,看我的眼神怪异,问我怎么回事,我告诉她,这个进出口上面竟然刻着“夜明金沙”四个汉字。 我们又跑到另外两个进出口,其中一个最大的出入口上也刻着一块石质牌匾,上面刻着“蜘蛛母皇”四个字,最后一个出入口则是中等,在朝向石阶的方向刻着四个字:擅入者死。 我猛然想起那个在“倒霉号”轮船上,老凯斯的保箱柜里发现那张写有预言的信。 我渐渐回忆起来,我记得老凯斯在信中说,有一个诅咒,说,巨狼之王、暗影猎手和蜘蛛女王将联手破坏自然世界和暗影世界的连接点…… 这个地下世界说不定就是老凯斯在信中所说的那个“暗影世界”。 难道这个蜘蛛母皇就是要和我们联手的“盟友”? 我本来对预言、诅咒之类的事情是不怎么相信的,但是,现在在这个神秘诡异的地下世界,这件事情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我打算到“蜘蛛母皇”的“洞府”里走一遭。 阿曼达似乎有一点害怕,但是,我把莫西干战斧递到她的手里。她情绪安稳了一些。 我手里拿着双管猎枪,我将子弹上膛。 我的猎枪一次可以发射两枚子弹,当子弹打完之后,需要重新填弹,才能继续发射。而双管猎枪的填弹过程却极浪费时间。 不过这杆老枪很结实,枪柄是一整块不知道什么硬木头做成的,又厚又重,如果子弹打完了,完全可以把这把枪当大锤来用。 我走在前面,阿曼达走在我的身后,我们一前一后,走进这个“蜘蛛母皇”的“巢穴”中。 “蜘蛛母皇”巢穴中,光线昏暗,只在各个角落里有星星点点的“蝠蛛”“金沙”点亮。不过我的视力经过强化,在这点光线下,我看的很清楚。 我们的前面是一个甬道,这个甬道是天然形成的,没有开凿的痕迹。我们沿着甬道往前走,空气中传来一股骚臭的味道。像是公园某个角落,有不文明人留下尿渍,常年没有清理之后酝酿而成的味道。 阿曼达捏着鼻子跟在我的后面。 甬道越来越宽,前面的空间应该会越来越大,但是气味越来越不好闻。 在甬道的四周,偶尔有一个个圆形的石头,这些圆形的石头看样子像是某种动物的卵,但是体量极大,每一个圆形的石头足足有洗衣机大小。我一开始以为这是什么动物的卵,我用猎枪的木柄使劲敲一敲,这些圆石很结实,发出石鼓一样沉闷硿硿声。 我们继续往里走,甬道到了尽头,我们好像走到了一个挑台之上。 我们的视线越过挑台,这时候才发现,我们的脚底下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坑,坑底和四壁,密密麻麻布满我们来时在甬道上看到的洗衣机大小的圆石。这些圆石分布整体,并且让开了圆形大坑最中央的位置。 在这个中央位置,一只巨大的虫子,趴在地上,它的头部和上本身高高翘起,腹部和尾部在地面上——蜘蛛母皇。 这只大虫通体纯白,在它的顶端,长着像人一样的头颈和上身,它的头颈和上身,与正常人的头颈上身大小差不多。她没有眉毛,白色的眼皮紧紧闭合,它双手搭在身体两侧,上身赤***口两团巨大的像冬瓜大小的白色**下垂下来。它的下半身是一个巨大的腹部,这个腹部和上半身的比例极其不协调。它上半身的和人的上半身差不多大小,但是它的腹部和尾部却有一节运载火车一般大小。 蜘蛛母皇的下半部,完全就是一只蜘蛛的下半部,圆滚滚的肚子上,白色的长毛足足有半米多长,在蜘蛛母皇的尾部,一个水缸大小的巨大产门,以几秒钟一个的速度,在生产着一枚枚的蛛卵。 一列大型黑色蜘蛛,正排列在一起,等待着蜘蛛母皇产卵,当一只新的蛛卵产生,大型黑色蜘蛛吐出一片蛛网,将这蛛卵缠住,然后这只大型黑色蜘蛛将蛛卵挪到大坑中空置的地方,将这颗蛛卵埋在地下。大型黑色蜘蛛吐出一团绿色的粘液,这些粘液像混凝土一样将蛛网、尘土、碎石粘合在蛛卵的外壁,几十秒钟之后,这些粘液混合物就凝固起来,成为一个个石鼓的外壳一样的石结构。 我们身边、大坑中、还有甬道里的洗衣机大小的圆石,都是一颗颗蛛卵在里面! 33 真正的阿曼达 我感觉我的头发都站立起来了,浑身都起来了鸡皮疙瘩。 本来我就有轻微的密集物体恐惧症,现在看到这个大坑以及我们周围这密密麻麻的蛛卵,我的心里更加的发毛。 我看到阿曼达的面色也是不太好,她脸色越发的白,拿着莫西干战斧的手微微颤抖。 我们按兵不动,看着那些大型黑色蜘蛛把一枚枚蛛卵安放好。 估计过了两个多小时,蜘蛛母皇不在声卵,它的肚皮缩小了不止一倍,它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显得极其的虚弱。 这时候,大型黑色蜘蛛一个个的走出这个大坑。 在大坑的底部侧面,有一个车库大小的洞口,当最后一只大型黑色蜘蛛从这个洞口退出的时候,整个大坑只剩下这一只蜘蛛母皇在这里。 我们继续潜伏不动。 蜘蛛母皇似乎睡着了,它一动不动,眼皮耷拉下来。 它的胸部一起一伏,似乎是在呼吸。 我观察良久,觉得大型黑色蜘蛛应该不会再来了。如果我这个时候跳下去,有可能会一击杀死这只蜘蛛母皇。它的弱点应该和人一样,在心脏和头部。 我心里盘算,如果我跳下去,有多大的几率在不惊动别的蜘蛛的情况下,弄死这只蜘蛛母皇。 如果我用双管猎枪的话,我应该可以轻易杀死它,但是,我很有可能因此深陷重围。 我还没有找到小野人卡卡妮,我还不想过早暴露。 如果我能偷摸下去,用斧头解决战斗,我潜伏下去,突然暴起,一斧头砍掉蜘蛛母皇的头颅,让它没有时间呼救,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我扭头朝阿曼达看过去,我的斧头在她手上。 阿曼达的身体自从恢复之后,一直很好,她从大河边走到蜘蛛山,不比我走的慢,她在暖水湖里游泳,比我游的还快。现在,就在我扭头看阿曼达的时候,她竟然面色苍白,汗如雨下,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我左手放在她肩膀之上,阿曼达似乎受到了惊吓,她几乎猛然站起来,我右手赶紧压住她,不让她动作太大。 “嘘嘘……” 我把食指竖在唇边,制止她继续发出声音。 这时候,她抬起头,看着我,眼里流露出来的竟然是一个人临死之前的绝望的神情。 我想问问她是不舒服还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不太敢问。 阿曼达似乎理解我的意思,她用莫西干战斧在地上写了几行字。 我对英文不太精通,但是我还是认出阿曼达写字的意思,“that is my end”这就是我的结局。 我惊诧的看着她,阿曼达指着大坑中的那个蜘蛛母皇,悲伤的哭了起来,但是她不敢发出声音,她哽咽着,肩头止不住的颤抖。 我再次细致的观察了大坑中的蜘蛛母皇,猛然间发现,蜘蛛母皇的面容竟然和阿曼达的面容有八九分相像,只不过这蜘蛛母皇的面容更加惨白,并且没有头发和眉毛。 我也突然明白了,阿曼达背部那个类似八角手里剑的纹身,这个纹身根本就不是什么八角手里剑,而是一只黑色的八脚蜘蛛。那八个角,就是蜘蛛的八只脚。 在蜘蛛母皇的背上,也有一个一模一一样的纹身,只不过这个纹身像老年人的头发一样已经显露出灰白色,不那么明显了而已。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更不知道阿曼达为什么对这个地下世界如此熟悉,但是阿曼达为什么不选择逃走,是有原因的。 很明显,阿曼达和这个蜘蛛母皇之间,有某种联系。甚至很有可能,阿曼达就是下一代的蜘蛛母皇。 如果阿曼达是下一代的蜘蛛母皇,那么上一代的蜘蛛母皇是谁,是凯瑟琳吗? 一个个问题从我脑子里冒出来,让我来不及去思考。 我轻轻拍拍阿曼达的肩膀,让她稍微安静一下,阿曼达肩头耸动,无力的靠在我的肩膀上。 现在,阿曼达几乎是我唯一的伙伴。 虽然我在心里一直坚信小野人卡卡妮还活着,但是,从我理性上来讲,这个可能性真的不大。即使我宁愿选择相信。 如果我的小野人卡卡妮已经不幸死去,那么,我也很愿意疯狂一把,杀死这个蜘蛛母皇,然后在这个蜘蛛山里大杀一通,最后引燃炸药,让这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在做这些之前,我也不介意帮阿曼达一把。 阿曼达的心情似乎渐渐平复。 我从她手里拿过莫西干战斧,我尽量用斧头,如果万不得已,我会选择用双管猎枪结束蜘蛛母皇的生命。 如果阿曼达愿意,我也会用猎枪结束阿曼达的生命。 我把双管猎枪的保险悄悄打开。 “一百五十年了,我终于等到了你!”一个轻悠悠的声音传过来,我突然一震,这个蜘蛛母皇说的是英文,它说的很慢,所以我都能听得懂。但是它的英文很明显,跟现在的英文不一样。语气和发音都极其怪异。“我知道你已经到了,我可以清晰的感应到你已经来了。现在我累了,也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是时候让你来替换我了。” 我和阿曼达对视了一眼,这时候,阿曼达渐渐恢复,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惊慌失措而且绝望,我看到她眼里显现出不甘和疯狂。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接着做你这份工作,没有人愿意跟你抢!”阿曼达从我们隐藏的地方站起来,现在已经暴露了,如果阿曼达能拖住这个蜘蛛母皇,我再趁机暴起击杀它,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阿曼达长腿一抬,跨过挑台的围栏,身体一纵,轻巧的落到大坑中,“你可以一直做这份工作,直到这个世界毁灭为止!” “年轻的女王,你就是这样和你们的母皇说话的吗?”蜘蛛母皇显得有点生气,她身体一阵蠕动,将身体转过来,面对着阿曼达。当她看到阿曼达的时候,突然之间变得暴怒起来,“你……你的身体里竟然有别的物种的生命精血!你已经不是纯粹的女王了,将来也不会是一个纯粹的母皇!叛徒!你背叛了我们的种族!” “嗤嗤嗤”,八条尖锐的“长矛”从蜘蛛母皇的背上伸出来,延伸、延伸,一直延伸到两米多长。 这八条“长矛”蛛腿又尖又利,它们不像大型黑色蜘蛛的长腿那么毛糙糙的很恶心,这八条长腿通体乌黑,竟然是光滑闪亮的,从原本是纹身的部位刺出来。 “嗤嗤嗤”阿曼达的双臂一抖动,胳膊竟然也是一阵蠕动,两把黑色的“长剑”从手腕处刺出,这两把“长剑”比蜘蛛母皇的要短、小,大概有一米多长,两指宽,表面光滑闪亮,仿佛刚刚打磨过一般。 34 三十年的仇恨 “背叛吗?与其说我背叛了蛛族,不如说是你背叛了人类。我本来就是人,何谈背叛。倒是你,人不做,却偏偏要做畜生。我知道。只要你还活着,我是永远离不开这里。”阿曼达的身体渐渐的平稳,她不再像之前那么激动和不安,“但是,只要杀了你,我就可以获得暗影世界的通行权,永远的离开这里!” “铿铿”阿曼达把两臂上的黑色“长剑”相互磕碰了一下,两把“长剑”发出金属碰撞之声,但是我知道,这绝对不是金属,而是骨质的。它是直接从阿曼达的手臂上“长”出来的。 “哈哈哈……桀桀桀桀,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无法离开这里。你要杀了我吗?”蜘蛛母皇不怒反笑,身体一抖,它胸前巨大的“冬瓜”上下抖动,它好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年轻的女王,你怎么可能杀了我,我可是母皇,我劝你放弃这个念头。只要有我在,你就算是自杀也做不到!哎,你还年轻,就和一百五十年前的我一样。当年,我何尝不是和你有同样的想法,当我还是和你一样年轻的蜘蛛女王的时候,我拼死抗拒,要杀死上一代母皇,可结果呢?哈哈哈,年轻的女王,你不要太天真了!母皇的威严不可抗拒!” “是吗?我可不是一个人!” 我心中一动,这阿曼达不像那么傻的人,怎么会把我先暴露出来呢? 可不等我做过多的思考,蜘蛛母皇的声音再次响起。 “哈哈哈……桀桀桀桀,凯瑟琳,你以为我成年累月的待在母皇巢穴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我什么都知道,而且,有些事情,我知道的比你更加清楚。这三十多年来,你几乎绝望了,但是,你发现了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小姑娘,是叫阿曼达吧?你和她的灵魂合二为一。啧啧啧,真不愧是古文献学家,竟然连上古时期的巫术都会,你以为就你和叫阿曼达这个小姑娘两个人的灵魂加起来,就可以对付我吗?” 蜘蛛母皇目露凶光,惨白的双臂高高举起,就像是一位掌控天下的君王! 我突然感觉到,我的计划或许并不那么完美,或许我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已经落到了蜘蛛母皇的眼中。 我开始思考对策。 我看到阿曼达,不,是阿曼达和凯瑟琳的结合体,她的脸色变了。 怪不得我们把她救起来的时候,她好像什么都记不清楚了。 小野人卡卡妮的感觉非常准,她一开始就感觉阿曼达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小野人曾经私下里告诉我,阿曼达的记忆力或许出现了问题,那时候,我整天关注着怎么对付蜘蛛,所以对小野人卡卡妮的唠叨没太放在心上。 后来,我也发现有很多情况不对劲。比如阿曼达她知道蜘蛛山,并且知道蜘蛛山下隐蔽的山底隧道。 那时候,我虽然有些怀疑,但是整个人心里想的都是小野人卡卡妮,所以,没有做过多的猜测。 现在,一切都解释得清楚了。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阿曼达-凯瑟琳的嘴里发出来。她膝盖半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脑袋,手臂上的黑色骨质“长剑”也退缩回去,她脸上显示出极大的痛苦。 “%#@%&*……”蜘蛛母皇嘴里叨叨咕咕的粘着一大长串听不懂的词语。 “妈的,这是什么,紧箍咒吗?”我心里暗骂起来。 我看到阿曼达-凯瑟琳的脸上极其苍白,但是,很明显,这种程度的攻击,她还能抵挡住。 蜘蛛母皇的脸上显示出惊讶的神色,它的“人脸”上一串串汗珠流了出来,似乎很消耗体力。 看得出来,蜘蛛母皇要展现母皇威严,是需要花费一大通力气的。 阿曼达-凯瑟琳的眼睛这时候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她的左眼完全赤红,像遭受了巨大打击而几天没有睡觉的人一样,显得极其的疲惫。但是她的右眼确是完全没有任何变化,眼中呈现出的是冷静、镇定还有一丝最后一战来临时的一丝疯狂。 “嗤嗤”两把黑色骨质“长剑”又从她的手腕处“生长”出来。 她的这具身体里面,其实是两个人,阿曼达和凯瑟琳,这两个人正在合二为一,但是,很明显,蜘蛛母皇的威严,只能对其中一个人起到作用。 阿曼达-凯瑟琳缓缓站起来,走了两步,虽然她的身体依然颤抖不止。 “你说的没错,我一个人是抗拒不了母皇的威严,但是,当我第一天知道我被选中成为蜘蛛女王,成为下一代蜘蛛母皇的继承人的时候,我就让我的灵魂一分为二,我就成为了两个人,我的另外一部分,成为了阿曼达。凯瑟琳和阿曼达并不是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个人,但是,我却拥有两个人的灵魂力量。为了这一天,我足足等待了三十多年!” 阿曼达-凯瑟琳继续向前走了几步,这几步,她走的越来越稳。 “我变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全都是因为你。幸好我研究古文献的时候,发现了一种可以分裂人灵魂的远古巫术,这些巫术,让我变成了这个鬼样子,不过,也让我拥有了抗衡你这个活了一百五十年老妖婆的资本!” 阿曼达-凯瑟琳声色俱厉,她激动的手指微微颤抖,像是是控诉,又像是把这三十多年积累下来的怨气统统发泄出来。 “不……不……这……不可能!”蜘蛛母皇常年待在巢穴中,本来面色就是惨白无比,这时候变得更加惨白。蜘蛛母皇的声音突然加大,撕裂一般的大吼,“这不可能!在这个暗影世界,只有我……只有我才是唯一的皇!” 到了这个时候,我完全明白了阿曼达和凯瑟琳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从表面上看,这是两个人,实际上,她们压根就是一个人。 怪不得小野人卡卡妮第一次在“倒霉号”船舱看到凯瑟琳的照片的时候,反应那么大,那个形象和阿曼达的形象完全一样。而且,小野人卡卡妮说她和阿曼达在救生船上的时候,阿曼达老是胡说一下怪异的话。还有一点,那就是小野人卡卡妮是多么敏感的一个人,她看到阿曼达当时的情况,竟然只是认为阿曼达是失忆了,而不是认为这个人不是阿曼达,是另外一个人。 “唯一的皇?哼!终究要陨落!”阿曼达-凯瑟琳咬牙切齿道。 这个蜘蛛母皇,可以说毁了她全部的一生。凯瑟琳在一生中,最美好的时间,到达这个岛屿,进入地下世界,然后,就一直困在这里,而且终日忍受即将变成蜘蛛母皇这个现实的折磨。 她对蜘蛛母皇的恨意,无以复加。 “哈哈哈……桀桀桀桀,你以为就凭你可以击败我?我这一百五十年,不是白活的!”蜘蛛母皇似乎恢复了之前的威严,她眉头皱起,右臂高高上举,手里拿着一颗像鸡蛋一样乳白色的东西,“啪”的一声捏碎,“蝠蛛之王,出来吧!” 38 枪声回荡 当蜘蛛母皇拿起那颗类似鸡蛋大小乳白色的“石头”的时候,我心里隐隐感觉不好。 蜘蛛母皇“啪”的一声捏碎这个物体。我就感觉到,一股怪异的味道散发出来,这个味道散发的极快,然后瞬息之后,于下一秒钟后消散的无影无踪。 紧接着,我感觉到一股热风从之前大型黑色蜘蛛消失的通道里吹了进来。 两道身影,速度极快,出现在母皇巢穴的大坑中。 当它们定住身体,我才惊诧的发现,这两道身影,竟然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两个身穿迷彩服的人! 从来没有这一刻,我是如此的震惊! 这头蜘蛛母皇怪物,竟然呼唤出了两个人当护卫! 但当我再细细看过去的时候,我差一点把头一天吃的饭都吐出来。 这两个哪里还是人! 这两个“怪物”,身穿迷彩服,但是他们的后背上,分别长着黑色的蝙蝠一样的翼手,而且,他们的牙齿变得跟蜘蛛一样,黑色的牙齿左右对咬,像粉碎机一样。 我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两个蝠蛛“怪物”,它们的眼睛已经完全没有了眼白,整个眼珠都呈现乌黑之色。 “菲兹、直子?”阿曼达-凯瑟琳认识这两个人,这两个是探险队的,竟然被蜘蛛母皇变成了她的打手——蝠蛛之王。 “吱吱吱”“吱吱吱” 这两个蝠蛛“怪物”嘴里发出一连串吱吱吱的怪叫。 “抓住女王!”蜘蛛母皇一指阿曼达-凯瑟琳,大声命令道! 奇怪的是,这两个蝠蛛“怪物”却像没有听见一样,呆立不动。 “你在这个巢穴坟墓中活了一百五十年,不是活回去了?你有母皇的威严,我也有对低级蛛族的威压。这一点,你难道都忘记了?”阿曼达-凯瑟琳继续往前走,冷冷的说道。她距离蜘蛛母皇只剩下十几步的距离。这个距离,稍稍加速,她就可以冲上去,击杀蜘蛛母皇。 但是,这个距离,只要阿曼达-凯瑟琳再前进一段,蜘蛛母皇也可以击杀她。 蜘蛛母皇背后的“长矛”比阿曼达手臂上的“长剑”要长的多。 “是吗?”蜘蛛母皇说话缓慢一字一顿,但是突然它脸上诡异的一笑,眼睛猛然一变,变成了赤红色。紧接着,我发现,蝠蛛菲兹眼睛突然也变成赤红,他背后的翼手猛烈的扇动起来,身体像直升机升空一样,突然就离开地面,向阿曼达-凯瑟琳俯冲过来。 蜘蛛母皇竟然可以控制别的蜘蛛。 阿曼达-凯瑟琳身体一侧,避开正面一击,双手黑色的骨刃向前一啄。被菲兹的翼手挡住。 “砰砰砰砰” “兵器”磕碰和身体撞击之声响起,阿曼达的速度也变得极快,身体飘忽,她和菲兹战斗在一起。 这时候,母皇巢穴中的注意力焦点都集中在阿曼达-凯瑟琳和蝠蛛菲兹身上,我不能在躲在这里看戏了,我知道,该轮到我上场了。 我身体敏捷,从挑台上轻巧的落下,然后不再顾忌,发足狂奔。向蜘蛛母皇飞奔而去。 我真的希望我手里是一杆步枪,哪怕是一杆手枪也行。但是,手里偏偏是一杆双管猎枪,对付蜘蛛很擅长,但是,缺点很明显——有效射程很短。 我必须让我和蜘蛛母皇的距离保持在有效射程之内。且越近越好! 我突然加入,是的在场所有的怪物都愣了一下。 蜘蛛母皇扭头看到了,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它口中突然发出一股摄人的尖啸,我感觉到脑子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 这一下疼痛,差点让我一下子直接趴到地上,也差一点点就把手里的双管猎枪扔掉。 “咚咚”我的心脏在这时突然猛烈的跳动两下,大量血液和生命能量向我头部涌过来。 原来我身体内的巨量的生命能量全部都储存在我的心脏内部。 在一瞬间,我头脑清醒过来。 蜘蛛母皇显然没有料到我这么快就恢复过来,它的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此时,我到了蜘蛛母皇的有效射程之内。 我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咔嚓”一声轻响,扳机扣动下去,但是枪管并没有如我意料一般的射出致命的火焰和子弹。 这是一枚臭弹。 我只有零点几秒的时间一愣神,赶紧抠动第二个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响彻整个巢穴坑洞。 烟气弥漫,巨响声在不停的回荡,回荡…… 在烟气弥漫中,我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嗷嗷嗷嗷……桀桀桀桀”,然后,我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身体向后跌出了十几米,才砰的一声摔落在地上,双管猎枪也跌落在我的旁边。 我甫一落地,就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我反应极快,左手一撑地面,右手抓着双管猎枪的枪管,猛然朝着风声劈头砸过去。 “咔嚓”,我的眼很尖,看到一柄黑色的“利爪”向我抓来,正好抓中我手中的猎枪枪管,枪管应声而碎,然后,木质的厚重抢把也是狠狠一击,敲在向我袭击过来的蝠蛛菲兹的脑袋上。 我的力气极大,这一下敲击,让它的脑袋瘪下去一大块。 “吱吱吱” 蝠蛛菲兹惨叫着倒退回去,站在蜘蛛母皇身边。 我的双管猎枪废了! 这时候,我才看到,刚才那一枪,击中了蜘蛛母皇,它身体左侧三条黑色“长矛”完全断裂开来,它的脸上、胸口以及肚子上,足足有十几个弹孔。 我把双管猎枪一扔,从背后抽出莫西干战斧来。 我把子弹带解下来,扔到地上。 我的双管猎枪报废了,这些子弹也就没有了用处,反而影响我。 我手拿莫西干战斧,聚精会神,专注于接下来的战斗。 空气近乎凝滞,一股浓烈的杀气弥漫开来。 “桀桀桀桀……嘶嘶嘶”蜘蛛母皇发出一阵痛苦的嗷叫。刚才那一枪,虽然没有击杀它,但让它受了很重的伤。“你们两个,杀了他。这个小妞,老娘亲自来收拾!” 蜘蛛母皇一指向我,向蝠蛛菲兹和直子发布命令。 “桀桀桀桀……”蜘蛛母皇面对阿曼达-凯瑟琳冷笑说道。“三十年前,我唯一做错的事就是选你当我的继承人,我应该选直子当我的继承人。后悔啊,养不熟的狼崽子,不知道知恩图报!” “三十年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将你碎尸万段。你个该死老妖婆!”阿曼达-凯瑟琳面色冰冷,咬牙切齿说道。她突然抬高声音向我说大声说道,“秋,蝠蛛之王最大的优势就是速度快力量大,你要小心第一波攻击,蝠蛛的劣势是没有耐力……” “小贱人!”蜘蛛母皇发出一声尖啸,阿曼达-凯瑟琳的声音戛然而止。“给我弄死他!” 两头蝠蛛之王尖啸者,向我扑过来。 36 又见小野人 菲兹、直子两只蝠蛛之王,身体一动,向我包抄过来。 这两只蝠蛛速度极快,转眼就到了我跟前,我只能专注眼前,所以无法分神再去看阿曼达-凯瑟琳和蜘蛛母皇的打斗。 我只听到骨刃磕碰时发出的“铿铿”之声。 我只有一把战斧,所以只好身形后退,退到宽阔的地方,这样,万一我敌不过,我可以闪展腾挪。 我的速度虽然没有蝠蛛快,但是,与它们相比我也慢不了多少,而且,我力量大,耐力好。 我可以慢慢耗死它们。 决策已定,我心中就不慌。 菲兹当先扑过来,我看到它的眼神冰冷,粉碎机一般的牙齿咯吱咯吱乱响。它蝠翼一扇,身体像小飞机一眼猛然腾空而起,它的身体在空中一收缩,突然团住,利用惯性,跃到我的头顶,紧接着展开身体,如同大鹏展翅一样。 在它身体展开的同时,一对黑色的翼手利爪从我头顶上探出,朝我的后颈脖抓来。 腾空、团身、伸展、探爪,一气呵成,速度又快又狠,好像一个武林高手一连串的出招,招招狠辣。 我正要举起莫西干战斧向身后撩去,突然心脏像是预警一样猛烈的一跳,我从眼角处瞥见直子像一枚鱼雷一样贴着地面飞来,它身形比菲兹要瘦小,但是,翼手的黑色利爪,竟然比菲兹还要长,它一尺多长的爪子对准我的膝盖像镰刀割草一样猛然抓来。 这两只蝠蛛,一上一下,配合的几乎是天衣无缝。 我相信,如果换其他人,都会只注意到菲兹的攻击,而忽略直子的攻击。 如果不是刚才心脏猛跳预警,我又一直留意了直子的位置,恐怕这会儿我的两条小腿已经断掉了。 几乎在毫秒之间,我上身一缩,像猴子一样蹦出去。 就在我蹦出去的同时,我的耳朵听见身后传来愤怒的“吱吱吱吱”的声音。 不等我转身,背后又传来呼呼风声,我不敢大意,连头都没有回,狼狈的侧着身体,斜斜的跳出去,一个就地翻滚,左手在地上一撑,鱼跃翻滚,团身而起。 我这时候才扭头看去,两只蝠蛛就停在我刚才跳开的地方大喘气,它们的眼睛里充满惊诧和不信。 从来没有这一刻,把我弄得如此狼狈,我先是被它们逼得像猴子一样跳开,又被逼得连滚带爬的才躲开它们的攻击。 而我竟然连反手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我也在大口的喘气,胸口剧烈起伏。 “咚咚”我的心脏猛烈跳动,大量的新鲜血液流动全身,只一秒钟,我的体力恢复,呼吸平稳如初。 两只蝠蛛对望一眼,它们的眼里尽是冰冷,一左一右,继续向我围拢过来。 它们没有继续像刚才一样上下夹攻,而是一左一右,四只翼手利爪,从我的侧翼攻击。 如果它们还是像刚才一样蓄力一击,我可以上蹿下跳的逃跑,以消耗它们的体力。但是,它们选择了阵地战,以多打少,四只利爪轮流向我抓来。 蝠蛛的速度本来就极快,而我只有一柄莫西干战斧,我不可能以自己的血肉胳膊去硬对蝠蛛的利爪。 一时之间,我险象环生。 幸好我的体力很好,耐力极强,我左躲右闪,抽冷子一斧头砍过去,我的身体只有几处轻伤,而没有致命的重伤。 虽然我的身体恢复很快,在我身体上开一道口子,我会恢复得连一条伤疤都不留下,但是,如果一下砍断我的胳膊,或者将我开膛破腹,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恢复过来的。 我努力避免自己受致命伤。但是与此同时,我身上的小伤小口子渐渐的多了起来。 我的胸口、肩膀、腹部、脸上、手臂,留下许多长且浅的伤口,鲜血从这些伤口里流出来,我的样子看起来很吓人。 鲜血更加刺激两只蝠蛛怪物,它们发疯似的朝我扑来。 “吱吱吱吱” 我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咚咚咚咚”这时候,我的心脏这时候跳动的很快。平常情况下,我一分钟估计有四十下左右,比正常人要慢不少,差不多是最顶级运动员的水平,但这时候,我的心脏每分钟估计跳动了有一百五十下。 我虽然心跳加快,但是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心跳加快就很容易劳累,我不仅没有丝毫劳累,身体反而很舒服。 大量的新鲜需要涌进四肢,我的力量源源不断。 “吱吱吱吱” 两只蝠蛛更加猛烈的攻击,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它们最快的攻击,如果这是它们最快的攻击速度,那么它们绝对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两只蝠蛛估计是想尽快拿下我。 但是它们太小瞧我了。 我身上的伤口继续增多,从刚刚战斗到现在,我身上多了上百道伤口。 虽然这些伤口都不是致命伤,但是这么多伤口加在我的身上,确实也是足够吓人的。 我成了一个“血人”! “咚咚咚咚咚咚”我的心脏更加剧烈的跳动起来。 心跳每分钟两百下,三百下,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一台全速运转的发动机,“咚咚咚咚咚咚咚”,以每秒钟五下的速度在狂跳。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像自动步枪发射子弹时那样快。 “咚咚咚咚咚咚咚” 但是,我丝毫没有感觉有任何一点不舒服。 我有一颗超级强力的心脏。 战斗进入白热化,两只蝠蛛没有丝毫显得疲惫的样子。它们耐力不行,也只是相对而言,它们的耐力远比普通人要强大百倍。 我堪堪能抵挡住这两只蝠蛛的攻击。 我偷眼看了一眼阿曼达-凯瑟琳,她身体高高跃起,从各个角度攻击蜘蛛母皇,但是,蜘蛛母皇似乎胸有成竹,每每在阿曼达-凯瑟琳跃起的时候,两米多长的骨质长矛就会突刺而出,阿曼达-凯瑟琳就会无功而返。 有一次,阿曼达-凯瑟琳成功突入蜘蛛母皇的防御,正要将骨刃刺入蜘蛛母皇的身体,突然,蜘蛛母皇一阵尖啸,阿曼达-凯瑟琳的脸上突然变得惨白,她的左眼变得血红,蜘蛛母皇在攻击阿曼达-凯瑟琳的灵魂。 我也被蜘蛛母皇攻击过,那个苦头我是知道的。在蜘蛛母皇攻击的那一刻,人会立即感觉到头疼欲裂,脑袋像要炸了一般难受。 虽然在下一秒,阿曼达-凯瑟琳恢复过来,但是,战机已失,她赶紧退回,反被蜘蛛母皇狠狠在她后背刺了一矛。 这时候,我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然后一阵“咔嚓咔嚓”声不断响起。 我猛然发现,在距离我不远处,有一只黑色的大型蜘蛛。这只黑色的大型蜘蛛正从蜘蛛母皇巢穴的“石球”里,破壳而出。它刚刚孵化,显得还有点懵,正在啃咬自己的爪子玩。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无数“咔嚓”声从我们周围响起,一个个“石球”开始破碎,一只只黑色蜘蛛从这些“石球”中爬出来。 虽然它们刚出生,还很弱小,但是它们胜在数量多,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它们会吐丝吐网。 如果我被一张网网住脚,我相信下一秒钟,我就会身首异处。 我死了,阿曼达-凯瑟琳受到夹攻,肯定也支持不了多久。 这才是蜘蛛母皇的最后杀手锏。 我猛然醒悟过来,但是,现在已经迟了。 蜘蛛母皇巢穴中,上千只大型黑色蜘蛛已经孵化出来,它们两排黑色圆圆的眼睛盯着我,粉碎机似的牙齿,左右咬合得咯咯响,似乎是在看着稀世美味,等着母皇一声令下就下来进餐了。 我们似乎陷入绝境,但是下一秒钟却峰回路转。 “崩”我听到一声响,那是弓弦弹射的声音,这声音也让所有人、怪都看向我们来时的那个挑台。 “咻”弩箭尖啸着刺破空气飞来。 “桀桀桀桀”蜘蛛母皇发出一声惨叫。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崩崩崩……” 我停下来,蝠蛛也停下来,阿曼达-凯瑟琳也停下来,所有的黑色大型蜘蛛也停下来,看着挑台之上。 在挑台之上,有一个靓丽的身影,她有着金色的长发,她的眼眸似乎蕴藏着大海中最美丽的颜色,那,是我的小野人卡卡妮。 37 金山银山 “嗷嗷嗷嗷嗷嗷……桀桀桀桀桀……” 蜘蛛母皇身上插着七支弩箭,每一只弩箭都像烧红的烙铁,蜘蛛母皇身体接触到弩箭的地方,都尽皆“融化”成为一滩绿色的脓水。 蜘蛛母皇身体翻滚着。 “嗷嗷嗷……桀桀桀……” 它庞大的身体不断翻来覆去,显得极其痛苦,火车车厢一般大小的巨大身体翻动,每翻动一下,就压碎一大片“石球”。“石球”中尚未出世的蜘蛛幼虫混合着各种莫名其妙的液体流淌出来。 母皇巢穴中稀里糊烂泥泞混乱。 “嗷嗷嗷嗷……一百五十年了……我终于……品尝到了死亡的滋味。桀桀桀桀……”蜘蛛母皇挣扎了几分钟,却并未完全死去,它巨大的腹部脱落下来,它的身体只剩下上半身人的部分。它咬牙切齿,状若疯狂的吼道,“我终于解脱了,我终于……桀桀桀桀,杀了我,杀了我……快杀了我……毁灭,毁灭……该死的这个地下世界,一起毁灭……毁灭……毁灭……毁灭……” 蜘蛛母皇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低不可闻。 嗤嗤嗤……七支弩箭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继续“融化”蜘蛛母皇巨大的尾部。母皇的尾部渐渐缩小,最后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空皮囊。 “叮当叮当……”母皇尾部完全“融化”后,七支弩箭掉落下来,每一支弩箭从原本亮闪闪的颜色变成了漆黑木炭的颜色,光华尽失。也就丧失了它的神奇功效。 活了一百五十年之久的蜘蛛母皇,就此死去。 母皇巢穴中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除了犹如春风拂过大地小草发芽的簌簌声音。 蜘蛛母皇人形的上半身渐渐变形,她胸口的两颗巨大的冬瓜,渐渐缩小,成为正常人类的大小,她的头发、眉毛渐渐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她身下的骨质长矛收缩进去,然后消失不见。 几分钟后,蜘蛛母皇的尸体,渐渐变回了人类的尸体。 虽然她最终变回了人类,但是,她再也回不来了。她的半截尸体躺在地上,现在从面容和身形看,完全是一个赤裸的少女模样。 我们吃惊看着发生的这一幕,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我们更加吃惊不已。 这具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起来,先是皮肤显现皱纹,肌肉萎缩、塌陷、皮肤不再光滑而呈现鸡皮疙瘩的样子,尸体继续变化,皮肤发黑,只剩一层干皮裹着一副骷髅的模样。皮肤干枯裂开化为粉末,只剩下白色骨头,最后骨头也化为一小堆粉末,融入周围的地面,消散不见。 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你们,统统滚出去,不许伤害我的朋友!”阿曼达-凯瑟琳伸手一指,她现在是蛛族最高的统治者。 所有的大型黑色蜘蛛不甘的从出入口退了出去。 “小野人!”我伸出双臂,小野人卡卡妮身体一轻,从挑台落下,正好落在我的怀里。 她不嫌弃我满身血污,一把抱住我,她扬起脸说道,“秋,答应我,再不要离开我!” 我点点头,一字一顿的坚定说道,“我答应你。” “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里。”阿曼达-凯瑟琳笑眯眯的走过来。她拥抱着小野人卡卡妮,小野人伸出双手,回应一个热烈的拥抱。但是阿曼达-凯瑟琳看向我的时候,脸上却露出一丝尴尬。 趁小野人卡卡妮不注意,我偷偷的问道,“我是应该叫你凯瑟琳还是阿曼达?” 阿曼达神色略带一丝悲凉,说道,“凯瑟琳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你还是叫我阿曼达吧!” 我点点头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会阿拉巴马州的绿荫镇看一下!” 阿曼达愣了一下,脸上显露出一丝悲伤,却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我们拾级而上,小野人卡卡妮讲了这些天来的经过。 原来小野人卡卡妮被蛛群抓走之后,就被带到蜘蛛山的洞穴里。蜘蛛也没有吃她,也没有伤害她,只是把她看守在洞穴里。小野人卡卡妮趁蜘蛛不备,用弩箭杀死看守她的蜘蛛,然后逃了出来。“圣银弩箭”对蜘蛛有强大的杀伤作用,所以,小野人卡卡妮没有收到伤害。卡卡妮几天来一直在寻找出去的洞口,然后听到洞穴里一声枪响,小野人卡卡妮听出来,这是双管猎枪的响声,所以循声而来,发现了我们。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小野人卡卡妮也是迷惑不解。 “那是因为它们想重新找一个新的蜘蛛女王。”阿曼达淡淡一笑,说道。“蜘蛛母皇对我失去信心了,所以,打算在它死掉之前,再重新找一个女孩,变成蜘蛛女王,继承它的位置。” “怪不得它们不吃了我,也不杀我。”小野人卡卡妮顿悟道。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它们把你养起来,准备随时吃新鲜的吗?”我哈哈大笑,抚摸着小野人卡卡妮的脑袋,笑着说道。 小野人卡卡妮正要说话,突然我们感觉整个大地抖动了一下。 “轰隆”一声巨响,我们好像站在失控的电梯上一样,同时跌倒,三个人摔的七荤八素。 “不好!”我立即反应过来,拉着小野人和阿曼达的手站起来说道,“是炸药爆炸了!” 一声爆炸之后,我感觉地下似乎生活着一只远古巨兽,现在这只“远古巨兽”复活了一般。 地面不停的抖动——休眠火山,有可能苏醒了。 “快出去!我知道路,跟我来!”阿曼达在前,小野人卡卡妮紧跟其后,我在最后。 我们拼命奔跑,我感到一股热气从后背冲过来,然后,这股热气推着我们前进。 “轰隆”地面又是一震,我们已有了准备,没有再摔倒,但是也没这一下震动震的摇摇晃晃。 我们所在的通道两边的石壁碎裂开来。 “哗啦”一大片碎石、土渣倒下来,把我们前进的道路阻住。 但是,在碎石、土渣倒下来的地方,露出一个巨大的空洞来,空洞的后面又是一个溶洞,里面竟然有光线散发出来。 “走这边试试看有没有通道。”阿曼达当先跃进这个大空洞。小野人卡卡妮紧随其后,我赶紧跟上。 我刚一进洞,就看到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心里纳闷,赶紧跑过来一看,一座黄金和白银堆砌的大山,挡在我们的面前。 这个溶洞是天然形成,然后经过人工斧凿修整过的。在溶洞的洞壁中部有一圈凹槽,里面闪闪发光,那是蝠蛛金沙发出来的光线。 溶洞的正中间,胡乱堆着金银珠宝各种宝物。可以看得出来,越靠里的位置,金银都是成块的金砖银砖,而且码放得整整齐齐,越往外的地方,则是什么都有,金币、银币、金银饰品、金银碗、珍珠玛瑙项链、金银十字架…… 我从最里面拿出了一块香烟盒大小的金砖,这块金砖纯度很高,通体金光闪闪,重量很重,比我想象的要重很多,我把金砖翻过来,背面印了四个繁体汉字“天国圣宝”然后还有一圈龙纹疯纹莲花纹等等纹路。银砖的数量比金砖要多的多,但是制式和印花都是完全一样的。这些金银应该是批量生产的。 看到“天国”两个字,我不知道这些金银财宝是不是太平天国时期的,我只是知道,太平天国破灭的时候,有一只残部远涉重洋,到达南美洲,最后驻留下来。 除了那些制式的金砖和银砖,其他最多的要数银币,这些银币每一个大概有半两重,正面印着一只老鹰叼着一条蛇,背面是一顶帽子。我翻来覆去看了看,终于恍然大悟,这个不就是墨西哥鹰洋吗。这些银币上刻的字母是西班牙文,所以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都不认识。 除了金砖银砖和鹰洋,剩下的金银财宝就五花八门了,从杯子碗到金银镶边的书籍,从金银十字架到女人的金银首饰,应有尽有。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两个人看到这些亮光闪闪的东西,都走不动路了,她们像孩子一样,跳到这些财宝堆里。抓起这个,落下那个,小野人兴奋的大叫,“那个藏宝图是真的!” 我哪里还有心思看这些金银财宝,我最担心的是这个蜘蛛山会整个塌下来,或者山底下的火山会喷发出来。 我跳上来,一把抱住阿曼达的双腿,把她抗到肩膀上,另一只手腾出来,捞住小野人卡卡妮的腰。我扛一个,夹一个,把这两个女人从藏宝的溶洞里弄出来。她们出了藏宝溶洞,也清醒过来,从我身上跳下来,跟着我一起向外面跑去。 我们很快又找到了出来的道路,出口正在蜘蛛山的半山腰处。 险峻无比的蜘蛛山,此时成为阻拦我们前进的天堑。 要从这蜘蛛山爬下去,是千难万难,即使不被喷出来的岩浆烫死,也会被从山上滚落下来的岩石砸死。 38 重见天日 “轰隆”地面继续摇晃不止,我们扶着洞口石壁,勉强站稳。 “秋,怎么办?”小野人卡卡妮抱着我的胳膊大叫。 我们脚底下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犹如雷鸣一般。我们在讲话时候,只有“贴脸”,才能够听清对方说什么。 此时,我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从这么高的地方直接跳下去,我们的身体虽然经过了强化,也绝对会摔成一滩肉酱的。 地底的声音越来越大,整座蜘蛛山不停的颤抖起来。 阿曼达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半跪在地上,稳住身体,两支黑色骨刃从她手腕处刺出。 “铿铿”两支骨刃有规律的敲击起来。 “铿铿……铿铿……” 虽然脚底下的大地发出轰隆隆的声音,但是骨刃敲击的声音却传出老远。 “铿铿……铿铿……” 我正疑惑间,猛然看见我们面前多了两个人,我大吃一惊,再定睛看去,原来是那两只蝠蛛之王,菲兹和直子。 阿曼达和两只蝠蛛交流了一会儿,菲兹和直子用听不懂的语言,粉碎机似的嘴里发出吱吱吱吱的声音。 最后,两只蝠蛛之王转过身,展开蝠翼。 这时,我才有机会细细观察着蝠蛛的蝠翼。它们的蝠翼是直接从后背长出来的,和它们的本体骨肉相连。蝠翼完全展开,足足有一张地毯大小。 我心里感叹,这个地下世界真是神奇,竟然把两个活生生的人变成蝠蛛这种怪物! 我爬上直子的背,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两个人爬上菲兹的背,这两只蝠蛛双腿一蹬,身体已经到了空中。 我原来还有些不放心,担心我们的体重过大,没想到,两只蝠蛛稳稳的驼着我们飞起来。我还是第一次体验飞行,而且是骑在蝠蛛的背上飞行的,这种体验很紧张且奇妙。 蝠蛛的力气很大,我现在都有点后悔,把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从藏宝溶洞里带出来的金银首饰全扔掉。 蝠蛛很强壮,即使再给它们增加一点点重量,它们还能承受的。 两只蝠蛛像两架小型飞机一样,在空中滑翔,仅仅几分钟,我们就距离蜘蛛山有几公里远了。 当我们从蜘蛛山出来的时候,整个地下世界一片漆黑,我们没有目的的乱飞。 “往节点飞!”阿曼达大声命令道。 我们的身边响起呼呼风声,把阿曼达大声命令声吹散,我只听到阿曼达嘴唇在动,看得出来她在大叫,但是声音极小。 天空中一片漆黑,我不知道蝠蛛能不能找到方向。 “轰隆”一声巨响,从我们身后传来。一股看不见但极其雄浑的冲击波,从我们的身后冲击过来。一股冲天的火焰升起,把整个地下世界照的通红透亮。 我的后背像是被一辆载重汽车撞了一下似的,一口气顿时都喘不上来,我的耳朵顿时失聪片刻,过了十几秒钟才恢复听觉,耳朵里兀自嗡嗡作响。我的身体随着蝠蛛急坠直下,一直下降了十多米,蝠蛛才稳住身形。我看到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的脸色也是在这一下冲击波中变得苍白。 我瞥了一眼驮着阿曼达和小野人的蝠蛛菲兹,它的眼睛、耳朵、鼻孔和嘴角,流出殷红的血液来。 我扭过头,望向蜘蛛山。 此时,蜘蛛山早已经坍塌为一片混沌,通红滚烫的岩浆从原本是蜘蛛山的位置喷出来,黑色、灰色的尘云也从这里喷出,铺天盖地,弥漫开来。 这,分明是一幅末日场景。 岩浆滚滚,流向四面八方低矮的地方。我的视力极好,我看见无数的动物在狂奔,有蜘蛛、鬣狗梅花鹿,还有其他不认识的飞禽走兽。滚烫的岩浆流入河流,“滋滋滋……”河流之上冒出一股股青烟,水汽被瞬间蒸发,无数六脚鱼在一瞬间,就被烫熟,然后下一秒就包裹进岩浆之中,成为一块焦炭。 “吼吼吼……”巨大的吼声直冲天际,几乎要把厚厚的尘云冲破。巨大的白面巨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来。它原本极其高大,但是此时两条腿走在炽热的岩浆中,仅仅一瞬间,它的身形便矮下去,“吼吼吼……”白面巨猿不甘的怒吼,但是在巨大的火山岩浆之力面前,它显得太过渺小,它双臂高举,砸向岩浆,似乎是宣泄不满和不甘,双拳下落,岩浆飘飞而起,但是更多的岩浆向它涌来,高大如天神一般的白面巨猿一个照面,就消失在岩浆中,被岩浆吞噬。 “天地”间一片赤红! 在那一瞬间,我心里一阵后悔,或许我不应该在火山熔岩口设置炸药引发火山爆发。如果我不设置炸弹,就不会有这么多无辜的动物遭殃。但是,下一秒,我便释然了,因为火山的力量,不是以个人的意愿为转移的,即使今天我不引动火山,说不定明天、后天之后的某一天,这个火山还是会爆发,生灵还是会涂炭。 “往那里飞!”我听到小野人卡卡妮的大喊。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她指的方向,正是我们来之时“红岩峡谷”。 红岩峡谷的地势相对于地下世界的中央花海平原来说,“海拔”高度要高得多,现在的红岩峡谷还没有岩浆入侵。 两只蝠蛛不需要我们指挥,拼命向红岩峡谷飞去。 身后热浪滚滚,我已经感觉到致命的热量。 如果我们还不逃离这个地下世界,我们就会死在这里,热死、渴死、被岩浆烫死、被火山喷出的毒气毒死、氧气耗尽窒息而死…… 蝠蛛降落在一个山洞前,我们钻进山洞。两只蝠蛛双翼一振,转头朝赤焰火海冲去。 “我释放了菲兹和直子的思维禁制,它们现在身体还是蝠蛛的身体,这一点无法改变,但是我把它们人类的思维又还给他们。”阿曼达面色有一丝哀戚,缓缓说道:“他们不愿意跟我们一起逃出去,他们情愿死在这里。” “那是他们的选择!”小野人卡卡妮拍了拍阿曼达的肩膀,安慰道:“他们做这样选择,未必不是最好的!” 现在没有时间在这里伤感了。我一手一个,拉着她们往山洞里狂奔而去。我们进入了迷宫,地下迷宫乱七八糟的,我们在里面瞎碰瞎撞,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突然看见前面出现一丝亮光。 “看!”小野人手指前方,兴奋的叫道:“仙境长廊!” 1 狂风暴雨 到了“仙境长廊”我们就不怕了,我们找到我们进来的时的山洞通道,然后一路狂奔,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我们的视野前方出现一个圆形的亮斑。 我们更加兴奋,向那个亮斑奔去,亮斑越来越大,一股炽烈的阳光,从山洞**入。 当我们冲出山洞的瞬间,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股劫后重生重见天日的兴奋和生生死死恍然如梦的奇妙感觉交织在一起。 我的鼻子酸酸的。 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干脆抱在一起,像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我们找到船桨,小野人卡卡妮的水手刀竟然还留在地上。我拖着这两个痛苦流涕的女人,向我们的渔船跑去。 海滩上有一小群一小群的狼,它们三五成群,紧张的瞎晃悠,狼的感觉很灵敏,它们虽然没有看到地下世界毁灭的情景,但是,它们在小岛上,也能感到整个地面的不寻常的变化。 我举起斧头,直冲过去,这些狼群看到了我竟然都不战而退,夹着尾巴,畏惧的逃开。 “哈哈,看来我果然是巨狼之王。”我大声叫到,兴奋的挥舞手里的莫西干战斧。希望我的情绪可以感染这两个女人,让她们从伤感中赶紧走出来。 我们的船——卡卡秋号,还停留在海湾内,因为我们当时把它固定在水底的大石头上。 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跳上船,我潜入水里去解缆绳,但是我发现当时拴缆绳的时候,绑的太牢固了,一时半会儿还解不开,所以我索性把系缆绳的石头整个搬起来,放到船上,当船锚用。 当我放好“船锚”打算跳上船的时候,我发现我搬起来的石头底下竟然藏着一只好大的龙虾。 我一把抓住它的尾巴,然后跳上船,大叫道:“我们晚饭有着落了,就吃这只龙虾!” “轰隆隆隆……”整个岛屿和海平面不住的颤抖起来,我们赶紧把船划开,远离岛屿。 “轰隆”声越来越大,好像整个地球都在颤抖一样,我们使劲的划桨,我们的船很快划出了珊瑚礁的区域,我们回头望去,我们之前所在的岛屿——迷失之岛,现在已经颤抖得像风雨中的树叶。 “再划!越远越好!”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岩浆会喷出来还是什么情况,但是,肯定是不好的情况,所以我们背朝小岛,奋力划桨。 我们划了好久,当我们站在船上,迷失之岛在我们的眼中只剩下一个芝麻粒大小的小点的时候,我看到一道黑烟冲天而起,紧接着一道粗大的红色岩浆喷涌而出。一道肉眼可见的透明的冲击波,像我们冲过来,幸好我们隔的足够远,但也把我们的船冲的摇摇晃晃。足足过了好几秒钟,我们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轰”的一声巨响。 然后,我们周围所有的海水,向迷失之岛狂涌而去。 我立即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火山喷发,使得小岛被毁灭,小岛完了!巨量的海水倒灌,填补进地下世界的空腔里。 地下世界的空腔极其巨大,要填满这个空腔,需要的海水量将是一个天文数字,当周围的海水被吸到空腔中的时候,这股力量,足以形成飓风和海啸等等异常气候,甚至能影像全球气候。对于海上的船只极其危险,因为形成的强大的海底旋涡,把海面上所有的东西,都吸到这股旋涡里面。 我们拼了老命的划桨,我在一边,小野人和阿曼达在船的另外一边,我们的船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前飞驰,但是,我还是感觉到,我们并不是离小岛越来越远,我们在巨大海流旋涡的作用下,正在向小岛移动。 我站起来,现在我可以隐约的看到,我们正处在一个巨大的旋涡的最边缘附近。我们仍然没有脱离险境。 我们赶紧调整方向,我们换一个方向,朝侧面划桨,这样,我们虽然前进的速度要慢一点,但是我们是斜切这旋涡在划船,等于是借助一部分旋涡的力量逃离旋涡。 “哗哗哗哗……”船桨不停。 终于,在我们不断的调整下,我们渐渐保持住了现在的方位,不再朝迷失之岛移动了。我们继续划船,不知道划了多久,直到我们完全看不到旋涡形成的涡流为止。 终于逃离了这座迷失之岛!我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我们的船上有不少淡水,那是我收集的,而且,每一瓶淡水的瓶口,我都用鱼胶细心的封好的。我们还有很多鱼干和少量的肉干,另外我们还有一小竹筒自制奶糖和咖啡粉。 我们的船上有好多瓶鱼油,我们可以用这些鱼油当作燃料。小野人卡卡妮是烹饪大师,她负责烧我们的晚饭,我从水里捞上来的大石头,正好可以作为操作平台。 小野人卡卡妮她用水手刀把龙虾剖开,然后撒上咖啡粉和盐,我们之前收集了不少盐,储存在船上。 我们晚饭的主菜是烤龙虾,老实说,这一顿饭,很简陋,但是烤龙虾真的很美味,我差点连龙虾壳都吃掉了,吃完主菜,我们上的主食是烤土豆,我们种的土豆还剩一些,可以作为我们的主食。吃完主菜和主食之后,我们每人又喝了一杯加了奶糖的咖啡。劳累了一整天之后,我们都很疲惫。 我们都跳进海水里,把各自的身体好好的清理了一遍,畅游了许久,我们爬上船,准备休息。 由于现在有两个女人,所以睡觉成了一大难题。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两人睡在船舱里,她们把我赶出来,我只好睡在船头。幸好我们有一个小帐篷,那是阿曼达和小野人当初搭的帐篷,我和小野人卡卡妮环岛航行的时候发现了它,这个帐篷不大,但是我可以拿来当床垫。 我躺在床垫上,看着满天的星斗,怎么也睡不着。 船舱中传来低低的鼾声,那是阿曼达和小野人发出的,这两个女孩,她们都太累了。 夜风清凉,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头,我睁开眼睛,看到小野人卡卡妮,她挤上我的床垫,她抱着我的脖子,用她的牙齿咬着我的嘴唇,直到把我的嘴唇咬的好痛才松口。她柔软的头发轻拂我的脸,弄的我脸上痒痒的。 由于阿曼达就在旁边,所以我们的动作很轻,小野人卡卡妮的肌肤弹力很好,像丝绸一样光滑。她的身体不停的晃动,直到最后她身体僵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声音。 小野人温柔的躺在我的怀里,她仰起头,幽幽的叹息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和她。”她伸手指向船舱的方向。声音低低的说道:“但是我不怪你。她什么都和我说过了。” 我轻轻抚摸她的长发,看到小野人卡卡妮眼中晶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木已成舟,只好如此了。 我轻吻她的额头,算是道歉。 夜晚星斗阑干,疲劳袭来,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还在地下世界,火山喷发,熔岩的岩浆溅落到我的头脸和手臂上。我一下子就惊醒了。 睁开眼睛一看,天空中阴风怒号,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眼看就要到来。 2 漂流 风声呼啸,雷声轰隆。虽然现在是夜晚,但是我还是可以看到天空中浓云滚滚,像是一条巨大的墨龙在那里翻滚一样。 海浪渐渐的大起来,一个浪头打来,我站立不稳,差点摔下船去,幸好我即使趴下来,双手抓紧船舷。 这种大风浪,即使我身体再好,耐力再长久,一旦掉到海里,绝对是有死无生的。 我连滚带爬的钻进船舱,顺手把小帐篷床垫拽进来。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簇拥在一起,我赶紧把船舱的篷布收紧,这样,如果有海浪打过来,海水被篷布挡住,只会有极少的海水会打进船舱,我们的船就能时刻保持浮力,就不会那么容易翻船或者沉没。 我从篷布的缝隙看过去,在我们的四周,是一堵堵“水墙”。没错,就是水墙,这些水墙有些高达十几米,有些高达数十米,这些水墙向我们扑来,下一刻,把我们的小船——卡卡秋号顶上了几十米的高空。然后又再下一秒,我们的小船整个摔进水里…… 我们被摔的七荤八素,但是,我们都很年轻,而且身体强壮,又都经过了强化,所以我们牢牢的抓紧船只,没有被甩出来。 我们像坐过山车一样的一会儿冲上峰顶,一会儿又陷入深谷。 船舱内的东西摔的乱七八糟,到处都是,有部分给养从篷布的空洞里甩了出去。但是,大部分的给养我们都放在储物格里,所以都是安全的。 我看到我放在船头当船锚用的大石头飞上了半天空,上面还拴着半根缆绳,我担心那石头会掉下来,砸到我们,但是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下一秒,我们的船飞的比那块石头还要高。 如果说我们在地下世界的那一次飞行是战战兢兢,那么这次就是心惊胆战、肝胆欲碎。 “咔嚓嚓”雷声不断,将黑暗的世界照耀的雪亮,在闪电亮起的一瞬间,我看到我们不远处有好几个水龙,冲天而起,从远处看,水龙卷显得又细又长,但是,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水龙卷,它的巨大,令人心神震动——人力在自然的伟力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我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水龙卷的巨大和当时我自己的震撼。 电光一闪,“咔嚓嚓”,雷声和闪电几乎是同时发生,我们几乎正处于暴风雨的中心位置! 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无能为力,只能随波逐流。我们现在只能祈求这条船能撑得住,不要被撕成碎片。 闪电、雷暴、飓风、倾盆大雨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知道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们才驶出暴风雨区域。 我检查了一下我们的船,它被折腾的浑身“伤痕”,船体有些扭曲,船舷凹陷下去了一大块。幸好现在没有漏水的迹象。我又检查了一下我当初修补的那个漏洞,结果这个漏洞竟然一点问题都没有,它仍然很结实。 这是今天早上最好的一个消息之一。 还有另外一个好消息,阿曼达从帆布上拆下一根长长的线,搓成细绳子,弄了一条铁丝当鱼钩,钩了一小块肉干,扔到水里。这么简陋的钓鱼设备,竟然钓上来一条鱼,而且是一条相当大的鱼——足足有十几公斤重的金枪鱼! 不能不说,我们的运气相当的好,我知道,在海里,金枪鱼十分难钓,而且,一般只有带探鱼器的专业钓鱼船,才能钓到金枪鱼。 我们又可以大吃一顿了。我们失去了大石头,所以没有烤盘,我们只好把鱼肉切成一小条一小条的,放在鱼油灯上烤。 鱼油灯的火焰很小,我们三个人眼巴巴的看着一小条肉在火焰里慢慢变色、发出香味,还没有等这条鱼肉烤熟,小野人就把这条肉从水手刀上弄下来,一分为三,我们一人一小块。 鱼肉很好吃,绝对新鲜,而且没有什么异味。 但是,烤的不够好,中间的部分完全还是生的。 但是,即使它是生的,依然很好吃。 “我说……”阿曼达扬起她的眉毛,狡黠的说道,“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吃生鱼片呢?” 阿曼达的提议得到小野人的赞同,虽然我很不习惯吃生的,但是,无疑,现在这个主意是最好的。 所以我们开动起来,把鱼肉切成一条一条的,然后切成片。 我用莫西干战斧切这吃,虽然我感觉有一点奇怪,但是,生吃,还是蛮好吃的。 小野人用她的水手刀,吃的很开心。阿曼达从手腕处刺出黑色的骨刃,这骨刃竟然相当的锋利,把鱼片切的极其的薄。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都很奇怪,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来,然后把阿曼达的骨刃翻来覆去的看。她的骨刃有点像阿兹特克人的黑曜石战斧的材质,黑色、坚硬、锋利、光滑。 这两个“败家”的女人打算把鱼皮扔掉,但是我却把鱼皮保留下来,刮掉上面的鱼肉,然后晾干。 因为我感觉到我们周围的空气,似乎比之前在迷失之岛上的要凉的多。 我一向有在没事的时候早作准备的习惯。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觉得我做的很对,所以,他们把剃下来的鱼骨头也留下来。我想了想,觉得有可能以后会用这些鱼骨头做成箭头之类的东西,而且这些骨头又不占地方,所以就同意了。 我们把吃不完的鱼肉,用盐腌好,然后挂在通风的地方晾干,虽然现在,船舱里有一股腌鱼的味道不太好闻,但是,这是我们以后的口粮,谁也不知道,我们会在什么时候踏上陆地。 我把金枪鱼的鱼头肉剃下来,然后放在水壶底座的铝碗里,加上水,放在鱼油灯上慢慢炖,到了下午的时候,我的鱼汤炖好了,虽然很少,但是我们喝的很开心。自从我们进入地下世界之后,我们就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愉快的吃一顿饭。 我们在海上漂流,一天接着一天,我们一开始很轻松愉快,然后一天天的开始厌烦。这时候,天气变得越来越凉,我们在早上起来的时候,嘴里可以呵出很长的白气。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合作,她们用小帆布帐篷给我们所有人做了一套帆布衣服,虽然很简陋,但是,我们不那么冷了。 从第一天钓到一条金枪鱼之后,我们连续好多天都没有钓到哪怕一条鱼。 我们吃我们的补给品,但是,现在补给品所剩不多了。我们的淡水也只剩下几瓶了。幸好我们在开始的时候,我们就给这些补给品做了分类和规划,每天只用多少,所以,这些补给品才撑到现在。 我们现在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是睡觉。因为我们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每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是睡觉。而且,睡觉可以减少消耗,我们不会饿的那么快。 我们现在每天吃1-2顿,都吃的很少,以减少消耗,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很瘦。 不过,我们最大的烦恼还是无聊,因为很多时候,我们睡的不想再睡了。 正在这个时候,阿曼达想出了一个主意,她把金枪鱼的骨头拆下来,做成一条一条的小骨棒,再在这些骨棒上雕刻一些孔洞,这样,我们就有了一幅骨牌。 现在,我们每天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赌博”,我把金枪鱼的脊椎骨一小块一小块的切下来,磨平,当作筹码,然后我们每天就在船舱里“赌博”。 阿曼达的赌技最好,小野人卡卡妮的赌技最烂,每一次都是她输的最多。 有一天,我们正在“赌博”,这一天,小野人卡卡妮又一次输的精光,但是,这个“小赌徒”还想接着赌,可她又没有了筹码,小野人卡卡妮猛然坐起来大叫一声:“再来!老娘输了就脱光光!” 3 礁石 小野人卡卡妮赌性大发,大叫一声道:“再来一盘,老娘再输了就脱光光!”把我和阿曼达惊得目瞪口呆。 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又赌了一盘,结果,不出意外,小野人卡卡妮又输了,而且是惨败。她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气氛变得很尴尬,如果只有我和小野人卡卡妮两个人,那倒没有什么,但是三个人在这里,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正在这时,我感到船体一震,像是撞到什么东西上了。 “陆地?”一个念头猛的跳进我的脑子里。 小野人卡卡妮立即把手里的骨牌一扔,飞一般的跑出去。 我和阿曼达紧随其后。 我们出了船舱一看,只看见船头撞在一块礁石上,船头稍微撞歪了一点,这块礁石最高处距离海平面大概四五米高,足有一间小别墅大小。 我的欣喜心情一下子落下去大半。 这只是一个明礁。 我们把船栓好。 登上礁石。 刚刚登上礁石,我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四周一切都在晃动。 我扭头看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她们俩也是手撑着膝盖,摇摇晃晃的。 我们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恢复正常,这是长时间在海上漂泊,常有的现象,我们在船上漂泊了很久,有三十多天,现在,猛然登上陆地,所以有些不适应。 礁石上除了岩石,什么都没有,连一根草都没有。 不过在礁石的缝隙处,有不少螃蟹、龙虾、藤壶贝壳等等动物。 我们打算在礁石上停留一天,收集一些资源。哪怕这些资源极其有限。 我在礁石上找到一块又平又大的石头,我把大石头搬到船舱中,然后在大石头上铺上一层厚厚的沙子。 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因为,我发现这个礁石周围的缝隙处,有很多浮木,如果我把这些浮木都收集起来,我们可以当做燃料,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不必吃生的东西了。 阿曼达和小野人一起去收集其他东西,我则是把所有的浮木都收集起来,汇集一处,我把所有收集到的浮木都砍成一小截一小截,这样,我们可以很方便的在船上使用它。我把粗的浮木都劈开,把它们尽量晒干。 反正船尾还有不少空地方,我们的补给品几乎吃光了,船舱里空出好多地方,我们把这些地方都堆上木柴。 我们现在最欠缺的就是淡水,很明显,这个礁石上不可能会有淡水,哪怕一滴都不可能。 我们船舱里面储备的淡水也已经所剩无几了,所以我们只能在这个礁石上停留一天,然后继续我们的漂流。 当我做完这些事情,太阳西沉,只在海平面上留下一个金黄色的圆盘。 金色的落日,真美。 落日如金!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也忙完了她们的事情,她们收集了很多吃的,螃蟹、龙虾、贝壳,还有一条不知道怎么抓到的大黄貂鱼。 我们都被这落日美景吸引住了,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远方的海面。 太阳渐渐下沉,我突然感觉太阳下沉的地方,有些凹凸不平,不像是海平面那样平坦,我扭头看向小野人卡卡妮,她也看着我,眼中露出疑惑。 小野人卡卡妮的视力,在我们三个人当中是最好的,她也看出有些异常。 我一招手,蹲下来。 小野人卡卡妮很聪明,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她走过来,一步跨过我的肩膀,然后骑着我的脖子坐下来。 我站起来,尽量站直,小野人卡卡妮坐的笔直,盯着远方。 阿曼达扭过头看,不解的看着我们。 夕阳一点点的落下,最后完全“沉没”海中,天空中只剩下最后一丝金色的云彩。 我把小野人卡卡妮放下来,她坐在的脖子上,老是喜欢用手撩拨我的头发,撩拨的我心猿意马,小野人从我的脖子上下来,我看到她眼里还有一丝红色的余烬。 “看清楚了吗?”我问道。 “嗯!”小野人看着我,用力的点点头,“是山!” 我一把抱起小野人卡卡妮,她跃到我的身上,两腿夹住我的腰,我们大声笑起来,小野人卡卡妮笑容灿烂声如银铃。 “咳咳!”阿曼达双手抱胸,然后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笑眯眯的问道,“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额……”我故意拖长声调,把小野人卡卡妮放下来,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么说吧,我们发现了陆地!” “真的?”阿曼达不再保持矜持,她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真的!”小野人卡卡妮也蹦下来,大声回应道。 “是真的!”我举起双臂,大声笑道:“我们就要上岸了!” 阿曼达向我们跑过来,一手抓住小野人,一手抓住我的手臂,兴奋的大叫大跳。 我一手一个,把她们俩抱起来,我们像疯子一样,一起欢呼、大叫、大笑。 我们在礁石上宿营,夜晚海上,星空澄净如镜,星光尤其灿烂,我们并排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 凉风阵阵,犹如人声在呼唤,呼唤我们的归来。岸边波涛轻轻拍打,我们的小船在轻轻随着波涛摇晃。 我们三个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天空星河流转,直到东方的天际出现一抹鱼肚白,我们才沉沉睡去。 早上,我们是被冻醒的! 头一天晚上,还是凉风阵阵,到了早上的时候,却是寒风呼啸,气温好像一下子下降了十几度。我冻的瑟瑟发抖。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裹着“被子”,钻进船里,我解开揽胜,在船上推了一把,然后跳上船,背对着初升的太阳,划起船桨。 我划了好几个小时,身体渐渐发热,小野人卡卡妮此时也做好了早饭——烤黄貂鱼。现在我们有了做饭的地方了。 而且,我们有大量的燃料——木柴。 不过,我们最大的问题还是缺水,我们的水剩的很少,一人一天只有小半瓶,所以,我不敢太用力,害怕因为缺水而倒下去。 我们朝着夕阳的方向,一连划了七天,竟然没有看到陆地。我们的食物、淡水完全耗竭,一点点剩余都没有。 我饿的难受极了,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整体只好睡觉,以此来节省能量。 天气每天都在剧变,早上浓雾重重,现在太阳出来了,气温变得极低,应该到了冰点以下。但是海水是有咸度的,所以,海水还没有结冰。 又过了三天,我们还是没有到达陆地,我们三个人已经整整四五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我们很虚弱,我们很冷,外面狂风呼啸,冰冷的风从篷布的缝隙里钻进来,往我们的骨头里钻。 我们很冷,幸好我们还有一点点燃料,我们把木头点燃,船舱里顿时变得暖和起来。 我突然想到,我们好像还剩下半瓶点灯用的鱼油,自从我们有了木柴之后,我们就用不着点灯了。 我从船舱里把小半瓶鱼油找出来,用刀切开瓶子,然后用小木勺一点点的挑出来,喂到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的嘴里。 她们醒过来但是还是迷迷瞪瞪的,我们三个人都异常饥饿,每人一小勺轮流吃,把最后一点点鱼油都吃干净。 吃完之后,我们感觉略微舒服了一点,闭上眼睛睡到天亮。 在梦里,我又回到我们的迷失之岛,那里有肉干、鱼干,还有小野人卡卡妮做的香蕉羊奶昔。我是流着口水醒过来的,然后我看到外面一片白。 我从篷布缝隙里伸出头来,看到外面正下起一片片的雪。 我跑出来,张开嘴像狗一样伸长舌头,一片片雪花落下来,遇到我的舌头化为一丝水汽,我感觉舌头凉凉的。 我发现我们的篷布上积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于是用铝皮碗收集起来,放在火上慢慢烤,我们就有了一些水,我把水灌给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 她们两个现在已经开始昏迷不醒。 接下来的时间,我不停的收集淡水,我自己也补充了一些淡水,感觉身体舒服了一点。 4 雪洞 雪越来越大,虽然我收集了足够多的饮用水,但小野人和阿曼达两人因为缺少食物,她们很冷,她们两个人缩成一团,脸色有些苍白。 我实在找不到吃的东西,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做的鱼钩第一天钓上来一条金枪鱼,之后一条鱼都没有钓上来。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顿烤金枪鱼,真是一顿美味啊。而且我当时还把金枪鱼皮留下来,打算以后做一个靴子之类的东西。 “金枪鱼皮!”我猛然醒悟过来。 我在船舱里翻,翻来翻去,终于在舱底找到了那张发硬的鱼皮。 这张鱼皮已经几乎完全成为革了,硬的跟铁皮一样。 我用刀割了半天,实在割不动。所以,我用斧头砍,我把这张鱼皮砍成一条一条的,然后把鱼皮泡在水里面,让它吸水,重新变得柔软起来。 我找来铝皮碗,把鱼皮放进去,然后加水放火上炖。 谢天谢地,我现在有几乎用不尽的水——因为天上在下雪,而且,柴火还剩一点。 我不知道我炖了多久,有可能是一整夜,有可能是一天一夜,终于,我在睡梦中,闻到一股香味。 “嗯,我的鱼皮炖好了!”我心里知道我现在还在睡觉,但是我的意识清醒的告诉我,鱼皮已经炖熟了! 所以,我睁开眼,鱼皮果然炖好了! 现在天气很冷,炖好的鱼皮很软烂,一会儿就变得不烫了。 我把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扶起来,一口一口的喂她们吃。 她们已经陷入模糊,但是还有意识,她们嘴唇碰触到食物,马上就张开嘴,大口的吞咽。 她们把炖鱼皮吃完,脸上开始有了一点点红晕。 我也吃了一些。 然后我把剩下的鱼皮全部炖熟,接下来的三天,我们只有吃炖鱼皮。 这些鱼皮含的能量不高,但是富含胶质,还是比较营养的。 当我们的鱼皮吃完的时候,我坐在船里,又把封在塑料瓶口的鱼泡胶的残块一点一点的找出来,然后炖了,吃掉了。 现在我饿极了,我感觉我能吃下一头牛! 我的意识有时候清晰,有时候模糊,很多时候,我都做梦,梦到又回到了迷失之岛,然后和小野人卡卡妮还有阿曼达在山洞里吃烤鱼干、狼肉干和香蕉羊奶昔。 就在我迷迷糊糊之间,我听到船“砰”的一声,撞到了什么东西。 我以为又像这几天经历的一样,船撞上了浮冰之类的东西,所以不去管它,但是,过了几分钟,我猛然醒悟过来——船似乎不动了! 我爬起来,爬到船头一看,展现在我面前的,是白雪茫茫、辽阔宽广的北国大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在距离我们极远处,风雪迷茫中,我模模糊糊的看到,似乎有一座山。 我们终于上岸了,但是,我们还是在绝境之中。 我迅速估判了一下形势,我们必须要上岸,等在船上,我们就是在慢性死亡! 我们上岸之后,只能是朝大山的方向走。因为,我们现在靠岸的地方,只是大陆伸向海里的一个尖尖的小半岛。只有往大陆深处走,才有可能遇到人或者其他动物。 现在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已经没有办法走路了,所以,我必须找一个能带她们一起走的办法。 我迅速列出我要做的事情:1.上岸。2.朝大山走。3.做一个雪橇之类的东西。 我把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抱上岸,然后把船上的篷布拆下来。 这个篷布很大,我可以把它当做一个雪橇,我把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放在上面,然后用小帐篷把她们俩包裹起来。 她们抱在一起,可以相互取暖。 我把水手刀和莫西干战斧插在腰里,水手刀和莫西干战斧的手柄处都是木头的,拿在手里很顺手,如果是金属手柄的,在这个冰天雪地里,是没有办法用的。 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金属手柄会和人是手掌粘起来,再也分不开了。 我把其他东西都放在我的篷布雪橇上,现在,我开始朝着大山的方向进发。 我迈步很艰难,但是,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的体重并不算太重,而且,我们有篷布雪橇,实际上,我并不需要用多大的力量,就可以拖着她们走。 我要把她们带走,如果把她们留在这里,我去找人求救的话,她们很有可能会冻死在这里。 漫天飞雪,飘舞弥漫,不一会儿,我的头发、胡子、眉毛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虽然我穿的很少,但是我不停的走路,所以并不感到太冷。我走了一段,回头看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结果她们两个都快要冻僵了。 我赶紧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停下来。 我用铝皮碗在厚厚的雪地上挖起来,我的耐力很好,我不停的挖掘,终于挖出一个床铺大小的雪洞。 我把雪橇拖进去。 外面的温度可能有零下十几度或者二十几度,而且风雪呼啸,尤其的冷,但是雪洞里面的温度可能在零下几度。相对于外面,要暖和的多。 我把雪橇铺在地下,然后我们三个人睡在篷布上。我用小帐篷把我们三个人裹好,用我的体温去温暖她们两个人。我们穿着厚厚的帆布衣服,我的体温很难传到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的身体里面。 这时候,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把三个人的衣服全部脱下来,铺在地上或者盖在我们身上,我张开双臂,把这两个“冰”美人抱在怀里。 说实话,左拥右抱,抱着两个美女,确实是人生一大乐事,但是,在这个冰天雪地里,抱着两个几乎冻成冰棍的美女,是一点其他想法都没有的。 我抱着这两个大“冰棍”,牙齿冻得咯吱咯吱乱响。 我翻过身,找出一个铝皮碗,然后在帆布角落割了几条帆布带,然后用水手刀里面的镁棒把这些布条点着,一点团橘黄色的火光照亮开来,这个冰雪窟窿里的温度似乎在一秒钟上升了好几度,变得暖和起来。 我知道这种感觉只是我的错觉,我继续给这个铝皮碗添加布条,布条在铝皮碗里缓缓的烧着,我翻过来,抱着两个“冰棍”,用体温温暖她们俩。 这么寒冷的地方,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还是抱着这两个女孩,但是,抱在我怀中的不再是两个“冰棍”,而是两个活人,她们的体温恢复了,小野人卡卡妮甚至还睁了一下脸,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昏睡过去了。 我蠢蠢欲动,但是现在情况紧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把衣服都穿好人,然后把东西整理好,把雪橇拉出了雪洞。 一出雪洞,白拉拉的阳光刺痛我的双眼,外面竟然艳阳高照。 阳光温暖的照耀着大地,在这个极北之地,阳光竟然是如此的强烈,虽然外面依旧寒冷,但是,这会儿没有风,暖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竟然是无比的舒服。 我在铝皮碗里抠了一些昨天晚上烧剩下来的布条的黑灰,我把这些黑灰涂抹在我的眼睑下面。 我知道,在极北之地行走,要时刻保护自己的眼睛,要在自己的眼睑下涂上黑色,以防止得“雪盲症”。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找到了大山的方向,天气晴好,视野格外清晰,大山距离我们大概50公里,而且,我看到,那座大山脚下,似乎有烟气袅袅。 我不再犹豫,拖起雪橇,向烟气升起的方向走去。 5 生命之泉 如果天气一直晴好,在这个雪地里,我一个小时可以走3公里,如果不停的走,我一天一夜就可以走到大山脚下。 但是,这种鬼天气,不可能给我一整个大晴天的。 所以,我只有在天气晴好的时候,再加快一点。虽然我现在饿得头晕眼花的,但是我的身体没有背叛我,我的心脏依然健康有力的跳动。 咚咚! 我保持自己匀速往前走,尽最快的速度往前,我保持自己处于身体发热但是绝不出汗的状态。 这种状态是最好的。一旦我出汗了,汗水就会迅速带走我身上的热量,即使是我的身体,也支持不了多久的。 我现在就穿了一层帆布衣服,然后我用厚帆布包裹自己的手掌,当作手套。 一路上,我没有看到有一个活物,到处都是死沉沉的一片,天空中连一只小鸟也没有。我不知道能不能在接下来的一两天内找到吃的,希望能找得到,如果找不到,我们真的就有危险了。 现在,即使是我,也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了。不过,我还撑得住。 暖和的阳光,在这个寒冷的北地,是极其珍贵且短暂的。我估计才过了短短四五个小时或者六七个小时,天色就变得暗下来,我确定不是暴风雪来临之前的天色变暗,而是——太阳下山了。 我摸了摸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她们俩的身体都很冷,只有胸口有一团热意,我把她们俩裹得更紧,然后把多出来的一团帆布塞在她们的颈脖处,这样,她们的颈脖处就不会有冷风刺进来。 虽然已经到了天黑时分,但是雪地上还是可以看得见的,我打算抹黑走路。 我喝了一点水,让我的身体稍微舒缓了一下。 我现在就像是一头老牛一样,拉着牛车一样拉着这两个女人。但是我不能放弃她们。 因为我们都是同甘共苦的走到了现在,而且,她们救了我好多次,我也救了她们好多次。除非是我完全确认她们死掉了,我才有可能放弃。 我把水壶里面的水喝完,然后把水壶里装满雪,拧紧壶盖,然后把水壶塞进我的“棉袄”——帆布衣服里面。 我利用身体散发出来的热量,来融化这些雪。 这样做有好几个好处,当我使劲拉雪橇的时候,这些雪会吸收我身体散发出来的热量,我就不会因为过热而流汗。并且,这些雪融化之后,我就可以喝它们,而不用直接吃雪,在这个冰冷的极北之地,冒冒失失的吃雪,是要死人的。 我的身体和装雪的水壶形成一个循环,雪帮我吸收多余的热量,我喝融化的雪水补充水分。 我每个小时要喝掉200毫升或者300毫升的水,我不停的喝,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喝的更多,但是,一满壶的雪,融化后,只有一点点的水。 天黑之后,我继续往前走了大概两个小时,我的眼睛总是盯着前方,让远处山峰保持在我视野的一个固定的位置,这样,我就不会走弯路,我走的很直,这样可以节省很多体力。 “呼呼呼呼”起风了。 狂风像鬼魂的哭泣一样,叫的很尖锐。 仅仅过了几分钟,一片片的雪花就落下来,开始下得不大,但是这些雪花很容易迷惑我的视线。我不得不减缓我的速度,一而再再而三确认我走的方向没有错。 我决定继续赶路,因为我觉得小野人卡卡妮可能撑得过今晚,但是阿曼达就不一定了。 我不希望阿曼达死去。 如果山脚下冒烟的地方,是一户人家,或者是猎人或者伐木工的窝棚,只要有一杯热水,阿曼达就可能得救。 我唯一要做的是保持前进,让自己准确到达冒烟的地方。 风雪弥漫,鹅毛般的大雪被狂风裹挟着,朝我们扑来。 我摸了摸阿曼达,她的身体更加冰冷。大风,让她的体温更快的散失掉。我朝来时的路看去,那里一片迷茫,天和地早已分不清界限,我的脚印很快被狂风暴雪淹没。 我把怀里的水壶掏出来,把所有的水都灌倒肚子里,这让我冷的直打哆嗦。我把自己的尿撒到水壶里。 拧好盖子,我就有了一个暖手宝。 我把水壶塞到阿曼达胸口的位置。 虽然这样做,我也感觉很恶心,但是能救她一命,至少可以让她多挺一阵子。 我继续拉着雪橇往前走,并且,我需要每过半分钟就回头看一眼自己的脚印,以确保自己是笔直的往前走,我可不希望趁着大雪走,结果和冒烟的地方擦肩而过。 我不知道我自己走了多久,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但是我仍然坚持着,有一阵子,我好像喝醉酒的人一样,迷迷瞪瞪的往前走,突然在下一秒,我猛的意识到,我现在的处境,然后回头看自己的脚印,还好,谢天谢地,我留下的脚印还是直的。 狂风暴雪中,我一点也看不见,我的视野最多只有七八米左右。 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圣诞老人,我的头发、眉毛、胡子上满是雪花,我的鼻涕从胡子上流下来,但是我没有手去擦,才过了几秒钟,这一溜鼻涕就咚成了一根冰棱,然后,我呼出的热气和空中的水汽凝结成为水,顺着冰棱往下淌,冰棱越长越长,恶心死了。 我的眼睛很难受,如果我有一副眼镜就好了,我回过头来,看到我自己的脚印还是笔直的,我很满意,如果我不尽快到达冒烟的地方,有可能在这个晚上,我也会冻死在这片雪原上。 说不定过了一段时间,有冒险队的人发现我们三个人的尸体。 我正胡思乱想,突然感觉身体跌落下来。 “不好!”我心里狂叫起来,“千万别掉到雪洞里!” 幸好我跌落的地方不深,我的上半身还在外面。 我的下半身浸没的水里,我立即止住雪橇,防止雪橇滑到水里,但是下一秒,一股狂喜冲上我的心头——水是温暖的! 我腾出一只冻僵的手,从“手套”里缓缓抽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我的手指恢复了知觉——水真的是暖的! 我用一只手挡住额头,定睛四看,我掉到了一条小溪里,这条小溪大概一米过宽,但是,溪面上,水汽腾腾,这个是一条温泉小溪。 我向小溪上游逆流走了几步,上游的水更热! 我可以想象,在更上游的地方,应该有一个地热泉之类的东西,在加热这条小溪。 我恍然大悟,我在远处看见的水汽蒸腾犹如冒烟的样子,不就是这里嘛! 小野人还有一点点意识,我把她拖到温泉里的时候,她舒服得嘤咛一声,然后似乎像旅人到家了一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知道她没事了,我又到雪橇上把阿曼达拖下来,阿曼达身体已经变得僵直,我摸了一下她的胸口,我的手几乎感觉不到一丝热气,她的脉搏也是若有若无。 我把阿曼达放到水里,然后不停的揉搓她,从她的手、手腕、脚、小腿、大腿、胸腹、后背、脖颈……都揉搓一遍,她的身体开始变得柔软起来,我试了一下她的鼻息,她现在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6.地热泉 当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都脱离了尾线的时候,我感觉到无比的劳累,我躺在小溪里,头枕在岸边,身体放松起来,我的身体泡在温暖柔软的泉水里,无比的舒服。 也许是我太疲劳了,我竟然躺在水里睡着了。 我大概睡了有一个小时或者一个半小时,我清醒过来,阿曼达和小野人她们还在继续睡着。我把我们的衣服都脱下来,晾起来,这时候已经不下雪了,但是还有风,这些衣服虽然透湿的,但是还是会干的。 我想生一堆火,但是,我没有燃料,我唯一可以做燃料的东西就是我们的“雪橇”和帐篷。它们都是帆布的。我不想把它们都烧掉。 天上依然很暗,我看到天空有一个位置出现一个光线长条,这个长条像一团丝绸一样,缓缓流淌着。呈现出五颜六色的神奇光芒,这是极光。 我猜想,我现在应该是在北极圈以北或者南极圈以南的某一块地方。 我又检查了一下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她们的状态都很好,于是我放心下来,我顺着温暖的水流往下走,越走越水温越低,终于走到一块浅浅的水潭区域,这里的水温已经到了冰点之下,在水潭的岸边,有一小块一小块的冰。 我睁大眼睛,在水潭里搜索。 潭水很清,潭底的石头都清晰可辨,我希望可以找到一条鱼或者虾子、螃蟹之类的东西,我在雪地上,几乎不可能找到吃的,在这个暖水溪流里,找到食物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高山、深谷、还是在极地、地底,只要有水流的地方,几乎都有鱼类的存在。 我搜寻了好几个小时,连一条小毛鱼都没有找到,我极度沮丧,身体又冷的厉害。我应该会暖水溪流里或者去穿上衣服。 我默默往回走,潭底有很多石头,被流失冲击的很光滑,突然,我感到脚下有一个坚硬的石头硌了我一下,我身体一歪,挪了一下脚,然后,我蹲下来,把那颗硌我脚掌的石头拿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看。 这并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只螺蛳。 这颗螺蛳有大脚趾那么大,青壳,壳体滚圆。 我扑到水里,再一次观察这个石潭,之前我一直留心水潭里有没有鱼类,但是,现在当我再次观察这个水潭的时候,我发现这个水潭里生活着大量的螺蛳。 我兴奋极了。所有的疲劳和沮丧一扫而空。 我收集了很多螺蛳,这些螺蛳有些大有些小,都是无一例外都是青壳圆体的形状。 我现在需要篝火,这样,我就可以煮这些螺蛳。 但是,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燃烧的燃料了,虽然我有一把水手刀,水手刀里面的镁棒打火很容易,但是,如果用我们的帐篷当燃料的话,我们就没有休息的地方,而且,我也不能把她们两个女人同时带走。 我把一大把螺丝放到铝皮碗里,我所有的水壶都扔掉了,包括水壶底部的铝皮套碗也都扔掉了,只留下了一个,那个水壶还被当成了暖水壶装满了尿。 但是,外面套的铝皮碗还是可以用的。 但是,我又愣住了。即使我用帆布生火的话,我在哪里生火?如果在这个雪地上直接生火的话,只要火燃烧起来,雪就会融化为水,就会弄灭火。 我的头都大起来了。我拿着铝皮碗,不知所措。 突然一个疯狂的念头涌进我的脑子里。 我抓着铝皮碗往上游走,走着走着,水温越来越高,溪流里的温度可能有七八十度。我只好从溪水里跳出来,跳到雪地里,我继续往前走,终于走到泉水的尽头,这里也是一个小石潭,但是石潭上水汽滚滚,水潭里面像烧开的锅一样,不断的翻滚。 “这不就是现成的锅嘛!”我用铝皮碗舀了一碗水,然后把铝皮碗直接放在石潭上面。一会儿功夫,铝皮碗里开始翻花冒泡。铝皮碗里的水开了。 我又让它炖煮了一会儿,这样,我就有了一大碗螺丝汤。 我走回我们之前休息的溪流里,把螺丝汤给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灌进去。 我又用小刀把螺丝里面的肉挑出来,虽然这些肉很小,但是这些肉很结实,而且都是瘦肉,我小心的把这些肉喂到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的嘴里,她们现在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可以自己吃东西了。 我的铝皮碗很小,我一次只能煮一碗螺丝汤,我一直忙到天亮,才稍稍吃饱。我发现在石潭里,除了生活着螺丝,还生活一种几乎呈黑色的小虾,我把这些小虾放在热泉水里煮,这些小虾煮的浑身通红,虽然它们长的很小,但是味道很美。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我们吃的唯一的东西。 天亮了,阿曼达和小野人陆续清醒过来,我跟她们说了她们昏迷后的种种情况,她们惊叹不已。 幸亏有了这个水潭,不然我们三个人都得交待在这一片冰天雪地里了。 经过一晚上风吹,我们的衣服大都干了,所以,我们都穿上衣服。 在漆黑的夜里,光着身子没有什么,但是如果大白天还是光着身子,而且,我们还是三个人,那就太尴尬了。 我们现在有了食物,我相信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很快就会恢复了。 我们在热泉水边扎好帐篷,然后用雪橇垫在地上,隔绝潮气,我们接下来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收集螺丝和小石虾上面。 这样又过了两天,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都恢复了。她们有了足够的食物和热量之后,俩恢复的很快。 我们决定继续朝内陆走,阿曼达懂一些星斗知识,并打算依次判断方位,但是,她观察了两三个晚上,都没有观察个所以然出来。 这里看到的星斗星座都和她之前学过的星斗星座知识完全不吻合。 我们只好作罢。 又是一天的黎明,我们收拾好东西,然后绕过大山,像内陆走去。 现在我们三个人都是步行,我们走的很快,虽然是在雪地上,我们一个小时大概可以走四公里,甚至五公里。 我们走了好几个小时,终于翻越过高山,走到山的另外一边。小野人卡卡妮突然指着远处大叫起来,“看那里,有好多地热泉!” 7 猎人小屋 我们顺着山坡下来,一路上,我们明显感觉这里的雪盖在变薄,大雪覆盖处,零零星星的露出一些植物。 这些植物很矮小,有些只有四五十厘米高,有些只有十几厘米高,有些只露出一些绿色或者黄色的叶尖儿。 我们感到气温也似乎上升了些,毕竟海拔高度下降两百米,气温就可以上升一度多一点儿。 我现在感觉到不那么寒冷了,但是,现在有好多下坡路要走,这些下坡路并不好走,因为这些下坡路上有大量碎石,我们往下走的时候,要时刻提防高处的碎石滚落下来砸到我们。后来,我们发明一种方法可以迅速下坡。 当我们走到一片碎石坡的时候,我们先在坡上规划好下坡的路线,然后一声大吼,给自己壮胆,接着一路猛冲,从山坡上冲下来。我们会沿着事先规划好的路线奔跑,又快又安全的到达下面。 现在,这个地方,树木开始变得茂密起来,高大的红松、红杉树,像冲天巨人一样,高高挺立着。我们穿行其间,就好像几只小蚂蚁在草茎之间穿行一样。 我们走着走着,小野人卡卡妮突然拽拽我的胳膊,扭过头,看见她指向一个方向。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是一座小木屋——一座猎人或者伐木人居住的小木屋,而且,边上还有烟雾在袅绕。 我们欢喜的大叫起来,绝处求生之后的狂喜,涌上心头。 我们三个人像野人一样,呼啸着向那座小木屋跑去,阿曼达甩着大长腿跑的最快,她像一只轻捷的小鹿,修长的大腿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我们气喘吁吁,跑到小木屋边,这才看得清楚,这座木屋估计有十年或者二十年没有人居住了,它的主体框架还是好的,但是木屋的隔板、门、窗完全损坏掉落下来。我们在远处看到的烟雾袅绕,也并不是炊烟,而是距离木屋十多米处的一处小小的热泉的烟气。 我们略微有一点失落,但是很快心情变得好起来——我们至少有了一座木屋,呃……虽然是破的。 我们打算在这个木屋里宿营,木屋两边和后面全是高大的森林树木,前面有一大块地方是平坦的,这样,我们在木屋中的时候,前面的视野很好。 我们首先要解决取暖问题,其次要解决吃饭和问题。 饮水不是问题,因为我们查看了一下,我们的木屋邻近那一口热泉,这里有现成的热水。我围绕这热泉走了一圈,心里琢磨着要是有一根自来水管,把热泉引到小木屋里,然后弄一个浴缸,就可以泡热泉桑拿了。 不过我也只是想一想,毕竟我根本找不到浴缸。而且,我也没有自来水管。 不过我倒是在小木屋里发现了一根极长的塑料复合材料制成的水管,不过这根水管极细,应该不适合做自来水管。 我又在四处转悠了一圈,在木屋附近发现了一片苔藓,这些苔藓呈现绿色,一簇簇的,我用脚踢开,地下呈现出黑色的泥土。 一个词从我脑子里蹦出来,这不就是泥炭吗? 我抽出莫西干战斧,挖出一大团黑色的泥炭,这团泥炭饱含水分,湿湿嗒嗒的,如果我要用这团泥炭生火,那还不如直接去砍树来的直接。 我放弃了挖泥炭生火的打算,我在一棵倒下来的大树上,弄了一些柴火,搬回去,今天晚上,我们有火堆了,而且,我们有热水,虽然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吃的东西。 阳光很宝贵,很快就消失了,森林呈现暗黑色,我赶集回屋里。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两个人把火堆生起来,我又去弄了一些水。我们走了一整天的路,现在肚子很饿,我想,我能吃得下去一头牛,我现在饿极了。 不过我还撑得住。 我们检查了一下木屋,发现木屋建的很结实,四面的墙壁和屋顶完好,一点也没有漏雨渗水的样子。而且,我估计,再过个一二十年,这座木屋都还能撑得住。 这座木屋比我们原本想象的要结实的多。 坏掉的地方就是门窗和一些隔板。 木屋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地面有些潮湿,不过现在我们有了火堆,火堆的热量可以驱散潮气。 我们围火而坐,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依偎在一起,我们说着话。 夜很长,但是,我是一个只要天黑就犯困的人,我很快就睡着了,在我的睡梦中,我听见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的大声说笑声。 半夜里,雷声隆隆,我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是,我在梦境中却真实的听见,雷声就在我们身旁。 “雷声”一直持续了好久,大约有半个小时把,或许有一个小时,然后就渐渐停息。 我还听见风声呼呼作响。 第二天早上,我们还在木屋内,就感觉外面早早的就亮堂起来。 我还在睡觉,但是,阿曼达使劲的推我,“秋,快起来,你绝对想不到发生了什么!” 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虽然在冰冷的地上睡了一个晚上,但是,我爬起来之后,还是感觉精神一振,身体中涌起一股清爽的劲头。 “怎么回事?”我问道。 “来外面看!”小野人卡卡妮一把拉住我的手,向门口跑去。 我们晚上睡觉,睡在木屋的最里面,然后,我在木屋门口放了一些木柴,防止有狗熊之类的野兽进来,但是当我看到门口的时候,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仅仅一夜之间,地面上就积了一米多深的雪,大量的雪从门窗的破洞处涌进来,然后把门窗堵塞住。 我从门口的缝隙看过去,木屋的下半截,被雪掩埋了。 我们差一点被雪活埋了! 如果我们打算出去的话,我们就必须把门口挖开。 我从屋里找到一块一米多长、二十厘米宽的平整木板,这个木板原本是拿来当桌子用的,我用莫西干战斧把木板的两边削掉一部分,形成一个把手。然后把木板的前端当作铁锹使用。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门口挖出一个洞来,我们要想出去,还必须朝前继续挖,我很饿,所以没有什么力气,我挖的不快,我挖着挖着,突然感觉“铁锹”似乎碰到了某个硬东西。 8 绝对想不到 求月票,一张就行。让我看看月票长什么样子的,~~~~(>_<)~~~~ ************************************************************** 我以为挖到了大石头,但是感觉不对,我继续往里挖,大雪里竟然露出一些毛发,这些是牛、羊或者鹿之类动物的毛发。 我大吃一惊,手里加快速度,很快,一只完整的麋鹿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只麋鹿整个身体陷进雪里,身体还保持挣扎的姿势,但是已经冻得像石头一样硬。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是老天爷在可怜我们,赏我们一只麋鹿吃吗?”小野人卡卡妮喃喃的说道。 阿曼达性感的双唇张的老大,嘴里可以塞进一颗鹌鹑蛋了,她目瞪口呆的摇摇头。 “我只知道,我现在很饿!”我歪着脑袋看着她们俩,轻声说道:“你们现在可以去烤肉吗?” “噢耶!”两个女孩欢呼起来,我们三个人把这只麋鹿脱进屋里,幸好我们的木屋大门坏掉了,不然这么大的麋鹿,还真的很难拖进来。 木屋里什么都有,有一口大吊锅,有铲子,有碗……我们把这些炊具清洗干净。在原来火堆的地方,把大吊锅吊起来,烧起大火。 小野人卡卡妮砍下来两只鹿腿,剥了皮,放在火上烤,然后弄了一些碎肉和骨头,放在大锅里煮。 我们打算大吃一顿。 我给这只麋鹿开膛破腹,把心脏和肝脏拿出来,放在火里烤,然后把其余的杂碎拿出去,打算扔掉。 我们有一整只鹿,我们可以吃好久!——即使我们三个人都是如狼似虎的能吃! 我出了门,外面呼呼的风声如同鬼哭狼嚎。 雪,白茫茫的一片。我顺着我挖的雪道往前走,然后奋力一扔,已经冻成冰坨子的麋鹿内脏扔出去老远。 正在我打算回木屋的时候,我猛然发现,距离之前那只麋鹿不远的地方,有黑乎乎的东西,又是一只麋鹿! 我跳起来,把我做的锹拿过来,飞速的挖起来,一会儿,我就又挖到一只冻死在这里的麋鹿。 我刚刚挖完,发现旁边的雪地下面,有十几个甚至二三十个黑色的影子,我走过去,挖起来,又是一只麋鹿,我又挖开一篷雪,又是一只麋鹿…… 我跑回屋子里,看到阿曼达和小野人正在啃一团还没有烤熟的鹿肉,她们看到我进屋,赶紧招呼我过去一起吃。 她们的样子可爱极了! 我把她们俩拽出来,当她们看到我们屋前面不远的雪地上,足有二三十只冻死在里面的麋鹿的时候,她们张大了嘴巴,像傻子一样,嘴里的肉掉到地上都不知道。 “我听说过一个故事!”我清清嗓子,等到这两个姑娘回过神来,缓缓说道:“在森林里,一群狼发现了鹿群,它们召唤更多的同伴,把这群鹿包围起来。这些狼隐藏的很好,没有一只狼被鹿发现,鹿在吃青苔树叶之类的东西,吃的很饱,它们在晚上睡了一觉,然后第二天早晨,准备起来撒尿的时候,狼群发动了。这些狼群蹲守了一天一夜,把所有的怒气都转化为追杀的力量,它们驱赶鹿群,三面围攻,只留一面,它们把鹿群赶进预先留好的一处绝地。这些鹿群带着鼓胀的尿泡,拼命逃走,但是它们跑不快,只有极少数回头奋力一战,这些鹿逃出升天,大部分鹿一直跑到狼群给它们设计好的陷阱——那一处绝地,通常是个雪窝子里面。这些鹿群在惊恐之中,失去了理智,纷纷跳进雪窝子里,它们精疲力尽,很快就冻死在雪窝子里面。” “你是说……这些鹿是被狼群驱赶到这里来的?”小野人卡卡妮轻声问道:“这狼群太聪明点儿了吧?” “有这个可能性!那只鹿。”我指着木屋的方向,接着说道:“我在扔它的内脏时,发现,它的尿泡很鼓胀,像一只足球那么大。” “秋,那么,昨天晚上那地动山摇,像雷声一样的,那是鹿群制造出来的?”阿曼达回忆起昨天晚上的响声。 “很有这个可能!”我现在几乎肯定有八九成是这么个情况。 “那狼群会不会过来抢这些麋鹿?”小野人财迷似的四处看看,似乎有一群狼就在旁边,正要跳上来抢我们的麋鹿似的。 “那应该……不会!”我摸摸她的脑袋,笑着说道:“狼群费那么大劲,不可能只为了这几十只鹿,我们这里应该就是一个小雪窝,麋鹿群恰巧经过我们这里,有几十只掉了进来。真正的大雪窝,可不止这几十只鹿,可能是几百只或者上千只鹿死在里面!” “所以……?”阿曼达眉毛向上一挑。 “所以,我们是一不小心,占了一点便宜,蹭了点油水!”我笑着说道。 阿曼达和小野人对视一笑,她们开心的跳起来。 有了这些鹿,我们可以吃好几个月,而且,我们可以等到天气暖和一点了,我们再走。 在这个大学茫茫的森林里,想找到出路,简直太难了。 而且,现在是在冬季,一天之中,日光大概只有几个小时,即使是走,也走不了多远。 与其走不了多远又危险重重,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又安全,就相当于度假吧。 我们把其余的麋鹿用雪再把它们覆盖起来,当我们需要的时候,我们把它们挖出来就可以了。这片雪地,就是一个天然的冰箱,雪不化冻,几个月内,这些肉就不会坏掉。 现在,既然我们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们的计划就必须要调整。 首先,我们需要把我们的木屋修整修整,把门、窗、隔板之类的东西弄好,另外,我们需要准备一些燃料,而且,我们要弄一些床铺和桌椅之类的东西。 我们不可能像野人一样,一整天都蹲在地上或者坐在地上。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要想个办法,弄个浴室之类的东西,说实话,我们现在太脏了,简直惨不忍睹,小野人真的像个小野人一样,头发乱糟糟,脸上乌漆墨黑的。 就连以前显得最高贵的像个阿拉伯公主一样的阿曼达,现在也是一个村姑的模样。 我的样子,也是不好恭维的,胡子老长,头发跟鸟窝一样。 所以,我列出一个清单,我们按照清单,来经营我们的生活: 1.修整木屋。 2.储存燃料。 3.做一些“家具”。 4.如果可以的话,想办法弄一个浴室出来。 9 燃料 我让阿曼达和小野人砍一些小树,然后把这些小树砍成一段一段的,最后把这些一段段的木头绑在一起,这样,我们就有了简陋的门窗和隔板。 这样,万一有野兽过来,我们就有了一定的防御力。 我想给我们的地上铺上地板,因为我们整天踩在泥土地上,很不舒服,如果弄一层木头,铺在地上,会舒服很多。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无疑工作量太大了,而且现在外面都冻起来,那些小树虽然不粗,但是,外面都冻了一层厚厚的冰壳,很难砍。 接下来,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处理鹿肉,他们把一些鹿肉切成一条条的,然后,用砍下来的松枝慢慢熏,这样,我们就有了第一批熏肉。 说实话,我觉得鹿肉比鱼肉好吃多了。因为我在迷失之岛上吃了太多的鱼,我吃的很腻。而且,我天生就爱吃四脚动物的肉,比如猪肉牛肉和羊肉。 我们天天吃鹿肉,我们吃的很饱,自从离开迷失之岛,我们有很久没有吃饱过了,现在,我们吃的很多,几乎有要长胖的感觉了。 小野人的胸部好像变得继续高挺,阿曼达的双唇更加性感了。 我的主要任务是尽可能多的弄到燃料。 一切枯死的树木是我的目标,我把这些枯枝弄回到我们的木屋屋檐下,存放起来。但这些枯枝远远不够,因为,我们现在每天的光照大概只有四五个小时,非常短,通常我们都是看到天际一片白,我们就知道大概已经有九点或者十点了,然后是日出,太阳只有竹竿那么高,发出早晨的红光,很漂亮,当太阳出来的时候,山林静寂,长长的影子随着太阳的位置移动,就这样过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太阳开始下山,转成落日的情景。 日出和日落,几乎是无缝连接,然后我们经历了两个多小时的日落,太阳只剩下成为一个通红的火球,最后慢慢落下,到了山的另外一边,整个天地一片漆黑。 我们每天只有短短四五个小时的日光,所以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通常会利用这个时间晒太阳,她们脱的光光的,把我赶走,然后,把帆布弄出来,铺在地上,躺在地上晒肚皮,然后晒后背。 有时候我回来,看到她们俩还在晒肚皮,就喊一声,该翻面了,不翻面就烤糊了。她们哈哈大笑,然后翻过来,晒她们的后背。 我一直忙于收集燃料,在没有太阳的时候,我们需要有火光照亮,因为我们不可能一觉能睡十八个小时或者二十个小时。 每当这个时候,我们通常都打骨牌来玩,这两个女孩,她们又用木头刻了一幅牌,当天黑,我们又睡不着的时候,我们就打牌。 尤其是小野人卡卡妮,简直是嗜赌成性,而且每赌必输。 有一天打牌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如果我把那些泥炭挖出来,当作燃料,是不是可以。 我把这个想法跟她们说出来,她们也觉得可以,于是,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们打算去挖泥炭。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们三个“矿工”打算出发,但是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看到这么好的阳光,又把帆布弄出来,打算再晒晒太阳。 好吧,我就自己去挖,反正我有的是力气。 我来到上次发现泥炭的地方,先把雪清理干净,我挖了一个大大的雪洞,这样,我就可以钻进去,挖底下的泥炭,我把苔藓清理干净,然后,把黑色的泥炭挖出来,这些泥炭饱含水分,但是它们并没有冻起来,可能是上面有厚厚的雪覆盖着,底下又距离热泉不太远的缘故把。我把泥炭挖到外面,它们很快冻成一坨坨的。我挖了好多,全部堆在外面。 我把这些泥炭弄回去,堆在屋檐下面,这些泥炭里面有水分,冻得跟一块块石头似的,正好搬运,我把它们堆在一起,它们形状不规则,每一块泥炭之间都有空隙,这些泥炭里面的水分会慢慢的气化掉,只剩下干燥的泥炭。 我联系挖了十几天泥炭,直到我们的屋檐下已经堆的到处都是泥炭为止。而这时候,最初挖出来的泥炭,已经干的差不多了,这些泥炭干了之后,也没有松散开来,我们把整块的搬回家,然后用一根木头轻轻一敲,这些泥炭块就碎裂成好几块,它们很耐烧,而且没有什么异味和烟雾。 我们的燃料足够了,我想着弄一点什么东西把我挖的大洞填补起来。我担心我们当中谁在大洞上面走或者有别的动物经过,这个洞会坍塌下来,但是,我发现,这个大雪洞很结实。后来,我想到一个办法,我带了一块烧着的泥炭到那个雪洞里,泥炭在燃烧,雪洞里的雪慢慢的融化开来,这样雪洞会自己坍塌下来。 我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在雪洞旁边休息,突然一个黑影一闪,从我的身后窜出来,然后把我扑倒在地。 我感觉到这个人身体修长,但是爆发力极大。 一个温润丰满的嘴唇堵住我的嘴,一缕长发垂下来,撩拨的我的脖子痒痒的,我的鼻孔闻到一股芳香。 是阿曼达! 我想把她推开,但是美人在怀我又于心不忍,我毕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又不是柳下惠,只好“半推半就”,顺水推舟。 阿曼达很是火辣,如果说小野人卡卡妮是北方旷野中的野性勃勃,那么阿曼达就是火辣辣的南方烈日。 她的舌头抵进我的嘴里,大口吮吸,我的双手在她周身游走。 她的身材很好,凹凸玲珑。 阿曼达兴头大起,拉开皮衣的拉链,露出里面的黑色亵衣,向我扑过来。我的双手迎上去,大把的抓住那两团温软。 我们前戏刚完,正要入正题。 恰在此时。 “秋!你在哪里?”我猛然听见小野人卡卡妮在喊我的名字。 我一下子坐起来,兴味全无。 阿曼达暴躁的跳起来,喘着大气,像发疯的母豹一样牙咬切齿的吼道:“该死的小野人卡卡妮,我要杀了她!” 她从地上蹦起来,迅速的把拉链拉好,然后一跃,跃出雪洞。 我以为她真的要对小野人卡卡妮不利,赶紧从雪洞里跳出来,我跳出来的时候,看到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手挽着手,亲密得不得了的样子,向我走来。 我松了一口气,这女人,还真是善变的动物! 10 塌了塌了 现在,我们有了足够的燃料,我们有大量的肉食,有干净的饮用水,有火,有房子。但是我还是不满足。 话又说回来,谁会满足呢? 我打算把我们的房子修整一下,虽然它只是一座小木屋,但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我自己生活的更好,让我们的自信心更高,让我们的状态更高昂,这无疑是正确的。 我在思考用什么东西来铺地面,因为我实在不想一天到晚就走在泥土地上。 我想过自己造一点水泥,我可以找一些石膏矿和石灰石矿来烧,但是想了想,难度太大了,还要做窑炉,对于我来说,人手太少了。说不定等我造好了窑炉,还没有开始烧,就已经是春天了,我们就要离开了。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干的。 我现在脑子里有两个方案,一个是烧砖,用砖铺地。一个是用木头铺地面。 烧砖的话,难度不大,但是工作量超大,我不仅要和泥,而且还要做砖模,要烘干然后烧制。第二个选择就是用木头铺地面。 我没有切割机,所以,我只能用斧头砍,冬天的树木外面都冻了一层冰盖,很难砍,我一天也砍不了多少,但是,就目前来看,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我先挖了一些泥土,把我们的木屋里面都铺上一层厚厚的土,并把它们锤平。 我的设想是,在这层平的土地上,再铺一层木头,这样,我们就可以不用踩在泥土上。 说干就干,我花了两天,用泥土把木屋里面弄平整,木屋本身就不大,这项工作的工作量不算太大。而且有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帮我的忙。 当我把木屋里面整理平整之后,我们发现木屋实在太小了,如果能在上面加一层就好了,这样,我们在上面睡觉,在下吃饭、烤火和娱乐。 但是我不可能把屋顶拆掉,再在上面加一层,所以,我打算在屋里面做一个横隔断,我打算在木屋内的四角立四根柱子,然后在柱子上搭上一个架子,这样就相当于有了一组屋梁,最后再铺上木头,这样的话,我们的木屋就变成两层了,我们可以在上面一层睡觉。而不会让寒气侵入人体,就不会感到腰痛和背痛了。 下层大概有1.9米到2米的样子,上层不到一米。睡觉是足够了的。虽然有点矮。 我需要最结实的木头当作柱子。我选了几颗笔直粗壮的杉树,这些树木很直,也很结实。我选了大概大腿粗细的。足够承受我们的重量而又不至于太重。 我又花了三天时间,才把柱子立好。并搭好架子。 幸好我们有足够的食物和水,我们不必为食物和水发愁,我们饿了就大口的吃鹿肉,渴了就大口的河水,困了就睡觉。 接下来我来做第二层的地板,这需要许多木材。 我一直为这事儿头疼不已。 我们的斧头很小,不适于砍树,只适合砍人。 而且,我们一天的工作时间只有短短的四五个小时,其他时间,都是黑夜,我们只好打牌或者睡觉。 小野人卡卡妮把云杉的叶子和松树的针叶泡在水里,然后煮开,我们就有了可口的茶水。这为我们补充了我们所缺乏的维生素。 这天夜里,或许是白天吧,但是外面是黑的。我们正在打着阿曼达做的牌,喝着小野人卡卡妮泡的茶水,吃着鹿肉干,我们听到外面风声呼呼作响,风像一个无处不在的小贼,穿过门缝,溜进我们的屋子里面。 “呼呼呼呼……” 风越刮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响,最后,砰的一声,风裹着学,直接撞开我们的木门,带进来一大篷雪。 我们赶紧跳起来,手忙脚乱的把木门关上,然后找了一些厚重的木头把门堵住。 我们忙完之后,听到不远处“吱吱吱嘎嘎嘎”的响声,好像是木头受力过大,纤维断裂的声音。接下来,“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似乎是一座山倒下来了。 我打算出去看看,但是被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拉住了,这么个大风雪的天气出门,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 第二天,天亮了,我们赶紧出门,当我们打开门,门外是一人多高的雪墙,把我们堵在屋里。 没办法,我只好先挖一条通道,把门口露出来。 我花了半个小时,才将门口的通道挖开,我们得以出门。我赶紧爬到雪面上,环视四周,只见一棵巨大的树木,整个折断了,载重汽车一般粗细的树干,倒在都上。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树,我虽然认识许多树,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树。 这棵树不仅巨大,而且树干部分像玉米的外皮一样,是一层一层的。这棵树摔下来,然后树干部分摔裂开来。 巨大的半截树干,压倒下来,足足压垮了一小片树林。 我们三个人谁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都目瞪口呆的看着。 “额,这棵树,就像一颗拉的老长的洋葱,一层一层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小野人卡卡妮歪着脑袋笑着说道。 “吃?你以为我们都是大熊猫吗?”阿曼达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有一点常识好不好,熊猫是吃竹子的!”小野人卡卡妮抓住一个把柄,立即反驳道。 …… 这两个女人,开始了每日的斗嘴比赛。 我一时插不上话,只好围着巨树转转,拿着莫西干战斧这里敲敲那里砍砍。也许我用力太大了,也许是她们斗嘴起了作用,我们面前的巨树竟然“哗啦”一声,散开了。 一片片的树材,从年轮处断开,然后碎成一块一块弧形的木板。 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暂停了斗嘴比赛,她们一起朝我这边看来。 我只好摆摆手,示意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额……我想我可以用这些板子做什么了!我们可以把它们做成滑雪板,它们是弧形的,裁成合适大小,就可以了!”小野人卡卡妮建议道。 “也许我们可以做成一个沙发……不,是摇椅。”阿曼达高兴的说道。 嗯嗯!我赞同她们说的,但是,我发现我有了其他的想法,这东西给它弄平,当作木地板,不是正好嘛! 11 高级住宅 我没有锯子,所以我只好一斧子一斧子的砍。 老实说,莫西干战斧,实在不适合干木工活。砍这些木板,帮我累的够呛。 我终于利用这些现成的木板做成地板。唯一不好的地方是:这些木板是弧形的,所以我得把它们敲平,所以地板上有很多一条条的长缝隙。 我们在隔层上也铺好地板,隔层的地板让我吃了老大的苦头,花了好大力气才把隔层的地板弄好,这些斧头砍过的尖锐地方,还把我的胳膊划伤了一道一次多长的大口子。不过还好,第二天,长口子就结痂愈合了。第三天就几乎回复如初了。 巨狼之王的体质,让我的恢复力出奇的好。 我把帆布铺在隔层地板上,这样,我们就可以把隔层当作床。 隔层不大,我们三个人睡在上面,小野人睡在中间,我一点也睡不着,老是想挤到小野人卡卡妮旁边去,结果小野人卡卡妮弓起身子,把手脚伸直,把的抵得远远的。 老实说,三个人睡在一起,太尴尬了,一整夜,我好像都没有合眼,心里面老是在幻想不可言状的事情。 不过,过了两天,我就习惯了,睡的就跟一条死狗一样,鼾声震天。 每天晚上,我们的燃料烧完了之后,我不得不从舒服的床上起来,到下面烧火的地方,添加燃料——泥炭。 这让我叫苦不迭。 我睡觉的时候,睡的很死,让我不得不起来添加燃料,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太困难了,好在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都很体量我,当我晚上睡着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她们会主动的起来添加燃料,以保持我们小屋的温暖。 我用粗木头和剩下的“木板”做了一张桌子和三张椅子,这样,我们就可以坐在桌子上打牌。 我用粘土捏了一个碗状,然后放在我们的火里烧,最后得到了一个类似于瓦罐的东西。我发现这里的粘土很适合做瓦器或者陶器。 我或许可以做一个浴缸!我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如果让我自己把粘土挖出来,揉碎,再和水,一点点的捏的话,无疑会费很多功夫,而且天气也不允许。 所以,我需要在最短时间内完成工作。 比如在天亮的四五个小时之内完成。 我做了一个计划,打算做一个浴池。 我在我们的木屋旁边,选了一块平坦的地方。把这里当做我们的浴池,因为这里的土质和我做的那个瓦罐的土质差不多。很细腻均匀。 这天早上,我开动了。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帮我打水。 天刚刚蒙蒙亮,我就把雪盖挖掉,露出下面的泥土。 我把一大块地方的积雪都清理干净了。 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为什么我不做一个澡池呢?浴缸只适合一个人泡澡,如果做一个澡池,我们就可以一起舒舒服服的在里面泡澡。 我打定这个主意,开始干活。 我挖了大概4--5个立方的一个大坑,长度大概两米多,宽度两米的样子。 然后我用水浇在泥土上,这些泥土很纯净,基本没有什么碎石之类的东西。 我在大坑里和泥,说实话,我现在的样子,就跟夏天在泥坑里打滚的猪没有什么区别,我把泥坑里弄得全是稀泥,然后再加入先前挖出来的泥土。让这些稀泥变得稠硬。最后,我把这些粘土泥均匀的涂抹在大坑的底部和侧面。 当一切都做好了,天色已经快暗下来了。我不知道晚上会不会下雪,但是,我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在大坑的顶上搭了一个架子,然后把木板运到上面,最后在上面堆了好多干的泥炭。 我有很多泥炭,这些泥炭可以烧很久很久,但是,我几乎一次性把大约一半的泥炭都堆上去。 接下来做的事情就是点火烧。因为大坑里面的泥是湿的,所以我们不能直接烧,火焰在泥炭上燃烧,然后热量传导到坑壁和坑底,让坑壁和坑底渐渐烘干。 说实话,我们这样干,有一点冒险,如果晚上下雪的话,我们所有工作都白干了。 但是,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祈祷晚上不要下雪。 怀着忐忑的心,等了整整一个晚上——十七八个小时,第二天天亮,我们出来一看,晚上果然没有下雪,我跑到澡池一看,木板和泥炭完全烧光了,而澡池里面的粘土则是完全烘干了。 “完美!”我高兴的跳起来。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我重新收集大量的柴禾和泥炭,开始再一次烧这个澡池。现在,澡池已经完全烘干了,在用火直接烧的话,它就不会裂开了。 我把一些湿的泥炭和树枝也放在上面,当下面的干木柴和泥炭烧着的时候,上面的湿柴禾和泥炭就会被烘干,然后接着烧。 我的计划很完美。现在,澡池正在进行最后一步烧制,我需要做的是引水进这个澡池来。我原本打算挖一条小沟,让热水泉里的水直接流过来,后来感觉也许还有更好的办法。 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在第一次进小屋的时候,发现了一根很长的塑料复合水管,那根水管很细,但是管壁很厚很结实。如果我用这根水管的话,那么,水温就会凉的比较慢。当水流到澡池的时候,水可能还是热的! 这个想法把我自己吓了一跳,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有一个自带温水澡池的高档住宅! 我记得那根管子被我扔到木屋后面的屋檐下面了。我跑过去,找到它,发现它依然很结实。 我必须把这根管子弄断,因为它太长了。我抽出莫西干战斧,另一个想法又突然跳出来,我不打算把这根管子弄断了,我想到了其他更好的办法。 人们往往都是这样,有了一个办法只好,又冒出一个新的想法,选择永远是有的,而且,永远都有更好的选择! 我从热水泉边开始排管子,慢慢的排到我们的木屋,然后从木屋的屋檐下缝隙里穿过去,把它一圈一圈的盘在我们的第二层阁楼地板上。我打算自己做一套地暖。 我要真正打造一栋“高级”住宅! 12 地暖 这根水管很细很长,简直就是专门为地暖配备的!我很高兴,只要我把露在外面的室外的部分包好就可以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用粘土做了一根根粗长管,然后把这些粗长管剖开,一分为二,把这些粗长管放在火上烧,让它们成为变干变硬。 我把露在外面的水管,用粗长管套好,然后在水管和瓦管之间,用烧火剩下的灰填充起来。 这样,裸露在外的水管也能保持住温度,而不会变的太冷。 我在室内阁楼地板上的水管之间填充上干的泥土,然后再在上面铺一层“木板”,最后,在木板上面铺上帆布。 我的工作完成了,接下来,就看“地暖”的效果怎么样了。 热水泉的海拔位置比我们的澡池位置高一两米的样子,所以,我不需要抽水机之类的东西,只需利用重力,就可以让热水自然留下来,不需要用其他的能量。 这一点是最好的。 我把热水泉这一端的水管放入热水中,用干净的石头固定住,热水顺着水管流淌,但是我过了许久,还不见热水从另外一端流出来。 我发现这个情况,原因只能是一个,那就是水管中还有许多空气,如果我有打气筒就好了,我可以反向利用打气筒,抽空水管里的空气,那样,热水就会顺利的留下来,即使这些热水要流经我们木屋的阁楼地板这么高的高度。 这是一个简单的连通器原理。 虽然现在热水没有流出来,但是我相信我的理论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的问题是:我怎么样让热水从另外一端流出来。 其实我应该把水管拉直,然后灌满水,再去铺设管道的。这样做的好处是一旦我铺设完成管道,热水就可以直接流出来。 不过那样的问题是万一我们的铺设过程中水管中的热水冷却到冰点之下,冻成了冰,那更麻烦。 现在是冬季,所以,我得赶紧把热水弄出来。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我跑到靠近澡池的那一端,抓住水管,用嘴吸。 没错,我用嘴吸水管中的空气,使得水管中的空气压力减低,这样,热水就能顺利留下来。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我足足在出水口吸了半个小时,累的跟狗一样,热水才汩汩的流出来,开始流速不快,最后越来愉快,就像开了龙头的自来水管一样,直接从里面喷出热水出来。 我成功了! 这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了,因为我看到天色已经满满变黑了。 我把热水放到澡池里。 经过一整天的煅烧,我们的澡池早就已经坚硬得如同陶罐一样。 现在,它是一个真正的澡池了。 不过,澡池中还有很多烧火剩下来的灰。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早就用一些小树枝树皮做成的扫帚,把澡池里面的剩下的黑灰扫干净。 热水欢快的冲进澡池里,渐渐的填满。我找了几块干净的石头,把出水口水管固定好。 我们三个人盯着澡池,盼望着澡池里的水快一点满。 但是,我们的水管太细了,澡池的水线上涨的速度太慢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完全黑下来,澡池的水线才刚刚到了三分之一的样子。 而且水很浑浊,煅烧剩下来的柴草灰漂浮在水面上,使得澡池的水看起来很恶心。 说实话,我有一点失望。 我们回木屋吃晚饭,晚饭是烤鹿腿,我们忙了整整两天,累得不得了,胃口大开,我们吃了好多,而且,我们有了自己的桌子和椅子,我们可以不必盘腿坐在地上吃饭。 能坐在桌子边上吃饭,这种感觉太好了!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的手艺不错,他们现在都是优秀的厨师,我感到很欣慰,在劳累了一整天之后,回家有一桌可口的热饭菜在等着我,这无疑是一种人生乐趣和享受。 这就是生活啊! 虽然现在生活很艰苦。 吃完晚饭,我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在收拾房间。她们一会儿跑到这里,一会儿跑到那里,然后她们还跑到阁楼上去。 “秋!”小野人卡卡妮大叫一声,把我吓得一跳,我还以为小野人卡卡妮从阁楼上掉下来了,赶紧跑过来一看。她还好好的趴在阁楼地板上。 “秋,快上来!”阿曼达从阁楼上跳下来,拉着我的袖子往阁楼上爬。 “干嘛干嘛?” “上来就知道了!”小野人卡卡妮在阁楼地板上像懒驴一样的打着滚。“这上面太暖和了!” 我来了精神,赶紧爬上了,阿曼达也爬上来。 阁楼地板上,很温暖,好像真正的地暖一样温暖,一点寒意都没有。 我躺在地板上,后背感受到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好了。 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用再穿着两层跟牛皮一样厚的帆布衣服睡觉了。 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晚上也不用抢帆布当被子盖了。 以前每天晚上,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都冻的不得了,两人一到夜里就上演“抢被子大战”。 现在,我们的木屋终于暖和了。 终于像一个家了。 我躺在地板上,心中无比欣慰。 虽然对澡池不满意,但是,对于这个地暖,我是异常的满意。 累了两天,值了! 由于太舒服了,我们一觉睡到大天亮,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在晚上睡这么舒服的觉一样,早上起来的时候,我们无一不神清气爽,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脸上也显得面色红润,七色好的不得了。 唯一不好的地方是,阁楼地板上暖和了之后,这两个女人停止了“抢被子大战”,她们开始了“抢地盘大战”,她们不好好睡觉,在地板上睡觉翻来覆去,滚来滚去,有时候像拳打脚踢,就想小狗睡在舒服的沙发上一样。而这让我受苦了,我睡了一晚上,不知道被她们踹了多少脚,我睡觉的时候睡的很死,早上的时候发现后背也痛,脖子也痛,鼻梁也痛…… 而且,我做梦时都梦到自己老是被人踩在脚底下,我一点都不怀疑,这两个女人趁我睡觉的时候,肯定把脚翘在我的身上,当作翘脚凳的。 13 一起洗澡 天亮了,这一夜,仍然没有下雨。 太阳暖洋洋的照射下来,阳光穿过树林,把金色的光线投射在雪地和木屋上。 天气晴好,人的心情也变得很好。 我们的早餐吃的的鹿骨汤和云杉茶,我们吃的很开心,因为昨天晚上,有一个充足而令人满意的睡眠。 现在我们的木屋很暖和,尤其是阁楼最暖和。坐在我们的餐桌吃饭,一点也不感觉到冷。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吃完早饭,照例要去晒一会儿太阳,她们把帆布帐篷铺开,然后,脱掉衣服,躺在上面。 说实话,我没有没事就出来晒太阳的习惯,所以我决定走走,我去看看我们的澡池。 当我转身走向澡池的时候,我发现澡池的地方水汽氤氲,烟云弥漫,就好像是仙境一般。我走到澡池旁边,发现澡池的水变清了,热水把昨天烧火剩下的浮灰漂起来,接着澡池灌满,浮灰漂浮在最上层,最后随着流水流淌出去。 现在澡池的水完全变得清澈透底。 我高兴极了,终于可以泡澡了。 说实话,我已经有好久没有好好清洗过了,这么多天以来,我都是随便弄点水或者雪把身体擦一擦。我把衣服脱掉,然后跳进澡池,澡池里的水温很适合,不烫也不凉,我躺在澡池里面,几乎是舒服得呻吟起来。 温水柔软的包裹着我的身体,我估计我能在澡池里面睡着。 说真的,如果不考虑这里缺乏社交,缺乏电器和煤气灶之类基本城市生活设施,这里的生活几乎完美,毫无压力。 我们有自己的木屋,有大量的食物,有二十四小时热水的澡池,有地暖,吃饱了饭,就可以躺下来泡澡休息……我们不用担心电费单、水费单、燃气费单,不用担心房贷,不用担心交通堵塞…… 我很满意这里的一切。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是被水呛醒的,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在水里,我呛了一大口水,肺部很难受。我赶紧跳起来,大声咳嗽,然后我听到“咯咯咯咯”的笑声。 原来我被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联合捉弄了,她们晒完太阳,发现到处找不到了,料想我是到了澡池这边来,她们过来一看,发现我一个人占了一个大澡池,舒服的躺在里面睡觉。于是她们脱掉衣服,也跳进来,她们决定捉弄我一下,然后拉住我的脚,把我拉到水里,把我呛醒了。 我回过神来,朝她们看去,她们都脱掉了外衣,只穿了纤细的裹胸和亵衣,光滑柔腻的皮肤弹性十足,她们俩身材都很好,凹凸有致,她们两个咯咯咯的笑,笑得花枝乱颤,看得我都呆住了。 我感到身体里有一股热气在爆发,赶紧深吸一口气,坐到水里,避免尴尬。 老实说,我并不是一个四处留情的多情种子,也不是一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只是一个普通不过的平凡人,所以也有平常人的七情六欲。 我们泡在水里,很舒服,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天色转暗起来,朔风刮起,但是我们在澡池中一点也不觉得冷。 又过了一会儿,飘飘扬扬的下了一场雪,那雪越来越大,最后鹅毛般的大学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那些雪花落到我们在澡池中,被热水一激,立即就融化为一滩清水,有些雪花落到我们的头顶上,也开始融化,不过融化的速度要慢一点,渐渐的我们头顶上积累的雪花越来越多,澡池的水汽上升,遇到我们的头发,凝结成小水滴,朔风一吹,这些水滴和未融化的雪花冻结在一起。 我感觉头顶上越来越硬,最后伸手一摸,我的头顶上枝角四立,如同顶着一个珊瑚树一样。 我在澡池的这一头,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在澡池的那一头,虽然只隔了两米,但是此时,我们已经看不清楚对方的面目了,我坐到她们俩旁边,再看看她俩,她们俩的头顶上的“珊瑚石”比我还高大,简直可以用奇峰罗列,怪石嶙峋来形容。 我们相互对望,看着彼此头顶上的“珊瑚树”,哈哈大笑。 我坐在水里,感觉到有两只手在抚摸我的腿,我伸手哦摸过去,只摸到两只柔软的手,我以为是小野人卡卡妮,我看向小野人卡卡妮,她蓝色的像大海一样的眼睛里秋波流转,万种风情。我发现阿曼达的眼睛里有一丝异样,像是是挑逗又像是幽怨,又像是在捉弄。总之,这种眼神在我看来我怪异。 我抬起头,仰望天空,那里一片片的雪花落下来,在我视野里慢慢变大。我猛的发现,我抓在手里的两只手不是一双手,而是两只左手。 我的头皮有些发麻,赶紧往松开那两只手,身体往后退了退。 天黑的时候,我们从澡池里爬起来,然后跑到木屋里。我们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让头发不再冻得发硬,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我们的头发才干起来。 阿曼达会理发,她用水手刀给我和小野人卡卡妮理发。我们的头发太长了,确实是需要修理一下了,理好之后,我们立即觉得清爽了许多,然后我和小野人卡卡妮给阿曼达理发,我和小野人卡卡妮都不会理发,不过,经过大约一个小时的努力,终于把阿曼达理好了。 我的胡子已经很长了,我把瑞士小刀磨的很快,让阿曼达帮我刮胡子,因为我没有镜子,而且小刀确实磨的很快,虽然没有吹毛断发那么夸张,但是,用手指稍微试一下,割破皮肤那是很轻松的。 我仰着脖子,让阿曼达给我修理胡子,我们没有肥皂泡,所以,修理工作进行的很慢。我的胡子长时间不刮,胡子已经长到脖子喉结的位置了,阿曼达半弯腰在帮我刮这里,她的手很稳,我一点也不担心她会割破我的皮肤。 “秋,你现在的性命可是掌握在我的手里!”阿曼达眉毛一挑,丰满的嘴唇吐气如兰,笑道:“我用小刀在你脖子上‘嚓’一下,你就完了。” 说着阿曼达把瑞士小刀反过来,用刀背贴着我的脖子,一拉。 我本来仰着脖子,突然感觉到冰冷的刀贴着我的脖子一拉,吓得我大叫:“啊……” 然后下一秒,我看到阿曼达笑得都直不起腰来。 14 远行之前 北国的冬天是寒冷而漫长的。 幸好我们有木屋、火堆、地暖、热水澡池、大量食物、饮用水…… 我们什么都不缺,而且我们有三个人,我们闲下来没事的时候会打牌来消磨时光。 我们的日子太过于舒适了,以至于我感觉自己都长胖了好多。 我们不知道现在什么日子,我们每天浑浑噩噩。每天天亮,我们就弄吃的,吃完饭就出去晒太阳,在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的带领下,我也爱上了晒太阳,接下来我们就去热水澡池里泡澡,泡到天黑,我们回家吃晚饭,打牌,累了就睡觉。 我们现在一天只吃两顿饭,因为我们消耗不了那么多能量。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个月或者四个月,有一天,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感觉风吹到皮肤上,不再是冰寒刺骨的感觉。 “秋,我是不是又开始发育了?”小野人卡卡妮站在我的面前,转了一圈,使她的长发扫过我的鼻尖。她像一朵花一样旋转着。 “为什么这么说?”我诧异道。 阿曼达也愣住了,在小野人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尤其在关键部位进行了重点照顾。 小野人卡卡妮嘟着嘴说:“因为我感觉最近饭量长了,前些天一天两顿,一点都不感觉饿,现在感觉吃两顿,有点饿的样子……” 小野人卡卡妮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低不可闻。 “那是因为日子变长了!”阿曼达笑得花枝乱颤,从后面抱住小野人卡卡妮,放肆的大笑。 “啊……日子变长了啊……我还以为我第二次发育呢。”小野人卡卡妮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也感觉到气温似乎上升了很多,早上和晚上的时候,没有那么冷了。”我点点头说道:“外面的雪盖也比以前要薄很多,而且,已经有快一个星期没有下雪了。” 我的感觉没有错,现在每天白天的日照时间变得比以前常很多。 “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可以往更温暖的地方走,也许我们已经距离文明社会不远了!”阿曼达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挠了挠自己的鼻翼,说道:“也许文明社会就在我们边上也不一定。” 我赞同阿曼达的说法。 “所以,我们要开始准备肉干了!”我点点头,我决定单独开辟一个地方来风干我们的肉干。 我们还有不少“木板”,我在木屋旁边搭建了一个顶部倾斜的棚子,然后在里面搭建了一个支架。 我们三个人合力把雪窝里的麋鹿挖出来好几头,然后切成一条条的肉条,让这些肉条挂在支架上,让冷风把它们吹干。 我砍伐了好多松枝、云柏之类的树枝,在风干房里挖出一个火塘,然后点上火,把这些活的树枝放上去。 活的松枝和云柏散发大量的黑烟,熏烤这些肉条,很快,这些肉条就干了。 它们的味道很好,我们可以直接拿着吃,它们富含营养,而且很抵饱。 这些肉干把里面的水分都风干掉,大条很粗大的肉条风干后,只剩下很小的一条肉干。 “当年蒙古人从东亚打到多瑙河边,就是靠肉干和奶粉补给的。”我一边吃着肉干一边说道。 “可是我们没有奶粉。”阿曼达皱着眉头咀嚼着肉干。 “我们以前有一群羊的。”小野人卡卡妮说道:“我最喜欢的那只小羊叫苏西。” 那是我们在迷失之岛上养的一群羊。很可爱的一群羊,不知道它们最后是不是也和迷失之岛一起沉没了。 “这些肉干如果用来煮着吃,味道可能会好一点。”我们一边吃着第一批肉干,一边闲聊。 “太难煮了吧。我们离开这里,哪里找到那么多燃料,而且,我们又不可能把那口大铁锅带走。”小野人卡卡妮嘴里含混这,伸手指了指木屋里的那口大锅。 那口锅太大,我们不太方便带走它。 “也许我们可以和蒙古人一样,把它们做成肉松!”阿曼达提议道。 这个提议得到我和小野人卡卡妮的赞同。 于是第二天开始,我们在木屋里砰砰砰的锤着肉松。 这当然不是真正加了糖、油、盐和白芝麻的肉松,这只是肉干的简化版。 我用木头做了一个墩子,然后砍了几根木棒。我们把熏好的肉干放在墩子上,然后用木棒砸。 这些肉被熏干之后,很结实,我们只能把它们砸扁,然后用手把它们撕开。 我们没有装肉松的容器,但是,我有办法,我们有不少麋鹿的皮,这些皮虽然很坚硬,但是我有鞣制它们的办法。我们有很多草木灰,我像上次在迷失之岛上一样,先泡了很多草木灰浑浊溶液,再把这些溶液过滤,去掉残渣,然后把这些干净的溶液澄清。 我把麋鹿皮泡在这些溶液中,为了让它们保持温暖,我把装溶液的容器直接搬到我们的澡池那边。 很快,这些鹿皮鞣制好了。我把它们刮干净,做成一个个的皮口袋。 我还利用完整的鹿腿的皮,做了几个皮囊,这样,这些皮囊可以装水。 不过,在这个地方,皮囊似乎没有什么作用,因为这里到处都是水。我的皮囊因此被阿曼达和小野人冷落,还被她们嘲笑了一阵子。 这些皮囊是我信手而做,所以我不打算扔掉它们,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能派什么用场。 我用木头挖了几个圆形的短管,当作皮囊的出口,然后我又用木头做了几个软木塞,塞进皮囊口里。这些皮囊很轻便,但是如果它们装满了水,拿起来不太方便,所以我就用剩余的皮料编织了一条条带子,这样,这些皮囊可以背在身上。 这些鹿皮很有用,我做了七八个皮口袋,做了三个皮囊,这些皮口袋可以装很多的肉松。如果我们需要远行,这些皮口袋将会派上巨大用场。 天气正在一天天的变暖,雪盖也越来越薄,这一天,我们打算把所有的麋鹿都挖出来,因为这些麋鹿冷冻的时间够久了,而且,现在越来越暖和,我担心再这样继续下去,这些冻起来的麋鹿会坏掉。 15 雪崩 我们又花了一周的时间,把所有的肉都做成肉干,然后锤成肉松,这些肉松便于携带,而且富含能量,一顿吃一小团就足够了。 我们有八只皮口袋,满满的装着肉松,还有三只水囊,这些水囊里装满了干净的饮用水。这些取自雪封高山的矿泉水,很纯净,没有什么杂质和微生物,如果保存得当,它们几乎不会坏。 当我们把所有的工作准备好,我们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我们有些恋恋不舍,因为这个地方太舒服了。 我们自从漂流到迷失之岛之后,就从来没有这么舒坦的过日子过。这雪封山谷里的木屋,是我们人生旅途中最满意的一段之一。 我们恋恋不舍的离开这座木屋。在我们做肉干肉松的这几天,白天的时间变得更长,夜晚更短,我明显感觉到天气暖和了不少,积雪消融,山川苏醒。 在回头看了最后一眼我们的小木屋之后,我们三个人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再见了,我的小木屋,再见了,我的地暖、热水澡池、还有我的温暖的地板、舒适的餐桌……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还会再一次回到这里,再次体验一下。不过,我们现在要返回文明社会中去。 我们一直向南走,我认为这个温暖的方向是南方,于是我把那个方向当作南方。 我知道我有可能偏离方向,但是,往暖和的地方行走,总是正确的。 我力气很大,背着四袋肉松和一水囊的水,我还有一个带铝皮碗的水壶。我的腰上插着莫西干战斧。 我把帆布帐篷打包好,然后卷成一团,用皮绳拴住,扛在我的肩头。 我像一个满身负荷准备远行的骆驼一样,身上对着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每人分别背着两袋肉松和一水囊的饮用水。小野人还带着她的弓弩和水手刀。 阿曼达不需要武器,她本身就自带武器。我们离开迷失之岛之后,阿曼达的黑色骨刃仍然还能用。 雪地上很难走,而且,有一些地面已经变得柔软,所以,我们走的不快。 当我们走了整整一个小时,走到另外一座山脊线处的时候,我们正好可以看最后一眼我们的小木屋。 正在此时,我仿佛听到轰隆隆的雷声,但是这雷声却好像是从地底发出来的。 我们都感觉整个大地在震动,有点像我们在地底世界的时候,火山爆发的情景,但是这种震动比火山喷发的震动幅度要小得多。 我看到我们原先居住小屋的山顶上,烟雾升起,细碎的雪沫飞上空中,像是在空中舞蹈。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我们震惊,那座山顶上的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整片的倾斜下来,只有近距离观察,才会觉得它的可怕。 积雪混合着泥土、石块,还有树木,摧枯拉朽一般的,从山顶倾泻而下,仅仅过了几秒钟,这股雪崩的速度就变得超快,比高速公路上的汽车还要快,如同千军万马从山顶上俯冲下来一般。 我只看见我们的小木屋像一个小小的黑点一样,迅速消失在这一片雪崩洪流中,彻底消失。 那雪崩持续了大概半分钟,最后把大量的积雪、泥土、石块、树木以及各种动物的尸体,全部带着倾倒在山下的一条大河中。 我们原本是打算沿着大河行走的,这样我们可以随时取用水源。 但是现在这些树木以及动物尸体全部在上有水源中,天气又热,这些东西腐烂之后,水源肯定会收到污染。 我们木屋所在的地方,现在完全变成了一个光秃秃的山坳。 我们三个人相互看了看,谁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向着南方走去。 很快,我们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因为路变得越来越好走,很多土地上,积雪都消融干净了,只有一些山坳里、树底下、岩石后面……还有一些余雪。 地面一干,走在上面,人心情都变得愉快,不用踩在湿哒哒泥泞的地面上,感觉真好。 我们大约走了三四个小时,看太阳的位置,此时已经将近中午,我们打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补充一下能量。 小野人卡卡妮眼尖,她发现了一大块平整的石头,这块石头足足有一间房屋那么大,石头呈现红黑之色,上面斑斑驳驳。 我们奔到这块岩石之上,把身上的背包扔到岩石上,然后一屁股坐下来。 走了一上午,休息的感觉真好。 而且,太阳晒得大石头暖暖和和的,坐在上面很舒服。 我们三个人盘腿坐在大石头上,吃了一些肉松,又喝了一些水,这些肉松本来就是已经熟的,所以我们可以直接吃。 吃完中午饭,我们躺在大石头上晒太阳,我把帆布帐篷当作枕头,我们三个人头对头的睡着。 午后的阳光,温暖的照射下来,太阳呈现金黄的颜色,小野人卡卡妮金黄的头发闪闪发亮,她更加显得容光焕发,我扭过头来看着她,她也转过头来看着我,我看着她美丽的如同大海一般的蓝眼睛,我眼中充满柔情,她嘴角微微翘起,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 现在三个人在一起,虽然我们有一些情不自禁,但是,也不好做下一步动作。我和小野人卡卡妮彼此手拉着手,她的手很柔软,手指修长,肌肤柔嫩,而我的手很粗大,手掌粗糙而且有老茧。 小野人卡卡妮用她柔软的指腹触摸着我手掌上的老茧。 我感到心里一片安宁。 太阳继续暖和和的照耀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感觉有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扶着我的两颊。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阿曼达的脸,她黑色的卷发垂落下来。 “秋,快醒醒,要下雪了。” 我一骨碌坐起来,果然,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变得一片黑暗。远处黑云滚滚雷声隆隆,似乎真的有一场暴风雪袭来。 “小野人呢?”我环顾了四周,没有看到小野人卡卡妮,于是问道。 “秋,阿曼达,你们来下面。” 我听到小野人卡卡妮在下面喊我,我到岩石边往下看,我看到小野人卡卡妮正站在两米多高的岩石底部,她仰头看着我,说道:“这下面有一个大岩洞,可以躲雨!” 16 一个孩子 我们收拾好装备,然后从大岩石上跳下来,之前我们看到岩石,只是从它的侧面看到,觉得它表面很平坦,但是,现在在它的下面来看,才发现它的巨大。 这块巨大的岩石足足有2-3米厚,像是一块巨大的麻将一样,在它的底部,有一个岩洞,岩洞里黑乎乎的,但是我们视力都很好,所以看到岩洞里没有野生动物生活的迹象。 我们匆匆进了岩洞,这个岩洞不大,但是有点深,我们只在洞口附近等着,并不打算进入岩洞深处一探究竟。 “咔嚓嚓……” 一道电光闪现,紧接着惊雷响起,震动天地,我们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雷声就在我们的头顶,我们现在的位置正处在暴风雨的中心位置。 “咔嚓嚓……”又是一声雷鸣。 整个山洞内猛然变得雪亮。 接着,哗哗哗,铺天盖地的雨点砸下来。 我们从洞口往外看去,之间天空和远处的地平线已经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天空哪里是地平线。 一些雨水迸溅着进洞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冰雹。 暴雨夹着冰雹倾泻而下,雷声隆隆,电光闪耀,狂风呼啸,在这暴风雨来临的一瞬间,我们都感觉到了天地之威,人力之渺小。 一个人,力量再强大,身体再强壮,在天地之威面前,比最弱小的蚂蚁还要弱小。 自古以来,人们对上天都保持敬畏,是有道理的。尤其是古代那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出门无车、进屋漏雨的落后时代。 大雨持续的下着,没有一点要停止的意识,我们坐在岩洞中,无所事事,百无聊赖。 听着雨声,我们都没有说话,四下里除了雨点冰雹砸地之声和偶尔的雷暴之声,就没有其他生意。 这时候,狂风已经息了。 雨点更加肆无忌惮。 一道电光闪过,紧接着“咔嚓嚓……”一声炸雷响起。 我突然感觉眼角处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 这仅仅是一瞬间的感觉,我感觉有一个小孩,站在我们不远处。 我疑惑的转过头,同时我看到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也同时转头,她们的眼中也是一脸茫然。 如果仅仅是我自己看到了,那有可能是我自己的幻听或者幻视,但是,我们三个人都看到了,绝对不是三个人同时幻听或者幻视。 我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猛然站起来,我把腰间的莫西干战斧抽出来。 小野人卡卡妮抽出水手刀。阿曼达手腕一抖,两支黑色的骨刃缓缓露出来。 “咔嚓嚓……”又是光芒一闪,雷声大作,岩洞中顿时照的雪亮,我们三个人同时猛的回头,我看到一个人影从我们的面前闪过。 那确是一个人。 有头、有肩膀、身体、手脚四肢。 而且没有尾巴。 只不过那个人动作飞快,比我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快,像受惊的小鹿一样,一窜,就窜进洞里深处。 “是一个孩子!”小野人卡卡妮的视力最好,此时她的瞳仁变成了血红色。 小野人大叫起来:“大概只有六七岁。” 我立即向岩洞深处跑去,如果是一个小孩,生活在这个蛮荒之处,我们有能力帮他带到人类文明社会。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也跟上我,我们跑了二三十部,猛然听见身后传来“轰隆”一声,整个岩洞猛烈的抖动了一下,紧接着雨声、雷声都听不见了,洞内的光线也消失了。 我们赶紧回头看,只见我们中午午睡的那块巨大岩石坍塌了下来,那块岩石把岩洞口完全堵住。 “这块岩石,估计有上百吨!”我头皮一阵发麻,有一股想跳起来歇斯底里咆哮的冲动。但是我压制住了这种冲动,因为我身边还有两个比我还脆弱的女人。 “秋,我们怎么出去?”小野人卡卡妮拉着我的胳膊,一脸的紧张。 阿曼达也是一脸绝望的看着我。 “不要紧,这条山洞看起来很深,那个小孩生活在里面,说不定还有其他通道。”我安慰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地下洞穴有没有其他的通道。 我的心里其实害怕的要死。我们之前在迷失之岛的地下世界,虽然也有洞穴,但是地下世界毕竟很高,和真实世界一样,但是,在这个幽闭的岩洞里,一种压抑、无助、绝望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响起我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说的是一个人被困在一条洞穴中,历经磨难,最后终于找到岩洞出口,逃出升天的故事。 我想,我们应该也可以,而且,我们有三个人,有三个人一起说话,总比一个人承受的心理压力好轻多了。 不,我至少知道有四个人,还有那个小孩。 说不定还有那个小孩的家长,还有其他大人。 想到这里,我心理压力稍微减少了一点。 “现在我首先要做的是稳住,我是她们两个人的主心骨,我不稳住,她们更乱了。”我心里不断告诫我自己。 我检查了一下我们的装备,我们有八袋肉松,三水囊加一水壶的饮用水,我们有水手刀、有莫西干战斧、阿曼达有骨刃,我们的安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我们有这些食物和饮用水,至少可以撑一段时间。 只是,从现在开始,我们就需要计算着吃食物了。我们需要定餐配额食用我们的食物。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出去的路,但是,我不得不把计划做的尽可能的长一些。 我用莫西干战斧在岩壁上敲,敲出一个箭头的形状。这样,万一有人找到这里,会知道我们从这里进去的。 虽然有人找到这里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现在第一个问题是我们需要火把。 我们缺少可以燃烧的东西。 我们只有一顶小帐篷,还有身上穿的衣服可以烧,其他的东西都烧不了。而用帆布帐篷来烧,似乎也烧不了多久。 但是,我有其他打算。 我打算做一盏油灯。 我的水壶上套的铝皮碗,可以用来当灯盏。我可以在帆布上割下布条,搓直,当作灯芯。我现在缺的只是灯油。 17 银矿 我有好多肉松,这些肉松是用麋鹿的瘦肉风干之后,锤制而成的。 我把这些肉松中残留的肥肉丁挑出来,然后收集起来,放在铝皮碗中,这样,我们就有了一点灯油,不过这些灯油也点不了多久。 我把油灯点燃,麋鹿肥肉在热力作用下,变软融化,里面残存的油脂分泌出来,顺着帆布做成的灯芯,向上汲。 我们终于有亮光了。 我拿着油灯走在前面,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跟在后面,我们向着深邃的洞穴走去,就像走进一个未知的远古巨兽张开的大嘴。 我们的位置在持续往下。 “不会又是一个地下世界吧。”我心里不安的想。“我讨厌像老鼠一样在地下穿行。” 我有这种不好的感觉,但是,我没有把这种感觉表现出来。相反,我表现的很镇定自若。 我们先是下了一段长长的甬道,然后在甬道的尽头,我们看到令我们无比吃惊的东西——钢架。 这是一组几十米高的钢架,整个钢架由一片片刚才,用铆钉或者螺栓固定,如同高压线支架一样。 在这座钢架中间,有一个钢梯,顺延而下。 这是现代人类的痕迹! 我联想到之前我们居住的木屋,再到这个钢架,这里以前至少有一段时间有人存在过。 我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顺着钢梯爬下来。 小野人卡卡妮把弓弩组装起来,以防不测。 我第一个爬下去,小野人视力很好,她待在上面,如果有异常情况,她可以及时提醒我,并且用弓弩保护我。 幽闭的坑道里静悄悄的,我顺着钢梯往下爬,我只听见靴子磕碰在钢梯上的声音,这声音不大,却沿着坑道,传出去老远。 “铿……铿……” 我突然想起我以前看过的恐怖片,那些恐怖片中的情景就是如此。 通常一个人沿着钢梯往下或者往上爬,声音传出去老远,然后他爬到预定位置,什么都没有发现,然后他转过身,发现面对面站着一个女鬼。 我摇摇头,把胡思乱想驱离大脑,专心致志的往下爬。 不一会儿,我就到了坑道的底部,我没有发出声音呐喊,我把油灯拿在手里,观察油灯的火焰,我发现油灯的火焰仍然保持燃烧,并没有一丝熄灭的迹象。 这说明坑道里的氧气是充足的! 我仰起头,看着坑道顶部的那两个女人,然后,把油灯左右摆动,她们看到我发出来的信号,一个接着一个的爬下来。 这是一个人工开凿的坑道,钢架旁边有一堆腐烂掉的缆绳,可以想象得到,当时应该有一个缆绳吊着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抬升到上面。 这认为这应该是一个矿井之类的地方。 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也同意这种说法。我们继续往前走,不久,我们就看到一架架拉矿的有轨车斗,这些车斗都完全腐烂了,一些车轮都完全锈死在下面的钢轨上。 有些车斗里还残存着一些碎矿石,我把车斗里的矿石拿出来,在油灯下一照,这些矿石呈黑灰色。 “这是什么矿?铁矿吗?”小野人卡卡妮看着这些矿石,好奇的问道。“黑色的是不是里面的铁?” “铁矿石是铁锈红色的好不好。”阿曼达笑道,这些矿石是黑灰色的,应该是钨矿或者石墨矿吧? “铁矿石难道就没有黑色的吗?四氧化三铁不是黑色?我记得有些铁矿石里含的就是四氧化三铁。”小野人卡卡妮反驳道。 我知道这两个女人又开始展开舌战了,所以不去理她们。 我把这些碎矿在衣服上擦了一下,发现擦的地方,变得有一点点亮了。 “这是一座银矿!”我确定道。 这一小块碎矿石,呈现出黑灰之色,正是银氧化之后的颜色。 “啊!银矿,银子?”小野人听说这里是一座银矿,顿时来了精神,她跑去看另外几个矿车,希望从中找到一些财宝。阿曼达也不甘落后,也“翻箱倒柜”起来。 但是,她们俩都只找到一些碎小的矿石。 “这些矿石很小,而且含有杂质,值不了多少钱。如果是金矿石,那就值钱了。”我笑着说道:“不过银矿一般都伴随着金矿,说不定某些银矿石里面就含有金矿的。”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听了我的话,都把那几枚小矿石拿在油灯下翻来覆去的看,希望能从中找到金子。 “我以前听说,在地球上,金子比银子要多的多。为什么金子反而比银子贵重呢?”阿曼达不解的道。 “那是因为大部分的金子都在地核中,地表中的金子,很少很少,所以很贵重。”反正闲来无事,我于是边走边给她们科普。 “那……那些矿场老板怎么那么傻,他们不会去挖地核吗?”小野人卡卡妮满脸疑惑,她认真思考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爱。 “你知道地壳有多厚?”我摸着她的脑袋笑道:“现在最先进的机器都钻不通地壳。” 小野人哦了一声,似懂非懂。 我们继续往前走,发现了一处坍塌的坑道。这条坍塌的坑道原本有巨木支撑,可年深月久之后,这些巨木也腐烂了,承受不了上部的压力,坍塌下来的碎石把坑道完全堵住。 幸好这坑道旁边还有一些镐头,我用镐头挖了半个小时,终于把坍塌的地方挖出一个够一人爬过的小洞,我们三个人从小洞中爬了过去。 这个小洞很小,我们从中间爬过的时候,感觉很压抑,从身体到心里都是抗拒的。但是,我们的理性还是让我们从小洞里爬过去。 我们又往前行走,大约走了几百米,我们发现这里的坑道变得比之前宽阔,而且在坑道旁边,有一个独立的石室。一扇木门将石室和坑道隔开。 木门轻轻一推,就倒下,激起一片尘土。 我们进了石室一看,里面有床柜,有桌椅,有锅碗瓢盆,还有一只大桶,桶口用油布紧紧的塞着。这团油布由于时间太长,已经成了几乎是木塞子的状态。 我用莫西干战斧把上面的油布塞子撬开,一股浓烈的油脂味道漂了出来。 18 后路断 “这是什么油?” 我用鼻子闻了闻,有一股泔水、煤油、沥青和臭袜子的混合味道。 小野人卡卡妮问道:“这个能吃吗?” 我白了她一眼,说道:“这个东西一看就有几十年的历史了,这里面装的哪怕是世界上最贵的鱼子酱、松露巧克力和法国鹅肝,现在都变成一坨屎了!” 我说的有点露骨,小野人卡卡妮吓得吐了吐舌头。 “不过,这个东西用来点灯是可以的。”我面色一变,笑着对卡卡妮说道:“虽然这些不能吃,但是用来当做灯油,绝对ok的。” “我就说嘛,我又不是说我吃,我是问问能不能给油灯吃。”小野人卡卡妮也白了我一眼,回击道。 “好了,你们俩口子不要斗嘴了。”阿曼达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大团破布。 “那我们三口子一起斗嘴。”我笑了。 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对望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喊道:“滚蛋。” 好吧,我算是得罪她们了。我只好老老实实的拎大油桶。这个大油桶估计可以装八升或者十升,但是里面的油料挥发了一大半,现在最多还剩三四升的样子。 这桶油料估计是用来当做润滑油的。 这个石室应该是一个避难所之类的地方。 阿曼达和小野人在角落的箱子里发现了一些压缩饼干之类的东西。 这是我们第二次发现这些东西,说明这个矿洞最后一次有人的时候,距离现在不过几十年的时间。 如果这是一个矿洞的话,应该还有其他的出口,我知道,一般矿坑都会有几个出口的。除了主出口,还有第二出口、紧急出口、通风口之类的出口。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只需要找到另外的出口,就可以出去了。 我们把剩余的压缩食物都收集起来。这些压缩食物肯定早就过了保质期,但是它们并没有变质,在这个地洞里,还是能吃的。 这个避难所里还有一些手电、电池、矿工锹、手镐、钢钎子、大锤、铁筛子之类的东西,但这些东西由于年深日久,已经锈蚀得不成样子了,我把其中一把矿工锹拉出来,锹头已经跟锅巴一样脆了,我用手轻轻掰一下,锹头就掉下来了。这些工具完全没有用了。 但是,当锹头掉到地上,发出铿的一声,然后,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蹦出一只大老鼠,这只大老鼠足足有半米长,跑的飞快。 我手里的锹把想都没想就甩了出去,正好砸中大老鼠。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地下不会又像“倒霉”号探险船一样,在船底聚集这一棒子老鼠吧。 我走进来,用油灯照着看了看,这只老鼠仅仅是吃的太多,然后活的时间很长,所以长的很长,没有一点变异的样子,所以我放心下来了。 “老鼠是可以吃的,你们要吃新鲜的吗?”我问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 她们撇着嘴,恶心的嘀咕道:“野人。” 好吧,既然她们都不愿意吃,那我也不弄了。 我们还没有恶到最后没得吃的那一步,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我们的食物都吃光了,我会毫不犹豫的把这只老鼠剥皮然后烤着吃的。 我们从避难所出来,只带着半桶油和一些压缩饼干。 这些压缩饼干看起来不太好吃,我们就把这些收集起来,等到我们的肉松吃完了再吃它。 我临出门的时候,把避难室的破门关上,并且用莫西干战斧在上面做了一个记号。 “看!那个小孩!” 我刚刚把记号做好,就听到小野人卡卡妮在我耳边大叫一声,我扭头看去,果然看到一个黑影,在我们前面大约三四十米远的地方奔跑,然后转入一条坑道,消失不见。 我想都不想,甩开大步跟了上去,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也都跟上来。 当我跑到前面的坑道,朝那个小孩消失的地方看过去,我看到黑暗中那的确是一个小孩,他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他身高大约一米三左右,只是面色很白,不像生活在地面上的人那样有血色。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跑到我的身边,我一指那个小孩的方向,此时,哪里还有那个小男孩的影子。 “轰隆”一声,我们刚才停留的那个避难室,发出轰然一声,整体崩塌了。 我们面面相觑,惊魂未定。 如果刚才迟走十几秒钟,我们就会被压在那个石室门口。 过了许久,我们才回过神来。 “那个小孩,是不是特意出来,救我们的?”小野人卡卡妮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阿曼达和我对望了一眼,小野人卡卡妮的感觉一向很准的。 “第一次,我们在那块大岩石底下休息,那个小孩出来,我们跟着他跑,然后大岩石坍塌下来。这一次,他又一次出现,我们跟着他,才十几秒之后,那个避难室就塌了。”小野人卡卡妮柳眉微蹙道。 “好像还真是这样!”阿曼达回忆了一下,肯定道。 “岩石什么时候塌下来,好像不是一个人能看得出来的吧?”我思考了一会儿,从理性出发,觉得这件事太过于蹊跷。“一块岩石、一间避难所,如果要坍塌,一般都是有坍塌的迹象,但是,什么时候坍塌,这个发生的时间应该是偶然性的。他一个小孩,怎会知道这个岩石、避难所什么时候坍塌呢?除非是这个坍塌是他人为造成的。” 我分析道。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也都点点头,同意我的说法。 比如一条细绳子上吊着一颗大铁球,铁球迟早会拉断绳子,但是,是现在绳子会断,还是半个小时后断,还是一天之后断,这个具体时间,任谁也掌握不了的。除非这根绳子是人为用刀割断。 “你说的还真有道理,按照这样的逻辑,那小孩害我们做什么?”阿曼达看着我问道。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我揉揉脑袋,之前的问题,想的脑袋疼。“也许是取得我们的信任,也许是给我们一个威胁,让我们不要再前进了,也许,塌压根就路过的,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我知道我的理由有点牵强,但是,任何时候,想总好过不想。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继续往前走!”我一指前方。“后面的路全部断了,我们目前来看,只能往前走了。” 19 水淹坑道 转过一条坑道,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段倾斜向下的碎石坑道。 之前的坑道里还有矿车通行的铁轨,而这一段碎石坑道里完全没有铁轨,地上丢下几只铁镐,镐头已经完全锈烂,镐柄上长有一个个棕灰色的蘑菇。 这个坑道倾斜往下,最后,在坑道的底部,没入水里。 我不清楚之前那个小孩,是不是从这个半截浸没在水里的通道里过去了。但是,我们从四周看了一下,没有其他的通道。 我们来到水边,坑道中浑浊发黄的水。 我蹲下来,朝坑道里面看过去,坑道里面一片漆黑,水面都看不见。我把油灯尽量往前举,我只看见在油灯光线下,水面微微的晃动。 我担心水里有什么异常生物生活在里面,而且不知道这条水下坑道有多长。 我们之前在避难室里看到了那只大老鼠,我不知道水里面有没有老鼠,我知道,老鼠是可以游泳的,希望我们从坑道里过去的时候,没有其他什么生物来打扰我们。 “怎么办?我们要从半截没在水里的坑道里过去吗?”阿曼达问道。 “好像没有其他的道路!”小野人卡卡妮皱着眉头。 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都不喜欢老鼠,她们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你们都跟紧我!”我走下水来,幸好我们都穿着靴子,不会被水里的碎石割破脚,我把油灯的灯芯往上拨了拨,让油灯更亮一些。我把油桶扔给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油桶在这个水面上是漂浮的,所以不用耗费更多的力气拿油桶,相反,油桶还可以作为很好的浮木来使用。 “我在前面,如果前面有什么危险,不要管我,你们赶紧往后跑!”我交待她们两个,然后抽出莫西干战斧。一手拿着灯,一手拿着莫西干战斧,慢慢一步一步往前摸。 小野人卡卡妮跟在我身后,她一手拿着水手刀另一只手拉着油桶。阿曼达断后,她有两只骨刃,她在近战中,战斗力比小野人卡卡妮要强。 我们大约往前走了三十米,水越来越深,高度到我的脖颈处。幸好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个子都不矮,她们和我差不多,她们的口鼻都露在水面上。 我们不知道还要往前走多远,我们很紧张,在前进中,我们一句话也没有,我们的耳边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身体在水中经过所发出的轻微的“哗哗”声。 我们继续往前走,我突然看到前面的水面上呈现黑黝黝的一片,不像我们之前看到水面浑黄的颜色。 油灯的火焰距离我很近,灯下黑,所以,我看得不是很清楚。 “咚咚”我突然感觉心脏猛的跳动了两下。 这是危险的警兆。 我的眼角瞥见一团黑色东西,向我扑来,这团黑色的东西有一个小枕头那么大,我没有一丝犹豫,左手中的莫西干战斧一挥,那那团黑色的东西钉在了坑道的洞壁上。 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这是一只黑色的老鼠。 “又是老鼠!”我心里咯噔一下。 “嗷……吱……”那只黑色老鼠只来得及发出痛苦的吱声就死掉了,它的鼻子、眼睛、嘴巴里冒出汩汩的鲜血,它的眼珠子迸出来。 我一斧头,正好砸在它的头上。 这时候,我看清楚了,我们前面的水面上,聚集着的黑色,是一大群老鼠。 那一群老鼠看到领头的老鼠被我一斧头敲死了,“轰”的一下散开,四面八方的奔逃,几秒钟,就跑的无影无踪。 这时候,老鼠都跑开了,我才发现,我们已经经过了水浸没的地方。我们湿淋淋的从水里爬出来,大口的喘气,这一段坑道是倾斜向上的,终于可以不用走在浑黄的水里了。这种感觉比在水里瞎摸,要好很多。 我们把靴子里的水倒掉,然后把衣服上的水拧干净,虽然我们三个人身上都是透湿的,但是,我们的补给品——肉松皮袋和水囊都是漂在水面上的,所以,这些补给品都没有沾到脏水,它们都很干净。 我们吃了一些补给品,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早上还是晚上,我们就靠在坑道边休息,也许是我们太累了,也许是这里太安静了,我们都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在未知的环境中,还能安稳的睡着,这是一种极其有用的能力。因为,人只有经过休息,才能保持良好的状态。 当我们醒来的时候,我们继续朝着坑道往前走,走了大概一两百米,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分岔道。 我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岔道两边都是差不多的,而且,两边的地面上,都没有留下之前那个小孩留下来的脚印。 我们对那个小孩很好奇,不知道他一个人,没有灯光照明,没有补给品,没有武器,是怎么跑这么老远的。 不过,也许他有一套他自己的在黑暗中行走的方法。 这亮条岔道,一条稍微向上倾斜,一条微微向下,我们在稍微向上倾斜的坑道边做了一个记号,然后朝这个坑道走去。希望这个坑道可以把我们顺利带到地面。 我们沿着坑道走,这时候,坑道变得比我们之前走的坑道要宽很多,宽得几乎都可以在里面开车了。 不一会儿,我们又看到了两条运输矿石的铁轨,这里,这两天铁轨几乎没有什么锈迹,在不远处,我看到一排四五只矿车停在铁轨上。这些矿车里都是空的,只有一个矿车里面还有一半的矿石。 我拿起一块矿石,用油灯照了照,发现这些矿石也是和之前的矿石颜色差不多,呈现银灰色,但是,其中有极快里面还夹杂着金色。 这里不仅是一个银矿,而且还是一个银金矿。 在自然界中,很多银矿同时还伴生着金矿。 小野人卡卡妮很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她找到一小块带黄金的银矿石,塞到自己的口袋里。 我们不知道另外一条道路通向哪里,但是,我们宁愿先把这条道路继续探测下去,于是我们继续往前,空气也似乎比以前清新一些,我们加快脚步往前走,最后,在我们的前方,出现了七八条岔道。 20 矿坑地图 这里,明显就是地下矿坑的一个枢纽。 可以明显的看到,这七八条坑道,其中有一条是最粗最宽的,其余几条矿道是和我们来时的矿道差不多。 这条最宽的矿道,很可能就是主矿道之一。 最起码是主要矿道。 并且,在这个矿道枢纽的位置,我们同样看到了一个石室,这是一个类似指挥所或者调度所之类的地方。 我们推开门,这道门是钢铁大门,很厚实很结实,虽然有一些锈蚀,但是,门框门板都是完好的,仅仅是门把手锈死在一起。 我掏出莫西干战斧,把斧背的锤头使劲一敲,那铁门的门把手就掉落下来,露出一个洞来。我把手指从这个锁洞伸进去,抠住里面的锁舌,使劲一拉,铁门就被打开。 拉开门,里面传出一股子霉烂的气味。 等到气味稍淡一点,我们再走进去,发现这里面是三间石室连在一起,外面最大应该是工作室,里面有桌椅,墙上有衣帽架和灯座,另外两间石室是木门,木门已经腐烂,轻轻一踹,木门就掉落下来,可以看到其中一间应该是休息室,里面有炉子、小桌子、躺椅、床铺,另外一个石室有可能是资料室或者领导的办公室,面积不大,里面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凌乱的丢弃着一些纸张,这些纸张已经完全风化,用手指一碰,这些纸张就完全成为了齑粉。 靠墙有一个玻璃柜,柜子用小铜锁锁住,我用锤子敲掉铜锁,把柜门拉开,里面的资料保存还比较好,我抽出一摞来,拿给小野人和阿曼达看,她们也看不懂这些是什么文字,有可能是拉丁文、俄文、西班牙文或者阿拉伯文,总之不是英文。 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也看不懂。 我看了看,也看不出所以然来,但是,我可以猜测,这些应该是矿物出产的记录。 我又把玻璃柜其余的抽屉打开,里面也是一些资料。 我随手翻了翻,突然一叠较厚的纸被我翻出来。 我眼睛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对我们极其有用的。 因为上面描绘了一些线条,然后在线条旁边做了标记——这是一幅地图。 我把这幅地图抽出来,然后在办公桌上铺开,我们用油灯在上面仔细的找,最后终于确认这幅地图,就是我们所处的这个银矿坑的矿道分布图。 “看,这里是我们进来的通道,那个大石头。”阿曼达指着一条蜿蜒细长的通道,然后对我们说道:“这条通道很细很小,是一条备用的逃生通道。” 我点点头,同意她的说法,这条通道很小,弯弯扭扭的,一只到那块大石头下面。地图上,把那块大石头也画出来了。 不过这块大石头已经坍塌下来了,我们根本不可能从这个地方出去,所以,我们只能从其他地方出去。 整个银矿坑像一个巨大的四通八达的地下世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这个矿坑关闭,这个矿坑应该还有开采的价值,因为我看到矿坑坑道的四壁,还有很多同矿车中银矿石一样的银灰色矿脉。 这些矿脉,可以开采大量的银矿石,而且,这些矿脉中,有些矿脉呈现出金色,那是银矿中混着的金矿。 “看,这里是我们所在的地方!”小野人卡卡妮指着其中的一处四通八达的交点,兴奋的说道:“这里是矿道的枢纽,我们只要沿着这条最宽的矿道,就可以回到地面上。” 小野人卡卡妮的手指顺着最粗的矿道移动,最后这条矿道汇入一道更粗的矿道,这条矿道在所有矿道中,属于最粗,这条矿道在地图上呈现出一个粗粗宽宽的黑线,黑线直通地面。在地面的位置,有一个建筑物出口的标志。 “对对,我们可以出去了!”阿曼达拍着手笑道。 “嗯,我也讨厌生活在地下,像地老鼠一样。”我晃晃脑袋,然后把地图收起来,叠好,塞在我的口袋里面。 希望可以顺利的回到地面上去。 我们陆续从石室里出来,然后我在石壁上继续刻下记号,我可不想再走错了,万一我们走错了,我们可以跟着我一路做的记号,回到这里,然后走上正确的道路。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我们顺着最宽的矿道往前走,一路上,我们遇到好多停留在轨道上的矿车,这些矿车里还有很多没有运走的银矿。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着急着离开这里,所以也不去这些矿车里翻金粒了。 因为我们只有油灯,所以我们走不快,我们走路太快了的话,油灯就会熄灭,而且,我们又担心四周黑暗的地方会有危险。 我们用了大概一整天时间,走到了那条最粗最宽广的矿道上。这是最后直通出口的矿道。矿道很宽,足足有两辆卡车排在一起的宽度。 在矿道的两边,各有一排铁轨,这些铁轨上停留这许多矿车,从这些矿车中,可以看出当年开矿、采矿、运矿时的繁忙程度。 我们停下来,做出洞前的最后准备,我们打算好好的睡一觉,大吃一顿,喝饱水。 我们只有一盏油灯,所以,我们三个人必须待在一起。 当有人需要方便的时候,我就必须要走开,这一点很无奈,我们在所有的避难所和调度室中,都没有找到马灯之类的照明用具,这一点,我感觉很奇怪。 我们好好睡了一觉,然后,当我们起来的时候,我起身去方便。 我走到一个阴暗的角落,正要准备方便,我突然感觉到身边刮起一阵阴风,我浑身的汗毛似乎都竖起来了。 我朝身后看过去,身后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我扭过头,正准备小便,但我从眼角的余光看到距离我很远的地方,似乎有一个人影在晃动。 我转过头去,再看向那里,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不管了,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先小便。”我不去管它,继续在这个角落里小便。我舒服畅快的释放掉小便,拉好裤子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发现我刚才看到那里似乎有人影的地方有一天亮光。 这一吓,把我吓得一大跳,而且那团亮光不甚明亮,好像是从某个拐角照射出来的,那团亮光像鬼火一样一闪一烁的,很是吓人。 说真的,在这个黑暗的地下世界,猛然看到一团鬼火,胆子都要被吓破的。 我发起狠来,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头,朝那有一团亮光的地方扔过去。 小石头发出尖啸,“啪”的一声,砸在碎石地面上,声音在空旷幽静的地下坑道中传出老远。 然后我听到一个声音高声尖叫起来:“啊!秋,你个老流氓,老娘出来小便,你至于用石头砸我吗?” 21 前后无路 小野人卡卡妮从那个黑暗的角落,端着油灯走出来,跟在她后面还有一个人影,我再一看,原来是阿曼达。 阿曼达笑得花枝乱颤说道:“老秋,你要看就大大方方的过来看好了,又不是没看过。干嘛畏畏缩缩的躲在角落里扔石头,这是小学生的做法,这样的感觉很爽吗?” 我顿时有口难辨。 但是我在小便之前看到的确实是一个模模糊糊的黑色人影。 我朝灯光照亮的区域之外望去,四周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什么东西,我的眼角一闪,似乎又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黑影,转过头定睛一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看我行为怪异,就循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看了半天,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老秋,你不要用这种怪异的行为来掩饰你内心的猥琐。”小野人卡卡妮走上前来,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小伙子,要看,可以,但不要偷偷摸摸的看。” 小野人卡卡妮她长相清丽,本来就是一幅豆蔻少女的模样,现在故意装作老成的样子,一下子把我逗乐了。 我们三个人说说笑笑,回到我们宿营的地方,开始收拾我们的行装。 我们收拾着收拾着,总是发现不对,但是哪里不对,我老是说不出来。 小野人卡卡妮突然冒出来一句:“你们看我们的肉松是不是少了一袋?” 她这一句话提醒了我,我赶紧把油灯拿过来,在油灯下数了数,果然少了一袋。原本是八袋,现在只有七袋。 少的是一只满满的装满肉松皮口袋。 我们再检查了水囊,发现水囊不少,莫西干战斧、弓弩、水手刀等物品一样都不少。 “老秋,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刚才偷偷摸摸带一袋出去吃独食去了?”小野人卡卡妮大大咧咧的说道。 “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阿曼达也跟着附和道:“给你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我伸出手,在她们俩的脸上各捏了一下,说道:“你见过谁出去大小便,还带吃的吗?” 我一说完,顿时觉得很恶心。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也是对望了一眼,表情有些尴尬。 我突然想起我之前小便时看到的那个黑影,我把黑影的情况跟她们俩说了,她们俩立即抱在一块,吓得不轻。 我不知道那个黑影是不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小孩。但是他跟踪我们干什么?我就闹不明白了。难道是为了一口袋肉松吗?如果仅仅是为了食物,他为什么多拿几袋呢,这一袋肉松虽然很多,但是重量很轻,一个小孩一只手就可以轻松拿好几袋的。 “鬼魂!”我心里冒出一个想法,然后下一秒赶紧把这个想法掐断。 在这个黑暗无人的地下废弃矿坑,谈论鬼魂,确实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 我们都选择闭口不谈,我知道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心里肯定也会是这样的想法。 我们收拾行李,然后端着油灯,向出口走去。 管它什么鬼魂不鬼魂,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我走在前面开路,小野人卡卡妮在中间,阿曼达依旧断后。 整条坑道倾斜向上,坡度并不大,但是是曲折的,这些坑道以前可能是有车子行走的。所以坡度修筑得并不算太陡。 我们走了许久,还是不见光线,我不得不一次次把地图拿出来,确认我们行进的坑道是正确的。 “出口不会也是堵起来了吧!”小野人卡卡妮歪着脑袋看着地图说道。 这种情况是我们最不像看到的。 小野人卡卡妮突然意识到说错了话,她看着阿曼达那种要跳上来掐死她的眼神,赶紧说道:“呸呸呸,我是说出口不可能堵的,我们慢慢走,一定可以出去的。不用着急,呵呵,不用着急。” 从地图上看,我们还要经过三个拐弯的弯道,就可以直达地面上的出口。但是,我始终看不到一丝光线,一种不好的感觉在我的心头蔓延。 我们默默收拾好地图,继续往前走,拐过三道弯,我们的前面依旧漆黑一片,我们继续往前走,直到我们的坑道被一大堆碎石土块完全堵塞住。 完了! 我的不好感觉终于应验了。 我看着这些土块和碎石,并不像是用推土机或者挖土机运过来的土石方,而是整体从坑道顶部岩壁上坍塌下来的。 按理说,矿坑的出入口,应该修建的是最坚固的,现在,这个矿坑的里面是好的,但是出入口竟然完全坍塌下来了,这不符合常理。 造成这个现象,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人为把洞口炸塌了。 即使是一个矿坑开采完毕,矿脉采空了,一般也不会直接把矿坑口炸掉。 “难道是矿主不坑给工人们工钱,就把这些工人活埋在里面?”小野人卡卡妮异想天开胡乱猜测道。 “那应该不会,这个矿坑可是金银矿。没有什么矿坑有这个矿坑值钱了。”阿曼达似乎正在思考,喃喃道:“难道是为了防止矿坑中的什么东西出来?” 阿曼达这一回答,顿时让我们毛骨悚然。 我决定尽快结束这个话题,赶紧把地图找出来,喊她俩过来一起看:“我们再研究一下地图,看看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出去的。”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围拢过来,我们把地图铺在地面上,仔细的查看,因为上面的文字我们一个都不认识,所以我们只能半猜。 银矿坑里的坑道,密密麻麻的,我们沿着坑道主坑道的两边,一条一条的搜索,这些坑道大部分都是独立的,有极少数坑道是相连的,就像大树埋在土里的根系一样。 “这个地图上标示的,似乎只有这两个出口,两个都被封住了。”小野人卡卡妮皱着眉头。 我们从地图上可以看出,一个备用出入口就是我们进来的那个大岩石底下的出入口,另外一个主出口,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出入口。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出入口。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堵塞坑道的岩石,心中升起一股绝望:即使现在手头有铁锹铲子之类的挖掘工具,我也不可能挖开这些碎石。 “哎,老秋,看来我们只能生活在这个地洞里面,然后在里面给你生一窝小猴子了。”小野人卡卡妮说道。“便宜你这个老流氓了。” 22 出风口 老实说,这个银矿坑道里前后路都被堵起来,我的心里也是一片阴暗。我明显感觉到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情绪低落,虽然小野人卡卡妮现在还在调笑我。 “这个地方还不如迷失之岛的地下世界呢。那里好歹还有地底食尸花可以照明,跟真实世界一样,有白天和夜晚,还生活着各种生物,我们可以打猎,过无忧无虑的野人生活,然后生一窝野猴崽子,继续繁衍后代……”小野人叨叨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阿曼达则是一言不发,皱着眉头。 “在地下世界还有烤鬣狗梅花鹿吃,那味道,说实话,还可以,对了,还有六脚鱼,味道真不咋地。嗯,星辰花海平原上偶尔还有风……”小野人卡卡妮靠在我身上,嘴里面念叨过没玩。“秋,你喜欢怎么个死法?饿死?急死?对了,****怎么样?” “你等等……”就像在水中摸鱼一样,我突然好想抓住了一些什么,赶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说****啊!”小野人愣道。 “前面一句!”这种感觉好像游鱼一样,在我手边游荡,但是老是抓不住它。 “前面?前面问你想怎么死,是饿死、急死、还是****的死法。”小野人嘟囔道。 “不是,再前面。” “再前面……鬣狗梅花鹿、六脚鱼、星辰花海……” 我猛然意识到我头脑中想要抓住的思绪在哪里,“星辰花海的风!” 我一拍掌,兴奋起来,叫道:“我知道了。”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异口同声的好奇问道:“知道什么了?” “风!” “风?”这两个女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连忙解释道:“这个地下矿坑,绵延几十公里,在这样的地下环境中,只靠出口和入口的空气,肯定是不够的,这个矿坑中肯定有通风口!”我看到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的眼睛亮了起来,于是故意顿了顿说道:“银矿坑道这么长,通风口应该有很多,只要我们找到其中一个通风口,就可以逃出去!” “我的秋,你真是一个天才,真是我的超级秋!”小野人卡卡妮扑上来,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连亲几下。 我突然感到脚脖子一阵疼痛,抬头一看,原来是阿曼达用指甲掐了我的脚腕一下。 我很头疼,但是没有办法,唯一能做的是赶紧爬起来,把地图凑到油灯旁,查看地图上通风口位置。 这幅地图上有很多标志,但是我们并不清楚这些标志所代表的意义。我们只好瞎猜。 距离我们最近的,有一个圆圈中间有一个斜十字形的标价,我不清楚这是什么标志,所以决定去看一下,我们重新收拾行李,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然后规划好路线,在每一个拐弯或者分叉路口都做好记号。 我们用了半天时间到达那个地图标志的区域。这里是一段坑道的末端,靠近岩壁的地方,有一排半圆形钢铁环固定在石壁上,这明显是供人爬上去的。 这果然就是一个通风管道。 我们跑到管道旁,但是接下来让我们大失所望,因为这个通风管道完全被碎石填埋了,这个通风管道完全堵塞起来了。 我们虽然有些气馁,但是没有到绝望的地步,我们翻开地图,继续找地图上那些带圆圈中间有一个斜十字的标志。 我们把地图上所有圆圈带斜十字标志都找出来,一共有十来个,我们一个个的找下去,肯定会找到出去的路的。 “秋,你说这个通风口标志为什么化成一个车轮形状?”小野人卡卡妮不解的问道。 我仔细看了一眼,果然注意到,这些通风口的标志,看起来就像一个带四条轮辐的车轮。我摇摇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个看起来不像是车轮吧!”阿曼达摇摇头,说道:“你们看,这个像不像一个换气扇,圆圆的是管道,里面有四片风扇叶子。” 我脑子里一想,果然是这么回事。 小野人卡卡妮突然又冒出来一句:“老秋,那我们要不要带一些工具,比如撬棍镐头之类的东西,万一那个换气扇的扇叶还在转,我们就用撬棍把它卡住,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她说的有些道理,虽然换气扇的这么多年还在运转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带上总比不带好。因为据我所知,有些换气扇的供电是独立发电机的。 我们接下来停留了半天,收集了一些撬棍镐头之类的东西,然后吃了一些东西,我们的食物补给被拿走了一袋,我们得省着点用了。 接下来的五天,我们跑遍了矿坑中的十几个出风口,但是,无一例外的是,这些出风口都完全封死了。每一个出风口都被碎石和矿渣填满。 如果让我们去挖这些出风口的话,我估计就算是挖一年都挖不通。 我们极其沮丧,我们食物吃得差不多了,水也喝的差不多了,唯一还剩下的是不多的灯油。 当我们睡觉休息的时候,我们就把油灯熄灭掉,这样可以节省灯油。 我们不清楚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我们累了就躺倒睡觉,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经常在梦中说着梦话,我知道她们两个女孩的心理压力很大,在这个密闭的环境中,人很容易变得精神紧张而出现精神错乱。 尤其是女人。 我并没有瞧不起女人的意思,而是男人的生理结构更适合生活在残酷压力的环境当中。 我闲极无聊,睡不着,我看着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睡在一起。我轻轻的吻她们俩的脸颊。小野人卡卡妮的眉毛动了动,但没有睁开眼,她迷迷糊糊的说道:“老秋,我要给你生一窝猴子……” 我拍拍这两个人,躺倒另外一边,我睡不着,所以点亮油灯,继续把地图拿出来翻看。 这张地图已经被我翻了无数遍,几乎都要翻烂了。 我睡眼迷离,突然眼睛无意中扫到一个区域,这里也有一个标志,是虚线画的圆圈。我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这个标志的位置,是不是一个没有修建好的通风口?” 我被我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但是接下来再看这幅地图,觉得可能性还是相当的大,因为这个位置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并不远,是几条坑道的交叉口,而这几条坑道里,一个出风口都没有。 如果要建一个出风口,这个地位无疑是最合适的。 23 诡异 我猛然坐起来,但是一不小心,把油灯给弄倒了,灯油全部泼了出来。灯光熄灭,四周顿时一片漆黑。但是,我的视力经过了强化,我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我按兵不动,调整我自己的视角,让自己的眼睛处于最好的状态。 这个黑影大约有一米二高,像是一个孩子,从身形看,像是一个男孩,不是女孩。可以看出他很瘦,因此显得他的头更大,他的双臂很长,比正常人的比例稍微长一点。 他一动不动的望着我们这里,距离我的距离大概只有三四十米。 我不知道这个黑影是不是我们在矿坑中多次见到的那个人影。从身形上看,还是相当相像的。 我移动不动的看着他,他也是一动不动,过了好久,他向左转过身,举起他的一只左手,手臂弯曲。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我把手摸到身后,那里是我防止莫西干战斧的地方。 也许是我动作太大,也许是没有油灯的亮光,小野人卡卡妮突然醒过来,她问道:“秋,你为什么把灯熄灭了,难道我们没有灯油了吗?” 我看向小野人卡卡妮,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我再转头看向刚才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们重新把油灯点燃,这时候阿曼达也醒过来了,我把刚才看到的情况跟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说了一遍,她们听完之后,默不作声。 “他抬起手,是要做什么呢?”小野人卡卡妮问道。 “是不是他还有同伴,要他的同伴过来!”阿曼达皱起眉头猜测道。 我摇摇头,闭上眼睛重新体会那个动作,然后说道:“不太像,那个动作不像是让后面的人上前,而是让前面的人往后。看起来有点像……”我有些迟疑,有点吃不准。 “有点像什么?” “有点像在跟我打招呼,让我跟着他走!”我重新回忆了一下那个动作,然后确定道。“没错,就像是你看到一个人对你说,快来,跟我来,就是这个动作!” 如果说那个黑影让我们跟着他,这件事让人觉得怪异,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怪异了。 我们谈论了一会儿,没有谈论出一个所以然出来,决定收拾东西,然后我们去刚才那个黑影所在的地方看看。那个黑影所在的位置,刚好是我们要去的方向。 我们现在反正没有别的事情,所以,我们决定去地图上那个虚线圆圈的地方看看,万一这个地方真的是没有完成的出风口,那么,我们很有可能从这个地方出去。 至少这是一个机会! 我们还是保持以前的队形,我打头阵,小野人卡卡妮在中间,阿曼达断后。 我们三个人往前走,走了几十米,我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我吓了一跳,赶紧停下来,查看脚下,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因此差点撞到我的后背上。 “秋,你干嘛?”小野人拍着胸口,我这才意识到,刚才后背被两团软软的东西撞到了。 “看这里!”我赶紧转移一下话题,我把油灯照向地上,只见地面上躺着一只皮包,这是我们的鹿皮包。 我们之前丢失了一直鹿皮包,怎么找都找不着,我们就算了,不再找了,没想到现在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个鹿皮包是我们用来装肉松用的,我打开包一看,里面的肉松依然还在。 我不知道这些肉松有没有弄上什么脏东西,所以单独把这个包放在一边,我们仍然吃我们一直随身携带的肉松。 我想,如果到了最后,我们实在没有东西吃了,我们再吃这一包肉松。 鹿皮包先是神秘的消失,现在又神秘的出现,这种感觉太诡异了! 我们按照既定路线走,最后来到我们在地图上的那个位置。 这里没有矿车和轨道,只有一些挖掘用的工具。不过由于时间过去了很久,这些工具上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唯一还值得庆幸的是,这些工具都没有太大的损坏。 如果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出去,我们只好拿这些工具去挖了,愚公移山,挖到那一天算那一天,万一还没有挖出去,就饿死在里面,也比在里面空等强的多,至少还包保有一份希望。 这确实是一个没有挖掘好的通道,而且看得出,这不是矿坑的坑道,而是一个出风口之类的通道。 通道是倾斜向上的,可以看出,这个位置原本就有一条裂缝或者通道,挖掘只是为了让通道更加宽敞。 “我们之前带这么多工具,白费了!”小野人卡卡妮嘟着嘴说道。 我们之前每个人都带了撬棍和镐头,这些东西不重,但是天天带着,也很麻烦。 我们决定先顺着通道爬上去看看,在通道壁上,有钢铁做的建议梯子,我们可以顺着网上爬。 我们网上爬了一会儿,可以明显感觉到,我们的位置升高了很多,我们又爬了大概十分钟,我发现通道已经到头了。 头顶上是一条裂缝,这条裂缝有三四十厘米宽,但是我不能从裂缝中看到任何光线之类的,很可能这条裂缝还很长,光线照射不进来。 我们也不能从这个裂缝中爬过去,因为裂缝弯弯曲曲,而且很窄,容纳不了我们。 但是,在裂缝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平台,可以休息。 我们爬上平台之后,发现在平台的后面有一个足够一人弯腰通过的大洞,这是明显人工开凿的痕迹。 我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好不犹豫的进入那个大洞。 洞口很低,我们弯腰走了一段,感觉太疲惫,所以我们只好跪在洞里,向前爬行。 “这个洞适合身高很矮的人进去,不适合我们只有身材的人!”阿曼达一边爬一边说道。 “是的。适合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黑影!”阿曼达从最后面回应道。 听到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都跟在我的身后,我很安心,但是阿曼达突然提到那个黑影,我心里突突了一下,猛然意识到,那个黑影要带我们走的路,不就是这条路吗! 因为从那个黑影身处的位置往后,就只有这一条通道。而且,这个通道正适合那个黑影的高度。 我没有将这些说出来,但是,这些疑问始终在我脑子里盘旋。 24 神秘建筑 这条矮小的通道不太长,大概只有二十几米,但是,因为它太过于狭小,所以我们在其中爬行,还是感觉很压抑的。 幸好我们有三个人,我们一边爬一边说话,相互鼓励,终于从狭小通道里爬出。 我们前面有一道门,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一个破洞,我们从破洞钻过去,进入了一个大空间。 这个空间应该相当的大,至少是很开阔的,因为我站起身,把油灯举起来,我仍然够不着空间的顶部。 周围也是一片漆黑,我不知道这些黑暗中有什么危险,我把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从通道里拉出来,她们站起来,大口的喘着气。 终于可以不用缩在那个狭小的洞里了,在那种狭小的洞里,人很容易产生幽闭恐惧。 油灯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我把莫西干战斧摸出来,拿在手里。因为我担心黑暗中那个黑影会冲出来,或者那个黑影带着一大批黑影从黑暗中向我们包围过来。 这个情景,让我想起《行尸走肉》中的那些僵尸,那些僵尸也是突然从黑暗的角落里包围过来,把手上拿着火把的人类统统吃掉。 想到僵尸,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危险的问题: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男孩大小的黑影,我们只注意到他的身高,但是,我们一直没有看到,但却视而不见的是:他好像没有穿衣服! 这是一个要命的问题,刹那间,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里面像是一个大厅一样!”小野人卡卡妮的视力最好,她可以大致看清楚这个空间。 我把油灯放低,这样我的眼睛也逐渐适应黑暗,然后,我也看清楚,这个地方,相当于一座大型教堂的大厅那么大。再它的顶上,是一个穹顶。 “这个大厅,是人造的!”我肯定的说道。因为大厅的穹顶部分很规则,明显就是人为开凿的。至少是人为加工过的。 而且,在穹顶上,还有很多雕刻,这些雕刻距离我们太远,而且光线又太过于黑暗,所以我们分辨不清。 大厅面积很大,呈圆形,在圆形大厅的中央,有一个方形的石台,这座石台大概有七八米长,三四米宽,整个石台像是一块人工雕琢过的方砖一样,不过,整个石台的颜色的黑色的。 石台高度大概有一米五高,我们爬上石台,举着油灯四处看看,这个大厅里除了这个石台,什么都没有。 我们到石台之上,才隐隐约约看到头顶上的穹顶刻画着许多线条,这些线条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一个的图形。 这些图形我看着觉得眼熟,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也看了许久,都觉得很眼熟,但是具体是什么,她们也都不知道。 在距离我们进来的破洞对面,是一个方形的石门,这个石门高度很高,大约有三米到三米五的样子,但是宽度最多只有一米二或者一米三的样子,这样的比例,使得这座石门显得异常的高大。 我们从石台上跳下来,走到那座石门之下,抬头仰望这座大厅,突然觉得这座大厅高大宏伟得无以复加。 我知道这是一种视觉效果。 这座大厅确实是很高很大,但是,有很大可能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高大。因为设计建造这座大厅的人很聪明,他在设计时,把长度、宽度和高度的比例进行了调整。 就像这座门,平常的门如果有一米五或者两米宽,告诉即使有四五米,也不会觉得特别高大雄伟,但是这座门宽度只有一米二到一米三的样子,高度却又三米以上。这样就显得这座门异常的高大雄伟。 同样的道理,这座大厅设计得也是这样,高度和直径的比例很特殊,再加上顶上的刻画的图案,显得这座大厅异常的宏伟高大。 我们穿过石门,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这里像是一个仓库,高度没有刚才的大厅高,但是直径却要大的多,我们进入这个大厅,就觉得这个大厅比刚才的大厅小,气势也没有那座大厅宏伟,但是我知道,这座大厅绝对比之前那座大厅要大的多的多。 我们拿着油灯,在这座大厅四周走了一圈,发现大厅的四周,各立着二十四座雕像。 “秋,这里好吓人啊!”小野人卡卡妮指着这些奇形怪状的雕像,轻声说道。“雕的好像都不是人啊。” 我一愣,朝其中一座雕像看去,这座雕像身躯庞大,人形,有四肢,脸上器官不甚清楚,似乎带着一个面具。在眼睛的位置有两个窟窿,而在鼻子和嘴巴的位置却没有鼻子和嘴巴,而是四排二十几个小孔,这个造型就像异型战士一样。 这个雕像的背后还长着一对像飞蛾一样的翅膀。 强壮的身躯、人形、戴面具,但是背后却有一对类似飞蛾的翅膀。 这种形象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我又看向旁边的雕像,这个雕像雕刻的像是一个狼人的形象,它弯着腿弓着腰,长着一对狼的面孔,但是它的前肢确是人形的,而且,这只狼人形象的雕塑在胳膊肘后面,有两个骨刺向外突出。 这个大厅内,二十四个雕像造型截然不同,而且都不似人形,只有最后一个有一点像人。 这最后一个雕像体型极小,比正常人还要小,大约有一米二三的样子,身材消瘦,上肢修长,两条长长的手臂向下延伸,一直伸到接近膝盖附近,像是长臂猿一样。但是却有一副人的面孔。 这个雕像身上雕刻的衣服也很少,只有一条短裤,遮蔽住了关键部位。 “这个不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个黑影吗?”小野人凑到我的旁边,小声说道。 “嗯,这个应该就是那个黑影的形象。”我点点头,继续说道:“但是把这些雕塑放在这里是什么情况?” “难道这些二十四个雕像生物,都是生活在这个奇怪的地下建筑和下面的山洞里?”阿曼达微皱眉头说道,她说的时候,朝四周黑暗中看了看,似乎这二十四个异形生物会从黑暗中跳出来一样。 25 十七角星 我们正在讨论这些雕像,突然我感觉到有人在拉我的胳膊,我回头一看,小野人卡卡妮把食指竖在唇边,然后另一只手指着某个方向。 我顺着小野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我看到那个位置是一座小的门,在小门门口,有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那里,正在观察我们。 正是我们在银矿坑道里看到的那个“男孩”。 这次我没有着急,我假装没有看到,却用余光打量这个“人”。 这确实是一个人,身高只有一米二三的样子,消瘦、手臂很长。他面部轮廓很突出,尤其是两边的颧骨异常突出,是的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笑。他的后背有一点弓,并不像正常人那样平直的后背。这可能是长年生活在地下洞穴中,需要经常弯腰的原因。 他的皮肤略微呈现白色,并不是我们先前看到的黑影以为的黑色。 但是这种白色显得毫无血色。 他的手上没有拿武器,身上只穿了一条类似短裤的东西,看样子也很难藏武器。 我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 这个“男孩”的眼睛很大,比正常人的眼睛稍微大一点,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黄光。 我突然想到,我的眼睛在黑暗中也会发出若有若无黄光,他不会因此以为我是他的同类吧。 想到这里,我把油灯递给小野人卡卡妮,示意她和阿曼达保持不动,我转过身,向他走去。 我的动作极其缓慢,而且,我始终保持自己的动作很轻柔,毫无危险性和侵略性。 那个“男孩”看到我转过身,向他走来,他先是身体一动,想要逃跑,但是看到我的动作很轻柔,便停了下来,大概是觉得自己可以轻易逃跑。 我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我走的极其缓慢,我看到那个“男孩”的身体好像是在微微抖动,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害怕。 我继续往前走,我们之间的距离从十米到现在只有三四米远。我现在可以清楚的看清楚这个男孩的面容,他的眼睛很大,因此显得眼距很窄,他的鼻子很小,像小狗尖尖的鼻子一样,他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里面一排白色的牙齿。 “咕噜咕噜咕噜”男孩嘴里发出一阵咕噜声,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咕噜声,有可能是威胁有可能是友好,但是,威胁的可能性更大,所以我停住了脚步。 我和那个男孩对峙了两分钟,谁也没有轻举妄动,时间仿佛凝固住了。 突然,那个男孩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把我们三个人全都震慑住了。 他向前跨了半步,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可能要发动攻击的时候,他单膝跪地,左手扶着右膝盖,并且底下他的头。 他竟然向我跪拜!? 我们三个人一瞬间就懵了,我停留在空中紧抓住莫西干战斧的手停止下来。我一时不知道应该干什么,是上去扶他起来还是承受他的跪拜。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 那个男孩自己站了起来,样子显得很恭顺,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一转身,向着身后的通道走去。 他走的不快,显然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我们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立即跟上去,不紧不慢的跟在那个男孩身后。 这条通道弯弯曲曲,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我们走了好久,最后终于出现在一座圆柱形大厅的底部。 我们走到这座大厅中间,感觉四周的墙壁上,星星点点的闪着亮光。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有了这些星星点点的东西,整个大厅虽然依旧昏暗,但是,我们可以不用点燃油灯就可以看清楚大厅内的一切。 这座大厅也是人工开凿而成,规模宏大,气势雄浑。 这种工程,只会是倾一国之力才能完成的。 在大厅墙壁是四周,刻画着许多文字,但是这些文字代表什么意思,我们三个人都完全不知道。 那个男孩走到我们面前,深深的躬身下来,似乎又是朝了一拜,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按兵不动。 那个男孩走到我的面前,此时我才真正看清楚那个男孩的面容,他的面容显得很苍老,一点也不像是个男孩的样子,他的老脸上沟壑纵横,像历经风霜一道道山沟沟的模样。他的颔下有一篷短短的胡须,这个人,从外面看,至少有四五十岁的年龄。 但是,四五十岁的年龄,身高却只有一米二三的样子。 这个男人走到我的面前,眼里闪烁着坚定而庆幸的光。 他怔怔的看着我,但是我却不能平静。 因为在这个圆柱形的大厅四周,有十七个圆拱形的门,此时,这十七个圆拱形的门里面,走出四五十个全副武装的武士,这些武士无一例外,身高都在一米二三的样子。它们身上穿着青铜的战甲,脸上戴着一个青铜的面具,面具只在眼睛处有两个窟窿,在鼻子和嘴巴的位置,有十几个圆形的小孔。 这些身穿战甲的武士,每个人的盔甲后面都有两扇很小的翅膀——如果第二个大厅中的雕塑一样。 他们全副武装,刀枪剑戟齐全。 这是一只真正的古代军队,从每个人的站位和姿势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每个人都是互相掩护互相辅助的,当一个人遇到危险,周围的两个人可以迅速辅助抵挡。 我的头皮都乍起来了。 如果是一群矮小的人,我可以凭借力量和速度,打出一个缺口,逃出去。我相信这些矮人们肯定没有我有力量。 但是他们是一只完整的军队,可以把个人战力发挥到极致,而且相互之间配合,把个人战力串联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那个带我们前来的小矮人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似乎是头目,一挥手,让包围在外围的武士止住脚步,他又上前走了几步,嘴里咕噜咕噜的说着什么,接着带着我走到大厅中间。 在大厅中间,雕刻着一只十七角星,这颗十七角星通体黑色,似乎是一座机关的模样。 在这个十七角星的底部,又刻画着一个更大的十七角星。 26 暗道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星星的形状是这样的,有十七个角。这十七角星就像一只张开刺的刺猬一样,每一只角都是极其尖锐的。 这个十七角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手摸上去,感觉冷冰冰的,像是钢铁,但又不是钢铁。 那个为首的矮人指着这十七角星,然后指着大厅四周,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我们一句也听不到他说的什么。 我和小野人卡卡妮、阿曼达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那个矮人是什么意思。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这些矮人军队似乎对我们没有敌意,他们只是站立着,对我们没有攻击或者防卫的姿势。 我猜想这个为首的矮人应该是让我做什么。 我看了看十七角星的雕塑,又看看地上十七角星的角度,又看看大厅之中十七个拱门。 一个想法从我脑子里跳出来,然后又消失不见。就像一只最顽皮的猴子一样,逗你一下,让你永远也捉不到他。 “这个十七角星的雕塑会不会是什么祭坛之类的?”小野人卡卡妮说道:“秋,你的前世不会就是这个矮人军队的国王把,他们追随你到地下了……” “是啊是啊,秋,这个不会是一个祭坛,要把我们三个人杀掉,然后在这里召唤亡灵……” 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俩一眼道:“你们不要把蝎子王和木乃伊里面的情节搬到这里来。这个矮人首领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让我帮忙的。” “那为什么他之前不找挖银矿的矿工帮忙呢,按道理说,矿工人数那么多,什么忙都好帮的。” 我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那也不一定。”小野人卡卡妮说道:“有可能之前的旷工一看到这支矮人的军队,直接被吓跑了。” “恩恩,也有这个可能。”我点点头。 “秋,你不要老是点头,你发表一下看法啊。”阿曼达摇了摇我的胳膊,我感觉的是手肘碰触到一团柔软的部位,回头一看,原来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一人抱着我的一只胳膊在怀中。再看四周的矮人军队,他们都围拢了过来。 这些矮人军人脸上都罩着面具,看不清面部表情,面具的眼睛位置有一个大凹陷,大厅里光线很暗,这些矮人军人的样子很吓人。 那个矮人首领轻哼一声,咕噜咕噜的又说了一句话,那些矮人军人这才各自退开,距离我们更远一点。 “这里,在地图上标示的是一个未建成的通风口,有很大可能性是这个通风口修建到一半的时候,那些修筑工人发现了这个通道,然后进入这里。这些矮人军人明显是属于这个地下建筑的。两拨人一遇到,本来矮人军队是请这些修筑工人帮忙的,但是他们的模样太过吓人,所以,修筑工人就吓得跑了或者进行自卫式攻击,两拨人打起来。有可能是这样的一个情况。”我分析道。 修筑工人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可以从外面调动保安警察之类的,人数肯定很多多,而这些矮人军队的人数很少,关键是这些矮人军队的武器很落伍。矮人军队应该被打败了才对。怎么现在反过来,银矿老板竟然宁愿亏本逃出去,也不要这个银矿了。这不符合常理”阿曼达摇着我的胳膊说道。 至于这一点,我则是没法解释,难道这批矮人军队的战斗力比现代军警还要强悍? 从现在来看,那个矮人首领要让我做一些事情,所以,我只好往前走,靠近十七角星。 我仔仔细细看了半天,确定没有危险了,我才扶着这个十七角星摇了摇,发现它很结实,牢固的固定在地面上,我加大力气,它依然不动,我回头看了看矮人军队以及为首的矮人,他们都是眼巴巴的看着我,一声不吭。 整个大厅里静寂无声,仿佛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 我抓住其中的两个角,然后将这颗十七角星扳着转动。这颗十七角星稍稍动了动,接下来又不动了,它卡的很紧。 我看到那个为首的矮人眼中露出期许的目光。 “嗨!”我鼓起胳膊,把双臂的力量都施加其上。 那十七角星果然转动起来。 “嘎嘎嘎……” 刺耳的嘎吱声音响彻整座大厅。 那个十七角星旋转了大概两百度左右,就完全旋转不动了,似乎到了极点,这时候,我再看这颗十七角星,发现它的每一个角都和地面上的十七角星的角,一一对应,而且,每一角都对应着圆柱形大厅底部的十七座门。 “咕噜咕噜……”四周的矮人武士发出一声欢呼,它们的欢呼声和说话声音都是咕噜咕噜。 但是他们有些跳起来,有些举起手中的武器像刚刚打了胜仗一样,为首的矮人脸上也露出兴奋的笑容。 “轰隆隆……”一连串低沉的声音从脚底下传出来。好像是整个大地在呜咽。 “地震吗?”我首先想到了这一点。 我们在迷失之岛的地下世界中感受过一次地底火山喷发,那种感觉就如同地狱降临,现在,那个恐怖的声音仿佛也是从地下传出。 “咕噜咕噜……”那为首的矮人猛然大喝一声,他举起他的右臂,嘴里发出咕噜之声。 立即,四周的矮人武士安静下来。 为首的矮人手臂一挥,四周的矮人武士立即向四周散开,把圆柱形大厅中间让开来。 那矮人转向我,向我深深的鞠了一个躬,似乎是在感谢我。然后,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我退向大厅的边缘位置。 现在我有一点庆幸,这些矮人似乎还比较正直,没有做卸磨杀驴的事情。 “咕噜咕噜……”那为首矮人站在我的旁边,我看过去,他的头顶上居然有一点点头发,很少,总共大概不找过两百根,这些头发很稀疏,而且很断,就像正常人的眉毛一样长。 “轰隆隆隆……”地底下那低沉的声音继续传来,这一次,比上一次的声音更加沉重响亮。 然后,我看到在大厅中央的那颗十七角星缓缓下沉,地面裂开,一道长长的台阶露了出来。 27 圣地 “嘎吱嘎吱……”地面持续裂开,那条台阶完整的暴露在我们面前。 空气中,灰尘弥漫,台阶之下的空间似乎起了雾一般。 下面的空间不知道多久没有打开了,所以当打开时,灰尘弥漫,如同起雾。 我发现身旁的矮人首领面色严肃,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样子。其余的矮人武士,也都是一副刀剑出鞘的模样。那些手持盾牌的武士,自动走到最前面,这些盾牌比他们的身体还高,但是,靠近眼睛的位置,有一个圆洞,他们就从这个圆洞里观察外面的情况。 跟在持盾武士身后的是一排身材略高的手持长矛的武士,他们手上的长矛很长,差不多有他们两三个那么长,他们把长矛扛在肩膀上。在长矛武士之后的,是腰上挂着小刀,手里持着短弓的矮人武士。这些矮人武士高矮胖瘦不一,但是无一例外的是胳膊奇粗无比,一看就是善于开工射箭的人。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大厅地下的空间渐渐显露出来,灰尘不再四处弥漫,而是大部分都落下来。 矮人首领一挥手,第一批矮人进入台阶。 他们前进的速度很慢,因为他们都手持武器,保持队形,缓缓前进。 “咕噜咕噜……”那矮人首领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命令,然后第二批矮人也进入大厅地下,那矮人首领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只好也跟在第二批矮人武士身后下去。 当我们下到底部只好,我听到身后台阶传来脚步声,最后一匹矮人武士也都下来。 一共有三批矮人武士,前军、中军、后军,我们被保护在中军。 大厅的地下是一个更大的空间,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这时候,那个矮人首领又发出一道命令,一名武士应声跑了起来,他跑到某一处,我听到有金属摩擦的声音,然后,整个大厅突然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我找那名武士看过去,之间他正用双手调节一个类似黄铜的圆盘。我看到一束光线照到黄铜圆盘上,然后这黄铜圆盘反射这一束光线,反射到第二面黄铜圆盘上,第二个圆盘又把光线反射到下一个铜盘上,这样一直反射下去,到了最后,整个大厅都变得十分明亮。 虽然这不像在室外中那么明亮,但是也达到了在阴雨天气地下室中的亮度。 我们的视力都经过了很好的强化,所以,在这种亮度下,我们的视野都很清晰。 之前在大厅上面的那个十七角星的雕塑,现在已经降到这个地下大厅里面,不过,当矮人武士经过这个雕塑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很小心的绕道走,甚至是不去正眼看这个雕塑,就连矮人首领也不例外。 这一点,我感到十分奇怪。 地下空间十分巨大,我们在矮人军队的保护下,往前走,我看到石壁上有壁画,这些矮人全副武装严阵以待,所以走的很慢,我就一边走,一边欣赏石壁上的壁画。 开头几幅画的都是矮人生活在远古时期的情景,它们光着上身,下身只有简陋的兽皮遮羞,然后,接下来的几幅壁画中则是画着矮人在拜神。 “秋,你看,那副壁画,那个长着小翅膀的人,被矮人祖先膜拜。”小野人指着一幅画小声的说道。 “还有旁边一幅,矮人祖先也在膜拜那只长得像狼人的怪物。”阿曼达也是小声的说道。 我们看着一幅幅壁画,终于明白了在先前那个大厅中二十四个雕塑是什么意思了。 先前那个大厅中,二十三个雕塑就是矮人祖先膜拜的神灵。 这些壁画一幅幅的,像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接下来,壁画的内容一边,壁画的风格也变成血红色。 壁画中二十三个矮人的神相貌变得阴狠凶残,有些抓着半截矮人的儿童尸体,有些用脚踩着矮人,有些凶神恶煞飞到半空,将矮人从空中扔下来。 这样的壁画一只持续了十来米,接下来的壁画中,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矮人,这个矮人的身高明显比其他矮人要高一头,他身体也格外的强壮。 壁画中画的很明显,这个高大的矮人带领其他矮人一起,反抗这二十三个矮人之神,经过浴血奋战,这个高大的矮人最终终于带领族人打败那二十三个矮人神灵。 “这又是一个神帮助人,神变坏,人反抗最后战胜神的故事。”小野人低声嘀咕道。 “大凡人类历史的神话故事,不管是中国还是希腊、罗马、非洲、阿拉伯还是北欧,神话故事都是这个套路。最后总会出现一个人类或者半人半神的领袖,带领人们走向胜利。看来这些矮人也是这个套路。”阿曼达是研究古文献的历史学家,所以对这些最有发言权。 “恩恩,我们经过的第二个大厅里的雕塑,可能就是这二十三个神加上矮人的英雄。一共二十四个雕像。”我同意她们的说法。 “秋,为什么这个雕塑要建在地下?不建在地面上呢?建立在地面上不是很好吗,建立在地下,就跟坟墓似的。”小野人卡卡妮小声嘀咕。 “坟墓!”我和阿曼达对望了一眼,我们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些东西。 我突然想到了我们进来的第一个大洞,在那个大洞中央,有一个黑色的石台,如果说,这个地方是一个坟墓的话,那么,那个石台就有可能是一个棺椁。 我看向阿曼达,她也看向我,我看到她微微的点头。 她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你们两个在我背后眉来眼去的也就算了,还在我面前明送秋波。”小野人嘟着嘴说道。 我赶紧摸摸她的脑袋,然后把我刚才的猜想告诉她。没想到,小野人卡卡妮却说道:“啊,那个啊,我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像棺材。对了,你们觉得不觉得那个棺材的材质和刚才大厅里那个十七角星的材质差不多。” 小野人卡卡妮的话提醒了我,我回忆了一下,那两个的材质果然是差不多的。如果说我们进来的第一个大厅中那个黑色石台是棺材的话,那么我们进来的地方就是矮人先祖英雄的坟墓。 这种地方,一般对于一个名族来说,相当于圣地。 “那么,矮人武士要带我们去哪里呢?他们要在矮人圣地守卫什么秘密?”一系列问题跳到我的脑子里。 28 杀神 矮人武士继续往前走,我们也跟着前进,壁画已经消失了,只留下空空的石壁。 “咕噜咕噜……”矮人首领对我咕噜咕噜的说了一大通,我一点也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我们进入了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足有几百个平米的面积,所有的矮人武士都涌进来,只留下两个人把守在门口。 我们的身高比所有的矮人都高好多,所以可以清楚的看到在我们的前面,有一条铁链,这条铁链很粗大,两端牢牢的固定在房间两边的石壁上,在铁链的中间部位,有一个黑色的怪物在其中。 我们走得近了,才看清楚,这个黑色的怪物有着和人一样的身材,脸上戴着一副面具,这幅面具只露出两个眼睛,然后在鼻子和嘴的位置有几十个圆形的小孔。 这幅面具和这些矮人武士以及雕塑大厅里那个矮人之神脸上的面具一样。 铁链从那个囚犯的肩胛骨中穿过,然后从他另一个肩胛骨之间穿出,那个囚犯吊在中间,眼睛紧闭,可以看出他很虚弱,而且,这个囚犯很销售,四肢只剩下皮包骨头。 矮人武士在那个囚犯前面列队站立,丝毫不发出声音,似乎对这个囚犯很恭敬。矮人首领也是恭敬的站在矮人武士之前,头微微地下,极为恭敬。 时间似乎是静止了,空气很压抑,所有人都不说话,整个房间很安静,所以我们也只好不说话。 过了好久,我们听到了一声沉重呼吸声,然后,那个囚犯的眼皮似乎动了动,他原本是垂在铁链的末端,这时候,他的双腿缓缓的站立起来,眼睛睁开,红色瞳仁扫过房间中每一个人的脸,包括我们三个人。 他的眼神毫无表情,显得很空洞。 过了许久,那囚犯的颜色开始变得阴狠残暴起来,眼神中有一股戾气。 “啊啊啊……吼吼吼……”那个囚犯张开大嘴,奋力嘶吼,身体不断摇摆。 “哗啦啦哗啦啦……”穿在他肩胛骨上的铁链被拉得哗啦啦乱响。 突然,我看到那个囚犯的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两只翅膀。 这两只翅膀很小,只有两把折扇那么大,两只翅膀不停的扇动,似乎毫无用处。 小野人卡卡妮拽拽我的胳膊,向我传递过来一个眼神,我点点头,她也看到了那个囚犯背后的翅膀。 这个囚犯,就是雕塑大厅里那个高大强壮戴着面具背后一对翅膀的人,是矮人的神灵之一。现在,却被囚禁在这里,这个囚犯的身体消瘦,雕塑中的人身体高大强壮,但是,这个囚犯却是皮包骨头。 “这些矮人是打算释放这些囚犯吗?”阿曼达说道。 “应该是吧!”我低声说道。 因为我看到矮人首领一挥手,有四五个矮人从后面走出来,搬出一张桌子,这个桌子长度大概有一米二三,宽度大概五十厘米,高度也只有三四十厘米的样子的。像是一个狭长的茶几,这四五个矮人放下“茶几”之后,又有三四个矮人搬出各种东西,有盆,有碗,有小刀,还有一个圆柱形的罐子。 这个桌子看起来很重,因为那几个矮人抬着似乎很费力。 “矮人打算在这里开饭吗?”阿曼达看着这些矮人忙个不停的布置,疑惑道。 “他们不会要吃了他们自己的神吧?”小野人卡卡妮唯恐天下不乱道。 “那个矮人的神年纪估计有几千岁了,肉估计太老了,不好吃。”阿曼达打趣道。 我笑了一下,觉得这些东西应该是和巫术之类的事情有关。 果然,那矮人首领走上前去,嘴里咕噜咕噜的说了半天。 那个矮人的神暴躁的又叫又跳,咆哮起来。但是他在这个地方关的太久了,所以,咆哮了一会儿,他就累了,身体从铁链上耷拉下来,任由矮人首领咕噜咕噜的说。 我原本以为这些矮人武士是矮人英雄反对者的后代,到了这个地下囚室释放被矮人英雄关押起来的矮人之神,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却不是这么回事。 那个矮人首领念叨了估计有半个多小时,我们的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他终于停止下来。 念叨了半天,那个矮人首领似乎很累,他坐在桌子边,休息了一下,待休息够了,就站起来,抓起桌上的那把小刀。 我以为他要跳过去,把矮人的神杀掉,没想到这个矮人首领来来回回踱了几步,然后跳起来,猛的朝自己的手掌上割一刀。 鲜血迸流。 那矮人首领并不止血,而是张开手掌,把手掌上滴下来的鲜血滴入桌子上的一只碗里。 “滴答滴答……” 足足滴了一大碗鲜血,那矮人首领似乎一点也不感觉到疲惫,这才把左手捏住,止住血。 那矮人首领嘴里咕噜咕噜的又念了一遍咒语,不过这次念的时间要短很多,期间,还往自己的鲜血碗里加入了好几种不同颜色的粉末。 几分钟之后,那碗中的鲜血竟然还没有凝固起来。 那矮人首领这时候,大喝一声,走上来四个手持长矛的矮人武士,以手中长矛对准囚犯。 “嗷嗷嗷……”那囚犯这时候又恢复了一点力量,大声号呼,但是他的身体被铁链锁住,不能动弹。 我们这才知道,我们之前的猜测做了,这些矮人武士并不是来释放这些矮人曾经的神灵,而是来杀他们。 那矮人首领一手拿碗,将碗一泼,一碗鲜红的血液顿时泼到那囚犯的身体之上。 与此同时,那四个手持长矛的矮人武士手中的长矛同时往前一捅。 这种场面极其血腥,即使是像我这种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看着,也觉得一阵不舒服。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都转过头去,不看接下来发生的更惨烈的景象。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们目瞪口呆。 四个手持长矛的武士长矛刺出,并未刺穿那名囚犯的身体,而仅仅在他的皮肤上刺出四个凹陷,连皮肤都没有刺穿。 “咕噜咕噜……”那矮人首领一声惊呼,接着又下了一道命令。 那四个长矛武士继续刺去,这一次又没有刺穿。 “桀桀桀桀……”那囚犯张开大嘴,尖利的牙齿露出来,发出一阵狂笑。 “桀桀桀桀……” 29 神奇符文 矮人神灵脸上的面具脱落下来,露出十分恶心的尖牙利齿 “桀桀桀桀……” 那四个矮人武士各自后退几步,双眼中显露恐惧的神情,就连矮人首领也是后退半步,胸口起伏不定。 “桀桀桀桀……”那矮人神灵大笑了几声,估计是笑累了,松懈下来,冷冷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他的眼光掠过我们三人的时候,露出一股震惊的神情。 “咕噜咕噜……”那个矮人首领转过身来,似乎是在发表演说,他声音很大,神情激动。 最后,所有的矮人武士精神振作起来,同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矮人首领重新抓住“茶几”上的小刀,在自己的手掌处又重重的割了一刀,这一刀比刚才那一刀还要深,血红的口子外翻,样子甚是可怖。 一股鲜血重新又流入茶几上的碗里,不一会儿,那矮人首领手掌上血液凝固起来,矮人首领又拿起小刀,又欲在手臂上割一刀,这时候,一名矮人武士走上前来,撸起袖子,在自己的手臂上猛割一刀。 这一刀下去,鲜血迸流,很快那一碗又盛满了。 又依前次一样,矮人首领继续口中念念有词,把几种不同颜色的粉末倒入血碗中。 待那矮人首领念完咒语,我以为他又要泼血,却突然伸手朝我一指。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这个老矮人首领,也要放我的血。 果不其然,其余的矮人武士调转矛头刀剑,最后一排矮人武士拉开弓箭,对准了我。 小野人卡卡妮一把拉开圣银弓弩,手里变魔术一般的,在指缝中夹着四只箭,嘴里还含着一只箭,她弓弩一指,指向矮人首领。阿曼达动作也是极快,两只骨刃从她的手腕处刺出,身躯一动,飘向前方,骨刃抵住矮人首领的脖颈处。 我没有动弹,因为我一动弹,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肯定会出手,而且矮人武士的长矛刀剑还有弓箭肯定会朝我们三个人攻击过来。 我们三个人战斗力很强,但是我还没有膨胀到以为我们三个人可以抵挡这一支矮人军队的程度。 我们不是矮人的神灵,可以刀枪入,我们的身体和平常人一样,轻轻一刀,就会割开一道口子。 我缓缓举起双手,并且让我的动作尽量轻柔,我让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不要轻举妄动,我宁愿自己受到一些伤害,不愿意让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为我收到任何伤害。 我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矮人首领旁边,伸出我的左手。 我的意思很明显,我看向那个矮人首领。 “咕噜咕噜……”矮人首领发出一声命令,那些矮人武士放到指向我们的刀枪剑戟,我给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一个眼神,让她们也稍安勿躁。 阿曼达用骨刃在矮人首领的脖颈处轻轻一抵,他脖颈处的仅有的几根髭须尽落,阿曼达凶狠的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说,“我男人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我朝阿曼达笑笑,示意没事。阿曼达把骨刃收回。 “咕噜咕噜”那矮人首领对我发出咕噜几声,我猜测他意思是说“你的女人好凶悍。” 那矮人首领抓住我的手掌,拿起尖刀,只在我的中指上轻轻一碰,那柄尖刀异常锋利,我的中指皮肤立即开裂一道小口子,我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痛,一滴鲜血滴出来,这是我才感觉指尖出来一点痛感。 这一滴鲜血滴出,落在那个装满血液的碗里,好像是烧红的木炭落到了水里一般,一股热气从血碗里直喷出来,接着第二滴,第三滴落进去。 三滴血滴下来,矮人首领示意可以了。 我轻轻捏一下我的中指,立即止住了血,我知道,只需要过十几秒钟,我中指的伤口可能就会完全愈合起来,睡一觉到明天早晨,愈合的伤口可能都看不出来了。我现在的伤口愈合修复能力很强。 三滴血滴下来之后,整个血碗里像是烧开了一样,血液在里面翻滚,滚滚的热气从血碗中冒出来。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奇异的现象,也不知道我的血液竟然可以令矮人的血液沸腾。 那矮人首领看到血碗中起了反应,面露喜色。 “咕噜咕噜”的赞叹不已。 矮人首领一挥手,又重新上来四位矮人武士,他们跪倒在这碗沸腾的热血面前,把他们的长矛伸过来。 矮人首领伸出食指,在血碗中蘸了一下,然后在四名矮人武士的长矛尖上各画了一幅符文。 矮人神灵怔怔的看着这一切,此时,他突然站起来,用尽全身力量,拼命挣扎,“桀桀桀桀……”矮人神灵狂叫起来,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那四名矮人武士从四个方向围拢过来,将矮人神灵围困在中央。 矮人神灵挣扎得愈加强烈,但是它的肩胛骨被黑色铁链拴住,身体只能无力的摆动,并不能逃脱。 “咕噜咕噜!”矮人首领下达命令,那四名矮人武士得到命令,目光坚定起来,手中长矛往前捅去。 我原本以为还会像上次那样,长矛又被矮人神灵坚韧的皮肤挡住,但是出乎我的意外,矮人武士手中的长矛仿佛是刺中牛油一样,毫不费力的刺入矮人神灵的腹部。 “嗷嗷嗷啊……桀桀桀桀……”矮人神灵歇斯底里的狂叫起来。他已经活了可能有几千年,从来没有品尝过死亡的滋味,即使当年被矮人英雄打败,也只是被囚禁在这里,根本没有被杀掉的可能,因为他是矮人神灵。 但是今天,矮人武士却硬生生的杀掉了他们的神灵。 那四名矮人武士抽出长矛,打算再捅一次。却没有想到,那四只长矛的矛头完全腐蚀在矮人神灵的身体之中,只看到四个鲜血画成的符文依然还停留在矮人神灵的体内,如同四个风洞一样,将矮人神灵的身体吸到风洞里面。 “嗷嗷嗷……桀桀桀桀……”矮人神灵身体越来越小,身材越来越佝偻,面容也从原来年轻人的模样变成老人的模样,最后成为一具干尸。 矮人神灵终于死亡。 30 预言 我不知道我的血液竟然还有这种功效,我捏捏自己的手指,上面有一些残留的血迹,我确认我的血液和普通人的血液没有区别。可为什么我的血液加入到矮人的血液当中,矮人的血液就会沸腾起来?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也无法解释,我不清楚小野人卡卡妮或者阿曼达的血液加入到矮人的血液中,会不会也会使其沸腾,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显然不是做实验的好时机。 杀死了矮人的神灵,矮人首领继续吟诵一大段听不懂的咒语,然后我们从这个房间出来,继续到了下一个房间。 第二个房间是一只瘦的跟野狗差不多大小的狼人,它的胳膊肘后面有两根半尺多长的骨刀刺出来。 也是和第一只矮人神灵一样,用沸腾的血液画出一个神秘符文,然后杀死掉。 就这样,我们接下来的时候就是跟着矮人武士大队,把剩下的二十三个矮人神灵全部杀死。 这些矮人神灵都被铁链锁住,但是,我不明白这些矮人武士为什么还要把他们杀掉。 但当我们杀掉二十三个矮人神灵之后,矮人武士继续向前。 “难道连他们自己的英雄也要杀掉吗?”我心里琢磨着,“按道理来说,这些矮人神灵活了几百上千年,那么矮人英雄不应该也会活这么久吧。” 但是矮人首领不能给我们答案,因为他说的话,我们一句也听不懂。 矮人首领每次说话都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虽然这些咕噜声有长有短,抑扬顿挫,但是,我不能依次来判断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间,矮人首领将我们领进最后一个“房间”。 最后一个房间出奇的大,叫大厅可能更为合适。 但是,这个大厅里,并没有囚禁任何人。 甚至连囚禁的铁链都没有。 矮人英雄已经死了,他的棺材已经埋在那个大厅里的黑色石台里面。矮人武士在这里停住了脚步,他们如同木头一样,再也不动一下。 矮人首领走到我们面前,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们三个人跟着矮人首领往前走。 四个人在这个空旷的大厅里行走,大厅很高很宏伟,显得我们四个人极其的渺小。 “看,那里又有壁画了!”小野人卡卡妮的视力最好,她伸手一指,在昏暗的大厅的石壁上,果然又有了壁画。 我们走的近了,看那些壁画,那些壁画上色彩斑斓,人物生动,显出画画之人在作画之时很是用心。 画中是一个矮人手里捧着一个钵盂,将那个钵盂高高举起,那个钵盂中在像水烧开时那样沸腾着,一缕缕青烟在那沸腾的红色液体上袅袅升起。 然后第二幅画上则是一对矮人武士猎杀矮人神灵的情景。 画面上的矮人武士手持长矛,每一个长矛都是黑红色,在长矛的顶端,都画着一个符文一样的东西。 最后一幅画上面只有四个人,一个是第一幅画中的那个矮人。另外三个人身材很高,比矮人足足高了两个头,画中的人是一男两女,他们穿着奇特的衣服,其中一个女人手里拿着一副弓箭。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 “难道这幅画中那三个人就是我们三个人吗?”阿曼达皱着眉头问道。 “应该是!”我点点头。 小野人卡卡妮则是不解的挠挠头。 就算有人临时作画,也没有这么快,而且,这三幅画壁画,上面的颜料都有些脱落,明显是很久以前的作品。 “不过,更大可能性是巧合。” 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经历了这么多,我只能把这些解释为不明生物,然后把壁画解释为巧合。 矮人首领恭顺的站在我们的旁边,他双手下垂,合在腹部,像是一个正在等候命令的管家似的。 我们现在只想回到地面上去,于是,我走过去,对那个矮人首领说道:“我想回到地面上去,请问我们怎么回到地面?” 我怕矮人听不懂,我拿出莫西干战斧,在地面上画了一座山,在山里面画了洞穴,然后画了几个简笔画的人,最后,我画了一个箭头,表示,从洞穴通往山顶的道路。 那个矮人首领默不作声的看着我,他的脸上时刻保持谦逊的笑容。过了好久,他“咕噜咕噜”的说了一句话。但是谁也听不懂他说什么。 矮人首领做了一个跟我走的手势,然后,在前面带路。 我们三个人紧紧跟着他。 我们四个人走到大厅后面一根巨大的柱子旁,然后这个矮人首领回头又对我“咕噜咕噜”说了一句话。 我看看柱子,这个柱子很粗很大,而且一直通到大厅顶部,大厅顶部黑漆漆的,我心想,他的意思不会是让我爬柱子吧。 但是我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小野人卡卡妮惊奇的大叫一声,“看,这里原来有一个洞!” 我一看,果然在柱子的背后,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行一个小洞。这个洞只有下水道水管粗细,只够一个人在里面爬行。 我看到这个洞,头皮顿时都炸了,我最讨厌钻这种有小又狭窄的洞了。钻到这种洞里,我感觉很压抑。 阿曼达看到我的样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道:“你不是很善于钻洞的嘛!” 我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不知道她这句话里有没有其他的含义。 我朝那个洞里望了望,里面看不到光线,显然,这个洞很长,而且并不直。 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当我们爬到一半,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卡在一半这种情况。 我转过头,看向矮人首领,这个洞让矮人来爬,大小很合适。 矮人首领走过来“咕噜咕噜”的说了半天,指着一圈黑色的洞口,显得很激动。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我想起他之前做的请的手势,于是也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个矮人首领面色变得很难看,他看着我,然后缓缓走动山洞口边,当他的手触摸到黑色的山洞口的时候,突然像遭到点击一样,身体不停的抽搐,然后倒下来,口中吐着白沫。 31 逃出 我赶紧把矮人首领拖到平坦的地方来,过了一会儿,矮人首领似乎好了一点,他不在翻白眼抽搐了,但是精神还是相当委顿。 我刚开始以为这个黑色的洞口有什么毒气之类的东西,但是,看了半天,才发现没有。我摸了摸黑色的洞口,发现没有什么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矮人首领才清醒过来。 他“咕噜咕噜”的跟我们解释了半天,似乎是在说这个黑色的洞口怎么样怎么样。 我们三个人看着矮人首领在说,谁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矮人首领看出我的疑惑,他拉着我的手腕,让我摸一下黑色的山洞口,我摸了一下,一点事也没有,然后,矮人首领松开我的手。 “咕噜咕噜”他又说了一句话,然后指指自己,他伸出一根手指,然后轻轻碰了一下黑色的洞口。 我看见矮人的手指碰触到黑色洞口的瞬间,一个极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黑色电弧从黑色洞口发出来,打在矮人首领的手指上。紧接着,矮人首领像遭遇电击一样,身体一僵,角弓反张,轰的倒下来。 我们终于明白矮人首领的意识,这个洞口,矮人无法通过,但是对于我们平常人,确实一点事都没有。 过了几秒钟,矮人首领醒过来,他从地上爬起来,腿脚还有些软,站立起来显得摇摇晃晃的。 “秋,你有没有发现,这个黑色的洞口和之前大厅里面的十七角星差不多的材质。”阿曼达突然冒出一句。 我脑中一闪,一对比,发现还真是这样。 如果矮人首领不能碰触这个黑色的物体的话,那么其他矮人武士也不能碰触,所以,要转动十七角星,他们必须寻找正常人来旋转。 但是矮人又不会人类的语言,只会“咕噜咕噜”的说话,人类和矮人交流不了,所以矮人就只好绑架人类矿工,他们的样子又比较恐怖,这样就解释了为什么那些矿工四散而逃,并把银矿坑封起来,连出风口都堵住了。 这纯粹是一场误会! 前因后果想通了,我们不再担心。 我们打算从这个小洞里钻出去,还是我打头,小野人卡卡妮在中间,阿曼达在最后。 我们和矮人首领道别,他的大眼睛里面荧光闪闪。 这时候,我才发现,其实矮人是相当和善的。 我们依次从山洞里钻进去,山洞很小,但是还好里面还比较光滑,我在前面爬行,爬一会儿,就停下来,跟身后的小野人卡卡妮说话,小野人卡卡妮和最后面的阿曼达说话,这样我们就保持统一进度,而且,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大家同舟共济,会彼此鼓励,这样就会大大减轻心理压力。 我们爬了很久,可能是两天,有可能是三天,我们所有的食物都吃光了,所有的水也都喝光了。 我们把其他东西都扔掉,鹿皮口袋、水囊,帆布帐篷统统扔掉。我只带了一柄莫西干战斧,小野人身材修长消瘦,带了弓弩和水手刀,阿曼达什么都没有带。 我们像是一个纸管中的三只毛毛虫一样,我们在山洞里爬行,累了就在山洞里睡觉。 在山洞里睡觉,是一件极其令人恐怖的事情,因为山洞很小,所以,我们只能睡在自己的位置,只能做很小幅度的翻身,我每次睡着,都会梦到自己被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石室里,这个石室就如同棺材一样,最后,这个石室就真的变成了一具石棺材,我在其中动弹不得,最后我就被吓醒了。 这时候,我就会发现小野人卡卡妮爬到我的旁边,抱着我的大腿睡着了,她也在做梦,吓得瑟瑟发抖。然后我抬起头,越过小野人卡卡妮,我看到阿曼达也是挤上来,她也吓得要死,紧紧抱着小野人卡卡妮的大腿。 当我醒来的时候,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通常也会醒来,然后,我立即做她们的思想工作,我会讲一些笑话,把这两个女孩逗笑,尤其是阿曼达,她在最后,所以她的心理压力最大。 我还会讲一些有色笑话,我发现这一招很有用,有一次醒过来,我发现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的情绪都不对,她们太累了,我讲了很多笑话,她们都没有什么反应,所以我只好讲了一个有色笑话,结果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阴霾的心情似乎一扫而空。 我们在山洞里没有吃的,所以,我们连续好几天没有大小便。这一点倒是很好,不然山洞里空间太小,我们想大小便都只能在自己裤裆解决了。 有一次我醒过来,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在我的前方,有一个白点,我以为我出现了幻觉,我揉揉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发现前面真的是光点。 我把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都喊醒,这次不用我讲有色笑话,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两个人都振作起来,我们一起朝着光点爬行。 我们大约爬了两个小时,光点越来越大,终于,我们冲这个狭小的山洞中爬出来。 当我们爬出来时,一股劫后重生的感觉,立即涌上心头,我不知道我自己是高兴还是悲伤,双眼立即被泪水充满。 然后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从洞里爬出来,这两个女孩蓬头垢面,抱在一起痛苦布置,我抱住这两个女孩,她们把头埋在我的肩膀里,哭的像一个孩子。 我安慰她们,拍她们的背,亲吻她们,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她们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我们又累又饿,幸好山洞的出口旁边就有一条小河,我们跳进水里,把自己清洗干净。 这时候,我们也不在顾忌,我们三个人都脱掉衣服,在水中畅游。 重见天日,能从那个地洞里出来,能够看到灿烂的阳光和翠绿的树叶,正好。 这条小河应该是一条冷水河,河里的鱼类都是冷水鱼,这些鱼刺很少,而且营养丰富。小野人的弓弩派上了用场,不一会儿,我们就射了好几条鱼上来,我们像恶鬼一样,每人抓起一条生鱼就啃起来,我们的吃相实在不敢恭维,更不用说餐桌礼仪了。 我们每个人吃了小半条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32 和稀泥 我们过了好多天才渐渐恢复正常,我们从地底山洞里爬出来,心里压力过大,我们出来的地方,正好是山清水秀的地方,依山傍水,食物充足,不冷不热的地方,这里简直就是完美的宿营地。 我们虽然没有帐篷,但是,我们打算在这里住下来,至少住一段时间,让我们每个人的状态都恢复了再走。 我们没有地方住,这里没有看到有山洞之类的地方,而且,我们现在都拒绝住山洞。小野人卡卡妮说,我宁愿光着身子,露天睡在河滩上,也不愿再住山洞。 这句话,可以说,说出了我们的心声。 我们三个人对山洞现在可以说是完全的厌恶。 幸好我们有斧头。 我的莫西干战斧虽然不适合干重活,适合砍人,但是用来砍树,比水手刀和阿曼达的骨刃要好用的多。 我先在地上垫上两排大石头,然后在大石头上搭建了一层框架,我砍了很多粗细差不多的小树,把枝丫削干净,然后把这些小树砍成固定长度,平铺在框架上。阿曼达找来一些藤条和树皮,把这些小树和框架绑在一起。 聪明能干的小野人卡卡妮用弄了很多树叶,把树叶平铺在这些小树上,当作床垫。 这样,我们就有了一个大床。 这张大床很大,足够我们三个人睡在上面。 但是小野人卡卡妮还是在中间弄了一条界限,把我们分开。 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睡在一边,我睡在另一边。 接下来,我们在我们的床垫上搭建了一个支架。 我们的床垫靠近大树,所以支架的一大半都是固定在两棵大树上。这样它们就很稳固。 我又砍了好多又直又长的小树,把这些小树搭在架子上,形成一个斜面。把它当做我们的屋顶。 我砍了好多天树,很累,我很怀念我们在迷失之岛上的那片竹林。 那片竹林,我们只需要一把火,就可以弄出许多又长又直的竹子。 竹子是比小树更好的建筑材料,不仅结实,而且够轻。 当我累了好几天,终于完成工程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心情变得极好。我心里再也没有从山洞里出来时那种悲伤、厌倦的情绪。 辛苦的劳动,治好了我。 当我们的房子建好之后,我们发现一个问题。 那天晚上,我们谁在屋子里,天外飘来一朵美丽的云朵,清风悠扬,我们睡的很舒服,但是在下半夜,突然下起了小雨,我们的房子有一个致命的问题:漏雨。 如果我们有一块塑料布就好了。 那天晚上,我们被淋的跟落汤鸡一样。 解决漏雨,是迫切的问题。 我善于解决问题,但是这回,我也没有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找不到塑料布,帆布帐篷,我们在山洞里面的时候扔掉了。 虽然我现在不在讨厌进山洞,但是,我绝对不想再回到那个狭小的山洞里去。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们来烧瓦吧!” 我想出一个主意,阿曼达和小野人兴高采烈的赞同,她们并不是想要解决屋顶漏水问题,她们就想看看我怎么烧瓦的。 对于这件事,我干起来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我先从地上挖出好几个洞,然后找到一处适合的粘土。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也在到处挖洞,然后,过了几个小时,我看到她们俩朝我跑过来,她们每个人手上都捧了好多东西,我过去一看,她们手上捧着各种像玻璃一样五颜六色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从河边挖出来的。 我不知道这些动手是不是宝石,我分不清红宝石蓝宝石绿宝石有什么区别,除了颜色。 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石头,但是他们很坚硬也很漂亮。 所以,这天下午,我找到了一处粘土,这里靠近河滩,我把上面的草根和大的石块清除掉,只保留下面的粘土层。 这里靠近河滩,所以,我可以把河水引过来,当河水引过来的时候,这些粘土吸饱了水,变成稀泥一样的东西。我赶紧把引水的水道堵住,然后挖出更多的粘土,让这些粘土稀泥变得更加稠硬。 “秋!你看好看不好看?”我听到小野人的叫声。 我循声看去,我看到小野人卡卡妮朝我跑来,她的脖子上、手腕上,挂了一串串五颜六色的彩色石头。 这些五颜六色的石头,美丽极了,小野人卡卡妮本来就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这时候佩戴了这些五颜六色的项链和手腕,美丽就像一个仙女一样,虽然这些手环和项链有些粗制滥造,都是用从衣服上拆下来的线编织的。这时候我才发现小野人卡卡妮的上衣短了一截,她的肚脐和柔软的腰肢露了出来。 “我的小野人,你像仙女一样美!” 我一把把小野人卡卡妮搂在怀里,身体里一股火一样的热情,蓬勃爆发。 “秋!你看我的。”我又听到有人在叫我,那是阿曼达,她也跑过来,她脖子山挂了一大串,而且她头上还戴了一圈像王冠一样的东西。“我漂亮吗?” 阿曼达气质优雅,身材火爆,这时候,站在我的面前,就如同高贵的公主一样美丽。 “漂亮,你比世界上最漂亮的公主还要漂亮。” 阿曼达得意的咯咯咯笑个不停。“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是阿曼达公主,是阿曼达公主!” 阿曼达学着白雪公主上的桥段大叫起来。 “你说,到底是公主漂亮还是仙女漂亮?”小野人嘟囔着嘴问道。 “仙女漂亮!”我连忙赶紧说道,这时候我瞟到阿曼达,她听到我说的话,停下来,我赶紧补充了一句“公主也漂亮。一样漂亮。” “不行,不许和稀泥!”小野人卡卡妮说道。 “对对对,不许和稀泥!”阿曼达看到我怀里抱着小野人卡卡妮,轻轻一跳,也跳到我的怀里。 我的头都炸了,她们俩都很漂亮,都是身材火爆,但是,我说谁更漂亮都是不合适的。 于是我往后一倒,倒在稀泥里,“和稀泥喽,和稀泥喽……” 我的粘土坑里都是稀泥,好吧,既然分辨不出,那就和稀泥吧,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大叫一声,连忙躲开,但是这些稀泥都弄到她们身上。 这两个姑娘对视一眼,向我扑过来。 33 瓦片 我不打算做那种小瓦片,因为太费事了,我打算做一些大瓦片。 所以我不打算做炉子烧,而是直接烧制。唯一的问题是,千万不要下雨。 我让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去弄一些树皮,然后把树皮浸泡在水里,当树皮吸饱了水,再用小刀把树皮外层的肉质部分刮掉,只保留纤维的部分,这些树皮将会大大增加瓦片的韧性。 我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每一块瓦片做的都很大,长度70-80cm,宽度50-60cm,因为我们的屋顶是整棵的小树,所以我不担心会承受不住这些瓦片的重量。 我做好一片一片的瓦片,然后用小树枝在瓦片上画上凹槽。 我大概算了一下,我可能需要24-28块瓦片,这些瓦片可能有次品,所以我做了32块瓦片。现在我唯一要做的是收集柴火并等着这些瓦片晒干。 我们之前砍树的时候,剩下了许多树枝也树叶,这些树枝树叶现在变得很干燥,我可以利用这些树枝树叶。 老天是支持我的,连续四天清朗的天气,我的瓦片完全干透了。这些瓦片很好,它们都没有破损,而且,我相信它们再烧制过程中也不会破损的。 我烧制过好几次东西,所以,对于做陶器,我还是有一点经验的。 我小心翼翼的将这些瓦片摆好我得让它们每一片之间都留有足够的空隙,这样,热量就可以轻易穿透过去。这个工作需要足够的耐性和毅力,我把这些瓦片全部摆好,然后把我们所有的柴火都堆上去,放这些柴火的时候,我非常小心,我害怕这些柴火会弄碎这些瓦片。 不过我的耐性和毅力得到了回报,这些瓦片一块都没有碎,它们完好无损,并且它们烧好之后,也是完好无损。 每一块瓦片都烧成黑色,这是因为这些瓦片接触了空气,如果它们没有接触空气,就会呈现一点红色。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我的瓦片应该烧好了,等到下一天的早上,我们刨开那些会,我的瓦片新鲜出炉了。 它们很坚硬,而且没有碎,轻轻敲这些瓦片,瓦片发出类似金属的铿铿声。 它们是非常好的瓦片。 我们很小心的把这些瓦片移动到屋子方便,这时候,天色开始阴沉下来了,似乎就是为了检测我的瓦片质量一般。 这些瓦片很重,而且不能承受磕碰,所以我们动作不能太快,也很小心。我们三个人相互传递,小野人把瓦片递给阿曼达,阿曼达把瓦片递给我,我站在屋顶,把瓦片安装好。 这些瓦片跟我当初设想的一样,它们互相卡的很牢固,而且上面瓦片上如果有水留下来的话,会一直流到下一块瓦片的凹槽之间,不会从瓦片之间的缝隙里渗漏下来。 我们一共用掉了28块瓦片,我们的屋顶现在变得密不透风。我们的瓦片都是一层压一层,所以最顶上的一层瓦片,我特意弄了一根不太粗但是很平很直的小树,压在瓦片上。然后把小树两边固定在大树上。 这样,即使有大风吹来,我们的瓦片也不会被吹飞掉。 我担心下雨的时候会刮风,那样的话,我们的火堆就有可能会淋雨。所以我用剩余的四块瓦片做了一个更小的屋顶,把火堆罩住。 这样,我们的厨房也有屋顶了。即使刮风下雨一起来也不要紧,只要风不是太大。 有时候,人在心里担心什么,通常都会来什么。 当我们忙好了之后,真的下雨了,而且还刮风了,更令人讨厌的是,风很大。 我们头顶上有封闭的瓦片,所以没有一滴雨水留下来,这些瓦片经过了考验,它们是成功的。但是,大风肆虐的时候,风会从正面和两侧吹过来,风裹挟着雨水,打进我们的屋子里。 虽然我们不害怕被淋湿,但是我们讨厌睡觉的时候被淋湿。 我们在狂风中吃完晚饭,然后在暴风骤雨中睡觉休息。 我们的火堆虽然也打进来不少雨水,但是,火堆始终保持了燃烧,并没有熄灭。 我发誓,我要建一堵墙,再也不要在吃饭和睡觉的时候被风打搅。 我的计划很简单,我们先收集树枝,无论大小都可以。 我们把树枝靠在我们的屋子的侧面,并把多余的凸出来的树枝折断。 接下来,我们进行“泥巴大战”。 这件事,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最擅长。 我们的粘土坑里,有很多粘土,我们放进来一点水,让这些粘土变得柔软,然后,我们把这些粘土运到屋子旁边,然后朝我们屋子放树枝的侧面砸泥巴。 这件事是开心而且愉快的。 我们三个人比赛,我们除了屋子的两边、正面的一部分,还有厨房的侧边和后边。 虽然运送粘土很累,但是我的力气很大,而每次当我把粘土泥运送过来的时候,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都会大叫:“秋,快一点,我的泥巴就要用完了。” 我们只用了一个下午,就把我们的墙做好。 看来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只要我运用智慧,把劳动这件事变成一项娱乐活动,那么我们的效率就会高很多。 我掌握了这个方法。 虽然“新房子”都是泥土味,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开心的住进去。每天住在漏风的房子里,现在突然住进不漏风的房子,这种感觉是截然不同的,我们内心智感觉到温暖、温暖、还是温暖。 这一晚上,我又睡不着,我听着这两个女孩平稳的呼吸声,我悄悄的走出来。月光皎白,四面好像笼着一层轻纱,我坐到河边,听着流水潺潺,清风拂来,仿佛温柔的手臂抚摸着我。 我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看,什么都不去想,只是静静的听着这水声。 然后,我听见身后有人走过来,脚步很轻,我没有睁开眼,这个人从后背抱住我,我感觉到两团硕大的温软贴着我的后背,柔软湿润的嘴唇在我的脖子和脸颊上亲吻。 是卡卡妮! 我反手抱住她,我们一起走进月光下的河流,我们拥抱在一起,我们在河水之中纠缠着,像是两只缠绕在一起的八爪鱼。 月华流转,四下里一片静谧,只有潺潺的流水声和水花撞击的啪啪声…… 34 盐 这一个宿营地里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是缺少盐。 我们没有盐吃,自从我们把肉松吃完之后,我们就没有吃过盐了。我们每天吃的东西都寡淡无味,但是,我们现在居住的地方,似乎并不靠近海边,没有大海,我没有办法晒盐。 得到盐,是我们现在急迫需要做的事情。 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找到盐卤矿。 茫茫大山,我不知道哪里有盐卤矿。直到我们无意中发现了一只小鹿。 这天早上,我们打算到山上走一走,山上没有路,我们走的不快,而且一路上,我都做了标记,以防我们找不到回来的路。 我用莫西干战斧在经过的树木上,看出一个楔形的标记。 也许是我们边走边砍,声音在幽静的树林中传出去老远,所以一路上,我们一直野生动物都没有看到。 当我们登上最高处的时候,看到山顶上有一块完整的独立的大石头,这块大石头足足有五六层楼房那么高,而且,更加神奇的是,在这个大石头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空洞,如同天门一样。 我记得湖南有一座天门山,也是一大块巨石,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空洞,号称天门。 这座天门没有湖南的那座天门高大,但也足以令人震撼。 有了这座天门的好处是,不论我们走到哪里,只要看到这座天门,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这就是一座灯塔!”小野人卡卡妮爬到天门旁边,摆出各种姿势动作。 如果有相机就好了! 阿曼达情绪有点不是太高。但是,看到天门,也是露出了笑容。 我们吃了一些东西,然后走另一个方向下山,希望可以找出另外一条下山的路。 我们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整个森林骚动起来,森林似乎清醒了。 我们继续向前走,突然一道悬崖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们趴在悬崖边,朝下看去,悬崖估计有五六十米高,我们不小心弄了块石头掉下去,过了半天,我才听到一声石块撞击的声音传来。 我们没有办法从这里下去,除了阿曼达。 阿曼达自带四只骨刃,也许可以从岩石缝隙里爬下去,但这也是相当危险的。 我们沿着悬崖,行走,悬崖高度下降,到最后,降到距离地面大约二十米高的地方,悬崖到头了。 一个问题摆在我们的面前,要么原路返回,要么从这二十米高的悬崖上下去。 原路返回完全没有危险,而且我们在时间上也来得及。但是我们出来大半天,一无所获。 如果我们直接下到悬崖底下的话?我在心里琢磨着。 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下去。 我们三个人都不会攀岩,虽然我们的体力、身体素质都很好,但是,我们没有受过攀岩训练。徒手下去的话,会很危险,二十米高的高度,即使我们的身体经过了强化,我们摔下去,照样会成为一滩肉泥。 悬崖的底部,是坚硬的岩石。 我趴在悬崖边,朝下看去,在这个悬崖的中部,有一个大约两平米的一个小的平台。 如果我们可以下到这个平台,那么,剩下的十米,或许我们就可以爬下去。 十米的高度,有大约三层楼那么高。我们只需要向下爬三四米米,剩下的五六米,我们可以直接跳下去都问题不大的。 我们首先要找的就是一些藤条之类的东西。 我们返回丛林,在从里找了很多藤条出来,把这些藤条编织在一起,它们形成一根很粗的藤绳。 我把藤绳固定在一块大岩石上,然后把藤绳的另外一端放下去。 藤绳的高度大约有七八米,我们到了藤绳的底部,就可以直接跳到那个平台上。 虽然看上去有些吓人,但是我相信我们三个人都可以做到的。 我打算第一个下去,但是阿曼达拦住了我。 “还是我来吧。万一下一段不行,我还可以借助骨刃爬上来。”阿曼达笑着说道。 我点点头,说了一声小心。 阿曼达对小野人卡卡妮点点头,然后顺着藤绳慢慢爬下去。 阿曼达身材修长,身手矫健,虽然爬的很快,但是,我看的出来,这种速度不是阿曼达的极限,她有所保留,稳稳的下降。 阿曼达顺利的到达中间的平台。她趴在平台上,朝下面看,我从上面看过去,阿曼达附身趴着,身体呈现一个大字的形状,她的双腿双臂极长且直,臀部挺翘,身材火爆到了极点。 “好看吧!”小野人卡卡妮笑着说道。 “咳咳”我咳嗽两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阿曼达从下面平台转过身,朝我们竖了一个大拇指,意思是可以从平台下到地下。 看到阿曼达的手势,我就放心了。 我先把小野人卡卡妮放下去,让她和阿曼达汇合,然后我从藤绳上慢慢爬下来,我有一些恐高,所以我爬的很慢,我快到平台的时候,感觉有人抓住了我的腿,我低头一看,是阿曼达。她示意我跳到她和小野人卡卡妮中间的空档。 我跳下来,心里砰砰直跳。 我虽然知道我可以轻松从这个高度下来,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的心里紧张。 我们下到悬崖中部的悬崖,剩下大约十米的高度必须依靠自己爬下去了。 阿曼达照样打头,她有两条大长腿,用自己的骨刃插进岩石的缝隙里,然后把自己一点点的挪下去。 过了十分钟,阿曼达顺利到达底部。 小野人卡卡妮的显然没有阿曼达的攀爬技术好。我在上面拉住她的手,小野人卡卡妮一点点的挪下去,最后,阿曼达在底下接住她,小野人卡卡妮终于到了悬崖底部。 我最后一个下去,我用莫西干战斧当抓勾,勾住岩石缝隙,终于有惊无险的下俩。 我们辨识了一下方向,然后朝着营地方向走。 这时候,已经快要到傍晚了,树林里很阴暗,大树的树影,被拖的老长。 小野人卡卡妮突然指着侧前方,低声说道:“看,那是一头鹿!” 我们弯下腰来,顺着小野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头不大的鹿,四蹄趴在一处岩石边,正在用舌头舔一处凹陷的岩石。 我们三个人对望了一眼,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都一眼茫然,不知道那只小鹿在做什么。 “它在舔舐盐!那里是一个盐矿!”我肯定的说道。 35 一只熊 那只小鹿舔舐了一会儿,径直走开了。 我们等小鹿离开之后,走到小鹿舔舐的地方。 那个地方有一处凹陷,而且,明显可以看出来,此处的岩石表面有一层白色的晶体。 我用舌头舔了一下,咸、苦、涩! 这种盐不能用,必须要经过提纯! 我扒开一处大石块,然后用莫西干战斧掏出一个脸盆大小的洞,不一会儿,那个洞里就渗出一层薄薄的盐卤水。 我可以在这里开采井盐! 我们只有三个人,所以,工作量很小。我们只需要适当的工具,就可以一次性制作足够几个月食用的盐。 我把这个想法说给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这两个姑娘高兴得跳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到盐了,有了盐,生活才有滋味。 我们现在必须回去,然后准备必要的工具,没有工具,是万万不行的。 首先我不需要准备几只煮盐的大锅。 我们还有上次开采出来的粘土,这些粘土可以做成陶锅,虽然陶锅不太好用,但是,目前来看,做陶锅是最合适的选择了。 然后,我们还要收集更多的木柴,因为需要煮盐。 收集木柴这件事很容易解决,因为我们住的地方,到处都是树,随便砍一些就可以了。 我们还需要一个制盐的工作间。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我们可以再搭建一个窝棚,顶上直接铺上小树就可以了,不需要再去烧瓦了。 另外,我们还得要准备一些绳子,我们必须要把卤水从卤水井运送到我们的工作间。 剩下的就是小问题了。 我大概合计了一下,我们需要准备的东西。 1.煮盐的锅 2.大量木柴 3.绳子 4.水瓢之类的东西。 我们趁着天黑之前的亮光,从盐井那边赶回来。 我们回来的路程很顺利,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回到了营地。 当天晚上,我们制定好计划,第二天,我们就开始我们的制盐大计。 小野人卡卡妮做饭很好吃,所以负责做饭,外加收集木柴和制作绳子。 阿曼达制作陶器,负责制作煮盐的锅、水瓢,另外还要搭建一个煮盐工作间。 我则是准备了好多木棍子,我要去挖盐井。 我一大早吃了早饭,就赶紧出发。 我沿途砍了好几根坚硬的小树,然后把这些小树削尖,当作挖掘工具。 我们缺乏必要的挖掘工具,但是,现在来看,我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来挖盐井了。 我用削尖的小树挖松岩石和泥土,然后用大石片把盐井中的碎石和泥土刮出来。 这个工作很累人,而且,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弯着腰去挖。 我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才挖好半米深的一个盐井,盐井太浅,卤水太少,我必须要把盐井挖的更深一些。 到了中午的时候,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一起给我送来了午饭,虽然午餐没有咸味,但是,在小野人卡卡妮高超的烹饪手艺之下,这些食物还是很好吃的。 “我的陶锅、瓢都做好了,工作间也做好了!”阿曼达兴高采烈的说道。“明天干透了,就可以烧制了!” 我给阿曼达竖起大拇指。夸奖了她一下。“真不错。速度绝对一流。” 阿曼达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下午的时候,我继续一刻不停的挖掘,终于挖到我想要的深度。 我决定先回去。晚上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再来把盐井里的碎石和泥土清理干净。 在盐井附近工作一天,那些盐都沾在我的身上,使得我的皮肤感觉痒痒的。 所以我跳到营地附近的河水里,把自己从头到脚清洗了一遍。 “秋!看一看我做的这些水囊!”当我回来的时候,小野人卡卡妮把她利用鱼皮做的一只只水囊拿给我看。 这些水囊可以用来装卤水。 我把这些水囊用绳子两两串起来,这样,当水囊里装满卤水的时候,我就可以把这些水囊挑回来。 经过一晚上的优质睡眠,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我感觉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我刚刚起来,就看到烟气缭绕。 我跑过去一看,原来是阿曼达正在烧陶器。 阿曼达的速度很快,才过了一天,就把所有需要的陶器都做好,而且把工作间也搭建好了。烧制陶器需要用很多木柴,所以小野人卡卡妮又需要加倍努力收集木柴了。 我看了一眼,吃晚饭就去忙我自己的事情去了。 和昨天一样,我用宽石片,把盐井里的碎石和泥土都刮出来。 经过一夜的渗透,现在盐井里已经有很多卤水。 我清理得很干净。 看着卤水慢慢渗出来,收获的喜悦渐渐涌上心头。 我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可干,我只需要等着,等到我把所有的水囊都灌满卤水,就可以回去了。 我坐在盐井边,百无聊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迷迷糊糊地好像睡着了。 暮然,我听到一声惊呼:“秋!” 我睁开眼睛,看到阿曼达把什么东西扔到地上,然后拼命向我冲过来,她手腕上的骨刃猛烈的刺出来,骨刃上寒光闪闪。 阿曼达因为奋力呼吼,面部都变形了。 她像一只发疯的母豹子向我的方向冲过来。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了危险,我扭头一看,就在我身边,不足三米的地方,一只棕黑色的大熊,人立而起。 这只大棕熊站立起来,有两米多高,脑袋有脸盆大小,两只手掌像两只蒲扇。毫无疑问,这一掌如果拍下来,非死即伤。 我吓了一大跳,这只大棕熊估计是看到我的睡觉,就偷偷摸摸的跑过来。 我快速的从身后摸出莫西干战斧,站起来打算拼命。 跑,人是无论如何,都跑不过棕熊的。 只有面对面的战斗,才有一线生机。 我左手一撑地面,跳起来。一道黑影闪过,阿曼达直接跳到我的面前,挡在了我的身前。 阿曼达像一只发疯的母豹子一样,面露凶狠,朝大棕熊狂吼。 我听到她喉咙里发出很大的声音。 那只大棕熊原本可能并不是打算来攻击我,可能只是过来看看,见阿曼达飞扑过来拼命,竟然身躯一矮,调转屁股,逃了。 36 再做一次 “啊……啊……啊……” 那只棕熊逃跑之后,阿曼达依然站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吼叫。 足足过了半分钟,我轻轻拍了拍阿曼达的肩膀。 她转过头来,看着我,我看到她眼睛有一些莫名的东西。 接着她的嘴唇不住的颤抖,一把抱住我,嚎啕大哭起来。 我抱着她,阿曼达像个孩子一样,哭的肩膀一耸一耸。 这个姑娘,她真的是吓坏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只是抱着她,把她抱在怀里,然后拍她的肩膀和后背。 阿曼达缩在我的怀里,她把头埋在我的肩膀里,身体抖动得更加剧烈。 我们就这样一直抱着,直到她哭了半个多小时之后,阿曼达的情绪才渐渐安定下来。 我坐下来,阿曼达靠在我的身上,她的肩膀偶尔还是一抖一抖的。 “我来给你送饭,看到那只大棕熊朝你跑过来,我吓得要死!”阿曼达说着,眼泪又滚落了下来。 一直以来,阿曼达在我们的眼中,是一个聪明、优雅而且坚强的女子,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她其实比其他人更需要呵护和爱。 我抚摸她的头发,她顺从的靠在我的怀里,我感受到她呼吸很深处,而且发出像长叹一声一样的喘息。 “谢谢你。阿曼达。”我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可能就被大棕熊吃掉了!” 我说道这里,心里猛然有了一股后怕。 阿曼达抬头看着我,说道:“秋,我不想失去你!” 我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神,“我们都不会失去彼此!都不会!我保证!” 我伸出三根手指,做了一个发誓的姿势。阿曼达终于转啼为笑。 她伸出左手,一把抓住我的右手,把我的手抱在怀里。“touch me!” 她的眼睛很大,眼光中莫名的光线在流转,她把我的手拉到她的胸部,我看到的她的嘴唇显得更加包含和红润。 “touch me!” 阿曼达的身体向我靠得更紧,我感觉她的身体像火一样发烫,万种柔情在她眼中显现。 “爱我!” 我感觉胸膛像岩浆一样沸腾了。 我低下头,在她丰润的嘴唇上深深的吻下去。 我忘却了时间、忘却了方向、甚至忘却了我自己。 我们纠缠在一起,如干柴烈火一般,篷的燃烧起来。 缠绵悱恻、巫山云雨之后,我搂着阿曼达细滑的腰肢,把头埋进她胸前的两团高耸硕大之中,肆意吮吸。 “咯咯咯……秋,你弄得我好痒……”阿曼达笑得花枝乱颤,她笑声荡漾,胸前的硕大抖动不止,看的我胸中浴火更加旺盛。“秋,你今天太快了!我还要再来一次!” “谁怕谁啊,来就来!” 阿曼达翻过身,反骑过来,饱满的身躯肆意晃动…… 黄昏时分,我挑着装满卤水的水囊,阿曼达跟在我的身后。 阿曼达上前几步,抱住了我,我只好止住脚步。 我的上身没有穿衣服,所以我的后背立即感受到两团巨大的温软,那两团温软,热烈如火,那是阿曼达的热情在燃烧。 燃烧的热情又一次点燃了我。 我放下水囊,将阿曼达抱起。 阿曼达双手搂住我的脖颈,两条修长有力的大腿如蛇一般,紧紧盘在我的腰上,她的头额贴在我的额头上,她的卷曲的黑色长发垂下来,我们两个人的脸都罩在她的长卷发里。 我们就这样拥抱着身体耸动。 我双手托着她的大腿,她的大腿传递过来惊人的弹性。 “啪”手掌抽打臀部的声音响起,阿曼达身躯一阵,咬着丰满的红唇咯咯笑道:“我好喜欢,再来……” 天色渐暗,细风吹来,在这细风和着落日的余光中,荡漾啊,荡漾…… 老实说,煮盐是一件挺麻烦的事情。 我们收集了足够多的卤水,然后找了一块帆布,把卤水过滤了一遍,这些卤水原本像是泥浆一样,过滤了一遍之后,仍然呈浅黄色。 阿曼达和小野人看了只摇头。这么黄的卤水,还能吃吗? 我只好再过滤两遍,这时候卤水颜色要清好多,但是,还有些黄。 我们把卤水放到陶罐里,然后下面用柴火烧,这个陶罐比铁锅要费柴多了,过了好久好久,这个陶罐里的水才开始沸腾起来。 我们看看柴火不够,又让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去收集木柴去了。 幸好现在锅炉的火很大,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可以直接砍一些小树,然后放在炉火旁边,炉火慢慢的把这些小树烤干,我们就有了充足的柴火了。 等到水沸腾之后,卤水的表面泛起一片片恶心的黄色泡沫,我在旁边看着,把这些泡沫舀掉,这时候,这些卤水才开始变得清澈透明起来。卤水缸里一大缸卤水,煮了一天一夜,还剩下大概三分之二,我们又准备了更多的木柴,直到这些卤水只剩下原来三分之一的时候,卤水似乎变得有一点点粘稠。 于是我把卤水舀进另外一个小一点的陶罐里。 这个陶罐,我称它为结晶缸。 卤水一点点的变冷,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好奇的在旁边看着,她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这一缸水,就是我们以后的盐吗?” “如果我们要去哪里的话,难道我们要带着这么一缸水吗?” “为什么不再煮几天,然后把里面的水都煮干,这样就可以得到盐了……” “咦,这个陶罐边上是什么东西?” “哪里哪里?” “这个白色的东西……” “这……是盐……” 随着陶罐里面的水开始冷却,陶罐里面渐渐生产越累越多白色的晶体,这些晶体一簇簇的,像珊瑚那么好看。 为防止这些盐结晶互相结合起来,我会隔一小会儿,巨用一根干净的木棍,搅几下陶罐的底部。这样,盐结晶之后,就不会结合在一起,就会是散碎的,不会成为一块大石头。 陶罐里的结晶越来越多,最后,底部厚厚的一层都是盐粒结晶。我们把这些盐粒结晶收集起来,并烘干它们。 我们收集了好几斤盐,足够我们用好一阵子。 剩余的盐卤水,我们不要了,因为,我们已经制作了足够多的盐,已经不需要再多了。 37 逃跑 我们终于吃上了一顿有咸味的晚餐。 这顿晚餐,仅仅就是一些烤肉,上面撒了一下盐粒,这些盐粒在烤肉渗出的油中慢慢融化,渗入肉块里。 我们迟到嘴里,却感到是迟到了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美味一般。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都是这样,当我们天天接触的时候,并不觉得很珍贵,直到失去或者缺少的时候,才会感觉其珍贵程度,比如水、比如盐。 我们的胃口一天天好起来,我们的身体好像都渐渐长胖起来。 阿曼达尤其如此。 这把我吓坏了,我以为我播的种子发芽了,在这个荒野中,我可不想再多一个小累赘。 我偷偷的问阿曼达,她笑着摇摇头。“你控制的很好,种子没有播种到地里!”阿曼达眼中尽是风情。 我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最终只是虚惊一场。 我们现在的食物有鱼肉、兔子肉、鹿肉,还有一部分野菜,当然,我们每天都会喝一杯松针茶,小野人喜欢在松针茶里面放上一点点盐,这样喝起来更有味道。 我们通常早上喝一杯,然后晚上日落的时候喝上一杯,因为日落时分,这里很美,太阳把它的光线铺洒在大地和水面上,水面上波光粼粼,像是铺上了一层碎金,那景色美极了。我通常都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水面的碎金几十分钟,我喜欢这样,什么也不做,就看着这些美景,然后悠闲的喝着茶。 我很满意目前的生活。 这种节奏很舒缓而悠闲,我们很放松,虽然这一段时间我们都开始长肉了,但是,我们都并不太胖。 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的身材变得无比丰润,她们像两颗完全成熟的蜜桃一样,饱满多汁。 我们喝完茶水之后,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通常都会跳到河里游泳。她们尤其喜欢裸泳,而且,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感受。她们很大方的进入水里,白花花的身体在金色的的波光粼粼的水里上下翻腾起伏…… 我们的悠闲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因为,我发现,我们的领地来了一只熊。 这一天早上,我们一起散步,看到我们经常走的路上,有一大坨粪便。 这坨粪便的分量之大,简直令人发指。 巨大的一坨大便! 我找来一根长树枝,翻开那坨粪便,里面有一些消化不了的动物的毛发,也许是松鼠或者兔子的毛发,还有一些浆果的果核。 这是一只杂食性动物的粪便,而且分量如此之大,只能的熊! 有熊进入了我们的领地! 我们三个人都很强壮,三个人一起联手的话,我们很可能杀死这头熊,但是,我们可能也会因此而受伤。 我不想自己受伤,更不想我的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收到伤害。 所以,我还是决定离开这里。 虽然这里很宁静祥和。 我们还是要离开这里,一来远离危险动物,二来我们也需要回到文明社会。 这天晚上,我们躺在屋子里,然后就听见有什么动物在嘶吼。而且听声音,不止一只。 我们的领地里,至少进入了两只以上的熊! 熊是独居的动物,有两只以上的熊,说明很可能其中一只是母熊,母熊的领地意识和保护意识更强,尤其是带有幼崽的母熊,攻击意识超强。往往会主动攻击。 而且,熊走路的时候很轻,很善于突然发起攻击。 时间已经刻不容缓了,我们必须尽早的离开这里。 这时候的时间,大概是凌晨三四点钟,天还没有完全亮,但是,森林里已经看得清楚了。 我们收拾东西,我手拿着莫西干战斧,小野人把弓弩上弦,扣上弩箭。阿曼达也带上她自己的东西。我们带上我们制的盐和一部分饮水、肉干。 我们连夜出发。 我们三个人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朝着南方离开。 当我们跨过一道山梁的时候,天色已经变得很明亮了,我们回过头再看我们的营地,那里的木屋已经完全倒塌下来,我看到一头棕色的大熊,像人一样站起来,在拆我们的房子。 我们心里砰砰直跳,幸好我们跑的快。 那只大熊身后还跟着几只身材稍小的棕熊,它们的鼻子这里闻一闻,那里闻一闻,然后,顺着我们的方向追来。 如果它们追上我们,我不介意设置一个陷阱,杀死它们,并吃掉它们。但是,我不太想杀熊,所以,我还是决定逃走。 这个森林,本来就是野生动物的世界,我们,则是外来者。 也许是我们砍树、烧火、制盐……等等行为,惹怒了它们。 我们朝着南方奔跑,经过一大片又高又密的草丛,我们继续向前,这时候,太阳出来了,我们跑到下一道山梁,回过头,看到我们经过的大一片草丛中,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的移动。 这很可能是熊。 我们继续逃跑。 幸好我们身体都很强壮,我们的体力充足。 我们又跑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这时候,一条大河,拦在我们的面前。 我们站立的地方,是一片矮崖,这片矮崖大概有四五米高。 我不知道下面的大河水有多深。 我找来一块很大的石头,然后从矮崖上扔下去,石头激起很大的水花,可以看得出来,水里很深,足够我们跳下去的缓冲。 所以我们决定从这么高处跳下去。 “噗通”“噗通”“噗通” 我们三个人跳到水里,然后湍急的河流推着我们像下游移动。 我们游向对岸,大概十几分钟之后,我们上了对面的岸上。 我们安全了,追击我们的熊应该失去了我们的行踪,它们依靠鼻子,闻我们的味道一路追来,追到大河边,就失去了我们的味道。 我们全身湿透的爬上对面的岸上,我们一路奔跑,然后游过大河,感觉很兴奋,一点也不觉得累。 我们哈哈大笑,突然,我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们的盐还在不在。 我们有好几斤盐,背在一条皮囊里。 这时候我打开一看,里面很多盐都融化成水,流走了。 不过,大概还有一斤左右的盐还没有完全融化,我把皮囊里面的水分挤掉,这样,这些盐可以很好的保存在皮囊里。 我们来到的这片森林,里面布满松树和栗树,我们决定在这里修整。 看天气,今天仍将会是一个好天气。 所以,我们折了好多松枝,在地面上铺上厚厚的一层,然后收集了很多落在地面上的干松针,铺在松枝上。这样,我们就有了一个很好的床铺。 我们在这个地方休息,小野人卡卡妮煮我们爱喝的松针茶,阿曼达帮忙准备晚上烧火的木柴,我则是去森林里布置一些陷阱,准备弄些野味来尝尝。 38 野人驴友会 我边走边寻找可能是野生动物经过的路径。 在森林里,每一个野生动物,都有属于自己的“高速公路”。这些“高速公路”四通八达,但是,在某些区域,这些“高速公路”会交汇在一起。 从树木、岩石的位置和小草的倒向,就可以看得出来。 我是这方面的老手,所以,很容易找到了一处“交汇处”。 这里是一个完美的设置陷阱的地点。 我走过去,正在思考用什么样的陷阱最合适。 突然,我停下不动了。 在我的眼前,竟然已经有了一个陷阱,而且,可以看出,陷阱还没有触发,最多是一两天前设置的。 “有人!” 突然,一个念头蹦出我的脑子。 我仔细观察,这种陷阱,太复杂,只有可能是人设置的。 我爬上一块突出的岩石,举目四望。 在我们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座木屋,上面似乎还有袅袅炊烟升起。 我的胸膛剧烈的起伏。 我朝那座木屋跑去,然后,我听到有狗在剧烈的吠叫。 两男一女三个人从木屋里出来,朝着狗吠叫的方向看过来。他们看到了我。 这是一家子。 最小的小男孩,大概只有七八岁。 他们显得很惊慌,男主人迅速跑回屋里,取出一杆猎枪,举起猎枪,枪口对着我。 我停下来,距离他们大约有100米。 我举起手,示意我没有恶意。 女主人抱着小孩,回到屋里,不一会儿,从屋里出来,手里面还拿着手机。 我听到他们谈话,他们说的是英语,我大概明白,他们是说报警之类的话。 我告诉他们,我是一个旅行者,在山林里迷路了,同行的还有两个女孩。 那个男人让我站在原地,不许离开。 他很害怕,我想他是担心我是坏人,因为我的样子看起来跟野人差不多,手里还拿着莫西干战斧。 我和他说了一些我们在路上遇到的经过,我们遇到大雨、遇到熊等等,那个男人最后终于放下枪。 “去找你的朋友吧!如果她们在附近的话!”那个男人一挥手。似乎是信任了我。 “好的。不过!”我点点头,“她们已经来了。” 在距离我们不远的一处草丛,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从草丛里钻出来。 她们过了许久,还没有看到我,所以,也跟踪过来了。 她们俩从草丛走出来,我看到小野人卡卡妮悄悄的松开手弩的弓弦。 如果刚才那个男人要对我动手,小野人卡卡妮抠在扳机上的手指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抠下去。 不过显然,这个男人对我们并没有伤害的意思。 他们请我们进屋。 多少日子以来,我们是第一次进入了温馨而甜蜜的木屋。 我看着屋里面的冰箱、洗衣机、微波炉和电视。 我到现在还不能相信,我是真的已经回到了文明社会。 我们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木屋虽然很小,但是还有浴室,我们都洗了澡。 主人家还有不少旧衣服,我们都换上衣服。 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达顿时显得容光焕发,美丽极了。 我向男主人借了剃须刀和理发推剪,我把我的胡须刮干净,头发理短。 当我走出浴室门,进入客厅,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都看得呆了。 她们眼中闪现着惊奇,她们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过了好久,她们的脸上笑容变得灿烂。 “秋,你真是……焕然一新!” 晚上,主人家一家三口睡在木屋,我们三个人挤挤,睡在他的车上。 虽然有点挤,但是我们一点都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更拥挤,更艰难的环境,我们都一起度过了。 不过,我们一点也没有睡意。 我们三个人并排躺在一起,从车顶天窗中看着繁星和蓝蓝的夜空。 走过了这么久,我们感叹连连。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们三个人才睡着。 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两人蜷缩在我的怀里,像两个小婴儿一般。 下午的时候,有警察过来,把我们带走。 我们对木屋主人一家,表示感谢。他们给了我们食物、饮水,让我们用他们的浴室、毛巾。还给了我们衣服。 我们三个人显示被详细询问了一番,然后,我们都被安排进入一家康复中心。 我们身体都很强健,根本不需要康复。不过,我们的精神还是处于野外紧张的状态之下。 安静而平淡的日子过去了35天,我们从康复中心出来。 我被送回国内,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则是被送到了德州。 在我们分手之前,我们一起去了一趟阿拉巴马,那个地方绿草如茵,我们去的地方,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草地和森林,其间,只有一栋可以稍微分辨的清轮廓的木屋,掩映在草木之中。 阿曼达心中感慨。她躲在我的臂弯下,胸口微微起伏。 回国之后,我们一直保持联系,我找了一份工作,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刚开始,我充满了热情,但是,时间一长,我发现日子过的很无聊。 有一天,我正在浏览电脑网页,突然,电脑邮箱里弹出来一封邮件。 我点开一看,是一个陌生人发来的。 “野人驴友会。” 这是一个野外探险的组织。 我浏览了信件内容。 说的是邀请我到云南某地,野外旅游。 我回复了邮件。 第二天,我又收到了他们发来的邮件。 我的内心的纠结的,虽然我愿意生活在舒适方便的城市,但是,偶尔我也会想念野外。最终,我的情感战胜了理智,我请了长假。然后带着背包,飞去了云南。 我下了飞机,按照地址,先坐高铁,然后坐大巴,最后下了大巴,我租了一辆三轮车,到了一个僻远的乡村。 下了车,司机师傅掉头走了,我拎起背包,朝我们在邮件中说好的一座石头小山汇集地走去。 大概走了两个小时,我到了那块石头小山处,果然,我看到了两顶彩色的帐篷扎在那里。但是,帐篷里面并没有人。 “请问,有人吗?” 我大声喊叫。 “秋!”突然,我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我循声望去。 我看到两个女孩,一个拎着水桶,水桶里有大半桶水,另外一个女孩则是端着一个塑料瓶。 是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 她们看到我,把手里的水桶、水盆全部不要了,朝路边一扔,朝我跑过来。 她们像猴子一样,爬到我的身上。 “其他人呢?”我问道。 “嗯?”阿曼达和小野人卡卡妮相视一笑。“没有其他人!野人驴友会,有且仅有三名永久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