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之龙戒》 楔子 龙戒 楔子 1 沉寂的山林,一片漆黑,远远地传来的仿佛是鬼哭狼嚎,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如同一只庞大的石鹰,令人恐惧、害怕。 山林间,出现两条人影,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在崎岖的山道上左右飘荡,如同飘浮的幽灵,这一天正好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通往山林的路似乎是通往阴曹地府的黄泉大道,时时飘起浓浓的阴气,难道这幽灵是阴间的鬼差? 不知过了多久,两道人影停住身形,矮瘦人坐在地上,不耐烦地道:“爹,还是不要去吧!这鬼域真不是人来的地方,真想不到会有人住在这阴森森的地方?” 高胖人开口道:“子寒,这前面是瘴气,不要说话?过了这片瘴林,我们再谈不迟?” 高胖人拉着他,寻着山道飞快地向前奔去。 穿过山林,高胖人松了口气:“子寒,我们歇歇吧!” 矮瘦人瘫坐在地上:“爹,为什么一定要去呀!” 高胖人道:“子寒,听爹说,如果是一般人住的地方,就不叫鬼域?这里是‘武林禁地’,是江湖人谈虎色变的‘鬼域’。早在百年前,有‘天下第一’之称的罗剑与‘剑后’兰静芷联手把当时号称‘天下第一教’的‘血影教’消灭,其首领‘鬼影子’被杀死后,他的弟子‘鬼秀才’及夫人‘销魂娘娘’尤玉奴几十年后又兴风作浪称霸江湖,在当时兰静芷的弟子仇慧慈联合天下同道共同讨伐‘血影教’,经过三年的拼斗才把他们困在这山谷里,并请‘天机山庄’的‘天机子’沈慎谋在谷中设下九龙阵,沈慎谋还因此而殒命。” 子寒不解地问:“既然如此,我们如何进入‘鬼域’?” 高胖人道:“傻孩子,你当檀世冲真是笨蛋?你想想,当年他们只是联手把他困在谷中,根本没有办法杀死他们,他自然不甘永远居住在这与世隔绝的‘鬼域’。而且经过五十年的岁月,他已经打开了鬼域通住外界的路,而且‘九龙阵’早已名存实亡。这几年来他已经吸收了不少的**高手。除去首领和夫人外,还有几位是五十年前进入‘鬼域’的,此人江湖上人称‘煞神’,为人心狠手辣,不但嗜杀,而且行使极其残忍歹毒。另有两名‘鬼使’,一位是‘无相邪君’鲁不平;另一位是‘玉面修罗’定成铭。煞神还有五个弟子,分别是大弟子‘武痴’郭秋,此人好武成痴,颇得‘煞神’真传;二弟子‘酒鬼’郭久,嗜酒如命,内力不凡;三弟子‘赌命’郭贵,好赌成性,但十赌九赢;四弟子‘财迷’郭才,贪财吝啬,又爱用银子杀人;五弟子‘色妖’郭尧,好色贪花,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他们还有一批不为人知的秘密武器与训练出来的杀人工具,已经具备了统一整个江湖的实力。” 子寒道:“爹,传言不可信?” 高胖人道:“笨蛋,凡事都要碰碰运气,难道你不想‘昊天帮’名扬天下?你不想娶天下最美的姑娘为妻,荣华富贵,权利、美人双收?凭你现在的身份与地位,怎能做到这一切?爹想好了,你如果能拜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门下,你的一切梦想都可以成为现实。爹要帮你完成这个愿望,让你成为当今天下第一高手。” 子寒道:“爹,你呢?” 高胖人道:“傻孩子,爹老了,如今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子寒,不要让爹失望。” 父子俩站起身,慢慢地摸索着上了山,高胖人从怀中取出火熠子。顿时,四周现出淡淡的光芒,他自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地图,借着光芒看了半晌。 片刻,幽森的寒风吹来,远去传来可怕的呜咽声,令人毛骨悚然,子寒吓得全身直打哆嗦。 光芒下,可看清高胖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只是眼睛里带着一种怪异的邪气,鹰勾鼻、薄嘴唇,显出他刻薄阴毒的性格;子寒则是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只是显得有些孱弱、胆小。 高胖人遗憾地摇摇头:“真想不到老天居然送给我萧天左这么怕事的一个儿子,幸好还有一个懂事的冰儿。子寒,你如果有你姐姐一半,爹也不会为你操心了。” 子寒不高兴地道:“孩儿没用。可是姐姐到苗疆学武,也不知成绩如何?” 萧天左笑呵呵地道:“子寒,你担心什么?冰儿一向做事有分寸,她一定会学到‘金姥姥’的全部本事回来。” 子寒一言不发,心中弊着气。 萧天左抬起头望望天,欣慰地道:“再过二个时辰,天就亮了,我们便可以下山了。你不要再乱说话,一般高人都有些忌讳?” 子寒‘嗯’了一声,依旧抱着手不吭声。 2 天渐渐泛起鱼肚白,四周吹起了凉幽幽的风,朦胧的晨雾刹时笼罩了整个山谷,幽森的山、幽森的树木、花草,都如同在云中,在虚无缥缈之中。 子寒舒展开双手,让全身放松,刹时发现造物者的巧村天工,把这幽森阴暗的‘鬼域’的另一面琢刻的这般美丽,恍若世外桃源、天上仙景,真是一个奇迹,他真有些浮想联翩,似乎身子也将腾云驾雾而起。 萧天左冷漠而又不可思议地盯着儿子兴奋的表情,拍拍他的肩:“子寒,我们走吧!” 子寒自梦幻之中清醒过来,跟随着父亲踏嘲幽静的山谷,便听到一阵天籁之音悠扬地传来,似天上仙音般让人陶醉。 萧天左兴奋而又得意地道:“这是娘娘的琴声,看来我们不虚此行?” 子寒兴奋地道:“爹,这一切真是不可思议?” 萧天左冷笑道:“这有何大惊小怪?江湖上有十大禁地:其一便是‘鬼域’;其二是蓬莱仙山的‘神仙阁’;其三是‘死亡谷’,神秘可怕,四周毒气环绕,从未有一个人踏进半步;其四是‘月神宫’,其宫飘浮不停,具说悬在天上,只有圆月之时才看清她的身影,没有一个人知道其中的秘密;其五是香格里拉的‘魔幻之湖’,传说湖中居住着一群神秘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长得是什么样子;其六是‘琴谷’,乃‘琴仙’居住之所,谷中全部都是女人,从未有一个男子进入其中;其七是‘雷神谷’,无人知其地点,也没有一个人找到它的处所;其八是‘烈火宫’,‘烈火’的人轻易不出江湖,武功却是怪异之极;其九是‘春城’,居住在长白山里,传说那里四季如春,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居所,百年来一直保持着她的神秘;其十是‘水云间’,只知其名,不知其身,江湖上从未见过来自于‘水云间’的弟子。” 蓦然,一阵幽森阴冷的声音传来:“哼,知道就好,谁敢踏进‘鬼域’一步,也是必死无疑。” 萧天左心中一惊,颤声道:“你是谁?可是尤娘娘。” 声音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父子俩只感到周身打颤。 刹时,山谷中几道黑影由远而近,出现十来名黑衫人,黑衫飘飞时已立在身前,目光冰冷地盯着两人:“是何人大胆敢闯‘鬼域’?” 萧天左双手一拱:“在下‘昊天帮’帮主萧天左,有要事救见檀老前辈和尤娘娘。” 一名黑衫人冷笑道:“你以为谁都可以见到我家主人吗?‘鬼域’不欢迎外面的人,如再不知趣,必死无疑。” 萧天左诚恳地道:“麻烦几位相告檀老前辈,这是一笔大买卖,萧某不才,难成大器?如果有檀前辈与娘娘相助,便可一举成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又一名黑衫人道:“就凭我们当家的人本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学要你来指点,你算什么东西?” 萧天左不死心地道:“钱财自然是越多越好,檀前辈在这‘鬼域’之中,江湖有多少人知道?如果檀前辈能够重出江湖必将再度名扬天下,令武林中人闻风丧胆,如再加上富可敌国的钱财,必将无敌于天下。” 黑衫人叱道:“你说得倒好听,可是我们魔帝正在闭关,不会客,你们还是走吧!如再哆嗦,就把头留在‘鬼域’。” 萧天左又道:“请听萧某把话说完,这笔钱财如果不要,未免太可惜了!让檀前辈亲自出马,有确有失身份,不如请檀前辈的弟子出马如何?” 黑衫人已经不耐烦了,正要行凶,此时听到一阵幽冷、恍若来自地狱的尖利声音传来:“孩子们,请他们进来吧!奴家倒想好好瞧瞧他们?” 萧天左大喜:“多谢娘娘。” 进入山谷,到处都是浓密的丛林,如同一道天然屏障,只见那几名黑衫人把手一挥,那道屏障鬼使神差般地移开,渐渐两边出现各种树木,纵横交错,缓缓相让,现出一道绿萌大道来。 走出丛林,眼前却是一片花海,各式各样的叫不出名字的花显得美丽、幽艳。 便在绿树林荫之中,环绕着一片纵横交错、井然有序的红墙青瓦,这儿尤如世外桃源一样,也如一个小县城一样,宽敞的街道、羊肠胡同,甚至赌场、妓院、酒楼、茶馆等等,只要是外界所有的,这里都是应有尽有。 进入街道,四周都是三教九流的人,聚集在鬼域中,享受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嘿,新来的吧!”一名粗犷的声音传来。 萧子寒回头一看,却是一名屠夫,长得甚是丑陋不堪,满脸胳腮胡子,身材粗壮、高大,裂嘴露出满口黄牙。 黑衫人没有说话,径直朝大街上过去。 萧子寒奇怪地道:“爹,这儿真怪?” 黑衫人朝他怪笑:“小伙子,你如果喜欢这儿,不如求娘娘把你留在这里?”他神情中带着几暧昧的笑容。 萧天左道:“这儿的确是不错?不过,到底还是太封闭了,他们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绝不会留在鬼域。” 黑衫人神色一变,没有吱声。 萧子寒看见那一片片房子,从里面出来的都是些神色怪异的人。 倏然,从右边传来一阵阵狂笑与吼叫声,渐渐奔过来一群人,他们衣裳褴褛,神色慌张,拼命的奔跑着。 猛然间,他们后来跟着一个疯狂的疯子,手舞着一把刀,刀光闪烁间,便有一个人头落地。 萧子寒脸色大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黑衫人道:“快走吧!那群人都是囚犯,杀人的是衙门的人,他们如果想活命,只有看自己的运气。” 萧子寒脸色变得苍白:“鬼域中还有衙门。” 黑衫人道:“这有何怪?这儿不称官府,叫‘黑域’,专属二当家管制,犯了法的人往往都是死路一条。所以,大家都没有朋友,都不会管闲事,犯了法,也只有乖乖等死。” 萧子寒不由回头瞧瞧那些人,却见到满地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心中不觉睹得慌,差点呕吐了出来。 远处,遥遥看见一片占地几百里的官殿,纵横交错的红墙绿瓦、雕栏玉彻、飞檐翘角,显得富丽堂皇、雍荣华贵;再看那几尺高的红墙,二丈宽的铁门,门前蹲着不是石狮,而是两尊凶面獠牙的‘牛头马面’。在威武耸立的大门口,分别伫立着一排挺若标枪,面色冷漠的彪形大汉,令萧子寒不由心寒颤栗。 在那宫殿上首,是块醒目的大匾,匾刚劲有力地写着几个大字:“镝王宫”三字,龙飞凤舞、刚劲有力,字形透出一股肃杀之气,如三道带血的利刃,让人不忍而视。 黑衫人跨上三步,恭敬地道:“请二位回复娘娘,客人到了。” 话落,那铁门徐徐而开,从里面出来一位笑容可掬的中年人,衣着华丽,圆脸上显得和蔼可亲、慈眉善目。 他轻咳一声:“我是镝王宫的总管,特奉娘娘之命,迎客人进宫。” 也不知如何,萧子寒有一种要朝见皇后娘娘的感觉。 3 进入宫中,里面的布置绝对不亚于皇宫大院。 那奇异的花园里,鲜花盛开,怪石嶙峋的假山、鱼池,巧夺开工的亭子,构造成一座锦绣图画。 一阵阵的琴声传来,清脆悦耳,动听极了!那悠扬的琴声如天籁仙音,只听见那明媚的阳光下,群鸟嬉戏、蝴蝶飞舞,鲜花盛开,那小溪潺潺、鱼跃龙门,人们欢歌起舞、尽情欢唱…… 这琴声令子寒不愉快地一切忧愁全部忘却,总感到那么舒服、那么欢乐,他的脸上不由荡漾起欢欣的笑容。 倏琴声一啭,他感到如同身临其境般置身于梦幻之地,看见明媚的明月亮挂,繁星密布,四周只听得蛐蛐低吟,溪水温柔地流动声,那一切都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银纱。月光下,渐渐出现一位绝色少女,含情脉脉地望着他,那么深情、那么温柔、美丽而可爱,如同他的梦中新娘,她有一双美丽黑亮的宝石般的眼睛,琼鼻檀口,那婷婷玉立、袅娜动人的身姿;那一颦一笑,甜蜜诱人;那令人又爱又怜的神情,那般令他心醉神怡、梦牵魂萦、牵肠挂肚。 “子寒”萧天左轻咳一声,子寒心神一惊,脸红通通的,尴尬地望着父亲。 总管脸上带着笑容,但语气却格外阴冷道:“无妨。萧公子年纪太轻,定力尚浅,如果能得娘娘指点,他日不可限量。” 萧天左瞪了子寒一眼:“子寒,记住,这是尤娘娘的‘天幻摄魂曲’,如果娘娘以内力弹奏,你可还有命在?” 总管微笑道:“萧帮主不必太责怪萧公子,请进吧!别让娘娘久等了。” 萧天左拍拍子寒的肩膀,叹了口气:“走吧!” 萧天左父子在总管的带领下,进入精致的楼阁,那楼阁上赫然是几个龙飞凤舞的长匾“凤仪阁”。 那总管伫立阁前,恭敬地道:“娘娘,他们来了。” 此时,里面传来一阵美丽而宛如来自地狱的笑声:“柯盟。” 总管兢然道:“娘娘,有何吩咐?” 尤娘娘声音冷冷地道:“你去把二当家叫来,就说娘娘有请。” “是”柯盟恭敬地道。 那声音又传来:“如凤、如慧,送两位客人下去休息。记住,要好好侍候?知道吗?” “是”从里面走出二位美丽的侍女。 柯盟神秘地一笑:“萧帮主,你们就跟着她们下去吧!等二当家到了,自然会叫人通知你们。” 如同与如慧静静地在前面带路,身形轻飘如云,似乎被风吹着一样,根本用不着她们行走。 萧天左心头暗暗惊叹:“这些女子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轻功,可以看出檀主、尤娘娘的武功何等厉害,尚不知二当家的武功如何?” 萧子寒忍不住好奇地问:“二位姐姐,我们这是上哪儿呀!” 如凤脸上浮上一层红晕:“公子甭问,一会儿便知道了。到了‘凤仪阁’一定要按娘娘的规矩。” 子寒又忍不住问:“什么规矩?” 如慧冷冰冰地道:“公子为何如此多话?难道你想害死如凤不成?凤妹妹,不要跟他多话?” 如凤脸色倏变得苍白,不再言语。 萧天左眉宇一皱,厉叱道:“子寒,不要乱说话?” 跟着如凤和如慧,父子俩来到后院的“入宾楼”,从里面出来几位黄衣侍女,微笑道:“两位姐姐好。” 如慧淡淡地道:“这二位是娘娘的客人,你们带他们进去吧!过会儿要到‘凤仪阁’去见娘娘。” “是”两名黄衣侍女婉然道。 她们打开门,含笑道:“两位请进。” 萧子寒瞧着她们长得秀丽可爱,问道:“两位姐姐叫什么名字?” 右边一位长得甚是俏丽、活泼而外向;左边一位却是文静清秀,而性格内向。 俏丽少女银铃般笑声传来:“我叫晓君。” 文静少女怯生生道:“我叫晓浓。” 萧子寒笑着赞叹道:“大爷、公子请进。” 进入里面,却是一间大房子,里面放着两个澡桶,另有两位蓝衣少年正在倒着热腾腾的热水。 晓君道:“进入‘凤仪阁’的人,必须听娘娘吩咐,要把全身洗干净才能去见娘娘。” 晓浓道:“按‘凤仪阁’的规矩,要洗三遍。” 两位蓝衣少女转身而出,连头亦未抬一下。 晓君道:“请两位洗吧!” 萧子寒又问:“两位姐姐也在这儿吗?” 晓浓俏脸一红:“当然,我们是专门侍候两位的。” 父子俩脱衣进桶,由晓君侍候子寒,晓浓侍候萧天左。 一遍洗完,父子俩跳出桶,两名蓝衣少年又抬来第二桶,父子俩自知无法解释,又跳入桶中;紧跟着第三桶,洗得全身发紫、清爽无比。 晓君满意地笑了,取出两套从里到外的衣裳递给父子俩,甜甜地一笑:“快穿好衣裳,别让如慧她们等急了,你们还要去见娘娘呢?” 晓君与晓浓侍候二人穿好衣裳,如凤和如慧朝他们打量一番,点点头。 如凤冷冷地道:“走吧!” 重步入“凤仪阁”,萧天左心中格外紧张。 萧天左拉着子寒步入“凤仪阁”,子寒心中不由有些后怕,战战兢兢地跟随着父亲身边。 如慧冷冷地道:“启禀娘娘,他们到了。” 里面此时走出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长得娇艳妩媚,美丽妖艳的如同精灵,却又纯洁美丽似天仙,着一身白色长裙,更是冰肌玉骨、丽质天生。看着这妖艳与纯洁相融的美丽,简直是在诱惑人的心神,让萧子寒惊为天人,心神格外激动、震憾。 萧天左眼睛也不由一亮,心中暗想:“难道她是尤娘娘?不会这么年轻吧!” 少女虽然美艳动人,但脸上却冷若冰霜,没有一点表情,冷冰冰地道:“如凤、如慧,你们可以走了。” 如凤与如慧恭敬地道:“是,公主。” 少女目光冰冷地盯着他们:“你们进来吧!” 踏进“凤仪阁”,一阵阵清香扑鼻而来,令父子俩眼睛一亮,阁中铺着腥红的地毯,一群群身着白裙、美丽俊俏的侍女正在载歌载舞,如一只只美丽的蝴蝶翩翩欲飞,令人目不暇接、看得眼花缭乱。 在四周琳琅满目的摆设了不少的鲜花与瓜果,布置得富丽堂皇。在对面端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妖艳妩媚的妇人,可称得上一代尤物,那满头青丝挽成美丽的发髻,插着光彩夺目的头饰,映得脸颊更加美丽、妖艳,特别是一双细长的眼睛,水灵妖媚,闪耀着妖异的光芒;她身着黑色长裙,纱裙薄如蝉翼,似隐似现她丰满、诱人的肌肤,充满了无穷的魅力,让人心脉贲涨,久久不能抑止。 萧子寒的心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脸也涨得通红。 萧天左神色一凛,但到底是一帮之主,见过这种场面,不是太尴尬。 少女淡淡地道:“义母,他们来了。” 尤娘娘笑吟吟地道:“纤纤,你去吧!” 纤纤道了福,飘然然地走了,萧子寒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的身影望了许久…… 萧天左拍拍子寒,对尤娘娘恭敬地道:“晚辈萧天左携犬子见过娘娘。” 子寒心中奇怪地想:“她就是娘娘,居然如此年轻、美丽。” 那尤娘娘笑了,那笑声令人感到心惊胆颤:“你们来了。萧帮主,想不到你儿子挺俊俏的。” 萧天左陪着笑脸:“娘娘,犬子不才,还望娘娘多多指点指点。” 尤娘娘美丽的眼睛如同猫见过腥似地盯着萧子寒:“子寒,你愿意跟着奴家吗?” 萧天左大喜,用手摇摇子寒:“子寒,还不谢谢娘娘,如能得到娘娘指点,你的武功将无可限量。” 萧子寒虽然心有不甘,心知肚明尤娘娘看上的是什么,但一向畏惧父亲,只有拜跪:“子寒拜见师父。” 尤娘娘甜甜地一笑:“好极了!想不到奴家收下了一个弟子。子寒,你以后乖乖听师父的话,师父把一身所学全部传授给你。等大当家出关,一定也让他传你一门绝技。” 子寒这才高兴地道:“多谢师父。” 萧天左恭敬地道:“娘娘,关于晚辈的那件事?不知道娘娘如何打算?” 尤娘娘幽幽地道:“奴家手下都是女人,只怕帮不上什么忙?何况大当家一心只追求武学,对金钱与权利看得很淡。不过,二当家有心出谷闯一闯,奴家就替你引见二当家,你们合作合作,如何?” 萧天左失望地道:“可是万一二当家……?” 尤娘娘格格直笑:“萧帮主不用担心这点,二当家对奴家极为尊敬,只要奴家一句话,他一定会听的。” 片刻,门外传来柯盟的声音:“启禀娘娘,二当家到了。” 尤娘娘笑了:“他倒来得好快,快请他进来吧!” 话落,门外进来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微黑的脸上挂着冷冰踞傲的神情,浓眉大眼,扁平的鼻子,宽厚的嘴,身着黑色长髦,笔挺的身材,强壮高大,威风凛凛。 他看见含笑而视的尤娘娘,那冰冷的脸上便堆起了笑容:“不知大嫂叫小弟来,有何吩咐?” 尤娘娘甜腻腻地道:“二叔,难道没有事情,奴家请你来,你会拒绝吗?” 老人道:“当然不会。大嫂有何吩咐,小弟赴烫蹈火,再所不辞。” 尤娘娘笑了:“奴家来替二叔引见,他们是‘昊天帮’的萧天左父子,要跟奴家谈一笔大买卖,不知二叔可有兴趣?” 萧天左忙道:“晚辈萧天左,拜见郭前辈。” 老人思索片刻:“大嫂,这件事要不要跟大哥商量商量?” 尤娘娘妩媚地一笑:“二叔,你怎么了?过去你不是做事从不跟世冲说得吗?今天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此忌惮你大哥?” 郭千军道:“大嫂,小弟知道大哥不允许我们跟外面的接触,尤其是做买卖?万一大哥怪罪下来,小弟无所谓,只怕大嫂受到牵连。” 尤娘娘笑得花枝乱颤,看得众人双眼冒花、心脉贲涨:“二叔,‘鬼域’的情形你可是见到了?兄弟们的手头越来越紧,不从外面弄一些进来,以后如何生活?自从那可恶的罗剑跟仇慧慈、沈慎谋三人把我们逼得走投无路,逃到这与世隔绝的寺方,奴家一直愤愤不平。总有一天,要让他们尝尝同样的滋味。如今他们都已烟消云散,这天下还不是我们的了,可惜你大哥一心只在武学之上,说什么要等他领悟到血影神功的最高境界才出世报仇?我们不如先打头阵,把江湖中大大小小帮派掌握在手中,嘿嘿,等你大哥出来,就有办法对付‘蜀山’跟‘天机山庄’了。你代表鬼域跟萧帮主合作,获得利润后,世冲也不会哆嗦了。” 郭千军点点头:“一切听从大嫂吩咐。” 尤娘娘笑望着萧天左:“萧帮主,你想跟我们如何合作?” 萧天左献媚地道:“娘娘、二当家,二位如想获得一笔可观的钱财,晚辈倒有来路。” 郭千军急切地问:“什么来路?” 萧天左道:“‘天下第一楼’金家楼。” 尤娘娘脸上露出妩媚地笑容:“具‘鬼域’派到外面的探子所查,如论天下财富之最首推石家堡,石家的生意遍及天下,只要是能赚钱的生意他们都涉及其中;其二是大漠‘黄金城’,传说黄金城主罗横包揽了大大小小不少金矿、银矿的开采;其三是南海‘神龙宫’,百里家族所经营的珍珠、玉器以及海上运输等;第四是滇南‘盘龙宫’,此地盛产玉石、玛瑙,其品质之高,全国称最;其五是江南‘富甲天下’的苏家山庄,有‘上有天堂,下有苏庄’之称,主要经营绸缎、茶叶、刺绣、绘画、陶瓷品、服装制作等生意,苏家庄主跟朝廷也有着很深的关系,其生意也做到了深宫内院;其六是蜀南神秘莫测的‘凤凰山庄’,他们的家学武功以‘凤凰箭’名扬天下,其势力在江湖上占一席之地;其七是湘西‘天机山庄’,‘天机山庄’的人不但在武林中负有声盛誉,而且在官场中享有盛誉;其八是杭州‘紫霞山庄’,谢家在武功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特别是谢家大庄主谢无尘还是什么‘天下十大高手’之列,谢家的财富是以‘铸器’、‘酒坊’、‘镖局’为主累积而成;其九是‘雪堡’,雪堡是以兵器、药材为主,其兵器还专门供应全国各个军营,跟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九是西北‘神刀门’,其刀法不但在武林中称得上天下第一,而且其财富也无人难以项背,谁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得到的,近五十年前来倏然风声水起,在江湖上独占鳌头;这‘金家楼’也只排在区区第十位,对我们‘鬼域’而言无任何好处。” 萧天左道:“娘娘真是有心人,对如今天下财富了若指掌,晚辈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是相较以哪些财富榜上的家庭来比,‘财神府’势力最弱,我们先把‘财神府’的财富掌握在手后,再利用‘财神府’的钱财来对付他们。” 郭千军急切地问:“请问萧帮主,你想从‘财神府’下手,可有什么把握?” 萧天左道:“娘娘,‘财神富’金玉堂本身也是武林中人,其武功不在萧某之下;其弟金玉耀,此人风流成性,府中搜罗了不少天南地北的美人,创立了‘大风堂’,手下高手如云,保护着‘财神府’的命脉;三弟金玉立,创立了‘风雨楼’,训练了一批批杀手,成为‘财神府’第二道金钱来源之地。他们的朋友也很多,在江湖上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所以,凭‘昊天帮’的实力,很难攻击‘财神府’。最主要的原因是‘财神府’身居京城,不太好对付。” 郭千军怪笑道:“京城是个好地方?我们不如想办法分离三兄弟,再个个击破。萧帮主,这个买卖很合我的胃口,不知如何分成?” 萧天左道:“五五分成,怎么样?” 郭千军冷笑道:“看来萧帮主是没有诚意了?” 萧天左心里吓得发毛,背脊冷汗直流:“那就四六分成,这样没有意见吧!” 尤娘娘妖笑道:“不行,要三七分成,我们七,你们三。你可知道动手的可是我们,你们只管出谋划策,而且奴家还收你儿子为弟子,这就当给师父一份拜师费吧!” 郭千军大笑:“恭喜嫂子收得高徒,也恭喜萧帮主后继有人,他日定能名动天下,哈哈。” 萧天左干笑着,心中暗想:“这个女妖怪,好大的胃口,唉,不知道子寒拜她为师是福是祸?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忙打着哈哈道:“好,三七就三七,一言为定。” 尤娘娘笑淫淫地道:“二叔,你就跟萧帮主先行一步,如能寻觅一处令奴家满意的居所,奴家随后就来。奴家好久没有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了,这次一定要好好瞧瞧如今的武林究竟是谁的天下?子寒,你先留下来,师父要传授你一些武功。” 萧天左拍拍子寒的肩:“子寒,好好保重。” 萧子寒忙道:“是” 尤娘娘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得令人心中发麻。 凌凌海鹰对作品人物的分析 人都有两面,正的一面,反的一面,正的一面为天使,反的一面是魔鬼。当他的经历遇到种种冷遇、伤害和抛弃时,心情便会产生负面影响,从而愤世嫉俗,当一件事达到极端之时,他便变成了魔鬼;另一种人他的经历一向一帆风顺,身边的人都对她呵护倍至,心情自然愉悦,对任何人、任何事都用善良的眼光去看、去做,他就变成了天使。 本文的主人公沈原从小父亲去世,母亲带着他流浪江湖,颠簸流离、风餐露宿,但他有一个爱他的母亲,让他的心灵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从而对于仇恨和伤害,一向平静面对。对于朋友和女人,他一向是天使;对于仇人和恶人,他便是魔鬼。 萧子寒的弱点便是胆小,为了掩饰心中的胆怯,他便会用杀戮来掩盖一切。他是一个欺善怕恶的人,对于自己弱小的人,他就无休止对其虐伤,以发泄心中胆怯,从而成为魔鬼。 卓不凡的弱点是害怕,母亲的不幸,总发泄在他的身上,让他对女人产生了害怕;他当过小偷、乞丐,被殴打、伤害,对于强者的害怕;他被玉连城救走,却又陷入另一个深渊,成了玉连城的情人,让他产生对玉连城的害怕。从而为了掩饰心中的害怕,他对这个世界显得很冷静、阴暗,总是用一种魔鬼似的目光注视着这个世界,表面上他就像天使,热情洋溢象一个纯真少年,但他的心却是阴暗的。他对姐姐就像对待自己的母亲,他渴望母爱,姐姐又是对他最好的一个人,为了姐姐,他可以不择手段。当他姐姐希望卓不凡帮她报仇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想到最狠毒的办法,一种可以把伤害他姐姐的所有人全部打倒。 沈原因为可以面对自己的弱点,所以他不会入魔,就算邪体入身,他也会保持清醒的头脑;萧子寒和卓不凡因为心藏魔鬼,所以他们容易入魔,容易被一切邪恶之力控制,从而走向极端。 魔教的力量就是让人心入魔,把人变成魔鬼。萧子寒被血剑看中,也许就是他心中有魔,所以才会成魔,走向毁灭;卓不凡被魔刀看中,也是因为他心藏阴暗,徘徊在天使与魔鬼之间,才被魔刀乘虚而入,从而让他入魔,入魔了便不会害怕,走向另一个极端。 我们的人心也有正的一面,反的一面,希望我们对于任何人、任何事都要保持心情的平静,不能一味的暴躁、烦恼,对一切事情、人都产生极端影,从而走向害人害己的道理。 《剑神之龙戒》的辛苦历程 第一卷终于快完结了!各位大侠们,凌凌海鹰在这里有礼了!有不足之处,还望多多提点一二。回首这一卷的辛苦历程,真是苦不堪言? 少年时便喜欢看言情小说,当时琼瑶之类的作品可以说时时本本手不释卷,还曾经模仿写过,在同学之间流动传看;青年时爱好武侠小说,简直已经达到了疯狂的地步,金庸、梁羽生、古龙、黄易等等,反反复复不知看了多少遍?依旧看不厌、听不烦?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便开始着手写起武侠小说来。这样写写停停,因为家里的反对,因为学业的情况,便慢慢消停下来,直到成家立业,我还是做梦也想写一本自己喜欢的小说出来。因为喜欢所以才写。我写了不少,却一直不太满意?后来又开始喜欢看网络小说,才开始构思了这本长篇异侠片,原本是从主人公的少年开始写起,后来感觉到这样情节不够精彩,而且时间跨度太长。原来第一本叫《剑神》,后一本叫《龙戒》,因为种种原因便干脆合二为一,不但内容融合在一起,而且书名也合在了一起。 起草《剑神之龙戒》时还是八年前,中途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写了又改,改了又写,光第一卷不知改了多少遍?如今终于苦尽甘来,痛下决定把它完完整整地写下来。 各位喜欢看凌凌海鹰小说的大侠们请支持我写得越来越好越精采!谢谢大家! 第一章 神秘主仆 1 春风徐徐,如同美人的手一样抚过大地,大地一片绿色,春意盎然、花香满地,那葱郁的山林随风摇曳,清澈的小河潺潺地游过石头,发出悦耳的声音,大自然中各种各样的小鸟发出清脆动听的鸣叫,似乎在随着风美人的手来合奏一曲动人的旋律。 此刻官道上,由远而近地传来一阵急促地马蹄声,由远而近,恍惚间,可以看清马上人的身影,刹时,三骑飞速而来,风声中夹杂着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大哥,慢一点,说不定又和上次一样,把阿风给弄丢了?” 紧跟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放心吧!阿风不会丢的,上次是意外,是不是,阿风?” 另一阵淡淡地声音传来:“是,大少爷。” 爽朗的声音大笑着,语气中又带着几分无奈:“阿风,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主仆,你再叫我大少爷,我跟你急了。对了,我记得离此十里地有一个休息的茶寮,我喉咙渴得快冒烟了。” 渐渐地……渐渐地可看清由远而近飞驰而来的是三匹快马,领头的是一位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年青人,相貌英俊,仪表堂堂,白色长衫,随风飞舞,给人一种很飘逸的感觉;跟随其后的是一位红衫少女,随风飞舞的长发不时地骚扰着她的脸颊,一双杏眼中流露出得意的神情,秀鼻菱唇,透露出一股倔强与泼辣的性格,十七、八左右,身着淡紫色衣裙,长得如花似玉;其后是一位蓝衫劲装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眉宇间带着三分醉七分醒,背着一个长形包裹,腰上悬挂着一只不相称的大葫芦,晃悠悠的。 此刻,清风徐徐,如同少女的般柔和、温暖。 官道上,凉荫下,搭起了一个长棚,碗口大的‘茶’字在风中飘舞,似乎在向来往的商贾行人招唤一样。 急风送来,尘土飞扬,三人飞快地来到茶寮外,刚下马,自棚中出来一位长得胖胖的、笑眯眯地中年人:“三位客官,请里面喝碗热茶。” 年青人含笑道:“好,来三碗热茶吧!” “慢”蓝衫少年冷冷地道:“我自己有酒,不用你的茶。” 紫衣少女眉头一皱:“阿风哥,你可不要喝醉了耽误了行程,进不了京城,我们可要找你自帐?” 蓝衫少年道:“我们尽管放心,我不会误事的。” “由他去吧!”年青人在一旁道。 中年人朝蓝衫少年不由多望了一眼,心暗赞:“好俊的小伙子,可惜是个酒鬼。” 进入茶棚,只见棚中居然有少人,右棚一桌是七、八名来自南方的商人,喝着茶,天南地北地谈论着;左棚有三桌,第一桌是三名衣着怪异服饰的胖汉,第二桌是一位将将近六旬的老妪带着一位十多岁左右的孩子。 三人刚在空桌上坐下来,棚外倏传来一阵阵马蹄声,紧跟着传来一阵破锣般的嗓门:“老头,快端茶来,我们还要赶路。” “来啦!”话落间,便见自门外进来的是五人,领头的是一位少年人,大约二十左右年纪,披着雪白的绒毛风衣,里着华丽的长衫,绣着漂亮的梅花花纹;只只见他长得甚是俊气,浓眉大眼,鹰鼻朱唇,蜂腰猿臂,身背着一张大弓,弓身大而长,不知用何物所铸,枝枝长箭又长又粗,箭尾上的羽毛也是光彩夺目;另外四人具是彪形大汉,手臂奇长,力大无穷,身后具是背着长弓箭篓,但其弓箭却比不上少年人的珍贵与奇异。 紫衣少女忍不住瞟了一眼,低声对白衣年青人小声问:“大哥,他们是什么人?打扮得好奇怪哟?” “嘘”年青人低声道:“菀玉,小声一点,他们个个武功极高,尤其是那个少年,他们一定与关外的‘落日山庄’有关,不要多言。” 蓝衫少年在旁一言不发,伸手揭开酒葫芦,浅浅饮了一口,顿时香气扑鼻,馋得年青人双眼发直:“阿风,把你的酒给我喝一口,好吗?” 蓝衫少年淡淡地道:“少爷,不是我不给你唱,实在是你的酒量太差了,而且酒品更差,等到了京城再说吧!” 紫衣少女在一旁格格直笑:“大哥,算了吧!你想让嫂子把你当醉猫一样轰出来,我们可跟着倒大霉了。” 白衣年青人呵呵一笑:“这倒是有理。不过,只怪阿风酿的酒太好了,一般的酒大哥还瞧不上眼呢?” 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心里却一片苦涩,想起即将要面对的人他不知如何是好?自己究竟怎么办?这世界上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人就是他的未婚妻,而且京城也是他最不愿意来的地方?如果不是为了母亲,他真不愿意来。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紫衣少女奇怪地问:“哥,马上就要见到大嫂了,你叹什么气?你应该高兴才对呀!自从五年前你回来以后,为什么一提到大嫂你都不高兴?虽然‘中原镖局’今非昔比,我们‘清风山庄’又好到那里去?如果不是阿风哥帮忙,我们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蓝衫少年不由望了白衣年青人一眼,默默地喝着自己的酒。 此刻,猛听一声“呔”,那三名胖汉走了过来,猛拍了三人的桌子,对阿风吼道:“小子,快把酒献给我们‘大漠三鹰’。” 紫衣少女不高兴地道:“什么三鹰?依本姑娘看来,不过是三只大笨熊,凭什么给你们?” 一位胖汉脸色涨得通红,眼睛瞪着紫衣少女:“臭丫头” 紫衣少女把嘴一撇:“臭狗熊。” 另一位胖汉不耐烦地道:“老二,跟臭丫头哆嗦什么?哼,他们不给,我们抢,嘿嘿,论抢,我们‘大漠三鹰’还怕过谁?” 话落,一位大汉咆哮着向阿风手中酒葫芦抓去,猛听‘轰’一声,大家自以为酒葫芦抓碎了,原来是大汉不但没有抓到葫芦,人却因为力气过大,整个身体扑在桌上面,把好好一张桌子压得粉碎,三人忙站起身来躲避,却急得卖茶的中年人直跺脚,心里疼得紧。 紫衣少女嘴巴可不饶人:“喂,你这招‘饿熊扑食’是谁教你的?依本姑娘来看,一定是狗教的吧!不然怎么叫‘狗熊’呢?” 话落,引起大家哈哈大笑。 “老大”另外二人忙七手八脚把大汉扶起来,大汉摔开二人,怒火冲天地道:“老子今天不把酒葫芦抢到手,誓不为人?” 紫衣少女格格一笑:“喂,你不为人,就变成狗熊吧!” 老二气呼呼地道:“臭丫头,你敢幸灾乐祸?让老子先抢到酒葫芦,再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他搓搓手,双手向阿风手中酒葫芦抢去。 阿风冷冷暗想:“胖家伙,让你吃一点苦头。” 他把酒葫芦往前一送,淡淡地道:“唉,何必为了一壶酒争个头破血流,和气生财嘛!我老人家一向慈悲为怀,就送给你吧!记住,拿稳一点哟,摔碎了可别怪我?” 老二大喜,双手摸到葫芦,猛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气自手掌透到全身,那葫芦上似乎结了一层寒冷一样,不由伸手往上一抛,大叫一声:“好呀!” 他的手刚松开,阿风便屈指向他点去,老二整个身子仆倒在地上。 这只不过眨眼间,阿风冷冷地道:“还是我自己喝吧!今朝有酒今朝醉,一醉万事休,俗尘凡事都忘了。” 老三一怔,一耸鼻子,对阿风怒道:“臭小子,少装蒜,你居然暗算我二哥,我饶不了你?” 他整个身子向阿风扑去,招式很怪,但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紫衣少女拍手大笑:“阿风哥,你瞧他们的招式好奇怪哟,是不是‘狗熊三式’?” 白衣年青人暗暗直笑:“阿风,别光顾着玩,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吧!嘿嘿,想不到你也有这份玩性?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话落,白衣年青人伸手取几一绽银子,伸指一弹,不轻不重地正落在中年人的茶炉边,微微一笑,紧拉着紫衣少女走出了茶棚,三位胖汉纷纷爬了起来:“臭小子、臭丫头,你们别走。” 三人使出全身的力气爬起来,目光中流露出凶恶的光芒,各自从怀中取出一种武器,一条细长的链子上挂着月亮形的弯刀,向阿风背后打来。 最后走出棚边的阿风头也未回一下,伸手在棚上取下三根松针向三人弹去,细小的松针弹在弯刀上,发出一股奇异的力量,那三把弯刀飞绕过去,三人吓了一跳,急忙丢下了弯刀。阿风不待他们回过神来,又弹出三根松针,三人只感觉到一股刺痛的寒气透进腿间,齐齐跪在地上。 阿风冷冷地道:“你们就好好跪在这儿忏悔吧!” 跨上马,飞速地追了上去。 ‘大漠三鹰’可急了,吓得直叫:“快来人呀!谁帮我们解开穴道,我们‘大漠三鹰’为你们做牛做马,来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 那华衣少年心里暗暗心惊:“好快的手脚,不知何时点了他们的穴道?” 旁边那名彪形大汉道:“少爷,你看那仆人的武功倒也不错,不知那个年轻人的武功如何?” 华衣少年道:“有其主必有其仆,你想连仆人的武功都有这么厉害,其主人自然不用说了。” 五人站起身来,华衣少年饶有兴趣地向三人身上望了许久,双手在三人身上快如闪电般解了数穴,也依旧毫无反映,他的脸色变得更快了,忙道:“算了,我只怕帮不上忙了。” 五人匆匆忙忙出了茶寮,骑上马飞奔而去。 三人哭丧着脸,跪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听到一阵稚嫩的声音:“奶奶,你瞧他们怪可怜的,帮帮他们吧!” 另一阵怪笑声传来:“谁叫这三个娃娃不知天高地厚,惹恼了人家,活该,真是自作自受。” 三人抬起头,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祖孙俩,老奶奶笑眯眯地道:“三个娃娃,你们可是知道错了?” 三人连连点头:“老奶奶、老祖宗,我们知道错了,求您老人家帮帮我们三兄弟解开穴道,我们三兄弟一辈子将感恩你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老奶奶笑呵呵地道:“真是三个乖孩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吧!老身帮你们个忙,让老身瞧瞧。” 老奶奶看了许久,呷呷地怪笑起来。 少年忍不住了:“奶奶,你笑什么?快解呀,难道连奶奶也无能为力吗?” 奶奶‘呸呸’几声:“胡言乱语,梅家的解穴手法独步天下,那有解不开的道理?嘿嘿,三个娃娃,说实话,你们可碰上了大行家。不过,那小伙子倒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物,只用了二份力量,如再加几分力,连我这老婆子也无能为力了。所以,老身奉劝你们几句,下次遇上了此人,千万别惹他。” 三人一听有救,欣喜万分,连声道:“是”。 老奶奶不暇思索,连连飞快地解开他们的穴道。 三人一蹦而起,几许站立不稳,兴奋不已,忙向老奶奶磕头:“多谢老祖宗救命之恩。” 待三人抬起头来,祖孙俩早走远了。 正在三人失望之时,远远一骑飞奔而来,马如飘飞的白云,马上人更是白衣胜雪,人比花娇,如此一位美丽绝伦的少女,看得三人失魂落魄。 那少女长得真是绝美,只是脸蛋上冷若冰霜,身穿着雪白的长裙,乌发披肩,宛若一株独傲山林的雪梅,放出自身的清香,却又寒香沏骨。 少女美目望了三人一眼,声音婉啭动听:“喂,你们可曾看见一位老奶奶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三人连连点头,眼睛看得呆滞了:“看见了,刚离开不久。” “多谢了!雪儿,我们走。”一催马儿,飞奔而去。 老大回过神来:“好美呀!不好了,她会不会是老奶奶的仇家,老奶奶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 老二道:“不错,我们应该追上去。” 老三道:“我看也许是老奶奶的亲戚。” 老大道:“别哆嗦了,没有老奶奶,我们三兄弟只怕还在这儿丢丑,快,我们追上去。” 三人撒腿疾奔而去。 2 旭日高升,带着清凉的气息,那寂静的官道已在刹那间变得格外暄哗、繁华。 已临京城,那固若汤池的城池,巍巍耸立的的高楼繁城,在旭日下更显得美丽、神秘而庄严。 城门外,威武神气的护城兵,挺立若标枪,疾马飞驰而进,夹着紫衣少女悦耳的笑声,白衣年青人和蓝衣少年急速追进,引来护城兵怪怪的目光。 紫衣少女撤住马儿,回过头来:“大哥、阿风哥,我们四处玩玩,再去‘中原镖局’,好吗?” 白衣年青人道:“菀玉,还是先去‘中原镖局’吧!” 紫衣少女不高兴地道:“大哥,你想见大嫂,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呀!” 年青人顿时无语,急忙道:“菀玉,大哥不是这个意思。好吧,一切就依你如何?” 紫衣少女调皮地格格直笑:“这还差不多。” 白衣年青人苦笑着,摇摇头,蓝衣少年在一旁依旧默默无言。 紫衣少女跳下马,牵着马一路向城里走去,只见城中热闹非凡、车水马龙,挤得水泄不通,各种各样的小贩摊子、叫买声络绎不绝;四周的繁华更是车水马龙、冠盖云集,酒肆客栈、赌坊香居,更是高朋满座、座无虚席。 紫衣少女兴奋地望着,高兴地叫着:“果然不愧是京都,比我们洛阳繁华多了。” 到了一座精致高雅的豪华富丽的楼房前,紫衣少女欣喜不已:“大哥,这可是你所说的‘瑶玑屋’,真是美丽繁华极了,我们进去瞧瞧。” 白衣年青人劝道:“菀玉,这种地方不是你们女孩子来的。” 紫衣少女不高兴地道:“难道一定只有你们男人才能来这个地方吗?” 她拴住马,兴冲冲地上了楼。 蓝衣少年抬起头,那小楼建造得美丽而精致,二楼宽敞的大厅如今已是高朋满座、座无虚席。只听得那悠扬的琴声与欢舞声在四处飘荡,销魂摄魄,令人心旷神怡,浮想联翩。 ‘瑶玑屋’里,一位穿着极为讲究的中年人笑容可掬地迎出来:“三位请里面坐,公子爷来得可真巧,今天正好是青丝姑娘献艺的日子,请进来瞧瞧青丝姑娘的舞技吧!” 年青人点点头,紧跟着进入了‘瑶玑屋’,里面坐的可都是穿着不俗的京城人与慕名而来的江湖中人、富家子弟,大家纷纷环门而坐。 三人刚坐下,便听到门外飞驰而来的急蹄声。 紫衣少女四处张望着,低声对年青人道:“大哥,是他们呢?你看,那些‘落日山庄’的人。” 年青人刚回过头,那一行五人正好经过,坐在三人旁边,那华衣少年含笑点头,年青人婉然还礼。 少年轻声问:“不知三位是从那里来?” 年青人微笑道:“在下柳乘风,这位是小妹菀玉,那位是沈春风,我们来自‘清风山庄’。” 少年双手一拱:“幸会。在下齐昭阳,来自‘落日山庄’。” 沈春风眉宇一展:“齐昭阳……齐昭烈……。” 齐昭阳脸色大变,目光向沈春风望去,惊骇地道:“你……你认识我弟弟?你可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沈春风冷冷地道:“既然容不了他,又何必问他的处去?” 齐昭阳神色一黯:“其实容不了他的是我娘,如今我娘已经过世了,我想把他带回去,我爹这几年也一直在打听他的下落。唉,自从五年前他失踪以后,我爹一直寡寡不欢,其实如论天份,弟弟都比我强,我……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 沈春风目光倏然一亮,如同一道利刃射向齐昭阳:“如果有缘,你们也许会见到他;如果无缘,见到了又如何?” 齐昭阳伤感地道:“我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他老人家这一生的心愿就是希望能够再见到昭烈。” 沈春风默默地思索半晌,淡淡地道:“我可以跟你一个提示,至于他见不见你又是另外一回事。” 齐昭阳大喜:“多谢沈兄弟了。” 沈春风冷淡地道:“你先别谢我。你们去‘烈阳’牧场去找找如何?” “烈阳牧场?昭烈……?”齐昭阳眼睛一亮:“沈兄弟,你不会告诉我这‘烈阳牧场’的场主就是昭烈吧!这……这太不可思议,如果爹知道了,不知会有多高兴呀!” 沈春风淡然道:“昭烈天份极高,而且非常肯吃苦,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他一定千方百计去做,那怕是再累、再苦,也不会吭一声。” 齐昭阳奇怪地望了沈春风一眼:“你……你为什么如此了解昭烈?你跟昭烈是什么关系?” 沈春风默默地道:“以后如果你见到昭烈就会明白了。” 齐昭阳正要开口,猛听到一阵欢呼声:“青丝姑娘出来了。” 抬起头,只见自阁楼上下来一位姑娘,她大约十七、八岁,美艳娇媚、风情万种,披散着乌黑的长发,鬓边斜插着一朵娇艳火红的玫瑰;弯弯长眉如柳叶,一双妩媚动人的大眼睛,水灵灵的勾人魂魄;琼瑶秀鼻、玲珑可爱,樱唇红艳,闪烁着诱惑人心的光芒,令人心驰神往;水红的舞裙,露出了欺霜赛雪、盈然一握的纤细腰肢,圆圆的肚脐,在狂舞中尽情展示,让四周客人如痴如醉,一时之间,都沉浸在那迷人的舞技之中,不得自拔。 那青丝姑娘边舞边笑,柔荑飘扬,笑语迷人,蛊惑着人的心神,把客人带入了如痴如狂之地。 柳菀玉惊得目瞪口呆,喃喃地道:“她跳得真好,天啦!世上居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还有如此蛊惑人心的舞技。” 她回首观望四周,看清四周的男人们差不多都被青丝姑娘的美艳、妖媚迷惑住了,让她奇怪的是身边的沈春风,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默默的饮着酒,连头也未抬一下。 一曲劲舞完毕,那青丝姑娘一双媚眼四处张望,朝正在埋头饮酒的沈春风望了一眼,挽纱上了阁楼。那紫衣少女也不由自主地心跳起来,暗自惊叹:“这位青丝姑娘为什么望阿风哥呢?真是好厉害,这一道目光好媚,如果换了别的男人,只怕更加痴迷。” 她用手肘碰碰沈春风:“阿风哥,这位青丝姑娘好象对你有意思呢?” 沈春风尴尬地道:“大小姐,别取笑我了。” 柳菀玉笑了:“开玩笑嘛!瞧把你急得,不过,阿风哥,这么好看的舞技,你怎么瞧也不瞧一眼?” 沈春风神秘地一笑:“如果你见过‘天魔舞’,你就不会再看别的舞蹈了?” 柳菀玉眼睛一亮:“天魔舞,它是什么舞蹈?真的比青丝姑娘的舞姿还厉害?我才不信,难道你见过?” 沈春风神情变得极其忧郁道:“只怕没有机会看到了?”他不由想起了往事,那一幕幕渐渐快要忘却的岁月。 感受到了他的忧伤,柳菀玉四周一看,青丝姑娘早上楼了,大家依旧如痴如醉,四周一片寂静,似乎还依旧沉浸在舞袖梦幻之中。 她双手摇摇柳乘风:“大哥,快清醒清醒。” 那齐昭阳在沉醉中清醒过来,极为不好意思,轻叹一声:“京城第一舞妓青丝姑娘的舞技果真是名不虚传,只怕传说中的‘天魔舞’也不过如此,难怪能冠绝天下,名动京城。” 柳乘风含笑道:“不知齐兄弟可是第一次来京城?” 齐昭阳点点头:“我从小被家父看得极严,故而一直没有机会来京城,这一次是因为家父病情加重,专程来京城找名医替家父看病。不知柳兄呢?” 柳乘风神情尴尬。柳菀玉插话道:“我们是来京城拜访‘中原镖局’卓局主的,而且卓家大小姐是我未来的大嫂。” 柳乘风不由瞪了菀玉一眼,没有说话。 齐昭阳不由会心的一笑:“看来卓家大小姐一定是位佳人。” 柳乘风自言自语地道:“什么佳人呀!典型一个母老虎。” 齐昭阳一怔,正要说话。 沈春风低声道:“少爷、大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柳乘风此时乘机下了台,站起身便一眼望见对面的一位青衣少年,大约二十左右年纪,长相清秀俊逸,一张阳光灿烂般的笑脸上,一双机灵活泼的眼睛正在笑逐颜开地浏览场中的舞姬,身材瘦削修长,一双手不停地往嘴中灌酒,手中放着一把用绸缎裹成的长形刀具。 柳乘风忍不住惊喜地喊道:“卓不凡。” 青衣少年抬起头,脸上不由绽开疑惑的神色:“阿风,我是柳乘风呀!” 柳菀玉笑了:“原来是小泥鳅呀!他是我哥木鱼,十年不见,居然连老朋友都不认识了?” 卓不凡咧嘴笑了:“难怪我觉得几位这么熟悉,原来是你们呀!那么你一定是‘女霸王’菀玉吧!” 柳菀玉脸色微红,横了他一眼:“我才不是‘女霸王’。” 她拍拍沈春风的肩:“嘿,猜猜他是谁?” 沈春风淡然道:“别让他猜了,只怕他早忘了。” 卓不凡一怔,嗬嗬一笑:“原来是‘结巴秀才’春风哥呀!想不到十年不见,居然说话如此有条有理了?” 齐昭阳忍不住问:“怎么叫‘结巴秀才’?” 柳菀玉格格直笑:“你有所不知,阿风哥小时候可聪明了,十岁就中了秀才,但是说话吞吞吐吐,所以别人都叫他‘结巴秀才’。” 柳乘风接话道:“可惜呀!如果不是春姨不让阿风考取功名,只怕阿风现在一定是高官厚禄,前途无可限量啊!” 阿风淡淡地道:“只怕未必,官场上比江湖还黑,我又不懂阿谄奉承,如今自由自在,岂不是比当官强过百倍?” 卓不凡拍着手:“说得好,功名利禄,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富贵钱财,不过是粪土罢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齐昭阳好奇地望着这些人,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柳菀玉似乎看出他的迷惑,娇笑道:“齐公子一定感到有些奇怪吧!其实一个人经历多了,自然会明白很多事情。他们从小四处流浪,饱受艰辛、历尽苦难,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其实我心中一直有个愿望,希望自己能够像他们开开眼界,经历经历一些事情,你说是不是?” 齐昭阳高兴地咐和道:“不错。如果不到处走一走,见见世面,就好像是温室里的花朵、易碎的陶瓷,一碰就碎。”他脸色微微一变:“我应该学学昭烈,自己闯一个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柳菀玉摇摇头:“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机遇也不一样,你何必去强求呢?其实你只要好好孝敬你爹,帮助你爹分忧解难,也一样能够成长。” 齐昭阳微笑道:“柳姑娘懂得可真多啊!” 柳菀玉微笑道:“其实这些道理都是阿风哥说的,我一个女儿家知道什么?你其实不要想这么多,一切随欲而安就行了。” 此刻,柳乘风正在高兴地拉着卓不凡的手:“阿凡,这次我们来京城正准备去你家,不妨一起走吧!” 卓不凡道:“实不相瞒,我也是前几天才从江南回来的,还没有到家呢?只怕我爹还在生我的气,也许……” 柳菀玉眼睛一亮,回过头问:“阿凡,你到江南去干什么?” 卓不凡得意地道:“我久慕江南地灵人杰,不但是大人物出没的地方,也是美人如云的地方,果真是令我大开了眼界。” 柳乘风好奇地道:“阿凡,江南有什么轰动的新鲜事情吗?能不能给我们说一说,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柳菀玉笑道:“哥是想听听有些什么美人吧!小心嫂子听见了扭你的耳朵?” 柳乘风瞪了菀玉一眼。 卓不凡微笑道:“这些新鲜事几天几夜也说不完,我有时间慢慢再说给你们听听吧!嘿嘿关于天下十大高手的事,还有呀天下最美丽的二十位绝代佳人。” “好呀!”柳菀玉横了阿风一眼:“还是阿凡好,不象阿风在江南呆了近五年时间,却什么也不愿意说,真是气死人?” 卓不凡惊奇地道:“原来阿风在江南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可惜我们没有碰过面?” 沈春风抬起头,两眼似乎醉了,摇摇手:“有什么好说的?” 他站起身来,手中依旧拿着一壶酒。 卓不凡眉宇微皱:“柳大哥,阿风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他以前好象不是这样的。十年不见,怎么变成了一个酒鬼?” 柳乘风摇摇头:“自从三年前阿风回来后,就变成这个模样。要么一天到晚都泡在酒里;要么就制造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酒出来。不过,他酿的酒真是世上的绝品,没有谁比得上。这三年来,他很少说话,也不再笑过,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这次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把他拉了出来,让他透透气,希望他能够变回以前的阿风。” 卓不凡点点头:“真怀念小时候的日子,那时候阿风的笑容是最无邪、最天真的,不管是谁见了阿风的笑容,再大的烦恼也会迎刃而解,再愤怒的事情也会烟消云散。” 柳菀玉道:“我看谁能把他逗笑,徐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卓不凡拍拍阿风的肩,簇拥着大家出去了。 齐昭阳身后三人忍不住问:“少爷,我们怎么办?” 齐昭阳道:“当然先找地方住下,再去找找赖神医。” 4 华灯初上,京都依旧是灯火辉煌、车水马龙。 柳菀玉兴奋极了,拉着柳乘风:“大哥,京城的夜好美,我想多逛逛,看看京城的夜景,好不好?” 柳乘风道:“天色不早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危险,明天让青青陪你逛一天吧!” 卓不凡道:“京城里藏龙卧虎、龙蛇混杂,外地人难免会吃亏的,何况你一个大姑娘家,弄不好会遇上人贩子的。” 柳菀玉不服气地耸耸鼻子:“你别吓我,我可是从小吓到大的,谁怕谁?京城还是夜色好玩、好看。” 柳乘风知道妹妹的脾气,说一不二,没有人降得住她,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刻,猛听到一阵阵清脆的叱声:“让开,让开。” 几次鞭子挥动声,集市上一时人仰马翻,紧接着一行人马狂奔而来。 还没等大家回过头来,一条细长的鞭子劈头盖脸挥下来,阿风轻轻把头一甩开,那长鞭已快速地朝乘风面颊上挥去,说时迟,那是快,乘风伸手快如闪电盘抓住了鞭子,暗运内力,轻轻一抖,马上人坐势不住,连人带马差点跌落下来。 此时,众人才发现马上却是一位蒙面少女,身着黑色的长裙,衬出窈窕美丽、婀娜动人的高挑身材,一双翦水大眼闪烁着一股叛逆、倔强的性格。 她冷冷地目光一扫,霍然厉叱:“来人呀!把人统统给本郡主抓起来。” 她身后也是十二位黑衣女子,翻身下马,神速般困住了四人,相貌美丽而冷漠,尤如一个个粉面罗刹。 柳菀玉叱骂道:“天下哪有这个规矩,打了人还要抓人?” 卓不凡心中已明白对方是谁,心中暗暗叫倒霉。 那少女冷冷地盯着柳乘风,伸手‘啪’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本郡主无礼?真是吃了豹子胆?” 柳菀玉勃然大怒,叱骂道:“你为什么打我哥?” 柳乘风伸手一拉菀玉:“菀玉,算了。” 他对少女恭敬地道:“在下一时鲁莽,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 蒙面少女婉而一笑:“今天本郡主心情好,暂时饶了你吧!算你们走运。哼,如果下次再让本郡主遇上,就别怪本郡主手下留情。” 她把手一挥,十二名黑衣少女纷纷散开,那蒙面少女飞驰而去,传来得意洋洋地笑容。 柳菀玉把手甩开:“哥,你干嘛不让我还手?” 柳乘风叹道:“妹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儿是京城,不是洛阳。何况,她自称郡主,依我想一定是皇亲国戚,我们招惹不起,何必自找麻烦?” 卓不凡低声道:“乘风大哥说得是。这位姑娘可是京城里出名的女霸王,是‘逍遥王’凌王爷的独生女儿,人称‘嫦娥郡主’,名叫凌春水,在京城里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柳菀玉把嘴一噘:“管她是谁?你越怕她,她越得意。哼,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 柳乘风道:“妹妹,别太冲动,对方有权有势,你拿什么跟人家斗?就算你一走了之,别忘了还有‘中原镖局’,难道你不为他们想想?” 柳菀玉一时无话可说,嘟哝着:“可是……哥,我是为你难过?平白无故被挨了别人一巴掌,多冤枉啊!” 柳乘风叹气道:“不要紧,这一巴掌哥还受得起。” 卓不凡拍拍乘风的肩:“我们走吧!” 柳菀玉默默无言地跟在后面,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第二章 精灵少女 第二章精灵少女 1 中原镖局,在二十年前人称‘中原第一镖’,行走江湖,从没有失过镖。镖主卓中的,武功高强,刀法出众,人称‘京城第一刀’,在京城三十六家镖局中独占鳌头,曾是‘三十六镖头’的总瓢把子。十几年前的‘中原镖主’车水马龙、门庭若市、高朋满座,前来投镖的人也极多,如今却是门可雀罗、人清冷淡。当年的辉煌和繁荣,满庭的繁华与暄闹,却在五年前一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五年前,‘中原镖局’为朝廷运送一批赈灾黄金与粮食,一夜之间被人洗劫一空,‘三十七家镖局’高手运送,除卓中原一人重伤逃脱一命外,其余百多名高手全部遇难。顿时,朝野、江湖沸腾一片,中原镖局面临诛连九族之罪。正在卓中原徘徊不定之时,幸亏‘中原五骑’出现,自‘昊天帮’手中夺回了黄金与粮食才免一死。从此以后,卓中原便卧床不起,‘中原镖局’一落千丈。 天色渐渐擦黑,卓中原神色恍惚地走了出来,脚步踉跄地走近廊道,慢慢地坐了下来。 他此刻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双手扶住廊柱,盯着廊下溪水中自由游动的小鱼,恍恍惚惚地在溪水中浮现出一张美丽的脸来,但那脸上溢流出的却是恨,耳边又想起她的声音:“卓中原,我恨你,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儿子也会恨你的。” 溪水消失,接着便出现一张清秀俊逸的脸来,眼睛中显出复杂的神色,痛苦地喊:“你不是我爹,是你害死了娘,是你。如果不是你偏袒大娘,我和娘也不会被赶出来,不会挨饿,不会受苦,她也不会为我而死。我恨你,我恨你,我不想再见你。” 卓中原双手痛苦地抱住廊术,悲泣地道:“阿罗,小凡,爹对不住你们。” 想着想着,远处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爹……爹。” 不知何时,他的身边已经站着一位美丽、娇艳的少女,大约二十多岁的年龄,正伸出一双柔荑摇着他的肩:“爹,你怎么了?” 卓中原在恍惚中回过神来,抬起头来:“哦,是青儿呀!” 卓青青轻轻地道:“爹,你知道是谁来了吗?” 卓中原迷惑不解地望着她,却发现她脸颊上浮出一层红晕,笑了:“哦,爹知道了,一定是乘风来了,对不对?”接而脸色一变:“哼,这小子越来越放肆了,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也不瞧瞧你年龄有多大了,婚事一拖再拖。” 卓青青拉着卓中原的袖子:“爹,青儿还小嘛!还可以多陪陪爹,难道爹嫌弃青儿了?” 卓中原为难地道:“青儿,唉,翻年你就二十五岁了,你看谁家的闺女到了二十五岁了还没有嫁人?爹是怕你受委屈。其实,爹瞧这柳乘风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你还是放弃他吧!我家可高攀不起。” 卓青青眼圈一红:“爹。”接而婉然一笑,伸手扶住卓中原的胳膊:“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凡他回来了。” 卓中原神色一惊,激动地道:“青儿,你说什么?小凡……小凡回来了,我没有听错吧!我一定是做梦,你骗爹是不是?” 卓青青脸上笑容满面:“是真的,小凡回来了,他说再也不离开爹了。” “小凡,我的小凡回来了。青儿,快……快帮爹更衣……不……,我现在就要去见小凡。”卓中原高兴地站了起来,全身的伤痛似乎全消失了。 “爹,你别急呀!慢点走。”卓青青伸手扶住他。 看着爹如此高兴,卓青青的心不由有一些嫉妒,有些心碎。她从小就知道,爹从来没有喜欢过娘和自己,爹爱的是二娘,喜欢的是弟弟小凡。她记得,娘赶走二娘后,爹再也不看娘一眼,从来没有对自己笑过,自到娘忧虑而死。娘临死前叮嘱过她‘青儿,等你长大以后,嫁人一定要嫁给喜欢自己的,这样才幸福。’从此,卓青青心中非常恨爹的偏心,但却又无可奈何,她是爹的女儿,爹病了,如果她不照顾他,他真的无依无靠了。 卓不凡忐忑不安的在大厅中走来走去,不住地搓着手,烦得菀玉抱怨不已: “阿凡,你怎么了嘛!别老是这样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没瞧见我心里正烦着呢?” 卓不凡忙坐了下来,手中拿着茶杯,喝也是,放也不是。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卓不凡霍然站起身。 卓中原蹒跚地走了进来,卓不凡惊慌不已地刚一接触到父亲的眼神,手中的茶杯‘啪’地坠落在地上,他不由神色不安地望着父亲,一时不知如何说才好。 “小凡”卓中原声音已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卓不凡忍不住泪水潸潸:“爹,孩儿不孝。” 他扑通一声跪拜在地上,禁不住双手紧紧抱住父亲的双腿,悲泣不已。 “小凡,这几年爹让你受苦了。”卓不凡也是老泪纵横,紧紧抱住儿子的身子。 卓青青不由地泪流满面,她抹抹泪,欣喜地道:“恭喜爹和小凡合好,可喜可贺。” 柳乘风欢欣地道:“快扶起他们父子俩,总不能就这样让他跪着?” 卓青青边流泪边笑道:“是呀!爹、小凡,你们快起来吧!今天是我们一家团聚的日子,应该好好庆贺庆贺。” 柳菀玉高兴地道:“卓伯伯、阿凡,恭喜你们父子终于团聚。” 卓青青兴奋地道:“我去弄点酒菜,大家今天好好庆贺庆贺。” 柳菀玉摇摇一言不发的阿风:“阿风哥,你怎么象哑巴似的不说话?” 卓中原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阿风:“咦,他就是那个叫春娘的儿子吧!长这么大了,听说失踪过好多年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柳菀玉不高兴地道:“可不是?失踪七、八年,三年前才回来。谁知一回来就变成这副模样,整天抱着一个酒坛子,你们说气不气人?” 卓中原微笑道:“阿风啊!可不能这样,酒能伤身也伤神,如果令堂泉下有知,一定会生气的。年纪轻轻的,可不能白白虚度哦。如果你喜欢京城,卓某倒可以为你谋一个好差事,也比白白虚度光阴的强。” 柳菀玉眼珠儿一转:“好啊!阿风哥武功不错,以后可以来‘中原镖局’做做镖师。” 柳乘风笑道:“菀玉你就别瞎操心了,阿风怎么可能去做镖师呢?卓伯伯也别太担心了,阿风做出来的酒在洛阳城可是家喻户晓,价值千金。嘿嘿,光这一项收入,一辈子可花不完了。” 卓中原猛然大笑:“瞧我这记性,怎么忘了春娘可是制酒的高手,她的儿子自然得到了真传,看来卓某是白操心了。” 沈春风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2 夜色朦胧,一轮盘月悬空而挂,带着几分清凉、新鲜和清爽,令人心旷神怡、浮想联翩。 月光下,父子团聚,骨肉情深溢于言表;情人相聚,卿卿哦哦,佳偶成双梦萦魂牵,却有那寂寞人,借酒浇愁,愁更愁,还有那羡慕之人,孤独寂寞无限幻想。 卓青青沐面生花、神彩飞扬,娇笑声甜若蜜糖:“来,我们来敬一杯,恭喜爹和小凡父子团聚。” 卓不凡笑得眉飞色舞:“不,应该恭喜姐姐、姐夫早日成亲,从此相亲相爱、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卓青青顿时脸羞得通红:“小凡,你少忿嘴,爹还盼望抱孙子呢?你还不找一个?” 卓不凡脸刹时青了:“姐,我才二十岁呢?不急不急。” 乘风笑了:“你们不用争了,让我来说吧!我和你姐姐商量过了,等菀玉找到了归宿,我们再成亲不迟。” 柳菀玉不高兴了,在一旁发了脾气:“哥,干嘛把我扯进来了?” 柳乘风笑了:“哥知道你心有所属,咳……可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瞧你平时胆子这么大,怎么遇到这件事反倒胆子变小了?呵呵。” 柳菀玉脸色刹时涨得通红,气得跺了跺脚:“哥……我不理你们了?” 她站起身,气冲冲地走了。 柳乘风笑道:“你们可别见怪,她就是这个脾气。在洛阳城,没人敢惹她,都二十岁的大姑娘了,还象个孩子似的,真把她没有办法?” 卓不凡笑呵呵地道:“她本来就是野孩子嘛!” 卓青青瞪了他一眼:“你瞎说什么?真是口没遮拦?” 柳乘风微笑道:“青青别怪他,没有什么?我一直把她当做我的亲生妹妹看待。” 卓不凡忍不住问:“你们从来没有替她找过亲生父母?菀玉知不知道?” 摇摇头,柳乘风长叹一声:“菀玉真是可怜?还没有满月就被父母抛弃了,记得当时天可冷了,正好是我爹的忌日,我和娘在回家的草丛中发现了菀玉,她冷得全身发紫,直有一口气,真是可怜。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要让菀玉过好日子,永远幸福快乐!如今十几年过去,时间过得真快呀!” 卓不凡双手捏得紧紧的:“她父母真不是人?” 卓青青道:“也算菀玉造化好,遇到这么好的伯母和大哥。” 柳乘风道:“别说不愉快的事情了,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我们要好好庆贺庆贺。” 柳菀玉转身走出院子,却看见沈春风正倚在廊柱上饮酒,目光无神地盯着水里游动的小鱼,手中不停地往嘴里灌酒。 她怔怔地望了他许久,快步走上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葫芦,娇叱道:“阿风哥,你不要这样喝酒,好不好?看得让我难过?” 沈春风轻叹气道:“大小姐,有事吗?” 柳菀玉道:“趁天色还早,你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沈春风道:“可是,人生地不熟的,出了事,怎么办?” 柳菀玉双手紧抓住他的胳膊:“走嘛!我们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出事呢?” 阿风为难地道:“要不要跟你大哥说一声?” 柳菀玉生气地道:“你没瞧见他们卿卿哦哦,那有时间管我们?还有,你去扫大家的兴致,对大家可没有任何好处哟!” 阿风犹豫了片刻,点点头:“好吧!我们出去转一圈就回来,以免大少爷他们担心?” 柳菀玉笑颜逐开,挽着他的胳膊迫不及待地催促:“好呀!我们快走吧!” 夜色冷清,京城的夜晚却格外热闹,四处灯火辉煌。那长街上长龙似地摆满了小吃、唱戏的、卖灯笼的等。京城的夜晚也是男人的天堂,每到此时,几条阴暗的小巷深宅门前坐着不少涂脂抹粉的暗娼,娇滴滴地甩媚眼招唤着寻芳者。更有那金碧辉煌的酒楼茶肆里高朋满座、宾客盈门,时时传来轻歌曼舞,好不热闹,那富丽堂皇的酒楼门前更是车水马龙,高朋满座。 柳菀玉兴奋地拉着阿风,像一个顽皮的小孩子一样:“好热闹的京城,阿风,快走,我们吃夜宵去。” 她兴致勃勃地冲到一家卖豆腐脑的小摊子边,一位笑眯眯地老婆婆问:“姑娘,吃豆腐脑哦,好香好甜的豆腐脑,要不要尝一尝?” 柳菀玉笑盈盈地道:“阿婆,给我来两碗吧!” 回头拉住阿风:“阿风,快来尝一尝。” 阿风依在她身边坐下来,眉宇微皱:“大小姐……” 柳菀玉轻轻尝了一口,叫了起来:“好嫩的豆腐脑,不要哆嗦,快尝一尝,冷了可不好吃。哼,真不会享受。阿风,我可要告诉你哟,我还要去买糖葫芦哟!” 刚坐下来,却听到身后一阵清脆娇嫩的声音传来:“请问阿婆,往‘中原镖局’怎么走?” 菀玉回过头,伸手摇摇阿风:“阿风,你瞧那位小姑娘,不知跟阿凡他们是什么关系?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那风回过头一瞧,那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长得娇丽脱俗、清纯可爱,一张精致美丽的瓜子脸上,秀眉如黛、目如新月,鼻若琼瑶,点唇樱桃,身着一件翠绿的衣裙,说话如歌,笑若甜蜜,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似乎在说话;一笑之间,那两腮露出甜甜的酒窝,显得水灵精怪。 老婆婆笑眯眯地道:“多美丽的小姑娘,瞧你满头大汗的,一定是赶了不少路吧!不如先喝碗豆腐脑,阿婆领你去。” 小姑娘甜甜一笑:“谢谢阿婆。” 她目光如水,清纯地闪动着,那样子令人又怜又爱。 望着柳菀玉甜甜一笑:“这位姐姐,你好?” 菀玉笑道:“小妹妹,你一个人在外面东奔西跑,小心遇上坏人哟?” 小姑娘清脆地道:“多谢姐姐。我是出来游玩的。听说京城很好玩,就来了。正巧盘缠也用光了,就来‘中原镖局’找我的五师兄。” 柳菀玉见她天真烂漫,毫无心机,心中很是喜欢:“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笑盈盈地道:“我叫独孤凤。姐姐,你呢?” 柳菀玉含笑道:“我叫柳菀玉。” 独孤凤侧头望了一眼阿风:“大哥哥,你呢?” 阿风一怔,只是淡淡地道:“我只是下人,你不用知道?” 独孤凤奇怪地望了望他,又对柳菀玉悄悄地问:“柳姐姐,这位大哥哥好奇怪哟!” 柳菀玉笑道:“你不用理他,他就这样,就好象别人借他银子还他糠似的,别管他。嘿,你就叫他阿风吧!小妹妹,你陪姐姐到处玩玩,姐姐陪你到‘中原镖局’去,好不好?” 独孤凤高兴地拍着手:“好呀!” 阿风忙道:“大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别让大少爷担心。” 柳菀玉不耐烦地道:“我知道了,你少说两名,好不好?” 独孤凤小心地问:“柳姐姐,你哥哥对你凶不凶?” 摇摇头,柳菀玉道:“他很少管我。” 独孤凤目光中流露出羡慕地神情:“我有四个哥哥,他们虽然都对我好,可是喜欢管我,特别是三哥。本来我早想出来逛一逛,可是他们非说要等我满十八岁了才行,可是……好难等哦,这一次呀是我偷偷跑出来的。” 柳菀玉笑得眼睛眯成了线:“想不到你这么调皮?听大哥说江湖上好危险哟!你一个女孩子可要小心哟!” 独孤凤挽紧了柳菀玉的手手臂,脸上笑得好甜:“我才不怕呢?其实江湖并不太险恶,只是要看谁的运气如何?柳姐姐,你说是不是?” 柳菀玉点点头:“说得有理。可惜我的武功不高,不然也想出去闯一闯。” 她放下碗来,含笑道:“凤妹妹,我们走吧!让阿风付帐吧!” 独孤凤笑得好甜,酒窝在腮边打着璇:“多谢姐姐。” 柳菀玉亲热地拉着独孤凤向远处跑去,阿风只有无奈地摇摇头,付了帐,连忙跟了上去。 “好好看的灯笼,姐姐,我们买一个,好吗?”独孤凤兴奋地拍着手尖叫起来。 柳菀玉点点头:“凤妹妹,你喜欢哪一个,就拿以!姐姐付钱。” 独孤凤高兴极了:“谢谢姐姐,我要那只莲花灯。” 买灯的老大爷笑盈盈地递给她:“小姑娘,你拿好。” 独孤凤高兴地举着灯笼,侧着一张娇艳的笑脸:“柳姐姐,你想要什么样的?” 柳菀玉目光一转,伸手取下一只牡丹花灯笼,向后招呼着走近的阿风,盈然一笑:“阿风,付钱。” 拉着独孤凤向人群多的里面跑去。 独孤凤好奇地问:“柳姐姐,我们不等那个大哥哥了吗?” 柳菀玉笑嘻嘻地道:“不要他了,瞧他那冷冰冰地样子,就好象别人借他银子还他糠似的,谁也没有兴致玩,还老催我回家呢?我们让他着着急,好不好?等我们玩够了,悄悄地回‘中原镖局’,准吓他一跳。” 独孤凤格格直笑:“好呀!想不到姐姐有时候也很调皮哟。” 柳菀玉小心地向后望了一眼,果然没有看见阿风的踪影,不由满意地笑了。 沈春风刚回过神来,果然看不见柳菀玉与独孤凤,心中格外着急:“两个大姑娘,如果弄丢了,可怎么向大少爷交待?何况这又是夜晚,出了事,怎么办?” 沈春风眉头微皱,转身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回头便看见那高高的墙头,心生一计。他来回看清四周无人,转身一纵,人如烟似地飞越而上,纵身飞上墙头,眺高一望,便可看清整个长安城的大小街道。 沈春风四周望了几眼,飞身纵上对面墙头,飞梭似地奔向远处的一面矮墙边,果然看见了两位姑娘的身影,不过好象遇上了麻烦。 他心中一急,飞身自墙头上跃下,便听到一阵喊叫:“是谁。” 沈春风不由自主地回过头来,心神略为一怔间。只见宽敞地巷道正巧过来几个人,那是一位美艳妩媚、妖侥绝伦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瑶玑屋’见到的‘舞妓’青丝姑娘,她身边站着四名提着花灯的姑娘,心中不由怀疑这位青丝姑娘为何深夜在这胡同之中穿梭,而且还是深夜?他只是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便转身消失在胡同之中。那青丝只是向高墙上望了一眼,又默默地望了望阿风远处的身影,幽幽地道:“我们回‘瑶玑屋’吧!” 4 柳菀玉与独孤凤果然遇上了大麻烦,一群地痞流氓拦住了二人,仇恨地盯着独孤凤:“臭丫头,今天看你往哪儿跑?你敢消遣老子,那是你自找苦吃?” 独孤凤娇叱道:“原来是你们呀!别丢人现眼了?” 柳菀玉吼道:“几个大男人欺侮一个小姑娘,要不要脸?” 领头的大汉淫笑道:“兄弟们,这个丫头长得也挺不错?把她们抓去‘飘香院’当……,准保赚大钱?” 另一个大汉嘿嘿直笑:“瞧她们长得这么水灵,我们先嘿嘿……,再卖不迟?” 柳菀玉厉叱道:“你们敢?” 那大汉尖笑道:“两个臭丫头,乖乖侍候好大爷们,大爷让你们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欲死欲仙,哈哈……” 独孤凤与柳菀玉相视一望,举起手中的花灯向几人扔去,转身便跑,几中地痞流氓一哄而上正要追去。 蓦然,那花灯并没有坠落,反倒飘悠悠地向他们飞去,旋着圈儿,如同芸芸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挥动似的。 几名地痞流氓吓得冷汗直流:“妖怪,有妖怪。” 转身正要跑去,那灯笼一直追着他们,骇得他们屁滚尿流、狼狈不堪,疯狂地尖叫了起来:“有妖怪,救命!救命呀……” 灯笼骤然在空中燃烧着,化分为一团团的火,如同鬼火般飘飘停停,裹上几个的身体,当时便有人吓昏了过去。 火光渐渐消失,空气中发出烧焦地尸体味,几人却刹间在神秘地火光中化为灰烬。 夜光下,自胡同深处正站着面无表情地沈春风,他冷冷地望着火光,眸子中流露出冷冷地光芒,嘴唇中蹦出冷冰冰地声音:“自作孽,不可活。触我逆鳞者——死。”转身便又消失了。 柳菀玉拉着独孤凤一口气跑出胡同,冲进闹市,才缓了品气。 柳菀玉摆着手:“现在安全了,他们不会追来了?” 独孤凤噘着小嘴:“柳姐姐,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柳菀玉含笑道:“不要说傻话了,我们回去吧!对了,凤妹妹,以后遇见他们,你可要小心哟。” 独孤凤乖乖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大小姐。”沈春风不知何时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独孤凤睁大了眼睛,奇怪地问:“大哥哥,你从哪儿钻出来的?怎么我跟柳姐姐都没有瞧见你?” 沈春风淡淡地道:“我在这儿等你们很久了?”望着柳菀玉:“大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柳菀玉抿着唇,不高兴地道:“知道了,真是的。” 独孤凤天真地笑着,一手牵着柳菀玉,另一只手着沈春风的手:“我们走吧!” 沈春风缩回手:“姑娘,别拉拉扯扯的。” 独孤凤格格直笑:“我要嘛!” 柳菀玉悄声道:“阿风哥,她还是一个孩子,你就迁就她一下吧!” 沈春风无话可说,心中弊着无奈。 独孤凤一路像一只快乐的百灵鸟,又唱又跳,不时地扬着一张天真可爱的娇嫩似花瓣的小脸:“五师哥见到我,一定会吓一跳?他可是经常被我吓得。这一次会不会昏过去?” 柳菀玉奇怪地问:“没有这么严重吧!难道阿风这么娇贵?” 独孤凤格格一笑:“柳姐姐,你有所不知?有些人的心灵是非常脆弱的,五师哥就是其中之一。不过,那要看是谁吓他哟。” 柳菀玉三人刚进‘中原镖局’,远远看见卓中原和卓不凡父子的身影以及柳乘风焦急地样子,卓青青正在一边不停地说着什么? “五师哥。”独孤凤欢快地叫着,朝卓不凡甜蜜地一笑。 卓不凡吃惊地望着她,心中一惊,居然昏了过去。 柳菀玉与阿风吓了一跳,菀玉道:“有没有搞错?没有这么夸张吧!” 柳乘风和卓青青也吓了一跳。 卓中原忙扶住儿子:“小凡,你怎么了?” 卓不凡昏得快,醒得也快,不敢相信地望着独孤凤:“小风,真的是你呀!会不会稿错?” 独孤凤不高兴了:“原来五师哥不欢迎小凤吗?” 卓不凡连忙摇头,装着笑脸:“没有这回事,五师哥怎么会不欢迎小凤呢?” 卓不凡心中暗想:“这个小鬼精灵,最好别得罪了她,如果得罪了她,我可完了?” 他忙道:“天也不早了,我这就吩咐人给小凤找一间最漂亮的房子住,好不好?” 独孤凤把柳菀玉手一挽:“我要跟柳姐姐睡,我们还有不少的悄悄话要说呢?柳姐姐,你说是不是?” 柳菀玉高兴极了:“当然没有问题。” 卓中原嗬嗬直笑:“大家都去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看着独孤凤远去的身影,卓不凡才重重地嘘了口气。 他回过头,朝阿风笑笑:“阿风,你可别惹她,她可是少见的精灵怪,谁惹她谁倒霉?” 沈春风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走了出去。 天色已深,盘月更圆、更亮。 独孤凤闪着一双眼睛,悄悄地问:“柳姐姐,那位阿风哥哥为什么不笑?” 柳菀玉奇怪地道:“你为什么对他感兴趣?” 独孤凤眼睛转了一圈道:“我史是觉得好奇嘛!何况,我第一次见到比三哥不还酷的人呢?嗯,一定比我三哥还厉害?” 柳菀玉笑得牙齿快掉了下来:“什么?你居然说他酷,我看那是呆板?麻木?” 摇摇头,独孤凤歪着头想了半晌,肯定地道:“真的。我从来没有看错人?他好象有不少鲜为人知的心事?他怕别人知道自己的过去。所以,愿意把自己装成一副酷像,让人不敢接近他?但是我从他的眼神中看的出,他心里很痛苦、很寂寞,多想找个人诉说诉说。” 柳菀玉笑得更响:“算了,凤妹妹,你还小,怎么会看出别人的心事?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独孤凤双眼望着窗棂,依旧嘀咕道:“一定是这样?奇怪,他怎么不会笑呢?我一定要逗他笑一笑,这其中会有什么古怪?听奶奶说,不会笑的人世上有三种人:第一种是受过各种磨难的人,心里已失去了欢笑;第二种是受过特别训练的杀人工具,他们从来都没有欢乐,不知道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第三种是戴着人皮面具的人,从他们的脸上不会显露出任何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嘀咕着,独孤凤已沉沉睡去。 听着独孤凤的嘀咕声,柳菀玉久久难以入眠,他心中明白阿风的痛苦,看着阿风每天不停地喝着酒,一个人沉浸在痛苦地深渊中,她的心也感觉到了悲伤。她多想让阿风哥笑一笑,多想让阿风哥能把心里话对她说一说,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5 清晨,独孤凤醒得很早,侧身却见柳菀玉还睡得挺香,不由调皮地做了一个鬼脸,心中暗想:“不知那位阿风哥哥在干什么呢?” 她推开门,两名丫环朝她甜甜一笑:“凤姑娘,起这么早?” 独孤凤也是甜甜一笑:“两位姐姐,麻烦你们端点洗漱的水,好吗?” 两名丫环高兴地道:“凤姑娘,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独孤凤趁此机会,悄悄地问:“两位姐姐,你们知道那位阿风哥哥,他住在什么地方?” 右边那位红衣丫环道:“哦,我知道。别看他是个下人,架子倒不小?姑爷对他极为客气,他想在清静的地方住,姑爷还叫大少爷把东厢那间让给他呢?” 左边黄衣丫环道:“可不是,大小姐也怪他太过份了,姑父还替他说话呢?” 两名丫环出去了一会儿,很快端来一盆水和杯清水,独孤凤用清水漱漱口,从怀中香囊中取出一只小径瓶子,在水中滴了几滴,便洗净脸,笑眯眯地问: “你们是不是想教训教训他?” 两名丫环睁大了眼睛:“教训?为什么要这么做?” 独孤凤甜甜一笑:“他居然在‘中原镖局’喧宾夺主,岂不是令人感到气愤?” 她神秘地凑到两个丫环耳嘀咕了许久,两名丫环吓了一跳:“这么做会不会出事?” 独孤凤嘿嘿一笑:“你们尽管放心,出了事有我承担。” 两名丫环这才点点头,赞同了。 悄悄地到了阿风的房间外,独孤凤凑近门缝中向里一望去,里面没有人,她唇边不由挂着甜蜜的笑容:“真是天助我也!” 小心地推开门,独孤凤揭开被子,从怀中掏出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撒在床上,又把被子盖在上面。 独孤凤推门出去,两名丫环搬来了凳子,独孤凤把水小心地放在半掩的门上,拍拍手:“好啦!大功告成,你们可以走了。我呢?钓大鱼去也。”、 她大摇大摆地向后院跑去,真不巧,沈春风正好一个人靠在一棵树边,口中含着一片树叶吹着很凄凉的曲子。 倏然,他感觉到有人接近身后,心中暗想:“只怕是菀玉,我不理会她,她自然会离开的。” 独孤凤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对方已经查觉,只是认错了人而已。 她悄悄接近阿风,伸出莲莲藕似的柔荑蒙住了他的眼睛,心里却笑得可欢了。 “菀玉,别闹了,你……”沈春风拉开她的手,侧头一看,吃了一惊:“怎么会是你?你想干什么?” 独孤凤抿嘴一笑:“有什么惊奇的呢?阿风哥哥,我刚才路过你的房间,看见一只好大的老鼠钻进了你的房间,你快去看一看?” “老鼠?”沈春风想起卓不凡的警告,双眼怀疑地盯着她:“真的吗?” 独孤凤被他的眼睛望得发怵,只觉得阿风的眼睛中有一种神秘的光芒,就好象三哥的眼神一样,但她还是一个劲地点头:“当然,我怎么会骗你呢?” 沈春风怀着疑惑的心情来到房间外,看了看门缝:“凤姑娘,你会不会眼花?大老鼠真能钻进去?” 独孤凤直点着头:“我希望你进去看一看,检查检查房间,如果晚上钻进你的被窝里,那可就遭了?” 沈春风右手刚要推门,却听到一阵笑声,这声音很小,如非听力超人一等的人,是无法听到的。 这声音自然是来自于独孤凤的笑声,眼看着自己的阴谋将要得逞,她忍不住得意地笑了,不过声音很小,小得只有自己听见而已,她想念阿风绝对不可能听得到。 沈春风缩回了手,把她吓了一跳,禁不住问:“阿风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怕老鼠呀?嘿,想不到一个大男人也怕老鼠?啧啧” 沈春风却若无其实地道:“我觉得好奇怪,好象听见有人在笑?” 独孤凤心中腾然一惊:“不会吧!他怎么会听到我的笑声,他难道是神仙?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一定是怀疑,他一定是在猜测?” 便把头一扭:“哼,真是好心没好报?看来以后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此刻,柳菀玉打着哈欠走了过来:“咦,你们起得可真早呀?凤儿,我到处找你呢,你干嘛绷着一张脸,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谁欺侮你,告诉柳姐姐,柳姐姐帮你出气?” 沈春风悄悄地盯着独孤凤缓缓地道:“说来也奇怪?凤姑娘说我的房间里钻进了一只大老鼠?可是,门缝这么小,如何钻得进去?值得怀疑?” “大老鼠?”柳菀玉兴致勃勃地问独孤凤:“很大么?有多么?嘿,我可最喜欢打老鼠了,你可知道为什么在‘柳家山庄’里一只老鼠也看不见吗?呵呵,那都是我的功劳。” 独孤凤为难地道:“柳姐姐,也许是我看错了吧!我……“她一边说话,一边悄悄地往后退去,准备开溜。 柳菀玉仍旧兴致勃勃地凑到房门边,好奇地道:“让我瞧瞧,也许……啊!” 她右手一推门,一边说话,话还没说完,一盆水从头浇了下来。 独孤凤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飞快地溜了。 还亏得阿风躲得快,只怕身上也会溅上不少水渍。 “出了什么事?”卓不凡、柳乘风和卓青青急忙奔来。 看见水淋淋、狼狈不堪的柳菀玉与早跌出许远的水盆,卓不凡心里好笑,一看就知道是独孤凤的杰作,自己曾经有过此遭遇,再回过头来,那独孤凤早已不见了踪影。 柳乘风可吓了一跳:“妹妹,出了什么事?阿风,你说?” 沈春风平静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卓青青忍不住大笑起来。 卓不凡为难地道:“菀玉,你可别生气?小凤虽然喜欢恶作剧,但都是无心的?唉,她还这么调皮捣蛋,真不知如何是好?” 柳菀玉此时可是哭笑不得,伸手抹抹头和脸上的水渍,苦笑道:“我怎么会生她的气呢?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卓青青忍不住问:“小凡,你可知道有谁管得住小凤?” 卓不凡摇摇头:“小凤可是‘盘龙宫’的小公主,连她的几个哥哥都把她没有办法,又加上老太君对她简直像供奉小祖宗的,又疼又爱,更让她为所欲为?不过,更主要的是小凤长得像小仙女似的,嘴巴又甜,做错了事,只要撒一撒娇,就可以搞定,没有人怪她,更没有人舍得骂她一句,打她一下。不过,小凤最怕她三哥独孤子,也最听他的话。” 卓青青道:“小凡,别光顾着说小凤?菀玉,快去换身衣服吧!天气快转凉了,小心别染上风寒?” 卓不凡瞅见他们离开,神秘的对阿风道:“阿风,你一定得罪小凤了,是不是?她可是要对付你的。以后,可有你受得了。千万要小心一点哟,她的花样可不少也?” 他拍拍阿风的肩,摇晃晃地走了。 沈春风平静地走进房间,一双忧郁而又充满醉意的眼睛,修然如猫眼一样发黑发亮,嗅到了任何老鼠的气味。 阿风终于发现被子的盖法有异,他的记忆一向极好,自己房间里的变化绝对逃不过他的双眼。 阿风目光四周张望一眼,放下支撑窗棂的短架,挑起了被子,呈现入眼中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冰冷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浮出一层笑意:“这小丫头玩意还不少呢?” 沈春风卷起被单,把零零碎碎的东西倒在一个大包袱中,提着便出门了。 到了花后园,果然见独孤凤正无聊地撕扯着树叶,噘着花瓣似的小嘴儿:“死阿风,坏阿风。” 沈春风轻叹一声,笑了:“真是奇怪?刚才我的耳朵根一直在发热,原来是有人在骂我呢?” 独孤凤霍然站起来,嘀咕道:“我才没有心情骂你呢?” 沈春风心里好笑,又道:“更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我在房间里捉老鼠,这老鼠更怪,东西不偷,却尽干一些奇怪的事情?你说怪不怪?” 独孤凤嘟着嘴:“你……你说什么?” 沈春风淡淡一笑,把手中包袱丢在地上道:“这些东西,你一定会有兴趣研究研究,不妨看一看?” 话落,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感觉到心情十分愉快。 独孤凤看着他的笑容,禁不住呆了,她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人的笑容这么好看?而且还是一个男人,原来冷冰的面庞变得柔情起来,而且连他的眼睛也在笑,眉毛、鼻、嘴角似乎也在笑,有一种蛊惑人心的美……最算心情再坏的人看见他的笑容,心情也会变得愉快。怎么会这样?一个人的笑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魅力。 独孤凤忍不住痴痴地笑道:“阿风哥哥,你的笑容真好看,你应该多笑一笑才好。” 沈春风笑容立逝,眼神一怔,转身扬长而去。 独孤凤用脚踹开包袱,看清里面的东西,不由大吃一惊,她鼻子一哼:“这个坏阿风、死阿风……” 她用却踩着、踢着,才解气。 倏她脸上露出鲜花般的笑容,心里暗想:“他的脾气倒跟三哥一模一样?也许他就是我要找的人?阿风哥哥,你逃不了了,我这一辈子缠定你了?” 想着想着,她的脸涨得通红,美得真像小仙女。 此时此刻,可怜的阿风还不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难怪连天阐大师也说他命犯桃花,躲也躲不过去。 6 独孤凤一溜烟跑进大厅,看见大家都在,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望着柳菀玉尴尬地道:“柳姐姐,对不起?” 柳菀玉笑嘻嘻地道:“没什么?你不要放在心里?何况你又不是无心的?” 独孤凤怯生生地道:“可是……可是,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呀!” 柳菀玉见她为难的样子,反倒觉得自己过意不去了,站起身,把她拉在身边:“好了,姐姐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你呢?” “谢谢姐姐”独孤凤脸上马上露出鲜花般的笑容,对着柳菀玉大送秋波,惊得卓不凡目瞪口呆。 “什么事这么热闹?”卓不凡笑呵呵进来。 独孤凤岂能放过亲热机会,忙过去挽住卓中原的胳膊:“卓伯伯,凤儿扶你。” 卓中原高兴地拍拍她的头:“真是个可爱又美丽的乖孩子,以后多在桌伯伯这儿来玩?好不好?” 独孤凤甜甜地道:“多谢卓伯伯。五师哥跟凤儿就像亲兄妹一样,凤儿一定会多来看看卓伯伯?” 她扭过头对卓不凡甜甜一笑:“五师哥,你说是不是?” 卓不凡心中宛如喝了一碗蜂蜜般,高兴地点点头。 卓中原心里一怔,说句心里话,他多么希望凤儿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想不到看似单纯的凤儿却能体会其中的意思,并能巧妙地回绝,而且话中也不伤人?真是不可思议,难怪小凡说她并不简单,一点不假。 独孤凤笑眯眯地道:“卓伯伯,凤儿扶住你过去吃饭?” 此刻,卓青青却暗自一旁笑了:“真是个傻弟弟?亏他的名号还叫泥鳅,看来要跟乘风调个了。” 沈春风悄悄地进来,独孤凤双眼瞅了瞅他,忙笑嘻嘻地道:“阿风哥哥,就差你了,怎么这时候才到呀?” 她那样子,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那些事情好象都跟她无关,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沈春风用奇怪的眼光望着独孤凤,心里对这个小女孩反倒有所提防。 独孤凤眉头一皱:“阿风哥哥,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沈春风嘴角微抿:“怕大老鼠又做坏事?” 独孤凤不以为然,仍旧笑嘻嘻地道:“放心,不会再有老鼠了?” 她还很殷勤地为阿风盛满饭,夹些好吃的菜在他碗里:“阿凤哥哥,你怎么不吃呀,是不是菜不合你的味口?” 沈春风又想:“谅她此时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他举箸吃了一口,一边仔细观察。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独孤凤知道自己只怕捉弄不到他,只好放弃了。 她心里暗暗想:“阿风哥哥,你真是我命中的克星。” 大家终于开开心心地吃完饭,卓青青拉住柳乘风:“乘风,你陪我上街去买东西,好不好?” 柳乘风自然欣然同意。 卓不凡舒舒腰:“我今天要去会会几年未见的老朋友。” 独孤凤却一蹦而起,一手拉住柳菀玉,另一手拉着沈春风的手臂:“我们一起去。” 沈春风嘀咕了一句:“喂,干什么去?” 独孤凤笑嘻嘻地道:“当然是去玩罗!” 沈春风叹着气:“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到京城来,看来以后别想安宁了?” 独孤凤格格直笑,也不知道什么如此让她开心?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三章 唐门来客 1 长安,六朝兴盛之地,盘龙踞虎、龙蛇混杂。 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喧闹而又嘈杂,夹杂着南腔北腔,身着各种异服的行人;达官贵族、巨胄富贾,鲜衣怒马的王孙公子、纨绔子弟,还有江湖子弟、侠士豪杰、乞丐、**、流氓、贫民三教九流比比皆是,充斥着偌大的京城。 卓青青拉着柳乘风的手,娇声问:“乘风,我们去哪儿?” 柳乘风含笑道:“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 卓青青甜甜一笑,欣喜万分:“真的。乘风,我们去‘大龙寺’好不好?” 柳乘风柔声问:“青青,去‘大龙寺’干什么?” 卓青青含笑道:“我们去抽签。你知不知道‘大龙寺’算的很准,我一直没人陪着去,你陪我去一趟,好不好?” 柳乘风点点头。 穿过熙熙攘攘的集市,柳乘风嘘了口气,也不知怎的,他感觉自己好象和阿风一样,越来越喜欢清静。 望着四周繁杂喧闹的气氛,柳乘风拉着卓青青一溜儿小跑到了那‘大龙寺’门前,卓青青却嘻嘻哈哈欢笑起来。 柳乘风抿嘴浅笑,抬头望着庄严肃穆、香火极其旺盛的‘大龙寺’,也不知怎的,他的心中也充满了虔诚的祷告与无限的忏悔。 回想起自己以前的历程,他总感觉到几分忧虑与无奈,这双沾满了无数鲜血的双手能否得到满天神佛的谅解和保佑。 ‘大龙寺’中,人来人往,虔诚的香客、忏悔的罪人混杂在一起,在满天神佛面前把心声暴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卓青青含着笑,伸手拿起签筒,跪在蒲团上,默念着心中的祈愿,抖动着手中的签筒,跳跃出一支长长的竹签。 她把竹签用手攥紧,对柳乘风嫣然一笑:“乘风,该你了。” 柳乘风微笑道:“青青,我还是算了吧!” 卓青青不高兴地回过头,一阵风地跑到一位长须老和尚面前,伸手递过竹签:“大师,麻烦你解一下签。” 老和尚接过签问:“女施主想求什么?” 卓青青脸色微红,瞟了乘风一眼道:“姻缘。” 老和尚点点头:“第六签,签不太坏,不过,从签上看,你的姻缘颇有点波折,不过,后来好歹水到渠成。” 卓青青心中一惊,忐忑不安地道:“那么就不要解了?” 老和尚微笑道:“此签虽非上签,但并不是那么严重?遥知越女寄襄王,韶华已逝芳菲梦。说得是越女有心,襄王无梦,白白浪费了大好年华;不过事情总有所转机,姑娘的姻缘虽然有一些波折,但厄难并不大,从此签最后一句显示‘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所以女施主并要如此着急?况且,从女施主的面相来看,应该是个福寿之人。” 卓青青忧心忡忡,面上显出淡淡的笑容:“多谢大师。那么最后一句呢?” 老和尚捻捻颔下长须:“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嗯,女施主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卓青青心头一怔:“当然是真话,请大师明示。” 老和尚轻叹一声:“女施主对姻缘太执着也不是一件好事,还是放开为好。” “此话怎讲?”卓青青急促地问。 老和尚道:“不知道女施主信不信,贫僧从签中看出女施主将认识三位男子,‘遥知越女寄襄王,韶华已逝芳菲梦’,此人如水中浮萍,对感情也是如此;‘山穷水尽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此人如天上白云,变幻无穷,只怕你难以掌握;‘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你执着的感情终于感动上苍,最后的路还是由你选择……阿弥陀佛。” 柳乘风在一旁柔声道:“青青,别听他胡说,万事不一定会准,你如果连自己都信不过,又如何信得过别人,命运其实是掌握到自己手中的。” 卓青青抬起头,娇身倚在柳乘风身边,轻声道:“乘风,你会不会抛弃我?我们之间真是越女有心,襄王无梦吗?” 柳乘风双手抚着她的头:“傻丫头,为什么呢?我们五年的感情,你还信不过吗?” 卓青青忧虑地道:“我怕……乘风,我怕你有一天会离开我?如果不是我家受了这么多的灾难,只怕我们已成婚了。” 柳乘风温柔地道:“青青,别想这么多了?如果你不放心?我们趁阿风也回来了,立刻向你爹请求我们的婚事,好不好?” 卓青青笑颜逐开:“乘风,你真的愿意娶我?” 柳乘风双手紧拥着她的娇躯:“在菩萨面前我发誓,今生只娶卓青青一个人,永不变心,如违此誓,天打雷轰,让我一生不得安宁。” 卓青青伸手捂住他的嘴,柔声道:“我相信你,你又何必发下如此重誓?乘风,快松手,有不少人盯着我们呢?” 柳乘风笑道:“怕什么?我不在乎,他们是在羡慕我们呢?” 蓦然,传来一阵冷笑:“哟,这世上总有一些不要脸的人,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真是丢死人哟……咯咯……” 卓青青一惊,满脸通红的从乘风怀中钻出来,探头一看,那是一位年纪在十七、八岁的少女,穿着极为怪异,黑色长裙、黑色面纱、黑色长靴,手拿着一条又长又黑的长鞭,身后跟着十二位黑衣蒙面的女子,个个长得高挑俏丽,只是目光冰冷。 虽然蒙面,但柳乘风还是认出了她正是‘嫦娥郡主’凌春水与她的“十二金钗”。 凌春水一眼看出柳乘风正是昨天把自己拉下马来的人,眼珠儿狭黠地一转,清脆地笑道:“哟,原来是你呀,昨日打得痛不痛呀!” 卓青青脸色一变,横了柳乘风一眼:“乘风,你们认识?” 柳乘风低声道:“她是京城里有名的‘嫦娥郡主’凌春水,昨日来的时候在城门口差点打了起来。” 卓青青松了一口气,冷冷地横了凌春水一眼:“哼。” 凌春水身影一闪,目光中流露出不高兴地神色拦住卓青青:“你这是什么意思?” 卓青青冷笑道:“没有什么意思?不过听说有一位‘嫦娥郡主’是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很放荡……” “找死!”十二金钗脸色一变,正待动手,谁知凌春水抢先冲上去:“你们退开,让我来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啪’凌春水身手极快,出手给卓青青甩了一个巴掌。 卓青青脸色一青,紧跟着也是一巴掌打向凌春水,怒叱道:“你凭什么敢打我?你是郡主,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水性扬花,没有人看得起你,如果不是你老爹替你撑腰,你跟窑子里的姑娘有什么区别?” 柳乘风死死抓住卓青青的手臂:“青青,你别冲动?” 凌春水铁青着脸,冷笑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打这个泼妇?” 此时,独孤凤一蹦一跳拉着柳菀玉过来,笑嘻嘻地喊着:“柳姐姐,你看青青姐在跟别人打架呢?” 柳菀玉一惊,急忙跑上前:“哥哥、青青姐,出了什么事?” 她看了一眼凌春水,怒火冲天:“又是你,别以为你是郡主有什么了不起,谁怕谁?” 柳乘风一时没了注意:“菀玉,你又来了,两位姑奶奶,还是少惹事为好!” “不行”卓青青与柳菀玉狠狠盯着凌春水,双目中暴出了火来,恨不得把她撕成八断,以泄心头之恨。 独孤凤却拍手起哄:“阿风哥哥,快来呀!柳姐姐和青青姐要跟别人打架!” 她可是一副违恐天下不知的神情,一个劲地笑:“打呀!怎么不打呀!让我瞧瞧谁赢?” 阿风急急忙忙跑上来,手中拿着几根糖葫芦:“谁打架?” 独孤凤甜甜一笑:“她们呀!你看她们的样子真好玩。” 她伸手抢过糖葫芦:“阿风哥哥,谢谢你!” 见到阿风来,柳乘风一时高兴极了:“阿风,快来帮我劝劝架她们,真是伤脑筋。” 凌春水冷笑道:“谅你们也不敢动手,今天的帐我会记着,你们等着瞧。” 她把手一挥,一群人匆匆而去。 柳乘风摇着头:“青青,你刚才的话太过份,太伤人了。” 卓青青冷哼一声:“京城里谁不知道这位‘嫦娥郡主’的德性,若要人不知,徐非己莫为。哼,你这么帮她说话,莫非也是看上她了,想做她的入幕之宾?” 柳乘风脸色一变:“青青,你这是什么话?” 卓青青冷哼一声,甩头就走。 “青青”柳乘风长叹一声,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柳菀玉望着两人的身影,担忧地想:“青青姐这是怎么了?” 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对独孤凤道:“我先去瞧瞧,你们记住早一点回来。” 转身追了上去。 独孤凤看得直摇头:“她们怎么了,一个个象有病似的。” 脸上马上露出甜蜜的笑容,拉着阿风:“阿风哥哥,我们进去瞧瞧。” 阿风问:“凤姑娘,你想抽签求什么?” 独孤凤甜甜一笑:“我才不求什么签,自找烦恼?我们进去瞧瞧。” 不由他分说,拉着他便冲了进去。 “两位施主”几名和尚大惊,没有来得及拦住二人,却听到独孤凤格格地笑声。 进了“大龙寺”里,独孤凤银铃般的笑声又响了起来:“阿风哥哥,真好玩!” 阿风摇着头:“凤姑娘,你怎么如此胡闹呢?这‘大龙寺’后院是禁止香客入内的。” 独孤凤把嘴一噘:“我们又不是香客,有什么了不起?阿风哥哥,我们到后院睢瞧去,如何?” 阿风对她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看着后院的圆形小门,犹豫不绝。 独孤凤伸手把他推了进去,里面静悄悄,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独孤凤正要说话,阿风嘘了一声:“不要说话?” 接着听到鸟语,闻到了花香,看到的却是一座花坛。 那花坛远处,是一座精雕细琢、十分别致的亭子。 就在那亭子里,却有两面三刀人在下棋,一位青衣中年人,衣着极为朴素,相貌英武、神采奕奕;另一位是个老和尚,面如满月,慈眉善目,十分有精神。 独孤凤睁大了奇怪地眼睛:“阿风哥哥,我们瞧瞧去。” 阿风眉宇一皱:“凤姑娘,小心被人当贼抓?” 独孤凤格格一笑:“我才不怕?” 走近亭边,阿风很有礼貌地道:“晚辈二人误闯寺院,还望两位前辈多多原谅?” 独孤凤不高兴地道:“阿风哥哥,他们架子这么大,根本没有把我们看在眼里?” 阿风安慰道:“大凡世外高手的架子都很大,何况我们不经主人同意就闯入寺院,主人自然不高兴了?” 独孤凤道:“阿风哥哥,依我看他们才不是什么世外高人?听奶奶说,世外高人一般隐藏在高山名川之中,那象他们躲在这寺院里下棋。” 阿风道:“俗话说:大隐隐于山,小隐隐于市。有不少真正的高手就是你身边最普通的人。” 独孤凤神秘地朝阿风一笑:“阿风哥哥,就象你吗?” 阿风一怔,苦笑道:“真是个傻姑娘,我象高人吗?高人有高人一等的风度与气质,还有超凡的武功和才华,岂是我们所能比拟的?” 独孤凤道:“阿风哥哥,你说得话真象我三哥哥。所以,小凤觉得你与众不同?” 阿风笑了,不过是一双眼睛在笑:“与众不同?凤姑娘真会说话?” 独孤凤悦声道:“当然。三哥哥是我们家武功最高的一个,也是我最佩服的一个,小凤觉得你有与我三哥哥相似的地方?” 阿风摇着头道:“凤姑娘,别说了,再说下去,两位前辈听了会笑话的。” 独孤凤冷哼一声:“他们才不理会我们呢?你看他们下棋都着迷了,那会听我们说话?” 阿风道:“凤姑娘,你又错了,真正的高手注重的是眼观四方,耳听八方。稳如泰山,静如磬石。只怕我们的谈话两位前辈都句句在心。” 独孤凤笑嘻嘻道:“那岂不是三心二意?怎么下的好棋,难怪老下不完?” 阿风淡笑着,摇着头,便伸手轻轻自盒中取出一粒棋子,又摸摸棋盘。 独孤凤奇怪地问:“阿风哥哥,你在干什么?” 阿风心里明白了,微笑道:“凤姑娘,你可知道这两位前辈除了下棋,还在干什么?” 独孤凤莫名其妙地望着两位老人,又望了望阿风,摇了摇头。 阿风微笑道:“这两位前辈是在比武功。这棋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取自冰雪几千米深的‘千年寒冰石’所制,而棋子却来自深海中的‘海心神铁石’,两物相吸,其牢如铸。两位前辈边下棋,边比试内力。凤姑娘,我们走吧!别打扰两位前辈?” 独孤凤惊奇极了,伸出纤纤玉指去取盘中棋子,居然是宾固如铸,又是惊喜又是佩服。 “哈哈哈”一阵清朗的笑声传来,那青衣人站了起来:“龙大师,我认输,果然不愧为得道高僧。” 大龙子拂着长须:“王爷太抬举贫僧了,依贫僧之见,这位小施主才是深藏不露?” 阿风谦逊地道:“晚辈打扰两位前辈清雅,请两位前辈见谅。” 青衣人呵呵一笑:“如今虚心的小伙子不多子,老夫所见之徒都是个个自命不凡,象小伙子这样的可真是凤毛麟角!定是了不起的人物?” 阿风淡笑道:“两位前辈太夸奖了,小子那敢称得上人物?” 大龙子点点头:“王爷,时候不早了,他们也该来了?” 青衣人点点头:“不错,前几次都是他们来得早,今年为何反倒迟到了?” 独孤凤水灵灵的眼睛奇怪地望着青衣人:“你是王爷吗?真是想不到也” 青衣人微笑道:“小姑娘,王爷也是人,有何区别?” 独孤凤抿嘴一笑:“王爷都是高高在上,别人可是瞧不见的,而且一向都是不可一世、高不可攀,你跟别人不同?” 青衣人哈哈一笑:“老夫也不是皇亲国戚,只不过被先皇看得起,御赐的而已。” 他和蔼地望着独孤凤:“小姑娘真有趣,是个美丽而又可爱的孩子?唉,可惜老夫的女儿如果有你一半,我就放心了!她呀,真是又刁蛮,又让人头疼?” 独孤凤格格直笑:“我知道了,你的女儿一定是那位‘嫦娥郡主’凌春水吧!” 青衣人叹着气,摇着头:“那孩子从小被我宠坏了,老是在外面惹事生非,也不给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点面子,典型一个野丫头。” 独孤凤笑着道:“你说得对极了!刚才她还差点跟青青姐在外面打起来了,她们吵架的样子真是有趣极了!” 青衣人脸色一变,长叹一声:“这孩子!想不到我凌风云居然有这么一个无药可救的女儿?” 阿风对独孤凤道:“凤姑娘,别添乱了!” 独孤凤对凌风云甜甜一笑:“王爷,你不要难过?其实有一天她会变好的?你看,小凤有时候也是调皮的不得了,没有人管得住我呢?” 阿风忍不住道:“王爷不用担心,郡主会变好的,主要是有人影响她,让她能自觉改变自己。” 凌风云点点头:“说来也是,这丫头从小没有母亲,到处惹事生非,结交的都是些绔纨子弟,我又很少管她?唉!” 蓦然,传来一阵冷冷地声音:“秀才,你又在数落谁呀?” 凌风云顿时笑颜逐开:“老狐狸。” 3 便见那寺院外走进来一位青衣老人,那模样极其淡然而冷漠!身形如风,居然没有一点声音,似乎象飘进来一样,幽灵般闪现在大家面前。 他梳理得很整齐的长发,一对十分好看的蚕眉下,一双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时地射出一道寒冷的光芒,鹰勾似的鼻梁下,一张薄薄的透出几分刻薄的嘴唇。 独孤凤直觉得心发冷,不敢乱说话,脸上笑容立逝。 不一会儿,便又听到一阵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我来早了,还是迟了?” 破衣老人破锣般的嗓门响了起来:“你迟到了,该罚!” 独孤凤奇怪地回过头,只见出现的又是一位穿着极为考究的中年老人。 只见他穿着绣着梅花图案的夹袍,质量绝对是最好的,长得也是相貌堂堂,一张稳重冷漠的脸颊上带着一种威严、傲然的气质;一双眼睛深沉而又锐利,悬鼻直立,又似乎带着一份执问;嘴唇宽大,一种很有性格的向上翘着,而且连脚步声也透着极为不平凡。 独孤凤不由喃喃地自言自语:“他的穿着怎么会比王爷还好?莫非他是皇帝国戚?还是……?” 中年老人的目光锐利地射来,令独孤凤感觉有几分威慑之气,而阿风却感觉到这位老人不平凡的气质。 他静静地问:“大和尚,你什么时候请来二个小朋友来参加我们的‘棋会’?” 大龙子道:“金兄、沈兄,这二位是无意中闯入寺院的,你们不要介意?” 青衣老人冷冷地道:“既然是无意的,让他们快走!” 阿风连忙婉言道:“实在对不起,我们马上走,不打扰四位前辈的清雅了,告辞。” 伸手拉着独孤凤出去。 独孤凤不高兴地道:“我不走,让我看看嘛!看一看又不会少他们几块肉?有什么了不起呀?” 阿风忙道:“凤姑娘,你这样做,别人会不高兴的?听话,我们走!” 独孤凤噘着嘴被阿风连拖带拉好不容易才出了‘大龙寺’。 瞟瞟独孤凤噘嘴的样子,阿凤笑道:“小姑娘别生气了,这样子可难看了,瞧你这小嘴上可挂得上一个油瓶子了。” 独孤凤反头一扭:“真没劲”转身朝人多的地方跑了。 阿风呵呵直笑,忙追了上去。 独孤凤躲在一处隐避的地方,偷偷直笑,悄悄地向外望去。 倏然,身后有人拍她的肩膀。 “阿风哥哥”独孤凤话一落,转过俏脸一看,脸色大变。 原来,在她的后面是一对年老夫妇,老人脸色枯黄,没有笑容,如同一根枯木似的,穿着一身布衣,显得很规矩、老实;妇人脸色红红的、白白的,显得很年轻,慈眉善目,可亲可敬的样子,穿着花衣裳,呵呵地笑着:“小甜甜,快回去吧!老太君可发脾气了?” 独孤凤小嘴一噘:“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妇人脸上挂着可亲的笑容:“那可由不得你了?” 伸手把独孤凤抱在怀中,独孤凤可慌了:“救命啊!阿风哥哥,快来……” 话还未喊完,便昏了过去。 阿风倏听到独孤凤的救命声,匆匆忙忙地跑过去,四周已经失去了独孤凤的身影。 他心中暗想:“会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掳走她?” 他蓦然想起昨日晚上发生的事情,神色大变:“不好?如果独孤凤有什么闪失?我该如何对卓不凡交待?何况,她又是独孤龙的妹妹,如果以后遇上他,我岂不是无颜面对他?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她,哪怕破了自己的誓言,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 阿风心里一时心乱如麻:“真是可恶之极!居然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把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真是胆大妄为之极!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神出鬼没地掳走独孤凤,此人武功真是高深莫测。唉,看来一定是我的武功退步了,也许是我喝太多酒的缘故吧!” 他一路走、一路想,心里却又暗自揣摩:“想不到京城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就凭那几位前辈都是一等高手,还有掳走独孤凤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自从踏入京城,这京城之中似乎冥冥之中酝酿着一股腥风血雨,以其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袭来,我尽量还是不要卷入其中,避免无穷的麻烦?这江湖中的生活我已经非常厌倦了,何况,我在三年前已经在母亲坟前发誓:不再杀人,不再救人,也不再爱上女人。唉,三年前,我杀的人已经够多了;一救人,总是为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一遇上女人,自己的烦恼更是不休不止。都怪那可恶的‘天阐’臭和尚瓦砾态度端正我一生都结交桃花运。哼,如今我这种模样打扮,这一辈子绝对没有女人纠缠了。那臭和尚,三年前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他算帐,居然敢算计我,他日遇上他,准拔光他的眉毛,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唉,怎么办呢?独孤凤失踪了,我不去救她,岂不是更麻烦,烦恼呀!” 此时,他便听到一阵尖叫声由远而近传来:“救命!救命!” 阿风心里一喜:“小凤姑娘。” 他不介思索地寻声找去,悄悄向外一瞧,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喊救命的并不是独孤凤,而是一位小孩子,一个五、六岁样子,如同精雕玉琢般可爱,菀如观音座下的善财童子。那一张充满稚气的娃娃脸上,一条细长的眉毛,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秀美的鼻子,长着女孩子花瓣似的小嘴,那样子惹人又怜又爱,世上居然有人要伤害他,这个人一定是铁石心肠。 而孩子的对面站着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位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青年人,身着洁白的长衫,瘦长而潇洒的气质,一张英俊的面孔,浓眉如梭,眼睛细长却时时流露出狡黠的神情,挺直的鼻梁高耸,一张宽厚适中的嘴边挂着冷漠而又怪异的笑容,右手轻摇着一把铁扇,扇面闪动着逼人的光芒;青年的身边默默地站着一位二十一、二岁左右的姑娘,穿着黄色褂子,蓝色短裙,腰带上挂着一圈铃铛,铃铛是用一条五色彩带系着;头发乌黑发亮,如瀑布似的披散而下,一张美丽娇艳而又纯洁可爱的笑脸,让人猜不出她在想着什么?特别是那双眼睛似乎要勾去人的魂似的,红红的嘴唇,让人想起了罂粟花,令人为之沉醉,但却充满了刺激;站在她身后的是几名红衣大汉,剽悍高大,脸孔冷漠无情,宛如石雕一样,腰上也系着一圈铃铛,但是铃铛呈黑色,没有光泽,随着他们的移动,发出怪异的声音,更是奇怪的是他们都戴着半边耳环,耳环很大,头上缠着白色头巾,强壮发达的手臂膀上纹着纹身,在阳光下照耀下,可以看出那些纹身似乎随着光彩游动着。阿风一眼看出他们的装束打扮正是来自‘苗疆’,一处神秘而又令人恐惧、刺激的地方。 阿风看得出,这些人中武功最高的要属青年人,其次便是那位姑娘,他心里暗想:“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抓这个孩子?为什么在京城会出现苗人,他们出现京城会有什么目的?” 思索半晌,他伸手从头上取出头巾蒙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孩子脸上挂着泪花,看见了阿风,仿佛看见了救星,扑在阿风怀中,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肘儿:“叔叔,救救我,他们要抓我,他们是坏人,呜呜。” 年青人唇边浮现出一层笑意:“小纯,二叔最喜欢你了,又怎么会害你呢?你跟我们走吧!小子,别多管闲事?” 孩子扬起挂满泪珠的小脸:“我才不跟你走呢?师哥说你最坏了,如果你不放我走,让秀姑姑、大叔叔和师哥知道了,绝对饶不了你?” 年青人脸上露出怪异的神情:“哦,原来大哥和五妹也来了,真是想不到呀!小纯呀,小纯,快跟我走吧!” 那长发少女甜甜地道:“唐叔叔,好象有个管闲事的人,我们该怎么处理呢?” 她一边笑,流眸四溢,扬起高傲、轻蔑的眼神,好象没有把阿风半点放在眼里。 阿风望着伤心的孩子,又望望几个人,语气平谈地道:“对不起,这个孩子我带走了!唉,这么可爱的孩子,你们居然下得了手,我可是于心不忍呀!” 年青人怒道:“小子,你太不识趣了?不识好歹的东西?” 阿风叹气道:“我一向最讨厌别人欺负人,何况还是个孩子呢?虽然我已经发誓不再救人了,但是今天却无奈要破破自己的誓言,相信老天爷他会原谅我的?” 孩子死死地拉着阿风,哭泣着:“他们是坏人,他要把我抓走,威胁菊哥哥交出师父的《毒经》。” 青年人冷冷地道:“小纯,你又何必这么麻烦呢?只要你说出毒经的配方,二叔会放你走的。” 小纯嘟着小嘴:“你撒谎,你不会放过我的?” 青年亲切地道:“小纯,二叔可以发誓,说话绝对算数。” 小纯叫道:“谁相信你?你的誓言都是放屁?何况,我这么小,怎会知道毒经的配方呢?” 青年人大笑道:“小纯,你怎么骗得过二叔呢?谁不知道小纯你聪明过人,是个神童?五岁已经通晓《毒经》,背的滚瓜烂熟,并且又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啧啧,连唐老爷那个老顽固都喜欢你,把从不外传的本事都教给你。小纯呀小纯,你想瞒过谁?” 孩子不说话了,身子紧紧依在阿风身边。 阿风不由自主地对孩子产生了好感,伸手拉住孩子的胳膊,却摸到一样光滑的东西,便好奇地不经意地掀开孩子的袖子,瞟了一眼。 刹时,他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伸手抓起小纯粉藕似的小手,望着他左手戴着的镯子,闪亮光滑的玉镯,在阳光下显出一条栩栩如生的飞龙,龙身闪着金光,似乎要破玉而出,腾云驾雾而去。 阿风痴痴地望着镯子,喃喃地念道:“金龙玉镯,金龙玉镯,这怎么可能呢?” 那长发少女不耐烦地道:“唐叔叔,快动手吧!何必对他哆嗦,耽误时间?” 青年人眉头一皱:“真是奇怪?那小子为何对小纯的镯子反应如此强烈?难道他知道小纯的身世?” 小纯扬起天使般的小脸:“叔叔,你怎么了?” 阿风伸手紧紧把小纯抱在怀中,轻声道:“小纯,没事了,相信只要有我在,没有人把你带走的?” 小纯奇怪地望着他,只感到一阵亲切,不由得伸出莲藕似的小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阿风心里一阵激动,他望着小纯,仔细瞧着,心里暗自惊喜:“不,他不像白玉霜,倒像红冰,像极了!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原本在白玉霜的手中的金龙玉镯却落在小纯的手中?对了,红妹总是给我提起孩子,难道……”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倏目光一闪,差点叫出声来:“是我的孩子,他的眼睛太像我了,沈家的人笑的时候,连眼睛也会笑,如假包换是我的儿子。我有儿子了,想不到我会有一个儿子,老天爷有眼,没有让我失望。” 他抱着小纯便走,似乎忘了一旁虎视眈眈的一伙人。 青年气得怒火冲天:“呔,小子,你好象忘记了我们吧!” 阿风淡然道:“真对不起?我忘记跟你们打招呼了?我现在慎重地告诉你们,我要把孩子带走,绝对不容忍你们欺负他?” 青年人冷笑道:“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阿风放下小纯,低声道:“小纯,你向后站远一点,让叔叔帮你报仇,教训教训他们?” 小纯甜甜一笑:“好呀!叔叔,你小心一点。” 长发少女冷笑道:“喂,你会用什么方法来教训我们呀!” 阿负冷冷地道:“那要看各位如何才能放过小纯?” 青年人脸色大变,右手提起摺扇:“我唐绮不杀无名之辈,你究竟是谁?有什么胆子跟我作对?哼,简直是自找苦吃?” 阿风心头一惊,依旧面不改色地道:“久仰唐门五大高手之名,如雷贯耳。想不到阁下居然是唐家二少爷,真是太抬举我了!不过,沈某只不过是无名之辈,说出来实在有辱唐二少爷的脸面。” 唐绮大笑道:“小子,只怕你今日也是自身难保,看你如何来保护小纯?” 他右手一抖,说时迟,那时快,便见那无数的暗器,尤如‘满天花雨’般向阿风射去,动作快若闪电般,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阿风双手微微而动,全身已提注满了功力,身形飞旋而起,右手飞轮般转起,那满天暗器随着一股暗流坠落入地,来势快、去势急。 唐绮心中一惊,身形闪电般向阿风扑来,一道道黑光快似绝伦向阿风全身上下各道死穴射去,手段端是阴险狠毒。 阿风长啸一声,双手划开,两道光球自掌中飞射而出,天空顿时变得寒冷一片,夹着道道奇异的、刺目的强光螺旋般袭卷向满天的黑光,把它包容、吞噬,如同排山倒海般的阵势,向唐绮袭去。 唐绮脸色大变,手中铁扇飞闪而出那一根根细如毛发的针儿,来势更快,手段更毒,令人没有丝毫还生的余地。 阿风心里暗惊:“鬼影针。” 阿风飞身跃起,两掌交合翻闪,一串串的掌刃便那样幻异强劲的飞舞四扬,掌刃幻出光彩夺目的光芒,如道道弧形划开而来,那无数的‘鬼影针’飞弹而去,随着聚集的寒光纷纷坠落于地,瞧着长发少女花容失色,唐绮一张脸更是变得铁青,双目中流露出愤怒的神情,差点要暴跳起来。 他做梦也想不到今天居然要栽在一个无名小子手中,暗暗打定孤注一掷,使用自己的独门绝技‘毒刺猬’,这种暗器隐含剧毒,没有一个人在他的‘毒刺猬’中还生。这小子有些高深莫测,万一我不甚失败,我得想个声东击西的办法,让这小子防不胜防之即,使出自己的‘毒刺猬’。 唐绮向长发少女使了个眼色,长发少女娇叱道: “你们几个还不出手把这小子打发了?” 四名红衣人双手一抖开,腰上铃铛飞射而出,在四人手中发出一阵阵勾魂摄魄的声音,嘴中‘叽哩咕噜’地念着,那串串铃铛飞旋而起,绕着阿风旋转,那无数的银铃飞舞着,闪烁着无穷无尽的光芒,映幻出无数的光圈,大圈套着小圈,小圈连着大圈,宛如千百个光环发出追魂摄魄的声音,带着刺耳的尖啸飞舞。 长发少女得意地道:“唐叔叔,你不要急,让他尝尝我们的‘离合在法’。” 唐绮微笑道:“久闻‘金花姥姥’的‘离合大法’名动苗疆,今日非得好好欣赏欣赏?也让这小子尝尝它的厉害?” 长发少女甜笑道:“不会让唐叔叔失望的?哼,在本门的‘离合大法’之下,他还不死,算他有种。” 阿风神色一凛,早已听说过苗疆的‘离合大法’怪异诡秘,令江湖人谈虎色变。 阿风不敢怠慢,仍然使出父亲的‘迷光神掌’应付,排山倒海般奇猛无比的狂飙地卷向四名红衣大汉,掌法如同无数的彩焰般像华丽的霞光滚映流眩,似无数的劲道澎湃回绕。 那掌式极其诡异玄奥,如翻云捣海的蛟龙,宛如雷霆万钧般击出,他的身形如潜龙飞天,螺旋般飞轮似的旋转起来。 长发少女脸色一变,手中银铃也紧跟飞云,化作五彩的白练般,形成一波一波的,透明的光之波涛;彩光随即绕腾,眼见化成一道合抱的虹柱飞卷流旋,如霞烟彩霓,无形的劲道回绕澎湃,七色的彩焰像华丽的霞光滚映流眩,宛似千蛇攒动,穿飞织编,骤然倾泻而去。 阿风掌式一变,一股阴寒冷飒、奇猛无比的狂飙,化成一道道寒剑般的光芒袭向那飞掠而起的银铃,那五彩飞旋的银铃滞然而断裂开来。 长发少女神色变得更难看,长发摆动而起,快如闪电般、流星般地舞动着秀发甩向阿风全身,如一片云雾般,又如无数只手般魔幻似的勾人的魂,在此间,那云雾音,一股香醉入迷、似麝花粉般香浓气味撒下来。 阿风暗叫不好,骤然猛退。唐绮却阴险卑鄙地使出了自己的杀招‘毒刺猬’,快得不可思议地挥向阿风。 ‘毒刺猬’其毒无匹,全身刺钩,江湖上没有一个人逃过唐绮的独门杀招‘毒刺猬’。 阿风感到了全身一麻,感到了疼痛,知道自己中了‘毒刺猬’。 他不想再犹豫,也不再多思索,全身提足了十成功力。刹时四周飞沙走石、落叶纷飞,那温和的天空骤然变得阴沉、寒冷。 阿风骤然暴啸一声,飞达云霄,响如雷霆,便见他全身暴涨而起,一股无形的力量加剧了他的身心,头发披散开来,随着强劲的力量扬起,那掌心弥漫出一道道白色的寒芒如刀刃般炸开,速度快得不可思议,那股无形的力量充实着整个空间,令人难以呼吸,四周一片窒息。 白如寒冷,掌如剑芒,迎着那飞舞的银铃、恶毒的‘毒刺猬’,唐绮和长发少女被炸出几丈远,跌落在地上,而四名红衣大汉却脸若沉冰,随着掌风倒在地上。 ‘寒天接引神功’唐绮一口血喷出来,吓得魂飞魄散,拉起长发少女如丧家之犬般狼狈而逃。 阿风也感到全身松软,不愿追去,恍恍惚惚似要栽倒下去。 “叔叔。”小纯向他跑过来,拉着他的手,哭了。 阿风镇住心神,柔声笑道:“小纯,不要哭了,叔叔没事!” 小纯从怀中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瓶子,倒出二粒红色丹药:“叔叔,你中了二叔的‘毒刺猬’,快服下‘万能解毒丸’,这是我师父配制的,挺灵的。” 阿风高兴地吃了下去,伸手正要去取手臂上与右胸边两只恶心的‘毒刺猬’。 小纯忙道:“叔叔,不要动?听大伯说,二叔的暗器不但有毒,还有刺呢?用手取下来,会很痛的。你跟小纯去找大伯与菊哥哥,他们会帮你解除‘毒刺猬’的,好不好?” 阿风笑道:“小纯,你不用担心?叔叔不怕毒,你以后可要记住,不能一个人到处乱跑,出了事可危险了,知不知道?” 小纯懂事地点点头,小手扶住阿风的胳膊:“叔叔,小纯扶你。” 鲜血染红了阿风的衣衫,一股麻麻地疼痛感袭来,他心中不由暗自一惊:“好厉害的‘毒刺猬’,果真其毒无比?如果不是自己内力深厚,又加上小纯的‘万能解毒丸’,只怕不出几个时辰,便无药可救了!” 阿风小心翼翼地取下‘毒刺猬’,封住四周穴道,微笑道: “小纯,你瞧,叔叔不是没事了吗?” 他牵着小纯的手,慢慢地走在热闹的集市上,很快便来到了城西,远远便瞧见一座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庭院、楼阁,飞檐翘角、红墙碧瓦,阡陌交错、井然有序,几丈高的院墙,近千顷的面积,更显示出他的富贵逼人。 走近大门,那一丈宽、几丈高的大环门,门前有两只威风凛凛、气势逼人的麒麟,门檐上挂着一块匾,龙飞凤舞地写着‘财神府’三个字,那右首有一联名:“富甲天下名倾一时”,左首一联名:“金玉满堂福寿安康”。 阿风神色惊异地问:“小纯,你们住在‘财神府’?” 小纯点点头,拉着他的手:“叔叔,你跟小纯进去,好不好?” 阿风对小纯温和地笑道:“小纯,叔叔不进去了,你要听话,快进去吧!不然,你会着急的。记住叔叔的话,以后一个人不要到处乱跑,好不好?” 小纯眼泪巴巴地往下掉:“叔叔,你为什么不陪小纯进去呀!” 阿风轻轻地拭干他的泪花,柔声道:“小纯乖,叔叔有事?” 他抚摸着小纯的头,怜惜地望着他,心中一直犹豫不决: “他是我的孩子,可是……我该如何是好?我没有资格做他的父亲,如果他问起自己的母亲是谁?我又该如何回答呢?唉,算了吧!他们只要对小纯好,我又何必……打扰他们的平静,等他长大了,也许他会明白我这个做父亲的心。” 他轻轻地抚摸着小纯的头:“好孩子,快进去吧!” 小纯噘着小嘴:“叔叔,你还能来看小纯吗?” 阿风颔首笑道:“当然啊!叔叔最喜欢小纯。” 小纯眼泪漱漱地往下掉,鼻子一耸一耸地:“叔叔。” 阿风微笑地点点头,离开了‘财神府’。 刚进入闹市,迎面便碰上了几位神色焦虑的一行人,只听领头一位叹气道: “也不知小纯跑到那儿去了?” 一阵尖利的女人声音传来:“菊儿,你不要担心,小纯这么聪明,不会有事的,只有别人吃他的亏的份,那会让他吃亏?” 紧接着一阵洪亮的声音:“只怕遇上二叔,小纯可就遭殃了!唉,都怪我没有把小纯看紧,如果出了什么事,叫我如何向师父交待?” 那尖利的声音道:“不会那么巧吧!” 阿风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三人一眼,那前面是一位相貌平凡的年轻人,大约二十多岁左右年纪,在他平凡的外表下,唯一特殊的是他一双炯炯有神、英气毕露的眼睛,还有一种刚毅、正直的性格,些时满脸焦虑神色溢出言表;身后紧跟着一位三十左右的女人,冷若冰霜,眉宇间饱含着憔悴、忧虑,一双眼神里闪烁着令人敬而远之的神色,紧跟着其后的是一位高大健壮、英俊冷漠的中年人。 阿风心中暗想:“难道他们就是抚养小纯长大的人,是四川唐门的高手?看他们如此关心小纯,我更应该夺走小纯。” 三人似乎感觉到一股无形力量的注视,也不由自主地望了他一眼。 阿风只感觉到六道强烈地光芒射来,不由收回眼神,转身闪入人群之中。 年轻忍不住问:“大伯,这个人是什么意思?” 女人道:“菊儿,虽然你在江湖上名气不小,但到底江湖经验欠缺,行走江湖,一切都要小心翼翼。我们刚刚来到京城,我便感觉到此地充满着一股不平静的气氛,总觉得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京城里一向是藏龙卧虎、龙蛇混杂之地,万事要小心为好!” 高大人道:“五妹说得不错,我们此趟是为了替小纯医治咳疾,然后找回二弟,其它的事情我们还少惹为妙?” 女人道:“只怕身不由己吧!‘财神府’这段时间已经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我们总不能看着别人遭殃而袖手旁观吧!” 高大人道:“到时再说吧!我们还是回去看看吧,说不准小纯已经回到了‘财神府’?” 年轻人神色一沉,喃喃地道:“但愿如此。” 高大人拍拍他的肩:“菊儿,不要如此想不开,凡事都要朝好的方向去想。” (五) 小纯进入‘财神府’,呜呜地哭了起来,心里伤心极了!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呀?”一阵清脆悦耳般动听地声音传来,小纯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见面前站着一位美丽的大姐姐,正带着亲切而又温柔地声音问他,声音美妙动听极了! 姑娘伸出香香的柔荑拭擦着他脸上的泪痕:“告诉姐姐,你怎么了?” 小纯难过地道:“姐姐,我想叔叔?” 姑娘又问:“你想那个叔叔呀!” 小纯耸耸鼻子,泪花儿直往下落:“我想那个救小纯的叔叔,他走了,我好想他?” 姑娘安慰道:“不要难过,你们还会见面的,是不是?你叫小纯吗?真好听的名字,想不想跟姐姐去瞧瞧雪儿呀!” “雪儿是谁?”小纯睁大了好奇地眼睛。 姑娘脸上挂着动人的笑容:“雪儿是一匹马,全身雪白,好漂亮的马哟!” 小纯高兴地脸上破绽为笑:“好呀!姐姐带我去。” 刚进院子,迎面碰上了一位十几岁的少年,惊喜地道:“小纯,你回来了?” 小纯脸上挂着灿烂地笑容:“新哥哥,姐姐要陪我去瞧瞧雪儿呢?” 新儿兴奋地道:“好呀,我也去。” 来到后院马厩,马夫兴奋地跑来:“姑娘,老仆在‘财神府’见过不少良驹宝马,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宝马,称得上世所罕见?” 梅姑娘淡淡地一笑:“这马产自大宛国,是汗血宝马,自然与众不同,而且它全身银白色,无一根杂毛,更是极品中的极品。曾有汉武帝曾得此马后,心喜若狂,称其为“天马”。并作歌咏之,歌曰:太一贡兮天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 马夫高兴地道:“想不到梅姑娘对马知之甚多?不过,听说京城最名贵的马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所骑的‘火凤凰’,是波斯国进贡给皇上的宝驹,具传说这匹马全身火红,极通人性,不知道跟这匹马相比,谁强谁弱?” 梅姑娘眼睛一亮:“真有这么一匹马,如果有机会我倒想见识见识?” “那可不得了!梅姑娘,‘月亮公主’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招惹不得呀!算老仆多嘴,姑娘不要放在心上。”马夫吓了一跳。 他领着三人来到一间干净、整洁而宽敞的马厩,里面威风凛凛地站着一匹通体银白的骏马,正摆着傲人的姿态,螓首高昂。 小纯笑盈盈地望着马儿,扬着头,脸上流露出甜甜地笑容:“姐姐,雪儿好高、好漂亮哟!我能不能摸摸它?” 新儿在一旁叫道:“不行,雪儿脾气不太好,除了姐姐,连爷爷都把它没有办法?” “可是”小纯嘟哝着,天真的眼神流露出渴望的神情。 梅姑娘走近雪儿,玉手轻轻抚摸着它雪白的毛发,轻柔地道:“雪儿,让小纯摸摸你,行吗?” 小纯大眼睛望着雪儿,露出天真无邪地笑容:“雪儿,你好!我是小纯,我很喜欢你,你能跟我做朋友吗?” 他不由张着小手抚向伸过头的雪儿,轻轻地抚摸着,雪儿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眼神中流露出兴奋与喜悦,似乎很高兴小纯的爱抚。 “怪了,雪儿今天怎会如此听话?”新儿奇怪地叫着。 梅姑娘大感意外,欣慰地笑道:“新儿,你这就不知道了?马儿感觉到小纯的友好,而且对小纯喜欢,所以才不排斥小纯。” “我还是不懂?”新儿摇着头:“可是爷爷、奶奶还有我都没有对雪儿不好,它为什么就不喜欢我们呢?” 梅姑娘笑道:“姐姐可不知道了,你不妨问问雪儿?” “嘶”雪儿轻轻在小纯身上摩着头,似乎要告诉他们:我在小纯的身上嗅到了主人味道。 “小纯”一阵洪亮的声音传来。 小纯回过头,脸上满是笑容:“唐伯伯、秀姑姑、菊哥哥,你们瞧瞧雪儿好漂亮,我好喜欢它哟!” 年轻人一把抱住小纯,脸上露出生气的表情:“小纯,你为什么要到处乱跑,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急疯了!” 小纯低着头:“菊哥哥,对不起,小纯再也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年轻人生气地道:“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乱,你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师哥如何向师父交待?” 中年人道:“菊儿,既然小纯已经平安回来了,事情就算了,不要再责怪他了?何况,我们也有责任?” 女人微笑道:“小纯,你是怎么回来的,能告诉姑姑吗?” 小纯自年轻人身上缩了下来,躲在雪儿身边,把头轻轻依在雪儿的腿边,小手轻轻抚着雪儿的背。 “小纯”年轻人急躁地喊道。 “嘶”雪儿嘶叫一声,把一双眼睛瞪向唐菊儿,似乎很生气。 梅姑娘吓了一跳,对唐菊儿道:“这位大哥,你千万别惹恼雪儿,别看它是一匹马,但却跟别的马儿不同,它拥有一流高手的本事,就连我爷爷当年也是花三天三夜才把它带回梅山,何况当年雪儿还身染重病。” 她轻轻安抚着雪儿:“雪儿,别生气,他们这是关心小纯。” 雪儿似乎通人性地瞪了唐菊儿一眼,把热呼呼地嘴触到小纯的脖子上,惹得小纯格格直笑。 唐菊儿惊得目瞪口呆:“姑娘,这马儿真有如此厉害?” 梅姑娘点点头,神情黯然神伤:“是呀!听爷爷说,三年前,他到雪山去采药为我娘养病,救了一位身负重伤的年轻人。想不到当他去取水时,那年轻人却不知去向,爷爷一直四处寻找却发现了雪儿。当时雪儿在雪山下哀鸣了三天三夜,一直围着雪山转,不管爷爷如何拉它,也拉不动。后来雪儿病倒了,才被爷爷连拖带拉到了梅岭,爷爷一直猜想这匹马一定是那年轻人之物。唉,经爷爷如此耽误,我娘却病逝了。” 唐菊儿道:“想不到其中有如此动人的故事。不过你不用难过,你娘在天之灵也不会责怪你爷爷的,毕竟是一条命呀,换了任何人也绝对不会无动于衷、视而不见的。” 新儿在一旁笑了:“姐姐不是难过,是恨他三年来不见任何踪影,心中愤怒?” 梅姑娘瞪了他一眼,脸上浮出一层红晕。 年轻女人感到此中必有蹊跷,轻声问:“姑娘,你爷爷是不是跟那个年轻人之间有过约定或条件?” “这……”梅姑娘低着头,难以启齿。 新儿插话道:“是呀!爷爷要他当我的姐夫,所以姐姐才担心呀!” “新儿,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梅姑娘叫道。 年轻女人笑道:“原来如此,其实姑娘也不用如此执着。三年了,他说不准早已娶妻生子了。” “五妹”中年人道:“姑娘,你不用担心,有这匹马在,他一定会出现的,说不准他也在找你们呢?” 唐菊儿道:“小纯,我们走吧!” 小纯依着雪儿:“菊哥哥,如果小纯能够骑着雪儿出去玩就好了?” 唐菊儿脸一沉:“小纯,你还想出去玩?” 小纯噘着小嘴:“小纯才不是去玩,我要去找叔叔,那个大眼睛叔叔厉害哟,把绮叔叔打得落花流水……唉哟,糟了!” 小纯吓得眼睛偷偷瞅了唐菊儿一眼。 “小纯,叔叔是谁?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你什么时候遇到二叔?”唐菊儿瞪着小纯,眼神大变。 小纯躲在雪儿后面,探着小脑袋:“菊哥哥你不要生气?小纯是被绮叔叔他们抓走的,他和一个好凶的姐姐逼小纯交出‘毒经’,小纯不肯。后来,大眼睛叔叔出现了,他出手一招就把绮叔叔他们吓得落花流水,夹着尾巴逃跑了?” “一招”年轻女人惊骇地道:“江湖上能在一招之内吓退二哥的一定是顶尖的高手,这长安城内真是藏龙卧虎之地?” 中年人问:“小纯,你可知道他使得什么功夫?” 小纯眼睛转了又转:“好象听绮叔叔叫着什么‘寒天接引神功’,真是好厉害的功夫哟!小纯下次遇到大眼睛叔叔,一定让他教给小纯。” “寒天接引神功?”中年人神色一变:“这是‘大寒山’的绝技,通晓这门绝技的非四十年功力不可,除了欧阳重,这世上还会有谁通晓这门绝艺?” 年轻女人道:“说不准是二弟看错了?欧阳重好象只有二个女儿,而且此神功传子不传女。” 唐菊儿对小纯道:“小纯,下次见到那位叔叔,能不能让师哥认识认识?” “好呀!”小纯人小鬼大,心中一喜:“又可以出去玩了?” 唐菊儿转身对梅姑娘道:“姑娘,小纯就麻烦你多多照看了?” 梅姑娘含笑道:“我叫梅雪凝,唐大哥不用客气?小纯这么可爱,我乐意照顾他,你们尽管放心?” “那我就放心了。”唐菊儿道:“大家说了半天,还没有相互介绍一下。我叫唐菊儿,那是我大伯唐渊,姑姑唐秀。” 梅雪凝一怔:“原来你们来自四川唐门。” 唐秀微笑道:“是呀!以后你就叫我秀姑姑吧!” “走吧!我们还要去见整先生吧!” 望着三人离去的身影,梅雪凝靠着雪儿,心神却飞得很远很远。 第四章 真假大侠 第四章真假大侠 (一) 梅雪凝心中十分烦闷,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爷爷的话,去等候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把自己的终生托付与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 她一时六神无主地走出了‘财神府’,不知不觉地走进了闹市里,望着人来人往的人群,望着不停地叫唤地小贩,望着那一个个面带笑容,从容路过的妇人,不由嘘唏不已。 此刻,在她的身后传来一阵惊喜地叫声道:“梅姑娘。” 她回头一瞧,身后站着一位紫衣年轻人,相貌俊逸非凡、风度翩翩,目光中闪烁着惊奇地笑容,让人感觉到他的风流倜傥但又自命不凡、放荡不羁的性格。 紫衣人微笑道:“梅姑娘,三年不见,你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梅雪凝眉宇一皱:“百里红”。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三年前在江南被这无耻的风流公子纠缠的经过,想不到三年后居然会在京城再次遇见他。 百里红笑嘻嘻地道:“梅姑娘,真是无处不相逢啊!我们是不是有缘呀!” 梅雪凝冷冷地道:“谁跟你有缘?”她转身便要走。 “梅姑娘。”百里红伸手拉住她。 “放手。不然,我可要叫捕快了!说你晴天白日公然调戏良家女子?”梅雪凝怒道。 “我好伤心呀!”百里红松开手,装着伤心的样子:“梅姑娘,你知不知道,常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对梅姑娘可是‘一日不见,茶饭不思,孤枕难眠;三年不见,命在旦夕’呀!你说怎么办才好!” 梅雪凝怒道:“百里红,你给我滚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百里红正要搭话,猛听到三阵叫声:“好个兔崽子,敢调戏我们姑奶奶,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便见梅雪凝身边窜出三位大汉,领头一人叉着腰:“兔崽子,你活得不耐烦了,想挨揍是不是?” 第二个叫道:“兔崽子,老子七砍八砍,把你碎尸万断。” 第三个吼了起来:“最好把他砍碎了,再拿去喂狗。” 领头三汉齐声冲了过来:“兄弟们,让他尝尝我们‘大漠三鹰’的厉害?” 三人一涌而上,便听到‘嘭嘭嘭’三声,梅雪凝便看见‘大漠三鹰’躺在地上,百里红笑眯眯地站在对面朝梅雪凝眨着眼睛。 ‘大漠三鹰’哭丧着脸:“姑奶奶,我们真没用,打不过他?” 梅雪凝淡淡地道:“你们还是不要自讨没趣,要知道‘青龙’百里红绝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百里红笑嘻嘻地道:“谢谢梅姑娘夸奖。” 梅雪凝冷笑道:“武功再好,也不过是沽名钓誉、淫恶无耻之辈。” 百里红脸色一变,长叹一声:“想不到在姑娘的眼里,我百里红居然变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淫贼,可悲可叹!” 他礼貌地躬躬手:“梅姑娘,希望我们下次见面,能给姑娘留下一个好印象。” 转身飘然而出,心中嘘唏不已。 梅雪凝淡淡地扫了‘大漠三鹰’一眼,转身而去。 “姑奶奶,等等我们。”三鹰爬起身紧追上来。 梅雪凝不高兴地道:“你们烦不烦,为什么老跟着我?” 三鹰恭敬地道:“姑奶奶,请恕我们无礼,您可记得几天前在城外‘十里埔’,有一位老奶奶救了我们,我们兄弟发誓一定要报这大恩大德。可是我们兄弟三人到京城这么多天还没有见到那位老奶奶,希望姑奶奶大发慈悲,给我们兄弟三人指一条明路。” 梅雪凝摇摇头:“你们还是算了,奶奶早怕别人烦了,何况要你们报什么恩,就不要添乱了?” 三鹰一听‘扑嗵’一声,在梅雪凝面前跪下:“姑奶奶,你就让我们留在你身边吧!鞍前马后拱你使唤,我们绝毫无怨言?” 梅雪凝转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真是烦死人了?” “姑奶奶,等等我们。”三鹰爬起身来,紧追其后。 梅雪凝大感头痛,飞快地闪进拥挤的人群中,一路回到了‘财神府’。 冲进大厅,便看见一位谈笑风声的老婆婆和‘财神爷’金玉堂正在高谈阔论,商议着什么? “雪凝,你怎么脸色不太好,出了什么事?”老婆婆盯着孙女。 “奶奶,您是不是三天前在‘十里埔’救过三个人?”梅雪凝依着她坐下。 老婆婆思索片刻,微笑道:“好象有这么一回事?那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得罪了三个年轻人,好象是一个少爷、一个小姐,还有一个书僮吧!” 梅雪凝道:“奶奶,你说说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老婆婆道:“你不用着急,让奶奶想想看。哦,当时在‘十里埔’只有茶水,那书僮小子拿出一葫芦酒出来喝,那三个家伙嘴馋,想去抢夺,却想不到被书僮一样的小子点了穴,跪在‘十里埔’,后来我老人家见他们可怜便出手解了他们的穴。怎么了,雪凝你问这件事干什么?” 梅雪凝道:“这三个家伙今天遇上孙女,非要报这大恩大德,跟着我不放,烦都烦死了?依孙女来看,他们是活该,谁叫他们自以为是,不知死活?哼,今天他们居然为孙女出头,想教训一个无赖,却被无赖打得满地乱爬,不自量力?” 金玉堂笑呵呵道:“这个无赖居然敢打梅丫头的主意,老伯找人替你出气?” 梅雪凝摇头道:“多谢金伯伯了,这家伙虽然可恶,但武功极高,雪凝不想跟金伯伯添麻烦了,何况他不过是说话有点油腔滑调而已。” “被梅丫头称赞的人,武功一定不错,他会是谁?”金玉堂也感到十分吃惊。 “他就是‘青龙’百里红,听说此人风流成性、放荡不羁,而且狂傲自大、目中无人?” 金玉堂眉心一紧:“百里红,莫非是那个‘神龙宫’的少宫主,是自李梦阑大侠之后,第二个练成‘青龙秘笈’的人,更是名动天下的风云人物,想不到居然会在京城出现,看来京城将是高手云集之地。” 梅雪凝道:“金伯伯,奶奶,雪凝打扰了!”转身走出了大厅。 老婆婆微笑道:“金楼主有何不能放心的事?” 金玉堂道:“这京城似乎成了大风暴之地,希望‘财神府’不是风暴的中心。”他轻轻闭上了双眼,心中的忧虑溢于言表。 老婆婆站起身:“一切还要看天意了?对不起,金楼主,老身也先告退了。”她拄着拐,慢慢地走了出去。 金玉堂倏睁开了双眼:“阿福。” “老爷”进来一位毕恭毕敬的老人,举止稳重,脚步轻快。 金玉堂道:“事情查得怎么样?” 老福道:“启禀老爷,自从出现以‘富贵’为名号的酒楼、钱庄、商行之后,‘财神府’的生意也大不如前了?也不知道他们是那号人物,行使吵但神秘,而且做起事来奋厉风行,这五年来其声势与威望直逼‘财神府’。” 金玉堂皱紧眉头:“真的没有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老福摇摇头:“看来只怕除了二爷,无人查出事情的真相。” 点点头,金玉堂长叹一声:“看来只有把二爷传回来了。” 老福抬起头,低声道:“还有一个途径,不妨试试。” “说来听听。”金玉堂眼睛一亮。 “具老福所查,这‘富贵楼’的掌柜姓聂,出身**,名叫聂奇,他还有个兄弟聂玄,江湖人称‘黑白双煞’。” “难道你想买通他们?只怕行不通,他们可是老江湖了!” “自然不会是他们,不过,这聂奇有个儿子叫聂翔,此子不学无术,在他老爹面前装成一个乖儿子,但是暗地里却常去勾栏妓院里花天酒地,如果我们能派人接近他,替他出钱花花,他自然会乖乖把‘富贵楼’里的一切事情抖出来。” “好主意。”金玉堂高兴地道。 老福道:“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老爷。” “有什么好消息快说,不必卖关子了?”金玉堂惊奇地问。 “二爷传来话,这一次他替小姐请来了一位治病的仙姑,具说是来自海南,而且有妙手回春之术。” “海南?唉,不知道这一次二弟是不是又在唬人?多少次希望都落败了,而且就连赖先生也束手无策。” “老爷不用担心,说不准这一次小姐就会化险为荑,药到病除。” “但愿如此吧!对了,老福,二爷有没有提过,那位‘见死不救’的下落?” “二爷找了三年,这位神医好象已经消失了一样。” “唉,在江湖上没有多少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而且也不知是生是死?” “老爷,说不准他的医术还比不上赖神医呢?” “赖神医虽然称得上是个神医,但却一直对明珠的怪病束手无策,看来他对毒还是不太精通。听说‘见死不救’此人替人治病从不让人观看,而且经他医治的人,不但病势痊愈,而且久不再患。传说有一位富商得了急病,曾经以千万家产相托,这位‘见死不救’却在他死去三个时辰后赶来,硬是把人从阎王爷手中夺了回来,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世上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医术,真是不可思议?” 金玉堂长长叹了口气:“唉,此人究竟是谁,他会在什么地方?可怜的明珠儿呀!” 老福轻轻退了出去。 (二) “昊天帮”中,戒备森严、固若汤池。 萧天左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心情格外烦燥、郁闷。 郭破军冷漠地盯着他,伸手端起酒杯,深深饮了几口:“萧帮主,究竟出什么事情?你似乎情绪不太好呀!不如说来听听,让老夫也替你出出主意、参谋参谋,何况我们还是合作伙伴?” 萧天左道:“也许是我太多虑了,心情一直有些忐忑不安?我先生操心了,不知道娘娘他们什么时候到?” 郭破军淡然道:“萧帮主,何必着急?如今魔帝还在闭关,鬼域中还需要娘娘操心?何况,如果娘娘到了,总不能住在这个地方?昊天帮中人来人往,人多嘴杂,环境不太幽静,娘娘可一向习惯幽静清雅的环境。帮主一定要替娘娘寻一处好的住所,不知萧帮主可有何想法?让老夫听一听?” 萧天左点了点头:“先生勿忧,如果是这件事情,萧某倒有几个好地方?” 郭破军道:“哦,老夫倒要洗耳恭听了。” 萧天左目光中闪出仇恨的光芒道:“萧某如果不是受到金家楼的排挤,早已经一统京城**,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周折?这个仇不报,萧某誓不为人。” 他恢复心中的平静又道:“先生的要求当然没有问题?京城里倒有一处幽静的地方,一向不太引人注意,也没有人去打扰,如果娘娘居住在那儿,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郭破军惊愕不已:“京城居然有如此好的地方?” 萧天左道:“那里叫‘沈家堡’,堡主名叫沈世豪,曾是征战沙场、威风八面的将军,在三十年前可是赫赫有名,家喻户晓。不过,当年一家宫廷内乱差点牵连到他,险些丧命。后来,凌风云震住乱臣,扶助太子登基,原本新皇想重新重用沈世豪,却不知沈世豪为何却婉然谢绝了新皇的挽留,毅然辞官隐居‘沈家堡’,不再过问朝廷中事,而朝中重臣跟他也渐渐疏远,只剩下凌风云还跟他有一些来往。如今凌风云多次跟王爷在比武中输阵,已经失去了年轻皇帝的重用。虽然老虎已老,但是爪牙还利,想要对付沈世豪,还不太容易?” 郭破军点点头:“好极了!对付他的事情交给我们鬼域的人去办吧!请问萧帮主,不知那沈世豪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萧天左道:“先生有所不知?沈世豪的夫人早在十七年前难产而死,原本有一儿一女。他的儿子年轻不争气,尽结交些狐朋狗友、纨绔子弟,而且经常流连于勾栏赌馆,差点败掉了家底,沈世豪气得一怒之下失手劈死了儿子。从此,他膝下只剩下一个孙女,而沈世豪也闭门养性,不再与他人来往。” 郭破军高兴地道:“那就好!人越少越好付!” 萧天左又道:“不过,这沈世豪早年有四个最要好的朋友。第一个是名动天下的‘四海帮’的帮主上官凤;第二个是吃朝廷俸禄的‘逍遥王’凌风云;第三个是风流绝伦、名动天下的‘天上神仙府、地下王候家’的王毓琉;第四个便是那‘财神府’楼主凌玉堂。所以是一个挺棘手的人。不过,除了‘沈家堡’外,还有几个地方也不错,不过都是在闹市。吃在‘富贵酒楼’,人称‘天下第一楼’,山珍海味、美酒佳肴,美不胜收;喝在‘百花轩’,这里的酒和茶都是精品,有来自波斯的葡萄酒,还有来自江南的‘神仙’酒;玩在‘富贵赌坊’,五花八门的赌具应有尽有,还有不少稀奇古怪的赌博方式;乐在‘销金窝’,这里面的姑娘都是绝色佳人,红粉佳丽、扬州瘦马、波斯猫女、楼兰胡女,只要你想到的女人都可以找到,简直让天下男人销魂,大家都说‘销金窝’中更美丽、最销魂的便是潘老板,此妇神通广大,三教九流、达官贵人都让她三分,在京城里可是翻云覆雨的人物。如果不好女色,喜爱才艺的还可以去‘瑶玑屋’,这里的姑娘也都是绝色佳人,一向卖艺不卖身,最有名的要属‘舞妓’青丝姑娘,她可是名满天下的舞之大家,与秦淮‘歌妓’水晶姑娘齐名。” 郭破军摆摆手:“‘沈家堡’是娘娘最满意的栖息之所,不过,鬼域的兄弟来到京城也应该有个玩乐的地方?尽快把这些地方都弄到手,越是困难老夫反倒越想得到。” 萧天左沉默了片刻道:“目前倒有一个机会。具萧某在京城里的眼线得到消息,‘四海帮’帮主上官凤的女儿上官兰心要来京城拜访沈世豪,跟随的有斯寒山、樊云和宇文寰。” 郭破军拍手猛然大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下子老夫倒有一计,准保那沈世豪乖乖就范,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得到‘沈家堡’。” 萧天左眼睛一亮:“莫非先生想靠上官兰心那丫头之力进入沈家堡,然后里应外合?” 郭破军点点头:“萧帮主,我们可是不谋而合?对于‘富贵楼’、‘销金窝’、‘百花轩’、‘瑶玑居’,不知帮主有何建议?” 萧天左道:“‘富贵楼’的主人听说极为神秘,在京城里没有一个人知道来历?不过,也有传说他们的后台是‘龙神宫’,倒是那‘龙神宫’少宫主百里红经常在京城出入?但是,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楚?” 郭破军兴奋地道:“这倒是一件极有趣的事情?老夫倒想跟幕后的主人交一交手。” 此时,匆匆奔来一位劲衣青年:“启禀帮主,二小姐和唐先生回来了?不过,好象他们受了伤?” “什么?”萧天左着急地站起身来:“竟有这等事情,快让他们进来。” 唐绮扶着萧冰儿进来,神色极其狼狈。 萧天左忍不住问:“冰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冰儿紧咬着双唇:“爹,女儿与唐叔叔遇上了小纯那个小鬼,原本是想擒来让他背出‘毒经’,谁知半路冒出一位高手,不但救走了小纯那个小鬼,还把女儿和唐叔叔都打伤了。” 唐绮恨声道:“那小子蒙着面,可惜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不过,萧帮主尽管放心,他中了唐某的‘毒刺猬’,不死也会脱成皮。嘿嘿,只怕如今已经死翘翘了。” 郭破军尖笑道:“真想不到堂堂‘金发妖婆’的大弟子与唐门第一高手居然败在一个无名小辈之手,岂不是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萧冰儿眉头一皱,厉叱道:“尊你一声长辈,这是抬举你,有本事你去试试看。哼,只怕连命也会弄丢。” “冰儿”萧天左喝道。 郭破军阴冷地目光闪出邪异的光芒,心中暗自冷笑:“臭丫头,它****落到老夫手中,老夫会让你生不如死?” 萧天左忙向郭破军陪着笑脸道:“先生,冰儿只是个孩子,童言无忌,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郭破军淡淡地笑道:“萧帮主过虑了,老夫岂会跟一个小孩子家过不去?萧帮主,等沈家堡到手,便可以通知娘娘来了,你们父子俩也可以团聚了。” 萧冰儿冷哼一声,扭头便朝外奔去。 萧天左无奈地摇摇头,轻叹道:“这孩子从小就死了母亲,我又疏于管教,不对之处还望先生多多见谅!” 郭破军目光流露出一道邪芒:“无妨,无妨。” 不知为什么,他心中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三) 阿风离开‘金家楼’,心中激动不已,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个儿子,心里异常兴奋,但是忧虑的是自己不知如何跟小纯相认,毕竟自己从未应尽过做父亲的责任,而且小纯如果问起自己的母亲是谁?我又该如何回答呢?思索过其中的利害,决定放弃跟小纯相认,何况对方对小纯极其关心。 蓦然,一阵阵剧烈的痛疼袭来,阿风心中苦不堪言,暗暗心惊:“唐门剧毒,果真是名不虚传?我必须速速回到‘中原镖局’,把毒逼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唉,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想不到今天居然栽在对方手中。” 他疲惫地漫无目的地走着,远远看见过来一队人马,他们精神抖擞、体壮彪悍,鲜衣怒马飞驰而来,前面是三位中年人与一位紫衣少女,身边紧跟着一位侍女。 那三位中年人年龄相当,相貌不凡,右边一位红袍华丽,蚕眉横卧,目光炯炯有神,鹰勾鼻,嘴唇吃不开弧形紧抿,显得沉默寡言,却又神态倨傲;中国一位白衣胜雪,气宇轩昂,显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脸色白晰如玉,剑眉星目、隆鼻朱唇,可说得上是位美男人;左边一位黄袍着身,长得高大彪悍,一张宽大的脸上,浓眉大眼、圆鼻阔嘴,显得宽厚稳重、相貌威仪;那紫裙少女,漆黑的长发挽起,插着一支凤钗,一张鹅蛋似的俏脸上,生着一对漆黑的剑眉,眼睛清纯动人、黑亮有神,琼鼻娇小,菱唇红润,分外娇艳美丽的脸颊上流露出一张英气,加上高挑的身姿,亭亭玉立,更是秀气逼人;她的笑容落落大方、自然,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与神韵;身边紧跟着一位美丽可人的抱剑侍女,绿色罗衫,衬出她娇小玲珑的美丽与灵秀。 那飘扬的旌旗上,绣着一条展翅欲飞的金凤,飞舞着,随着阵阵清风,金色的羽毛时隐时现,恍若真的一样,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阿风迎面而朝,顿时忘记了躲闪,愣住了! 一群人马停下身来,红袍老人忍不住怒叱道:“小子,快让道,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迈身跨上几步,薄扇大的手掌按在阿风的左肩上,向旁边一推开,沈原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差点昏眩过去。他不由自主向后退开,却一口鲜血喷出,步履蹒跚。 此时,从人群中钻出一位相貌堂堂,穿着极为华丽的少年,玉佩束身、神态飞扬,手中拿着一柄华丽的宝剑,嚷道:“好呀!堂堂的‘四海帮’居然出手伤人,传之江湖,岂不叫天下人耻笑?” 他上前飞快地扶住阿风,眼睛中隐含着忧虑的悲伤:“唉呀,兄弟呀!哥哥我才离开一会儿,你怎么就遇上了麻烦?不过,你尽管放心,有哥哥在,一定替你讨回这个公道?” 阿风正要矢口否认,谁知‘毒刺猬’毒性极为厉害,他虽然凭着灵药与体内抗毒之能,但仍旧抵抗不住毒性的侵蚀,何况他这三年来荒芜了武功,整日沉缅于醉生梦死之中,抵御能力大大减弱了。 一阵晕眩之中,阿风昏倒在他的臂腕之中。 华丽少年大声地吆喝着:“好呀!堂堂的‘四海帮’居然出手如此重?如今出了人命,看你们如何狡辩?” 黄袍中年人急忙道:“朋友,这话可不能乱说,这位小兄弟的伤并非本辈所为?” 少年冷笑道:“别人走得好好的,你们干嘛推人家?今日任你们舌底生莲,龙某也要讨回这个公道?” 红袍中年人怒道:“臭小子,你简直是强齿夺理?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想找‘四海帮’的麻烦,我们接了,如果想趁机讹诈‘四海帮’的钱财,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少年满不在乎地道:“我是什么人?会讹诈你们的钱财,真是可笑之及?你们听好了。咳,我乃是名动江湖的‘义薄云天’龙行风龙大侠,这位是我的兄弟龙飞扬,江湖人称‘赛孟尝’。” 紫裙少女轻启红唇:“江湖上似乎有这二个人,而且名气还真不错。‘义薄云天’龙行风为朋友不惜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令弟龙飞扬大侠,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喜爱结交江湖朋友,时常救济江湖上受难的兄弟姐妹,在江湖上一直传为美谈。小女子是‘四海帮’的上官兰心,龙大侠想讨回公道,不如跟我说吧!” 龙行风眼睛一亮道:“原来是上官姑娘,莫非是上官帮主的爱女,果真是名不虚传,到底是巾帼英雄不让须眉,说话也是与众不同。” 他目光却不时地闪出一丝邪异的光芒,眼睛中强制地挤出点滴泪痕道:“上官姑娘,在下兄弟不管怎样也是你们‘四海帮’的人用手推倒的。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不能一走了之。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好歹为了你们‘四海帮’的声誉,救了人再说。” 白袍中年人大笑道:“说得好听!看来今天‘四海帮’是被这莫须名的罪名给安上了,不救也得救了?天下岂有如此可笑的事情?” 红袍中年人怒道:“我们‘四海帮’今天如果不救人,难道就要遭天下人耻笑了吗?这简直是强齿夺理!” 龙行风托起阿风的身子,却看见自他手臂上流出不少鲜血,脸色惨白地道:“上官姑娘,人可要死了,你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红袍中年人道:“心儿,休得跟这小子废话?” 白袍中年人道:“樊堂主,依我之见,还是把这位小兄弟扶上马车,救他一命吧!我们可都是菩萨心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上官兰心含笑道:“宇文叔叔说得对,‘四海帮’一向不会见死不救,斯伯伯、樊伯伯,你们说呢?” 黄衣中年人道:“心儿,由你作主吧!我们快点去见沈堡主吧!别忘了,我们还有要事去‘金家楼’办事?” 上官兰心侧身一问樊堂主:“樊伯伯,你有意见吗?” 樊堂主淡淡地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我樊云还有什么话好说,一切由兰心作主吧!” 龙行风呵呵一笑:“真是太好了!” 樊云眼睛朝他一瞪:“你可以走了,把他交给我们吧!” 龙行风一怔,摇摇头:“不行,我们都是亲兄弟,我一定要陪他去。万一走到半路上,你们丢下他不管或者丢下马车,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我找谁去讨回这个公道?” 樊云大怒道:“龙行风,你休得满口胡言,我们给你脸别不知好歹?想不到堂堂‘义薄云天’龙行风居然也是如此小人行径,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宇文堂主笑道:“不错,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真是想不到?既然龙大侠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也没有话说?” 龙行风道:“你们倒把话说得好听?可是他毕竟是龙某的兄弟,我们从小手足情深,岂能随便把他的生命交给别人手中?上官姑娘,龙某说话有得罪之处,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上官兰心微笑道:“既然如此,好吧!你也上车吧!” 龙行风得意地扶着阿风上了马车,心中暗暗想道:“我倒要瞧瞧你们威风到几时,到时候,会让你们尝尝郭某的厉害?” 宇文寰悄然道:“心儿,万事要小心一点,这小子的来历我倒有些怀疑?江湖上传闻龙大侠对人极其和善、知礼,侠骨剑胆,不容置疑?这小子观其形听其音,我怀疑他是冒充的。” 樊云阴笑道:“任他狡兔三窟,樊某也会让他现出原形不可?” 斯寒山道:“我也有些怀疑,这小子来历不明,不知在打什么鬼注意,我们凡是要小心一点才好。” 上官兰心微笑道:“几位伯伯,你们尽管放心,兰心会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侍女在一旁咬牙切齿地暗想:“这小子好大的胆子敢得罪小姐,宁儿一定替小姐出口气。” 望着远处上官兰一时心默默不语,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 京城东郊,一座耸立的巍峨丛林,矗立着一片庄院,远远望处,显得富丽堂皇、神秘宁静。 整个‘沈家堡’在黎明下宛若一只静静安卧的雄狮,打着盹,双眼紧紧闭着,显得极其安静祥和。待它睁开双眼,亮出利爪,不知有何等的威猛?沈世豪在朝廷中便有‘不败雄狮’的称号,如今已经变成了老狮,不知道他雄狮般的力量是否还拥有余威? 庄院占地近百顷,几丈高的院墙,一丈高二丈宽的大门,门外耸立着两头张牙舞爪、威武不凡的雄狮。 四海帮一队人马在庄前停了下来,大门徐徐而开,发出古老而沉重的声音,宛若垂垂暮老的老人。 从堡中出来三个人,领头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穿着华丽富贵的夹袍,一张威严、冷冰的脸庞上现出少有的笑容;隆鼻宽唇,给人一种威风凛然的感觉。 紧跟着后面的二位布衣老人,左一位胖脸高大健壮,弯眉细眼,蒜头鼻,宽嘴,脸上总挂着和气的笑容;右一位瘦高精悍、鼠眉鼠眼、小鼻梁、扁嘴唇,给人一种贼头贼脑的感觉。 上官兰心甜甜地笑道:“沈伯伯、韩伯伯、谭伯伯。” 胖老人笑眯眯地道:“心儿的嘴真是越来越甜了,人也越来越标致了,不知道是那家的小伙子有这个福气,能让心儿看上眼。” 上官兰心脸儿涨得通红,噘着小嘴儿:“韩伯伯。” 瘦老人也哈哈笑了:“老大,你瞧心儿的脸红了?” 华丽老人呵呵一笑:“大家都别说了,快让大家都进去吧!” 樊云与斯寒山连忙招呼大家进入沈家堡,龙姓少年从马车中探出头来:“上官兰心,劳驾快一点,他快不行了?” 沈世豪脸色微变,冷冷地道:“心儿,他们是谁?” 上官兰心道:“沈伯伯,我们在城里遇上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这位龙公子是他大哥,希望我们救他一命。” 沈世豪语气淡而无味地道:“让他们进来吧!” 进入沈家堡,其惊人的建造设施令人大为观止,红墙碧瓦、飞檐翘角,纵横交错的亭台楼阁,看似简单,其实复杂多变。后院里,花团锦簇、万紫千红,蜂飞蝶舞,令人心旷神怡、浮想联翩,更是让人流连忘返。 望着这富丽堂皇的建筑,精巧别致、巧夺天工的亭院,鬼斧神工般的手艺,龙行风的嘴边不由露出邪异的笑容,心中暗想:“真是个好地方呀!娘娘一定会喜欢的?” 进入大厅,上官兰心如实地把事情的经过述说了一遍。 沈世豪浓眉深锁,目光如刀锋般射向龙行风,龙行风心头略惊,强制住心中的惶恐,用笑容来掩饰脸上的虚情假意:“沈前辈,有劳了!” 沈世豪望了一眼昏睡过去的阿风,心头一怔:“是他?” 他认出阿风正是在‘大龙寺’中遇到的那个小伙子,当时他还挺欣赏他的。 回头对胖老人道:“子进,你去把赖神医请来。” 胖老人道:“堡主,这赖天生脾气一向古怪,轻意是不会救外人的,这一次会不会来,还是个问题?何况如今他正在‘金家楼’为金家小丫头赎命。” 沈世豪道:“你去告诉他,是老夫的一位朋友之子受了重伤,希望他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出手相救。而且你还告诉他,堡中还替他准备了上等的特酿。” 胖老人点点头,退身而出。 上官兰心好奇地问:“沈伯伯,赖神医是谁呀?” 沈世豪道:“心儿,你有所不知?这位赖神医医术极为高明,但从来不轻意救人,所以在京城知道他医术的很少?当年沈伯伯在沙场上身受重伤,全靠赖神医相救,从此我们就成了生死之交的朋友。只要伤者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会想办法让伤者痊愈。” 龙行风眼睛一转,嘻笑道:“想不到世上居然有如此高明的医术。” 心中不由暗自着急:“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他们找到一个神医。万一那小子醒来,岂不是计划全完?我的身份也会暴露。看来我要见机行使,趁那小子还没有苏醒之前行动。” 沈世豪道:“文殊,吩咐厨房准备一桌酒菜,替他们洗尘,然后派人把那位小伙子抬进厢房。” 谭文殊躬身而出,吩咐二个青年壮汉把阿风抬了出去。龙行风也只好紧跟其后离开了。 沈世豪拍拍上官兰心的肩:“心儿,你在沈伯伯家多住几天,沁儿快回来了,你们两人好久不见多聚一聚。” 上官兰心眼睛一亮,高兴地道:“沈伯伯,真的吗?我跟沁儿有十年没有见面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好期待哟!” 沈世豪点点头:“只怕连我这个爷爷也忘记她的模样?这孩子从小多病,瘦得皮包骨头。十年前,沁儿一病不起,险些丧命,幸亏赖神医出手相救。病好后,她出去游玩便失踪了。” “啊!”上官兰心听得花容立变,惊慌失措:“后来找到沁儿了吗?” 沈世豪道:“当时我也吓得翻遍了整个京城,后来有人给我传来一封信,原来沁儿被一位高人带走了,而且要收她为徒。” 上官兰心有余悸地拍拍胸:“没事就好!沈伯伯,那位高人是谁?您知道吗?” 沈世豪欣慰地点点头:“沁儿天姿聪慧,沈家武功又太刚猛,不太适合女子,能被凤大师看中,也算得上她的福气。” 上官兰心忍不住问:“沈伯伯,凤大师是谁呀!” “她呀!她可是武林五大宗师之一的‘玉菩萨’凤玉洁凤大师。大师为人和善,性情淡薄,又很少收徒,沁儿能拜在她的名气,老夫此生大慰。” 上官兰心目光中流露出羡慕的神情:“沁儿真是好福气!听我爹说过,武林五大宗师他们一向隐居在人所罕见之处,可不是谁都能见得到的?” 沈世豪赞同地点点头:“前几天沁儿来信说要回来了,你们可以好好聚一聚。” 上官兰心点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期待着沁儿会变成什么模样?不知道还认不认识自己这个朋友。 (四) 晚膳过后,韩子进便领着一位中年老人进了‘沈家堡’。 那是一位身材瘦削、仙风道骨般的老人,身后背着药箱,手中拿着一把不知是何材料所做成的伞,慢慢地走了进来。 沈世豪迎上前:“赖兄,好久不见了,一向可好?” 赖神医笑眯眯地道:“沈堡主,上等的特酿在哪里,让小弟先尝尝?” 沈世豪脸上流出淡淡笑容:“赖兄别急,沈某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只要赖兄先救人,兄弟一定舍命陪君子,陪你痛饮一番。” 赖神医摆摆手:“好吧!先带我去瞧瞧!” 沈世豪道:“赖兄,请随我来吧!” 进入厢房,赖神医伸手把把脉,查看了一下沈原的眼睛、舌头,听听腑肺,又瞧瞧身上的毒伤,眉头紧皱。 上官兰心忍不住问:“赖伯伯,可有救?” 赖神医瞪了她一眼:“小丫头着什么急?就算他太快死翘了,我也有办法让他活过来,何况他一时又死不了?不过,如果拖上一年半载,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幸亏遇上了我。” 上官兰心又问:“赖伯伯,他的伤真有这么严重吗?” 赖神医笑眯眯地道:“哦,我知道了!原来这位小伙子是姑娘的夫君呀!凭着四海帮与沈家堡的关系,难怪沈世兄如此着急?放心吧,有赖伯伯在,准保还你一个鲜活的夫君。” 上官兰心脸色绯红:“赖伯伯,不是这样的?” 赖天生笑呵呵道:“还想隐瞒?这种事情怎么骗得过我神医的眼睛?赖伯伯告诉你,他身上的毒伤并没有多严重,也许是他服过什么解毒的灵药,又加上他本身原本具备的抗毒的特殊体质,这点毒还要不了他的命,他最主要的伤在酒毒。” 上官兰心一怔:“酒毒,什么酒毒?” 赖神医神色严肃地道:“酒这东西,的确是个好东西,小饮则养生,大饮则伤身。酒呢,不可不喝,但也不可滥喝,更不能经常狂饮?这小子一定是饮酒过度,如同中了********一样,开始并不察觉,慢慢地酒毒便浸入五腑六腑,伤了肠胃肺腑,久而久之,肠胃肺腑便慢慢硬化、变质,渐渐失去了它应尽的作用,人也慢慢体弱无力失去了生机,最后失去生命。大凡爱酒之人如果不能适度的饮酒,都会患上这种病症。原本这种病症一向是潜移默化地变化,病人开始并没有感觉到不适,只有当病情严重时也会发现,但亦晚矣,命不久矣!所以,这小子因祸得福,若非中了毒,受了伤,谁也看不出来?不过也要看遇上什么样的郎中,凭那些酒囊饭袋的庸医,只怕也治不了!” 上官兰心听得精精有味:“赖伯伯,他的酒毒严重吗?” 赖神医微笑道:“上官姑娘不必担心,他的伤势并不是想象的那样严重?只要施展针灸之术再加上百种草药熬制的汤药浸泡数日,放出身上毒素,然后老夫再开几副调养的中药,嘿嘿,准保他平安无事,一定会长命百岁。不过,最好劝他以后少喝点酒为好。” 上官兰心点点头。 赖神医含笑道:“如今可要麻烦沈老兄找人替这位小伙子洗洗澡,把全身洗干净,我就可以动手了。” 他向上官兰心神秘地一笑:“我倒忘了姑娘跟这个小伙子的特殊关系,还是女孩子动手吧!” 上官兰心愕然:“什么,我……?” 沈世豪眉头一皱,不耐烦地道:“赖兄,你这是干什么?” 赖神医道:“沈兄,你可别骗我这小子跟你们没有一点关系?你应该明白我的脾气,非亲非故,我是不愿动手的?既然如此,我也只有让他自生自灭了。” 沈世豪一怔:“赖兄,人你也瞧,总不能见死不救?老夫原本认为自己是个不可理喻之人,想不到你比我还蛮不讲理?” 赖神医笑了:“几年不见,沈兄居然变成了菩萨心肠?” 沈世豪怒道:“你到底救不救?你既是医者,必将救死扶伤,怎可见死不救?” 赖天生大笑道:“你吓唬谁?我可不怕你,你要我救,我偏不救,看你把我怎么样?难道你还杀了我不成?嘿嘿,他准死定了!我还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这小子?难道你想招他当你的上门女婿不成?我告诉你,这天下间只有三个人可以救他:一个是我的师父,他老人家闲云野鹤不知去向;第二个是我师弟,他如今乃是皇宫御医,他的脾气更怪,你也吃过他的亏;第三个就是我了,想救他,非我莫属,你信不信?” 沈世豪气得脸色铁青。 上官兰心哀求道:“赖伯伯,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能救他?” 赖神医微笑道:“还是上官姑娘懂事?赖伯伯告诉你,并不是赖伯伯蛮不讲理?这个小伙子身上的穴道与众不同,可以说经脉与他人有所不同,稍不注意,会造成终生遗憾?所以,用的水并不是一般清水,而是用百种中草药加上十几种名贵药材熬药成的药水,替他洗澡的人不但必须具备内力,而且非女人来做不可?” 上官兰心红着脸问:“这是为什么?” 赖神医道:“因为女人天生有耐心,当他全身肤色泡成紫红色,必须要在他全身各大穴位上按摩,一天泡一次。经过三天时间,便可放出毒素,然后,老夫用针疚之术替他施救,这七日内,仍旧用药浴泡制,再过几日,便可痊愈,再服过经老夫配制的中药进行调养数日,可以完全康复。” 龙行风心中暗暗一惊:“好小子,艳福不浅?” 沈世豪怒气冲冲地道:“简直蛮不讲理,凭什么要兰心?” 赖神医笑道:“这是因为我有一个脾气,非亲非故绝对不救人?如果是上官姑娘的朋友就不同了,她可是你老兄的干女儿,谁叫我与你老兄是故交?唉,如果换了家师,绝对没有如此麻烦,只可凭‘金针透穴’之法,便可化腐朽为神奇。可惜,家师的这一门绝学,我们师兄弟都没有学会?” 上官兰心好奇地问:“什么是‘金针透穴’?” 赖神医微笑道:“这是我们师门针术中的一种绝学,是师门之宝。懂得此法的人必须具备三个条件:其一是内力深厚,其二是心术要正,其三是绝顶聪慧,这三种条件缺一不可。如果内力不够,不但治不了对方,自己反倒会内力竭泽而亡;如果心术不正,用此法亦可杀人于无影无形;如果不是绝顶聪慧,绝难学会此等深奥的医术。唉,我在医术上虽然有些天份,但内力不够,不太聪慧,无法领悟透其中奥妙;师弟虽则天性聪慧,但缺乏定力,心术又不正,也难成大器。” 上官兰心道:“沈伯伯,赖伯伯,心儿帮这个忙就是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沈世豪瞪了龙行风一眼:“都是你小子干得好事,你最好马上跟老夫滚出沈家堡?” 沈行风忙道:“沈堡主,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与他仍同胞兄弟,他没有醒来,我实在不放心?你尽管放心,如果他一醒来,我马上带他离开沈家堡。” 上官兰心道:“沈伯伯,瞧他情同手足的面子上,我们就留下他吧!” 沈世豪什么也没有说,转身便走了。 上官兰心脸红红地道:“赖伯伯,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点点头,赖神医道:“好在准备药浴的中药我的药箱中还有一些,让他们先准备好水和柴禾吧!让药水熬成汤再把这小子丢进去即可。” 谭文殊忙下去吩咐准备。 赖神医却把大家都赶了出去,神秘兮兮地道:“上官丫头,你可知道赖伯伯为什么把他们都赶出去?” 上官兰心疑惑地摇摇头。 赖神医低声道:“上官丫头,赖伯伯告诉你一个秘密?刚才赖伯伯替这小子查看伤势时,发现这小子脸上戴着人皮面具。这人皮面具做得薄如蝉翼、巧夺天工,没有一个人看出其中的蹊跷来。” 上官兰心神色大惊:“难道他来历不明、冒名顶替?赖伯伯,你是如何看出的?” 赖神医道:“上官姑娘先莫惊慌,他未必是个坏人?赖伯伯告诉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面具出自于‘巧手鲁班’冉窍之手。他跟家师是多年的朋友,当年我见过他,也见过他制作的各种面具,所以看得出其中的奥妙。冉窍此人嫉恶如仇,如非重视之人,绝对不会把面具送人。” 上官兰心睁大了眼睛:“真的?” 赖神医点点头,伸手小心翼翼地从阿风脖子后慢慢地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很久没有见到阳光般苍白失血,却异常俊美的脸庞,剑眉带彩,那双紧密的眼睛被长长睫毛覆盖,隆鼻朱唇,说有多俊美就有多俊美。此时此刻他眉宇深锁,露出极为痛苦而又难受的神情。 上官兰心望着这一切,感觉到太不可思议了。 赖神医又小心翼翼地为阿风戴上人皮面具,低声一笑:“小丫头,这下没有意见了吧!” 上官兰心红着脸,垂下头:“可是……他为什么要戴着人皮面具,不让别人知道?” 赖神医和蔼地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我们又何必去揭穿他呢?不过,如果我们救了一个坏人,就没有办法了,一切听天由命,希望我们运气好。” 上官兰心脸色大变:“赖伯伯,看样子他不象一个坏人呀!” 赖神医嘿嘿冷笑道:“坏人岂是看得出来的,他脸上也没有刻上‘坏人’两个字,是不是?古有潘安、宋玉之辈,虽有绝世之貌,但人品并不好?” 上官兰心神色不安:“赖伯伯尽管放心,如果他真是坏人,兰心会亲手杀死他的。不过,相信我们的运气不会这么霉吧!” 赖神医笑道:“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准备吧!” 上官兰心顿时沉默不语,心事重重。 抱起阿风来到了后院浴房,一只大木桶正架在泥制的圆石上,下面可以加柴禾,随着水的温度加减柴禾,让澡桶里永远保持一定的温度。此时,圆石下火势很猛,木桶的水也渐渐温度上升了。 放下阿风,赖天生从百宝药箱里取出各种名贵药材,心痛地道: “丫头,你可知道?赖伯伯的这些药材都耗费半辈子精力,走遍大江南北、荒山野林才得到的,而且每一样药都是世上难求的灵药,许多人做梦也想得到它,想不到这小子会有这个福气。我花了半辈子得到的灵药一半治了金丫头,一半却救了他,希望我这一次没有救错人?不过,凭‘巧手鲁班’能为他制作面具的情况来看,他未必是个坏人。” 上官兰心问:“赖伯伯,金丫头是谁呀!” 赖神医叹气道:“她呀!是一个苦命的丫头。她五岁时被歹人掳走,后来虽然经过千辛万苦救回来,但是身上却被人暗中下了奇毒。这种毒毒性极怪,赖伯伯经过十几年替她疗毒、赎命,便至今还是束手无策。财神府的人找寻家师数十年,也是杳无音信,不然,凭家师的医术,金丫头定会痊愈。唉,可怜啊!” 上官兰心不上眼圈儿发红:“真是可怜!不过,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赖伯伯不用难过?” 赖神医点点头:“赖伯伯心中高兴这些药虽然名贵,但能救一条命,也是心满意足,倒是你这丫头可要想好了,别后悔?” 上官兰心脸色微红:“兰心毫无怨言。” 赖神医小心地把药丢进了药桶里,灵药浸入沸水中,渐渐变成了绿色,稠稠的,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药香。 宁儿笑道:“老爷子,你想把那位公子爷煮了,是不是?” 赖神医把脸一板:“什么煮?这是熬药,你这丫头,别乱嚼舌头,小心惹得老爷子不高兴?” 宁儿不由朝他调皮地做了一个鬼脸。 赖神医站起身:“差不多罗!丫头,愣着干什么,快把他放进去。” 上官兰心脸色一红,忙脱下阿风的衣服,把他放进了木桶中。 赖神医瞪了她一眼:“快点运出内力,替他按摩各大穴位。小丫头,你要在旁边侍候,过半个时辰,边加水边添火,可别真把人给煮了?过三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宁儿道:“老爷子,你呢?” 赖神医对她吹胡子瞪眼:“小丫头,心眼倒不小?老爷子我还要去配药,等时辰一到,还要用银针替他疗毒。” 上官兰心忐忑不安地为阿风按摩着,心里咚咚直跳,一时不太适应过来。她乃是堂堂的四海帮大小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未如此侍候过男人,侍候赤身裸体的男人,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宁儿关心地道:“小姐,让宁儿来做吧!” 上官兰心道:“傻宁儿,你的内力不够。” 宁儿噘着小嘴:“这样太委屈小姐了,以后叫小姐怎么见人哩!小姐呀,他会不会成为我们的姑爷?” 上官兰心脸更红了:“死宁儿,快加火,火快熄了。” 她触摸着沈原全身的肌肤,只感到心也在跳动不停,在火光的映射下,脸颊变得更加生动。 龙行风一双眼睛四处张望着,心中暗想:“我一定要趁那小子醒来之前尽快查清沈家堡的地形,摸清里面的虚实。” 他漫无目的地四处走着,迎面遇上樊云。樊去瞪了他一眼:“龙大侠,好悠闲,你这是往哪里去呀?” 龙行风脸上带着笑容道:“樊大侠,地下闲得发慌,想到处走走,何况难得来到这沈家堡,一定要好好瞧瞧这沈家堡的风景呀!” 樊云冷冷地道:“是吗?樊某警告你一声,最好不要耍什么鬼心眼,不然饶不了你?还有,堡主有交待,闲杂人不得到处乱逛,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可别怪我们没有打招呼?” 说完便转身而走了。 龙行风望着他的身影,目光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股邪气:“姓樊的,我们走着瞧!看来,我得小心一点,只怕他们还是不会信任我,稍有不经意,一定会让他们看出端倪。哼,让他们多活天吧!” 转眼间,已经过去七天时间,阿风很快就会醒过来,上官兰心对他果真做到无微不至、体贴之极! 沈世豪对赖神医又气又恨,但亦无可奈何。他除了自己的亲人,对别人一向生性淡薄,但不知为何看见阿风总觉得有些许亲切,心中也不知道是何缘故?也许这就是缘份吧!也许是在大龙寺对他有些欣赏吧!不管如何,他似乎狠不下心赶出去。 他把上官兰心拉在身边:“心儿,这样做太委屈你了?” 上官兰心轻咬樱唇道:“沈伯伯,你不要为心儿难过?心儿既然已经答应了,绝对不会反悔?” 沈世豪冷哼道:“这个赖天生,真是可恶?我们心儿是什么身份?居然要你云侍候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心儿尽管放心,等他苏醒过来,沈伯伯替你把他赶走,不再让踏进沈家堡半步,好不好?” 上官兰心紧张地道:“沈伯伯,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你这样做,传出云让心儿怎么办?” 沈世豪眉宇一皱:“心儿,莫非你已经想好了?” 上官兰心点点头:“这几天心儿一直在想,既然这是天意,心儿的终生只有托付给这个人了?” 沈世豪怒道:“不行,绝对不行?沈伯伯不会允许这件事情的发生,我要把他马上赶走。” 赖天生探出头来:“沈世豪,你可不要后悔?” 沈世豪瞪了他一眼:“后悔什么?” 赖天生咧嘴一笑:“谁不知道我赖天生的眼睛是神眼,既然为上官丫头做了这个主,绝对没有错误?” 沈世豪道:“赖天生,你算老几?心儿的终生幸福由上官凤和沈某做主,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赖天生嘻笑道:“你这话又错了?上官丫头的事情是她自己的事?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那一代不一样了,父母只能做参与,不能做主?已经过去七天了,肌肤相亲,上官丫头早已动了情,你如今反对已经来不及了?如果你想对小伙子无礼,只怕上官丫头不会原谅你。从今以后,谁会喜欢你这怪老头?” 沈世豪无话可说,一言不发地拂袖而云。 赖天生笑眯眯地望着上官兰心:“丫头,是不是反悔了?既然这样,趁他还没有醒来,一如一剑杀了他算了。” 上官兰心冲进房间,望着沉睡中的阿风,心里不知是苦是甜,她心中反复无常,做天人交战。 赖天生微笑道:“丫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如果待他醒来,一切都晚了。” 此时的沈原似乎感受到了一阵轻絮般尤如清风的声音,又似乎是天上夜莺美丽的歌喉,令人产生几许暇想与心醉。 他在努力呼叫,意志在拼命挣扎:“我不能死,当一次又一次被老天爷从阎王爷手中拉回来,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一圈,如今又如何甘心做死神的俘虏?为何自暴自弃,任自生自灭,沉浸于醉生梦死之中?我不能死,虽然失去了最心爱的人,但我还有一个儿子,为了小纯,我一定要活下去。” 阿风摆脱出牛头马面的枷锁,挣扎地从阴阳界跑出来,使劲把手伸了出来,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手中,希望能有人把自己拉出来,拉回阳间。 上官兰心正在犹豫间,惊愕地望着他扬起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心中百感交集,只感觉到阿风冰凉的手渐渐地温暖、柔和。 一刹那,兰心心中十分感动,激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望着这一切,赖天生感到不可思议。在他的记忆中,没有一个人有着如此强的毅力和意志力,能在短短七天的时间里苏醒过来,这简直是奇迹。他记在早在五年前,曾为‘死神’金富堂疗伤,耗费了近半月的时间,想不到这小子居然在第七天便醒了,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此时,他听到一阵蚊蝇般的嚅嗫声。上官兰心低下头,便看见阿风的眉毛在动,眼睛仍旧紧闭着,但那翕动的嘴唇嚅嗫着,好半天才呼出令她更加惊骇的话来:“小纯……小纯……” 上官兰心花容失色,嫉妒地心情涌上心头,伸出手,却被赖天生抓住:“丫头,别慌,你会后悔的?” 此时,又听到阿风痛苦的呻吟:“小纯……我的儿子……红妹,你好狠的心?你……你不再爱我,不该……不该把孩子送给别人……我……我恨你……恨你……” 话落,人又沉沉睡去。 赖天生‘咦’了一声:“奇怪,小纯这名字好熟,我好象在哪里听过?丫头,赖伯伯可以肯定他是一个很注重感情的人,因为妻子不再爱他,而且把孩子也送给别人,所以,他身受双重打击,故而借酒浇愁,中了酒毒。” 上官兰心紧低着头:“他真可怜!赖伯伯,我……” 赖天生和蔼地道:“丫头,你尽管放心?一切有赖伯伯和你沈伯伯为你做主。我们走吧,让他多睡一会儿,大概明天便会苏醒过来。” 上官兰心点点头,忧心忡忡地望了阿风一眼。 龙行风悄悄地从门缝里望去,听到上官兰心和赖天生的惊呼声,心里一急:“不好,他快醒了!只要他一醒来,我便会暴露。不行,机不可失,趁现在他们对我开始松懈之时,我必须开始行动了,迟了便来不及了?” 他回过头,心慌地撞在宁儿身上。 宁儿奇怪地问:“龙大哥,你怎么了?” 龙行风笑了笑,摆摆手:“没有什么?我来看看飞扬醒了没有,这么多天了,可把我急坏了?” 宁儿含笑道:“龙大哥,你不要着急?听小姐说,明天他就会醒了。” 龙行风心神一惊,笑道:“太好了,这下我可放心了。” 他转身而去,进入房间里,又轻轻把门窗关好,便自怀中取出一张纸来,展开一看,眼睛里露出兴奋地神色,自言道:“我真是天才,能够画出整个沈家堡的地形图。沈世豪呀,枉你威风一生,也要喝我郭金虹的洗脚水。如今只需我把这地形图传递过去,然后暗中在他们井里下毒。嘿嘿,任你们是大罗神仙,也必死无疑。”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五章 血染沈家堡 第五章血染沈家堡 午夜,天空没有月亮,四周一片漆黑,万籁俱寂。 此时,后花园的山后,钻出一道黑影,他悄悄向四周张望了一会儿,便自身上取一样物事,放手一挥,那东西扇扇翅膀,转眼间消逝于层层黑幕之中。 他立在山头,自言道:“是时候了。” 不久,他转身匆匆进入堡中,悄悄向后院的井水里溜去。 此刻,前面一道亮光闪动着,他吓了一跳,尽快藏进假山里。 借着闪亮的灯笼,他看清对方是上官兰心的贴身丫头宁儿,那宁儿提着灯笼,在四周照来照去,口中嘟哝着:“奇怪,刚才我明明看清一道人影,上哪儿去了?” 龙行风悄悄自后面溜出假山,转身闪到后院去,悄悄在井旁蹲了下来。 蓦然,便听到一阵娇叱:“是谁?深更半夜,你在这儿干什么?” 龙行风回过头,却见宁儿站在后面,目光盯着他:“龙行风,原来是你?你果然不怀好意,今天你只怕是插翅也难飞了?” 龙行风目光中露出邪笑:“是吗?你知道的太迟了?” 宁儿心一慌,张口呼喊:“来……” 还未让她喊出声,龙行风动作快速而又狠毒地捂住了她的嘴,宁儿挣扎着,被龙行风扭断了脖子,目光中流露出惊恐的神情。 龙行风向四周一看,迅速地把宁儿拖走,丢进了荷塘里;然后,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包药来,撒在井里,拿起坠落的灯笼,张口吹灭,便头也未回地钻出了后院。 转眼间又过了一天,上官兰心一直守着昏睡的阿风,并不知道宁儿已经死了,而龙行风却已经悄悄地离开了沈家堡。 她焦急地问:“韩伯伯,他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赖天生劝慰道:“丫头,稍安勿燥,一定是时辰没到?” 此时,一位青衣汉子奔了进来:“大小姐,大事不好了?” 上官兰心神色一惊:“出了什么事情?” 青衣汉子支吾道:“大小姐,沈堡主让你去大厅看看,就会知道了。” 上官兰心与赖天生相视一望:“我们去瞧瞧。” 进入大厅,上官兰心惊慌失色、不知所措地盯着宁儿的尸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睛漱漱地落了下来。 宁儿的尸体已经被泡了一天一夜,开始浮肿,显得十分难看,她正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似乎死不瞑目。 上官兰心哀恸不已,痛苦地叫道:“是谁?是谁这么狠心?” 谭文殊眉头微皱:“宁儿是今天下午才发现的。是一个厨子去打水,经过荷花塘时,发现宁儿的尸体浮在荷塘里,当时就吓得差点昏了过去。一定是宁儿发现了什么秘密,而让那人狠下毒手?我们仔细地在沈家堡查了一遍,发现那个叫龙行风的小子不见了。” 樊云洪声吼道:“一定是龙行风那小子。说不定是那两个小子串通起来混进沈家堡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上官兰心伤心欲绝,转身正要奔出去。 沈世豪忍不住问:“心儿,你上那儿去?” 上官兰心美目中流露出哀伤的神情,咬牙切齿地道:“还有一个人在我们手中,我先杀了他,然后再去杀龙行风那小子。” 赖天生忙劝道:“丫头,别冲动?他们不可能是一伙人?” 沈世豪愤怒地道:“赖天生,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不是一伙人?” 赖天生道:“沈兄、上官丫头,切听我一言。他们如果是一伙人,绝对不可能去演一个身中酒毒和剧毒的病人?我是神医,这点绝对是装不出来的。这一切绝对是巧合,这小子恰好中了毒昏倒在你们面前,被龙行风那小子利用,然后混进沈家堡。既然他们有什么目的,一定很快会重新露面。丫头,你现在杀了他,将来会后悔的?” 樊云冷哼一声:“这世上那有这么多巧合?” 上官兰心伤心极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在沈世豪怀中,泪水直往下流:“沈伯伯,我们一定要为宁儿报仇?” 沈世豪拍拍她的肩:“心儿,你放心吧!如果他们是一伙的,伯伯一定在宁儿的灵位之前生刮了他。” 宇文寰道:“江湖传言,龙大侠大义凛然、嫉恶如仇,难道真是浪得虚名之辈?” 樊云骂咧道:“这世道,有几个真正的大侠?” 斯寒山道:“依我看,他未必是龙大侠?听说龙大侠为人刚直不阿、侠骨丹心,岂是如此猪狗不如的东西?只怕那小子是冒充的。” 话落,门外人群沸腾,堡中警铃四处响动,杀机弥漫。 一个青衣人匆匆奔了进来:“启禀堡主,堡外进来好多人?” 大家冲出大厅一看,大吃了一惊。 不知何时,整个沈家堡已经被人包围了。眼望着‘四海帮’的弟子与沈家堡的护院家丁都躺在血泊中,而院子中站着七人,墙外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那领头的是一个黑脸大汉,彪悍强壮,傲慢无比。精眉凶眼,大鼻梁,一阵冷酷的笑容挂在嘴边;第二个是个瘦汉,短眉鼠眼,显出他阴险刻薄的性格;第三个体态臃肿,长脸庞,细眉毛,细长眼睛,鼻子扁扁的,嘴巴薄薄的样子;第四个胖乎乎的模样,看似憨厚实际奸诈的性格;第五个倒生的几分俊俏风流,但双眼浮肿,一双贼兮兮的眼睛盯着上官兰心,流露出色色的恶心表情;第六个身材瘦削,身形矫健轻盈,默默地站在那儿一言不发;第七个自然是那个龙行风的少年,他正得意洋洋地笑着。 上官兰心盯着他,怒火直烧:“龙行风,你为什么要向宁儿下毒手?你的心给狗吃了?” 龙行风笑道:“上官姑娘,本人先申明,我不姓龙,也不是你们所说的龙行风大侠?本人叫郭金虹,你好好记着我的名字,哈哈……” 上官兰心怒骂道:“我会记着你的名字,咒骂千万遍,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沈世豪怒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私闯沈家堡?沈家堡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大造杀戮?” 郭金虹大笑道:“沈世豪,沈家堡是一处好地方?又安静又幽雅,与世无争。我们二当家看中了这块地方,要用它来孝敬娘娘。沈世豪,你大势已云,还是乖乖就范,说不定我们可以求二当家饶你们一条贱命,不然……嘿嘿……” 沈世豪愤怒地吼道:“好大的胆子,天下居然还有人敢自称娘娘?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难道不怕诛灭九族吗?” 郭金虹道:“你不说,谁会知道?哼,等魔帝出关,他日这天下也会变成我们的。” 上官兰心娇叱道:“沈伯伯,不要跟他哆嗦?郭金虹,你们今天也别想活着走出沈家堡半步?我要取你的人头祭奠宁儿的在天之灵?” 郭金虹冷笑道:“只怕未必?” 上官兰心冷笑道:“郭金虹,你跟我记住,宁儿的这笔血债一定要你血债血偿?哼,你别忘了,还有一个人还在我们手中,只要你轻举妄动,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在她的心里,总认为阿风跟郭金虹他们是一伙的,心中愤恨莫名。 郭金虹哈哈大笑:“上官小姐,你太无知了,凭他根本威胁不了我们?郭某跟他可素不相识,何况他不过是我棋盘上的一颗棋子,鱼杆上的鱼饵。至于宁儿么,怪她太多心,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一切?上官小姐,你放心,我们不会杀你,谁叫你长得这么漂亮,我怎么舍得呢?” 上官兰心怒不可谒地道:“闭上你那张龌龊的臭嘴。” 沈世豪怒道:“就凭你们,想杀我们,还不够资格?想当年老夫南征北战,不知取了多少敌人的头颅,今天想取老夫的头颅,还要瞧瞧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郭金虹阴阴地道:“是嘛!不过,哼,‘酥绵化功散’已经慢慢浸入你们的五脏六腑,你们没有感觉到功力在渐渐消失吗?哈哈……” 沈世豪心里一惊,暗自运功,却感觉到四肢酥软,瘫倒在地上,紧跟着后面的几位高手纷纷倒了下去,唯独上官兰心和赖天生没有中‘酥绵化功散’。 上官兰心冷笑道:“你没想到我们并没有中毒,凭本姑娘跟赖伯伯,已经足够了。” 那一直没吭声的彪形大汉道:“就凭你们想羸俺武痴,简直是痴人说梦话?如今你们只怕自身也难保了,何况,哼哼,你们还要保护姓沈的几个老家伙?” 赖天生伸手一抖手中伞:“鹿死谁手,还未尚可知?” 场中,已经是弦在弓上,不得不发了。 也便在此刻,阿风终于苏醒了过来。 他坐起身来,只感觉到全身非常虚弱,而且感觉到似乎非常饥饿,坐了起来感觉到头昏忽忽的,身上的毒伤已经全好了,眼前的一切环境令他十分陌生。 “这是什么地方呢?”他扪心自问着。 他记得自己好象撞了四海帮的人,然后便见到有人扶住他找四海帮讲理,接着自己便昏了过去,好象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爬起身,双腿有些发软,轻飘飘的。向四周一望,发现床边放着一叠折好的衣物,衣料十分讲究,质地十分名贵,忙拿起穿好,推门而出,吓了他一跳。 呈现入眼前的是许多尸体,鲜血淋淋,四处充满了血腥。他有三年没有见到这恐怖的场面了,立刻认出那些人都是四海帮的人,而外面院子里传来笑声与对话声。 阿风悄悄地接近他们,悄悄一望,听到了这一切,也看见了趾高气扬的郭金虹,还听到了郭金虹的话。 他头一嗡,想不到自己居然成了别人的鱼饵,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阿风心中愤怒已经到了极点,暗骂道:“郭金虹啊郭金虹,你惹恼了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居然把我当成鱼饵,你居然把我当成你手中的棋子?今天你能逃出沈家堡,沈某从今以后跟你姓。简直岂有此理,今天是你们逼我这么做的,我今天要重开杀戒。” 阿风四周一看,发现墙外布置了不少的弩弓手和暗哨,悄悄地退了出去,又悄声无息地钻了出来。 倏见到夜空中一抹寒光闪过,墙外传来阵阵惨叫声。 惨叫声令郭金虹一群人一时惶惑失神、不知所措。 刹时,那赖天生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向空中一投,一束五彩斑斓的烟火直冲云霄,郭金虹几人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顿时,人心慌慌,那武痴厉叱道:“是谁?滚出来?” 郭金虹脸色有些惊慌失措,颤声道:“你究竟是谁?有本事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东西?” 空中传来一阵轻叹声:“喂,你真的不认识我吗?我好象还是你的鱼饵,是你的棋子呢?” 郭金虹脸色苍白:“你……你原来醒了,你想怎么样?” 阿风冷笑道:“怎么样?郭金虹,江湖上还没有人敢这么对我无礼过?传到江湖上,你让我这张脸往那里搁?你惹恼了我,今天是你逼得我大开杀戒。” 郭金虹心里一阵紧张,不知所措:“你出来,你有本事出来?” 话落,沈原蒙着面巾出现了,一双眼睛恍若利刃般射向郭金虹脸上,郭金虹心里不由打了个寒颤,声音颤抖着:“你,你……你蒙着面干什么?” 阿风轻叹一声:“没有办法?大家都知道我成了你的鱼饵,幸亏别人都不认识我,不然我亏大了。嘿嘿,我这个人最爱面子,如果我蒙着面,绝对没有人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了。郭金虹,你告诉我,你想怎么死?” 郭金虹涨红了脸:“你是什么人?我会怕你,我们有七个人,你们只有三个人,我们羸定了!” 阿风冷冷的道:“是吗?凭你还没有资格问我是谁?不过,等你到了阴曹地府,一定会遇上一些恶人,他们一定会给你一定满意的答案,嘿嘿,我可是专取恶人脑袋的勾魂使者。” 上官兰心忍不住道:“你不能杀他,他是我要的人,我要活剥了他,为宁儿报仇。” 郭金虹听得毛骨悚然,吓得全身冷汗直流。 阿风右手徐徐抬起手中剑,向着直立着,冷漠地道:“姑娘,你好好保护沈堡主他们,就凭这几个跳梁小丑,对付他们只要我一个人就行了!” 上官兰心关切地道:“你小心一点。” 阿风冷冷地道:“在下从不愿欠人情,今天既然被人当成鱼饵,还把沈家堡闹得鸡犬不宁,我愿重开杀戒,来报此恩情。” 武痴怒道:“臭小子,好狂妄的口气?” 郭金虹身子向后一退,得意地道:“大师兄,他中过酒毒和剧毒,刚刚苏醒过来,有七天没有进过食了,没有多大的耐力?” 阿风冷笑道:“是吗?那你们就来试试看,是一起上,还是单挑呢?” 大家相视一望,黑脸大汉身形一退:“你们上去试试他的武功,跟我上?” 几人蜂涌而上,向阿风扑来,阿风冷笑着,手指‘铮’地一弹剑弦,剑风一挥,刹时身形飞速旋起,剑光中暴射出一道道寒冷的光芒,弥漫开来。 阿风怒吼道:“你们这一群魅魉魑魍,跟我去死吧!” 几人身形骤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住,不由大吃一惊。 阿风冷笑着,身形骤然腾飞而起,恍若飞天的龙般,然后螺旋般卷起,手中剑快得不可思议地抖出,令沈世豪众人看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更令郭金虹瞧得心惊肉跳。 蓦然,他一阵厉声长啸而起,剑尖剧烈颤动着,幻化出千万道奇异而邪气的光芒笼罩着四周,使整个场地亮若白昼。 说时迟那时快,剑光不可思议地又骤然一灭,阿风身形稳稳地落了下来,迎风而玉立,显得潇洒绝伦、气质非凡。看得上官兰心眼睛里不由冒出了无数的星星,脸色绯红。 那四周一片宁静,四名敌手身形骤退,栽倒在地上,脖子上露出一道血痕。 “还有谁来送死?”阿风轻蔑地仰着头,高傲地蔑视着四周。 猛听到一阵冷笑道:“看我的。” 那华丽年轻人手中折扇一动,便见那满天花雨般的暗器向沈世豪几人罩去。 “卑鄙无耻”上官兰心剑光出鞘,那光芒如同天罗地网般向那无数暗器罩去,赖天生手中伞也旋转而起,幻化出一道道光晕,顿时令对方毫无用武之地。 “你们的对手是我。”阿风手中剑幻化而出,身形如鹏鸟般腾空而起,顿时一阵耀眼般的劲力弥射而出,剑尖嗡嗡直叫,快若闪电般疾射而出,幻射出无数道剑芒,条条剑芒恍若千万道割开光布的利刃,还不等华丽年轻人回过神来,全身已经被刺得条条剑痕,惨叫而死。 武痴盯着沈原,目光中迸射出狂热的光芒:“好剑法。小子,有本事丢开剑,我们比一比内力,如何?” 上官兰心忙道:“别上他的当。” 阿风目光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脸上笑得高深莫测:“想比内力吗?谁怕谁?正好我想试试‘玄波神功’,也让你尝尝它的厉害?” 他丢下剑,目光中流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武痴,沈某就让你心服口服。郭金虹,你可最好别开溜哟,下一个,该轮到你了?” 武痴狂笑道:“傻小子,你上当了,老子让你尝尝‘绝阳神功’的厉害?” 郭金虹狂笑起来:“傻瓜,你死定了?” 沈原冷笑道:“你们才是傻瓜,别高兴地太早了!” 武痴飞身腾起,双掌如弧形划开,一道炽热的强光弥漫射出,如一轮烈日,那般强烈、炽热,让这漆黑的夜色变得亮如白昼,骤然般惊得上官兰心众人大吃一惊。 阿风双手一合,长啸一声,腾身飞起,身在空中旋转而起,螺旋般闪动着,留下一道强烈的寒光,双掌骤然分开。 便见那炽热的强烈光芒刹时黯淡,四周温度直趋下降,风声大作间,冷风旋转而起,那一股阻塞冰冷的无数气息袭卷向武痴,也在这不可思议的一刹那,穿过无数的炽热,在空中贯穿包融。 在这不可思议的一刹那,大家都忘记了一切。 武痴眼睛发红,把全身功力注满,大声吼道:“去死吧!” 他全身身体暴涨,脸上变得一片通红,双掌猛然进攻向阿风,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掌,好强烈的光芒,越来越亮,四周的空气也越来越炎热,一股越来越压仰、沉闷的气息,令众人呼吸困难,有想逃开的念头,却又偏偏被这股力量所控制,许久动弹不得。 阿风身形也加快,寒风越来越快,刺骨的风旋转着旋转着,呼啸着、嘶吼着,恍若那天地发出的龙卷风,在令众人刚刚进入酷暑的炎夏,骤然又变成了风卷残叶的深秋季节,一时间反复无数,纷纷咬紧牙关镇住了心神。神仙打架,波及无辜啊!衰啊! 阿风不待武痴回过身,旋转的劲力排山倒海般汹涌而起,变出一股强大的暗力,那原本风卷残叶的深秋又骤然变成了寒冬腊月,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冰冷而又刺骨,刮得人生痛,冷到心神。逼得武痴连连后退,一股鲜血从嘴巴喷了出来。 也在这时,郭金虹悄悄地想退开,溜之大吉。 阿风眼疾手快,怒吼一声,一团阴寒的气流卷向郭金虹,狂嘶一声:“郭金虹,你往哪里跑,跟我留下!” 郭金虹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带动,飞了起来,摔落在上官兰心脚边,他吓得哀叫一声,昏了过去。 也便在此刻,武痴自己难以取胜忙飞速想窜出墙外,阿风冷笑一声,狂吼一声,双掌疾速而出:“你们逃不了?纳命来!” 便见这满天寒芒飞射而出,如同坠身于冰天寒地之中。一阵轰鸣声不绝入耳,呼啸声挟袭着阿风的狂吼声,在这寂静的夜色中,令人不寒而颤栗。 白色而又强劲的掌风,挟着寒气刺骨的劲力,如同狂风暴雨般来临,在呼啸声中劲舞。在此一战中,阿风终于领会到了‘风神诀’最后几式的威力。 对方在他的掌风中不死即伤,而武痴却在哀鸣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也懒得去追。 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大家惊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阿风凭一己之力便赶走了沈家堡的强敌,大家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恍若在云中、雾中、梦中一样。 当一切平静下来,已经失云了阿风的踪影。 上官兰心神色一惊,伤心欲绝。 便在此时,远远传来阿风的声音:“沈堡主,晚辈无意为沈家堡带来大祸,愧疚不已,希望你们能见谅!如今,强敌已退,晚辈实在无颜见大家,只有趁机离开。山下你们的救援已到,大家不用太担心了?” 上官兰心呆呆地望着空中发呆,流下了泪。 赖天生安慰道:“上官丫头,你不要难过?只要他没有离开京城,你们就还有见面的机会?” 沈世豪道:“唉,老夫错怪他了。心儿,你不用难过,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斯寒山微笑道:“心儿,你尽管放心?我们会把宁儿的灵柩运回四海帮,你就留在沈家堡吧!” 上官兰心点点头:“有劳几位叔叔了。” 赖天生道:“先别忙,让我这老儿替你们除毒吧!” 上官兰盯着脚下的郭金虹,伸手抓了起来,丢在宁儿的尸首前,悲痛地道:“宁儿,我把杀害你的凶手擒住了,你应该瞑目了?” 刚刚苏醒过来的郭金虹,正好听到上官兰心咬牙切齿的声音,不由又昏倒了过去。 宁静而幽深的沈家堡,充满了一片血腥与痛苦的哀鸣。远远的山道上,渐渐喧哗声打碎了这宁静的夜空,越来越近。 沈世豪望着布满血腥的沈家堡,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悲伤:“魔帝出,江湖血呀!天机山庄将大难临头,我也该回去看一看了!大哥,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 天色已朦胧,如同罩上了一层雾纱,美丽而神秘。 第六章 嫦娥郡主 (一) “昊天帮”里,萧天左准备了一桌上等的酒席,得意地道:“凭先生的妙计再加上‘昊天帮’的弟兄,还有你的得意门徒相助,拿下‘沈家堡’不费吹灰之力。萧某特准备一桌好的美酒佳肴,只等他们的好消息回来,我们非好好犒赏犒赏他们。” 郭千军眉头紧皱:“不知为何?老夫的眼皮直跳,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希望一切都是老夫多虑了。” 萧天左道:“先生切放宽心吧!一切都会马到成功,我们来喝酒。” 郭千军忍不住问:“沈世豪必竟是前朝元老,如果官方插手,我们只怕……” 萧天左笑道:“先生放宽心,有乾亲王出面干扰,就算当今皇上也无可奈何?” 话未落,蓦然门外一片沸腾,挟着急促地喘气声。 ‘扑嗵’一声闯门声传来,那武痴冲了进来,他全身是血,呼吸困难,已经用尽了全身的精力。 郭千军神色大变,霍然冲了上去扶住了他:“秋儿,你怎么了?” 武痴努力吐出几个字:“师……父……我……” 郭千军目光中迸射出阵阵杀机,急促地追问道:“秋儿,是谁?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是谁……究竟是谁?” 武痴张口欲言,但是话未出,便喷出大口鲜血,摇晃着身子,栽倒在地上。 “秋儿……”郭千军伸手抱住他,心中愤怒难平,伸手在他全身摸了一遍,捏紧双拳,咬牙切齿地道:“五脏俱毁,无药可救,好厉害的掌法。” 他双手紧握拳头,手指间发出清脆地响声,一张脸变得极其狰狞恐怖。 萧天左小心地、试探性地安慰道:“先生请节哀,我一定帮你找出杀人凶手,将他碎尸万断。” 郭千军怒视向萧天左,目光中迸发出强烈的杀机:“萧天左,你不能说一切万无一失吗?你不是保证过朝廷不会出面吗?我的秋儿死了,难道这就是你的保证吗?” 萧天左心中暗自嘀咕:“哼,技不如人岂怪得了他人,冲我发什么火?”但他却不敢说出来,只是陪着笑脸:“先生息怒,虽然我们得到了沈家堡的地形图,里应外合也布置好了,但谁敢保证沈家堡里没有隐藏着其他的高手?谁知道沈世豪是什么来头?先生,你说是不是?” 郭千军目光中流露出逼人的凶光,怒不可谒地吼道:“秋儿是老夫最得意的弟子,我一向视他为己出,如今倏遭横祸,老夫岂能罢休?如果让老夫知道是谁杀了我的秋儿,老夫一定将他碎尸万断,以泄老夫的心头之恨。” 萧天左小心地道:“先生尽管放心,我一定帮你查出其中的原由,找出杀人凶手。不过,不知道先生从此掌法中可看出其中的端倪?” 郭千军冷哼一声道:“从表面来看,没有任何痕迹?单从掌势来看,颇似‘蜀山派’的‘天慈掌’,虽听说蜀山传人重出江湖,但绝对不可能这么巧出现在京城。而且此掌式阴柔寒冽,又颇似‘大寒山’欧阳老儿的‘寒天接引神功’,难道欧阳老儿来到了京城?哼,这种神功正好是老夫‘绝阳神功’的克星。” 萧天左道:“由此可见,‘寒天接引神功’非同小可。” 点点头,郭千军咬牙切齿地道:“老夫不管他有多少神通?就算欧阳老儿亲自来到京城又如何,你杀死了我的秋儿,任你武功再高,老夫也会杀你泄愤。” 他紧紧握住武痴的手,立誓道:“秋儿,师父发誓,不报此杀徒之仇,师父誓不回鬼域。” 却未料他的话后已成真,郭千军终究命丧京城,再也没有回到鬼域。 萧天左安慰道:“先生,你不要太难过?萧某一定替你讨回这笔血债。” 郭千军道:“不行,你先帮我查查这次去沈家堡中是否有漏网之鱼?老夫要亲自去京城找出杀徒凶手,这笔血仇老夫一定要讨回来,老夫要把凶手抓在秋儿的坟前,剖肚挖心,鞭尸百遍,以泄老夫心头之愤。” 萧天左点点头:“也好。相信乾亲王非常欢迎先生的到来。” 萧天左为郭千军准备好了茶点,开口道:“二当家,死者已逝,请小心身体。” 郭千军宽慰地道:“多谢萧帮主的盛情,老夫一向身强力壮,这点打击还受得了,只不过一想到秋儿死得不明不白,老夫心中恨意难消。” 萧天左点点头:“如此甚好。这样一来,我们把‘沈家堡’的事情先缓一缓,可以另找其它地方入手,可以先对付‘富贵楼’抑或是‘金家楼’。” 郭千军又问:“这次还是由你们‘昊天帮’打头阵吧,老夫听听你有何打算?” 萧天左道:“这点小事那要先生出手。‘富贵楼’、‘富贵赌坊’、‘瑶玑屋’、‘销金窝’一向垄断了大半个京城的吃、喝、玩、乐、赌,不少帮派早已盯上了这块肥肉,只不过他们似乎都有极大的后台,一直无从下口。在这些帮会中,最具实力的乃是‘五旗帮’,此帮主名叫赫连孤,三十岁,惯使‘五色鞭’,在**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此人身世不明,只知道有一个妹妹叫赫连霏;副帮主庐上邪,二十五岁,惯使一手‘夺命剑法’,最厉害的杀着是飞刀,此人心狠手辣,笑里藏刀,是赫连孤最得意的帮手之一;还有一个叫靳飞鹤,二十二岁,惯使双手剑,招式最狠最毒,京城流传着一句话‘飞鹤出剑,从不落空’,由此可见此人的厉害;凭智谋,赫连孤身边还有一个军师叫孔智,自称‘赛孔明’。‘五旗帮’在京城里翻云覆雨,不可一世,但连官府、商贾都让他们三分,但无人却知道他们的后退是谁?可打他们主意的人都已经死了。而唯一没有后退的恰恰是‘富贵楼’和‘富贵赌坊’,他们是五年前倏现京城,凭着一己之力在京城打下的一片江山,‘五旗帮’一直对他们早已虎视眈眈,我们自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郭千军道:“听帮主所言,似乎已经把‘五旗帮’掌握在手中了?” 萧天左道:“世人都有弱点,赫连孤此人不但有弱点,而且重情意,这种人最好掌握。他有两个弱点:一个便是他的亲妹妹赫连霏,另一个是‘销金窝’的潘月娘。这两个女人简直是他的心穴。” 郭千军点点头:“只要把这两个女人抓在手心,赫连孤便会乖乖就范,帮主这招倒是挺毒的,任赫连孤何等英雄,也无可奈何。” 萧天左笑了:“先生错了,此为下招。其实女人嘛,一向有些坏毛病,潘月娘这个女人乃为‘销金窝’的老鸨,表面上是赫连孤把她养起来的,其实潘月娘这女人可不简单,长袖善舞、能言善道,在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是她的入幕之宾,赫连孤不知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乾王爷早已收买了潘月娘,借她的手利用赫连孤来对付‘富贵楼’自然是事半功倍,然后再除掉‘金家楼’,最后除掉‘五旗帮’。嘿嘿,京城**可说得上就是‘昊天帮’的天下。” 郭千军赞许道:“王爷这一招高明。” 萧天左道:“这还不算高明之举,最高明的是‘富贵赌坊’其实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郭千军疑惑不解地问:“此话怎讲?” “早在一年前,我们已经布好了局,先对付聂玄,幸好聂玄此人一向深宅简出,不太露面,所以比聂奇更好对付。我们先派高手潜伏在聂玄身边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生活习惯、活动范围,然后杀而代之,几年来,就连他的亲生女儿也没有看出端倪来。”萧天左得意地道。 郭千军道:“不过,萧帮主对‘金家楼’的实力只怕估计太高了吧!” 萧天左道:“先生不可小看了金玉堂三兄弟,这‘金家楼’富甲天下,有一半的钱财是开钱庄的,另一半是来自**。金玉堂的二弟金满堂,人称‘风爷’,创立了‘大风堂’,手下高手如云,专门保护‘金家楼’,对付‘金家楼’的敌人;三弟金富堂,人称‘卧虎先生’,创立了‘青云楼’,手下俱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在江湖上专门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生意,又是‘金家楼’在外面的探子,这也是另一半金钱的来源,想对付‘金家楼’倒还颇费精力。” 郭千军冷笑道:“再厉害的敌人,他也有弱点,只要我们找到他们的弱点,他们全都会变成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萧天左道:“先生此话言之有理。‘金家楼’最大的弱点是金明珠,是金玉堂的女儿,八岁的时候遭人绑架,身染剧毒,十年来生不如死。” 郭千军目光闪动着流露出奸诈地笑容:“这点倒可以利用。” 萧天左继续道:“‘金家楼’主要收入来自‘钱庄’,每逢五月、十月便会从四面八方把各个钱庄的银两汇入京城。为‘金家楼’保镖的分水路与陆路两处,然后由‘大风堂’出面在洛了接货。水路近来一向由‘四海帮’承办;陆路以前是‘中原镖局’负责,如今由‘大风堂’自己承办。我们如果设计在路上把镖银劫走。嘿嘿,不光是‘金家楼’,连‘四海帮’也将陷入万劫不覆的地步,而最后获利的将是我们,不知先生认为此计如何?” 郭千军颔首赞同,问道:“这‘四海帮’的当家人好象是上官霆。” “先生有所不知,上官霆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当年上官霆白手起家,在江上收拾了近百个水寨,控制了大江同北的水上交通,掌握了整个漕运的命脉。如今他们的势力极为强大,有弟子十万人之众,黑白两道的人都卖他们的帐,便连朝廷也忌惮他们几分。江湖有云:有水的地方就有‘四海帮’,有船的地方就有‘四海帮’的弟子,如今新当家的是他的儿子上官凤,江湖人称‘蛟龙’。”萧天左说得头头是道。 郭千军道:“是上官凤就好办了,至少比上官霆好对付?” 萧天左道:“先生不可小看了上官凤。江湖有云:‘游龙在天,蛟龙在渊;天龙在野,潜龙在涧。’名气比上官霆有过之而无不及,先生不可掉以轻心?” 郭千军问:“‘游龙在天,蛟龙在渊;天龙在野,潜龙在涧’说得是些什么人?” “‘游龙’龙飞,此人神秘莫测,来无踪去无影,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在江湖上却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真面目;‘蛟龙’上官凤,凭一手‘大罗剑法’和‘大罗香霞掌’名动江湖;‘天龙’解玲珑,当今天下第一帮丐帮帮主,凭着‘天龙八式’横行天下;‘潜龙’黑长河,‘黄河谷’谷主,此人凭一手‘铿锵七式’枪法,打遍天下不知多少高手,其独门绝技‘烈火赤雪’更是神秘、诡异。”萧天左道:“不过,如果提起江湖上近七十年来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们并不算出名的?” 郭千军不由嗤之以鼻:“老夫倒想洗耳恭听?” 谈起江湖上的风云人物,萧天左如数家珍,神色间流露出喜悦之色,他清清嗓子,神情激动地道:“江湖上最厉害的是六大宗师,然后称得上顶尖高手的亦属十大高手。武林中流传着一首歌谣:帝隐,剑神笑,妖魔鬼怪,佛尊邪;后避,月神哭,风云雷电,菩萨狂。” 郭千军不屑地问:“什么六大宗师?什么十大高手?” 萧天左道:“先生可不要小看了这些人。‘六大宗师’,自然是些陆地神仙般的人物,排在第一的自然要属‘魔帝’;‘佛尊邪’代表二个人物,一个是‘少林寺’硕果仅存的高僧‘天阐’大师;第二个是‘黄金城’城主‘邪王’罗横;“剑后”自然是‘蜀山派’掌门人仇慧慈;‘菩萨狂’也包括二个人物,一个是‘玉菩萨’凤玉洁;另一个是‘狂刀’宗玄烈。” 郭千军脸上绽露出欢欣的笑容:“哈哈,魔帝自然是天下第一,其他的人算什么宗师,一群跳梁小丑罢了。十大高手么,一群蝼蚁而已。” 萧天左神色微变道:“先生可不要小看了这些人。‘剑神’沈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身世、武功、来历,传说他的剑法惊天地泣鬼神,行迹更是来无踪去无影;又传说他俊美绝伦、风流倜傥,没有一个女人受得住他的一笑;他曾在七年前挑战整个武林,让黑白两道的高手闻风丧胆;六年前,一人仗剑闯进‘阎王宫’,令‘阎王宫’一夜之间灰飞烟灭;五年前,三招打败八大掌门人;三年前,他以万夫莫开气势拦阻‘邪道第一高手’玉蝉子与玄教的精英于雪山之下,让玄教统一中原的野心烟消云散。但他却从此销声匿迹,不知是生是死。‘凤妖’燕凤凰,‘凤凰山庄’庄主,武功高深莫测,特别是‘凤舞’身法,如影随形,似附骨之蛆般可怕,其镇山之宝‘凤凰’更是邪恶、神秘、可怕,世上没有多少人见过它是什么样子?威力极其惊人。传说它是三只威力无比的箭,名曰:朝凤、涅磐与重生,它由火焰般的‘武器’发出,能够从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出,其威力可毁灭一切,在‘武器谱’上排行第一位。‘凤凰山庄’的独门绝技‘凤凰指法’亦是武林一绝,它的可怕与邪恶让世人心寒,故称之为‘邪凤’;‘魔姬’说得自然是艳名满天下的尤娘娘了。‘鬼医’公孙春,此人不但一身医术绝世无双,而且行使跟其它的神医不同,亦正亦邪;‘怪侠’谢无尘,‘神剑山庄’庄主,武功高深莫测,其独门绝技‘神龙剑法’冠盖天下、傲视群雄,其剑式霸道威风、气势逼人,故有‘怪侠’之称;‘玉佛’天阐子,少林寺佛门高僧,其武功更是已化臻境、出神入化。出神入化。他在江湖上的地位极为崇高,执掌牛耳;‘邪王’罗横,‘黄金城’城主,武功深不可测,通晓天下各种绝学,为人更是狂傲、不可一世,自视为‘武中圣侠’,独门绝学‘幻掌神蜃’、‘碎剑诀’独步天下;‘剑后’仇慧慈,蜀山剑派的掌门人;‘月神’明瑗,‘明月宫’宫主,以美艳、狠辣、无情而闻名,以‘圆月环’、‘明月灯’而名震天下;‘风童’华枫梧,此人行踪更是来无踪去无影,凭‘漩波神功’、‘劫魔佛窨’名动天下;‘云叟’香圣峰,大漠‘太阳城’城主,为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其独门绝技‘血手印’、‘破云掌’;‘雷翁’欧阳重,‘雪城’城主,擅长‘寒天接引神功’、‘雷拳’、‘冰魂掌’、‘风花雪月’剑法,此人亦正亦邪、喜怒无常,江湖上无人敢惹;‘电母’尉迟明真,‘神电山庄’尉迟天穹的妹妹,性格刚烈、暴燥且又冷漠无情,性格极其喜怒无常,曾是‘天机山庄’庄主沈慎谋的妻子,沈慎谋死后,便赶走了沈家长子,后来又与沈慎谋几个弟弟决裂,天机山庄的衰败她有直接的关系,但她的武功修为却是举世无双,其绝技‘幻影神功’、‘幻电剑指’为世人所震惊;‘玉菩萨’凤玉洁,一直深居简出,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具说其武功已达臻境,与‘玉佛’天阐大师并称‘二佛’;‘狂刀’宗玄烈,‘神刀门’前门主,其刀法盖世无双,多年来很少行走江湖,一直深居‘神刀门’修炼刀法,以‘狂神刀法’、‘掌刀’闻名于世。” 郭千军赞许道:“萧帮主果然是运筹帷幄,对于江湖上的事情了若指掌。” 萧天左得意地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唉,这些人都是世上的绝顶高手,萧某难以项背,充其量只是在江湖上滥竽充数罢了。” 郭千军大笑道:“萧帮主不必忧虑?早在几十年前,罗剑、仇慧慈、燕天容和沈慎谋联手,都不是魔帝的对手,更何况当今江湖上,都是些跳梁小丑,等魔帝出关,还会有谁能与之抗衡。” 蓦然,门外传来‘昊天帮’弟子回报:“在‘沈家堡’的弟兄全部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什么?”萧天左不由大惊失色:“先生,这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郭千军目光冰冷地盯着青衣人:“你可看清了?” 青衣人顿时全身冷汗直流,遍体生津:“本帮弟子早已经守候在沈家堡的山下,准备接应从沈家堡里出来的兄弟,谁知他们还没有逃下山来,便被一群捕快包围了,我们看见苗头不对,立即退了回来,沿途也有不少弟子被擒。具说,这些捕快是‘京城四大名捕’中二人带头,他们都是朝廷中数一数二的年轻高手,兄弟们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郭千军眉头一皱:“萧帮主,你可知道‘四大名捕’是些什么人?” 萧天左道:“先生,这‘四大名捕’是当今皇帝钦点的,经过无数次考核、生死决战才选拔出来的精英,他们都是名震天下的‘三神捕’的亲传弟子,专属皇上一人支配,专门保护京城的治安,替朝廷破过无数的案子。‘四大名捕’都有皇帝钦赐的令牌,有生杀大权、先斩后奏之能,便连皇帝国戚都礼让他们三分。第一个叫赖天宁,人称‘懒公子’,擅长‘风火伞’,是‘神医’赖天生的公子;第二个叫傅传龙,人称‘酒公子’,擅长‘擒龙散手’,能用手接下无数的暗器,是兵部侍郎傅亦农的公子;第三个叫宋宇,人称‘色公子’,此人风流浪荡,挥金如土,使一手好剑法,独门剑法‘满天花雨’,他的身世十分古怪,无人知其底细;第四个叫翦森,人称‘拼命公子’,擅长‘追命银勾’,跟你拼搏起来简直不要命,他是‘三神捕’之一翦昭的公子。好事者把他们与‘金家楼’金玉堂之子‘钱公子’金羽合称为‘京城五公子’。” 郭千军冷笑道:“一群无名小辈。帮主,这件事看来还要请你想办法去牢狱灭口,以保大家的安全。” 萧天左点点头:“看来又要麻烦乾亲王了。” (二) ‘中原镖局’中,柳菀玉神形恍惚地奔了过来:“大哥。” 柳乘风与卓青青正在后花园观鱼,有说有笑。 柳菀玉急促地道:“大哥,阿风和凤儿已经失踪了一天了,你们怎么还不急呀?” 柳乘风劝阻道:“菀玉,你别性急嘛,他们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弄丢呢?” 柳菀玉心里焦虑地道:“大哥,你有所不知?凤儿妹妹曾经得罪过当地的地痞流氓,他们一直在找她的麻烦?” 卓不凡从后面探出头来,急切地问:“真有此事?京城这地方龙蛇混杂,可不要惹什么大的麻烦?他们既然一天没有回来了,我们该出去找找了。” 柳乘风道:“阿凡、菀玉,你们尽管放心,凭阿风的身手,怎么会有事呢?你想想,阿风十年前不是失踪了,后来不是又回来了?” 柳菀玉不高兴地道:“哥,你好象很不想阿风回来,是不是?你也不想想,阿风哥当年又活泼又开朗,好象没有什么烦恼似的。可是,如今呢?好象看谁也不顺眼,横鼻子挑眼的,整天冷着一张脸,没有一句温暖的话,也没有一张可爱的笑脸,让人一瞧,就觉得寒心。” 柳乘风叹气道:“菀玉,你怎么这样去想呢?我虽然不知道阿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我知道他在外面一定受了不少的苦?何况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兄弟还亲,如今他不见了,我也着急呀!可是,你叫我们上哪儿去找他?这件事要好好的商量一下才行!” 柳菀玉急了:“有什么好商量的,出去找呀!” 柳乘风安慰道:“菀玉,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不一定失踪了,说不定会遇上了什么熟人或者是朋友,一时忘记了时间?如果被人掳走,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柳菀玉急得眼圈儿都红了:“有什么不可能?说不定他们遇上了大麻烦或者……” 柳乘风温柔敦厚地道:“危险?你太富有幻想了,凭阿风的武功和机智,别说京城,就是江湖中一等的高手,也拿他没有办法,你知不知道?” 柳菀玉神情一愣,卓不凡吃惊地问:“乘风哥,没有这么夸张吧!” 卓青青‘嗤’鼻一笑:“乘风,你也太夸大其词了吧!一名卑微的奴仆,怎么会是一位高手?一等的高手,我还是顶尖高手呢?” 柳乘风恼怒地道:“青青,你怎么这样说阿风呢?他不是什么奴仆,也是是我的书僮,他是我娘的干儿子,我的义弟,你以后对他要客气一点。” 卓青青不高兴地虎着脸,脸色已沉了下来。 柳乘风道:“你们不知道?说实话,凭我的武功还抵不上他的一招。而且你们想想,江湖上如此诡秘莫测,处处陷阱、杀戮,如果阿风没有一身绝世的武功,如何会活到现在?” 卓青青一愣神,卓不凡道:“不会吧!乘风哥的剑法这么好,阿风居然会超过你?真是令人不敢相信?” 柳乘风伸手抚摸着妹妹的长发温言道:“好了,你不要发牢骚了,好不好?我们出去找找他们吧!” 卓不凡道:“这样吧!姐姐跟菀玉留在家里,我和柳大哥出去找找看,如果他们回来,就叫人通知我们。” 卓青青微笑道:“就这么办吧!乘风,找不到人,可一定要快点回来哟?别让我们担心。” 柳乘风点点头:“青青,你不用为我们担心。” 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卓青青忍不住问:“菀玉,那个阿风的武功真有这么厉害?” 柳菀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阿风哥在外面一定受了不少的苦?他……他的身上全是伤痕,那一道道的痕迹,令人看了为之心酸。” 卓青青吃惊地道:“不会吧!你居然看男人的身体?” 柳菀玉脸色微红:“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那一次晚上,他去找他嘛,他就光着上身坐房前喝酒。后来……后来我就问他,他告诉我,他的身上的伤痕是仇人留下的,一共一百二十刀,真是太触目惊心了?” 卓青青大吃一惊:“一百二十刀?不会吧,太可怕了,他一定在骗你?男人嘛,总喜欢以欺骗手段来讨女人欢喜。” 柳菀玉摇头道:“不会的,阿风哥不会骗我的。他告诉我,他后来报复过仇家,杀了仇家一百二十人来偿还,真是太可怕了。” 卓青青听得脸色苍白:“天啦!一百二十刀就杀一百二十人,太可怕了!他们是人,活生生的人呢?菀玉,他一定在撒谎,你不要相信?咦,菀玉,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不会吧,这么卑微、可耻而又可怕的男人?” “青青姐,你不要毁谤他,好不好?阿风哥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他虽然不爱说话,但心肠非常好。而且他一点不象别的男人那样好色、好赌。”柳菀玉横了她一眼,脸色微红。 卓青青摇头笑道:“你呀!是着了的毒了?如果换了我,这种男人我才不会喜欢呢?整天冷着脸,活象世上人都欠他的债似的。还有,人长得也不怎么样,还假装清高呢?” 柳菀玉笑道:“当然!青青姐的心中只有大哥一个人,自然不会爱上别人?不过呀!阿风哥可比我大哥好上百倍、千倍哟。” 卓青青笑道:“你完了。嘻嘻,果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歹瓜也说成是好瓜了,真服了你?好了,我不再跟你哆嗦了?” 柳菀玉轻叹道:“也不知道阿风哥现在在什么地方?” 卓青青伸手敲敲她的头:“菀玉,别胡思乱想了?” 柳菀玉一时怅然若失,心情十分烦忧。 (三) 柳乘风与卓不凡来到集市,人海茫茫,不知从何找起。 卓不凡道:“乘风哥,小弟有几位朋友也许能打听到他们的下落,我去问问如何,不如在这儿分头行使吗?” 柳乘风点点头:“也好,我们回头见。” 卓不凡转身涌进茫茫人群之中。 柳乘风望着喧闹的集市,脸上笑容立逝。他涌进人群中,感受到一股不自然的气氛,似乎冥冥之中酝酿着一场血雨腥风的杀戮。 他尽量地避开这令人窒息的味道,总是感觉到那气息依旧紧紧缠绕着他,幻出一张张恐怖的脸来,还有秋玉涵凄婉的笑容和哀怨的眼神。 他默默无言,只觉得有些心酸,快五年了,他依旧无法释怀,过去几年来的经历似乎依旧历历在目,恍若前世。 他一口气奔出闹市,来到一处优美的环境,那远处一座别有情趣的山,在他的眼里幻化出的是无穷的美。 鸟语花香、蜂飞蝶舞,小溪、流水、人家,一切洋溢着大自然给予的魅力中,令人浮想联翩、心旷神怡。 柳乘风沉浸在此美景中,似乎一吐心中的闷气,一扫情绪的不安。 河流中,此时荡漾着一艘画舫,画舫上装饰的富丽堂皇、美仑美奂,舫上轻歌慢舞,歌舞升平,好不令人心驰神往。 乘风忍不住走近一瞧,看清画舫上端坐着一位奏琴的少女,素衣长裙,眉如弯月、眼似星辰、鼻如琼瑶、唇似樱桃;窈窕娇躯美妙动人,说不出的温柔,说不出的美艳娇媚。 美人轻启樱唇:“这位相公相貌堂堂、气宇轩昂,为何不上舟一叙,让奴家一尽地主之谊。难道你会怕奴家吗?” 乘风心中一荡,深吸口气,心中有些犹豫不决。 画舫渐渐靠近,近一看,那美人秋波飞荡,洋溢着千种风情,那菀若鲜花般美丽的笑容,绽放出奇异的清香,令人为之陶醉,为之魂飞。 美人站起身来,彩色纱衣随风摇曳,似乎要随风而飘去。 她伸出纤纤玉指掩住红唇,笑道:“公子一定是害怕家的妻室,不敢与奴家一叙吗?” 柳乘风神色一怔,温言道:“姑娘错了,在下还未娶妻,不过……?我好象在那儿见过面?有些似曾相识?” 美人甜甜一笑:“那么公子猜猜奴家是谁呢?” 柳乘风仔细一瞧,淡笑道:“对了,姑娘很像那位‘嫦娥郡主’?” 美人娇笑道:“公子果然好眼力,奴家正是‘嫦娥郡主’凌春水。” 柳乘风讶然,身子向后一退。 凌春水格格一笑:“怎么,可是害怕了?奴家敢打赌,你不敢到本郡主的舫上来。” 柳乘风道:“郡主可是在用激将法?” 凌春水盈然一笑:“公子怎么说都成!难道你还怕本郡主吃了你不成?” 柳乘风淡淡一笑:“郡主这是什么话?只是我们都是一介草民,郡主是千金之躯,传了出去,对于郡主的名声可不太好?” 凌春水笑笑得花枝乱颤:“公子真是口是心非,担心的只怕不本郡主,而是你自己吧!” 她长叹一声:“可惜本郡主只有对天地而奏,这世上亦无知音,可惜,可叹!” 柳乘风微笑道:“昔日柳某有一朋友,对梅吟歌,问鹤奏琴,悠扬动听、余音绕梁,难道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加美妙的声音,在下不相信?” 凌春水甜笑道:“此人定是公子的红粉知己。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对于公子,自然是情有独钟而已。如果公子听了本郡主一曲,自然明白什么是天籁之音了?” 柳乘风心神一动:“好吧,柳某不妨洗耳恭听。” 凌春水柔荑一挥:“柳公子,请上舫吧!” 柳乘风爽快地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上了画舫,柳乘风才感觉到它的豪华富丽,那十二名侍女如今轻装阵,个个如花似玉、美丽无比,置身于此,疑是身入花海,女儿之国。 凌春水盈盈一笑:“柳公子,请坐。” 她素手一扬:“给柳公子上茶。” 柳乘风微微一笑:“多谢!” 端茶一抿,紧汲数口,极为赞许地道:“好茶,这正是上等的龙井。” 凌春水含笑道:“公子原来也是懂茶道之人,此茶乃是上贡给圣上,去年圣上赏给我爹的,你今日可算是有口服了。” 柳乘风微笑道:“那真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了光。” 凌春风‘噗哧’一声笑了:“想不到柳公子说话还很有风趣,请公子边饮边听本郡主奏琴吧!” 她目光如水,脸若盘月,神色妩媚动人,令柳乘风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令他刻骨铭心的姑娘。 凌春水嘴唇含笑,素手相迎,幽幽的琴声飘起,温柔如同情人的手,轻轻拂过柳乘风的脸庞。 他的心一阵颤动,一张美丽如仙的笑脸溢入眼帘,但她似乎如同在云中、雾中,令他捉摸不定,可望而不可及。 他想起了他们一起大地为床,白云为被,数着星星,何等甜蜜;他想起了他们欢歌劲舞,仗剑江湖,何等欢快;他想起了他们生死与共,同生共死的誓言,是何等催人泪下。如今她已去了,而自己却苟且偷安,过着昏昏噩噩的生活。 他不由自主地念道:“玉涵”。目光中已经泪如雨注。 凌春水望了他一眼,见他动情的样子,心里暗自欣喜万分,得意地想:“卓青青呀卓青青,本郡主一定让他乖乖爱上我,然后再甩了他,让你难过一辈子。想跟我斗,门也没有?天下没有那个男人不吃腥的。” 她做梦也想不到柳乘风是触景生情,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叫玉涵的女人。 凌春水低声笑道:“柳公子,你注意听清楚了。” 她浅浅含笑,缓缓拂掠琴弦,一阵流水也似的清脆悦耳的声音,浅浅细细地流溢出来,仿佛要渗入人心一般,充盈在倾听的柳乘风耳中,慰贴乘风的心神。 刹时,曼妙的琴声,犹如天籁纶音,幽幽响起。 初时,琴音宛似空谷鸟语、幽谷鸣泉,引起树梢上的彩雀亦吱啾争鸣相合。 忽而琴声低啭,像煞风生院竹、雨打芭蕉,紧凑密鼓地直叩人心,惊走飞鸟;一会儿,琴音回折,恰似珠走玉盘,露溅牡丹,予以喜悦详和之感! 凌春水脸上一时溢出欢欣美丽而喜悦的神色,轻启樱唇,唱道:“舞裙香暖金怩凤,画梁语燕惊残梦。门外柳花飞,玉郎犹未归。愁匀红粉泪,眉剪春山翠。何处是辽阳?锦屏春昼长。” 柳乘风心神一动,思绪万千:“玉涵,你一定也在牵挂着我?我似乎感受到你还活着,如今是不是粉泪洗面、惆怅不语。唉,真是相思苦呀!” 凑春水‘嘎’然停下纤指,微笑道:“柳公子,作何感想?” 柳乘风含笑道:“果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郡主的琴技果真是天籁仙音、与众不同?” 凌春水甜笑道:“不知柳公子可否拂琴一试?” 柳乘风哑然失笑道:“柳某只喜欢听别人奏琴,自己却不堪此道?幼年太过贪玩,学文不成习武,习武不成,只好老老实实地做生意,叫郡主见笑了。” 凌春水盈盈一笑:“公子过谦了,能有人欣赏春水奏琴,春水也感到高兴。” 凌春水柔荑一扬:“靠岸。” 她对柳乘风道:“春水也要回去了,这就送公子一程。” 柳乘风淡笑道:“春风不敢有劳郡主。” 凌春水格格直笑:“不是我客气,公子听了半天琴,总也该送送春水一程吧!” 柳乘风晒然一笑:“有理。郡主,请。” 漫步在一望无际的草坪,青草葱郁、野花遍地,蜂飞蝶舞,香风送暖,令人为之心动。 此刻,一阵阴柔的声音传来:“京城里果然是美人如云,想不到在这荒郊野地会出现这么一位天仙美人?” 另一阵笑声传来:“老五,这下你可有艳福可享了?” 那声音又传来:“你瞧,只怕是一对野鸳鸯在这儿来相会吧!我们去瞧瞧!” 乘风抬起头,却见对面摇晃着过来一、二个人,一位长身玉立、风流潇洒的模样,一张俊逸的脸上,剑眉斜飞,眼睛明亮又带着几分狡诈,眼球微微隐显几层黑晕,嘴唇边挂着笑容,显出他好色而又阴狠的性格,手摇着一柄折扇,穿着白色长袍,隐显粉色长裤,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另一个却是长得高大健壮,长脸庞、细眉毛、细眼睛、歪鼻梁,大嘴巴,双手摩动着什么,脸皮上似乎挂着神秘的笑容。 凌春水扬起头,冷艳的脸上挂着讥讽,拉着乘风的袖子,绕道而行。 “咦,怎么见了我们哥儿俩,连声招呼也不打一下?岂不是太不把我们二兄弟看在眼里?”那白袍人嘻皮笑脸地道。 凌春水紧绷着脸,娇叱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姑奶奶无礼,可知道姑奶奶是谁吗?” 白袍人哈哈一笑:“老四,你知不知道她是何许人也?” 高大人奸笑道:“莫非是王母娘娘的女儿思凡找情郎来的,哈哈。” 白袍人笑道:“一定是天上的织女星下凡寻牛郎来了!” 凌春水怒目圆瞪:“少忿嘴,快让路?” 白袍人道:“要我们哥们让路,徐非你告诉我们,你是谁?是浣纱的西施,还是出塞的昭君,抑或是月下的貂婵,还是杨贵妃?老四,你瞧瞧,真有羞花闭月之容,沉鱼落雁之貌。唉,大概也只有娘娘跟纤纤公主跟她媲美吧!” 高大人道:“错错错!娘娘已经老了,没有她的纯真妩媚;纤纤公主太冷,没有她的娇艳妖媚。” 白袍人拍着扇子道:“好,分析得不错?小娘子,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不妨交个朋友,不知意下如何?” 凌春水冷冷地道:“地痞、流氓,再不让路,别怪你姑奶奶对你们不客气了?” 白袍人哈哈笑道:“想不到小娘子发起火来,也这么美丽,难怪世人都说生气的美人更让人着迷?” 凌春水气得脸色发青,柳乘风在一旁平静地道:“二位不要太过份了!” 白袍人大笑道:“她的情郎到底还是开口了,我还当他是个哑巴呢?” 高大人道:“小白脸想在情人面前装英雄,只怕找错人了?” 柳乘风冷冷地道:“真是狗嘴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们让是不让?” 中年人冷笑道:“老五,他好象在骂我们呢?” 白袍人道:“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我们兄弟的厉害?” 白袍人面善心毒,心念一转,那么迅速,竹扇一抖,如蓬仿佛火焰般的星菱光点倏然洒落而下,那扇中暗器那么紧密降下,如同一阵寒雨,似乎要把柳乘风射成马蜂窝。 柳乘风身形倏然暴起,双掌挥斩,只见片片掌影穿梭交织,如刃破空,那片片寒星便坠落在地上,消逝不变,隐匿于荒草野地之中。 高大人手形一挥,劲力万钧,宛若凭空而起了漫天狂飙卷向柳乘风,那白袍人不甘示弱,联手抖出一片银芒宛若流星般向他卷去。 柳乘风倒掠而起,急退许步,俊脸上一片冷森。 凌春水急促地问:“柳公子,你没事吧!” 柳乘风摇摇头,厉叱一声,手握着腰上软剑猛然一提一刹那间,似江河之水,一抖之下滔滔泻落的银河,当银辉四溢的一刹那间,他的人融进其中,抖出一轮光圈,罩向二人。 白袍人袖中剑一抖,一道白光,宛若光虹一般,又仿佛流星的尾巴,毒蛇般卷向柳乘风;高大人手中一动,一道闪亮的光球泛着光彩锐利的光芒四面八方飞流而至,空气中的厉啸挟着逼人的气息,恍若鬼泣,呼啸而来,柳乘风被两股强烈猛厉的光芒击退,蹬蹬地向后退却几步。 他努力站住身,手臂上已经被风劲的光芒射中手臂,顿时鲜血直流,凌春水刹时花容失色,惊慌失措。 望着对方洋洋得意地狰狞面庞,柳乘风脸色铁青,双手徐徐提起剑身,剑尖发出嗡嗡的声音,全身布满内力,目光中显出一股冷芒,文弱英俊的他在一刹那宛若变成了一只猎豹,追寻着远处的猎物。 白袍人与高大人不以为然,对他的招式不屑一顾,以为也不过是蜡枪劣刀而已。 柳乘风长啸一声,手中抖出剑,招式怪异,气势磅礴,有如君王临朝、百官朝拜,剑势出手,高涨起经丈银虹,山立波翻一般倒泻下来。 这等惊人的剑势,世所罕见,不但令凌春水一呆,白袍人与高大人也被这惊人的剑势所慑,一时毫无防备,双双跌飞丈远,血脉贲涨。 当他们看见乘风倏然身形加快,那漫天剑影,已若非排山倒海一般,直罩下来。势道的凌厉,生平未见,他们心头为之大骇,无心应战,仰面一跃,疾速飞奔而去。 乘风收回剑,脸上挂着冷笑:“算你们识趣,如不是柳某不愿再造杀孽,今日便叫你们成为剑下之魂。” 凌春水又惊又喜,欢欣地拍着手道:“柳公子,想不到你的剑法这么厉害?” 柳乘风微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算不了什么?” 凌春水不高兴地道:“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瞧他们那德性,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柳乘风道:“郡主,此乃京城,天下脚下,如果犯下杀戮,必将遭到官府的通缉,我们都是平民百姓,可担当不起这个罪名?” 凌春水紧噘着嘴:“算了,我只不过说说而已?” 她脸色一变,又换上了一张笑脸:“柳公子,你的剑法好厉害,你的师父一定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吧!” 柳乘风轻叹道:“郡主有所不知?乘风有二个师父,这套剑法是第二个师父所授。” 凌春水睁大了眼睛问:“那么,你第二个师父是谁?” 摇摇头,柳乘风神色黯淡地道:“说来郡主只怕不会相信?我从未见过第二个师父,他总是蒙着面,看年纪并不大,但听声音却十分苍老。唉,希望有一天能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凌春水好奇地问:“你师父真神秘?柳公子,你的剑法如此厉害,你师父的剑法一定更厉害,如果我能学到这么厉害的剑法,就会帮助我爹爹了。” 柳乘风微笑道:“郡主,柳某还有事在身,告辞了!” 凌春水甜甜地道:“柳公子,如果我有什么事情,你能帮忙吗?” 柳乘风淡淡地道:“自然可以。” 凌春水盈盈一笑:“那就多谢了!” 柳乘风双手揖,转身飘然而去。 凌春水望着他远处的身影,面庞上露出怪异而又神秘的笑容,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 (四) 凌春水回到‘蝶园’,只感到心旷神怡、精神焕发。 ‘蝶园’中,陈设美丽,朱檐翘角的阁楼,富丽堂皇,宛若人间仙景。 那园中怪石嶙峋、鲜花茂盛;茂林修竹,百鸟争鸣,蜂飞蝶舞,说不出的精巧别致,说不出的巧夺天工。 凌春水刚跨进园中,便有一位美丽的侍女迎面奔来,轻盈似蝴蝶:“小姐,老爷叫你回去一趟。” 凌春水神色一动:“灵儿,你可知道是什么事情?” 灵儿甜甜地道:“禀小姐,听说是韩小姐回来了。” 凌春水兴奋地手舞足蹈:“真是太好了,小姨来了!灵儿,快帮我准备沐浴,我要去见小姨。” 她连蹦带跳,像个孩子似地冲进寝居中,香风幽幽、沁人心脾,四周悬挂着淡红金纱,金纱上挂满了各种颜色发光的宝珠,莹光闪闪;如锦似锻,重重折叠,奇香扑鼻,使人嗅之,沉沉欲醉,绮念顿生。 凌春水进入里屋,便有两名侍女准备了热水,池中香气扑鼻,各种花瓣点缀着连波水面。 凌春水脱下素衣长裙,露出冰肌玉骨;长发飘扬,衬出她的美艳人寰的美貌与妩媚动人的肌肤。 凌春水游入水中,宛如出水芙蓉般美丽绝伦,脱俗而带有仙气。她时而在水中翻腾、跳跃、嬉戏,如同一条美丽可爱的美人鱼。 不久,她浮出水面,伸出柔荑抹去脸颊上的水渍,滑上了岸,换上了一身碧绿色的长裙,飘逸而脱俗、清丽出尘。此时的她,清丽脱俗、美丽娇艳,花容月貌已不足以形容她的美丽;那神韵有若洛神出水般娇贵、妩媚动人。 灵儿一边替她穿衣,一边笑道:“小姐,你真美!” 凌春水微笑道:“灵儿,别夸了,京城六大美人,我只怕是居末吧!” 灵儿把嘴一噘:“才不是呢?那金明珠也只闻其名,不见其面,而且身染重病,一个病美人,那及得上小姐美丽;那雪青丝、潘月娘都是青楼女子,更不能和小姐相提并论;还有那年莫愁,我们都没有见过她,只怕也未必有小姐漂亮;还有‘月亮公主’,说不定也不及小姐好看呢?更别提那个傅香凝了。” 凌春水笑了:“灵儿,你张嘴儿可真甜。不过‘月亮公主’和‘傅香凝’我都见过,比我可漂亮了!还有那雪青丝不但长得漂亮,舞蹈跳得可好看了!至于那个潘月娘我倒听说这个女人可不简单,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喜欢她哟!那个‘年莫愁’我倒没有见过,希望下次能见到她。” 灵儿不高兴地道:“可是在灵儿的眼睛里,小姐是最美的。” 凌春水开心地道:“错了!在我的眼里,小姨应该是全京城最美的女人?” 灵儿点点头:“韩小姐也很美!小姐也很美!” 凌春水笑了:“灵儿也长得不错呀!等再过一年,就帮你寻一门好婆家,嫁给你最喜欢的人,好不好?” 灵儿一时脸涨得通红:“我才不呢?灵儿要永远侍候小姐。” 凌春水戏谑道:“什么,你要侍候我?难道想做陪嫁丫头,想与我共事一夫?那可不行,我的醋劲可大了!” 灵儿急得双脚跳,小脸儿涨得通红:“灵儿不敢,灵儿不是这个意思?” 凌春水格格直笑:“瞧把你急得。灵儿,我告诉你哟,如果你还没有找到心上人,我就让你与小姐我共事一夫,好不好?” 灵儿的脸越来越红了:“小姐,你真不害臊?灵儿……灵儿……” 凑春水大笑道:“好了,我不逗你了,等我找到心上人再说,我们走吧!” 他在心暗自琢磨自己要嫁,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不然宁愿不嫁。 (五) “逍遥府”门庭森严、候深似海,门前侍卫挺立,石狮耸立,显得极为威武凛然、气势雄伟。 凌春水匆匆骑着马奔进王府,如同一只蝴蝶般扑进大厅:“小姨,小姨。” 大厅里,坐着一位蓝袍中年人,衣着朴素,相貌英武、神采奕奕;对面坐着一位年近三址左右的美艳女子,长得风华绝伦、国色天香,冰肌玉骨、孤傲高洁,却又美姿若仙。在美艳女子怀中静静地依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长得面若冠玉、唇红齿白,头上梳着冲天辫,一双灵活可爱的眼睛笑盈盈地,脸颊上左右两边露出深深两个酒窝。 “小姨”凌春水宛如一只飞燕般投入女子的怀中,然后在小男孩颊上重重地亲了一下:“君儿乖,你好可爱哟!” “姐姐”君儿伸出白嫩的小手抱住了凌春水的腰,用头使劲地往她怀中挤。 抚着凌春水乌黑的长发,端祥着春水妩媚娇艳的面容,女子脸上显出甜蜜、温柔和笑容,含笑道:“春儿,几年不见,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春水撒娇地道:“才不是呢?小姨才算得上大美人呢?在京城里,找不出比小姨更美的人呢?君儿,你说是不是?” 君儿点点头:“娘亲是个大美人,姐姐也是大美人。” 春水格格直笑:“君儿真聪明!” 女子轻笑道:“傻丫头,嘴巴越来越甜了,告诉小姨,你可有心上人?” 春水脸上浮上一层红晕:“小姨。” 中年人哈哈一笑:“瞧你们亲势劲,一见面,怎么把爹给忘记了,这可不行?” 春水从女子怀中钻出来,又依偎在中年人身边:“爹,你呷那门子醋,春儿跟小姨有二年没有见面了嘛!” 中年人站起身来,大笑道:“好了,素素,春儿就交给你了,爹走。” 春水格格直笑,挽着女子的胳膊肘儿:“小姨,春儿好想你,你能不能留下来?” 素素含笑道:“当然可以。小姨一个人在外面好孤独、寂寞,以后可以和春儿一起说说悄悄话、弹弹琴,好不好?” 春水兴奋地跳了起来,在女子脸颊上亲了一口:“太好了!小姨,你可以搬到‘蝶园’里去住,好吗?” 素素微笑道:“为何要搬到‘蝶园’?傻丫头,你难道不寂寞吗?听小姨的话,搬回来吧!多陪陪你爹,好吗?” 春水点点头:“好吧!可是,小姨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素素脸上绽出欢欣的笑容:“当然可以呀!君儿也大了,以后小姨也不再四处奔波了!” 中年人探出头:“春儿,有空陪你小姨四处转转,搬回来的事就由爹来办吧!素素,你五年没有回来了,就让春儿陪你四处走一走、看一看。” 素素高兴地抱紧了君儿:“姐夫,素素跟君儿给你添麻烦了!” 中年人含笑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烦的?素素,你可要好好帮我调教调教春水,这丫头老是在外面惹事生非,我也拿她没有办法?” 凌春水不高兴地道:“爹,才不是这样呢?女儿只想为爹排忧解难,谁知道全都是些酒囊饭袋,登不上大雅之堂。” 中年人笑道:“这么说,我凌风云的女儿还是孝女哦?” 春水撇着嘴:“可不是吗?虽然以前皇上信任你,可是自从你在三年前输给乾亲王后,皇上对你越来越冷淡了。今年如果爹爹再输的话,只怕以后很难在朝廷立足。” 素素心神一惊:“姐夫,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风云轻轻长叹:“自从你姐姐去世以后,我一直忙于政事,一方面又要照顾春水,忙得焦头烂额,又加上年事已高,往往是力不从心?唉,那乾亲王好斗逞强,居然立下了一年一度的比武大赛。” 他缓缓地坐下来:“如果是平常的比武赛会,输赢无所谓?可是在场的全是朝廷武将,连皇上有时也心血来潮来亲自主持。这几年姐夫的人一次又一次败在乾亲王手中,令皇上万分失望。” 凌春水道:“爹,你不用难过?女儿这一次一定替雪耻前恨?” 凌风云摇摇头:“春儿,不要为爹担心?你一个女儿家身在外面抛头露面,惹来不少闲言闲语,总是不好?” 凌春水嘟哝着嘴,不高兴地道:“爹,女儿也只是想帮你嘛!何况凌家一损俱损,如果爹有什么事,女儿也有脱不了干系?你叫女儿眼看着爹爹每天愁眉苦脸,于心何忍?” 素素道:“春儿,你爹说得对?这些事情你不该插手?” 凌春水道:“爹、小姨,春儿今年有十八岁了,已经长大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总不能老让爹为女儿操心吧!做为女儿自然应该照顾爹爹了。对了,女儿这几天认识一位朋友,他的剑法好高明,如果能够请动他帮忙,准能大获全胜。” 凌风云担忧地道:“春儿,才认识几天,别人如何乐意来帮你的忙,何况你也不清楚别人的底细,万一……” 凌春水笑道:“爹,你尽管放心,女儿心中自有分寸?他叫柳乘风,是‘中原镖局’的人,他的剑法好厉害,如果女儿跟他交手,只怕抵不过一招。” 凌风云心中一动:“不错,‘中原镖局’里高手如云,虽然没有五年前那么强势,但是手底下还留下不少高手?不过,‘中原镖局’的人善使刀,此人究竟是何来历?春儿,你是如何认识他的?” 凌春水道:“爹,女儿开始认识他时,他看样子文质彬彬,不苟言笑,女儿还当他是个文弱书生呢?第二次认识他时,却发现他这个人却原来是‘中原镖局’的女婿;第三次认识他时,他却文武双全,剑法超绝,而且他还救过女儿呢?” 凌风云点点头:“想不到春儿对他了解颇深?既然是‘中原镖局’的女婿,身手应该不错?春儿,如果他真如你所说那样,不妨请他到王府来坐坐,如何?” 春水欢快地跳了起来,在凌风云脸颊上亲了一口:“爹,你真好!” 素素在一旁笑了,样子娇美动人,凌风云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心儿也醉了。 (六) 后院,凌春水跳上秋千,双脚踏在上面,悠然自得地荡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她那披散的长发,随风飞舞着,碧绿罗裙迎风摇摆,美丽的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菀若百花盛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自她身后不远处,一位白衣少年正静静地痴情地望着她的一举一动,他长和俊秀挺拔、风流潇洒、气质卓越,一双多情的眼睛盯着春水随着秋千摇摆的身影,整个人痴了。 春水荡着、荡着,倏然双手松开,整个人似蝴蝶般向下飞下来,身子向后翻动着。 “小心”白衣少年身形飞快地奔上前,双手抱住了她。 春水吓了一跳,尖叫道:“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白衣少年轻轻放下她,双手激动地搂住她的双肩:“春妹,春妹,是我呀!你不认识我了?” 春水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郡主动手动脚,是不是不要命了,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呀!” 白衣少年身形一退,摇摇头:“春妹,你稍安勿燥,先听我说?” 凌春水尖叫道:“谁听你说,你以为你是谁?” 白衣少年忙道:“春妹,我是庄宇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小雨点呀!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春妹,五年不见了,你怎么就把我忘记了?你再想想,小时候,我和你,还有小凤,我们一起放风筝、爬树、扑蝶,吟诗作画。每天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手牵着手去看日落;晚上爬到树上去数星星。春妹,你好好想想?怎么可能把我忘记了?你曾经说过,你是天上的明月,我就是月儿旁边的星星,星星永远会陪伴月亮的。这五年来,我从未把你忘记你,天天想、月月想、年年想,都快想疯了,你难道不想我吗?” 凌春水歪头,朝他打量片刻,格格直笑,双手在他的肩上重重拍了一下:“原来是你呀!小雨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庄宇大喜,笑得合不拢嘴:“春妹,你想起来了,你终于想起来了,真是太好了!” 凌春水把嘴一撇:“有什么好高兴的,无聊?啊,真想不到五年不见,你变了很多呢?” 庄宇深情地望着她道:“春妹,人人都会变的。这五年来,我的确变了很多,但是唯独对你的感情却从未改变过?” 凌春水不由神情恍惚,眉宇微皱:“哼,我瞧你倒变得油腔滑调,没有一点正经?” 庄宇向前走近,紧紧握住她的纤手:“春妹,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来,我以为我们再也无缘?我这个朝廷钦犯,原本再也对春妹无任何奢望?谁知老天有眼,可怜庄家乃至几代忠臣,直到皇上驾崩,新皇为庄家伸冤雪恨,才能够重见天日。春妹,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来,我见过不少南国佳丽、北国胭脂,但在我的心里却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你的美丽。” 凌春水大吃一惊,心慌地松开手:“放开我?庄宇,你跟我记住,我不会喜欢你的?五年了,我们都变了,性格变了,感情也变了,你明不明白?” 庄宇惶然,不相信地退后数步:“不,你撒谎?你还是爱着我的,我也爱着你,我们的爱情永恒不变?春妹,为什么?为什么呀?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此经不起考验吗?” 凌春水摇摇头:“小雨哥,对不起?五年后的春水并不是五年前的春水。五年前的春水天真活泼、美丽可爱,人见人爱,她对一切都充满了幻想,只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她对任何人都喜欢,对任何东西都充满了幻想?五年后的春水却娇纵跋扈、风流泼辣、人见人骂,她对一切都充满了不满,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女人。如今我对任何人都失去了感情,我不需要什么爱情,你明不明白?五年前,我对你的感情是幼稚而不成熟的,而且我除了你从未见过第二个男人,又加上你爹跟我爹乃是世交,所以一直对你好。但是,五年来我见过形形色色不同的男人,早已对你的感情淡忘了。小雨哥,你不要再纠缠我,好不好?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永远不会回头了,不要再去想他了?” “不”庄宇大吼道:“我做不到?你骗我,你还是爱我的?春妹,你告诉我,你是爱我的,是不是?” 凌春水扭头就走,被庄宇一把抓住:“春妹。” “放开我。”凌春水使劲挣脱庄宇的手,但无奈庄宇的手紧若铁箍,她也是有气无力。 “春水,出了什么事情?”凌风云的声音传来。 庄宇无可奈何地松开手,凌春水恨恨地盯着他,转过身便一耳光打在他的脸上,转身就跑。 庄宇闪也不闪,只是呆呆地站着,不知所以。 “小宇”凌风云叹着气,拍拍他的肩,走了。 庄宇痛苦地跪在地上,双手撕扯着头发:“春妹,为什么,为什么呀!” 第七章 青梅子情 (一) 柳菀玉痴痴地望着明月,乘着冷***冷的气袭扑来,她好象没有知觉一样,一串串珍珠般的泪花藕断丝连地落下来。她轻轻地抽泣着:“阿风哥,阿风哥,你在哪里?” 她想起了童年、少年、成年时代的自己与阿风的经历,脸颊上不由自主地闪烁出奇异的光彩与怀念,默默地道:“人为什么要长大?如果当年他没有失踪该有多好?一切好象没有发生一样,我们会不会无忧无虑地永远生活在一起呢?” 她想起了阿风小时候天真纯洁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不论是谁,都会被他的笑容感染;当阿风在十六岁那年失踪以后,她也失去了笑容。柳菀玉痴痴地想着,心里一阵酸楚,泪珠依旧在滚动着。 不知不觉中,她冲出了‘中原镖局’,她要找到阿风,她要把自己的心事全部告诉他,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走着,走着,她绝望地哭了,她好害怕,害怕阿风又跟十年前一样一走便再也找不到了?她不想再等十年,她不想再等一辈子。 她不由自主地疯狂地跑啊跑,蹲在墙根下大声地痛哭了起来,也不管来往的行人如何看她,也不管别人怪异的眼神,嚎啕大哭起来。 当她哭得昏天昏地的时候,便有几名地痞流氓上前嘻皮笑脸地调戏她:“大妹子,哭什么?陪哥哥玩一玩?” 菀玉捂着脸,没有理会他们。 那几名地痞流氓正准备去拉她,便在这时,传来一阵陌生而严厉的声音:“你们快放开她?” 柳菀玉恍恍惚惚地地似乎看见一张眉清目秀的脸颊披散的乱发,好象是阿风,可阿风一向很爱整洁,不喜欢披头发。对方正默默地望着她,柔柔的声音非常好听:“你没事吧!” 她感觉到头在眩晕,双目恍惚不定,不由地破绽为笑地扑上前去,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动情地呼叫着:“阿风,是你吗?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少年一怔,感到一切不可思议,这位姑娘居然把自己当成别的男人,难道她是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可怜女人? 柳菀玉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深情地道: “阿风哥,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爱你呀!默默地爱了你二十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知有多亲密?阿风哥,你知不知道,你的喜怒哀乐、一举一动牵引着我的心,左右着我的神经。我知道,你是多么坚强的一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哭过,什么事情在你的手中都迎刃而解,我好佩服你!阿风哥,你知道吗?十年前,你失踪了,我哭了三天三夜,到处追寻你的消息。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笑容,我的心也被你带走了。自从你失踪以后,春姨也跟我一样伤心,一病不起。从那时起,我把春姨当成自己的婆婆一样侍候,精心照料。我天天祷告,到处还愿,保佑你平安回来。可是月复一月、年复一年,你一直杳无音信。当春姨已经撑不下去,弥留之际还在痴痴地盯着门口,希望你能回家。那时候,我以媳妇的身份替你披麻戴孝,谁劝我也不依。当大哥和娘告诉我,你很可能已经不再人世时,我大病了一场。阿风哥,你知道吗?我坚信你还活着,一直又等了你三年。阿风哥,你知不知道我十年的青春就在等待中度过,不管多少人给我提亲我都没依,而且把他们都打得头破血流,直到没有人再敢要我。阿风哥,你说过,如果我没有人要,你一定会娶我的,这是你的承诺,我一切都要为了你呀!可是,当你回来时,我心碎了,失望极了!你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无忧无虑、聪明活泼的阿风哥了,你变得沉默寡言、脾气暴燥,而且冷冷冰冰,没有一点感情,我看不清你的一切喜怒哀乐。你孤仃仃地站在春姨的坟前,不言不语、不吃不喝,把我吓坏了。你知道吗?我好伤心、好难过?以前的阿风跑到那里去了?整整三年的时间,你总戴着孝,跪在春姨的坟前,痴痴地望着;你总是蹲卧在桂树上,抱着酒猛灌着,然后发脾气或者是醉醺醺地叫着一个女人的名字,伤心地哭泣。阿风哥,你知道吗,我心里好痛苦?看着你一副颓废不振的样子,我觉得心里发酸。阿风哥,你还记得吗?那一夜里,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二十几年的感情,扑进你的怀中向你表达你的爱。谁知你却冷漠地讽笑着,你说你的感情已经被别人带走了,只留下行尸走肉;你说你一辈子不再谈感情,不再娶妻。阿风哥,你还记得吗?我抱着你痛苦,希望你改变主意,谁知你却残忍地告诉我,说我还够不上你的情人标准?那天,我疯狂地奔了出去,第二天便病倒了。阿风哥,你知道吗?我这几天一直在想着你,虽然你对我无情,可是我却忘不了你?” 听到柳菀玉这一番痴情的告白,少年的心里莫名感到怜惜,这真是一个痴情而又可怜的女人。 柳菀玉嘟哝着,终于昏厥了过去。 少年长叹一声,想不到自己刚到京城便捡了一个女人回去。 他双手抱起她,只感觉到她的身子好轻,披散的长发下,露出一张精致面又可爱的脸颊,但神色苍白的可怕,少年心中不由一阵悸动。 当柳菀玉又一次醒来,却躺在一间豪华而富丽的房间里,她宛如置身于梦境之中。 柳菀玉支身想爬起身,却感觉到全身无力,头昏眼花,挣扎了一番,又仆倒在床上。 接着地来两名美婢,一人上前扶起她的身子,另一人端上一碗粥,笑吟吟地道:“姑娘,你醒了?” 柳菀玉吃惊地望着她们:“你们……你们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扶着她的美婢道:“我**兰,她叫玉兰,你是公子救回来的,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柳菀玉杏眼睁得老大:“你家少爷是谁?”她蓦然想起自己好象看见了阿风,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深情地神色,苍白失色的脸上飞起一层红晕:“你家公子是不是姓沈名春风?” 春兰一怔,格格直笑:“姑娘不知道吗?公子姓辛名飞。这儿呀!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窝’,你不知道吗?” 柳菀玉奇怪地问:“销金窝是什么地方呀?” 玉兰笑得花枝乱颤,纤柔的手指指着她:“怎么?你连‘销金窝’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这是男人风流的地方呀!” “什么?”柳菀玉喜悦的神色立逝,立刻又变得惶恐不安,飞快地爬起来:“不行,我怎么能呆在这里?” 春兰劝道:“姑娘别怕?你是辛公子的客人,不会出事的?如果你走了,辛公子回来我如何交待?” 玉兰道:“是呀,你身体太虚弱,先吃点东西吧!” 柳菀玉道声谢谢,春兰一勺勺地喂给她吃,她只感觉到粥的味道好吃极了,不由吃了个精光。 春兰亲热地问:“你还要吗?” 柳菀玉摇摇头:“谢谢二位妹妹?” 待两人离开,柳菀玉紧张地透不过气来,她借着恢复的一点力气爬起身来,却没有见到自己的衣裳,床边却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叠从内到外的一套衣物。 她什么也不管,飞快地穿上,却发现衣料出奇的好。 门轻轻推开,进来一位二十左右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身材挺拔,乱发披肩,肩上扛着一把剑,笑眯眯地问:“姑娘,你醒了?” 柳菀玉身子猛然向后一退,却见那少年一双深沉而又柔和的目光紧盯在自己的脸上,不由惊恐地道:“你是谁?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大哥和阿风哥都是高手,他们不会怕你?” 辛飞摇摇手:“姑娘别怕,辛某没有恶意?你身体很虚弱,还是把你的身体养好了再走不迟?” 柳菀玉紧张地盯着他:“不用你管我,我不愿呆在这种地方,我要离开这里?” 辛飞不知所措地搓搓手:“好吧!我送你出去。” 柳菀玉跟着他走了出去,‘销金窝’中歌舞升平、喧闹繁华,一阵阵令人脸红的浪笑声和呼吸声传来,柳菀玉不由面红耳赤,一刻也不愿呆在这个地方。 “辛公子,辛公子。”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围了上来,吓得柳菀玉忙躲在他的身后。 辛飞伸手摸摸她们的脸,微笑道:“几位姑娘,好久不见了!” 一个红衣女子围上来:“只怕辛公子早把奴家忘了?” 辛飞笑道:“怎么会呢?等我送个朋友后再来陪陪几位姑娘喝酒,好不好?” 另一个绿衣女子娇笑道:“辛公子,那位姑娘是谁呀,奴家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 辛飞哈哈大笑:“她可不是‘销金窝’里的姑娘,她只是我的朋友?” 绿衣女子嘻笑道:“男人跟女人都是这么回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柳菀玉脸色大变,拉开辛飞,抬手一耳朵打去:“不要脸的臭biao子,你把本姑娘当成什么人了?” 辛飞大吃一惊,想不到柳菀玉如此泼辣,连忙拉住她:“姑娘。” 柳菀玉伸手推开他,骂道:“谁要你可怜,你也不是个好人?” 她转身冲下楼,一阵风似地逃出了‘销金窝’。 那绿衣女子拉着辛飞,脸上流露出愤怒的神色:“辛公子,你瞧那泼妇把我的脸打成这副模样,你要替奴家作主嘛!” 辛飞想不到柳菀玉如此厉害,不由哑然失笑。 他自怀中取出一张银票塞进她的手中:“好了,别埋怨了,这是对你的补偿?” 他把剑扛在肩上,径直便走出了‘销金窝’。 柳菀玉一路狂奔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冲进‘中原镖局’,便支持不住了,昏倒在地上。 “菀玉”耳边传来的是卓青青的呼叫声。 (二) 柳乘风离开凌春水,走近闹市,倏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声音:“白鹰。” 他神情一变,这名字已经有五年没有人提过了,那是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字:白鹰快剑,例不虚回。 柳乘风缓缓回过头去,便看见尘风中正站着扛着剑的辛飞,那放荡不羁的性格依旧如故:黑鹰风流,杀人无情。 他脸上不由流露出欢欣的笑容:“黑鹰,五年不见我们不妨去喝一盅?” 辛飞点点头:“正有此意。今天我们要不醉不归?” 二人寻了一处清静的酒馆,辛飞替他斟满酒,目光中充满了欢欣的笑容:“白鹰,你离开我们已经有五年了,不知道你这五年来在干什么?” 柳乘风长叹一声:“当初我之所以走上这条路,也是为了争口气,为了母亲和妹妹能够过上好的日子。后来,自从雪鹰去世后,我才慢慢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如今在做生意。” 辛飞摇摇头:“你这一走,师父可大发雷霆”,你是我们几个武功最高的一个,师父只怕不会放过你的? 柳乘风摇摇头:“我天姿并不高,当初根本不受师父的喜欢,也许是因为我一向勤奋,所以才有今天的成就。黑鹰,这次你到京城,莫非接到了什么生意?” 辛飞笑道:“我天生是个孤儿,无依无靠,全凭师父收留才活命,对一切无所谓。你知道我这个人天性风流,所以专承到京城里来风流快乐来了?” 柳乘风紧抿了一口酒:“你别骗我了,你一向只在杀人后才找女人的。不过,我已经离开组织了,知道多了反而不好?” 辛飞拍拍他的肩:“你的酒量还是不行,哈哈,我们好久不见了,不醉不归。” 柳乘风站起身,哈哈大笑:“不醉不归?” 两人痛饮起来,直到酩酊大醉。 柳乘风清醒过来,辛飞已经不知去向了,他意味深长地一笑:“看来我的酒量真的还是不行?” 他轻轻叹着气,脑海里不由开始怀念以前的岁月。 (三) 柳乘风回到“中原镖局”,卓青青迎了上去: “乘风,你昨天上哪儿去了,怎么一夜不归?” 柳乘风温和地道:“昨天我遇上了多年未见的朋友,所以在一起多喝了几杯,想就这么醉了一夜。” 卓青青淡淡地道:“是吗?” 柳乘风眉头一皱:“青青,你不相信我吗?” 卓青青冷笑道:“不是我不想信你?而是你根本是在撒谎,叫我怎么相信你?” 柳乘风道:“青青,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的为人你难道还不了解吗?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呢?” 卓青青怒道:“够了,你这句话我已经听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洛阳做的事情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风流多情的柳公子的大名?那些勾栏妓院里的姑娘谁不认识你?你敢发誓你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我编造的?” 柳乘风双手紧紧抓住青青的手:“青青,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你何必再提?” “呸。”卓青青甩开他的手吼道:“你这是借口,你根本是在敷衍我?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是秋玉涵。这么多年了,你还有忘不了她,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还低不上你们三年的感情,真是莫大的讽刺呀!这么多年来,我只不过是你为了达到忘记秋玉涵的工具,是不是?柳乘风,够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卓青青也不是没有人要,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柳乘风跨上一步,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肩:“青青,你听我说。不错,我是爱玉涵,但那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她已经死了,现在我爱的是你呀!青青,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们之间存在着太多的猜疑和不信任,我们应该互相谅解、信任、宽容,才能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 卓青青甩开他的手,冲进自己的房间里,扑倒在床上痛哭起来,她的心好痛、好痛。 柳乘风缓缓地走近她的房间,轻轻推开她的房门,见到卓青青哭得天昏地暗,不由间感到难过、心疼。 昨天,他想了很多的事、很多的人。自己应该要学会放下,放下对玉涵的感情,重新把握住青青的感情,如果继续在回忆中过不去,对青青非常不公平,有一个女人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都献给了自己,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坐在床边,伸手扶起卓青青,温柔地道:“青青,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卓青青抬起泪汪汪的眼睛,扑进他的怀中大哭起来:“乘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我怕你离开我,怕你不再要我?” “不会的。”柳乘风紧紧把她搂在怀中,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亲吻着她泪如雨下的脸颊:“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也不会离开你,青青,我也爱你。” 卓青青搂住他的脖子,双手抚摸着他,喃喃地道:“乘风,要我吧!” 柳乘风泪花闪烁,嘴唇亲吻着她的朱唇,狂热而又炽热,卓青青紧紧抱住他的头,回应着,双手解开了他的长衫,目光中注满了深情浓意。 柳乘风吻着她,紧紧搂着她,反身把她推在床上,除下了她的衣裳,光滑凝脂、玉体横陈,依旧令他心脉贲涨。 “乘风”卓青青反手把乘风紧紧搂住:“我爱你。” “我知道”柳乘风深情地望着她:“青青,我们成婚吧!我决定让风风光光地嫁到我们柳家来,成为‘清风山庄’的女主人。” 卓青惊喜地泪花闪烁:“真的吗?乘风,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我好高兴。” 她伸手抚摸着他的赤裸的胸膛,吻着他的身体:“乘风。” 柳乘风紧抱着他,俊逸的脸庞上情意绵绵。 蓦然,门外传来柳菀玉一阵阵的哭叫声:“我要出去。” 接而是卓不凡的声音:“菀玉,你身体还未恢复,还是不要出去了,你听我说,好不好?” 柳乘风拉开卓青青的手:“青青,我们出去看看?” 卓青青反手把他又搂在怀中:“乘风,不要……” 柳乘风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我实在不放心菀玉,等我处理好事情,晚上我们……何必急在一时?何况,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妹妹?” 卓青青不情愿地松开手,柳乘风忙披上长袍,朝卓青青点点头,走了出去。 卓青青脸色发烫,紧噘着嘴,烦恼地把枕头丢在地上,气呼呼地道: “这个菀玉,早不闹,晚不闹,偏偏在我们亲热的时候闹,这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柳乘风一阵风似的卷出房门,便见柳菀玉披头散发、容颜憔悴地坐在地上哭叫着。 他冲上前拉住菀玉:“妹妹,你怎么了?” 柳菀玉扑地他的怀中,哭叫着:“哥呀!阿风哥是不是又失踪了?我们去找他,好不好?我们回洛阳,回到洛阳就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柳乘风紧紧搂住她:“妹妹,不要难过?阿风不会有事的,他一定没事的?十年前他不也失踪过,后来还不是回来了,你身体太虚弱了,回去休息吧!” 菀玉抓住他的手:“哥,你快点把阿风找回来,我们回洛阳,好不好?我不想再呆下去了?哥呀哥!” “好”柳乘风安慰道:“我去找他,一定把他找回来。” 卓青青不高兴地走了出来,心里对菀玉颇为不满。 柳乘风含笑道:“青青,你把菀玉扶进房间休息。” 卓青青紧咬着嘴唇,接而脸上溢出了笑容:“好啊!菀玉妹妹,不要太难过了,快跟我走吧!” 柳菀玉泪眼朦胧地哀怨地望着柳乘负,乘风微笑着,朝她点点头:“去吧!我马上去把阿风找回来。” 卓不凡望着她们远处的身影道:“唉,都过去两天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真是急死人了?” 柳乘风道:“阿凡,吉人自有天相,着急也没有用?” 卓不凡点点头:“我明白。” 柳乘风道:“这样吧!我再四处打听一下,也许有什么新的发现,说不定可以知道阿风的下落?” 他转身便出了‘中原镖局’,为了妹妹,他什么愿意做,就如同当年为了母亲妹妹,而走上杀手之路一样。 “乘风”卓青青追出了‘中原镖局’,可是乘风已经不见了。 卓青青焦虑地四处张望找寻柳乘风的身影,终于见到汇集入闹市中的乘风,心中不由涌起一种无法形容的感情。 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便爱上了乘风,痴痴地等待着对方的回报,就是因为她的痴情,让自己的师兄庞群对他最终死心,远走他乡,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师兄,可是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谁叫自己遇上了乘风,遇上了这个自己一生中最爱的男人? 这么多年来,她总是做着美丽的梦,期待乘风把自己迎娶过门,相亲相爱、相敬如宾。 五年了,自从知道乘风心目中有了别人,她的感情渐渐失去了方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出现了问题,乘风迟迟不迎娶自己过门,但在谈论婚嫁之时,又发生了争吵。 五年了,她知道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大,心情越来越烦燥,对乘风的感情也越来越不信任了,变得猜忌、刻薄、厌恶。难道自己已经不爱他了吗?已经由爱生恨了吗? 五年了,她知道自己从美丽善良的大姑娘变成了老姑娘了,似乎心已经磨老了,脸也不再美丽,就连女人最爱的裙子也不愿意再穿在身上。 卓青青慢慢地向柳乘风的身影走去,喃喃地念道:“乘风,我是爱你的,我没有变?你也别忘记了我们的承诺,别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别忘记了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此时,一阵急促地马蹄声越来越近传来,在柳乘风面前停了下来,那嫦娥郡主凌春水娇声道:“柳大哥,昨日一别,让我格外怀念?” 柳乘风愕然道:“郡主可有事?” 凌春水微笑道:“柳大哥,你猜得不错?你昨日不是说过,如果我有事请你,你一定会帮我吗?” 柳乘风道:“郡主,我如今有事在身,只怕难以答应?” 凌春水娇笑道:“我不会逼你,愿不愿意,我们一赌为定?” 柳乘风大惑不解:“赌?” 凌春水格格直笑:“难道你没有胆量?你尽管放心,如果我输了,绝对不再找你,怎么样?” 柳乘风眉头一皱,自知无法推辞:“好吧!” 凌春水娇声笑了:“柳大哥,请吧!” 她流眸向后望去,得意地盯着远处的卓青青,唇边流露出一股怪异的笑容。 卓青青的心开始往下沉去,她不知所措地望着,心中狂叫着: “骗子,骗子,一切都是你在骗我。柳乘风,我恨你,我恨你,什么跟朋友去喝酒,只怕是跟凌春水那骚狐狸在一起?柳乘风,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她转过身,疯狂地向“中原镖局”奔去,泪水哗哗地往下流着,心里痛苦交加,宛若刀割一般难受。那无情的感情尤如刀锋一样狠狠从她的心口剜去,留下无法痊愈的伤痕。 她冲进“中原镖局”,发出一阵狂叫与撕喊:“啊,骗子,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姐姐,姐姐。”卓不凡心慌失措地扶住卓青青。 卓青青使劲把他推开,哭叫着:“我不需要你们可怜?你们都跟我滚开。” 她冲进房间,关上了门,狂叫着,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扔在地上,痛苦地跪在地上,哀鸣呜咽着。 “这究竟是怎么回来?”卓不凡的目光中流露出一道强烈的光芒,阴郁的可怕。 他不明白姐姐跟柳乘风的感情,也不清楚柳乘风对姐姐究竟是怎么回来?这一切他都不想知道,如今他却知道姐姐哭了,坚强的姐姐哭了,她哭得好伤心,把他的心都哭痛了。卓不凡紧紧攥着拳头:“不管是谁伤害姐姐,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柳乘风也如是。” 听着隐隐传来姐姐的哭声,他心里尤为难过,他想为姐姐做些什么呢?他不想姐姐哭,他想姐姐笑。他要保护姐姐,就像小时候姐姐护着自己一样。他的唇边不由自主流露出一股怪异的笑容,喃喃地道:“姐姐,我帮你。” 此时此刻,“中原镖局”里顿时乱成一团糟。 柳乘风跟随凌春水来到了‘蝶园’外面。 凌春水微笑道:“柳大哥,这‘蝶园’外我布置了一个阵法,你如果有本事来去自如,就算我输了!如果你无法找到破阵之法,你算输了,便在‘逍遥府’当半年侍卫,替我爹打赢与乾亲王一年一度的决斗,如何?” 柳乘风叹气道:“郡主,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在下对布阵简直是一窍不通?” 凌春水含笑道:“你可不能反悔?如果你闯不过去不去‘逍遥府’当侍卫,帮我爹爹比武吧!凭柳大哥的绝世剑法,自然是稳操胜券。” 柳乘风望着‘蝶园’,点点头:“好吧,我帮你!” 凌春水不由得意地笑了。 柳乘风道:“郡主,我既然答应你,自然会去‘逍遥府’,如今让我回去说一声,以免他们担心,如何?” 凌春水微笑道:“你放心吧!明天你再来不迟?” 柳乘风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蝶园’。 他回到‘中原镖局’,卓不凡忙上前追问:“柳大哥,你跟我姐姐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姐姐发这么大的脾气,简直弄得整个‘中原镖局’鸡犬不鸣。” 柳乘风眉头微皱,来到卓青青的房间外,轻轻叩着门:“青青,你怎么了?” 卓青青悠然听到柳乘风的声音,吼叫起来:“骗子,你还回来干什么?快滚,我快滚到凌春水那儿去,可以去攀高枝,享荣华富贵,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令我恶心。” 柳乘风哀求道:“青青,你误会了!我只是去帮逍遥王爷比武,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卓青青怒道:“柳乘风,快滚,滚出‘中原镖局’,我不欢迎你,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此一刀两断。” 柳乘风心头一震:“青青。” 卓青青拉开门,冷漠地盯着柳乘风:“你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柳乘风急了:“青青,你听我说,我青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卓青青冷冷地盯着他:“滚,我们之间已经完了,再没有一点瓜葛?” 柳乘风望着她冷漠的眼神,心神一阵颤抖:“青青。” 柳乘风身子向后退去,不知所措,他又回过头时,却看见卓青青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与一阵剧烈地关门声。 (四) 柳菀玉烦燥地在‘中原镖局’中转来转去,显得无精打采,阿风与独孤凤的失踪引发起了大哥与青青姐多年积压下来的矛盾,青青姐一病不起,而大哥却离开了‘中原镖局’去了‘逍遥府’帮助逍遥候比武。 她觉得呆在‘中原镖局’里颇为尴尬,便打着寻找阿风与独孤凤的幌子,离开了‘中原镖局’。 正在她漫无目的地四处找寻时,便听到身后一阵欢欣的叫唤:“姑娘,姑娘……” 柳菀玉回过头去,神情大变。 只风身后站着披头散发、满面笑容的辛飞,他此时一身黑色劲装,披着黑色的披风,脚蹬黑色长靴,漆黑的长发披散着,整个人显得格外神秘而潇洒,手中的剑依旧扛在肩上。 此时他的脸上浮出温柔的笑容,如同一座被春风融化的冰山,目光中却仍旧充满了忧郁与沧桑。 柳菀玉心中略为惊慌,一向豪爽的她面对辛飞,却变得手足无措,嚅嗫道: “辛公子,上次的事真是对不起?” 辛飞含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关心地道:“没有关系?上次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对了,你好象是在找人?” 柳菀玉神色一黯,幽幽地道:“嗯,他们失踪两天了,一直没有什么消息?” 辛飞轻柔地道:“姑娘,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柳菀玉心慌地摇着头:“多谢辛公子好意,我还是自己去找吧,也许他们快回来了!” 辛飞坚持道:“姑娘,辛某对京城的事物了若指掌,相信很快可以帮助姑娘找人找到。对了姑娘,他们是谁?” 柳菀玉低下了头:“辛公子……” 辛飞微笑道:“姑娘,不要拒绝我的帮助,行吗?” 柳菀玉抬起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辛飞大喜:“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的朋友是谁?能不能告诉我?” 柳菀玉很温顺地垂下头,又轻轻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睛瞟了辛飞一眼:“我姓柳,失踪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叫沈春风,女的叫独孤凤。” 辛飞心中一惊:“这个沈春风会不会是她口中的阿风?”脸上带着笑容: “你能不能描绘一下他们的相貌、年龄和性格?这样我才能确定他们的去向?” 柳菀玉道:“阿风哥他……嗯,相貌清秀、不苟言语,对人一向冷冷冰冰,年龄二十六岁,看相貌只有二十左右的样子;独孤凤,长得美丽可爱而又天真,喜欢恶作剧,年龄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很活泼。两天前,他们一起出门曾去过‘大龙寺’后,便不知去向。” 辛飞暗自琢磨了片刻:“只要找到一点线索,想找到他们就不成问题了?” 柳菀玉忧郁地道:“我好担心?可是想了几天始终觉得不对劲?阿风哥的武功这么高再加上精灵古怪的独孤凤,怎么可能失踪呢?也许阿风哥遇上比他还强的对手,遭到了什么不测?” 辛飞安慰道:“柳姑娘尽管放心,我一定帮你把人找到。” 柳菀玉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辛公子,希望你无能如何也要帮我把人找到,菀玉将感激不尽?” 辛飞微笑道:“辛某不要你的感激,只要你开心就行了,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应该经常笑,不要太压抑自己了?” 柳菀玉一怔,俏脸上浮上了一层红晕:“辛公子说笑了,我一向有自知之明?” 辛飞道:“别再叫我辛公子,多别扭呀!叫我阿飞吧!其实我是真心赞赏你的,你的确是个柔美而又温顺的女人?” 柳菀玉一听,忧郁的情绪顿时消逝,不由笑了起来:“什么柔美、温顺?辛公子只怕被我的外表骗了,洛阳城里的人谁不知道我柳菀玉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霸王,就象你们京城里的嫦娥郡主一样,到处惹事生非。不过,你尽管放心,我才不象那样到处勾引男人,而是到处找人打架。” 辛飞吓了一跳,不敢相信地望着她,怎么也无法把秀美的柳菀玉跟女霸王联系在一起。 柳菀玉夸张地笑了:“你不相信?不如去问问卓不凡他们,我可是一个疯丫头,连我哥都怕我三分。” 辛飞见到她那惊心魂魄的情绪,还有那夸张的笑容,只觉得这才是真实的她,这样的柳菀玉更美,一种野性的美丽,如同带刺的玫瑰,美丽而又多刺,娇艳而棘手。 柳菀玉见到辛飞紧盯着自己,那双眼睛带着耀眼的光芒,令她神色不安。 辛飞回过头,小心地问:“柳姑娘,找人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辛某先送你回去吧!” 柳菀玉摇摇头,神色一黯:“我不想回去,我哥跟嫂子大闹了一场,大哥一怒之下去了‘逍遥府’,我想四处走走,散一散心。” 辛飞神色一动道:“柳姑娘,你说他们最后一次是在‘大龙寺’,我们不妨去‘大龙寺’瞧瞧,说不定可以找出蛛丝马迹,只要顺着这条线索一定可以找到他们?” 柳菀玉高兴地点点头:“是呀!阿飞,谢谢你!你也不要叫我什么柳姑娘了,叫我菀玉吧,不然,我还是叫你辛公子。” 辛飞哈哈一笑:“柳姑娘真是爽快之人,辛飞恭敬不如从命。” 柳菀玉菀而一笑:“咦,你又叫我柳姑娘了。” 辛飞二人赶到‘大龙寺’,辛飞一路问了问一些僧人,却没有一个人见过他们。 正在辛飞失望之即,从里面进来一位小和尚。辛飞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上前探问道: “小师傅,请问在两天前,你可曾见过一男一女?男的大约二十岁左右,面无表情;女的十五、六岁,长得美丽可爱?” 小和尚摸摸光头,眼睛一亮:“见过,见过。” 柳菀玉大喜:“小师傅,你可知道他们在那儿吗?” 小和尚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他们曾经到后院去了一趟,当时那女施主跑得可快了,小僧拦也拦不住?后来,大约过了半晌时间,他们就出来了,那位女施主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被男施主硬拉了出去。小僧想,一定是主持把他们赶出来的。” 柳菀玉忍不住问:“为什么?” 小和尚道:“因为那一天正好是‘五仙棋会’,绝对不允许外人进入?” 辛飞问:“什么是‘五仙棋会’?” 小和尚道:“那是主持跟朋友的聚会,三年一度聚会一次,这一次正好被他们碰上了。” 柳菀玉好奇地问:“参加‘五仙棋会’是些什么人,你知道吗?” 小和尚为难地道:“对不起,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们?” 辛飞一怔,手中剑闪电般横在他的脖子上:“小师傅,麻烦你带我们去见你们的主持?” 小和尚脸色微变:“好吧!施主,请跟我来。” 进入后院,却见那寂静无声的亭园中早已坐着两个人,一位身着素衣衲衣,面如满月的白须和尚;另一位身着黄色袈裟、面如婴孩的黑须和尚。 小和尚恭敬地道:“主持,有两位施主求见。” 素衣和尚白须扬起,和善地盯着辛飞和柳菀玉:“不知两位施主找贫僧有何事情?” 黄衣和尚抬起头,笑眯眯地望着辛飞,声音苍劲有力: “这位施主骨骼奇特,面貌清秀,果然是习武的好材料,可惜遇师不淑,难成大器。” 辛飞触到和尚的眼睛,只感到这和尚的眼光有些邪气,但是可以肯定是位顶尖高手,花恭敬地道:“不知大师是那座庙里的菩萨?” 黄衣和尚闪动着一双邪异的眸子:“贫僧空了。施主,你我有缘,不知你可想过出家?贫僧愿意收你为徒,如何?” 大龙子惊异地道:“师叔祖,三十年不见,你居然有收徒之心?” 辛飞神色惊愕不已,知道这位空了大师从不轻意收徒,不但性格一向喜怒无常、古怪暴躁,而且行使心狠手辣、好坏不分,江湖人称‘血菩萨’。 空了大师怪笑道:“你有所不知?自从师兄在三十年前收了方孤梅那小子为徒后,老在师叔祖面前炫耀。唉,师叔祖心里气不过,五年前原本看上了一个,谁知那小子居然说贫僧不配当他的师父,你说气不气人?更气人的是,师兄不知如何知道了这件事,也说贫僧不配当他的师父。最后,贫僧才知道这小子不但是罗剑那家伙的再传弟子,还是方孤梅那小子的弟弟。哼,跟他师父一样脾气又犟又倔,性格高傲、冷漠、怪僻,真想不到罗剑那老死鬼好福气,死了也居然能找到一个跟他一模一样脾气的徒弟。呜呜,就连方孤梅那小子也跟师兄的脾气一模一样。真是上天可怜可怜我吧!只有贫僧最命苦了!” 辛飞奇怪地问:“我跟你的脾气不同,你为什么选上我?” 空了笑嘻嘻地道:“当然有理由?想当年贫僧跟你一样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后来只有做了和尚,所以我们同病相怜。而且你心够狠,从不手软,也是贫僧最看中的一点。” 辛飞脸色微变:“我不想做和尚,也不想拜你为师,何况我已经有了师父。” 空了大师眼珠儿一瞪:“臭小子,你瞧不起贫僧?告诉你这小子,天下间想拜贫僧为师,多如过江之鲫。” 辛飞淡淡地道:“那么你就找他们去呀!” 空了大师气得鼻子冒烟:“岂有此理,真是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柳菀玉不耐烦地道:“你们不要哆嗦了,好不好?龙大师,我们是来找人的,请你告诉我,行吗?” 素衣和尚百思不得其解:“请问女施主想找谁?我们这儿只有和尚?” 柳菀玉焦急地道:“我有两朋友失踪了,他们曾经来过宝刹,所以,我想问问大师,他们上那儿去了?” 辛飞忙道:“还是我来说吧!两天前,贵宝刹来过一男一女,男的大约二十左右的年龄,长得眉清目秀,给人一种很冷漠的感觉;女的大约十五、六岁,长得美丽可爱,给人一种很天真的感觉,大师可还记得?” 素衣和尚一怔:“两天前,确实来过。当时正好是我们三年一次的‘五友棋会’。” 柳菀玉大喜:“大师,你可知道他们的去向?” 摇摇头,素衣和尚微笑地道:“那两位施主给贫僧的印象极深,特别是那位男施主,说得上是大智若愚、深藏不露,是一个心机极深沉的高手。” 黄衣和尚咧嘴一笑:“能得师侄夸奖的人,似乎还没有几个,这位施主贫僧也想会一会?” 素衣和尚道:“本来老衲想留二位施主,无奈沈堡主和老狐狸一到,就把他们赶走了,后来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柳菀玉着急地问:“大师,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想找他们的麻烦?” 辛飞温言道:“柳姑娘,你别再胡思乱想了,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何况他们朴素之间素不相识,近日无冤、往日无仇,怎么会找他们麻烦?” 柳菀玉摇头道:“可是阿风哥在江湖上经历八年的时间,有不少的仇家,我实在不相信你们的话。” 她对素衣和尚哀求道:“大师,你能否告诉我,另外四位前辈的下落?” 素衣和尚微笑道:“看在你一片赤诚的面子上,贫僧告诉你吧!一个是‘逍遥府’的逍遥王凌王爷,他是朝廷命官,跟江湖人素无往来;第二个是‘沈家堡’沈堡主,他一向与世无争,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跟别人一向毫无恩怨;第三个是‘飞天狐狸’令狐老施主,他一向来无踪去无影,若非大奸大恶之徒,他不会出面;第四个是‘财神府’的二老爷金施主,他更是不可能与别人结怨。” 柳菀玉心一急,禁不住泪花直往下流:“可是已经两天了,不知他们到那里去了,真是急死人了?” 辛飞见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心也不由自主地悸动,轻易地吹绉他的心神。 忍不住小心劝慰道:“柳姑娘,你不用着急,我陪你在京城四处打听打听,如何?说不定此时他们已经回去了。” 柳菀玉点点头,抬起泪汪汪的眼睛,一张俏丽的脸上破绽为笑,宛若梨花带雨般: “谢谢你!” 辛飞对黄衣和尚和素衣和尚恭敬地道:“多有打扰,我们告辞!” 黄衣和尚笑眯眯地道:“回去好好想想,贫僧等你的回话,别忘记了,缘份这东西,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阿弥陀佛。” 辛飞不以为然地扭过头去,拉着柳菀玉离开了‘大龙寺’。 从此,辛飞一路陪着柳菀玉走遍了整个京城,依旧毫无收获。 柳菀玉感受到辛飞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有些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第八章鬼域惊变 (一) 嘈杂的鬼域,不知何时变得一片平静。如同一只静静卧在山涧的猛兽,神秘而又可怕。 天色已朦胧,树木已在迷蒙中摇晃着,蛐蛐在欢快地唱着曲子,猫头鹰也开始出来工作了。夜晚的鬼域又变成了夜猫子,开始在夜色中喧闹、欢叫,似乎想把夜晚变成白昼。这是邪恶之地、罪恶之居,任何罪恶之源头。 ‘禁宫’的“凌凤阁”中也是一片灯火辉煌、歌舞升平。 尤娘娘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脸上流露出暧昧的光芒,轻声道:“来人呀!”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一位美丽的侍女已走近床边:“娘娘。” 尤娘娘头也未抬一下,缓缓地道:“去把萧公子叫来。” “是”侍女转身而出。 灯笼在黑夜中,如同幽灵般闪动着,飘忽忽地随风而去。 萧子寒望着窗外,心里十分不平静,四周嗅着花香,一片浓郁的味道,令他极不适应。 此时,一阵琵琶声幽幽传来,声音凄凉、悲痛,断断续续地由远而近传来,萧子寒感觉到这琵琶声绝非尤娘娘所弹。 推开窗,萧子寒飞快地出了房间,寻琵琶声而去。 远处,一片沉静,闪烁着炽光的焰火,昏昏暗暗、隐隐约约间徘徊着一位少女,婀娜多姿、飘渺动人的身影闪动着,幽幽的凄凉的琵琶声,让人悲感心生。 萧子寒刚刚接近宫殿,便听得琵琶声‘嘎’然而停,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谁?” 萧子寒靠近窗棂,彬彬有礼地道:“在下萧子寒,闻得姑娘琴声凄凉,想问问姑娘有何事情让你如此悲伤?说出来,也许萧某能帮助你?” 那少女冷冷地道:“萧子寒,你可知道这是禁宫,私闯禁宫,那可是死罪?” 萧子寒胆气冒上来:“姑娘,萧某绝非贪生怕事之辈?只是希望能为姑娘排忧解难?” 姑娘语言不再冷冰:“你走吧!别以为你是娘娘的弟子,就可为所欲为,娘娘一样能下毒手,好自为之?” 萧子寒道:“姑娘……” 姑娘叹气道:“萧公子,你快趁娘娘没有发现你之前离开吧!不要让我为难?” 萧子寒忍不住又道:“姑娘……好吧!请保重!” 他顺着夜色刚回到房间,便听到一阵叩门声:“萧公子,娘娘有请。” 萧子寒推开门笑道:“如凤姑娘,原来是你?不知娘娘找我有什么事情?” 如凤轻咬嘴唇:“萧公子,我……我想告诉你,你到了娘娘那儿,最好要装病?还有,你最好心尽快离开娘娘,不然……你快走吧!让娘娘等急了,可要遭了!” 萧子寒奇怪地问:“为什么?” 如凤小声道:“你不要问?但是一不定要照我的话去做,不然,你后悔莫及?” 萧子寒半信半疑地跟着如凤来到‘凌凤阁’,只感到心中有种沉闷的感觉。 如凤欠声道:“娘娘,萧公子来了。” 门里传来尤娘娘懒洋洋地声音:“让他进来吧!” 如同幽幽地望了他一眼,目光中包含着无穷的涵意。 (二) 萧子寒推门而进,心中有点紧张的感觉。 “子寒,过来。”娘娘的声音夹着甜腻的悦耳声,带着无穷的绮丽的诱惑。 萧子寒忐忑不安地走进娘娘寝宫,一阵香风迎面扑来。 他抬起头来,俊脸上一阵通红,那尤娘娘倚卧床边,全身着纱衣,薄如蝉翼,白晰如雪的肌肤,时隐时现,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受得此等阵势,一时浮想联翩,不能自已。 此刻,萧子寒想起了如凤的警告,心头的欲望刹时消逝的无影无踪,全身冒起了一阵冷汗,心中开始发怵,暗想:“难道师父她……”他简直不敢往下想? 萧子寒低下头:“师父,你召徒儿来,不知有何要事?” 尤娘娘笑了,笑得他心中发痒,全身汗流浃背。 娘娘冷笑道:“听说你看上了纤纤,可有此事啊!” 萧子寒心一沉:“师父,弟子不敢?” 尤娘娘嘿嘿一笑:“子寒,你可胆子不小,又听说你几次私闯禁宫,是不是?” 萧子寒心慌了:“师父,弟子……” 娘娘婉然一笑,笑得脸若百花绽放:“瞧把你吓得,本宫是跟你闹着玩的?” 她伸出白腻如雪的柔荑拉住子寒:“子寒,不是本宫没提醒过你?纤纤其实是魔帝最宠爱的义女,别说是碰她,谁敢看她一眼,便是死罪。” 萧子寒心中发寒,一时不知所措。 尤娘娘轻轻一拉子寒,把他拥进怀中:“子寒,你尽管放心,有本宫在,谁敢在魔帝面前哆嗦?只要你以后听本宫的话,不要再靠近禁宫,好吗?” 子寒心血直跳,脸色发红,身体发烫,想挣脱娘娘的手:“师父,弟子……弟子这段时间因水土不服,生了病?师父体谅!” 尤娘娘依旧抱着他:“傻子寒,这种办法不知有多少人用过?本宫岂会相信你的鬼话?何况,本宫疼你还来不及,怎会害你呢?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 子寒顿时不知如何是好?一时呆呆地任娘娘为所欲为。 娘娘抓住他的手,伸进自己薄如蝉翼的白纱中,嚅嗫着: “子寒,我的小乖乖,让本宫想得好苦。” 萧子寒心跳得更快,一阵欲望冲上心头,血气直冲上来,便迷糊了! 娘娘粉颊依在他的脸上,火红柔和的樱唇吻着他的脸颊和嘴唇,双手解开了他的长衫,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身子。 萧子寒到底血气方刚,那经得起尤娘娘的诱惑和挑逗,一时意乱情迷、不知东西,投入了娘娘的怀抱。 黎明,萧子寒醒来,尤娘娘依在他的怀中,甜腻腻地道: “子寒,从今天起,为师就传授你‘绝阳神功’,这是二当家的得意功夫。这武功为师也略知一二,所以为师先传授给你,等到魔帝出关,让他把‘血影掌’传授与你,如何?” 萧子寒心中虽然有些高兴,但想到这代价也莫名太大了。 想起了这儿,他想起父亲对自己的失望与辱骂,心中一横: “我一定不惜任何代价得到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一定让大家对我刮目相看、名震天下。现在的忍辱负重算得了什么,成大事者皆不拘小节,总有一天,我会用自己的实力得到郦纤纤的青睐,我也一定把曾经侮辱我的人都杀光。到了那一天,我便可以用武力征服天力、儿霸江湖。名利、江山、美人统统归我所有。” 萧子寒想到得意之处,不由得脸上容颜焕发、神采飞扬。 尤娘娘瞅见他得意的样子,心里已经把他的一举一动摸得一清二楚,心里冷笑道: “这小家伙野心倒不小,还真不要小看了他?不过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出本娘娘的手掌心。” 她甜甜地问:“子寒,你在想些什么?” 听着尤娘娘的声音,想到她年纪也不小了这么装嫩实在让她感到恶心,但现实的残酷又逼得他不得不委曲求全。小心翼翼地道:“师父,弟子没有想什么?” 尤娘娘没有点破他的心思,温柔地把头靠在他肩上:“子寒,你心里一定怨本宫年纪太老,没有郦纤纤年轻美貌?” 子寒心一慌:“师父,你永远这么年轻,怎会老呢?弟子心甘情愿侍候师父,毫无怨言。” 尤娘娘用手抚摸着他的脸:“小乖乖,好俊的小脸,真让本宫心动?如果被人用刀划几下,真是可惜呀!” 子寒心里发毛:“师父,弟子没有得罪你老人家?请你老人家高抬贵手?” 尤娘娘娇靥的脸上笼罩上一层寒霜,阴森森地一笑:“怎么,本宫很老吗?你开口一个老人家,闭口一个老人家,不能存心让本宫变老吗?” 子寒吓得魂飞魄散,爬起身来,直朝娘娘瞌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尤娘娘冷哼一声:“子寒,本宫可告诉你,你心里想什么,本宫心里一清二楚?如果你对不起本宫,我不但会把你变成丑八怪,还让你做不成男人?” 子寒顿时吓得冷汗直冒,哀求道:“娘娘,子寒不敢,子寒绝无二心。” 尤娘娘冷森森的脸上刹时尤如沐面生花,变得美丽温柔,伸手把他抱在怀中,轻柔地道:“小乖乖,瞧把你吓得!本宫是跟你闹着玩的,本宫怎么会舍得你呢?” 子寒却在娘娘怀中吓哭了,心里痛苦极了:“我真的没用,难怪父亲对我太失望,我该怎么办呢?” 尤娘娘悄声道:“子寒,你听本宫说,郦纤纤那丫头可不那么容易弄到手的,只要你好好好侍侯本宫,本宫一定会让你称心如意。” 子寒一怔:“弟子不敢。” 尤娘娘伸手拍拍他的脸:“那小丫头被魔帝看得很紧,虽说是当做女儿来养,男人的心思谁会明白,本宫想来心里就有气。所以,等时机成熟,当生米煮成熟饭,魔帝也只有恭手让人,不过你到时候可别不要忘恩负义。” 萧子寒心中一喜,幽幽地道:“子寒岂是忘恩负义之人,绝对不会忘记娘娘的教诲!” 尤娘娘目光闪烁,眼睛中流露出一股冷冷的气息:“子寒,你的小嘴倒挺乖?” 子寒忐忑不安地道:“师父,弟子该走了。” 尤娘娘点点头:“去吧!” 萧子寒起身穿上长衫,朝尤娘娘躬躬身,转身而出。 尤娘娘唇边流露出怪异的神色,冷冷地道:“臭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岂会把纤纤让给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不,非想个办法打消他这个念头不可?” 她把手一拍:“如慧。” 如慧施施然地进来:“娘娘。” 尤娘娘微笑道:“如慧,替本宫好好监视萧子寒的一举一动,如他有什么异常,速来报我,知道吗?” 如慧脸色依旧冰冷:“是。” 尤娘娘满意地点点头:“记住,不要告诉如凤那丫头?这个头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男人似的,哼,居然叫他装病?什么时候本宫倒让她多尝尝男人的滋味?” 如慧心神一震,哀求道:“娘娘,如慧求你看在她不懂事就饶她这一次吧!我一定好好劝劝她,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尤娘娘冷笑道:“哦,好吧!好歹她也是我从小养大的,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她这次,如果再碰上下一次,可不要怪本宫心狠手辣?如慧,你可要记住如珍的下场,不要重蹈覆辙,本宫可一向赏罚分明?” 如慧全身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谢谢娘娘,如慧不敢。” 尤娘娘挥挥手:“我也困了,你下去吧!给本宫好好监视萧子寒。” 如慧退身而出。 (三) 萧子寒打开窗,心里对尤娘娘极为厌恶,暗自咒骂道:“这个老妖精,真是可恶之极!等他日我有出头之日,一定让她尝尝本少爷的厉害?” 门轻轻推开,子寒回过头去,不由脸色一喜:“如凤姐姐。” 如凤脸色一红,俏丽的容颜绽开欢欣的笑容:“萧公子。” 她含着笑,把水盆和手巾放在桌上:“时候不早了,萧公子请洗漱完毕,用膳吧!” 子寒温柔地道:“有劳如凤姐姐了,想不到在这人间地狱的鬼域会碰上姐姐这么热心肠的人?” 如凤正要说什么,如慧悄悄进来,把酒菜放在桌上,冷冷地道:“萧公子,请用餐。” 萧子寒忙洗漱后,如凤端过水盆,甜甜地道:“萧公子,请慢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如慧紧跟如凤身后,关心地道:“如凤妹妹,不是姐姐提醒你?我们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娘娘所赐,娘娘也并没有亏侍我们?你可不要做傻事情,不要和萧子寒太接近?你应该知道,他是娘娘的人,得罪了娘娘,你的日子不会好过?而且萧子寒连自身也难保,也岂会保住你的安全,你可要三思?我在娘娘面前只能保你一次,绝对保不了你第二次,到那时候,可是神仙也难保你了,你可不要忘记了如珍姐姐的下场。” 如凤神色大变,脸颊一片苍白:“如慧姐姐,谢谢你的关心,小妹自有分寸,不会让姐姐失望的?” 望着如凤远处的身影,如慧叹了口气:“傻妹妹,你的心思姐姐岂有不知?这儿可是鬼域,人间地狱,不能由着性子随心所欲,一切只有听天由命吧!” 此时,禁宫中又传来幽幽的琴声,断断续续,萧子寒不由被琵琶声所感染,站起身来。 蓦然,琵琶声一断,不一会儿自禁宫中走出一位娇艳美貌的白裙少女,温暖的阳光把她婀娜多姿的倩影映射而出,那一泻青丝的长发飞舞着,一张美艳动人的脸庞,红里透白,柳眉飞扬;目光若水,鼻若琼瑶;唇似花瓣般,绽放出自身的清香。 萧子寒的心急促地跳动起来,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匆匆地奔了出去。 如慧不声不响地进来,端起酒菜,望着子寒远去的身影,冷冷地道: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萧子寒不由自主地又悄悄地接近‘禁宫’,望着远处的郦纤纤,他的心更加激动。 此时的郦纤纤菀若莲花一般美丽,让他不由升出一股“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感觉,心中一时神魂颠倒、浮想联翩。 正在此时,身后被人拉住了衣裳:“萧公子。” 萧子寒回过头,惊喜地道:“如凤姐姐。” “嘘”如凤拉着子寒,悄声道:“萧公子,你不要命了?禁宫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地方,私闯禁宫者可是死罪。” 子寒微笑道:“如凤姐姐不必为我担心,我只是想在远处瞧瞧,不会闯进禁宫的。” 如凤悄声道:“我知道你对纤纤公主极为好奇?但我奉劝你一句,千万别跟她接受,以前有些人都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失踪的。” 子寒顿时遍体生寒,感激地道:“如凤姐姐,谢谢你!” 如凤俏脸上一红:“萧公子,你千万别这么说,婢子见公子是好人,不想你白白送了性命?” 子寒伸手紧紧握住如凤的一双玉凤,羞得她心直跳,一时忘记了如慧的嘱咐。 子寒见如凤脸红的时候娇艳欲滴的模样,心神一动,轻轻地在她娇美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如凤顿时心神摇曳,遍体发热,脸越发红了。 子寒柔声道:“如凤。” 如凤心神一惊,自陶醉中醒来,身子差点酥了,子寒一把抱在怀中,温香软玉,令他不能自已。 倏如凤挣脱萧子寒的怀抱,蚊蝇般的语声道:“公子,小婢贱薄之体,怎敢有辱公子?” 转身退出,飞快地跑了。 萧子寒望着如凤奔跑的倩影,不由之间陶醉不已,他心里感受到了如凤对他的情意,不由感动不已:“想不到这人间地狱般的鬼域之中居然还有如此纯真的姑娘,我还当鬼域之中尽是凶狠恶毒之辈?” 他悄悄望向禁宫,已经失去了郦纤纤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萧子寒走出房间,向前院慢慢走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他不由自主地寻着花香而近。 倏,他眼睛一亮,远处出现了郦纤纤的身影。 萧子寒悄悄地接近郦纤纤,一时情绪紧张,脸颊发烫。 郦纤纤回过头,冰冷的、绝艳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是静静地望着萧子寒: “你有什么事?” 子寒无措地笑着,吞吞吐吐地道:“在下只想多看姑娘一眼,就心满意足了,请姑娘不要多心!嗯,萧子寒屡次听见姑娘琵琶声中隐含凄凉、寂寞的心情,很想为姑娘分忧,无奈姑娘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郦纤纤一怔,幽幽地道:“公子何必如此?贱身乃薄命之人,容不得旁人关心,只怕会害了公子。” 萧子寒激动地道:“萧某为姑娘可以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希望姑娘能明白我的一片心意。” 郦纤纤很意外地望着他,声音很美、很迷人:“看来纤纤是小看了你?不过,接近我的人都会死,你难道不怕吗?” 萧子寒心里一紧,但是一想起娘娘的话,努力平息心中的紧张道: “子寒不怕。” 郦纤纤幽幽地望着他:“唉,你会后悔的。” 萧子寒低下头,不敢多看一眼她娇美的容颜,肯定地道:“子寒怎会后悔?” 郦纤纤轻启樱唇:“你不会明白?贱妾父母早在三十年前便是名动江湖的**人物,只因家父无意中得罪了白道各门高手,而遭到了他们追杀,走途无路,无奈便投靠了郭破军,成了鬼域的一员。十年前,家母去世,二当家见贱妾美貌,心起歹意,想纳我为妾,害得父亲旧病复发去世了。为了躲开二当家的纠缠和魔掌,贱妾毛遂自荐去找魔帝他老人家求救,愿为妾,侍候魔帝。魔帝他没有接纳我,而是把我当成亲女儿一样照顾,从此便在禁宫中过着虽则无忧无虑,但却黯淡无味的生活。在二年前,纤纤无意中遇见一位少年,他对我也是彬彬有礼,情意深重,纤纤开始不免对他有了好感,便天天跟他见面。谁也想不到我们之间的事情被人知晓了,他便不明不白地失踪了,不知到那儿去了?也在这时,我才明白,魔帝也并不是真心对我的,他把我囚禁在禁宫也许有什么目的。后来,我也知道了他的身份,他骗了我,他其实是娘娘从外面掳来的,只不过是她的面首。虽然我有些遗憾,但也可怜他,做人要有骨气,象他这样软弱的人,怎会帮助我逃出鬼域?何况魔帝的力量如此厉害,这世人怎会有人把我夺走;而且他的势力如此之大,就算逃出去,天下之大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萧子寒惊讶地道:“姑娘想逃出鬼域?” 郦纤纤悲伤地道:“这地方就像地狱、牢狱,我岂会把自己一生都埋葬在这里?我多希望自己普通一点,然后找个人嫁了,不管他是富是穷,为他生儿育女,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那样的生活虽然清贫,但实在、自由。” 萧子寒一时不知如何安慰才好:“姑娘想要萧某为你做什么?” 郦纤纤道:“凡事我都不会放弃,听说你父亲和娘娘之间在合作?不知你什么时候出去,让我悄悄跟你一起走。到了外面,我就算死,我也心甘情愿。” 萧子寒一时瞠目结舌:“这件事要等家父和二当家把一切安排好了才行?何况,没有他们的消息,娘娘是不会轻易出鬼域的。” 郦纤纤默然,摇摇头,再也不理会萧子寒便离开了!她的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危险将要降临在她的身上,她想逃脱这种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鬼域,可能她知道凭自身的力量是无法离开鬼域的。根深蒂固的鬼域隐藏的很深很深,虽然二当家他们带走了一部分人去了昊天帮,但她心里明白,那只有鬼域的外围人员,在这深深隐藏的力量还没有显示出来,一旦魔帝出关,它将震憾整个江湖。魔帝的心思没有任何人知道,就算二当家也不知道?郦纤纤有幸进入了真正的鬼域一次,便感觉到一阵震撼与恐惧,就因为这种震憾和恐惧,她才想在魔帝出关之前逃出鬼域,如果等魔帝出关,自己这一辈子也无法逃脱了。 萧子寒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儿,如木雕一样地望着越来越远的郦纤纤,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种无奈的失落感。 (四) 尤娘娘躺在床上,全身如同软绵绵的一堆泥瘫着,不愿动弹,有气没力地道: “如慧。” 如慧悄无声息地走近娘娘身边:“娘娘,有何吩咐?” 娘娘道:“如慧,萧子寒有何动静?” 如慧恭敬地道:“启禀娘娘,萧子寒对纤纤公主好象情有独钟,公主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娘娘脸色变得格外阴森可怕:“这臭小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把本宫的话当成耳旁风?那小妮子还没有经受过教训,想重蹈覆辙?哼,只怕他这一次又选错人了!如慧,去把萧子寒叫来。” “是”如慧生怕得罪了娘娘,连忙出去了。 娘娘欠欠身:“珍珠,你进来。” “是”珍珠是另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清纯秀气,身姿娇小玲珑,声音清甜、稚气。 娘娘微笑道:“珍珠,你去禁宫跑一趟,把纤纤公主叫来,本宫要跟她谈谈有关事宜?让她直接进来,不必通报。” 珍珠甜甜地道:“遵命。” 娘娘唇边流露出怪异的神色:“本宫要为你们演出一场好戏看看。” 不一会儿,如慧不负使命把萧子寒叫来。 萧子寒望着尤娘娘,总觉得心绪有点忐忑不安,静静地走近: “师父,你唤弟子来有何吩咐?” 尤娘娘伸手把他拉进怀中:“小乖乖,快过来,本宫好想你,如今也等不及了?” 还未等萧子寒回过神来,尤娘娘已经紧紧把他搂进怀中。他感觉到娘娘性感光滑的肉体,一时心头发汗,不知东西,任凭娘娘亲吻着他,抚摸着他的全身。 萧子寒顿时欲望迸然而起,投进娘娘的怀中。 不一会儿,郦纤纤急匆匆地奔了进来,当她看见床上的一切,不由赦然羞涩而又恼怒。 郦纤纤退出门外,轻咳一声:“义母,不知召纤纤有何事?” 萧子寒心头猛然一惊,无奈却被娘娘紧紧搂住。 娘娘轻笑道:“子寒,本宫倒忘了,有事跟纤纤商议事情!唉,你暂且先回去吧!等明日过后,你再来吧!” 萧子寒顿时羞得恨不得地下有个洞钻进去,心里又气又恨,知道这是娘娘布的一个局,虽然恼怒但亦是无可奈何。 出了“凌风阁”,子寒连看纤纤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推开门,子寒意外地看见如凤站在门口,忍不住道:“如凤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如凤羞涩地道:“我有事找公子。” 子寒忙点上油灯:“如凤,什么事?” 如凤小心地道:“萧公子,你要小心娘娘,她派如慧姐姐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你千万别再去见纤纤公主了,不然禁宫的人会杀你的?还有,你快离开娘娘身边,不然你会后悔的?” 子寒望着如凤,心头的恼怒一时散开,不由柔声道:“如凤,谢谢你!” 想到娘娘的心狠手辣,他的心头一阵寒噤;想到如凤的善良,他的情绪不由得一阵感动,心情荡起一阵涟漪。 他不由自主地握着她的双手,轻轻地把如凤的娇躯拥进怀中,迫使自己消除娘娘带给自己的痛苦和压力,嗅着处子的芳香,他还未在娘娘释放的欲望和不懑都涌上了心头,一边亲吻着她,一边把她抱了起来。 “公子”如凤已经早已经陷入了情网不得自拔,把如慧的叮嘱早已忘记的干干净净,搂着心目中的爱人,嗅着醉人的男性味道,整个身子已经变得酥软,任凭萧子寒摆布。 “如凤”萧子寒把她放在床上,狠狠地压了上去,疯狂地发泄心中对娘娘的不满和对纤纤公主的歉疚。如凤痛苦的呻吟着,婉转娇啼,在疼痛与放纵中流下了欢欣的泪水,纵然面对死亡的惩罚也如同飞蛾扑火般无怨无悔。 (四) 转眼间,过去了好几天。萧子寒一直小心翼翼地侍候尤娘娘,也不再去禁宫探望纤纤公主,他只是静静地聆听纤纤公主琵琶声,然后通过如凤的帮忙打探二当家他们的行踪,希望父亲快一点把自己接出鬼域,这个地方他实在呆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如凤一直陪着他,他只怕快疯了! 一天,外面传来急促地敲门声把子寒自梦中惊醒。 “谁呀!”子寒不耐烦地爬起身来。 打开门,萧子寒意外地发现门外的居然是如慧,不由笑着问:“如慧姐姐,你早呀!” 他带着笑眯眯的笑容望着如慧,谁料如慧挥手一耳光打来:“你还如凤的命令来。” 子寒心神刹时一惊:“什么?” 如慧俏丽的脸上挂着泪水:“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如凤,我要替她报仇?” 她一掌劈向子寒,子寒猛然后退,慌张地追问:“如慧姐姐,有话好说,我什么时候害过如凤?” 如慧目光中噙满泪水:“你真是忘恩负义之人?如果不是你们的关系被娘娘知道了,她又怎会被娘娘害死?你明明是娘娘的人,为什么要去引诱如凤?为什么?” 子寒被如慧当头一棒,砸得头上直冒金星,顿时惶然:“你说什么?如凤死了?” 如慧盯着他,目光中流露出仇恨的光芒,似乎恨不得一口把他咬死:“你可知道如凤是怎么死的?这么久没有见到如凤,你难道没有一点感觉吗?你究竟是不是男人?你知不知道,娘娘把如凤送去‘黑狱’,是被黑狱的‘狱吏’活活折磨致死的?” 子寒急问:“什么是‘黑狱?’” 如慧目光中流露出恐惧的神情:“那是地狱,鬼域中真正的‘地狱’。你以为鬼域是什么地方?你以为鬼域的人只有这些人吗?你以为鬼域这么容易说走就走的吗?如果鬼域这么容易离开,纤纤公主早已离开了!你们真是傻瓜、笨蛋?鬼域中真正的力量在‘黑狱’,你很快就会看见的,嘿嘿……哈哈……你很快就会知道鬼域的可怕?我告诉你,在‘黑狱’中的‘狱吏’都是些好色如命之人,你知不知道,如凤是被那些狂徒轮轩致死的?” 萧子寒不由泪如雨下,狂叫着奔了出去。 “凌凤阁”,一片歌舞升平。萧子寒冲了进去,怒目圆瞪向尤娘娘: “老妖婆,你这个混蛋,你太残忍了,太恶毒了!” 尤娘娘脸色全无表情,唯有那些跳舞劲歌的少女们却吓得脸色发白,全身发抖。 尤娘娘挥挥手,少女们如遇大赦一样,纷纷奔了出去。 萧子寒捏紧双拳,紧咬着嘴唇,怒不可谒,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尤娘娘: “你说,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如凤?你为什么要害死她?” 尤娘娘呷呷地怪笑起来:“你说呢?” 她的目光中闪烁着一股妖异的色彩,子寒顿时如触电般一样令他心头发麻,努力迸住自己心中愤怒,双手攥得紧紧的:“不管怎么样,你不能这样对待她?你不能害死她?” 尤娘娘冷笑道:“本宫早已经警告过你了,你是奴家的人,绝对不能有别人?你不但有了别人,居然还妄想得到郦纤纤,你简直是痴心妄想?这能怪得了本宫吗?” 萧子寒愤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面首吗?呸,我是堂堂‘昊天帮’少帮主,我为什么不能拥有我的一切?我也有喜怒哀乐,我也有自己的感情?我跟你以前那些人不一样?你凭什么左右我的一切?” 尤娘娘冷笑道:“臭小子,你一个‘昊天帮’少帮主算什么东西?‘昊天帮’也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而已,等魔帝出关,别说整个江湖,就算整个天下也如囊中取物一般。本官是看得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萧子寒愤怒地瞪红了眼,疯也似得叫了起来:“你别逼人太甚?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老妖婆,也不想想你多大年纪了!还装嫩,嫩你妈!本少爷早看你不顺眼了,看到你那副样子就感到恶心想吐?” 尤娘娘气得全身颤抖,手指着萧子寒,目光越来越冷:“来人呀!把这小子关进‘黑狱’,替本宫好好招呼招呼他,居然敢骂本宫,该死的家伙,本宫要好好让你长长记性?哼,还有那个如慧的丫头,也送到‘黑狱’去,赏给兄弟们玩玩。” 萧子寒疯狂地什么也不顾了,大声地咒骂道:“老妖婆,你会不得好死!” 尤娘娘大笑道:“子寒,你放心,师父会让你死得舒服一点,不会有痛苦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给本宫带下去?” 子寒努力挣扎也无济于是,他心里一直怒火中烧。此时发泄完心中的愤懑时,便感觉到了后悔,但他不想委屈自己向娘娘屈服,他真的做不到! 如慧见萧子寒鲁莽地找娘娘算帐,便知道自己也是大祸临头、死罪难逃了。她穿过后院,渐渐接近禁宫,扑嗵一声在郦纤纤窗前跪下来:“公主救命!求公主救救奴婢一命吧!” 窗门打开,出现郦纤纤憔悴的脸庞:“你这是出了什么事?” 如慧哀求道:“奴婢如慧得罪了娘娘,娘娘要把奴婢送往‘黑狱’,求公主救奴婢一命,奴婢将来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公主的大恩大德。” 此刻,远远传来一阵阵幽灵般的声音:“如凤姑娘,你在那儿?” 如慧吓得全身发抖,声音颤哭道:“公主,救救我!” 郦纤纤微笑道:“如慧,不要哭了,快从窗外跳进来。” 如慧兴奋地破绽为笑,忙从窗口跳进禁宫,郦纤纤关上了窗户拉着如慧进入禁宫之中。 禁宫里,静寂无声,宛若一只猛兽的大嘴显得格外可怖。 第九章 他乡遇故友 借过,借过,先听我道一句:我乃新手,写得不太好的地方,希望路过的各位大侠们多多包涵!多多指点!见谅,见谅! ………………………………………………………………………………………………… (一) 阿风离开‘沈家堡’,只感觉到心力交萃、饥饿交加,全身飘飘欲飞、头昏脑胀,不能自已。 刚来到喧闹的集市,身后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嘿,阿风,终于找到你了!” 阿风回过头,心中一喜:“阿风,是你呀!” 卓不凡不高兴地道:“阿风,你怎么这副模样?小凤呢?这段时间你上哪儿去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阿风摆摆手:“卓不凡,你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不嫌累吗?先别说这么多,我实在饿坏了,还是找个地方好好吃上顿,慢慢再说给你听吧!” 卓不凡疑惑地问:“怎么会这样?” 阿风身子软瘫在卓不凡的身上:“卓不凡,你再问下去,我非饿晕过去不可?” 卓不凡笑嘻嘻地扶着他:“行,我请客,请你大吃一顿。” 阿风笑道:“你请客,那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对了,我们上哪儿去,我可是饿得头晕眼花,手脚发软了!” 卓不凡拍拍他的肩:“去‘富贵楼’,那可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楼,称得上‘天下第一楼’。” 说着,连拖带拉的把阿风拉到城南最繁华最热闹的集市,这儿有全京城最大的酒楼‘富贵楼’;全京城最大的赌场‘富贵赌坊’,全京城最销魂的‘销金窝’等等。 抬头一望,‘富贵楼’好大的排场,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楼’。落处最繁华地段,四层高楼,布置得富丽堂皇、琳琅满目。第一层在地下,这儿是三教九流、车贩走卒所来之所,布置得并不太华丽富贵,但却异常喧闹、嘈杂。在这儿四周都挤满了喝酒的人,中间的圆台上却是舞台,这儿是个疯狂的舞台,缺少了外面的清雅和涵蕴,但胜在疯狂,跳舞的舞娘身着片缕,狂野十足,流眸飞转,胡旋而起,那白嫩的肌肤随之而时隐时现,疯狂的舞、火辣的酒、狂野的酒客吃着大块大块的卤牛肉、香喷喷的包子,大个的馒头,演绎着一种下九流人享受的生活。 二楼,铺的是锦毯,挂的是珠帘,吃得是三珍海味,喝得是南北佳酿;楼中伙计都是年轻力壮、热情好客,而且训练有素。这儿也有姑娘,但是都是弹弹琴、唱唱曲的‘艺娘’,她们卖艺不卖身,棋琴书画、诗词歌赋样样无所不能、无所不会,比起‘瑶玑屋’的姑娘绝不逊色,并且极有特点。 三楼,更加高档,铺的是来自波斯的红色地毯,挂的是珍珠玛瑙,壁柜上放的是古董玉器,墙上挂的是大文人、书画大家的墨宝。这儿胜在清雅、高贵,档次更强。三楼一向是皇亲国戚、商贾巨胄享受之地,一般人根本无法进入,里面的姑娘自然都是世上绝色,无怪乎许多人都想打‘富贵楼’的主意。 四楼除了掌柜,从来没有人去过,自然无人知道里面的情况?也有人偷偷进去过,但是再也没有出来过?也许那个地方是‘富贵楼’主人居住的地方,不过这只是所有京城人的猜想。 卓不凡拍拍阿风的肩:“阿风,这地儿不错吧,我们上去吧!想吃什么尽管点。” 阿风望着富贵、华丽的‘富贵楼’点点头:“好气派的场面,里面也是大手笔,这酒楼的主人一定不是商贾贵胄,就是王孙贵族。” 卓不凡道:“酒楼的主人,我不清楚?但我敢肯定绝对不是商贾巨胄、王孙贵族。” 阿风惊奇地问:“那会是什么人?” 卓不凡低声道:“内部消息,传闻这家酒楼的主人至今没有一个人见过?又听说他远在江南,这儿的一切由一位掌柜负责。” “江南。”阿风心一沉,那是他为之伤心痛苦的地方。 踏进楼,便见一位笑容满面、精悍机灵的少年迎上来:“两位客官,请里面坐,不知是坐雅室,还有……” 卓不凡微笑道:“不用麻烦了,我们就坐外面吧!小二哥,把你们酒楼中档的酒菜随便上一些来。” 少年连连点头:“好,请稍等。” 阿风向四周一望,酒楼中虽然高朋满座、座无虚席,但却出奇的安静,四周坐着都是一些达官显贵、王孙公子、富家子弟,他们一边喝酒一边低声说话,似乎已经习惯了一样,跟一楼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一会儿,便自珠帘后传来一阵阵悠扬动听的古筝声和悦耳的歌声。 两人稍候,伙计已经端上来美酒佳肴,佳酿香气浓郁,菜肴更是美不胜收。 阿风顿时食指大动,拿起竹筷挥舞起来,左手端酒,右气拣菜,不客气地狼吞虎咽起来,惹得其它食客都眉宇紧皱。 卓不凡连连摇摇头:“阿风,你要注意你的形象,就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 阿风一边往口中塞菜,一边灌酒,半天才喘了口气:“你知道什么?想想一个人七天没有吃东西的人,吃起东西来不像这样,会像什么?” 卓不凡眼睛睁得老大:“老天,七天,你可真行?” 阿风夸张地笑道:“还过得去,再多几天,可真成了神仙了。阿凡,你有什么问题还是等我吃饱了再说不迟?” 卓不凡只是很慢地挟了几口菜,喝了几口酒,斯文的像个小姑娘。一个粗鲁的像个大汉,一个斯文像个姑娘,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刹时,阿风吃得桌上一片狼藉,他猛地灌了几口酒,长长吸了一口气道:“痛快!好吃!”然后叹了一口气:“卓不凡,对不起?我把小凤姑娘弄丢了?” “什么?”卓不凡‘噗’一口酒喷出。他霍然站起身来:“你再说一遍?” 阿风四周一望,忙低声道:“阿风,别冲动,四周不少人看着你呢?” 卓不凡什么也不管,一手抓起阿风的衣襟:“你为什么把小凤弄丢了,你说?” 那少年此时皱着眉头,眼睛里流露出厌恶的神情走了过来:“两位,小声一点?如果想动手动脚的大声喧哗,就请去一楼,二楼拒绝你们这样的客人?” 阿风眉宇一沉,卓不凡忙陪着笑脸道:“对不起,跟你添麻烦了!我们保证不会再喧哗了,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那少年冷哼一声,嘴中嘀咕着:“什么素质?”转身而去。 阿风虽然听到他的嘀咕声,但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如果换成三年前的他,一定挥拳打过去,首先要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再讲。三年过去,他已经变了,变得稳沉多了,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冲动了,自然也不会跟一个小伙计一般见识。 他拉开卓不凡的手道:“阿凡,你听我说,我也很着急,抓小凤姑娘的人不但武功一流,而且神出鬼没。但是,你也不用担心,她这么聪明,不会出事的。我们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找到抓小凤姑娘的人,然后知道小凤姑娘的下落。” “哦”卓不凡不高兴地问:“你可看清抓小凤的人?” 阿风苦着脸:“没有。后来,我为了救一个孩子中了别人的暗算,便一连躺了七天才醒过来,差点翘了辫子。” 卓不凡脸色微变道:“没有?时间已经过去七天了,我们上哪儿去找他们,你说这该怎么办?你真是混蛋?”他转过身,冲出了‘富贵楼’。 阿风暗叫不好,忙喊道:“阿凡,阿凡……卓不凡……” 他正要追下楼,却被一位小伙计拉住了。 阿风尴尬地回过头,只见一位眉目清秀的少年正冷冷地盯着他,只见他衣着华贵,俊秀挺拔,只是一双眼神略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似乎没有睡醒半眯半睁地望着他:“先别走,一共五样菜,二十两银子,半斤女儿红,三十两银子,共五十两银子。” 阿风头也大了,瞠目结舌地问:“这么多?” 少年淡淡地道:“这还不算贵的,先付帐吧!” 阿风心里暗骂卓不凡损人,一时不知自己如何收场。他不由把手伸进怀中,摸了一下,忙陪着笑容道:“这个,真对不起?银子在我朋友手中,他又被我气走了?呃……你看不如这样吧!先欠着,回头我再拿给你,行不行?” 少年冷笑道:“京城里谁不知道‘富贵楼’的规矩,不允许赊帐,就算是京城里的尚书府、提督府的大人们,还是皇帝国戚、王孙公子,概不赊帐?” 阿风硬着头皮道:“我明白,你能让我跟你们的掌柜谈谈,行吗?” 少年鼻子一哼:“你甭想?掌柜是我爹,如今一切由我作主,何况我爹也不会见你这种吃白食的人?” 阿风道:“小兄弟,通融一下吧!不妨我留下来,小兄弟去一趟‘中原镖局’,让人拿银子赎我出去,如何?” 少年趾高气扬地翻翻白眼:“你是‘中原镖局’的人?”他回过头喊道:“小牟,快过来?” 不一会儿,跑来一位精瘦少年,憨厚老实的模样,急冲冲地跑来:“翔子哥,找我有什么事情?” 少年道:“小牟,你去‘中原镖局’跑一趟,把五十两银子取回来。” 小牟连连点头,裂嘴笑:“翔子哥,你尽管放心,我一定把银子给取回来。” 阿风忙道:“小二哥,你要银子找一个叫柳乘风的年轻人,就说阿风叫你来的?” 小牟急冲冲跑出了“富贵楼”。 少年昂着头:“喂,你别趁机逃走,跟我去见掌柜?对付你们这种吃白食的,我见得多了!让你知道一下‘富贵楼’的规矩,轻者留下来做跑堂,一直做到把帐还清;重者打断双腿扔出去。你自己选一种吧!” 阿风心里不知把阿凡骂了多少遍,跟着少年进入珠帘后,想不到里面别有洞天,居然有一个后院,院中布置得更是精致,花坛中一团锦绣,假山光怪陆离,小桥弯径,圆石闪闪发亮;桥下是潺潺泉水,晶莹亮丽,桥上有一个红柱碧瓦的亭子。再远处,便是一间间别致的居室,建造的巧夺开工、玲珑美丽,此时此景,真让人留恋忘返、心旷神怡。 那亭子里,正卧着一位青衣老人,亭子中小圆桌上,放着天南地北的水果、各式点心,还有一壶已经沏好的茶。 少年轻轻地走近老人,轻呼一声:“爹。” 青衣老人动也未动懒洋洋地问:“翔儿,什么事?” 少年道:“爹,有人吃了酒菜不给钱,孩儿遣小牟去取银子去了,把他留在这儿让侈发落。” 青衣老人霍然站起,却见他黑发中略杂花白,脸若满月,鼻如蒜头,双唇紧闭,脸上没有一点笑容,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他身材高大健壮,有些发福,双手拂拂衣摆,向阿风望去,一时惊呆了! 阿风不以为然地转过眼神向青衣老人望去,一时也惊呆了!刹那时,时间似乎停止了一样,半晌他才激动地叫了出来:“聂奇。” 少年见此情景,一时也束手无措,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激动、紧张。 青衣老人走下亭子,掀衣向阿风跪了下来:“聂奇拜见公子。” 少年吓呆了,惊骇地望着父亲与阿风。他简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父亲一直念叨的人居然真有其人,而且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暗暗恨自己不应多此一举把人带来见父亲,不然他们还不一定会碰面。 阿风忙扶住聂奇:“不用多礼,五年前不是说好了,我们之间不存在着主仆关系?” 聂奇激动地道:“公子,老仆二兄弟的命都是公子所救,没有公子,我们早已经被仇家所害了,此恩此情,终身难忘。如果公子执意如此,老仆就长跪不起?”他回头向少年叱骂道:“畜牲,还不向公子跪下?” 少年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他可不敢违背父亲。 阿风坐了下来道:“不能怪小翔?几年不见,想不到我们会在京城见面?更想不到你会是‘富贵楼’的掌柜。聂奇呀,不知这楼是谁开的?” 聂奇微笑道:“公子,这都是你的产业呀!” 阿风吓得差点跳了起来:“聂奇,你有没有搞错,我什么时候做过生意,开过酒楼?” 聂奇恭敬地道:“公子,你忘了当年在江南‘望江楼’,是公子从‘霹雳堂’雷鸣公子手中羸过来的,其中包括一家赌场两家酒楼。为了此事,雷公子还跟你成了结拜兄弟呢,公子怎么全忘了?” 阿风愕然一惊:“原来是江南那件事?我还真忘记得一干二净了。想不到你们居然做成了这么大的买卖?聂奇啊,这酒楼是你们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心血,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拿走,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吧!” 聂奇声音激昂地道:“聂家二兄弟的命都是公子给的,此德此恩,聂家永世难忘,为公子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请公子收回全部生意。” 阿风忙把他扶起来:“你快起来,有话好说。” 聂奇诚恳地道:“如果公子不答应,聂奇长跪不起?” 阿风激动地拉着他的手:“可是我身受不起。好个有情有义的聂家人,你们起来吧!我答应你就是了?可是我不太会管理,还是交给你吧!” 聂奇恭敬地道:“是。” 他站起身来,不由热泪盈眶,激动不已:“太好了,相信他们知道公子还活着,一定非常高兴。” 阿风道:“唉,三年了,真是辛苦你们了。这三年来,我过的是醉生梦死、行尸走肉的生活,如今才明白,大丈夫应该有所为,有所不为,一切但求无愧于心。” 聂奇激动地道:“公子,你想开了就好,这世上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公子非池中之物,不是甘心平凡的人,又何必要去逆天而行呢?这世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公子去做,必定再次龙游九天一鸣惊人。” 阿风紧紧地握着聂奇的手:“这也许就是见证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我一直在回避,却想不到这一趟京城之行,依旧卷入纷争之中,看来一切都属于天意。” 聂奇欢喜地道:“公子能够明白这个道理,真是可喜可贺。” 阿风微笑道:“聂奇,不知聂玄在什么地方,有时间我们好好聚一聚?” 聂奇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笑容:“自从三年前听说公子与‘邪道第一高手’玉蝉子决战失踪后,我们两兄弟便把一部分资金转入京城,而江南的产业便交给了玉连城和雷鸣,我们便在京城守候公子的下落。齐昭烈公子远赴大漠、楼兰去打听公子的下落;燕飞羽带领一些朋友在江湖上追寻。自从公子失踪以后,最伤心的莫过于公子收的寰儿和舒儿兄妹,他们一路追随着齐公子四处奔波,如今也长大成人了。” 阿风感动地道:“为了我,让大家受苦了。当年‘大雪山’一战后,我身负重伤之即,幸亏遇上了‘梅花山庄’的梅老邪救了我。谁知道,我为了找寻风驰在大漠上迷失了方向,昏迷了七天七夜,幸亏遇上一位神秘的姑娘搭救,才捡回一条命。离开大漠后,我便回到了家,谁知家母早已仙逝。这三年来,我一直守孝在身,若非是乘风硬拉我来到京城,不知我们何年何月才能够见面。” 聂奇高高兴兴地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阿风含笑道:“不错。” 此时,传来小牟的声音:“你不能进去?” 接着卓不凡兴冲冲地跑进来,不高兴地道:“阿风,我好心替你送银子赎人,想不到你居然跟朋友在这儿聊天?” 阿风微笑道:“阿凡,多谢了!这位聂掌柜是我当年在江南认识的朋友。” 卓不凡不由又惊又喜:“聂掌柜,你好!在下卓不凡。” 聂奇微笑道:“卓公子,请坐。” 阿风笑道:“阿凡,大家都是朋友,你何必客气?对了,你尽管放心,小凤姑娘是我弄丢的,我一定负责把她找回来?” 卓不凡摇摇头:“小凤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了!对不起,如今‘中原镖局’里事情一团糟,打扰你们谈话了,告辞!” 阿风连忙站起身来:“等等我。”接而对聂奇道:“聂奇,有空我们再好好叙叙旧。”转身追了出去。 望着阿风离开的身影,聂晓翔不高兴地道:“爹,你真的把生意还给他?” 聂奇叱骂道:“这生意本来都是公子的,爹只不过是物归原主,何来还?” 聂晓翔不服气地道:“可是这些生意都是我们三年来的心血,这大把大把的银子可是我们赚来的,而他三年来没出一分力,就这样白白给他,也太不划算了?” “啪”聂奇一耳光打去:“臭小子,你懂什么?要知道公子是爷,我们是奴仆,我们替他做事是应该的。如果没有公子,爹和你大伯早不在人世,你那有如今这宽裕的日子?臭小子,别以为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所干的丑事爹毫不知情?爹可是丑话说在前面,你这小子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聂晓翔紧咬着唇,眼泪静静滚下来,十七年了,爹从来没有打过他一下,如今却为了一个外人,打自己一耳光,他感觉到格外委屈。 叹了叹气,聂奇摇摇头:“唉,都是爹从小把你惯坏了,让你在外面为所欲为?瞧瞧你这德性,整天游手好闲,像什么样子?你瞧瞧莺儿,多懂事!多能干!你如果有她一半,爹就放心了!” 聂晓翔眼睛里流露出不服气的神色,心里暗自咒骂:“哼,再能干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女流之辈?如今,就算你们再拼死拼活去挣钱,还不是别人的?哼,凭什么要还给他,这些都是我的?” (二) 阿风追上卓不凡:“阿凡,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卓不凡笑着道:“怎么会呢?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此有钱的朋友?嘿,阿风,瞧这聂掌柜对你如此恭敬,想必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阿风淡淡地道:“我会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呢?那‘富贵楼’的聂掌柜在江南的时候遇上了仇家,正巧被我所救,所以他对我十分尊敬。” 卓不凡眼睛一转,笑嘻嘻地道:“那‘富贵楼’的主人你想必认识吧!不妨透露透露,让我成为全京城第一个知道的人,如何?” 阿风本不想骗他,但不想节外生枝,便道:“其实我跟这家主人倒不熟,但见过几次面。他在江南可是大大有名气,叫龙飞,江湖人称‘游龙’。” 卓不凡兴奋地道:“我在江南好象听过这个名字?阿风,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他?对了,他长得怎么样?” 阿风笑道:“阿凡,你这样催问,倒像个怀春的小姑娘。等等,一个大男人打听另一个男人的长相,不会吧!阿凡,你难道有断袖之癖?背背山?这可大大不好,要知道卓家就你一个男丁,卓老镖局岂不是伤心欲绝?” 卓不凡神色一慌,似乎被阿风说到了痛处,气愤地道:“你胡说些什么?让别人听见,有损我的形象,你到底是不是朋友,不说拉倒?” 阿风拍拍他的肩,目光中不由流露出一股戏谑:“开玩笑。说起那龙飞长得真俊美无俦,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逃不过他的魅力,所以你最好别去招惹他,说不准他有时候也想尝尝男人的滋味,特别是像你们这样的美少年?” 卓不凡脸色微变,刹间显出不自然的神情:“阿风,你可真会开玩笑?” “你放心,他在江南,那地方可是山清水秀、美女如云,怎会到京城来受苦?” “江南?”卓不凡脸色又一变,脑海中显出一张透着邪异、阴冷而又俊美的脸颊,声音格外冷酷:“你逃呀!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卓不凡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阿凡,你怎么了?”阿风倏然感觉到他的神色不对。 卓不凡回过神,搪塞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他很奇怪,这里可是京城呀!难道他不想来瞧瞧?何况这儿还有他的生意?” “也许吧!”阿风神情凝重地道。 卓不凡蓦然伸手抓紧阿风的手:“阿风,那……那叫龙飞的是不是有些阴阳怪气,喜欢穿花衣服,拿着一把扇子,身有洁癖,喜欢花香……龙飞是不是他的别名?” 阿风眉头微皱,心中暗想:“这些特征不是跟‘白虎’玉连城有些类似?” “阿风,你能告诉我吗?”卓不凡心神焦虑地催促道,他想起张那魔鬼似的脸,不知如何是好!想不到自己一次江南之游,没有遇上什么艳遇,反倒险些丧命,虽然被人搭救,但是却遇上了一个魔鬼般的人物,如恶魔般纠缠着自己。 阿风感觉到卓不凡的恐惧和不安,摇摇头:“你说的这个人不是龙飞,倒像‘白虎山庄’的玉连城,怎么你似乎很怕他?” 卓不凡吱唔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阿风一双忧愁的眼睛透射出两道剑芒,如同一把出鞘的宝剑般锋利,望向卓不凡:“阿凡,有些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不要藏着腋着,老闷在心里可不行,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卓不凡垂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喃喃地道:“真的没什么?” 阿风收回眼神,淡淡地道:“玉连城为人孤傲,不可一世,而且喜怒无常,对别人更是心狠手辣,从不留情,没有人敢惹他。不过,他最大的癖好是喜欢一些美少年,只要是他看上的,没有一个人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他悄悄望向卓不凡,见到他脸色大变,心中便有了底。 阿风轻轻地拍着他的肩:“阿凡,我们是不是朋友?” 卓不凡微笑道:“当然。” 阿风点点头:“既然如此,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玉连城在找你的麻烦?换句话就是说: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卓不凡脑袋轰地一响,低下头,轻轻点了一下。 阿风望着他,皱着眉道:“你尽管放心,我跟玉连城还算谈得来的朋友,我帮你摆平他。” 卓不凡吃惊地望着他:“你认识他?” “不错。当年我在江南遇上他,开始他也是看上了我,被我教训了一顿,后来我们成了莫逆之交。其实他为人还不错,虽然他的喜好让别人无法接受,但跟他接触久了,反倒觉得他为人坦诚、实在,不像江湖上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 卓不凡听得瞠目结舌:“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如此称赞他,还跟他交朋友,我可是躲他还来不及,绝不会跟他打交道?” 阿风安慰道:“阿凡,你不要惊慌?有我在,一定替你摆平他?” 卓不凡感激地道:“阿风,谢谢你!” 阿风拍拍他的肩道:“好了,什么也别想了?” 卓不凡忧虑的神情马上变得开朗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信任阿风,似乎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让他不相信也不行? 他神秘地笑道:“阿风,你现在可好了,居然认识了这么有钱的朋友,以后吃这些山珍海味都可以不用付帐了?” 阿风淡然一笑:“聂奇这个人挺客气,但是好歹是别人的生意,光吃人家白食,老占别人偏宜,还是不行?” 卓不凡呵呵一笑:“那自然。” 第十章 初露锋芒 (一) 卓不凡心中感觉到阿风话中的真诚,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曾几何他宛若惊弓之鸟一般苟且偷生,曾几何他皆是草木皆兵害怕玉连城找到自己,几番周折,他终于还有决定回到这个离开了十年的家,虽然他不太喜欢,但是这儿有自己最牵挂的姐姐。曾经胆惊失怕的事情终于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卓不凡的心情也变得开朗起来,没有以前那么阴霾,笑呵呵地开着玩笑道:“阿风,你可知道刚才见你时,我还以为这家酒楼是你开的?” 阿风心头一震:“是么?” “只怪聂掌柜对你太恭敬了,但是……一定是我太异想天开了,这怎么可能呢?”卓不凡眼睛中流露出迷茫的神情。 阿风淡然一笑:“我如果真有如此大的财富,又何必委屈居住‘清风山庄’呢?对了,阿凡,你回来一段时间了,心里有什么打算?” 他随口把话插开,不想卓不凡知道太多事情,也不愿意把以前的事情告诉卓不凡,他们虽然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但是毕竟也有十年不见了,十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人的性格、喜好,也可以把一个好人变成坏人抑或把一个坏人变成好人。就算是自己也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又何况是别人呢? 卓不凡咧嘴讪笑:“我呀!早就想好了,一定要重新把‘中原镖局’撑起来。以前我很恨爹,不愿意回来,心中也希望‘中原镖局’倒下来,现在想来简直是幼稚的行为、孩子的思维。当看见‘中原镖局’真的倒下了,爹变得整日愁眉苦脸、深居简出,我的心也很痛,很想为爹排忧解难。阿风,你知道吗?我的志向是重振‘中原镖局’,还要让‘中原镖局’成为‘天下第一镖’。” “好志气!你一定能够心想事成!”阿风赞许道。 “谢谢!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卓不凡感激地道 “什么时候开张,我一定准备一份厚礼送给你。”阿风活动活动筋骨道:“这几天躺在床上骨头都快生锈了?对了,阿凡,乘风跟你姐姐的关系如何?” 卓不凡似乎还不太适应阿风跳跃似的问题,半晌才回答:“哦,他们呀!如今简直是水火不容?” “怎么会这样?前几天不是很好吗?我还以为喜事将近呢?”阿风心中疑惑地问。 卓不凡烦恼地抓抓头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姐姐的脾气越来越坏了,动不动就发脾气,乘风哥的心情也极为烦躁,所以两人经常吵架,如今矛盾终于暴发了。乘风为了逃避姐姐,被那个‘嫦娥郡主’请进了逍遥府,我的头也被他们搞得大了,趁机溜了出来。” 阿风眉头紧皱:“乘风这步可走错了,官场上的争斗比江湖上的争斗还凶险百倍,他干嘛去趟这浑水?” 卓不凡附言道:“说来也是。阿风,你还是去劝劝他,让他趁早脱身才好!” 阿风点点头:“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要先劝阻郡主才行!王府戒备森严,也不太容易见到王爷?” 卓不凡深思半晌:“对了,还是去找郡主保险。不过,这位郡主脾气挺怪,有王府不住,却经常住在城南护城河边的‘蝶园’里。” 阿风高兴地道:“那敢情好,这件事就交给我吧!那么小凤的事情呢?”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找朋友帮忙,你还是去管管乘风哥的事情吧!”卓不凡拍拍他的肩,:“我可不想让姐姐更加伤心?” 点点头:“好吧!我们分头行使?” (二) 阿风来到城南郊区,果然在绿丛林荫中围着的似乎是一座园子,园子四周种满了桃花,在茂林修竹映衬之下,蝶园恰如一只栖息的小鸟,茂林修竹之间点缀着各种各样不知名的花儿,蝶飞蜂舞,香气馥郁,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阿风轻轻地走近树丛外,望着远处朦胧的雾气笼罩的庄园,感觉到眼前的树林在眼前移动不停,心中暗叫:“原来这园子里布下了阵势,难怪此处十分安静,无人打扰?哼,论布阵,我还是祖宗呢?” 阿风仔细地转了一圈,嘴角露出欣慰而得意的笑容,轻轻嘀咕道:“原来是诸葛先生的‘九宫八卦阵。这九宫八卦阵,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看来布阵的倒是高人’?瞧我如何破它?” 阿风胸有成足地随着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对应西北、正北、东北、正东、东南、正南、西南、正西方位飞快地穿行着,桃树也在慢慢移动着,渐渐给他让出一条大道,片断便接近了竹林,望着葱郁挺拔的一片竹林,他踌躇片刻,停下了脚步。 阿风走进竹林,他抬起头一望,暗暗称赞:“果然是巧夺开工的布置,如果谁贸然闯进来,真正有进无回。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竹林便是这坐阵势的阵眼斗,可惜布置的还未十全十美,只要一把火,便可把园子里的阵式一律破去。” 阿风在竹林飞快地转来转去,不知用什么办法,转眼间便已出了竹林,看见的便是一座阁楼,红墙碧瓦、凤檐翘角,相得益彰。 他悄悄进入阁楼,里面寂静无声,却香风四溢。 阁楼中,布置得雅致极了!别有一番韵味。珠帘随风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粉帐层层叠翠,宛若一瓣瓣盛开的桃花,花蕊便是‘嫦娥郡主’的香闺,散发一股淡淡的清香。 蓦然听到一阵甜甜的声音:“小姐,你好久没有来‘蝶园’了,一定是陪韩小姐去了,是不是?” 里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灵儿,我是专承来看你的,好好把‘蝶园’收拾一下,我们要回‘王府’住。” 那甜甜地声音问:“小姐,那‘蝶园’怎么办?” 笑声道:“你操什么心?自会有人来接管的。”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让庄少爷进来住?” “他?哼,我才不喜欢他来呢?” 阿风寻声望去,走进一间寝室,透着珠帘向里望去。 只见那寝居中,布置得极为雅致精巧,摆设着各种古色古香的陶瓷、名器,珠玑玉盏,瑰丽琳琅,粉帘边送来阵阵檀香,熏得房间中香气浓郁、清芳扑鼻。 房间中,有一张小床,香枕锦衾,红帐飘香,床后面隔着一层活动的小门,声音便从里面传出来。 阿风走进房间,隔着那门外的陶瓷玉器的缝隙向里面一瞧,里面布置得更加豪华富丽,别致精巧。 一层层粉红纱帐轻轻挽起,出现一张大床,铺得是锦绣,盖的是绵衾,枕的是软榻。 软榻边是一张梳妆台,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端坐着,描着眉,那张娇艳如花的脸庞,透着一层红晕,眉如细柳,眼若泓水,鼻似琼瑶,唇如樱桃;那美人的后面站着一位可爱而俏丽的侍女,正在仔细地为美人梳头,她的脸上挂着清纯的笑容: “小姐,你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是不是庄少爷要来?” 美人骂道:“死丫头,胡说什么,我那一天不是这么打扮?难道一定是为了他?” 侍女格格直笑:“小姐,其实庄少爷真的不错的,小姐为什么不喜欢呢?难道小姐喜欢柳公子?原来小姐喜欢成熟一点的?” 美人怒骂道:“死丫头,你是为庄宇当说客来的,是不是?他们算什么?如说五年前的凌春水,也许会喜欢庄宇,但是,五年后的凌春水已经对他没有什么感觉了。至于柳乘风嘛!他人虽不错,武功也高,但我不屑。就凭他对卓青青的感情来说,这种人喜欢三心二意,没有主见,性格又太懦弱,我怎会喜欢他呢?他来王府,我只不过是想让他为我爹赢得这次比武?” “小姐,可是庄少爷这次回来,王爷好像有意要为小姐与他成婚?” 凌春水格格直笑:“死丫头从那儿听来的马路消息?真是无稽之谈?我才不会嫁给他?灵儿,你老是提起他,是不是喜欢他了,要不要我为你们做媒?” “小姐,我不……才不呢?” 阿风暗自一想:“看来事情没有想像的那么糟糕?” 他一边琢磨着一边向后退去,倏一道寒光向他逼来,便听到一阵冷冷的声音:“你是谁?” 阿风猛然一回头,却见后面多出一位白衣少年,大约二十出头,长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手持宝剑,气度不凡,目光冷冷地盯着他,剑芒离他几处大穴只不过尺远。 里面传来凌春水的声音:“庄宇,你来干什么?” 阿风趁机轻轻移动脚尖,转移到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地方,便开始打量庄宇,心中暗自一惊:“原来是他?” 庄宇目光紧盯着阿风:“春妹,这人鬼鬼祟祟地进入‘蝶园’意图不轨,被为兄抓住了。” 凌春水走出香闺,扬着头喊道:“喂,你是何人?” 阿风淡淡地道:“我是柳乘风的侍童,专承来找我家少爷的,请郡主开恩,放他一马。” 凌春水格格大笑道:“是嘛,我倒有点奇怪?不知你是如何进入‘蝶园’的?当日我和柳乘风打赌,只要他能进入‘蝶园’,我便不再找他麻烦?他如进不了‘蝶园’,便要在王府当半年侍卫。结果如何,显而易见,他只有进入王府做半年侍卫。可是,你是他的侍童,能够进入‘蝶园’,这就让人难以费解了?”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每个人喜欢的事情都不同,有的人喜欢读书,有的人喜欢画画,也有的人喜欢金钱,还有人喜欢武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与少爷虽然身为主仆,却亲如兄弟。他爱好武艺,不喜读书,从小都是我在读书,我的书读多了,自然懂得比他多,这不足为奇。” 凌春水惊奇地问:“说得蛮有理,不知你学了些什么?” 阿风微笑道“不是在下夸口,除了武功,其它的都略懂一二。你如不相信,可以去问问乘风,八岁便有‘神童’之誉,十岁便中过秀才,如不是家母不愿让我步入仕途,如今也一定会高中前三名之列。” 凌春水笑得眼泪也流了出来:“天下像你这样狂傲的侍童倒是少见,不知道是不是真有真才实学?” 庄宇倏收回剑:“你既然是柳公子的侍童,我倒不为难你?春妹,明天便是比武之期,不知春妹去不去?” 凌春水把脸一横,不高兴地道:“谁是你春妹?我去不去管你什么事?” 庄宇神色微黯:“可是……” 凌春水打断他的话,对阿风道:“看你这人蛮有趣的,这样吧!我带你去见柳乘风。” 阿风感激地道:“多谢郡主。” 凌春水眼皮儿也未抬一下,对灵儿道:“灵儿,我们走吧!” 灵儿朝庄宇望了望,便跟随凌春水出去,阿风也静静地望了庄宇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庄宇呆站了一会儿,神情间略显烦恼,长叹了一声,才缓缓地步出‘蝶园’。 (三) 凌春水覆上面纱,向阿风望了一眼:“我们先别急着去王府,这时候我爹还没有回来,柳公子也一定不在,先四处转转,陪我去买些东西。” 阿风不知她说得是真是假,但也无可奈何,只有点头的份。 “蝶园”不远,是一遍绿油油的草坪,蜂飞蝶舞、鸟语花香;旁边是清澈的河水,潺潺缓流,绿莹莹的,一派令人陶醉的景色。 “春妹”庄宇飞快地追了上来。 凌春水不耐烦地道:“庄宇,你跟着我干什么?” 庄宇小心翼翼地道:“春妹,我们有五年时间没有见面了,能不能好好谈一谈?就算为兄一万个不是,你也看在以前的情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凌春水烦恼地道:“你有什么过错,求我来原谅?你不用多说了,就当五年前的凌春水已经死了吧!” 庄宇脸色变和难看:“春妹,你究竟要为兄怎么样?” 凌春水怒道:“我能要你怎么样?像我这样的女人,在京城里已经臭名昭著,人见人恨,我也用不着你来可怜我?” 庄宇一时不知如何说才好,那凌春水不耐烦地横了阿风一眼:“你如果想去见柳乘风,就快走,别再磨蹭了,本郡主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惹得本郡主恼了,以后就别再想见他了?” 阿风望着凌春水远处的身影,才对庄宇道:“有时间我们好好聊一聊。” 庄宇一怔,只感觉自己与阿风之间似乎已经认识了好久一样,他的声音有几分熟悉又有几分陌生。他究竟是谁? 阿风紧跟着凌春水,心里暗想:“我还是不要让小宇认出我来?如今在京城,也不要再卷入江湖争斗之中,更不能落入官场的尔虞我诈之中,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能显露武功,一切我都要深藏不露?听阿凡的口气,乘风和卓青青这对冤家只怕变成了仇人,以后也不会再来往了。等把乘风的事情办完,我们还是回到洛阳,远远离开京城这事非之地吧!” 可是事与愿违,他越不想发生的事情越要发生,这似乎成了恶性规律。 蓦然…… 便听到一阵阵吆喝声,几道人影快速奔赴面来,便听到一阵怒喝声:“让开,让开。” 紧跟着后面追逐着一群公门中人:“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四周老百姓都违恐遭殃似的纷纷躲闪,那敢抓住强人? 灵儿吓得脸煞白:“小姐,我们快躲开呀!” 凌春水倒不知天高地厚地道:“躲什么躲?灵儿,你们站开,让本郡主捉住他们?” 灵儿一时吓呆了:“小姐,不要呀!” 说时迟,那时快,那三名歹人已经朝他们冲过来。 凌春水双手一抖,手中一条长绫向三名歹人卷去,吓得灵儿紧闭上了双眼,阿风不由暗暗摇头。 “找死。”那三名歹人又气又急,自腰上拔出刀来,那长绫被刀片刻间切成碎片。 身后几名公门中人一边急促地喊,一边直抹冷汗:“郡主,快躲开,他们都是汪洋大盗?” 灵儿急了,脸色变得通红:“怎么办?如果庄少爷在这儿就好了?” 三名歹人挥刀向凌春水砍去,双眼腥红,杀气冲天,吓了凌春水一跳。但她胆识过人,闪身避开一刀,飞腿向他踢去,谁知身后又有两人冲来,一脚就把凌春水踢倒在地。 灵儿吓得脸色煞白,尖叫起来:“小姐。” 眼见那三名穷凶极恶的歹徒拿刀劈向凌春水,灵儿大吃一声,差点晕了过去,阿风脚尖儿轻轻一动,三块石子向前飞去,只听得“叮叮当当”几声脆响,三名歹人只觉得手腕一酸,刀纷纷坠落下来。 凌春水吓了一跳,翻身跳起,怒目圆瞪,气愤地把一名歹人飞脚踢了出去,便听到哗啦啦一阵响,摔向路边的一家铺子。 “小姐,小心。”灵儿又叫了起来。 这凌春水还真是个不省心的主,正洋洋得意准备踢第二个歹人时,谁知手一痛,被一名歹人粗暴地抓住,一双薄扇大的手勒住她的脖子,凶神恶煞的样子,让她痛得眼泪儿直滚下来。 此时,那几名公门中人才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已经吓出了一声汗,苍白失色。 二名歹徒得意洋洋地吼道:“站住,谁敢过来,俺就杀了她?” 凌春水又气又急,被勒得透不过气来,眼睛却不示弱地瞪着歹人。 灵儿吓得更是痛哭流涕,阿风安慰道:“灵儿,你不要着急,郡主不会有事?” 灵儿大哭起来,呜呜地道:“谁说没事?小姐在他们手里呀!如果庄少爷在这儿就好了,这些人就不会如此猖狂了?” 阿风一边观察歹徒,一边轻声细语地安慰灵儿:“你们庄少爷好象很喜欢郡主?” 灵儿抹抹泪:“小姐和庄少爷原本订过亲。后来,庄家被抄了家,庄少爷逃走了。如今五年过去了他才回来。” 阿风心中暗想:“原来是小宇的未婚妻,值得我一救。” 他拍拍灵儿的肩:“你不要难过,我救她。” 他悄悄望去,只见那名歹人劫持着凌春水向后退去,那凌春水咬着牙,倏一脚向歹人脚上踩去,那人吃痛,哇哇乱叫起来,凌春水乘机逃了出来,身后歹人一掌向凌春水打去,凌春水尖叫一声,脸上白纱飘落下来,显出芙蓉如花的的容貌。 另一个被凌春水踢翻的歹人趁机抓起地上的刀,恶狠狠地向凌春水砍去,阿风暗叫不好。 他闪身冲上前,飞快地拉住凌春水,在凌春水还未回过社之机,伸手快若闪电般向歹人胸口打了一拳,地上的歹人怒不可谒地抓起刀来从后向凌春水砍去,似乎要报一脚之仇。阿风忙把凌春水推开,刀便扎进他的肩上。 “小姐”灵儿扑上前,把凌春水紧紧抱住。 凌春水伸手摸摸被勒红的脖子,怔怔地望着阿风发呆。 三名歹徒见凌春水获救,便疯狂地劈向阿风,阿风身形恍若大鹰般向三人扑去,双腿快若闪电般勾去,三名歹徒被踢了个正着,只听得‘啪啪啪’几声,腿脚骨被踢碎了,落在地上痛苦地叫了起来。 阿风落下身,那几名公门中人忙把三人抓住,连连向他道谢,他冷冷地道:“你不要谢我,要谢还是谢郡主吧!” 凌春不怒气冲天地跑上前对三名歹徒甩了几个耳光:“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我,还把我脖子也勒红了!” 边说边打,似乎还不解气,伸脚便向一人致命处踢去,三名歹徒一个个痛得满地打滚。凌春水似乎感觉到还不解气,拾起地上的刀便向三人身上乱砍了几刀,嚷道:“你们敢伤人,本郡主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们一顿。” 众人瞧得头皮发麻,心想这个嫦娥郡主真是暴力,阿风也看得冷汗直冒,心想:“小宇啊,节哀吧!你咋喜欢这种女人?为了你的终身幸福,还有放弃吧!” 几名公门中人忙劝阻道:“郡主,他们都是朝廷要犯,不要伤了性命,我们可不好交待?” 凌春水甩开刀,骂咧道:“算你们走运!” 她奔到阿风身边,关怀地道:“喂,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受了伤。不过,我已经替你出了气,你还痛不痛呀!” 阿风听得直翻白眼:有没有搞错?是你受委屈想报复,怎么变成替我出气?嘴中只是淡淡地道:“没什么,一点皮肉之伤?” 凌春水却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雪白的手娟,便要替他包扎,阿风不领情地道:“不用郡主操心,没事!” “不行。”凌春水耍起赖来,抓紧他的手:“你是为我受了伤,如果不让我帮你包扎,我心里会不好受?” 阿风心中暗自嘀咕:“你会不好受,鬼才相信?这丫头一定是想打什么鬼主意?” 他虽然心里推诿,但凌春水执意要为他扎伤,也只好任由她了。 灵儿奇怪地想:“今天小姐怎么了,无缘无故替一个侍童包扎伤口,平时她可没有这么好的心,真是怪事?” 凌春水扎好伤,朝他妩媚地一笑:“喂,我一直以为柳公子的武功高,想不到连他的侍童也有这等好本事?” 阿风心中暗想:“狐狸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原来这位郡主是在算计我,故意讨好我,希望我心存感激好为他爹效力?” 嘴中淡淡地道:“我可不敢当?在下只不过懂一些浅薄的防身之术而已,谈不上什么真本事?” 凌春水娇笑道:“你这是妄自菲薄,凭你能行动自如地进入蝶园的本事,已经让人刮目相看了。” 阿风冷笑道:“嫦娥郡主,这世上并不是遍地都是高手,我只会些花拳绣腿,你太高看我了!” 凌春水噘着嘴,气呼呼地跺跺脚,对于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还真没有办法。 灵儿轻声问:“小姐,我们上哪儿去呀?” 凌春水瞪了阿风一眼道:“小姨来了这么久,我还没有替她买一样好的礼物,所以我们去‘余音阁’一趟。” 灵儿不解地问:“小姐,‘余音阁’这名字好奇怪,是什么意思?” 凌春水气冲冲地转身问阿风:“喂,你说是什么意思?” 阿风淡淡道:“我不知道。” 凌春水美目一转,娇媚地笑了:“你不是说你从小就是神童,十岁就中过秀才吗?怎么可能不会知道呢?难道神童之说是你在吹牛?牛皮大王。” 阿风一怔,淡然道:“好吧!我说说看,‘余音’之意,全意是‘余音绕梁’,它出自一处典故。” “典故?”凌春水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阿风低下了双眉道:“《列子·汤问》上说,有个叫韩娥的女子到齐国去,在路上断了粮,便以歌唱求食。她唱完离开以后,歌声还绕着屋梁三天不绝,后人便有了‘余音绕梁’这句话。‘余音阁’的全意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凌春水听得入神,美艳的脸上浮上一层红晕:“你这神童之誉,还真是名不虚传?” 阿风撇嘴一哼:“这算什么,只要是读过四书五经的人都知道。” 灵儿伸手一指前方:“小姐,你瞧,我们到了‘余音阁’。” 凌春水冷哼一声,抢先进入了‘余音阁’。 阿风自当没有听到看到凌春水的脸色,静静跟了进去。 第十一章 以琴会友 (一) 进入“余音客”,便见那阁中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乐器应有尽有,箜篌、古琴、唢呐、洞箫、排萧、竹笛、羌笛、巴乌、扬琴、琵琶、阮、柳琴、板胡、手鼓等等,令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一位长相胖胖的掌柜笑眯眯地问:“请问郡主想要什么?” 凌春水道:“把你们‘余音阁’里最好的古琴拿出来。” 胖掌柜陪着笑脸,笑呵呵地道:“有,有,请郡主稍候,小的马上去取。” 凌春水扬起笑脸:“喂,今天你替本郡主挡了一刀,想要什么东西尽管开口?” 阿风惊喜地问:“此话当真?” 凑春水抿嘴一笑:“当然是真的,本郡主一向说话算数。” 阿风道:“好!那么请郡主放了我家少爷?” 凌春水不高兴地道:“除了这件事,别的事情都依你!” 阿风脸色大变:“为什么?” “柳乘风跟本郡主之间有赌约,他既然输了,自然不能反悔?何况明天就是比武之期,如果放了他,明天本郡主找谁去,岂不是输定了?” 阿风冷冷地道:“为什么一定要他去?” 凌春水得意地笑道:“谁叫他武功高,而且又恰好输在本郡主手中。喂,难道你想代替他去?” “世上武功比他高的比比皆是,郡主为什么不去找他们?而且我相信王府中应该有不少高手吧!” “你知道什么?乾亲王不但把持了朝廷,而且江湖好手都被他网落去了,你让我们上哪儿去寻找高手?” “也不过是些二流货色,江湖上还有一些真正的高手只要王爷用些手段自然会事半功倍。” “那有你说得那么容易?这件事本郡主说不行就不行,你重新提个要求吧!” “你……”阿风眼神气得直冒怒火。 那胖掌柜进入里屋,进入廊道尽头,推开一扇门,里面珠光琳琅满目,光彩袭人,布置得极其豪华。正中躺着一位紫衣人,仰卧着,看不清面目,只见他漆黑的长发与俊逸的轮廓。 他轻轻动了一下,声音懒洋洋地道:“老仑,什么事?” 老仑恭敬地道:“少爷,郡主想买一张好琴,所以特来请示一下,那张‘灵玉’如果卖给郡主,说不定会赚一笔。” 紫衣人翻身坐了起来,便见他脸色苍白失色,似乎有什么隐疾似的,相貌却是俊俏出众。 站起身,紫衣人柔弱的目光如刀锋般射向老仑:“你知道什么?就算卖给郡主,她也不会知道她的来历?” 老仑笑容可掬地道:“少爷,如果郡主说出它的来历了,你卖不卖?” 紫衣人幽幽地长叹着:“唉,知音难求。只怕这世人找不到一个识货之人?也罢,卖就卖吧,你拿去吧!” 他走进玉架前,伸手握住一匹玉马的头上,轻轻一按暗钮,后面出现一道暗格,紫衣人小心地取出一张古琴。 那琴通体碧绿,琴弦雪白细腻,菀若蚕丝,却隐隐散发出淡淡的寒气,显得极其珍贵。 紫衣人伸手小心翼翼地递给老仑:“老仑,小心一点。” “是,少爷放心吧!”老仑伸手接过古琴。 老仑步出后院,把古琴轻轻地放在桌上:“请郡主一观。” 凌春水惊奇地望着琴,伸手一触摸:“咦,这琴为何如此清凉,真是奇怪?” 老仑微笑道:“此琴乃是我家少爷的珍藏,一向不示与人的。如今少爷想出售,但又觉得太辱没了此琴,只有郡主说出此琴的来历,便分文不收,送与郡主。不过,如果郡主说不出来也没有关系,只有照价买去。” 凌春水一怔:“世上还有这么偏宜的事情?” 老仑大喜:“莫非郡主知道此琴的来历?” 凌春水摇摇头,转身向阿风望了一眼,阿风淡然道:“你用瞧我,我不知道?” 凌春水眼珠儿一转,俏皮地笑了:“好象有人自认是个神童,难道连张琴也不认识?” 阿风冷冷地道:“你不用激我,就当我是傻瓜好了。” 凌春水暗自一想,微笑道:“这样好不好?你如果能说出此琴来历,我就把你家少爷当侍卫的日期改一改,如何?” 阿风一怔:“怎么改?” 凌春水妩媚地一笑:“本来有半年,就改成三天,如何?” 阿风摇头:“不行!我看就改在比武之后吧!如何?” 凌春水点点头,笑逐颜开地道:“本郡主说话算数,只怕有人说不出此琴的来历,那就出糗了,还是算了吧!” 阿风淡淡地道:“那我就试试看吧,不知道说得对不对?” 他走近桌边,伸手轻轻抚摸着古琴,就好象抚摸着自己最心爱的人一样,一股凉意自手心透过全身,给一种清爽凉意的感觉。他细长柔软的手指轻轻触摸着琴弦,立刻有一种清脆悦耳的声音自他的手指尖传出来。 阿风抬起头,松开琴弦,赞叹不已:“好琴,名贵之极!可以说得上价值连城。” 凌春水把嘴一噘:“谁不知道它是一张好琴。”接而一笑,得意地道:“怎么,不知道它的来历吧,看来还是改为半年吧!” 阿风冷冷地望了她一眼,对老仑道:“此琴乃是整块绿玉雕琢而成的,玉泽晶润,可以除百毒,光此玉已经称得上价值连城,不知对不对?” 老仑高兴地点点头:“对。” 阿风又道:“此琴乃取自极寒之地的一种冰蚕丝为弦,此丝坚韧而又细腻,音质清晰而又柔和,不知对不对?” 老仑惊奇地道:“对极了!” 凌春水鼻子哼了一声:“谁都看和清楚它的价值和质量,这算什么?” “等我说完了再说!”阿风瞪了她一眼,又道:“此琴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应该名叫‘绿玉’。乃是几百年前‘蝴蝶侠侣’之一柏云天之物。江湖传闻柏前辈琴技高超,手持‘相思’之琴寻觅知音,后终于与‘蝴蝶仙子’绿玉所识,结为夫妇。但好景不长,绿玉夫人病逝,柏前辈悲痛欲绝,一夜之间悲白发。为了纪念亡妻,他遍寻玉石,搜集冰蚕之丝自制了一张琴,取名为‘绿玉’。后因此心力交瘁,而吐血而亡。这‘绿玉’代表了柏前辈和绿玉夫人真挚的爱情结晶。” 老仑神色惊骇地望着他,连凌春水和灵儿也被这凄美的爱情故事所感染,流露出感动的泪花。 “啪、啪。”一阵拍手声传来,阿风寻声望去,便见自后院出来一位紫衣年轻人。 他苍白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朋友好眼力。” 老仑恭敬地道:“少爷。” 凌春水伸手拉着阿风的手臂,佩服地道:“喂,你真的有本事,怎会知道这么多?” 阿风甩开她的手,淡淡地道:“郡主,我们之间的约定可算数?” 凌春水不高兴地道:“你怎么不相信人,小气鬼?”他朝紫衣人盈盈一笑:“你是‘余音阁’的主人,我们说出了古琴的来历,那么说话可算话?” 紫衣人微笑道:“在下秦森,郡主尽管放心?此琴以后就算是这位兄台的了。” 阿风淡然道:“秦阁主,此琴如此名贵,在下如何敢收?” 秦森笑道,苍白的脸色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红光:“人生难得一知己,秦某愿以古琴为礼,与兄台结友。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如兄如不嫌弃,不如到内堂一聚,喝杯茶水,再好好切磋切磋琴技之术,如何?” 阿风一怔:“这……” 凌春水高兴地道:“好呀!” 她拉着阿风道:“何必忸忸捏捏,干脆不是更好?哼,连我们女孩子都不如?” 秦森哈哈大笑:“郡主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大家都是爽快之人,请……” 阿风拱拱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秦森把三人迎进厅中,便有一名秀美的侍女奉上茶铭、点心,凌春水含笑道:“秦大哥,我在京城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秦森笑道:“郡主有所不知,在下身体不太好,很少出门,而且不太喜欢见客,京城里没有见过我的,何止郡主一人?” 凌春水点点头,笑了:“难怪我见你脸色苍白,好象很久没有见过太阳似的。秦大哥,还是多出来晒晒太阳,结交一些朋友还是好的。” 秦森高兴地道:“多谢郡主建议。今天我有幸能认识郡主和这位兄台,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兄台尊姓大名?” 阿风淡淡地道:“不敢,在下姓沈名春风,只有一无名小卒。” 秦森神色一闪,含笑道:“兄台过谦了!原来是沈兄,幸会,幸会。” 凌春水微笑道:“你们也别文绉绉的,好酸哟!我也喜欢弹弹琴,今天想见识见识两位大师的琴技,如何?” 秦森微笑道:“秦某不敢当大师之衔,如论大师,自然非沈兄莫属?” 沈春风淡然道:“不敢,在下在秦兄面前只怕也是班门弄斧,难登大雅之堂!” 凌春水笑嘻嘻地道:“你们都别谦虚了,我可想听听你们的琴技,做个见证,评评你们的琴技的高低,如何?” 秦森把‘绿玉’轻轻搁在琴架上:“秦某不才,先献丑了!” 他盘膝于桌前坐定,深吸了一口气调匀呼吸,心与境合,抡指缓缓拨动琴弦。 刹时曼妙的琴声,犹如天籁纶音,悠悠响起。 初时琴音宛似空山鸟语、幽谷鸣泉,引得窗外的彩雀亦吱啾争鸣相合,蝶飞盈舞。 忽面琴声低啭,像煞风吹翠竹,雨打窗棂,以凑而密集的直叩人心,惊走飞鸟;一忽儿,琴音回折,恰似珠走玉盘、露滴牡丹,予人喜悦详和之感! 蓦然地,琴声倏停再起,犹如平地炸响的一声焦雷,音韵铿锵似铁,如同急风骤雨,雷电交加,千军酣战、万马奔腾,充满壮烈凛然,刀光血影的杀伐之气! 琴音越拨越急,越奏越紧,使得旁人闻之血脉贲张,只想长啸而起,投入那种激烈的战场之中!琴音就在最为激昂澎湃的顶点,嘎然而至,但室内仍旧是余音绕梁,久久不能平息。 一时之间,只见那凌春不竟然紧紧抱着沈春风的胳膊肘儿,惊魂失色,灵儿也是花容色变,不能自制。 沈春风尴尬地推开凌春水:“郡主。” 凌春水忙松开手,美艳的脸上通红,双目闪烁不定,担心地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秦大哥的琴技真是出神入化,好听极了!阿风哥,你没有问题吧!” 沈春风淡淡地道:“好久没有奏琴了,今天难得遇上好琴,而且兴致也不错,我便来个以琴会友吧!” 他缓缓站起身来,又缓缓地走近桌前坐了下来,提手拂掠琴弦,一阵流水也似的清脆悦耳之音,浅浅细细地流溢出来。仿佛要渗入人心一般,充盈着倾听者的众人耳中,慰贴众人的胸怀。 一阵细碎的琴音,虽是轻悄的若有若无,几近不可听闻,却又恁般清晰绵延,源源不绝地、汩汩地洋溢出来。 无形的音韵,此时仿佛已化为有形的小溪,由潺潺细流,越聚越广,终于汇成滔滔江河,悠长豪迈地向前奔流不息。 于是滚滚的琴音带领众人的思绪奔向浩荡的大海,纵情翻腾于无边无际地宽阔海洋中。 忽而奔腾的琴音变成袭卷海面的和风,那股祥和又无所不在的拂动一切,那股轻灵而又飘逸地掠向大地…… 蓦然—— 琴音一沉,那阵掠过大地的风,顿时来到沙漠,变和恁地低哑呜咽,宛如细述着沙漠里沉冷的寂夜,述说着驼铃声的悠长…… 骤昂的琴声,像煞沙漠之中突现的沙漠,令人措手不及的呼啸而至,压得人心沉沉,几欲窒息。 琴音在飘,悠悠荡荡宛似座座移来移去的不定沙丘,诉说着大漠幻海的永恒;诉说着古兰美人的舞姿…… 琴声渐扬,沉寂的冷夜已逝,代之而起的是酷日当空的白昼,那种逼人的闷热,似乎随着琴声袭向众人,使得众人宛若置身瀚海,额际不自觉地沁出汗渍。 忽而—— 琴声激烈澎湃,但是窒人的压力逐渐消失,变成广袤、沉寂融合着虚空的无垠夜空,殷殷召唤着众人内心深处的奥妙。同时,了无痕迹地涤净众人心灵曾经受过的创痛和哀伤! 忽然,琴声中传来一阵辈伤的哭泣,琴声随之而停了下来,琴声若隐若现,不绝入耳。 沈春风停下手,向凌春水望去,却见她此时哭得恍若梨花带雨,口中不停地叫道:“不是我的错,我也不想呀!” 灵儿在这琴声牵引下,思想起自己从小父母双亡,被狠心的嫂嫂卖入青楼,幸亏郡主搭救,替自己赎身,待自己亲如姐妹,不由得泪眼潸潸,啜泣不已。 秦森不由激动地为之喝彩:“沈兄的琴技果然精彩之极!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可惜啊!” 沈春风淡然一笑“秦兄过奖了,在下愧不敢当。” 此时,凌春水回过神来,羞涩地低下头去,灵儿擦拭着泪水,小脸儿也变得红通通的。 听到秦森的赞许,凌春水尴尬地擦拭去泪花问:“秦大哥,什么可惜?” 秦森神色忧郁地道:“可惜以后没有机会再听沈兄奏曲了!” “为什么?我们可以来找你呀!”凌春水不解地问。 秦森无言,神色更加深沉。 沈春风站起身,走近凌春水轻声问:“郡主,天色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吧!” 凌春水此地对他倒是极为好奇,真不敢相信他会是一个侍童,在她的印象中,沈春风简直是博学多才、文武双全。 她的心不知何故跳动起来,不敢抬头去望他,这是她从来没有的感觉。 灵儿轻轻地道:“小姐。” 凌春水站起身来,瞅了沈春风一眼,妩媚的笑容展开,目光似乎有情似地:“阿风哥,我们走吧!” 沈春风向秦森拱拱手:“秦兄,后会有期。” 秦森端起‘绿玉’递给他:“沈兄,秦某说过的话绝不失言,你收下吧!” 凌春水伸手接了过去:“给我吧!” 沈春风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便转身而去。 不觉天色已近黄昏,正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天边变得一片通红娇艳。望着艳丽的夕阳,沈春风只感觉到自己平静的日子只怕越来越远了。 ‘余音阁’中,老仑恭敬地道:“少爷,潘公公传话来,皇上请你马上回宫。” 秦森点点头:“我马上动身。” 京城,一场龙争虎斗马上开演了! (二) 走出‘余音阁’,沈春风便后悔了!他后悔不该暴露出自己的一切,他不想出风头,也不想结交什么朋友!可是,事与愿讳,也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只想不要露出自己高深的武学和自己的身份就行了。唉,最好不要跟郡主太接近,她可是闯祸的妖精,说一定会把自己的一切表露无遗。 凌春水歪着头,朝她妩媚地一笑:“阿风哥,你可真不简单,居然能操琴,而且武功也不赖,说得上文武双全,真不相信你会是一个侍童?” 沈春风道:“郡主缪奖了,请你还是叫我阿风吧!论文也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论武是为了强身健身,学了一些花拳绣腿罢了。郡主,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约定算不算数?” 凌春水娇笑道:“如果不算数呢?” 沈春水眼神倏变,狠狠地瞪着她:“你……岂可言而无信?” 凌春水瞧他的神情,不由格格直笑:“瞧把你急得,好象恨不得把我吃了似的,真是小气鬼。不过呀,我也有个条件?” 沈春风目光中流露出一股逼人的火光,如果目光能杀人,凌春水不知死了多少回? 凌春水似乎装着没有看见似地笑道:“你不高兴就算了,我们的约定也取消了,这台古琴也还给你。” 沈春风气得火冒三丈:“你是存心耍我是不是?” 凌春水瞧着他的模样,觉得很有意思,噘着嘴:“你不要生气嘛!条件又不苛刻,只不过是这三天里,只希望你当我保镖,好不好?” 沈春风一听,头可大了,连连摇头:“不行,我武功又不是很高强,万一你又闯了什么祸,我又保护不周全,王爷不杀我才怪?” 凌春水不高兴地道:“其实武功高不高无所谓,只要有诚意就行。阿风哥,最多我答应你不闯祸,好不好?” 一声‘阿风哥’听得沈春风头皮发麻,他甩开凌春水的手:“郡主,你不要这样肉麻好不好?”心里暗想:你不闯祸才怪?我又不是傻子,陪你一起疯? 凌春水把整个娇柔的身躯靠近沈春风,水灵灵的眼睛带着迷惑人的媚态望着他:“阿风哥,你答应好不好?” 沈春风眉宇一皱,急急推开她:“少用这套美人计,我不会上当?” 凌春水不高兴地道:“那这样吧,你能跟我们一起去看比武,帮我们助助威,好不好?这个条件不苛刻吧!” 沈春风犹豫片断,心里暗想:“为了少爷,也只有如此?唉,乘风呀!你总是给我带来这么多麻烦?早知如此,何必跟你来京城?” 凌春水催促道:“阿风哥哥,你说呀!” 沈春风烦恼地抓抓头发:“郡主,求你不要这样叫我,我可承受不起?好吧,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你!等比武过后,你可要放我们走!” 凌春水“揶”地跳了起来:“谢谢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郡主说话绝对算话。”说完,目光中流露出狡黠的神色。 沈春风似乎感觉到她的回答有些不对,一时没有想到这么多,心中总算松了口气?不然,继续跟这位嫦娥郡主疯,自己也会变成疯子。 凌春风此时心情舒畅,欣喜之极,俏生生地道:“阿风哥哥,我们走吧!” 沈春风瞪了她一眼,凌春水却调皮地吐了吐香舌,气得他哭笑不得,她那模样还真是可爱而又美丽。 灵儿奇怪极了:“郡主怎么了?她难道喜欢这个叫沈春风的人了,她对待别的公子可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就算是庄少爷也不例外?” 她忍不住睢了瞧沈春风,只觉得论相貌身形,绝对比不上庄宇少爷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论文采,不过操琴高明了一些,其他地方绝对比不上庄宇少爷;论武功,更不用说了。可是,郡主不知那根筋不对,偏偏看上这个叫沈春风的侍童。一定不是喜欢,也许郡主闲着没事胡闹,郡主经常是这样的;也许郡主是想让沈春风帮王爷做事,才对他好的。一定是这样,我灵儿最聪明了! 想到这儿,灵儿放下心来。 第十二章 美人情话 (一) 跟着凌春水进入“逍遥王府”,那逍遥府邸占地近在亩,府中花园楼阁精巧别致,戒备森严,一路上守着一行行的兵卫,朝郡主点头行礼,令沈春风有一种‘候门深似海’的感觉。 凌春水脸上挂着笑容,像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一路飞进了后花园里,格格直笑:“爹,我回来了!” 沈春风不由轻摇头:“这个郡主,还真是无可救药。” 进入后花园,便见那里稳坐着一位黑须俊逸的中年人,身着质地极好的青藏色罩衣,里着天蓝色绣纹短衣,下着天蓝色绣纹长裤,脚蹬黑色软底长靴,正与庄宇下棋,而柳乘风却静静站在一旁观看。沈春风立刻一眼认出中年人正是上次在‘大龙寺’遇上的那位‘逍遥王爷’凌风云。 凌春水飞了过去,一把搂住凌风云的脖子:“爹。” 凌风云宠爱地呵呵一笑:“春儿,别闹了,不然爹可输了。” 凌春水小孩子气地叱责庄宇:“庄宇,不准你赢我爹。” 凌风云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你这孩子。” 庄宇却在凌春水出现之间心便乱了,那还有心思下棋,只怕脑袋中早已成了浆糊,眼睛里除了凌春水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沈春风走了进来,柳乘风惊喜地道:“阿风,你来了?” 沈春风淡淡地道:“大少爷。” 凌风云朝他望了一眼,放下手中的棋子:“咦,小伙子,我们好象在那儿见过?” 沈春风不卑不吭地道:“草民记得在‘大龙寺’与王爷有一面之缘。” 凌风云喟然道:“不错,应该是七天前吧!” 沈春风恭敬地道:“上次多有打扰,还请王爷恕不知之罪?” 凌风云微笑道:“没关系,上次跟你一起的那小姑娘怎么没有见到?” 沈春风神色一变:“她叫独孤凤,是卓不凡的师妹。我们离开‘大龙寺’后,她便不知所踪。” 柳乘风脸色大变,神情慌张地问:“阿风,你把凤姑娘弄丢了?” 沈春风神色顿时黯然失色:“对方武功太高,不知道为何要掳走凤姑娘。不过,从情况来看,好象是凤姑娘认识的人?不然,凭凤姑娘的聪明与机智,不会这么容易被抓的。” 柳乘风点点头:“凤姑娘是出了名的小精怪,谁把她抓去,谁一定会倒大霉?” 凌风云关切地问:“可要本王帮忙?” “多谢王爷关心。不过,一位朋友已经通过一些特殊渠道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凌风云目光中流露出凝重地神色:“此人能从你手中把人抓走,看来一定不是泛泛之辈?如今京城藏龙卧虎、龙蛇混杂,让本王也极为担忧?京城的安全,本王也责无旁贷呀!” 沈春风谦仁道:“草民虽然学过一些防身的武功,但也是一些花拳绣腿,只恨保护不周,害得凤姑娘被掳走。唉,只求凤姑娘平安无事,不然难辞其疚。” 凌风云安慰道:“小伙子,你也不用难过?吉人自有天相,小姑娘不会有事的?” “谢王爷” 凌春水不高兴地嚷道:“爹,你光顾跟他哆嗦,不理女儿了?” 凌风云笑了问:“好,爹问你,你有什么事情?” 凌春水笑着,搂住王爷的胳膊肘儿:“爹,以后让阿风哥留在‘逍遥府’,好不好?” 沈春风一怔,眉宇一皱,便感觉到庄宇不友好的光芒。 凌风云神情一惊,笑着问:“为什么?” 凌春水娇声道:“爹,你不知道,女儿刚才在集市上遇上三个歹徒,全靠阿风哥救了我。” 她松开手,飞快地走到沈春风面前,拿起他的胳膊:“爹,你瞧,他为了保护女儿,替女儿挨了一刀呢?” 凌风云愕然道:“小伙子,伤势要不要紧?” 沈春风尴尬地挣脱她的手道:“一点小伤而已?” 凌风云微笑道:“既然是春水的恩人,就留下来吧!”他声音略带洪亮的传了出去:“凌钟。” 接而便进来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脸上带着微笑,穿着朴素恭敬地道:“老爷。” 凌风云把沈春风一指:“凌钟,把东厢房那间空房让这位小伙子住下来,好好招呼一下。” 他对沈春风和气地道:“你先住下,让凌钟让人替你准备热水,洗洗澡,换换衣裳,然后就来大厅里来用晚膳吧!” 沈春风忙道:“王爷,不用客气,草民愧不敢当?” 凌春水不高兴地道:“阿风哥,你何必这么客气?就凭你救我一命的面子上,爹就一定要好好招待你。” 她俏脸朝凌钟一横:“凌伯,你可要小心地照顾我的客人。” 凌钟连连点头:“是,小姐。”他朝沈春风深深地望了一眼:“请跟我来。” 沈春风不由求助地柳乘风望了一眼,柳乘风的脸上却带着怪怪地笑容,好象在幸灾乐祸一样。 凌春水扑在凌风云身边,兴奋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爹,你真好!” 凌风云溺爱地笑道:“你这孩子,别胡闹了!” 凌春水格格直笑,调皮地眨眨眼睛:“爹,你们继续下棋,春儿去瞧瞧小姨。” 凌风云一听到她提起韩素月,便不由自主地感到思维万千、不能自已。 庄宇心中满怀嫉妒,眼见春水的活泼、亲热和笑声,他的心中不由充满了柔情蜜意。 凌春水兴奋地转过身:“灵儿,我们走。”身子便轻盈地象只蝴蝶般飞了出去。 灵儿手持‘绿玉’琴,朝王爷道了道福,便紧跟着凌春水出去了。 (二) 凌春水穿过大花园,进入一条光滑可鉴的廊道,廊道下是一个大水池,池中成群结队的鱼穿梭不停。跨出廊道,是一小块修竹林,修竹边是一座别致的亭子。 再穿过这块修竹林,又看见一个圆形石门,宛若一轮明月,里面住的人似乎是嫦娥,静寂无声,孤独而又寂寞地守着月宫。那石门上便是‘明月轩’三个字,龙飞凤舞的字体透着一股清雅飘逸。里面传来一阵阵悠扬动听的琴声,那琴声中充满了幽怨与落寞。 凌春水一路跑进‘明月轩’,挟带着格格笑声:“小姨,小姨。” “明月轩”中布置得更是豪华富丽,红墙碧瓦、飞檐紫铃,里面还种着一片片的桂树,花香四溢,香飘满园。 此时,正值八月,树上一片金黄,香气把‘明月轩’笼罩的一片香雾蒙蒙,令人心旷神怡、沉醉于梦幻之景。 凌春水欢快地奔进精致的小屋子里,只见那房中也是幽雅别致、琳琅满目。 窗前,摆着一台古琴,琴前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美艳女子,她美丽而妖娆、光彩照人,尤如月宫嫦娥一样。 凌春水称得上美貌绝伦、妩媚动人,但与美艳女子比起来,便差了一份女性的成熟气质与艳光四射的魅力。 韩素月站起身,脸上笑容绽开,宛如百花盛开。凌春水轻盈地如同乳燕般飞入她的怀抱,撒娇地道:“小姨。” 韩素月伸出纤细的手指抚摸着春水的脸庞:“你这丫头,今天一大早跑到那里去了,小姨一个人在明月轩里可闷坏了?” 凌春水娇笑道:“小姨,春儿这不来了,还给小姨带来了礼物呢?” 韩素月愕然道:“难怪我们的小郡主如此高兴,一定是小宇回来了?哟,还想到给小姨买礼物呢?” 凌春水鼻子一哼,不高兴地道:“才不呢?谁会管他?小姨,春儿给你瞧瞧。” 她伸手从灵儿手中取下‘绿玉’放在桌上:“小姨,这是古琴中的珍品,无价之宝呢?” 韩素月伸手抚琴,便感觉到掌心一股寒气袭来。 凌春水盈盈一笑:“小姨,这古琴名为‘绿玉’。听说这琴身是整块的绿玉所制,琴弦乃用‘冰蚕’之丝所系。” 韩素月惊讶地笑道:“哟,我们的小郡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博学多才了?” 凌春水娇羞地扭扭身子,娇憨地道:“小姨,全是别人说的,春儿那懂得这么多?” 他回过头对灵儿道:“灵儿,你去瞧瞧,嘱咐凌伯他们好好招待我的客人。还有,不要给他换些下人的衣物,他的手有伤,叫人帮他洗洗。” “是,小姐。”灵儿道了道福,转身而出。 韩素月目光中流露出惊讶之色,打趣地道:“我们的小郡主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人来了,而且还是个男人,真是不可思议?究竟是那位官家子弟、公子哥儿?” 凌春水扑进韩素月的怀中,撒起娇来:“小姨,才不是呢?他只是很特殊的一个人嘛!况且,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韩素月娇笑道:“只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丫头,老实交待清楚?” 凌春水俏丽的脸上飞起一团红云:“小姨。” 她把玫瑰似的嘴唇触到韩素月耳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韩素月不由得睁大了惊讶的眼睛,流露出有些不可思议的神色。 凌春水扬起鲜花般的笑脸来:“小姨,你说说看?天下有如此文武双全而又博学多才的侍童吗?” 韩素月凝重地点点头:“真不多见,看来我们的小郡主是动心了?不过呀,从这一点看不出他的人品出来?何况,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春儿可要想清楚?” 凌春水不高兴地噘紧嘴:“小姨,春儿一向眼光不会错?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看着他,心中有一种触电的感觉,是不是?他跟别人不一样,不知为什么,春儿总觉得他有一股很忧伤的情绪,让人感觉到想为之落泪。” 韩素月轻声问:“春儿,此人的确很有本事?从你说的各方面来看,他一定是个心机深沉、城府极重的年轻人,别看你平时古灵精怪的样子,但是毕竟年轻不懂事,有时候还显得幼稚,所以最好不要跟他打交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凌春水噘着小嘴,脸上娇颜失色,蚊蝇般嗯着:“小姨,春儿心中有数。” 韩素月摇摇头:“小姨是关心你!如今这些人可妖孽了,心里都是些花花肠子,比不上庄宇这孩子对你的心,他可比这个年轻人真诚多了。” 凌春水抿着嘴,赌气地道:“说什么都是他,明明春儿不喜欢他,而且也不会嫁给他,你们偏偏要把我们凑到一起,这究竟是什么回来嘛!” 韩素月柔声道:“春儿,小姨也是过来人,在江湖上也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事情,对于男人的嘴脸早已经看透了,所以,你要相信小姨的眼光,他跟你不合适。何况,你是堂堂的郡主,他却是一个侍童,你们之间不般配?就算你爹也不会答应的。” 看着脸上泫然泪水的春水,她劝导道:“春儿,小姨记得,小时候你不是很喜欢小宇吗?为什么现在又变了?” 凌春水低下头道:“小姨,以前春儿还小,又不懂事?那时候的春儿太软弱,身体又不好,在京城里也只有和庄宇谈得来。所以不知道喜欢与爱是什么意思?经过这五年时间的洗涤,春也变了,庄宇也变了,春儿已经淡忘他了,到现在才明白,以前我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哥哥,一个玩伴而已。” 韩素月长叹一声:“春儿,不管怎样,小姨还有觉得庄宇强些,他好歹也是名门之后?” 凌春水把头一摆,目光中流露出坚定不移地性子来:“小姨,别的事情春儿都可以依你,可是自己的终身大事,春儿不会听的。春儿要找一定要找一个自己最喜欢的人,不然,春儿情愿终身不嫁。” 韩素月心头一震,心知凌春水的性格和自己极为相似,不容易劝服的。 她伸手把凌春水拥进怀中,抚着她的长发,幽幽地道:“春儿,爱一个是很辛苦的,有受之不尽的磨难。” 凌春水摇摇头:“小姨,春儿不怕,不管如何艰辛,一定要争取自己的幸福。” 韩素月叹气道:“可是庄宇怎么办?而且你爹也不会同意的。”她思虑了半晌又道:“春儿,你能够永远幸福,是小姨心中最大的心愿,可是男女之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何况你们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春儿,听小姨的话,你最好要多多了解一段时间再考虑不迟?俗话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姨真为你担心?” 凌春水抬起头,泪汪汪地望着韩素月:“小姨,你爱过人吗,能不能告诉春儿?” 韩素月心神一颤,紧紧咬着嘴唇:“春儿,你不明白?小姨曾经爱过二个人?” 凌春水不由睁大了眼睛:“二个人?他们是谁呀!” 韩素月迷蒙的双目一片朦胧,令人不可捉摸,缓缓地道:“他们是二兄弟,武功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凌春水眼睛中刹时充满了幻想:“他们一定都长得很英俊、很帅,是不是?这样才配得上我美丽的小姨?” 韩素月目光中憧憬地想起了许多事情,神色略带几分忧伤:“他们都是非常出名的人物,其中老大显得冷酷孤僻,但是人很帅,穿着黑色的长袍,散乱的头发;他从来都不笑,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着谁,手中总握着一柄玄铁长刀。可是他人很仁慈、善良,是江湖上有名的君子;弟弟相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他生性有洁癖,性格喜怒无常,亦正亦邪,总是一身洁白如雪的长袍,脸上总带着温柔迷人的笑容,却有时候却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冰冷表情,一个很复杂的人。在江湖上,弟弟特别受女人青睐,他的剑法却让天下所有的男人断魂。” 凌春水脸上挂着兴奋地神色:“小姨,如果春儿遇上他们就好了,如此优秀的男人,相信我也会爱上他们?” 韩素月脸上流出凄凉的神色:“不错。任何女人都会为他们神魂颠倒、念念不忘,特别是弟弟,任何女人都受不了他的一笑,便会为之神魂颠倒、不能自拔,小姨也不例外。” 凌春水眼中流露出惊异的神色:“小姨,你最喜欢谁呀!” 韩素月长叹一声:“他们都是小姨心目中的克星。唉,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凌春水失望极了,又问:“小姨,那君儿是谁的孩子?” 提起君儿,韩素月眼神中尽是温柔,什么也不说:“春儿,你不要提以前的事情,好不好?小姨心里好烦?” 凌春水心中满含好奇地猜想:“小姨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弟弟的孩子?君儿的笑容也很可爱,谁都想亲亲他,如果他长大了,一定会迷倒很多女人,嘿嘿。” 韩素月自然不知道凌春水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君儿,想到了自己一生的寄托,他是自己的宝贝。她的脑海中也接而连三地想起了那个狂风暴雨的天气中,那个悲伤的男人,那个疯狂的男人,那张英俊迷人的脸颊和狂热的激情,永远烙在自己心灵的深处。 (二) 灵儿急忙地替沈春风准备了全套的衣物,外至头巾和鞋,内至内衣,正碰上两名素衣俏丽的丫环拿着衣服过来。 灵儿微笑道:“婉儿姐、雪儿姐,你们去休息吧!沈公子就交给我了,衣服也拿回去吧!” 婉儿惊奇地问:“灵儿妹妹,这个人是什么来头?连郡主都这么照顾他?” 灵儿含笑道:“大概是因为他救了小姐一命吧!” 雪儿也轻笑道:“这人真是走了狗屎运?” 灵儿点点头:“也许吧!” 她转身来到东厢房,推门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冷淡的声音:“是谁?” 灵儿娇笑:“是我,小姐叫我给你送衣服。” 隔着一层珠帘,里面一片热腾腾的雾气,传出哗哗的水声。 灵儿撩开珠帘,却见那沈春风自澡桶里探出头来:“灵儿姑娘,你干什么?” 灵儿微笑道:“是小姐叫我来的,你受了伤,我来替你洗澡吧!” 沈春风眉宇一皱,不太习惯别人侍候地挥挥手:“灵儿,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了。何况,我只不过是个侍童,没有让人侍候的习惯?” 灵儿睁大了眼睛,不高兴地道:“是小姐吩咐的,我怎么能走呢?你不要紧张,我侍候惯了,不要紧的。” 宛春风一怔:“灵儿,你经常侍候人洗澡吗?” 灵儿点点头:“是呀!” 沈春风无话可说:“既然这样,那就好吧!” 灵儿挽起袖子,拿起香荑子和长巾开始动手了,沈春风乐得有人侍候,闭着双眼静静养神。只不过,那纤细的手却把他深藏在他心里很深的欲望带了出来,他不由得呼吸渐渐绵长起来。 灵儿拿着长巾轻轻替他擦背,好奇地盯着他赤裸的身子,却见他从双肩至下布满了数之不尽的伤痕,痕迹极为细小,如同一条条的蛛丝,泛着红红的光芒,也带着一股不可思议的魅力与吸引力,灵儿不由伸手轻轻抚摸着他身上的伤痕,奇怪地问:“阿风哥,你的身上好象有很多伤呢?” 沈春风淡淡地道:“那是以前的伤痕,很久很久了。” 灵儿目光中流露出怜惜的神色,轻轻抚摸着:“那一定很痛吧!” 沈春风说了一句她永远听不懂的话:“肉体上的痛永远也比不上心里的痛,它如同毒草一样侵蚀你的身心。” 他心里觉得自己何时变得开朗起来,跟一个丫头聊一些无聊的烦心事情。 沈春风站起身,露出大半个身子催促道:“灵儿姑娘,别发愣了!” 灵儿不知何故,觉得自己心里“咚咚”直跳,脸蛋上发红,闪亮的眼睛盯着他的双肩、胸口、小腹……不知怎的,她觉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脸更红了。但是目光却怎么也移不开他的身子,似乎上面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听到沈春风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心跳得更快了,脸红得像苹果一样。 灵儿不知何故,伸手按按胸口,闪亮的眼睛盯着他的胸口:“阿风哥,你是男人吗?” 沈春风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是女人吗?” 灵儿瞅着他,嘟哝着道:“男人为什么和女人都不一样?” 沈春风解释道:“如果世上的人都一样,何必分什么男人和女人?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天下岂不是大乱?” 灵儿不解地问:“为什么一定要有男人和女人呢?” 沈春风不耐烦地道:“因为男人和女人缺一不可,如果少了男人或女人,这世上的人只怕早就绝种了。” 灵儿仍旧不明白,又问:“为什么?” 沈春风烦恼地拍拍头,不知道灵儿为什么这么笨,偏偏她的主子凌春水好象并不笨,还有点小聪明。 他长叹道:“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你,总而言之,等你以后嫁了人,有了孩子就会明白了?” 灵儿忍不住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为什么要生孩子?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你知道吗?” 沈春风气得差点跳了起来,不愿跟她继续说话,干脆闭嘴,从澡桶里跳了出来。 灵儿望着他赤裸的身子,只觉得心在跳、脸在烧。 沈春风道:“灵儿,你出去吧,还是我自己来吧!” 灵儿摇摇头,拿起干长由一边替他擦拭,一边上下打量沈春风,口中念道:“我明白了,男人和女人真的不同呢?” 沈春风心中一阵疑惑,眉头一皱,心头有个不好的想法,目光冷冷地盯着她:“你烦不烦?灵儿姑娘,你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有侍候过男人吧!” 灵儿委屈地道:“我没有呀!” 沈春风身子如触电似的‘哗’重新跳进水中,气恼地道:“你不是说你侍候惯了吗?” 灵儿撇撇嘴,不明白沈春风为什么要生气道:“灵儿是经常侍候小姐洗澡,又不知道男人跟女人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洗澡,有什么关系嘛!” 沈春风挥挥手:“出去,快出去!” 灵儿眼圈儿开始泛红:“可是,我还没有……” 沈春风吼道:“出去。” 灵儿噘着嘴:“哼,刚才还好好的,干嘛发脾气,你真难侍候?如果不是小姐,我才懒得管你呢?” 沈春风又吼道:“快出去!” 灵儿甩头出去,眼眶儿噙了泪花儿,似乎被沈春风吓哭了! 沈春风又气又急,想不到碰上了这么一个傻丫头,又跳出澡桶,三下五除二穿上了衣裳。 (三) 灵儿噘着小嘴,气呼呼地冲进了“明月轩”,凌春水抬起头,怪怪地望着她:“灵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灵儿不高兴地道:“小姐,那个人真难侍候,还对我发脾气呢?如果不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我才不会去侍候他洗澡呢?” 凌春水娇笑道:“灵儿,你去侍候他洗澡了?” 灵儿气得嘴嘟起老高:“是呀!小姐,你不是说他受了伤,要人侍候吗?灵儿心想,他是小姐的客人,就侍候他洗澡,谁知他居然发脾气,如果不是小姐的客人,我才懒得理他呢?” 凌春水一边往嘴中放点心,一边笑道:“真难为我家的灵儿了,他可真是有福气?灵儿,他怎么会发你的脾气呢?” 灵儿小心羞涩地道:“我只不过问他‘男人跟女人为什么不一样’?” “扑哧”一声,凌春水笑得口中的点心喷得到处都是,夸张地笑道:“你……你……哟,笑死我了!” 韩素月也忍不住笑了:“灵儿,他怎么说?” 灵儿道:“他说世上的人都一样,天下岂不是大乱?而且还会绝种。” 凌春水笑得花枝乱颤,捂着肚子直叫:“灵儿,你……哈哈……” 灵儿噘着嘴:“小姐,有什么好笑的?我只不过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分男人和女人’呀!”她瞅了凌春水一眼,缓缓又道:“他又说‘我不回答你’什么总而言之,以后就会明白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嘛!” 韩素月忍住笑问:“灵儿,后来他为什么发脾气?” 灵儿低着头,小脸蛋上红红地道:“我只不过多看了他几眼而已?” 凌春水捂着嘴笑问:“你只不过多看他几眼而已,不至于让他发脾气吧,这是什么回事?” 灵儿不好意思地道:“他没穿衣服嘛,其实我只是想瞧瞧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一样?他问我‘你别告诉我你没有侍候过男人?’我就摇摇头。他就又跳进桶里,对我发脾气,还赶我走。小姐,他真可恶!” 凌春水狂笑起来,笑得在地上打着滚儿,韩素月用手帕捂着嘴,笑得泪水直流,不过心里却在想:“此人的人品倒还不坏?” 灵儿傻傻地望着她们,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她转身而去,嘴中嘟哝着:“怎么都好象有毛病似的?” 天色将黑,一阵阵狂笑声从“明月轩”传出,把天上的明月也吓得躲进了厚厚的云雾中。 第十三章 大梦初觉醒 (一) “昊天帮”中,萧天左与郭千军正在商议如何对付“财神府”,发生了争执。 只听萧天左道:“先生,依萧某之见,此事不能再拖了,只要封锁‘财神府’的命脉,‘财神府’便完了。” 郭千军冷冷地道:“不行,上一次听你的去攻‘沈家堡’,却让郭某最心爱的弟子丧命,又损失了不少‘鬼域’的弟子,这次不能再鲁莽行使。当今之计,是好好为娘娘办妥一些事情。魔帝很快便要出关,我却损兵折将,到时候可不好交待?你以为娘娘会为我求情吗?鬼域的底蕴就算我这个鬼域外围的当家都不完全清楚?如果我这次件事都搞砸了,我这个外围当家就别想做了,在鬼域中想老夫这个位置的大有人在,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他们巴不得老夫失败,好坐收渔翁之利。” 萧天左自知武功不如郭千军,也只有忍气吞声:“依先生之见,究竟如何行使?” 郭千军思虑半响:“既然‘沈家堡’得不到,退而次之,就先夺取‘富贵楼’、‘富贵赌坊’和‘销金窝’,你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内应了,这次相信不会出现什么差池吧!” 萧天左忧虑地道:“大概应该不会出现差池,不过,京城传言‘富贵楼’的主人至今没有一个知道是谁?此人会不会是武林中人?” 郭千军不以为然地道:“萧帮主,何必担心?就算他是武林中人,比得过鬼域的实力吗?不过,还是小心一点好,如果能够多找一些内应,比什么都强。” 萧天左点点头:“我件事情不如我派人去办?” “也好。我先从‘富贵楼’下手,探探对方的虚实。” 此刻,门外进来一名青衣弟子:“启禀帮主,‘乾亲王’赵王爷求见。” 郭千军眼皮一跳道:“想不到你居然跟官府中人来往?这样也好,有他的帮助,魔帝的大业很快就会实现。如今他亲自来见你,只怕有求于你,你可要好好和他谈谈条件。” 萧天左道:“先生尽管放心,我们和他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的。” 话落,自门外进来一群人,领头的是一位华丽冠服的高大老人,脸如满月,粗眉细眼,隆鼻宽嘴,眉宇之间隐含威严之势,神情稍显傲慢,目光中虽流露出淡淡笑意,但闪烁之间又显阴险之色,龙行虎步,气场逼人。在他身后紧紧跟着五名大汉,个个太阳穴高隆起,一看就知是内外双修的高手,可个个头仰天而视,傲慢之极! 萧天左站起身,朝乾亲王亲热地道:“赵兄,好久不见了,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乾亲王笑眯眯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无论如何也请萧兄帮帮忙。” 萧天左微笑道:“赵兄,来,为兄替你引见一个人。” 他伸手一指郭千军:“这位是武林第一高手郭千军郭先生。” 乾亲王目光带着笑意:“幸会,幸会。” 郭千军站也不站,只是冷冷地道:“第一高手不敢当?不过,在江湖上除了魔帝,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乾亲王神色微变,萧天左忙道:“赵兄来的正好,小弟也正好有事求救你?” 乾亲王笑呵呵道:“萧兄客气了!我们互相合作、互相帮忙,有事情尽管吩咐?” 萧天左眼睛一亮道:“请问赵兄,可知道‘富贵楼’的主人是什么来头?” 乾亲王深思半晌:“‘富贵楼’的主人行事一向神秘莫测,行踪更加无迹可寻,在京城无人不知?不过,赵某知道其掌柜的好象姓聂。” 萧天左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他们是两兄弟,他们的身份在**上说得上鼎鼎有名,江湖人称‘黑白无常’。‘黑无常’聂玄,‘白无常’聂奇。江湖传闻他们失踪已经有五年了,却想不到居然会出现在京城,更令人不解他会成为‘富贵楼’的掌柜。” “想不到萧兄弟知之甚知多,也不劳赵某多费口舌了!” “赵兄,小弟和郭先生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对付‘富贵楼’,如果惊动了六扇门的人,到时候可要赵兄帮忙出面干涉了!等得到‘富贵楼’以后,自然少不了赵兄一份好处。” 乾亲王笑道:“好处赵某就免了,只要这次帮赵某一个忙,其他的事情自然好商量。” 萧天左奇怪地问:“赵兄乃堂堂亲王,这天下难道还有你搞不定的事吗?” 乾亲王脸色流露出轻蔑之色:“还不是那个乳臭未干的皇帝小子做的好事,想为难本王,削弱本王的势力,看他是异想天开了!居然敢借那个凌风云的手来对付本王,哼,自不量力?” “哦,赵兄不如说来听听?” “赵某这三年来与‘逍遥府’订下了每年一次的武斗,前几年是二胜一负。哼,凌风云如今也是骑虎难下,失去了皇帝小儿的宠信。嘿嘿,如果这一次让他一败涂地,皇帝小儿一定会贬他的官,哈哈。” 萧天左深思道:“这次凌风云只怕会想方设法请来高手对付你?” 乾亲王轻蔑地道:“他会请到什么高手?据赵某手下所探知,凌风云这次请来三个人,一个名叫柳乘风,好象是从洛阳来的;第二个叫庄宇,是先帝手下庄天勋之子,庄家在五年前抄了家,这小子逃到江南居然学来一身武功,先帝驾崩,赦免天下。新皇一登基,就为庄家洗了冤,庄宇便回到了京城投奔凌风云;第三位姓铁名冀,江湖人称‘神拳铁’,沧州人,一身横练功夫极其扎实。不过,赵某怕其中会有大变数,特来找萧兄借人。这一次一定要让凌风云一败涂地,永不翻身。” 萧天左冷笑道:“也不过是几个黄毛小子,有何难对付?小弟替你挑几个高手应战。” 乾亲王大喜:“多谢萧兄。” 萧天左回头望向郭千军:“先生,你可有兴趣?” 郭千军冷哼一声:“这等仗势何必要郭某出手?不过,郭某倒可以派几个弟子帮帮忙,也不过几个黄头小子,收拾起来也是小菜一碟。” 乾亲王心中虽然不太喜欢郭千军的态度,但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而且现在也是有求于人,自然脸上浮上了一层笑意:“那就多谢先生了!” 萧天左笑道:“赵兄尽管放心,明天萧某一定会前去为你捧场,收拾了他们,凌风云自然一败涂地、丢盔弃甲,那敢再找赵兄的麻烦了!” 乾亲王也满意地大笑起来! (二) 清晨,沈春风睁开眼,眼睛痴痴地盯着房顶,默默地深思:“一切都过去了,什么都不要再想?我应该重新振作精神。女人,女人算什么东西?有什么值得我为她如此伤心?就算是我死了,她会可怜我吗,只怕那一对奸夫**会大肆庆祝,庆幸这世上再没有人找他们的麻烦。红冰呀红冰,你是不是心中从来没有爱过我?可是当初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红冰呀红冰,难道我如此让你不堪吗?嘿嘿,你看不起我是不是?你欺我、诈我、骗我、害我、伤我,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你真是一个面若桃花,心毒蛇蝎的女人?哈哈……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为任何女人动情了!” 越想心越乱、越烦,沈春风不由翻起身,盘膝而坐,双目低垂,全身放松,运起了‘玄波神功’,一股强烈的寒气贯通全身穴道,直冲而上。 沈春风想了很久,他荒废了三年的武功想重新拾起来。他决定不再任其自流伤害自己的身体,除了喝酒浇愁,他决定从今以后修练武功来忘掉过去。三年前,他的‘玄波神功’已经练至十成,天下便再无多少对手;如果能够练至十二层,不知天下有多少对手?也许是高处不胜寒吧!不过,当他想起当年在‘阎王宫’为了报仇雪恨强制提升功力,让自己达到十二层时倏然入魔,如今想起当时的情景,依然令他心有余悸,不堪回首。如果当时不是痴情的阎白雪救自己,自己只怕早已入魔,邪体入侵,成为一个只知杀戮而无意识的杀人狂。想起了阎白雪,他感到几分愧疚,阎王孙对自己有血海深仇,偏偏他的女儿却对自己有情有义,自己杀了她的父亲,她不但不杀我,还要救我。唉,最难消美人恩啊!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想来她身边有解连环在,生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蓦然,寒气逼进‘百会穴’的时候,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疼,恍若间脑际中幻化出一道白烟,白烟中幻出一道人影。 沈春风心中惊骇不已:“玉蝉子。” 那人影出现,脸上挂着诡异的神情:“师侄,好久不见了!” 沈春风脸色大变:“你……你怎么还没有死?” 玉蝉子道:“你看到的只是我的灵魂,而不是真身?还记得我们在雪山一战?在我临死之时,聚满了最后的力量贯进你的百会穴中,我的灵魂便附在你的身上?嘿嘿。” 沈春风心中听得毛骨悚然:“你想做什么?” “师侄不要担心,我没有恶意。这三年来,你太让我失望了?为了一个忘恩负义、背情弃义的女人值得吗?每天只知道借酒浇愁,幸亏上次那个老家伙出手救了你,不然,你非得喝死?别忘了你是‘玄教’的希望。” “我不懂你的意思?”沈春风不解地问。 “是这样的?‘玄教’早在五十年前可是风云一时,曾经与‘天机山庄’二分天下,江湖上无人项背。后来你师父罗剑死后,玄教便四分五裂,分为上下两派,中原高手趁机纷纷出手把玄教赶出了中原。如今我死后,自怕玄教分裂更甚,我之所以附在你的身上是为了提醒你,要你接管‘玄教’,想不到你居然让我如此失望。” “对不起?我只怕担当不起这个重任?” “世在人为吧!师侄,你别忘了,你是师兄唯一的弟子,也是玄教的希望。如果你不接管玄教,让一群狼子野心的人趁机而入,危机中原武林,你的罪可大了?而且早在三年前老夫便收到鬼域‘魔帝’的劝降书,我原本想趁机夺了中原,有跟魔帝抗衡的势力,想不到功亏一篑,而且出现了你这个异类。但却又万万想不到老天让你跟玄教挂上了关系,也是万幸中的万幸。” “魔帝真有如此可怕,凭江湖上各大门派的力量,难道也无能为例?而且传闻百年未出山的‘蜀山’传人也出现江湖,鬼域不可能一手遮天?” “你错了!魔帝的恐怖简直令人无法形容,他的强大更是无人能挡?你可知道?当年为了对付魔帝,付出了多少代价?你可知道?当年一战令沈慎谋死、罗剑死、徐子荣残、仇慧慈伤、燕侠废,才堪堪把魔帝封禁在鬼域。这么多年过去了,魔帝只怕更加难以对付了。唉,魔帝出,天下血呀!” “师叔想让我用玄教的力量对付魔帝?” “那倒不至于,只是想让玄教自保。如果玄教统一,至少可以令魔帝投鼠忌器,不敢下手?不过,魔帝一向是睚眦必报之人,只怕不会放过玄教?但是,玄教可不是好欺负?师侄,你太低估‘玄教’的力量了,‘玄教’自师兄去世后,便一分为二,分别为‘上玄门’、‘下玄门’,当年你见到的自然是‘下玄门’。‘’上玄门”分为‘十二使者’、‘十大尊者’、‘五大玄旗’;‘下玄门’分为‘双神’、‘四大罗刹’、‘七大玄王’、‘九大阎罗’。多年来,我们相互为争夺教主之位,不知死了多少弟兄。如今师侄,统一玄教,光复玄教的重任就落在你的头上。” “可是……” “师侄,你的‘玄波神功’如今只达到十成的功力,对付一等高手绰绰有余,但是碰到绝顶高手,却有心而力不足?你可不要小看玄教的‘玄波神功,当年‘玄教’能与‘天机山庄’二分天下,最大的原因是你师父强大的武力。这门功夫分为玄风、涅火、咒雷、悲寒、臻神五诀,如果练止臻神之境,必能与魔帝一拼。唉,可惜当年师兄也只练到咒雷之境,不然也不会败在魔帝之手。” “师叔,你为什么不练‘玄波神功’?” “你以为‘玄波神功’这么容易练吗?如果这么好练,阎王孙也不会死在你手中。不过,你还真是天纵之才,居然会被你练成了?但是,你要记住一件事,当年被盗的除了那本‘阎王册’,还有一件本门信物,如果你能找到它,不用多费口舌,他们自然而然会奉你为教主。” “什么信物?” “金剑。它是‘玄教’至高无上的信物,除了教主,无人能够掌握它。‘上下玄门’教徒这几年纷争尤为厉害,后来老夫就提议谁得到金剑谁就是教主,这个提议得到大家的认可,这就是老夫为何要来中原的缘故。可惜呀!师侄,这个重任也要落在你的身上了。” “师叔,我又不知道金剑长得什么样子?又不知道它在谁手中?” “这就要随缘,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就要看你跟它的缘分了!” “师叔……”沈春风真心诚意地喊了他一声。 “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我也死而瞑目了,从此以后,一切就全靠你自己了。” 玉蝉子渐渐消失了。 沈春风心中不由呼喊道:“师叔。” 他猛然睁开眼,沈春风又喊了一声:“师叔。” 他不由又运起功,把功力提到‘百会穴’,可是再也没有了一点痛疼,玉蝉子也没有再出现。他的心情不由有一种失落感。 正在此时,传来急促地敲门声,挟着柳乘风的呼声:“阿风,快起来。” 沈春风只感觉到全身筋疲力尽、虚汗直冒,心头还在思索:“玄教,我真的去统一玄教吗?金剑,它究竟是什么样子?在哪里?” 想到这些,他只感觉到头脑中一团糟,不知如何为好! 他爬起身,穿上衣,长叹一声:“管他什么玄教,什么金剑?一切随机应变吧!如果冥冥之中真要我成为玄教教主,那么金剑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推开门,柳乘风微笑道:“阿风,我们要去武场了,不知你去不去?” 沈春风点点头道:“我答应郡主要为他们捧场,自然要去。少爷,你也要适可而止,这些官场上的争斗,还是不要陷入太深为好。另外还有一件事告诉你,我已经说服郡主了,等这场武场比武过后,你就自由了!” 柳乘风感激地道:“阿风,谢谢你!等武场比武过后,我们就回洛阳吧!京城里的风风雨雨,我们还是少沾为好。” 沈春风心中一惊:“少爷,你不去‘中原镖局’了?” 柳乘风摇摇头,脸上流露出失落的神情:“阿风,你不知道,青青已经不相信我了,还是好说好散吧!我原本来京城想跟卓局主商谈婚事的,毕竟玉涵已经去世了,我不该一直把她放在心中,却辜负了卓青青,想不到……唉,看来我跟青青还是无缘。” 沈春风心情沉重地道:“这样也好!你这个人的性格就是太优柔寡断?什么事情都喜欢闷在心情,心胸应该宽宏一些,大丈夫拿得起要放得下,一切要想开一些,何必老是钻牛角尖?死胡同?玉涵姑娘既然已经不再人世,你就应该给别人一个机会,不然你以后会后悔的。” 柳乘风眼中已经湿润了:“还是你最了解我,我心里明白。其实你也一样,我看得出来你心里也有许多事情瞒着大家,心里也很苦。” 沈春风笑了:“是呀!我也是一样!你尽管放心,我已经放下了!” 柳乘风一喜:“既然如此,还是去看看我在武场大为神威吧!” 沈春风微笑道:“加油!”脸上尽是笑意。 柳乘风也笑了:“加油!”脸上却是激动的笑容。 二人相视一望,沈春风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睛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似乎如同一场大梦一般开始觉醒了,他笑得很欢快,心里也舒畅多了!只听得一直纠缠的一个结已经打开了,展现在自己面前,等待他的将是美好的明天。 柳乘风高兴地道:“阿风,你终于笑了?” 沈春风调皮地道:“这笑一定很难看?” 柳乘风笑了:“错,笑得很好看。如果我是女人,说不准会迷上你的笑容。” 沈原大笑起来:“没有这么夸张吧!” 远处,站着凌春水,她听到沈春风的笑声,带着狂傲与自信;也看到了沈春风的笑容,那整个人似乎飞扬起来,脸上也变得生动起来,特别是一双眼睛,显露出一股令人着迷的光彩。凌春水已经痴了,心也飞了! 柳乘风携着沈春风越走越远,灵儿轻盈地走近春水,伸出小手拉拉她的袖子:“小姐,小姐……” 凌春水好久才回过神来,心里想的依旧是沈春风的笑,那个笑容那么真实,那么惊心动魄,那么令人怀念…… 灵儿不解地问:“小姐,你在想什么?” 凌春水刹时脸羞得通红:“没……没什么?走吧!” 来到大厅,‘逍遥王’凌风云与庄宇早已久候,而身边好象还有一个人,这人身材不高,相貌平平,嘴上留着齐短杂乱的胡渣,神情显得很激动。 凌风云含笑道:“柳壮士,让凌某替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铁拳无敌’铁冀铁壮士。” 柳乘风微笑道:“在下柳乘风。” 沈原淡淡一笑:“在下沈春风。” 凌春水飞快地奔来:“爹。”依偎在凌风云怀中,目光朝沈春风望去,美丽的脸颊上流露出妩媚的笑容。 沈春风尴尬地低下双目,心里略为不安。 庄宇狠狠地盯着他,目光中流露出恨意。 凌风云微笑道:“离比武还有一段时间,凌某请大家去‘富贵楼’用过早膳再去不迟,如何?” 凌春水笑得脸上花容绽开:“爹,听说‘富贵楼’近日从江南运来不少‘大闸蟹’,我们可以一饱口服了。” 凌风云高兴地道:“好呀!” 第十四章 剑拔弩张 (一) 清风袭袭,天高气爽,温柔的如同少女的手一样,令人心驰神往、舒畅之极! 此时的‘富贵楼’前,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楼中高朋满座、笙歌绕梁。 一行六人进入‘富贵楼’,那小翔陪着笑脸迎上来,他目光一扫间,发现了面无表情的沈春风,急急地把他们迎进了雅座。 雅室很宽,布置得更是极为富丽堂皇、清雅别致,窗台边香风四溢,桌椅全是檀香木所制,精巧玉器茶皿、精美瓷器玉盘。 当一盘盘精美香甜可口的佳肴、一壶壶上等的美酒端上来,真是令人嗅之垂涎欲滴、食指大动。那菜肴天上飞的、水中游的、山中跑的应有尽有,让人似乎在享受帝王般的生活,惬意之极。 凌春水紧依着沈春风身边坐下来,把一盘‘大闸蟹’端在他的面前,高兴地道:“阿风哥哥,这‘大闸蟹’你一定没有尝过吧!这可是专承从江南运来的,味道好香,在京城就‘富贵楼’才有卖的呢?” 沈春风眉头微皱,只是淡淡一笑:“谢谢,我尝过。” 凌春水咬咬唇,嘀咕了一声:“哦,我不知道?” 她眼睛一转,笑逐颜开地又端过一盘鱼:“你尝这鱼,是有名的‘武昌鱼’。” 沈春风大感头痛之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感觉到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他,只觉得如同芒刺在背,十分得难受。 凌春水不高兴地道:“阿风哥哥,这些菜都不合你的口味吗?” “怎么会呢?太丰盛了!”沈春风尴尬地摇摇头,盛情难却地伸筷挟了一只‘大闸蟹’,低着头闷头吃了起来。 凌春水很是高兴地问:“阿风哥哥,你一定去过江南?” 沈春风抬起头来,朝她望了一眼,便点点头。 凌春水用粉红的舌尖舔舔香甜的‘大闸蟹’,睁大了水灵灵地剪水双瞳:“阿风哥哥,听说江南很好玩?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好吗?” 凌风云剑眉一皱,轻叱道:“春儿。” 凌春水菱唇一噘:“爹,女儿只是从来没有到过江南嘛,想去看一看、玩一看嘛!” 凌风云怜爱地道:“等爹告老返乡以后,就带你去吧!” 凌春水娇声道:“爹,其实当什么王爷嘛!皇上又不太信任你,不如干脆向皇上辞官算了。爹爹可以和我还有小姨四处游山玩水,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多好啊!何必受过这种窝囊气?” 凌风云厉声道:“春儿,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如今朝廷奸臣当道,正值内忧外患之时,皇上处在最危险的时候,爹怎么可能丢下不管?” 凌春水不高兴地低着头,闷闷不乐地吃着‘大闸蟹’。 一顿饭吃下来,空气显得十分沉闷。凌风云的烦忧、庄宇的妒忌、柳乘风的怪异、沈春风的尴尬、凌春水依然我行我素的气氛交织在一起。 便在此时,门被踢开了,除了沈春风还在默默地吃着‘大闸蟹’外,大家都抬头向门口望去。 只见那门前站着五个人,领前的一位灰衣老人,形容枯瘦,眉毛浓墨,目光中闪烁着一道阴冷的光芒;身后站着一位粉红长衣青年人,长得油头粉面、阴阳怪气,手中拿着一柄竹扇;紧跟着一位却是长得高大健壮,长脸庞、细眉毛、细眼睛、歪鼻梁,大嘴巴,双手摩动着什么,脸皮上似乎挂着神秘的笑容;他右边是一位竹竿似的人,长着一张马脸,长眉细眼,身上套着一件大马褂,整个人倒像插在田里的稻草人;最后一位长得五短三粗的中年人,长相丑陋,最吸引人注意的是他那一只大大的酒糟鼻子,让人感到怪异而可笑,如同一个小丑一样。 凌春水目光一望,不由叫了起来:“爹,那拿扇子的人和胖子就是上次在‘蝶园’遇上的那两个人,他们好可恶啊!上次多亏了柳乘风帮女儿把他们打跑了,想不到他们居然还有脸出现?” 红衣青年人奸笑道:“美人,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分,你说是不是?” 凌春水‘呸’地叫一声:“真恶心。” 庄宇冷哼一声,右手紧攥宝剑:“真是狗嘴巴吐不出象牙来,什么时候‘富贵楼’也放狗进来了?” 红衣青年人脸色僵硬,目光冷冷地盯着庄宇:“臭小子,你敢骂人?” 庄宇仰着头冷笑道:“骂得就是你?” 凌春水不高兴地叫了起来:“喂,你们这群张牙舞爪的狗滚出去,别打扰我们吃饭,免得影响我们食欲。” 正在双方一触即发之际,掌柜聂奇急急忙忙地跑来,头上却直冒冷汗,脸上陪着笑容:“几位客官,小老儿已经在楼上为你们准备了雅室,请上楼吧!” 红衣青年尖声笑道:“三楼太静了,我们只喜欢二楼,而且我们只要这一间。” 聂奇脸色大变:“几位客官这不是为难小老儿吗?” 凌风云脸色一沉:“看来各位是冲着我凌风云来的,凌某可曾得罪过几位?” 灰衣人脸色未变,似笑非笑地望着凌春水道:“好个尖牙利嘴的丫头?”他目光冷冷地望着凌风云:“你就是凌风云吧!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凌王爷教出一个无法无天的女儿,如今一见,果真如此啊!” 凌风云依旧云淡风轻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凌某的女儿是什么样子,也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 矮胖人笑道:“原来你就是凌风云,那个‘逍遥王爷’?那么在座的一定是王爷请来的高手吧!王爷自然没有得罪过我们,可惜却得罪了‘乾亲王’。如今你这‘逍遥王爷’遇上了我们,只怕再也逍遥不起来了,哈哈!” 凌春水格格直笑:“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就凭你们也称得上高手,这世上岂不是人人都成了高手,简直是可笑之极!传出去也不怕笑掉大家的大牙!” 红衣青年笑道:“黄毛丫头,只怕到时候你们笑不出来?” 凌春水仰头笑道:“笑,我自然会笑,笑你们这一群狗,如何在我们面前摇头乞怜?” 灰衣人淡淡地道:“好个尖牙利齿的丫头,可惜你这不知天厚的黄毛丫头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相信今天武场上一定让你们大开眼界?” 红衣青年恨恨地望着乘风道:“师父,上次跟我们交手的那小子剑法虽不错,可惜内力浅薄,徒有其表而已。弟子上次一时被他惊人的剑势吓了一跳,有点踌躇不前,如果真动起手来,弟子未必会栽在他的手中。” 凌春水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有些人吹起牛来,还真是不怕撑破了肚皮?真是可悲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红衣青年似乎涵养极好,粉衣青年的脸色已变成了猪肝似的,怒目圆瞪。 灰衣人制止住他的冲动,目光向柳乘风望了一眼道:“财儿,不要太轻视对手,此人内力不足,一定是姿质平凡,又加上习弄时年龄偏大,但看得出他很刻苦,有现在这种水平的确很不简单,你跟他交手最多是个平手。尧儿呢,你却不是他的对手?” 青衣人不服气地暗想:“我一定会羸他。” 柳乘风感觉到他的目光望向他时挟带着一股逼人的威严,听到他的评价,更是毛骨悚然,对方就好象如同自己的师父一样对自己的一切了若指掌。 红鼻子中年人摸摸鼻子,目光望向庄宇问:“师父,你跟徒儿比谁能羸?” 灰衣人道:“此子内力深厚,武功应该超过那个柳乘风,天姿也算上乘,不假数年,必会成为一等高手。久儿,你不是他的对手?” 中年人目光如鹰隼般瞪向庄宇,心中已经隐显杀机。 凌春水嗤算一哼:“这句话还象人说的。喂,你们究竟想干什么?站在门口给我们当保镖吗?哼,我们才不希罕,看着你们的样子,本郡主就觉得恶心。” “春儿。”凌风云叱责道,目光望向灰衣人:“前辈看来是有备而来,专门找凌某的麻烦?想知道谁胜谁负,武场上我们见吧!各位,请出去吧!” 凌春水尖酸刻薄地叫了起来:“快出去,请倒了我们的胃口?” 灰什么什么也不说,倏然走上前去,双手快若闪电般向沈春风肩上拍去。 凌春水脸色大惊:“喂,你干什么?这里可是京城,天下脚下,可不能杀人?我们可都是目击证人,我爹也是朝廷命官,你是不是想死呀!” 不管凌春水尖牙利嘴的声音,灰衣人的手已经到了沈春风的面前。沈春风目光茫然地抬起头来,冷冷地道:“我可没有得罪你?” 灰衣人赞许地道:“阁下好深的定力,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糜鹿转于侧而目不眨,佩服,在场之中真正能称得上高手的应该是你吧!” 众人不由大吃一惊,目光惊异地望着沈春风。 沈春风淡淡地道:“我不是什么高手,我只是个下人。” 灰衣人脸色显得高深莫测地笑容:“出古英才出寒门,而且大凡真正的高手都不愿炫耀自己。你不但是高手,还是一等一的高手。” 凌春水讥讽道:“你认为你自己呢?” 灰衣人狂妄地道:“我是绝顶高手。” 沈春风冷冷地道:“我不是什么高手?只不过我相信阁下既然自认是绝顶高手,绝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小人物吧。” 灰衣人向后退了数步,淡淡地道:“不错,这样的确有失我的身份,不过……”他向后一退,那脸上还挂着笑容的高大中年人倏然出了手,动作快若电闪,双指抓向沈春风的眼睛。在这刹那间,谁也没有发觉,原本毕恭毕敬的聂奇形如鬼魅般的闪到沈春风和高大人中间,接住了这倏如其来的一招。 高大人身形极快地闪开,怒目而视。 灰衣人淡淡地道:“‘富贵楼’中果然有高手藏匿?” 聂奇淡淡地道:“老夫好歹也懂得一些花拳绣腿,以免人人都来找‘富贵楼’的麻烦?只要进了‘富贵楼’,都是我们的客人,客人出了事,我们可不好交待?各位如果想打架,不妨出去打?” 灰衣人微微一笑:“昔日江湖上有二兄弟,人称‘黑白无常’,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称得上**上响当当的人物?不知阁下是‘黑无常’聂玄,还是‘白无常’聂奇?” 聂奇神色一动,淡淡地道:“小老儿不懂你的意思?” 灰衣啧啧地怪笑道:“如此富丽堂皇的‘富贵楼’,请来的又是**上响当当的大人物做掌柜,难怪如此兴旺?不知它的主人是何许人也,老夫倒想会会他?” 聂奇冷冷地道:“我家公子岂是随便能见的?还是老话,要吃饭喝酒,就请上楼;要打架斗殴,请出去。” 粉衣青年阴冷地道:“好大的口气,我师父要会你们的主人,是抬举他?告诉你,我们就是专承来你‘富贵楼’的麻烦。快去叫你们主人出来,不然我们非拆了‘富贵楼’不可?” 聂奇神色一惊:“‘富贵楼’一向和气生财,何时跟你们结过怨?只怕各位是故意找碴来的吧!” 粉衣青年冷冷地道:“不错。告诉你们主人,我们看上了这座楼,要把它买下来。” 聂奇怒道:“一切免谈?各位有什么手段,聂某全接下来!” “是吗?”灰衣人阴阴一笑,率领众弟子离开了雅室。 看着他们出了雅房,凌春水奇怪地道:“搞了半天,他们是来找‘富贵楼’的麻烦?” 凌风云神色隐含不安地道:“春儿,少生事端?看来乾亲王倒是下足了功夫,想把凌某逼入绝路呀!” 凌春水容颜一变:“爹,你多虑了!女儿相信我们会羸的。” 摇摇头,凌风云担忧地道:“我们的实力他一清二楚、了若指掌,而他们的实力却是高深莫测?” 凌春水安慰道:“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爹莫听他们夸大其词,女儿相信我们一定会打败他们?” 庄宇也安慰道:“凌叔叔,小宇一定会全力以赴,给他们一个教训?” 柳乘风道:“草民也定会全力以赴。” 铁冀声音洪亮若钟:“草民定会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凌风云点点头,语气似乎有些忧心:“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凌春水娇盈盈地一笑:“不嘛,难得有好戏看。何况我也想知道这‘富贵楼’的主人究竟是谁?这群混蛋会不会在‘富贵楼’碰一鼻子灰,最好的是把他们一个个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我们嘿嘿,自然高唱凯歌一曲?” (二) 一行五人出了雅室,沈春水便听到聂奇的吼声夹着小翔的叫声:“爹,你怎么了?” 沈春风几人刚走出雅室,沈春风便听到聂奇的吼声夹着小翔的叫声:“爹,你怎么了?” 沈春风几人冲了出去,只见聂奇昏倒在地上,小翔扶着他的身子。 对面,站着灰衣人师徒五人,那粉衣青年正洋洋得意地挥舞着手中折扇,阴沉沉地道:“聂奇,你已经中了我的毒,还是乖乖叫你的主人出来吧!看来,你的主人并不在乎你的生命?啧啧,真是可怜?” 话未落。蓦然,一条紫衣身形快得不可思议地扑向粉衣青年,左手捏住了他的脖子,冷冷地道:“交出解药。” 只见那紫衣人风流倜傥、气质潇洒,头束冠髻,髻上镶着无数晶莹的珍珠;面若冠玉、眼若深潭、鼻如悬胆、唇似涂丹;紫色衣裳制作精巧、别致,衣上每针每线如同金丝所织,每颗纽扣更是奇异珍珠所制,腰上碧绿玉佩更是价值连城,修长如白葱似的右手握着一把用绸布裹成的长剑,左手便捏着粉衣人的脖子。 高大人、中年人和稻草人又气又怒:“放开他?” 紫衣人冷冰冰地道:“如果不想让他死得话,就别轻举妄动,最好乖乖交出解药?” 他的手扣紧了粉衣青年的咽喉,粉衣青年脸色刹时苍白,呼吸困难。 灰衣人静静地望着他:“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紫衣人冷冷地道:“你先别管我们的关系,叫他交出解药,我喊三声,如果他再不交出来,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一……” 他手上又稍加了一点力气,吓得粉衣青年人嘶哑着声音喊道:“我交……” 紫衣人冷冷地道:“你的手还没有断,快拿出来?” 粉衣人战战兢兢地伸手自怀中取出两瓶药,颤抖地叫道:“解药在那红色的瓶子里。” 紫衣人在他双腿上一踢,粉衣青衣‘扑嗵’跪了下来,颤声道:“你干什么?” 紫衣伸开手,拔出瓶盖,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你先尝尝看,如果没什么大碍,我自然会放了你?” 高大人、稻草人和中年人倏然齐齐向紫衣人几处死穴打来,其势快速绝伦、心狠手辣。 紫衣人虽然在跟粉衣年轻人讨论着解药,但耳听四方,眼观八方,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 当三人动手之时,紫衣人倏然抓起粉衣青年迎上他们的掌力,三人急急撤掌之时,紫衣人身形更快,双指弹出,三人纷纷倒在地上,他又在三人身上快若闪电般点了十几道穴位。 灰衣人稳若磐石地观看着并未出手,神色间不由流露出赞许的眼神。 高个人、稻草人和中年人都不由怨恨地望着他,紫衣人却冷冰冰地望着粉衣青年:“如果你依旧不说的话,我只好用他们三个人的命来交换。” 粉衣青年绝望地道:“我说,另一瓶。” 紫衣人伸手丢向聂奇,聂奇伸手接了过去,服了下去。不一会儿,苍白的脸马上变得红润起来,看来此药不假。 灰衣人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望着,赞许地拍拍手:“好功夫,果真是后生可畏,不知尊姓大名?” 紫衣人脸上顿时显出高傲的笑容:“不敢,在下百里红。” 灰衣人微微一笑:“原来阁下便是‘神龙宫’的少宫主百里公子。幸会,幸会,江湖上传闻百里公子是继‘青龙’李梦阑大侠以后百年来唯一练成‘驭龙秘笈’的传人?” 百里红俊秀的脸上显出淡淡红晕:“前辈过奖了!” 灰衣人回头朝凌风云神秘兮兮地一笑:“各位,我们武场见!” 一行人离开‘富贵楼’,扬长而去。 百里红拍拍手中的剑,轻声问:“聂老,你没事吧!” 聂奇摇摇头:“多谢百里公子出手相助?唉,人老了不中用了,现在应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看着你们这些年青高手,我们不服老也不行了?” 百里红微笑道:“聂老不用难过,这些家伙最可恶,老是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回过头来,他对沈春风一笑:“沈兄,好久不见了,一向别来无恙?” 凌春水奇怪地问:“阿风哥,你们认识?” 一听到凌春水的称呼,百里红笑得更加神秘:“沈兄,几年不见,你果然还是威风不减?” 凌春水笑嘻嘻地问:“喂,百里红,阿风哥的武功很高吗,比你还高吗?” 百里红轻咳一声:“武功高低嘛!我们还没有真正应证?不过,说到猎艳的手段嘛,在下自然是拍马也追不上,自叹不如?” 沈春风冷冷地道:“百里红,我看你的骨头是不是太痒了?” 百里红嘻笑道:“自从江南一别后,我们似乎还没有分出什么高下?什么时候还真想跟沈兄切磋切磋?” 凌春水笑道:“我看阿风哥比你强多了,你嘴巴油腔滑调,还有一副小白脸的样子,难怪女孩子不喜欢你?” 百里红含笑道:“哈哈,看来姑娘是喜欢上沈兄了?不过你可要好好看紧他哟,喜欢他的女人不但多,而且都似姑娘一样的绝色佳人?” 沈春风瞪了他一眼,冷笑道:“百里兄,你那八位夫人呢?” 凌春水一怔,脸上飘起一层红晕,接而一瞪百里红:“百里红,原来你有八位夫人,还真不简单?” 百里红大笑道:“沈兄不必嫉妒小弟,小弟自认命苦,这八位夫人加起来也比不上沈兄的两位夫美丽。” 沈春风神情一变,暗自向聂奇传声道:“聂老,以后叫大家小心一点,只怕那群人不会罢休?有时间,我们再叙叙旧吧!” 他抬起头来:“百里兄,有时间我们好好聊聊。” 百里红打着哈哈笑道:“小弟舍命陪君子。” 一行六人纷纷离开了‘富贵楼’。 (三) 出了“富贵楼”,凌春水兴奋地道:“爹,想不到会遇上这么有趣的人?” 凌风云劝阻道:“春儿,这些江湖人还是少沾为好?”转身钻进了官轿。 言语之间,似乎对江湖人不太喜欢,如果不是自己身边的高手不多,乾亲王又对他咄咄逼人?他绝对不会请些江湖人,沈春风听到耳里,心里自然是眉宇紧锁,颇不是滋味。如果不是乘风,他也绝对不会跟官府的人打交道,等比武过后,决定马上离开“逍遥府”,离开京城,回到洛阳,过他逍遥自在的生活。 **,一遇风云变化龙!沈春风的愿望只怕离他越来越远了,我们拭目以待吧! 凌春水不高兴地道:“江湖人有什么不好?我就喜欢当一个江湖人,可以结交不少英雄豪杰,大口地喝酒、大口地吃肉、纵情地策马,挥剑舞英雄,血洒江湖路。” 庄宇忍不住道:“春妹,江湖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有趣?它充满了血腥和仇恨,是个弱肉强食的天地。虽然也有英雄豪杰为朋友不惜两肋插刀,但是也有不少江湖败累,为名利富贵不惜出卖朋友和亲人?” 凌春水横了他一眼:“谁要你解释,无聊!哆嗦!”她钻进轿子,一肚子不高兴。 柳乘风伸手拍拍沈春风:“阿风,走哇!” 沈春风跨上马,双腿一夹,马儿平稳地贴着轿子向前跑去。 凌春水从轿子里探出头来,笑嘻嘻地问:“阿风哥,你说当江湖人好不好?” 沈春风淡淡地道:“我不知道?” 凌春水又不高兴了,嘴翘起老高:“你撒谎,听乘风提过,你好象在江湖上混了七年时间,是不是?还有呀,你在江湖上一定认识不少像百里红一样有趣的朋友,是不是?” 沈春风不言不语,催马追上前去。 凌春水在后面又喊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催促轿夫跟上去,对沈春风道:“阿风哥,你能告诉我一些善于江湖上的一些事情吗?” 沈春风不耐烦地道:“庄宇说得不错,江湖是一个是非之地,你还是不要问这么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凌春水不甘心地问:“为什么?” 沈春风瞪了她一眼,厉叱道:“不要问了,你不觉得你很烦吗?” 凌春水见他生气,嘟哝着:“我不问就是了,你何必发火?” 她闷闷不乐地缩回头,轿子缓慢地退开了。 沈春风侧身瞪了柳乘风一眼,责怪地道:“你为什么把这些事情都告诉她?” 柳乘风陪着笑脸道:“阿风,你不要生气?是郡主逼我说的,你尽管放心我只说这一句话,绝无半点谎话?” 沈春风没好气地道:“幸亏我没有把七年的经历全告诉你?不然,你什么时候把我卖了,我还不知道呢?” 柳乘风笑着道:“原来你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说实话,到现在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你呀!怎么变得越来越像个老头子了?老实交待,那个百里红说得可是真的,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风流韵事,说来听听?” 沈春风瞪了他一眼:“佛曰:不可说!自然不能说出来。” 柳乘风担忧地道:“还说呢?别瞒我了,若非是为了一个女人,你怎么如此消沉?别忘记了,我们都是同样的感受?更何况,明明知道菀玉喜欢你,还在装聋作哑?” 沈春风沉默了片刻,叹气道:“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唉,你说得不错?这三年来,我的确是为了一个女人过着醉生梦死、行尸走肉的生活?女人真是一种不可理喻的动物,所以最好不要跟女人接近?” 柳乘风轻笑道:“我看得出来,郡主好象对你有点意思?” 沈春风冷冷地道:“算了吧!跟这些千金大小姐玩这种游戏,我可没有多大的耐心,我还想多活几年?” 柳乘风担忧地道:“阿风,你在逃避?” 沈春风摇摇头:“什么逃避?这是我的原则,我可不是那些穿梭于女人之中享尽温柔的男人,对女人我已经没有感情了!也可以说,对任何女人已经没有感觉了?” 柳乘风摇摇头:“想不到你有这种想法,其实,世上可爱的女人还很多?” 沈春风摇摇头:“你不会明白,当一个男人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把她当成至宝,宠她、爱她,为了她,连命都愿意舍去。可是,她却任意践踏、背叛、舍弃,把你逼得走投无路,甚至让你死了才甘心,这们的女人让不让你心寒?你想,你还会相信这世上还有真正的爱情,还会有可爱的女人吗?我的代价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重蹈覆辙了,我承受不起?” 柳乘风心底一沉,他终于明白了阿风心中的痛楚,如果换成了自己,只怕早已被逼疯了,也许早走上了绝路。难怪阿风这三年来,失去了微笑,失去了对生活的渴望,借酒浇愁,以酒来麻痹自己,过着醉生梦死、行尸走肉的生活。 他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策马奔驰。 一行人匆匆向武场奔去,等待他们的将是龙争虎斗,谁胜谁负,京城将变天! 第十五章 月亮公主 (一) 蓦然,对面疾驰而来一团红云,快若闪电般,夹杂着一阵清脆的娇叱声:“快让开。” 可是,那团红云速度太快了,一阵阵长嘶声骇得众马四腿发软,不但没有办法躲开,反倒双腿却向地上跪去。而红云的主人把马缰一扯,原本冲向软轿的马却如团火球般冲向紧跟在轿前的沈春风和柳乘风二人。沈春风还没有回过神来,马儿已经向他飞驰而来,踏上了他的头顶。 柳乘风顿时大惊失色:“阿风,小心呀!” 说时迟,那时快,沈春风双手急速抓住了冲过来的马儿,运功震住了狂嘶乱跳的马鬃,那马上人在马背上颠簸着,人被甩了下来,双手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口中娇声叱骂:“列凤凰,我一定要拔光你的毛、抽干你的血、挖掉你的心?” 沈春风被她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一手紧紧抓住咆哮的马儿,一手任那女人在身上乱蹦乱跳,心中顿时怒火中烧。 稳住马,他忍不住大声喊道:“小姐要**,也不要来这一招吧!我都快被你掐死了,你还不快点松手?” 那女子一手紧抓住他的脖子,一边娇声道:“你有没有搞错?谁**,还是回去照照镜子,也不瞧瞧你那德性?哼,死凤凰,我非拔光你的毛不可?” 沈春风又气又怒,伸手扯起她的长发吼道:“臭丫头,快放手?” “你……啊!唉哟,你想死?”那女子吃痛,松开手,人却‘扑嗵’一声倒在地上。 沈春风伸手摸摸脖子,咒骂道:“女人,真是麻烦?” 忽一团热气直吹脖子而来,麻麻痒痒的。他回过头一瞧,那罪魁祸首----一匹火红的枣红马亲热地把嘴触到他的脖子上。 沈春风眉头一皱,叱道:“滚开,你这张可恶的女人的嘴,少跟我亲热?” 柳乘风狂笑起来:“阿风,想不到你说话还挺有趣的,真是好笑?” 庄宇大笑道:“它明明是马,为何是女人,你真是胡说八道?” 沈春风怒目圆瞪,不以为然地道:“这有何奇怪的?我就是讨厌女人,它是母的,当然也算女人,真是小见多怪?” 众人愕然,柳乘风笑得弯下了腰,差点摔下马背,庄宇一个踉跄自马上掉了下来,又惹起哄堂大笑。 笑声让那倒在地上的女子回过神来,她长得很高,身材极为修长,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腰间,美丽而光滑,脸上蒙着彩纱,朦胧如水的翦水双瞳,长长的睫毛盖在上面,宛若一把扇子,显得深隧而明亮,令人遐思、心生旖旎。 她忿然不平地仰起头,清脆如黄莺的声音传来:“是谁,是谁揪本宫的头发,是谁把本宫丢在地上的?” 沈春风轻蔑地抬起头,傲然道:“是我,怎么样?” 女子翦水双瞳瞪着他,倏伸手甩了他一巴掌:“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 沈春风一愣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笑道:“好极了!你这女人才是胆子极大,我长这么大,除了我娘,还没有一个女人敢打我,你好,真是好极了!” 话落,伸手左右开弓,打得女人头冒金星,面纱散开,显出一张美仑美奂、娇艳绝伦的容颜。此时她脸颊上出现了二个掌印,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猛地狠狠地盯着他,不由得泪珠儿直滚下来,似乎显得更加美丽、我见犹怜。 沈春风神色一怔,想不到对方长得还真不是普通的美丽,有祸国殃民的气质,可惜不够温柔。 女人花容失色:“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本宫是谁?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沈春风笑道:“你是谁呀?公主吗?别笑死人了,公主都是养在宫里的,怎么会骑着一匹野马到处乱撞人?郡主么,也不太像?郡主一定像嫦娥郡主一样,身后跟着一大群奴才,这才威风。所以你什么也不是,其充量是个不知好歹的黄毛丫头?” 女子气得脸铁青,怒气冲天:“什么野马?告诉你,它叫凤凰,有着高贵的皇室血统。你们这些马才叫野马,一见到凤凰,就会向她朝拜,赐求恩泽,知道吗?” 话落,心中不由暗自嘀咕:“我发烧了,干嘛向他解释这么多?” 沈春风轻蔑地道:“还不是一匹美丽的母老老虎,好象跟它的主人很相配?” 他伸手拍拍凤凰的头,怪笑着道:“美丽可爱的凤凰女王,要不要我跟你介绍一位男伴,它可是马中之王哟?” 他的身后传来一阵哄笑声。 凤凰好象极为感兴趣地伸过头来,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向他眨着,并殷勤地把嘴触到他的脸颊上。 女子冷笑道:“哼,这世上绝对没有任何一匹马配得上我的凤凰?” 沈春风‘嗤’鼻一哼:“女人,让你瞧瞧我的风驰以后,你就会明白世上除了你的凤凰,还有更好、更快的骏马。” 心中暗自轻叹:“风驰呀风驰,你究竟在什么地方,我真想念你呀!” 正在争议之时,一群人马匆匆奔来,居然是许多宫廷侍卫。 女子把眉一扬,得意洋洋地道:“你们过来,告诉这个奴才,本宫是谁?” 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毕恭毕敬地呼道:“大内副统领简秋奉皇上之命,特来迎接月亮公主,祝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紧跟着的一群宫廷侍卫纷纷跪拜下来,口呼千岁。 月亮公主瞟了沈春风一眼,冷冷地道:“听到了没有,我是赵王朝皇帝最宠爱的月亮公主,你这奴才,可知道怕了?”心里暗自得意:“这下子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沈春风心头一颤,想不到她真是一位公主,心中暗自倒霉。 月亮公主冷笑道:“你这奴才,是不是怕了?还不向我下跪求本公主饶你一条狗命?” 沈春风冷冷一笑,淡然道:“就算你是公主又怎么样?作为公主,你更不应该骑着一匹野花四处乱撞,差掉撞死人?” 简秋怒叱道:“你是什么人,敢这样跟公主说话?来人啦,拿下他,冒犯公主者,死罪一条。” 正在简秋准备捉拿沈春风,大家这才感到事态严重。 凌风云忙出轿说话:“请等等。臣凌风云叩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月亮公主抿嘴一笑:“凌叔叔,你别多礼,请起来吧!” 凌春水自轿中跳了下来,娇笑道:“月亮姐姐。” 月亮公主顿时眉飞色舞、眼若弯月,声似脆铃:“春水妹妹。” 双手抱着凌春水,欢喜地像两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飞了几圈。 凌春水欢快地笑道:“月亮姐姐,五年不见了,你上哪儿去了,我好想你?” 月亮公主微笑道:“我呀这五年一直跟随师父学艺呢?今天才回来,听说凌叔叔要跟七叔比武,我非要去瞧瞧。” 凌春水兴奋地跳了起来:“真的吗,太好了?” 月亮公主目光一变朝沈春风狠狠地瞪了一眼:“想不到我刚一回来,就碰上了你们家的疯狗四处乱吠,真是好厉害哟!” 沈春风神色大变,眼睛一抬,一束凌厉的光芒射向月亮公主,恨不得把这可恶的女人大卸八块。如果月亮公主真敢碰他,他绝对不会束手就擒。 碰见沈春风凌厉的眼神,月亮公主暗自一惊:“这奴才的武功不错。” 凌春水格格直笑:“月亮姐姐,阿风哥不是有意的,请你看在妹妹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月亮公主惊讶凌春水会为一个奴才求情,冷冷地扫了沈春风一眼:“好吧!不过……死罪能免,活罪嘛……” 沈春风淡淡地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不用郡主求情。” 柳乘风大吃一惊,伸手拉住他,忙劝阻道:“阿风,别……别胡闹。” 月亮公主娇笑道:“哟,你倒挺有骨气的?” 凌春水伸手拉着月亮公主的袖子:“月亮姐姐,算了吧!你不为难他?” 她转身又捉住沈春风的胳膊:“阿风哥哥,你快给月亮姐姐道歉呀!” 沈春风甩开她的手,生硬地道:“我没有给人道歉的习惯?” 简秋在一旁叱骂道:“不知好歹的家伙。公主,把他交给属下吧,我会给他这个尊卑不分的奴才长长记性?” 凌春水尴尬地望望沈春风,心里急坏了:“月亮姐姐,这……” 月亮公主见她为难的样子,也不再逗她了,向简秋摇摇手,微笑道:“唉,谁叫本公主一向心肠软,这道歉也不用了,不过……” 月亮公主眼睛一转,不知又在起什么念头,笑道:“如果这样饶了你,别人知道了岂不是认为本公主好欺侮,这太没有面子了?可是,本公主又不想春水妹妹难过。这样吧!先放你一马?不过,你可欠本公主一条命,什么时候本公主要找你还哟?” 她牵过凤凰,跨身而上,对凌春水微笑道:“春水妹妹,改天我来找你,我们好好聊一聊?” 凌春水松了口气,兴奋地道:“好呀!” 简秋恭敬地道:“月亮公主,皇上……” 月亮公主不耐烦地道:“我知道了,你哆不哆嗦?” 大家都不由面面相觑,这世上唯一能够抗旨不尊的人,只怕就是这位月亮公主。月亮公主美眸朝沈春风闪过一道得意而胜利的笑容,撤马飞速奔去。 望着月亮公主临去的那一瞥,生动而灵活的眼神透出一股狡黠,时而古灵精怪,时而风情万种,大有“回眸一笑百媚生”之姿,沈春风一时居然迷失在她的翦水黑瞳中,不由吓了一跳,果然是个祸国殃民的主,幸亏她是公主。不过,对于月亮公主的警告并没有放在心上。 “阿风哥哥。”凌春水一声呼喊,把他自沉思中唤醒过来。 沈春风一惊,努力屏住自己心中的念头,翻身上马。 凌春水钻进轿子中,看着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道:“阿风哥哥,你不必担心?月亮公主跟别的公主不一样,她不是那飞扬跋扈、欺善怕恶的公主,她其实心很善良。如果你不放心,我帮你去求请?” 沈春风淡淡地道:“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凌春水见他依旧对她如此冷淡,心里一阵心碎与不安,泪水差点夺眶而出,庄宇看得心中又嫉又恨。 柳乘风生气地道:“阿风,郡主替你求情,你不该这样伤她的心?” 沈春风冷冷地道:“长痛不如短痛,我既然不喜欢,你不能跟她希望?就好象你跟卓青青一样,你既然不喜欢她,就不应该优柔寡断地一直推拖,到了最后,两个人都痛苦,何苦呢?” 柳乘风一时默然,不再说话。 一行人马飞驰而至目的地,好象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样,但是沈春风隐隐预感到自己跟这位月亮公主似有更复杂的交集,而且月亮公主好象不会放过自己,心中一时感到莫名的烦燥与不安。 (二) 养心殿中,皇上正在烦恼地踱来踱去,一张英俊宝贵的脸颊上没有一丝喜悦,代替的却是忧虑与沮丧,原本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龙躯,此时却显得有些颓丧。 此时,门轻轻一开,一道身影如云似雾般飘进来,悄悄立于皇上身后,却是一位美丽可爱而又古灵精怪的姑娘,她悄悄伸出一双纤手蒙住了皇上的双眼,声音低沉地问:“猜猜我是谁?” 皇上婉言轻笑道:“是我们的小月亮回来了?快松手,这么大了,还如此调皮,看将来谁敢娶你?” 月亮公主松开手,翦水双瞳闪动着,如诗如梦般美妙,一双玉藕般的香荑搂住了皇上的脖子,嗔笑道:“皇帝哥哥,你怎么知道是我呀?” 皇上忧虑的脸上绽开了笑容:“除了小月亮,有谁敢擅自进入联的书房?你呀,居然装男人的声音,这世上有那个男人有这么细腻柔软的纤手,哪里有男人身上有一股令人陶醉的香气?” 月亮公主格格直笑,小脸上绽放出鲜花般的笑容,时而清纯美丽、纯洁无瑕;时而美艳妖治、风情万种,令忧心忡忡的皇帝也不由大笑起来:“你呀!真是联的开心果?” 月亮公主笑咪咪地道:“皇帝哥哥,你这话应该对你那些妃子说,她们准会兴奋地昏过去?” 皇上伸手轻轻抚着月亮公主美丽的小脸:“快让联好好瞧瞧我们的小公主有多美丽?” 伸手把月亮公主拉过云,坐在龙椅上,月亮公主娇笑着依偎在皇上腿上,纤细的手拍拍皇上的脸:“皇帝哥哥,你好象不太高兴,你瞧这张脸都快变成老头子了,拉得这么长?**那些妃子可会失望的罗。别愁眉苦脸了,笑一笑嘛!” 皇上微笑着,忧虑地道:“联一直在担心。在外,七叔的势力越来越大;在内宫,石公公也是一手遮天,联身边连一个亲信也没有了,不知道该信任谁。唉,所以联把你叫回来,帮帮联。” 月亮公主弯眉微动道:“皇帝哥哥,你不是有秦森他们吗?还有龙门的一些死士,他们敢乱来,就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何况不是还有凌叔叔为你抵抗七叔吗?” 皇上摇摇头:“还不够,龙门的好手早在五年前已经所剩无几了,如今只剩下一批新手,只怕难以对付这些老狐狸。凌风云也越来越让联失望,三年来每次都败给七叔,把联的脸面都丢光了?所以,联想派人专承到江湖中请一批高手回来,你也帮联想想办法,找些江湖上的高手,名利富贵任他们挑选,替联一举铲除他们?” 月亮公主纤手敲敲头:“皇帝哥哥,你不用着急?我们可以到‘财神府’去找金玉堂,可以请‘大风堂’的高手帮帮忙。听说金玉堂这次为了自己女儿的事情,请来了不少江湖上的高手呢?” 皇上惊愕道:“月亮,你可知道有什么事情?” 月亮公主道:“皇帝哥哥,你不知道金玉堂的女儿金明珠身患重症,已经躺在床上十年了,可惜如花似玉的姑娘,终生在病痛中度过,没有欢笑与快乐,可怜啊!” 皇上欣喜地道:“竟有这等事情?看来联还真是井底之蛙,不知道的事情这么多?如此一来,联可不可以想办法治好明珠姑娘的病,这样让他们专心为联办事?” 月亮公主摇摇头:“皇帝哥哥,没有用的?财神府可是京城首富,十年来不知想尽多少办法,也是束手无策。听说她从小被人掳去,后来千辛万苦救回来时,身上被下了三种天底下最厉害的怪毒,这十年来全靠赖神医用特殊的方法把怪毒逼到她的双腿上,不然,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如今听说她双腿失去了知觉,怪毒越来越控制不住了,大有蔓延的趋势。金玉堂如今请来毒门、唐门高手,想用以毒攻毒的办法,不知是否有效?” 皇上神色凝重地道:“这毒还真是古怪?” 月亮公主又道:“听御医说过,想治这种毒,非需世上难求、起死回生的灵药医治不可;另外还有一种办法,便是用一种绝顶的医术‘游针透穴’之术,便可尽除病痛。具说那‘游针透穴’是‘鬼医’公孙春的绝学,但公孙春失踪江湖快三十年了,而‘游针透穴’之法便也绝迹江湖了。” 皇上敲敲她的小脑袋:“你呀!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联有你在身边,外面的事情就可以了若指掌了,不像他们哪些墙头草,总是在联的面前报喜不报忧?” 月亮公主笑道:“当然,那御医公孙无忌是公孙春的儿子,神医赖天生是公孙春的大弟子。他们虽然医术高明,但是却只能学会‘鬼医’公孙春医术的五成,而且‘游针透穴’之术更是绝然没有一点学到手。” 皇上呵呵笑道:“看来‘鬼医’公孙春的医术还真是不简单?小月亮呀!以后有你替联分忧,联还真是放心?可惜,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今年快十九岁了,该嫁人了,都快成老姑娘了,不然,没有人要哦?” 月亮公主噘着樱桃小嘴:“我不嫁,小月亮要永远跟在皇帝哥哥身边?” 皇上呵呵一笑道:“这怎么行?你是公主,是联最喜欢的妹妹,联一定给你嫁一个如意郎君?” 月亮公主慌了神:“皇帝哥哥,你叫我回来,难道是要为我选预驸马?不行,你如再逼我,我就跑回去,干脆跟着师父做姑子去。” 皇上劝道:“小月亮,不可胡闹?联知道你喜欢武林中人,今天凌风云跟七叔比武,联有心帮你物色一个。一来能够让你高兴嫁个武状元;二来他也可以帮联铲除内忧外患?” 月亮公主摇摇头:“皇帝哥哥,我不要?你不答应过我嘛,一定让小月亮自己选吗?你这样不是把我当成你的棋子和筹码?我不要,你根本不关心我,一直在利用我?” 皇上剑眉一扬:“小月亮,不要任性?” 月亮公主跳了起来,嚎啕大哭起来,泪珠儿如同串串珍珠般落下来,挟着她的呜咽:“你骗我,我不要,我不要嘛!” 皇上拍拍头,他从小到大最喜欢的是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妹妹,但也是最麻烦的妹妹。 他忙陪着不是道:“小月亮,好吧!皇帝哥哥什么都依你,你别哭了,好不好?” 月亮公主鼻子一耸耸地哭着:“不行,你一定要答应让我自己选驸马。如果你帮我选,我会在洞房里把他杀了,然后再也不见你了?” 皇上大感头痛:“好,联答应你!”他知道他这个妹妹又任性、又倔强,说得出做得到。 月亮公主纤手抹去泪水,不由破绽为笑:“真的,你要发誓。” 皇上头大了,连声道:“好,联发誓让小月亮自己选驸马,违誓者……” 月亮公主眼珠古怪地一转道:“违誓者遭雷劈。” 皇上眉头一皱:“小月亮,你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空前绝后的一个人,居然让皇帝发下重誓?” 月亮公主吓得吐吐舌头:“我嘛是独一无二的月亮公主。皇帝哥哥,你可不要违誓哟,小心遭雷劈,苍天有眼哪!” 皇上勾勾她的小鼻子:“小月亮,好狡猾,联真宠坏你了?” 月亮公坏坏地一笑:“为免皇帝哥哥难做人,小月亮有个建议,不如……” 皇上微笑道:“不如什么,说来听听?” 月亮公主眼睛水灵灵地闪动着:“皇帝哥哥,皇妹珍珠好象还没有合适的人选,为什么不嫁她呢?” 皇上摇摇头:“她身子太弱了,不经风雨,哪些都是莽夫武将,岂不是害了她,万万不行?” 月亮公主道:“皇帝哥哥,你这就不知道了,她老呆在宫里才害了她?如果出去见见世面,经经风雨,也许是件好事呢?” 皇上疑惑地道:“她会答应吗?” 月亮公主胸有成竹点点头:“有我出马,她一定会答应。” 皇上笑呵呵地道:“原来是你们串通好的。好了,听你的。不过,你也要乖乖帮联一个忙,如何?” 月亮公主兴奋地跳了起来:“一切听皇上吩咐。” 皇上哈哈一笑:“今天是七叔跟凌风云比武之日,你代替联去瞧瞧,替珍珠选一个驸马吧!如何?” 月亮公主高兴极了,伸手搂住皇上,在他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皇上高兴地挥挥手:“去吧!” 月亮公主调皮地欠欠身:“是,谨遵圣旨。” 人如蝴蝶般飞了出去,身后引来皇上欢快地笑声。 第十六章 平分秋色 (一) 正午时分,在京城大街小巷正聚集着许多商贾官吏和三教九流的百姓,更有人开下盘口赌乾亲王和逍遥王的输赢,因为乾亲王曾连续几届获胜,所以有钱人买乾亲王的人很多,其势如破竹,双方赔率很快达到10:1。虽然凌风云连输几届,但是逍遥王在京城老百姓的心目中口碑不错,不少老百姓还是愿意支持他的,纷纷掏出血汗钱压为他助阵。 此时的“富贵楼”,百里红脸上洋溢着兴奋地神色对聂奇道:“聂老,今天正午这场乾亲王和逍遥王之间的争斗,你猜谁会羸?” 聂奇沉思片刻道:“通过近几年双方的战斗来看,只怕今年胜的还是乾亲王。” 百里红忍不住哈哈大笑:“是么?我却赌逍遥王羸。” 聂奇一怔:“怎么可能?” 百里红狡黠地一笑:“聂老,不如我们赌一场?” 聂奇神情流露出惊异之色,印象中的百里红很少跟人赌钱,前几次乾亲王和逍遥王武斗,他都没有丝毫兴趣,今天居然有兴趣跟自己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百里红微笑道:“怎么?聂老不敢么?” 聂奇道:“老夫愚昧,不明白百里公子为何如此肯定这次逍遥王能羸?” 百里红见聂奇不上当,宛然大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聂老看来还是不见兔子不撒网吧!算了,羸了你沈兄一定会找我算帐,不如我们一起发财?” 聂奇一怔:“百里公子想下注赌逍遥王羸?” 百里红胸有成竹地道:“当然,你只管随我下注,我包你赚得满堂红。” 聂奇眉宇紧皱,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始终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百里红呵呵一笑:“聂老真是当局者迷呀!你想想刚刚是谁跟凌王爷吃饭来着?” 聂奇顿时恍然大悟:“难道……不过,主人只怕不会出手?” 百里红神秘地笑了:“那可未必?那一伙人就是乾亲王请来的高手,他们之间可有不少的隔阂和争斗,武斗时到了性命攸关之际,一点星星之火,便会促成一场大的争斗。沈兄这人本来就是灾星,这个武斗不被他闹得鸡飞狗跳,我跟你姓。” 聂奇一时愕然,额上冒出冷汗。 (二) 比武场地,四面临山,旌旗飞扬,宽敞的面积可容得下近万人,而此地原本是大内禁军训练场地。 太阳刚刚临近正空,清冷的气候散下一丝丝暖意。整个场地四周聚集了全京城所有的王孙公子、世家子弟,等待着比武的开始。 当凌风云一群人赶到时,那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乾亲王冷漠而不屑一顾,低声对郭千军道:“郭先生,如果你能出手,一定会让他们知难而退?” 郭千军骄傲地道:“不行?老夫已经派出自己最得意的几名弟子给你撑门面,相信他们不会让老夫失望。何况,这些人根本不配跟老夫动手,跟他们交手,岂不是贬低了老夫的身份?” 乾亲王不放心地道:“万一……” 郭千军冷冷地道:“没有万一,如果输了,也只怪他们学艺不精,回去后,他们会受到老夫的惩罚。” 他那几名弟子听了,全都忐忑不安,心知肚明自己的师父可是一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主,从来不会讲情面的。 凌风云见到了“富贵楼”里的几个人,果然是乾亲王请来的高手,心中有些惶恐,他有个感觉,只怕这一次比武是凶多吉少、胜负难测。 庄宇有些担心地问:“凌叔叔,那郭千军武功高深莫测,如果他出手,只怕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柳乘风点点头:“只有他对我们构成最大的威胁,如果他不出手,我们这一次才有力转乾坤的希望。” 一直不吭声的沈春风忍不住道:“乘风,你尽管放心,他不会出手,就算是乾亲王输了,他也不会出手?” 柳乘风疑惑地道:“为什么?” 沈春风微笑道:“别忘记了他是高手,而且自称是绝顶高手?这种人一向狂妄自大、不可一世,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因为在他的眼里,在场的人根本不值得他出手,这样会贬低他的身份。” 凌风云心头一震,他隐隐感觉到沈春风这个人非池中之物,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从第一眼看见他时,他就有一种被一阵强劲光芒笼罩的感觉。似乎好象朝廷官员的官威一样,官越大官威越厉害;抑或象江湖顶尖高手发出的气场,不由自主地让人感觉到一股震慑。 庄宇不以为然地道:“如果他是这种人,根本不会也不屑看这场对他没有任何意义的比武。” 沈春风道:“你想错了。他一定是因为有急事有求于乾亲王,在乾亲王的极力邀请下,推辞不掉而来。况且,乾亲王请来的高手都是他的弟子,他想看看自己弟子的能力。一他是一个自负骄傲的人,一定相信弟子能够赢这场比武;二他相信自己在场会给你们一种压力,让你们感觉到拘束,心生胆怯,他们便可乘虚而入不战而胜。所以,你们根本不必担心,要全力以赴,以免中了他们的圈套?” 他的话越来越轻柔,就像一个父亲在教导自己的儿子一样,也如同一位严师在训练徒弟的自信心。 柳乘风和庄宇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一股亲切,不知如何对他产生一种尊敬的情绪,耐心地听他的教导,反倒是一旁大大咧咧的铁冀不屑一顾,他不相信的沈春风的话。 那郭千军一直在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当沈春风正与柳乘风他们窃窃私语之时,他凭直觉他们一定是在说自己,他便把内力慢慢滋增,想法去窃听他们的说话。 沈春风悠然停了下来,他也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向他们逼来,隐隐感觉到有人窃听他们的秘密。 柳乘风喊了他一声:“阿风,怎么了?” 沈春风轻咳一声道:“你心里明白?大少爷,你跟卓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叫我回去如何向老夫人交待?” 柳乘风俊脸一红,神情尴尬:“阿风……” 沈春风打断他的话,焦急地道:“大少爷,不如这样?等你帮助王爷完成这次比武后,要么去跟卓姑娘和好如初,把她娶进门算了;要么马上回洛阳,你这么跟卓姑娘一闹,叫大小姐一个人如何呆下去?” 郭千军脸上不由流露出轻蔑的神色:“这些人还真沉得住气,到这个时候还说些儿女私情?朽木不可雕也。” 沈春风感觉到那股力量消失了,嘴角不由露出怪异的神色。 柳乘风脸色更红了,气呼呼地问:“阿风,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春风轻咳一声,笑眯眯地道:“嘘,有人偷听,暂时应急,你不要生气?” 柳乘风抬起头,正想四处张望,沈春风劝道:“别望,沉住气?你这样子不是要告诉对方,我们发现了他的偷窥?” 凌春水好奇地问:“阿风哥哥,你怎么知道?” 沈春风头也未抬一下,淡然道:“凭直觉。” 铁冀对他没有什么好感,总感觉到他是在哗众取宠罢了,轻蔑地笑道:“无稽之谈。” 沈春风不以为然,唇边流出一抹冷笑,柳乘风与庄宇却不知不觉中很相信他的话。 (三) 比武场中,远远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公主驾到。” 众人纷纷而起,叩拜下去:“公主千岁千千岁。” 月亮公主透过蔓纱悄悄向外望去,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出来:“平身。” 在她的身旁是长得一表人才、英俊脱俗而又脸色略带苍白的秦森,他洪亮而高亢的声音传来:“奉皇上旨,比武由月亮公主监察,如有违规者——斩。” 凌春水好奇地瞪大了双眼望着秦森,伸手悄悄地拉拉沈春风:“阿风哥,你瞧!那不是秦大哥吗?难怪我没有见过他,原来他是皇上身边的人,真是想不到呀!” 月亮公主迈着轻快的步子跳上首坐,身后保护她的是一群侍卫,身边紧跟着是两名宫女,秦森挺如标枪般玉立在她身旁。 郭尧舔着嘴唇,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蔓纱后的月亮公主,俊脸上露出轻浮的笑容:“好美的公主,如果能让我亲啧一下也甘心。” 郭财咧嘴一笑:“老五,你怎么知道她长得美,也许是个无颜嫫女呢?” 郭尧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人?光听她美妙动听的声音和迷人的身姿,就会知道她的美可以让男人疯狂,更不说她出身皇族,皇帝身边可是美女如云,生出来的女儿自然是倾城倾国。” 乾亲王淡然道:“别乱评价,这月亮公主可是当今皇帝最喜爱的妹妹,没有人敢得罪她,最好别招惹她。” 郭尧忍不住问:“师父,你说她跟纤纤公主,谁美?” 郭千军脸色阴沉地一笑:“那小骚货,仗着背后有魔帝撑腰,居然不把老夫放在眼里,真是可恶!” 郭尧含笑道:“师父尽管放心,大当家正在闭关,那小妮子一心想离开鬼域。如果让娘娘把她带出来,嘿嘿,到那时候,师父想对她怎么样,就怎么样?何况娘娘对她一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郭财抬眼望望乾亲王,低声道:“阿尧说得不错?平时装出一副圣洁清纯的样子,把谁也不放在眼里,背地里却勾三搭四。娘娘来信说,她居然去勾引萧玉寒那小子,被娘娘发现了,萧子寒被娘娘关进了黑狱。居然敢得罪娘娘,那小子简直活得不耐烦了!嘿嘿,这下不死也会脱层皮。” 郭千军冷冷地道:“什么时候娘娘来得信?” 郭财小心翼翼地道:“昨天。娘娘要弟子告诉师父,如果萧子寒死在黑狱,小心萧天左怀恨在心,对师父暗下毒手,毕竟萧子寒是他的儿子。” 郭千军冷笑道:“无妨,萧天左还不敢如此放肆?何况,我们不说,他怎么知道萧子寒死在黑狱,还以为他的儿子在鬼域中享服呢?哼,等魔帝出关,征讨天下之时,首先要除去的就是萧天左。” 郭千军抬起头,比武也开始了,秦森宣布了一下一年一度的比武规则,便传来震耳欲聋的急鼓声。 郭千军头也未抬一下:“尧儿,你先上第一场。” 郭尧站起身,向月亮公主恭敬地行礼,一双轻浮的眼睛盯着月亮公主的脸上,想透过蔓纱看清她绝世佳容。 月亮公主不由厌恶地皱皱眉头,她感觉到这个人绝对是一个好色之徒,真是好大的恶胆。 郭尧含笑道:“在下郭尧,能认识美丽的公主,真正三生有幸,愿你永远像月宫的嫦娥一样美丽、高贵。” 月亮公主越来越觉得此人行为轻浮、声音又令人恶心地想吐,她希望郭尧最好输,忍不住朝秦森使了个眼色。 秦森马上会意,便沉声道:“郭尧,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回到场上去。” 郭尧脸色一变,忙转身退开。 乾亲王气得吐血,对郭千军道:“郭先生,你这个弟子未免太色胆包天了,居然连公主也想调戏?” 郭千军不以为然地道:“尧儿虽然有点好色,但他不过说了几句赞美的话而已。那个女人不喜欢别人对她说些赞美的话?这算什么调戏?” 乾亲王气呼呼地道:“你知道什么?月亮公主跟别的女人怎么会一样呢?她生平最恨那些轻浮而又油腔滑调的人。” 见到郭尧的丑态,冷春水忍不住笑了。 凌风云恭敬地问:“第一场哪位壮士先上?” 沈春风低声对柳乘风道:“乘风,此人内力不足,但是招式一向狠毒快速,善长速战速决,所以由你去对付他比较合适。你最好多留意他那把铁扇,从‘富贵楼’之事来看,此人一向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柳乘风站起身,动作略为潇洒地朝月亮公主行礼:“草民柳乘风见过公主。” 月亮公主点点头,见此人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如果配珍珠还真不错。 柳乘风径直走向郭尧对面停了下来,彬彬彬有礼地道:“请指教!” 郭尧脸上顿时流露出狡诈地神色:“你输定了!” 话落,身形便快如闪电般扑向柳乘风,出手之时果然是凌厉快速、心狠手辣,幸亏柳乘风早得到沈春风提醒,不然可吃大亏。 柳乘风左右连闪,带起的光辉几乎扩成了一片光幕,身形恍若一只腾飞的白鹰,剑光弥漫出一片剑雨,快如电,疾如雨;郭尧毫不示弱,铁扇挥舞动起,罩向他全身重穴,大有制他于死地之心。 柳乘风身形更快,剑式一变,剑式倏然悬空而起,带起一陈螺旋般的狂舞,有如雪花片片,漫天弥漫,寒气极聚,光焰耀目,威势之强,令人震骇。 郭尧铁扇滚动而起,绵绵密密,像满天的蝗虫一样嗡嗡散开,挟带着的是黑压压的暗器,齐聚而袭向柳乘风全身重穴。 凌春水愕然尖喊:“卑鄙、无耻。” 说时迟,那是快,柳乘风剑式又一变,那剑光撒开间如百官朝拜、群鸟朝凤般,剑势速度越来越快。 剑光散下时,他的身子倒立而起,旋转而起,其快而凌厉地速度,令人叹为观止。 剑势起时,庄宇脸色略为一变,嘴唇极其颤抖而嚅嗫地嘀咕着:“怎么可能?他的剑法怎么会跟我一样?” 在他为之疑惑的时间,沈春风却是略为得意地自言自语:“这一招不错。乘风,你果然没有给我丢脸,不过换了小宇,也许更强一些。” 当一切平静下来,柳乘风身形急退,肩上鲜血直流,而郭尧也被剑势的光芒扫到,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想不到第一场比武居然都如此精彩,后面几场只怕比往年更加神往,都不由露出拭目以待的喜悦之情。 凌春水尖声叫喊道:“他们犯规?” 乾亲王轻咳一声道:“什么犯规?比武场中没有规定不准用暗器?他们双方都受了伤,请公主公平裁决请胜谁负。” 月亮公主低声跟秦森商量一番,只听秦森洪声道:“传公主御旨,第一场算平手,请第二场开始。” 在武斗场上第一场的结果顿时便传至大街小巷,乾亲王与逍遥王之间的武斗引起了众人高度的震惊,其盘口赔率便下降到了8:2,众人更加地期待着第二场武斗的消息,这一次逍遥王会不会带给大家更大的惊喜呢?大街小巷的老百姓纷纷拭目以待期盼更好的消息! (四) 柳乘风脸色苍白地走回来,沈春风忙扶住他:“乘风,你没事吧!” 柳乘风脸上露出勉强的微笑:“还好!” 此刻,便见对方出来的是那位相貌神异的中年人,神色平稳,冷冰冰地向月亮公主恭敬手:“在下郭久,见过公主。” 柳乘风忍不住问:“阿风,你猜第二场我们应该派谁上才能胜?” 沈春风冷静地道:“此人内力深厚,擅长久战,而且深藏不露,可以看出他心机深沉,出手一定是个狠辣的角色。可以看出对方大有夺得第二场胜利的决心。依我之见,这第二场应该由庄宇上,才有必胜的把握。” 铁冀眉头紧皱,不高兴地道:“为什么我不行,别瞧不起人?” 沈春风淡淡地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铁冀不高兴地道:“这由不得你来做主?”言下之意是认为沈春风不够资格,决定权在逍遥王。 凌风云原本把庄宇排在后面第三场压轴,想不到凌春风要庄宇上第二场,他深思片刻便道:“铁壮士勿怒,第三场让你上吧!依凌某之见,这第二场只准赢不准败。” 凌春水格格直笑:“阿风哥哥,你都快成了我爹的军师了?” 凌春水一怔,对凌风云恭敬地道:“王爷,对不起,草民越权了!” 凌风云呵呵一笑:“不要紧,就一切由你做主吧!” 铁冀见王爷都如此看重沈春风,也无话可说了! 庄宇一提手中长剑,风度翩翩地出现在武场上,神态气度显出不凡的气势,比柳乘风多了几分儒雅的气质。 月亮公主悄悄打量了一番,心中不由流露出赞许的神态:“这个更强,气质超群、儒雅风流,更能与珍珠相配。” 庄宇持剑一拱,微微一笑:“请指教。” 郭久目光中流露出阴邪的寒气来:“你输定了?” 庄宇淡淡一笑:“未必。” 郭久双手一抖,手中多出一对铁勾,勾尖闪耀着亮晶晶的光芒,寒气迫人。 庄宇剑一出鞘,寒气笼罩着整个武场。 他剑势怪异地倒立指天,内力充满了整个剑身,剑尖轻颤,发出丝丝响声。 郭千军眉头一皱,叹了一口气:“第二场久儿输了!” 乾亲王一怔:“郭先生,为什么?” 郭千军冷冷地道:“庄宇此子气势宇昂,有一种魄力与自信的力量,从他的剑势来看,这剑法怪异特别,而且有一种奇异的魔力,只怕不出则已,一出便会有惊人之举。” 郭久身形展起,双臂如鹰翼卷起,双勾舞起波涛千顷,凌空而下,汇聚成一溜寒矢,自虚无中碎开,又快又狠,又诡异莫测。 蓦然,庄宇身形如鬼魅般消逝,眸子中刹时流露出冷森的寒气,整个人翻滚而下,他的剑式像千万道璀璨炫目的光辉,激荡夺目,在空中发出尖锐的鸣叫,像一颗明亮的流星,自遥远的虚渺的高空中划下,耀眼无比。 才一动手,根本就看不到双方的人影,两人武斗的出手,简直快得不可思议,快得像亘古以来逝去的光阴,快得似飞泻向千百年之后的流光。 全场都惊呆了,他们只看见一白一灰两道身影旋转、穿梭,寒光飞舞着,一片片惊心动魄的力量弥漫着。 铁冀终于明白过来,如果换了自己,准输无疑,他不由自主佩服起沈春风的眼力。 当一切平静下来,全场寂静无声,都呆住了,不久,便传来热烈的拍手声与呼喊声。庄宇潇洒地拱拱手,脸颊上流露出自信地笑容:“承让了!” 郭久心中愤怒难平,脸上那道被庄宇划伤的伤痕更加狰狞可怕,他狂吼道:“不,我不会输给你。” 他狂吼着,一对铁勾飞速旋转而起,划出千万道光晕,如汹涌澎湃的波涛,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袭卷向庄宇。 庄宇心知他会用这一一招,身形飞速旋转而起,如腾飞的神鹰般扬起,手中的剑在空中幻出无数的圈晕,闪烁出寒冷的强光,刹时把对方排山倒海的气势压住。 那飞旋而起的铁勾如同没头的苍蝇一样回旋而起,在那眨那间便深深扎进郭久的手臂上。 当庄宇以胜利的姿态站立时,那兴奋与高昂亢让大家为之夺目,都纷纷喝起彩来,无形中他精湛的剑技羸得了众人的尊敬。 月亮公主嘴角不由流露出欢欣的笑容:“他绝对配得上珍珠。珍珠呀珍珠,你该如何感谢我呢?” 庄宇虽然胜了,但也胜得极为辛苦,心中也暗暗为对方的身手喝彩。 他含着笑走回来,场中传来沸腾地声音:“第二场‘逍遥府’羸。” 看着他兴奋地神情与喜悦,沈春风不由暗暗笑:“小宇还真像个孩子?” 他不由向庄宇投去关切地神情:“你没事吧!” 庄宇摇摇头:“还好。” 他的目光不由深情而又专注地望向凌春水,希望能够博得美人的赞许与感谢,就算是浅浅一笑,也心满意足。但是,令他失望的是凌春水并没有如此反应。 看着庄宇如此的痴情与执着,沈春风心中不免为之感动,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成全他们。 第二场逍遥王的胜利点燃了整个京城人激昂的心情,老百姓纷纷自发地买来鞭炮庆祝,两人之间武斗的赔率下降到了6:5,整个武斗比赛牵动了全京城的心。 第十七章 两小无猜未相识 (一) 当场中第三场开始后,铁冀兴奋地摩拳擦掌,双手紧握着拳头,骨头发出格格地响动。 沈春风微微一笑:“铁大侠,你不要太紧张?” 铁冀不由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忙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 沈春风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对方出场的高大人郭财,不打量了铁冀一眼:“铁大侠,此人内力深厚,擅长横练功夫与暗器,你要格外小心?” 铁冀点点头,双拳动了几下,便出去了。 凌春水忍不住探过头来:“阿风哥哥,他能不能羸这一场?” 沈春风不愿扫她的兴致,便随声附和:“也许吧!” 凌春水不高兴地噘着嘴:“这是什么话?” 此时,便见对面过来两名宫女,向她道个福:“嫦娥郡主,公主有请。” 凌春水马上笑容满面,跳了起来:“太好了,我可闷坏了?” 便高兴地紧跟着两名宫女,钻进了幕帘,双手亲热地挽住了她的手臂:“月亮姐姐。” 月亮公主轻缓地道:“春妹,你告诉姐姐,那庄宇是什么人?我想知道他的全部?” 凌春水感到很惊奇地问:“月亮姐姐,难道你想招他为驸马吗?” 月亮公主横了她一眼,这小妮子怎么变得如此意想天开?跟五年前的凌春水简直是天上和地下。她记得五年前的凌春水温柔娴静、天真善良,眼睛中充满了幻想;可是如今的春水任性泼辣、胆大妄为,从她在京城给人的印象居然是深痛恶觉,流言蜚语满天飞。怎么会这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春水真是当年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吗?为什么反差这么大?她真不敢相信。 凌春水一双依旧纯美但却充满了万种风情的眼睛望着她的脸:“月亮姐姐,你怎么了?” 月亮公主微微一笑,以她多年的坚韧不屈的性格与龙门首领的特殊训练早已把喜怒哀乐融入无形之中,对于一切困难都能一一迎刃而解。 她微笑道:“别想歪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凌春水虽然看似历尽沧桑、风情万种,但是心里依然是一片白纸,没有多深的心机,她如何跟从小生活在吃人皇宫,长大后在龙门弱肉强食的竞争中活下来的月亮公主斗智呢? 她紧紧依着月亮公主身边道:“月亮姐姐,你难道忘记了,他就是从小跟我们一起长大的那个小雨点啊!” 月亮公主心中一惊,莫名地一悸:“小雨点——庄贤渝?” 凌春水目光似乎充满了往日的幻想,闪烁着星光般的光芒,咧嘴一笑:“你忘记了,那时候我们三个人玩得好开心呀!小雨点牵着我们的手,放风筝、捉蛐蛐、掏鸟窝,只要是男孩子做的事,我们都干,好开心啊!真不想长大呀!” 她的心灵深处,还在憧憬那时候的快乐与天真。 “小雨点。”月亮公主心中一阵颤栗。 她怎么不记得,那是一多么快乐的时光,她今生也难以忘怀的童年。 但是,快乐并不长久?她便在父皇的命令下,加入了龙门的特殊训练,为了悍卫皇室的尊严,为了能顺利地接下龙门首领的艰巨任务,变成了一个没有快乐、没有喜怒哀乐的孩子。她永远都没有忘记,那十年前的一天,她逃出龙门,找到小雨点,她抱着他哭,希望小雨点带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充满了恐惧与不安的地方。可是小雨点骗了她,趁她睡去时,居然又把她送回了皇宫,她从此便再也不笑、不哭,受尽了折磨与痛苦,默默承受来自精神与肉体的伤害。那时,她看着身边一群与她一起训练,年龄差不多的孩子一个个承受不住严酷的环境和精神摧残,承受不了死亡的训练,一个个都倒下了,她害怕极了!当时如果不是小石头——秦森鼓励与安慰她,她也会跟他们一起倒下去。 后来,她还记得那是五年前,朝中发生了争权之乱,牵连到了许多文武大臣,连庄家也不例外。 当时,她还是没有忘记小雨点,便趁圣旨还未下,便偷偷放出了庄贤渝,在分手之即,她问他:“当年你为什么不带我走?”庄贤渝告诉她,他爱的是春水,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听到庄贤渝的话,她开始嫉妒春水,她心中有种仇恨的感觉,想毁灭一切自己所恨的人。可当她来到“逍遥府”,看到了依旧天真纯洁、美丽善良的凌春水,看到了她对她的笑,拽着她的衣袖叫她姐姐的凌春水,她明白了。终于,她释放出心中所有的感情投身于龙门之中。直到有一天,父皇预感自己不行了,便叮嘱她管好龙门,悍卫皇室,帮助皇兄永固赵国江山,并且送她去遥远的峨眉山习武。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当她回到京城,一切都变了,变得最快、最不可思议地事情居然是以前文弱善良而又天真无邪的凌春水变成了一个风情万种、任性泼辣的恶女;那个胆小如鼠、文弱羞怯的庄贤渝居然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少年,一位气质超群、武功高强的男人。 凌春水不解地望着月亮公主,低声呼了一声:“月亮姐姐,你怎么了?” 月亮公主自沉思感慨中清醒过来,微笑着道:“春水妹妹,我记得你跟小雨点好象从小订过亲?你最喜欢他,喜欢拉他的手,要做他的新娘,对不对?” 凌春水脸色一红,摇摇头:“月亮姐姐,不要说了?那时候年龄太小,不懂事?而且只有他肯陪我、逗我玩,所以很喜欢他。后来,他离开了京城,我们之间的关系也疏远了,庄家为了怕‘逍遥府’受到牵连,便退了亲,我们两家便不再来往。当我渐渐长大,才明白我从小喜欢他跟我玩、呵护我,是把他当成亲哥哥一样,当然不会爱上他?” 月亮公主开玩笑地道:“未必吧!小雨点如今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而且武功高强,你真舍得?” 凌春水依旧摇着头:“当然舍得,我不会爱上他的,而且如今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月亮公主目光不由朝沈春风瞥了一眼:“春水妹妹,就是那个叫阿风的人?他看来看去也比不上庄宇的温柔与英俊,你怎么会看上他?” 凌春水脸色发红:“月亮姐姐,你不知道?他这个人虽然没有庄宇的英俊潇洒,但是很有个性,让人不知不觉地爱上他。他真的很有魅力,而且文武双全、博学多才,虽然对人有点冷淡,但我知道他外冷内热,是一个不轻易付出感情的人,如果他一旦真正付出感情,这个女人将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月亮公主睁大了惊奇地眼睛:“春水妹妹,你有没有搞错?他有魅力?博学多才?天啦!那天下就没有坏男人了?” 凌春水脸涨得通红,争辩道:“真的。他什么都懂,能文能武,还弹一手好琴,不信你问秦大哥,他们还比过一次呢?” 月亮公主迟疑地转过头去,向秦森投去询问的一眸。 秦森垂下头,低声道:“启禀公主,他叫沈春风,昨日与郡主来到‘余音阁’,奴才心血来潮,便把‘绿玉’拿出给他们观看,想不到他会说出‘绿玉’的来历与典故。所以兴奋之即,便各自奏一曲,一结知音之交。” 月亮公主惊愕地道:“真是想不到?他能知道‘绿玉’的来历与典故,证明他博学多才、涉及广泛;他能弹出一手好琴,证明他武功高强。” 凌春水不解地问:“月亮姐姐,怎么凭弹琴能够看出他的武功不错?” 月亮公主微笑道:“春水妹妹,你有所不知?‘绿玉’琴身乃是‘千年古玉’所制,其寒无比,平常人不能长久接近,有性命之忧;琴弦乃是‘万年寒冰’下的冰蚕丝所制,其利之至,平常人是弹不响,而且有性命之忧?” 凌春水骇得魂飞魄散:“为什么?” 月亮公主道:“‘冰蚕丝’不但锋利无比,而且丝中含有毒素,能够弹响‘绿玉’,不但有耐寒的体质,而且还有高深的内力。由此可见,他不但武功不错,还是个高手。” 凌春水脸色发怵:“月亮姐姐,那怎么办?‘绿玉’在我小姨手中,她会不会有危险?” 月亮公主微笑道:“没有经常用,暂时不会有危险,你也不用着急?不过,如何到了你小姨手中?” 凌春水如实地道:“是这样的。阿风哥哥以‘绿玉’换取柳乘风的自由,就是那第一个出场的年轻人,是他的少爷?” 月亮公主更是一怔:“他的少爷?难道他是个奴才?” 凌春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只知道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阿风哥从小住在他家里,二人从小亲如手足,十分和睦,根本没有主仆之分。更令人不解地是柳乘风根本命令不了阿风哥,而偏偏柳乘风什么都听他的,你们说怪不怪?” 月亮公主也不解:“居然有这事?” 凌春水道:“还有更怪的事情?阿风哥有时候发脾气吼柳乘风,柳乘风还陪着笑脸,跟他陪不是?有时候我也弄糊涂了,他们之间究竟谁是主?谁是仆?” 这时,秦森又低声道:“公主,第三场乾亲王胜了。” 凌春水也忙抬起头,不高兴地道:“真是笨蛋?阿风哥说得对,他根本羸不了他们,偏偏不服气?” 月亮公主好奇地问:“那个沈春风说过吗?” 凌春水脸上绽开了笑颜:“月亮姐姐,你不知道阿风哥哥可是我爹的军师呢?他们上场比武全是他一手安排的。你不知道他有多厉害,没有比试,就看出对方的优势与劣势。” 月亮公主心头一震:“天下居然有等本事的人?” 凌春水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神色:“是呀!就象第一场的郭尧,阿风哥说他擅长偷袭,内力不高,但诡计多端,而且铁扇暗藏玄机,所以派柳乘风上去缠住他,不让他有偷袭的空隙,如不是郭尧卑鄙无耻,我们早羸了。还有那个郭久,阿风哥说他内力深厚,武功特殊,是个难缠的高手,所以派庄宇上去,正好能够取胜。月亮姐姐,你说他是不是很厉害啊!” 月亮公主点点头:“真是想不到?”她的心里却在琢磨着想办法让沈春风为皇帝哥哥出力。回想起对方好象还欠自己一条命,唇边流露出异一样的神色。 第三场武斗的消息传至大街小巷,又引起众百姓唏嘘一片。第三场虽然输了,但双方却打成了平手,第四场究竟是如何呢?众人不由对最后一场的武斗充满了无穷的期待,恨不得能亲眼看一看,想想那一定是何等的激动人心。 第十八章 龙争虎斗 (一) 场中出现戏剧性的变化,双方打成了平手。 乾亲王很高兴地道:“这下他们没有办法了,只要这一场拉下,我们就羸定了?” 郭千军倏然说了一句话:“万一又是平手呢?” 乾亲王一怔:“郭先生,你如果能上场,我们准羸定了!” 郭千军没有反对,只是淡淡地道:“第四场如果打成平手,我就替你打羸第五场。” 乾亲王不解地问:“那么第四场由谁来?” 郭千军得意地道:“你尽管放心,贵儿是除了大弟子外,武功最好、悟性最高的弟子,这一次你羸定了。如果老夫没有推测错误的话,对方还会派庄宇接下第四场。” 乾亲王忍不住问:“他们明明还有一个人?” 郭千军微笑着,神秘地道:“他跟我是同一类人?” “什么?”乾亲王疑惑不解。 “他和老夫一样骄傲自负,是轻易不出手的人,所以第四场他不会出手,一定派庄宇上场。庄宇武功不错,而且暗藏杀手钳,跟贵儿不相上下。他们如果打成平手,第五场他非出手不可,到时候老夫也帮你试试他的深浅?” 果不出郭千军所料,第四场把庄宇派上来了! 沈春风暗自提醒庄宇:“此人功力深厚,不可小觑。从他呼吸之间,可以看他是内外双修的高手,是他们师兄弟中武功最高的一个,你不可大意轻敌,一定要全力以赴去打败他。” 郭贵也得到师父提醒,全心全意对付庄宇,没有半点马虎。 沈春风心中正关切地注视着庄宇,耳边传来嘶哑的讽笑:“你不用看了,你们输定了,老夫相信自己弟子的实力!” 沈春风心神一震,明白是灰衣人的声音,也不甘示弱,传声过去道:“你错了,输的是你们,老夫相信自己弟子的实力!” 郭千军传声笑道:“真是件有趣的事情,想不到他们是你我的弟子,不如这样吧!” 沈春风传音道:“如何?” 郭千军传声道:“你我都是骄傲自负之人,不屑轻意出手之人。哼,就算出手,再场没有人看出你我的身手?不如这样,既然他们都是你我的得意门生,不如我们各自指定他们武功,凭其所能,分个高下?” 沈春风在沉思。 不一会儿,耳边传来灰衣人的讥笑:“你怕了,想不到你居然是个孬种,不比也好,贵儿一定会羸庄宇。” 沈春风传音叫道:“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我们私下的武斗,你绝不能透露给别人,特别是乾亲王,我自然也不例外?” 郭千军道:“你尽管放心,我们都是习武之人,信义第一,绝不会随便让外人知道?” 沈春风沉默不语片刻问:“你准备如何比?” 郭千军道:“先从兵器,次而掌法,最后比内力,如何?” 沈春风冷冷地道:“行。” 郭千军目光望向场中斗得难分难解地郭贵和庄宇,心中不由佩服对方的眼力,庄宇在确是个习武之才。 乾亲王着急地道:“郭先生,形势好象很不妙?” 郭千军神秘地道:“王爷尽管放心,好戏还在后头?” 郭尧疑惑地问:“师父,什么好戏?” 郭千军脸上流露出兴奋地神色:“天机不可泄露,以后你们就会明白?” 他对沈春风传声道:“如果老夫没有料错,等会儿他们会各自分开。到时候,你我传音,开始比试,如何?” 沈春风传音道:“看情形他们的确很难分个高下,但是我的弟子似乎稍强一点。” 郭千军不高兴地道:“未必!” 沈春风笑道:“比一比,就会明白谁的悟性高低了。” 场中,庄宇剑势凌厉快速,郭贵的锤盘旋急促,两道人影笼罩在一片旋风之中。 庄宇飞转而起,脚步一扭一旋,迅速无匹地移出数步,双腿一曲,有如水中游鱼般滑溜,轻描淡写地又一转到郭贵面前,剑式带起一片光幕。郭贵毫不示弱,冷哼一声,左臂急抖,那柄沉重的铁锤又有如波动浪排,眨眼间毫无间隙地飞旋而起,锤锤相连,没有丝毫的缝隙。 庄宇剑刃洒下一片寒光有如雪花,片片弥漫,寒气极胜,光耀炫目,威力极强,诡异之至。 蓦然,在这瞬息间,一切都似梦幻般消逝,没有流血,没有分出胜负,便在这一刹那间分开,却留给人们心灵上巨大的震憾,千钧一发之中,两人几乎已使人不能形容出适才的惊险与刺激了。 站在武斗场上,两人之间不由得惺惺相惜起来。 (二) 此时,郭贵耳边响起郭千军的声音:“贵儿,注意听着,马上你要代表师父跟庄宇分出胜负。先不要紧张,师父尽自己所能把绝学传与你,你要凭悟性与庄宇一斗。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庄宇也有人暗中指点,我们都是骄傲自负之人,不屑出手,凭借你们的实力与悟性来一场真正的决斗,你不要让师父失望。” 郭贵一听,便马上振奋上阵,把内力提满全身,脸上流露出兴奋之色。 庄宇也在此时接到沈春风的信号:“小宇,你听着。师父要凭你的实力与悟性跟郭贵的师父一决胜负,你要尽你所能,用尽智慧与实力周旋到底。师父将把‘天玄剑法’全部传与你,你要边悟边琢磨,直到对方认输为止。注意,不要紧张,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此时的郭贵与庄宇都显出兴奋的神色,各自拼出了绝学。 郭贵淡淡地道:“庄宇,我们似乎还没有分出胜负?” 庄宇朗声道:“庄某奉陪到底。” 话落,两道身影快若闪电般再度交战,招式又快、又狠、又毒,尤如生死之战。 场中人都在这惊刹的时候,全部站了起来。 柳乘风一阵震憾:“追魂三式”他的心中同样一阵迷茫。 郭贵忽地往右移步,又倏而旋飞向前,那圆形的巨锤,顿时宛如恶魔的手掌,遮满碧空,带着呼啸的风声,飞旋扫砸;庄宇的长剑泛着寒光,飞舞盘旋,攻势所指汇集一方,宛如银寒碧绿的流星般飞射向郭贵而去。 郭千军沉声传音道:“贵儿,魅幻身法。” 郭贵瘦长的身躯在空气中回翔飞舞,跃前腾挪飞越,速度快捷无比,折转飞速灵活,仿佛不似一个人的形态,奇异的令人匪夷所思。 沈春风低呼一声传音过去:“小宇,飞天身法。” 庄宇忽长啸一声,人如龙吟虎啸飞翔而起,身形冉冉而上,恍若飞天仙人,白袍飞舞着,人螺般卷起。 二人这般惊人的身法一时把场中人瞧得目瞪口呆,如痴如醉,场中一片寂静。 郭千军迟疑不已,低声又传音道:“贵儿,幻魔十八锤‘天锤魅影’、‘幻锤魔影’、‘天魅锤影’。” 郭贵猛退倏进,铁锤旋转环绕,有如乌云翻滚,搅海戏浪,铁锤连击连砸飞旋,滚滚不绝,仿佛乌云重重、巨雷神锤,幻化成无数的魅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急。 沈春风轻声传音:“小宇,‘天玄剑法’之‘玄波碎雨’、‘玄影幻天’、‘天玄地旋’。” 庄宇剑式一转,一条瘦削的身影已如脱弦之矢般,带着一溜闪射的光彩,蓦而升空幻化成千万条丝丝缕缕的光芒,肉眼只能看见一条淡淡的无数点在长空中腾射的光芒。手中的长剑已仿佛如一道晶莹的,由天空中流星飞落而下的匹练,光芒闪耀中闪电波回旋转,在惊目迷神的光辉中,形成了一片浩然的银河,自天而降。 在这一刹那,那银河里充满了大大小小、层层叠叠的闪亮银球,甚至连空中的烈阳光辉,亦被这漫天飞舞的银光遮挡,投下的阳光都变得黯淡无色。 郭贵铁锤颤抖着,那么狠辣地无情地向庄宇挥去,锤影飞梭,幻射出千万道魅影,在天地玄门间飞舞,锐利的劲风带着周遭的空气波荡不息,接面生寒,攻势的速度快得惊人。 庄宇被连连逼退许步,不甘示弱,身影倏而闪缩了无数次,几乎不可思议的,自交织成一片锤影中掠身而出,一溜寒光已然横跨了银河的七彩飞虹,浩然暴裂而出,带着一束炫目而美丽的圆弧线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魔手,在轻轻扯动着郭贵的心弦,一溜寒光冷刃一闪之后,扩大无极,像煞天河飞洒而落,浩浩荡荡地攻势,自长空倒泻而下!神秘而又邪异。 仿佛是幻影梦魅,双方的险厉拼斗在一眨间开始,又在一眨间结束,在沈春风和郭千军的指点中穿梭。 周遭的空气呼啸,波荡汹涌,发出一阵阵尖锐的足以撕裂人们耳膜的啸声,强大的压力霍然排挤,宛如天宇间的重量一下子全已集中于此,便在交织、飞舞、缠绕着的一时间,两道人影纷纷错开。 郭贵与庄宇相互一视,大有惺惺相惜之念。 抛去剑锤,郭贵嘴唇边挂着一丝笑意:“好痛快!我们比一比掌法,如何?” 庄宇仰着头,高傲地笑着:“乐于奉陪!” 郭贵身形加快,忽而向右忽而向左,又倏旋向长空,那一双细长瘦若无柴的手掌带着呼啸声劈向庄宇;庄宇整个人翻滚而下,瘦削的身躯在空气中回翔飞舞,速度快捷无比,掌式宛若无形的力量旋转笼罩着整个空间,令人有股窒息的感觉,那细长的手指在空中弹奏着,化作无数道指痕。 郭千军阴阴地一笑,向郭贵传音道:“贵儿,‘绝阳掌法’之‘无形无影’、‘烈阳灸火’、‘长河落日’、‘火烧云天’。” 郭贵双掌飞舞,掌心中刹时幻出一道道灸热的光芒,把原本冷清的空间笼罩成三伏酷暑之时,那掌式恍若排山倒海,翻江蹈浪般,绵绵不绝,无形无影,越来越快。 沈春风沉声传音:“小宇,‘玄冰掌法’之‘寒冰无极’、‘天寒地玄’、‘冰魄寒魂’、‘寒波无垠’。” 庄宇掌式迎上去,寒气袭袭,冷波四溢,令大家都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他掌式更快,幻化成一道寒冷的旋波,在旋转、飞舞、呼啸、狂嘶和怒吼,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在时热时冷的气氛中穿梭,在阴沉的碧空中洋溢。 双方在空中腾挪、跃耀、闪烁、奔驰、飞舞,在相互交织着、纠缠着、幻射着、飞旋着、追逐着;在彼此之间疯狂地进攻、怒吼、长嘶、狂呼…… 掌式更快、更急、更狠、更毒,长空中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速度加快、加快…… 便又在一刹那音,空气为之窒息,相互缠绕的身影渐渐而退开落下。 双方都在笑着,虽然显得格外狼狈,衣衫显得更加零乱,风中吹袭着,露出各自的胸膛,但是他们脸上却充满着会心地微笑。 月亮公主为之咋舌,喃喃地道:“想不到庄贤渝居然有这么高的武功?真是不敢想像?” 秦森低声道:“事情好象有点不对?” 凌春水笑得更欢:“我还有真小看了他,想不到庄宇武功这么高,不知道这五年来从哪儿学到的这一手?” 月亮公主疑惑地目光望着场上,轻声问秦森:“秦森,有什么不对?” 秦森疑惑不解地道:“启禀公主,属下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是他们在武斗,而是暗中有人指点,只不过是凭借他们的悟性在相互较量着,而且他们的招式看似纯熟,但是如果换了一个绝顶的高手观看,一定会看出他们其中有些零乱、粗糙而不圆满的破绽。” 月亮公主神色动容:“秦森,你敢肯定?” 秦森点点头:“也不能完全肯定?但是我只感到奇怪,按说比武之间不分招式、掌式拼斗,但是他们却先比兵器,然后是掌法,不是混杂,而是有条不紊,每比一样并不马上动手,而是又停了下来。” 月亮公主看着场中的庄宇与郭贵,轻声问:“那么下一场比什么?” 秦森肯定地道:“内力。不过,按年龄来看,只怕内力方面郭贵要强一点,而且内力跟招式不同,不能随心所欲,内力越强越是赢家,不知道暗中指点的人如何去想办法克服这个弊病?” 月亮公主赞许地点点头。 凌春水在一旁可慌了:“这该怎么办?” 秦森微笑道:“郡主不要着急,一切输赢还是个未知数,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喔!” 在他的心里有个大胆地猜测一直没有告诉月亮公主和嫦娥郡主,他猜测指点郭贵武功的是灰衣人,而指点庄宇的很可能是沈春风。 (三) 沈春风开始传音于灰衣人:“这是最后一项了,但是我可要提醒你一句,内力相拼,一定要适可而止,我不想让自己的弟子落个重伤。” 郭千军尖笑传音道:“怕了?只有从内力方面才看得出他们真正的实力?不过……嘿嘿,庄宇一个黄毛小子怎么跟贵儿相比?你输定了!” 沈原怒道:“你这摧残自己的徒弟?内力方面如果不适可而止,双方轻者两败俱伤,重者有性命之忧,我绝不能拿自己弟子的性命开玩笑?” 郭千军低声道:“你以为我想吗?可惜我们都死要面子,不愿出手,如果换了我们,也许不会有这么多顾虑?” 沈原一时默不作声。 郭千军生气地道:“别哆嗦了,时间一长,不免引人怀疑?已经到最后关头,难道你还想毁约不成?” 沈春风深思熟虑地道:“那么这样吧!让他们以三招分出胜负,这样看他们各自的内力了,希望不会出现两败俱伤的局面?让他们准备吧!” 郭贵与庄宇站在场中,等待着各自师父的指示。 郭千军向郭贵传音道:“贵儿,最后紧要关头,你一定要赢,发挥你的全部内力去赢庄宇。注意听着,我开始传授你为师的不传绝学‘绝阳神功’第一层‘烈日炎炎’,不要让师父失望?” 郭贵顿时兴奋不已:“师父的‘绝阳神功’只传给大师兄一人,如今大师兄已死,自己也得到此功,真是庆幸。”他开始感谢杀死大师兄的人,更感谢庄宇和他的师父。 沈春风也开始对庄宇传音:“小宇,最后关头,你要把握。记住,一切要尽力而为,师父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开始听着,师父开始传授‘玄波神功’之‘玄风诀’——风神婆裟。” 郭贵朗声道:“庄宇,你我兵器、掌法不分胜负,不如试试内力,如何?” 庄宇大笑道:“庄某舍命陪君子。” 郭贵长笑一声,身形骤然腾空而跃,双手飞舞而张扬,一阵长吼:“烈日炎炎。” 他身形飞掠而起,提起全身五成功力,贯注双臂至手掌,按照师父的暗中指点,游走全身,自丹田牵引发出一团团的烈光炎阳。 便在这刹那间,天空中一片灸热与燥闷,使这原本冷清的空气变得烈日炎炎,那一团团的灸热光芒弥漫而去,发出嘶嘶地声音。 庄宇早已散下的束发披散飞舞,恍若子夜般飘扬,英俊的脸颊上一片冷冽的寒气,沉闷的空气刹时变得冷飒。 他身影旋转面起,修长的腿飞速弹起、旋转、弯曲、转折,恍若一团无形的风,无形的影,传来他嘹亮的长啸声与狂吼声:“风神婆裟。” 双手天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全身功力也提起五成,飞舞而起一片守气,在天地间冻结,使那原本沉闷的烈日变成了秋风凋落、飞叶狂舞的秋季。 郭千军脸色大变,长呼一声:“小子,你这是‘寒天接引神功’?” 沈春风传音道:“什么‘寒天接引神功’?那好象是‘大寒山’的绝学,我这可是独门绝学‘玄波神功’。” 郭千军怒道:“郭某不管什么‘玄波神功’?只知道你杀了老夫的得意弟子,老夫一定要你偿命?” 沈春风冷冷地道:“什么得意弟子?我们之间不是第一次见面,我也不认识你的徒弟?” 郭千军声音略为尖锐而疯狂:“你撒谎?老夫问你最后一次,你是不是杀我弟子的凶手?” 沈春风眉头紧皱,思索道:“沈某双手很久没有沾上血腥了,你的徒弟被杀,我如何知道?” 郭千军目光狰狞狂笑:“是吗?你杀了我的武儿,老夫就要杀了庄宇为他偿命?” 沈春风怒道:“等等。我想起来了,你姓郭,你跟偷袭‘沈家堡’的郭金虹是什么关系?” 郭千军气愤地道:“果然是你干得好事?” 沈春风怒道:“你们原来是一伙人,你所谓的得意弟子原来是郭金虹对不对?他该死,他利用我,破坏我声誉对付‘沈家堡’,害死了多少人?你不提还好,一提我就火冒三丈,他害得宁儿好惨,才十几岁的小女孩,他居然下得了手?我告诉你,你尽管出手,我不会对你客气?” 郭千军脸色铁青:“你知道什么?郭金虹算什么东西?你杀的是武儿,老夫最得意的弟子,我要你偿命?” 沈春风骂道:“原来你说得是武痴?他也该死,‘沈家堡’与世无争,他狠下屠刀,杀死多少无辜的人?如不是我出手,整个‘沈家堡’都将化为乌有?可惜他命不好,碰到我手中,也只有死路一条。” 郭千军气得双手一拍,面前的桌子被砸得粉碎。 郭尧吓了一跳:“师父,你怎么了?” 沈春风冷笑道:“你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杀你得意弟子的是我,你尽管找我好了,你约个时间、地点,我们一决高下?” 郭千军攥紧拳头,冷冷地传音过去:“老夫要把你最得意的弟子杀了,让你痛苦一辈子。” 场中,终于出现意想不到的变化,庄宇以绝对的优势与信心百倍的精神面貌打赢了郭贵。顿时间,一片沸腾的呼喊声与如雷地掌声传遍全场。 郭千军愤怒地盯着庄宇,霍然站起身,身形快速绝伦地向场中扑去,双掌朝庄宇劈去,沈春风早已看出端倪,飞身更快地扑向庄宇。 这骤然的变化,把大家吓了一跳,场中顿时一片愕然、宁静。 便听到一阵‘轰’响,双方各自飞驰而退。 只见郭千军怒目圆瞪向沈春风,一张脸涨得铁青,沈春风也冷冷地盯着他,把庄宇向后一拉:“小宇,你先退下!” 庄宇吃了一惊,脸色极为苍白,内力拼斗最耗费精力,此时他已经筋疲力尽。他朝沈春风恭敬地点点头,退了下去。 沈春风冷冷地问:“姓郭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郭千军狂笑道:“你心里明白,我要杀了他?” 沈春风冷笑道:“你我的协议,你难道忘记了?” 郭千军神情已经疯狂,面色狰狞:“少他妈的协议?他们已经分出胜负,协议已经结束了,现在该轮到我们了?” 沈春风怒道:“这是你我的私怨,不必在这儿解决?我们挑个地方、时间,按江湖规矩解决?” 郭千军道:“如果我今天要跟你决一死战?” 沈原沉下愤怒地心道:“今天是官场争斗,按的是官场规矩,我们都是江湖中人,应该按江湖规矩办,你明不明白?” 郭千军狂吼道:“不用你教训?老夫今天要试试你够不够资格跟我比,再定下决战之时?” 沈春风目光寒光怒射:“你究竟想怎么样?” 郭千军长笑一声:“我们先试一招。” 话落,狂啸一声,双手飞舞着,那全身的功力笼罩着逼整个空间,天空又变得一阵沉闷难熬,一团炎阳自双手升起,映照在东茫茫宇宙,快速绝伦地飞向沈春风,挟带着郭千军地狂喊声:“魅火魈魑。” 整个空间在极速膨胀,极快得涨开,令大家感到极为难受。 沈春风身形蓦然乘风飞起,束发散开,白袍涨起,身形快得不可思议地在空中旋转而起,双手朝天一指间,充满全身的劲力旋起,怒吼一声:“风神婆裟。” 那整个场地卷起一阵阵旋风,飞沙走石,弥漫了整个比武场地,众人吓得目标瞪口呆,心慌意乱,纷纷退后躲开几丈之远。 沈春风全身卷起的旋风迎向对方的烈阳,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两道身影快如闪电般飞开。 郭千军脸色苍白,怒吼道:“天魅炎影。” 身子倒飞而起,狂舞旋动,化作一团火球般的红晕,弥漫出千万道光芒,快得不可思议地飞狂奔向沈春风。 沈春风逆风而卷起,焦喝一声:“极玄寒魄。” 全身毛发齐竖,掌影暴散飞舞,纵横交错,刹时寒风呼啸,狂嘶乱舞,双掌发出一道道白光,异彩飞扬。 当两道人影再分散之时,沈春风怒吼一声:“姓郭的,够了!” 郭千军急速而退,一口血喷出来,怒目瞪着他,恨意难消:“沈小子,走着瞧,老夫会找你算这笔帐的?” 他飞速而退,脚不点地,也不给乾亲王打招呼,身形快若闪电般刹地穿过茫茫昏暗的武斗场地,飞驰而去。 “师父”郭尧五人纷纷腾飞而起,追逐而去。 沈春风扭过头,也是喷血而出,身形摇摇欲坠。 “师父。”庄宇惊呼一声,扑上去扶住了他。 望着这不可思议的场面,大家惊呆了! 凌春水睁大了美丽的眼睛,惊奇不已:“原来阿风哥哥是庄宇的师父,真是不可思议呀!他怎么会找一个如此年轻的师父?” 月亮公主微笑道:“武功高低不在于年龄,这个沈春风真是不简单?春水妹妹,天色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我们有时间好好一聊一聊?” 凌春水高兴地道:“好啊!月亮姐姐,明天去‘蝶园’,好不好?” 月亮公主点点头:“好啊!明天见!” 秦森高声焦喝:“公主凤驾回宫。” 场中人起身拜下:“恭送公主回宫。” 天色已近黄昏,一场轰轰烈烈的武斗在整个京城里引起惊天动地波动,而凌风云的胜利让众多有钱人大为沮丧,只有众多京城的老百姓争相庆祝,大肆燃放烟花炮竹。 今夜无眠,今夜沸腾,今夜疯狂! 第十九章 烈火神君 (一) “黑狱”里一片阴森,暗无天日,哀声遍地。进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够离开。 这里果然是地狱、阴曹地府,一群群黑衣人穿梭在地狱中,追寻着一个个猎物,他们脸上带着一张狰狞的面具,面具活灵活现,宛如一张来自地狱世界的脸,一对黑色獠牙齐耳根弯曲,只露出一双腥红的眼睛,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杀气。 萧子寒一路狂叫着、挣扎着,他不想死,不想早早离开这个世界! 当他感觉到这一切都太晚了,不由得感到沮丧、绝望。 拖进‘黑狱’,在那昏暗、黯淡的油灯下,他亲眼目睹的是斑斑血迹、血池肉林,简直跟传说中的地狱一模一样,他感觉到恶心、呕吐,而又恐慌。 两名壮汉把萧子寒拖了进去,一位壮汉目光阴森,脸上充满了残酷的笑容:“嘿嘿,兄弟,这小子细皮嫩肉的,想不到居然敢得罪娘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可能好好招呼招呼!” 一位黑衣狱卒伸手揪着他的头发拉了过来,对他们冷冷地道:“把他交给我们了,你可以走了!” 另一名壮汉连忙叮嘱了一句:“可是娘娘提过,不要把他打死?” 黑衣狱卒冷酷地道:“进入‘黑狱’的人,都是非死不可?想活着出去的人可是没有一个人?你们闲话少说,进入了‘黑狱’,就归薜狱王管,是死是活,只要薜狱王一句话。” 两名壮汉脸色微变,神情有些不自然,想不到‘黑狱’的人居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连娘娘的话也不听? 黑衣狱卒揪着萧子寒进入‘黑狱’,狱门徐徐关闭。狱门中幽森阴暗、冷寒的空中夹杂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一路行走在暗无天日的‘黑狱’,黑衣狱卒恍若一头没有失去神智的僵尸,感觉不到似乎不舒服,目光中却流露出兴奋而残忍的笑容。 在不远的地方有一间黑色的屋子,黑得发亮,房门半敞开着,里面也是阴森森地,漆黑一片。狱卒在房子前停了下来,恭敬地道:“薜狱主,娘娘送来一个新人。” 房门徐徐无风自开,从里面飘出一位中年人来,恍若鬼魂般飘了出来,身材魁梧、高大,头上光光的,没有一丝头发,亮闪闪的,象一个发亮的球似的。脸上很苍白失色,似乎很久没有见到阳光似的,鹰勾鼻,听说有新人到,嘴巴咧得老大,象一头生着镣牙的野兽。他穿着长长的黑色袍子,从上到下全身被一团黑色包裹着,似乎非常怕沾到一点儿阳光。 萧子寒头昏昏沉沉的,当看见这个古怪、野兽般的人时,吓得顿时昏迷了过去。 中年人声音尖锐而又充满了残忍:“真是一个不经吓的小家伙,先把他丢进‘水狱’里关几天,近日本王很忙,等有时间再慢慢收拾他。” 狱卒低声道:“薜狱王,听说这小子得罪了娘娘?不过,娘娘似乎不想让他死?只怕……” 话未落,便被中年人粗鲁地打断了:“那个臭娘们,管得也太宽了?既然他把人交给我们,就由我们做主,臭娘们再想要,没门!哼,我薜海只听魔帝的,那臭娘们算什么东西?一个婊子罢了!” “呼”一声,薜海人已经重新飘进了黑屋里,屋子的门随风关得紧紧地,再也没有露出一丝缝隙。 狱卒重新拖着萧子寒向前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黑狱尽头。 (二) 在冰冷的寒风吹袭与水浸下,萧子寒终于自阎王手中拉回来一条小命来,他睁开眼,狂声嘶叫着:“老妖婆,你放开我,老妖婆,你会不得好死!” 声音回荡在“水狱”里,四周非常寂静,静得非常可怕,连鼠蚁虫鸟都没有一只。 他感到全身极度痛疼,四处张望着齐腰深的水,冰冷刺骨的寒水浸在身上,让他不由遍地生寒,一股求生的信念不由地涌上心头。 子寒稳住神志,运起家传的内力心法,渐渐地把内力传遍全身,努力把劲力集中在双手,轻叱一声,绑着双手的绳索断裂开来,萧子寒整个人如石头般坠进水中。 他猛地坠下,嘴中不由呛了口水,恶心之极,水从眼、鼻、口流出,分外难受。浮上水面,他深深地吸了吸气,向四周望了望,却发现这个水狱四面都是墙壁,边缘光滑无比,唯一的出口却是头顶上一个小窗口,此刻也被紧紧地关上了。 子寒觉得十分沮丧,又忙屏住呼吸在水底游动,四处寻求下面是否有逃生之路。 一股寒风袭来,子寒早上水面,努力又吸了口气,脸色发涑:“唉,如果里面有地方,早有人逃出去了,怎么可能等到我呢?” 就在他正感到沮丧之即,他猛然想到一个忽略的地方,而且极其奇怪?心中一喜闻,又重新潜入水底。 游在水底,他触手摸到一块铁盖,见到那股寒流正透过铁盖缝隙向里流去。 萧子寒大喜,使劲掀开铁盖,飞速跳进去,不管里面是深渊还有死亡,他都义无反顾地跳下去,总比死在黑狱中强,然后飞快地盖上了铁盖。 (三) 萧子寒揭开铁盖,纵身跳了下去,落入一条潮湿、狭窄的地道里。四周一片漆黑,阴冷的空气,令人窒息。 萧子寒屈身向前爬去,心里想到的是如何逃命,他飞快地爬,努力地爬,恨不得马上钻出这地道。 爬了不知多少时间,他感到几分绝望,茫茫地道,不知何地是个尽头,他坐在地上,不由地哭了起来。 正在他伤心欲绝的地方,一阵神秘怪异的声音传来,令他格外兴奋,忙躬下身,又继续向前爬去。 不知又过了多少时间,那声音越来越近,显得格外怪异,萧子寒爬行的速度加快,心里格外兴奋不已。 黑暗、潮湿、狭窄的地道渐渐宽敞而明亮起来,萧子寒爬起身来,只感到全身酸痛难受,不由地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萧子寒寻着光亮走出去,耳边居然听到了悦耳动听的鸟鸣;鼻中赫然嗅到了花香。 他恍如隔世,欢欣地呼叫起来,飞快地跑近小溪边,棒着香甜的溪水喝着。接着,他一不作二不休,脱下沾满湿泥的衣裳跳进了水中,如一条欢乐的鱼,终于寻找到了自由。 寒子寒游了一会儿,爬上了岸边,便四处寻找了许多柴禾,弄了好半天,才引燃了柴禾,抽得狼狈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他烘干了衣裳,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 萧子寒四处张望着空山绝岭,走进了丛林之中。 山林里,只听见清脆的鸟鸣,而那飞禽走兽不知何故,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萧子寒在树林中穿许久,又饿又乏又累。 他刚想骂天,却又听到一阵怪异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 萧子寒好奇心作祟促使他向前奔去,寻着怪异的声音,来到一处陡峭绝峰之下,那声音传自一个很宽敞的山洞里。 萧子寒刚临近山洞外,从里面传来一阵苍老而令人震耳欲聋的声音:“嘎嘎,是谁?外面是谁?” 蓦然一股强烈地吸引之力把他吸了进去,他只感觉到头昏脑胀,身子不由自主地随着那股力而去,无能为力。 “啪”一声,萧子寒落在潮湿的山洞里。他心头大骇,伏倒在地上,忙惊慌地叫了起来:“晚辈萧子寒,前辈饶命!” 一阵狂笑传来,那声音令人心头发麻,怪笑道:“你究竟是谁?哼,老夫知道了,你是郭千军派来的,是不是?想不到他们终究还是发现了这个秘密?” 萧子寒一边瞌头,一边叫了起来:“前辈错了,晚辈不但不是他们派来的,而且还与他们有仇?” 那人吼道:“你休得骗我?一定是郭千军派你来的?告诉你们,想得到‘定阳神功’,下辈子吧!” 萧子寒哭叫道:“前辈,你误会了!晚辈不是他们的人?不瞒前辈,晚辈得罪了尤娘娘,被他们囚禁在‘黑狱’的水牢中。后来,晚辈无意中发现水牢下有一条地道,便钻了进来,谁知却到了这儿,还求前辈相告出山之路?” 洞中人沉默了许久,倏狂笑起来。 萧子寒心中忐忑不安,恨不得快快离开这个地方。 那洞中人沉默了许久道:“还算你小子老实,没有欺骗老夫?不错,你说得一点也不错,水牢下的确有一条地道。小子,你可知道这条地道是谁挖的?” 萧子寒眼睛一亮,恭敬地道:“莫非是前辈挖的?” 洞中人得意地狂笑起来:“算你小子聪明?可笑那郭千军一心想得到老夫的‘定阳神功’,把老夫囚禁在水牢中,认知老夫却在他的眼皮底下躲着,哈哈……” 他的声音震得萧子寒头皮发麻,萧子寒惊恐地问:“莫非这儿还是在‘鬼域’中?” 洞中人叹气道:“不错?这一处桃源之地乃是绝地,根本没有出路,想出去,唯一的通道只有水牢。不过,如果能跳绝壁,说不定可以逃出生天?” 萧子寒惶恐地道:“娘娘恨晚辈入骨,鬼域中又是高手如云,我出去,还不是送死,难道这是天要灭我么?” 洞中人怒道:“没有出息的东西?老夫躲在这里十年了,如果象你那样哀声怨道,岂不是早郁闷死了?” 萧子寒怕惹对方生气道:“前辈,晚辈去帮你抓些野味来,你……” “臭小子,你上哪儿去找?岂不知这山林里的野味早绝种了吗?”洞中人倏大笑起来。 萧子寒心头发怵地问:“它们到哪儿去了?” 洞中人狂笑道:“它们自然都进了老夫的五脏了?哈哈,小子,老夫跟你也算有缘?你过来吧!让我好瞧瞧!” 萧子寒爬起身来,放慢脚步走了过去,抬头一望,不由吓了一跳,脸上流露出心慌的神色。 山洞中,盘坐着一位披头散发、衣裳褴褛的老人,那散开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颊,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萧子寒嚅嗫着:“晚辈萧子寒见过前辈。” 老人抬起头,硕大的头一甩,便见那雪白的长发散开去,出现一张苍白失色但又不失英气的脸庞,那雪白又长的眉毛挥动着,牵动着枯黄而又苍白的脸颊。 他那双锋利的眼睛如刀一般射向萧子寒,喟然道:“不错,果然是好相貌,难怪尤娘娘那很妖妇会看上你?萧子寒,你居然敢违抗妖妇,可见是个有胆识、洁身自爱的好孩子。” 萧子寒站在他面前,一时不知所措。 老从双手臂一甩开,衣袖‘嗖’卷向后面,卷起一些蘑菇、松子、山药之类丢在萧子寒的面前:“孩子,先吃点东西吧!” 萧子寒伸手捡了起来:“多谢前辈!” 他低着头,像一位害羞的小姑娘一样地轻轻嚼着蘑菇、松子、山药,吃得精精有味,倒是饿坏了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老人关切地问:“孩子,够了吗?” 萧子寒点点头:“晚辈吃饱了!” 老人伸臂向那远处一堆铺好的草垫一抖动:“天色不早了?孩子,你先睡一觉,明天我们再聊一聊吧!” 萧子寒点点头,在草垫上躺了下来,他又惊又怕,那敢睡得着?可能全身受了些苦,又加上爬了好远的地道,又累又乏,渐渐还有睡着了! 看着萧子寒睡了下来,老人也默默地垂下头去。 (四) 清晨,一束强烈的光芒射进洞来,萧子寒不由得睁开眼睛,四处张望,却不见了老人的身影。 他站起身,走出洞口,只感觉眼前一闪,一道身影掠过,吓了他一跳。 萧子寒还没有回过神来,老人已坐在他的面前,语气已经完全没有敌意,很关心地问:“孩子,你睡得好吗?” 老人神色很忧虑地道:“孩子,你可明白为什么老夫不逃出鬼域?” 萧子寒摇摇头:“晚辈不明白?” 老人手臂挥开衣衫,长叹了一声:“孩子,你看!” 萧子寒大惊失色,却见老人双腿已折断,无法行走,不但如此,老人的双手也没有了。 老人长叹一声道:“孩子,你如今该明白了!老夫名叫郦桓,江湖人称‘烈火神君’。二十年前,只因杀人无数,被黑白两道人追杀,无奈之下携妻逃到‘鬼域’,隐居于此。谁知那郭千军是个好色之徒,见拙妻美貌,心生歹意,老夫忍无可忍,使出‘定阳神功’让郭千军知难而退,因此种下祸根。后来,拙妻生下一女,便卧床不起,为了归顾妻女,疏于练武。后拙妻不治而逝,老夫更是悲痛欲绝,小女从小又聪明伶俐,不到十岁便生得格外美丽,引起了郭千军的注意,他又使尽手段,致老夫于死地。郭千军为了怕老夫逃走,砍断了老夫双腿;为了怕老夫用‘定阳神功’对付他,他又砍去老夫双手,逼老夫说出‘定阳神功’的秘诀,老夫自知一旦说出,郭千军必定了杀了老夫。所以,老夫至死不说,便被郭千军这混球关进了水牢。为了逃出‘黑狱’,老夫费尽心机花了十年时间挖出这条地道,谁知却是一条绝路。唉,天亡我已!” 萧子寒眼睛一亮:“前辈,令媛名字可叫郦纤纤?” 郦桓神色大变,右手长袖一甩,快如闪电般勒住他的脖子:“你怎么知道?你见过她吗?” 萧子寒顿时脖子被抓,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努力挣扎着。 郦桓回过神来,松开了袖子,激动地道:“快说,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非常美丽?她一定长得象她的妈妈?” 萧子寒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直冒,揉揉脖子,嘶着嗓子道:“郦前辈,她现在很好?听郦姑娘说过,郭千军想娶她为妻,她不从,便跑进宫中向魔帝求救,被魔帝收为义女,如今可是鬼域的公主,那郭千军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她分毫。前辈尽管放心!” 郦桓兴奋极了:“真是太好了,老夫终于放心了。” 他伸出长袖拍着萧子寒的肩:“孩子,你我有缘,而且又认识女儿纤纤,定是个好孩子,你可愿拜老夫为师,老夫一定把平生绝学全部传给你,如果你练成‘定阳神功’,便不会害怕郭千军了。但是,你要记住,尤娘娘的媚术和天刹魔音太厉害,你想对付她,要心胸铁石心肠,不为任何色情诱惑。不然,你绝对没有任何取胜的办法,切记,切记。” 萧子寒高兴极了,忙在郦桓面前跪了下来:“弟子萧子寒拜见师父。” 郦桓哈哈大笑:“好,好!想不到老天还是开眼,在老夫弥留之际能收下一个弟,此生便再无遗憾,虽死犹兴。子寒,你从今天起,开始学习师父的‘烈阳真气’和‘驭阳掌’,然后师父便传你不世绝学‘定阳神功’。” 萧子寒恭敬地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一定勤奋学习。” (五) 转眼间已经过去几个月,萧子寒已经学会了郦桓的全部武功,一时之间,心花怒放。 郦桓兴奋地点点头:“好极了!子寒,想不到你的悟性大出我的料想之外,你已经学会了我的一切,只差火候而已。” 萧子寒恭敬地道:“师父,凭弟子的武功,是不是可以与郭千军和尤娘娘一决高下?” 郦桓摇摇头:“还不行?郭千军和娘娘的功力都在你之上,你想超过他们,徐非得到什么增强功力的灵丹仙药或有高手把功力全部传给你?” 萧子寒失望地道:“灵丹仙药,我上哪儿去找呢?又会有谁愿意把功力全部传给我呢?” 他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师父,弟子去替你老人家找点吃的。” 郦恒高兴地道:“好,去吧!” 萧子寒走出许远,心中想道:“灵丹仙药?是世上人梦寐以求之物,可遇而不可求;高手传功,世上哪有这样的傻子?” 他搜索枯肠地思索着,倏神色一闪,但眼光中闪出一丝天良,而后又想起了爹爹的咒骂:“你这小子,尽给我丢脸,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及你姐姐一半?” 接而又想起娘娘的声音:“子寒,你还是乖乖听本宫的话吧!想跟本宫斗,这一辈子也别想了?” 他烦闷地坐了下来,支起脸庞,又想起爹的话来:“子寒,要成大事者不居小节,而且要不择手段,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你以后要好好学习?” 接而又传来尤娘娘的笑容:“子寒,人嘛!都是自私的,对于江湖人,如果不狠一点、不毒一点,根本无法在江湖上立足?懦弱、心慈手软的人,一辈子也别想成大事?死得也就是这样的人?子寒,本宫是在教你乖,天下武功要想达到最高境界,一定要绝情、绝义、心狠手辣。” 这些话一遍又一遍地在子寒脑海中回荡,萧子寒咬咬牙,心中暗想:“师父,你别怪徒儿心狠手辣,你老人家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不妨就成全徒儿吧!” 他站起身,闪进浓密的丛林之中。 郦桓闭着双目,心中想着自己可爱的女儿,不由得幸福的笑了:“纤纤,我的乖女儿?” 倏然,猛听到萧子寒急促地声音传来:“师父,师父……” 郦桓猛地睁开眼睛,只见萧子寒跌跌撞撞冲进来,摔在地上。 郦桓大惊失色:“子寒,你怎么了?” 萧子寒哇吐出一口鲜血,痛苦地叫了起来:“师父。”便晕了过去。 郦桓挥袖把子寒卷了起来:“子寒。” 他运起功力,隔袖替子寒疗毒,渐渐额头已显冷汗。 正在这紧要关头,子寒徐徐睁开眼睛,闪出狡诈的笑容。 倏然,郦桓感觉到全身的功力源源不断地汇向子寒,自己全身无法动弹,心中大惊,预感到了子寒的阴谋,但自己根本无法再控制它的行动。 他心中又气又恨又怒,狂吼道:“臭小子,你好毒?” 萧子寒目光闪烁地道:“师父,你已经快不久于人世了,这一身功力还留着岂不可惜,不如都献给弟子吧!弟子替你报仇雪恨,如何?” 郦桓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你……想不到你……老夫这一生没有死在郭千军的手中,反倒死在自己的弟子手中,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他拼出全身残余力量向舌尖咬去,刹时鲜血直流,功力一泄,瘫倒在地上,袖子想卷向萧子寒,眼睛瞪着他,倒了下去。 萧子寒眉头一皱,想不到郦桓会拼命咬舌自尽,暗叫可惜。不过,让他高兴的是自己也吸到了郦桓三分之二的功力,并没有多大的损失。 萧子寒心情格外愉快,心中暗自嘀咕着:“想不到家传的‘吸星功’这么厉害?不然,还真没有办法让郦桓乖乖上当献出一身功力。” 他蹲下身,拍拍郦桓的头假惺惺地道:“看在我们师徒一场的份上,弟子怎么会让你暴死荒野呢?” 他动手把郦桓埋在洞外,在他坟前扎下一块木牌,对坟头狂笑道:“师父,你安息吧!徒儿一定替你除去郭千军,也会好好好替你照顾好纤纤经,毕竟她也是我的好师妹呀!” 他在木牌上写着:“烈火神君郦桓之墓”。 萧子寒看了又看,转身走出了密林,望着远处的绝壁,他咬咬牙关心中暗想:“师父是失去了双腿、双手才无法下到绝壁,可我如今身怀近三十年的功力,而且身健体轻,绝对有可能下到绝壁,逃出生天。” 遥远一望无际的天际,萧子寒心中幻想着如何去闯天下,称霸武林。 第二十章 魔门之源 (一) “鬼域”,这又是一个阴森森的黑夜。 寂然无声的‘禁宫’之地更是显得萧瑟冷飒,远远望去犹如一只沉睡的野兽。在‘禁宫’之深处有一个阴森森的山洞,洞壁漆黑一团,四周阴风阵阵,一阵极寒的阴风沏入人心,令人毛骨悚然、惊恐不安。那洞口宛若一头怪兽的大嘴,似乎要吞噬一切。一块巨形石碑立在那儿,不知站立了多少岁月,究竟是开天地时便已出现了,还是自己生长出来的,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那斑驳的身子,静寂肃穆,如同一位历尽沧桑的老人在发出一声声叹息。在石碑上有一行血红的大字:“入禁地者死。”字迹充满着血腥的味道,一笔一划宛若一刀一剑,发出一股惊天地泣鬼神的力量。 幽静的洞径一片漆黑,隐隐约约闪烁着一团又一团的鬼火,照耀着、指引着进洞的路。洞口很深,先是一条一人宽的潮湿石路,石上隐隐隐约约现出一个个怪字符,走在上面传来咚咚咚地响声;路越来越宽,而且光线也越来越亮,洞壁上变得尤为光滑,上面隐隐有一幅幅图画,画的颜色是红色的宛若人血一样,并未黯淡,依旧鲜明,依旧透着浓郁的血腥味。那一幅幅都是鲜活的人物,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戴着獠牙的面具,只透露出一股充满邪恶、诡异而又血腥的眼睛。他们拥有强大而又邪恶的力量,他们把更多人化成魔,化成万物强大的生灵;他们信奉力量,信奉强者至上、森林法则、弱肉强食;他们挥舞着手、挥舞着刀、挥舞着剑、挥舞着一切能够运用的工具创造这个世界、主宰这个世界;他们不愿卑微地活着、不愿苟且偷安、不愿任由他人的指挥,他们要成为这个世界的万灵之主。这就是魔门之源。 一股黑雾飘了出来,弥漫了整个山洞,然后周而复始地飘动着。它似乎是从一汪寒潭中飘出来的,潭很深,颜色呈墨黑色。 一位披着长发的中年老人飘浮在潭中,长得清矍俊逸,长须飘舞,紧闭双目,宛如悄无声息的死尸。 那雾气倏缠绕上男人的身体,他的全身顿时如同磐石般,皮肤外顿时凝出一层寒冰,慢慢地渗进他的体内,渗进他的五脏六腑。便在此时,他满头长发齐舞,双手扬了起来,慢慢地自手心旋转起一股黑球,如一只正在旋转的小球,滴溜溜地被他掌控在手掌上。黑球随着雾气,随着掌心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大、越旋越圆,当他悬空而起冉冉离开时,却幻化成一个个小的黑球,刹时爆裂开来,声势惊天地,震慑了整个鬼域生灵。 此刻,那老人睁开双目,那是何等惊艳的眼睛呀!紧闭双目时,如同一位安详仁慈的老人;可当他睁开双眼,却尤如两道锐利的剑光,两道自开划破长空的闪电,两道自宇宙飞掠而下的流星,两道可杀人于无形的光芒。倏他双眼一片漆黑,黑的如墨,双瞳间飘浮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力量,一股阴沉邪恶的魔力,一股来自在于天地间最纯净的力量,两种力量在相互缠绕、吞噬,随着雾气的洗涤之下,眼睛刹时变得黯淡无色,失去了应有颜色,变成了灰色。 那魔力在空中缠绕着、飞旋着,渐渐幻化成一道人影,人影很淡,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只显现出一条烟雾化成的人影。 老人缓缓踏水而至,冉冉而升,赤裸强壮的身材,似乎看不出他是一位老人。老人挥手一动,衣物凭空浮过来,转眼他已经穿上了衣服,此时的他,尤如一位眼光远大、学问渊博的儒雅先生。 老人轻轻地叹了口气,恭敬地道:“世冲让你失望了!” 人影发出嗡嗡地声音:“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天资已经超过了令师薜影,能学到十成已经很了不起了。我敢说,此时凭你的武功已经天下无敌?” 老人不服输地道:“世冲不甘心,希望能冲上十二成,再问鼎中原,坐上宝座。” 人影呵呵一笑:“世冲,你以为‘天魔功’很好学吗?每代魔门万中挑一,还未必有成功的,又还有几个能成功达到十二成,成就幻魔无形无影之境?” 老人沮丧地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幻魔无形无影之境如此之难吗?” 人影道:“昔年‘天魔功’曾流落中原,几经周折落在一个叫思隐的小伙子手中。他曾反其道而行,以情入魔,进入幻魔无形之境。你跟他不同,而是以杀入魔,无情入境,前途更加凶险坎坷百倍,退而死进而生,何况你今年已经七十岁了,只怕很难更进一步。” 老人不甘心地道:“你老人家再给我半年时间,我想再试一试?” 影子深思片刻道:“好吧!也许有一个办法可行?就当我最后一次帮你吧!成与不成,由你自己决定?” 老人眼睛一亮,面庞上流露出激动的神情:“说来听听!” 影子道:“还记得我曾经让你留意纯阴之体的人吗?” 老人疑惑不解地道:“说来也巧,当年我派人寻遍整个中原也未寻到,想不到十年前偏偏出现在我眼前。她叫郦纤纤,父亲是**中人,因得罪中原武林高手而投奔鬼域,后来因郭千军垂涎其美貌而有求于我,我怜惜其可怜,收为义女。” 影子嗡嗡地笑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世冲,看来天不亡你?唉,如果当年我能寻找到一位纯阴之体女人,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老人又问:“她该怎么帮我?” 影子笑道:“此潭名为魔源,在潭底有一处最阻寒的泉源,此乃魔之源头,在源边生长着一件魔源之花,千年开花、千年结果、千年成熟,然后瓜熟蒂落……哈哈,世冲,你的大运来了,魔源之果将成熟,只要一位纯阴之体的人潜入源泉之地替你取来源果,便可一日千里,定会成就无形无影之境。” 老人大喜:“好!纤纤一定会帮我取来源果的,她绝对不会拒绝的。” 影子道:“可不是那么容易?她乃纯阴之体,需赤身进入源泉,经受魔源侵袭,生死未卜,这是其一;其二,源果她需用玉唇含住,因阴体而不化,但魔源经万年才成熟,经万年源泉洗涤,又生长在极阴极寒之地,其阴寒之气侵体需速速上岸,不然性命攸关。” 老人沉吟许久道:“成大事者何必居小节?如果纤纤能活下来,老夫必封她为魔教圣女,永享荣华富贵。” 影子道:“为了大事马虎不得,相信你一定会说服纤纤姑娘为你取出源果。半年之后,你将梦境成真,成就幻魔无形无影之境。” 老人哈哈大笑:“世冲定不辜负你老人家期望?” 影子身形飘来飘去,尖声道:“如果纤纤姑娘取出源果不死,我将授她一套神功。” 老人惊疑道:“你老人家何时变得如此大方?” 影子笑了,可惜声音沙沙的,很难听:“我高兴呗!纯阴之体自然要有配得上她的神功,正巧当年我为了寻觅纯阴之体时得一本《纯阴神功》秘笈,想不到终于能送出手了!” 老人高兴地道:“相信纤纤更加不会拒绝了!” (二) 郦纤纤拉着如慧的手:“小慧,你别害怕?有我在,没有人敢动你分毫?走,跟我去见几个人?” 如慧后怕地道:“公主,我们去哪儿?” 郦纤纤含笑道:“你不要紧张?” 郦纤纤牵着她的手,进入她的闺房,房间中香气四溢,锦绣丝绸缎子,香枕锦裘。临窗挂着一把琵琶,房顶悬挂着一颗鸡蛋大的明珠,四周琳琅满目的玉器瓷盏,光彩夺目,令人眼花缭乱;四周挂着各家文人墨客的大作。窗边,摆放着几盆香气扑鼻、沁人心脾的不知名的花儿。 郦纤纤轻轻掀开一幅画来,里面是一尊白玉雕成的美人像,雕刻的栩栩如生,特别是一双明亮如水的眼睛,更加活灵活现。 郦纤纤自袖中露出粉嫩的柔荑,伸出玉葱似的手指在美人像的两双眼睛中轻轻一按,便听到一阵阵中咔咔嚓嚓地声音,出现一道暗门,郦纤纤回眸朝惊奇神色的如慧婉转一笑:“如慧,跟我来吧!” 如慧怀着不可思议地神情,跟着郦纤纤进入暗门,暗门徐徐地关闭起来,里面隐隐现出一道亮光。 亮光处,是几间隐蔽的房间,在正中门前坐着两名怪异老人,他们正在聚精会神地下棋,一举一动甚是神秘。 郦纤纤笑容绽开:“鲁伯伯、成伯伯。” 右位抬起头,裂嘴笑了:“纤纤,你领的是谁家的小姑娘?” 左边一位道:“纤纤,什么时候这么孝顺?懂得给我们送姑娘了?” 如慧大窘,郦纤纤生气地跺跺脚:“成伯伯,你别乱说话?纤纤把她收为妹妹,想请两位伯伯以后好好照顾她?” 鲁老人笑了:“好,我老头儿可以逗逗小姑娘了,以后再也不闷了!” 如慧见机朝两位老人道礼:“如慧见过两位前辈。如慧从小孤苦伶仃在鬼域长大,如果两位前辈不嫌弃,以后如慧一定好好照顾两位前辈到老。” 鲁姓老人哈哈大笑:“成老怪,你听听多么乖巧的小丫并没有,我们都是没有家室的人,不如收她为义女,让我们也能后继有人,百年之后,也有一个送终的人?” 如慧大喜,忙乖巧地向鲁姓与成姓老人跪拜而下:“如慧拜见两位义父。” 成姓老人却淡淡地道:“鲁老头,你收她为义女,可别把我扯进去?” 如慧脸色一变,尴尬之极! 鲁姓老人涨红了脸蹦了起来:“这么乖巧的女儿,我们上哪儿去找,你未免太过份了?” 郦纤纤疑惑地问:“成伯伯……” 成姓老人把手一摆:“你们别着急,我还有话没有说完?鲁不平,你收了一个义女,我成铭当然不甘示弱?不过……” 鲁不平瞪大了鱼泡眼:“不过什么?”似乎成姓老人不说出个理由来,他绝对不会罢休。 成铭咧嘴一笑道:“不过我要另外收一位……” 鲁不平朝他直翻白眼:“什么?还有谁比得上我的慧儿?” 成铭道:“喂,鲁老头,你别着急?我的意思是想认一个干儿子。这样,我们百年之后,有他照顾慧儿,岂不是好?” 鲁不平眼睛一亮:“老头儿明白了,你老怪想收一个干儿子,让慧儿与他配成对?太好了,这样一来,岂不是三喜临门?” 如慧俏丽的脸上一红:“干爹。” 郦纤纤笑道:“鲁伯伯,先别太高兴了,成伯伯找得人还要让如慧妹妹满意才行?” 成铭呵呵一笑:“当然,当然!纤纤,进去吧!老爷还在里面等着你呢?慧儿,你先留在这里。” (三) 郦纤纤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推开门,出现一间宽敞的房间,房间中布置得富丽堂皇、琳琅满目,中间是一个八卦图,图上盘腿坐着一位披散着黑色长发的老人,长得清瞿俊逸、长须飘逸,正在闭目养神! 郦纤纤道了个福:“义女纤纤拜见义父。” 老人徐徐睁开眼,眉宇间闪烁着一抹异色,眼睛里流露出慈爱和蔼而又亲切的神色:“纤纤,义父正有要事找你?” 郦纤纤轻摆罗衫,在老人身边静静地坐了下来:“义父找纤纤有什么事?” 老人缓缓地抬头望着纤纤,微笑道:“几年不见,纤纤都成大姑娘了!纤纤,义父把你留在禁宫,不让别人接近你,不让你留意出鬼域,你怨恨过义父吗?” 郦纤纤脸色微变,低下头不知所措。 半响她抬起头来:“纤纤五岁丧母,十岁丧父,如非义父收留,早已成孤魂野鬼,何来怨恨之心?请义父明察。” 老人满意地笑道:“纤纤不要紧张?纤纤,再问你一句,义父待你如何?” 郦纤纤诚恳地道:“尤如亲生女儿。” 老人微笑道:“如果义父想让你帮一个忙,你愿意吗?” 郦纤纤额头已冒出了冷汗,身体遍体生津,大声地道:“纤纤甘愿为义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老人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纤纤,义父原本不想为难你?可是义父身上压着魔门百年兴衰的重任,不得已而为之呀!为了魔门大业,魔门几代人被正邪两道压得喘不过气来。就连我师父薜影也死在沈昊、兰静芷他们手中,我恨呀!恨不得为他们分忧?可是五十年前,原本魔门将降临入世,却被沈慎谋、仇慧慈、罗剑、燕侠几个自称正义之士联手把义父逼到鬼域苟且偷安。如今魔门大业很快将实现,纤纤……” 老人倏然站起身,朝郦纤纤跪拜下来:“义父求纤纤成全。” 郦纤纤吓得尖叫起来:“义父,你有什么事吩咐就是,不要吓纤纤?纤纤担当不起?”她吓得跳了起来,忙跪了下来,向老人直瞌着头。 老人站起身来:“纤纤,你真是我的好女儿?”他脸上顿时流露出兴奋之色道:“纤纤,如果事情顺利,义父要把你造就成为顶尖高手。前几年,义父无意间得到一本《纯阴神功》秘笈,乃是百年前‘玄天玉女’秦子月的独门武功,练此武功一定要纯阴之体才行,所以你义母无此福份。等你帮义父办完事,便留在我身边吧!” 郦纤纤脸上泪痕未干恭敬地道:“多谢义父。” 老人微笑道:“纤纤,那位如慧姑娘你不用担心,义父已经吩咐鲁不平和成铭各自传授她不同的武功,等你修练《纯阴神功》成功之后,让她陪你一起出鬼域。” 郦纤纤脸上顿时破淀为笑:“义女遵命!” 老人点点头:“纤纤,你跟我。” (四) 跟随着老人走进禁地,郦纤纤神情忐忑不安,目光四处游动,感受到全身阴风覆面,血腥的图画让她觉得遍体生津、欲吐欲呕,心里难受之极!便连忙紧低下头不缓不急地跟在老人身边。 进入魔源之地,望着一潭黑水,郦纤纤心情更加紧张,忍不住问:“义父,纤纤怎么帮你?这是什么地方?” 老人微笑道:“这就是魔门之源?在里面修练魔功是外面的百倍,每代魔门中人也只有门主才有资格享受这个待遇?纤纤,你帮了我,我准许你在此修练《纯阴神功》如何?” 郦纤纤望望魔源之水,不知道义师究竟想让自己帮他做什么?做为堂堂一代魔帝,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自己有什么办法能帮得了义父呢? 郦纤纤思潮起伏,一时不知所措,等待命运的安排。 老人凝神道:“纤纤,此事的确有点危险性,但是义父还是希望你能帮帮我,如果你能顺利完成任务,义父将奉你为圣女。从此鬼域之中将是一人以下,万人之上。” 郦纤纤恭敬地道:“纤纤甘愿为义父效劳。” 老人道:“这魔源之水极阴极寒,在它的潭底有一处天下最阴寒之地的源头,那儿有一株魔源之花,如今魔源之果将熟,义父希望你上去帮我取来。记住,你需赤身进入魔源之地,而魔源之果需你用嘴唇含着,用纯阴之气养着,才不会融化。只要你取来魔源之果,义父将奉你为圣女,传授《纯阴神功》。” 郦纤纤紧咬双唇,虽然不明白为何义父自己取不走魔源果,其中必定凶险之极!但是,为了报义父之恩,她必须去做;为了自由,她更要用生命去拼一拼。 郦纤纤朝老人拜了拜,便轻盈地走到魔潭边,轻轻除下身上的衣裙,露出天鹅般白洁如玉的脖子,纯洁美玉般的胴体,赤身如一条美人鱼般跳入潭中,朝潭底潜去。 当郦纤纤潜入潭中后,一团黑雾飘散而来,渐渐聚结成一道人影,嘎嘎直笑:“好一个纯阴之体,好一位美人胚子?她美得如同来自蜀山的仇慧慈。” 老人淡然道:“那可是美人窝,英雄冢。今生难攀越无影形之境?” 郦纤纤潜入潭底,一股极寒之气扑面而来,虽然是纯阴之体,也感到一股冷沏入心的寒冷,如针一般刺进她的身体。 蓦然,一股强劲极阴的漩涡出现了,它看似旋转的很慢,但当你接近它时,它那凶狠而猛烈的气袭扑天盖来,宛如神秘的能够吞噬所有生物的黑洞,尤如一只凶猛的野兽张开它血喷大嘴,等待猎物的到来。郦纤纤刚一接近旋波,人被冲了起来,狠狠地被漩涡一冲击,顿时气血沸腾、头昏脑胀,她刹时离开旋波升上水面。 探出头,老人焦虑地望着她:“纤纤,小心一点。”旋波强势的力量也惊动了他,他的心十分担忧。 郦纤纤猛吸了一口气,又一次潜入水中。美眸狠狠地盯着旋转的漩涡,她想起了母亲的死、父亲的死,只要自己取来魔源之果,学会《纯阴神功》,一定会帮他们报仇雪恨。郦纤纤双唇已经变成了乌墨色,身体也呈现出一片片寒气,再不取出源果,自己变会成为一具冰雕。 郦纤纤目光盯着漩涡,身形飞速上前,然后整个身体倏然宛若一条美人鱼似的随着漩涡转动,刹时冲了过去。漩涡依旧凶猛无比,可是不管如何去捕捉也无法吞噬掉郦纤纤的身体,因为郦纤纤也顺着漩涡的流动游动着,它慢她也慢,它快她也快,它转动着她也转动着,渐渐地随着急剧旋转的漩涡她终于成功地冲进了魔源之地。 魔源之地非常安静,清澈见底,只有源头汩汩地、缓缓地向外冒着一股寒水,散发出一股蒙蒙的气体,弥漫着整个源头。便在这汩汩流动的源头边挺立着一株碧绿的小树,它只有盈尺高,碧绿的树枝上长着密密的碧得发亮的叶子,在那叶子稠密之处隐隐出现两颗碧绿的果子,果子有拳头大,晶莹剔透、青里透绿,在果子中隐隐流动着一团团碧绿的东西,如同一个可爱的孩子般。 魔源之地更加寒冷,如果郦纤纤不是纯阴之体,只怕瞬间便冻成冰雕,但饶是如此,她的整个身体已经渐渐疲乏、无力,似乎想沉睡不醒。 郦纤纤狠狠地咬痛嘴唇,想起义父提过,源果必须要用自己的嘴衔着,不然遇阳必化。她不介思索地张着樱桃小口咬断了果径,把源果含在口中,当寒气入体,她头昏眼花,一股极欲想睡的力量吓得她不小心吞了下去,她脸色刹变:“遭了!” 顿时,她的身子越变越沉重,越来越僵硬,那摇曳的碧绿的叶子似乎在唱着一支催眠曲,依牙牙地催她快快睡着。那小树也在抖动起来,如同一个小小的婴孩张着柔和的小手在向她笑一样,刹时郦纤纤陷入了幻境,目光迷茫起来,身子四周渐渐被一团迷蒙笼罩着,摇摇欲坠。她似乎被源树催眠一样,很快便睡了过去,不再醒来。 蓦然,她听一阵声音,好象母亲的声音,那张美丽而憔悴的脸上流露出慈爱的笑容:“纤纤,你要听爹爹的话,不要调皮哟!”瞬间镜头又转,露出父亲那双痛苦的眼睛:“纤纤,爹爹……” “娘……爹……”郦纤纤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让她的神志恢复了过来,她张口重新又咬住唯一的源果,然后扭头向外游去,拼着最后的力量冲上去。 漩涡又来捣乱,她疯狂地冲向漩涡,那漩涡重重地击在她柔软的身体上,顺着那急速旋转的漩涡,她便被漩涡冲上水面。 终于望穿秋水盼望着郦纤纤出现,老人心终于放了下来,脸上流露出欣喜地微笑。 影子急忙催促道:“世冲,快把纤纤姑娘送上来,不然她很快沉睡过去,源果也会渐渐被她收走!” 老人一听,急忙施展魔功把纤纤送上岸。郦纤纤身子微微颤抖起来,白玉的身子已经呈青色,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老人微笑道:“纤纤,把源果吐出来吧!” 郦纤纤点点头,张口樱桃小嘴,把源果吐了出来,一团黑雾上前卷起它飞向老人,然后源果变成了无数块,撒在老人的身上,慢慢渗透进了他的身体中,那影子急道:“快入定吸收源果。” 此时的郦纤纤恍然听到一阵嘶哑的声音,她不知道是什么人,因为她已经身心疲惫,只想好好睡一睡,不想再醒过来。朦胧中,她的脸颊上带着欢欣地笑容,慢慢地笑了、睡了! 整个魔源,万籁俱寂,沉静极了!一团飘荡的影子绕来绕去,望着地上白玉般的入睡的佳人不由轻轻叹气:“可怜……可惜……” 那团影子倏然变幻成一双手把郦纤纤托住,为她披上雪白的衣裙,然后郦纤纤凭空飞了起来,飞得很高,渐渐向里飞去,在洞中一座石窟,石窟里有一张晶莹剔透的冰棺,影子把纤纤放入冰棺,轻轻地道:“纤纤姑娘,一切就靠你自己了,我们无能为力!”说完,影子渐渐消逝了…… 魔源静极了!只剩下入定的老人和沉睡在冰棺中的郦纤纤。 当入定的老人苏醒过来,世界将惊天动地、震撼人心;冰棺中美丽的郦纤纤,静静地沉睡着,嘴唇边还依然流露出欢欣的笑容,她似乎等待着一位王子来唤醒她,纵马江湖,快意恩仇,如同他的父亲和母亲一样幸福。 第二十一章 往尘如烟 (一) 沈春风重重吸了吸气,唉声叹气地道:“好厉害的功力,如果继续打下去,只怕为师将败在他的手中。唉,几年没有活动筋骨了,想不到刚出江湖便同上这么厉害的对手?” 庄宇关心地问:“师父,你要不要紧?” 沈春风摇摇头:“小宇尽管放心,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好好调息调息,明天就会复原。” 此刻,乾亲王神色冷冰地走过来:“凌风云,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居然请来这么多高手为你助阵,佩服,佩服。” 凌风云笑容满面地道:“彼此彼此。” 乾亲王眼睛狠狠地盯着他,转头率领众人离开了武斗场。 凌春水兴奋地奔到沈春风身边,妩媚地一笑:“阿风哥,真想不到你的武功这么高?更想不到你居然是庄宇的师父?你为什么要收他为徒?” 凌风云叱责道:“春儿,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再谈不迟?” 他伸手拍拍沈春风的肩:“小伙子,这次全靠你了?不然,凌某这一次武斗又将一败涂地。” 沈春风淡淡地道:“王爷错了,如果我不出现,姓郭的绝对不会出手?王爷还有稳胜不殆?” 柳乘风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激动地道:“真想不到,你居然就是我的第二个师父?” 凌春水格格直笑:“难怪你这么听他的话,我一直奇怪你们到底谁是主谁仆?究竟是什么关系,原来是师徒关系?” 沈春风微笑道:“乘风,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只不过传你三招防身剑法,算不上你的师父。况且柳家对沈家有恩,我教你武功也是应该的。” 柳乘风道:“话不能这样说。若非你传我剑法,我也没有今天的成就。师父经常埋怨我资质太差,所以不太喜欢我,幸亏你传我剑法,我经过勤奋练习,才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沈春风笑了:“你师父脾气太差,连我见到他都喜欢骂他?大概我们有十年不见了,还真想见见他。想当年,他见到我,不是找我讨酒史,就是找我比剑,不知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 柳乘风笑道:“大概天底下除了你,还没有人敢骂他?不过,前几天我遇上了辛飞,只怕师父已经来到了京城。” 沈春风点点头:“那太好了!” 凌风云含笑道:“几位壮士,这次武斗全靠大家的鼎立合作,凌风云感激不尽,特为大家洗尘?” 凌春风拍着手道:“好呀!爹,不妨请小姨为大家奏琴一曲为大家庆功,如何?” 凌风云摇摇头:“春儿,你小姨是轻易不见客的,只怕不行?” 凌春水拍拍胸脯:“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她朝沈春风一笑:“阿风哥,你也奏琴一曲,如何?” 沈春风婉言谢绝:“郡主,实在对不起,我的伤势还未痊愈,只怕没有闲情逸致来奏琴,让郡主失望了!” 凌春水惋惜地道:“那多可惜,你的琴技那么好?” 众人都骑上马,飞快地向‘逍遥府’奔去。 柳乘风奇怪地问:“阿风,你什么时候学过琴?” 沈春风神色一黯道:“那应该是五年前,我跟一位朋友学来的,如论琴技,她定为第一。” 凌春水笑了:“我知道了,她一定是个女人,对不对?” 沈春风轻叹一声,才缓缓地道:“不错。她不但是个女人,还有我的妻子。” 凌春水神色一变,脸上流露出一股失望之情:“阿风哥,她是你的妻子呀?那么,她一定很美,对你一定很好,对不对?” 柳乘风感慨地道:“想不到你居然在江湖上成了家,不知道她是谁?” 沈春风轻叹道:“她是我的第二个妻子,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唉,她背叛我,我也不会怪她?她的美貌仅次于我的第一个妻子,冷艳高贵,一向高高在上,有一种天生领导者的气质。她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她的琴技更是达到了可以用琴音杀人于无形的地步。” 凌春水听得目瞪口呆:“阿风哥,你们之间并没有感情,她为什么要嫁给你?” 沈春风目光迷离,神情恍惚,往事不堪回首啊!半晌才缓缓地道:“有些事情一言难尽,如果不是她有了我的女儿,他们应该是最好的一对,都是我对不起他们?” 凌春水不解地问:“阿风哥,你的话我们不太懂?” 沈春风叹道:“她是我的妻子,但是她却爱上了我的哥哥。他们说得上是生死之恋,爱得刻骨铭心,可惜却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当年我有意成全他们,但是他们却顾忌一些世俗的偏见,一个回到了大漠抚养小莲成人;一个却回到了少林寺做了和尚。” 柳乘风惊喜地问:“阿风,你有个哥哥,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沈春风神情忧郁,淡笑道:“我不但有个哥哥,还有一个姐姐呢?不过,我们都不是一个母亲生的。” 凌春水笑了:“阿风哥,想不到你爹挺风流的?” 沈春风苦笑道:“其实大哥又何必这么做,我挺对不起他们?” 柳乘风道:“有些事情真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阿风,如此看来,你生平最爱也最恨的女人一定是你的第一个妻子?” 沈春风双手紧紧攥住,声音已有些涩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恨不恨她?她长得太美了,不知有多少人爱慕她?也不知有多少人想娶她为妻?我娶了她,自然遭到不少人的嫉妒。唉,虽然她离开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却不该把我们的孩子送给别人?” “你找过孩子吗?” “我见过孩子,今年已经有七岁了。可是我不敢去找他,万一他要问我,他的母亲在什么地方?我如何回答他?何况救他的人对他非常关心,我不想打破他们的平静?” 柳乘风安慰道:“你不必难过,当他长大成人,就会明白?” 沈春风沉默不语,目光痴痴地盯着灰茫茫的天空。前尘往事,悄然如烟,思绪如潮。 天色已近黄昏,吹起了冷幽幽的风,如同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二) 众人回到“逍遥府”,凌风云便开始为大家庆功。 凌风云温和地道:“各位壮士,这是凌某专承从‘富贵楼’订来的酒席,特向大家庆功,大家不醉不归!” 凌春水兴奋地道:“我去请小姨为大家奏琴一曲。” 她欢快地跑进‘明月轩’:“小姨,小姨。” 亭子里,正坐着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大约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模样,美艳绝伦、雍容华贵,那神情妩媚动人,娇美之极!那身子,婀娜多姿,透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魅力;一颦一笑,一哀一怒,让人魂牵魂萦、浮想联翩。 韩素月转过头笑道:“春儿,何事如此开心?” 凌春水伸手抱着她的胳膊肘儿:“小姨,爹终于赢了!我们正在为他们庆功呢?春儿想让小姨为大家奏琴一曲,为大家助兴,好不好?” 韩素月笑骂道:“你这傻丫头,老是给小姨添麻烦?” 凌春水撒娇地道:“不嘛,小姨,你快跟我出去嘛!” 韩素月和搂着她,笑了:“真拗不过你,好吧!小姨就用你那台无价之宝‘绿玉’,好不好?” 凌春水吓了一跳:“小姨,千万不要用此琴。听月亮姐姐说过,‘绿玉’琴通体是万年玉石所制,琴弦是千年冰蚕丝所系,能散发一种冷寒之气,透入五脏六腑,丝上还有寒毒呢?徐非武功高强之人,难以弹响此琴。而且,跟琴接触久了,将有生命危险呢?春儿还有把琴还给他吧,以免让小姨受到伤害?” 韩素月微笑道:“春儿,小姨可没有这么娇贵?不过,小姨听你的,就用另一台吧!” “我去拿。”凌春水跑进房间中,抱出一台古琴,目光朝四周望了一眼,伸手又把素巾包裹的‘绿玉’琴一起了抱了出来。 韩素月摇摇头:“春儿,你这是干什么?” 凌春水娇笑道:“我把‘绿玉’还给他,以免放久了害了小姨,那才不划算呢?” 韩素月嗤笑道:“你这丫头,小姨可不是弱不禁风?” 宁儿跑了进来:“小姐,给我拿吧!” 来到大厅外,凌风云已经在屏风后垂下一道帷纱,韩素月紧低着头进去,朝大家道了道福:“让大家久候了!” 凌风云微笑道:“素月,过来见见几位壮士,多亏了他们的相助,这次武斗赛才能化险为夷。” 韩素月抬起头来,柳乘风、庄宇和铁翼几人都不由惊为天人,沈春风轻瞥一眼,眉头微皱,似乎感觉到此女人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而已。 凌风云伸手指着柳乘风:“这位是柳壮士柳乘风。” 柳乘风含笑示礼。 凌风云又指向铁翼:“这位是铁壮士铁翼。” 铁翼脸上带着夸张地笑容,连声道:“姑娘真格靓!” 韩素月俏脸一红。 庄宇笑容满面地道:“韩阿姨,我是小雨点庄贤渝,五年前我们见过?” 韩素月大感意外,含笑道:“五年不见,不但个子高了,人也长得一表人才?” 庄宇脸色微红,只觉得当年的这位小阿姨变得比五年前更加美丽,透出一股无穷的魅力。 凌风云忙道:“这位是沈壮士沈春风,这次能够大获全胜,全靠他的功劳。” 听到一声‘沈’字,韩素月娇躯一颤,凌春水也抱着‘绿玉’对沈春风道:“阿风哥,你的琴还是收回去吧!” 沈春风淡然道:“郡主,这琴已经送了,那有收回去的道理?” 凌春风不高兴地道:“你明明知道我们弹不响此琴,还把它送给我们,岂不是害了我们?” 说着,把琴往沈春风怀中一送。 韩素月抬头与沈春风相视一望,相互之间不由自主地涌出熟悉的感觉,偏偏韩素月一时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 沈春风目光看着韩素月,心头蓦然地想起她是谁?他简直不敢相信她就是那个与“勾魂仙子”水映霞、“天魔女”君瑶仙、“天狐妖女”胡菁齐名江湖的‘玉面妖姬’韩素素。她居然是凌王爷的小姨子。 沈春风只朝她点点头,便坐了下来,他唯恐韩素月认出来,那么麻烦将永无休止。他知道韩素月这个女人的脾气,敢爱敢恨,如果缠上你了,上穷碧落下黄泉,不休不止,是他遇上的一个最难缠的女人。 当韩素月转过身去,沈春风终于嘘了口气,他心中忐忑不安,只希望马上离开“逍遥府”,离韩素月远一点。 韩素月在帷纱后坐了下来,便心头恍然,认出了沈春风就是那个五年前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痴醉迷离的沈原,那个风雅华贵、高傲倔强、不可一世的英雄剑客,虽然他的模样改变很大,但是这个声音还是很熟悉。他对自己的语气还是那么冷淡,她的心不由感觉到了几分忧伤。 她纤荑一扬,轻轻弹奏,心里不由自主地想起最后一次与沈原分别的情景,她迷恋他的俊美绝伦,他不可一世的英雄气魄;她想着他疯狂的激情,想着他温柔动人的声音;还想着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剑法,那无怨无悔的痴情,那嫉恶如仇的性格。想着想着,她弹奏起了那曲“沉醉东风”中的别情,曲声悲凄婉啭、愁肠百啭,而又情意款款。 凌风云心中大感意外,想素月今天居然弹奏起如此悲泣的曲子。 沈原右手握着酒杯,心中百感交集,只有他心里明白,这曲子是自己教她弹的,而且是他们离别时素素含着泪弹奏的。他心里已经明白韩素素已经认出了自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曲声尽,韩素月低唔一声:“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啪”沈原手中的酒杯不由破碎了,酒流了满手。 庄宇惊声问:“师父,你怎么了?” 众人都不由朝沈原望去,他心中一时惶然,不知所措:“对不起,我不胜酒力,一时失礼。” 他站起身来,对凌风云歉意地道:“在下身受内伤,想去运功疗伤,各位慢用。” 韩素月霍然站起,那沈原已经冲了出去,便听到“咚咚”二声,传来一阵稚嫩地哭声。 沈的这才发现自己撞倒了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他慌忙地扶起他,柔声道:“有没有受伤,叔叔真是对不起?” 那孩子抬起头,一张小巧的娃娃脸上,镶嵌着一双明珠似的大眼睛,灵巧的鼻梁一耸一耸地,小嘴唇翘翘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滚落了下来,一双小手捂着腿:“好痛!” 沈原抱起孩子,把他放在膝上,右手轻轻揉着他的腿,温和地问:“还痛不痛?” 那孩子摇摇头,小脸蛋上破绽为笑:“不痛了。” 听到孩子稚嫩的声音,韩素月心里一紧,急忙奔了出来,焦急地喊道:“君儿,君儿。” 孩子从沈原怀中钻出来,扑进韩素月的怀中:“娘亲。” 韩素月抱紧君儿,抬起头,正与沈原双目相遇,沈原歉意地道:“对不起?” 君儿瞪着一双大眼睛,稚嫩地道:“娘亲,叔叔的手好灵哟,他一摸君儿,君儿就不疼了。娘亲,你的头经常痛,要不要让叔叔摸摸,一定也不会痛的?” 沈原一怔,韩素月羞赧地对他道:“小孩子的话,你别当真?” 沈原望着她美丽的容颜道:“你经常头痛吗?” 韩素月听到他关切地问候,一时感动地流下了眼泪:“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君儿奇怪地问:“娘亲,你为什么要哭呀!君儿都没哭?” 沈原也不知为何,见到她的泪水,一时情不自禁地伸手拭干她的眼角的泪,轻轻地道:“你没事吧!” 韩素月一时感到无比的兴奋与激动,纤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轻轻呼唤着:“阿原,我这是不是在做梦?” 她泪光潸潸,心里紧张极了!深怕沈原又一次离自己而去,心情又激动又兴奋,忘情地扑进他的怀中,深情地叫喊着:“阿原,阿原,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小姨?”凌春水一行人冲了出来,望着两人相拥的情景,一时全部惊呆了! 沈的急忙推开她,淡漠地道:“素素,松手?” 他心情感到格外的糟糕,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韩素月被他推开,不由跪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腿:“阿原,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真的很爱你。我一直想着你,想着我们在一起快乐的时光,那时候你奏琴,我跳舞给你看、唱歌给你听,抑或我奏琴,你舞剑,我最喜欢你舞剑。我每时每刻都在怀念那美好的时刻,连做梦都在想你。” 沈原淡淡地道:“素素,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干什么?” 君儿好奇地望望娘亲,又望望沈原,怯生生地道:“娘亲,他是不是我爹爹?” 韩素月伸手抱过君儿,激动地道:“阿原,他是君儿,是我们的孩子。” 沈原烦躁地吼道:“韩素素,够了,你少在我面前摆起你那张虚假的面孔,我受够了!” 韩素月摇摇头:“阿原,我是真心的。” “真心?‘玉面妖姬’韩素素,你真是不知羞耻?江湖上谁不知道你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四处沾花惹草、风流无比。我的孩子,亏你还真说得出口?不知跟那个男人留下的种,硬栽在我的头上,你是什么意思?” “阿原,我是个风流的女人,可你也不能侮辱君儿?”韩素月痛不欲声地道:“我真的没有骗你?” 沈原冷笑道:“没有骗我?你骗我还没有骗够,是不是?当年我大哥抛弃了你,你怀恨在心,见我武功高强,就投进我的怀中。你利用美色,把我哄得团团转,然后又利用我替你报仇,但是你万万想不到他会是我的哥哥,我素未谋面的亲哥哥,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你忍受不了这一切,便又去勾引‘天玄教’的白圣衣,残害雪姬跟小莲,你连一个四岁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人?如果不是我发过誓:不杀女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韩素月伤心欲绝:“阿原,你听我说。我开始是爱着方大哥,接近你也是为了报复方大哥的负心。可是跟你一起这么久,我渐渐爱上了你,我曾经放弃过报仇,只要永远跟你在一起。可是,你根本不爱我,你抱着我,却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你叫我情以何堪?你呢?你之所以跟我在一起,只是把我当成你泄欲的工具,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伤心,所以我狠下心来,要你们斗个你死我活。我想不到你们会是亲兄弟,更想不到阴雪姬居然是你的妻子。你们兄弟俩居然爱上了同一个女人,真是莫大的讽刺?我恨阴雪姬,她有什么好呀!冷冷冰冰的,为什么这么多男人都喜欢她?方大哥爱她,你也爱她,还有‘天玄教’的白圣衣两兄弟为了她,不惜反目成仇。阿原,我相貌的没有伤害她们,这都是白玉霜搞得鬼,我真不知道她跟你的关系,无意中说出来的。我想不到白玉霜那女人对阴雪姬恨之入骨,听我说你跟阴雪姬有个女儿时,她当时简直像个疯子。她扯着我的头发说:‘不可能,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她还告诉我,她要让阴雪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她还想害小莲,她容不得小莲活在这个世上。我四处打听你的消息,想给你通风报信,可是你却不知所踪。后来,姐夫传信来说我姐姐病逝了,我匆匆赶回京城奔丧。姐姐下葬没有多久,我才发现自己怀了你的孩子,便回到家乡生下了君儿。阿原,你听我说,我说得都是真的,我真的爱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沈原退开身,冷漠地道:“对不起?不错,我从未爱过你,我们之间只不过是在互相利用罢了。五年前我这么说,五年后,我还是这么说。我慎重地告诉你,不管这孩子是不是我的,你别利用孩子威胁我,我不会吃这一套?” 韩素月伤心地道:“为什么?阿原,我知道我配不上你。阴雪姬比我年轻,比我美丽,而且又是大漠的公主、圣女,可是她根本不爱你,她爱的是方大哥,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 沈原怒了:“不用说了?” 韩素月伤心欲绝地道:“我要说。阿原,为什么爱你的人你不肯接受,偏偏不爱你的人你却苦苦追求?你想想,俞红冰如此,阴雪姬如此。俞红冰仗着天下第一的美人,明明嫁给了你,却又跟情人藕断丝连;阴雪姬明明跟你有了孩子,却又不甘寂寞勾引你的大哥。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如此固执,对她们念念不忘?” 沈原瞪着韩素月:“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算什么东西,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小姨,阿风哥,你们不要再吵了?”凌春水上前劝阻道,目光中满是哀伤。 君儿抱着沈原的腿:“爹爹,你不要跟娘亲吵了,好不好?” 君儿原本想甩开君儿,但是又硬不下心来,望着君儿的小脸,这孩子果然长得跟自己很相似,简直是自己小时候的翻版。 沈原拉开君儿,柔声道:“君儿乖,我要走了!” 君儿伤心地道:“爹爹,你不要走,你不要丢下君儿,好不好?君儿好想爹爹,连做梦都想?娘亲说:爹爹是大英雄、大侠客,他要杀坏人,没有空来看君儿。可是,别人都说娘亲的坏话,还骂君儿是野孩子?” 沈原温柔地道:“君儿,我还有重要的事情,不能留下来?” 君儿失望地道:“爹爹,我知道你不喜欢娘亲,是不是?” 沈原一时搪塞:“君儿乖,大人的事情,等你长大以后就明白了!” 君儿懂事地道:“我知道,爹爹不喜欢娘亲,可是娘亲喜欢爹爹。爹爹,你以后还会来看君儿吗?” 沈原蹲下身,抚着他的头:“君儿,我一定会来看你?” “爹爹,说话可要算数哟,我们打勾,好不好?”他伸出小手指,望着可爱的小脸,他还是狠不下心来拒绝,伸出修长的手指勾在他的小手上,笑着在君儿脸上亲了一口。 沈原站起身,回头静静瞅了柳乘风一眼,淡淡地道:“少爷,打扰王爷这么久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走了?” 柳乘风点点头,对凌风云双手一揖:“王爷,再会。” 凌风云此时心里却有些微疵,他想不到君儿的父亲居然是沈春风,却更想不到沈春风并不爱素月,倒是希望他走得越远越好!对沈春风的好感大减。脸上却露出淡淡地微笑:“多谢两位壮士援助,凌某感激不尽。” 柳乘风正要说话,沈原插话道:“少爷,我们走吧!” 看着他们跨出大门,韩素月忍不住抱住君儿痛哭,君儿懂事地道:“娘亲,你不要哭,爹爹他会回来看我们的?” 凌春水紧咬着唇,眼中泪光潸潸,灵儿在一旁道:“小姐,阿风哥的琴还没有拿也!” 凌春风回头抱起琴,追了出去,也不管凌风云在后面呼喊声。 她匆匆奔了出去,呼喊道:“阿风哥哥。” 沈原停住身,回过头去,凌春水把琴放在他的怀中,依依不舍地道:“阿风哥哥,你还会到我家来玩吗?” 沈原不知如何对她说不好,凌春水目光中不由闪出失望的神色:“你不来看小姨和君儿吗?君儿是你的儿子呀,难道你真的是那么无情的人吗?” 沈原淡淡地道:“以后再说吧,再会!”转身跟着柳乘风匆匆离去。 望着沈原远去的身影,凌春水禁不住泪眼朦胧,泪珠儿如断线的珍珠似地落下来。 第二十二章 春梦了无痕 (一) 沈原走进院中,迎面立着一道身影吓了他一跳,他抬头一瞧,原来是卓青青。 卓青青茫然地望着他:“乘风真的不会喜欢那个贱妇?” 沈原苦笑道:“卓姑娘,我怎么会骗你呢?嫦娥郡主怎么会喜欢乘风呢?她有一位未婚夫叫庄宇,他们从小就订了亲的。” 卓青青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明眸中不由闪出汪汪泪花。沈原平生最怕看见女人哭了,一时手足无措:“卓姑娘,你不要哭,有话好说。” 卓青青摇摇头,悲痛地哭泣起来:“你骗我,这一切都是你们联合起来骗我的,是不是?为了乘风,我耗费了五年的青春,早知如此,我应该嫁给庞师兄,又何必受这窝囊气?” 沈原安慰道:“我没有骗你,我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绝对不会骗你。你如果对自己没有信心,胡乱猜疑,岂不是更让自己往牛角里钻?感情的事要相互信任和谅解,如果一味地猜疑、不信任,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 卓青青睁大了迷茫的双眼:“可是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乘风他根本不会喜欢我,他心中一定还有别的女人?” 沈原柔声道:“你要对他有信心,也要对自己有信心?就算他心中有别的女人,你如果爱他,就要处处为他着想,全心全意去爱他。如果像你这样一味地猜疑、不信任,他就对你的胡闹蛮横,原本对你的感情便会越来越淡化了,而你也慢慢地把他推向了别的女人的怀抱。” 卓青青心头一震,不敢相信这话出自沈原的嘴中,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沈原只不过是个下人,一个下人怎么会说出这些话呢?而且十分有说服力? 沈原微笑道:“你一定感到震惊,不相信我会说出这些话来,其实这都是我经历过的事情,比谁都清楚?” 卓青青睁大了明亮的眼睛:“是吗?能不能跟我说来听听?” “这……”沈原神色黯然,犹豫了许久。 卓青青幽幽地道:“这一定是你的隐私,我们非亲非故,你怎么可能向我倾诉,就当我没说?” 沈原抬起双目,那目光忧郁地让人感到心碎,令卓青青心头一颤栗,心却在不知不觉中跳动不已,涌起一股自己从来没有的感觉。 沈原那忧郁的眼神中不知不觉中涌出一道哀伤,信步走进了凉亭中,卓青青不由自主紧随其后:“阿风,如果你不愿意,我绝对不勉强,何况还是你的隐私?” 沈原菀然一笑,那笑容如沐面生花,阳光灿烂般美好,令卓青青心弦一动,她从来没有见过笑得如此让人心动的脸,让人心头的烦恼也随即消逝,不由也感染到了他的笑容。 沈原轻笑道:“你瞧,现在多好!”他眉宇间却又凝重起来:“怎么说呢?你应该听过乘风提过,我在十年前失踪过。其实在那几年时间中,我却在江湖上轰轰烈烈地闯荡,决心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却遇上了今生最爱的女人。她长得太美了,凡是见过她的男人都会深深被她沉醉,爱得不能自拔,我也是其中之一。后来,机缘巧合,我们在‘死亡谷’不期而遇,经过患难相交,又因为我的一片痴心,终于感动了她,我们便在‘死亡谷’成了亲。后来,就是因为我的不断猜疑、不信任与疯狂地占有欲,把她逼进了一直深爱她的青梅竹马的情人怀抱中。当时我简直疯了,为了她,我不停地跟她情人相斗,我疯狂地杀人,疯狂地寻找她,让她对我不寒而栗,对我已失去了爱。当我清醒过来,已经后悔莫及。我知道自己双手沾满鲜血,不再配得上她,便黯然离去。从今以后,我只希望她过得幸福、快乐,就心满意足。唉,卓姑娘,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 卓青青惊奇地问:“你真得杀过不少人吗?” 沈原笑道:“不相信吧!说出来吓你一跳,我杀的人没有几千,也有几百。光是六年前那一战,我单枪匹马闯进‘阎王宫’,就杀了三百多人。” 卓青青脸上不由流出惊恐的神色。 沈原大笑道:“你不要紧张?人在江湖,你不杀他,他便杀你。其实‘阎王宫’里的人,都是可杀之人,他们全是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杀手,死在他们手中的生命不计其数,我这也是替天行道?” 卓青青忍不住摇头:“好歹他们是几百条人命,你怎么下得了手?” 沈原悲愤地道:“这不能怪我,只能怪他们的宫主得罪了我。他杀死了我的亲生父亲,又伤残了我的母亲,用各种各样的刑具残害我。他挑断了我的手筋与脚筋,在我身上割了一百多刀,灌下了天下十大剧毒的鹤顶红,让我生不如死。不但如此,还把我扔进‘死亡谷’,要让我身受狼吻虎口,你说这个仇该不该报?就因为我念念不忘报仇,双手沾满了几百条人命,红冰才会离开我的。唉,这怎么怪我呢?” 卓青青吃惊地道:“原来是这样呀?” 沈原道:“卓姑娘,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连乘风也不知道,你可要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卓青青点点头。 沈原微笑道:“现在你应该知道如何去做了?其实乘风性格比较内向,容易把感情埋藏在心里。” 卓青青脸色略红:“谢谢你!” 接着她黯然失色,不由又落下泪花:“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这样多愁善感,喜欢流眼泪?唉,我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就算受了多大的委屈也不曾落下一滴泪水。二十五年了,我一直把自己变得坚强,逼自己去学习男人的东西,相信自己绝对不比男人差。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忍不住扑进他的怀中,嘴中叫着:“阿风,借你的怀抱让我痛快地哭一哭吧!” 沈原一时手足无措,尴尬万分。 卓青青双手环在他的腰上,把头深深埋入他的怀中,感受到鼻翼间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传来。 她轻轻抽泣道:“我知道自己根本比不上男人,从十年前我娘离开我以后,我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女孩,帮助我爹管理‘中原镖局’。我只知道不让爹失望,不让大家失望,这么多年来拼命去打理‘中原镖局’,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是个女孩子,也应该有自己的感情与生活。这二十五年,我一直在为别人而活,也应该为自己活了。” 沈原轻轻推开她,轻声道:“这些事情你自己应该多想想,我帮不了你,抱歉。”他转身便离开了卓青青。 望望天已近黄昏,沈原感觉到不可思议,自己居然把埋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秘密都说了出来,还说给柳乘风的未婚妻卓青青听,自己是不是疯了! 卓青青默默地望着沈原远去的身影,决定好好为自己打算,她知道自己今夜一定睡不着。 当她刚到房门前,却赫然发现柳乘风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心里怦怦直跳,暗想:“不知道他是否看见我扑在阿风的怀中哭,他会不会吃醋?” 两人相互凝视了许久,卓青青却又感觉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在柳乘风的眼神里并没有什么情感? 卓青青终于沉不住气了,淡淡地问:“有事吗?” 柳乘风原本有许多话跟她说,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却冒失地吐出一句话来:“青青,我们应该好好冷静冷静。” 卓青青心里一沉,鼻子一酸,感觉到他们之间五年的感情已经完了,不由冷冷地道:“是吗?” 柳乘风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想变成这个样子,青青,我……” 卓青青冷冷地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柳乘风双手轻轻摩动着,终于开口道:“你早点安歇。” 话落,却朝后院而去。 “砰”卓青青重重地踢上门,身子靠在门后,不由得泪水哗哗直往下流,她慢慢地蹲下身来,双手抱紧身子,痛哭起来。 (二) 柳乘风烦恼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终于鼓起勇气敲响阿风的房门。 “进来。”一阵清亮的声音传来。 柳乘风推门一进,正要休息的沈原愕然望了他一眼:“乘风,你怎么了?” 柳乘风紧咬着双唇,嚅嗫道:“阿风,我们能不能换换房间?” “换房间?”沈原大吃一惊:“你这是什么回事,难道你们还没有和好吗?” 柳乘风苦笑道:“你也知道我跟青青正在打冷战,而我的房间正好在她的隔壁,进进出出太尴尬,所以想找你换换房间,这样也能给彼此一个时间,好好冷静一下。如果实在谈不拢,我想过几天就回洛阳去,以后我跟她之间便形同陌路,两不相干了!” 沈原眉头紧锁,沉思了片刻道:“好吧!谁叫我没有理由拒绝你,何况我也不愿看你左右为难。不过,我可告诉你,你要早点自理好这件事?” 柳乘风兴奋地道:“多谢了!你尽管放心吧!我会好好考虑的,毕竟这是我的终身大事。” 沈原自床里取出一个长形包裹,然后抱起卓上的‘绿玉’琴出了房间。 到了前院右厢房,这儿也颇为清静,青瓦绿墙,红柱雕梁,绿林葱郁间,憩居着这幢小巧的房子。看来“中原镖局”当年还是档次挺高呀! 房子别具一格,左右各有两间房间,柳乘风与卓青青正好居中间紧紧相连着,另两间堆满了杂货。 沈原轻叹一声,伸脚踢开房门,又反脚使劲把门带上,把正蹲在门后的卓青青吓了一跳。 沈原把包裹和琴放在桌上,打着呵欠,撇了撇嘴,见到桌上有一壶酒,忙拿起往嘴里灌,正好解解渴。饮完差不多一壶酒,便飞快地脱掉身上的衣服,把自己扔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也许是因为比武场上身受内伤,感到格外的疲惫,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卓青青抬起头,睁开哭得红肿的眼睛,双唇紧咬着,许久才站起身来。 她轻轻坐在床上,思索了片刻,又站起身,来来回回踱了许久,目光中不由流露出一股坚定而又妖异的笑容:“柳乘风,你想甩我,没门?” 卓青青轻轻打开门,天色已经漆黑,如同一只大锅底,伸手不见五指。 她轻手轻脚走近房门外,伸手一碰房门,谁知门居然打开了,卓青青兴奋极了:“这家伙睡觉连门都不拴,真是天助我也!哈哈,柳乘风呀柳乘风,我非让你娶我不可?” 进入房间,她拴上门,轻轻摸黑到了床边,她努力控制住自己激动而兴奋的心情,伸手脱光自己的衣裳,钻进了被窝。 她紧紧依在沈原的身边,伸手在他身上摸索着,全身感到一股奇异的燥热,紧紧抱住了他,把火热而又柔软的嘴唇吻在他冰冷的唇上。 沈原睡得正香,悠然感觉到全身燥热,卓青青那生涩的吻,触动了他心底身藏已久的欲望,不由反手翻身把卓青青压在身下,反吻着她。 卓青青吃了一惊,却见对方开始吻得温柔而又体贴,浅浅的、暖暖的,如同饮茶一样,慢慢地品尝着,让人深深为之沉醉,她不由暗想:“我喜欢这个吻,跟以前不一样?” 但是令她感到奇怪的事情,好象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有一种很熟悉的香味从他身上传出来,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一时也摸不清楚那里有问题? 倏然,对方的吻越来越深,如同醇酒一样,越来越狂热,并且用舌尖启开她的嘴唇,把舌尖伸进她的口中与她的香舌缠绕着,吻得她晕头转向、兴奋不已:“柳大哥,想不到你的吻技这么厉害?”接而又不开心了,鼻子酸酸的:“哼,一定是平时到那些勾栏妓院里跟那些狐狸精学来的?” 当对方松开口,她不由脸色燥红,紧促地喘着气。 此时,对方吻到她的耳边,她感觉到一阵酥痒,麻麻的,全身如面条般酥软下来,紧紧贴在对方的身上,感觉到心底一股强烈的欲望带了出来。 对方顺着她的脖子向下吻着,轻轻地咬着她的高耸的**,一双大手抚摸着她,带着两团火似的,探向她的处女地,她不由得全身颤栗而酥软,双手把对方抱得更紧了。 正在卓青青感到全身如团火烧时,一阵剧烈地痛疼让她差点尖叫起来,她恨不得拿把刀把对方阉了。她简直想逃避,想不到第一次居然如此痛,她的手指深深地掐进对方的背脊上,但对方把她紧紧压住,真是有心无力,只好无奈地放弃了抵抗。 渐渐地,她开始适应起来,被带出隐藏的欲望,不由自主地随着欢欲地激情疯狂缠绵,不死不休,就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她也绝不退缩。 门外,是漆黑而清冷的夜色;房内,却是炽热而又旖旎的春色。但是,似乎一场悲剧正在上演。 (三) ***欲的卓青青清醒过来,她只感觉到全身如同散了架似的难受,但一想到昨夜疯狂的激情,全身不由红得像只熟透的虾公,难以言欲。 卓青青支撑着身子坐起,转身透过微弱的光芒向身旁望去,脸色倏变,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她爬起身,匆忙穿上了衣裳,双手揉揉眼睛,望着沉睡的沈原,她瘫软在地上,口中喃喃地道:“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呢?我明明感觉到是乘风,怎么会变成阿风呢?这绝对不可能?不行,快点想个办法,不然我非发疯不可?” 卓青青爬起身,整理好床铺,昨夜的放纵正好把床单弄得乱七八糟,一大半已经掉在地上,而自己的那落红正好在床单上面,便从房中取出剪刀,轻轻把落红剪下。 望着沉睡如婴孩般的沈原,她身子向后退去,保佑沈原洒这么快醒来。 她手足无措地向后退去,却碰落了长形包裹,吓得她的心快飞了出来,悄悄地向床上瞄了一眼。 却见沈原翻了个身,口中叫了一声:“红冰,红冰,不要离开我?”接着又沉沉睡去,吓得卓青青又一次瘫软在地上。 她双手拾着散落和包裹,却见是一只方形锦盒,那锦盒精美极了!上面镶满了各色各样的宝石,边缘上镶了一圈细小的金刚钻,闪耀着迷人的光彩,诱惑着人的心,充满着无穷的魔力。她不由睁大了惊骇的眼睛:“想不到这家伙这么多宝贝?” 轻轻打开盒子,里面分四层,用柔软而腥红的里子笼罩着。第一层是一根细如毛发的金色长针,尾端系着一根根细腻而柔软的长丝;第二层是一根根三寸长的银针;第三层摆了一块漆黑的磁石;第四层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瓶子,晶莹剔透,宛若水晶般美丽。 关上盒子。卓青青又拿起一根长箫,箫身是名贵的美玉所制,不知为何美玉上染上一丝丝的血痕,上面镶嵌着许多的珍珠、宝石,箭尾飘飞的居然是金丝所制的金穗,拿到手中还隐隐有些沉重。在箫旁躺着一块黄金打制的圆形牌子,一面用珍珠镌刻着“至尊无上”四字,另一面是只凶猛的兽面,张着嘴,锋利的牙齿闪着寒冷的光芒,一双眼睛中射出冷利的寒光,整个兽面是由无数的珍珠所组所,百眼睛却是两颗绿色宝石镶嵌,显得活灵活现。 她把东西放入包袱中,最后是一轴画卷,她轻轻打开,眼睛不由猛然一亮,上面画着一对神仙伴侣。 那美人眉目如画、眼若春水,鼻似琼瑶,唇似樱桃,袅袅娜娜、翩翩若仙,时而缥缈似观音,时而灵巧似精灵,时而狐媚似妖精,时而纯洁似天仙,万种风情,尽情地飞跃画卷之上。画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那美艳绝代、风情万种的美貌和韵味,令谁见了她都会忍不住拥在怀中呵护、爱恋她一生一世;那男子俊美绝伦、眉清如月,闪烁着奇异的力量,眼睛如宝石般闪烁着迷人色彩;温柔的笑容中带着迷惑、邪异的魔力;鼻若悬胆,透着一股倔强的性格;唇呈弧形稍薄,透着淡红,嘴角上翘,带着无邪的笑容。他身形瘦削,白衣胜雪,那无比绝伦的气质与风姿,恍若仙风道骨的神仙。 卓青青发现在画像上写着一首诗:“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落款是:沈原于死亡谷与妻红冰共欢之作。 卓青青正沉浸在两人美妙绝伦的风姿中,蓦然身后传来一阵大叱:“你在干什么?” 卓青青吓得画卷掉在地上,抬起头来,却见不知何时沈原立在身后,目光如两把利刃般射来,脸色铁青,身子中似乎蕴藏着快要爆炸的力量。 卓青青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手足无措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跟乘风换了房间?吓得不小心把东西掉在地上,我……我帮你?” 话未落,沈原伸手抓起她的手臂甩了过去,大吼一声:“谁叫你乱碰我的东西?” “啊!”卓青青的手臂被他拧得生痛,眼泪不由掉了下来。 沈原拾起画,伸手轻轻拭去上面的灰尘,痴情地望着画上的爱妻,喃喃地道:“红冰,红冰,你不要生气,都怪我不好?” 他深深叹了口气,动情地道:“你知道吗?昨夜我又梦见了你,我们以大地为床,白云为被,是何等的快乐。唉,那到底是梦境,你如果能从画中走出来就好了?” 他忧虑地叹着气,又轻轻地、小心地卷起画轴,把东西全部放包裹中。 回过头,他看着跌倒在门后的卓青青,冷冷地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卓青青爬起身,嚅嗫着:“我……” 不知为何,面对柳乘风,她厉害得像个泼妇,一点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但是面对沈原,她胆怯的像个小媳妇,感到有几分惧怕。 沈原冷冰冰地道:“你给我记住,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我的房间,不准动我的东西?” 卓青青一愣神,被对方寒冷的声音吓了一跳,接而又回过神来:“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这是我家呀!” 她忍不住跳了起来,叫道:“这是我的家,你凭什么命令我?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下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话落,沈原那双冷寒若冰的目光盯着她,令她不寒而栗。卓青青不服输地回瞪着他,不甘示弱地道:“你干什么?谁怕谁呀?你给我牢牢记住,这里是我家,我是这里的主人,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叫?” 沈的眉头一皱,伸手提起卓青青扔了出去,紧接着“嘭嘭”重重关上了房间。 卓青青摔得好痛,她想不到阿风会把自己扔出来。 她努力爬起来,伸脚正想狠狠踢门发泄怒气,但无奈全身无力酸痛,只好做罢。 她推开门,双缓缓关上门,在门后靠着,深深闭上了双眼,然后把自己扔在床上,烦躁地用被子蒙住头,唉声叹气:“怎么办?怎么办?” 沈原只感觉到自己好累,似乎跟女人奋战了一夜似的。但是,被卓青青一闹,倒没有多想。他推门离开房间,准备好好去洗一个冷水澡清醒清醒。 第二十三章 风起云涌 (一) 郭千军气急败坏地回到“乾王府”,迎来过来一位青衣奴仆,恭敬地连声向他问候:“郭先生。” 话未落,便被怒火冲天的郭千军破头一拳,死于非命,吓得大家纷纷逃窜,不知所措。 闻迅而回的“乾亲王”赵青峰急冲冲赶来,脸上蕴含着怒气,长袖一甩:“郭先生不要太生气,这笔帐我们会有办法讨回来的?”便吩咐人把地上的人拖下去埋了。 郭千军咬牙切齿地吼道:“气死我了,臭小子,老夫非报这个仇不可?” “师父。”郭尧、郭贵、郭财和郭久纷纷追了进来。 郭千军瞪着一双雷公眼,狂吼道:“一群没有用的东西,还好意思滚回来?” 郭尧战战兢兢地道:“师父,你不用难过?那些家伙猖狂不了多久,只要娘娘一到,马上找他们算这笔帐?” 郭千军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让娘娘知道师父连一个毛头小子都应付不了,你是不是想让大家看师父的笑容?你叫为师这张老脸往哪里搁?真是气死人,这下好了,你们这群臭小子,平时老以为自己了不起,老子天下第一是不是?不但在比武场上败给了别人,连师父也吃了哑巴亏,真是混蛋。那臭小子,他杀死了武儿,老夫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赵青峰安慰道:“郭先生,请稍安勿躁?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这岂不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你这么自负傲慢,自以为天下第一,还不是输给一个黄毛小子?” 郭千军雷霆般吼道:“老子不想等?那臭小子,他不但杀死了我的武儿,还让老夫丢尽了脸,老夫一定要报这个仇?” 赵青峰道:“既然如此,本王替你们想一个万全之策,如何?不过,本王有一个条件,不知郭先生是否答应?” 郭千军道:“只要能让那小子死无葬身之地,什么条件老夫都答应?” 赵青峰微笑道:“条件很简单,本王希望先生能收犬子为徒,如何?” 他虽则瞧不起郭千军这个人,但是好歹此人的功夫比自己手下的强,何况他的身后有魔帝、尤娘娘,还有鬼域撑腰,如果他日成就大事,这些倒可以好好利用利用。如果光明正大地利用,只怕落人口实,让鬼域的人心寒,如果让自己的儿子拜在郭千军的名下,岂不是名正言顺地利用他们了?赵青峰心里暗暗算计着郭千军。 郭千军一怔道:“原来王爷要我收小王爷为徒,这倒没有问题?” 赵青峰大喜,转身呼道:“赵宁,去叫小王爷过来?” 赵宁躬身道:“王爷,小王爷还没有回来呢?” 赵青峰眉峰紧蹙,怒道:“什么?赵宁,叫几个把小王爷叫回来,如果他不听,抓也把他抓回来?” “是”赵宁领命退下。 “爹,是谁又惹你生气了?”一阵轻柔动听如春风般的声音传来。 香风送来,自外面袅袅娜娜地走进一位千娇百媚的少女,大约十七、八岁左右,鹅蛋似的脸儿,掐得出水的细肤,清淡甜美的幽香,嫩嫩浅粉的双唇丰润诱人,两弓翠眉底下是双美丽的大眼,迷迷蒙蒙的翦水双瞳,像煞婴儿般的天真无邪,又有女人般妩媚娇美,看得郭尧目瞪口呆、垂涎三尺。 赵青峰紧崩的脸上刹时挂了笑容:“莫愁。” 莫愁走进来,风华绝代的身姿令所以的男人为之倾倒,她却无视其他人的目光,似乎四周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赵青峰带着满脸的笑容,双手紧握着莫愁的香肩:“莫愁,你终于愿意回到爹身边了?” 莫愁淡淡地呼道:“爹。” 赵青峰连连颔首,笑得合不拢嘴:“回来就好,你先去休息休息吧!爹跟郭先生谈些事情。来人啊!” 接着进来二个眉清目秀的丫环,微微道福:“老爷。” 赵青峰道:“扶小姐下去沐浴更衣,晚上本王要为莫愁接风。” “是”两位丫环扶着莫愁离开,郭千军冷冷地扫了几个徒弟一眼,对赵青峰道:“王爷尽管放心,小王爷这个徒弟老夫收下了!” 赵青峰高兴地道:“那小子帮助凌风云和本王做对,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所以,本王想了两个方法来解决?” 郭千军眼中惊喜交集:“王爷不如说来听听?” “这小子武功高强,如能收买利用,倒不失一个方法,一旦被凌风云收为己有,对我们可大大不利?世上人无非贪图金钱、美色、权利,本王不相信这小子是个吃斋念佛、无欲无求的人,只要摸清这小子的弱点,自然是手到擒拿。我们事成之后,这小子全凭先生处置,这是其一;其二,如果这小子不知好歹,本王只有永除后患,本王早已重金聘请来了江湖上最有名的一些杀手对付他,是生是死,都掌握在本王的手中。” “不知王爷请来了一些什么人?”郭千军问。 赵青峰得意地道:“本王请来了‘异门七煞’、‘屠夫’霍无情、‘毒蜘蛛’、‘金丝蛇’夫妇、‘血菩萨’空了大师、‘鬼手’谢连环,专门对付跟本王作对的人?” “这些真能对付那小子?” “没问题?本王虽身居朝廷,但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多,而且广结江湖朋友。这‘异门七煞’五年前曾是江南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以前好象有十二人,不过后来遇上了‘中原五骑’,才由‘异门十二煞’变成了‘异门七煞’;‘屠夫’霍无情此人杀人无数,心狠手毒,一直独来独往,具说他要杀的人没有一个人活下来,也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毒蜘蛛’与‘金丝蛇’夫妇,在江湖上专门以杀人为生,手段非常残忍、歹毒;‘血菩萨’空了大师是少林寺‘七大高手’之一,因犯杀戒、酒戒一直遭少林寺通缉,但空了一向阴险狡诈,武功高强,没有谁捉得住他,传说他还是‘天阐尊者’的师弟;‘鬼手’身连环更是怪,他的价格更高,其杀人的手段更是无人能及,从来没有失过手?也有人传说他来自‘阎王宫’,早在五年前,‘阎王宫’宫连其几百名杀手一夜之间被人杀得精光,在江湖上一时引起极大的轰动。有的说他们是被‘中原五骑’所杀,也有的人说他们死在‘剑神’沈原的剑下,其真相怕只有‘鬼手’谢连环才知道。这些都是本王重金聘请来的杀手。郭先生,到时候就让你们瞧瞧他们的杀人手段吧! “那老夫就拭目以待吧!这‘中原五骑’的名头老夫倒没有听萧帮主提过?” “不错。江湖传闻‘中原五骑’聚起江湖,短短三年时间便名动天下,而且一直在南方行侠仗义。他们各自骑着一匹名驹,头戴着反映他们身份的面具,谁也没有见过他们的真面目,不知他们究竟是谁?只知道是以‘金面兽王’为首,其后是‘青面龙王’、‘黄面虎王’、‘黑面狮王’、‘紫面禽王’。这‘中原五骑’来无踪去无影,专门好打抱不平,擅长以暴制暴,令黑白两道不肖之徒闻风丧胆。只是三年前他们倏然出现在北方,并帮助‘中原镖局’卓中原夺回赈灾粮食和银子后,便消逝无踪,再也没有出现在江湖。” “他们会不会跟‘中原镖局’有关?” “错了。卓中原当年为了此事四处打听‘中原五骑’的下落,想报此恩情,可是三年来毫无收获。” “想不到几十年不出江湖,江湖上居然涌现了如此多的高手?”郭千军感慨万分,一个沈春风已经弄得他暴跳如雷、灰土秽面、狼狈不堪,却想不到江湖上还有这么多的少年高手。 赵青峰看出他的心思,端起茶轻抿一口,缓缓地道:“论武功与名气,他们并不算什么,能超过他们的少年高手并不少。如‘武林四君子’年纪都在二十五岁至三十五岁之间。‘飘缈公子’方孤梅,少林‘天阐尊者’的传人;‘逍遥公子’王佩兰,‘玉虚散人’的传人;‘潇湘公子’林青竹,‘名剑山庄’的后人;‘无情公子’唐菊儿,四川‘唐门’的后人。” “近五年来,江湖上继‘武林四君子’之后,又出现了四位少年高手,大有超出四君子之举。听说他们分别为‘青龙’百里红,‘神龙宫’少宫主,是继‘青龙大侠’李梦阑之后第二个练成‘青龙秘笈’的人,此子英俊潇洒、风流不羁,但剑法却是一绝;‘白虎’玉连城,是‘白虎山庄’的少庄主,擅长一把‘风雷扇’,此子一贯男扮女装,不爱女色爱男色,其为人更是阴狠毒辣;‘朱雀’燕飞羽,是‘凤凰山庄’的少庄主,传说此子长相美若天仙,轻功天下第一,其性顽劣,精灵古怪,江湖中人闻之头痛;‘玄武’雷鸣,是江南‘霹雳堂’少主人,此人相貌平平、憨厚老实,为人耿直、豪爽,只是最爱制造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去吓人,真是人不可貌相。江湖好事之人便称他们为武林‘四大公子’。” 郭千军赞赏道:“王爷虽身在朝野,但心思缜密,对江湖之事了若指掌。” “自然。成大事者要面面俱到,本王如今不但朝野上下有人,在江湖上登高一呼,也是万人咐和?” “如此一来,真是可喜可贺。希望以后我们可以同心协力,他日王爷荣登宝殿,可要多多提携提携郭某人了!” 赵青峰高兴极了道:“说得好!他日本王成了皇帝,一定立先生为国师,还把先生捧上‘武林盟主’的宝座,如何?” “这武林盟主的宝座非魔帝莫属,郭某不敢妄想?如此一来,我们一言为定,至于京城的事情,王爷尽管放心,郭某一定会全力帮助王爷达成心愿。虽然郭某的武功称不上天下第一,但是郭某的身后还有强大的靠山和鬼域数以万计的高手支持,一定会让王爷得偿所愿。” 赵青峰心中俱然想到了一个人物来问:“请问先生,‘鬼王’幽天的武功跟‘魔帝’的开恩功相比,如何?” 郭千军笑道:“王爷,如果说到魔帝的武功,可要提到一百年前的排行榜。” “哦,先生不妨说来听听?” “一百年前,在金陵‘石家堡’堡主石傲天的主持下,在金陵举行了比武大会,目的是为了对付‘魔道’第一高手薜影与关外‘玄教’势力的入侵,当时,在场的人物除了仙字辈的七人未到,在场的有千人。” “不知百年前,仙字辈高手是那七人?” “这七人,一个是‘血影子’薜影,他是大哥的师父;第二是‘玉修罗’大漠‘密宗门’的门主;第三个是‘悟心惮师’罗汉堂堂主,天阐尊者的的师父;第四个是‘天慈仙子’兰静芷,蜀山派的掌门人;第五个是‘天机山庄’的庄主沈昊;第六个是‘凤凰山庄’的庄主燕蕴瀚;第七个是‘玄教’教主罗天君,以剑、箫、琴闻名天下,其剑法天下第一,连其余六人都自叹不如。” “看来到如今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这要归功于七十年前的一场大战。薜前辈当时一心为了成就霸业,设计让武林各大门派与‘玄教’自相残杀,而想坐收渔人之利。经过一阵拼杀,六大高手纷纷身受重伤,各大门派与玄教也是伤亡惨重。后来薜前辈赶来,谁知八大门派居然与玄教联手对付他,便在那一战中,七大高手同归于尽。从此以后,中原武林元气大伤,‘玄教’也陷入四分五裂、自相残杀的局面。魔帝是薜前辈唯一的弟子,便决定为师父完成心愿,花了二十年的时间重新组建了‘魔教’,谁知道五十年前却被‘玄教’罗天君的儿子罗剑和‘蜀山派’传人仇慧慈破坏,他们自知武功比不上魔帝,竟然联合沈慎谋、林乞儿、何玉良、燕侠众人设下天罗地网,把魔帝和娘娘逼进‘鬼域’,沈天机的儿子沈慎谋便在‘鬼域’布下九龙阵,把魔帝和娘娘困在‘鬼域’近五十年。” 赵青峰神色动容:“‘天机山庄’的‘九龙阵’如此厉害?” “郭某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他的威力具说是极其强大。听魔帝提过,‘九龙阵’一经布施,需要极其强大的内力与心力,而且还需要布施人的鲜血才能成功。当年,沈慎谋为了困住魔帝、娘娘,耗尽了心力与鲜血,事后血流尽而亡,而那‘九龙阵’也并不是人人都能施行。在‘天机山庄’,只有身怀血龙的沈家人才能施行,而且‘九龙阵’是‘天机山庄’镇山之宝,非生死攸关不敢用。可怜自从沈慎谋死后近五十年,沈家传人再也无人能施行‘九龙阵’,而如今在江湖上只出了个沈人玉稍有名气,但实难跟沈昊、沈慎谋相提并论。虽然如此,这五十年所困之辱,魔帝发誓要亲自出马,把‘天机山庄’、‘凤凰山庄’、‘丐帮’和‘玄教’永远除名于江湖。” 赵青峰道:“看来‘天机山庄’气数已尽,除非他们其中有身怀‘血龙’之人,也许尚可一拼。不过,似乎沈天机的名气还比不上他的父亲和儿子?” “王爷有所不知,曾经听魔帝提过,沈天机原本也是天资卓越,可是却英年早逝,其中必有隐情,‘天机山庄’的人只称其练功走火入魔而死,可奇怪的是沈昊手下的四位得意门徒却在沈天机死后倏然失踪,不知去向。有消息传闻他们不满沈家的人而离开沈家去自立门户,其中缘由却无人得知,相信只有‘天机山庄’的人最清楚。” 赵青峰似乎想到了什么:“说来也是。不过,那个沈春风也姓沈,说不定他跟‘天机山庄’有什么关系?” 郭千军冷笑道:“王爷多虑了。具‘鬼域’的探子所报,‘天机山庄’如今人才凋零、门庭若雀。老的一代中只剩下沈慎谋的弟弟沈慎孝,沈慎孝的女儿沈世慈,儿子沈世群,小一蜚中只有沈人玉和沈人奇、沈人燕。传说沈慎谋有二儿一女,儿子沈世风不但身怀血龙,而且天姿聪慧,可惜十五岁那年失踪了,至今生死未卜;女儿沈世芸,嫁入朝野高官之府,也从此没有往来。” 赵青峰眉宇一紧:“沈世芸,莫非是‘兵部侍郎’傅亦龙的夫人?” 郭千军劝道:“王爷甭多想,五十年前他们费尽心思也杀不了魔帝,如今他们都化成了一堆白骨,天下还有谁是他的对手?等魔帝出关,这天下岂不就是我们的了?” “好!有先生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早日实现我们的雄心壮志。” “王爷,那么对付沈春风那小子的事情,就拜托王爷处理了!” 赵青峰微笑道:“先生尽管放心,凌风云那家伙一心跟本王爷作对,是本王的心腹大患,沈春风那小子既然要帮他,就是死路一条。” 郭千军与赵青峰不由齐声狂笑起来。 自屏风后悄悄地撩开一道缝,显现出一张娇美的面孔,正是赵青峰的女儿莫愁,她神情忧虑地望着郭千军与赵青峰,悄悄地隐身不见了! (二) 皇宫,月亮公主一路轻盈地走近御书房,沿路的侍卫与太监不停地向她行礼、问安。月亮公主头也未抬一下,一路急驱疾速地推开御书房大门,冰冷艳丽的姣容上刹时洋溢出欢欣的笑容与甜蜜:“皇帝哥哥。” 皇上抬起头,俊逸的脸上也展开了喜悦的笑容:“小月亮,事情办得如何?” 月亮公主娇笑道:“皇帝哥哥,这一次小月亮只怕也无能为力了?” 皇上站起身,伸手把月亮公主拉到身旁:“小月亮,听说这次凌风云终于赢了七叔,把七叔气得吐血?” 月亮公主环手搂住皇上的脖子,娇笑道:“皇帝哥哥,你的消息好灵通?” “来,把事情的经过跟联说一说,也让联高兴高兴?” “好啊!”月亮公主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全部说了一遍。 皇上站起身来,深思了半晌道:“小月亮,依你之见,谁配得上珍珠?” 月亮公主道:“小月亮认为,这沈春风武功虽高,但身份太低;而庄宇是名门之后,照理说配珍珠还说得过去,但听说他跟‘嫦娥郡主’凌春水从小便有婚约;而柳乘风呢?是‘清风山庄’的庄主,但听说他的未婚妻是‘中原镖局’卓青青,都不太妥?” 皇上眉宇紧皱:“如此看来,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月亮公主道:“皇帝哥哥,小月亮也没有办法?不过,他们虽然跟珍珠无缘,但却个个武功高强,可以让他们帮皇帝哥哥做事呀!” 皇上点点头:“不错。听小月亮你提过,武功最高的是沈春风,而庄宇是他的徒弟,柳乘风是他的少爷,他们的关系倒挺复杂?” 月亮公主道:“皇帝哥哥,这庄家在当年可是冤案,皇帝哥哥如果替庄宇平反昭雪,恢复他爵位,他定当誓死孝忠皇上?” 皇上担忧地道:“如此甚好,但你不怕他是来报仇的,联不想养虎为患?” 月亮公主笑了:“皇帝哥哥你多虑了!为了平安起见,皇帝哥哥无妨替他做件好事。小月亮知道这庄宇对凌春水痴心一片,一心想娶她为妻,如果皇帝哥哥下旨替他们主婚,庄宇一定感激不尽,绝对不会起二心。” 皇帝点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 月亮公主又道:“至于柳乘风,听说‘清风山庄’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酒庄,酿的酒十分特别,尤其是‘桂花露’与‘十里香’,名满京城。皇帝哥哥不如御赐‘桂花露’和‘十里香’为贡酒,这样便可一举二得。” “还有沈春风更好办了!这柳乘风是他的少爷,庄宇是他的徒弟,他们出了什么事情?于情于理他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替他们出头。” 皇帝道:“他虽是身份低微,但武功却如此高强,联倒想让他进宫来保护联,替联分忧?” “皇帝哥哥如此欣赏他,不如把这件事交给小月亮去办吧!” 皇帝拍拍月亮公主的肩,轻轻抚着她的头:“有小月亮在,联也放心多了!唉,如今外忧内患,联真是忧心忡忡。” 月亮公主笑盈盈地道:“皇帝哥哥,你不太担心了!” “小月亮,听说七叔重金聘请了一些杀手,你查得如何了?” “皇帝哥哥不必担心,这件事我已经派秦森去查了,而且发出‘金龙令’让龙门的‘金木水火土’五系部队全部待命,只要七叔敢动手,我们会进行全面阻杀。” 皇帝心中的烦恼宽松了许多,开心地道:“有小月亮在,联就放心了!” 月亮公主眼睛一亮:“皇帝哥哥,听说你准备把十二哥招回来帮忙?” 皇帝点点头:“不错,天樾跟我从小都很要好,我希望他能回来帮我。” 月亮公主担忧地道:“可是外面有许多传闻,说十二哥意图造反,如今七叔他们如果与十二哥联手对付我们,我们可是毫无招架之力?” 皇帝摇摇头道:“小月亮,那都是以讹传讹罢了,说不定是七叔挑拨离间之计?天樾的脾气我很清楚,他最讨厌七叔,不会跟他们联手对付我们的,并且从小到大他也很疼你。如今局势越来越紧张,联也不得不赌一赌了。除了天樾和你,真的没有谁能帮联了,如果天樾能替联除去外忧内患,他如果要皇位,联可以传给他?” “皇帝哥哥。”月亮公主吓得惊慌失措。 他转过头,含笑道:“小月亮,你不要替联担心,联什么都想好了!对了,联听天樾在信中提过,他不但镇住了沿海的海盗、倭寇,而且赢得了高丽、东瀛朝廷的好感,他们还派全都来议和。听说高丽第一高手‘七绝剑’金海真和‘东瀛第一高手’小田次一郎与‘小田樱子’兄妹要跟随前来。他们都是高丽与东瀛数一数二的高手,我们自然不能马虎。小月亮,你在龙门中挑选几个一等一的高手出来,好对付他们的刁难。这样,一可以以武会友,赵国与高丽、东瀛永远友好下去;二可以打击七叔他们的威风,让他们知道联身边还是有不少能人;三是可以打消天樾的异心,不会被叛联?” 月亮公主道:“高丽、东瀛那些高手只有怕光凭龙门的人没有多大胜算,如果能请得动江湖上数一数的高手助阵,自然是事半功倍。” 皇帝点点头:“联早想好了,派人请八大门派的高手进宫。” 月亮公主眼睛一亮:“皇帝哥哥,为防万一,小月亮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十大高手中的人替皇帝哥哥帮忙?” 皇帝疑惑地问:“难道他们比八大门派的人还厉害吗?” “皇帝哥哥有所不知,在江湖上武功最高的不是八大门派,而是十大高手?就算少林寺中除了‘天阐尊者’武功厉害外,其它的只剩下‘达摩三剑’与‘伏虎僧’、‘毒菩萨’,但他们与中原十大高手比起来就差得太远了!” “既然如此,小月亮,你不妨把‘十大高手’全招进宫来。这样一来,七叔也无法再伤害到联分毫了!”皇帝心情舒畅极了! 月亮公主心里不快,皇帝哥哥的胆子也太小了吧!她摇摇头:“皇帝哥哥,‘十大高手’并不是等闲之辈,别说十大高手,就算是找一个,也很难的?而且就算找到了,他们也不会答应进宫?” 皇帝不高兴地道:“难道他们会抗旨不成?” 月亮公主为难地道:“皇帝哥哥有所不知,他们武功太高,来无踪去无影,就算让龙门所有人去抓,搞不好也会损兵折将。他们又一向高傲自负,轻意不会为人做事?” 她思索了半响:“皇帝哥哥,为防万一,我决定去一趟财神府,听说金玉堂请来不少江湖高手,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皇帝点点头:“好吧!联等你的好消息?” “皇帝哥哥,你尽管放心吧!小月亮告退。”月亮公主退身出了御书房,刚穿过御花园,便看见远处一条白影,那窈窕身姿,似要随风而去。 月亮公主轻笑一声:“珍珠妹妹。” 白裙少女回过头来,可以看清她瘦弱的身子,秀美的长发披在肩上,一张小小脸颊上,镶嵌着一双忧虑的眼睛,脸色苍白,娇弱可人,我见犹怜。 白裙少女脸上闪出欢欣的笑容:“月亮姐姐。” 月亮公主身影一闪,已经落在她的身边,痛惜地望着她,手轻轻地抚着她秀美的长发:“珍珠,你在想什么?” 珍珠目光望着御花园外面一群群飞舞的蝴蝶,痴痴地道:“月亮姐姐,珍珠好想能像蝴蝶那样在天空中飞翔,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瞧一瞧?” 月亮公主微笑道:“珍珠,你很想出去吗?” 点点头,珍珠幻想道:“是啊!我好羡慕月亮姐姐哟!十六年了,珍珠从来没有离开过皇宫,真想出去看看。” 月亮公主伸手搂住珍珠娇弱的身子:“珍珠,我们是好姐妹,你的心思我很明白。明天我要出宫办事,你跟我一起出去,好不好?” 珍珠一听,高兴地抱着她的腰:“太好了!谢谢月亮姐姐。” 月亮公主溺爱地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天色不早了,回去睡个好觉,明天姐姐带你出去玩?” 珍珠兴奋地跳了起来,像一只轻盈地蝴蝶:“好呀!” 望着珍珠远处的身影,月亮公主的脸上流露出欢欣的微笑。 天色渐渐黑了,这个夜晚不知有多少人无法安眠? 第二十四章 沧海情怨 (一) 卓青青躺在床上,烦躁地把被子蒙在头上,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幕幕,她感到不知所措、心慌意乱。 在她的心里,她依旧爱着柳乘风,却想不到自己居然跟别的男人上了床,如果对方是自己心目中仰慕的英雄,还情有可原,但是居然跟一个仆人,而且还是柳乘风最亲近的侍童。她真是恨、怨,这罪魁祸首是柳乘风,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她恨,恨柳乘风自私自利,白白耗费自己五年的青春;她怨,怨柳乘风无情无义,折磨了自己整整五年的感情。 想到柳乘风无情地始乱终弃,她要报复;想到沈春风偏宜地占去自己保存了二十五年的清白之躯,她也要报复。 想到这儿,她霍然坐起来,来到柜子中取出了自己封尘了近五年的裙子。自从五年前父亲病重不起时,她就收拾起女孩子的一切打扮,一身扛下了整个‘中原镖局’,虽然没有往日车水马龙的繁荣之庭,但是也足能让‘中原镖局’撑到今日。如今阿凡终于回来了,她是该为自己打算了。 穿起一条桔黄色的长裙,她解开麻花辫子,让自己一头郁郁的黑发披散下来,对着铜镜,她轻轻地梳着长发,镜中出现一双透着忧郁、疲惫的眼睛,一张微黑而不失美丽的脸颊。 卓青青站起身,用水洗漱着,一边琢磨着如何打扮自己,然后一边对柳乘风情深意重,一边故意跟沈春风纠缠不清,让柳乘风和沈春风之间产生隔阂,最后在他们之间挑拨,让他们变得水火不容,狗咬狗,以泄自己的心头之恨。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意地笑了。但是她做梦也想不到沈春风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而且沈春风还是柳乘风的师父,对他又怕又尊敬;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她最后居然爱上了沈春风,而且到了疯狂的地步,这些都是她始料不及的。 卓青青坐在铜镜前,描着眉,抹上胭脂,然后醮上红唇,一张清淡的脸颊如魔术般变得几分娇艳美丽,满是笑容的眼睛中显出几分妩媚动人的神情。她又取出母亲去世时留给自己的耳坠、金钗,一头长发收拾得更加美丽、娇艳。 站起身,她轻轻地转着圈,一双大眼睛中流露出兴奋的神色,望着床前那双又大又黑的靴子,她又撩起长裙,自床下取出一双淡黄色的鹿皮靴。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夹着柳菀玉的呼喊声:“青青姐。” 卓青青打开门,扶住快要跌倒的柳菀玉,轻柔地道:“菀玉,小心。” 柳菀玉稳住身,抬起头,双目愣愣地望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卓青青提着裙子,笑吟吟地转了一圈:“菀玉,你看姐姐漂亮吗?” 柳菀玉吃惊地张大了嘴:“青青姐,想不到你居然这么漂亮?” 卓青青笑道:“傻了吧!姐姐告诉你,早在十年前,姐姐还是京城的大美人呢?人称‘黑牡丹’,现在可变成了‘黑泥巴’了!” “真的,难怪哥哥当初会喜欢你?” 卓青青脸上神色一僵,马上又换上了笑脸,拉着她的手:“菀玉,出了什么事,瞧把你急的?” 柳菀玉笑道:“我是闷得慌?你瞧,到京城有一个月了,不是阿风失踪就是大哥出事,从来没有好好逛逛京城,如今大家都平安无事,不如出去散散心,如何?” 卓青青高兴地道:“这个注意不错,我们现在就走吧!” 柳菀玉摇摇头:“不是我们,而是大家。你瞧,青青姐跟大哥一起,我就跟阿风一起,散散心,大家沟通沟通,如何?” 卓青青心中冷笑:“如此一来,我的计划倒是容易施行。柳乘风呀柳乘风,现在我心里除了恨,对你再没有一丝爱意?你等着我对你的报复吧!沈春风,接着就是你了?” “青青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柳菀玉高兴地拉着走神地卓青青。 柳菀玉拉着她一路跑进大厅,正在相互交谈的卓不凡与柳乘风抬起头,望着打扮得美丽娇艳的卓青青,都吓了一跳。 望着她的美丽,柳乘风心中隐隐生怜,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如此一身打扮,不过那时的卓青青显得清纯、可爱,特别是一双眼睛更是美丽动人。 “姐姐。”卓不凡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卓青青微笑着,在两人面前坐下:“阿凡,吃惊吧!” 卓不凡惊讶地笑道:“姐,你真是吓了我一跳?如此打扮简直跟大娘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我还以为大娘再生的?” “去你的,难道你姐姐不美吗?早在十年前,姐姐已经是名动京城的大美人,上门求亲的都踏破了‘中原镖局’的大门。” 卓不凡打趣道:“原来十年前姐姐的美名满京城呀,真是想不到?” 柳菀玉在一旁瞪了他一眼:“阿凡,你不要胡闹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去逛逛京城吧!咦,阿风哥呢?” 卓不凡抬起头,望着进来的阿风笑了:“说曹操,曹操就到!” 卓青青抬起头来,正碰上阿风一双凌厉的目光射来,让她感觉到心虚,不由低下头去。 柳菀玉拉着沈原:“阿风哥,我们大家商量好了,这一次要好好在京城逛一逛,如何?” 沈原摇摇头:“你们去吧,我没有兴趣!” 卓不凡不高兴地道:“阿风,不要扫大家的兴致吧!” 柳菀玉不高兴地道:“阿风哥,你也不想想,在你失踪的这些日子里,大家为你可担心了?如今大家都平安无事,想一起在京城转一转、玩一玩,你何必如此扫大家兴呢?” 卓青青在一旁道:“我有个提议,今天早餐在外面去吃,我们可以寻一家最好的酒楼,品尝一下最好的美酒佳肴,如何?” “太好了,青青姐,你住在京城里,可知道那家的酒楼了出名?”柳菀玉兴奋地叫了起来。 卓青青高兴地道:“这难不倒我?在京城里有上百家酒楼,如论最出名的也有数十家,但如论价格最贵、酒菜最好的只有四家:城西的‘状元楼’、城东的‘瑶玑屋’、‘城南’的‘富贵楼’和城北的‘天星楼’。” 柳菀玉好奇地问:“青青姐,这四家到底那一家最好?” 卓不凡伸手拍拍沈原的肩:“阿风,我记得‘富贵楼’的掌柜跟你是朋友,不如去‘富贵楼’尝尝山珍海味,如何?” 柳菀玉高兴地道:“闲话少哆嗦,我们还是快走吧!我快饿坏了!” 来到“富贵楼”,此刻高朋满座、座无虚席,楼前喧声哗道,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望着这富丽堂皇的酒楼,柳菀玉兴奋地道:“青青姐,你瞧,到底是顶一流、高水平的酒楼,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沈原淡淡地道:“进去吧!” 率先走上二楼,迎面正碰上正在招揽客人,陪着笑脸的聂晓翔,他一抬头,正碰上沈原一双眼睛,笑容立逝。 聂晓翔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吞吞吐吐地道:“公……公子?” 沈原淡淡地道:“小翔,你爹在不在?” 聂晓翔紧张地说不出话来,沈原微微一笑,右手拍拍他的肩膀,吓得他差点站不稳脚,被沈原轻轻按住,才没有出丑。 沈原眉头微皱,和气地道:“小翔,你怕什么?” 聂晓翔伸袖擦擦汗,轻轻舒了口气:“我爹他……他在……” 沈原温和地道:“你不要紧张,你替我好好招待几位朋友,我去见见你爹。” 聂晓翔点点头。 沈原回过头来,对卓不凡几人道:“你们先找地方坐,我去跟聂老打声招呼。”转身进入了后院。 卓不凡悄声道:“乘风哥,你们觉不觉得有件事特别奇怪?” 柳菀玉点点头:“我也觉得那晓翔好象特别怕阿风哥,真是奇怪?” 卓不凡道:“事情我越来越觉得奇怪,这个小翔开始跟客人谈笑风声,可是一见到阿风就好象老鼠见了猫似的,说话也结巴,甚至连站也站不稳了。现在想起来,上一次见到他时,掌柜老聂也特怪,举止言语上对阿风特别尊敬,甚至有点害怕?” “有这等事?”柳菀玉大吃一惊。 正在大家猜疑之时,聂晓翔努力恢复心中的忐忑不安,对几人微笑道:“让各位久候了,请跟我来吧!” 望着聂晓翔,大家更加感觉到不可思议。 (二) 沈原进入后院,远远听见聂奇与百里红的谈笑声,忍不住高声道:“老奇,百里红,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说来给我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 聂奇与百里红神色一惊,聂奇弹身站了起来,便向沈原跪拜:“见过公子。” 沈原忙伸手扶起聂奇:“老奇,不要如此多礼?” 百里红笑道:“大哥,怎么有空到这儿来走走?” 沈原微笑道:“我有几位朋友听说我跟老奇是朋友,一定要来‘富贵楼’大吃一顿,所以特来跟你们打声招呼。” 百里红双目一翻白眼,鄙视地道:“大哥,这‘富贵楼’可是你的,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就算他们吃光‘富贵楼’的东西,也跟我们无关,何必多此一举?” 沈原道:“话可不能如此说?他们并不知道我是‘富贵楼’的主人,所以必要的时候你们还是要好好配合一下。” 聂奇恭敬地道:“公子尽管吩咐,聂奇一定配合的天衣无缝?” 沈原微笑道:“我那几个朋友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人特精,所以你们要特别小心,在举止言语上,不要太恭敬了,以免被他们瞧出破绽?” 百里红大笑:“大哥,你做事也太小心了,就算他们知道了又如何?” 沈原叹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些无聊的人把‘天下第一剑’的名号安在我的身上,还把我名字挂在十大高手之列,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而且八大门派人表面对我尊敬,心里却对我恨之入骨,再加上那老秃驴总认为我是魔星,对我不放心,千方百计要致我于死地。这老秃驴,如果不是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我才懒得就算受他利用也硬着头皮上呀!三年前那一场决战,差点把命都弄丢了,遇到老秃驴,就是晦气!何况如今为了帮助朋友,又卷入了官场之争中,乾亲王对我更是欲除去而后快。唉,事到如今,我也是步步为营,万一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对你们大大不利。” 百里红咧嘴一笑:“感谢大哥,让小弟和聂老赚得满堂红,呵呵。” 沈原一怔:“此话怎样?” 百里红笑嘻嘻地对聂奇道:“我说中了吧!有大哥帮逍遥王武斗,准斗得个鸡飞狗跳,天翻地覆,乾亲王遇上大哥,还真是倒了血霉,哈哈……” 沈原笑骂道:“你呀!把我当赚钱的工具?” 百里红拱拱手:“这多好的机会呀!百年难得一见,当然大力支持,大哥应该夸奖我们才对!” 聂奇忐忑不安地道:“公子……对不起?” 百里红挥挥手:“什么对不起?他又不会怪你。唉,大哥,你如果当我是兄弟,有事尽管吩咐,鞍前马后、上刀山下油锅,兄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聂奇也激动地道:“公子,我们的命都是公子给的,你有难,老奴怎么会袖手旁观,只要公子有事,老奴为公子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 沈原感激地道:“谢谢你们。可是不到万不得已你们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别忘记了,你们还有家人,还有妻儿老小。” 百里红摇摇头:“大哥,早在五年前遇上你,叫你一声大哥,跟随你鞍前马后驰骋江湖之时起,我已经发誓:今生为大哥生,为大哥死。大哥有事,百里红岂能袖手旁观?” “有你们帮助,我自然有恃无恐?只有京城内如今大有风雨之势,自从我在教武场上打败了郭千军后,逍遥王和乾亲王一定会对我有所行动。乾亲王一向能用者用,不能用者便除之,所以只怕对我会先礼后兵;而逍遥王力量单薄,斗不过乾亲王,又失去了皇上的宠信,一定会找我帮忙,我将会陷入左右为难的尴尬情况。” 百里红好奇地问:“这又是为何?” 沈原叹道:“还不是当年年轻不懂事惹下的风流债。逍遥王的小姨子不是别人,却是我当年在江南所遇的‘玉面妖姬’韩素素,她对我的一切了若指掌,只怕会对我不利。又加上逍遥王的女儿‘嫦娥郡主’对我又纠缠不休,而凌春水的未婚夫却又是我唯一的徒弟,你说我该怎么办?” 百里红惊奇地道:“不会吧,天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聂奇神采惊异地道:“公子,那个韩素素好办,可以去警告她不得吐露出公子的行踪和来历抑或派人除去后患。” “不可?”沈原阻止道:“先不要动她。” 百里红眉宇紧锁:“大哥,你可是担心逍遥王?” 摇摇头,沈原道:“要杀她,我有的是办法,而且可以做到天衣无缝,但她不能死?” 望着两人疑惑地神情,沈原轻叹道:“要怪只能怪年轻时风流不羁,惹下这段孽债,她已经为我生了一个儿子,如果我杀了她,君儿实在太可怜了,我于心不忍?” 百里红与聂奇面面相觑,觉得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百里红惊愕不已:“老大,你也太强大了吧!不过,你确定那孩子是你的吗?毕竟‘玉面妖姬’韩素素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太好?” 沈原点点头。 聂奇恭敬地道:“公子还有何吩咐?” 沈原微笑道:“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你们也不必为我担心?武林中能伤得了我的,不会超过十个,而官场上的人武功再高,也比不上八大门派的掌门人。” 百里红劝阻道:“大哥,有道是: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官场上的人比武中还可怕,这些当官的人都是阴险小人,你可要小心?不如小弟马上飞鸽传书给玉连他们,让他们赶来助大家一臂之力?” 沈原摇摇头道:“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心动他们,我们先谈到这儿吧!如果时间长了,他们难免会猜疑的?” 隐去脸上的笑容,沈原转身而出。 聂奇忍不住问:“百里公子,此事如何是好?” 百里红想了想问:“聂老,离京城最近的有谁?” 聂奇想了半晌:“应该是‘烈阳牧场’的齐公子和‘天狼堡’的蓝公子。烈阳牧场离京城最多七日,最少五天可到;天狼堡离京城最多十天,最少七日也可赶到。” 百里红点点头:“好。你马上飞鸽传书给齐照烈和蓝天宁,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京城,不得有误。” 聂奇恭敬地退了下去。 聂里红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映出梅雪凝如花的容颜,眼睛中闪烁着奇异的色彩:“趁现在还有空闲的时间,不如去会会美人?” (三) 看着小伙计把酒菜端上来,卓不凡忍不住伸手拉住小伙计:“小二哥,你知不知道阿风跟聂掌柜是什么关系?” 小伙计奇怪地问:“阿风是谁?” 卓不凡道:“就是刚才跟着那个小翔的一起走的那个人?” 小伙计‘哦’然道:“他呀……不清楚?” 卓青青翻着白眼:“算了,只怕问也是白问?何况阿风是什么身份,怎么跟富贵楼扯上关系?” 小伙计奇怪地道:“好象听小翔哥提过,当年他救过掌柜和二老爷,所以对他特别尊敬。不过……事情好象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事?”柳菀玉忍不住问。 小伙计道:“小翔哥不太喜欢他,特讨厌他,总是偷偷地在后面骂他。有一次被掌柜听见了,还挨了掌柜的耳光?掌柜待人一向和善,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脾气,更不用说打过小翔哥。” 卓不凡微笑道:“看来聂掌柜跟阿风之间不仅仅是救命恩人这么简单?” 小伙计悄悄地道:“有件事我告诉你们,你们千万别传出去?” 卓不凡兴致勃勃地道:“好呀!” 小伙计兴奋地道:“听说我们‘富贵楼’的主人要回来了?” 卓青青高兴地道:“这倒是个好消息?在京城中没有人见过他,也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大家都希望能一睹真容。” 卓不凡道:“我知道他姓龙名飞,如今好象在江南。” 小伙计道:“我悄悄听掌柜跟二爷提过,主人在三年前跟什么人决斗,所以把生意都交给他的亲信和朋友管理,三年来一直没有露面,掌柜跟百里公子都在寻找主人的下落呢?” 卓不凡心中一阵嘀咕:“难道阿风在骗我?” 此刻,门外传一阵清咳声,接着沈原淡淡地声音传进来:“你们在谈论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推开门,小伙计慌忙道:“小的……小的先下去了?” 沈原在与他擦肩而过之即,小伙计耳边传来冷冰冰地警告:“小心祸从口出?” 卓不凡伸手向他招呼:“阿风,怎么样?” 沈原微笑道:“你们尽管放心,好酒好菜尽管点,我请客。” 卓不凡目光中流露出怪怪的神情望向他。 沈原淡淡地道:“卓不凡,你有话就说吧!” 卓不凡按捺不住性子问:“你老实交待,你跟‘富贵楼’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沈原微笑地饮了口酒道:“老聂果然没有藏私,这酒挺不错?”目光迅速地睇了卓不凡一眼:“阿凡,有些事情不说为妙,你何必知道这么多?” “阿风,我只是好奇而已?你曾经告诉我‘富贵楼’的主人叫龙飞,身在江南。可是我刚刚才知道他的主人早在三年前便失踪了,而且听柳大哥提过,三年前你正好也在那个时候回到清风山庄,这中间是不是有某种联系?” 沈原想不到卓不凡的心思如此慎密,想象能力实在太惊人了!苦笑道:“阿凡,你的联想也未免太丰富了,你不会想说我就是‘富贵楼’的主人吧!” 卓不凡笑嘻嘻地道:“如果真是这样,太妙了!以后我们可以尽情享受美酒佳肴,还是免费的那种,那种生活可真是太美妙了!” 卓青青秀鼻一哼:“小弟,你未免太抬举他了?江湖传闻‘富贵楼’的主人富可敌国,名震天下,天南地北都有他的产业,连‘财神府’都不敢跟他作对,这么一个名震天下的大人物,岂是一个名不经传的侍童,传出去谁会相信?” 柳乘风眉头一皱:“青青,你也太贬低阿风了,英雄不怕出身低,自古寒门出将军,那些大人物中,不一定个个都家族显赫之辈?” 柳菀玉插话道:“是呀!阿风哥好能干?在我们‘清风山庄’,表面上是我哥为主,其实真正的主事人是阿风哥呢?” 沈原忙道:“乘风、菀玉,你们都不要说了?” 卓青青‘嗤’然一笑:“哟,真看不出来?原来柳庄主心有不平,所以才去巴结‘嫦娥郡主’,想一步升天?” 柳乘风脸色铁青,瞪着卓青青:“青青,你说话何时变得如此尖酸刻薄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我对‘嫦娥郡主’一点意思都没有?” 卓青青冷笑道:“谁知道呢?凌春水这骚货到处勾引男人,整个京城人人皆知,你柳庄主一表人才,她怎么会放弃呢?敢情她又有了新的目标吧!” “姐姐。”卓不凡劝阻道。 柳乘风霍然站起:“你……你说话怎么如此难听,令人讨厌?我慎重地告诉你,我没有看上凌春水,她也没有看上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 “你……”卓青青攥紧了拳头,圆瞪着眼,涨红了脸:“柳乘风,你王八蛋?我们从小订婚,这么多年来你却一拖再拖,如今你说断说断,你心中根本把我放在眼里,你简直不是人?” 柳乘风怒道:“这怎么能怪我?你也要负责任,我柳乘风是个男人,我也有不少生意在的应酬?我跟那些女子说说笑笑,你就醋罐子翻了天,说完没了,我受够了!如今‘嫦娥郡主’不过是让我帮王爷比武,你就开始尖酸刻薄胡言乱语起来。我们如果结了婚,你岂不是闹翻天了?卓青青,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卓青青愣住了,气呼呼地道:“柳乘风,你说得好听!你简直不是人?你口口声声说我这不是,那不是?你呢?柳大少爷整天无事流恋于勾栏妓院,算什么东西?如今可以攀高枝了,自然要把我一脚踹开,编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别人认为我活该,是不是?” “你……卓青青,你少胡言乱语?”柳乘风气得七窍冒烟。 他气愤地站起身来:“卓青青,你简直无理取闹?我告诉你,‘嫦娥郡主’喜欢的人是阿风,不是我?还有一点你给我记清楚,我柳乘风不是那种见色忘义之辈,也绝对不会做出厚颜无耻的事情?” 卓不凡吃惊地望着沈原:“不会吧!阿风,那个‘嫦娥郡主’喜欢你?” 沈原瞪了柳乘风一眼,正要开口说话。谁知道卓青青冷哼一声道:“柳乘风,你要找理由,也要让大家心服口服,真亏你编的出来?凌春水会喜欢他,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她站起身,对沈原打量着,眼睛里流露出鄙视地笑容:“如果凌春水喜欢他,我卓青青跟他姓。哼,一个下贱的奴仆,也居然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沈原眉头一皱,心里暗自烦恼:“两位,你们两口子吵架管我什么事?” 柳菀玉脸色不高兴:“青青姐,你怎么这样贬低阿风哥?” 柳乘风吼道:“卓青青,你对我无理取闹,我不追究?可是阿风跟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如此抵毁他?” 卓青青一想柳乘风欺骗自己的感情,沈春风夺去自己二十五年的清白,早已经失去了理智:“贬低了他又怎么样?他本来都是个下流胚子?” 柳乘风气得脸色发青,一耳光打去:“你再敢抵毁他一句,我要你好看?” 卓不凡与柳乘风一时惊呆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发火的柳乘风如此可怕?卓青青捂着脸,泪珠儿直滚下来。 沈原长叹一声,淡淡地道:“乘风,算了?” 柳乘风气愤交加,长袖一挥,酒杯‘啪’地摔在地上,转身而奔了出去。 “柳大哥、大哥。”卓青青跟柳菀玉急得满头大汗,不知所措,急忙追了上去,只留下气呼呼地卓青青与沈原。 沈原轻叹一声,端起酒一饮而尽,喃喃地道:“可惜这么好的酒,这么好的菜,浪费了岂不可惜?” 霍然站起身,卓青青伸手打向沈原:“都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错?我恨死你了,王八蛋……混蛋,你不得好死!” 沈原怒道:“卓大小姐,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卓青青咬牙切齿地道:“没有关系?昨天我一时大意,被你的花言巧语所骗,在你的怀中哭了许久,被乘风看见了,你敢说没有关系?还有……” 她倏然想到昨夜被沈春风夺去了清白,心中更是又气又恨,忍不住哭了起来。 沈原不耐烦地道:“还有什么?如果没有别的事,恕不奉陪?” “你……”卓青青气得脸铁青,紧咬着双唇:“昨夜……昨夜,你毁了我的清白,你这混蛋,你不得好死?” 沈原眼神倏射出一道光芒:“原来我昨夜不是在做梦,你……昨夜在我房中的女人原来是你?” “不错!”卓青青仇恨地瞪着他:“本来我昨夜已经原谅乘风了,又怕他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要我了?所以……所以我才准备以清白之身来解释这场误会,原本这样一来乘风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搪塞我了,想不到……想不到一切毁在你的手中。你说……你说你是不是该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沈原惊呆了,气愤地道:“这怎能怪我,是你爬上我的床的?” 卓青青紧咬着双唇,泪珠儿直滚下来:“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得了偏宜就不承认?呜……呜,根本没有人把我放在心里,爹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女儿看,在他的眼里,女儿始终比不上儿子。呜……现在连乘风也不要我了?最可恨的是你……你这个卑微的奴仆居然夺去了我的清白,我什么都没有了,不如一死了之……” 她捂着脸,扭头哭着冲了出去。 沈原呆了半晌,心中想着卓青青刚才的一番话,心中暗叫“糟糕”,连忙紧跟着她的身影追了出去。 第二十五章 青丝一舞惊天下 (一) 柳菀玉急冲冲地奔出去,焦急地呼喊道:“大哥,大哥。” 卓不凡紧追了上去,拉住了他:“菀玉,别喊了,让他们相互冷静冷静一下吧!” 柳菀玉不高兴地道:“冷静,他们已经够冷静了!如今闹得不欢而散,你倒高兴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对我大哥一直都不太喜欢?” 卓不凡道:“菀玉,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不喜欢柳大哥呢?我只是觉得他们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都是局外人,感情的事情应该让他们自己解决?” 柳菀玉点点头:“你说得不错?唉,真扫兴!原本好好出来游玩一番的,如今却弄得不欢而散?” 卓不凡道:“菀玉,如今柳大哥被气跑了,姐姐的心情一定糟透了,我们不妨陪姐姐散散心,如何?” 柳菀玉高兴地笑了,拍拍他的肩:“好主意,我们去找青青姐。” 两人回头刚到门前,便遇上冲了出来的卓青青。 柳菀玉伸手拉住他:“青青姐,你不要难过?我们陪你四处玩玩、散散心?” 卓青青伤心地摇摇头:“我不想去?” 柳菀玉紧紧拉住她的胳膊:“去嘛!去嘛!” 卓不凡微笑地劝道:“是呀!姐姐,我们四处玩玩,调节一下心情也好!” 卓青青正在犹豫,沈原自‘富贵楼’中奔了出来问:“咦,菀玉、阿凡,你们都在这儿?乘风呢?” 柳菀玉叹气道:“大哥也真是的,把我们丢在这里,一个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她转而笑道:“他不在也好,免得青青姐不高兴?阿风哥,我们每次出来都是扫兴而归,没有一次尽兴,今天我们一定要好好逛逛京城,尽尽兴。” 沈原沉默不语,心中暗叹:“让卓青青不高兴的不是柳乘风,而是我呀!又是一笔风流债?我上辈子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这种不明不白的风流债都要涌在我身上来?当年的阴雪姬也是这样,苦害了大哥一辈子;如今的卓青青如是,又害了柳乘风?难道我跟她们上辈子有什么情仇怨恨?” 柳菀玉挽着卓青青的胳膊肘儿:“青青姐,笑一笑嘛!” 卓青青摇摇头:“我怎么笑得出来?” 整个长安城里,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人群乘兴而来,乘兴而归。或去‘富贵楼’畅饮,品尝天南地北的美酒佳肴;或去‘富贵赌坊’挥金如土,尝试自己的运气;或去‘销金窝’左拥右抱,享尽温香软玉,一尽风流;或去‘瑶玑屋’吟听仙曲欢舞,尽情地挥洒心中的情绪。 柳菀玉拉着卓青青在喧闹的集市中穿梭,象一个可爱的孩子似的东张西望,摸摸这、摸摸那,连卓青青也感染到了她的欢乐,心中的不愉快一扫而光。 柳菀玉拿起一只小孩子的肚兜,笑嘻嘻地道:“青青姐,这肚兜好漂亮呀!上面的花儿、鸟绣得好美哟!” 货老板在一旁道:“两位夫人好眼力,这些质地柔软,制作精细,可是来自江南最有名的‘玲珑居’,包管你们的孩子穿在身上,个个又漂亮又可爱?” 卓青青不耐烦地甩掉柳菀玉手中的肚兜:“什么夫人、孩子?说什么话?是什么眼色?我们还没有出嫁呢?”伸手拉住柳菀玉:“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们走。” 货老板一怔,嘴中嘀咕:“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性格又凶,难怪还没有出嫁?” 柳菀玉脸一红:“青青姐,你别生气,他又不知道?” 她欢天喜地转到另一家铺子,望着眼花缭乱的首饰、玉器,货老板高兴地招呼道:“两位姑娘选什么首饰?我这儿有金的、玉的、珍珠、玛瑙……应有尽有,尽管挑。是送给情人、亲人、朋友,还是自己要?你们瞧,有手镯、耳环、金步摇……” 卓青青眉头一皱,不耐烦地道:“喂,你好哆嗦,我们不会自己看?” 柳菀玉伸手拉住她:“青青姐。” 卓不凡回头向沈原望了一眼,叹声道:“阿风,看来我姐姐的心情可不是普通的坏哟?” 沈原沉默不语,心中想起卓青青对自己说过的话,暗想:“这也难怪?一夜之间,不但被未婚夫抛弃,还失去了自己的清白?换了谁心情都很糟糕?” 柳菀玉摇摇卓青青的手:“青青姐,你打起精神好不好?多笑笑嘛!抛开心中所有烦恼,尽情地玩耍,这样对你自己也有好处?” 卓青青茫然地瞪着远处,两行清泪直滚下来:“说得倒轻松,发生的事情怎么可以说忘就忘呢?” 柳菀玉安慰道:“青青姐,我知道大哥对不起你,你不要生气了,等我找到大哥,一定要他向你赔礼道歉?” 卓青青甩开她的手:“你不明白,你什么也不明白?” 她泪水哗哗直往下落,痛哭地扭过头去,心中想着想着,更加地难过、伤心?想起自己什么也没有了,爹也不疼自己,乘风也离开了自己,而且连自己的清白也毁于他人之手?她想一死了之?她越想越伤心、痛苦,扭头就跑。 “青青姐。”、“姐姐”众人心头一慌,急忙追了上去。 “青青姐”柳菀玉追了上去,却见卓青青正伏在柱子上痛哭。 抚着她的肩,柳菀玉的眼圈儿也禁不住红了:“青青姐,你不要太难过?是大哥不好?他没有福气娶你为妻是他的损失。青青姐,你不要哭了,说不定你会找到一个比大哥更好的人,到那时候,大哥一定会后悔的?” “不要说了?”卓青青松开手,满面泪花,眼睛也哭肿了。 “姐姐”卓不凡和沈原紧随后追来,心情格外焦急。 卓青青回头瞧了他们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恨意地瞪着沈原,沈原一时默然。 (二) 此时,一阵悠扬动听的乐曲声传来,夹着欢快地喝彩声。 柳菀玉四周一瞧,高兴地道:“青青姐,这儿是‘瑶玑屋’呢?我告诉你,那位青丝姑娘的舞蹈跳得真好,我们去瞧一瞧?” “菀玉,我……”卓青青一阵犹豫,已经被柳菀玉拉了进去。 进入“瑶玑屋”,里面高朋满座、座无虚席,大家都沉浸在青丝的舞曲之中,对于四人的进来似乎没有感觉一样。 薰香袅袅漫过舞台,四位身着绿纱挽彩的姑娘翩翩舞过场中,散下缤纷美丽的花瓣,彩带高舞过天空,旋舞的姑娘们化为云彩,烘托出一个云霞落英满天的桃源,就在舞曲由缓转疾,由慢变快的时候,铃鼓撼动了整个舞台,自后方宛若红彩一般的身影两个腾旋出现了。 只见那青丝,一身轻纱披在身上,脸上也蒙着一块彩纱,快得无法捉摸的身影,随着铃鼓声的节奏化为阵阵如浪的波涛,翻旋出支支曼妙的舞曲,倏闪倏现的人儿身上珠环玉扣声脆,敲出每个赏舞者的心头就像是来自天国的天籁般,如云似水变化万千。她随着急促地乐曲之声旋转、欢舞,尽情地表现出自己的一切喜怒哀乐。 望着欢快的舞步,卓青青的心情似乎也随之消逝。 那旋转的舞步、轻盈的身子、婉转的琵琶,伴随着一阵阵清脆悦耳的筝乐、长笛、洞箫,似乎不在人间,而在天上。 舞者旋舞进入高潮后,一个轻巧柔软的弓身撤云所有的七彩衣,随着鼓声静止,仅着一身纤柔的白纱,她伫立于舞心,宛若绽放的白莲,随着慢下来的琴音,展开凄美无比的独舞,柔若无骨的身子摇曳生姿,一举手一投足都像莲花的化身,纯净的映照在湖心。 当她最后诠释的莲缓缓地睡倒在湖心时,舞曲就在四位配舞者的纱云中,缓缓地做下美丽的结束。 舞罢,众人一时全部沉浸在她美妙动人的舞姿中,而不能自拔。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阵阵喝彩声与掌声,似乎那青丝举手投足之中的每个动作已经深深印在他们的脑海中。 柳菀玉兴奋地拍拍手,激动地道:“青青组,我没有骗你吧!这位青丝姑娘的舞蹈跳得真是太美了,我真是羡慕死了?” 卓不凡笑道:“你有什么羡慕的?她是自小就学跳舞,吃这碗饭的,如果换了你,未必会欢乐?阿风,你说是不是?” 柳菀玉瞪了他一眼:“如果我自小学跳舞,也会跳得这么好看?” 卓不凡摇摇头:“看来你挺受感动的,如果你听了水晶姑娘的歌声,你准几天睡不着觉?” 柳菀玉不高兴地问:“水晶是谁?” 卓不凡笑道:“你不会连水晶是谁都不知道吧!” 柳菀玉横了他一眼:“我知道还问你?哼,有什么了不起,不说拉倒。” 卓不凡道:“好了,我告诉你。天下最有名的艺妓‘南水晶北青丝’,一个曲艺惊江南,一个舞艺震京城。她们虽为艺妓,却洁身自爱,卖艺不卖身,传说那水晶姑娘不但弹得一手好琴,唱曲顶尖,而且还有一身好武艺呢?” 柳菀玉转身对沈原道:“阿风哥,你曾经到过江南,可曾见过水晶姑娘?她有阿凡说得那么好吗?” 沈原道:“倒是见过,她是我的一位朋友的红颜之己。当然她的曲声和歌声很动人,能催人泪下,也能让人破涕为笑。不过,我只听过一次而已,还是陪朋友一起云的,后来没有再去过?” 柳菀玉理解地点点头:“我明白,阿风哥一向不会去那种场合?” 卓不凡坏笑道:“那可不见得?男人嘛!嘿嘿……” 柳菀玉瞪了他一眼,噘着嘴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三) 此刻,“瑶玑居”的老板兴奋地道:“下面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青丝姑娘有个好提议:希望这次请客人下场与她合作,客人可以任意弹奏一曲,青丝姑娘会随着曲声跳舞。” 话未落,场中一阵哗声与欢呼声。 老板继续道:“请各位客人注意座前的号码数字,等一下青丝姑娘抽中那一桌,就请客人上来跟青丝姑娘合作一曲?” 一位衣着鲜艳的年轻人道:“请问老板,如果抽中的人不会弹琴,怎么办?” 老板微笑道:“这也无所谓,青丝姑娘会自弹自舞,客人可以伴随姑娘跳舞呀!难道各位不想跟青丝姑娘跳舞吗,而且只限于男人哟!” “想……快点,我们已经是迫不及待了?”众人齐声催促道。 柳菀玉高兴地道:“真是太好了,如果我能跟她学跳舞,就好了!” 卓不凡笑道:“别做梦了,没有听老板说‘只限男人’吗?” “哼”柳菀玉不高兴地扭过头,她睁大了眼睛对沈原道:“阿风哥,让我瞧瞧你是多少号?” 卓不凡扭头一瞧:“咦,你的号码是168号,好吉利的数字,‘一路发’呢?可惜我的位置偏偏是147,好倒霉!阿风,我们换换,好不好?” 柳菀玉伸手敲敲他的手:“阿风哥,不要换,他心怀不轨?” 那青丝此时更显得妖冶妩媚、明**人,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向四处一望,迷得客人们神魂颠倒,妩媚的笑容挂在唇边,柔若无骨的纤荑伸手自一顶精致的帽子中抽出一块精致的小牌子,递给了老板。 老板高兴地道:“大家请安静,青丝姑娘已经抽出了号码?” 顿时场中鸦雀无声、坠针可闻,无数双眼睛盯着老板手中的小牌子,目光中都充满了能与青丝姑娘一舞的渴望。 老板轻咳一声:“这张号码是……168号。” 话落,场中传来阵阵叹息声。 柳菀玉伸手摇摇沈原:“阿风哥,快点上场呀,青丝姑娘抽中了你的号码?” “168号,是那位少爷、老爷?请站起来!”老板四处张望。 沈原为难地道:“阿凡,你替我上去吧,我不想……” 沈原正在犹豫不决,卓青青在一旁冷冷暗想:“终于到我报仇的时候了?此时不报,更待何时?这家伙一定不会弹琴,我非让他出出丑不可?” 她倏抓起他的手举了起来:“老板,人在这里。” 刹时无数道隐含着嫉妒的目光投向他,自然也有幸灾乐祸的家伙在一旁看好戏。 沈原神色尴尬,知道卓青青想趁机报复,让自己出丑。 青丝姑娘一双眼睛向他望来,只感觉到沈原一双黑亮的眼睛,时而清澈如春日岩壁上蒸融流泄的细雪,时而深沉如平静的湖面难测虚实。周身散发出一股与他清秀脸庞无关的气质,而是来自内在不屈不挠的意志迫人神采。尽管他神情慵懒、无所谓的,白晰修长的手指优雅地端着酒杯就唇,不象各席上的其他男人一样睁着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只是若有若无、散漫地瞧着她。青丝一眼便看出此人的与众不同以及危险性,而且她还发现这男人似乎见过二次面:一次在几天前的独舞中,另一种是在晚上倏然惊吓中,看来他们似乎有缘,第三次见面,自己独独点中了他。 青丝散发出全身的娇美与妩媚,款款地立在沈原面前,含笑地道了礼:“公子,请。” 沈原自知无法拒绝,立身站了起来。 青丝柔荑一拍,自珠帘后出来四名美丽少女,她们各自捧着“古琴”、“竹笛”、“洞箫”和“琵琶”四样乐器。 青丝含笑道:“这里有四种乐器,请公子随便挑一种吧!” 沈原淡然道:“箫声太低沉、凄凉,笛声太单调,琵琶也奏不出欢乐的情绪,不如就古琴吧!” 听到他的评价,卓青青暗想:“不会就不会,何必这么多理由?” 青丝点点头,四名美丽少女留下了“古琴”,沈原缓缓坐了下来。 轻指一拨,一弦流水划过指间,感受到全身的凉爽,沈原赞不绝口地道:“好琴,青丝姑娘,请指教!” 青丝高兴地道:“公子果然是知琴之人,不如奏一曲‘凤求凰’吧!” 话落,四周轰然一笑:“凤求凤……凤求凰。” 沈原一怔,朝青丝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青丝姑娘,在下献丑了!” 刹见他的笑容,青丝心中一动,似乎那清秀的脸全变了,变得那么俊美绝伦、魅力无穷。 曲声一起,其声美妙动听极了!青丝姑娘心中高兴之至,随着琴声尽情欢舞,一曲凤求凰,尽展少女的娇媚、可爱,追求美好爱情的勇气。 舞者飞旋,奏琴者更是满面风光,让看得人、听得人都如痴如醉。 卓不凡惊得目瞪口呆:“真是不可思议,想不到阿风的曲艺如此高超?” 柳菀玉高兴地道:“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阿风哥可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从小他跟我们一起学习,就数他的本事最好,就连教书的先生都说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呢?不过,我还不知道阿风哥的曲艺弹奏的这么好听?” “你早不说?”卓青青不高兴地撇撇嘴。原来存心想让沈原出丑,却想不到那家伙居然会有如此本事,真是气死人了! 沈原一弹起琴来,似乎把心情也融入其中,让心也随着曲声动了起来,目光随着青丝飞旋的舞步流动着,洋溢着欢欣的笑容。 青丝随着曲声飞舞着、旋转着,宛若花中的精灵、飞翔的小鸟、天上的仙子般渴望着自由、爱情和欢乐,她沉醉在琴声中,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中,不休不止。 一曲而终,青丝依旧在旋转着、舞动着,目光中充满了深情与渴望,接着便见青丝翻身倒转,如同一只美丽洁白的天鹅般收回自己的羽翼,静静地卧在金丝地毯之中。 沈原站起身,很绅士地向她伸出手,青丝姑娘把柔和的玉荑放入他的掌中,只感觉到一股温暖充满了全身,不由地露出羞涩的笑容。 沈原目光深情款款,声音温柔地道:“你跳得真不错?” 青丝的心不由自主地又为之牵动,她可以感受到此时的他从头到脚,浑身上下散发出的男性魅力,就算是瞎了眼的女人,也会情不自禁地拜倒在他若有情、若无意的炽热眼光下。 青丝的心醉了,人也酥软了,不由倒在他身上,鼻翼中嗅到的是他男子阳刚的气息,感受到他身上的味道与众不同,有一股清新的暗香,让人嗅之而深深地为之沉醉,不能自拔。 沈原微笑地扶起她香软的身子,然后不着痕迹地轻轻推开,转身离去。 卓不凡拍着手,调皮地一笑:“阿风,温香软玉,你怎么会舍得?” 柳菀玉不高兴地伸手在他头上打了一击:“死阿凡,你要死啊!阿风哥不过是奉场作戏罢了,怎么会当真?” 卓青青冷静旁观嗤之以鼻:“无聊的男人?” 她站起身,扭头就往外走,柳菀玉慌忙追了上去:“青青姐。” 沈原有礼地朝青丝微微一笑,转身而出。 第二十六章 一触即发 (一) “财神府”后院,庭院楼阁、阡陌纵横,绿草茵茵、鲜花遍野。 草坪上,轮椅上静静地坐着一位姑娘,十七、八岁,如花般的脸上苍白失色,肤色雪白的几乎透明,还有那嘴唇呈现出淡淡的紫褐色,一头瀑布似的美丽长发齐齐地垂在尤如白天鹅般的脖颈上,目光纯洁而隐含忧虑,透出淡淡的哀伤,那动人的神情之间,似乎在幻想着、渴望着各种各样的梦和奇迹。 她的身旁依偎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粉妆玉琢般可爱,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又大又圆,脸颊俊俏极了!恍若观世音座下的善财童子。 孩子仰着头,睁着一双美丽的眼睛:“明珠姐姐,你还痛吗?” 姑娘的声音清脆悦耳,动听极了:“姐姐不怕痛。” 孩子也笑了:“小纯也不怕痛?师哥说过:小纯的病很快就会治好的,等小纯病好了,就可以回去了。我要师父带我上山去玩,捉好多好多的小鸟、小白兔、小猴子陪我玩。明珠姐姐,等下次小纯一定带一只小白兔送给姐姐,姐姐一定喜欢?” 明珠开口正要说话:“好,我……” 话未落,她身子一阵颤抖,全身痛苦极了!脸色开始扭曲着,双手抓着喉咙,疯狂地摆动着头和身子。 听到她的叫声,小纯抬起头来,看着她的模样,吓得哭了! 明珠全身开始扭动着,脸色变成了青色,自轮椅上摔了下来,在草坪上痛苦地翻滚着、扭动着、呜咽着。 “明珠姐姐。”小纯跑上前,伸手自怀中取出一只小瓶子,倒出几颗丸子:“明珠姐姐,你快吞下去,说不准可以镇疼呢?” 金明珠颤抖地伸手抓起,便往嘴中吞下去,喘着气、呻吟着,终于慢慢地安静下来,全身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蜷缩在草坪上。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伸手爬起来,身子艰难地移向一旁的轮椅。 “小纯帮你。”小纯扶起轮椅,伸手使劲扶住金明珠。 金明珠抓起轮架,支撑着身子站起来,咬着牙移向轮椅,终于在小纯的帮助之下坐了上去,她抹去脸上的虚汗,喘着气,美丽的眼睛中闪烁着点点泪花:“小纯,谢谢你!” 小纯摇摇头:“不用谢!明珠姐姐,你好点了吗?” 金明珠微笑地点点头:“小纯,你这是什么药,好灵哟!能不能送姐姐几颗,说不定有时候还可以自救?” 小纯伸手揣开玉瓶,低头仔细一瞧,小脸上顿时变得发白:“明珠姐姐,对不起?小纯……小纯拿错了药,这瓶是师父的毒药。” 金明珠摇摇头:“小纯,没有关系?说不定正好以毒攻毒,把姐姐的病治好哩!” 小纯难过地流下了泪来:“可是……都怪小纯不好?菊哥哥知道了一定会骂我的?” 金明珠抚摸着他的头,微笑道:“小纯,不要难过,一切都会没事?明珠姐姐不告诉唐大哥,好不好?而且什么人也不说?” 小纯破涕为笑,小手轻轻地捍着她的腿:“明珠姐姐,你还疼吗?” 明珠摇摇头,微笑地把小纯拥进怀中问:“小纯,你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吗?” “我知道呀!师父和菊哥哥说,小纯小时候受了风寒,染上了咳疾,以前我咳得好难受呀!不过现在有赖伯伯在,一定会好的?”小纯天真地点点头。 金明珠伸出纤细而无血色的手指抚着小纯的头发:“小纯,你真勇敢,真是个好孩子?” 明珠伸出苍白而纤细的手指抚摸着小纯的头,心里略为难过,她一直跟随赖伯伯学医,知道小纯犯的是绝症,只怕很难治好,也许跟自己一样幻想着奇迹出现。 小纯伸手轻轻抚着明珠的额头:“明珠姐姐,你不要替我难过,小纯不会有事的,姐姐也不会有事的?” “小纯,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呀!” “我希望能够见到爹爹、娘亲,还有叔叔?”小纯眼睛里充满了幻想。 “叔叔是谁呀?” “就是上次救我的叔叔,叔叔的本事真棒,连绮叔叔也怕他?” 小纯想着、念着,远远传来一阵甜蜜的声音:“小纯。” 小纯抬起头,脸上顿时绽开了花:“雪凝姐姐。” 远远过来一位白衣少女,十八、九岁的年纪,身姿娉婷动人,脸颊上挂着甜美的笑容,颊边洋溢出圆圆的酒窝。、 “雪凝。”明珠抬起头一笑。 雪凝微笑道:“明珠,你还好吗?” 金明珠点点头:“今天好多了,以前我一个人好无聊、好孤独,自从姐姐来了以后,我的心情也好多了,连小纯也陪我说说话。家里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人,我真是好高兴?” 雪凝含笑道:“明珠,你不用提心,天无绝人之路,你的病会出现奇迹的?” 明珠眼睛中充满了幻想:“是呀!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有什么想不开的呢?也许明天就会有人救我了!” “是呀!这一次金伯伯把全国最好的名医都请到了京城,相信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明珠高兴地道:“如果病好了,我一定要到外面去走一走,认识好多的朋友,把我亲手做的斗笠、刺绣送给他们。” 雪凝望着她美丽的笑颜,又望了望天真无邪的小纯,心头感到格外心酸与痛苦,总觉得老天爷实在太不公平,为什么要如此残酷而又轻易地夺去他们年轻的生命。 小纯懂事地紧紧抓着雪凝的手:“雪凝姐姐,你不要为小纯担心?师父说过: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不要太伤心,奇迹总会伴随我们身边?” “好可爱、懂事的孩子,为什么他们的父母如此不负责任?命运对他来说,真是太残忍了!他这么小,应该是在父母怀中撒娇,感受到母爱、父爱的时候,而不是被人抛弃,任病魔缠绕?”雪凝禁不住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拉起小纯的手:“小纯,你有什么要求,姐姐都答应你,好不好?” 小纯扬起了小脸,脸颊上流露出浅浅的酒窝:“真的吗,雪凝姐姐?” 雪凝点点头。 小纯欢快地跳了起来:“小纯想出去玩,好不好?” 雪凝勾勾他的小鼻子:“当然可以,不过,一定要征得你师哥、伯伯们的同意才行?” “我们去找菊哥哥。”小纯兴奋地抓紧雪凝的手,对明珠笑得格外灿烂:“明珠姐姐,等你的病好了,小纯陪你出去玩,好吗?” 明珠点点头。 “明珠姐姐,再见!”小纯扬起小手。 “雪凝、小纯再见!”明珠把头靠在椅子上,目光中满是憧憬,接而又轻轻地闭上了双眼,任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身上覆上了一层美丽的薄纱。 穿过花园、小径、廊道和小桥,远远过来一个三十左右的年青人,相貌平平,却显得刚毅、憨厚的性格,有礼貌地朝雪凝点点头:“梅姑娘,小纯。” 小纯脸上红扑扑地笑着:“菊哥哥,我跟雪凝姐姐出去玩,好不好?” 年青人含笑道:“小纯,外面很危险,师哥很不太放心你呀!” 小纯不高兴地噘着小嘴:“可是小纯好想出去呀!” 雪凝见到他难过的样子,心中十分难受,劝阻道:“唐大哥,依我之见,只要好好看着小纯,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小纯哀求地拉着年青人的衣袖:“菊哥哥,小纯一定很乖的,好不好嘛!”他的眼睛红红的,似乎要落下泪来。 “菊儿,难得小纯喜欢,就答应他吧!”紧跟着过来一男一女,男的伸手抱起小纯道。 小纯立刻破涕为笑地叫了起来:“谢谢大伯伯、五姑姑。” 唐菊儿抚摸着小纯的头:“你这个小机灵鬼。” (二) 几人走出‘瑶玑屋’,只见柳菀玉拉着卓青青又退了回来。 自门外进来一群耀武扬威的人,那领头的是一位鲜衣华服的年轻人,一张油嘴大耳的胖脸,细眯的眼睛流露出流里流气的光芒,鹰勾鼻下,一张不时地挂着阴冷的笑容;年青人的身边紧跟着二位保镖似的人。一位油头粉面的年青人,一张因纵欲过度而苍白的脸上还敷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脂,目光闪烁不停地左右移动,如同偷食的老鼠般,手中紧握着一柄扇了;还有一位在他们的身后,长得五短三粗的中年人,长相丑陋,最吸引人注意的是他那一只大大的酒糟鼻子,一张宽厚的嘴唇,手中拿着一只酒葫芦不停地灌着,似乎除了酒,对于别的东西都没有感觉而已。在他们身后紧跟着一群高头大马、狗仗人势的打手。 看见这群人进来,场中的客人全部站了起来,挤在一旁。 “瑶玑屋”的老板看见他们,顿时脸色大变,连忙陪着笑脸迎上前来:“小王爷驾到,真是让‘瑶玑屋’蓬荜生辉,小老人有失远迎,真是罪过,罪过,几位里面请。” 年轻人大笑道:“薜凤阁,你知道自己有罪就好了?”他的目光色迷迷地盯着青丝,笑嘻嘻地道:“青丝姑娘,好几天不见了,你越发漂亮了?” 青丝想不到这小王爷又跑来生事,脸色大变,扭头便进入楼阁之中。 小王爷脸色铁青,骂道:“臭****,真不知好歹?” 那油头粉面的年轻人正要说话,瞅见站在一旁的沈原,低声对小王爷嘀咕了几名。 小王爷扭头看了沈原一眼,眯着眼笑道:“喂,原来你就是那个在校武场上让我师父灰头秽面,气得我爹吐血的沈春风?哈哈,小王爷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瞧他那副鸟样,真是大开眼界?” 沈原冷冷地向他射去一道利芒,转身便要离开。 “慢”小王爷拦住他:“干嘛这么急呀?姓沈的,小王爷告诉你,你别太猖狂了,别以为身后有凌风云那家伙给你撑腰,就为所欲为?你给小王爷我听着,凌风云那老家伙撑不了多少时日?你早晚会完蛋?哼,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替凌风云那老东西办事,无非是瞧上了他那妖又媚的女儿了,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轰声大笑,沈原忍不住眉头紧锁,心中怒火冲天。 那年轻人在一旁哄笑道:“不过那个凌春水真是又媚又骚,也难怪他会动心,说不准他们还有一腿呢?” 小王爷狂笑道:“那娘们这么骚?在床上一定会让男人欲死欲仙,那滋味一定美妙极了?沈春风,你说是不是?” 那喝酒的倏然说话了:“小王爷、老五,你们别惹火了他,这小子的本事可不小?能够让师父恨之入骨,让乾亲王气得双脚跳?” 年轻人道:“老二,你别担心?就算给这小子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当这么多人的面上碰小王爷一根汗毛?” 小王爷怒目圆瞪:“姓沈的,你还没有回答小爷的话呢?” 沈原心中怒火中烧,冷冷地道:“小王爷,别逼人太甚?” 小王爷冷笑道:“哟,逼你有怎么的?瞧他们把你说得天花乱坠,武功如何如何的厉害?小爷才不相信呢?说不定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沈原双手握得紧紧,指节骨格格直响,沉声道:“小王爷,你最好让开?” 小王爷大笑道:“不让开,又怎的?姓沈的,小爷告诉你,最好别跟乾王府作对?如果你能跪地跟小王爷我嗑三个响头,说不定小王爷我大发慈悲,在王爷面前替你美言几句,求他放过你?” 沈原目光一眯,两道利芒射向小王爷,全身注满了真气,便见那四周倏然卷起一阵风沙,氢他们团团拦住,推了过去。 小王爷众人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逼来,不由自主地身形急速退出丈远,而那群打手却被逼得跌倒在地上。 沈原冷冷地射了他们一眼,收回真气,挥袖一扬,转身而出。 小王爷稳住身形,脸色大变:“沈春风,你好大的胆子?” 郭尧阴森森地道:“姓沈的,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卓不凡眼看形势不对,悄声道:“阿风,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快走吧!” 沈原冷冷地道:“只怕由不得我们?阿风,你护着她们退开,一切都交给我,今天我非好好教训教训这群王八蛋?” 卓不凡眼见劝说无力,只是低声道:“小心。” 柳菀玉担心地道:“这个小王爷仗势欺人,好可恶?” 卓不凡安慰道:“别着急,阿风会摆平的?” 卓青青讥讽道:“我倒瞧瞧他如何摆平?”心中暗想:“死阿风,最好被他们打死,那才大快人心,我真是好期待这个时候的到来?” 沈原冷笑道:“小王爷,做人凡事要留有余地,别太欺从太甚?” 小王爷怒气冲天地道:“沈春风,你别太得意妄形,小王爷我今天非让你站着来,躺着出去。来人啊!给小王爷我上,记住要抓活的。” 郭尧笑道:“小王爷,死活不论最好?” 小王爷道:“这样岂不是太偏宜他了,小王爷我要抓活的,然后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尝尝小王爷我的厉害。嘿嘿,那才是生不如死?” 郭久眯着眼睛,在郭尧耳边低语道:“五弟,你这又是煸风又是点火的?岂不是让他们上去送死?姓沈的可不是省油的灯?” 郭尧神情阴沉地道:“这有何不可?一来,姓沈的让师父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二来,小王爷太过骄纵,从不把我们兄弟放在眼里,让他挫挫小王爷的锐气;三来,小王爷受到教训,自然会在王爷面前添油加醋,更加激起王爷杀他的决心,你别忘记王爷一直不愿对沈春风暗下杀手,想收为己用,师父心有不甘呀!我倒真想瞧瞧,这一次姓沈的是否真有本事逃过王爷撒下的天罗地网,嘿嘿。” 郭久手指一翘:“好计,好计,难怪师父常说五弟的心机是我们之中最深的,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真是太绝妙了!” 郭尧阴测测地道:“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一群打手拔出刀来,向沈原砍来,口中吆喝道:“敢对小王爷无礼,杀了他?” 冷冷地瞧着这群小丑,沈原双手挥动,一股强大的劲力逼去,众人只感觉到一股力量投保着他们后退,双手握的刀在颤抖着,似乎要脱手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沈的冷喝一声:“去。” 那群人的身子纷纷向后跌去,手中的刀飞了起来,旋转着整齐地插在地上,瞧见这一刻,小王爷傻眼了,想不到这沈春风的武功真有如此厉害。 他脸色铁青,身子缓缓后退,朝郭尧和郭久叱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出手,把这家伙给小王爷我抓起来……抓起来,死活不论?” “是”两人心中虽有不忿,相视一望,那郭尧抢先挥舞飞快地向沈原射去,沈原身形飞速一转,双指疾速向郭尧点去;紧跟着郭久矮胖的身子晃动着,口中一道银流疾射而来。沈原身形一转,双掌快如似电般地拍去,银流缓缓随着阻力而坠落。而此时,那郭尧扇子一舞,霍然打开间,数十道光芒向沈原背后射去,也紧跟着郭久那几道银流迎面射来。望着这一幕,小王爷不由发出得意地笑容:“姓沈的,你的死期到了?” 沈原身形倏然升起,快若闪电般腾空而起,郭尧与郭久急急飞速躲避间,沈原已落下身来,双手一挥,那平空中一股强烈的狂风闪电般地席卷而起,随着满天的风沙飞旋着,披天盖地般卷向众人,时间快得惊人。 郭尧飞速后退,用扇子遮住飞袭而来的风沙,郭久不躲反迎,口中叨着葫芦,双手一展开,身形俱起,双掌疾速推去,那掌中吐出一道红光,映射的天空格外耀眼。沈的掌式一转,厉叱道:“去。” 只见风声一转,一道耀眼的白光骤起,那沈原掌式一吐,那桌上的几坛酒应声而碎,那坛中酒如同有灵性的汇聚成一道水浪,眨间迎向红光,聚起一道屏障,如同一帘瀑布,凌厉而冰寒,却又散发出一阵阵酒香味,令郭久心里着痒。 郭久注满全身功力,那红光越来越红、艳、刺目,沈原掌式一挥,那水浪倏然凝结成冰,只不过眨眼间,破裂成一道道水沟,速度快如闪电向郭久飞去,似乎要勾去他的魂一样。 郭久脸色大变,正想躲开,却无能为例,那冰勾似乎长了眼睛一样,刺向他,吓得他大叫着,酒葫芦脱口而落,身子已瘫软在地上。 沈原冷冷一笑,那另外几只冰勾也似乎有眼睛似的在空中晃来晃去,骤然向郭尧与小王爷飞去,小王爷眼见那飞来的冰勾,吓得停止了呼吸,傻愣愣地望着……望着,接着‘砰’地吓昏了过去。 那郭尧吓得大惊失色,伸手欲用扇去挡,谁知冰勾透出的寒光“哗”地穿过,留下一道水渍,自他面颊上飞过去,吓得郭尧顿时之间呆在场上,一动也不敢动。 沈原冷笑道:“区区雕虫小技,也敢在沈某面前班门弄斧?” 他双手一收,那根冰勾飞速退回,在他的面前顿时碎成数千万道冰珠,接而化成数道冰水,慢慢地在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卓不凡惊讶地目瞪口呆,他喃喃地道:“不会吧!阿风的武功有这么高?” 柳菀玉不由眼睛中冒出无穷的小星星:“我就知道,阿风哥是最棒的!” “瑶玑屋”中的客人们都流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青丝姑娘更是爱慕不已。 沈原瞪着他们,淡淡地道:“回去告诉乾亲王,沈某对朝野之中的争权夺利不感兴趣?也不会帮助任何人,就算逍遥王也不例外?姓郭的,回去告诉你师父,他要找沈某报杀徒之仇,沈某随时奉陪。不过,最好劝他不要惹火了沈某,沈某的报复心一向是非常可怕的?” 郭久站起身,咬牙切齿地道:“沈春风,你也要记住?跟我师父作对,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劝你最好三思而后行?” 沈原冷冷地道:“沈某随时奉陪到底!”转身离开了这里。 此时,那小王爷清醒过来,口中嚷道:“吓死小王爷我了,那小子走了吗?” 郭久道:“小王爷别担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呸”小王爷伸手拍着衣服上的灰尘,骂道:“******沈春风,我们走着瞧!小王爷我一定要我爹把他千刀万刮,以泄小王爷我的心头之恨?” 郭尧阴测测地道:“小王爷你别生气?只要王爷出手,这小子非乖乖得听话,到时候,小王爷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小王爷得意地笑了:“不错。” 他又开始得意起来,早把刚才狼狈模样忘记了一干二净。 小王爷目光盯向青丝姑娘,脸上露出淫笑的光芒:“青丝姑娘,你老虎好了吗?” 青丝淡淡地道:“小王爷,你说什么,小女子不懂?” 小王爷冷笑道:“青丝姑娘,你又想装蒜?小王爷我看得起你,你别不知好歹?” 郭尧目光一眯,舌尖舔着嘴唇:“小王爷的眼光不错,这小****长得挺靓,好柔软的身子,说不准嘿嘿……他吃菜,我还可以喝点汤也不错?” 郭久道:“青丝姑娘,你可是聪明人?你从了我们小王爷可成了贵人了,以后吃得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可是金银、珍珠、玛瑙任意你挑,总比你每天强装欢笑在这儿跳舞强?” 青丝冷笑道:“小王爷,本姑娘可没有这大的福气?你仗势欺人、强抢民女,天理难容,本姑娘就是死,也绝不妥协?” “你……”小王爷胖胖的手指着她,怒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你,小王爷我想得到的东西,没有什么得不到的?” 青丝右手袖一扬,手中多出一把匕首指向喉间:“你再敢逼我,本姑娘就死在你们面前?” 郭尧大吃一惊笑道:“想不到这妞倒挺烈的?” 小王爷恨恨地道:“越烈小王爷我越喜欢,这样才有劲嘛!” 他笑着,警告道:“青丝姑娘,小王爷我再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你依然不从?嘿嘿,那就别怪小王爷不懂怜香惜玉了?”他的目光向四周望望,嘴中啧啧赞叹,阴阴一笑:“‘瑶玑屋’还真是不错,如果一把火给毁了,不知道他还美不美?我们走!” 望着众人扬长而去的身影,青丝不由瘫倒在地上,小珠儿直滚下来:“天啦!这世道难道就没有天理吗,我该怎么办?” 薜凤阁伸手把青丝扶进阁中,劝阻道:“青丝,算了吧!乾亲王府可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人?唉,也许这就是你的命呀!” 青丝摇着头:“薜伯伯,我不甘心,不到最后,我绝对不会放弃?” 薜凤阁叹气道:“还会有什么办法呢?” 青丝眼睛中灵光一闪,站起身来:“薜伯伯,你马上写一道告示:我雪青丝愿意从良,但是出价高者可等到我的人。这样一来,小王爷必然有所顾虑,不敢放肆?” 薜凤阁担忧地道:“如果……万一……这世上有谁敢跟小王爷争?” 青丝目光中流露出绝望的神情:“如果万一我不幸被小王爷买去,我会自绝。薜伯伯,看在我们多年的情份上,到时候还请你为青丝收尸吧!” 薜凤阁闻听于此,老泪纵横:“不会的,这世上还是有天理的!” 青丝凄然一笑,目光中失色了原有的光泽,哀怨地道:“也许……唉……” 她知道一切很渺茫,可是她不想放弃,不到最后关头,她绝不放弃。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二十七章 赌场风云 (一) 离开“瑶玑屋”,柳菀玉望着沈原,只感觉到他似乎越来越神秘莫测,如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忍不住问:“阿风哥,你的武功好高,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沈原微笑道:“经历过江湖的风吹雨打,如果武功太低,根本活不下去,就只有通过拼命磨练,努力练习武功,让自己不至于淘汰?” 柳菀玉似懂非懂地问:“江湖真有如此可怕?” 卓不凡插话道:“在我的印象中,江湖对于年轻人来说,是出人头地的地方;对于成年人来说,却是生死攸关的地方,成者仁,败者寇。” 柳菀玉双眼一翻,鼻子一哼:“你才多大,经历过多少风雨,少在我面前说大话?” 卓不凡不服气地道:“我的年纪不大,但经历过的事情绝对比你多?” 柳菀玉不服气地道:“你比阿风哥就少多了?” 卓不凡道:“阿风到底比我年长几岁,见识自然比我广了?说到闯江湖,不说大话,凭我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称得上一流角色。” 柳菀玉扑哧一声笑了:“少吹牛了,我看是三流吧!这也是抬举你了,说不定是末流?” 卓不凡得意地道:“末流?你把我贬得也太低了吧!虽然凭我的武功不能做到开山劈路、飞叶杀人的地步,但在江湖上提起‘光轮冰云化无痕,风雪索魂系飞虹’中的‘平痕刀’平凡,也是大大有名?” 沈原惊讶地横了他一眼:“原来你就是‘无痕刀’平凡?” 卓不凡嘿嘿笑道:“行走江湖,谁想用真名?说到我的刀法也是取家传的刀法和‘盘龙宫’的‘盘龙刀法’之精华,独创出一套别具一格的刀法,连独孤老爷子也称赞不已?你不觉得我是天才吗?” 柳菀玉惊奇地问:“‘光轮冰云化无痕,风雪索魂系彩虹’这句话倒蛮有诗情画意的?” 卓不凡洋洋得意地道:“不知道吧!还是让我来告诉你?这‘光轮’指的是沈人玉,手执一弯玉轮,可一分为二,一阴一阳,轮中有机关,变幻无穷;‘冰云’指的是赫冰琳,她的武器是一根长八尺,晶莹剔透,可刚可柔、断金切玉的‘冰云丝’;‘无痕’自然是我的‘无痕刀’,悄悄告诉你们,我的‘无痕刀’可与众不同,是乌金铸成,长不过二尺有余,刃是双刃,他可是我的秘密武器,轻意不使用的;‘风雪’指的是慕容箬,他的武器是‘风雪杖’,杖头雪白,形若白发老头,杖身不知是何物所铸,通体也是雪白,具说他冰凉刺骨、寒气逼人。那‘风雪杖’一出,可是风吼雷鸣,冰雪交集;‘索魂’指的是索漫天,他的武器极奇怪,有一根来无踪去无影的长索,短时只达寸许,长时可达几丈;‘彩虹’指的是冷横波,她的武器是一条彩绫,绫巾恍若七道彩虹般幻化出满天鲜花,鲜花香气扑鼻,芬芳之极,可说是一大奇观。具说她的轻功极高,很少与人动武,不知她的武功如何?” 柳菀玉惊奇地道:“想不到你知道的还不少,蛮有名的?” 卓不凡神色忧虑地道:“那自然。我自七岁就跟娘离开‘中原镖局’,四处飘流,吃苦挨饿、餐风露宿,看尽人间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后来娘病逝了,我一个人靠偷窃乞讨为生。十五岁时才遇上‘盘龙宫’的五公子独孤子与六公子独孤龙,是六公子央求五公子把我带回了‘盘龙宫’,才有了栖身之所。从此我为了报恩,也为了出人头地,拼命的练功,刮风下雨、寒冬酷暑从不间断,十八岁就离开‘盘龙宫’在江湖上拼杀,才有今天的成就。” 卓青青脸色流露出愧疚之色,她万万想不到弟弟居然经历过这么多的苦难,心中不由得伤心难过,如果不是娘赶走了二娘,弟弟也不会受这么多苦?心里原本的怨恨也变成了怜惜。 沈原微笑道:“‘不经历一番风雨,那得梅花扑鼻香。’想要成功,自然会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江湖上处处都是泥泞、处处都是陷阱,所以江湖也不是那么好玩的?” 卓不凡点点头:“阿风,你说得不错。凭我的武功还称不上真正的高手,我一生最向往的是达到‘十大高手’的境界,而生平最敬佩的人是‘剑神’沈原。” 柳菀玉惊奇地问:“阿凡,剑神的武功真的很高吗?” 卓不凡兴奋地道:“当然。他的剑法天下第一,在‘十大高手’中排在其首。听说他不但剑法天下第一,而且相貌俊美,是无数少女心中的梦中情人,也是无数少年心目中的偶像。” 柳菀玉眼睛中流露出神色之色道:“你见过他吗?” 摇摇头,卓不凡脸上流露出遗憾的神色:“这是我生平最遗憾的事情?可是,传说见过他真面目的人,要么是他的朋友,要么就是死人;又传说他千变万化,似男似女、似老似少,似美似丑,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屈指可数。” 此刻,柳菀玉又急躁地叫道:“阿风哥、阿凡,青青姐又不见了?” 两人一怔,四处张望,果然不见了卓青青的踪迹。 卓不凡道:“我们分头寻找,不管找不找到人,在前面的‘富贵赌坊’碰头。” “好”三人连声点头,急忙分头追寻而去。 (二) 过了半晌,三人满头大汗地聚在一起,都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柳菀玉着急地道:“怎么办?青青姐会不会出什么事?” 卓不凡安慰道:“菀玉,你太多虑了?” 柳菀玉抬起头,瞧见赌坊中热闹非凡、喧哗声声。 摇摇头,柳菀玉怀疑地道:“你们说青青姐会不会在里面?” 卓不凡道:“怎么会呢?姐姐一向勤俭节约,绝对不会进赌坊乱花钱?” 柳菀玉瞪了他们一眼:“那可说不准?越不可能去的地方,说不准青青姐越去。要知道一个人的心情不好,只有两个地方去:一是去酒楼喝酒解闷;二是去赌坊赌钱,让自己不愉快地心情都烟消云散,有倒是千金散去还复来嘛!” 她转身钻进了‘富贵赌坊’,卓不凡与沈原怕她闹事,急忙追了进去。 只见赌坊中喧哗一片,挤满了赌徒,有掷骰子、推牌九、地老虎等。 卓不凡拉住柳菀玉:“我们还是出去吧!这里面乌烟瘴气,三教九流的人物什么都有,不是你们女孩子来的地方?” 柳菀玉兴高采烈地道“那可不成,已经来了,总要来碰碰运气,试试手气。” 沈原道:“阿风,你不用担心,她的赌技不错,在洛阳城里还找不到几个对手?” 柳菀玉得意地道:“那当然。你们四处玩玩,顺便瞧瞧青青姐。” 她挤进人群中,只听庄家呦喝着:“买大的赢大,买小的赢小,大家快下注。” 柳菀玉自怀中取出一绽元宝押在转盘上:“我押大。” 卓不凡挤上前:“菀玉,别押多了?” 柳菀玉眉飞色舞地道:“阿凡,你尽管放心,我赢定了!” 沈原道:“别太得意忘形了?” 柳菀玉横了他一眼,不高兴地道:“你少给我泼冷水?” 转过去看,那转盘转动间,那颗球在旋转着,渐渐四处摇晃着,正落在大处,柳菀玉兴奋地跳了起来,拍着手:“我赢了,我赢了!” 伸手把银子拿了过来,四处顿时射来羡慕与嫉妒的神色。 沈原把她拉了出来:“菀玉,适可而止,我们再换一样吧!” 柳菀玉转到一小堆人群中,场中正在买单买双,桌上是一堆玉石珠,她瞅了瞅,便笑吟吟地把一绽银子放在桌上:“买单。” 庄家抬头望了望他们,胖乎乎的脸上挂着喜怒无形的笑容,他伸手拿起玉杖,拨着玉石,最后只剩下二粒玉石,呦喝道:“双。” 柳菀玉脸上笑容立逝,抿紧唇:“怎么会这样,有问题?” 卓不凡笑道:“看来你的赌技还不太精吧!” 柳菀玉不高兴地道:“这是一时大意,我们一起试试谁的运气好?” 卓不凡道:“我也来试试。” 柳菀玉叱道:“小孩子靠一边去。” 卓不凡气得脸铁青:“什么,我是小孩子?” 此时庄家呦喝道:“买单买双,下注离手。” 他倏然把玉石抛起,双手拂起,玉石连绵不断地落下来,刹时齐手抓了一把放在桌上,横了二人一眼,吆喝道:“买单买双,下注离手。” 柳菀玉眼珠儿一转,探手取出银两搁在桌上:“买双。” 沈原微笑道:“好啊,我就买单。一检是一百一十一粒。”伸手自怀中取出一块玉:“我身上没有带银两,不妨以此玉作押,押十两银子。” 庄家拨着玉石,最后只剩下两粒而已。 柳菀玉高兴地叫了起来:“阿风哥,我赢了,你输了!” “慢”沈原止住她的手,微笑道:“你输了,应该是单。刚才庄家抓起玉石时,把一块玉石捏成了两半,而玉石落下时,因冲力过大,有一粒剖成了两粒,双便变成了单。” 果然,最后一粒倏然破裂开来,居然成了两瓣。 卓不凡高兴地道:“阿风,你的赌技还真不赖?” 柳菀玉不高兴地翘着嘴:“瞎猫碰到死耗子。” 此刻,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一阵吆喝声。 柳菀玉拉起沈原:“阿风哥,我们过去瞧瞧?” 她四处张望,惊喜地叫道:“青青姐在哪里?” 挤了过去,柳菀玉伸手兴奋地摇摇卓青青的胳膊:“青青姐,我们到处找你呢?” 卓青青冷淡淡地向他们扫了一眼,不耐烦地道:“别打扰我?” 沈原探头一望,认出赌家正是几天前在武斗比试中的郭财和郭贵,而与庄家一搏的正是郭贵。庄家却是一位妙龄少女,长得明眸皓齿、美仪万千,此时虽然是输家,神形却无丝毫慌乱。 郭财在一旁起哄道:“果然不愧为‘赌国之后’之称,名不虚传?就算是输家,也依然从容自如。我三哥一向有怜香惜玉之心,不如就嫁给他好了,总比在这龙蛇混杂的男人堆里讨生活强得多?” 妙龄少女冷冷地瞅着他们:“鹿死谁手,还未尚可知,你们何必得意?” 郭贵嘿嘿一笑:“姑娘既然不认输,不如这样吧!我们再订三局,如果姑娘输了,就把‘富贵赌坊’拱手相让,如何?” 郭财笑道:“如果姑娘舍不得,这也好办!姑娘就嫁给我三哥,这样更加名正言顺了?” 妙龄少女俏脸倏变,蹙眉挑起,便听到一阵清亮的声音传来:“莺儿。” 众人抬头望去,却见自后面出现一位华丽老人,衣饰华丽,身材高大、强壮,肤色白晰,脸若满月,慈眉善目。他顾盼之间,赫然如同一位身份高贵的官宦之人,他伸出一双强健有力、白晰如玉的手,手指上戴着斑汉玉指,脸上带着似笑非笑,令人高深莫测的笑容。 妙龄少女站起身,惊喜地躬起身:“爹,你回来了!” 华丽老人微笑道:“莺儿,你辛苦了,这场赌局让爹来对付吧!” 郭财不以为然地笑了:“正主儿果然出现了,阁下是‘黑白无常’中的聂玄还是聂奇?” 聂玄心神一震,浓眉扬起,目光中射出锐利的光芒:“两位看来是冲着聂某来的吧!” 郭贵笑道:“也可以这么说?郭某二兄弟是冲着‘富贵赌坊’而来的,希望阁下爽快一点,愿赌服输,把‘富贵赌坊’让出来?” 聂玄扬起双眉,冷冷地道:“赌局才刚刚开始,真正的胜负并未分出来,阁下也未免太心急了?” 郭财笑道:“在下一向十赌九赢,你最好识相一点,拱手相让吧!以免脸上无关。” 柳菀玉鼻子一哼,撇嘴小声嘀咕:“吹牛皮,一定是十赌九输。” 她声音虽小,但此时却正好站在两人对面,他们不由抬起头来,柳菀玉吓得闭上嘴,心里暗惊:“这么小声他们也听得见?” 郭财与郭贵目光朝柳菀玉瞟了一眼,却停在沈原身上,神情有些不自然,两人暗暗嘀咕了几句。 郭贵对沈原打着哈哈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你居然对赌如此有兴趣,却不知阁下的赌术是否跟你的武功相提并论呢?” 沈原冷冷地道:“沈某人的赌术虽然称不上数一数二,但要赢你们的话,还是绰绰有余。” 郭贵脸色铁青,冷笑道:“姓沈的,你别太嚣张,如论武功,我们自叹不如;可论赌技,你只怕不堪一击?” 沈原冷冷地道:“沈某才不屑跟你们这群后辈晚生交手,以免辱没了我的身份?就算你们的师父也不够这个资格?” 郭贵气得脸发青,眼冒青烟,右手颤抖地指着他:“姓沈的,你太目中无人了?” 聂玄目光奇怪地望了沈原一眼,但是目光中毫无惊喜之色。 沈原眉头紧皱,心中暗想:“奇怪?聂玄见到我为何如同陌生人一样,而且他以前装束一向朴素,从不愿多加修饰,更何况手上还戴着贵重的玉指?究竟是环境让他改变了,抑或是……” 聂贵见沈原似乎没有把他看在眼里,心中更恼,猛地一拍赌桌:“姓沈的,今天你如果不赌,就是王八蛋龟儿子?” 他瞪着沈原,怒气冲冲,如果眼睛能杀人,沈原早已死了千百回。 柳菀玉伸手扯扯他的衣袖,悄声道:“阿风哥,怎么办呢,那家伙发火了?” 沈原不以为然地道:“既然你要当众出丑,沈某也毫不客气了?” 他轻步走了过去,对聂玄道:“能否请坊主做个中间人?” 聂玄温言道:“行,聂某不才,愿一赌沈公子的风采?” 郭贵双手摩挲,发出清脆地嘎嘎之声,心中暗自琢磨:“他的武功虽然比我高,但在赌技上一定会输给我?” 沈原倒不是琢磨如何去赢郭贵,而是对聂玄的态度感到奇怪?照理说聂家兄弟一向对自己极其尊重、恭敬,可聂玄对自己好象不认识,形同陌路,这又是为什么? 卓不凡伸手碰碰沈原:“阿风,你在想什么?” 郭财冷哼一声:“姓沈的,你是不是怕了?” 柳菀玉拉了卓青青站在沈原身后,悄悄问道:“青青姐,你猜猜阿风哥会不会赢?” 卓青青冷冷地道:“我不会猜?” 柳菀玉嘟着嘴:“青青姐。” “你不要问我?”卓青青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自从柳乘风抛弃了她,沈春风夺去了她的清白,她的心已经碎了,人也已经失去了一切感受。 (三) 郭贵双手搓动着,手指节格格直响,青筋暴起,心里却格外紧张、焦急,额上汗水直冒,深深地吞了几口垂沫,瞪着双眼:“姓沈的,你这次输定了!” 沈原从容自若地坐了下来,冷冷地道:“是吗?” 聂玄心中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深沉地望着两位,微笑道:“两位想如何来定规矩?” 郭贵喊道:“我们以三局来定输赢,听术、大小……” 沈原冷冷地道:“不管比什么,你一定会输?” 郭贵气得七窍生烟,双手攥紧,捏得手指直响:“姓沈的,你太狂妄了,你……” 可他偏偏不敢骂出来,毕竟他面对的可是连师父都极为忌惮的人。 他松开手,不自然地搓着手指,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你别后悔?” 沈原微笑着,气定若闲地挥挥手:“请。” 郭贵拿起骰子,弹入瓷罐中,双手紧握着赌罐在上下晃动、翻飞,做着娴熟的动作,然后骤然落下,盖在卓上。 沈原目光如炬,双耳扇动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柳菀玉看得目瞪口呆,她一向自认赌技不错,如今看起来,他们才算得上真正的高手。 沈原一双修长的手指如弹琴般在桌上敲着,微笑道:“三十六点。” 柳菀玉大吃一惊,心中暗想:“三颗骰子,最大点也不过只有十八点,何时变成三十六点,这岂不是输定了?” 沈原朝聂玄一挥手:“请。” 聂玄伸手拿起赌罐,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六颗骰子,全是六点,正好是三十六点,不知这三颗骰子从哪儿钻出来的?四周人群大哗! 郭贵瞪着他,眉头一扬:“该你了!” 沈原拿起赌罐,贴着桌面把骰子卷入里面,往空中一扬,赌罐在空中转动着,做着优美的动作。他手腕儿一挺,把赌罐探在手中,‘轰’地落在桌上,那赌罐儿依旧在桌上转着圈儿,旋转着,令郭财冷汗直冒。 沈原含着笑,指尖儿一按赌罐,赌罐‘嘎’然停下,伸手一挥:“请猜。” 柳菀玉欢喜不已,横了郭贵一眼:“趁早认输吧!以免丢人现眼?” 郭贵不自然地用袖子抹抹额上的汗滴,思索了半晌道:“三点……哦,不……十点……不……” 柳菀玉讥笑道:“快点说呀,说不出趁早认输?” 郭贵屏住呼吸道:“五点……是五点……” 众人哗然,明明六颗骰子,如果全是一点在上也应该是六点,何时成了五点? 聂玄伸手拿起赌罐,赌罐中有五颗骰子,全为一点,而第六颗却成了碎末,成了没点,正好是五点。郭贵嘘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抹抹汗。 沈原不动声色地伸手一摊:“第二局。” 郭贵鼓着一对金鱼眼:“我们再比大,不……这次谁的点数最小谁赢?” 沈原微笑道:“悉听尊便。” 郭贵扬起赌罐,双的摆动着、旋转着,赌罐飞起,自右手滑到了左手,又重落在右手,他目光瞪着沈原,狠狠‘嘭’地按在桌上。他这一次拿出了自己最高的水平跟沈原赌。 聂玄拿起赌罐,众人发出惊叹地呼叫声,为沈原捏了一把汗。 只见三粒骰子如同叠罗汉似的叠起,正好为一点。 郭贵得意地望着沈原:“这下看你如何赢我?” 沈原心平气和地赞许道:“阁下的赌技高明,的确让人叹服?” 他拿起赌罐,并不玩什么新花样,只轻轻往桌上一放,修长的手指把赌罐按在桌上,唇边流露出高深莫测地笑容。 “开……开……”四周众赌徒纷纷吆喝着。 聂玄伸手把赌罐拿起,目光望去,刹时流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刹时,四周一片沉寂,只见赌罐中所剩的三颗骰子全部化为粉末,郭贵瞧得瞠目结舌,柳菀玉兴奋地叫了起来:“阿风哥,你赢了!” 郭贵脸色大变,四周喧哗声不绝入耳。 郭财冷笑道:“姓沈的,你仗着内力深厚赢了这一局,也算不了什么本事?” 聂玄神情一沉:“两位朋友,愿赌服输,请吧!” 郭贵与郭财目光狠狠瞪了沈原一眼:“算你狠,我们等着瞧!” 沈原不以为然地笑道:“沈某随时奉陪到底?” 望着两人灰溜溜地离开‘富贵赌坊’,聂玄感谢之情溢于言表。 卓不凡悄悄疑惑地问:“阿风,你不是和……” 沈原轻咳一声,插话道:“不要说话,我们走吧!” 柳菀玉倏然尖叫起来:“阿风哥、阿凡,青青姐又不见了?” 卓不凡担心地道:“这个姐姐,究竟在搞什么嘛!我们不要管她了?” 沈原道:“你们先回去吧!如果我先找到她,一定把她带回来?” 柳菀玉噘着嘴:“我总觉得青青姐不对劲,整天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而且连大哥也被她气走了?” 沈原没有言语,目光深深地望了聂玄一眼,转身离开了‘富贵赌坊’。 聂玄被他最后一眼瞧得全身似乎被一阵冰冷的雨水淋了下来,心中发怵:“他究竟是谁?难道他认识聂玄?他这一眼是什么意思?不行,这次行动不能再拖了,我得去催催?不然,非得暴露不可?” 他一直站在大厅中,顾不得四周阵阵喧哗。 第二十八章 当仇恨掩盖了理智 (一) 走出“富贵赌坊”,沈原沿着街市转了一圈,依旧没有卓青青的身影。猛听到一阵清朗的声音传来:“大哥。” 沈原抬起头,却见一家酒楼上探出百里红那俊逸风流的笑脸,不由菀而一笑,轻身蹬到了楼上,坐在他的对面:“你这人也真是的,‘富贵楼’任何地方可以由你选择,你为何偏偏在这里喝酒,难道其中又有什么蹊跷不成?” 百里红兴奋地道:“果然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大哥也。” 沈原目光一闪,轻笑道:“莫非你又瞧上了那家的小姑娘?” 百里红轻咳一声,伸手替他斟了一杯酒:“什么瞧上?听你的语气,就好象我是一个采花大盗,专门干一些偷鸡摸狗之事?我告诉你,这一次我真是爱上了一位姑娘。” 沈原瞅了他一眼,笑了:“这句话我可听了无数遍,最后你还不是见了新人忘旧人?” 百里红瞪了他一眼,怒道:“不准你这样说?”接而神情忧虑的眼神中闪烁出兴奋的神色:“她可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虽然有些风流,但是也是痴情种子。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三年前,那是多么难忘的邂逅?她的美貌、她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让我一见钟情,从此心中便只剩下佳人的影子。” 沈原意外地道:“还真看不出你如此多情?不过,好象这三年来你寻遍了天下的美味,穿梭于众香国中,也不见得你有一丝痴情样子?” 百里红猛灌了几口酒,颓丧地道:“别提了,想我百里红纵横天下,南国佳丽、北国胭脂,环肥燕瘦,那样的美人没有见过,没有尝过,想不到栽在一个冷冰冰的女人手中。这三年来,我搅尽脑汁、费尽心思就是想忘记她?唉,可是当我又见到她时,我的心又控制不住自己了?” 沈原心头一震,想不到百里红痴情如斯。嘴中却笑道:“像你们这种类型的男人,一向是得不到的才觉得她珍贵,那些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总会弃之可惜,拾而无味。” 百里红不高兴地道:“什么我们这种类型的男人?你自己身边的女人还不是很多?而且个个都是世上的绝色,你还不是一样轻而易举地放弃了?” 沈原笑道:“我们可不同?我不喜欢的女人一向坚决拒绝,何必去伤害对方的感情?对于我喜欢的女人,我就会拼命去争取,那怕舍掉这条命也再所不惜,你做得到吗?” 百里红道:“大哥,你听我说。这三年来,我根本不知道过得什么日子?纵情于声色,醉生于梦死的生活,难道这不是痴情吗?” 沈原道:“虽然你品尝过天下绝色,但是你还是不懂感情?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要积极去争取,改变自己的风流毛病,用自己的真心换她的真心。你这样子,只怕会更让她感到厌恶?百里红,你要记住,爱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百里红目光中闪烁着激动的泪水:“真的。我现在自己都感到很恶心?就是因为我如此醉生梦死、纵情声色,家里便替我娶了一门亲事,我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 沈原一怔:“你这不是又害了一个女人?” 百里红愤怒地道:“这是他们自作主张行使,根本没有问我本人,也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况且早在十年前,我见过那个女人,她长得很丑也。” “丑?”沈原差点一口酒喷了出来:“凭你们‘神龙宫’的财势和你‘青龙’百里红在江湖上响当当的名号,怎么会替你找一个丑女人?” 百里红怒火冲天地道:“可不是吗?真是气死人,她叫石无颜,是‘天下第一庄’庄主石全的大女儿,年过三十了还没有许配人。也不知道我爹娘那根筋不对劲,让我聚她为妻?” 沈原安慰道:“女人的美貌虽然很重要,但是一个贤德的妻子难得一求,你不妨考虑考虑?毕竟是你父母为你作的主。有道是:美人窝,英雄冢呀!” 摇摇头,百里红又灌了几口酒,痛哭地喊道:“不行,我娶的妻子一定是梅雪凝,而不是石无颜?这么多年来,他们给我找了一个又一个妾,还真以为我无女不欢吗?实在太过份了!我要娶自己最爱的女人当妻子,而不是一个个没有感情的木头?” “你说什么?”沈原刚到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她叫什么名字?” 百里红睁大红红的眼睛,奇怪地望着他:“石无颜,怎么了?” “你前一个的名字叫什么?”沈原又重复了一声。 百里红额上不由渗出冷汗,眼睛红红地瞪着他:“梅雪凝……你,你不会吧!你不要告诉我,你认识她,而且正好是你的情人吧!我……我可受不了?” 沈原皱紧了眉头,嘟哝着:“这倒不是……” 百里红高兴地差点跳了起来:“我就说呢?不会这么巧嘛!也不知道你的桃花运为何如此旺?我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物,为何每次我们看上的女人,最后都喜欢你?” 沈原轻叹道:“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梅雪凝虽然不是我的情人,但是却与我有口头婚约。说实话,如果不是你提起,我还一时想不起来?” “什么?口……口头婚约?这究竟是什么回事?”百里红声音倏然加大,跳了起来。 沈原摇摇手:“你先做下,口头婚约并不一定算数?三年前,我跟玉蝉子一战,全身是伤,生命旦夕,认知此时遇上了梅姑娘的爷爷梅飞鸿。他也不知道当时着了什么邪?先救了我一命,又以此为理由要我娶他孙女为妻,并发下重誓。唉,后来我四处寻找风驰下落,便从此没有再联络。” 百里红伤心地伏在桌上痛哭:“天哪!虽然是口头婚约,但你已经发下重誓,岂可不娶?怎么会这样,我好命苦哟!” 沈原安慰道:“你先不要灰心?我跟梅姑娘素不相识,并且又不知何时见面?你如果真心去追她,一待生米煮成熟饭,岂不是两全其美?” 百里红抬起头,临窗向外望去:“我也想呀!可是她根本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沈原道:“有道是: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她总会明白你的心意的?”他蓦然想起一件来:“对了,百里红,有一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希望你去帮我查一查?” 百里红意外地伸伸懒腰:“有什么事情会让不明白的?” 沈原站起身,眉头紧蹙:“不久前我正好从‘富贵楼’里出来,而且见到了聂玄?” “这有何奇怪之处?”百里红问 “问题是他好象根本不认识我似的,而且简直对我形若陌路之人?”沈原疑惑不已。 百里红依近他,悄声道:“你现在这副模样认识你的有几个?就连你那几个义子也不明白你究竟有几个化身,更何况是聂玄呢?” 摇摇头,沈原道:“你不明白?我最先认识的就是他们兄弟两人,而且十几岁的时候我本来就是这副样子,直到二十岁以后才发生极大的变化?反倒是我如今的真面目他们没有见过?” 百里红俊脸上也显出思索神情:“你是说你跟他们兄弟两人少年时期就认识了,而你以副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反倒不认识你,就好象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不错,完全正确。”沈原点点头。 百里红琢磨着:“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你想查些什么问题?” “你近来不是挺闲?我希望你认真去查查其中有什么古怪?抑或这聂玄根本不是真正的聂玄,他们究竟有什么阴谋?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百里红拍拍胸脯:“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去办吧!不过,跟聂奇能说吗?” 摇摇头,沈原道:“事关重大,先不要跟他提。你以后行使要小心,万一逼狗跳墙让他们阴谋得逞,那唯你是问?” 百里红忍不住问:“万一他不是聂玄,而聂奇也是同谋,你该如何是好?” 沈原一怔:“说实话。如果真是如此,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但愿聂奇没有背叛我?” 百里红道:“这件事看来还得颇费精力,而且牵连之广,一定不是我们所能掌握的?不么万不得已,我们还是杀鸡敬猴,以敬效犹。” 沈原紧闭上双眼:“希望这件事不要变成现实?” 百里红双眼望着窗外,远远瞅见一匹神奇如绅士的骏马驰来,兴奋地道:“大哥,你瞧?那是……风驰……风驰呀!” 沈的见他神色有异,目光望去,也是惊喜交集:“风……风驰……天啦!” 他霍然站起来,一阵风地卷了下去。 百里红回过神,猛一瞧牵着风驰的是谁时,也跳了起来:“糟了……梅姑娘!” (二) 卓不凡与柳菀玉一路默默无言地四处寻找着,依旧没有卓青青的踪影。 柳菀玉忍不住泪流满面:“青青姐跟我哥怎会搞成这样?阿凡,你说他们究竟能不能重归于好?” “重归于好?嘿嘿,依我姐姐的性格,没有拿刀砍他已算万幸?”卓不凡大摇其头。 “咚”柳菀玉踢了他一脚:“喂,死泥鳅,干嘛幸灾乐祸?他们吵架,对你有什么好处?” 卓不凡揉揉脚:“霸王女,你也太狠心了,用这么大的力气?” 话该?柳菀玉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卓不凡忙道:“霸王女,算我嘴贱。其实最难过的是姐姐,她以为这一次柳大哥是来迎娶她的,心中别提有多高兴啊!谁知这一闹,她的心全碎了。” 柳菀玉瞪了他一眼:“依我看,是我哥这人太贱?青青姐这么好的人他都不要,真是个混蛋?如果换了我,哼,你不要我是你的损失,女人不一定要嫁人,一个人开开心心多自在,何必要看男人脸色行使?” 卓不凡轻笑道:“你呀!别嘴硬了,我知道你心中有人?可惜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呀!” 柳菀玉脸一红,瞪了他一眼:“死泥鳅,你胡说什么?” 卓不凡摇头一笑:“叫你别嘴硬,你偏要嘴硬?你的心思谁看不出来,别把我们都当成傻子?有人失踪了,不知道是谁茶饭不思,要死要活地去找他,是谁整天愁眉苦脸、侧辗难眠?” “死泥鳅?”柳菀玉脸腾地红到了耳根,咬牙切齿地吼道:“你再胡说八道?” 卓不凡怪笑道:“唉,真为你叫屈?凭阿风一副对人爱理不爱的模样,又加上仆人身份,你大小姐肯屈尊喜欢他,可是他几生修来的神气,他居然摆酷,不领情,也未免太混球了。” 许未落,背上已中了柳菀玉一拳:“死泥鳅,你还说?” 卓不凡笑着躲闪她雨点般的粉拳:“好凶哟!果然是洛阳城里出名的‘女霸王’,难怪阿风避之不及。不如这样吧!看在你还没有爱的情况下,本少爷就委屈一下,如何?” “卓不凡?”柳菀玉气得腮帮鼓鼓的,眼睛里射出杀人的目光,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卓不凡早死了不知多少遍? 卓不凡不怕死地笑道:“柳大小姐,本少爷也是一表人才,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哟?你不妨考虑考虑?” 柳菀玉怒道:“考虑个头?你居然敢消遣本小姐,你活腻了?” 柳菀玉气得直跺脚,扭头就跑。 “霸王女,我跟你开玩笑的?”卓不凡高声呼喊着,那笑吟吟地脸上倏然变得冰冷,嘀咕着:“女人,真是麻烦的动物?” “小凡”身后倏然听到卓青青的声音,他回过头去,却看见姐姐静静地站在对面墙角边,向他招手。 他穿过人群,卓青青一把拉住他,脸颊上显出愤怒的表情:“小凡,陪姐姐喝酒去!” 卓不凡瞪大了眼睛:“姐姐,你究竟怎么了?” 卓青青不耐烦地道:“你究竟陪不陪我,当不当我是你的姐姐?” 卓不凡叹气道:“好,我陪你,谁叫我只有你一个姐姐?” “你好象不太高兴?一脸如同赶鸭子上架似的?哼,一点同情心也没有?早知如此,我找你干什么,还不如……”卓青青不高兴地吼道。 话未落,被卓不凡打断:“我的好姐姐,你这是干什么?我对你当然是有求必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做弟弟的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卓青青点点头:“这才象话,走,我们去喝酒?” 拉着卓不凡,两人径直往最近的酒楼走去。 卓不凡抬起头,却见沈原远远自酒楼中跑出来,道:“咦,阿风干嘛好象火烧屁股似地跑得这么快?究竟出了什么事?” 话落,接着又见到另一个人紧追其后跑了出来,此人相貌俊逸,全身上下穿着打扮不仅华丽,简直价值不菲。 卓青青不高兴地道:“看什么看,走吧!” 来到酒楼,卓青青便点了几道菜、几壶酒,端起酒就往嘴里灌。 卓不凡伸手抢过酒壶,劝阻道:“姐姐,以你这种喝法,非醉不可?” 旧青青伸出手指,快点到他的鼻梁问:“小凡,我们是不是亲姐弟?” “当然,你是我最好的姐姐?”卓不凡道。 “那么,姐姐有难,你是不是要帮忙?”卓青青眯着双眼,打着酒嗝。 卓不凡伸手握住她的手:“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做弟弟的上刀山下油锅,万死不辞?” 卓青青霍然站起身,拿过酒壶灌着酒:“痛快,果然不愧为我卓青青的弟弟?” 卓不凡抢过酒壶,眉宇间闪烁着心痛的神情:“少喝一点。” 卓青青目光中闪烁着愤怒的神情:“小凡,你觉不觉得柳乘风该死?” “啊!”卓不凡苦着脸:“姐姐,柳大哥虽然做事太过愤,但罪不该死?你不会是要做弟弟的去杀他吧!不过虽然柳大哥的剑法不错,但凭的刀法要杀他也是绰绰有余?” 摇晃着头,卓青青冷笑道:“杀他岂不是太偏宜了他,而且杀人可要抵命?拿你的命跟他相比,太不值得了。小凡,我看得出来你的眼里对菀玉有情?” “噗”卓不凡一口酒喷出来,呛得鼻子酸痛:“姐姐,你究竟想干什么,为何把菀玉扯进来?” 卓青青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道:“我要柳乘风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他这个人什么都无所谓,但最疼爱他的妹妹。我要你去接近柳菀玉,不管用什么办法,让她不知不觉爱上你,然后又狠狠地抛弃她。” 卓不凡大吃一惊:“姐姐,这招未免太狠毒了吧!而且是柳大哥对不起你,何必伤害柳菀玉?” 卓青青伸手捶了他一拳:“你究竟帮,还是不帮?” 卓不凡犹豫地道:“可是……” “你是于心不忍,还是真的喜欢柳菀玉?”卓青青恶狠狠地道。 卓不凡脸色微红,为难地道:“姐姐,这样做实在有失身份?而且……唉,你又没有损失什么?何必做得这么绝?世上男人多得是,凭你的条件还可以……” 卓青青吼道:“你知道什么?你瞧瞧,姐姐今年多大了?已经二十五岁的老姑娘了。就算嫁,谁愿娶一个老姑娘?你以为还是当年‘天下第一镖’总镖主的千金小姐?你还以为还是十七、八岁的姑娘?难道你想你姐姐当别人的二房?还是要一个跛子、瞎子,还是丑八怪的姐夫?你究竟有没有良心?” 卓不凡被她吼得昏头转向,嚅嗫道:“姐姐,你要小弟帮你出气,小弟义不容辞?唉,用这种手段去报复,小弟实在是……唉……” 卓青青伸手抓紧他的衣襟:“你再说一遍?你可知道姐姐好可怜?这样被人无情抛弃、践踏,此等深仇大恨不报,姐姐死不瞑目呀!” 卓不凡急促地咳嗽着:“姐姐,快松手,小弟帮你报仇?” 卓青青松开手,兴奋地笑道:“好极了!哈哈,我一定让伤害我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卓不凡道:“姐姐,还有一个人你别忘了?” 卓青青双眼眯起,心中怒火中烧:“你说那个疯子?” 叹着气,卓不凡点点头:“有阿风盯着,我用什么办法去接近菀玉?何况在菀玉的心中只有阿风,你可不要小看了阿风,他的武功、机智、才能都胜我一筹?” 摆摆手,卓青青信心十足地道:“他,你别管,我会想尽办法缠住他?” 狐疑地盯着她:“你行吗?” 不耐烦地吼道:“你不要问了,尽管照我的去做,其它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唉,可怜的柳菀玉,可怜的受害者?”卓不凡不再执问,心中一阵阴冷:“我或许有更好的办法让他们受到最重的伤害?” 卓青青目光中流露出仇恨的光芒,泄出报复后的快意,心中冷笑道:“柳乘风、沈春风、柳菀玉,你们等着接招吧!” 第二十九章 爱恶作剧的小纯 (一) 远处,梅雪凝牵着一匹全身银白、高大强壮的骏马,那马儿风姿潇洒、傲慢无比,像一位风度翩翩、气质优雅的绅士,特别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似乎极其通人性。 那白马上坐着一位七、八岁的孩子,俊俏甜美的模样极其逗人喜爱,宛若观世音座下的善财童子,双手抓着马鬃,一双水灵的大眼睛骨碌碌、滑溜溜地四处顾盼;梅雪凝的身边走着一位十来岁的少年,顽皮精灵般的笑脸上,调皮的眼睛四处张望,仰着头跟马上的孩子说放;而在马尾后又走着三个人,一位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宽脸黝黑,目光炯炯,似乎心事重重;一位三十左右的美妇,目光中流露出的笑容泄出精敏的光芒;最后一位大约三十左右,相貌平平,黝黑的脸上显出几分敦厚、老实,但一双眼睛却流露出奇异的光芒与不凡的气宇。 “风驰。”梅雪凝正心事重重地低着头,猛听到一阵欢欣雀跃地呼喊声,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却见对面奔过来一位白衣少年,那张清秀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恍若乌云密布的天空刹时金光四射,让人心头不由为之振奋。 却在她惊讶的刹那,那马上的孩子叫了起来:“叔叔……大眼睛叔叔……” 沈原驻住身,那白马倏然摇晃着头,双蹄立起,仰天长嘶起来,梅雪凝双手死死拉住马缰,一边数落着白马:“雪儿,雪儿,你不要动,小心我不理你了?” 此时白马似乎兴奋极了,根本不听梅雪凝的话,扬起双蹄,鬃毛齐竖,身子以其疾速的力量闪电般地奔了出去,梅雪凝花容失色,双手竟握不住马缰,被白马挣脱而去。 这只不过是眨眼间,吓得小少年与身后三人脸色大变:“小纯。” 奔来的沈原听到小纯的声音,心头不由流过一阵温暖,便见那白马向他奔来,快要把小纯甩下马背,忍不住叱喝:“风驰。” 小纯见马儿奔腾而起,并不太害怕,反倒格格直笑,一双小手朝沈原挥舞着:“叔叔,大眼睛叔叔。” 眼看着小纯那小小的身子快要跌下马背,沈原急忙奔上前把小纯抱在怀中。小纯伸搂住他的脖子,小小的头颅紧紧靠在他的怀中,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一股热气扑来,白马伸长脖子用头磨蹭着沈原的胳膊,嘴中‘呜鸣’着,像个孩子似的撒娇,似乎责怪沈原没有理它? 沈原一手抱紧小纯,另一手抚摸着白马的头,责骂道:“风驰,你也太任性了?万一摔着了小纯,那该怎么办?” 白马似乎听懂了这他的话,如同小孩子似的撒着娇,把嘴亲昵地触到他的脸颊上。 小纯靠在他胸口,甜甜地笑着问:“叔叔,你认识雪儿?” 沈原微笑道:“小纯,它叫风驰,不叫雪儿。” 小纯睁大了眼睛:“可是为什么呢?” 沈原含着笑容:“因为雪儿是女孩子的名字,可是风驰可能男子汉哟!” 小纯天真地露出笑容:“我知道了,风驰好棒!我好喜欢它哟!” 沈原笑道:“当然,风驰是世上最棒的!” “大哥。”百里红匆匆赶来,朝梅雪凝送去最温柔、最迷人的笑容。 梅雪凝疑惑地望着沈原,脸上带着不自然地笑容对百里红问:“百里红,他……他为什么叫雪儿为风驰呀!”心中却疑惑重重:“难道他是雪儿的主人?难道他就是我从未见过面的未婚夫?” “这……”百里红不知如何说才好,心里想到沈原跟梅雪凝曾经有过口头婚约而感到不高兴,自己好不容易爱上的女人又归别人所有,真是一件痛心疾首的事情。 沈原抬起头,淡淡地道:“不瞒姑娘,风驰以前是我爱马,三年前曾经遗失过,却不想它会跟着姑娘。姑娘尽管放心,我虽然是风驰以前的主人,但是绝对不会把风驰带走?” 那风驰似乎听懂了他的话,长声嘶叫着,抖动着全身银白的毛发,似乎在生气。 身后不由传来一阵抽气声,梅雪凝更是不知所措:“有一件事情,不知我该不该问?” 沈原晒然一笑:“姑娘尽管问吧!” 那少少年拉拉梅雪凝的衣袖,眼睛中露出戏谑的笑容:“姐姐,你不妨直言吧!” 梅雪凝瞪了他一眼:“不要乱说话?”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想问你的雪儿……不,风驰是不是三年前丢失的?你三年前是不是曾经在域外雪山下受过重伤,而且被一位老人救过你一命?” 沈原心头一怔:“她怎么会知道三年前发生的事情?难道……” 他不回朝百里红望了一眼,百里红神情黯然地点点头。 梅雪凝心中怦怦直跳,情绪十分紧张:“你……你快回答我呀!” 沈原不知所措地搔搔头,浅笑道:“这件事……怎么说呢?说来话长?” 百里红轻叹一声:“大哥,你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吧!” 沈原轻咳一声:“姑娘,此地人多口杂,大家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一谈吧!” 百里红微笑道:“是呀!大家都这么站着谈事情,会招来围观?而且这地方的气氛也不对,大家说是不是?” 梅雪凝目光望着沈原:“你说去哪里谈?” 百里红热情地道:“梅姑娘,大哥,前面有一家酒楼,我们一边喝茶或者一边喝酒谈事情,这样才够气氛,至于钱嘛,我请。” 沈原点点头:“不知道姑娘意下如何?” 梅雪凝不知所措地淡淡一笑:“好吧!” 百里红殷勤地笑嘻嘻地道:“两位先请!” 沈原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装着不认识这个人似的,把头扭了过去。梅雪凝脸上浮了一层红晕,朝百里红瞪了一眼。 唐菊儿轻咳一声:“小纯,你雪凝姐姐有事,我们先走,好不好?” 小纯双手使劲搂着沈原的脖子:“不嘛,不嘛!小纯要跟叔叔在一起!” 唐秀眉宇一皱:“小纯,怎么不听话?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插什么嘴?跟姑姑回去吧,好不好?” 小纯伤心地哭了起来:“我不嘛,我要跟叔叔在一起……呜……” 梅雪凝劝阻道:“秀姨,唐大哥,你们尽管放心,我会把小纯带回去的。” 唐渊摇摇头:“梅姑娘,我是为小纯担心呀!他太调皮了,上次到处乱跑,差掉落在老二的手中,万一又落在他的手上,实在回去无法交待?何况老二的武功太高,凭姑娘的身手不会是他的对手?” 沈原见小纯哭得如此伤心,对自己如此沾黏,大概是父子血脉相连的缘故吧!他微笑道:“你们尽管放心,我会把小纯送回‘财神府’。” 唐菊儿脸色失神:“这……”也不知道何故,他总觉得小纯从未如此依赖人,而且此人对小纯的关心和爱护,已经超出了一般人,其中似乎有什么蹊跷? 小纯脸上顿时破涕为笑:“好椰!菊哥哥,叔叔的武功好棒哟!上一次把绮叔叔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呢?” 新儿笑嘻嘻道:“小纯,你好夸张哟!” 小纯紧紧搂住沈原的脖子:“小纯从来都不会骗人,叔叔真得好棒!” 几人相视一望,唐菊儿点点头:“好吧!小纯,你可要听话,不要调皮哟?” 沈原含笑道:“你们尽管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纯的?” 他的笑容似乎发自内心,面容之中隐含着一股溺爱,让唐渊儿疑心忡忡。 百里红插话道:“各位,我们走吧!” (二) 唐菊儿望着几人远去的身影,忍不住道:“大伯,菊儿总感觉到小纯今天有些不对劲?他对那人的依恋,就好象……” 唐秀插话道:“就好象父子关系。” 唐菊儿点点头:“五姑姑,就是这种感觉?而且那人对小纯的爱护也有些不太正常?” 唐渊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不知道此人对小纯来说是福是祸?” 唐菊儿眉头一皱,大声道:“不好。大伯,你想想小纯从小遭人抛弃,差点死于非命,说不定跟他的父母有关?如果此人是小纯的亲人,他自小纯手中的金镯子看出了小纯的身世,只怕对小纯心怀不轨,我真怕此人对小纯造成伤害?而且此人是梅姑娘的未婚夫,如果人品太差,岂不是坏了梅姑娘的一生?何况百里红这个人风流成性,最喜欢去勾栏妓院里寻欢,此人既然是他的朋友?哼,物以类聚,也不会好在那里去?” 唐渊笑道:“菊儿,你想到哪儿去了?如果他真是小纯的亲生父亲,绝对不会对小纯不利?虎毒都不食子,更何况是人呢?而且此人目光清澈,相貌不凡,不象个奸诈小人?” 唐秀笑道:“大哥,菊儿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要知道有时候眼睛也会迷惑人?如今这世道世态炎凉,人有时候可比考虎还不如呢?” 唐渊道:“五妹,我一向看人是不会错的?” 唐秀摇头道:“大哥,不是五妹泼你的冷水?你看人也会有走眼的时候?哼,此人看似极其普通,却城府极深,深藏不露?而且……我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似正似邪的气息,还隐含着一种忧伤、愤怒的情绪,就好象火山爆发前的预兆,让人有一种危险、高深莫测的寒意。真是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一个怎么有两种矛盾的性格,太可怕了!” 唐渊忍不住笑了:“五妹,你说得也太玄忽了,大概又是你的直觉吧!” 唐秀瞪了他一眼:“大哥,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五妹感觉到最近京城隐隐有一件大事将要发生,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简直势不可挡。而且还预感到这些事情都跟此人有所关联,也许他将是其中的主角。” 唐菊儿道:“姑姑,虽然菊儿相信你的相觉,但却又不承认你这种玄之又玄的预感?嘻,姑姑好象集市上挂牌算命的先生。” 唐秀不高兴地扭头就走。 唐渊呵呵笑了:“菊儿,你姑姑生气了?” 唐菊儿忙追上去:“姑姑,你去哪儿?” 唐秀不高兴地道:“当然去把小纯夺回来,不管他是小纯的什么人,我绝对不会把小纯交给他,因为他是一个危险的人,比二哥还可怕?” 唐菊儿笑道:“姑姑,是正是邪,我们不妨打个赌?” 唐秀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你要赌?哼,万一小纯被他夺走,我怕你到时候连哭都来不及了?真不知道这江湖上怎么还称你为君子呢?” 唐菊儿笑道:“姑姑,菊儿怕了你,我们齐心协力把小纯夺回来。” 唐渊摇头道:“我看情况渺茫,凭小纯对那人的依恋程度,只怕我们要不回小纯?” “狗嘴巴吐不出象牙来?”唐秀心中嘀咕着,冲得更快了。 唐渊和唐菊儿相视苦笑,知道得罪女人不是一件好事,何况还是唐秀这种全身又是暗器又是毒的女人,那可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三) 百里红领着梅雪凝、沈原和新儿一路来到了酒楼,梅雪凝忧心忡忡,不知在想什么? 沈原猛听到楼上有人呼喊他:“阿风,阿风?” 沈原抬起头,高兴地道:“卓不凡,你怎么在这儿?” 来到楼上,却见卓青青铁青着脸,冷笑道:“那来的狗,在这里乱吠?” 刹时,四周空气似乎感觉稀薄,卓不凡忙劝阻道:“姐姐,都是柳大哥的错,你又何必找阿风的麻烦?” 卓青青脸色冰冷,神情一沉。百里红一见情形不对,陪着笑脸道:“姑娘,有什么委屈还是去找得罪你的人去发泄,何必把气发在别人身上?幸亏我大哥一向有怜香惜玉之心,如换了别人,你可有苦头吃了?” 卓不凡伸手拉拉卓青青:“姐姐,我们走吧!” 卓青青把他的手甩开:“小凡,我偏不走,这家酒楼又不是他开的,哼,要走你走!” 卓不凡急促地道:“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呀!” 百里红嘿嘿笑道:“大哥、梅姑娘,我们不如去‘富贵楼’谈谈,如何?” 沈原不耐烦地道:“算了。”他朝梅雪凝道:“梅姑娘,我们还是长话短说吧!” 他转身走到一处临窗边坐了下来,跟卓不凡姐弟俩隔了好几张桌子。 梅雪凝不知所措地跟着他坐了下来,低着头,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小纯悄悄从沈原怀中溜下来,悄悄把眼睛斜向卓青青姐弟,不由攥紧了小拳头,无邪的大眼睛转动起来:“嘿嘿,让那可恶的老妖婆瞧瞧我的新发明?” 百里红站起身叫道:“小二,沏两壶好茶上来。” 小纯悄悄走近新儿身边,朝他招招手:“新哥哥。” 新儿悄悄凑近小纯的耳边:“小纯,有什么事情?” 小纯伸手搂近他的头,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半晌,新儿脸色开始一变,接面眉飞色舞,连连点点头,然后轻轻地问:“这样行吗?” 小纯悄悄道:“谁叫那老妖婆太可恶?” 新儿眼睛向卓青青贼兮兮地一瞅,瞅得卓青青心头发麻,感觉到遍体一凉,冒起一股寒,但接而小纯马上露出天真无邪地笑容,却让她心中的凉意立消。唉,谁叫自己一向受不了小孩子的天真无辜的笑容。 小纯脸上带着天真可爱的笑容,悄悄地走近卓青青,仰着头甜甜地笑了:“姐姐,你好!” 卓青青心头一甜,那份不快乐的心情随即消逝得无影无踪。 小纯伸出一双白嫩的小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让卓青青心中更加激动不已,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小手,兴奋地道:“小弟弟,你好可爱哦?” 小新忙弊住笑,把头偏了过去,轻叹一声:“唉,没有一个人防得了这么天真可爱的孩子和他天使……不,应该是恶魔般的笑容。” 正当卓青青想抱他时,小纯不由朝她做了一个鬼脸,闪身跑走了,动作极快,让人无法相信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有如此快的身手。卓青青一时愣住了! 卓青青看着这么可爱的孩子和笑容,心中不由得憧憬起自己的孩子一定也很可爱!倏然起自己被柳乘风抛弃,被沈春风夺去了清白,心中愤怒之气顿时冒起。 沈原端起茶喝了半口又放了下来问:“梅姑娘,不知梅老邪……哦,梅前辈现在可好?” 梅雪凝不由‘扑哧’一声笑了:“爷爷最讨厌别人称他前辈了,梅老邪倒是名副其实。” 沈原感慨地道:“当年如果没有梅前辈,我只怕早成了豺狼的口中餐,飞禽的喙中食了。如今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向梅前辈道声谢。” 梅雪凝顿时拘谨起来:“爷爷少在家中,一向喜欢四处游玩,连我也不知道他的去向?不过,相信他知道我们来京城以后,也许很快也会赶来的?” 沈原点点头:“想来也是。谁会想到三年前他会到‘人罕鸟迹’的雪山去?那儿冰天雪地,空气稀薄,我当年迷迷糊糊走了七天七夜才遇上人,差点被埋在荒漠之中。” 梅雪凝脸色微变,眼睛一眨,泪珠儿直滚下来,让沈原不知何时触动了她的伤心之事,一时大惊失色、手足无措。 沈原正要说话,蓦然听到卓青青的哭叫声。 众人回过头,却见卓青青脸上、手上布满了红点,若同麻疯似的难看,卓不凡大惊失色:“姐姐,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卓青青难受地哭了起来:“小凡,我该怎么办?好痒……好痒……啊!” 梅雪凝疑惑地道:“奇怪,这位姐姐刚才不是好好的,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 沈原目光四处一张,却见小纯跟新儿正躲在一旁偷笑,接而想起小纯善于用毒,又出自唐门,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自然非他莫属。 沈原轻叹一声,目光射向小纯:“小纯,不准胡闹?”语言中略带一些严厉的口气。 小纯露出天真无辜的笑容:“叔叔,你说什么呀?” 沈原亲切地道:“小纯,叔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快给那位姐姐解毒吧!” 小纯鼻子一耸:“那才不是毒药?” 梅雪凝一怔:“小纯,原来真是你弄的?新儿,你是不是也有份?” 新儿不高兴地道:“姐姐,我可没有动手?” 沈原脸色刹时变得难看:“小纯,快把解药拿出来,不然叔叔可生气了?” 卓青青难受极了!目光凶巴巴地瞪着小纯:“可恶的小家伙,你为什么对我下毒?” 小纯鼻子一‘哼’:“活该,谁叫你骂叔叔,老巫婆。” 卓青青气得全身冒火,直跺着脚:“你……小杂种,你敢骂我?” 小纯顿时呜呜哭了起来,拼命地叫着:“老巫婆,你再敢骂我,我就给你下吸血虫,让它们吸干你的血,吃光你的内脏,变成一具干尸?” 卓青青吓得后退几步,顿时花容失色。 沈原伸手抱住小纯,擦拭着他的泪水:“小纯,听叔叔的话,把解药拿出来,好不好?” 小纯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不行,谁叫她骂我,我要她的脸肿得像猪头。” 沈原不高兴地道:“小纯,不准胡闹,你这样任意妄为,会出人命的?” 小纯倔强地扭过头:“不……我不……” 百里红一旁神色一动,轻笑道:“大哥,这小孩子的脾气倒真跟你有一拼,如果是认识你的人看见,还以为他是你的儿子。嘻嘻,一样的犟,一样的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真是有趣!” 沈原回头横了他一眼,一边开导小纯:“小纯,听叔叔说,滥用毒药害人不好,如果对方是坏人,自然多多益善,可是她不是坏人?” 小纯反驳道:“她骂叔叔、骂小纯,就是坏人……老巫婆。” 沈原眉头一紧:“小纯……这是谁教你的,骂你一句话又不死人,你又何必夺人性命?” 小纯泪珠儿直滚,呜咽道:“小纯不知道什么?只知道别人敬你一尺,你敬人一丈;别人伤你一下,你还人十倍。” 沈原一怔,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吼道:“胡闹,你这是什么逻辑?难道唐门的人就是这样教你的?” 话落,猛听到一阵冷笑声传来:“唐门怎么了?唐门怎么教人也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 沈原回过头,却见唐门三人去面复返,说话的却是美**人唐秀。 小纯怯生生地呼道:“五姑姑、大伯伯、菊哥哥。” 唐秀伸手把小纯搂了过来:“小纯,五姑姑最喜欢你了,你做得很对?” 沈原怒道:“哼,如果小纯这样教下去,非变得正邪不分,好坏不明?” 唐秀大笑着,纤细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尖:“什么叫正邪不分、好坏不明?你懂什么?如何教小纯,是我们的事情,关你什么事?你是小纯什么人,你凭什么管他?” “我……”沈原身体狼狈地向后退去,刹时双眼黯然失色。 唐菊儿目光向卓青青望了一眼道:“其实小纯并没有下毒,这位姑娘中的是一种芋,这种芋涂在皮肤上会让人发痒,一痒就会去抓,越抓越难受越痒,所以这位姑娘的皮肤会抓得更严重。” 卓不凡问:“请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消除这种芋?” 唐菊儿道:“办法很简单,不过要委屈这位姑娘了。回去后,不管多痒都不要再抓?然后用香荑子多洗几遍,自然会消除。” “啊!我这副样子怎么见人呀?”卓青青花容失色。 卓不凡忙把卓青青拉出去:“姐姐,我们快走!” 卓青青气得火冒三丈,对沈春风更加仇恨,心中暗自发誓:“死阿风,这笔帐我一定跟你算不可?” 唐秀横了沈原一眼,冷笑道:“菊儿,带小纯走,唐门的人用不着外人来教训?” 沈原眉头一皱,轻叹一声:“这位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以事论事,不想让小纯随便下毒,以免……” 唐秀怒道:“以免什么?在大家的眼里,唐门是邪门,那又怎样?小纯的前途如何?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都与你无关?别以为你救他一命,就摆出一副救命恩人的模样,给谁看?” “我……”沈原一时搪塞,脸色刹时时阴时晴。 百里红脸色急变,他知道沈原的脾气一向极差,什么时候如此忍气吞声?目光看向小纯,又看向沈原,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刹时明白了过来。 梅雪凝忍不住道:“秀姨,有话好好说,你们先带小纯回去吧!” 小纯使劲想挣脱唐菊儿的手,直摇着头:“我不走……我要跟叔叔在一起。” 唐渊轻叹一声,伸手抱起小纯,温婉地道:“小纯,不要闹了,我们走吧!” 小纯哭叫着:“我不走,我要叔叔,我要叔叔。” 百里红于心不忍,眼睛望着沈原忍不住问:“为什么?” 沈原长长叹了口气:“这件事你别插手,不然,别怪我跟你翻脸?” “你……”百里红在原地转着圈儿:“你这是何苦?”换来的却是沈原的白眼,不由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好吧!我不管,我不管?” 沈原淡淡地道:“你现在是不是太闲了,如果太闲了,就把那件事先去搞定,还有一点你要记住,不要出什么纰漏?” 百里红笑嘻嘻地道:“遵命,大哥,保证完成任务!”转身又朝梅雪凝很深情地一笑:“梅姑娘,你们慢慢谈。” 第三十章 少女情怀 (一) 梅雪凝目光望着百里红离去的身影,梅雪凝一时感觉到孤立无助,不知所措。 沈原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便吩咐小二送上一壶酒,慢慢饮着,两人之间的气氛便在此时凝住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梅姑娘,现在没有人打扰,你也别太拘谨,我们慢慢聊。”沈原见梅雪凝低着头,依旧一言不发,忍不住问道:“梅姑娘,你怎么不说话?” 摇摇头,梅雪凝道:“当年爷爷是为了我娘,去寻找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血莲’才去雪山的。听爷爷说过,原本爷爷是找到了‘血莲’的踪迹,正碰上‘**第一高手’玉蝉子与‘剑神’沈原沈大侠的决战,因为他们的武功太高,引起雪崩,惊动了‘血莲’,只得到一片血莲瓣。当爷爷好容易自雪山逃下一条命来,正好碰上了你,就用它救了你。” 沈原一怔,愧疚地道:“对不起?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如果梅前辈没有救我,也许你娘也不会死,我真是……” 梅雪凝笑得惨然,脸色很苍白失色:“你不用难过?虽然娘没有活过来,但爷爷从来没有后悔过?他认为自己没有救错人,如果当时没有救你,而救了我娘,爷爷也许会内疚一辈子。后来……就是二年前,爷爷叹气说‘我终于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爷爷告诉我,当时他在雪山顶全凭深厚的内力和随身携带的粮食好不容易撑了七天,不时的下山、上山,从不在雪山上过夜,而且总是在正午才上山,在顶峰也只呆了几个时辰。但是两位高手却在雪山顶峰决战了七天七夜。只可惜两大高手交手,周围几丈无人敢欺近,其剑气极为厉害,当时爷爷试图接近。刚近五丈,便感觉到剑气凛凛,周身的寒气比雪山上的冰雪还冷冽,直透肺腑,吓得爷爷慌张地下了山。至今想起,还是余悸未平。” 沈原平静地望着她,默默地喝着酒,不知如何开口才好。心中暗想道:“梅老邪会不会认为我是‘剑神’沈原而执意许下的这门亲事?试想谁会把自己最喜爱的孙女嫁给一个身份不明、素不相识的人?” 梅雪凝美目抬起,见他在一旁独自喝酒,目光深遂难测,令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件自己没有说出来而爷爷特别叮嘱的事情。三年前,爷爷悄悄地告诉她: “雪凝,听爷爷的话,你如果嫁给了他,我们梅家一定会光宗耀祖。” “为什么?” “因为他是‘剑神’沈原,黑白两道为之惧怕的‘剑中之神’。” “爷爷,你怎么知道他是‘剑神’?万一不是呢?” “雪凝,你相信爷爷这双眼睛,从来没有看错一个人?你想想,在那鸟不生蛋的地方谁会到哪儿去?而且正巧是‘玉蝉子’与‘剑神’决战的地方,世上岂有如此巧的事?况且爷爷见他时。嘿嘿,他身上的伤可不是普通的伤,是中了极强烈的内力所致,而且对方一定是个顶尖的高手。你再想想,换了普通人中了如此重的伤,早就当场毙命,岂能如此容易活下来?” “爷爷,嫁给‘剑神’,真的幸福吗?” “傻孩子,这是世上所有女孩子心中的愿望,徐非你不想成为‘剑神’的妻子。” “可是。爷爷,他会不会反悔?” “放心吧!剑神说话一言九鼎,而且他当着爷爷发过誓,绝对不会辜负你?” “爷爷,他长得什么样子?” “雪凝,他长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那一身浩然正气,绝对配得上我们的雪凝。” “真的?” “当然。爷爷怎会骗你呢?不过,传说‘剑神’一向来无踪去无影,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依爷爷想来,他一定擅长易容术,所以你可要仔细去找哦?” “梅姑娘。”沈原的呼声惊醒了梅雪凝的深思,她刹时脸色绯红。 沈原微笑道:“梅姑娘,我们好象是来谈事情的,你怎么就成了闷葫芦了?” 梅雪凝不好意思地笑了,细声细语地问:“对不起?我……咳,善于我们之间那件事情,你究竟是什么想法?”话未说完,她的脸已经通红。 沈原凝重地盯着梅雪凝:“梅姑娘,你尽管放心,那只是在下的戏言,姑娘不必当真?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尽管去嫁,我绝对不会怪你?” 梅雪凝脸色一变,冲动地道:“不……我……”她一时不知如何说过好,声音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沈的小心翼翼地问,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梅雪凝纤细的手指在裙摆上摩裟着,神色开始慌乱,心中暗想:“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拼了!” 她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盯着沈原,低声道:“我没有喜欢的人,我一直在等你。从三年前爷爷把我许配给你以后,我就在心里一直描绘你的模样,这三年来天南地北都有我追踪你的足迹。我一生的愿望就是找到你,然后嫁给你。”话一说完,她的脸庞刹时红到耳根。 沈的惊呆了,他遇到过许多女孩子向他表白,却没有一个女人有如此胆量,不由也感到脸色郝红,瞠然结舌。 梅雪凝站起身问:“你为什么不说话,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是不是?” 沈原忙道:“不,是我配不上姑娘?梅姑娘,我真想不到会给你带来如此大的伤害?你听我说,我其实早在三年前已经娶过妻室,而且连孩子也有了,如果你真嫁给我,实在太委屈你了。” 梅雪凝神色一变,目光中射中愤懑地神情:“你……你为什么要骗我爷爷?你为什么要答应这门亲事?你可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 沈原长叹一声:“梅姑娘,我没有骗你爷爷,也没有骗你?是……” 梅雪凝愤怒地道:“如此说来,你的意思是爷爷逼你了,还是我一厢情愿?” 沈的无可奈何地叹着气道:“梅姑娘,别太激动?说实话,这件事情是你爷爷一意孤行逼我的,而且不由我辩说,执意要我发下誓言。我想的不想伤害你,对不起?” 梅雪凝激动地道:“真想不到你居然是个言而无信之徒?” 沈原生气地道:“梅姑娘,我说得句句都是真话。说实话,我心里却一直在想你爷爷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剑神,才把你许配给我?他一直居心不良,你说是不是这样?” 梅雪凝贝齿紧咬双唇:“我……我会把这件事情搞清楚的。” 她甩头飞快地奔下楼去,眼睛中不由涌出滴滴泪珠。 沈原默默地坐着,长叹着气,一杯一杯喝着闷酒。他认为自己做得对,他不想再伤害梅雪凝,长痛不如短痛吧! 新儿冲了过来,不高兴地叫了起来:“你为什么要把我姐姐气哭了?” 沈原微笑道:“我知道自己言语上有些过份,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我不想欺骗你姐姐?这件事如果拖下去,对她是很不公平的?” 新儿鼻子一哼:“什么不公平,我看你是在推诿?亏我姐姐这么多年为了这门亲事,茶饭不思。为了寻找你的下落,一个女人在江湖上奔波了三年光景。你想想,这三年来,她四处流浪,受了多少委屈,遭受了多少磨难,你知不知道?” 沈原微笑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如此心疼姐姐?不过,男女之间的事情,你不会明白的,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新儿不客气地道:“我已经十二岁了,已经长大了。喂,你一定要去向我姐姐道歉才行,姐姐心中的苦,我和奶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管你愿不愿意,不准你欺负她。何况对不起你的是我爷爷,又不是我姐姐?” 沈原一怔:“想不到你如此袒护你姐姐,那么,你想要我怎么办?” 新儿瞪大了眼睛,把他打量着:“我姐姐长得这么漂亮,你为什么不要她?论相貌,你长得又不高,样子也不是非常好看;论才智,棋琴书画、诗词歌赋你懂吗?论武功,你在江湖上也不过是籍籍无名。哼,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可以骄傲的?” 沈原笑了:“既然我不令你满意,为何不替你姐姐重新找一个你心目中的姐夫呢?抑或你真希望我成为你的姐夫?” 新儿不高兴地道:“过去我一直希望姐姐把你找到,现在我却一点也不喜欢你?” 沈原奇怪地问:“为什么?” 新儿撇着嘴,眼睛瞪着他:“你还不明白吗?从小我爹死得早,母亲又体弱多病,全靠姐姐把我扶养长大,我们之间的感情十分深厚。如果我看见姐姐不高兴我也会不高兴的?自从娘死了以后,姐姐变得更加憔悴,经常偷偷一个人哭,爷爷奶奶和我成了姐姐的寄托。自从爷爷把你们的亲事告诉她以后,姐姐便把全部心思放在你身上,为了寻找你,天南地北差不多踏遍了整个中原。可如今你拒绝了姐姐,叫她如何承受得起?” 沈原一时默然,他想不到梅雪凝曾经受过如此多的磨难,也想不到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会如此之深。 新儿抓紧了他的袖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追我姐姐呀!我可警告你,如果你再欺负我姐姐,我一定用梅花针杀了你不可?” 沈原苦笑着,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好,我们走!” 新儿奔下路,急促地叫道:“姐夫,雪儿没有被姐姐骑走呢?” 沈原牵过风驰,把新儿提上马背,伸手抚摸着马头,亲昵地道:“风驰,快领我们去追梅姑娘。” 风驰双蹄一扬,飞速地向远处奔去。 (二) 梅雪凝气得泪水直涌,心中悲愤交集,飞快地在集市上奔跑起来,凭满头秀发四处散乱,不管四周人群的议论,她的心中仍旧激荡着沈原的声音:“是你爷爷逼的。”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爷爷不会这样做?可是……”梅雪凝心中逼自己否认这一切一切,可是,爷爷的声音又出现了:“雪凝,你要嫁给他,他是剑神,你嫁给他,梅家将光宗耀祖,出人头地。”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究竟听谁的?我……我嫁给他幸福吗?我爱他吗?如果不嫁给他,我还会选谁?难道选百里红……不,我谁也不选?” “雪凝,他是剑神,是多少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梅姑娘,我是有妻室的人。” “梅姑娘,你爷爷是因为我是剑神而要你嫁给我的,他是逼我发誓的。” 梅雪凝奔跑着,爷爷和沈原的话不停地在她的耳边轰鸣着、纠缠着她。 猛然,一阵嘶叫声传来,耳边夹杂着一名女子的尖叱声和唇骂声:“喂,你跑这么快,是不是急着想投胎?” 梅雪凝神情一凛,站住了身,抬头瞥了她们一眼,惊呆了! 那急驰过来的一群马,领头的是一位妖娆美艳、趾高气扬的蒙面少女,怀中紧紧拥着一个五、六岁的锦衣孩子,长得十分可爱,一双好奇的眼睛正四处张望,身后紧跟着一群娇艳冷漠的劲衣女子。 在她的身旁那匹马上是二位蒙面少女,一位身着黑貂锦袍,黑色长裙,一副冷漠傲慢的神情,华丽尊贵的气质;另一位少女娇美柔弱,一双眼睛水灵清澈,身着白貂锦袍,紫色长裙,紧依着黑裙少女身边,她们衣着华丽,气质不俗,一看就知道出身非富即贵,是平民百姓望尘莫及的。 梅雪凝惊异的不是少女们的身份,而是两位少女骑的马,全身如火般的毛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如同火焰般美丽,娇腴健美的身子迎风而立,像一位美丽的少女似的,展现出万种风情;又似高贵的百鸟之王——凤凰般美丽,祈望着百鸟的朝拜,那双美丽的眼睛如同主人般高傲地抬着,轻盈地迈着步子。 领头的少女又娇叱道:“喂,你是聋子,还是傻子,快给本郡主让开,不然,别怪本郡主对你不客气了?” 梅雪凝崩着脸,冷冷地道:“你才是傻子?” 凌春水不高兴地挥动着手中的长鞭,霸道地向梅雪凝身上抽去:“滚开,你滚开。” “梅姑娘,小心。”沈原自马背上翻身飞下,呼喊着,伸手快若似电般握住了凌春水手中的鞭子,冷叱道:“郡主,你的心也未免太歹毒了?” “大胆,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凌春水转过头,正待骂人,却见到抓住鞭子的是沈原之时,恶狠狠地目光一转,刹时变得柔情似水:“阿风哥哥,我才不想打她,谁叫她像个傻瓜似的拦住我们的路?” 锦衣孩子见到沈原,兴奋极了,张着一双小手,裂开了小嘴笑道:“爹爹,抱抱。” 听到孩子的呼叫,不光梅雪凝吃了一惊,更让月亮公主感到奇怪。 沈原只是淡然地抚摸着他的头:“君儿乖,爹有事,不陪你了?” 沈春水不高兴地道:“阿风哥哥,君儿是你的儿子,你干嘛对他如此生疏?” 她抱起君儿就往他的怀中塞去,君儿张着小手搂住他的脖子,嘻嘻直笑。 凌春水水灵的眼睛一转,笑嘻嘻地道:“阿风哥哥,君儿就交给你了,麻烦你跑趟‘逍遥府’,亲自交给我小姨。月亮姐姐,我先走一步,回头见!” 话落,扭过马头飞奔而去,身后一群人紧跟其后,显得比月亮公主还威风。 沈原眉头紧皱,偏偏君儿紧缠着他不放,口水沾满了他的衣襟。 珍珠倏然惊愕地喊道:“姐姐,那匹马好漂亮哟!” 月亮公主转过头,见到一匹全身银白,行若绅士的高头大马矫健地跑来,心中暗自一怔。 新儿自马背上探下头来,不高兴地哼道:“姐姐,我们先回去吧!” 梅雪凝扭过头瞅了沈原一眼,伸手牵住风驰,纵身骑上马背,轻叱道:“雪儿,我们走!” 风驰双腿在原地抖动着,全身银白的毛发迎风飞舞,就是不走,气得梅雪凝忍不住叱骂道:“你这不知感恩的畜牲,当年不知是谁救了你一命,养了你三年?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可要生气了!” 新儿伸手拍拍风驰的头:“风驰,你走呀!不要让姐姐生气,好不好?” 火红马儿睁大了美丽的眼睛,似乎以为风驰不走是对她有意思,不由向风驰抛着媚眼,谁知风驰转过头,摇晃着脑袋,眼睛却带着一种复杂的神情望着沈原。 沈原轻叹一声道:“梅姑娘,你这不是在骂我吗?既然恨我是忘恩负义之人,又何必找风驰出气,它是不会懂的?” 梅雪凝聒然失声,片刻才搪塞道:“对不起沈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原道:“你先回去吧!等梅老前辈来了,我会跟他商量商量?” 他缓缓地走近风驰,轻轻地抚摸着它,柔声道:“风驰,走吧,不要让我为难!” 风驰忍不住把头伸进他的怀中,骤然扭头,声音似乎很伤心地嘶叫着,飞驰而去。 沈原拉开君儿的手,柔声问:“君儿,告诉爹,你姐姐她们到哪儿去了?” 君儿紧噘着小嘴:“爹爹是不是又不要君儿了?” 沈原轻哄道:“怎么会呢?你告诉爹,好不好?” 君儿摇头道:“可是……君儿也不知道呀!姐姐只告诉君儿,要带君儿出去玩?” 君儿似乎想起了什么,扭过头去,朝月亮公主天真地笑着:“爹爹,月亮姐姐和珍珠姐姐知道哦。” 沈原一怔,嘀咕道:“傻孩子,说等于没说?” 月亮公主忽然笑了:“喂,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本公主说?” 沈原白眼一翻,冷冷地道:“沈某不敢劳公主的大驾?” 月亮公主眼色一变,撤转马头拦住他,冷傲地盯着他:“对了,本公主好象上次的帐还没有找你算呢?” 沈原冷笑道:“这么说你想找我算帐?” “你听清了,本公主是有仇必报的人,你上次给我的难堪,本公主不但会加倍地还给你,而且还会给你一些惊奇……不,是刺激,”月亮公主居高临下地狠狠地盯着他 沈原笑了:“好啊!沈某就拭目以待,欣赏欣赏公主的惊奇。” 他转过身,抱着君儿恍身便不知去向。 珍珠好奇地问:“月亮姐姐,你今天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月亮公主一怔,搪塞地笑道:“不要多问,我今天心情不好?”心中咬牙切齿地骂道:“这该死的沈春风,总有一天你落到本公主的手中,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撤转马头,刹时一团红云疾驰而云。 她们刚走,身后出现沈原抱着君儿的身影。 君儿奇怪地问:“爹爹,你在干什么?” 沈原微笑道:“爹爹只要跟着她们,就可以知道你姐姐她们的下落了!” 君儿天真地又问:“可是凤凰跑得很快,爹爹追得上吗?” 沈原神秘地一笑:“走,我们追上去。” (三) 小王爷气冲冲地奔回“乾王府”,跑进大厅,正遇上乾亲王跟郭千军正在商议事情,乾亲王见他冲进来,心中不悦地问:“虎儿,怎么如此没有规矩,没有看见爹在商议事情吗?” 小王爷不高兴地道:“爹,你快派人把那个沈春风杀了,真是气死我了?” 听到沈春风的名字,郭千军也气得咬牙切齿。 那郭尧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地道:“王爷,那沈春风也太目中无人了,简直不把王爷跟小王爷放在眼里,他居然敢当着众人的面给小王爷难堪,真是太过份了?” 乾亲王忍不住问:“虎儿,究竟出了什么事?” 小王爷气愤地用手捶着桌子:“爹,你还犹豫什么,杀之而后快,是最好的办法?只有他死了,逍遥王那伙人不但少了帮手,而且可以杀鸡儆猴,何乐而不为呢?” 郭千军在一旁煸风点风道:“这沈春风可是我们的劲敌,他的武功深不可测,连郭某都忌惮他几分。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悄悄干掉他,神不知鬼不觉?不但我们少了一个劲敌,也为王爷除去了心头的大石。如此一来,谁还敢跟我们作对?” 乾亲王心中犹豫不定,惋惜地道:“他也是个人才,如任本王之用,必定如虎添翼,可惜呀……可惜。” 郭千军道:“王爷,你虽有心惜才,可惜他只怕不会领你的情?要不然他也不会找小王爷的麻烦?何况如果王爷除去这小子,郭某定当游说魔帝出手,助你夺下江山。” 此刻,郭贵与郭财冲进来,满面怒气。 郭千军忍不住问:“财儿、贵儿,出了什么事情?” 郭财怒气冲天地道:“师父,真是气死人了!那个沈春风真是太可恶了,徒儿恨不得立刻剥下他的皮,喝下他的血,跺下他的头喂狗。” 乾亲王吃惊地问:“又是沈春风,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郭财气呼呼地道:“你们还是问他吧!气死我了!” 郭贵忙恭敬地把‘富贵赌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出来。 乾亲王笑了:“还真想不到这小子不但武功不凡,连赌技也是一绝?” 郭千军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王爷……” 乾亲王摇摇手:“郭先生,你们又何必着急呢?你见过猫捉老鼠吗?” 郭千军疑惑地问:“猫捉老鼠?” “不错。猫捉老鼠,总是故意追着老鼠跑,然后慢慢玩死它。沈春风的确是个人才,本王想试他一试,用用这猫捉老鼠的游戏。”乾亲王脸上显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郭千军不解地问:“王爷是否能明示?” 乾亲王哈哈大笑:“我会派各种各样的高手去暗算他,让他如同一只四处逃窜的老鼠,没有半点喘息的机会,逼得他走投无路,乖乖地投诚于本王。如果他宁死不屈,本王自然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郭千军高兴地道:“这个法子不错,让这小子尝尝跟王爷作对的下场。”接而他神色一沉:“不过王爷,郭某虽然跟他交过一次手,但却感觉到沈春风这小子的武功不但在郭某之上,而且其掌法似乎并不是他的强项。唉,上一次交手郭某太过气愤,没有认真跟他好好打一场,不然绝对会让他露出自己真正的强项,这样便可攻其不备,取其之短了。” 乾亲王点点头:“先生分析得不错。本王也觉得此子深藏不露,令人难以琢磨。不过先生尽管放心,任他狭兔三窟,本王也有办法对付他。” 郭千军哈哈大笑,目光中露出冷冽之色:“王爷是否先派人试他的深浅,然后再狠狠出击,让他没有任何退路?” 乾亲王大笑道:“先生所言即是,凭那些杀手,本王相信无法致沈春风于死地,但至少可让他寝食不安,身心疲惫,内力大损,然后本王就派出真正的杀招对付他。” 郭千军忍不住问:“不知王爷可否透露一二?” 乾亲王笑道:“无妨。待沈春风元气大伤之后,本王会派‘血菩萨’了空大师和‘鬼手’海东青拦截他,然后先生领着众位高手守候。如果这小子依旧能够突围,本王也只有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杀手锏?”郭千军心神一凝。 乾亲王长叹一声:“唉,只怕到时候真用了这招,我们之间的感情便再也无法弥补,希望沈春风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难以应付?” 郭千军在一旁听得如云中雾中,但是他并不多问,只是劝道:“王爷何必忧心,在我们天罗地网的杀阵之下,那小子就是大罗神仙也难逃一死。请问王爷,我们何时开始动手?” 乾亲王沉默了片刻道:“两天后我们就动手。” “如何引这小子上钩,王爷心中可有谱?” “嗯,想引这小子上钩,只有请‘中原镖局’的朋友帮忙了!” “‘中原镖局’?难道王爷想来个引蛇出洞的妙计?” 乾亲王点点头:“不错。具探子所报,那小子如今正住在‘中原镖局’,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不一般?只要我们派人绑架其中任何一个人,然后给那小子下战贴,这小子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王爷想绑架谁?” “我会派人暗中监视‘中原镖局’的一举一动,找机会观察沈春风对谁最关心就绑架谁,这样才能让他乖乖地自投落网。” “好计,好计。”郭千军大笑道:“我一定把这小子挫骨扬灰,一泄我心头之愤。” 第三十一章 青丝姑娘的归宿 (一) 百里红一离开酒楼,心里便感觉到一阵空虚和烦闷,他真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好发泄心中的不快。 正在此时,便见前面围观了一群人,心中烦恼立扫而光,兴致顿起。 百里红走近一瞧,便扣到一阵阵兴奋地笑声:“如果能够娶到青丝姑娘,那真是夜夜缠绵,日日笙歌。” 听一阵洪亮的笑声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青丝姑娘可是名动天下的舞妓,想娶到她,没有万两银子你别想动这脑筋?” 另一阵声音插来:“万两银子,只怕够买青丝姑娘一夜罢了,说出来吓死你们?听说小王爷准备了足足五万两黄金,要娶青丝姑娘做小妾呢?” “万两黄金,好大的手笔,大概只有皇帝国戚才出得起这个价?” “除了小王爷,听说那‘财神府’的风老爷子也看上了青丝姑娘,这小王爷虽是皇帝国戚,但风老爷子也是富可敌国,这鹿死谁手,还未尚可知?有一场好戏看哟!” “这青丝姑娘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居然会让小王爷和风老爷子花大钱要她?” “我听说那青丝姑娘不但色艺双全,还是个清倌呢?不管怎样,她总是舞妓,小王爷和风老爷子花大钱把她买去,也不过是玩玩而已,等玩腻了,命运更是悲惨?” “果真是红颜薄命,女人长得太好了,就是命苦?象我那口子,人虽长得不怎么样,但倒也会过日子,好歹也能生儿育女。” “哼,你小子是没吃到葡萄,谦它是酸的。” “不管怎样?我们去‘瑶玑屋’瞧瞧青丝姑娘究竟是归小王爷还是风老爷子,大家说怎么样?” “这样倒不过瘾?我们不妨赌上一赌?”一阵清亮的声音传来。 众人都回头一瞧,却见身后站着一位笑眯眯的少年。相貌还算得上清秀俊俏,一双眼睛更是透着狡黠,穿着一件蓝衣长裤,兴高采烈地望着大家。 众人齐声哄叫“好”,纷纷解囊下注。 一人亮起嗓门叫道:“我出‘一两银子’赌小王爷赢,他毕竟是皇帝国戚,请敢得罪?” 另一人叫道:“我出‘五两银子’赌风老爷赢,哼,皇帝国戚有什么了不起,风老爷子富可敌国,谁怕他们?说不定还要靠他们的银子哟!” 众人纷纷陶出银子,三两、五两、十两的赌,小赌怡情,气氛好不热闹。 百里红兴趣高炽,朗声道:“谁说一定是皇帝国戚的小王爷和富可敌国的风老爷子赢?我赌他们都输,以一赌百,大家赌不赌?” 少年睁大了惊奇地眼睛望着他,忍不住问:“他们都输,谁赢?” 百里红神秘地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众人瞪着他,哄声笑道:“不可能,除了小王爷和风老爷子,京城里没有人敢赢得过他们,徐非当今的皇上。” 百里红笑道:“世上有钱的人可不至于只有区区之数吧!” 众人搪然失色,少年不服气地道:“难道连你在内?不过瞧你全身上下倒也值不少钱,但你绝对不会拿出这么多钱来买一名舞妓?” 百里红神秘地笑了:“谁说不会?有时候买一个舞妓可以办大事,而且还可以当饵?当鱼儿上钩时,那就是我最兴奋最幸福的时候。” 少年大眼睛一转忍不住问:“青丝姑娘是饵,那么谁又是鱼呢?” 百里红得意地道:“嘿嘿,这个嘛!天机不可泄密?”他不由自主地沉浸在自己的梦幻之中,心中暗想:“大哥,虽说明里我争不过你?但是玩阴的,你可不如我?当你被我送上的饵为之陶醉之际,将是我趁虚而入夺得美人归的时候。大哥,你可不能怪我,在爱情上,我绝对不愿当个弱者,也绝对不会妥协?” 少年见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冷漠地道:“切,尽吹牛,原来也是个好色之徒?不过,我倒想瞧瞧你是如何赢过小王爷和风老爷子,夺得美人归的?好,我跟你赌了?” 百里红笑道:“那么大家就侍目以待吧!等会儿,我们‘瑶玑屋’见!” 少年冷笑道:“喂,可别当缩头乌龟哟!” 百里红神气地甩甩头:“绝……对……不……会!” 顿时,四周人群一哄而散,纷纷朝‘瑶玑屋’看戏去了! (二) 百里红转身转进一条巷子,进入一条非常繁华的集市,来到一家“飞龙钱庄”门前。那飘遥的招牌上有一条飞翔的长龙,特别让人感到怪异。 龙,九五之尊,乃是代表高贵、富强和权力的象征,只有当今皇上才能用这‘龙字’,而这家钱庄以‘飞龙’为号,实在不可思议。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矗立在堂堂天子脚下,更是名目张胆,奇怪的是却无人过问,而且‘飞龙钱庄’又是当今天下五大钱庄之一,与‘财神府’的‘明珠’钱庄、杭州‘鸿福’钱庄、金陵‘三石’钱庄、湖北‘九头鸟’钱庄并驾齐驱,便连京城许多皇帝国戚、巨商贵胄的钱都大多存入了‘飞龙钱庄’,而它的主人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至今还是谜。 百里龙自怀中掏出一块小型成尖形的牌子,上面却是一个红色的‘令’字,递给掌柜:“请帮我在‘神龙宫’的帐上提十万两黄金。” 掌柜拿过牌子,对了对,然后高兴地道:“原来是少宫主,您请进来随我去取吧!” 百里红接过牌子放入怀中,随着掌柜进入了内堂,掌柜那张脸上堆满了笑容,恭敬地道:“少宫主请在内堂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帮您取?” 百里红刚坐下,便有一名俏丽的侍女奉上点心和茶,随即很规矩地伫立在身旁。 百里红伸手端过茶,嗅着丝丝缭绕的茶香:“好茶,果然是上好的‘龙井’。”他喝了几口,无聊地转过头去,对侍女笑着:“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很有礼貌地甜笑道:“婢女杏儿。” 百里红点点头:“好名字,杏又称百果,乃是难得的药材,又有养颜滋补之功效。相貌也不错,可许了人家?” 侍女脸色微红:“杏儿刚刚十四岁,还未许人?” 百里红高兴地道:“哦,那么下回我替你物色一个,如何?” 杏儿俏脸更红了:“少宫主,婢女怎敢劳驾您……” 话未完,便见掌柜指挥两名青年搬上一个箱子,红色底纹,上面有一道圈,圈中游着一条龙,放在百里红身旁。 掌柜恭敬地道:“少宫主,请点收!” 百里红笑吟吟地道:“杨掌柜做事,我还不放心吗?” 杨掌柜更是眉开颜笑:“少宫主,你缪奖了?” 百里红高兴地道:“谢谢你!如果此事办成,我必定升你为主事,如何?” 杨掌柜眼睛一亮:“太好了,杨某定竭尽全力为少宫主效力。”他心里格外兴奋,如果升为主事,可不光是‘飞龙钱庄’了,整个京城的生意都归他管,到那时,可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他感觉到身子都快飘了起来。 百里红伸手轻而易举地提起箱子,眼睛朝杏儿眯了一眼,惹得杏脸色潮红。 杨掌柜见百里红离开钱庄,回头对杏儿问:“杏儿,少宫主刚才跟你说些什么?” 杏儿头低了下去,双手无措地纠动着,小声地道:“少宫主刚才……刚才问杏儿许过人家没有,还……还要替小婢做媒呢?” 杨掌柜哈哈大笑:“那敢情是好!要知道少宫主看上的人非富即贵,你应该高兴才对,你等着吧!” 杏儿睁大了眼睛:“杨掌柜,你说少宫主会不会忘记?” 杨掌柜笑容立逝:“说来也是。这少宫主一向轻浮惯了,没有宫主那么有心。唉,我们只有等的份。”他的心情似乎又变坏了,似乎感觉到手的富贵倏忽消逝不见了,如过眼云烟。 (三) “瑶玑屋”前,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小王爷与风老爷子已经早早坐在‘瑶玑屋’里喝着酒。少年探头四处张望,还没有见到百里红的身影,心中暗暗发笑:“我早知道他一定是信口开河,要当个缩头乌龟。” 那大门外,早停好了小王爷和风老爷子的花轿,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而二人全是头戴新郎帽、红袍、红鞋,腰挂红花,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那风老爷子年方五十有余,脸色苍白,身材肥胖高大,双目闪烁着得意的笑容,似乎在说:“管你是小王爷,还是王爷,就算是皇帝来了,老子也要定了。” 四周人哄声喧哗:“青丝姑娘快出来,青丝姑娘快出来!” 楼上的青丝虽是一身红妆,美艳娇颜,但却愁眉不展。身旁一位绿衣少女安慰道:“青丝姐姐,你不要难过?我看嫁给风老爷子比小王爷强?那风老爷子年纪大了,伤害不了什么,说不准更疼你,等他两腿一蹬,你就是名利双收了。” 另一位黄衣少女道:“小王爷也不错。虽说小王爷好色,但只要青丝姐姐好好把握机会,哄他开心,等老王爷一死,她可是堂堂王妃了,比嫁给风老爷子强。” 绿衣少女鼻子一哼:“你心里倒想得美,试问谁会娶一名舞妓当王妃?” 青丝烦恼地叫道:“绿绮、黄滟,你们都不要说了,我谁都不想嫁?” 绿绮叹气道:“青丝姐姐,除了小王爷和风老父子,谁有这个能力出大价钱呢?你就不要太死心眼了,这都是命呀!我们虽为舞妓,却总还比‘销金窝’的姑娘强吧!” 青丝泪珠儿不由直滚下来,伤心地道:“等我嫁了人,再也见不到月娘姐了,如果我能听月娘姐姐的话,也不至于……” 黄滟打断她的话:“青丝姐姐,你就别说了?那潘月娘明里是为你可惜、可怜你,其实想让你去她的‘销金窝’当窑姐儿,你别被她骗了。哼,她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清楚?” 绿绮噘着嘴道:“我也这么想,亏青丝姐姐把她当成知心朋友,每月看她几次。不管怎样,一切听天由命吧!来,别哭了,妆都花了,我替你补上。” 此时,猛又听到一阵喧哗声传来。 黄滟机灵的眼睛一转:“咦,青丝姐姐,说不定是柳岸花明又一村?你遇上救星了,如果真是这样,青丝姐姐可一定把我们也带上,我可不想以后又被谁买去当侍妾,我要做青丝姐姐永远的丫环。” 绿绮也格格直笑:“好极了,我也去!” 青丝笑了:“两位好妹妹,如果果真遇上贵人,姐姐一定会让你们跟我一起走。” 三人嘻闹着,站起身来从门帘往下望去,却见门口一位白衣年青人玉立在“瑶玑屋”前,长得唇红齿白、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瞧得黄滟和绿绮兴奋不已,眼中直冒星光。 青丝眉宇舒开,含笑道:“你们两人也先别替我高兴,此人虽然风度翩翩,但是举止轻浮,也不会是个能够托负终身的人?” 绿绮娇笑道:“青丝姐姐,我倒看不出有什么不对?这位公子的相貌人口都强过小王爷和风老爷子,而且他能为姐姐出大价钱,相信一定很喜欢姐姐。” 黄滟伸手摇着青丝:“青丝姐姐,别挑了,这世上只有别人挑我们的份,那有我们挑别人的?” 门帘撩开,薜凤阁走了进来,微笑道:“青丝,准备好了吗?外面的人可等急了?” 绿绮娇笑道:“好了,这就下来。” 青丝美目轻轻一闭,心中暗自想:“缩头也是死,伸头也是死,不管命运如何,我只有赌一赌了。如果万一被小王爷买去,我一定以死相拼。” 黄滟拿起一块纱头盖在青丝的头上,娇笑道:“姐姐,这样才像新娘子哟!” 薜凤阁高兴地道:“绿绮、黄滟,快把青丝扶出去,大家都等急了!” 当一行四人走出阁楼,薜凤阁笑吟吟地拱着手:“各位老爷、少爷们,青丝姑娘色艺双全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青丝姑娘希望趁今天这次机会从良嫁人,希望各位老爷、少爷们尽情出价,价高者娶青丝姑娘为妻,与之偕老。” 小王爷冷笑道:“薜凤阁,闲话少说,开始吧!” 风老爷子轻笑道:“小王爷,你又何必心急,是不是怕了?” 小王爷霍然站起:“谁怕谁呀!哼,你们‘财神府’虽然有钱,小王爷我也绝不含糊?” 风老爷子大笑道:“好吧!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百里红右手摩动着包裹里的剑鞘,脸上的表情极其冷静,似乎对两人的争锋相对不屑一顾,静静地期待着结果。 薜凤阁悄悄地低声对青丝道:“青丝,不管发生了什么情况,你千万不要难过?” 青丝冷静地道:“义父,你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薜凤阁松了口气,朗声道:“各位老爷、少爷们,青丝姑娘的底价是一万两银子,请各位开始出价。” 小王爷大声喊道:“薜凤阁,你这样做,也太麻烦了!大家爽快一点,小王爷我出十万两纹银。”话落,得意洋洋地注视着风老爷子,而百里红他不太看在眼里。 四周人群哗然,顿时目光望向风老爷子和百里红,“瑶玑屋”里顿时静寂无声。 风老爷子大笑道:“小王爷,好爽快!好,老夫就出二万两……嘿嘿……黄金。” “啊!”众人一时更加激动,如此高的价格,真是平生少见啊! 小王爷脸色未变,冷哼一声:“风老爷子,好大的手笔哟!不过,你年纪大了,娶如此年轻貌美的娘子,不怕闪了腰吗?小心马上风!” 风老爷子脸色阴晴未变,哈哈大笑:“怎么会呢?年轻貌美的娘子只会让人越活越年轻,而且光是欣赏青丝姑娘的舞技,也是人生一大享受?不过,老夫绝对不会象他人那样,只顾着看她的色,而不知其内涵的草包。青丝姑娘如果跟了他,岂不是太糟蹋了?” 小王爷脸色大变,冷笑道:“风老爷子,先不要把话说满了?本小王爷也不含糊,黄金嘛,可不止你一个人有哟,五万两黄金,怎么样?” 风老爷子眼中流露出奇异之色,大笑道:“小王爷出手,果然是与众不同。好,让给你了!年轻人果然还是有魄力,不服输不行了!” 小王爷得意地喊道:“薜凤阁,你听到了没有,快让青丝姑娘跟我走吧!” 话落,青丝头一阵晕眩,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薜凤阁正待说话,百里红笑了:“小王爷,何必这么心急呢?我还没有出价呢?” 小王爷扭过头去,瞪着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道:“哦,你也想娶这青丝姑娘?” 百里红微笑道:“美丽的女人不光是小王爷和风老爷子会欣赏,在下也不例外?何况还是如此色艺双全的女人更是少见,我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 小王爷小眼睛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是吗?我倒想瞧瞧你的价会出多少?” 百里红笑了:“小王爷是爽快之人,在下也不想浪费时间,就十万两黄金吧!” 话落,右手一抬,自身旁提起钱箱子,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一道耀眼的光芒刺得四周行人的眼睛珠子快掉了下来。 百里红脸上挂着笑容:“薜阁主,这是十万两黄金,货真价实,十足的成金,请点收。”目光一扫小王爷道:“不知小王爷意下如何?” 小王爷气呼呼地瞪着他,郭尧悄声道:“小王爷,你别生气?我们一定会让他乖乖把青丝姑娘双手奉上来。” 他与郭久目光一视,站起身来。 郭尧喝道:“阁下好大的胆子,竟敢跟小王爷作对,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百里红大笑道:“看来小王爷争不赢,就用抢了?” 郭久道:“闲话少说,劝你快快提着你的金子滚吧!要不然,到时人财两空,嘿嘿,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 百里红冷笑道:“我倒想瞧瞧你们如何让我人财两空?哼,看来上次的教训你们还没有尝够,这一次我倒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两只爱咬人的狗?” 郭尧想起上次栽在百里红身上的耻辱,脸涨得通红,怒道:“这一次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百倍的给我还回来?” “是么?”百里红狂笑道:“就凭你们这两只爱吠的狗?” “这是你自找的?”郭尧折扇一挥,出手狠辣,招招向他死穴点去。郭久嘴中一道水注也快若闪电般射去。 百里红身形一恍,快若鬼魅般而起,双袖挥舞着,动作如行云流水,快若闪电般,刹时两人感到一股强烈的劲气扑面而来,一时间似乎呼吸困难、劲气全无,似乎脖子被一双无形的手箍住,喘不过气来。 郭尧与郭久顿时脸色苍白,身体向下瘫软过去,遍体冷汗直流,直翻白眼,瞧得小王爷神色大变,风老爷子也是心神惊疑。 百里红一双柔和的眼睛里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冷冷地道:“小王爷,你说青丝姑娘应该由谁得到呢?如果你说错了,在下不高兴,手一时不留神,这两位可不太好了?” 小王爷气得七窍生烟,想不到他们如此没用,不但败在沈春风的手下,便连这不知从那儿钻出来的臭小子也不是对手? 百里红脸上带着笑容,瞅着郭久和郭尧,就好象在看着两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听玩物,任其垂死挣扎,享受这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乐趣。 小王爷额头青筋直冒,目光中迸射出凶狠的光芒,虽然他不太喜欢两人,但是好歹也是师父的徒弟,总留个面子,终于咬了咬唇:“算你狠,只不过是个婊子,你喜欢就拿去。” 百里红笑眯眯地收回功力,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酒浅饮了一口,很得意地道:“各位都是见证人,既然我赢了,青丝姑娘就是我的了?薜阁主,让青丝姑娘跟我走吧!轿子可在外面等着呢?” 绿绮与黄滟很兴奋地扶着青丝,撒娇地道:“青丝姐姐。” 青丝对薜凤阁行了行礼:“青丝多谢义父的照顾,以后你老人家要多保重身体?” 薜凤阁微笑道:“青丝,你能找一个好人家,我真为你高兴,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义父什么都依你?” 青丝幽幽地道:“青丝希望义父能允许绿绮和黄滟跟我走,不知行不行?” 绿绮与黄滟脆声道:“希望老爷成全。” 薜凤阁笑呵呵道:“义父倒没有问题?只不过……”他的目光望向百里红。 百里红早已听出他们的意思,微笑道:“无妨,青丝姑娘既然要两个丫环服侍,也未尝不可。不过,以后你们可别后悔?” 绿绮与黄滟兴奋地道:“多谢姑父成全。” 百里红哈哈大笑:“先别谢我?况且我也不是你们的姑父?既然我花十万两黄金买下青丝姑娘,青丝姑娘以后可得听我的,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不得有半点不满?不然,这后果你可承担不起?青丝姑娘,我们走吧!” 青丝身形一颤,轻声道:“公子尽管放心,青丝明白。” 绿绮与黄滟总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依旧扶着青丝出了“瑶玑屋”。 小王爷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眼看着到嘴的鸭子却飞了,心犹不甘,高声喊道:“喂,你究竟是谁?敢跟小王爷我做对?” 百里红微笑道:“小王爷,你这话可错了?我们是各凭金钱与实力,在下也只不过是稍胜一筹。小王爷可是皇亲国戚,在下怎么会是跟小王爷作对呢?” “你……”小王爷此时哑巴吃黄莲——有口说不清了! 百里红笑着拱手道:“小王爷,谢谢你的成全,在下告辞了!” 他长袖一挥,两名轿夫抬着花轿匆匆而去。 小王爷气势汹汹地奔出“瑶玑屋”,脸色狰狞地道:“来人,跟上去,瞧瞧他们的落脚之色,总有一天,小王爷我一定要出这口气?” 第三十二章 那不堪回首的悲伤 (一) 沈原抱着君儿不紧不慢地走走停停,不时地留意着四周的环境与地上的痕迹,转眼间不过半个时辰在“财神府”前停了下来。 君儿睁大了眼睛问:“爹爹,姐姐她在里面吗?” 沈原微笑地道:“当然在里面,你想不想进去?” 君儿身子缩进他的怀中:“爹爹,你会不会扔下君儿不管?” 沈原微笑地摇摇头:“爹爹当然不会!走,我们去敲门。” 沈原右手抱着君儿,左手轻轻叩叩门环。不一会儿传来徐徐的开门声,探出一位老伯的头:“你们找谁?” 君儿抢先叫道:“老伯伯,我姐姐在里面吗?” 老人眉头紧锁:“谁是你姐姐,你们又是谁?” 君儿笑嘻嘻地道:“我姐姐是凌春水,有天上嫦娥那样漂亮的那一个。我叫沈念君,他们都叫我君儿,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老伯惊愕地道:“原来是找‘嫦娥郡主’呀!” 君儿扭过头,搂着沈原的脖子:“爹爹,你好棒哟,姐姐真的在里面耶!” 沈原恭敬地道:“如果不方便的话,能否请您通传一声?” 老人正要说话,自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又有客人来了,是谁呀?” 他双眼一亮,欣喜交加地喊道:“叔叔,叔叔,你是来看小纯的吗?” 沈原高兴地问道:“小纯,怎么是你呀!” 小纯小小的身子钻了出来,双手拉扯着他的衣袍:“叔叔,你快进来,快进来。” 老人见他认识小纯,侧身放他进去,只是小纯的热情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君儿侧头望了望小纯,轻声地问道:“爹爹,他是谁呀?” 沈原放下君儿,抚摸着他的头:“君儿,快叫哥哥,记住他是小纯哥哥?” 君儿睁大了眼睛,双手抱着沈原的双腿,警惕地望着小纯,似乎感觉到小纯要抢走自己的爹爹。 沈原拉开君的小手,左手牵着他,右手牵着小纯,看着自己两个天真可爱的儿子,心中感觉到格外愉快。 小纯扬起小脸:“叔叔,今天来了好多客人哟,我带你去?” 沈原笑吟吟地道:“好呀,谢谢小纯。” 小纯兴高采烈地抓着沈原的手,滔滔不绝地说道:“叔叔,小纯一回来,就遇上了好大一群人,有一位很威风的伯伯带着一个漂亮的姐姐,后面还跟来了很多人;后来,又来了一个不爱笑的姑姑带着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哥哥和一个很可爱爱笑的姐姐;又后来,来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姐姐,跟着一群不爱笑的姐姐;再后来嘛,又是两个漂亮姐姐,可是听菊哥哥说她们是公主呢?对了,前几天还来了几个大哥哥呢?” 君儿见爹爹只顾着跟小纯说话,理都不理他,心里弊着气,嘟着嘴不高兴。 走出前院,穿过一条廊道,小纯高兴地道:“叔叔,大厅就在前面。” 小纯抓着沈原的手往大厅里拉:“叔叔,我们快进去。” 沈原刚踏进去,才发觉厅中坐满了人,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让感觉到非常尴尬。 凌春水与月亮公主三人坐在左边,中间却是唐门二杰和唐门之后唐菊儿,右边是一位中年蓝袍儒士,身边紧依着一位紫裙少女,看着沈原进来,脸上顿时笑容满面,欣喜不已。他们身后紧跟几名鲜衣俊傲的年轻人,并不见‘财神府’的主人金玉堂出现。 “小纯”唐秀见沈原拉着小纯,忍不住跳了起来。 “五妹”唐渊忙伸手把她按在座位上。 凌春水和月亮公主大感意外,想不到他居然会找上门来。 “阿风哥哥”凌春水轻盈地奔上前,流眸飞舞:“你怎么来了?” 见到凌春水,君儿忍不住哭了。 凌春水蹲下身来,抱住君儿:“君儿,你怎么了,你从不哭鼻子的,是不是?” 君儿手舞足蹈地自凌春水身上蹦下来,双手抱紧沈原的双腿,哭叫着:“我不要姐姐,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凌春水笑容立逝,不高兴地盯着沈原:“阿风哥哥,原来你找上门来是想把君儿交给我,是不是?” 沈原搪塞道:“郡主,这……” 凌春水冷哼一声道:“你也太过份了,就算你再不喜欢我小姨,可君儿好歹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这样无情?” 沈原尴尬之极:“郡主,我真的有事很忙,你先把君儿带回去,等我有空,再去看他好不好?这儿人多,我们有话好说?” 凌春水忍不住破口大骂:“沈春风,你既然做得出还怕别人知道?真想不到你居然是如此无情之人,亏我……亏我小姨对你一直念念不忘,情深意重?” 君儿在一旁呜呜直哭:“爹爹,你不要不理君儿,好不好?你为什么只喜欢小纯哥哥,不喜欢君儿呀!” 沈原神情一愣。小纯听到提他的名字,天真而毫无心机地道:“可是我也很喜欢叔叔呀!” 凌春水流眸望着天真可爱的小纯,怒火中烧,伸手一巴掌向小纯打去,沈原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拧得凌春水生痛,眼泪直往下落。 他怒目圆瞪,脸色铁青,冷冰冰地道:“你要敢动他一根这毫毛,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松手,快松手?”凌春水忍不住哭了:“你干嘛这么生气,他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君儿是你的儿子,你连看也都不愿看他,为什么?你说呀!” “这不关你的事?”沈原怒气冲冲地甩开她的手,把小纯护在身后。 听到他们的争议,右首那位娇艳少女忍不住站了起来,脆生生地道:“沈大哥,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小纯也是你的亲生儿子?” 话落,大家都惊奇不已。唐门兄妹相视一望,唐秀不高兴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跟小纯的关系非同寻常,你们还不相信呢?” 唐渊高兴地道:“五妹,你应该替小纯高兴才对,他不是一直盼望能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吗?这可是他的心愿呀?” 唐秀冷哼一声:“谁知道他安得什么心?说不准他是想弥补什么,可他弥补得了对小纯的伤害吗?你们想想,当年救小纯的时候我们可是付出了多少代价、多少心血?如今他一来就带走小纯,叫我如何心甘?” 唐菊儿在一旁道:“姑姑,我们都知道你喜欢小纯,不允许别人伤害他?可是他是小纯的父亲,我想他绝对不会对小纯作出什么伤害之类的事情?” 沈原听到少女道出自己的心声,不由得心神一颤,目光疑惑地向她望去。 娇艳少女婉然一笑:“沈大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上官兰心,上次在‘沈家堡’还是你救了我们的命呢?” 沈原颤声道:“你……你怎么知道小纯跟我关系?” 上官兰心目光柔柔地望着他,想起‘沈家堡’的一切,不由脸色郝红:“沈大哥,你不知道上次在集市上受了毒伤,是我救了你?当时你昏昏沉沉地叫着小纯的名字,开始我还以为小纯是个女孩子呢?后来才知道他是你的儿子。沈大哥,对不起呀!我知道我不该说出事情的真相,可我不想你心里那么痛苦,其实这都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的妻子抛夫弃子,你……” “不要再说了?”沈原痛苦而又愤怒地打断她的话,脸色变得阴寒而又冷酷。 上官兰心见他冷酷的脸色和眼神,心中一阵寒意涌上,委屈地落下泪来,轻轻地嚅动着唇:“沈大哥,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沈原冷冷地道:“不知道的事情最好别插嘴,我也用不着你来替我解释什么?” 上官兰心身后霍然站起一位年轻人,藏蓝色的劲衣,外面罩着一件青色锦袍,相貌有几分俊逸,却又多了几分傲气,浓眉怒扬,目光中蕴含着愤怒,气愤地道:“师妹,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解释的,不知好列?” 上官兰心秀眉紧锁:“大师兄,我……我不用你管?” 年轻人瞪了沈原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怨恨道:“哼,我就知道你的心向着他?若非他曾经救过你一命,你才如此对他念念不忘?别忘了,‘沈家堡’遭袭,他也有一半的责任?” “大师兄。”上官兰心生气地叫着,瞅了也是神情冷冰的沈原,委屈地咬紧了双唇,心里格外伤心。 “峰儿、兰心,你们都坐下,不要再说了?”上官兰心身边的中年人倏然开口。 他相貌英俊儒雅、美髯飘扬,大蓝色长衫罩身,眉宇间显出几分英明果断之色,衬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气势。 他目光深沉地望着沈原,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起身站起,显出他高大健壮的身形:“多谢小兄弟‘沈家堡’援助之情,上官凤感激不尽?” 沈原淡然地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上官大哥不必客气?” 上官凤哈哈大笑:“一别数年,想不到多年不见小兄弟说话依旧是云淡风轻?” 沈原反笑道:“几年不见,上官大哥还不是一样的威风八面?” 上官兰心惊愕而又惊喜地道:“爹,你跟沈大哥认识吗?” 上官凤厉叱道:“兰心,什么沈大哥?如论辈份,他还是你叔叔?” “叔叔,为什么?”上官兰心质问道。 上官凤兴奋地道:“想当年,洞庭洞一战如若没有沈兄弟的相助,那有我上官凤的今天,又如何有‘四海帮’?当年与小兄弟并肩作战,是爹人生经历之中最令人难以忘怀的一战,想起沈兄弟出神入化的武功绝技,令上官凤佩服的五俯投地。至此一战后,爹与沈兄弟便义结金兰,成了兄弟。兰心,以后不要这么没有礼貌?” 上官兰心心神一颤,伤心欲绝,最高兴的莫过于身旁的年轻人。 沈原微笑道:“上官大哥身为‘大地四龙’之一,武功盖世、威风八面,如今的‘四海帮’更是雄霸一方,让黑白两道为之仰慕,岂是小弟所能相比?” 上官凤大笑道:“沈兄弟过谦了?你若非太淡泊名利,其成就大大超过为兄,真是可惜!能在京城与沈兄弟一聚,上官凤真是不虚此行,我们一定要好好痛饮一番不可?” 沈原含笑道:“那是自然?” 上官凤走近沈原身边,笑呵呵地道:“沈兄弟,你瞧为兄多糊涂,光顾着说话?来,我们坐下好好聊一聊?” 小纯扬着头,双手摇着沈原的胳膊,睁大了水灵灵的大眼睛:“你真是我爹吗?” 沈原右手抚摸着他的脑袋,蹲下身来,把他拥进怀中,目光中都要痛楚之色,柔声道:“小纯,是爹不好,以后爹一定会好好好照顾你的?” 小纯双手扑地他的怀中,呜呜地哭了:“爹爹……爹爹,小纯以后要永远跟爹爹在一起,你不要再离开小纯了,好不好?” 沈原点着头,轻柔地道:“好,爹再也不离开小纯了?” “不行?”唐秀再也坐不住了,霍然站了起来。 唐渊伸手拉住她:“五妹?” 唐秀甩开他的手,不高兴地道:“你别管,我一定要把事情说出来,不然我心里不舒服?” 她冲到沈原面前,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你根本不配当小纯的父亲?我问你,当年是谁丢下小纯不要的?你可知道我们是如何救小纯的?你可知道为了救小纯的命,大家付出了多少代价?你可知道小纯的病有多严重?你更不知道小纯的生命只有区区十五年?你知不知道,小纯他只能活到十五岁?” 沈原脑中‘轰’地一响。如同一道劈天炸雷轰在他的心头,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激动地问:“你说什么,小纯有什么病?究竟是什么病让他只活到十五岁?你说……” 唐秀伤心地道:“你还好意思提?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当年是我跟大哥把小纯从巫江里救上来的。你知不知道?他当时有多大,才刚刚满月,全身冻得紫青青的,好可怜,只剩下了半口气?是我们日以夜继地用内力保住了小纯的小小生命,送到了唐门。为了救小纯的命,不知耗费了多少精力?老爷子还差点为此丢了性命?虽然救了小纯的命,但因此也落下了病根,每当病发就一发不可收拾,大家不知如何是好?后来老爷子就把小纯托付给何叔,何叔虽然令小纯病情有所好转,但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还因此让何叔武功尽丧?你现在应该清楚我为什么如此生气?若大你们做父母的不是,小纯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沈原心头一颤,抱起小纯,右手紧紧抓起小纯的手,替他把把脉,脸色阴晴不变。 唐秀儿冷笑道:“看你这架式,倒是象模象样,难不成你还会治病不成?只是我们请遍了天下名医,就连赖神医也无可奈何,你行吗?” 沈原淡然道:“沈某略懂一些歧黄之术,也许可以找到办法治好小纯的病?就算我救不了小纯,我有位朋友一定救得了小纯?” 唐菊儿忍不住问:“请问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沈原淡淡地道:“‘鬼医’公孙春。” 话落,门外猛然传来一阵急促地声音:“我师父在什么地方?” 众人回过头,只见门外进来一群人,领头的是两位中年人,前一位锦衣富态,脸带忧郁;后一位灰衣锦袍中年人,身材瘦削,一双锋利的眼睛盯着沈原,似乎想把他看透似的,不时地用手揉揉发红的鼻子,嘴唇边闪出泛泛笑意;他们身后紧跟着手棒药箱,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的赖天生,而说话的正是他。 金玉堂脸上强带笑容,朝大家拱拱手:“不好意思,让大家久候了?”然后对月亮公主几人行了大礼:“恕草民有事在身,不能亲迎公主、郡主驾临。” 月亮公主亲切地道:“金楼主不必拘礼,听说金小姐病情加重,一直没有缓和,如果有什么要求,本公主定当尽其所有献上微薄之力?” 金玉堂恭敬地道:“让公主费心了。” 上官凤神情凝重地道:“金楼主,莫非令千金病得真是很严重?” 金玉堂点点头:“小女已经病入膏肓,只怕……唉,希望请来的几位能够让小女减轻几分痛苦吧!” 上官凤点点头:“我也有很久没有见过明珠了,不知是否方便?” 金玉堂道:“小女让大家费心了,金某感激不尽,大家请吧!” 上官凤伸手拍拍沈原的肩:“沈兄弟,走,一起看看去?” 小纯与君儿一边紧抓着他的衣襟,对他依恋很大。 凌春水个手抱过君儿,嘴中毫不客气地道:“君儿,不要理你那没有无情无义的爹,他根本不喜欢你,姐姐带你去玩,好吗?” 君儿还是哭个不停:“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沈原伸手把君儿抱过来,君儿止住哭泣,牢牢地搂住他的脖子。 凌春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死小鬼,姐姐再也不理你了?沈春风,我可告诉你,现在是你自己抱走的,到时候可别埋怨我了?” 沈原摇摇头:“春水,你尽管放心,我会把君儿亲自交到素素的手中?” 凌春水撇撇嘴:“这还差不多?”全转眼心里一想:“坏了,我把他引去,爹会不会不高兴?如果他们旧情复燃,爹岂不是没有希望了?可是,小姨不喜欢爹呀?眼看着小姨整天闷闷不乐、茶饭不思。唉,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可是……唉,一切就看爹的造化了。” 那赖天生眼睛望着沈原,嘴巴张的老大:“咦,小兄弟,原来是你呀?你是不是知道我师父住在什么地方?这样一来,明珠姑娘总算有救了!” 沈原心头一怔:“你是鬼老儿的弟子?”他眉头紧锁,沉思半响道:“莫非你就是鬼老儿口中一直再骂的那个笨‘棒槌’?” 赖天生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让小兄弟见笑了,在下就是师父那个不成器的徒弟?不知小兄弟跟我师父是什么关系?他究竟在什么地方?” 沈原微笑道:“这也没有什么?鬼老儿跟我是忘年之交,如果你要问他的居所,恕我不能相告,况且就算你们知道了地方,也无法找到他们?” 灰衣人忍不住笑了:“喂,小疯子?你这小子说话老是疯疯癫癫的,谁会相信你的鬼话?天下还没有我找不到的地方?” 沈原冷笑道:“老酒鬼,只怕你这次准栽了,我就算说出鬼老儿的居所,你也绝对找不到他?” 老酒鬼大笑道:“小疯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先说来听听?” 沈原笑道:“听说过‘死亡谷’没有?深谷遍地枉死骨,野狼成群结队,而且四面环山全是浓雾弥漫,瘴气四散,你想如何进谷寻人,简直是找死?” 老酒鬼神色一变:“这还是人居的地方?不对,小疯子,你在说谎?” 沈原嘿嘿直笑:“只怕你是不敢去?我教一个法子碰碰运气?” “什么法子?”老酒鬼心头大喜。 沈原目光中射出狡诈的光芒,笑道:“你到了‘死亡谷’,找一个地方跳下去,如果大难不死,只缺胳膊少腿就有希望了。到时候你运气好的话,就会碰上一群野狼,其中如果有一匹白狼,你的命就保定了!你望着白狼喊救命,它会把你驮到鬼老儿的住所。如果里面没有白狼,那是你活该?你就自认倒霉,任凭宰割了!” 老酒鬼嗤笑道:“你简直鬼话连篇,狼会救你?” 沈原笑道:“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匹白狼活了快一千年了,早成精了,能懂人言。不过,就算白狼救了你,你也只过二劫,还有一劫就是鬼老儿三个老家伙,他们最难对付?” 老酒鬼奇怪地问:“三个老家伙?” “不错。三个老家伙见到你,会当你是稀世珍宝一般。如果当时能说话,你最好一口气把自己的来历、目的和要求说清楚,不然,你就成了他们的试验品。运气不好的,会被他们弄成人不象人,鬼不象鬼。唉,可怜的老狼、老猿。” “老狼、老猿是谁?”老酒鬼象个好奇宝宝继续问。 “老狼和老猿原本是人,只不过跌下‘死亡谷’后摔破了头。唉,鬼老儿异想天开地把大白的徒孙和大笨的徒孙的头按在他们身上。不过,他们倒也老实,什么都干。” “大白、大笨?”老酒鬼听得全身毛骨悚然,心惊胆颤。 “笨。大白就是那只成精的白狼,大笨就是老妖婆养的那只大猩猩。” 老酒鬼的声音开始打结,语无伦次起来:“什么?狼头人身、猿头人身,这是什么怪物?” 上官凤也大笑道:“小兄弟,你还真会编故事、讲笑话?” 沈原苦笑着,想起不堪回首的经历,他的心底却冒出一股寒气,好在自己福大命大,长叹一声道:“我就知道说来你们不会相信?我就把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告诉你们吧!想当年,我被仇家所害,丢下‘死亡谷’,差掉见了阎王,幸亏被那只大白狼所救。那三个老家伙尽出馊主意,全身上下被他们整遍了,弄得我血液倒流、经脉错乱,后来以为我活不了,就扔下我不管,想让我自生自灭。谁知道,三天后我居然奇迹般清醒过来。开始全靠老狼和老猿悄悄地帮我,连大白也替我寻一些奇珍异果,后来便靠自己的毅力恢复了全身的武功。当鬼老儿无意中发现我居然还活着,又想动我的脑筋,反倒被我打得爬不起来。三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就联手对付我,我没有办法只好拼一拼,谁知不打不相识,他们居然假惺惺地要我入伙?” 上官凤虽然听沈原说得云淡风轻,但也从中渗透其中的险恶和悲伤,能从‘死亡谷’摔下不死,然后又弄得血液倒流、筋脉错乱,那可不是普通人经受得起的痛苦,换了任何人,不疯也傻了。能依靠自身的力量活下来,然后打败三个成了精的老妖怪,没有绝顶的聪明和绝世的武功,还真不成? 倒是老酒鬼依旧好奇地问:“入伙,这是什么意思?” “嘿,他们三个老东西?一个自号‘九尾妖狐’,一个自号为‘灵界鬼王’,另一个自号为‘千变精怪’。你们想想看,‘妖、鬼、怪’,再差一个‘魔’就齐了。” 上凤官好奇地问:“沈兄弟,你的外号叫什么,说来听听?” 沈原笑道:“他们叫我什么‘玉面魔君’,听起来怪怪的,不过也挺威风的。” 老酒鬼忍不住狂笑道:“你……你居然叫‘玉面魔君’?我看是一群疯子。” 金玉堂终于忍不住问:“二弟,你们认识?” 老酒鬼抹抹泪水,直点头:“认识是认识,不过是十几年前?” 沈原不高兴地道:“认识你简直是我倒霉?可惜我那几坛子‘桂花露’,全被你偷喝光了,那可是我娘专门替我娶媳妇酿的。” 老酒鬼舔舔嘴唇:“小疯子,这可不能怪我?只怪我的鼻子灵,还有你的酒香嘛!说实话,你家酿的‘桂花露’,还真是世上的一绝。” 金玉堂叹气道:“既然我们找不到公孙前辈,只有全靠那几位了?” 老酒鬼道:“大哥,世上无绝人之路?我们找不到公孙前辈,嘿嘿,他的忘年之交自然会替我们找到,小疯子,你说是不是?” “免谈?”沈原横了他一眼:“我才不愿去找那三个老家伙,三个可怕的妖怪?” 老酒鬼横了他一眼,嘿嘿直笑:“可是小纯的病可不轻哟?” 沈原笑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小纯的病我自己就可以搞定,让我求那三个讨厌的妖怪,嘿嘿,徐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老酒鬼眼睛一亮:“你的医术看来也不赖吧!” 沈原横了他一眼:“我说老酒鬼,你少打我的主意?不怕告诉你,这江湖上找我求医的人多如牛毛,而且捧着成千上万的银子,我都不屑一顾。哼,我跟他们非亲非顾,为什么要救他们,何况这世上尽是些忘恩负义之徒劳无功,不救也罢。” 金玉堂眼睛倏然一亮问:“沈少侠莫非便是江湖上人称‘见死不救’的神医了?” 众人一惊,都齐齐望向沈原。 沈原笑而不言,许久才缓缓地道:“那都是以讹传讹,当不得真,我那有这么厉害的医术?如果真正称得上神医的应该是公孙春,他的医术真是让我佩服!” 老酒鬼嘿嘿一笑:“我们可是老交情了?帮我侄女瞧瞧,财神府里的东西只要你看得上眼的只管搬,没有人拦你,成不成?” 沈原笑道:“老酒鬼,你何时变得如此大方了?” 老酒鬼拉着沈原:“小老弟,帮帮忙吧!我好象记得你从小喜欢瞧一些珍奇异宝,财神府里珍藏着不少呢?你如果喜欢,不妨送给你?” 沈原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些东西我只不过拿给我娘瞧瞧,如今我娘已经去世了,我还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免谈!” 老酒鬼不死地道:“先不要把话说得太满,说不定……你根本不会医?” 沈原甩开他的手:“老酒鬼,少用你的激将法,对我不管用?” 老酒鬼叹气道:“你可真是成了精的小狐狸,‘魔君’二字真是当之无愧?” 沈原笑道:“老酒鬼,你一会儿捧我,一会儿贬我,无非想让我替你侄女瞧病?嘿嘿,免谈!不过嘛!瞧瞧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不会救她?” 老酒鬼大笑道:“瞧瞧也好,走哇!” 月亮公主瞧在眼里,心里暗想:“这个沈春风是什么来历?好象人面挺广,结交的朋友都是江湖上难缠的高手,我倒好好调查一番。” 凌春水瞧着沈原开心的样子,奇怪地问:“月亮姐姐,他怎么认识这么多人?而且更奇怪的是他好象什么都懂呢?你想想:弹琴、医术、武功,还有玄门阵法他都懂呢?一个人怎么会如此厉害,难怪我小姨一直对他死心踏地。不过,不知道他还会些什么,真让人感到好奇?” 月亮公主心神也是一动:“他真是一个令人感到高深莫测的男人?如果能够想办法得到他的帮助,也许对皇帝哥哥有很大的作用?” 珍珠悄悄拉了拉月亮公主的袖子:“月亮公主,今天我真的好开心,谢谢你!” 月亮公主悄悄地问:“珍珠,有没有看得上的年轻人?” 珍珠害羞地低下头道:“姐姐……” 第三十三章 苗疆蛊毒 (一) 众人跟随金玉堂来到后院,却见一望无际的大草坪,后面是一大片竹林,在四周修筑了无数间竹楼,精致之极!竹楼边却又是一片片花坛,此时正是菊花漫烂之季,好不壮观! 一座秀致的竹楼前,聚集了一群人,不少人回头向他们张望过来。 渐渐而近,左首伫立着一位素衣僧尼,脸上没有任何喜怒哀乐,而她的身旁却紧依着一位俏皮少女,一双精灵似的大眼睛盯着对面的黑衣少年,那黑衣少年却是双瞳已盲,正在低声问着什么;右首却站在梅雪凝姐弟和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见到沈原,梅雪凝悄悄地垂下头去;在他们的对面站着的是‘落日山庄’的齐昭阳,不时地四处张望,似乎心不在焉?见到沈原,感到格外惊奇不已? 众人见到金玉堂,便散开人群,却见一位少女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神情显得格外的虚弱,呆滞的眼睛倏然流露出喜悦之色,声音很是柔弱:“三叔……三叔。” 老酒鬼心疼地走上前握住她纤瘦的手,安慰道:“明珠,你尽管放心?三叔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的病治好,你可以出去玩,可以看见好多好多的人,认识好多好多的朋友?”说着,不由得老泪纵横,声音已哽咽。 金玉堂心力交瘁,焦虑地望着大家:“请问各位可想到什么办法?如果有什么条件,财神府一定照办?” 素衣僧尼叹气道:“金施主,恕贫尼无能为力,令千金的毒伤贫尼真是前所未见?” 那黑衣少年悠然开口道:“错了,金小姐中的不是毒?” 金玉堂神情大吃一惊:“青公子,你说小女中的不是毒,那是什么?” 黑衣少年肯定地道:“我敢百分之百的肯定不是毒,而是蛊?而且有三种,三种世罕见,很少有人鲜知的蛊毒。” 俏皮少女忍不住问:“阿翼,你说这三种蛊叫什么名字?” 黑衣少年摇摇头:“我不知道?唉,可惜如果义父在这儿一定知道它们的来历?” 俏丽少女高兴地道:“喂,你成天把你义父挂在嘴边,累不累?我才不相信他呢?” 蓦然,她尖叫一声:“唉哟!” 黑衣少年紧张地问:“沈姑娘,你怎么了?” 俏皮少女不知所措地道:“还不是……唉,说来你也不懂?总之,它以前从来没有出来作怪,今天不知是为什么呢?难道……” 黑衣少年又问道:“难道什么?”侧耳四听,悠然兴奋而又紧张地叫了起来:“义父,义父,你老人家来了,是不是?” 俏皮少女从未见过他如此兴奋,如此紧张,不高兴地道:“你义父是谁呀?” 黑衣少年推开她,依旧兴奋地四处摆头:“义父,我是青翼,你不认识我了?” 众人正感到奇怪,沈原伸手放下君儿,笑道:“青儿,别叫了,我在这儿。” 众人一听,更是吃惊不已! 青翼喜悦地转过身,身形快如鬼魅般闪动,刹时便立在沈原面前,翻身跪了下来:“青儿拜见义父。” 沈原伸手扶起他,柔声道:“青儿,几年不见?医术、轻功也进步了不少,可喜可贺!” 青翼欢欣地道:“青儿有如此的成就全靠义父栽培?如不是义父救青儿一命,又传授武功、医术,青儿岂有今日的成就?” 沈原高兴地道:“好,见到你们有如此大的成就,义父真是非常高兴。” 青翼激动地道:“义父,这三年不见你,青儿和大家都好想你?你老人家以后不要走了,好不好?让我们兄弟几个好好侍候你,报答义父的救命之恩。” (二) 远处,老酒鬼喜出望外地喊道:“小疯子,你快替我侄女瞧瞧她究竟是中了毒,还是中了蛊?” 青翼兴奋地道:“义父,你就去瞧瞧吧!” 沈原横了老酒鬼一眼:“老酒鬼,我可丑话说在前面,瞧是可以,嘿,要我治, 甭想。” 老酒鬼道:“小疯子,你也太小气了吧!” 沈原走近金小姐身边,微笑道:“姑娘,把手伸过来,让我替你把把脉。” 金明珠伸过手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眉头微皱,似乎在想些什么。 沈原轻掂着她的柔荑,似有所悟地道:“青儿说得不错,果然中的不是毒。” 俏皮少女忍不住道:“难道把把脉你就知道她中的不是毒?我才不相信你的医术会比赖伯伯的还高,你不妨拿出证据来,这样大家才心服口服。” 沈原微微一笑,抬起头来:“青儿,拿银针来。” 青翼自怀中取出一条长而软弱的毛皮,轻轻掀开,里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举凡是针、刀、剪刀、香烛等等应有尽有。 沈原伸手拿了一根细长的银针,青翼连忙点燃香烛,用右手遮住风。 沈原银针在烛火上轻轻一拨,朝金明珠微微一笑:“姑娘,忍着点。” 他右手把银针飞快地插入金明珠的百会穴中,轻轻捻动着,缓缓地插了进去。然后左手按住她的香肩,缓缓地运气。 不久,大家只听到金明珠痛苦的叫声,接而看见她的鼻翼轻翕,缓缓地爬出一条虫来,此虫全身通体闪着金色的光芒,长长的触须四处探视着。金明珠忍不住一个喷嚏,那条金色细虫飞了出来。便在刹那间,青翼身影一恍,伸手正要去捉金色细虫。沈原忙叱道:“不能用手捉。” 话落,他左手一挥动,一道青芒闪电般拦住了青翼的手,刹时又退了回来,落在沈原手中。 沈原抬起手,大家才发现他左手拿着一片青郁的竹叶,而那条细虫正躺在上面。 青翼低着头,轻轻地问道:“义父,为什么不能用手接?” 沈原把虫递给老酒鬼:“此蛊名曰‘金螭’,见血即溶而入、见肤即钻而入,一旦进入人体,不过三个时辰便能繁衍全身,如果不能排解此蛊,必将痛苦而死。” 话说完,沈原抽出银针,对金明珠道:“姑娘,你把身子躺下。” 金明珠躺下身子,眼睛依旧盯着他瞧,浅笑着点点头。 沈原右手闪电般刺入她的‘人中穴’,轻轻捻动针,左手按住她的一只手臂轻轻往上送气。 又过了不久,那金明珠眉头紧锁,全身不由自主地抖动着,右一只手按住胸口,嘴一张,一道银光射出来,沈原手指一弹,一片竹叶上又落下一条银色粗虫,虫体微腴,全身长着一层层银色的似鱼鳞的盔甲,大家看得一阵恶心感直冒。 沈原抽出银针,把竹叶又递给老酒鬼:“此蛊名为‘银媸’,跟‘金螭’正好是死对头,想不到居然能同时在金小姐的体内出现,真是一件怪事。” 老酒鬼瞧得头皮发麻,瞪大了醉眼:“小疯子,你快把第三种蛊取出来,让我们瞧瞧。” 沈原点点头:“没有问题,但是只怕让金小姐受苦了。” 老酒鬼安慰道:“明珠呀!你忍着点,找出这三种蛊的来历,我们才能想办法替你解蛊。” 金明珠眼睛盯着沈原,脸上带着笑容,潺弱地道:“我还受得了。” 沈原含笑道:“好吧!你忍着点。” 他左手托起金明珠的头,靠在自己的怀口,把银针自脑后的‘玉枕穴’刺入,一阵麻痛,金明珠忍不住伸手把他腰抱住。 沈原依旧轻捻着银针,左手按在他的头上,来回轻轻按动着,时快时慢、时缓时急,金明珠只感到整个头如无数道针在扎似的,忍不住叫出声,双手使劲抓着他的腰际。 沈原轻柔地道:“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金明珠把整个头埋进他的腰间,双手却急促地颤抖着。便在此时,沈原站起身,轻轻拉开她的手,弹来一片竹叶,放在她的耳边,不一会儿便见一条艳丽的虫懒洋洋的自耳朵里爬了出来,它全身美丽而又鲜艳,扇动着脊背上的一对透明的翅膀。 抽出银针,沈原全身松了口气:“此蛊名曰‘粉霪’,是蛊毒中最****的一种。如果换了别的普通蛊虫,金小姐的蛊毒自然有办法解,如今看来只怕情况有些糟糕。” 老酒鬼大吃一惊:“此话怎讲?” 沈原叹气道:“只怕金小姐身上不止三种蛊毒,也许四种或者五种。” 众人脸色大变,上官兰心忍不住问:“沈……沈叔叔,为什么会有四种或五种呢?” 老酒鬼急得快跳了起来:“小疯子……小兄弟,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就别卖关子了。” 沈原摇摇头:“‘金螭’跟‘银媸’虽是死对头,但和‘粉霪’就不同。‘金螭’与‘粉霪’交配,可以产生一种蛊虫‘金蝉’,‘金蝉’此蛊能够让人经常出现幻觉,全身无力;而‘银媸’与‘粉霪’交配,可以产生一种蛊虫‘****’,此蛊能够让人产生许多绮念,欲从心生,不能自拔。” 他抬起头,见大家惊诧不信地望着他,微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不相信?五年前,我有一位朋友去‘苗疆’办事,曾经被人暗下了‘银媸’与‘粉霪’两毒,生不如死。后来多亏了一位姑娘舍身相救,才脱离危险,从此发誓绝不踏上‘苗疆’半步。” 老酒鬼道:“为何江湖上从未听过这三种蛊毒的名字?” 沈原道:“说起这三种蛊毒,在‘苗疆’会使此蛊的绝对不会超过三个人,而且能够养出此蛊的只有一人,那便是‘蛊王’。‘蛊王’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而且他也绝对不会对弱女子下如此歹毒的手段。不过,我曾听那位朋友提过,蛊王一生收有两个徒弟,一男一女,男的叫‘粉郎君’聿天;女的是‘金花夫人’刀如月。这‘粉郎君’为人心狠手辣,曾经弑师盗走三种蛊毒,却因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从此下落不明,江湖传闻他逃到了中原。如此看来,金小姐身上的蛊毒,乃是粉郎君所为。” 老酒鬼气愤地道:“这‘粉郎君’实在太可恶了,如果让我抓住他,非剥下他的皮不可。” 金楼主焦急地问:“沈少侠,难道真的无能为力了?” 俏皮少女眼珠儿一转,一阵风地跑到沈原的面前,歪着头把他从头瞧到尾,睁大了双眼问:“喂,你真的姓沈?” 青翼连忙伸手拦住俏皮少女:“沈姑娘,你不要捣蛋,好不好?我义父的脾气可 不太好?” 少女甩开他的手:“阿翼,你先别管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问他。” 沈原微笑道:“姑娘可是认为我不该姓沈?不过,这世上姓沈的可不止我一个。” 少女仰着头道:“天下姓沈的的确确不少,但在江湖上却只有一家。” 沈原道:“哦,姑娘莫非就出自那一家,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少女高兴地道:“你如果真是姓沈,说不定我们还有亲戚关系呢?” 青翼忙道:“沈姑娘,别胡说了,我义父怎会跟‘天机山庄’扯上关系呢?” 少女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我可没有胡说。他说不准是我那个从未谋面的大伯父的儿子呢?如果他真是我要找的人,那么他可是我的堂哥,也是‘天机山庄’第五代庄主。” 沈原微笑道:“只怕叫姑娘失望了,家父仙逝多年,生前从未提过家中之事,而且家母生前也没有向我提过字言片语。” 少女不高兴地道:“你这就不知道了,当年大伯父为了放弃庄主之位,十六岁便离家出去,独闯江湖,从此就杳无音信。自从大伯父走了以后,老庄主跟老夫人也闹翻了,姑奶奶一气之下也离家出走,后来遇到了姑父,便下嫁给了姑爷,再也没有回去一趟。这么多年,经过我爹他们多方寻找和搜寻,终于在十年前才知道大伯父在江湖上已经了换了名字,而且名气也不小,可惜他在二十几年前便仙逝了。为了重振‘天机山庄’威名,近几年也一直在寻找大伯父的子嗣。” 上官兰心忍不住问:“沁儿,我好象听沈伯伯提过,他有兄弟五人,而且如今年轻一代也有不少杰出的人才,为何一定要寻找你大伯父的儿子呢?” 沈沁儿微笑道:“兰心姐姐,你有所不知,这‘天机山庄’的庄主一直由长子长孙继承。从老祖宗那一代起,沈家的子孙便早已立过血誓,凡‘天机山庄’庄主皆由长子长孙继任,而且更加奇怪的事情是只有每代‘天机山庄’的长子长孙身上怀有‘血龙’。” “血龙?它是什么东西?”上官兰心问。 沈沁儿脸色微红:“这……这不好说?只听婆婆提过,这‘血龙’平时见不到,只有……只有……唉,兰心姐姐,这说出来可不好意思。” 上官兰心好奇地问:“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说出来,自然难以辨认谁才是真正的庄主了。万一……万一有人冒充你大伯父的儿子,该怎么办?” “这……”沈沁儿犹豫不决,脸上显出郝红之色:“听祖奶奶提过,只有当他与女人……嗯,‘血龙’就会在他的胸口显出来,颜色越鲜艳,就证明他的武功越高。不过,这个女人必须是他最爱的人才行。” 凌春水忍不住嘻哈哈笑了:“原来……原来要跟女人上床才出现‘血龙’,天下居然有如此怪事?” 众人一听,心里暗自好笑:“这‘嫦娥郡主’真是个口没遮拦的女人。” 沈原心中倒是惊骇不已:“难道我爹真是她的大伯父,而我是‘天机山庄’的后人?” 他想起自己以前跟红冰每到激情之处,胸口便会显现出一条非常鲜艳夺目的飞龙,似乎要破体而出一样。可是如果是长子长孙,那么大哥应该才是的,除非大哥不是爹的亲生儿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沁儿脸色微红:“不过……除了‘血龙’,还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对方的身份。” “什么东西?”上官兰心又是一阵好奇。 沈沁儿伸手自怀中取中一物,却是一只全身乌黑的指环,她目光中流露出凝重的神情:“此环是‘天机山庄’镇庄之宝,也是历代庄主所佩戴之物。” 上官兰心忍不住问:“这如何证明?” 沈沁儿微笑道:“兰心姐姐别小心看此环,它可是有灵性的。非‘天机山庄’长子长孙是无法佩戴此物。但也有例外的是如果长子或长孙是天生邪恶之徒,此环便会寻找下一个继承人。它有个动听的名字叫‘龙戒’。” 沈沁儿托起龙戒,轻轻柔声呼唤道:“天地的精灵,请燃起你的智慧之光,唤醒沉睡的龙神吧!” 话未落,便见那乌黑神戒倏然发出一阵强烈的亮光,骤然自她手心旋转而起,那光芒越来越亮。 沈沁儿大喜道:“万能的龙神啊!请睁开你的天眼,去寻找你的主人吧!” 那龙戒倏然飞向沈原面前,炽热的强光令沈原也不由以手遮眼,不敢相视。龙戒停在他的头顶,便见沈原自头到脚撒下一道金芒,沈原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充盈全身,不由自主地抵抗着它的侵袭。 蓦然,一道银芒射来,一条快如闪电般的人影掠向旋转的龙戒。 沈沁儿脸色微变,厉叱道:“尉迟峻,你敢。” 人影手刚触近龙戒几寸处,却见那龙戒通体发出一阵炽热的光芒,强烈地令那人急忙后退,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摔倒在地上。 3 众人不由向那人望去,却是一位相貌英俊、脸色苍白的年轻人,身着华丽的长衫,手中拿着一样似箭非箭、似钩非钩的武器,通体乌黑发亮,泛着奇异的光芒,不知是何物所铸。 沈沁儿冷冷地道:“尉迟峻,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天机山庄’的宝物?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敢打‘天机山庄’的主意?” 尉迟峻狼狈地爬起身来,声音很是不满:“哼,‘龙戒’能者居之?只可惜‘天机山庄’中都是一群无能之辈,没有一人唤醒龙神,为何不让能者拥有?” 沈沁儿讽刺地道:“你是能者吗?只怕这次偷龙戒的主意都是你那野心勃勃的母亲指使的吧!就算龙戒落到你们外人手中,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凡物。” 尉迟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恨地瞪着他:“我倒想瞧瞧你们‘天机山庄’有几个能者?” 沈沁儿转过头,却见沈原双手抱头,脸色好不痛苦:“臭丫头,快叫它滚开。” 沈沁儿嘻笑道:“你忍一忍吧!它可是在试试你是否能成为它的主人?何况我只龙戒的使者,只要龙戒寻找到它的主人,便再也唤不回来了。” 沈原忍不住运起内力抵制龙戒的侵袭,众人不由感到天色俱变,风声大作,整个天地变得昏暗沉闷,一道道强劲的气流在他们面前旋动着,不由自主纷纷退避三舍。 沈原终于忍不住了,猛然长啸,如龙吟般直透云霄,刹间似乎拨开乌云见月明。 便在这时,那龙戒通体倏然变成了赤红色,泛着奇异的光芒,十分耀眼,众人都感到双目刺痛,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 沈原倏然感到手上一阵疼痛,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头上冷汗直冒,栽倒在地上。 “爹爹”小纯和君儿都纷纷扑上去,忍不住哭了起来。 沈沁儿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尉迟峻幸灾乐祸地笑道:“沁儿,只怕是他根本没有资格成为龙戒的主人,也不是‘天机山庄’的人,你这可是白费心机了。” “小纯,你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梅雪凝抱起小纯,目光望向倒在地上的沈原,心中感到不知所措,交织着、纠缠着。 终于她放下小纯,伸手扶起沈原,轻轻地喊道:“沈大哥,沈大哥,你快醒醒。”“义父,你怎么了?”青翼感到事情不对劲,不由惊慌地呼喊起来。 沈原慢慢地睁开眼,晃了晃头,望见梅雪凝那双忧郁而又关切的目光,不由浅浅一笑:“梅姑娘,我……我没事。” 梅雪凝尴尬地道:“刚才……刚才你可吓坏了大家。” 沈原倏然想起了什么,抬起了右手。梅雪凝此时才注意到他的手跟有许多人不一样,手指极长,而且很晰白、干净,便连指甲也修理的整整齐齐,只是中指上多了一样事物——龙戒。 沈原伸出左手想把神戒取下,谁知龙戒却稳若磐石般牢牢地套在他的手上,跟他似乎血肉相连一般,心中感到不可思议。 沈原眉头一皱:“丫头,快把这东西从我手中取下来,我对庄主之位一点兴趣也没有?” 沈沁儿笑容立逝,奇怪地问:“大堂哥,难道你不知道‘龙戒’不但‘天机山庄’的人想拥有它,就连江湖中人也想不择手段的得到它?它不但象征着神圣的权利,而且能够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在你身上发生。你为什么不屑一顾呢?” 沈原冷冷地道:“我对名利、权势都不感兴趣,你快点想办法把它从我手上取下来。” 沈沁儿摇摇头:“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取下来,除非你死了,那么‘龙戒’将重新寻找继承人。不然,你这一生也无法摆脱了它。” “呸,呸,呸,死丫头,你真是乌鸦嘴。”蓦然,一阵尖叫声传来,格外刺耳,众人不由脸色大变。想不到居然有人能在这么多高手中龙不知鬼不觉进入‘金家楼’,可想他的武功一定非常之高。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三十四章 天机龙戒 (一) 听到声音,沈沁儿神色大喜,不由叫了起来:“老祖宗,你怎么来了?” 众人抬起头,只见场中不知何时多出一位老妇人,大约六、七十多岁左右,面如满月,和蔼可亲,看得出她年轻的时候定是位美人。她身着极其淡红的大髦罩衫,华贵的锦袄,手在沈沁儿的头上敲了一记:“死丫头,你居然敢咒我的孙子死?” 沈沁儿笑嘻嘻地拉住老妇人,撒娇地道:“奶奶,你老别生气,是沁儿一时口没遮拦。你瞧,沁儿是不是有本事,把大堂哥给找到了,老奶奶你该如何感谢沁儿呀!” 老妇人伸手打了她一记,可以看清楚她一双手上戴了不少的戒指,而且非常的名贵,众人都在心中猜测她的来历。 老妇人目光一扫尉迟峻,尉迟峻吓得脸发白,吞吞吐吐地道:“峻儿恭喜奶奶了。” 老妇人不高兴地道:“峻儿,你别在我面前耍心眼了,这次是你爹派你来的,还是你娘派你来的?哼,你不说奶奶也知道,除了你娘,你爹那个窝囊废怎么可能跟奶奶耍心眼?” 尉迟峻低下头,一言不发。 老妇人转过头去,目光中噙满了泪水,对着沈原瞧了半晌。 沈沁儿高兴地道:“大堂哥,她老人家可是你的亲奶奶!” 沈原一怔,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后来母亲又去世了,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想不到却倏然出现这么多亲友,而且见到了自己的亲奶奶。 他望着老妇人,心头只感到一股又亲切又陌生的味道,不知如何是好。 倏老妇人目光中一道精芒射出,一双‘富贵’之手向沈原面容上抓去,而且速度奇快无比。 “你……。”沈原心中大惊,身体飞速一转,躲过这一击,怒道:“你干什么?” 沈沁儿见此情况,龙色大惊:“老奶奶,你做什么?他是你孙子呀!” 老妇人见他速度极快,心头也是一震,出手更是快速,身形也如闪电般掠去。 沈原快速闪避,愤怒地道:“你再咄咄逼人,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妇人尖笑道:“小子,轻功不错,奶奶试试你的武功怎么样?” 她手一挥,一道闪电自手中划出,身形也形如鬼魅似地紧随沈原身后。 上官凤见此,神色一动,不由想起了江湖上的一句话:“帝隐,剑神笑,妖魔鬼怪,佛尊邪;后避,月神哭,风云雷电,菩萨狂。”中‘风云雷电’之一‘电母’的武功似乎类似。 老酒鬼担忧地道:“上官帮主,可瞧出其中的端倪?” 上官凤龙色动容地道:“这位老人家武功修为都在我们之上,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上官兰心惊奇地问:“爹,这位婆婆的武功真的连你也不是对手吗?” 上官凤默默地念道:“帝隐,剑神笑,妖魔鬼怪,佛尊邪;后避,月神哭,风云雷电,菩萨狂。” 老酒鬼与金玉堂龙色一惊:“上官帮主,莫非这位婆婆是‘英雄榜’上的人物?” 上官兰心忍不住又问:“爹,什么‘英雄榜’?女儿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过?” 上官凤道:“心儿,你有所不知?‘英雄榜’上记载的是‘六大宗师’与当今天 下‘十大高手’。世上能见到他们的人,已是廖廖无几,更何况见到他们的武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婆婆便是‘风云雷电’中的‘电母’尉迟明真。 上官兰心脸色一变:“那么沈……沈叔叔不会有事吧!” 上官凤摇头道:“不会的。何况尉迟前辈还是他的亲奶奶,而且小兄弟的武功也不错,相信不会有什么危险。” 此时沈原飞速闪避尉迟明真的攻击,不由自主地退到了竹林边,不远处是一口鱼塘,塘中耸立着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 尉迟明真笑道:“小心了,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何还不还手呀!” 沈原冷哼一声,身形旋转而起,双手一挥,刹时风声大作,疾风飞驰,那竹叶纷飞而起,如无数道剑芒射向尉迟明真,在空中传来尖锐的刺耳之声。 尉迟明真笑嘻嘻道:“小子,你终于还手了?” 她衣袍一挥,那无数的竹叶似乎遇到一股强大的阻力纷纷落了下来,撒落在庭院之中。 沈原双手一抖,那竹叶似有灵性般飞泻而起,宛若一条龙般盘旋而起,接而越滚越大,飞向尉迟明真,那奇异的武功令在场之人也是大开眼界。 沈沁儿顿时眉开眼笑:“真想不到大堂哥的武功居然也有这么高?” 尉迟明真拔身而起,长髦澎涨而起,披盖向那奔驰而来的滚球,带着它旋转着,双手一抖,那原本如滚球般的物体却飘撒如同满天的雪花般,令沈原大惊失色。 不待尉迟明真反映过来,沈原身形已扑向不远处的鱼塘,声若长吟般,那塘中的积水似乎有了灵性一样的飞泻而出,随着沈原的手形射向尉迟明真。 尉迟明真心头暗想:“看来我这孙子的武功之高出乎我意料之外,非要想个法子才行。” 她双手齐挥,一道道耀眼的光芒拦住了奔驰而来的水雾,那水雾在空中停顿而下,便有丝丝细水往下流动。沈原手中数道寒光射出,那水雾聚然凝固而起,渐渐成了一片晶莹透剔的冰壁。 两人相持着,一时居然分不出什么胜负。 老酒鬼忍不住叹气道:“唉,想不到十几年不见,小兄弟的武功和内功修为变得如此厉害。想当年我虽然败在他的手中,也是在五十招以后,如今看来只怕在十招之内。” 上官凤笑道:“老兄,你能抵挡他十招,已算幸运?说出来只怕你们笑话,五年前我曾经跟他比过一次,却在五招之内,而且他只用了五成的功力,虽然他当时没有说出来,但我心中明白。如果他用了十成功力的话,我只怕在三招之内。” 老酒鬼瞪大了眼睛:“‘三招’?上官帮主,你在开玩笑吧!虽然我们没有交过手,可是你有今日的成就,其武功在江湖上除了十大顶尖儿高手之外,可是首屈一指。” 金玉堂摇摇头:“三弟所言即是,如果上官帮主只在他手中走过三招,只是一个可能。” 老酒鬼问:“什么可能?” 金玉堂目光中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脸色严肃地道:“除非他也是名列十位顶尖高手之一。” 老酒鬼龙色一变:“让我想想。对了,在十位顶尖高手之中年纪很轻的只有两个人,‘剑神’、与‘风童’,而其中‘剑神’正好姓沈。” “不对。”金玉堂不认同地道:“江湖上传闻‘剑神’沈原相貌俊美绝伦、风流倜傥,有天下第一美男子之誉,而且为人喜怒无常、亦正亦邪,但这沈春风身形只不过五尺,而且相貌只称得上清秀,绝对不可能是剑神?” 梅雪凝心中一惊:“难道我和爷爷都猜错了抑或是我认错了人?” 上官兰心却是神情略有喜色:“爹他们难道忘了世上有易容术的存在吗?” 此时尉迟明真已经突破了沈原的‘玄冰诀’,沈原正要考虑用剑之时,倏然身后一股强烈的疾风袭来,而且速度更是快若闪电一般。 沈沁儿忍不住惊呼一声:“傻叔叔。” 那人影形如鬼魅一般,双手抓向沈原,招招罩向他的全身大穴。 沈原眉头微皱,他自知尉迟明真并不要他性命,但凭空冒出的人却是招招要他性命,相互权衡一番,他却向尉迟明真撞去,险险躲过那人致命的一击。 尉迟明真身形疾退而开,沈原霍然转过身去,见到对方却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汉子,身形高大精悍,头发杂乱无章,衣裳倒是穿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惊异的神情望着沈原。 倏然,他狂吼一声,出手又快又准地向沈原拍去,让人感到他的出手千变万化, 不知如何去破解。 沈原一惊,身形不动,双手反倒迎向汉子,却在此时,尉迟明真也动了,右手抓向沈原的脸颊上。一时之间,大家都惊愕地望着这一切,不知沈原如何闪避,因为根本无从闪避。 “轰”一声响起,那汉子身形倒退而去,摔倒在竹林边,脸色极其苍白,嘴角不由淌下血丝出来,却仍旧嘿嘿直喊道:“好功夫……好厉害。” 当众人望向沈原之时,一时惊呆了! 只见沈原满头长发已经披散而下,那张清秀的脸不见了,呈现在大家眼前的却是一张极其俊美,但略为苍白的脸,如同精心雕琢似的,完美的让人惊叹,只可惜那双眼睛中此时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尉迟明真站在竹林边,神情呆呆地盯着沈原,喃喃地喊道:“风儿……风儿。” 见到沈原的真面目,除了上官凤,其余的人更是目瞪口呆。 青翼感觉到大家情绪的不对,四周太安静,只听见一阵阵急促的呼吸声,忍不住问:“沈姑娘,沈姑娘,我义父怎么了?” 沈沁儿此时却目不转晴地望着沈原,自言自语地道:“想不到大堂哥长得这么好看。” 青翼伸手惊慌地摇着沈沁儿:“沁儿,你说什么?再说什么?” 沈沁儿甩开他的手:“阿翼,你急什么?大堂哥没事,不过他的真面目真是太美了。” 青翼急了:“糟了,沁儿快阻止义父,迟到就来不及了。” “为什么?”沈沁儿好奇地问。 青翼惊慌地道:“义父是不允许别人瞧见他的真面目的,否则,他一定要杀人灭口。当年有些无意中瞧见义父面目的人,都是莫名其妙就死了。” 沈沁儿脸色一变:“阿翼,你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呢?” 沈原不由缓缓抬起手来,右手轻轻把长发撩起,姿态优雅地让大家一时停住了呼吸,就好象面对着一位绝色少女,希望自己就是她的长发一样。 沈原凤目转而变得轻柔而迷蒙,脸上不由带出了笑容,虽然是淡淡的冷笑,可却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他不但脸上在笑,就连眼睛也在笑,那嘴唇轻扬,目光中放射出迷人的色彩,整个院中只听得见急促的呼吸声。 青翼似乎感觉到大家的情绪,忍不住拉拉沈沁儿:“沁儿,你快告诉我,义父是不是笑了,笑起来很好看?” 沈沁儿似乎也沉浸在沈原的魅力之中,轻轻地道:“原来一个人的笑容有如此大的魔力。” 青翼脸色一变:“沁儿,义父一笑,就代表他要杀人了。” 倏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喘气声,他霍然回过头,却见汉子正傻乎乎地盯着他,嘻嘻笑着。 沈原眉宇间一股杀气弥出,右手快如闪电般拍向汉子,汉子一愣间,翻身倒在地上。 沈原转过身,手指快若电般自尉迟明真手中取回面膜,轻覆在脸上,刹时又变回了沈春风。 青翼只觉得四周的沉闷,忍不住叫出来声来:“义父。” 沈原修长的手指轻轻摩动着,目光向大家望了一眼,转眼间他身形一闪,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青翼沉思了片刻,身形紧跟着其后,离开了‘金家楼’。 (二) 尉迟明真望着沈原远去的身影,回过头,惊慌地扶起汉子:“野儿,野儿,你快醒醒。” 沈沁儿瞪大了双眼:“奶奶,傻叔叔不会有事吧!” 尉迟明真摇摇头:“沁儿,你放心,他暂时没有什么危险,那孩子出手并不太重。”“奶奶,你为什么不叫住大堂哥?” 尉迟明真轻叹一声:“看来他还没有习惯面对我们,就让他好好想一想吧!我们终归不算是一家人,一切都看他自己了。” 沈沁儿奇怪地问:“奶奶,你说的话沁儿不懂,为什么不是一家人,你不是他的奶奶吗?” 尉迟明真长叹一声:“沁儿,有件事情你一直不知道,风儿他不是我的亲儿子,他的亲生母亲是‘玉面狐狸’菀玉媚。” 沈沁儿瞪大了双眼,惊讶地问:“菀玉媚是谁呀!” 尉迟明真道:“沁儿,‘玉面狐狸’此人在江湖上一向神出鬼没,忽男忽女,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虽然她的武功还达不到顶尖,但轻功却是江湖一绝。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却是他的‘追魂玉箫’和‘天狐魅眼’。不过‘玉面狐狸’退隐江湖已经五十年了,如今不知她是生是死?” 沈沁儿奇怪地问:“难怪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可是她怎么会是大伯父的亲生母亲呢?” 尉迟明真苦笑道:“唉,别人说女人长得太美是祸水,可我说男人长得太好简直是祸害。当年慎谋陪我回娘家,在途中遇上了那只狐狸,她费尽心思地想把慎谋从我手中夺走,无奈慎谋对我十分痴情,对她不屑一顾。后来,菀玉媚便使用‘天狐魅眼’让慎谋忘记我,让我伤心欲绝,从此夫妻反目。后来,慎谋不顾大家的反对,执意要娶菀玉媚,把她带回了‘天机山庄’。后来,菀玉媚还为慎谋生下一子。也许是上天可怜我,三年后,慎谋无意中恢复了记忆,心中悔恨交加,对菀玉媚的所作所为恨之入骨,对我更是愧疚之极。菀玉媚自知无法再得到慎谋的爱,便悄悄离开了‘天机山庄’,从此江湖上再没有菀玉媚的下落。” 沈沁儿气愤地道:“老奶奶,这菀玉媚真是太过愤了,把老奶奶害得这么惨。” 尉迟明真长叹一声:“菀玉媚固然为了爱而不择手段,我呢?唉,后来慎谋为了 弥补对我的爱,亲自来到‘神箭山庄’,在我家门前跪了七天七夜,以求我的原谅。经过大家的劝阻,我们终于重归于好,但心中却多了一层隔阂,直到孩子的出世,才带来了欢乐。当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就在世风十五岁的时候,慎谋为了江湖安危,舍身施展‘九龙阵’把魔帝夫妇封进鬼域,想不到却心血流尽而亡,他曾在临行前准备把庄主之位传给自己的儿子世风,可是就因为这件事,以致于酿成了一场悲剧。” 沈沁儿听得目瞪口呆:“老奶奶,‘天机山庄’之位不是只有长子长孙才能继位吗?这有何难?” 上官兰心插嘴道:“尉迟前辈,是不是跟菀玉媚的儿子有关?” 尉迟明真赞许地道:“上官姑娘真是冰雪聪明。沁儿,‘天机山庄’庄主之位一向传给长子长孙,偏偏世风才是老大,而他又是菀玉媚的儿子,天野虽是我的亲生儿子,却小世风三岁。” 沈沁儿惊愕地道:“怎么……怎么这样……看来真是个大问题。” 尉迟明真轻叹道:“这世风从小就乖巧、聪明,相貌又有几分神似慎谋,故而在‘天机山庄’并没有受到大家的排挤,慎谋虽然对菀玉媚恨之入骨,却极其喜爱风儿。而偏偏天野天姿稍逊世风,我又太娇纵他,故而养成他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性格。慎谋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把庄主之位传与世风,遭到了我的反对,一气之下,便回到了娘家。那天野性情暴爆,不甘心屈于世风之下,处处与世风作对,世风不忍心为难他,又见我们夫妻反目,便留书出走,从此再也没有回到‘天机山庄’。后来天野虽然暂代庄主之位,但他行使乖张、脾气暴燥,故而经常得罪人。为了收敛天野的性情,我便为他张罗了一门亲事,以为这样可以让天野收敛收敛。就在慎谋去世以后,天野便接掌了‘天机山庄’。谁知他一当上庄主,便起了称霸江湖的野心,带领一群年轻弟子四处惹事生非,并且还偷偷暗中修炼一些十分歹毒的武功,终于引起了一场大祸。” 沈沁儿好奇地问:“奶奶,傻叔叔怎么会变傻的?” 尉迟明真黯然叹气:“他呀!就因为急于求成,总认为在这世上想名动天下,一定要不择手段、心狠手辣,所以导致走火入魔,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不过,对他来说何尚不是一件好事。” 此刻,却见沈天野站了起来,双手棒着头,嘴中叫着:“我的头好疼。” 尉迟明真心疼地扶住沈天野:“野儿,你怎么了?” 沈天野睁大了双眼,却没有人发现他的眼睛没有以前那么迷茫、痴呆,而是非常明亮。他抬头着,望着四周的人群,似乎曾经昏昏噩噩度过了半世一样,刚刚自浑浊的世界里苏醒过来,想起以前的种种,不由得悔恨交加。 尉迟明真着急地问:“野儿,你的头怎么了?快告诉娘呀!” 沈天野似乎想起了什么,双手紧紧抓住尉迟明真的衣袖:“娘,大哥……我看见了大哥。” 尉迟明真焦心地道:“傻孩子,你大哥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去世了,你怎么可能看 见他?” 沈天野摇着头:“不对。刚才我看见了大哥,他还跟娘打架呢?大哥的武功好高,天野想帮娘,却被他打了一掌。后来……后来我……我好高兴,就想喊大哥,谁知他却把我打昏了。” 尉迟明真神色一黯:“天野,他不是你大哥,是你大哥的儿子。” 沈天野皱着眉头,沉思半晌:“对呀!天野看见的大哥最多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 还有个小瞎子一直惊慌地叫着‘义父’。他一定不是大哥,是大哥的儿子,他们长得真像呀!” 老酒鬼叹气道:“可惜小疯子不愿替明珠治病,真是一件烦心的事。” 金玉堂忍不住问:“三弟,听你们之间的谈话,一定相交甚深,你们究竟是如何认识的?” 老酒鬼道:“大哥,他就是十几年前跟我联手闯荡太行十三寨,救出明珠的那位小兄弟。” 金明珠声音柔弱地道:“三叔,他一定是小飞哥,我一直怀疑,但却不敢确定?” 老酒鬼一怔:“明珠,你认出他了?” “嗯。三叔,小飞哥好象把我忘了。以前,小飞哥不是这样的。”金明珠目光中流露出伤心的神情:“三叔,小飞哥还会来吗?” 老酒鬼安慰道:“明珠不必担心,三叔一定想办法让他为你治毒的。” 金玉堂道:“三弟所言即是。沈少侠心中最在乎的是他的儿子小纯,他绝对不会对小纯的病袖手旁观,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替明珠治毒的。” 凌春水心中暗自欣喜:“想不到阿风哥的真面目长得如此俊美,难怪小姨对他念念不忘。他俊美的相貌、不凡的武功,如今又加上‘天机山庄’显赫的地位,不知有多少女人为之痴狂。” 明亮公主心中暗自琢磨着:“这个沈春风不但为人神秘,而且又结交了不少武林高手,如能被我利用,自然是事半功倍。可惜他为人太过傲慢、冷漠,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拒为己用?” 上官凤心中暗想:“小兄弟看来真是来头不小,他不但是‘天机山庄’庄主,凭他一身不俗的武功不在尉迟前辈之下,又正好姓沈,很有可能便是‘十大高手’之列的‘剑神’。兰心对他一片痴情,我倒要想想办法让她实现这个夙愿。有了‘天机山庄’与‘剑神’相助,‘四海帮’更是如虎添翼。” 梅雪凝心中震憾不已:“看来爷爷没有说错,他一定是‘剑神’沈原,但如今他却又变成了‘天机山庄’的庄主,凭他显赫的地位与不凡的武功,我能得到他的心吗?” 一时之间,众人心思各一、暗自揣测着。 第三十五章 美人莫愁 (一) 沈原快速地离开金家楼,青儿紧跟其后,恍若幽灵般追随着他,如果眼力好的人可以看清他的脚步轻飘飘的,因为速度太快,恍如阵风似的吹过,没等你回过神来,他已经无影无踪了。 转眼间来到了静寂之处,沈原伫立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青儿,青儿身影恍若幽灵般紧跟其后,站在他的身边。 沈原缓缓地柔声道:“青儿,义父还有要事在身,你先去‘富贵楼’等我吧!” 青儿恭敬地道:“是。” 沈原转身便向‘中原镖局’走去,一路上心神恍惚,他从小便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身边除了母亲以外没有一个亲人。当母亲去世之后,他感觉心都塌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如今身边骤然冒了许多亲人,他一下子懵了!手足无措? 一边想一边走,没想到对面急冲冲跑来一个人,一头撞在他的身上,“啪”、“哗啦”一声,一件东西摔碎了。他吓了一跳,低下头,原来撞进怀中的却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白净的一张小脸,清秀俏丽,望着地上满是碎瓷的泥土中残败的花叶,她一双白晰的手抓住住他的衣襟,大哭起来:“你是混蛋,赔我的花,赔我的花。” 沈原头也大了,走路也不得安生,忙道:“你的花是从哪儿买来的,我帮你买一盆赔你,如何?” 小丫头扬起泪潸潸的小脸:“这花你赔得起吗?整个长安城根本不可能有第二盆?” 沈原惊愕道:“小丫头,你讹我?这花难道是神仙栽的,是天上的仙种?” 小丫头鼓着腮帮子,撅着嘴:“这花是我家小姐栽种培育的新品种,你以为是路边的野花吗?你把花撞碎了,叫我如何向小姐交待,小姐会打死我的?” 沈原眉头一皱:“你家小姐的脾气这么暴躁?不过是一盆花而已,至于要你命吗?” 小丫头“哇”地哭了:“这是一盆新培育的花,小姐还取名叫‘金兰’,它是小姐送给傅小姐的,因为路途很低,所以我没有坐车,想不到还是出岔子了,这该怎么办?” 沈原最怕看见女人哭,不由烦燥地抓抓头发,任他堂堂一代剑神也只有投降的份,忙哀求地道:“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小丫头根本不理他,反倒一屁股坐在上哇哇大哭起来。 看着四周射来不友好的眼光,沈原忙道:“小丫头,既然是你家小姐种的,应该不至于只有这一盆吧!为什么不回去重新要一盆?” 小丫头依旧不理他,还是在哭。 沈原屏住心中的烦恼,耐着性子道:“我陪你去找你家小姐说明原因,好不好?我相信你家小姐不会再责怪你?” 小丫头脸上顿时雨过天晴:“真的?”但立刻脸上又变成了一张苦瓜脸:“我家小姐不是谁都可以见的,何况小姐一向不见客?” 沈原道:“我在外面等你,你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小丫头睁大了眼睛:“你如果跑了怎么办?” 沈原耐心地道:“我不会跑,你尽管放心?” 小丫头眼睛一弯,俏笑着:“跑了你就是小狗。” 沈原顿时哭笑不得,真是个天真纯洁的小丫头?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 得到沈原的保证,小丫头从地上一蹦而起,朝他挥挥拳头:“你别跑,快跟我去见我家小姐?” 沈原嘴中嘀咕着:我堂堂一代剑神自然不会跟你一个黄毛丫头一般见识? 来到一处寂静的庄院,四周树木葱郁,院子里横梁上书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莫愁居”。 “莫愁居”沈原顿时眉飞色舞:“好字,好书法!” “你不要跑,乖乖等我?”小丫头蹦蹦跳跳地跑了进去。 小丫头来到院子里,迎面都是一片花的海洋,花园里蝶飞蜂舞,芬芳四溢。一位白裙少女正在花丛中忙碌地浇水剪枝,袅袅娜娜的身姿翩然起舞,恍若一只美丽的白蝴蝶。 小丫头怯生生地站在花圃边:“小姐。” 少女转过身,一张冷艳绝伦的脸,一双忧愁而让人心醉的眼睛,顿时笑靥流露,让她的脸在花丛中更显娇艳、美丽。 她轻声问:“朵儿,花送到了吗?” 朵儿顿时泫泪泣下:“小姐,花……花碎了!” 少女眉宇深锁,笑容立逝:“花碎了?怎么香凝不喜欢吗?” 朵儿“哇”地哭了:“小姐,是朵儿不好,花被别人撞碎了?朵儿没有办法,只好把那个人抓来见小姐,小姐不要打我?” 少女一怔:“朵儿,不要哭了,我年莫愁的丫环不要整天哭哭啼啼的?你再哭,我把你送到王府去。” 朵儿听到王府两字,顿时小脸吓傻了,一个劲地哀求:“小姐,朵儿再也不哭了,打死我也不哭了,你不要把朵儿送到王府去?” 年莫愁幽幽地道:“好了,小姐跟你开玩笑,你不要当真?朵儿,那个人在哪儿?” 朵儿止住泪花道:“小姐,他在外面。” 年莫愁苦笑着,摇摇头:“朵儿,你怎么如此相信别人,只怕他早溜了?” 朵儿摇着小脑袋:“他不会跑,跑了他就是小狗?小姐你等着,我去找他来见你?”然后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朵儿。”年莫愁跺跺足:“唉,真是个单纯而又天真的孩子?如果真到了王府,只怕被吃得连骨头也不会剩下?” 她的神情极其忧虑,眼光幽幽地望着满园的花儿,忧伤地道:“花也有凋谢的时候,人也有销香玉殒的时候?爹,我守住我的承诺,你能守住你的承诺吗?当我们父女决裂的时候,你是不是会狠心……唉,我想这么多干什么?娘呀娘,你叫我怎么办?” 朵儿跑出庄院,沈原正在用手模拟“莫愁居”三个字的写法,连朵儿出来也没有发觉。 朵儿奇怪地问:“你在看什么?” 沈原轻叹道:“你家小姐怎么说?” 朵儿拉着他的胳膊:“你去见我家小姐,走呀!” “好吧!”沈原跟在她身后,脑海中幻想到她家小姐一定是个又丑脾气又坏的女人,不然也不会为了一盆花而想打人? 进入庄院,他便看见一片花的海洋,然后便是一位美**人的美人,静如桃花照水,行如弱柳扶风,怎一个风情万种了得?沈原一向眼光极高,身边经常见到的都是世上的绝色,想不到这长安城里依旧还可以见到如此美艳的女人?冷艳、高洁、柔弱、风情,她的冷艳,宛若空谷幽兰,孤芳自赏;她的高洁,宛若山野百合,清雅而脱俗;她的柔弱,宛若翩翩桃花,芬芳而娇贵;她的风情,宛若带刺玫瑰,一颦一笑,都令她黯然销魂。隐隐约约地,她似乎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哀愁和忧虑,让人忍不住想轻轻呵护她,为她抹去心中的苦愁。如此复杂的一个女人,真得很少见! 沈原恭敬地道:“姑娘,在下沈春风,无意中摔碎了你的花盆,还求姑娘高抬贵手,不要责怪小丫头?” 年莫愁神情一惊,“沈春风”这名字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她眉宇轻锁,眼光倏一亮,这名字?这名字经常挂在爹爹和郭先生的嘴边,那个搞得整个乾亲王府鸡飞狗跳的家伙,原来是他?她默默地打量着沈原,从上到下,眉宇紧皱:“这家伙也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只有一张脸还有些清秀,很普通的一个人,为什么大家对他又怕又恨呢?” 沈原耐心地问:“姑娘,那盆花……” 年莫愁抬起头,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沈公子莫怪,我不会责怪朵儿的,不过……” 她的心里对沈原十分得好奇,实在不理解为什么父亲和郭先生如何在意这个沈春风?父亲对他青睐有加,想收为己有;郭先生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她的眼睛中流露出一股狡黠的笑容:“不过,此花是莫愁费了三年的时间培育出来的,珍贵无比,耗费大量的心力和精力,这们就没了,想想就觉得可惜!” 沈原一怔:“此花有这么珍贵吗?难道你没有第二盆?” 年莫愁点点头:“是呀!香凝是我的手帕之交,我答应过要送她养一盆‘金兰’的,这下可泡汤了!这该怎么办呢?” 沈原此时恍若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傻傻的、愣愣的,看得年莫愁差点笑出声来:“他也没有这么可怕呀!感觉到好可爱、好天真呀!就象朵儿一样?” 沈原此时心中没有想到年莫愁会开他的玩笑,认为这种花一定极其珍贵,富贵人家嘛!毛病挺多,最喜欢玩一些花花草草的。自己一介草民,拿什么赔她?他忧虑之极,眉头开始打结,声音吞吞吐吐地道:“花是我撞碎了,是……是不是要赔?它很贵吧!” 年莫愁脸上一本正经地道:“那是当然!如果要卖,一定价值不菲?”她的心里却笑开了花,谁叫你惹我爹不高兴,活该? 沈原搔搔头,想了半晌,倏然想起自己好象也有不少价值很贵的东西?那支玉笛、古琴,对了,那台古琴太大,不容易随身携带,不如就赔给人家吧! 年莫愁脸上也显出一股忧愁:“你说怎么办呢?不如……不如你帮我培育一盆花吧!” 沈原吓了一跳,连连摇手:“年姑娘,沈某不喜欢培育花花草草的,万一弄死了,可就遭了!不如这样吧!我拿一样东西赔给你,如何?” 年莫愁一怔:“你拿什么东西赔给我,如果我不喜欢,我可不要?” “真是难缠的丫头?”沈原心里郁闷之极!微笑道:“年姑娘,你会弹琴吗?” 年莫愁又一怔,点了点头。沈原顿时眉开眼笑地道:“那就好!既然姑娘爱好琴技,沈某有台古琴名为‘绿绮’送与姑娘,如何?” “绿绮?”年莫愁惊叫起来,此琴她可是见过,那可是‘余音阁’中非卖品,价值连城,她心怡已久,想不到却落在沈春风的手中:“它怎么落在你的手中?” 沈原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既然姑娘喜欢,宝剑赠英雄,古琴送佳人,何乐而不为呢?” 年莫愁流眸四溢,眉宇间笑逐颜开:“听闻‘余音阁’的主人有一台‘绿绮’,价值连城,只要有人说出它的来历,然后弹奏一曲,绿绮就归那人所有?想不到沈公子不但博学多才,居然还懂琴技之术?” 沈原淡笑道:“让姑娘见笑了,博学倒是谈不上,沈某正好听别人说过这个故事,至于琴技之术,也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 年莫愁脸上露出欢欣的笑容:“沈兄不要妄自菲薄,能得到‘余音阁’主人赞赏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不过,‘绿绮’之琴小女子倒还真是心怡已久,既然沈公子肯割爱,小女子自然是义不容辞地收下了!” “应该……应该……”沈原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却暗自嘀咕:“女人真是个小气鬼?”他一边点头,一边向外走:“年姑娘尽管放心,我会很快给你送过来?” 年莫愁娇笑道:“沈公子可不也许耍赖哟?” 朵儿在一旁喊了起来:“耍赖就是小狗哟!” 沈原差点一跟头栽在地上:“孔夫子果然是个有见识的人,能够说得出‘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这句经典的话,今天我倒是见识过了!真是古人诚不欺我?” 看着沈原离开了‘莫愁居’,年莫愁忍不住哈哈大笑,没有形象地捂着肚子,眼泪直往下落:“他真是个可爱的人,好好骗哟!” 从来没有见到年莫愁如此开怀大笑的朵儿却愣住了:“小姐今天怎么了,这么开心?难道是因为一盆花可以赚一台古琴心里高兴,一定是这样?小姐从来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年莫愁笑了半晌,伸出纤纤柔指拭拭眼角的泪,嘴角涌出笑意:“好有趣的人物,一定想个办法让他陪我好好乐一乐,他好象没有爹和郭先生他们说得那么可怕?” 站起身来,莫愁微笑道:“朵儿,麻烦你再到‘兵部侍郎府’跑一趟,告诉香凝我的花没有培育好,下次一定帮她送过去!” “是”朵儿转身出了‘莫愁居。’ 此时走到半路的沈原差掉摔了一跤,心中暗想:“今天怎么了,似乎出门忘了看黄历了?” (二) 沈原匆匆回到‘中原镖局’,刚走进后院内,便听到阵阵嘈杂的声音,不由寻声而去。 只见柳菀玉与卓不凡紧紧地捉住卓青青,而卓青青披头散发,大喊大叫,象疯了一样。 柳菀玉沮丧地抬起头,望见迎面进来的沈原,惊呼一声:“阿风哥,快来帮帮忙。”手下一不留神,被卓青青挣脱了手臂,她尖叫着,猛力甩开卓不凡,向前冲去。 卓不凡不知所措地喊道:“阿风,快把我姐姐截住。” 那卓青青甩着散发,抬起了头,满脸伤痕累累,目光中流露出深切地仇恨,向阿风扑来,身子跳将起来,双手勒着他的脖子:“你这个王八蛋,害得我好惨!” 沈原一惊,伸手捉住了她的手:“你干什么,快松手。” 卓青青恶狠狠地盯着他:“我恨你,我恨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落得这种下场,我要掐死你。” 她张嘴使劲咬在他手背上,沈原疼得甩开她的手,她又扑了上来,沈原忙气愤地点了她的昏穴,卓青青双眼瞪着他,身子扑在他的身上,双手紧紧地勒住他有脖子,昏了过去。 轻嘘了口气,沈原喊道:“阿凡,快把你姐姐从我身上拉开。” 卓不凡和柳菀玉忙上前去拉昏噘过去的卓青青,谁知她双手勒得很紧,怎么也拉不开。 “你们在干什么?”卓中原瞪着紧紧搂着沈原的两人,执问着。 卓不凡忙道:“爹,姐姐不知中了什么毒,全身都痒,脸也被自己抓伤了,象疯子一样乱发脾气,我和菀玉怎么也捉不住她,正好阿风一进来,她就掐着阿风的脖子,怎么也不松手。” 卓中原不由大惊失色:“中毒?中的什么毒?有没有生命危险?” 沈原不高兴地道:“阿凡,先不要哆嗦,快把你姐姐拉开,我……我有办法治好她身上的伤,而且可以还她原来的面目。” 卓不凡沮丧地道:“阿风,她勒住你的脖子,我没有办法分开。对了,你还是解开她的穴道,如今有我爹他们在,不会有事的。” 沈原伸手刚一解开卓青青的穴道,那卓青青头一撞来,把他推倒在地上,骑在他身上,双手朝他抓来:“都是你害了我,我要报仇,我要让你变成跟我一样人见人怕。” 一边叫,一边抓向他的脸,吓得沈原呼叫:“你这疯婆娘……阿凡……。” “姐姐” “青儿” 卓不凡和卓中原正要上前帮忙,卓青青一边伸手掐着沈原的脖子,一边恶狠狠地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然我杀了他。” 卓中原吼道:“青青,你这样子成何体统,快放开他。” 卓青青尖声叫道:“你们滚开……滚开。”她目光中流露出狰狞地光芒,盯得沈原头皮直发麻:“臭婆娘,你究竟想干什么?” 卓青青尖笑道:“就是你……你夺去了我一切东西,我要……我要让你生不如 死。” 她张嘴朝他肩上咬去,沈原忍不住惨叫一声,体内一股强烈的力量撞击而出,卓青青身子被弹了起来,但她不甘心地抓住了他有衣领。沈原心头愤怒之极,弹身跃起,顾不得身上的衣裳,向后退去。只听得‘嘶嘶’几声,一件好好的长衫竟被卓青青扯下来,露出他满是伤痕的胸膛,被卓青青弄得披头散发、衣衫破烂,好不狼狈。 此刻,卓不凡和卓中原一左一右把卓青青牢牢抓住,让她动弹不得。 “阿风哥,你没事吧!”柳菀玉瞧着沈原肩头的伤痕,关切地问。 沈原眉宇紧皱:“真是个疯婆娘。” 卓不凡焦急的喊道:“阿风,你不是有办法治她的伤吗?快说呀!” 沈原不高兴地道:“你们先点了她的昏穴,叫丫环用温水把她身子洗干净,放在床上。菀玉,你跟我去拿药,帮她把全身上下涂上药,明天一早,就会全好了。” 卓不凡瞪大了眼睛:“阿风,你没有骗我吧!” 沈原没好气地道:“不相信就拉倒。”转身就走。 柳菀玉忙道:“阿凡,别蘑菇了,阿风哥的医术在洛阳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我娘的顽症都全靠他治好的。我可告诉你,阿风哥一向不替人治病,你再哆嗦,他一反悔,青青姐可就遭了。” 卓不凡慌忙点了卓青青的昏穴,叫来丫环,把她扶进房间。 卓中原终于忍不住了:“凡儿,你姐姐出了什么事,怎么中了毒?” 卓不凡道:“爹,自从乘风哥走了以后,姐姐便处处与阿风作对。也不知道姐姐究竟中了什么邪,负她的是乘风哥,又不是阿风,可她就好象跟阿风有深仇大恨一样,一直找他的麻烦。今天早晨我们在一家酒楼中碰上了阿风和唐门的几人在商议事情,姐姐开口便朝阿风骂起来,谁知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不知用什么方法在姐姐身上下了毒,一回来姐姐就变成这样子了。” 卓中原惊愕地问:“唐门?这阿风什么时候跟唐门的人扯上了关系?那小鬼又为什么替阿风打报不平?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孩儿不知。但是奇怪的是唐门的人对阿风似有敌意,特别是那个‘泪观音’唐秀,好象怕阿风把那个小孩子带走似的,而小孩子却对阿风似乎有一种依恋的感情,我怕姐姐再闹事,便拉着姐姐走了,以后的事也不清楚了。” 卓中原深思片刻道:“‘四川唐门’一向以制毒、暗器冠绝天下,青儿身上的毒会不会有危险?” 卓不凡摇摇头:“他们说这不是毒而且是一种竽,很快就会好的。” 卓中原道:“那我就放心了,快把她抬进去好好治伤?” 柳菀玉紧跟着沈原进入房间,一边很紧张地问:“阿风哥,你真得没事吗?” 沈原摇着头:“没事。” 柳菀玉紧蹙着眉宇:“真是奇怪,负青青姐的是大哥,她干嘛把气出在你身上。” 沈原心一惊,支吾地道:“这……我也不清楚?” “阿风哥,其实青青姐有什么不好,大哥干嘛嫌弃她。阿风哥,我看不能这样下去了,还是把大哥找出来的好,他自己惹得麻烦自己扛。”柳菀玉在一旁嘀咕着。 沈原打断她的话:“以后再说吧!” 他自包袱中拿出紫色的夹袍套在身上,束上紫色带子,然后外面套了一件雪白的长衫。 柳菀玉望着他有身影,身后取出一支紫色发髻:“阿风哥,我帮你。” 不由他分说,自衣袋内取出一把梳子,轻轻替他梳头,然后挽了一个漂亮的发髻,插上了发髻。 沈原回过头,瞧见柳菀玉脸红红的,流露出小女儿般的羞涩,显出几分俏丽,微笑道:“菀玉,在想什么?” 柳菀玉羞涩地咬着嘴唇:“阿风哥,以后我替你梳头,好不好?” 沈原神情一怔,伸手拍拍她的肩:“菀玉,你何必这么执着?天下男儿多的是,你……?” 柳菀玉终于忍不住扑进他的怀中,双手紧紧抱着他有腰:“阿风哥,菀玉只要你,其它的我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要?你为什么不接受呢?” 沈原拉开她的手,轻轻地道:“菀玉,你也应该明白,我一直只把你当成妹妹,我对你没有那种男女的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你明不明白?” 柳菀玉伤心地哭泣着:“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女人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其实……其实我没有什么别的要求,我只希望成为你的女人,每天为你宽衣、梳头,为你生儿育女,那怕你再娶别人,我也毫无怨言。” 沈原双手抚着她的双肩:“菀玉,你听我说。其实我已经成过婚,我的第一个妻子是一位很纯洁很美丽的女人,可是因为门第差异的关系,再加上我们之间产生了许多误会与猜疑,她离开了我;第二个妻子是一位美丽高傲、高高在上的女人,她并不爱我,我们之间存在着太多的问题,而且又聚少离多,终究没有在一起。自此以后,我发誓不再成婚,就这样一个人生活下去吧!” 柳菀玉哀伤地道:“阿风哥,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难道不想要孩子吗?”沈原微笑道:“谁说我没有孩子,我第一个妻子替我生了一个儿子,小时候被仇家抱走了,如今我已经在京城找到他了;我的第二个妻子为我生了一个女儿,长得又是美丽可爱,我如今儿女双全,有何遗憾的?” 柳菀玉心中一惊:“可是……?” 沈原伸手自包袱中的金盒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瓶子,递给柳菀玉:“别可是了?这药十分珍贵,你涂抹的时候小心别撒了,别用多了,记得要还给我。” 柳菀玉接过瓶子,自知无法说服沈原,转身离开了。 沈原眉宇紧皱:“看来我有必要打破她的幻想了,可是卓青青这件事如何办才好?奇怪,凭我的功力,就算我睡得再香,也不会出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难道是乘风动了什么手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又是如何做的呢?” 沈原沉思片刻,眼前一亮:“难道是那壶放在桌上的酒?这壶酒是乘风放的,抑或是卓青青放的?如果是乘风放的,他故意跟我对调房间,是想借此摆脱卓青青的纠缠,可是如果真是如此,第二天他必定会设法让大家知道此事,这样才能完全摆脱卓青青。如果是卓青青放的,她是为了想让乘风借此娶她为妻,可是熟悉乘风的都知道他的习惯,他晚上是不会喝酒的,他一向只喝茶,卓青青难道不知道?如果她知道,桌上放的就应该是茶壶而非酒壶。唉,这酒壶究竟是谁放的?” 沈原晃晃头:“唉,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了?明天先把琴给莫愁姑娘送去,然后把乘风找来,最后还是把他们送回洛阳城吧!再这样折腾下去,我可受不了?” 沈原躺在床上,双手支撑着头,心中一直猜疑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三十六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 乾亲王府,一位青衣少女飞速地来到王爷的书房前,王府中的人似乎都认识她,没有多加阻挠,如果沈原在这里的话,一定可以认出她居然是年莫愁身边那个哭哭啼啼、娇弱可爱的朵儿,此时的她没有半点娇弱的样子,冷漠的俏脸上流露出一股强烈的寒气,跟娇弱的朵儿简直是判若两人。 见到她进来,王爷停下手中的笔问:“丽花,小姐有事吗?” 丽花冷冷地道:“按王爷吩咐,丽花已经接近了那个沈春风?” “什么?”王爷霍然站起来:“你把事情的经过给本王再诉说一遍!” “是”丽花把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向王爷诉说了一遍,没有半点渗假。 王爷眉头微皱:“奇怪?这不象沈春风的一贯作风,他怎么可能由莫愁胡闹呢?难道这只是他的搪塞?说不准他不会再回到‘莫愁居’?” 丽花淡淡地道:“王爷此言差矣!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姓沈的想用‘绿绮’讨好小姐,然后达到他不可告人目的。” 王爷点点头:“小姐怎么想?” 丽花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小姐似乎觉得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王爷脸上流露出异样的神色,身子在书房中慢慢地踱来踱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才道:“看来莫愁倒对他有点感兴趣?如果顺其自然,他还倒可以成为本王的女婿?可惜呀!莫愁身上……子矜呀还真是坏事?看来是行不通了,这小子太危险了,却是非除不可?先派人试试,如果不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有对不起莫愁了!唉,无毒不丈夫!” 王爷停下脚步,伸手自后面柜台里取出一瓶东西递给了丽花:“丽花,如果沈春风来见小姐,你想办法把这个渗进檀香里。” 丽花面无表情的容颜一怔,没有接过瓶子。王爷眉头一皱:“丽花,怎么了,跟了莫愁这么久,是不是生感情了?不忍心下手了?” 丽花道:“王爷,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用了,毕竟小姐还是你的女儿呀!” “我知道。”王爷神情有些忧伤:“为了本王的大事牺牲的人已经够多了?不过,现在只差一步,那个沈春风太危险了,只好用这个办法才行?本王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我派出去的杀手只怕伤不了他?” 丽花道:“不如先派人试试再用不迟?” 王爷点点头:“这倒没有问题?沈春风明天一早很可能会来莫愁居,本王派人在路上劫杀他,如果他死了,自然用不上莫愁了?如果他没死,你还是按本王的吩咐吧!没有‘天魔香’,沈春风怎么可以一直留在莫愁居呢?” “是”丽花无可奈何地收下了‘天魔香’,默默地退下了。 望着丽花的身影,王爷喃喃地道:“莫愁,你要明白爹的心意?你身上的“媚骨”是阻隔你追求幸福的障碍,现在爹帮你把这层障碍除掉,以后你不但可以和别的女孩一样谈情说爱,又可以帮爹把拦在面前的障碍清除,何乐而不为呢?不是处子之身又会怎么样,你以后可是堂堂的公主,谁还敢说你?” (二) “销金窝”,小王爷生气地发着脾气,一边砸着东西一边怒不可谒地吼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到嘴的肥肉就这样飞了?”吓得身边两位美丽的女孩战战兢兢,花容失色。 郭尧安慰道:“小王爷何必生气呢?‘富贵楼’迟早会成为我们的,到时候岂不是可以如愿偿了?” 小王爷红着眼睛盯着他:“到时候?只怕她早已经是残花败柳了,小王爷我才不稀罕?” 郭财道:“那倒未必?你们没有听到百里红的话吗?他似乎把青丝姑娘带回去送人,至于送什么人就不管我们的事了?我想至少这三天之内,青丝姑娘一定还是完璧。” “真的?”小王爷眼睛中流露出兴奋之色。 郭尧点点头:“小王爷,我们不会骗你的?有道是人生得意须尽欢,面对这么多美色,你还想着青丝姑娘干什么?三天之内,我们必定会把青丝姑娘完璧地送给小王爷享用。” “好!”小王爷伸手搂住一位姑娘,目光中流露出疯狂的眼神:“不光把那小婊子跟我送来,小王爷我还要把那个小白脸碎尸万断。” 郭尧阴笑道:“小王爷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三) 百里红跟随着聂玄来到了‘销金窝’,心里直犯嘀咕:“这个聂玄究竟会有什么秘密?会不会是大哥生疑了?算了,还是先观察观察再说。” 他迈进‘销金窝’,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围了上来,捉住了他:“百里公子,你好久没有来了?” “百里公子……” “百里公子……” 百里红一手捏捏她们的脸庞,一边抚摸着她们的小手,笑盈盈地道:“今天我有事要办,以后再找你们好不好?” 一位红衣姑娘不高兴地道:“百里公子,你老是推诿,是不是心中已经有了别人了?” 另一位蓝衣姑娘见他四处张望,神秘地道:“百里公子,你是不是瞧上我们嬷嬷了?可惜呀……” 百里红敷衍道:“可惜什么……” 蓝衣姑娘娇笑道:“可惜我们嬷嬷已经有了心上人,不然倒和百里公子真是天生一对。” 一位粉衣姑娘插话道:“嗤,嬷嬷是什么人?岂会看上赫连舟这个小角色?” 百里红心神一动:“红姑娘,你告诉我赫连舟是什么人?” 粉衣姑娘兴奋地道:“百里公子是问对人了,赫连舟对我家嬷嬷是一往情深,还自愿当起‘销金窝’的护院,他的手下在京城里有近百人,在京城这块地面上算得上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在京城中讨生活的人可是令愿得罪官家,也不愿得罪赫连舟。” 蓦然,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声音娇媚入骨:“哟,这是哪家的公子?” 百里红抬起头来,却见自楼上款款下来一位丽人,鹅蛋脸,一双妩媚动人的眼睛,似乎会说话一样,媚光四溢,把‘销金窝’的男人的魂都勾走了,那猪胆鼻、红嫣的菱唇更加诱人,让人恨不得立刻把她拥入怀中吻在她的唇上,身着红色衣裳,身姿妖魅之极,盈然一握,轻悠悠地把所有男人勾得神魂颠倒。 百里红自问阅人无数,却没有见到如此妩媚妖娆的女人,难怪‘销金窝’名声如此响亮,有如此艳丽的美人,男人哪个不销魂? 四周的粉头却脸色微变,盈盈而拜:“嬷嬷。” 百里神色一惊,想不到这位丽人居然是‘销金窝’的老板潘月娘。神色一转,脸上立刻挂起笑容:“原来是潘老板,闻名不如一见,在下百里红。” 潘月娘神色一怔,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声音娇媚之极:“听人说起百里公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惹得‘销金窝’的女儿们心都飞了,连生意都忘了,恨不得全部嫁给他,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唉,百里公子,你可不要把我的女儿们都拐走了,月娘可就伤心了。” 百里红笑道:“潘老板说笑了,这‘销金窝’最美的女人可是你了,就算只剩下你一个人,这‘销金窝’只怕照样生意兴隆。” 潘月娘娇媚地道:“百里公子,你说笑了!” 百里红炽热地目光望着她,热情地像个青涩的毛头小子疯狂地爱着心目中的女神。 潘月娘流眸飞舞,纤指轻抿红唇,脸上流露出失望之色:“可惜奴家今天有事,只怕要怠慢百里公子了,不如……” 百里红心头一热,脸上笑容绽开,目光中流露出无穷的渴望:“明天如何?” 潘月娘娇美妩媚的眼神飞流着:“那奴家明日静候百里公子了,过期可不候哟!” “一定……一定准时。”百里红兴奋地凝望着潘月娘那性感而妖娆的身肢和美艳的脸庞,心情激昂澎湃。 潘月娘回眸一笑,扭动着身姿款款地进入曲径绣楼中,然后推门进入一间很幽静的小屋里。小屋里陈设朴素无华,却别有一股别出心裁的味道,一缕香炉、软衾锦锻,几盆香兰、怒菊,增添几分雅致。房屋里静静地坐着一位中年人,穿着极其华丽,相貌白净俊雅,手指在桌上轻轻弹动着,似乎心事重重,可以看清他的双手戴着几枚珍贵的玉戒,见到丽人来,便站起身来埋怨道:“月娘,你怎么才来?” 月娘流眸飞送,身姿妖娆地依在他身边,娇笑妩媚地道:“我们不是才见过几天吗,干嘛急成这样?小舟最近盯得奴家太紧了,奴家可不想让他怀疑?何况我们的事情还没有办好,小舟还有利用的价值嘛!” 中年人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喉间干涩,呼吸已经有些不平静?似乎不想跟她依得太近:“如果不是事情很重要,我干嘛冒这么大的危险来见你?” 月娘妖娆的身姿向前款进,手指轻轻放在他的腰上,美艳迷人的脸依在他的肩上,嘴中吐气如兰,嘟哝着:“你为什么这么怕奴家嘛!” 中年人身子如触般弹起,马上跟她保持一段距离,冷冷地道:“月娘,别胡闹,我有正事有说?如果耽误了正事,你我可担当不起?” 月娘歪着头,目光凝望着她:“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你这个人好无聊哟,简直是一块木头?” “月娘?”中年人怒叱道。 月娘不高兴地媚笑着:“你呀!真是块木头?说吧,又想干什么?” 中年人心中暗想:“我不是木头,也不是故意避着你?只不过我不想被你这只毒寡妇给吃掉?”嘴中却道:“我有个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人在怀疑我的身份?” 月娘一怔:“你可知道是谁?” 中年人忧心忡忡地道:“自从那个百里红来了以后,我心里就一直提心吊胆的?今天我又遇上了一个人,他的眼光很奇怪地盯着我,让我感觉到他好象认识聂玄似的,总之很玄乎?虽然他没有说多少话,但是感觉到我跟他还是会见面的?” 月娘神情开始认真了,媚态立逝,红唇轻启:“你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说一遍?” 中年人开始一字不漏地把‘富贵赌坊’发生的事情经过全部描述了一遍,月娘眉宇微皱,冷静地问:“你可知道他的名字?” 中年人点点头:“他的名字好象叫沈春风。” 月娘吓得跳了起来,神态表情全变了,眼睛都呆滞了,她嘴中喃喃地道:“是他吗?他怎么会出现在京城?他不是死了吗?一定不是他?他应该叫沈原,不会叫沈春风?绝对不能是他?一定不会?” 中年人见月娘听到这个名字脸都吓白了,神魂失常,心里感到奇怪问:“月娘,你认识他吗?” 月娘慌张地摇头:“应该不会认识他,你再描述描述他的外貌?” 中年人思索了半晌道:“很普通的一位小伙子,身子也不高,只到我肩部,样貌稍稍清秀了一点,也不太讲多话,乍一看,腼腆、斯文的样子?真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这样一个斯文的小伙子,不但赌术绝顶,而且武功也是一流。” 月娘松了口气,脸上神态又变得娇媚动人:“看来不是奴家认识的一个人,只要不是他,你尽可能放宽心,不要再疑神疑鬼来吓奴家,女人可惊人不得吓哟!” 中年人目光中隐含怀疑之色:“月娘,长安城里谁会让你吓得失魂落魄?” 月娘摇摇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要再问了?” 中年人长叹一声:“我最担心的是百里红,他一直逗留在富贵楼,我担心……” 月娘沉吟许久,轻声道:“正好今天上面来人也在催我们快点行动,为恐事情有变,夜长梦多,我们明天开始行动,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吧!”过了半晌她又道:“至于这个百里红嘛!还真是个变数,不过我会拖住他的,你们先行动,先把‘富贵楼’的人控制住了,我把百里红摆平以后就来接应你们,如何?” 中年人担心地道:“月娘可要小心,那小子可不是吃素的主,而且不能留下尾巴,以免被‘神龙宫’借机报复?” 月娘娇笑道:“你尽管放心?神不知鬼不觉,任那小子有三头六臂,也要喝奴家的洗脚水?何况那小子这么风流,哪有摆不平的事?” 中年人重重地嘘了一口气:“说来也是,这长安城里还没有一个男人能够逃过月娘的迷魂阵?” 月娘痴痴地笑了,目光柔媚流旋地射向中年人:“谁说没有,你不是吗?” 中年人霍然站起,转身看也不看地出了小屋,离开了‘销金窝’? 月娘脸上流露出冷艳的笑容:“奴家才不相信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除非他是太监?这家伙一向神出鬼没,来无踪去无影,难道他真是宫里的人?” (三) 卓青青恍恍惚惚地醒来,才感觉到全身轻飘飘的,疼痛已经消失了。 “我的脸,我的脸。”她爬起身来,低头一瞧,全身的伤痕已经完全消失,而且比以前更加白晰了,她飞快地穿上衣裙,对着铜镜又一瞧,脸上的伤不仅全好了,而且脸色红润、白晰,恢复了少女般的娇艳,她兴奋极了,想不到一夜之间让自己恢复了往日的美貌。 “小姐,小姐。”丫环兴冲冲跑进来,瞧着卓青青,高兴极了:“小姐,你的伤全好了。” 卓青青高兴地问:“是不是比以前更加漂亮了?” 丫环点点头:“是呀!风少爷的药真管用。” 卓青青一怔,伸手拉住丫环:“是不是乘风回来了,他在那里?是他治好了我的,你说?” 丫环道:“小姐,是风少爷……不是……。” 卓青青兴奋地跳了起来,不待她话说完,飞快地往外跑:“乘风……乘风他还是要我的。” 丫环心中一急:“小姐,你还未梳妆呢。” 卓青青披散着长发,兴匆匆地奔进大厅,卓不凡高兴地站了起来:“姐姐,你全好了。” 卓青青四处张望,没有看见柳乘风的身影,略为失望地坐了下来,嘴中嘀咕着:“乘风……我知道乘风他不会要我了?他再也不会要我了?” 卓不凡劝阻道:“姐姐,你不要难过?柳大哥说不定很快就会回心转意的?” 卓青青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神情已有些绝望:“他不会来了,他一定不会来了?小凡,你答应我的事情怎么样?” 卓不凡搪塞道:“姐,阿风这个人不太好对付?你知道……” “住口?”卓青青眼睛里流露出仇恨的光芒,神志已有些失常:“小凡,你帮帮姐姐,好不好?我恨……我好恨啊!” 卓不凡望着已经陷入绝望的姐姐,感到一阵心酸,这种滋味他也品尝过。当母亲去世以后,他陷入了绝望,没有人帮助他,只有辱骂和殴打;当他偷东西快要被打死的时候,他也陷入了绝望,也没有人帮助他,只靠他坚强的毅力活了下来;当他落入了玉连城的手中,又一次陷入绝望之境,也没有人帮助他,只有暗算和排挤,差点丢掉了性命。慢慢地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当你陷入绝望的时候,没有人会帮助你,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才能活下去。如今姐姐也陷入了绝望,我该怎么办?他想起了小时候,父亲虽然很疼自己,但是大娘不喜欢他,处处找他的碴,那时候只有姐姐处处护着他,没人敢欺负他。 想着这些,卓不凡不由得落下泪来:“姐姐,我帮你,放尽管放心?”他转身离开了‘中原镖局’。 (四) 皇宫,月亮公主冷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很冷:“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秦森恭敬地道:“启禀公主,乾亲王府上的倏然高手出动,他们似乎不是对付皇上和逍遥王,而是要对付别的人?” 月亮公主惊异地问:“什么人值得七叔如此大动干戈,你可查得清楚?” 秦森道:“还不清楚?” 月亮公主冷笑道:“敌人的仇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你想办法查清楚这件事?” “是”秦森退了下去。 月亮公主明眸中射出一道寒芒:“他会是谁呢?”倏她的脑海中浮出沈春风的样子,暗想道:“不会是他吧!” 当她第一次接触沈春风的时候,只感觉他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奴才,心中直想狠狠地揍他一顿;第二次见面他却变成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侠士,高深莫测,她心中只想收为己用,为自己效力;第三次见面想不到他又变成一位世家子弟的继承人,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此时的她心弦第一次被拨动。这个沈春风乍看离自己很远很远,仔细看渐渐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从未波动的心又一次被拨动了。第一次的初恋是少年的玩伴,那个消逝的庄贤雨;又一次感到心动的男人,却是几面之缘的沈春风?春水呀春水,为什么我们姐妹从小到大的感觉却一模一样?爱上的人也是一模一样?小时候你喜欢庄贤雨,我也喜欢庄贤雨;长大的你喜欢沈春风,我也喜欢沈春风?上天为什么要如此安排?不行,我这一次绝对不会再退让了,只要让皇帝哥哥赐婚,让春水和庄宇成婚,他们就没有希望了?沈春风这个人我要定了!不管他走到那里,变成什么样的人,我都要死死地缠里他,绝不放手?七叔呀七叔,你要对付的人千万不是他,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第三十七章 弹响残月的死神 (一) 清晨的长安城,残月悬空,天色显得冷清气爽。入秋的长安在清晨中显得格外寂静,可是城门外却已经聚集了许多人,许多小贩推着车沿街准备进城,两旁的铺子开始敞门开张做生意,一个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沈原洗漱完后便抱起“绿绮”急匆匆地出了“中原镖局”。 “阿风哥”柳菀玉跟着追了出去,却没有看见沈原离去的身影,心情格外沮丧,忍不住落下泪来:“阿风哥又再躲我了,他还是不会喜欢我吗?我不想做他的妹妹,我只想做他的新娘?” 柳菀玉抱膝靠在门外轻轻地哭泣起来,哥哥也被青青姐气走了,阿风哥又再躲我,我一个人呆在“中原镖局”该怎么办呢?她一时之间不知何去何从? 清晨的长安,雾气还很大,朦朦胧胧地笼罩着整个长安,宛若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纱,显得神秘而又庄严。 当沈原缓缓地走在寂静的路上,轻盈的脚步踩在石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荡漾着阵阵回声。 他倏然停下了脚步,此时的街市上应该也有不少人起来,他不但没有发现一个人,而且连飞雀、野狗、野猫之类的小动物也不见了,实在太奇怪了!四周静寂得可怕。 正在他疑惑之时,蓦然他感受到一阵杀气扑面而来,一道人影快速流星般自墙头飞射而下,身形快速而矫健地扑向沈原,沈原身形疾驰,一道道凌厉的剑芒自墙头飞射而过,弹起满天的尘土。紧接着,便听到“嗖嗖嗖”、“嗖嗖嗖”又相继跃下六条人影,黑色长衫,头上戴着黑笠,手握着弯刀,不由惊诧不已:“异门十二煞。” 那领头黑衫人手握利刃,冷冷地道:“如今叫‘异门七煞。’” 沈原惊愕,然后目光中流露出凌厉之色:“既然‘异门十二煞’已经变成了‘异门七煞’,就应该少造杀孽,隐退江湖。哼,如今看来‘异门七煞’想变成‘异门无煞’?” 黑衫人怒了:“就凭你么?闲话少说,杀……杀……” “杀”字一出,六道刀影划空而下,恍若一张用刀编织的天罗地网把沈原笼罩在其中,只要他稍有异动,便会被锋利的刀网撕成粉碎。那无数道闪烁着银光的刀网在飞速旋转、时左时右时上时下,凶狠、凌厉而又毒辣地罩向沈原,让沈原无处藏身。 眨那间,便在刀网落下时,沈原便消逝的无影无踪,一道淡淡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既然你们要求死,那么……沈某便……赐你们……死罪!” 一道彩纱飘舞而起,接着一阵急促而肃杀的琴音从沈原的指尖倾泻而出,仿佛是道来自天际划下的闪电,又似千军万马般奔腾,挟带着杀伐之声,一波连一波迎向刀网,那刀网恍若触电一般发出强烈的光晕,骤然在无形的音波中断裂开来,接而又一阵激烈的音波奏起,在晨雾中发出嗡嗡的筝鸣声,挟带着无数道无影无形的光芒与杀气刺空而来,道道无数音波之劲宛若把把锋利的尖刃剜心割肺般刺入他们的心口。那音波清脆而尖啸之声挟带着道道杀气刺激着他们的头脑,阵阵音波令他们头痛欲裂、哀叫凄鸣。刹那间,‘异门七煞’便在满天杀伐而又凌厉的音波之功下溃不成军,喷血而亡。 领头的黑衫人见势不妙,身形骤闪,便想逃之夭夭。便听到一阵“嗡”的一声,音波之劲力在寂静的清晨中骤增,四处回荡,“铮”地一声,宛若一道尖厉刺耳的长啸疾射向黑衫人,黑衫人身子刚刚腾空而起,便一头栽在地上,不省人事。 沈原重覆上轻纱,伸手轻轻抚摸着“绿绮”,嘀咕道:“沈某说过‘异门七煞’会变成‘异门无煞’,你们怎么不相信呢?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呀!”如果黑衫人听到他的嘀咕声,一定会诈死跳起来!狠狠地咒骂他。 沈原长长叹了一口气,踏过“异门七煞”的尸体扬而去。 (二) 依旧是清晨,依旧是寂静的道路上。沈原似乎发觉到一路人有人截杀他,可是他已经答应过莫愁要把“绿绮”送给她,绝不能失言。至于那些杀手嘛!他只当是清晨起来锻炼身体来练练体力罢了!唉,好久没有动武了,也该活活筋骨,不然,老了可走不动了! 蓦然,一阵尖锐的箫声,便听到一阵阵沙沙的声音传来,一股窒人的气息,宛若在这瞬间便已经笼罩了大地,掩遮住了万物。 沈原停下身,原本空寂的大道上涌现出无数的长虫,黑黑的、密密的,看得人头皮发麻!那些长虫呈弧形把他圈在一处死路上便停了下来。也便在此时,那些长虫旁边多出两道人影,一位高大强壮的大汉,光头闪着亮光,圆眼环鼻阔嘴,咧着凶狠地狞笑望着沈原,他的手中抡着双刀,刀呈弧形,宽而利、弯而亮,宛若杀猪刀一样挥动着,似乎把沈原当成猪一样,刀刀狠辣,刀刀可见骨;另一位是位妇人,蓬松的头发,一双永远腥松的眼睛,懒懒地盯着沈原,脸很圆,右颔下还有一道刀疤,显出几分凶悍的味道。望着他们,沈原嘴角显露出一丝微笑:“原来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屠夫’霍无情和‘毒蜘蛛’金丝蛇夫妇?” 霍无情声音粗口叫了起来:“他娘的,一个小白脸那用得着我们夫妇联手,王爷也太抬举他了?” 金丝蛇懒洋洋地道:“当家的,可不要小瞧了他,别忘记郭先生可是败在他的手中?” 霍无情嗤笑道:“郭千军算个鸟人物,如果不是后面有魔帝撑腰,他什么也不是?” 金丝蛇舔舔舌尖:“当家的,快动手吧!也好早点回去给王爷交差?好困哟,我还没有睡够呢?” 霍无情奸笑道:“娘子,让你那些小宝贝先不要动,老子先杀杀他的锐气?” 话落,他的人已腾空而起,手中的刀已经劈下,“砍”、“破”、“割”、“剔”刀刀见锋,刀刀见血,果真是杀猪的好手。沈原飞速疾转,雾纱散开,手指又向琴弦弹动,琴声此时变了,像突然迸发出一片眩耀的光辉,音波时而尖锐时而幽凄,秋风萧萧、落叶飘零,一声声如泣如诉,逐渐凄中带厉,那阵阵琴弦带着圈圈刺耳的无形的杀伐之力迎向那狂猛地刀势。声音越来越急,速度越来越快,声声泣血,声声刺耳,随着那无形无影的琴声,那围在四周的长虫也开始慌乱起来,四处逃窜。 “嘀”一阵尖锐声音在琴音中响起,那群长虫刹间又聚集而起,开始随着箫声向沈原攻击而来,沈原神情自若地冷哼一声,手指急转,继而阴风四起,隐闻魑魅魍魉,似乎进入了不可知的地狱世界,种种绝望、无助、恐惧、死亡的气息充盈着整个空间。沈原声音略带沙哑而冷酷地道:“既然你们想死,我就奏一曲‘地狱之音’送给你们吧!” 蓦然,沈原长发飞舞,面若地狱判官,手挥判官笔,把两人打入了十八层地狱,让历经了拔舌的痛苦、剪刀刺心的悔恨、铁树穿过心神的悲惨,上刀山下油锅等等地狱,一层地狱一个轮回,历经痛苦煎熬,面临无底深渊、死亡的气息弥漫。那琴声在静寂的夜空绕动,他的手如道道无形的丝线般牵引着两人的心魂,霍无情的刀已经在漫无天际的丝线中断裂成无数碎片,“啊!”地一阵狂嘶,他满面通红,嘶心裂肺地、疯狂地伸出双拳挥舞在石阶上,转眼间已经血迹模糊,接而他那亮铮铮的头颅也猛烈地撞击着石墙,似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按住他的头,渐渐迸裂开来,死得不能再死了! “啊!”金丝蛇尖叫起来,不知何时它那些长虫的思想也随着无形的力量牵引而变化着,似乎已经改变了它们攻击的对象,纷纷朝金丝蛇咬去,团团围着、勒着、撕裂,随着越来越多的长虫聚集,金丝蛇的声音渐渐变小了,她的身体便已经被无数的长虫撕啃得面目全非。 “铮”一声筝鸣声响起,悠长而幽远,尖锐而凌厉,宛若上天射下的一道长箭,爆发出无数般强芒,那无数的长虫便在这无数般的强芒中化为碎片,横尸遍地。 望着那一地的蛇尸和“屠夫”和“毒蜘蛛”夫妇的尸体,他冷冷地道:“自作孽不可活!我不杀女人,你可是被蛇咬死的,怪不得我哟!” (三) 清晨的长安渐渐喧闹起来,沈原加快了脚步,似乎越来越接近了“莫愁居”,他沉重的尽情渐渐变得开朗起来。 此时此刻,陡然窜出一道青幽幽森寒的剑芒,光芒以极快的速度罩向沈原,沈原眉宇一皱:“乾亲王,你还来,我跟你没完?”他怒气直冲云霄,手中琴一挥,正待弹响琴弦,却见那人剑网悠然消失,寒芒也顿时收敛,此时的清晨便变得寂静无比,落针可闻。 沈原抬起头,却见对面出现一道修长的人影,身着白衣长衫,面蒙黑纱,一双凌厉的眸子盯着他,声音略带嘶哑:“可是沈兄?” 沈原神情一怔:“你……”他猛然望着对方,似乎想透过那层黑纱知道他是谁? 白衫人轻轻拉开面上的黑纱,露出一张俊逸而冷冰的脸颊,满面风霜寒尘的样子,一双眸子依旧如故地盯着沈原,声音挟带着无情的咒诅:“你果然还没有死?” 沈原微笑道:“原来是谢兄,好久不见了!” 白衫人冷冷地道:“世人皆道你已死,各大门派相互庆贺你这魔星丧命,如今看到你,还真让他们失望了?谢某却认为沈兄乃是人间凶神,阎王不收,地狱不抢,自然会好好活在人间。” 沈原笑道:“不错!好人不长命,坏人祸千年,我这个千年的祸害、魔星,怎么可能死呢?还真是让他们失望了?如果我此时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你猜他们会怎么想?” 白衫人道:“自然是俯首称臣,那群人一向是墙头草,如果那天魔帝重出江湖,他们只怕也会成为魔教的爪牙。” 沈原脸上笑容倏逝,声音略带些愧疚地问:“谢兄,不知道白雪现在怎么样了?” 白衫神色一变,脸容上略带苦涩:“她……唉,她还是老样子,疯疯癫癫的,你……唉,你以后见到她就知道了!” “谢兄!”沈原追问道。 白衫人手握着长剑,面容上浮出一层冷意:“你休得再纠缠不清,你杀了我的义父我没有找你报仇已是仁至义尽?” 沈原淡淡地道:“你杀得了我吗?” 白衫人顿时搪塞,他唉声叹气地道:“我可是天下最悲哀的杀手了,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无能为例?算了,杀不了就杀不了!” 长吁短叹了半响,白衫人又道:“想不到你居然得罪了乾亲王,不知道是你的悲哀还是他的悲哀?我原本接下了这个生意,却想不到又是赔本的买卖,我还真是倒霉!沈兄呀沈兄,你真是我命中的克星,我不想再见你!你滚吧!” “我滚?”沈原一怔。 白衫人咬牙切齿地道:“好,你不滚,我滚!”话落,人便已消逝不见了! 沈原望着谢连环消逝的身影,心中一阵暖意,唇边流露出一道淡淡的笑容:“白雪,你还好吗?谢谢你当年救了我一命?” 他凝望着薄雾散开的苍穹,似乎要铭记下心中的往事,那一幕幕恍若幻光,宛若前尘不还历历在目。 他那记得那个娇美可人的姑娘笑盈盈地望着他:“龙飞,你要永远记得我哟!” 还记得那个撅着小嘴的姑娘恶狠狠地盯着他:“龙飞,你这个混蛋?” 还记得那个忧郁伤心的姑娘泪潸潸地望着他:“龙飞,我爱你!” 还记得那个疯癫呆滞的姑娘使劲地拉着他的手:“龙飞,你不要杀我爹了,我求求你了!” 还记得那个疯疯癫癫的姑娘疯狂地摇晃着他的头,用生命来维护他:“龙飞,你不要死,快点醒来,快点醒来!” 曾几何他的心中只有俞红冰便没有别人的身影,就算是她再美再可爱,也顶上俞红冰的嫣然一笑。现在回首从前,凝眸往事,他感觉到自己很自私、很无情。别人都说他是世上最痴情的男人,为了女人可以去死,去拼命,但他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以前为什么没有记得阎白雪的好、阎白雪的美、阎白雪的可爱?她是自己刚刚踏入江湖最先认识的姑娘,她也是自己伤害最深的姑娘。如果她的父亲不是阎王孙,不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也许我们之间的故事一定会继续下去,如此美好、幸福地生活下去。 (四) 沈原望着对面的“莫愁居”,抱着“绿绮”走了进去。依旧是满院的鲜花,依旧是白衣胜雪的美人,她穿梭在群花之中,宛若轻盈的蝴蝶,那般的让人陶醉、神往。 过了半晌,年莫愁才回过头来,望着正笑吟吟地望着她的沈原,惊讶地问:“你来了?” 沈原微笑道:“来了一会儿,见你再忙,没有打扰你?” 年莫愁俏脸上微红,额上隐隐约约现了沁沁汗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她心中感到十分惊讶,想不到沈的居然会守承诺把琴带来了。 沈原伸手举起手中的“绿绮”古琴:“莫愁姑娘,这琴就当赔你的花了吧!” 年莫愁脸上绽开笑容,婉转地道:“沈公子,其实是莫愁……” 话未落,便见朵儿跑了过来:“小姐,是什么人闯进来了?”她抬头看见沈原,大吃一惊,清眸中倏现一股寒气,刹间便消逝了,声音变得极其慌张:“你……你怎么来了?”她根本想不到沈原居然能活着来到“莫愁居”,这小子还真象王爷说得那样可怕?心里不由自主地转动着各种心思。 沈原眉宇紧锁,他刚刚感受到了一股杀气,似乎从朵儿身上传过来的,但却刹间消逝了?他不由疑惑地望了朵儿一眼,娇柔玲珑、怯怯弱弱,那来的杀气?难道那群杀手闯进“莫愁居”来了,这可不行,以后“莫愁居”危险了! 年莫愁流眸横了朵儿一眼:“朵儿,不要太冒失了!沈公子是为我送琴来了?” 朵儿娃娃脸上流露出欣喜之色:“真的吗?恭喜小姐得愿以偿,这台‘绿绮’你可想很久了?” 年莫愁尴尬地道:“沈公子,你还是把琴拿回去吧!其实那盆花也值不了多少钱?哪能跟‘绿绮’相提并论?” 沈原摇头着:“既然我已经答应把琴赔与你,自然要遵守承诺,莫愁姑娘,你说是不是?” 朵儿蹦蹦跳跳地拉着年莫愁:“小姐,你想这么多干什么?他不把琴给你,他可是小狗哟,他一定不想做小狗?”她笑嘻嘻地望着沈原:“喂,我说得对不对?” 年莫愁脸上流露出尴尬之情,横了她一眼:“朵儿。” 沈原顿时汗颜:“这小丫头,想像力莫免太丰富了!” 就在两人推托之时,蓦然整个“莫愁居”弥漫而来一片杀气,如天罗地网般、满天细雨般刹时逼迫过来。 “小心。”沈原把两人护在身后,右手紧紧攥住古琴,身子飞速转了过去。 望着沈原转过去的身影,朵儿目光中顿时迸发出一股寒气,心想:“这是唯一的机会,此刻他的背心是致命之处,只要我的刀狠狠刺进去,他就会死。只要他死了,小姐就不会受到伤害?”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时,便见那“莫愁居”四周墙头纷纷跳进一群黑衣人,手持长刀,或刺或砍或劈齐齐向沈原杀来,寒气弥漫四周,肃杀之气笼罩了整个“莫愁居”。 “找死。”沈原倏然全身迸发出强烈的内力,如旋风般卷起逼迫而出,那猛烈的内劲让朵儿终于还有放下了袖中的刀,失魂落魄地向后退去,缓缓地依近了年莫愁。 骤然,雾纱飞舞,琴音再起,一曲死亡之音自天而降,波动的琴弦猛烈地鸣唱,发出铮铮地声音,若非它此是天蚕之丝,也会被其内劲崩断溃裂。波音起,黄泉路,死亡曲,催人泣。那一波接着一波地琴弦之力阻挡住了满天的寒刃,纷纷碎裂开来,散了下来。沈原猛地长啸一声,那啸声与波音相合,如排山倒海、推波助澜地狂袭而去,那群黑衣人还没有接近三人,便纷纷惨叫声声,坠落而下。 此时的沈原,双瞳漆黑一片,黑色双瞳中涌现出一股邪意的光芒,厉叱一声:“都给我留下来做花肥吧!” 他狂啸一声,气达云霄,直冲天际,层层飞浪,层层劲音,一波连一波,一层绕一层,那空中的黑衣人似乎变成了沈原手中的人偶,被他牵引着在空中化成血雨,撒在了满院的鲜花丛中。 看着满院的血雨和邪意凛然地沈原,年莫愁吓得脸色苍白,差点呕吐出来,神情极其不自然。朵儿双手捂嘴,眼睛中流露出惊惧之色,身子胆颤地抖动着,吓得哭叫起来。 沈原回过头来,怜惜地望着她们,目光中满是愧疚:“年姑娘,对不起?吓倒你们了,这些人都是追杀沈某的杀手,如果不杀了他,沈某怕他们冒渎姑娘,给姑娘带来杀身之祸?” 年莫愁惊悚不安地望着他:“他果真是个恐怖的人物,难怪爹对他心怀恐惧,有除之而后快之心。” 沈原伸手把琴放入年莫愁的手中:“请姑娘拿好,沈某心怀要事,又恐给姑娘带来灾难,还是离开为好!” 年莫愁惊悚之色立逝,脸上浮上一层娇美:“这可不行?莫愁平白无故接受了公子的琴,心有愧色,不如去后院坐坐,也让莫愁尽尽地主之谊,如何?” 朵儿心中一急,呼道:“小姐?” 年莫愁微笑道:“难道公子连这点要求都不给吗?不然,你还是把琴拿回去吧,莫愁受之有愧!” 沈原一怔,双手一拱:“那沈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却不知就是这一次,让他差点命丧黄泉,痛不欲生。 朵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知如何说才好!她可不想让小姐有一点伤害,可能又不能不执行王爷的计划?如今沈春风没有死在那群杀手手中,只怕王爷绝对不会罢休,何况如今沈春风跟王爷之间已经陷入了不死不休的境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么,小姐的危境就不乐观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失去了清白就等于失去了生命,这叫小姐情以何堪?王爷与小姐之间的关系不但会恶化,而且小姐很可能会疯掉的,这下我该怎么办? 年莫愁款款而立,娇笑盈然:“沈公子,请吧!”领着沈春风穿过一片片花的海洋,便进入了一座圆形小门,门上有字:潇湘轩。 两人跨进“潇湘居”,朵儿目光中流露出悲哀之色。 蓦然,身后一道劲风袭来,朵儿头也未抬,纤指一拧,便轻轻夹住了一支血红的镖,上面插着一张纸条,写着三个字:“天魔香”。 朵儿神情一震,身子显得更加娇弱,目光中隐含着悲愤之色:“王爷呀王爷,小姐是你的女儿呀!你怎么可以这样去牺牲她?”她一时不知所措。 猛然,第二支血镖射了进来,她双手颤抖地展开一看,写着四个字:“违令者死”! 朵儿心神一惊,顿时泪如雨下,贝齿紧咬住双唇,猛一甩头冲进了“潇湘轩”。 第三十八章 冤孽,罪恶之都 1 乾亲王府,王爷正在书房中焦急地踱来踱去,郭千军和萧天左都陪伴左右,静静守候着刺杀的消息。 郭千军神情自若地道:“王爷稍安勿燥,说不定沈春风已经死了?” 萧天左附和道:“那臭小子又不是三头六臂,怎么可能会逃脱出王爷布下的天罗地网?” 王爷忧心地道:“本王有个不祥的预感,只怕这次不但会失败,而且损兵折将?” 郭千军不以为然地摇摇着:“这怎么可能?霍无情、金丝蛇,还有谢连环他们哪一个不是江湖上有名望的杀手,何况还有‘异门七煞’出手,更有无数铜级杀手围攻,那小子必死无疑?” 王爷颔首道:“那我们就静等佳音吧!”他缓缓坐了下来,心头却感到有些不安。 倏然,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一位黑衣人单膝而拜:“启禀王爷,派去刺杀沈春风的杀手全部……” “全部什么?”王爷急切地问道。 那位黑衣人道:“他们全军覆没,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什么?”“怎么可能?”“不对吧!”三阵惊骇声响起。王爷、郭千军与萧天左全都惊得跳了起来。 王爷目光阴霾之极,迫切地问:“那么‘异门七煞’、‘霍无情和金丝蛇’,还有解连环呢,他们怎么不动手?” 黑衣人恭敬地道:“‘异门七煞’全部死了,‘霍无情和金丝蛇’夫妇也已毙命,唯有解连环不知去向?” “啊!”三人脸上顿显惊悚之色,这个沈春风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王爷目光冷冷地盯着他:“解连环为什么不知去向?” 黑衣人道:“似乎……似乎解连环认识沈春风?而且……而且解连环还要属下告诉王爷,沈春风的武功深不可测,没有完全的把握最好不要与他作对,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后悔莫及!” “后悔莫及?好一个沈春风,本王还是小看了你?你究竟是谁?哼,不管你是谁?整个长安城是本王的天下,是本王的地盘,你是虎,就给我卧着;你是龙,就给我盘着,惹恼了本王,我就杀了你这条过江龙?沈春风呀沈春风,是你逼得我走最后一步棋了,那么你……你就死定了!”王爷目光中已经变得神智疯狂,语无伦次地叫了起来。他大手一扬:“你给丽花下命令了吗!” 黑衣人恭敬地道:“是。” 王爷阴狠的目光中略带几分哀伤:“如此一来,我们之间便形如陌路了。莫愁,你不要怪爹,当爹大事一成,你就会明白的?”他扬了扬手:“给我好好盯着沈春风的一举一动,本王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郭千军眼中掠过一层阴霾,欣喜之色溢于心,他终于成功的让王爷对沈春风下了死令,这一下沈春风终于死定了,他的仇也可以报了。 郭千军问:“不知王爷最后一步棋是什么?” 王爷目光中涌出痛苦之色,淡淡地道:“媚骨之毒!” 郭千军与萧天左猛然震骇,“媚骨之毒”之所以让天下人谈之变色,是因为媚骨之毒是一种寒毒,需纯阴女性之身所练,遇阴则水,宛若黄泉弱水,奇毒无比;遇阳则冰,一寸气一寸寒,阴寒之毒,呕血致命。也就是说,中媚骨之毒者,不运气者,便可生,但亦成废人;运气者,寒毒入体,则呕血而死。 郭千军与萧天左相视一望:“沈春风这样还不死,那么他还真是个妖孽?” 王爷阴冷地道:“郭先生、萧帮主,只有沈春风一中‘媚骨之毒’,你们便马上动手杀之后快,虽然世上都说媚骨乃无解之毒,但本王怕夜长梦多,还是先下手为强!” 郭千军点点头:“王爷尽管放心,这一次他死定了!” 王爷目光阴狠地道:“我会派‘血菩萨’空了大师和‘剑魔’海东青协助你,你们三人联手一定让沈春风这小子再无生还之机。” (二) 皇宫,月亮公主正在焦虑地走来走去,心神不宁地,她也在等候着手下传来的消息。 蓦然,秦森的身影出现在月亮公主面前,双膝跪下:“启禀公主,果不出公主所料,乾亲王对付的人不是逍遥王,而是沈春风。” “什么?”月亮公主吓得大惊失色,急切地问:“情况如何?” 秦森虽然不知道月亮公主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便道:“乾亲王派高手狙杀沈春风,想不到沈春风身手不凡,以波音功杀死了所有来袭的杀手?” “波音功,想不到他的武功居然会高到这种程度?”月亮公主惊愕不已,又追问道:“沈春风现在在哪儿?” “莫愁居”秦森道。 “什么?莫愁居?”月亮公主神色大变,喃喃地道:“莫愁居的年莫愁可是七叔的女儿,这个凌春风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他想胁迫年莫愁对付七叔,这怎么可能?” 思索了半晌,月亮公主又问:“你可知道他去‘莫愁居’干什么?” 秦森摇摇头:“属下不知。” 月亮公主不死心地问:“会不会是年莫愁接近沈春风,然后想办法杀死他?” 秦森沉吟片刻道:“有此可能,不过希望不大?沈春风此人一向令人高深莫测,一身武功令属下也望尘莫及,如果莫愁郡主想杀他,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徐非……” “徐非什么?”月亮公主眼睛一亮,追问道。 秦森道:“徐非她想使用什么阴狠的手段,这些手段一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然凭她的本事,实在难杀沈春风。” 月亮公主颔首点头,神情忧心忡忡:“阴狠的手段?莫愁会有什么阴狠的手段?”她摆摆手:“秦森,你先不要盯着沈春风,你把这件事交给别人去办吧!” “公主”秦森迟疑地问。 月亮公主目光中流露出狠厉之色:“你马上发动龙门所有的地下情报机关,给本宫查查年莫愁的身世和来历,还有包括她那个神秘的母亲?” 秦森神色一怔:“难道公主是怀疑?” 月亮公主神色冷厉地道:“年莫愁的母亲一直是个很神秘的女人,而且这几年年莫愁也是神出鬼没,很少在京城露面,她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秦森恭敬地道:“属下遵命!”急忙退身下去。 月亮公主目光中流露出狠厉之色:“莫愁呀莫愁,你胆敢用阴狠的手段对付他,本宫必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三) 柳菀玉漫无目的走在集市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店、酒楼,这长安城在她的眼里还是太陌生了?她倏然好想回家,好想回到洛阳。阿风哥,你在哪儿?哥哥,你又在哪儿?你们为什么不回来,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为什么每次出来,你们都会无缘无故地失踪,为什么?十年前江南之行,阿风哥便失踪了七年才回来,这一次你们又有谁要很久才回去?我不想等你们,我不想?不由自主地泪如雨下,心情悲痛极了! 当她回过神来,已经离喧闹的集市越来越远了。此处显得格外的冷清,秋风萧瑟,冷得如同她的心一样。 蓦然,自她的身后出现一道黑色修长的身影,双手快若闪电般向她袭来,还未等她回过神来,此人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击在她的头上,她便昏眩了过去。 那是一道修长的身影,全身上下被黑袍所笼罩,只露出一双漆黑发亮的眼睛,他轻轻抱起柳菀玉,声音低沉到只有他自己听得见:“茫茫夜幕降临,罪恶之心将绽放,你的心也会被黑夜笼罩,你的魂也会被罪恶吞噬。你不要怪我,我的心早已被罪恶和黑夜吞噬而去,只剩下空空的躯壳,苟延残喘地活着。”渐渐地,他的身影在阳光中消逝了,似乎被无尽的光明蒸发了! 当黑夜降临之即,柳菀玉清醒了过来,她感觉自己被困在一间黑暗的房子里,四周伸手不见五指。风吹过她似乎赤裸的身体,全身很痛、很冷,她不由得缩成了一团。虽然自己看不清楚,但她感觉到一股锥心的痛,特别是下体。她想爬起来,但是全部已经酥软,没有一点力气,似乎连骨头都被对方捏碎了。 此刻,她感觉到黑暗中出现一道人影,此人的声音带着几分疯狂而尖锐:“我不喜欢女人,我不喜欢女人?你不要喊叫,不可惊慌,我会好好对待你的?” 柳菀玉尖叫了起来:“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你快放开我?”她不停地尖叫,尖叫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大,慢慢变成了哭腔,呜咽着、抽泣着。 “啪”一声,此人右手一耳光打在她的脸上:“我说过你不要哭,不要叫!” 柳菀玉狠狠地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哭泣,脸上火辣辣地痛,却早已经泪如雨下。 “啊!”当对方蹲下身,右手狠狠掐着她的***,她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泣不成声。 “啊!啊!”柳菀玉痛苦地哀叫起来。 此人俯下身,声音尖锐地道:“你还叫,你还叫?既然你喜欢叫,嘿嘿,我会让你好好叫一夜,在这漫长的夜晚,你一定会终身难忘?” 柳菀玉哭叫着:“你这个魔鬼,你这个流氓!我要杀了你?啊……” 此人尖锐的身体刺入她的体内,她不由得痛得一阵痉挛,疯狂叫了起来,剧烈的痛疼让她昏厥了过去。可对方依旧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猛烈地冲击着、撞冲着,嘴中发出他自己才听得见的嘀咕:“我不喜欢女人,我不喜欢女人!” 当柳菀玉清醒过来,依旧是黑夜,依旧是无边的恐惧陪伴着她,只剩下全身的痛疼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泪水从她颊边流落下来,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望着无尽的黑夜和无边的恐惧,她真想一死了之。 此时此刻,对方又一次如同幽灵般的出现在她的身边,继续用阴狠的手段继续虐待她,然后又一次**了她,直到她昏迷过去。 周而复始,柳菀玉的心已冷了,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她如同一个破碎的娃娃一样无助而凄惨地躺在那些,静等死亡的降临。 漆黑的夜晚,幽静漫长之夜中只剩下罪恶灵魂的喘气声和无声无息的柳菀玉。 当天空第一缕阳光射进来的时候,柳菀玉不知不觉地清醒了过来,她终于看清自己被扔在一间很破旧,散发出霉味的房子里,四周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影,那个人似乎也不见了踪影。她低下头,自己身上的衣裳不知被谁穿上了,只不过全身剧烈的痛疼告诉她昨夜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柳菀玉咬紧牙关艰难地爬了起来,额头冷汗直冒,全身松软无力。她用坚强的意志命令自己:“我要站起来,我要离开这儿!” 她爬了起来,顾不得全身的痛疼爬了起来,爬到了门边,她用头轻轻一推,却是一座破旧的庙宇,蛛丝遍地,蛇鼠横行。 清晨的天气凉凉的、清清的,刮在她的脸上,吹在她的身上,她似乎没有什么感觉,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哥哥,阿风哥,我好想见你们! 她支撑着庙门站了起来,跌跌跌撞撞地向远方走去,她已经分不清方向了,宛若具失去灵魂的躯壳,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走着。 此刻天色已近黎明,一群黑衣人正悄无声息地从她身边经过停住了身影,目光如刀锋般盯着她。 领头的望了她一眼:“咦,这不是沈春风身边那个小丫头吗?” 众人围了上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把这丫头带回王府,让沈春风乖乖地到乾亲王府投降?” 柳菀玉听到他们谈论沈春风的名字,不由惊惧地向后退去,却被后面的黑衣人拦住了。 “放开她!”一阵喝声传来,辛飞扛着剑急急地冲了过来。 黑衣人冷笑道:“管闲事的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给我杀了他!” 剑光一闪,一群黑衣人身形矫健地腾空而起,剑式迅捷无匹,纵横交错,凌厉阴狠之至。数道剑芒相互交织,宛若编织着一道剑网笼罩坠下,强烈的剑风亦似绵绵不绝的网绳如条灵动的巨蛇摆动着罩向辛飞,似乎想把他毙命于剑网之中。 辛飞足尖一踮,腾空而起,不退反迎刃而上,身形倏然愈来愈快,手中剑如灵蛇般出鞘,却是快若闪电,凌厉锋利。剑光挟带着肃杀之气,任凭那凌厉的剑刃落在身上,刺得一条条深深的血痕,血液如满天的细雨飘洒下来,他硬是拼着一股求死之心冲向了领头的黑衣人。 黑衣人眉宇一怔,他万万想不到辛飞居然拼死也要救这个女人,那一道道森然透着无边寒意的剑芒罩向辛飞全身,辛飞什么也不顾,什么也不想,又目赤红,心头只剩下一个念头:一定要把菀玉救回来。 “啊!”柳菀玉尖叫起来,声声牵动着辛飞的心,不知什么时候?菀玉姑娘已经在风流的辛飞心里烙上了深深的印记,占有了极其重要的位置,可以拿命来交换的人。 那黑衣人目光阴冷残酷地挥剑刺杀向柳菀玉,那密密麻麻的剑网中,陡然窜起一道青幽森然的寒芒,剑网以极快的速度,寒芒却更快的速度向上冲去,相互缠绕、纠缠、崩溃、绞杀,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似乎发挥他所有潜在的力量迸发而出,宛如金铁鸣唱、剑灵长啸,诡异地逼退了那漫天的剑网,他的人便已经冲到了黑衣人的面前。眼看着对方的剑刺向菀玉,说时迟,那时快,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辛飞左手疯狂地伸出为她阻挡了这致命的一击,鲜血溅得柳菀玉一脸,腥红的血,热热的、咸咸的,夹杂着柳菀玉的泪花,她惊悚恐惧地尖叫起来,人倏然晕厥过去。辛飞的左手随着对方的剑已断裂而下,虽然断手还在冒血,痛疼难忍,可他还是用身子紧紧地护住柳菀玉,死也不放手。 这凄美壮烈的情况并没有感动黑衣人那颗冰冷的心,他举起手中的剑刺向辛飞,脸上流露出狰狞地笑容:“你救不了她的,跟我去死吧!” 辛飞虽则失去了左手,可还有右手,右手的剑快速地阻挡着那凌厉毒辣的剑芒,但他却因伤势过重,头昏脑胀,内力枯竭,被对方锋利地剑刃穿过了右肩,鲜血喷出,不但染红了他洁白的长衫,也染红了柳菀玉的长裙,两人都成了血人。虽则如此,辛飞依旧用倔强而腥红的眼睛冷冷地盯着黑衣人,什么话也未说,唯一的右手却死死地护住柳菀玉,腰挺得直直的,宛若标枪,屹立不倒。 黑衣人被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不由得神情大怒,尖笑起来:“臭小子,看你护得了她多时,你很快就会死?你是想让鲜血流尽而死,还是被我的剑一片一片割成碎片?” 他疯狂地狞笑着,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剑,剑风扫过他飘飞的长发上,很快地会刺进他的身体、心脏和脖颈。 蓦然,腥风与寒风中出现一道人影,他的身形如鬼魅般冲了过来,声音尖利而惊惧:“黑鹰。”配合着他鬼魅般的身影,剑光挟带着一股邪异的杀气与连串的流星般的寒气杀到,幻化做一片波涛似的光波,回旋开来,呈现出幽寒严森的气息。黑衣人还未回过神来,那道汹涌凌厉的寒芒利刃已经刺穿了他的脖子,身首异处。 看着柳乘风,辛飞唇边流露出欢悦而舒心的笑容倒了下来,怀中露出他用生命和意志护住的柳菀玉,随之晕厥的柳菀玉也跌倒在他的身上,露出她那张苍白失血的脸,他的心似乎被刀剜去了一样的痛苦,他悲怆长啸,疼痛欲绝:“菀玉。” 此时平时总结云淡风轻、神态自若的柳乘风表情呆滞,终于怒了,刽子手中的长剑挥舞而起,邪异的剑式暴裂而起,如电如光如来自天际的流星,当你见到它灿烂的光芒之即,听到尖锐的剑啸之声,便已失去了知觉,失去了灵魂。那群还未回过神的黑衣人纷纷被一道闪电、耀眼的流星刺穿,在时间停顿的刹那,在流星飞逝的瞬间,便身首异处。 “白鹰哥,出了什么事?”一道悦耳的声音传来,一条苗条而矫健的身姿由远而近飞来,却是一位美丽而清秀的女子。她虽然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但却温柔而恬静,可爱而温柔。看着满地的血腥,生死未明的辛飞和不省人事的柳菀玉,一时骇然震憾。 柳乘风伸手连点辛飞右手几处穴道,抱起柳菀玉,急切地呼叫起来:“菀玉,菀玉,你快醒醒?你怎么了?我是哥哥呀!” 柳菀玉缓缓地睁开无力的双眼,迷蒙蒙地嘟哝着:“哥,菀玉想回家,好不好?” 柳乘风眼圈儿发红,双手紧紧地抱着菀玉,呜咽着:“菀玉乖,哥哥带你回家,我们一起回洛阳,好不好?” 柳菀玉嗅着刺鼻的血腥味,脸上流露出惊慌之色:“辛飞呢?他怎么样了?” “辛飞没事,他睡着了?你放心吧!”乘风努力迸住心中的悲痛,抱起了菀玉,轻声叮咛:“雁儿,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要送妹妹回家!” 雁儿姑娘眼眶红了,安慰道:“乘风哥,有我在,你放心吧!” 抱起了菀玉,乘风步履踉跄地走在晨雾中,背影是那么悲怆而失落,他心中更加厌恶和痛恨自己。因为跟卓青青结怨而忽略了妹妹,他没有照顾好妹妹呀! 第三十九章 人面桃花心若蝎 (一) 沈原跟随年莫愁进入了“潇湘轩”,清雅而别致的竹楼溢于眼帘,那竹楼里悬挂着各式乐器,竹椅竹塌,还有编织的十分精致的竹式琴台,琴台四周条条编织的纹路显现出一只只美丽的凤凰,就连盛茶的器皿也是用竹子。 望着精雅别致的竹楼,沈原微笑道:“原来莫愁姑娘偏爱竹?” 年莫愁甜甜一笑:“让沈公子见笑了,莫愁喜欢竹的风骨,欣赏它的气节,品尝它的优雅,不与群芳争美,不与秀树争宠,它不沦入世俗,但也不愤世嫉俗;它傲视霜雪,但又虚心不骄。有道是:未出土时便有节,至凌云处仍虚心。难道你不欣赏它吗?” 沈原点点头:“沈某受教了!” 年莫愁扑哧一笑:“沈公子难道不认为我们轻倚竹楼闻竹香,然后奏奏曲,是一件让人欢乐的事吗?” 沈原愕然:“莫愁姑娘能通晓各式乐器,让沈某自惭形秽?” 年莫愁菀而一笑:“自然是沈公子乃为琴技大家,莫愁在你面前卖弄倒有些班门弄斧了?” 沈原谦虚地道:“不敢,沈某也不过是粗晓音律,那及得上莫愁姑娘?” “沈公子自谦了,可不要妄自菲薄?不如你我各奏一曲,如何?”年莫愁眼睛中流露出狡黠之色,提议道。 沈原推辞道:“莫愁姑娘,在下有要事在身,不如下次切磋如何?” “不成,不成,说不定你瞧不起莫愁,不原上门来了?”年莫愁跺跺脚,声音带有撒娇的嗲音,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似的。她扬起头:“朵儿,你这个丫头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快沏茶点香,小姐要与沈公子切磋琴技?” 朵儿轻咬双唇,自知无法违背王爷的命令,只好轻盈地自竹林中钻了出来:“是。请小姐和沈公子稍侯片刻。” 年莫愁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道:“沈公子,请。” 沈原无可奈何地道:“莫愁姑娘先请吧!” 年莫愁含笑道:“那么小女子就先献丑了?请沈公子指教!” 她坐在琴台上,弹指轻舞弄清音,“铮”地一声,一丝清脆柔和的琴声响起,轻缓地流离在年莫愁纤纤玉指间,绕波飞舞,跳跃着每一个美妙的音符,时而恍若流水般潺潺流过,轻盈如嬉戏花间的飞蝶,翩然若隐;时而恍如静寂幽空,聆听清脆悦耳的雀跃飞舞,飞禽划过天际留下的光痕,小兔子穿越山间草丛中的柔动,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曲调挟带着年莫愁少女般的心思。嬉戏山林小溪,轻盈宛若花中精灵,时而掠过清溪水面,时而调皮地自小兔子身边掠过;时而落在花间吮吸着甘甜的蜜糖,时而伫立在草洒上舔着甜甜的水珠,时而在飞叶间舞蹈。无数的花精灵在迎风摇曳,对着黄莺鸣合,声声雀鸣,显得愉悦而富于少女般美好的想往。 随着缓慢而欢快的乐曲声,柔和而又洁净的心灵得到了升华,慢慢在宁静中“嘎”然止住,年莫愁依然沉醉在其中,久久回味,宛如她就是那只离开伙伴的花精灵,想往着自由,想往着美好的爱情。想到了爱情,年莫愁的心中不由涌出一股痛楚之情。 沈原赞赏地道:“年姑娘的琴技果真是不同凡想,令人听得如痴如醉,久久回味无穷。” 年莫愁凄然的流眸闪现出淡淡笑意:“莫愁该洗耳恭听沈公子的高超琴技了?” 沈原自知推托不掉,轻盈站起,双手一揖:“沈某也献丑了!” 琴声一起,高亢而尖锐声自沈原指间倾泻而出,仿佛是风雨交加、雷光闪电,又似如万马奔腾、群鸟劲舞,一波又一波的琴音层层叠起,时快时慢、时急时缓;时绵长而悠扬,时长叹而悲鸣;时高时低,时高山流水,时山峦起伏。清脆悦耳的妙音,充满了悲怆和幽沉之息。那忽而悲伤忽而高亢的激烈长鸣,有如千军万马征战沙场,杀伐边疆;又如惊涛骇浪,起伏于大海巨礁;山风怒吼,风云变幻;白云苍狗,沧海桑田,山河为之震憾,苍穹为之颤栗。曲音绵绵不绝,声声声嘶力竭,直冲云霄。 蓦然,琴音一转。浓郁似甘醇的音韵弥漫整个“潇湘轩”,每个人似乎都忘记了自己的甘苦忧喜之思绪,灵魂也得到了洗涤。朵儿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杀手,她依旧是柔弱的朵儿,可以哭可以笑,可以寻觅心意的有情郎过着虽然辛苦但却平静的美好的生活;年莫愁忘记了自己是堂堂郡主,千金之身,她可以获得自由、愉悦的生活,没有痛楚的悲哀,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悲欢离合。它充盈着每个人的心灵,每个人的灵魂,曲声缓缓地流逝在沈原的指间缝里。 很久很久年莫愁都在轻轻闭上那双美丽的眼睛细细回味,静静沉浸在其中。顿时,“潇湘轩”一时寂然。 年莫愁半响才睁开双眼,目光中喜悦之色雀跃而起,婉然笑道:“沈公子的琴技才是人间仙曲,莫愁甘败下风。” 沈原微笑道:“莫愁姑娘的琴技柔美而欢乐,沈某的琴技高亢而悲怆,倒是这美好的氛围被在下破坏了,有失礼之处,还望莫愁姑娘见谅!” 朵儿娇笑道:“依朵儿之见,小姐跟沈公子的琴技是不相伯仲、半斤八两,大家都是琴技高手。” 年莫愁横了她一眼:“朵儿?”接着身子款款移动,叹息地道:“沈公子,莫愁琴技局限于儿女情长,寄情于山水之间,远远及不上公子琴技的博大精深,寄情于无边无际的大海,海阔天空,令人回味无穷,受用一生。” 两人相互宛若知音人,弹琴论技,却不知琴台旁袅袅檀香隐含“天魔香”,摧残着人的神志,吞噬着人的心魂,它宛若一个魔鬼、恶梦,让人始终摆脱不掉它附骨之髓的恶疾。在“天魔香”的诱惑下,沈原两人顿时忘记了时间,相见甚欢。 蓦然,沈原感觉到一股异香袭来,有种极其熟悉的味道,身心极感疲惫,他不由站起身来,才发觉天色已临黄昏,他已经在“莫愁居”里呆上了整整一天。 年莫愁仍旧眉飞色舞,款款而起:“沈公子,你怎么了?” 沈原双手一拱:“天色已晚,恕沈某不便久留,年姑娘,朵儿姑娘,沈某告辞了!” 年莫愁欢笑道:“听君一曲,犹感自渐形秽,可惜无奈时日辰短,望君勿忘,知音之交,莫愁琴友。” 沈原微笑道:“年姑娘,请保重!”他双袖一甩,潇洒自如地离开了“莫愁居”。 朵儿目光中隐含阴霾之色:“此人定力不容小觑,居然能抗拒‘天魔香’的侵袭,万幸呀!小姐终于保住了她的清白?”接而神色大变:“王爷的布局有变,不知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小姐还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年莫愁却一言不发,坐在琴台上暗自悲凄。 (二) “销金窝”里依旧是歌舞升平,往来无虚席。妖娆妩媚、性感动人的潘月娘此时正坐在百里红对面,娇媚的眼睛里流露出诱惑的光芒,声音嗲甜而细腻:“百里公子,请。” 百里红目光火辣辣地盯着美艳绝伦的潘月娘,举起手中的酒杯,晶莹剔透的杯中漾溢着层层红色的酒液,轻轻抿了一口,动情地道:“果然是金质美人甘醇美酒呀!‘销金窝’的酒果然是令人沉醉,让人销魂,真是不枉来此一醉呀!” 潘月娘笑吟吟地依近百里红,嘴中吐气若兰,流眸勾魂摄魄:“那么百里公子以后可要多多棒场哟!” 百里红心魂旌动,细长的手指抚摸着月娘的腰,目光望着月娘那低微的肚兜遮掩不住的汹涌的乳波,看得他喉间干涩,双眼发光:“果然不愧为‘销金窝’里最迷人的妖精,尤物呀尤物?真是好性感的女人?” 潘月娘轻启樱唇,眸中送魅,身子发软跌坐在百里红的怀中,一双柔荑如蛇般缠绕在他的脖子上,娇声嗲笑:“百里公子,今夜春宵一刻值得千金,就让月娘来侍候你吧!” 百里红一时被月娘的美色迷惑住了,酥软的身子香气盈人,轻灵的水蛇腰在他怀中扭来扭去,红唇性感而销魂,他忍不住一口重重地吻在月娘厚实的红唇上,如吮吸着美酒一样,细细品味,双手已透过肚兜抓住她一手无法掌握的***,轻轻揉捻。月娘销魂地发出几阵呻吟,挑动了百里红强烈的欲望,双眼赤红,疯狂地剥下了月娘罩在外面的粉红色长裙,露出欺霜赛雪、白里透红的胴体,如同一尊玉质观音般白晰的肌肤,娇媚勾人的流眸,勾魂摄魄的声音送入他的耳中:“百里公子,你好坏哟!” 百里红满脸沉醉于美色之中,英俊的脸上流露出邪异的笑容:“月娘,你果真是个尤物,让人魂不守舍?” “是么?月娘贱薄之躯能得公子宠幸是奴家的福气?百里公子,不如我们来喝一杯交杯酒吧!”月娘赤裸着身子,脸上丝毫没有半点羞涩,纤纤寇甲玉指端起一杯酒来,眼中发出迷人的笑容,勾魂似的光芒:“百里公子,饮了这杯酒,奴家就是你的人了?”她嘴吐着粉红色的香舌勾引着他。 百里红右手握住月娘纤细的手,夺过酒杯一饮而尽,便急切地抱起了月娘扔上了玉榻,月娘脸上依旧是迷人的笑容,摆弄着自己迷人的娇躯,目光中娇媚诱人,红唇轻启:“百里公子,来呀!” 百里红心里已经被月娘迷惑得神魂颠倒,如同初涉红尘的毛头小子急切地脱下长衫扑了上去,狠狠地压在月娘的身上,月娘娇婉的身子却如蛇般缠在他的身上,轻吟浅哼,好不销魂。 百里红疯狂如虎般冲锋陷阵,潘月娘婉啭娇啼,声声销魂,一时之间,绣帐中便是翻云覆雨之声。 当黄昏已过,黑夜将临。潘月娘慵懒地坐了起来,白晰如玉的肌肤上蒙上了一层红晕,她媚眼中流露出甜蜜的微笑,右手抚摸着百里红那张英俊的脸颊:“果然不愧为名满天下的风流公子,真是令无数女人回味无穷,可惜呀可惜?不过用你这条命换月娘的春宵一夜也值得了!你好好睡吧!‘千丝之毒’将吞噬你的身体,让你在幸福中慢慢死去,格格……” 潘月娘娇笑轻吟,似乎杀人如同杀鸡一样,脸上没有一丝后悔之情。她赤身迈下床,晶莹剔透的玉足坐在软软的绣毯上,缓缓地进入红帘之中,帘中有梳妆台,还准备有热腾腾的水池,娇美轻盈的如同乳燕归巢,蜻蜓点水跃进水中,池中撒满了玫瑰花瓣,滋润着她丰腴性感的身体。潘月娘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身子,望着如玉的肌肤,神情略带怒气:“长安城的男人那个不留恋我,都是一副恨不得吃掉我的嘴脸?阴雪姬,我的美并不比你差多少?为什么他们都喜欢你?冰块一样的身体搂在怀里不难受吗?那像我一样美丽诱人的身子,能够融化所有男人的心?”倏她的目光又变得极其哀伤:“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拜倒在我的裙下,可是你……你为什么会对我不屑一顾?我那一点比阴雪姬差,为什么……” 想了半晌,她的神情才慢慢回顾平静,缓缓地道:“我还有小舟,小舟不会抛弃我的!”她缓缓地穿上洁白的亵衣,着一件红梅的粉纱长裙,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上,更显得纯洁动人、娇艳迷人,从铜镜中映出她的花容月貌,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娇嫩的笑靥,自恋地道:“多么迷人的女人,就像天上下凡的仙子,谁不留恋忘返?” (三) 轻盈地扭着腰,她走近一条廊道,进入后院,里面是亭台楼阁、流水假山,流水间红鱼嬉游,好不快乐! 亭台边正伫立着一位身材挺拔的青年,大约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年纪,一张俊朗的脸孔,剑眉清目,吟吟而笑。身着青藏色长衫,黑色长裤,腰上束着一条五色长鞭,望着娇艳美丽的潘月娘,脸上顿时一阵痴迷:“月娘。” 潘月娘如同纯情的女人一样轻轻依偎在青年的怀中,柔声呢喃:“小舟,我爱你,你也爱我吗?” “我也爱你,月娘?”小舟紧紧搂住她的腰,心跳更加地厉害:“月娘,嫁给我吧!我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潘月娘扬起美艳的脸颊,娇声问:“小舟,你送什么礼物给我呢?” 小舟轻轻扶着她的长发,脸依近她的脖颈,轻嗅着阵阵清香:“月娘,你想要什么?以后你就是‘五旗帮’的夫人,‘五旗帮’在长安城可是数一数二,难道把它做为礼物送给你,不行吗?” 潘月娘目光中泫泫落泪:“从小月娘的父母都有一个愿望,有一个自己的酒楼。如今月娘的爹娘都过世了,月娘心里一直想实现他们的愿望,让他们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慰。这几年来月娘一直想存够钱买一个酒楼来偿还父母的心愿。小舟,你帮帮月娘,好不好?” 小舟伸出手轻轻拭去她脸颊边的泪珠:“月娘,你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孝顺女儿?小舟当然支持你?我替你买一个酒楼,让你当掌柜,好不好?” 潘月娘嘟着红唇,撒娇地道:“小舟,月娘看上了‘富贵楼’,想把它买下来,可聂掌柜不愿意?” 小舟眉宇轻蹙:“‘富贵楼’可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地处环境又是繁华之地,进出的全是王孙贵族、巨商贵胄,想把它买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潘月娘在他的怀中扭着腰肢,撒娇地道:“小舟,月娘就要它当我的礼物,你帮我好不好?等‘富贵楼’到手以后,我们就在里面成婚,好不好?” 小舟哄着月娘:“月娘,这件事可不好办呀!” 月娘从他怀中扭出腰肢,不高兴地嘟着嘴:“小舟,你根本不爱月娘嘛!凭你们大名鼎鼎的五旗帮还搞不定‘富贵楼’吗?” “这……月娘,长安城可不比别的地方可以乱来?如果无故在京城里大肆杀戮,会引起六扇门的注意?六扇门可不是吃素的?”小舟劝阻道。 潘月娘顿时泪如雨下,哀伤不已:“小舟,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想不到连这点小小的要求也做不到?” 小舟沉吟半响道:“月娘……” 潘月娘扭动着身子,娇声叫道:“我不听,我不听?你对月娘根本不是真心的?” 小舟长叹一声,目光中流露出坚毅的光芒:“月娘,我帮你可以?但是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不然闹到六扇门哪里可不好交待?” 潘月娘顿时破涕为笑,双手抱住小舟的胳膊:“真的吗?小舟你真好?其实月娘只要小舟出力对付‘富贵楼’里的高手就行了,其它的事情就交给月娘吧!” 小舟点点头,慎重地问:“六扇门没有问题吗?” 潘月娘娇笑着亲吻了小舟的脸颊:“当然没有问题?谢谢你小舟,你对我真好?等事情办完后,月娘就嫁给你,乖乖得做你的新娘,好吗?” 小舟脸红了,露出欢欣的微笑,只要月娘喜欢,他为她做什么都值得。 潘月娘娇媚地道:“当夕阳西下之即,就是出动的最好时机?小舟,一切都拜托你了!” 小舟轻抱着潘月娘,动情地道:“月娘,我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 (三) “五旗帮”里一片肃静,赫连舟静静地站在那里,神情十分凝重:“各位兄弟,这一次是赫连舟自己的私事,只怕战斗十分激烈,有性命之攸。我在此慎重考虑,如果不愿去的,可以留下来,本帮主事后也绝对不会怪他;如果愿帮助赫连舟的,事成之后,赫连舟必定会重谢各位。” 庐上邪神情阴忧地问:“帮主,‘富贵楼’可是个棘手的活儿,其中只怕有诈,请帮主还是慎重考虑吧!” 赫连舟摇摇头:“上邪,对不起?我已经答应过月娘帮她夺得‘富贵楼’,绝不能失言?” 靳飞鹤挥舞着手中的双剑:“帮主,飞鹤鞍前马后跟着你去‘富贵楼’,生死各凭天命。” 孔智思索半晌问:“帮主,‘富贵楼’的主人一向是个谜,而且长安城里打它注意的可不是一家两家,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活着离开,这一次不知帮主是否有什么万全之策?” 庐上邪接话道:“帮主,孔军师所说得不错?你不能光凭潘月娘一句话就把‘五旗帮’的兄弟都往绝路上走吧!” 赫连舟怒目圆瞪,全身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庐上邪,不允许你说月娘的坏话?你如果不想去‘富贵楼’,本帮主并不逼你?哼,以后她就是帮主夫人,谁敢再胡言乱语本帮主绝不饶他?” 孔智朝庐上邪摇摇头,他们知道赫连舟已经中了潘月娘的邪了,根本听不进忠耳之言。 赫连舟目光四周一射,冷静地问:“谁愿意帮助我赫连舟夺取‘富贵楼’?” 赫连舟在帮中地位威性极高,极其服众,‘五旗帮’弟子自然对他服服贴贴,纷纷举起手中的剑:“我们愿意帮助帮主夺取‘富贵楼’!” 赫连舟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如此,各位弟兄,我们出发!”他的目光轻柔地扫向庐上邪,长叹一声道:“上邪,对不起?我说话有点重。这一次如果我在‘富贵楼’出了事,以后领导‘五旗帮’就由你接手吧!” 庐上邪眼圈一红:“帮主,既然一切都安排好了,上邪也跟你去吧!我不放心你去?” “上邪,谢谢你!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赫连舟不由得眼睛发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庐上邪对孔智道:“孔军师,这次事关帮主的终身幸福,我们不得不拼一把了,大家都去帮助帮主夺取‘富贵楼’吧!” 孔智点点头:“多一份力量也多一份胜算?帮主,我们一起去!” 赫连舟双手一抱拳:“多谢各位兄弟的成全,赫连舟感激不尽。” 整个‘五旗帮’倾巢而出夺取‘富贵楼’,却不知因此让‘五旗帮’差点全军覆灭,在长安城除名。 (四) 依旧是“销金窝”,潘月娘此时正面对着一位中年人道:“奴家已经说动赫连舟出动‘五旗帮’对付‘富贵楼’,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中年人不放心地问:“你尽管放心,我一切也都安排好了?不过,那个百里红……” 潘月娘娇媚地笑道:“你尽管放心,奴家已经给他下了‘千丝之毒’,他只怕再也醒不过来了?格格……” 中年人点点头,欣喜地道:“只要百里红不出面捣乱那就行了,等时间一到,我们就准备出手吧!你可要提醒赫连舟准时到哦?这一次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你尽管放心?既然小舟答应了奴家,他一定不会失信的?只要得到‘富贵楼’,他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以后‘五旗帮’就是你的天下了,难道你不高兴吗?”潘月娘妩媚地一笑。 中年人心里暗想:“果真是‘毒寡妇’潘月娘,赫连舟栽在她手中还真是冤呀!”嘴中却冷冷地道:“以后全长安城的**都是主上的天下。潘月娘,接下来你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我先走了!”中年人转身便消逝不见了。 潘月娘脸上的妩媚之情立逝,立刻变得冷艳凛人:“你的主上是谁?月娘倒还真想见识见识一下?” 第四十章 劫杀,浴火的凤凰 (一) 依旧是“乾亲王府”,乾亲王正悠闲地喝着茶跟郭千军聊着准备征战京城的事项。 此时一位黑衣人急匆匆奔进来,屈膝而跪:“启禀王爷,丽华来报,沈春风摆脱了‘天魔香’的侵袭离开了‘莫愁居’。” “什么?”乾亲王手中茶杯‘啪’地掉地上。 郭千军眉宇紧锁,烦恼地道:“这个沈春风还真是不好对付,他离开了‘莫愁居’,我们就没有办法用‘媚骨之毒’对付他了?” 乾亲王站起身来,烦躁地踱来踱去,咬牙切齿地道:“沈春风,本王不相信没有办法对付你?” 正在两人急得焦头烂额想办法对付沈春风时,此时又有人来报:“启禀王爷,柳家兄妹离开京城了!” 乾亲王眼睛一亮,急问道:“什么时候?走了多久?” 黑衣人道:“还不到午时?” 郭千军急切地问:“王爷,难道沈春风发觉到我们的布局,他们想逃离京城?” 乾亲王右手一拳击在桌上,恨恨地道:“沈春风,你想逃出本王的手心,没有那么容易?传令下去,迅速追下去,发现目标,立即格杀勿论!” 郭千军目光中流露出仇恨的神情:“王爷,我也去追吧!郭某要亲手杀了他,以祭武儿的在天之灵?” 乾亲王凝重地道:“郭先生,沈春风此人很不容易对付?光凭你一人之力只怕难以杀之,本王派‘血菩萨’空了大师和‘鬼手’海东青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郭千军心中大喜:“多谢王爷。” (二) 一道道整齐的山林如同屏障般掩藏着一条宽敞的大道,四周可以见到群群鸟儿飞过,听见河水流过的声音,虽然天气临冬,也依旧可以闻到野花的香气。 清静的官道上没有人烟,也没有车辆经过,显出一股萧瑟之气。 马车里,柳乘风紧紧把柳菀玉抱在怀里,就好象抱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一样舍不得放手。柳菀玉脸色苍白、披散着长发,嘴唇也是乌紫的,她的目光穿过车帘,穿过官道、树林,虽然已经距离京城很远了,他的心里还依旧牵挂着沈原。 柳乘风怜惜地望着妹妹,心痛地道:“傻妹妹,你别太难过,阿风又不是不回来?” 柳菀玉呆滞地望着外面,轻轻地道:“哥哥,阿风他还能回来吗?” 柳乘风眼角泪水落了下来,哽咽着:“他会回来的,他会回来看我家菀玉的?” 柳菀玉神色失落地望着车外的天空,忧伤地道:“他不会回来了?阿风哥变了,菀玉也变了,我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傻丫头,我们都不会变?就算人变了,我们的心也不会变?”柳乘风轻轻抚摸着她长长的秀发,心中嘘唏不已?没有想到一趟京城之行,给菀玉带来这么大的痛苦?自己虽然与卓青青之间的婚约解除了,可是心却已经空了!阿风开始来无踪去无影,自己也管不了他,谁叫他还是自己的师父?这世界,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柳菀玉缓缓地道:“阿风哥他离我越来越远了,辛飞也死了,我……好象也死了!” 柳乘风安慰道:“阿风不会丢下你的,辛飞也没有死,你的明天一定会更加美好!路还很长很长?” 柳菀玉轻轻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那个令自己痛苦的夜晚已经离自己很远很远,可是自己却依旧记忆犹新,深深地铬在自己的心上。 柳乘风正要说话,但多年的杀手生涯让他有所察觉,忙叱道:“快停车,不好,四周有杀气!” 柳菀玉抬起头,奇怪地问:“大哥,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柳乘风苦笑道:“如果你能感觉到大哥也不会为你担心了?” 话落,四周传来一阵阵尖笑声:“臭小子,嗅觉还不错?只可惜你的死期到了?” 柳乘风抱着菀玉出了马车,赶车的马夫吓得直往后退,一时不知所措。 柳乘风神情一震,伸手提起长剑,怒吼道:“你们是谁?我们兄妹们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猛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吵哑声:“沈春风呢?原来他抛弃你们跑了?哼,你们要怪就怪沈春风吧,老夫要让他尝尝失去朋友的痛苦滋味?” 柳乘风脸色倏变:“郭千军。” “不错。”骤然,柳乘风感觉到一阵冷气笼罩着全身,不由慌张起来。 一阵阵疾风吹来,四周顿时飞沙走石、群鸟惊飞,两人四周被团团团聚,领头的正是那灰衣人郭千军和他的两个徒弟郭久和郭尧,两边聚集着一群黑衣人,手持弓箭,齐刷刷地对准了他们,只要他们动一动,准被轰成马蜂窝。 看这阵势,柳乘风风头一凉,双手不由抓紧了柳菀玉手腕:“妹妹,待会儿我送你出去,为兄拦住他们,记住,不要被他们抓住?” 柳菀玉哭着摇头:“哥……不……哥哥,我不走?” 柳乘风怒叱道:“傻妹妹,你不走,我们都走不脱了?” 郭千军‘呷、呷’地怪叫起来:“只怕你们谁也走不了?” “未必?”柳乘风倏然双手抓起菀玉猛然托起,向上边送去,四周的箭如蝗虫般射来,柳乘风的身体骤然提起,手中的剑射了出来,化成了一道道白光,那箭纷纷化成了碎片,他的人已经掠过箭阵,“嗖嗖嗖”地射了出去。 四周一片轰鸣,郭千军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们这帮蠢蛋,还不快追?” 柳菀玉被哥哥托出箭阵,身子刚一落地,腿脚跌伤了!她咬紧牙关没有吭一声,狠狠地挪动着自己的脚躲进了密林之中。 片刻,半空中一道人影落在她身后,吓了她一跳:“啊!” “是我。”柳乘风低唔道,伸手抱住了妹妹。 “哥”柳菀玉不由破涕为笑,庆幸地道:“哥哥,我们是不是已经逃出来了?” 柳乘风低声道:“还不行,这郭千军的武功极高,我们如果要逃出去,只有靠运气了?” 话未落,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怪笑声:“只怕你们连运气也没有了?” 那是另一种刺耳的叫声,那强劲的风掠过,人似乎就在他们身后,如同猫捉老鼠般紧跟其后,紧追着,一阵阵笑声传入两人的耳边。 柳乘风悲痛地道:“妹妹,我们命休已,想不到对方还有一个比郭千军还厉害的人跟着我们后面?唉,如果阿风在就好了?” 两人只顾往前冲,没有发现前面早已经候着一群黑衣人,领头的黑衣蒙面人,手抱长剑,稳坐若磐石,目光中射出冷森森的光芒。 柳菀玉抬起头,不由尖叫起来:“哥,前面。” 柳乘风霍然一惊,只感觉到一股冷气袭来,跌坐在地上,柳乘风急忙抱着妹妹跳了下来。 蓦然那黑衣人冷冷地道:“和尚,你为何不捉住他们?” 两人身后传来一阵尖笑声:“轻而易举就捉住他们,岂不是太没有意思了?这可不是老衲的作风,而老衲最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那才刺激、有味。” 黑衣人鼻子一哼:“什么猫捉老鼠?你们中原人连杀人都这么麻烦?依本人之见,一剑就了事,那才叫痛快?” 蓦然,一阵尖利地声音传来:“海东青、血菩萨,你们先不要杀他们,他们可是诱饵?没有他们,沈春风那小子绝对不会露面?” 柳乘风心头一震,一时吓得惊魂不定。 眨眼间,自兄妹俩的右侧出现一个人,正是追上来的郭千军。 黑衣人海东青冷笑道:“那个叫沈春风的是什么鸟人,居然要动用我们三个人来杀他?” 郭千军咬牙切齿地道:“海东青,你可别小瞧了那小子?要杀他,只怕非要我们三人联手不可,王爷可是说了,沈春风非死不可?” 海东青嗤笑道:“郭先生,你可是被他吓怕了,海某倒要瞧瞧那小子是什么三头六臂,值得我们如此兴师动众?” 柳乘风四处张望,心中暗想:“这三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凭武功只怕难以逃出去?如果我落在他们手中倒无所谓,可妹妹是个女孩子,绝对不能落在他们手中?看来,我只有动用杀招了?唉,多年没有用了,不知还管不管用?” 柳乘风悄悄地捉住妹妹的手,用手指在她手心中写了几行字,菀玉一时泣不成声,悲伤莫名。 柳乘风目光四周一望,心中冷笑道:“你们虽然是世上一等一的高手,但柳乘风也不是省油的灯?哼,凭我‘江湖第一杀手’的身份,也会让你们吃力不讨好?” 三人当着兄妹俩的面谈论着如何利用他们来杀沈春风,似乎没有把他们看在眼里,如同他们是瓮中鳌,网中鱼。 蓦然,兄妹四周散出一阵浓烟来,三位高手大吃一惊,那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浓烟弥漫散开,刹时三人纷纷向远处追去。 不一会儿,浓烟散开,柳乘风兄妹还站在原地,冷冷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 柳菀玉忍不住道:“哥,我们快走吧!” 柳乘风摇摇头:“菀玉,只怕我们走不脱了,凭我们的速度根本比不上他们?他们一会儿就到了,你先走,我在这儿等他们?哥哥这么做,也是想保全你,不能让你落在他们手中?只要阿风不出现,他们绝对不会杀我的?” 柳菀玉摇摇头:“哥,你不走,我也不走?我们一起出来,说什么也要一起回去。” 柳乘风劝道:“菀玉。” 柳菀玉痛哭起来,双手抱着乘风不放:“我不走,我不走!” 柳乘风叹道:“看来我们只有请求支援了?” “哥,谁会来救我们?”柳菀玉泪汪汪地问。 柳乘风冷笑道:“菀玉,走,我们慢慢跟他们捉迷藏?哥哥把全身的本事都拿出来,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能放弃,直到救援到来之前。” 他伸手自袖中取出一支烟花,用火折子点燃,那烟花自他手中飞了出去,如一道闪电般划过空间,在晨昏中闪烁,又岔出条条光圈。 柳乘风放出暗号,豪气一振,一手提剑,一手拉住妹妹:“菀玉,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拼,也让他们尝尝你哥的绝招?” (二) 两人刚离开不久,三人又聚集在一起了。 “呸”海东青气得脸铁青:“我说先杀了他们再说,你们非要婆婆妈妈?想想我们三大高手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如今却被两兄妹弄得团团转,传到江湖上,叫我们如何做人?” 血菩萨横了他一眼:“你们可看清刚才天空中出现的是什么东西?” 郭千军冷哼一声:“不会又是那小子找什么救援不成?” 血菩萨怪笑道:“不错?不过我们一定在救援未到之前杀了他们,一除后患。” 郭千军眉头一皱:“为什么?难道那支烟花其中有什么古怪?” 血菩萨笑道:“郭先生如此神通广大,不会不知道江湖有个神秘的杀人组织‘青云楼’吧!而这支烟花就是这个组织请救援的暗号?” 郭千军暗哼一声:“‘青云楼’有什么了不起?老夫倒想瞧瞧他们的厉害?” 血菩萨怪笑道:“他们是没有什么了不起?可是他们曾经杀死过江湖上数百名高手,尤其是‘青云楼’之首白云,杀人从未失手。这小子既然与‘青云楼’有关,只怕非常麻烦?目前我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杀人灭口,在他们还未到之前先杀了他们兄妹俩,然后快速离开;二是放过他们,以免跟青云楼结仇。如果跟青云楼结上仇,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杀你,不死不休。” 郭千军心中仍旧对“青云楼”为屑一顾:“既然他们是沈春风的人,只怕沈春风也跟‘青云楼’有关,我们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血菩萨对海东青道:“海施主,你意下如何?” 海东青面上一阵冷悚:“杀!” 血菩萨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最好分头行使,以免拖延时间?” 郭千军冷笑道:“见者必杀。” 海东青冷喝一声:“好!” 话落,便向左飞奔而去,郭千军却向南而去。 望着他们追去的身影,血菩萨面上显出怪异的神情:“这两个傻瓜,不管是青云楼还是沈春风,得罪了他们,你们的死期也不远了?” 血菩萨琢磨了片刻,脸上流露出欢欣的笑容:“如果老衲能够救他们一命,沈小子一定不会防我,然后老衲就有机会杀了他。这样一来,老衲岂不是大大出名了?而且师兄也会对老衲另眼相看,说不定他们还会饶老衲一命。太好了,哈哈,不管你是沈春风,还是沈原,你只能死在老衲的手中,什么天下第一剑,什么剑神,都见鬼去吧!” 血菩萨兴奋极了,低头查看了一下四周,脸色一动,便向丛林中追去。 此刻,四周晨雾散开,如层层纱衣慢慢剥开,数万道光芒射下来,万紫千红般耀眼。丛林中,杂草丛生,柳乘风兄妹就隐藏在这齐腰深的杂草中。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传来,柳乘风慢慢地抬起头来,发现对方是郭千军带来的随从,正用刀拨动着草丛,寻找着他们兄妹的踪迹。 柳乘风悄悄盘算着如何一击而中,右手攥紧剑,身子如条蛇般窜了出去,一道光芒一闪,那几名黑衣人哼也未哼,便倒在地上。 柳乘风一击而中,便飞速往回窜,又潜伏在草丛中,悄声道:“菀玉,我们走!” 谁知没有听到妹妹的声音,却闻一股檀香味。柳乘风猛然一惊,回过头去,却见血菩萨站在身后,右手扣在妹妹的肩上,正欣赏地望着他:“好剑法,如果老衲没有看错的话,你应该是‘青云楼’中剑法最高,杀人从未失手的‘快剑白鹰’。” 柳乘风冷静地压抑住心中的愤懑,右手紧紧攥住剑柄,白衣随风摇曳着,在他的心里除了剑,任何万物似乎已不再存在。只要血菩萨稍有破绽,他将使出那惊天地泣鬼神的“追魂三式”。可是让他烦恼的是血菩萨此时全身居然没有半点破绽,令他心中万发焦急。 血菩萨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微笑道:“柳少侠,你不必紧张?老衲不但不会伤害你,而且还要救你们?” 柳乘风心神一怔,疑惑不解地望着他:“为什么?” 血菩萨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并收回手,把柳菀玉推了过去:“你以后就会明白的?有一点你心里应该明白,不管是‘青云楼’,还是沈春风,老衲都不愿意得罪?你们尽管放心,老衲会帮助你们逃出他们的掌心,必要时老衲会不惜一切杀了他们。你们最好记住,非常时期千万不要回京城,不要单独行动,最好的办法是躲藏在‘青云楼’里抑或是跟着沈春风,那才算安全。” 他倏眉头一皱:“你们千万要记住,你们如果落到郭千军的手中,最好的办法是忍,才能有一线生机;如果遇上海东青,最好用你最厉害的招式让他防不胜防。不然,就是你们的死期。切记,切记。” 此刻,一阵尖笑声传来:“是吗,只怕他们再也逃不了了?” 柳乘风神色一惊:“海东青。” 血菩萨笑呵呵地道:“海施主,好快的速度,不愧为‘异门十二煞’的首领?” 海东青落下身来,站立在远处,那黑色长衫随着周身布满的杀气飘然飞起,悄无声息地弥漫在四周,让空气显得格外的沉闷。 他脸色冰冷如冰块,目光毒如响尾蛇般盯在血菩萨的身上:“老夫不但早已找到了他们,而且还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想不到吧!” 血菩萨皮笑肉不笑地打着哈哈:“海施主不会把老衲的话当真吧!你难道不知道老衲一向是说一套做一套,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怎么可能对你们动手?” 海东青眉头一皱,心中琢磨着血菩萨的动机,鼻子一哼:“谅你也不会?就算你有这个心也没有那个胆?你得罪了我可不要紧,得罪了王爷,那可是生不如死?” 血菩萨心中暗惊:“为了得到师兄的赦免,老衲非要博一博?就算杀了他,只要推到‘青云楼’身上,谁奈我何?海东青呀海东青,老衲可不怕你?”面色振,眉毛一松,笑嘻嘻地道:“既然他们被我们抓住了,你想如何处置?” 海东青冷森森地道:“当然是杀之而后快,不过,究竟是你杀还是我杀?” 血菩萨摇摇头:“不妥,我们不如等候郭先生,大家一起来商量,如何?” 海东青冷哼一声:“姓郭的一向心高气傲,没有把任何人看在眼里,而且他一心只想为弟子报仇雪恨,绝对不会杀他们,不如我们先杀了他们,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话落,杀机一起,手中剑向柳乘风兄妹俩射来,剑势诡异而快若闪电,柳乘风神色一凛,决定放手一博。 血菩萨手中杖头抬起,脸上流露出怪异的神情来:“好呀!” 柳乘风只感觉到前后两道强劲的风袭来,一快一慢,其势锐不可挡,全身被两股力量压制住,根本毫无还手能力,不由紧抱住妹妹,闭上双眼等候着这致命的一击。 蓦然,一阵惨叫声传来,吓了他一跳。 柳乘风睁开眼,却见海东青倒在地上,血菩萨的杖头落在柳乘风的头上停了下来,在海东青的身后却站着满面怒火的郭千军。 血菩萨缩回手,叹道:“郭先生,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郭千军冷冷地道:“哼,郭某最恨别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血菩萨奸笑道:“杀得好!如果王爷问起来,老衲就说是‘青云楼’的人杀了他,如何?” 郭千军冷哼一声:“这样最好!” 血菩萨又笑着问:“请问先生,这两兄妹如何处置?” 郭千军目光盯着柳乘风兄妹,那恶毒的眼神令他们感到一股寒气从头顶透过脚跟,恨不得马上死去似的。 柳乘风心中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妹妹落在他们手中,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右手捧剑,吆喝道:“郭千军,我跟你决一死战。” 郭千军狂笑道:“小子,你有这个本事么?” 柳乘风倏对血菩萨道:“大师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断不会趁人之危吧!” 血菩萨开怀大笑道:“柳施主尽管放心,老衲绝对不会对一位弱女子过不去?” 柳乘风右手剑尖举起:“郭千军,来吧!” 郭千军轻蔑地望着柳乘风:“小子,如果三招之内你伤得了老夫,郭某就放你们走?” 血菩萨心中暗笑:“姓郭的老匹夫好大的口气,这白鹰不但是‘青云楼’首席杀手,而且又是‘剑神’沈原的弟子,如果要杀他,只怕不易;但要伤他,绝非难事。” 柳乘风厉叱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郭千军心有成竹地道。 “好”柳乘风猛然一喝,身形已腾空而起,手中的剑若矫龙般斜射而去,其势隐含着强烈的杀着,其招看似缓慢,却极其霸道、凌厉。 郭千军灰袍一舞动,掌风隐隐雷声轰鸣,电光闪耀间,烈日般映射而下,灸热地光芒令万物退怯。 柳菀玉紧张地望着哥哥,憔悴的脸上满是忧虑,手掌攥得紧紧地。 血菩萨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微笑道:“女施主不用紧张,你大哥不会有事?” 柳菀玉侧头望着他,悄声问:“你会不会帮助那个人对付我哥?” 血菩萨笑道:“老衲是出家人,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杀生?” “那就好!不过,你们不是一路人吗?”柳菀玉疑惑地问。 “女施主错了,我们不能算是一路人?你想想,如果我们是一路人,郭先生绝对不会杀海施主,是不是?其实老衲跟沈施主有几面之缘?” 柳菀玉眼睛一亮:“你说得是阿风哥吗?” 血菩萨微笑道:“是呀!老衲是沈施主大哥的师父的师叔。” 柳菀玉想了想,脸上流露出笑容来:“我明白了,阿风哥有个大哥,他师父有个师弟就是你,是不是?” “聪明的小姑娘。老衲绝对不会骗你的,你瞧,三招快过去了?”血菩萨笑呵呵地道。 柳菀玉回过头,却见大哥剑式快若闪电般刺向郭千军,郭千军飞速闪开,但已来不及了,剑尖挑在他的肩上,留下一道伤痕,划破了他的灰袍。 柳乘风剑光一闪,人如鬼魅般退避开来,向妹妹身边闪去。 郭千军气急败坏地盯着柳乘风,冷哼一声:“果然好快的剑法,看来郭某今天绝对不会放过你?” 柳菀玉气呼呼地道:“喂,你出尔反尔,不讲信用?” 郭千军冷笑道:“江湖上有几个人讲过信用?” 柳乘风道:“郭前辈是江湖上知名的大人物,如此出尔反尔,传到江湖上,只怕再无立地之足?” 郭千军眉头一皱,脸上杀机顿起,血菩萨连忙拦住他:“郭先生,请三思,我们走!” 郭千军略一迟疑,心中暗想:“这小子的剑法如此厉害,他日必成大患,必将成为第二个沈春风,江湖上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对手?” 他大笑道:“郭某今天杀了你们,以后有谁知道今天郭某做过的事、说过的话?” 柳菀玉手指向血菩萨:“喂,你别太得意了,有这位大师可以作证哟,难道你连他也杀了不成?” 郭千军一怔,怒道:“臭丫头,容不得你在此挑拨离间?” 血菩萨轻咳一声:“郭先生,这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还是不做得好?” 郭千军冷哼一声,怒了:“血菩萨,郭某想做的事情天王老子也阻拦不了,你不要多管闲事?你讲过什么江湖道义?我呸,少在郭某面前假惺惺了,虽然郭某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注意,但是今天郭某的事情你最好少管为妙?” 柳菀玉煸风点火地叫了起来:“大师,看来他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哟?” 柳乘风连忙拉住她:“菀玉。” 柳菀玉不依不饶地喊道:“哼,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吗,你连给大师提鞋也配?” 血菩萨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小姑娘,你不用如此激起我们的矛盾?老衲是不会跟郭先生动手的,但是你也尽管放心,老衲也绝不会跟郭先生联手对付你们?” 郭千军不耐烦地吼道:“臭丫头,你的如意算盘只怕打不响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你们要怪就怪沈春风吧!” 柳菀玉气呼呼地道:“大师,你如今不顾道义,别怪本姑娘把你的事情说出来?” 血菩萨神情一惊,笑了起来:“小姑娘,这可非君子所为哟?” 柳菀玉撅起嘴,不高兴地道:“我可不是君子,乃小女子也。” 血菩萨大笑道:“难怪连孔圣人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此话果然不假?” 柳菀玉鼻子一哼:“大师,既然那个老家伙不讲道义,本姑娘也绝对不讲道义?” 血菩萨笑道:“好,你尽管说出来,只怕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 柳菀玉气愤地道:“本姑娘才不信你的鬼话哩?”她对郭千军叫了起来:“灰老头,告诉你一件天大的事情准吓死你?嘿嘿,大师,你现在阻拦我来得及哟!” 郭千军嘿嘿冷笑:“臭丫头,看来你是活腻了?” 柳菀玉天不怕地不怕地叫了起来:“告诉你灰老头,大师他是阿风哥的大哥的师叔,你杀了我们,他会杀了你替我们报仇。怎么样,这个消息够呛吧!” 郭千军眼睛凶光一闪,目光望向血菩萨。 血菩萨不以为然地道:“不错。老衲的确是沈春风大哥的师叔,可是,那小子目前还伙同他的师父正四处在捉拿老衲,若非如此,老衲怎么会躲在王爷帐下,以求庇护。” 郭千军疑惑地道:“大师是少林寺的叛徒,天下人谁不知道?可是,你从来没有告诉我,沈春风还有一个大哥,而且还是少林弟子,更是你师兄的徒弟?” 血菩萨轻咳一声:“这件事情老衲可不好说,说不准先生把老衲也当成了沈春风的同党?” 郭千军心中暗想:“如果杀了沈春风,少林寺的人会不会找我的麻烦?虽然我有魔帝在后面做后盾,可是魔帝曾经提这,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少林寺结仇?” 血菩萨眉毛扬起,狡黠地道:“先生心中恨沈春风入骨,可是却对少林寺有所顾及,对不对?” 郭千军点点头。 血菩萨笑眯眯地道:“先生尽管放心?你只怕做梦也想不到,老衲那大师兄对沈春风也是恨之入骨,如不是老衲那师侄在,沈春风早已死在他的手中?” 郭千军奇怪地问:“天阐大师在江湖上德高望重,武功已近臻境,怎么会跟沈春风结下仇怨?” 血菩萨暗下心来,思道:“如果让郭千军知道沈春风曾经打败过八大门派,让师兄吃过亏?他自然不会再敢跟沈春风动手?这样一来,不但破坏了师兄利用沈春风对付檀世冲的计划,而且老衲也难逃少林寺的追捕。嘿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沈春风,你可不要怪我哟?” 他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这少林寺虽为名门正派,但其中弟子良莠不齐,何况还包括一些俗家弟子,难免有所骄纵,借师门名气在外面为非作歹,被沈春风教训了一顿,江湖中人对这件事一向以讹传讹,让少林寺的颜面无光,这样便结了仇。这沈春风也是狡猾,怕少林寺找他算帐,故意躲起来。这一躲,便是三年,这件事在江湖上虽然被淡忘了,但却是少林寺的耻辱,师兄如今对他依旧是耿耿于怀?” 柳菀玉心中暗自气愤:“这死和尚一点情面也不给,真是急死人了?” 她正要发怒,耳边却传来血菩萨的声音:“臭丫头,你别太心急,没有听到老衲哆嗦了这么久,无非是想拖延时间,等你们的救兵来?” 柳乘风心中暗自焦急,不知道师父他们会不会来救自己。 郭千军不耐烦地打断血菩萨的话:“不管沈春风跟谁结多大的仇,今天郭某非杀了他们不可?” 他灰衣一挥,右手扬起,指化为掌,雷厉风行般向两兄弟劈来,其势快若闪电般,卷起四周枝叶纷飞、飞沙走石。 柳乘风想不到郭千军说动手就动手,推开妹妹,手中剑脱鞘而出,身形疾腾而起,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两人已经纵横交错过了数十招。 郭千军接着化掌为拳,拳声轰隆,狭带着数道强劲的风力,柳乘风疾速躲开,那拳声轰在树干上,顿时那一棵棵碗口大的树木轰然而倒,令人心悚不已。 柳菀玉双手紧握,手心已渗出了汗,双足直跺着,恨不得自己上去跟郭千军拼命。 两人相交不过数十个回合,柳乘风内力已有所不支,剑式呈现拼命状态,令郭千军心中大喜。他灰衣舞动着,身形加大,双手呈上旋转而起,便只见一道强烈灸热的光芒自掌中吐出,四周一切已然被灸热的烈焰化为灰烬。那道道光芒如弧形般划开,快若闪电般击向柳乘风,柳乘风那躲得过如此快速的致命一击,血菩萨手中不由暗握一块树皮,弹了过去,打在柳乘风的腿腕上,柳乘风摔落在地,那道光芒正巧自他头皮上刮过,险险躲过。 “大哥”柳菀玉尖叫起来。 郭千军狂笑道:“哼,你能躲过第一招算你本事,郭某倒要瞧瞧你如何躲过第二招?” 柳乘风摔倒在地上,正努力要爬起来,却无奈全身骨头似乎撕裂般疼痛,头昏脑胀地探起头,只感觉到天地似乎都在摇晃着、闪动着,晕厥了过去。 郭千军得意而狰狞地大笑着,似乎看见沈春风痛苦的表情,掌式向柳乘风拍去。 柳菀玉吓得心神不定,抓起地上黑衣人留下的长剑,向郭千军冲去,手中长剑很怪异地向前进刺去。 瞧着柳菀玉这怪异的剑招,血菩萨心中不由一动:“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玄天剑法’。” 郭千军感觉到身后的动向,回过头来一瞧,柳菀玉的剑式倏斜斜射来,招式虽简单,但速度极快,快得他根本无法躲闪,眼睁睁地看着剑刺进了胸口。 柳菀玉惊骇得望着郭千军那张扭曲似的脸,手中猛地抽出了剑。 郭千军盯着她手中的剑,脸上倏然流露出惊骇的神情:“这是什么剑法,谁教你的?” 柳菀玉握着剑柄,脸色苍白,支支唔唔地道:“告诉你也无妨,这是阿风哥教给我的。你……你别妄想找阿风哥,他的剑术比我高明百倍,你不是他的对手?” 郭千军顾不得胸口鲜血涌出,嘴中喃喃地念道:“这么说他最厉害的武功不是掌法,而是剑术,那快的剑招,好厉害的剑术,我报不了仇,我报不了仇?” 血菩萨倏然猛地把柳菀玉向前一推,柳菀玉手中的剑深深刺进郭千军的心口,从身后刺出,她不由惊叫了起来。郭千军瞪大了双眼,伸手指向血菩萨:“你……你……” 柳菀玉吓得脸苍白,双手颤抖起来:“大师,你干嘛要杀他,他不会再找阿风哥报仇了?” 血菩萨镇静地道:“傻丫头,你错了?郭千军可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你杀了他,不但为江湖中人除一大害,而且还可以出人头地,天下扬名,何乐而不为呢?” 他一边安慰她,心中暗想:“这丫头不知道自己的身手、天姿已经在他大哥之上,只是内力不足,又加上江湖经验不足,如果能加以调教一番,嘿嘿,他日成就不同凡响?” 他心中不由起了爱才之心,倏然听到一阵阵竹笛声隐隐约约响了起来,心中一动,右手倏很快速点了她的昏穴,柳菀玉昏倒在他的身上。 血菩萨抱起柳菀玉,朝柳乘风嘿嘿一笑:“白鹰呀白鹰,终有一天你会感谢老衲为你教出一位武功高强的妹妹?” 他身形一闪,刹时消逝得无影无踪。 血菩萨刚走,郭久和郭尧战战兢兢地钻了出来,抬起师父的身子,飞速地离开了,只剩下昏迷过去的柳乘风。 不一会儿,自树丛中飘落下数十道黑衣劲装少年,落在柳乘风身边,紧跟着便见四位强壮黑衣大汉抬着一顶黑色轿子健步如飞般奔来,带动着四周的空气,弥漫着一阵肃杀的气氛。 轿子凌空落在草丛中,却见一名黑衣少年躬身道:“启禀主人,四周除了几具尸体和大师兄,没有看见任何人?” 轿中传来一阵沉默的声音:“我知道了,你们带着大师兄,走吧!” “是”轿子又凌空而起,飞闪而去,几名少年抬着柳乘风紧随其后。 幽幽的丛林中,又恢复了平静,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第四十一章 残阳如血,杀戮的前奏曲 (一) 当潘月娘和灰衣人正在商议利用赫连舟对付‘富贵楼’,然后取而代之后,潘月娘扭着腰肢离开之时,亭台后的花丛中露出一张苍白失色的小脸,她娇弱的身子飞快地向后院跑去,右手着她雪白的裙摆,那张娇美可人的脸上满是泪水,大大的眼睛中如雨般丝丝落下焦虑的泪花:“哥哥……哥哥。” 她飞快地冲进‘五旗帮’,到处一片空寂无声,禁不住大哭起来:“哥哥……哥哥……”此刻,柴房中探出一张灰头秽面的脸,却是一位稚气的少年,脸上洋溢着可爱地笑容:“菲菲姐姐,帮主他们全出去了?” 少女顿时花容失色问:“小容,他们出去多久了?” “好一会儿了?”小容微笑道。 少女提着洁白的长裙飞奔了出去,目光中流露出冷冽的光芒,咬紧了牙关:“潘月娘,我不会让你的诡计得逞的?我一定要救哥哥?”她转身冲进了‘销金窝’的楼上,在房间里见到了依旧昏睡的百里红,顾不昨少女的羞涩,把百里红拖了起来,揪着他的头发,他不醒;拧拧他的耳朵,他依旧不醒。少女慌了,抓起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终于惊醒了百里红,他伸手抓住少女的手,嘟哝着:“月娘,你干嘛咬我?” 少女使劲把他揪了起来,大声叫了起来:“百里公子,你快醒醒?他们杀进‘富贵楼’了?” 百里红一怔,猛地睁开眼睛问:“你是谁?” 少女急切地道:“你快起来,迟了就来不及了?我们边走边说,不然等潘月娘回来,我们就死定了!” 百里红糊里糊涂地爬起身,只感觉全身无力,似乎失去了知觉,脸色倏然大变:“为什么会这样?” 少女抓起衣衫手忙脚乱地帮他穿上,一边穿一边脆生生地道:“你不知道潘月娘这妖妇有个可怕的外号吗?男人都叫她‘毒寡妇’。男人只要落到她手中,一定会被她生吞活剥,你身上已经被她下了‘千丝毒’,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们这些男人,明明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偏偏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扑上去。”她的目光中不由流露出哀伤之神:“就连我的哥哥也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受她利用,帮她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五旗帮’早晚会毁在这妖妇的手中。” 百里红惊魂失措地爬起身,只感觉到头重脚轻,心中欲哭无泪,想不到一时贪恋美色,却差掉把命送了!他咬紧牙关站起身来抓紧了剑,刚走几步却差掉摔倒在地上,少女忙把他扶了起来:“我们快走,潘月娘快来了!” 少女馋扶着百里红自后门出了“销金窝”,百里红用剑支撑着身子,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忍不住问:“你哥哥是谁?” 少女脸上依旧是泪流满面:“我哥叫赫连舟,我叫赫连菲,那潘月娘是我哥三年前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个妖妇在外面又风骚又****,偏偏在我哥面前装着清纯的模样,把我哥迷得神魂颠倒。这次有人跟潘月娘合作对付‘富贵楼’,潘月娘支使我哥当炮灰,然后好渔人得利,等我哥利用完了,就会丢弃他这个卒子,然后夺取‘五旗帮’取而代之。” 百里红心里一紧,急问道:“姑娘可知道对方是谁?” 赫连菲摇摇头。百里红又问:“你看清他长得什么模样?” 赫连菲道:“那人穿着灰色的衣服,大约四、五十岁,脸上一本正经的样子,对谁都冷冷淡淡的。对了,他手上戴着一枚斑汉玉指。” “聂玄?”百里红脸色大变:“看来大哥猜得没错?这聂玄果真是有问题?”他神色连变直变,抓紧赫连菲的手:“姑娘,事关紧急,你替我跑一趟‘中原镖局’告诉一个叫阿风的人,就说‘富贵楼’有难,让他快来相助?” 赫连菲迟疑地道:“那么你呢?” 百里红摇摇头道:“我还死不了,快去吧!”他把赫连菲一推开,右手支起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富贵楼’走去,额头汗珠直滚,身体酥软无比,一身无力。走着走着,他终于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 “喂,风流鬼,你怎么了?”身后伸出一双纤细的手扶住了他,露出一张俏丽的脸。百里红皱着眉头,瞧了半天才看清对方,不由脱口而出:“是你!”他认出对方居然是他在‘瑶玑屋’打赌的俊俏少年。 少年笑吟吟地道:“风流鬼,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百里红喘着气,想甩开他的手,却感觉到头昏眼花、耳鸣心跳,刹时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喂,你不要晕呀!”少年急了,使劲拖起百里红沉重的身子,嘴中嘀咕道:“真是麻烦?如果不是小姐让我盯着你,我才懒得理你?风流鬼、讨厌鬼,还是拖你去见小姐吧!” (二) 赫连菲披散着长发,提着长裙在长长的石块路上疯狂地奔跑,不时地摔倒在地,又咬着牙关爬了起来继续跑,手上、膝盖上渗出斑斑血迹。她的心中疯狂地叫了起来:“哥哥,你们不要死?菲儿一定会救你们的?” 望着纵横纤陌的街道,复杂多变的巷口,她忍不住哭了起来:“中原镖局在哪里?”她迷路了,从小到大被哥哥呵护在身边,哪里认得路?哪里知道中原镖局在哪儿? 沈原出了“莫愁居”,鼻中嗅着鲜活的空中,只感觉到那股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刚走出不远,便看见一只精灵,不,一位可爱的落难小姑娘在路边伤心地哭泣。他对女人一向心软,最见不得女人哭,特别是可爱的小女孩。忍不住走上前亲切地问道:“小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赫连菲抬起泪汪汪的小脸,呜咽道:“大哥哥,你知道‘中原镖局’在哪儿吗?” “中原镖局?”沈原心中疑惑地望着她:“难道她也是从‘盘龙宫’出来的?”微笑地问:“你是从哪儿来的?去中原镖局干什么?” 赫连菲一双纤巧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袖子:“菲儿要去救哥哥,你带菲儿去‘中原镖局’,好不好?” 沈原心中更加疑惑不解:“你哥哥在‘中原镖局’干什么?谁想伤害他?你哥哥他是谁?” 赫连菲大哭起来,声音有些语无伦次:“我哥叫……呜呜……赫连舟,他……他被潘月娘……呜呜……骗去了‘富贵楼’……呜呜……菲儿不想他死……呜呜,菲儿救了百里公子……呜呜……菲儿要去中原镖局找人……呜呜……一个叫阿风的人……呜呜……他一定可以救哥哥……呜呜……菲儿迷路了……呜呜……” 沈原听得头也大了,不过抓住了几个关键词:“赫连舟、富贵楼、百里红、中原镖局、找人、阿风。”心里暗想:“难道‘富贵楼’出了事?可是她救百里红是什么意思?难道百里红出事了?” 他安慰地道:“菲儿姑娘先别紧张,你再哭,可救不了你哥哥?” 赫连菲止住哭,泪汪汪地望着他,沈原微笑地用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花,柔声道:“好了!我就是你要找的阿风,你把事情经过跟我说一遍吧!” 赫连菲呆呆地望着他,嘴巴张得老大,双手激动而兴奋地摇着他的胳膊,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得到了安慰:“你真是阿风吗?” 沈原脸上流露出欢欣地笑容:“如假包换!” 赫连菲终于破涕为笑,开心地道:“真是太好了!你快去‘富贵楼’吧!潘月娘利用我哥去夺怪‘富贵楼’,还给百里公子下了‘千丝毒’。菲儿听见潘月娘跟一个灰衣人商量,等我哥帮她夺取‘富贵楼’,就会杀了我哥。菲儿为了救哥哥就救了百里公子,百里公子他要菲儿来找你,希望你能去‘富贵楼’。”她一口气说完便又扑嗵一声跪在他的面前,哭了起来:“菲儿求求你了,大哥是受那妖妇的欺骗才去‘富贵楼’的,你不要怪他?” 沈原脸上笑容立逝,眉头紧锁:“凭你哥的本事怎能夺取‘富贵楼’?潘月娘又是谁?” “我哥是‘五旗帮’的帮主,以前的‘五旗帮’劫富济贫,深得老百姓和帮中弟子爱戴。自从三年前我救回潘月娘那妖妇后,一切都变了!我哥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也不太管理帮中事务,一心只想娶她为妻。那妖妇却利用我哥为她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次潘月娘居然以‘富贵楼’为礼物送给她,才愿意嫁给他。我哥中她的邪太深了,居然鬼迷心窍地同意了!他太天真了,他居然相信那妖妇的话,把整个‘五旗帮’拖下水。那个潘月娘太狠毒了,她不但利用我哥夺取‘富贵楼’,还要杀他霸占整个‘五旗帮’。” 沈原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前因后果,伸手挟起赫连菲腾身飞去。 赫连菲尖叫一声,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闭上了双眼,感觉到整个身子腾云驾雾般地飞了起来。她慢慢地睁开眼睛,一阵风吹起了她的长发,吹迷离了她的眼睛,身上恍若张开了一对洁白的翅膀,在空中自由得飞翔。顿时,她忘掉了悲伤,忘掉了哥哥,感受到风的力量、风的速度,刹间便飘进了‘富贵楼’。 (三) “富贵楼”中此时笼罩了一层蒙蒙的血腥味,一股凝重而紧张的气氛洋溢着整个楼中,安静极了,四周一片死寂。 沈原抓着赫连菲的手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后院中。此时的后院被一群群黑衣人包围着,显得十分肃穆,英俊挺拔的赫连舟右手握着五色鞭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后是庐上邪几人,呈包围形把赫连舟保护在其中。对面是脸色铁青的聂奇,后来跌坐在地上的是整个‘富贵楼’的高手,都脸色呈青色,似乎中了毒。 赫连舟冷冷地望着聂奇:“聂掌柜,只要你交出‘富贵楼’,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你何必如此固执呢?” 聂奇冷哼道:“京城里一直传言‘五旗帮’是仁爱之帮,为京城百姓津津乐道,赫连帮主义薄云天,却想不到居然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们,果真是闻名不如一见?” 赫连舟淡然道:“聂掌柜所言错矣,你们身上的毒不是‘五旗帮’所为?赫连舟今天来只为一件事,其中的选择由你决定,一是你把‘富贵楼’卖给我,我们放你们一条生路;二是各凭本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胜者得到‘富贵楼’,败者听凭处置。” 聂奇目光流露出凌厉之色,恨声道:“赫连舟,你别做梦?聂某就是死也不会把‘富贵楼’送给你们这群混蛋?” 赫连舟冷冷地道:“那么就别罪赫连舟无礼了!”话落,手中的长鞭幻化成五道奇异的长蛇般袭卷向聂奇,其势极快,瞬息万变。 “给我破,‘千手幻影掌。’”聂奇猛叱一声,身形猛然跃起,手势疾如电、快若光,幻影重重,一双手抓向那飞驰的长鞭。那长长的飞鞭如数道灵活的长蛇缠绕、飞旋、回绕,张着一张张毒牙,挥舞着扭动的身子,挟着刺耳、穿梭、破空的尖啸声,‘啪’地罩向聂奇,五条张牙舞爪的蛇影幻化成无数道光影落在他的身上,聂奇人‘咻’地顿时飞腾而起,长袍涨暴,那无数道长蛇落在他的袍上发出裂变的痕迹,条条布屑飘落而下,那凌厉之势极是厉害无匹。 “迟了!”赫连舟声音淡淡地道。他的长鞭倏幻化而起,人若大鹏展翅般飞翔而起,那长鞭依旧如影随形宛若附骨之蛆般飞流般跟随着聂奇腾飞的身体,缠绕、旋转把聂奇束缚在其中,然后‘哧’地一声,当长鞭甩开的时候,聂奇全身已经被无数道鞭影鞭打得遍体麟伤,跌坐在地上,他忍不住几口鲜血喷了出来,怒目圆瞪着赫连舟。 “聂掌柜。”身后数名高手惊呼起来,眼丝血红,满脸怒色,都想挣扎地爬起身来,却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哼,赫连舟你做事也太慢了?对付这些顽固不化的人只有一条路……杀!”一阵阴冷的声音幽幽地传来,便见他们之间多出一道灰色人影。 此人一身灰色长衣,面目清瘦,目光中流露出阴冷的神情,右手上戴着一只硕大的斑汉指,整个人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似的。 聂奇神色震慑地望着他,声音开始发抖:“大哥……不……你是谁?……你不是大哥?” 灰衣人阴冷的目光盯着聂奇,声音怪异地道:“不错,我不是聂玄?你想见你大哥吗?” 聂奇目光流露出疯狂之色,声音激动而又高亢:“我大哥呢?你们究竟把他怎么样了?你们这群混蛋?” 灰衣人冷冷地道:“你想见你大哥吗?好!我成全你,你马上就可以去见他了……”话未落,灰衣人的手高高举起,一股灰色雾气从指尖弥漫而出,恍若一股光芒,一缕缕长丝挥向聂奇。 “不要杀我爹?不要杀我爹,你答应过不杀我爹的?”聂晓翔从后院中冲了出来,扑在灰衣人面前跪了下来:“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话不算话?” “晓翔,你在干什么?聂家的男人不是软骨头,快给我站起来!”聂奇吼道。 灰衣人收回手,声音尖锐而冷厉:“聂奇,你看清楚了吗?你知不知道他们身上的毒是谁下的?你知不知道你儿子背着你干什么?” 聂奇怒目圆瞪,额上已经是冷汗直往下落:“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灰衣人长声大笑:“我说……你们身上的毒是你儿子下的,他早被我收买了!” 聂晓翔惊慌失措地望着灰衣人,脸色大变:“你答应过我,你说只要我帮你下毒,事成之后,‘富贵楼’归聂家所有,你答应过我,你……” 灰衣人尖笑道:“无知的小儿,我的话你也相信吗?我如果不这样说,你怎么会乖乖听我的话呀!哈哈……” “畜生……”聂奇气得发疯,右手一耳光打向聂晓翔:“你这个不肖子,你居然敢下毒,你……我杀了你这畜生?” 聂晓翔一边哭一边狡辩道:“爹,孩儿也是为你着想呀!凭什么我们聂家辛辛苦苦三年的血汗要拱手让人,孩儿不甘心呀!” 聂奇怒道:“畜生,没有公子就没有你爹,没有你爹,你早就饿死了!你这个不知感恩的畜生?我杀了你,免得你留下来给聂家祖宗丢脸?” 他愤怒地冲了过去,劈头一掌拍在晓翔的头上,晓翔哀嚎一声:“爹……”惨死在地。 灰衣人冷笑道:“聂奇,就算杀了你的儿子也改变不了‘富贵楼’的命运?”他倏然笑了:“你是在等百里红吗?那……很不幸,他现在只怕自身也难保了!哈哈……” 聂奇脸色铁青,霍然站起身来,宁死不屈地瞪着他们,怒道:“你们这群混蛋,会有老天收你的!” 赫连舟浓眉一皱,淡然道:“你不能杀他,只要他献出‘富贵楼’,我会放他一条生路。” 灰衣人冷冷地道:“赫连舟,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这样说话?” 靳飞鹤冲上前吼道:“你又算什么东西,敢跟我们帮主这样说话?” 赫连舟淡淡地道:“飞鹤,别冲动!”他缓缓地道:“赫连舟不喜杀戮,喜欢用公平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富贵楼’赫连舟势在必行,请你让路。” 灰衣人冷笑道:“赫连舟,到这个时候想不到你还是那么天真?那么愚蠢?你真相信自己得到了‘富贵楼’,潘月娘会嫁给你吗?你只不过是她养的一条狗。” 赫连舟俊脸顿时涨红,怒道:“你说什么?” 灰衣人狂笑道:“我说你是潘月娘养得一条狗,叫你咬谁你就去咬谁,难道不是吗?” 赫连舟狂吼一声:“你休得胡言乱语?”手中长鞭如风雷般甩了出去,卷起一道道狂暴的尖啸声,灰衣人身影时隐时现,那鞭影却没有一点沾在他的身上,灰衣人双手一张,无数道强劲的光芒自他手中射出,如一无数道闪电般劈了下去击向赫连舟,赫连舟感受到整个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笼罩,动弹不得,‘砰’地摔倒在地,一口血喷出。 “帮主。”靳飞鹤眼睛发红,双剑挥舞而起扑向灰衣人,灰衣人尖笑长吟,双袖一挥,那股极其凌厉的力量卷向靳飞鹤,还未等靳飞鹤回过神来,数道光芒已迎面扑去,靳飞鹤双剑被那道光芒击成碎末,接而一匹光练卷向他的咽喉,说时迟那时快,猛听庐上邪大吼一声:“飞鹤,小心呀!”手中的飞刀快若闪电般迎向光练射去,拦住了致命的一击。 “飞鹤”赫连舟双眼赤红,万万想不到灰衣人的武功如此厉害,却见那灰衣人光练一滞,却刹时幻化成千万断猛烈地罩向靳飞鹤。眼看着飞鹤便要死在灰衣人的手中,他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狠狠地抱住了飞鹤,那凌厉的光练全部击在他的身上,他不由得心神震慑,肺腑俱伤,数道血喷了出来,洒了飞鹤一身。 “帮主”靳飞鹤狂声大哭,紧紧把赫连舟抱在怀中。 灰衣人尖笑道:“都说‘五旗帮’帮主赫连舟义薄云天,对帮中弟子亲如兄弟,果真是如此,令人感动啊!可惜呀!美人窝,英雄冢呀!居然栽在潘月娘的手中?你还真是个愚蠢的人?” 赫连舟口中鲜血直流,怒目盯着他:“你……你是谁?你究竟想干什么?”他虽然没有明白灰衣人的话,但却不笨,此人出现在‘富贵楼’一定有什么阴谋? 灰衣人冷笑道:“说你愚蠢你还真是愚蠢?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孔智脸色大变,忍不住问:“你说……你是潘月娘派来的?” 灰衣人尖笑道:“看来赫连帮主的手下还是有聪明的人?不过你说错了,我跟潘月娘可是一伙的,当然我的地位可在她之上,她要听命于我。嘿嘿,你们这群狗呢,却是潘月娘养得狗,哈哈……” 赫连舟神色呆滞,精神似乎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怒吼道:“不可能?月娘……她……她不可能骗我?她……怎么可能骗我?” 自从第一眼看见潘月娘的时候,他就爱上了她,爱上她的美,她时而纯洁时而哀愁时而美艳时而狡黠,一颦一笑、一哭一闹都深深印在他的心中,令人魂牵梦萦、神魂颠倒,不可自拔。从此他的生活中多出了两个最重要的人,一个是妹妹赫连菲,一个就是潘月娘。为了潘月娘,他做了许多以前不愿意做的事;为了潘月娘,他不惜杀人讨她开心;为了潘月娘,他已经失去了自我,失去了灵魂,失去了曾经的豪迈,变得暴虐、无情而疯狂。 当别人告诉他潘月娘是个坏女人时,他一怒杀之;当别人告诉潘月娘利用他时,他依旧不屑一顾,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月娘叫我做什么,我都要帮她做到?就算月娘让我去死,我也不顾一切地去死!他已经深陷进潘月娘编织的情网中,不能自拔!他不相信潘月娘会骗他,他不相信?除非月娘亲口告诉他…… 蓦然,一阵香风袭来,这是他最熟悉的味道,这是潘月娘的味道! 赫连舟抬起一双执着的眼睛,痴痴地望着款款而进的潘月娘,轻声地问:“月娘,你不会骗我,对不对?” 潘月娘一身轻纱,娇笑相迎,甜甜地道:“小舟,你说什么呀!” 赫连舟静静地望着她美丽的容颜,痴痴地凝视着她的美丽身姿,倾听着她动听的声音,轻声又问:“月娘,‘富贵楼’马上就要到手了,你会嫁给我吗?” 潘月娘纤指轻拂颊边一缕长发,眯着迷人的双眼,轻启红唇:“小舟,你说呢?” 灰衣人冷笑道:“潘月娘,别逗他了!快点把这些家伙打发,我们好给主上回话?” 潘月娘微笑着,款款而动娇笑着:“好个没有情调的家伙,你没有感觉到这个木头挺可爱吗?至少比你可爱哟!” 灰衣人阴冷地道:“潘月娘,如果你真的喜欢这块木头,不妨嫁给他算了?” 潘月娘吃吃地笑了:“怎么可能呢?奴家怎么可能看得上这块木头呢?” 庐上邪怒道:“潘月娘,亏我们帮主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你居然对他如此无情无义?” 潘月娘流眸一转,娇笑吟人:“庐副帮主,你说什么呀?那都是小舟心甘情愿为奴家做的,奴家又没有逼他?小舟,你说是不是?” 赫连舟痴痴地望着她:“月娘,你没有逼我,都是小舟心甘情愿为你做的?因为我爱你呀!” 潘月娘脸上流露出一抹哀愁:“爱这个字对奴家来说太沉重了,奴家不会爱上你,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赫连舟目光中流露出绝望地神情:“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一点都不感动吗?” 潘月娘吃吃地笑道:“奴家为什么要爱你,为什么要感动?只要奴家一句话,京城里的男人都会奋不顾身地为奴家做事,也差你一个?” 灰衣人尖笑道:“不错!赫连舟,你还不明白吗?潘月娘的身边并不差狗,想做她的狗的人很多很多……” 赫连舟身子跌倒在地上,整个人似乎都傻了! 倏然,那灰衣人冷哼一声:“潘月娘,不是叫你看住百里红的吗?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潘月娘依旧娇笑道:“奴家忘了告诉你了,百里红不见了,他被小舟的妹妹放走了!” 灰衣人脸色一变:“混蛋,你怎么才告诉我?” 潘月娘笑道:“先告诉你和迟告诉你有什么两样?那小子不但被奴家下了‘千丝毒’,而且还被奴家吸走了真元,根本构不成危胁,你何必这么紧张呢?” 灰衣人瞪了她一眼:“无知的女人?我紧张的不是他,而是整个‘神龙宫’的人?” “放肆。”潘月娘脸色倏变,右手长袖齐舞,一道强劲的光芒射向灰衣人,整个身子快若闪电般悬空而起,刹时挟带着一道凌厉的光芒,速度居然比灰衣人还快。灰衣人猛然一转,身影闪开一击:“潘月娘,你……” 潘月娘身形徐徐而落,头高高扬起,目光流露出冷厉之色:“这世上敢骂我的人还没有几个活下来?你给我小心一点?” 灰衣人冷哼一声,怒目而视:“想不到你居然还有一身好武功,真不可小觑你?” 赫连舟众人神情也变得呆滞,他们万万想不到潘月娘的一身武功居然不在他们之下,如此隐忍而又阴毒的女人,实在令人可怕! “啪啪”一阵响亮地拍手声传来,夹杂着一道清朗的声音:“看来我倒是来迟了,错过了一场精彩的表演!” 众人大惊,想不到居然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了‘富贵楼’,顿时脸色大变! 听到那阵声音,聂奇禁不住老泪纵横,双膝跪了下来,长声大哭:“聂奇愧对主人栽培,请主人责罚!” 这一阵哭声尤如晴天霹雳震得再场的人一时懵了!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四十二章 杀戮,蛰龙长吟 1 当沈春风笑吟吟地拉着赫连菲悄无声息地来到后院,此刻的战斗已经结束。 “哥哥……哥哥……”看着满身是血的哥哥,赫连菲忍不住大哭起来,她松开沈春风的手,顾不得那鲜艳的血沾染上洁白的长裙,双抱住了伤痕累累的哥哥。 “菲菲……”赫连舟望着哭得像泪人儿的妹妹,禁不住热泪纵横,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灰衣人望着沈春风那张永远温和的笑脸,目光中流露出惊异的神情:“是你?” 沈春风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笑道:“你不是聂玄吗?怎么不认识我了?” 聂奇悲痛欲绝地长呼:“主人,他不是聂玄?” 灰衣听到聂奇对沈春风的称呼,脸上不由一阵恍然:“难怪在‘富贵赌坊’你看我的眼神极其奇怪,你早就知道我不是聂玄,对不对?百里红一直跟着我,也是你吩咐的,是不是?” 沈春风右手搔搔下颔,微笑道:“你这人还不笨?可是做事却太愚蠢了,不应该打‘富贵楼’的主意,你不知道它是我的地盘吗?” 灰衣人冷笑道:“你是‘富贵楼’的主人?我的运气真是太好了?你最好乖乖的把‘富贵楼’交出来,还可以赏你一个全尸。” 沈春风大笑道:“聂奇,你说他是不是疯子?” 聂奇目光中闪烁着崇拜之情,恭敬地道:“他不但是疯子,而且还是一个小丑?” 沈春风淡淡笑道:“也不过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灰衣人怒了:“你们……”他扭过头去:“潘月娘,‘富贵楼’的主人到了,只要我们联手,一定会擒下他交给主上?” 沈春风抓抓头发,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嘿嘿地笑道:“还有同伙,是个美人耶!” 此时的潘月娘脸色古怪极了,原本风情万种、美艳无比的表情变得极其苍白失色,目光中流露出惊惧之色,似乎看见了一个洪水猛兽,痴呆地望着沈春风,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灰衣人怒吼道:“潘月娘,你还愣在干什么?” 沈春风笑嘻嘻地望着潘月娘,那笑容对潘月娘来说宛若恶魔降临,那充满笑意的光芒尤如千刀万刮,令她遍体生津,一时欲哭无泪。 沈春风微笑道:“这位美人可是个聪明之人,知道有些人可以惹,有些人不可以惹?哟,还真是个美艳无比的绝世尤物?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好象有点记不起来了?” 潘月娘娇容失色,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来:“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无情无义之人,你的眼里除了俞红冰和阴雪姬,还会有谁?” 沈春风依旧笑着:“啧啧,发怒了?哟,这不是玄教那个高高在上的小公主白玉霜吗?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变成了什么潘月娘?你还真是多变呀!” 潘月娘遇上了沈春风,心情总是变得极其恼怒:“你还没有死,我怎么可能死?” 沈春风笑了:“那是自然,你是祸水,我是祸害,还真是天生一对?可惜你的心太毒了,我可不愿意时刻提防身边的毒蛇反咬一口,那真是得不偿失呀!大概只有那个赫连舟喜欢你这条毒蛇?” 潘月娘悲哀地大笑起来:“你从来也没有喜欢过我,是吗?你从来也没有为我感动过吗?在你的心目中我居然是一条毒蛇,这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沈春风目光尖锐地望着她,凌厉而锋利:“喜欢你?你开什么玩笑?喜欢你这个因为嫉妒别人比你美貌而不惜毁人容的女人;喜欢你这个因为一己私欲而心狠手毒的女人;喜欢你这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四岁的小女孩也不放过的女人?” 潘月娘神情一滞,跌倒在地上,恍若一个被人抛弃的妇人,无助地任人践踏。 沈春风目光宛如刀锋般凝视着她,冷冷地道:“若要人不知,徐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你别把我当成傻子?韩素素把一切都告诉我了!白玉霜,我问你,七年前在巫江之上你做过什么事?” 潘月娘喃喃地道:“七年前……巫江……” 沈春风冷冰冰地道:“容我提醒你一下,你是不是把一个刚满月的婴儿抛下了巫江?” 潘月娘失神的眼色倏一亮,身子跳了起来:“不是我,不是我?那个孩子不能我扔下去的?” 沈春风目光冷冷地盯着她:“不是你还会有谁?那个孩子的手上还戴着你从我这儿偷走的玉镯,岂容你狡辩?” 潘月娘容颜早失去了红润,头发披散,目光呆滞,叫了起来:“那个孩子是你的爱人抛弃的,她要把孩子送给别人扶养,我帮你把他抢了回来,然后那个解玲珑也来抢,是他……是他把孩子一掌打下巫江的,我也被他打成了重伤,后来……后来我逃到龙城,才被小舟救回了京城。” “是么?你知不知道那个孩子虽然活了下来,可是他却身患顽疾,只剩下十五年的寿命?”想着小纯,沈春风禁不住满面泪痕。 潘月娘摇晃着头:“沈大哥,真的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是么?你叫我如何相信你呢?”沈春风长叹一声。 潘月娘倏然声嘶力竭地大笑起来:“哈哈……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我白玉霜这一生只爱过你一个人,可能你却连看我也不看我一眼?为什么?我跟俞红冰同时遇上你,你的眼中却只有她,没有我,为什么?可她呢?她为你做过什么?她还不是嫁给了别人?你喜欢阴雪姬,她却又爱上你的哥哥,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做人还真是失败?哈哈……我没有得到,你也没有得到……哈哈……你这个人,别人喜欢你,你偏偏不领情,你喜欢的人却又不爱你,你觉得你活着有意思吗?” “你说够了吗?”沈春风怒道,那无法飞逝的记忆宛若针一般刺激着他的心脏,让他有些负荷不起。 潘月娘像一个发疯的女人坐在地上,尖笑着:“我还没说够?我还要说……我要说,我白玉霜做人为什么会失败?我想得到我要的东西为什么这么难?”她的目光已经疯狂,人已经失去了理智:“你知道吗?我就是嫉恨俞红冰得到你的爱才毁了她的容,我以为只要她变丑了你就会喜欢我;我为了得到‘玄教’圣女的地位才会用‘天梦魔花’去毁她的贞洁,想不到却偏宜了你,我才是圣女,她根本不配?沈大哥,你知道吗?为了圣女之位,我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他是我们的孩子……” “你这个疯女人?”沈春风气得全身发抖,恨不得双手劈了她。 赫连舟痴痴地望着潘月娘,嘴中喃喃地念道:“这就是我爱的女人吗?她怎么是这样一个女人?她不是我心目中的潘月娘?月娘总是美丽而又纯洁,永远含情脉脉地望着我吗?我爱的月娘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她不是……她不是……”他忍受不住心中美丽的东西被撕碎、破裂,变得越来越丑陋不堪。 潘月娘依旧在笑在说,目光中流露出一道幻想:“宝儿生下来很可爱,他睡得很安详,长得很像你,长大以后一定会迷倒很多女人?为了妈妈,他必须死,这样妈妈才会成为圣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女,让千万玄教弟子为我跪拜,为我祈福。”她的神情变得更加疯狂:“为什么牺牲了宝儿也得不到?小莲那小丫头怎么配得上圣女这个称号,圣女应该是我?应该是我?我要杀了她!” “所以你到现在还不死心?一边利用赫连舟对你的感情替你拉拢高手,一边又勾结那个什么主上夺取‘富贵楼’?你想跟他们合作对付‘玄教’,是不是?你最终的目的还是圣女这个位置,对不对?”沈春风咄咄逼人地质问道。 潘月娘狂笑道:“不错。‘玄教’算什么?当魔帝出世,‘玄教’也只能成为附庸?我帮他们夺取‘富贵楼’,占领‘五旗帮’,让他们控制整个京城黑白两道;他们帮我夺取‘玄教’,让我成为一教之主,阴雪姬他们都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沈春风冷笑道:“好疯狂的计谋,好疯狂的女人?” 灰衣人听了半天,脸上阴晴未定,终于忍不住问:“潘月娘,你认识他,他究竟是谁?” 潘月娘裂开嘴笑了:“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有必要知道他是谁吗?可是我……他不会杀我,呵呵……我比你幸运!” 灰衣人怒道:“潘月娘,你这是什么话?” 潘月娘目光中流露出神秘的色彩:“只要有他在,男人只会成为死人,唯有女人才能够活下来。” 沈春风搓搓手,目光中依旧流露出笑意:“不好意思,你可以死了!”那眼神望着灰衣人,宛若此人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任其宰割。 灰衣人一惊,怒了:“找死!”灰袍一舞间,一团雾气弥漫开来,人已经掠空而起,沈春风低吟道:“既然来了,还想走吗?给我……”声音倏地长啸:“死……” 蓦然,便见那团雾气炸开,沈春风双手齐张,一道无形的力量从他那瘦削的身子里迸射而出,冰寒逼人、凌厉无比,整个空间恍然坠入极寒之地,赫连舟几人不由被这股强劲的寒气侵袭而昏厥过去,赫连菲抱紧了双肩,冷得全身发抖,颤抖不已。 还未等灰衣人飞出半空,那股极寒之力便把他笼罩在其中,生生地拖了回来。灰衣人又惊又怒,身形顿时翻飞又起,有一股虚幻的烟雾,在沈春风一片片凌厉的掌风中掠过,层层相叠,重重翻舞,波涛翻滚,宛若大浪淘沙般腾挪飞跃,似乎要使劲全身的力气压制住那极寒之力,逃脱了出那极寒之圈,可脸色却越来越白了。 沈春风冷哼一声,长发飞舞而起,身形在缓缓移动中猝然如脱弦的箭,其势极快、玄、奇,掌式蕴含极寒之力,变幻莫测,刹时降临整个空间,众人似乎又一次降临极寒之地,冷冽的寒风让人有遍身瞬间生满红疹,毛发齐竖,身不由己的连打寒颤。沈春风那身体内一股极寒之气疯狂涌出,肃杀之力挟带着极寒之力疯狂地砸向灰衣人,厉啸道:“快给我死!” 那极寒力疯狂地汹涌而起,那寒芒一遇上极寒之力便如摧枯拉朽般碎成星星点点,灰衣人只感觉到全身眨间便已僵直,耳边听得到寒芒刺入肌肤的破裂声,嗅到血从血管中滴落的嗒嗒声,他想挣扎可是力不从心,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股极寒之力如锋利的剑、如锐利的匕首、如尖锐的弓箭从他的身体中穿过,绽放出朵朵美丽的血花,那血花在空中溅落,然后嗒嗒滴滴地坠落在地上,他的人自空中栽了下来。 灰衣人的眼睛睁得很大,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的思绪似乎还没有完全消逝,他想起了用刀轻轻割过聂玄的头颅,他想起聂玄那娇嫩的丫头,他曾经轻轻地抚摸着那如花的胴体,他曾经把那美丽的胴体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那么鲜美,那么可人?他不甘心,他不想死,他还没有享受够那美丽如花身体。他喜欢听她尖叫,他喜欢听她哭泣,他喜欢听她哀求,这样的女人享受起来才是美味!潘月娘怎么可能跟她比,永远也比不上?可是现在他死了,以后享受那么美味身体的人又会是谁呢?他想得不想死…… 望着灰衣人倒在地上的身体,赫连菲吓得脸色苍白,神情失常,尖叫了起来:“大哥哥,你不要杀我哥哥,好不好?” 潘月娘的目光中流露出疯狂的笑容:“没有人可以活下来,除非是女人?菲菲,你还是为你大哥准备棺材吧!” 赫连菲怒不可谒地尖声道:“都是你这个妖妇害了我哥哥,我饶不了你?” 潘月娘讥讽地笑道:“都是小舟自作多情,怎么能怪我呢?我逼过他吗?是他心甘情愿为我做事的,不是吗?” 沈春风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他的心已经一片冷冰,目光冷冷地望着‘五旗帮’道:“你们也可以去死了!” 赫连菲爬起身,奔跑到沈春风面前扑嗵一声跪了下来,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腿:“大哥哥,你饶了我哥,好不好?是菲儿救了百里公子,是菲儿通知你的,你能不能饶了我哥哥,菲儿求求你了?” 沈春风冷冷道:“有谁饶过‘富贵楼’的人?难道他们不是人吗?看在你曾经救过百里红的面子上,可以偿他一个全尸。” 赫连菲尖声大哭起来:“大哥哥,菲儿求求你了!只要你放过我哥,菲儿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好不好?” 潘月娘冷嘲热讽地道:“你省点心吧!他的心一向是冷的,这世上除了俞红冰和阴雪姬,其他的女人在他的眼里都是摆设?他怎么可能看上你呢?就算替他暖床,凭你也不够格?” 赫连舟自妹妹的尖叫声醒来,心中哀莫大于心死,淡淡地道:“杀了我吧!赫连舟一身罪孽,因一己私欲而给‘五旗帮’带来了灭顶之灾,只希望能用我的生命赎回帮中弟子的性命?” “帮主。”庐上邪众人支身艰难地站了起来,一时之间悲怆不已。 沈春风淡淡地望着他:“你一个人的命够吗?” 靳飞鹤红着双眼站了出来:“靳飞鹤的剑下也有‘富贵楼’的亡魂,希望阁下成全飞鹤与帮主同死。” 沈春风冷笑道:“你们跟我谈条件吗?你们有这个资格吗?现在你们的生死由我掌握,我让谁生谁就生,我让谁死谁就死。” 赫连菲大哭道:“大哥哥,你不要杀我哥哥,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她跪在地上,顾不得地上的泥土,向他磕着头,额上已经是伤痕累累。 沈春风张开双手,缓缓地抬起,语气冰冷地道:“你们一起上吧!如果能在我的手下撑过三招,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孔智长叹一声:“帮主,一起上吧!是生是死再此一博!” 潘月娘冷冷地道:“在他的眼里,你们都是蝼蚁,再怎么挣扎也是无用的?” 赫连舟紧咬双唇,五色长鞭层层叠起,幻发出一串串银光,疾若海星般射起,靳飞鹤青影暴涨,剑芒横飞,剑势幻化出串串银星,丝丝寒芒,盘空悬起,那陡然而起的透明晶莹的剑芒借势与五色鞭相互辉映,把沈春风凌厉的掌式压了下来。沈春风冷哼一声,倏然一股旋风平地袭起,如一朵蘑菇之云、极速的高劲旋涡,翻江蹈海、大浪淘沙强势凛人,整个旋涡之风以沈春风为主,旋转而起,风势中挟带着冰雪般的寒气,让原本的极寒之地越来越冷,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急促,功力较弱的人已经满脸涨得通红,竟然要昏厥过去。赫连菲的功力最浅薄、身子最弱,蜷缩着身子,双手抱着膝,纷身发抖,脸色苍白的可怕,目光中流露中哀伤无助的神情。 潘月娘唇边流露出异样的神情,她看出沈春风根本没有出全力跟他们比试,而且她知道沈春风最厉害的武功是剑术,如果沈春风出的是剑,别说三招,就是一招也会让“五旗帮”灰飞烟灭。 此刻,庐上邪出手了,一道凌厉的光芒在极寒与五色光芒中亮起,铮地发出它应有的骄傲声,宛若黑暗中冒出的一缕火焰、一缕青烟,暖和了快要枯竭而冰冷的心田,燃起了生命之火。靳飞鹤侧身掠起,剑式似银河之水,一刺击下如流星泻落,那银辉凌厉的光芒四溢,抖出一轮光晕。 沈春风唇边流露出淡淡地微笑:“难怪‘五旗帮’能在京城占有一席之地,手下倒有几个强人?可是……这不够……”他长啸一声道:“第二招了,就看你们能不能挡住我最后一招——天寒地冻。” 蓦然,沈春风长身玉立,毛发齐竖,长袍飞舞,身子如螺旋般转起,身形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瞬间幻化成无数道人影,随着人影恍然一股白寒之气自他全身弥漫而出,凝聚成一团团、一束束地寒气,那寒气越来越快、越来越多,顿时弥漫了整个战斗空间,披天盖地向赫连舟几人袭去,速度快如电、疾如光,他那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道道白色的虚影,渐渐淡化、隐匿,赫连舟数人只感觉到置身于极其严寒的南极世界,整个身子渐渐开始冷却,鲜血凝固,然后慢慢地失去知觉…… “帮主……上邪……飞鹤……”孔智尖啸一声,疯狂地想让三人苏醒过来,双掌猛然拍向那疾速旋转的寒冰之气,但依旧无济无事,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寒冽劲飞劈在胸膛,一口鲜血喷出,倒飞而至,嘎然摔倒在地上。 一阵冰冷的声音传来:“没用的……他们死定了!” 三人自空中摔倒下来,那旋转的寒气渐渐变得格外清晰,缓缓地幻成出沈春风的身影,空中窒息的味道刹时停止,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猛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大哥。”沈春风的手掌在扬起一刹那停了下来。 第四十三章 血剑魔刀 天下无邪 (一) 猛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大哥”。 沈春风停住了杀戮的心,抬起头来一看,却见门外进来几个人,百里红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地被一位俊俏的少年扶着,他们的身后紧紧跟着一位素衣女人,女子面蒙紫纱,看不清她的模样,身姿窈窕,体态丰腴,款款地紧跟着走了进来,在她的身后站着两位紫衣大汉,彪悍威猛。 “百里红。”沈春风收回一身的功力与强劲的杀气,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百里红脸上依旧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没事!” 那少年撅着嘴,不高兴地道:“还说没事,都只剩下半条命了?身上不但中了毒,而且失去了大量的真气,还要哭着喊着爬着到‘富贵楼’来才放心!” 百里红脸色苍白,身子虽然极为虚弱,脸上却是淡淡的笑意:“大哥,若非那位菲儿姑娘,我只怕被那个女人害死了?”他的目光冷冷地盯着潘月娘。 沈春风不解地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百里红轻咳一声,小心翼翼地道:“大哥,百里红请你饶过他们的性命?” 沈春风沉吟不语,赫连菲绝望的眼神中涌出希望的喜悦之情,感激地道:“谢谢百里公子。” 百里红什么也不说,只是目光祈求地望着沈春风。 沈春风半晌才开口道:“百里红,这就是你的理由吗?” 百里红长叹一声道:“大哥,我之所以不顾严重的毒伤爬着到‘富贵楼’来,就是知道他们会死?菲儿姑娘心地纯洁、善良,她为了自己的兄长不顾性命地把我救出来,让我心里很感动?既然她救了我的一条命,我就要还她一条命,不然,我寝食不安?” 沈春风微笑道:“是吗?” “大哥,你想想?如果菲儿姑娘没有救我,我也许死了,聂老也会死,整个‘富贵楼’的人死得人会更多?”百里红轻轻地劝阻道,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沈春风心头一阵迷惘,如果真是如此?自己虽然事后会杀很多人,会替他报仇,可自己却永远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就好象永远失去了母亲一样,心里一定非常难受。 “大哥,虽然你很可能因为我的死杀很多人?到那个时候,整个‘五旗帮’的人也许会死,灰衣人也许会死,可是这不是江湖,而是京城!很有可能惊动六扇门,震慑朝廷,因此很可能会给大哥带来许多麻烦。大哥,你放了他们吧!赫连舟只不过是受了潘月娘的蛊惑和引诱才做了傻事,其实‘五旗帮’在京城里的口碑不错,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他们跟‘阎王宫’的人不同,请大哥高抬贵手收回成命,放他们一条生路。”百里红急得额头沁汗直流,身子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素衣女人睁大了眼睛道:“救人是行善,放下屠刀也是行善。沈公子,请你放下屠刀吧!死得人已经够多了,何必再造罪孽?” 百里红艰难地站直了身子,横了素衣少女一眼道:“你不要乱说话?大哥这个人的性子比较固执,只要他认为是对的抑或想杀的人,是很难让他回心转意的?” 素衣不解地问:“难道他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不要胡说?”百里红耐心地解释道:“怎么说呢?大哥对朋友和亲人他可以拼命,可以为他们付出一切;大哥对仇人和恶人也可以拼命,却是不死不休。” 潘月娘幽幽地道:“永远没有人明白他的心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我却知道他一点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而是多情之人。因为他从来不杀女人,就算再邪恶再可恶的女人他也不会杀?” 素衣女人顿时沉默不语,一双眸子中流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 百里红冷笑地望着潘月娘:“大哥有怜香惜玉之心不忍杀你,是因为他不屑杀你,但我百里红的剑下却没有男女之分?” 潘月娘冷笑道:“你功力尽失,身中‘千丝毒’,你杀得了我吗?” 百里红哈哈大笑,眼角凌光一闪,右手袖中抬起,一道强光自袖中射出,速度快若闪电,疾如流星,似生命一刹那消失,似一尾流星掠过天际。 潘月娘眼睛中流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纤细的手指捂住了喉间,在她那宛若天鹅般美丽的脖颈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柄一寸长的小刀,却似铁不似铁,似金不似金,不知道是何物所铸?散发出一股莹蓝色的光芒,形如龙尾,插入咽喉的甚似龙吻,尾部似有一道自天际划下的流星痕迹,闪耀着银色的光芒。百里红脸上流露出冷冷的笑容,袖子一抖,那小刀瞬间便在潘月娘喉间消失,被他收回袖中,刀身银蓝,没有沾上一点血丝。 潘月娘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脖子上汩汩流着鲜血,眼睛瞪得大大的,那眼圈儿中漾出一道幻彩的光晕,似乎在茫茫天际见到了一张可爱而又甜甜的笑脸。“宝儿,宝儿。”她想张开双手把他搂进怀中,双手微微展开,宛若一张盛开的花,然后慢慢地凋谢、坠落。 百里红的唇边闪出一道冷意,他虽则失去了功力,但作为‘青龙’李梦阑之后第二个学会‘青龙诀’的人,除了‘青龙剑’,还有‘叱龙刀’。谁也不知道‘叱龙刀’藏在什么地方?只有当主人生命遭到威胁之即,‘叱龙刀’便会发出致命的一击。 望着虽然逝去,但依旧如此美丽,美得如同一朵妖冶的罂粟花。赫连舟看着潘月娘,似乎自己的心被掏去了一块,疼痛难受得快要哭了出来;百里红虽则出手杀了潘月娘,心中却略觉遗憾,果真是一代尤物,连死也美丽得让人心痛;在沈春风的眼里,潘月娘如一条亲手养大的毒蛇,死了反倒是一种解脱。 潘月娘这个一生都在算计别人、不择手段夺取权利的女人,终于结束了她可悲而又可怜的一生。 “义父。”青儿护送着青丝她们从楼上下来,望着满院的狼藉与血腥,青丝姑娘顿时脸色发青,欲欲作呕。 沈春风长叹一声:“百里红,美色可贪不得,你如今功力尽失,倒是受些教训也好,以后可要安分守己,你还是回‘神龙宫’吧!” 百里红嘿嘿直笑:“没事,很快我就可以活蹦乱跳了!” 沈春风摇摇头,目光掠过他身后的几人问:“他们是……” 百里红尴尬地笑了,素衣女子有礼地道:“妾身石无颜,乃是百里红的妻室。” 沈春风惊愕不已,微笑道:“原来是百里夫人,在下怠慢了!失礼之处,还望百里夫人见谅!” 聂奇老泪纵横,扑嗵一声跪了下来:“主人,老奴不敢?老奴教子无方,给‘富贵楼’带来了杀身之祸,还请主人降罪。” 他对哀伤地聂奇道:“老聂,你不要太过自责,如今‘富贵楼’可是多事之秋,我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你呢?你先把‘富贵楼’打理一下吧!”沉吟片刻,沈春风又道:“青儿,你先帮他们除掉身上的毒,然后跑一趟‘富贵赌坊’,把相关事宜交待清楚,还有以后‘富贵赌坊’由聂晓莺主持吧!” “是”青儿恭身退了下去。 沈春风抬起头望向百里红:“百里红,可不要怠慢了客人哟!”他朝石无颜等人拱手道:“各位楼上请。”目光扫向‘五旗帮’等人,眉宇紧锁,袖子一甩:“来人,把他们全部关起来!过几天再听候发落。” “是”众人纷纷提起全身无力的‘五旗帮’众人而去。 天色已近黎明,一场无声无息的杀戮却又在悄声无息的黎明熄灭,经过血与火、生与死考验的‘富贵楼’迎来了它新的一天的开始。 (二) 乾亲王府,王爷与萧天左又在大厅中静静守候着外面传来的消息,就连小王爷也洋洋得意地在大厅中等候着,似乎幻想着青丝姑娘如花的笑靥和如火般的身姿,脸上笑意淫然,浮想联翩。 蓦然,一位黑衣人急匆匆地跑进来:“报王爷,前去阻拦沈春风三人的郭先生和空了大师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海东青海帮主他……他死了!” “什么?”王爷霍然站起身,气急败坏地抓起茶杯砸在地上,吓倒了正处于幻想中的小王爷,听说师父生死未卜、下落不明,顿时吓得魂不守舍。 “报”另一位黑衣人飞快地奔进来:“启禀王爷、萧帮主,前去夺取‘富贵楼’的高手全落失踪了!” “啊!”萧天左急切地问:“究竟是怎么一回来?” “不清楚?似乎派去的人都如同消逝了一样,而且……而且连潘老板和‘五旗帮’的人全不见了,似乎凶多吉少。” 萧天左眉宇深锁,试探地问:“王爷,要不要派人去‘富贵楼’查看虚实?” 王爷怒叱道:“来人,传丽花,本王爷要沈春风死!”他对萧天左道:“关于‘富贵楼’和‘五旗帮’的事情可以稍后自理!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杀死沈春风,他是本王的大敌,不除他本王寝食难安。” 当丽花又一次忐忑不安地踏进王府,王爷递给她一个小瓶子:“丽花,这是浓度极纯的‘天魔香’,你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想尽手段把沈春风诱进‘莫愁居’。这一次如果你再办不好,就不要来见本王了?” 丽花心中一阵冷寒,双手颤抖地接过瓶子,心神不宁地离开了王府,这一次她再也保不住小姐了。 (三) 尤娘娘半躺在床上,心中倒有点相念萧子寒,脸上流露出怪异神色:“那小家伙,长得确实逗人喜欢,如果他请求饶恕,本宫一定会饶了他?” 此时,门外传来总管柯盟的声音:“禀娘娘,‘黑狱’有人求见!” 尤娘娘懒洋洋地道:“有什么事?这么着急,让他在外面说话?” “是”柯盟恭敬道。 接而门外传来颤颤兢兢的声音:“禀娘娘,大事不好了?” 尤娘娘不耐烦地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快说?” “是……是……娘娘,那萧子寒他……他不见了?” 话落,尤娘娘怒道:“你说什么?” 大门似被一道风吹开,娘娘萧立在门前,脸色冷寒得令人害怕。 那黑狱的狱卒吱吱唔唔地道:“娘娘,萧子寒失踪了!” 尤娘娘叱骂道:“没有用的东西,连一个人也看不住,薜海干什么去了?难道他会飞上天不成?” 那狱卒扑嗵一声跪在地上:“薜狱主前段时间把萧子寒关在水牢中,原本想让他长长脑子。谁知道前几天去找他,他却不见了!水牢四周严严实实地密不透风,只有顶上开了一个天窗,不知道萧子寒是如何逃出去?后来薜狱主心想,其中的秘密一定是在水牢中。后来……后来薜狱主派人下水牢仔细查看,这才发现水牢中不知是谁挖了一条秘道,想来萧子寒一定是从秘道中逃出去的。” 尤娘娘脸色铁青:“继续说下去?” “是”狱卒战战兢兢地道:“薜狱主便派人从秘道中追了上去,薜狱主还在后山发现了一个人坟墓?” 尤娘娘追问道:“你们查清楚那是谁的坟墓?” 狱卒恭敬地道:“薜狱主认出此人是十年前失踪的‘烈阳神君’郦桓,而且狱主猜测此墓乃是萧子寒所立。” “什么?”尤娘娘心神一震,她似乎记得郭千军曾经提过郦桓十年前已经死了,想不到他居然还撑到现在?原来他被郭千军关进了‘黑狱’? “娘娘,想不到那条秘道是通往后山的禁地。薜狱主要小的来问娘娘一声,人还追不追?” “禁地?”尤娘娘脸色大变。她心里越想越气,长袖向狱卒甩去,那狱卒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吭也未吭一声,头便飞出许远。 柯盟小心翼翼地道:“娘娘息怒,萧子寒倏然失踪,其中必有阴谋,但是禁地乃是魔帝他老人家练功之所,萧子寒冒然闯入,只怕必死无疑。不过如今二当家还在京城,如果萧天左见不到自己的儿子,必定会怪罪于二当家,二当家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暗箭难防,请娘娘早做果断。” 尤娘娘冷笑道:“你说得不错。柯总管,你马上飞鸽传书与二当家,让他早做准备,提防萧子左的暗算。” 柯盟恭敬地道:“娘娘英明。” 尤娘娘嘴角露出不经意的笑容:“此事本宫一定要查下去,说不准与小妖精有关?柯总管,你多多留意纤纤的行踪。还有,你派人悄悄去禁地一趟,看看萧子寒死了没有?” 柯盟道:“是。” 尤娘娘冷冷地道:“一切都逃不过老娘的手心。” 柯盟转身离开,尤娘娘唇边挂着几丝阴笑与得意:“老鬼,一天只知道练功,本宫就做几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让你瞧瞧?” (四) 萧子寒顺着崎岖陡峭的山壁慢慢往下爬,花了七天的时间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下了山峰,抬头遥望笔陡的山峰,心中依旧一阵心栗。 转过身,他凝望着山脚下的路,却感受到一股阴寒之气逼来,四周阴风阵阵,心中暗想:“这是什么地方?” 走在山间,他耳边听到的是自己一阵阵急促的喘气声和沙沙的脚步声。四周实在太幽静了,就连飞鸟也没有,阴沉得让人害怕。 终于,萧子寒战战兢兢地走了一段路,发现前面出现一个石山,宛若一只凶猛的怪兽,两座笔挺的山峰是他的两双眼睛,无情地望着苍茫的大地;幽深的石洞宛若怪兽的大嘴,似乎要吞噬一切。 萧子寒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正在迟疑之时,倏然发现在洞口竖立着一座石碑,碑洞壁漆黑一团,四周阴风阵阵,一阵极寒的阴风沏入人心,令人毛骨悚然、惊恐不安。一块巨形石碑立在那儿,不知站立了多少岁月,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那斑驳的身子,静寂肃穆,如同一位历尽沧桑的老人在发出一声声叹息。在石碑上有一行血红的大字:“入禁地者死。”字迹充满着血腥的味道,一笔一划宛若一刀一剑,发出一股惊天地泣鬼神的力量。 萧子寒不由双手抱紧了身子,害怕得望着那血红的大字。 蓦然,一道光芒照亮了石碑,映得碑身发红、发亮,自那碑中射出一束强烈的红芒恍若划过天际的流星,穿过云雾的光痕笼罩向萧子寒,萧子寒不由发出一阵凄惨的叫声,昏厥了过去。 便在萧子寒昏厥的时候,石碑前不由何时多出一道灰色的雾影,飘缈飞舞,静静地望着那束红光,喃喃地道:“血剑魔刀,天下无邪,想不到‘魔教’的传世血剑居然在这石碑中,更想不到他居然选择了这个小子传承它的衣钵?不知道‘魔刀’的传承者又会是谁呢?” 那团灰雾缠绕不停地绕着萧子寒转了一圈,便见萧子寒的身子飘了起来,宛若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慢慢地飞进了石洞,四周片刻又寂静无声。 萧子寒昏厥过去,脑海中朦朦胧胧地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他身体内生长着,洗涤着他的经脉,磨炼他的神志。他恍然似乎看见一把剑,剑身血红,像染上了鲜血一样,充满着一股强烈的杀戮之气,他心中不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胆怯。 倏那剑中传来一阵嗡嗡地声音:“你是血剑的传承者,不要这么懦弱,行不行?” 萧子寒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颤抖地问:“你是谁?我在什么地方?” 那剑嗡嗡地道:“我是血剑,而你就是血剑的传承者。你不要害怕我,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武器,是你最忠心的伙伴!” 萧子寒努力屏气凝神问:“血剑是什么?” 那剑道:“你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吗?‘血剑魔刀,天下无邪吗?’我跟魔刀是两兄弟,都是一炉铸造而成,魔刀是哥哥,血剑是弟弟。自百年前我们的主人消失以后,我们在冥冥中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我们两兄弟也有百年没有见面了!终于我感觉到你的存在,感受到你就是血剑的传承者。你可不要小看了血剑的传承者,这个地方进进出出不知来了多少人,却没有一个人达到血剑传承者的条件,你应该感到兴奋才对!” 萧子寒忍不住问:“血剑很厉害吗?” “当然?一百年前,我们的主人就凭着血剑魔刀打遍天下无敌手,黑白两道的高手闻者丧胆,可惜后来我们的主人还是死在他们的围攻之下,我们两兄弟纷纷逃脱隐匿起来,等候下一个主人的到来,想不到一等就是一百年。”血剑感慨不已。 萧子寒兴奋地道:“真的吗?不知道我怎么用血剑?” 血剑道:“现在嘛!你的功夫太差了!我会好好磨炼磨炼你!” “怎么可能?我感觉到自己的武功已经很高了!”萧子寒不高兴地道。 “是吗?那么你就在血剑的世界里瞧一瞧吧!”血剑话一落,萧子寒只感觉眼前一花,身子落入一片火红的世界。 萧子寒好奇地望着四周,忍不住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的领域——杀戮……好好享受吧!哈哈……”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过,如果你闯不过我的领域世界,你只有永远的沉睡下去了,你要记住,血剑的传承者没有一个窝囊废,你好自为之?” 正在萧子寒惊慌失措之即,便见空中一柄剑自天而降,狠狠地劈在他的身上,他只感觉到头脑暴涨,疼痛难忍,不由嘶声惨叫起来。 第四十四章 血剑的领域 (一) 场景变幻,当萧子寒抬起头来,却发现自己身着银色的铠甲,脸上带着银白色的面具,只留出一双凌厉肃杀的眼睛,右手持着泓长剑,高高地扬起,口中暴叱一声:“杀”,若千军万马奔腾,飞势山河。他心头一阵震慑,顿时懵了,心里高声尖叫起来:“这不是我,我究竟是谁?”可他的思维,他的身体却似乎融入了这个银面将军的身体中,后面紧跟着无数持剑的武士,疯狂地冲向前方。那前方是一群群黑衣人,嗜血的气息充盈着整个荒漠,荒漠一片炽热,恍若来到了炎热、荒凉而又残酷的沙漠,尘土飞扬,颗颗沙砾落在身上都是火辣辣的痛,刺激着他的神经。 萧子寒似乎占据着银面将军的思维和行动,疯狂地砍杀,一往无前,勇猛的冲锋,不容退怯,似乎只要退怯,他就会被对方砍杀而死。萧子寒的额头骇得冷汗直流,恐惧之心涌上心头,手中的银剑稍一缓慢,便被对方杀死。他感受到锋利的刀割破脖子发出的声音,听到血喷出来四溅的声音,滴落在荒漠上却冒出一股灰白的烟雾;他感受到黑衣人轻蔑而不屑的眼神。 萧子寒哭了,张着惊惧的双眼四处张望,才发现四周肃杀气息、恐惧之感、血腥而暴戾的氛围全部消失不见了!他不由松了口气,半跪在地上,长长地喘着粗气。 血剑冷冷地道:“这是考验的第一关——恐惧。你只有战胜了心中的恐惧,杀光场上所有的敌人才能闯出关,机会只有三次,你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当第三次机会失去后,你永远也不存在了!” 萧子寒懊悔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和威胁,恐惧之心又涌上脑海。他想起父亲对他的期望和失望的眼神;他想起别人对他的蔑视;他想起了尤娘娘赋予他身上的耻辱;他想起如风中摇曳而想往自由的郦纤纤;他想起了善良而屈死的如凤。因为自己的懦弱、无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却无能为例?他渴望力量,他要战胜心中的恐惧,他厉声长啸着:“我一定会战胜心中的恐惧,我一定要得到力量!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跪在我的脚下!” 萧子寒再一次冲出了荒漠,右手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杀进了敌阵。一次又一次地冲上去,一次又一次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听到剑刮骨头的声音,听到剑剑刺入血管中暴裂的声音,听到剑刺飞敌人头颅的声音,他的心中不再感到惊恐和不安,只有酣畅淋漓的痛快,只有剑气飞舞的优雅,只有剑气长吟的共鸣声。 当他再一次清醒过来,他已经不是银面将军而是萧子寒,他似乎依旧还沉浸在杀戳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二) 血剑的声音带着几分欣喜:“恭喜你闯过了第一关——恐惧,接下来你将进入第二关——勇气。” 萧子寒刹间又卷入另一个场景,这是一场决战。他悄然又变成了另一个人,身着白色的长袍,脸上依旧是银色面具,手中依然是一把剑,剑体通红,散发出凌厉逼人的萧杀之气,对面却是一位黑衣人,身着黑色长袍,脸上戴着黑色面具,手中舞动着一把长刀,刀体漆黑发亮,透出一股寒气。 “喝”萧子寒手中的剑不由自主地刺出,身形恍若闪电般跃起,矫健如优雅的虎豹,快若天际的流星;黑衣人身形更快,刀势一起一劈,划出一道雷霆般的雷鸣电闪的寒芒,双方兵刃相互碰撞着,发出崩裂、尖啸的声音。萧子寒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杀而来,他的臂膀似乎快要离他而去,一阵剧痛、酸麻涌上心头,顿时血脉贲涨。强势的压力让他感到一阵窒息,似乎身子快要在强大的力量中崩溃、积压,然后爆发,一发而不可收拾,他鲜血溢出,身子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击得倒飞而去,力竭而尽。 血剑讥讽道:“这就是你的力量吗,真是荒谬?连一刀都挡不住?你心里满足吗?你以为你很强大吗?在真正的强大对手面前,你不过是一根草、一只蝼蚁,一只蹦跳的蚱蜢,一只永远蹲在井底的青蛙而已,永远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广、海有多深,世界有多大?” 萧子寒羞愧地低下头,脸涨得通红,他自以为了不起的武功却挡不住对方的一刀,这就是实力的差距,这就是强者之间的森林法则,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可当他想到自己如果得到强大的力量,那么未来的希望是何等的辉煌,他不由两眼发亮,兴奋得心胸澎湃起来。 血剑冷叱道:“想要得到力量吗?那么就需要勇者不惧的精神,你有吗?” 萧子寒抬起头,眸子里亮起坚毅的光芒:“我有!” 血剑道:“既然如此,鼓起你的勇气打败他吧!” 萧子寒心中暗自打了一个冷颤:“我行吗?”倏然他想起了从小便接受的训练,娇弱的身子一步一步地跑着,父亲冷酷的脸上显出一抹严厉与轻蔑:“快跑,懦弱的东西,萧家养不起窝囊废?”细长的鞭子抽在他的身上火辣辣的痛,几欲昏厥过去。他曾几何痛恨父亲对自己太严厉、太无情了,如今想起来原来是父亲恨铁不成钢。当他面对着一个又一次强敌时,才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懦弱。 当萧子寒怀着勇者不惧的精神,勇敢的进入第二场景,一道发光发亮的力量倏然从他身体中迸射而出,他的脑海隐约显现出一把凌厉的剑,在疾速的飞舞、刺杀,一招一式似乎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无穷的变化,每一个变化中又幻化出许多招式。萧子寒似乎如同茅塞顿开一样,手舞起银剑一招一式模仿起那变幻无常的剑术刺向黑衣人,其势由滞而娴熟;黑衣人的刀法凶猛凌厉,大开大盍之势,没有丝毫的停止,气势连绵起伏,宛若高山流水、白云舒卷,不休无止;萧子寒白影暴涨,匹练横飞,手中点点银星,片片寒星,招招相连,式式连绵,严密无匹,剑招使得越来越娴熟,那变幻莫测、千变万化的剑招中似乎蕴藏着天地的力量,高亢而有力,优雅而清鸣的剑啸声“铮铮”挟带着一股股炽烈的风,如同情人拂过脸颊的手,如同风吹落叶徐徐地翩然落下地的声音;如同风吹落花,飘落水面的声音。萧子寒心中拥有了不惧的勇气,终于在对方雷霆万钧的招式中寻隙到取胜的把握,用手中的勇者之剑打败了黑衣人。他用剑支起身子,额上冒出沁沁汗珠,急急地喘着气,心情却是愉悦而又兴奋。 (三) 血剑声音欢跃起来:“恭喜你闯过了第二关,接下来就是意志的考验,这是最关键的一关,如果闯关失败,你依旧沉睡不醒,不但失去血剑的资格,而且还会死?你还需要力量吗?你还继续下去吗?” 萧子寒站起身,自信而坚定地道:“我需要力量,我要继续接受考验。” “那好!进入‘火的世界’吧!”场景幻变,萧子寒进入了一片火的世界,炽热的烈火烧烤着大地,烧烤着整个世界,他顿时感到全身的汗水被蒸发,皮肤灸然开裂,嘴唇变得极其干裂。萧子寒进入火的世界,每走一步却是愈加艰难,愈加难受。 望着远方,萧子寒不甘就此罢手,就差一步了,他怎甘心在最后一步中失败,他需要力量,他需要强大的力量。他咬紧牙关,放下恐惧的心,鼓起勇者不惧的勇气向前走去。当双脚失去了力量,他便用那双干裂的手支撑着身子向前爬,一步、十步、百步……慢慢地,他看见了一汪水潭,潭中映出一团火红火红的莲花,绽放出美丽的花瓣,妖艳怡人,那瓣瓣莲叶似乎如同一位美人的手一样招摇引诱他。 萧子寒迷迷蒙蒙地凝望着水潭的方向,顾不得鲜血尽染的双膝干竭,然后裂开,接而渗血,然后再裂开,周而复始,他似乎身子已经麻木了,双腿已失去了知觉,只是习惯性、机械地向前爬,终于爬到了潭边,他伸出手来却一头栽进了潭中。水潭并非是清澈的水,而是火一样红的水,当萧子寒落下水,还未来得及呼叫出声,便被那如火的世界吞噬。 蓦然,一团火光自潭底汩汩涌出,一团火包裹着萧子寒冉冉升起,那火莲猝然接住了他,然后层层叠叠地把他包裹在莲盘之中。 当天地最后一束火光消逝之后,那花瓣又轻轻舒展开来,火红的花瓣渐渐已黯淡无色,然后轻轻地坠落,脱下了它一层又一层的衣裳,缓缓地露出粉霞一样的身体。看,莲盘上的躺着的是萧子寒,他安祥地睡着了,英俊的脸上流露出无邪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萧子寒自莲盘中睁开眼,脸上流露出兴奋之色,他得到了火莲的青睐。经过火莲的锤炼,不管身体、筋脉,还是智力与意志都得到了提升。 (四) 血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恭喜你又闯过了第三关意志的考验,你有资格继承血剑的传承。那么,请进入‘剑的世界’。记住,历代血剑传承的方式不同、内容也不同,请敞开自己的胸怀,接受血剑的传承,不要拒绝,不要退怯,寻找适合自己的剑意。一切就看你自己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场景再变,萧子寒便进入“剑的世界”,到处都是剑,空中飘浮的剑优雅而高傲,睨视着白云苍狗,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坚硬的路上插满了剑,它们发出“铮铮铮”的声音,似乎向萧子寒发出了友好的请求。 萧子寒想想了血剑的话,继续向前走,远处山势绵绵,终年云雾缭绕,如在虚无缥缈间,一把漆黑如墨的巨剑高高地耸立在群峰之中,一柱擎天,直入云霄,历经白云苍狗,孤傲地屹立着。 萧子寒摇摇头,喃喃地道:“它不是我需要的,它太强大了,强大的让我不敢仰望着它?” 长叹一声,萧子寒转身红过山峰,顺着一条山涧向前走。东边日出西边雨,当他绕过山峰,原来晴朗的天气倏然变得寒冷,万里飞雪,将苍穹化作洪炉,溶万物为白银。飞雪中也有剑,晶莹剔透、寒气逼人,傲立在风霜雪雨中,随着满天的飞雪落下,在风雪中传来“叮叮当当”的清脆声,悦耳动听极了! 萧子寒遗憾地摇摇头:“这也不是我需要的?” 他继续向前走,冷风刺骨,飞雪落在他的头上、脸上、脖子上,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喀吱喀吱”地声音,渐渐似乎失去了知觉。 “我绝不会退缩?”萧子寒艰难地向前走去,他全身是雪,步履蹒跚地爬过雪地,却刹时恍若进入了一个大融炉,灸热的烈火顿时把他身上的积雪蒸干,僵硬的腿渐渐恢复了知觉,萧子寒顿时心中雀跃:“这就是我的世界,这就是我要的力量!” 到处都是火山,那火红的世界摇曳着无数把剑,发出嗡嗡的声音,整个剑身在火浆中鸣唱。 萧子寒在岩浆中小心翼翼地寻找着,终于看上了一柄通体红光,孤僻地静静地伫立在一旁的剑,它似乎不愿发出鸣唱来哗众取宠,因为孤僻而被同伴排斥,所以只好一个人静静地守在角落里,它被孤离的情况让萧子寒想起了自己,他们之间不由产生了共鸣。 萧子寒运出全身的功力集中在双手,努力地把它拔了出来。那灸热的岩浆烘烤着他的脸颊,让他几欲窒息;那极致的高温传到手上,如非他用功力护住双手,只怕双手早废了! 他拔出剑,目光中流露出兴奋之色:“以后有我陪你,你再也不会寂寞了!” 话落,那把剑倏然化作一团跳动的火焰在他手中消逝了,渐渐融入了他的身体里,他整个身子骤然被火苗包容,顿时便不省人事,渐渐人也消逝不见了! 茫茫中听到一阵声音:“恭喜你得到了剑灵的拥护,从此你便是血剑的传承者。” 第四十五章京华烟云 (一) 石无颜,天下第一堡‘石家堡’堡主之女,虽无绝世之容,却有一颗七窍玲珑之心。当石堡主石全年老体衰,其子愚笨无能之即,石无颜用稚嫩的双肩扛起了整个家族的责任,打造了‘石家堡’依旧的辉煌,而因此耽误了青春年华。 石无颜纤细的手指深深地掐进了手臂中,目光中流露出痛楚的哀伤,她原本有为了家族永出嫁的心思,却被父母把她许配给“神龙宫”少宫主百里红的消息而震惊不已。 她调查过百里红这个人,“武林四公子”之一,“武林四公子”,典型的纨绔子弟、风流浪子。听说他一向居在青楼,夜夜笙歌、天天新欢,大江南北都有他的红颜知己,都流传着他的风流韵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爹居然把她许配给这样一种人?她去打父亲执问,父亲却抱病避开不见她,紧接着石家那一群虎视眈眈盯着她位子的亲戚,纷纷逼她交出石家的大权,气得她一怒之下离家出去。 三年了,石无颜踏遍天南地北寻找百里红的踪迹,她再也不想被石家的琐事缠身,轻轻松松地四处旅行,曾经的哀愁悲痛也顿时烟消云散。当她再一次听到百里红的风流韵事之后,愤懑之情油然而起,她决定找到百里红,她要退婚,她要退婚,她石无颜绝对不可能嫁给一个风流浪子,她情愿嫁给一贫如洗的农夫,嫁给落魄的书生,也绝对不嫁给百里红。当她终于打听到百里在长安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到长安。听到他在‘销金窝’里挥金如土,流连忘返、夜夜笙歌,她又一次伤心欲绝,更加坚定自己的心,她要退婚!她绝对不会嫁给百里红这个风流浪子。 当石无颜指使小婉接近百里红时,知道他居然花万两黄金买下舞妓青丝;当她又一次见到百里红,他虚弱的快要倒下去却执着的赶去‘富贵楼’救人感动了她。她心中暗动心思:只要百里红跟她回去,从此放弃外面的花花草草,她愿意做他的妻子,相夫教子,举案齐眉。 石无颜打发婉儿离开,便独自一个人去见百里红,百里红此时千丝毒已去,虽则看似虚弱无力,精神却好上了不少。 看着石无颜进来,百里红尴尬地整整衣衫,站起身来笑眯眯地问:“你有事吗?” 石无颜诚恳地道:“百里红,你我都是爽快之人,关于我们的婚事,不知你心里究竟怎样想?” 百里红一怔,踌躇不定地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什么真话?什么假话?”石无颜疑惑地问。 百里红淡淡地道:“石姑娘,其实你我的心里都明白?这不过是一次商战上的联姻,你不喜欢我,我不喜欢你,何苦如此纠缠下去,不如……” 石无颜心弦一颤,想不到自己的心理话被百里红抢先说出来?不由轻咬贝唇道:“百里公子,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婚事是无法取消的?如果你从今以后放弃外面的花花草草,我可以……” 百里红霍然站起,打断她的话:“这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为了你一棵树而放弃了整座森林,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石无颜目光中流露出愤怒之情:“百里红,你已经被一个女人害得武功尽失,难道还不悔改吗?这样下去,你总有一天会死在女人手中?” 百里红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以为你是谁?长得一般,身材一般,除了有一颗聪明的头脑,你一无是处?你说男人怎么可能娶你呢?在这男尊女卑的世界,你再有才能又有什么用?” “啪”石无颜气得愤怒地一巴掌挥去,百里红此时功力尽失,那里是石无颜的对手,英俊的脸颊上顿时浮现出一道红印。 望着百里红脸上的红印,想着百里红此时功力尽失,石无颜一时有些无措,但想到对方尖酸刻薄的话,不由得手指攥得紧紧的,怒不可谒地盯着百里红。 百里红不以为然地笑着:“被我说中了吗,是不是?你不但无颜无貌,而且脾气又不好,难怪这么大年纪还没有嫁人,是个男人也不愿娶你?” 石无颜冷冷地道:“百里红,别把自己当做一块宝,认为世上的女人都会爱上你?如果不是这门婚事无法取消,我绝对不可能千里迢迢找你回去?” 百里红仍旧笑着道:“既然如此,你何必摧我回去?不如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说不定你还可以遇到你心仪之人,等你们生米煮成熟饭,这门亲事自然黄了?” “无耻”石无颜伤心欲绝,目光中掠起一股愤怒,大声吼道:“百里红,你这个混蛋?”她一拳击在他的身上,出手极其快、狠,百里红的身子倒飞而去,摔倒在地上,唇边溢出鲜血点点。 打倒百里红,石无颜扭过头去,分明看清她两行清泪自眼睛中流溢而出,她使劲推门而出,却一头撞在沈春风的身上。 沈春风大避:“哟,百里红,你们这两口子这是表演得那出戏?怎么搞成家庭暴力了?” 石无颜冷哼一声,头也未回一下便转身飞跑了出去。 婉儿瞪了他一眼,愤怒地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居,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没有一个好东西?” 沈春风大窘:“喂,我可没有得罪你家小姐,干嘛把我与百里红相提并论,真是冤枉?” 沈春风走进房门中把昏头转向的百里红扶了起来,急切地问:“百里红,究竟出了什么事?被她搞成这副模样?” 百里红爬起身,用手抹抹嘴角的鲜血,气愤地道:“大哥,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反了天?还没有嫁到百里家,居然就敢动起手来?真是岂有此理?这种又丑脾气又大的女人娶回家,简直找罪受?” 沈春风摇摇头道:“百里红,一定是你的语言过激才惹恼了石姑娘,我看石姑娘挺文静的,没有什么暴力倾向?” 百里红脸色微红,双手揪着沈春风的衣襟伤心地道:“大哥,你来评评理!‘神龙宫’又不差钱,他‘石家堡’也不差钱,干嘛把我们凑在一起?” “你的毒伤刚刚痊愈,还是多多休息一下,其它的事情等你伤势痊愈了再说?”沈春风劝道。 百里红双手紧紧抱着他:“大哥,老天不公呀!偏偏要把这么一个丑女人硬塞给我?不行,我今天尽情不好,你一定要陪我喝酒,我们不醉不归?” 沈春风道:“百里红,你的伤势还未痊愈,以后再说吧!” “不行,不行!你今天不陪我喝酒就不就不认你这个大哥?”百里红耍赖道,拖着沈春风出去,高声吆喝道:“青丝姑娘,备酒。” “真拿你没办法?你毒伤初愈,身体还很虚弱,可要适可而止?”沈春风无奈地道。 “少费话?我百里红是九条命的猫,那有这么容易挂的?大哥,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百里红嘟哝着。 “有三年了吧!”沈春风感慨地道。 当青丝姑娘带着绿绮、黄滟备上酒菜,百里红双眼迷蒙地盯着娇艳的青丝姑娘,笑嘻嘻地道:“大哥,青丝姑娘的舞技可是一绝,我们不妨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如何?” 沈春风长叹一声道:“百里红,你很烦!喝酒就喝酒,搞那些花花肠子干什么?” “气氛,这就是气氛?大哥,小弟知道你不喜欢去青楼,青楼里都是这样,这叫秀色可餐!嘻嘻……”百里红扬扬手:“青丝姑娘,快为我大哥劲舞一次吧!” “是”青丝恭敬地退下身,紧接着绿绮、黄滟取来古琴、长笛奏起一阵欢快的乐声,青丝长袖善舞,身轻若燕,翩翩起舞,尽情舞蹈。 百里红端起酒杯,目光迷恋地望着青丝,大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大哥,请……” “请……”沈春风端起酒,一饮而尽,安慰道:“百里红,想这么多干嘛!我认为石姑娘是个好女人,你真心去接纳她,将来一定会幸福的。” 百里红狠狠灌了几口酒道:“大哥你不知道作为世家之弟的痛苦?我们的婚姻根本由不得自己掌握?联姻呀联姻,我们都不差哪几个钱,干嘛非要给我们联姻呀!大哥,其实我也想做一个好男人,我之所以流连芳丛也是因为怕家里的联姻,怕自己娶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生活一辈子?我想如果我变得风流,对方也许会起反感,然后就可以退婚,我就可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可是……可是想不到事情变得这么快,家里果然为我找了一个又丑脾气又大的石无颜?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德性,敢不把我百里红放在眼里?无颜无貌,一无是处,哪个男人愿意要她?我百里红可不敢娶她回家,你看她把我打得……大哥,我真是命苦之人啊!” 沈春风没好气地道:“百里红,你别抱怨了!” “抱怨你又什么用?除非……唉……”百里红端起酒直往嘴里灌:“大哥,不说小弟我了,你呢?难道你真想这么一辈子这样过下去?” 沈春风缓缓地喝着酒,眼睛越喝越亮:“这样不好吗?女人都是祸水,我认为自己离她们越远越好!” “哈哈……”百里红喝了几口酒,狂笑道:“世上还真是奇怪?大哥对女人避之不及,偏偏哪些女人如同飞蛾扑火般向你扑来?小弟我对她们使出千般手段、万种风情,她们依旧对我不屑一顾,我真是命苦啊!” 沈春风怒了:“你喝你的闷酒,干嘛扯上我,你再说我跟你急了?” 百里红大笑道:“大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摘枝。何必如此矫情?”他的眼睛迷蒙地盯着摆长纱,风情万种、翩然若仙的青丝,脸上流露出淡淡地笑容:“大哥,你觉得青丝姑娘怎么样?” 沈春风眼睛中略带醉意地瞅了青丝一眼,微笑道:“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百里红大笑:“大哥把自己喻为曹植,青丝比作洛神,是不是惊为天人?当年的曹植虽有心却无力,心中只有偷偷痴恋,借诗抒情?这青丝姑娘可不同了?大哥如果喜欢,我送你就是了?” 沈春风目中虽有醉意,心却坚定地道:“多谢百里的厚爱,大哥就不夺你所爱了?” 百里红裂嘴大笑:“什么夺人所爱?青丝姑娘原本是小弟花了万两黄金买来送给你的,你可千万不要推辞?” 沈春风正要推托,百里红端起酒来:“大哥,我们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喝酒了,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 沈春风双眼迷蒙地微一收缩,盯着百里红:“百里红,你又有何诡异之心?” 百里红嘿嘿笑道:“小弟哪有诡异之心,我们喝酒,我们喝酒?” 此刻,小婉冲了进来,撅着嘴不高兴地道:“喂,风流鬼,你干嘛惹我家小姐不高兴?” 百里红如同弹苍蝇一样挥挥手:“小鬼,滚到一边去,没有看到我们兄弟在喝酒?” 小婉怒道:“风流鬼,你把我家小姐惹哭了,你不但不安慰她,还在这里饮酒作乐,你太过份了?” 百里红瞪了她一眼:“去去,今天我高兴,不跟你小孩子家一般见识!” “小孩子?”小婉怒了,杏目圆瞪:“我不是小孩子?” 百里红双眼赤红,笑眯着一双眼睛望着她:“你不是小孩子?哈哈……大哥,你听到了吗?他说他不是小孩子?原来也想见见青丝姑娘翩然若仙的舞姿,行,你站在一边看,别打扰我们喝酒?” 沈春风此时也是醉意绵绵,半边身子慵懒地靠在桌前,右手举起了酒:“百里红,我们喝!” 聂奇推门进来,望望喝得一蹋糊涂的沈春风和百里红,忙吩咐道:“小婉姑娘,你还是把百里公子扶下去安寝吧!他毒伤刚刚痊愈,如今又喝了这么多酒,再喝下去会出人命的!” “我……他……”小婉瞪大了杏眼:“为什么要我去做这种事情?” 聂奇微笑道:“这可是石姑娘吩咐的!” 小婉撅着小嘴,不高兴地嘟哝着,听不清楚她究竟在说些什么?她狠狠地揪起百里红,大喊一声:“风流鬼……醉鬼,不要喝了?”然后把他手中的酒杯摔了出去,拖起他就走。 望着小婉拖着的百里红,聂奇的脸上露出怪异的神情,却回过头对青丝道:“青丝姑娘,你帮我把主人扶下去吧!好好侍候。” “是”青丝和绿绮、黄滟纷纷上前扶起沈春风,轻手轻脚地把他扶走。 (二) 小婉把百里红拖进房间里,狠狠的惯在床上,嘴里嘟哝着:“风流鬼、醉鬼,讨厌你?唉哟……这家伙好重!累死我了!”便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自床上探出一只手来猛地抓住她的手臂,拧得好紧。 小婉使劲摆动着手腕,骂道:“风流鬼,醉鬼,你神经病呀!抓我干什么?” 却不想百里红虽然功力尽失,但毕竟是男人,而且又是一个喝醉的男人,所做的事情不会经过大脑,抓起小婉拖到了床上,连人一起把她压在身下。 小婉使劲捶着百里红的肩,感受到男人的强烈气息直扑而来,全身开始发软,脸上发烫,不由得惊慌失措起来:“你快起来,你干什么?你这个疯子?”她张口疯狂地咬在他的肩上,百里红痛得翻过身去,小婉顺势翻身而起,一脚把他踹下了床,扶在床沿边喘着气骂道:“你这个疯子,你这个醉鬼?你去死吧!” 百里红醉倒在地上,口中哼叽着,脸上却流露出笑意,睡着了! 小婉见他睡着了,心中才重重地松了口气,想起刚才的事情不由拍拍胸脯:“好险、好玄,幸亏这风流鬼失去了功力,不然小婉可亏大了!” 思想起百里红已经睡着了,原本小婉还想把他扶上床,但想起刚刚发生的惊险事情,顿时脸色发烫,嘴里嘟哝着:“就让他睡在地上,谁叫他把小姐惹哭了,还把小婉差点吓哭了!” 小婉转身出去,哼着小曲扬长而去。唉,可怜的百里红。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如果石无颜真嫁给百里红,百里红的未来一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二) 镜头转向沈春风,他的侍遇可是和百里红不能同日而语,青丝姑娘三人把他扶上了床,青丝伸手抚抚额上的汗珠:“绿绮、黄滟,你们去准备两碗醒酒汤,等会儿绿绮拿过来,黄滟帮百里公子送去一碗吧!” “是”绿绮和黄滟转身而出。 青丝静静地坐在床沿边,宛若一位深情的妻子缓缓地为心爱的丈夫除去衣裳和靴子,轻轻地盖上了被子。青丝目光痴痴地凝视着他,伸出纤细的手指抚摸着他沉睡的脸庞。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那抹哀愁和忧伤让她顿生怜惜;第二次见面时,他那淡漠的眼神让她心神悸动;第三次见面时,他那温文尔雅、无邪而又天真的笑容、超高的琴技让她为之心醉,为之倾倒;想不到第四次见面时,他居然变得如此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她喃喃地叹息:“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有时天真若顽童,有时忧愁若落魄书生,有时悲情若痴情公子,有时睿智如看透世情的老人。” 沉醉中的沈春风鼻翼中嗅到一股时隐时现的香气,他轻轻地扬起了手,青丝望着他伸起的手,不由自主地轻轻握在手心,却发现他的手晶莹而细长,根根如玉,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手指上套着一个似金似玉的戒指。 就在她为之深深疑惑之即,沈春风伸手把她拥进怀中,狠狠地吻在她的樱唇上,那挟杂着男性气息和醉意的吻让她一时沉醉过去。沈春风轻轻地抚摸着她颤抖的身体,温柔而又细腻地为她轻解罗衫,却不知道此时的沈春风正沉醉在梦乡中,梦到俞红冰正风姿绰约地依偎在他的怀中,轻解罗衫,巧笑若兮、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红冰”沈春风深情地呼唤她,伸手紧紧把她抱进怀中,亲吻着她甜蜜的樱唇,温柔而又强劲地攻城掠阵。青丝姑娘在痛楚中呼叫起来,婉转呻吟,轻喘娇哼,一时芙蓉帐里尽销魂。 门外,黄滟走了过来,见到蹲在门口的绿绮好奇地问:“你在干什么?” 绿绮神秘地一笑:“嘘,小声点,青丝姐姐正在侍候沈公子呢,你不要进去?” 黄滟惊愕不已:“不会吧!他们两人的待遇怎么会相差这么大?” 绿绮一怔:“什么相差这么大?” 黄滟禁不住格格笑道:“原本青丝姐姐让我去给百里公子端碗醒酒汤喝的,却想不到百里公子居然躺在地上,还是我于心不忍,把他扶上床的?嘿嘿,敢情小婉姑娘是给她家小姐报仇?” 绿绮幽幽地道:“不知道沈公子为人怎么样?” 黄滟安慰道:“你尽管放心?我认为沈公子比百里公子可靠?百里公子太花心了,这种男人最爱喜新厌旧,青丝姑娘跟了他,可有苦头吃了?” “那可未必?沈公子一向居无定所、来去无踪,青丝姐姐总不会跟着他四处奔波劳累吧!百里公子听说是富甲天下的‘神龙宫’少宫主,又有钱又有貌,不愁吃不愁穿,一辈子衣食无忧,这不是女人一生所希望的吗?” “说来也是。不过,我觉得青丝姐姐喜欢沈公子?” 黄滟伸手捂着嘴,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双眼迷离起来:“我困死了,让他们在里面折腾一宿吧!我们去睡觉吧!” “这样不好吧!万一……”绿绮迟疑地望望房门。 黄滟右手抓起她的手腕:“走吧!难道你开始思春了,想多听听销魂之曲?” “你这死丫头,讨打?”绿绮用手叩在她的头上。 “饶命,我再也不敢了?”黄滟求饶着,绿裙飞舞着,青春飞扬,娇笑声声。 (四) 当沈春风自宿醉中醒来,眼望着洁白纱帐,身边美人憨然娇吟,好一副海棠睡美人,让人心驰神往,不由眼神又变得迷离起来。 倏他感觉到宿醉的后遣症,头痛欲裂,一时便让心头的欲望为之消散。他不由伸手轻轻挪开青丝缠绕腰际的柔荑,轻身下床。坐在床边,他伸手拍拍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苦笑:“这个百里红,真给我添麻烦?居然给我送上一个大美人,这下不知该如何收场?” 他站起身,飞快地穿上衣袍、靴子,却没发现正在沉睡的青丝此刻脸色臊红,悄悄眯开一双迷蒙的翦水双瞳,唇边正挂着甜蜜的微笑。 推开门,黎明的曙光射在他的身上,让他有种云开见日的感觉,不由自主伸伸懒腰:“今天天气真好!” 聂奇恭敬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主人,请沐浴更衣吧!” 沈春风惊愕地望着蓦然出现的聂奇道:“老聂,你不会有听墙根的习惯吧!” 聂奇老脸一红,尴尬地道:“主人,老奴刚到!” 沈春风哈哈一笑:“开个玩笑?对了‘富贵赌坊’那边情况如何?” 聂奇道:“赌坊倒没有多大的损失,悄悄除掉了一些灰衣人的亲信外,又安排了一些高手过去,如今赌坊已经交给莺儿打理了,青少公子也留了下来。” 沈春风目光中露出愧疚之色:“老聂,辛苦你了!” “这是老奴应该做的。”聂奇依旧恭敬地道。 点点头,沈春风跟随着聂奇来到了浴房,绿绮与黄滟已准备好了浴桶,款款而立:“请沈公子沐浴。” 沈春风脱下衣裳赤身泡入浴桶,阵阵热气沸腾而起,滋润着全身,舒畅之极!洗去了满身尘土和**,他觉得全身透出一股神采飞扬的感觉。 换上新衣,束好发冠,沈春风神采飞扬地来到“富贵楼”的四楼,聂奇已经备好酒菜,百里红跷着腿,目光中流露出狡黠之色地望着他:“大哥,昨夜芙蓉帐里度春宵,滋味如何呀?” 沈春风瞪了他一眼道:“昨夜我已醉了,哪知道其中滋味如何?” 百里红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大哥也有粗暴之时,可怜青丝破瓜之痛,无人怜惜?” 沈春风冷哼一声:“若非你小子昨夜把我灌醉,我怎能出此冒渎之事?” “若非把大哥灌醉,你怎会收下小弟的这份大礼?大哥,有花堪摘直须摘,莫待无花空折枝?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大哥要向前看,这世上的美人都等着你的怜惜呢?何必独怜那一枝呢?”百里红劝慰道。 “你这小子,真给我添麻烦?”沈春风笑骂道。 百里红嬉皮笑脸地道:“怎么可能是麻烦?小弟这是想让大哥重振雄风,不然时间弊久了,会生病的,小弟也是为大哥的健康着想?” 沈春风顿时脸上哭笑不得,伸筷挟住一块煎鱼塞进了他的嘴里:“胡言乱语。” 蓦然,聂奇带着三个人进来,恭敬地道:“启禀主人,这三人在‘富贵楼’闹事,特抓来请主人发落。” 百里红睁大了双眼,脸上谑笑道:“哟,这不是那个什么‘大漠三鹰’吗?” “大漠三鹰?”沈春风回过头,脸上顿时露出怪异的笑容,世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站在聂奇身后垂头丧气的正是自己刚刚到京城茶铺碰上的“大漠三鹰”? “大漠三鹰”正低着头,听到百里红的声音,不由惊恐地抬头望去,正要说话,却又碰到了沈春风那双怪异的眼神。 一只鹰瞪大了双眼望着沈春风,叫了起来:“你是谁?俺好象在那儿见过你?” 另外两只鹰也点点头,疑惑地望着他,伸手直挠头发。 沈春风微笑道:“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当初可是你们抢我的酒喝来着,我还罚你们跪在茶铺赎罪,记忆力真差?” 百里红惊喜地问:“大哥,这天下居然还有人敢抢你的酒喝?” 三鹰顿时脸色大变,双腿开始打颤起来,想不到在这酒楼里遇上了他们最不想见的两个人,暗叫命运捉弄人,此命难保! 一只鹰小心翼翼地道:“请两位公子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我们从小地方来,不知京城的规矩,也不清楚京城的东西贵的吓人,所以……所以……” 另一只鹰接话道:“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吃一顿肉了,今天霍出去饱餐一顿,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第三只鹰目光流连着满桌的酒菜,涎水直流,嘴中嘟哝着:“两位公子,我们还没有吃饱,能不能让我们吃饱了再杀?” 沈春风听得目瞪口呆、哭笑不得道:“原来你们是盘缠用完了,才来富贵楼吃白食来了?看在我们不打不相识的面子上,这件事就算了!老聂,给他们送三份盘缠,让他们回去吧!京城可不是处处都是黄金,以后还是不要来为好!以免家中的亲人为你们担心?” 一只鹰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们不要盘缠,我们想留在京城,你能不能让我们留在这儿,端茶做饭劈柴我们都可以做,行不行?” 另一只鹰苦瓜着脸道:“是呀!我们如果现在回去会让他们笑话的?” 第三只鹰也连连点头:“找不到人会死人的?” 沈春风暗中却听出几个关键字,心里暗自琢磨着:“他们不想回去,想留下来做苦工?如果回去,会让他们笑话?还会死人?他们指的是谁?他们又在找谁?” 百里红笑道:“你们三个人长得又丑又笨,会做什么事情?可不要吓走了‘富贵楼’的客人?” 一只鹰哀求道:“我们三人今天吃了白食,按‘富贵楼’的规矩要做满所吃银两才准离开,让我们先留三个月试一试?” 沈春风眉宇紧锁:“你们在找什么人?” 一只鹰脸色微变:“一个月时间可否?如果一个月之内我们还是找不到我们要找的人,我们马上离开京城。” 百里红冷笑道:“原来你们是找人?是不是怀疑你们找的人躲在这‘富贵楼’里?难道你们不怕跟‘富贵楼’带来麻烦吗?” 另一只鹰也哀求道:“请两位公子尽管放心,我们找的人绝对不可能在‘富贵楼’?” 第三只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桌上一盘烤鸭,喃喃地道:“那可说不准?少主人一向神出鬼没,没准躲在暗处偷乐喝酒哩?” 沈春风暗自一怔,问道:“少主人?你们来自大漠?你们要找的究竟是谁?” 一只鹰脸色一变:“两位公子,请恕我们失礼了!如果不想收留我们三漠,我们马上离开‘富贵楼’?” 沈春风唇边流露出淡淡笑意:“算了,我也不问了?毕竟人人心中都有秘密,我也不强迫你们说出来?既然你们愿意留下来,也好!” 他抬起头来:“老聂,‘富贵楼’的伙计被五旗帮的人杀了不少,楼里此时也正好缺人,就让他们三个顶替上去吧!” 百里红惊愕不已:“大哥,你让他们三个去做跑堂,这不是要吓跑那些客人?” “说来也是?不如让他们站在门口当门神?如何?”沈春风想了半晌道。 “哧”百里红嘴边一口酒喷了出来:“大哥,什么当门神?” 沈春风拍拍手:“当门神都不知道?你真是无知?我记得小时候,每到过年,家家户户门前都要贴门神镇邪,最近‘富贵楼’流年不顺,老是有人找我们的麻烦,有了这三尊门神,嘿嘿,谁还敢找麻烦?” 百里红狂笑起来:“当门神?镇邪?哈哈,大哥,你还真是有才?” 沈春风翻翻白眼:“不知道本人三岁能文,五岁能武,七岁就成了秀才,可是不折不扣的神童呢?你有意见!” 百里红额头飞起一道黑线,挥挥手:“我没意见!你自己决定吧,又不是我家开的?” 沈春风高兴地道:“老聂,好好让三尊门神吃饱喝足,就去上班吧!” “是”聂奇唇边露出一道笑意,真想不到主人还有这顽性。 百里红望着几人离开,悄声道:“大哥,你还真让他们当门神不成?” 沈春风微笑道:“我只是对他们的少主人感兴趣而已?” 百里红眼睛一亮:“他们既然来寻找什么少主人,对方也一定认识他们,富贵楼中的人来来往往又太多,让他们站在门口,自然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我们也可以知道他们所谓的少主人是谁了?” “不知道他们的少主人是谁?来自大漠?会是谁呢?”沈春风心中暗暗想道。 从此,“富贵楼”门前多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不,而是震憾人心的风景线,多出了三道门神,让其它酒楼都以为是“富贵楼”招揽客人出的新招式,想仿效之。 第四十六章 那真挚的手足之情 (一) 百里红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心里暗自洋洋得意:终于略施小计把大哥拉下水,陷进了温柔乡,这样就没有机会出门去见梅雪凝,那么我就可以……嘿嘿,夺得美人归?我真是天才呀!让那个丑八怪石无颜见鬼去吧! 百里红整理了一下衣衫、装饰,打扮得花枝招展,美滋滋地欣赏着:还真是一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公子!大哥也真是的,干嘛把自己弄得这么难看? 他心情舒畅地带着笑容正准备出门,聂奇却倏然冒了出来,脸上带着恭敬的表情:“百里公子,那个赫连菲姑娘一直吵着要见你,你看?” 百里红脸色一变,极其不高兴地道:“我现在有事,你带他去见大哥吧!” 聂奇为难地道:“主人这几天都没出门了,现在去吵他,主人会不会生气?依老奴之见,还是你去见见她吧!菲儿姑娘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看了都令人难受!纵然是铁石心肠的人都感觉为她心酸。” 百里红一怔,疑惑地问:“聂老,大哥这几天都在干些什么?” 聂奇道:“主人这段时间都在欣赏青丝姑娘的舞技,偶尔兴致来了,还亲自操琴为青丝姑娘伴舞。” 百里红右手摸摸腮帮,目光中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喃喃地道:“看来大哥还真有些乐不思蜀了?不过这样也好,男人弊久了可会出毛病的?让青丝姑娘好好给大哥补一补,三年的时间也太长了,大哥都快成和尚了,长久下去说不准有一天他还真的忘却凡尘事,皈依佛门,那还真是得不偿事?” 聂奇道:“多谢百里公子为主人着想?主人为了红冰夫人和雪姬夫人一直郁郁寡欢,这样下去可不得了,老奴心里一直着急,为主人担忧。” 百里红微笑道:“聂老,你考虑得很周到。既然如此,还是不要打扰大哥的雅性了,我去见见赫连菲姑娘吧!” 赫连菲被囚在后院一处寂静的园子里的小房子里,她正蜷缩着身子卧在床上,娇弱的身子,几天不见已憔悴得双目失神,脸瘦了一圈,一张瓜子脸更显得小了,听到外面的开门声,她的目光中流露出惊慌之色,宛若一只离群的受伤的孤雁听到箭弦声,似要挣脱猎人的利箭而欲欲速飞却发出哀鸣、凄凉的鸣啼。 百里红推开门,见到床上簌簌发抖、可怜兮兮的赫连菲的样子,眼中流露出一抹心痛的感觉,毕竟她曾经救过自己的性命,如果不是她通风报信,大家都会死? 赫连菲那毫无光泽的眼睛望着百里红,眸子中流露出惊喜之色,她扑下床,却因体弱身娇而栽倒在地上,但她却顾不得身上的痛疼,爬到百里红的面前,焦急地问:“百里公子,我哥呢?我哥死了没有?” 百里红想不到赫连菲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却时刻牵挂着自己的哥哥,这份真挚的情感令他心里极为感动。赫连舟有妹如此,此生虽死无憾,真是羡慕呀!他怜惜地拂着她长长的头发道:“菲儿,你尽管放心,你哥他们还都活着,暂时还不会死?你还是多注重自己的身体吧,这样不吃不喝的,那么你就永远见不到你的哥哥了!” 赫连菲双手紧紧抱住百里红的腿,单薄的身子尤如风中的百合,随风而摇曳,娇嫩的花瓣似乎受不了风刀霜剑的摧残而摇摇欲坠,将要凋谢逝去。她哽咽着,目光中流出哀求的眼神,声音有些虚弱而无力:“百里公子,菲儿求求你,能不能用菲儿这条命换走我哥哥,行吗?” 百里红心痛地梳理着她的长发,露出她苍白失血的小脸,柔声道:“傻菲儿,你的命那能跟你哥比?不,你哥的命那能跟你的命相提并论?你是那么的善良而仁慈、美丽而真挚,他不值?” “值。”赫连菲哽咽着,泪珠儿簌簌地往下落:“百里公子,求求你了,菲儿知道你是个好人?” 百里红眼睛开始发红,鼻子发酸,安慰地道:“菲儿,这件事我可作不了主?”见到赫连菲的泪花儿直往下流,忙道:“不过,我可以帮你求求大哥,你不要哭了,好吗?还有,不准整天不吃不喝,你如果饿死了,谁救你大哥呀!” 赫连菲右手抹抹泪花,直点着自己的小脑袋,小脸已经花了,脏兮兮的,眼睛中绽放出欢欣的笑容,脸上破涕为笑:“百里公子,你真是个好人?” 百里红苦笑着,心中嘀咕着:“我才不能好人,我是个风流人,最喜欢漂亮的小姑娘,最心烦爱哭的小鬼?算了,看在你救我的面子上还是帮你一把吧。不然,这小房子里会多出一具艳尸,还是饿死得那种?这么可爱而又有情意的小姑娘死了瞒可惜的,老天不容呀!” 转身出了房门,百里红吩咐聂奇为赫连菲准备一些可口的饭菜,他可是担心这丫头命薄,别给饿坏了! (二) 远远听到一阵柔和的琴声轻缓而又轻灵。轻缓似流水清泉汩汩而出;轻灵似翩然游离于花丛里的蝴蝶,恍若花儿迎风招展,舒展着自己美丽的衣裳,竞相绽放自己美丽的笑靥;远处声声雀鸣相合,轻灵而放歌,那流水般清悦动人的琴声更显愉悦而情意绵绵,让听者如痴如醉地沉浸于详和安宁之中,琴声恍若与天地万物生灵一般愉悦,那宁静、那无私欲般洁净心灵,洗涤着他那颗不安份的心。渐渐地,琴声慢慢在轻缓和平和中平静了下来。 百里红走出亭子边,远远瞅见青丝姑娘轻歌曼舞、美目顾盼、流眸飞魅、纤肢摇曳,轻纱飞舞,时而踏飞、时而旋转、时而腾挪、时而飞跃,其身轻若燕、翩然若仙,恍若凌波微步、飞天的仙子。 沈春风半眯着双眼,一双手缓缓轻灵般弹奏着琴弦,声音时而高亢、时而清越、时而婉转、时而轻快,指尖在琴弦中跳跃着美妙的舞蹈,那美妙的音符声声让人沉醉,让人久久回味无穷。 一曲琴止舞静,百里红拍着手高声赞叹:“大哥,好琴技。青丝姑娘的舞技真是名不虚传?”他的目光调皮地向沈春风眨了眨:“两位好高的雅性?” 青丝姑娘手提碧绿长裙款款款而礼:“青丝见过百里公子” 沈春风长身玉立,微笑道:“百里红,看来你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心情好象也好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又想出门?” 百里红哈哈大笑:“大哥,小弟在‘富贵楼’可闷坏了,正想出去转一转?” “既然闷,不如跟我一起欣赏一曲青丝姑娘的舞技,如何?”沈春风笑着道。 百里红捉狭地笑了:“小弟可不想扰了两位的雅性,更不想变成一个夹心馒头。” 青丝姑娘俏脸腾地红了,沈春风笑骂道:“既然不愿做一个夹心馒头,就给我滚出去!还是去安慰那位被你气走的石姑娘吧!” 百里红翻翻白眼,一屁股坐在软椅上,跷着腿儿,很没形象地歪斜着坐着,右手抓起香甜的糕点吃了起来,嘴中嘀咕着:“我才不愿去见那个丑八怪?” 沈春风柔和地目光中迸出一道亮光,挥手让青丝姑娘她们退了下去,疑惑地问:“你既然要出门,为何又要赖着不走?” 百里红端着酒狠狠喝了一口,他搓搓手,样子却显得格外猥琐:“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本自然不会打扰你的雅性,其实……唉……这件事该从何说起?” 沈春风旁敲侧击地问:“什么事情让你如何为难?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没见我正忙着哩!” 百里红冷哼一声,嗤笑道:“你老还真是忙,白天听听曲子、赏赏舞技,晚上温香软玉,夜夜笙歌。” 沈春风挥挥手:“你小子话里有话,味道好酸?人可是你送给我的,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百里红尴尬地一笑,一张俊脸差点触到沈春风的眼睛上:“大哥,那个‘五旗帮’的人你如何处置?” 沈春风眉宇深锁,目光冷冷地盯着他:“原来是他们呀!哼,原本的好心情也被你破坏了,对于这些人依我看来还是杀了为好,以免为‘富贵楼’留下祸害。” 百里红摇摇头:“大哥,依我之见还是留下他们为好!而且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人是潘月娘,赫连舟被她当枪使了,如今真相大白,他自然不会对‘富贵楼’有什么怨恨之心?如果我们不杀他们,说不定还会收为己用。” 沈春风冷静地道:“不行,我绝对不会纵虎归山,还是早早杀了他们为好!百里红,你今天怎么了,居然为他们说好话?咦,你大概是同情赫连舟那可妹妹吧!想为她做说客?” 百里红伸手抓抓头发,烦恼地道:“算是吧!好歹赫连菲也是救了我百里红的性命,当我报恩也好,当我可怜也好,希望大哥收回杀他们的念头,如何?” 沈春风瞪了他一眼:“那个小姑娘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让你如何用心为她说话?” 百里红急了:“大哥,她真的很可怜!她为了自己的大哥一直不吃不喝已经有三天了,在这么下去非死不可?大哥心有怜香惜玉之心,不如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沈春风冷笑道:“我要杀的是他的哥哥,又不会杀她,你心情尽管放心。” 百里红长叹一声,目光流露出焦忧之色:“问题是如果你杀了赫连舟,等于间接地杀了赫连菲,她如果知道哥哥死了,她也不会独活的?” 沈春风横了他一眼,冷酷地道:“既然她想死,就成全了她!只要不是我出的手,她就算死了,也跟我无关!” 百里红心里烦躁地抓着头发,眼睛幽怨地望着沈春风,心想果真是如此?大哥的心思还真是让人猜不透,说他多情呢,他偏偏对俞红冰一个女人痴情的不得了,别的女人不屑一顾;说他无情呢,他偏偏从来不杀一个女人?可是脾气又固执又古怪,真是难以侍候? 沈春风向他挥挥手:“你别打什么注意了,我是不会改变注意的?等过两天他们到了,就是赫连舟他们的处决之时。” 百里心里郁闷之极,嘴中骂骂叼叼的,却对沈春风亦无可奈何,长叹一声:“菲儿姑娘,我可是尽了力,你自求多福,请节哀顺便吧!” 摇摇头,眼光扫了沈春风一眼,垂头丧气地走了! 望着百里红远去的身影,沈春风心里流露出一股思绪:“我该去一趟‘中原镖局’了,不知道乘风他们还在不在?该取回自己的东西,以后还是长住在‘富贵楼’吧! (三) 黄昏的云彩涂染着数抹绚丽的霞光,绽放出它刹那间的美丽。棱角秀逸、缥缈悬空的绝峰驮着将坠的夕阳,在苍穹下缓缓西沈,映着夕阳霞光般美丽的长安城,宛若镀上了一层金色的琉璃,分外的妖侥。 在夕阳绽放的刹那,沈春风缓缓地走出“富贵楼”,他不喜喧扰繁华的都市,偏偏钟情于清闲自在的山野,纵情长啸、烈风舞剑,与心爱的女人相依相偎、劲舞欢歌,执子之手,与子偕共!望着繁华喧嚣的长安城,他摇摇头,喃喃地叹息:“看来我是无法享受到闲云野鹤的生活,唉,俗事纷忧何时休?当有一天远离这喧嚣的繁华时,身边陪伴我的将是谁呢?罢了,还是去‘中原镖局’取走我的物品吧!不知道乘风他回来了没有?菀玉怎么样了?不知道为了什么,这几天老是心神不宁?” 当沈春风独自出现在“中原镖局”,立刻引起了乾亲王与公主府的注意。乾亲王立即吩咐丽花要想办法把沈春风骗进“莫愁居”;公主府的月亮公主一直在密切关注他的下落,吩咐秦森加快对年莫愁的调查。 沈春风静静地推开“中原镖局”,却想不到时而静寂无声,守门的老人半阖着眼皮望了他一眼又缓缓地闭上。他进入后院,依旧沉静之至,亭台楼阁失去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把酒欢聚的日子似乎一去不复返了,让人心头涌出一股沉闷的感觉。 他踌躇不定的轻叹一声,倏听到一阵轻轻的咳嗽声,顺声望去,却见卓不凡正倚靠在阴影的竹林下的石桌上,手中缓缓地喝着酒,或许是不太喜欢酒的味道,一边喝还一边轻轻咳嗽,半眯着眼睛,面上一片阴郁。 “卓不凡。”沈春风淡淡呼道,卓不凡缓缓睁开了腥松的眼睛,目光中却没有一点儿笑容,略带几分阴霾:“阿风,是你呀!你上哪儿去了?” 沈春风快步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富贵楼’这几天出了点事,我暂时走不开?对了,乘风回来了没有?怎么没有见到菀玉?” 卓不凡神情中流露出一股阴冷,右手微微颤动,不由深深地饮了口酒,喉间又开始轻轻咳嗽:“你来晚了,他们回洛阳了!” 沈春风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几天不见,似乎感觉到卓不凡有点不对劲,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失去了往日的阳光和洒脱,如同一位失去爱人而颓丧的中年人;又如一位失去了功力而一蹶不起的年青侠士。 两人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终于沈春风开口了:“我有些东西拉在你家了,我取完东西就走!” 卓不凡瞥了他一眼,半响才开口问:“你不回洛阳了?” 沈春风伸手拍拍他的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暂时还不行,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他站起身来,弹弹衣上飞下的竹叶,那飞舞的竹叶在空中飞翔着,落在卓不凡的身上和头上,他却懒得去掸,连头也不动一下,只是慢慢地喝酒、轻轻地咳嗽。 望着他慵懒的样子,沈春风淡淡地道:“既然不喜欢喝酒,为什么一定要喝?” 卓不凡依旧狠抿一口,又轻轻咳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小时候,跟妈妈在一起生活的时候,我非常讨厌喝酒,而且更讨厌喝酒的人?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他的目光刹时显出一份痛楚与哀伤:“为了生计,为了养活我,妈妈失去了父亲的依靠,只有卖身来养活我。每天妈妈身上都有浓浓的酒味……呵呵,她那些恩客都是些混蛋,总是逼她喝很多的酒,还要打她,可是回到家妈妈从来不说,可是我都知道!记得有一次,有一个胖子非常讨厌,把妈妈灌了很多的酒,还打得她遍体鳞伤。那时候我才十岁,亲眼看见他是如何打妈妈的,心里就怀恨在心想报复他。我便偷偷磨了一把刀藏在身上,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小姑娘……呵呵,后来我趁机把他杀了,妈妈吓坏了,就带着我逃走了!后来……妈妈因为饮酒过度生病而死,我从此看到酒就不喜欢,也不爱喝酒?” 虽然不知道卓不凡是如何杀死胖子的,但沈春风猜得出其中的经历一定非常惊险,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又要喝酒?” 卓不凡狠狠抿着酒,依旧轻轻地咳嗽着,目光阴郁地道:“我只是为姐姐感到不值,心里很不痛快,才喝酒解解闷。” 沈春风倏想起自己跟卓青青不清不白的关系,心中头皮发麻、郁闷之极!他不由四下张望着并没有见到卓青青的身影,心中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卓不凡边喝酒边叹息道:“唉,姐姐……”眼睛又半眯着,身子依旧一动不动。 沈春风摇摇头,缓缓地走进右厢房,推开门进去一看,自己的东西全不见了,正要他心中疑惑不解地时候,倏然身后传来一阵冷笑:“你在找它吗?” 沈春风回过头,却见卓青青轻轻依在门前,披散着长发,脸色清冷无颜,右手提着自己的包裹,然后“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沈春风眉宇一挑,冷冷地道:“你别弄坏我的东西?” 卓青青仰着头,嘴角流露出不屑的神色:“你把这些垃圾乱放在我的家里,我可准备把它们当垃圾处理掉!” 沈春风心中对她有愧疚之情,也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只是沉默地走过去把包裹拣了起来。卓青青一脚踢去,顿时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她却得意洋洋地望着他。 沈春风目光阴沉地望着她:“卓青青,你不要太过份了!” 卓青青尖笑道:“过份?究竟是谁过份?你说呀!” 沈春风霍然站起,怒目而视:“卓青青,上一次可是你跑到我的房间里来了?而且也是你自己爬上我的床?我强迫过你吗?” 卓青青神情一僵,怒不可谒地扬起手挥向他的脸,却被沈春风伸手捉住了,猛地甩开她,卓青青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撒泼似地扑上来:“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沈春风抓起她的手向后推去,卓青青双手猛地抱住他的腿脚,沈春风慌忙地想甩开她的撒泼,身子原本想前倾去,脚差点踩到自己那画轴,他心中一惊,腿向后一缩,被卓青青撕扯之下,仆倒在地。眨眼间,一道强烈地亮光射来,却见那卓青青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短刀向他刺来,他伸手猛力抓向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刀便甩落在地上,双手已经把卓青青死死地扣在地上,冷冷地道:“卓青青,你究竟想干什么?”两人的身子紧紧依在一起,显得极其暧昧! 卓青青感受到对方强烈的气息逼来,微微地喘着气,目光凶狠凌厉地望着沈春风,毫不示弱地道:“我想要你的命!” 沈春风目光只是冷冷地盯着她:“卓青青,你一再二再而三地找我的麻烦,别逼我对你不客气!” 卓青青依旧毫不示弱地仰着头望着他:“徐非你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跟你不死不休……” 望着蛮不讲理的卓青青,沈春风一时无语,淡淡地道:“卓青青,你不要太过份了!” 卓青青倏然笑了,目光中流露出得意之色:“我就是很过份,那又怎么样?你猜猜看,我现在如果高喊一声‘救命’你会怎么样?” 沈春风恼羞成怒地盯着她:“卓青青,我一忍再忍,你可别逼我……?”卓青青高声尖叫“救……”声音还未喊出,已经被沈春风的嘴封住了,吓得她顿时傻了,眼睛瞪直了。 沈春风松开嘴,头依在她的脸上,淡淡地道:“你不是一直叫嚷着是我**了你吗?你如果再敢肆无忌惮地纠缠下去,我就让你尝尝这种滋味。” “你敢!”卓青青目光些许有点惊慌失措,神情有点不自在。 沈春风目光冷冷地盯着她,冷酷地道:“你说我敢不敢?” 看着卓青青有些慌乱的神情,他缓缓地松开她的手站了起来,接着又弯下腰慢慢地收拾起自己的包裹,卓青青双手抱着腿蜷缩在地上,委屈地落下了泪。 沈春风把东西包好,目光淡淡地望着卓青青道:“那件事我知道对你的打击很大,可是并不能完全怪我?你自己也要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你不来我的房间,这件事无能如何也不会发生?还有一件事我要你明白,我们都被人算计了。有人知道你那天晚上一定会进来,而且我桌上的酒里也被人掺杂了一些催情的东西,才让我不明不白地着了道?你好好想一想,这个人究竟是谁?我想他一定把我当成了乘风,却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乘风他晚上不喝酒,那么这个人熟悉你的个性却不知道乘风的习惯?哼,如果让我查出这件事的主谋,我定不会饶了他!” 扫了卓青青一眼,他转身便出了房间,只留下蜷缩在地上哭泣却默默无言地卓青青。 第四十七章 媚骨,莫愁的仇恨 (一) 天际的夕阳已慢慢地黯淡,那层淡金色的光晕渐渐消逝了,恍若海市蜃楼般烟消云散,显露出古色古香的长安城,它宛若一条蛰伏的长龙,半眯着双眼,静静地等待爆发噬人的时刻。 沈春风提着包裹,踏着余晖刚进入一排寂静的街面,一条娇小的身影便自对面急冲冲地奔过来,脸色苍白失色,神情焦急的样子,沈春风目光一瞥,惊咦地道:“朵儿姑娘。” 朵儿娇柔的身子停了下来,脸上毫无喜悦之色,双眉深锁,眼睛噙满了泪水,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沈春风心一软,关切地问道:“朵儿,你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朵儿眼眶的泪水刹间流了下来,她一边抹着泪花一边呜咽着:“沈……沈公子,我家小姐……她……呜呜……” “你家小姐怎么了?”沈春风心中一急,想起上次杀手追击进“莫愁居”,难道后面留了尾巴,那些杀手杀自己不成,会不会抓莫愁姑娘泄愤? 朵儿一边哭一边道:“小姐她……她病了,病得很严重。” 沈春风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生病了,还以为莫愁姑娘受自己连累有什么不测了?忙安慰道:“请郎中了吗?” 朵儿眼泪儿又往下淌:“朵儿请遍了全京城的郎中都束手无策,朵儿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沈春风沉吟半晌问:“听说赖神医医术技艺高超,你为什么不请他去看看莫愁姑娘?” 朵儿哭叫着:“当年夫人在世的时候去请过赖神医,可赖神医一向只给亲朋好友医病,根本请不来?这么多年来,小姐每到此时便会病发,以前有夫人在,可现在……朵儿该怎么办呢?”朵儿哭着哭着,蹲下身伤心地嚎啕大哭起来。 “什么病这么棘手?”沈春风眉宇深锁,心神变得格外凝重,他弯下腰拍拍朵儿的肩:“朵儿,你别哭了,不妨带我去瞧瞧莫愁姑娘的病,如何?” 朵儿抬起泪汪汪的眼睛问:“带你去有用吗?” 沈春风微笑道:“朵儿你尽管放心,沈某也懂得歧黄之术,虽不敢与赖神医相提并论,但却比那些只认钱不认人的酒囊饭袋们强得多。” 朵儿顿时欣喜若狂,脸上破涕为笑:“真的吗?你不会骗朵儿吗?” 沈春风顽性顿起,微笑道:“骗你是小狗。” 朵儿站起身,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紧紧挽起他的胳膊肘儿:“快走,小姐病得快不行了!” (二) 拉着沈春风的胳膊,朵儿小脸上虽已被泪水弄花了,但目光中却悄然荡起一道利芒,唇边挂着一丝冷笑:“小姐身患暗疾,每到此时便会发病,还真是天助我也!此人曾在洛阳给‘洛阳王’治过病,看来所言不虚?用此法不但不会露出一丝破绽,而且让他乖乖的上当。唉,小姐你千万别怪朵儿,都是王爷主使我做的,等关键之即,朵儿替你报此亵渎之仇?” 两人匆匆忙忙地奔向“莫愁居”,此时的“莫愁居”依旧满园春色,但那些花儿也许因为无人打理,也许是因为主人生病,显得无精打采,毫无生机。有些花儿已经失去了它娇艳的颜色,摇摇欲坠,微风儿便可把它吹走。 “竹屋”里,莫愁躺在床上,也如同一朵快要凋谢的花儿,全身无力,脸颊苍白失血、憔悴不已,双眼无神地紧阖着,神情痛楚显得楚楚可怜、弱不禁风。 望着娇弱的似风吹走的年莫愁,沈春风的心头不由涌出一股怜惜,几天前的清丽秀雅、绝美容颜,那如同天地灵气凝聚的娇美身姿,犹如清冷仙子不可方物般的美人转眼间却变得娇弱羸柔,被病痛缠身消瘦得似乎一阵风都可以吹走一样。 跨在床边,沈春风轻轻拿起她那冰凉的手把起脉来,只感到她身躯寒冷刺骨、冷气袭人,手腕端是透出一股冰寒之气,不由得眉头深锁,神情愈加凝重起来,目光连连幻变。 朵儿轻站在他身后,眸子闪烁不停,心中着天人交战:“此刻只要我上前偷袭,他一定毫无防备之心?只要我杀了他,小姐就不用牺牲了?” 当她悄悄地向前走了一步,那沈春风倏然转过身问:“朵儿,你家小姐的病有多少年了?” 朵儿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地低下头去:“有好些年了吧!自从五年前夫人去世以后,朵儿才来到小姐身边侍候,以前都是夫人照料小姐的。” 此刻,年莫愁紧皱眉头,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眸中满是痛楚的神情,凝望着神情同样凝重的沈春风,目光中闪烁着喜悦之色:“沈公子。” 沈春风眉宇凝重地皱起,缓缓地道:“莫愁姑娘,你似乎中了一种寒毒,寒毒入体,不但令你全身乏力,而且寒气还会让你的血液、肌体都变得冰凉刺骨,时间长了,怕有性命之忧?真是一种棘手的怪症,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请问你的病是从何而来的?” 年莫愁顿时搪塞,眉宇间似乎隐含难言之隐,摇着头,什么也没有说。 沈春风安慰道:“你不要太伤心,只要你说出病的原由,然后对症下药,一定会痊愈的。” 年莫愁哀伤地叹了口气道:“多谢沈公子的关心,莫愁的病是老毛病了,只要挺过去就会行了,虽然不会完全好,也不会死的,你不要太担心?” 沈春风忧心忡忡地望着她,心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一位被毒伤缠身的可怜丫头,面对死亡,也是如此的坚强不屈。轻轻地道:“沈某稍懂歧黄之术,不如替姑娘施施针,也好解除姑娘一些痛楚。” 年莫愁睁大了眼睛:“沈公子也会治病吗?” 沈春风点点头,微笑道:“略懂一些,如果姑娘放心沈某拙技,沈某替你施针如何?不过,有些不方便之处,只怕会冒渎了姑娘玉体。” 年莫愁微笑着,目光流露出信任之色:“请沈公子替莫愁施针吧!” 沈春风把包裹放下,取出一只精美的小盒子,对朵儿微笑道:“朵儿,请你替你家小姐宽衣吧!让沈某替她施针。” 朵儿撅着小嘴,怀疑地望着他:“你真的行吗?” 沈春风淡然一笑:“让你家小姐伏在床上,只要露出背就行了!” 朵儿轻轻除下莫愁姑娘的亵衣,莫愁雪白如玉的身躯微微颤抖,脸色浮上一层红晕,眼睛中流露出羞涩之色,静静地伏在床上,等待沈春风替她施针。 沈春风自盒子中取出一根根细如毛发的金色长针,那尾端系着一根根细腻而柔软的长丝,望着眩目的如同锻子般美丽身子,心头洋溢出旖旎之色,情绪荡漾,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稳住心神,伸手轻轻地把金色长针扎在那白玉般的身子上的各处大穴之中,出手极其快速,十指稳稳地扣住尾针长丝,运起全身内力,透过长丝透过金针游走于莫愁身体之中。 原本全身冰冷若冰霜的身体却渐渐开始涌出一股暖意,宛若一条条暖风徐徐地游走于各处经脉之中,让她那冰冷的脸颊渐渐透出一股红晕,感觉到舒适极了,不由得轻轻呻吟起来。 朵儿望着病症缓慢的年莫愁,又望望正凝重而认真的沈春风,轻轻地退了下来,唇边流露出一股异色,心想:“此刻小姐病症袭身,沈春风施针正在紧要关头,如果我暗中偷袭,不知道能不能杀得了他?不过,不知道小姐会不会有危险,这么多针刺入了她的体内,万一我杀了沈春风,那些针岂不是永远留在小姐体内?对了,针尾不是系着长丝吗?抽出长丝不行吗?不对?如果随便抽出长丝会不会给小姐带来伤害?难道真要用那一招?唉,我该怎么办?”朵儿踌躇不定地踱来踱去,烦得焦头烂额。 此刻,沈春风正在施展‘金针刺穴大法’,内力徐徐自针尾透进年莫愁的体内,虽给年莫愁解除了一些痛楚,但那冰冷逼人的寒气似乎源源不断地透过针尖袭进沈春风的身体里,让他一时惶恐不安、手足无措。他却想不到年莫愁的病症如何难缠而可怕。 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沈春风提升全身的功力与之相抗衡,轻叱一声:“莫愁姑娘,等会儿有点儿痛,你可要忍住?” 年莫愁轻嗯一声,身子被一年轻男人如此望着,脸上依旧是如此羞涩,不敢抬起头来。 沈春风传出一股股暖意的内力,那金针倏然飞速地在莫愁的身体内游走着,冰与火相碰撞,强烈的激荡痛楚,禁不住令她痛苦之极,但她却紧咬着双唇让自己不至于叫出声来。 两人却不知道在这紧要关头之际,一缕缕透着粉红色光芒的妖异之息袭来,朵儿悄悄点起了“天魔香”,让丝毫没有防备之心的沈春风中天魔之毒,完成王爷布施的计谋。 一股股内力袭向年莫愁的体内与一阵阵冰冷的寒气拼斗,让沈春风的心力、内力大减,渐渐有点力不从心,渐渐退却了下来,重重地喘着气,却不知在他一收一送之时,却夹杂着一股妖邪之气送入了年莫愁的体内。 沈春风喘息未定,轻轻抹抹额上汗滴,深深地吸了口气,徐徐收回了一根根细如毛发的金色长针,轻轻地收入匣子里道:“莫愁姑娘,请恕沈某无能为力了,这些阴寒之毒太过厉害,沈某有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年莫愁脸上流露出淡淡笑意:“让沈公子费心了!莫愁已经好多了!” 沈春风眸中流露出亮色:“看来还是有点作用,是沈某太心急了!不如我们分几次来吧!‘金针刺穴术’太耗费内力与心力,明天我再来替你施几针,慢慢地便可除去寒毒。” 年莫愁摇摇头,目光中流露一抹痛苦之色:“不用了,莫愁所中绝非一般的寒毒,非人力难为,就不必麻烦沈公子了?” 沈春风刚束好包裹,心里涌出一股熟悉的异彩,一股妖异之香气缭绕着他的心头,眼前幻象着一朵朵妖艳的花朵,透着一股股奇异的香气,刹间那妖艳之花便幻化成一位位娇媚迷人的女人,目光中幻映出一片眩目而神秘的奇异色彩,舒展粉臂,彩纱飞舞间,丰腴乳波晃动,蜂腰玉臀轻摆,神秘之地隐含晶莹露珠,向他展现出自身妖媚迷人的身姿。 沈春风迸住心神,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意志,却偏偏那股力量愈加地强烈,那缕香气太过厉害,愈是运气愈是绵绵不绝地缭绕着他,让他克制不住心头的欲望,不由得额头沁汗直冒。 年莫愁半天没有听到沈春风的声音,还以为沈春风已经离开了竹屋,便爬起身来,望着涨红了脸,神色奇异的沈春风,羞得惊呼一声:“沈公子。” 这一声娇涩的呼喊,却让沈春风心头一荡,顿时年莫愁那雪白如玉的身躯呈现入眼帘,那高挺傲立的**,那盈盈一握的腰肢,那茂密的黑森林,那红里透白的桃源之地,比那强烈的“天魔香”之气更加厉害,恍若晴天霹雳轰在他的心头,顿时口干舌躁,一股欲望聚满了全身,双目已经开始赤红,呼吸越加急促,不由伸手把年莫愁紧紧地抱住。 “沈公子”年莫愁羞叱道,使劲想摆脱沈春风的怀抱,却感到全身乏软,力不从心。 “好香呀!”沈春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深深地吻在年莫愁的樱唇之上。 年莫愁喘着气,鼻翼轻哼着,心头恍然嗅到一股妖异之气,脸色倏变:“天魔香。” 蓦然,她明白了沈春风为何出现在自己的“莫愁居”,更明白了沈春风为什么倏然变得神秘怪异,这一切都是“天魔香”在作怪,究竟是谁点了“天魔香”?难道是爹?不对,谁敢进我的园子,除了朵儿……难道是朵儿?为什么?啊!朵儿难道是爹派到我身边来的奸细?“天魔香”……沈春风……啊!媚骨……爹,你好狠的心……她顿时脸上泪流满面,心中痛苦不已。 此时此刻,年莫愁终于明白了爹还是没有放过自己,他还是把自己当作最厉害的棋子,如今他无法杀死沈春风,却借自己之手除掉他,爹,我恨你!我恨你! 沈春风受“天魔香”之毒气所侵袭,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的目光中满是娇艳的美人,他的心头充满了强烈的欲望,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占有,占有所有的美人,让她们在自己的身下呻吟、娇喘、缠绵;征服所有的美人,攻城掠阵、直捣黄龙、冲锋陷阵…… 年莫愁一边流泪一边娇喘,任凭沈春风疯狂地在“天魔香”影响之下占有自己纯洁的身躯,让无尽的恨充盈着自己的心头,她绝对不会原谅朵儿的被叛,不会原谅爹的无情。 当沈春风和年莫愁疯狂缠绵之时,朵儿点了“天魔香”悄悄地退出了莫愁居,便向乾亲王发出了信号。 (三) 公主府,月亮公主终于收到了秦森传来的信息,急切地道:“事情查得如何?” 秦森恭敬地道:“公主,经过属下派人四处追查所得,莫愁郡主的母亲叫年子衿,曾是‘玄阴门’弟子,后不知为何离开了‘玄阴门’,结识了王爷,并嫁与王爷为妾,十年前两人之间产生了分歧,何子衿便带着女儿居住在‘莫愁居’。五年前,何子衿因病去世,莫愁郡主才跟王爷相见,皇上封她为‘莫愁郡主’。” 月亮公主眉宇紧皱:“‘玄阴门’是什么门派?” 秦森道:“启禀公主,‘玄阴门’门中全是女人,而门主是身怀‘纯阴之体’的女人,并身怀‘媚骨’。” “媚骨?”月亮公主疑惑地问。 “媚骨之毒,一寸寒一寸阴,遇阳则融;遇阴则骨。这都是江湖上的传闻,不知道是真真假?” 月亮公主焦忧地问:“莫非年子衿是上一代的‘玄阴门’门主,因不甘寂寞而离开‘玄阴门’,年莫愁会不会也身怀‘媚骨’,七叔故此利用莫愁来害沈春风?想让沈春风中‘媚骨’而死?” “有此可能?” “不行,绝对不能让七叔得逞,秦森,你马上派人去‘莫愁居’,我要阻止七叔的阴谋。不,让六扇门的人去办!不能泄露了‘龙门’的秘密。” “是,属下这就去办!” 月亮公主目光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七叔,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一招?不过,本公主不会让你得逞的?” ************************************************************************** 乾亲王也正静静地坐在书房,他已经习惯在此等待消息,脸上愁眉不展,不知道这次究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蓦然,一位黑衣人出现在他的书房:“启禀王爷,丽华已经成功了,对方已经上钩了!” “好!”乾亲王霍然站起,脸上惊喜交集:“马上招集高手齐聚‘莫愁居’,这次本王要活捉沈春风,敢跟本王做对,哼,本王要活刮了他!” “是”顿时乾亲王一时高手出动,穿梭于“莫愁居”,而‘六扇门’也接到了命令开始召集高手前往“莫愁居”。 圆月高悬,星光闪耀,此时宁静的长安城一时之间鸡飞狗跳,上演了一出惊心动魄的拼斗。 ¥¥¥¥¥¥¥¥¥¥¥¥¥¥¥¥¥¥¥¥¥¥¥¥¥¥¥¥¥¥¥¥¥¥¥¥¥ 让各位久候了,今天停了一天的电,来不及上传!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句歌谣:xx县长,停电又停水;xx书记,提着包包要!嘿嘿,一句笑话而已! 第四十八章 风云倏变,剑神的悲情 (一) 寂静的长夜,一条条如影如电的黑影在疾速地飞驰跳跃,随风舞动的黑衫在夜幕中宛若一只只飞翔的蝙蝠,张开着狰狞可怕的双羽,四处寻觅着自己的食物。 当他们飞跃而起穿过一条幽静的巷子时,倏然四巷八道的沉静里又冒出一群蓝衣人,拦住了飞跃而止的黑衣人,长声厉啸:“来者何人!” 领头的黑衣人身形骤然升起,冷叱一声:“挡我者,死……”话落,一道凌厉的剑势似星河转动,便只见剑影不见人身,尤如一条急流从汹涌澎湃的大海中骤然冲进山涧溪河中,当真是动如脱兔、静如处子! 他的身后骤然亮起无数道光芒万丈,快若闪电般挥出,交织成一张充满着冰冷寒光的剑网罩向那群蓝衣人,蓝衣人怒不可遏,长身腾空而起,厉叱一声:“大胆,竟敢出手攻击公门中人,打死!”身后一群蓝衣人“唰”地亮出了一柄柄长刀,寒光暴闪耀目,映幻出无数凌厉寒冷的光芒,真如狂风暴雨中,倏地幻形的刀光利刃映出无数的光圈,一圈又一圈,宛如千百个光环一下子连接起来,而光圈却流露出冷冽的刃光飞旋而起,如一道道刀形的漩涡,带着一阵阵刺耳的尖啸声与那有如天河崩落般呼啸着倾泄而下的剑网相互碰撞、激昂尖啸声不绝不耳。 那群黑衣人目光中流露出冷酷之色,手中剑尖凌厉狠毒,剑剑无情、剑剑诡异、剑剑猛辣,他们的身上不时时地涌出一股血腥之气,可以看出他们的剑下曾有不少的亡魂,那强烈的血腥之气却刺激着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视人命如草芥的心情,剑锋闪烁着凌厉的杀气,顿时把蓝衣人步步逼退,隐隐占了上风。 蓝衣人冷哼一声,那宛若匹练似的刀光形成一波一波的透明的光之波涛,齐齐飞翔而起,宛若两肋生翅一样,蓝衣衫鼓涨而起支撑着他们的身子,手中的刀齐齐飞舞而起,仿佛似一蓬蓬焰火般的星光爆裂而开洒落,那种紧密刀光宛若降下一阵阵寒雨,顿时洒向那群黑衣人。一群黑衣人猝不及防,被阵阵寒雨坠落于身,那长长刀刃划下一条条血痕,领头的黑衣人嘶啸一声:“上”,众人弹身而飞腾而起,剑芒长吟,寒光呈弧形飞射而起,无数道剑刃幻射出一个由无数道剑网组成的袋子把那无数寒星包裹而起,似乎想绞碎、撕裂那划下的无数的刀光寒雨。 一群蓝衣人身形骤然加快,翻飞掠过,众人倏变队形,穿插游闪,身形似上似下、似如浮云似如急风,那无数道刀刃倏散齐聚,那无数柄锋利的长刀霍霍如电、密密相联,端是快奇而诡异无比,有如天罗地网、漫天星辰,冲开了无数包裹而起的剑网,狠狠地劈波斩浪似地击在剑网上,散发出耀眼的焰火般的光芒。 那群黑衣人不甘示弱,剑势更快,力量更大,轻盈的剑刃在空中弹出道道尖锐的声音,如鬼泣魂诉刺激着人的心魂、耳鸣,那银虹般的剑刃流动着,寒光匝地猝然飞起,似一道道疾若流星、变幻莫测的剑阵,瞻之于东,忽焉于西,令人防不胜防。那变幻无常的剑势,时而轻捷、快速、凌厉;时而诡异、狠猛,而充满了霸气;时而如狂风暴雨般倾泻,时而雨过天晴、碧空如洗;时而勾魂摄魄,让人沉沦于梦幻的虚无缥缈的幻境之中。在这亦真亦假、亦幻亦诡的剑阵之中,蓝衣人渐渐落了下风,被那一道道剑光划空滞自戈止住,待他们回过神来,那些黑衣人已经掠空而去,渐渐消逝不见! 一位头戴黑冠,身着蓝衣的年轻人落下身来,右手一扬:“慢,不要追了!” 一位蓝衣青年恭敬地道:“头,这群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黑冠年轻人清朗的声音在寂夜中回荡着:“他们是乾亲王所养的死士,锐不可挡,你们鲁莽追上去,只怕会损兵折将?” 蓝衣人迟疑地问道:“可这是上头下的命令,要我们阻拦一群黑衣人,如果我们这就放他们走,上头怪罪下来,我们……” 黑冠年轻人冷笑道:“他只是命令我们阻拦,又没有要我们杀死他们?而且那些‘龙门’中人一向不把六扇门的人放在眼里,这一次居然把我们当枪使?哼,简直是岂有此理?” “头,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蓝衣人小心翼翼地问。 “静观其变,今夜将是不平静的一夜呀!还不知道谁才是最后的羸家?”黑冠年轻人感慨地道,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怪异之色。 “不知道乾亲王派死士要对付的人是谁呢?” “是谁谁倒霉,谁让他惹怒的是皇亲国戚。” “头,我们现在去哪儿?”蓝衣人又问。 “收队,各自回家好好休息。哼,神仙打架,闲人莫进,走罗!”黑冠年轻人轻蔑地撇撇嘴,招招手道。 (二) “莫愁居”里,云雨初歇。天魔香气慢慢黯淡了一些,沈春风的神志开始清醒了过来,重重地喘着气,额上沁汗直流,唇边流露出一股无奈地苦笑,眼神静静地凝望着躺在身下娇媚动人的年莫愁。 年莫愁没有挪动身子,只是紧阖着的双眼里却充盈着一串串泪珠,顺着脸颊落在脖颈上,脸上渐渐浮现出淡薄的红晕,那挺直的瑶鼻,鼻翼在轻轻翕动,随着沈春风的起伏动作而发出销魂的呻吟声。 蓦然,一道冷厉的光芒深厚而狠毒般冲射向沈春风的后心,其势凌空而下,自虚空中猝进,沈春风稍一迟钝,但多少年在生死边缘中徘徊、挣扎,多少次在绝境中生存、还生,警惕性与反应能力超乎常人,便在那道利刃寒光射来的一刹那,他人已如闪电般翻身而起,右手疾若电、行如光条件反射般夹住了飞来的长剑,寒光凛人的剑滞然停下,剑尖被沈春风狠狠用手指夹住。在这刹那间,时间似乎停止了,卧在床上的年莫愁、****身子夹住剑尖沈春风和脸色惊愕,脸上洋溢着杀气的朵儿姑娘,形成怪异的现象,似乎所有人在这一刹那停留了呼吸。 沈春风右指稍一用力,那剑光闪动着,幻化成千般万般裂开,已被一节又一节被他的内力震断,叮叮当当地坠落在地上,左手挥起长衫穿在身上,神色冷厉:“朵儿姑娘,,你可真是好厉害的心计,装得还真象,连我也被你骗了!” 年莫愁睁开双眼,艰难地爬起身来,脸上格外苍白失色,目光冷冷地盯着朵儿:“朵儿,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被叛我?” 朵儿身子后退数步,脸色立变,愧疚地道:“小姐,对不起?我只是奉了王爷的命令,你要怪就应该怪王爷。” 年莫愁声音沧然大笑:“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朵儿目光闪烁不停,神色镇定地道:“小姐,为了王爷的大业,牺牲在所难免?何况这样的牺牲,对你有莫大的好处?不但让你重温少女情怀,而且还可以为王爷铲除异己,何乐而不为呢?” 沈春风刚站起身,倏感觉到一股冰寒之气袭满全身,如汩汩流动的冰凉的水缓缓冻结他的血液和经脉,刹时双唇乌紫,眉宇发青。 朵儿洋洋得意地望着沈春风:“别做困兽犹斗了,你如今身中‘媚骨’之毒,离死已经不远了;‘莫愁居’外已被高手围困,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沈春风冷冷地盯着她问:“你究竟是谁?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朵儿笑了:“你为什么不问我家小姐是什么人?今天我就告诉你,让你不要做一个糊涂鬼?我家小姐是当朝乾亲王的女儿莫愁郡主。郡主身上拥有世所罕见的‘媚骨’,媚骨遇阴则水,遇阳则骨,寸寸断肠,寸寸沥血。当你吐出第五次血时,就会被媚骨刺穿心脏而死?你以为人人都可以见到我家小姐吗?你以为世人都可以接近小姐吗?若非王爷吩咐,你怎么可能进‘莫愁居’,还可以和小姐较琴技,让你为小姐施针?要怪就怪你得罪了王爷,既然王爷要你死,你就得死!” 朵儿倏左手飞出一把剑,疾射向沈春风,年莫愁心中又悲又痛,绝望地发出尖锐的叫声,疯狂地扑了上去,朵儿吓了一大跳,手一抖,那剑尖刺过她的右肩,顿时鲜血淋漓,惊呼一声:“小姐。” 年莫愁顾不得身体的痛疼和****,双手张舞拦住了朵儿,怆然大声喊叫起来:“沈公子,快走呀,快走呀!” 沈春风心神一震,眉宇深锁,想不到年莫愁居然会帮自己,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她不是乾亲王的女儿吗?她为什么要帮我逃命? 年莫愁悲痛地叫喊起来:“我绝对不可以用媚骨去伤害任何人,宁可死也不行!朵儿,你为什么要设计来陷我于不义?爹,我恨你,我恨你!你答应过娘的不让我用媚骨害人,为什么要这样呀!为什么?” 朵儿急切地问道:“小姐,王爷也是为了你好呀!如今‘媚骨’已经转移到了他身上,你就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人,这样不好吗?” 沈春风感受到‘媚骨’之毒浸透全身,如果自己再逗留下去,只怕凶多吉少,唯一的方法是想办法逼出身上的‘媚骨’,他不由急切地向‘莫愁居’外飞掠而起。 朵儿冷笑道:“沈春风,你难道不知道吗?‘媚骨’之毒厉害无匹,你越运功,它形成骨刺的速度就越快,你这样拼命,那么也离死不远了!” 蓦然,远处数道黑影掠空飞腾而来,沈春风指尖拈起两根细长的银针刺进几处大穴,拧起包裹儿,身形翻腾而起,宛若鹰翼卷飞、长龙腾云,掌风搅起波涛巨浪凌空而下,汇聚成一道道凌厉的气息,自虚空中猝然闪动,又快又狠犹若闪电飞掠若天外流星。 那群黑衣人冲射而下,凶猛而凌厉的剑网幻化为流光纵横交错,恍若瀑布飞流直下,匹练如丝如线成网,交织成无边无际的剑幕,形成无懈可击的剑网冲击而来罩向沈春风,誓要将他毙于剑下。 “给我破。”沈春风长啸龙鸣般响起,身形腾空而起,右手幻化成数道如电般的剑指疾射而出,猝然拍向一位黑衣人,接而夺过了对方的长剑,右手一抖,冷哼一声:“花拳绣剑,敢在剑神面前舞剑,找死!让你们尝尝真正的剑法吧!” “死吧!”沈春风冷叱一声,他整个人倏忽弹起,却在弹起的瞬间手中剑尖闪射而起,幻耀着千万道耀眼的银色光辉,劲气激荡而凌厉,如道道光流,如天际而下的流星飞掠而出,那么耀眼那么凌厉;又如烟火般飞射天际,那么缤纷、光彩夺目;那些长短不齐的光流彩芒,如螺旋般卷进起,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剑势带着一股股、一道道流光冲击向那群黑衣人,那群黑衣人只感觉到面前一片耀眼的流光迎而罩来,还来不及阻挡便纷纷一剑封喉,倒在地上。沈原飞跃而起,穿过“莫愁居”掠空而出,消逝在天际。 沈春风怆然掠起,宛如一只惊弓之鸟,刹那间奔出许远,他不敢回“富贵楼”,亦不敢去“中原镖局”,只怕会给他们带来无妄之灾。 当体内的寒气愈加疾转之时,他不由停下身来吐出淡淡鲜血,在星光下更显得凄凉。 沈春风长叹一声:“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想我剑神英名一世,却被一女子玩弄于股掌之中,险些丧命,真是悲哀!如今我身中媚骨,只怕无法去见小纯了,也实现不了对梅雪凝的承诺,更是无颜面对沈家的人?看来还是被乾亲王逼出了京城,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够重返京城?哼,他日我必将重返京城,定要给乾亲王一个深刻的教训!” (三) “砰……”乾亲王在书房在大发雷霆,怒骂道:“没有用的东西,这么多人都劫不住一个身中媚骨的沈春风,你们还活着干什么?” 一位黑衣人跪在地上,垂头丧气地道:“我们在路上遭到六扇门的人拦阻,等我们赶到‘莫愁居’,沈春风已经逃走了!” 乾亲王怒目圆瞪:“六扇门?他们六扇门的人冒出来干什么?” 黑衣人道:“会不会是逍遥王出动了六扇门,要保护沈春风?” 乾亲王怒道:“既然知道这些还愣着干什么,快跟本王去追,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黑衣人领命退身而下。 乾亲王冷哼一声:“沈春风,本王绝对不能让你活在这个世上?丽花……” 丽花的身影慢慢地自阴影中显露了出来,恭敬地道:“王爷。” 乾亲王眉宇紧皱,长叹一声问:“丽花,小姐怎么样了?” 丽花焦急地道:“启禀王爷,小姐还是不吃不喝,而且……而且好象神志有些恍惚,时而笑时而哭,这该如何是好?” 乾亲王叹息地道:“莫愁还是不了解本王的心思,你暂时先去服侍小姐吧!有什么新的情况,随时向本王汇报。” “是”丽花退身而下。 乾亲王柔声道:“莫愁,爹一定会让你成为天下最美丽的公主,让你拥有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无上权力。” (四) 公主府,秦森恭敬地道:“六扇门的人阻挡住了一群黑衣人,不过他们好象没有继续追下去,而是离开了!” 月亮公主冷哼一声:“这群酒囊饭袋真是被皇帝哥哥惯坏了,连群人都留不住,真是没用的东西?” 秦森道:“六扇门原本对龙门的人有意见,做事一向阳奉阴违,这一次他们根本没有尽心为公主办事,真是一群混蛋。” 月亮公主冷冷地道:“岂止六扇门,如今朝廷有几个人愿意帮皇帝哥哥做事,都是一群墙头草,不是倒在七叔的那边,就是在里面混水摸鱼,算了,我们也指望不到他们了!你告诉我,‘莫愁居’的情况如何?” “沈春风已经逃出了‘莫愁居’下落不明,年莫愁有些奇怪,她好象疯了!” “什么?居然有这等事?”月亮公主秀眉深锁,迷惑不解地问。 “千真万确,乾亲王为此事还真是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听说他已经对沈春风下了必杀令,派人追杀他去了!” 月亮公主紧咬双唇,猛地道:“秦森,你也派人去找沈春风,最好能暗中保护他为好!” 秦森一怔:“公主,这样做究竟值不值?” 月亮公主犹豫不决,想了半晌道:“我们先不着急,沈春风跟‘财神府’的人关系密切,而且还是‘天机山庄’的庄主,他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我明天去一趟‘财神府’,给他们透透风,看看他们怎么办再决定下面怎么去做?” “是”秦森躬身退了下去。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四十九章 江湖艳话 (一) 清晨,一抹红晕布满天际,大地朦胧,如同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雾纱似的。 远处,曲延宽敞的官道如同一条长长的银白色的飘带穿梭于山林翠绿之中,穿梭于缥缈朦胧的晨雾之中。 沈原缓缓地浮上水面,四周寂静无声,早已没有了那群杀手的影子,他长吸了口气,一股锥心的疼痛从腹部隐隐传来,体内寒气凛人,宛若置身于极寒之地,所幸他的功力深厚又加上习练的便是阴寒的内功,一时之间也无什么大碍。但他知道自己是中了无药可救的‘媚骨’,就算是内功深厚,也无可奈何。 “媚骨”则是“玄阴门”的确一种秘练之术,其“媚骨”者是选天生媚骨、纯阴之体的女子,从小练起,其媚骨在女子阴体之中则是其寒无比,如水银之色,流动在户门周围,每届‘玄阴门’中练习媚骨者皆为“玄女”。“媚骨”从阴体中流入阳刚之体,便成了寒骨,每位中了“媚骨”之人,呕血不止,每呕一次,寒骨便长一寸,直达心脏,穿心而死。 沈原艰难地游到岸边,强忍着剧烈的痛疼,又取出两根银针插入腹部穴位,缓缓地趴在草丛中聆听四周的动静,许久才重重地舒了口气,瘫倒在草丛中,喘着粗气,拧干自己的衣裳。 沈原回想起这几天的经历,慢慢地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精心设计的陷阱,我怎么就上当了呢?唉,看来酒喝多了,也麻木了,警惕性也减弱了!不应该呀!三年的时光,居然把我的一切都磨灭了,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上当呢?乾亲王呀乾亲王,你处心竭虑要置我于死地,我偏不入你的愿?当我再一次踏进京城的时候,就是你的末日,我一定要让你也尝尝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朵儿呀朵儿,我沈原如今栽在你的手中,他日也必报此仇?莫愁,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沈原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倏然听到不远处官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他忙趴在草地上,提起随身携带但已浸渍的包裹,飞快地顺着草丛掠身而上,渐渐接近官道树林里,匍匐在树丛中向外望去。 由远而近的是一辆很普通的马车,赶车的却是一个二十左右的清秀少年,神情间洋溢着兴奋之色,不是地说着话,兴致高昂。 望着眉飞色舞的少年,沈原心中一喜,自草丛中掠身而迎上,惊喜地呼喊着:“卓不凡。” 卓不凡迅速地停下马车,迟疑地问:“阿风,你……你怎么在这儿?咦,你怎么如此狠狈?啊!你受伤了,出了什么事情?” 沈原瞪了他一眼,急切地道:“先不要问这么多,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一一告诉你,先让我歇歇腿。” 他跳上马车,便要往马车里钻,卓不凡正要说话,可已经来不及了,便听到马车中传来一阵怒叱:“滚出去。”接着寂然无声,卓不凡正要掀帘去看,听到沈原的声音传了出来:“快走。” 马车里,卓青青被沈原点昏在地,他随身坐了下来问:“阿凡,你的衣服放在哪儿,借我一套穿穿?” 卓不凡侧耳没有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才轻轻舒了口气:“你自己找找看,我姐放的。” 沈原目光四周飞快地扫射一遍,便自马车窗边抓起二个包袱,略为一扫,从一个包袱中取出一套不是白色的紫袍穿上,鄙视地道:“靠,你这小子怎么喜欢穿白色的,有病?” 卓不凡笑道:“白色又怎么了?没有听说过白马王子吗?王子自然要穿白色,这样才会有漂亮妹妹喜欢呢?告诉你,听说剑神也喜欢穿白衣,天生吸引美人哩,他可是我的偶像哟!” 沈原一怔,摸摸鼻子:“敢情这小子还是跟我学的?切,我还是他的偶像?”心里坏坏起了心眼:“如果这**知道他的偶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会是什么表情?” 卓不凡问道:“阿风,你没昏过去吧,怎么不说话?” 沈原冷哼一声道:“切,我是什么人?这点伤还要不了我的命?” 卓不凡不解地问:“阿风,你不是遇上朋友留在京城的吗,怎会出现在这儿?” 沈原长叹一声:“别提了!原本遇上了几个以前江湖上的朋友想叙叙旧什么的,却想不到被仇家暗算,郁闷死了!” “仇家?真是好大的胆子,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居然有人行凶?告诉兄弟他是谁?好歹我也是京城人氏,也有几个朋友,替你讨回一个公道?”卓不凡打抱不平地吼道。 沈原插开话,微笑道:“多谢了!对了,阿凡,你们这是去哪儿?” 卓不凡道:“昨天我爹收到了一张请贴,原来是大姥爷七十大寿,信中只请姐姐去祝寿,爹心中有愧,而且身体有恙,吩咐我送姐姐去。对了,我姐怎么半天不说话?” 沈原道:“你忘了世上有一种点穴的功夫吗?” “糟了,我姐原本心情不好?听说为姥爷祝寿,心情才有所好转,你怎么又惹恼了她呢?”卓不凡心里极其着急,不由埋怨起沈原来。 沈原道:“不点她,难道让她看我一个爷们换衣服不成?等会儿我解她穴道就是了。” 他收拾起衣物,伸手解开卓青青穴道,卓青青迷迷糊糊地爬起身来,眼睛望见沈原,顿时怒喊一声:“你……混蛋!” 沈原两指掂掂,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戏谑地道:“卓青青,你再敢骂,我再点你?嘿嘿,其实我也是为你好,我要换衣服,自然是赤身裸体,你一个女孩子看了要长针眼的?” 卓青青脸涨得通红,气得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伸指颤抖地指着他,眼睛狠狠地盯着他,那神情似乎恨不得咬死他才罢休? 看着卓青青不敢再骂人,只用一双眼睛恨恨地盯着他,不由心头发怵:“喂,你别这样盯着我好不好,让我心里发毛?如果心里不高兴又会点你的穴,说不准让你睡上三天三夜?” “卑鄙无耻……混蛋……不得……”卓青青嘴巴不饶人地骂了几句,眼见沈原手指徐徐竖起,便害怕地收回双眼,蹲在窗边一声不吭了。 卓不凡听了半晌,心中不由大惑不解:“姐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怪事?” 沈原见卓青青不再使坏,便坐在一边瞑目养神,慢慢地想着办法解除身上的媚骨。 (二) 天色越来越亮,一抹金色的阳光披散下来,拨开蒙蒙白雾,展现出绿油油的世界、鸟语花香的山野,让人心旷神怡、浮想联翩。 当急促地马蹄声踏破朦胧的晨雾,驱散林中的飞鸟。卓不凡“吁”地一声,马车徐徐停了下来,却见远处官道边静静地走着一位黑衣少年,年纪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年纪,发黑如墨,剑眉下一双丹凤眼,挺拔的鼻梁,嘴唇紧抿,神情冷冷的,而且眉心居然长着一颗红痣,令人感到一阵怪异。瘦削的身子给人一种孤单仃伶的样子。 卓不凡天**结交朋友,忍不住问:“朋友,你上哪儿去,要不要我们载你一程?” 黑衣少年抬起头,好一双凌厉的目光,望着卓不凡亲切的笑容,他略为犹豫片断,才轻轻地坐在卓不凡的旁边。 卓不凡高兴地问:“在下卓不凡,请问高姓大名?” 黑衣少年淡淡地道:“华五。” 卓不凡尴尬地笑道:“原来是华兄,久仰久仰!” 华五淡淡地道:“你没听过?” 卓不凡神色一僵,苦笑道:“华兄真是惜字如金,以前我总以为阿风说话太少,想不到华兄说话更少,真是佩服!” 华五道:“过奖!” 卓不凡顿时无语,沉默片刻忍不住又问:“华兄是去什么地方?” 华五道:“凤凰山庄。” 卓不凡大喜:“我们去龙城,到凤凰山庄要路过龙城,看来我们可以同路,我可以载你一程,真是太好了!” “谢谢!”华五依旧淡淡地道。 此刻,听到车中传来卓青青的声音:“小凡,找个地方歇一歇,我可饿了!” 卓不凡忙道:“姐,先忍一忍吧!再过十里地便有个小镇,我们可以到那里歇息吧,外面风大不太安全?” 卓青青不再吱声,卓不凡忍不住好奇地问:“姐,阿风怎么了?” 卓青青恶狠狠地道:“他快死了,你还是把他丢出去,免得熏臭了马车。” 卓不凡大笑道:“姐,你就别找他碴了,其实阿风为人挺不错的,当年我可是挺中意阿风当我姐夫的,比柳乘风强多了!” 卓青青尖叫了起来,骂道:“死小凡,你敢开姐的玩笑,讨打是不是?” 车帘一撩,卓青青冲了出来,冷不防看见了华五问:“小凡,他是谁?” 卓不凡嬉笑道:“姐,他叫华五,是去凤凰山庄的,路过龙城,我们可以载他一程。” 卓青青眉宇一皱,不高兴地道:“小凡,你怎么随便让外人上车?” 卓不凡不服气地道:“切!姐,华五绝对不是坏人,你弟弟好歹闯荡江湖也有好几年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卓青青鄙视地道:“你眼色好也不用让那个阿风进马车?谁知道他的仇家是谁?惹火上身了怎么办?小凡,你的武功又不高,姐姐更差,出了事怎么办?” 卓不凡拍拍胸脯,笑嘻嘻地道:“姐,有什么好担心的?阿风的仇家远在京城,怎么有这么快追来?而且你可别小看了你弟弟,凭我的武功,虽比不上十大高手,也称得上一流。” 卓青青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笑骂道:“吹,你使劲地吹?还一流呢,我看是三流?好了,你心中有个分寸就好,让我少担心?”头一缩进车中,不再吭声了! 卓不凡微笑地朝华五道:“华兄,我姐这人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这段时间心情不太好,疑心病挺重,你别介意?世上哪有这么多坏人?” 华五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你心太善良了,不好?” 卓不凡哑然失色:“为什么?” 华五长叹一声:“江湖太复杂,弱肉强食,心太善良容易吃亏,危险让你防不胜防,你不适合?” 卓不凡笑道:“我心里明白,其实善良也是一种心态,不要疑心病太重,容易老哟!” 华五什么也不说了,闭目开始养神了。 (三)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着,终于赶到正午的时候进了一个很繁荣的小镇。 卓不凡赶着马车在一家很宽敞的客栈门前停了下来,撩开车帘:“姐,到了,快下车。” 卓青青急急忙忙地跳下车,心里很不情愿跟沈原一个马车呆着,让她心情变得格外糟糕。感受到外面清新的空气,她的心情顿时阴转晴,淡淡一笑:“小凡,车上的东西怎么办?” 华五道:“我帮你们守。” 卓青青似乎不太高兴,正要说话,车里传来沈原的声音:“阿凡,这儿就交给我了!” 卓不凡忍不住问:“阿风,你的伤?” “不碍事。”沈原不再哆嗦,也不言语了。 卓青青已经冲进了客栈,卓不凡只好把马车停进院子里,拉了拉华五道:“华兄,走吧!这儿有阿风看着,没事。” 华五跟随卓不凡进入客栈中,卓青青早已叫了一桌子酒菜,大肆朵颐起来。 卓不凡忙道:“姐,你们先吃,我去给阿风送一份去。” 华五站起身:“我去。”拿起一壶酒、一盘酱牛肉和几个馒头包起来转身就走。 卓青青望着华五的身影,嘴中咬着香软的牛肉嘟哝着:“这个人好神秘!” 卓不凡笑嘻嘻地道:“姐,你放心吧!华五不是坏人,我们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寻思的东西?而且我们跟他无冤无仇?” “你呀!就是少根筋,他也未必是好人?江湖中人有几个可靠的?当年爹差点遇难,那些亲朋好友躲还来不及,谁关心过我们?既然亲人如此,又何况外人?姐虽然没有在江湖上闯几年,但也听过江湖上一些龌龊之事。你还是小心提防才好,别被人买了,还替别人数钱?”卓青青不停地嘱咐着。 卓不凡灌了口酒,抬起头来,眼睛不由一亮,却见门外进来一男一女,男的隐透慑人之威,女的气度雍容华贵。男的身强体壮,略为胖胖的身子,长相倒还耐看,浓眉细眼,笑眯眯地模样挺讨人喜欢;身着很华丽的服饰,手上还戴着亮闪闪的金箍子,似乎很有钱的样子;最引人注意的是他手中的金算盘;另一位女子头戴纱罩,看不清模样,只露出一双美目,清澈深邃,更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也几乎令人不敢仰视的光采,流波一转,足能倾国倾城;她那一身鹅黄色的宫装长裙,窈窕身姿,而且女子的腿很长,身材极高,摇曳轻舞,丰胸肥臀,云鬓高挽、环佩低垂,更显出她的风华绝代。 “小姐。”门外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位俏丽丫环,身着月白色长裙,身材修长,长得甜美可人、秀雅娇艳。 黄裙少女问道:“都安置好了吗?”其声宛若珠落玉盘、清脆动人,让闻者心神荡漾。 “嗯。”俏丽丫环目光一扫胖乎乎的少年,笑道:“叶公子,你这么穿金戴银也不怕别人抢吗?最好离我家小姐远一点,免得殃及池鱼。” 叶公子温和地道:“那些跳梁小蚤,有什么好怕的,箬儿,你说是不是?” 丫环横了他一眼,尖牙俐齿地骂道:“说你胖,你就喘成这样?就你那熊样,箬儿也是你叫的吗?” “酒儿”黄裙少女流眸横了她一眼。 叶公子发挥他那厚脸皮的功夫,嬉笑道:“箬儿都不介意,酒儿你介意么?” 黄裙少女淡淡地道:“我介意。” 酒儿格格地笑了起来:“我见过不少脸皮厚的,还没见过你这么下贱又不要脸的人,真是太可笑了!” 叶公子脸一阵红一阵黑,尴尬地笑道:“行走江湖就是要脸皮厚,脸皮越厚越下贱的人,命活得最长。” 众人一时噻舌,头上直冒冷汗,差点摔倒在地! 环顾整个客栈,就只剩下卓不凡这一桌还只占去一半,其余全部满坐,那黄裙少女主仆倒也不嫌弃,就在他对面坐下来,甜甜地对卓青青道:“这位姐姐,这儿可以坐吗?” 卓青青心中暗自冷笑道:“你都坐下来了还问我,不是多此一举吗?难道要我赶你走不成?” 卓不凡心喜若狂,脸上带着笑意:“没有人坐,你们坐吧!” 卓青青瞪了他一眼:“小凡,等会儿让华五坐哪儿?” 卓不凡笑道:“华五不太合群,没准不会来了?也许那两块冰块碰到一块会有奇迹出现?” “切”卓青青朝他一翻白眼。 叶公子又厚脸皮地凑上来:“这位兄台,我们挤挤。” 卓不凡向前让让,叶公子坐了下来,把金算盘一放,朝他躬躬手:“在下叶孝天,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卓不凡笑道:“无名小卒,在下卓不凡。” 叶孝天笑容可掬地道:“莫非兄台也是去龙城?” 卓不凡心中一动:“怎么叶兄也去龙城么?” “当然。”叶孝天呵呵一笑:“龙城可是个好地方,龙城主乐善好施,为人津津乐道,而且龙城是出神兵利器的地方,叶某神往已久。嘿嘿,说不准可以偶遇十大美人呢?” 卓不凡笑了:“叶兄真是性情中人,不知什么十大美人,小弟一身孤陋寡闻,说来也让我长点见识?” 酒儿秀鼻一耸,嘴中嘀咕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是一丘之貉。” 叶孝天兴奋得眉飞色舞:“卓兄可问对人了,江湖上十位绝色美人可是闻名天下,如能见其一,便此生无憾?” “她们都是谁?”卓不凡好奇地问。 叶孝天伸出手指拨了拨金算盘的珠子:“排在第一的是蜀山的传人秦木兰,这位秦姑娘不但长得倾国倾城,其剑法绝对不在剑神之下;第二个是江南的俞红冰,把剑神迷得神魂癫倒;第三个是京城的赵天凤,具传闻她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明月公主’,长得那可是羞花闭月、沉鱼落雁;第四个是圣教的阴雪姬,此女虽长得天仙般美丽,但冷冷冰冰,武功又高,有‘冰山雪莲’的美誉;第五个是‘冰心谷’水映霞,此女虽然水性扬花,人尽可夫,但绝对是一个尤物;第六个是黄金城的‘公主’罗芙,此女见过的人很少,只听说她像落入凡尘的精灵;第七个是‘百花宫’的宫主冷横波,此女不但美丽动人,而且身有奇香,每到之处鲜花齐放,蝴蝶绕飞,那可真是奇迹,不知是真是假;第八个是‘玄阴门’胡莉,此女天生娇孽,能蛊惑人心,特别是一双眼睛格外迷人。如果不是年纪太小,只怕准排在前三位;第九个是‘凤凰山庄’的燕翎,此女喜爱红衣,但性格火爆,虽然是绝代佳人,但谁敢娶她,只怕要得妻管严;第十个是‘魔域’的郦纤纤,见过她的人更少,何况她身居魔域,那可真是‘养在深闺人未识。’” 酒儿冷哼一声:“谁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是以讹传讹罢了,小姐如果去比,一定把她们都比下去。” 黄裙少女冷哼一声:“酒儿,不可胡说。” 叶孝天却涎着脸笑嘻嘻地道:“酒儿姑娘说得不错,这些都是江湖传闻,谁知道是真是假,耳听为虚,一定要眼见为实。” 卓青青撇撇嘴,低下头继续吃着盘子中的牛肉,慢慢地喝着酒,性情颇为豪爽。黄裙少女却是轻轻用手撕得细细的,然后再细嚼慢咽,浅浅的喝着酒,目光中流露出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第五十章 曾经年少轻狂时 华五端着酒菜铺在马车上,放在沈原的面前,淡淡地问:“够不够,我去拿?” 沈原感激地道:“够了,多谢!” 华五望着沈原那双与众不同的手,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手指:“你是学剑的高手。” 沈原微微一笑:“我只会几手鬼画符,称不上高手。” 华五望着面前这位看似病殃殃,很是孱弱的少年,却分明感受到他身上隐隐透出的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一种只有真正的高手才有的气势,看似漫不经心,却宛如一位虚怀若谷的谦谦君子;看似孱弱,却宛若一位霸气十足的帝王,锋芒内敛。那一举一动,浑若天成,温而有情,静而深沉,动而精敏。 半晌见他慢条斯理地吃着酒菜,意味深长地道:“听师父说过,只有真正的高手才会保持良好的习惯,就算他最后变得一无所有,成为乞丐,他也会习惯性地修理自己的指甲,因为指甲会妨碍他拔剑。” 沈原笑了,轻抿了一口酒道:“卓不凡说你像个闷葫芦,想不到你还挺哆嗦的?” 华五脸色微红,表情有些害羞:“我觉得跟他说不到一块去,我最向往站在最高处俯瞰天下或者遇上强者决一生死。” 沈原神色动容,微笑道:“你难道没有想过高处不胜寒是何等的寂寞吗?” 华五讪笑道:“武学之途,博大精深;武学之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上还有许多未知的隐人侠士,他们不求名利,力求武学之巅峰,追寻自己的梦想。” 沈原笑道:“世上哪有绝对的天下第一?那都是一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狂妄之徒心中无休无止的欲望。欲从心生,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他希望自己能得到一些金钱保住自己肚子;可当他得到一笔钱时,也又想得到更多的钱;当他无意中发了一笔财时,心中的欲望开始膨胀,贪念更甚,希望自己能够家财万贯……这样的人心中的欲望永远得不到满足?不管是家贫如洗的平民百姓,还是家财万贯的富商贵胄,更还有那些当权者,心中都有自己的欲望,有人知足常乐,有人贪得无厌;有的视钱财如粪土,有的却恨不得天下所有的钱都是自己的。” 华五点点头:“这些人也是我最厌恶的,我最敬仰的还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那些为国忧民的武士。” 沈原淡然一笑:“《墨子》曰:‘任,士损己而益所为也。’侠之大者,一则是忧国忧民,放弃自己的个人利益而去帮助别人,做到惩强扶弱、见义勇为、打不平;再则是仁者无敌,用自己的仁义之道随着自己的本心而为去帮助别人,得到别人拥护。随欲而安,最是潇洒、最是自在。但是随心所欲之下也有度,切不可肆无忌惮地任意妄为,凭着自己强大的武力去祸国殃民,为实现自己霸业,而不择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两人一边饮酒一边侃侃而谈,恍若多年相交的知友。世上的事情就是奇怪,有的人相交一辈子都成不了朋友,有的人只有一面之交却能成莫逆之交。俗话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有的人不苟言语,但却知识渊博,睿智过人,让人心悦诚服;有的人夸夸其谈,但流口白水,说得都是毫无边际的事情,却让人讨厌。孔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我们平时要谨慎的说话,不知道的却不懂装懂,说不定有时候还会闹出不少笑话?子贡也曾曰:君子一言以为知,一言以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说话做事的时候自然要谨慎,不可胡言乱语,有时候也许会得罪别人,自己却谓不可知也。 华五默默地吃着酒菜,乐于做一个旁听者,半响咧嘴一笑,脸上的笑容宛若孩童般纯真,令人顿生亲近之感:“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华枫梧,在家排行老五,也可以叫我小五。” 沈原神情一震,目光中流露出喜悦之色:“原来你居然是天下十大高手‘风云雷电’中有‘风中君子’之称的华枫梧?” 华枫梧悦然而笑:“让兄台见笑了,小五愧不敢自称为君子?有道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名列十大高手也不过是江湖中人对小五的抬举,小五是愧不敢当。” 沈原大笑:“华兄太自谦了!既然华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对沈某推心置腹,我也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在下沈原,字春风,别人都叫我阿风,江湖人都叫我‘剑神’。说来倒是惭愧,如今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志猫儿雄过虎,落毛凤凰不如鸡。实在让华兄见笑了!” 华枫梧猛然懵了,眼睛中迸射出两道强烈而激动的光芒,嘴巴张得大大得,简直不敢相信地盯着沈原。 沈原清眉一扬,笑嘻嘻地道:“是不是不敢相信?说实在,我都变得让我自己鄙视起自己来了,什么剑神?我现在连剑都只怕快拿不起来了?尘归尘,土归土,英雄末路,你不用替我难过?俗话说得好: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今天我心情高兴,能够结交到华兄这样的朋友,也许下次你就见不到我了?咳咳……” 说到兴奋之处,他不由得轻轻咳嗽起来,一丝鲜血从唇边流下,显得格外凄婉。 华枫梧眼睛红红的,目光中流露出悲愤之色:“小五生平最敬佩的就是沈兄。” 沈原闻言,忍不住笑了:“我有什么让你敬佩的地方?我自认为这一生过得糊里糊涂?”笑着笑着,他的目光中噙满了泪水,他一向都性情中人,摇着头:“从小为报仇而疯狂练武,少年时候为报仇而杀人无数,青年时候为一个情字变得疯狂,直到心若止水,却想用死来了却此生。当你想死的时候,老天却偏偏让你苟且偷安地活着;当你不想死的时候,老天却偏偏给你带来一身病痛,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华枫梧神情激动地道:“沈兄,跟你比起来小五才自惭形秽,你的剑术天下第一,让小五佩服不已;你的痴情感天动地,让小五自愧不如?沈兄的惊世之举,都让天下人侧目,是年轻一代的楷模。” 沈原摇摇头:“我可没有你说得那么好?” 华枫梧双拳捏得紧紧的,兴奋地道:“沈兄三招打败八大掌门,让八大掌门见到你就解剑行礼,至今让年轻一代人津津乐道;沈兄凭一己之力,以万夫莫开之势阻挡‘玄教’入关,任绝世的剑法打败‘邪派一代高手’玉蝉子更让天下人为之敬佩,沈兄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大侠客,小五愧不敢当?” 沈原淡淡一笑:“华兄缪奖了,少年时血气方刚,一时嫉恶如仇做了些偏激之事情,实不敢尔!” 华枫梧红着悲痛的双眼,激动地全身都快颤抖起来,大声道:“沈兄太妄自菲薄,凭你在江湖上的名气,世上的美人都会挥之即来,可你却独独钟情于俞姑娘,让小五极其感动。小五从小也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可当我踏入江湖,成为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之时却忘记了她,弃之如敝屣,却爱上了别人。当我衣锦还乡回到家的时候才知道她为了我思念成疾已故去,我不如沈兄呀!” 沈原安慰道:“人生一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你不用太在意?相信那位姑娘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永远痛苦下去。” 华枫梧痛苦地流下了泪水,悲伤地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凭沈兄对俞姑娘的情有独钟,世上又有几人,小五不如沈兄?” 沈原沉默不语,目光中不由又流露出对俞红冰的思念之情。想到她如今究竟过得怎么样?解玲珑待她如何?当他想到俞红冰如同当年一样躺在解玲珑的怀中时,他的心如今针刺一样痉挛,痛苦难受。此时此刻,他想了很多,想了很久,自己身中“媚骨”,生命随时终结,回想过去,心中一阵嘘唏。江湖中人只当他闯“天下盟”狂妄傲气,却不知他是为了俞红冰。当年的他年少轻狂,痴情于俞红冰,那份惊天动地的疯狂情痴,不顾一切地闯入“天下盟”,差点酿成大祸;后以匹夫之勇相约玉蝉子,却是意气用事,因感情破裂而陷入绝望,鲁莽为之。前者因义父之情和大哥之义才退身而出;后者因玉蝉子道破天机,自己亦是“玄教”教主罗剑的再传弟子,其玉蝉子乃罗剑的师弟,后玉蝉子一心求死有心成全他,不然他那是玉蝉子的对手?想起师叔,他不由虎目潸潸,此生恐难相报此恩报情,如今生死渺茫,只怕对“玄教”之事也是束手无策。 蓦然,前方客栈倏然涌进一群群腰悬长刀的蓝衣人,华枫梧流眸中射出一道利芒,此刻意态萧索、目光幽远,身上却涌出一股不输于沈原的气势,只是英挺秀气的面容上却掩不住深入骨髓的落寞。 沈原脸上笑容立逝:“华兄可知他们是何人?” 华枫梧脸上流露出凌厉之色:“他们是‘大风寨’的人?” 沈原神情顿时耸然动容,淡淡地道:“难道是黑榜上‘昊天风起兮,天龙啸,九幽寒。’中‘大风寨’吗?” “不错。”华枫梧点点头,神情隐隐有些担忧:“**中人集聚龙城,会不会对龙城不利?” 沈原摇摇头:“黑榜上中除了‘昊天帮’霸道、‘九幽门’神秘外,‘天龙寨’和‘大风岭’一向在江湖上名声极好,‘天龙寨’如今主事的是盖天娇,她乃女流之辈,自然不会做出有损‘天龙寨’声誉之事;至于‘大风寨’杜淳杜寨主更是**上首屈一指的英雄人物,更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华枫梧道:“沈兄分析得不错,只是‘大风寨’倏然出现在这儿,究竟所为何事?” 沈原神情倏变,暗叫不好:“‘大风寨’的人出现在这儿,必定有事相商,自然会把客栈中的人全部赶出去,卓不凡还好说话,卓青青心情一直不好,说话难免尖酸刻薄,只怕会跟他们起冲突。” 他站起身来:“华兄,我还是去瞧瞧吧!” 华枫梧伸手扶住他,关切地道:“我陪你去!” 沈原暗想也好,自己身受剧毒也难以保护他们姐弟俩,有华枫梧在,他也就放心了。 他身子踉跄地下了马车,心中一阵苦笑:谁会料到昔日名动一时的剑神居然孱弱到这种程度,难道是因为当年杀孽太重而遭到老天的报应,还是因为独钟情于俞红冰而有负于其它的红颜知己而受到了她们的诅咒?自己因女人而隐匿江湖,却又因女人而生死两茫茫。 第五十一章 大风起,八方来客 (一) 当一群群蓝衣人进入‘八方客栈’时,客栈的客人纷纷结帐匆匆离去,果不出沈原所料,唯一留下的是卓不凡姐弟这一桌,朱孝天、蒙面少女和卓不凡都站着,唯有卓青青一动不动,还在津津有味地吃着酒菜,视若无睹,似乎当他们是空气一样。 一位蓝衣人很恭敬地道:“几位实在不好意思,‘大风岭’在此有要事相商,请各位离开客栈如何?” 卓不凡脸色尴尬地扯扯卓青青的衣袖:“姐,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走吧,不要吃了?” 卓青青瞪了他一眼:“这客栈又不是他家开的,凭什么要赶我们走?” 卓不凡额上隐隐渗出汗珠,低声道:“姐,‘大风岭’的人可不是吃素的,我们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走为上策。” 卓青青嘴里嘟哝着:“我偏不走,哼,一群强盗瞧把你怕成这副模样,真没有出息?” 朱孝天瞪大了眼睛,翘起了拇指:“卓兄弟,令姐真乃女中豪杰,居然敢骂‘大风岭’的人,佩服佩服!” 酒儿横了他一眼,撅起嘴骂道:“你少添乱了,没看见‘大风岭’的人脸都青了?” 蓝衣人屏住自己的怒气,脸色却时阴时晴,变幻莫测,半晌才客气地道:“各位尽管放心离开,账可以算到‘大风岭’的头上,如何?” 卓青青生平最恨的就是山寨强盗,如果不是他们当年劫镖,‘中原镖局’也不会一蹶不起?爹也不会受伤,如今却浑浑噩噩、借酒浇愁来打发日子?当年京城哪些镖师也不会死?她愤恨地骂道:“谁要你们这些强盗拦路打劫来的钱,我还怕坏了我们的名誉?” 沈原刚一踏进客栈便听到卓青青的叱骂声,便暗叫坏了,忙急走数步跨了进去,清朗地道:“阿凡,你们怎么还留在这儿,我都等急了?时间也不早了,天黑之前如果到达不了龙城,我们只有在荒郊野外露宿了!” 卓不凡心中大喜,感谢沈原出面解围,忙拉住姐姐:“姐,别发牢骚了!当年劫镖的是‘昊天帮’,跟‘大风岭’没有关系,你可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们还是走吧!别让姥爷久等了。” 卓青青身子站了起来,嘴中却依旧不饶人地嘀咕着:“**中的人都是一丘之貉,强盗就是强盗,有什么分别?” 卓不凡额上汗珠直冒,轻咳一声:“姐,自然有分别,‘昊天帮’是**中的败累,无法无天的强盗;‘大风岭’却是**中的英雄豪杰,不能同日而语?” 卓青青冷笑道:“我倒没瞧出来他们是那门子英雄豪杰,这客栈又不是他们开的,为什么他们一来就要赶别人走,不准别人留在这儿?今天我不但偏不走,还要住在这里?” 众人顿时额头直冒冷汗,这卓青青还不真是个让人省心的主?真是任性妄为! 沈原忙道:“我们还是走吧!快点赶回龙城也好……” 卓青青杏眼圆瞪着他,怒叱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现在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如果你想离开,请便!我们不同路?” 华枫梧淡然劝道:“沈兄也是为你好,你这女人别不知好歹?” 卓青青怒道:“你也不过是个搭车的人,管什么闲事?你不是要去凤凰城吗,怎么还不走?我们更不同路?” 卓不凡眼见姐姐声音越来越大,脾气越来越恼,一时之间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 蓦然,门外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格格……杜姐姐,居然有人不把你们‘大风岭’看在眼里,还真是件趣事!” 另一阵声音也是格外悦耳:“让天娇妹妹见笑了,‘大风岭’一向不强人所难,既然她想留下来,自然也不好阻挠,以免落人口实?” 未闻其声,先嗅到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接着便听见一阵阵轻快地脚声,便见门外进来一群人,领头的是一位淡黄色长衫的少女,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青郁发亮,鹅蛋脸,眉宇细而弯,一双幽深的眼睛里流露出喜悦之色,风姿威慑、英气毕露,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威风;另一位女子却是娇艳妩媚,乌发高挽,斜插金步摇,柳叶眉、一双水汪汪勾魂摄魄的大眼睛闪烁着迷人笑容,让人望之而深深沉醉入其中不得自拔。高挺的鼻梁下一张薄薄的嘴唇,隐含着淡淡笑意,更显出一股冷艳之气。一身翠绿色长裙,外罩黑色纱衣,身材极高,亭亭玉立,让人为之惊艳。望着那娇艳的女子,朱天孝眼睛不由一亮,接而神情一黯,嘴中嘟哝着:“可惜呀!可惜!” 原来当他惊喜之情却带有失望之色,却见那女子手中还牵着一位四、五岁的小孩子,那孩子圆嘟嘟的一张小脸可爱极了,一双眼睛骨碌碌直转,调皮而机灵,头上扎着一根冲天辫,好奇地望着形形色色的人,一点儿也没有羞怯感。 沈原神情惊讶地望着出现在客栈的盖天娇,心中不由一痛,身子轻轻往华枫梧后面躲闪着,他不想让盖天娇认出自己来,心里对她尤为愧疚。 倏然自她们后面冒出一位老人,发白的胡子,矮胖的身子,穿着极其朴素却干净,白净的脸宛若满月,如同弥勒佛一样笑眯眯地向沈原望来,眼神中迸射出一股喜悦,跃了过来。不错,他不是走的,而是跳跃着,一下子蹦在沈原面前,笑逐颜开地道:“小伙子,你还认不认识我?” 沈原右手紧抓着华枫梧的袖子,手有些发抖,嘴中却淡淡地道:“前辈,请恕晚辈眼拙,我们好象素不相识,晚辈不知道您是谁?” 老人对他吹胡子瞪眼睛,不高兴地道:“小风,怎么连老弥勒都不认识了?” 盖天娇娇憨地道:“弥勒师父,你又来了?他怎么可能是小风呢?” 孩子格格直笑:“弥勒爷爷,你又认错人了?他不是小风叔叔。” 老弥勒横了他们一眼,摇着发白的头发:“这一次不会错的,他一定是小风?” 沈原恭敬地道:“前辈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小风?晚辈也不认识你们?” 盖天娇笑吟吟地道:“弥勒师父,小风跟我们有二十年没有见面了,模样也一定大变样了,你怎么可能认出他呢?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黄衫少女忍不住问:“娇妹妹,小风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过?” 盖天娇格格地笑得格外妩媚,风情万种:“小风那泥猴子可调皮了,小时候可把‘天龙寨’弄得天翻地覆,后来春姨带着他离开了,大家可高兴了!哼,走了才好,我可讨厌他了?偏偏四位师父还记着他,四处找寻他们的下落。都二十年了,只怕早已经把我们给忘记了?” 老弥勒象个顽皮的孩子一样叱责道:“小风才不会忘记我们,谁叫你老欺侮他,他才离开‘天龙寨’?可惜他练武的天份极高,悟性又强,如果没有离开‘天龙寨’,‘天龙寨’一定会多出一名绝顶的高手。” 盖天娇滴滴地道:“弥勒师父,我就知道你们讨厌天娇,天娇才不喜欢当这个寨主呢?焕儿,娘带你投奔‘大风岭’,好不好?” 黄衫少女扑哧一声笑了:“好呀!‘大风岭’多了一位美女,兄弟们一定非常高兴!” 老弥勒一双浑浊的眼睛瞪着沈原,嘴中嘀咕着:“我怎么瞧来瞧去,都觉得你跟小风好象?难道是得了老花眼,还是心中对小风过于思念把谁都当成小风了?唉,到底还是老了!” 盖天娇恭维地笑道:“弥勒师父,你才没有老呢?焕儿,你说是不是?” 焕儿睁大了眼睛,声音清脆悦耳:“弥勒爷爷一点也不老?” 沈原身子向后退去,吞吞吐吐地道:“我真的不是小风?” 卓青青在一旁尖声笑了起来:“沈春风,想不到你也有怕的时候?他不是不想认你他,是很害怕那位姑娘呀!咯咯……什么高手?不过是只病猫?软脚虾?” 沈原脸色大变,语无伦次地道:“你……胡说些什么?” 卓青青笑得眼泪也流了出来,用手指着他:“你明明认识那位姑娘,还装腔作势?当她一进来的时候,你不但脸色全变了,就连全身都在发抖,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你骗得了谁?” 盖天娇的笑容立逝,眼睛盯着沈原:“你是谁?”也不知是为何,她恍惚感觉到一股很熟悉的气息,似乎在那儿见过他? 沈原目光低垂,轻声道:“我这些小人物怎么可能认识姑娘呢?” “你撒谎?”卓青青嘴巴不饶人地叫了起来。 “你闭嘴。”沈原横了她一眼,卓青青却视若无睹,幸灾乐祸地喊了起来:“平日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你干嘛害怕,做贼心虚吧!” 卓不凡心里更急:“姐,你就不要再添乱了,好不好?” “不好,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卓青青眼皮儿一挑,趾高气扬地道。 盖天娇放开焕儿的手,身形快速地飘近沈原,鼻端倏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似乎在哪儿嗅过?脸色愈加阴沉,冷冷地道:“你究竟是谁?我好象在哪儿见过你?” 众人大哗,想不到盖天娇真的认识沈原,为何却认不出对方? 老弥勒伸手抓抓头发:“小娇娇,你是不是感觉他很象小风?” 盖天娇摇摇头,脸色凝重地道:“弥勒师父,他很象一个人?不过,那个人的武功极高,性格骄傲狂妄,不可一世,他们不太像?” 老弥勒很失望地苦着老脸:“我还以为他真是小风?” 盖天娇脸上又换上了笑容:“弥勒师父,干嘛非要找小风呀!都二十年了,只怕天才也变成了一块木头,你不是还有焕儿吗?” 老弥勒兴奋地跳了起来,抱起了焕儿:“弥勒爷爷真是个老糊涂,焕儿也不错,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做天下第一气死你爹?” 盖天娇身形微微颤栗,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失色。 焕儿睁大了眼睛,声音娇脆地问:“弥勒爷爷,我爹是谁呀!” 老弥勒呵呵直笑:“问你娘。” 焕儿胆怯地看了盖天娇一眼,摇着头,冲天辫儿甩来甩去,如同一只拨浪鼓:“娘才不会告诉焕儿呢?” 盖天娇瞪了老弥勒一眼,嘴里直嘀咕:“为老不尊?” 沈原闻之只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被揪得格外难受,此刻体内“媚骨”也开始捣乱,他顿时痛得弯下腰来,全身冷汗直流。华枫梧倏感觉到沈原的身体骤然下降,手足冰冷,关切地问道:“沈兄,你怎么了?” 沈原痛得说不出话来,双腿一屈,差点跪将下来,猛然鲜血自口中喷出,人已倒在华枫梧的怀中。 卓青青幸灾乐祸地念叫叼:“死了就好!眼不见心不烦?” “姐姐”卓不凡叹息地道,真不知把姐姐如何办才好! “沈兄!”华枫梧惊呼一声,急切地问道。 沈原伸袖抹抹唇边的鲜血,摇摇头:“暂时还死不了!”他艰难地站起身来,目光中已经有些恍惚。 盖天娇娇声问:“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究竟是谁?” 华枫梧冷冷地道:“姑娘,沈兄已经受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回答你呢?何况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再问下去又有什么用?” 沈原自知如果不能打消盖天娇的念头,自己今天很可能灾劫难逃。轻笑一声道:“其实我跟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你这样的大人物自然记不清了?” 盖天娇秀眉深锁:“哦,你说说看,我们什么时候见过面?” 沈原淡淡地道:“当年我曾经跟一位朋友去过‘天龙寨’,当时我的朋友正在追查一个人的下落,你当时还指着我的鼻子让我们滚呢?” 盖天娇沉思半晌,纤指轻拂秀发:“你那个朋友是女是男?” 沈原道:“她叫阎白雪,你们还为此打了一架呢?” 盖天娇眉头一扬,格格直笑道:“原来是她?‘辣手仙子’阎白雪,我明白了,你就是她身边那个跟班龙飞了。你们不是郎情妾意,你浓我浓的,怎么变成这副模样,是不是被她抛弃了?” 沈原顿时搪塞,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蓦然,门外传来幽幽地凄美的声音:“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沈原倏地一惊,声音已经开始颤抖:“白雪。” (二) 门外飘进一条雪白的身影,渐渐显出一位绝色少女,只是头发乌黑披散在肩上,随风飞舞着,恍若幽灵倩女,柳眉弯弯,明眸如水的眼睛痴痴地望着沈原,秀鼻樱唇,美是美的惊人,神情却有些凄婉,身子单薄似乎要随风飞去。 “白雪”沈原惊呼一声,美还是那么美,可以却失去了什么。以前的阎白雪活泼可爱、美丽聪明,娇艳而狡黠;可现在的阎白雪宛若一缕没有灵魂的躯壳,只剩下美丽,失去了灵魂和欢颜。 盖天娇娇艳的脸上漾出了笑容:“‘辣手仙子’阎白雪,是不是来会旧情人了?他可受伤不轻哟,随时都有可能见不到哦?” 阎白雪对她的话视若无睹,似乎除了沈原,其它的人都是隐形的,变成了空气,她默默地望着他,倏地右手腕一抖,一道雪亮的剑芒升起,快若闪电般射向沈原,其势极快、狠、辣,盖天娇不由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脸上流露出惊疑之色。 “啊!”华枫梧伸手正准备拦截,沈原却把他推开,整个身子迎上剑芒,只听得剑在空中发出刺耳的尖锐声,只听得剑刺破沈原衣裳的声音,阎白雪眼睛被深深刺了一下,手中剑势一偏,只刺入他的肋骨下。 “沈兄,你……”华枫梧想不到沈原会阻拦他,伸手连忙扶住了他的身子。 阎白雪霍然抽出了剑,俏脸上流露出一股凄凉,声音轻轻地道:“你为什么不躲?” 沈原轻柔地道:“白雪,这样我欠你的?” 阎白雪目光中流露出凄婉的笑容,摇摇头:“有用吗,人死能复生吗?” 沈原柔声道:“你爹的命是欠我爹和我大娘的,我欠的是你的情,所有一定要还你?” 阎白雪格格真笑起来:“你欠我的情?你欠我的情早在你杀了我爹的时候已经烟消云散了,你还得起吗?你杀了这么多人,就凭你一条命就还得清吗?” 众人一时大惊,想不到他们之间居然不是情侣的关系,而是仇人的关系。 沈原抬起身子,任凭鲜血染遍一身,目光愧疚地望着阎白雪:“白雪,对不起?杀父之仇,切身之痛,不共戴天,就算我放过你爹,你想想,你爹他会放过我吗?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他们既然拦阻我报仇,我不得而为之要杀了他们,如果你要恨,就杀了我吧!”说完话,他轻轻地咳着,一缕缕鲜血从唇边溢出。 “师妹”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出,却是一位黑衣青年,笔挺的身子,英雄的脸上依旧冰冷如雪,正是解连环。 沈原轻呼一声:“连环兄。” 解连环望着沈原,目光中流露出惊疑之色:“沈兄弟,当日在京城你都是好好的,怎么几天不见变成这副模样?” 沈原强颜欢笑地道:“事实难料,世上的事情谁也料不清楚?” 解连环目光轻柔地望着阎白雪:“师妹,你不要为难他,我们走吧!” 阎白雪横了解连环一眼:“我不用你跟着我?”扭头就走,倏身影停了下来,默默地望了他一眼,幽幽地道:“我喜欢的人是龙飞,不是你?我的龙飞……他已经死了!……我的龙飞……”接而身影渐渐消逝了。 解连环朝沈原点点头:“保重”转身紧紧地跟了上去。 “白雪。”沈原痴痴地望着她消逝的身影,口中鲜血直溢,头脑顿时晕厥,栽倒在华枫梧的身上。 “沈兄。”华枫梧惊呼着,把沈原紧紧抱在怀中。 “无聊……一场情变……”盖天娇目光中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哀伤。她摇摇头,喃喃地不知在念着什么,接而转过头去脸上却换上了笑容:“杜姐姐,我们有事上楼去谈吧!这些情情爱爱的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杜娟神情默默地望了沈原一眼,转身领着盖天娇上了楼。 朱孝天撇撇嘴:“不公平……这世上的事情怎么如此不公平?他这副要死不活的人,要人才没有人才、要相貌没有相貌,怎么会得到美人的青睐?” 酒儿鄙视地瞪了他一眼:“你这个胖子丑不拉唧,世上的美人就是瞎了眼也不会选你?” 朱孝天差点晕厥过去,双手抚脸掩面而哭了起来:“太伤人了!” 蒙面少女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卓不凡急不可待地问:“阿风伤成这个样子,我们该怎么办?” “凉拌。”卓青青冷言冷语地道。 华枫梧忙道:“违恐事情有所变化,我们还是到了龙城再说吧!” 卓不凡点点头:“对了,这地方除了客栈什么也没有实在寒碜,还是去龙城吧!” 卓青青望着一身是血的沈原,不知为何心中感到一种揪心的痛,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口中喃喃地念着:“我替他担心什么,死了才好!” 霍然站起身来,扭头就走! 卓不凡急了:“姐,你到哪儿去?” 卓青青白了他一眼,不高兴地道:“当然去龙城,你以为我真喜欢这个地方?” 此刻,那叫焕儿的孩子偷偷溜了下来,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娇声娇气地道:“叔叔受了伤,焕儿有最好的金疮药!” 华枫梧冰冷的脸上露出淡淡笑容:“谢谢你,焕儿!” “不用谢,叔叔再见!”焕儿把瓶子放在华枫梧手中,眼睛偷偷瞅了沈原一眼,目光中流露出关切之色,一蹦一跳地上了楼。 老弥勒坐在楼梯口,目光也紧紧地瞅着沈原,嘴中喃喃地道:“他真象小风?” 第五十二章 强敌来袭 (一) 午时,天空碧蓝如镜,鸟鸣声愈加柔弱,花草耷拉着嫩绿的身子,似乎也在秋老虎的肆虐中苦苦煎熬,显得格外脆弱,娇弱无力。高耸如云的山峰直插云霄,葱郁的经林散发出丝丝凉意驱散开秋老虎肆无忌惮的烘烤。 两辆马车在烈阳下缓缓而行驶,朱孝天胖乎乎的身子坐在马背上,马儿也被他肥胖的身子压得喘不过气来,用马蹄使劲地刨着地,鼻中喷着粗气。朱孝天也直喘着气,袖子一个劲地抹着脸上的汗珠,笑眯眯地道:“酒儿姑娘,能不能让我坐在你旁边,骑马太累了,天气也太热了!” 酒儿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道:“不行!”声音尤为生硬。 朱孝天无可奈何地耷拉着脑袋,脸色被烈日晒得红里透黑,汗水如浆哗哗地往下流,连整个长衫几乎都湿透了。 蒙面少女轻轻撩开车帘,声音清脆悦耳地呼喊着:“青青姐姐,小妹一个人呆在车厢里太闷了,你不如过来坐坐,我们一起聊聊,如何?” 卓青青坐在马车中也感到极其别扭,特别是时面还躺着半死不活的沈原,让她心里郁闷的发慌,听到少女的声音,如蒙大赦,飞快地钻了出来。 朱孝天眼睛一亮:天助我也!原本肥胖的身子却变得极为矫健,从马上跳跃下来就往车上钻,一边拱手作揖,一边陪着笑脸:“卓兄弟,打扰了!这天气实在太热了,真让人受不了?我们挤一挤?” 华枫梧淡淡地道:“朱兄还是进去坐吧,替我看住沈兄如何?” “当然没问题?”朱孝天扭着肥大的屁股钻了进去,坐在马车里,乐了:“还是马车里舒坦,骑马真是活受罪?”细长的眼睛瞅了沈原一眼,嘴里喃喃地念道:“真是蟑螂命!”端详了沈原许久,朱孝天的目光中倏迸射出一道精芒,不知又在想什么? 入秋的丛林散发出阵阵凉意帮他们驱走了不少烈阳的烘烤,只剩下知了在树上不停地叫唤着,寂静的官道上只剩下他们清脆的马踏声缓缓荡漾着。 卓不凡一边赶车一边乐呵呵地道:“华兄不妨在龙城多逗留几日再走不迟?要知道龙城可是出神兵利器之地,全国最有名、最厉害的铸造师都居住在龙城;再过几日便是龙城城主七十大寿,武林同道前来祝福,一定是高手云集,那场面一定非常壮观,你难道想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哟!” 华枫梧心中一动:“也好!沈兄伤势还未痊愈,我不如留下来照顾他几天再走不迟?” 卓不凡讶然失笑:“华兄与阿风不过是一面之缘居然成了生死之交,还真是让人震惊!不过,你尽管放心,只要进了龙城,一切龙城的高手料理,你尽管尽情地四处游玩?不用担心他的安危?何况龙城主还是我的姥爷呢?” 华枫梧固执地道:“既然沈兄把自己的命交给我,我一定要保全他在龙城的安全,你不用劝我了!” 他轻轻撩开车帘往里望去:“朱兄,他醒了吗?” 朱孝天打着哈欠道:“那能有这么快醒过来,我琢磨着他到了龙城一定会醒过来。” 华枫梧身子钻了进去,不放心地道:“朱兄,马车里太闷,你还是找卓兄弟聊聊天吧,我来守他。” 朱孝天伸袖抹抹汗,笑嘻嘻地道:“说来也是,天气太热了,这马车里还真闷,好无聊!哈……我呆在里呵欠连天,差点睡着了,还是出去透透气吧!”弯着腰,晃着胖胖的身子出去了! 华枫梧探探沈原的鼻翼,又察看了一下他的伤势,心中尤为焦急:“沈原是他一生中最佩服的大侠,有情有义,侠骨丹心,让人敬仰!如果就这样失去了生命,实在让人惋惜,一定要想尽办法让他活下去!” 蓦然,树丛中躲阴的群鸟纷纷飞腾而起,惊慌四散开来,卓不凡不由抬起头来,惊咦地道:“有情况!” 朱孝天唇边流露出一道冷笑:“不是有情况,而是有杀气!” “吁”卓不凡勒住马车,酒儿不高兴地道:“你们干嘛停下来?” 朱孝天胖乎乎地脸上眯成了一条缝:“有杀气!” “有杀气?”酒儿仰着头,四处张望着查看动静。 (二) 一道道黑色人影拦住了马车,出现了一群面蒙黑巾、身着黑色劲衣的大汉,手中长剑闪烁着片片雪亮的光芒,一股肃杀之气弥漫整个丛林大道。 领头的黑衣人阴冷地道:“留下沈春风,饶你们不死?” 卓青青不由嘀咕起来:“我就知道那灾星会给大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凭你们?”卓不凡大怒。 “不知死活,给我杀了他们,把沈春风带回去交给王爷发落!”黑衣人神色大变,双手一挥动间,顿时官道上飞沙走石,狂风夹急。 “让小爷来会会你?”卓不凡目光中闪烁着兴奋之色,闪身快若闪电般向前扑去,掌风呼啸而至,身形快若闪电般旋转而起,强劲的掌风卷起漫天的落叶铺天盖地向黑衣人扑面而来。 朱孝天睁大了腥松的双眼,精芒逼露:“这卓不凡一向嘻嘻哈哈没正经,平时也不显山不显水的,想不到武功还真不错?” 那黑衣人身形更快,全身黑衣膨胀而开,双掌快若霹雳,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众黑衣人纷纷向他们扑了过来,蒙面少女冷哼一声,纤手快速迅捷地挥出,无数道晶莹剔透的寒芒射向了黑衣人。酒儿也格格一笑,纤手连连挥出,口中不停地叫着:“打你,打你,叫你们猖狂,老虎不发威,你当我们是病猫!我射……我射!” 别看她们都是弱女子,武功却是不凡,再加上那粒粒寒珠打在身上,却妖异地渗透进他们的身体之中,消失不见了!只要被寒珠打中的黑衣人都纷纷倒了下去,身子蜷缩着,嘴中发出痛苦的叫声。 卓青青看得眉飞色舞,使劲拍着巴掌,不停地欢呼着让人为之雷到的叫声:“好好玩!打他们的头,打他们的屁股,打他们的xx。” 卓不凡听到姐姐的声音,差点失手晕厥过去,心中哭笑不得:“姐呀,你不要这样暴力好不好,小心没有人敢娶你!” 朱孝天看得津津有味,心中蠢蠢欲动,眉宇间直冒精光,扬着胖乎乎的手叫了起来:“卓不凡,小心呀!要不要我帮你?” 卓不凡手中“唰”地扬起一轮寒芒,弹起一把晶莹、寒光四射的刀来,斗志昂扬地道:“好爽!都不要跟我争,谁敢跟我争,我就跟谁急?朱兄,你如果闲得无聊,不如去帮帮我姐姐她们吧!” 朱孝天额前不由冒出几道黑线:“这两姐弟都是好战份子,一个比一个暴力,我都认识些什么人呀!” 卓不凡拔出他的刀,快若闪电般向黑衣人刺去,刀势尤若一条银蛇,飞旋而起,夹杂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流,气势磅礴,恍若排山倒海般威风。这一惊人的刀势一沉,触着漫天的风沙,刹时惊天动地,滚滚而袭卷而来,卷起满天的尘土向黑衣人攻来。 黑衣人身形飞速旋转而起,四周刹时风声大作,挟击着满天的落叶纷纷飞散而至,双掌快得不可思议地旋转而起,一道红光卷向落叶,刹时化作一团火球,便听到晴天一阵霹雳响声,震退了卓不凡的攻势,火球爆开,化作了无数火星扑向卓不凡,卓不凡刀势旋风般卷起,化作了数道光屏,身形急速后退,猛叱一声:“来得好!”说是迟那是快,卓不凡刀光卷起一道白光,恍若霹雳闪电般,笼罩向黑衣人的全身。 黑衣人心中骇然一惊,刹间便见天昏地暗、飞沙走石,那坠落而下的雪亮的刀似乎如同一刹那间划破夜间的流星一样,快得不可思议般卷袭而去。 黑衣人心中一阵颤抖,使出全身的功力透过袖中一道剑芒反击而来,电光与剑光相拼,骤然间散发出强大的力量,迫使他急速地后退而去,心口一痛,喷出一口鲜血,飞速逃奔而去,场中一群黑衣人也见势不对劲,纷纷四散开来,逃窜而去。 卓不凡挥起雪亮的刀,便感到心力交瘁,跌坐在地上。 “小凡,你怎么了?”卓青青吓得冷汗直流,急切地问。 卓不凡挥着手,抹抹脸上的汗渍,费力地站起身,咧嘴一笑:“没事,这一战好痛快!朱孝天,下一战轮到你了!” 朱孝天脸色发苦:“不会再来吧!” 卓青青气呼呼地道:“都是那个祸害,这么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到龙城,只怕真要餐风露宿了?” 蒙面少女娇笑道:“说不准他们一击不成,反倒不敢再出来了?” 卓青青冷哼一声,嗤笑道:“那些人从京城追到龙城,如果不抓到那个祸害,他们岂会甘心?依我看,下一次出现的人武功一定更高。” 卓不凡一屁股坐在地上,苦丧着脸:“好姐姐,你不要再危言耸听了!” 卓青青冷笑道:“只要把那个祸害丢在马路上,自然会有人替他收尸,我们也可以平安地到达龙城?” 朱孝天额上冷汗直冒:“真是最毒妇人心,亏她说得出口?不知道沈春风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对付他?” 卓不凡听得差点晕厥过去:“姐呀,你少说几句好不好?” 倏马车中传来华枫梧冷冷地声音:“卓姑娘所说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对方一定会派出高手击杀我们。不如你们还是先走,我护送沈兄后到,我们龙城见,如何?” 卓不凡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道:“华兄,我姐这人说话一向是口是心非、胡言乱语,你不要放在心上?何况我跟阿风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朋友有难,我怎么可以为了自己逃命而弃朋友于不顾呢?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共同进退,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呵呵……” 朱孝天笑嘻嘻地道:“卓兄弟说得不错,算上我一个,我们共同进退打倒强敌?” 卓不凡爬上马车,瘫在车上直喘着气,使劲地擦着脸上的汗珠:“战斗是男人的事,女人还是让开吧,让她们先走,我们到龙城会合?” 蒙面少女娇柔地道:“只怕来不及了!我们也伤了不少的强敌,他们怎么会放过我们呢?与其被他们抓住当作人质,还不如留下来共同退敌,才是上上之策。” 朱孝天连连点头:“箬儿说得不错,就这么办!” 卓不凡高兴地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趁他们还没有追来以前进入龙城,我们就安全了!” “走”两辆马车飞速地离开了,扬起一阵阵尘土。 第五十三章 冰魄寒珠 (一) 蓊郁葱浓的丛林,一望无垠;一座座拔空而起的群山,云雾缭绕,山头怪石嶙峋、光怪陆离,一条官道恍若匹练般穿过片片丛林,直通遥远的龙城。 夜,静静地拥吻着万物,它黑暗的手掌抚摸着大地。万籁俱寂的山野,峰峦崎岖,纵横交错。此时,圆月悬空,银辉洒满群峦,照在黑压压的片山丛林间。 “天星岭”下,马车徐徐停了下来,卓青青跳下了马车,望着天上的满月,目光恨恨地回头望去:“该死的灾星,害我们露宿野外,哼?” 华枫梧淡淡地道:“大家不要生火,以免让敌人所乘,都吃自带的干粮吧!” 卓不凡关切地问:“华兄,阿风怎么样了?” 华枫梧淡淡地道:“伤势恢复得挺快,大概明天就会醒过来,你不用太担心了?” 此刻,“天星岭”秋风习习,吹来阵阵寒风,身体单薄的酒儿早打着哈欠钻进了马车,唯有卓青青双手托着下巴望着满天的星辰发呆,箬儿姑娘也静静地坐在石头上陪着她看星星,目光中闪烁着几许痴迷和欢喜。 半晌,卓青青喃喃地道:“好久没有这么仔细地看星星了?” 箬儿姑娘也低吟道:“我家看不到星星,一年四季都是冰天雪地,到处都是雾茫茫雪一片,想不到夜晚的星光这么美?” “是吗?”卓青青凄怆地笑道:“就算如此,你的父母一定很爱你?” 箬儿姑娘目光中流露出幸福的神情:“爹娘只有我和姐姐两姊妹,自从娘去世以后,我爹也没有再娶?爹非常疼爱我们,从来没有舍得打过我们,骂过我们?从小到大我们都过得非常开心快乐!” 卓青青目光中流露出神往的情绪,苦笑道:“我真羡慕你们呀!我爹呢?唉,他是一个镖师,当年还未发迹之时遇上了我娘,我娘当时还是龙城城主的女儿,千金大小姐,她不嫌弃我爹的身份,抛弃了荣华富贵跟了爹,帮助我爹创立了‘中原镖局’,历经艰辛困苦,十年时间便让我爹成了京城七十二家镖主总镖头。可是男人有了地位、权利和金钱就开始变了,再加上我娘也从一个花季年华的大小姐变成了黄脸婆。爹打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幌子娶了我二娘。自从二娘生下弟弟以后,爹的目光全部都在二娘和弟弟身上,为此娘经常跟爹吵架,两人的关系越吵越远。娘原本是龙城大小姐,那受得了这份委屈,心中嫉妒心起,就趁我爹出远镖,把二娘母子赶了出去。当爹回来得到这个情况后,大发雷霆,居然打了娘几个耳光,再也不见我们了。娘为此闷闷不乐,忧郁成疾而死。就是因为娘把二娘和弟弟赶出了‘中原镖局’,爹连我这个女儿也不待见了,直到小凡回来,他才对我开笑脸。” 箬儿姑娘听得吃惊不已,想不到世上居然有这样的爹。她安慰道:“青青姐,你不要太难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伯父会明白你对他的关心和爱?” 卓青青叹息地道:“自从五年前‘中原镖局’遭此大劫以后,我爹就整日浑浑噩噩,每天借酒浇愁,我整天劝他,他也不听?反倒骂我哆嗦抑或是一个滚字。自从小凡出现以后,他就变得清醒起来,整天乐呵呵的,在爹的眼里,还是儿子最重要,女儿却成了可有可无的人了?” 箬儿姑娘感受到了卓青青心中的不满与愤怒,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 卓青青诉说着心中的愤懑,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轻轻抽泣起来:“也许我就像这天上的星星,不知道何时会因为悲伤而变成流星从天上坠落下来,没有人记住它曾经带给别人刹间的美丽;也许我就像纷纷飘零的落叶,坠落在地上慢慢腐烂,甚至蒸发;也许我就像满天的花瓣飘浮在水面,落花有情,流水无情。” 箬儿姑娘同情地劝慰道:“青青姐,你不要伤心难过?也许当你有一天遇上自己最心爱的人,他一定会好好待你,弥补你过去所受的伤害?” 卓青青一听,想起了柳乘风无情的抛弃,任多年的感情随风流逝;想起到了自己的清白遭到了沈春风的蹂躏,让自己痛苦不堪,想到这些,她不由得开始抽泣起来,哭得好伤心、难过,惹得卓不凡急急忙忙地跑过来问:“姐,你怎么哭了,谁欺侮你了?” 箬儿姑娘百思不得其解地道:“我只不过提到她的心上人,青青姐就开始哭得这么伤心起来?” “什么?”卓不凡大惊,埋怨道:“你怎么能跟她提心上人之类的字眼?我姐最伤心的事情莫过于此?” “为什么?”箬儿迷惑不解地问。 卓不凡烦恼地抓抓后脑勺,不知所措地道:“你不知道?唉,我姐是被她的心上人抛弃了?原本这次到龙城来一是散散心的;二是为姥爷祝寿。” “啊!”箬儿想不到自己居然提到了卓青青最伤心的事情,尽情十分愧疚,不知所措地问:“那该怎么办?” 卓不凡摇摇头:“让她好好发泄一下吧!哭着哭着她的心情也许会好了!” 蓦然,传来华枫梧淡淡的声音:“你们好好保护她们,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了!” 朱孝天睡意立消,霍然站起身来:“出了什么事?” “他们来了!”华枫梧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肃杀之气。 华枫梧长身玉立在山头,整个身子宛若一把未出鞘的宝剑,只待时机一到,便会出鞘,必定会迸发出凌厉的光芒。 (二) 远处,一条条黑影恍若鬼魅般跳跃而来,刹间便出现在几人面前。领头的只见他脸庞英俊,只是双眼透出一股邪气,鹰勾鼻,身材高大魁梧,目光流露出凶光;身后紧跟着一位三多岁的青年人,身着洁白的长衫,瘦长而潇洒的气质,一张英俊的面孔,浓眉如梭,眼睛细长却时时流露出狡黠的神情,挺直的鼻梁高耸,一张宽厚适中的嘴边挂着冷漠而又怪异的笑容,右手轻摇着一把铁扇,扇面闪动着逼人的光芒;青年的身边静静地站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姑娘,穿着黄色褂子,蓝色短裙,腰带上挂着一圈铃铛,铃铛是用一条五色彩带系着;头发乌黑发亮,如瀑布似的披散而下,一张美丽娇艳而又纯洁可爱的笑脸,让人猜不出她在想着什么?特别是那双眼睛似乎要勾去人的魂似的,红红的嘴唇,让人想起了罂粟花,令人为之沉醉,但却充满了刺激;站在她身后的是几名红衣大汉,剽悍高大,脸孔冷漠无情,宛如石雕一样,腰上也系着一圈铃铛,但是铃铛呈黑色,没有光泽,随着他们的移动,发出怪异的声音,更是奇怪的是他们都戴着半边耳环,耳环很大,头上缠着白色头巾,强壮发达的手臂膀上纹着纹身,在阳光下照耀下,可以看出那些纹身似乎随着光彩游动着。 那黄裙少女撅着小嘴,不高兴地道:“不就是这几个毛头小子和几个小丫头嘛,居然要我们出面,爹也太大材小用了?” 青年摇着扇子,温文尔雅地道:“冰儿,可不要轻敌?听说‘大寒山’的‘冰魄寒珠’重现江湖,唐某倒要领教一番不可?” 冰儿傲慢地扬起头来:“那用得了唐叔叔出手,还是让他们先试试这些人深浅再出手不迟?你们还等着干什么,快动手!” 她身后的四名红衣人双手一抖开,腰上铃铛飞射而出,在四人手中发出一阵阵勾魂摄魄的声音,嘴中‘叽哩咕噜’地念着,那串串铃铛飞旋而起,绕着空中旋转,那无数的银铃飞舞着,闪烁着无穷无尽的光芒,映幻出无数的光圈,大圈套着小圈,小圈连着大圈,宛如千百个光环发出追魂摄魄的声音,带着刺耳的尖啸飞舞。 卓不凡手一扬,弹起雪亮的刀光而起,低喝一声,抬肘拧腕,手中长刀翻飞疾若闪电般劈向四名大汉:“滚开。” “当当当”一阵阵怪异的声音自那旋转的铃铛中传出来,那串串的忽拉拉地飞旋而起,划着一道道圆圈,生生地把刀芒割开,卓不凡耳中听到了银铃声,只感觉到心血翻涌不停,手中一滞,那串串尖啸穿空而至,银铃上听到“铮铮铮”数道声音,居然晃射出一道道凌厉的寒芒,那光泽分明的银铃缝隙间居然流露出一片片薄如蝉翼的刀片,在尖锐的啸声中划过卓不凡的身体,他惊骇得跳了起来,身形快速地腾挪跳跃而起,可银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疾速飞旋中还是划破了他的衣裳,整个上衫被疾速的刀片划得一条一条的,露出赤裸的胸膛。 冰儿格格直笑,那妖媚的眼神闪动着,声音甜腻可人:“可要小心哟,那刀片的毒可是无人能解的剧毒哟!一不小心划破了皮,可是要死人哟!小女子心慈仁厚,最怕死人了!你可不要让小女子失望罗!” 那高大的中年人鄙视道:“就这几个毛头小子,他们四个就足够了,让他们继续玩吧!大小姐,我去把沈春风找出来!” “好呀!”冰儿依旧眉开眼笑地望着身形狼狈,躲闪不及的卓不凡。 看着高大的中年人向他们走来,朱孝天笑嘻嘻地道:“箬儿,我来保护你!”便一溜烟地窜到几个女孩的马车旁边。 酒儿冷哼一声:“胆小鬼。” 箬儿姑娘冷笑道:“我不需要你保护?”身形掠过朱孝天,纤手骤然抖动,一道寒芒向中年人射去,寒芒无影无形,透出晶莹似水珠的光芒。 “冰魄寒珠”青年朗声长笑如啸,手腕抖转,右手手指齐齐张开,宛若一张无形的大网,竟然自指间抖射出无数道寒芒阻拦住了飞驰而来的寒珠:“就让唐某来会会‘大寒山’的‘冰魄寒珠’吧!” 箬儿姑娘神情一凛,黄裙撒开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菊花,那身形旋转而起,骤然抖射出无数道寒芒,那无数道寒芒聚集在空中幻化成一朵朵盛开的冰凌花,美丽而娇艳,幻发出诱人的光芒。箬儿低喝一声“散”,那无数的冰凌花四散开来,片片花瓣散开又变成了朵朵凌花,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恍若孩童手中的玩物——万花镜似的,可凌花出现并不是美丽而耀眼的玩具,而是致人于死地的利刃——冰凌花,片片凌花可杀人于无形,其速快若闪电,唐姓青年神情凝重,惊呼一声:“冰凌花……” 知道冰凌花的厉害,唐姓青年不敢再托大,手中铁扇挥舞而起,带起一股股、一道道的流光,似夜空中的流星雨撒落而下,与冰凌花相互碰撞、挤压、爆裂而起,居然发出丁当当的声音,悦耳清脆,相互斗得不相伯仲。 冰儿姑娘娇叱一声:“唐叔叔,我来助你?”身形翩然而起,满头青丝舞动,那根根头丝宛若千万道寒芒飞掠如电般射向箬儿姑娘,发丝极其坚韧无比,飞舞中甩落了空中飘起的冰凌花,幻化成千万道丝随着她的身形袭卷向箬儿姑娘。 唐姓青年此刻冷哼一声:“大寒山的无知女人,让你尝尝唐某的厉害!”他身形蓦然涨起,手中铁扇飞掠而起,一道道寒芒飞射而出,无声无息地疾射向箬儿姑娘。 “箬儿小心?”朱孝天手中金算盘弹起,那圆圆的珠子迅猛无比,夹杂着一股犀利的劲风在空中掠过,游离于寒芒之间,刹时撞落了唐姓青年偷袭过来的‘毒刺猬’。 箬儿纤指倏然飞速地舞动起来,如弹琴、如跳舞,那纤纤玉指恍若精灵般跳动着、飞舞着,在她纤巧的玉指间,暴射出无数道寒气逼人的‘冰魄寒珠’,纵横交错地飞了出来,如同自天撒下的无数花瓣,如同群群尽情飞舞的蝴蝶,刹时满天都是‘冰魄寒珠’,铺天盖地的向他们撒下来。 冰儿尖叫一声,她想不到箬儿居然能发动如此多的‘冰魄寒珠’,这怎么可能?可是事实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幻觉。她尖叫一声,满头青丝疯狂飞舞而起,整个身子亦在疯狂地摇摆着,粒粒‘冰魄寒珠’沾染在她的青丝上,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渗透进她的身体中,她不由狂叫起来:“唐叔叔。” 唐姓青年大惊失色,双手齐舞,舞动满天的掌影,试图把‘冰魄寒珠’全部劈落在地上,但是随着箬儿宁静、专注的眼瞳中幻射出强烈的愤怒之时,随着箬儿双手灵动地飞舞之时,那‘冰魄寒珠’似乎源源不断、铺天盖地、无休无止地从她手中撒出,让他应接不暇、惶恐不安。 一阵阵银铃飞绕而来,那四名红衣大汉顾不得狼狈不堪的卓不凡赶过来救冰儿和唐姓青年,六人施展全身功力轰向箬儿,终于逼退了无数的‘冰魄寒珠’,闪身飞速逃走了!望着六人匆匆逃走的身影,箬儿不由跌倒在地上,隐隐唇边溢出丝丝鲜血。 “小姐。”酒儿大惊失色地奔了过来,连忙扶起了箬儿。 箬儿摇摇手,轻轻地道:“酒儿,扶我上马车。” “是”酒儿扶起箬儿急忙钻进马车,只留下一身衣裳破烂、气喘吁吁的卓不凡和脸色发紫的朱孝天。 原本得意洋洋打跑黑衣人的卓不凡脸色更加难看,无精打采地低着头,唉声叹气地埋怨自己的武功实在太差了! “女人真是可怕!”朱孝天嘀咕着,原本想保护箬儿她们,想不到反倒是箬儿出手打跑了强敌。 蓦然,自马车中传出箬儿的声音:“别唉声叹气了,你们还是去瞧瞧华公子他们怎么样了?” “阿风”卓不凡一蹦而起,人若离弦地箭射了出去。 朱孝天依旧坐在地上,摇晃着肥胖的身子,长长地叹气:“我还是留下来吧!只怕越帮越忙!” 酒儿轻笑道:“哟,朱公子还真有自知之明?” 朱孝天双手抱着头,一个劲地叹着气。 第五十四章 如同风一样的男人 (一) 当卓不凡与箬儿姑娘拼命狠斗强敌之时,那中年汉子已经挥起手中的长刀雷霆般轰向另一辆马车,迎接他的却是一条疾驰而来的人影,如风夏天的风一样,表面看似宁静、恬淡、纹丝不动,并不代表它平静,它似乎是在酝酿更大的风暴,有着风不可预见的力量,想要冲出去,就如同现在的华枫梧,这个如同风一样的男人。当长刀递出幻出凌厉的刀气之时,空中便出现了一只手,修长而如玉的手指,指甲又尖又长,尖锐而锋利如剑,闪烁着凌厉的光芒,居然迎上了中年汉子的长刀,拦住了刀光划破天际的刀气,那手指似乎不是血肉之躯似的,如同坚固锋利的钢铁,相互碰撞中居然发出嗡鸣的声音。 中年汉子涨张了英俊的脸,眉宇间迸发出愤怒的神情,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感受到了来自于华枫梧的强大,顿时猛叱一声,全身功力运转而开,刀光弥漫出一片红光,映红了整个山头,凌厉的刀气似乎要把整个“天星岭”化为灰烬。 华枫梧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身影依旧如影随形,宛若一阵风似的时而飘浮在空中,时而穿梭于刀光纵横交错之间,另一只手划空扬起,化手为剑,挟带着一股股强烈的而凌厉的指剑,那无形的指剑之气敲击在那锋利的长刀上,在空中发出刺耳的声音,刹那间,那长刀却在剑指尖中破裂,慢慢地破碎成成千上万块晶莹的碎片,似乎他的手指比精钢所制的长刀还锋利一样。 中年汉子愤怒中夹带着一股戾气暴烈而起,不由得厉声长啸一声,自那“天星岭”上飞跃而下一群群黑衣人,尤如夜间行走的野兽,带着一股股血腥而肃杀的气息扑向远处孤零零的马车,站在马车不远处的卓青青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发出尖叫之声。 他们飞跃在空中的时间,手中骤现一只只长弩,一道道强劲有力,挟带着凛然之息的弩箭破空而来,一支支如同蝗虫般射了下来,似乎有心要把马车中的沈春风致于死地才罢休。 华枫梧冷哼一声,身形再次飘浮而起,长发飞舞着,恍若无影无形的风,这阵风无处不在,风无影无形;风捉摸不定,风飘浮无力,缓缓地,这阵风酝酿着强大的力量,迸发出雷霆万钧之势,便看见一股强烈的、无形的旋风以他为中心旋转而起,宛若空中骤然出现的一道吞噬一切力量的漩涡;如同横行无忌、肆无忌惮的飓风,疯狂地吞噬一切生命;如推山博浪、吞云吐雾的怪兽;如翻云覆雨、排山倒海的海啸,发出怒吼般的啸声;如风沙万里、窒息一切力量的沙漠。那凭空旋转而起的狂风呼啸而至,挟带着阵阵肃杀之气,宛如勾魂摄魄的眼瞳,尤如地府牛头马面的勾魂幡,带着死亡的气息,紧紧地裹着他们的身体,让他们动弹不得;尤如一只来自幽冥之府的手,狠狠地掐住了他们的喉咙,似乎要窒息他们的生命,不管他们如何挣扎,不管他们如何反抗,那强大的力量仍旧窒息着他们的生命。 “漩波神功?你是‘风云雷电’中的‘风童’?不……不可能?”中年大汉惊骇地呼喊了起来,整个身子便开始发抖,一股令人窒息的风把他的声音卷了进去。 “没有什么不可能?既然你们要沈兄的命,那么我就是勾魂的使者,用风的力量来送你们一程。”一阵厉喝声中,那无形的风破坏力极其强大,居然波及到了整个山头,就连远处的马车,也被强劲的风掀翻,变得破烂不堪。 卓青青在惊恐交加中尖叫了起来:“我的寿礼?”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翻动着马车中掀翻出来的东西,却见沈原跌跌撞撞扶着摇摇欲坠的马车钻了出来,右手抚着额头,似乎依旧晕乎乎的,一双眼睛尤为迷糊。 卓青青抓起沈原的衣襟,嘶声裂吼起来:“你这个祸害,你这个灾星?你赔我的寿礼,你叫我如何去见姥爷?” 沈原动也未动一下,只是迷茫地望着四周一片狼藉的空间和那来自于天地间还在不停旋动的漩涡,感受到了它威慑的力量和强烈的窒息,似乎只看着它,便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锁住他的脖子,呼叫困难,似要被窒息一样。 当风在山谷中渐渐平息下来之时,那股力量似乎又回到了华枫梧的身体中,渐渐消失了,似乎没有出现过一样,但四周狼藉一片证明它曾经流连过此地,那整个山头躺满了已经窒息而死的黑衣人,他们的目光中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华枫梧依旧静静地站在那儿,宛若一阵飘浮不定的风,不羁、冷漠淡泊的外表,却拥有一颗炎热的心。 卓青青依旧不停地捶打着沈原,不依不侥地叫喊着:“沈春风,你赔我的寿礼?就是你这颗灾星引来的祸,你一个人在这儿睡大觉,却让我们替你挡灾,你不但害得我的寿礼没了,还差点让大家没命,你这个混蛋。” 卓不凡冲了过来,望着这一片狼藉的场面,脸上显面夸张的表情,啧啧呼叫着:“乖乖不得了,华兄你这个破坏王?也太恐怖了!连马车也被你拆了,可惜的阿风,你的身子骨会不会被他拆散了吧!” 沈春风头依旧是迷迷糊糊的,嘶哑着嗓子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卓青青大声吼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们出了什么事?都是你招惹来的一群杀手,从客栈一路追着我们,你看看大家都被追杀得疲惫不堪,睡觉也不得安宁?如果不是华五,你早被人劈成了碎片,剁成了肉酱?” 华五慢慢走过来关切地问:“沈兄,我一时忘记了风的力量过于强大,情急之下施出了‘漩波神功’,你没有受伤吧!” 沈原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关心,想到他不顾一切地保护自己,不由得眼眶发红,感激地道:“谢谢你!” 卓不凡哈哈大笑:“阿风,你果然是属猫的,有九条命,这样都没有死?呸,那群阴魂不散的家伙太厉害了,居然把我心爱的衣裳划成了‘条形装’,下次如果遇上那个心肠毒恶的小丫头,我一点把她的衣裳变成‘三点式’,呵呵……” 卓青青不高兴地冷哼一声:“小凡,你都快差点被他害得没命了,还关心他干嘛?依我之见,还是让他自己找个地方自生生灭算了,免得祸害他人?被那群人无休不止地追着,我们何时才到龙里呀!” 卓不凡咧嘴一笑:“姐,你不要担心?那群人一些被箬儿姑娘赶走了,另一些人被华五杀了,谅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要我们加快速度,翻过‘天星岭’就可以到达龙城了,这样大家都安全了!” 卓青青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扭过头去:“寿礼怎么办?等见到姥爷,我如何交待?怎么说?” 卓不凡伸手抓紧了姐姐的胳膊:“姐,你不要太担心?其实有没有寿礼我相信姥爷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你能不能来?在他老人家的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寿礼?” 卓青青紧低着头,一言不发,眼圈儿却已经泛红,双手紧揪着衣角,扭头就走。 望着姐姐的身影,卓不凡尴尬地道:“阿风,我姐心情不好,说话不经大脑,有得罪之处,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沈原摇摇头,心浮气躁地道:“阿凡,对不起?想不到他们居然这么快追上来了,还连累了大家,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 华枫梧淡然地走过来,伸手扶起了他:“沈兄尽管放心,只要有我在,他们绝对不会伤害到你一根毫毛?” 卓不凡撇撇嘴大笑:“华五你真是好功夫,卓不凡佩服得五俯投地?不过,你如此守护阿风还真让人疑惑不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关系?嘿嘿……” 华枫梧生性外冷内热,不擅言谈,很不喜欢卓不凡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性格,脸色一变怒了:“沈兄是华五一生中最敬重、最尊重的人,就算舍去华五这条命也值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卓不凡一愣,想不到华枫梧性格如此直白、较真,不喜欢开玩笑,也知道凭武功自己可不是他的对方,嘴里不由嘀咕着:“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有何必这么认真吗?” 沈原忙微笑道:“华兄,阿凡说话一向是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华枫梧似乎是真得生气了,冷冷地道:“大家还是休息下吧!等天亮了,我们再出发不迟?他们未必这么快就派人杀来?” 沈原望望两辆被折散的马车,马匹也被强劲的风惊挠得跑得无影无踪不知去向,想不到自己还真是灾星,把大家连累到了这种地步,看来只有靠两条腿走路了!一时之间唏嘘不已,自己真是那老秃驴所说的天煞孤星,不但命中犯煞,所到之处血雨腥风,而且还会连累到他人,让身边的人不得安宁,唉……我该何去何从! (二) 清晨,巍然屹立的“天星岭”被一层薄薄的雾纱笼罩着,分外美丽、妖侥而神秘,如同一位美丽的女神自云雾中冉冉升起,只待云开日出,便会在万丈金芒之中露出她美丽而神圣的容颜。 寂静的官道上听不到清脆的马蹄声,只听到悦耳的一群群飞舞着、吱啾鸣叫的小鸟,那长长延伸的官道上还多了一群缓缓而行的路人,远远传来一阵阵欢欣的笑声。 沈原神情不自然地望着他们疲惫不堪的神情,心中一阵感动和愧疚。 朱孝天晃着肥胖的身子跑了过来,咧着大嘴笑了:“沈兄,你不用担心,我还没有试着走着去龙城呢?其实也挺不错,可以欣赏山间的美景,特别是有美相伴,乐哉悠哉!” 卓不凡附言道:“朱兄所言即是,只要不被那群苍蝇打扰,清晨漫步,游山玩水,倒是一件有趣的事!” 朱孝天忿忿地道:“你这个乌鸦嘴,还是别招惹苍蝇了,如果真的来了一群疯子,我一定陷死你?” 卓不凡扬起头,眉宇一扬,高喊道:“掐死我?你放马过来呀!我虽然不是华兄的对手,但是对于你嘛……哼哼,一个打你两个?” 朱孝天卷起袖子,抓着金算盘,气呼呼地道:“来就来,谁怕谁?” “一群疯子,真是无聊之极!”酒儿嘟着小嘴追上了箬儿姑娘:“小姐,等等我”。 华枫梧什么也不说扶起沈春风就走,似乎把他们当成了空气一样。 没有了观众,两人也觉得挺无聊,索然无味,卓不凡把刀一收,趾高气扬地道:“不打了,我的刀可是劈苍蝇的,不是劈胖子的?” 朱孝天扭着肥胖的身子,把头一甩:“朱爷也不打了,太伤人了,简直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唉,高人到底是高人,我们可是蝼蚁呀!” “少忿嘴,我们快追上去!哼,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高人?”卓不凡催促道,目光中流露出对未来美好向往的神情。 “慢慢熬吧!总会一天会熬成老头子,就可以成高人了!”朱孝天哈哈一笑,扭着肥大的屁股急冲冲追了上去。 “切!又是一个没有志气的人?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哉!”卓不凡不紧不慢地缓缓而行,目光中流露出强烈的光芒。 第五十五章 惊艳一剑 (一) 宁静的山涧小溪边,山峰巍然屹立,清樾空明,耀眼的烈日在翠绿的山林和潺潺的溪水之间消散,显得格外清凉、爽快! 卓不凡掬着清甜的溪水饮着,接而不停地往脸上浇着,双手一抹,把水甩开,溅得到处都是,脸上流露出得意洋洋之色:“好舒服!好爽快!你们应该感谢我,不必顶着烈日走到龙城?这条路山清水秀,携手同行,是游山玩水的好地方。” 龙孝天舒服地瘫软在一棵葱郁的大树下,手中拿着一张极宽大的树叶使劲的扇动着,咂着嘴嚷道:“卓不凡,你确定这条路可以通往龙城,而且不会被那群苍蝇盯上?” 卓不凡用袖子抹抹脸上的水渍,朝龙孝天翻翻白眼:“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那群苍蝇会不会追上来?” 龙孝天神情沮丧地道:“说来也是,这群苍蝇又不是木头、呆子,他们也是人,也怕炎热的天气,一定会找到这条捷径的?”他扇着风,接而笑了:“不过没关系,有华大侠在,一切自然是遇神刹神,遇魔杀魔……呃,至于那些小苍蝇嘛,自然有劳卓少侠人?” 卓不凡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对付小苍蝇嘛,有我卓大侠就行了;那些讨厌的大苍蝇就交给华大侠了,说不定那群苍蝇被华大侠吓破了胆不敢找上门了?” 沈原静静地坐在小溪边的大青石上,偶尔低下头去,伸手轻轻舀着溪水,任溪水自手中流淌,任小虾在手背上轻轻跳跃,任纤纤细鱼轻轻游动,滑过他的手掌,他不由痴了,一时顽性大起,玩得不亦乐乎! 华枫梧站在他身边,如同一位称职的保镖,尽心尽力地守护着他的安全,望着他透出的孩子般的天真,不由菀而一笑,谁见过“天下第一剑”沈原天真的一面? 沈原倏然轻笑一声问道:“华兄,不知这山间的美味如何?” 华枫梧一怔,淡笑道:“原来沈兄想吃溪中的鱼?说来也是,老吃些干粮太乏味了,你等着,我帮你捉鱼?” 他就如面对着一个娇纵的孩子,溺爱地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居然小心翼翼地脱下鞋子,挽着袖子淌进溪水中。 沈原苦笑着:“华兄,太麻烦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华枫梧微笑道:“不麻烦?你不必担心那些杀手,有我在,你尽管放心?” 远处,卓青青和酒儿在小溪里玩得不亦乐乎,发出一串串清脆的笑声,双手捧着鱼虾来回走动,如果鱼虾从手缝中悄悄溜走,她们便会发出尖叫之声,接着又在小溪中去捧鱼虾。唯有箬儿坐在那儿,目光去失神地望着华枫梧和沈原,看着他们的言行举止,心中极为疑惑?自“天星岭”一战后,让她知道了华枫梧的身份,江湖十大高手之列‘风云雷电’中的“风童”,江湖上又有‘风中君子’的称号。这位名动天下的大侠却偏偏自甘屈居沈春风身边当保镖,而且言行举止之间对沈春风极为尊敬,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沈春风又是什么人?他究竟得罪了那方势力,让对方不死不休地从京城追到龙城? “小姐,好好玩哟!快下来跟我们一起玩嘛!溪里有好多小鱼、小虾,真有趣!”酒儿的呼喊打破了她的沉思和心中疑惑? 箬儿伸出纤细的手朝酒儿摇摇:“酒儿,我还是不下去了,你小心一点,别把衣裳弄湿了?溪中石头太滑,你别摔倒了?” 酒儿嘟着小嘴:“小姐真没趣,青青姐,我们继续玩!” 卓青青抬起头,惊疑地道:“咦,那根木头也下水了,他在干什么?” 酒儿顺着卓青青的目光望向正慢慢向小溪里沙淌去的华枫梧,眼睛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青青姐,你猜猜木头在干什么?” 卓青青摇摇头:“也许是想到对面去看看吧!” 酒儿眼珠儿骨碌碌一转,笑吟吟地道:“我猜他一定是饿了,想捉鱼烤来吃?” 卓青青伸手向她弹着手中的水珠笑了:“酒儿,你这个小馋猫,就知道吃?其实小虾生吃也可以,甜甜的,你尝尝?” 她捞起一只细得如同头发丝的小虾放入口中,慢慢地细嚼。 酒儿睁大了吃惊的眼睛,胆怯地问:“青青姐,小虾真的可以吃吗?” “当然。”卓青青甜甜一笑,又捞起一只小虾投入嘴里品尝。 酒儿看得头皮发麻,咧着嘴,不由咽咽口水,把头摇得象拨浪鼓,终究鼓不起勇气把小虾捉来生吃。 卓不凡远远看见华枫梧下了小溪,惊奇地喊道:“华五,你去哪儿?” 华枫梧声音冷淡却很清晰地传了过来:“抓几条鱼烤着吃。” “烤鱼?”卓不凡眼睛一亮,神情惊喜而又兴奋地脱下身上的白色长衫,急忙甩掉脚上的鞋淌进小溪中:“我也抓鱼,哈哈,有烤鱼吃罗!” “抓鱼?烤鱼?”朱孝天不由得咽咽口水,脑海中幻想着一条条烤得外焦里嫩、香喷喷的鲜鱼,忍不住馋涎欲滴。他终于坐不住了,自树下一蹦而起,脱下鞋子、挽起袖子也冲进小溪里:“呵哈,我也要捉鱼?” 卓不凡戏谑地捉弄他道:“小胖哥,你还是乖乖得呆在岸上享受烤鱼吃吧!你捉鱼,可不要被鱼吃掉?” “瞧不起人是不是?我们比赛捉鱼?”朱孝天气呼呼地道。 卓不凡豪气干云地横了他一眼:“谁怕谁?瞧你那熊样,跑得赢鱼吗?” 朱孝天扭过头,便小心翼翼地往深一点的水淌走,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水底,希望能找到一条大鱼出来。 酒儿一听说吃烤鱼,兴奋地差掉跳了起来:“青青姐,我们有烤鱼吃了!”她终究还是没有学卓青青吃小虾,心中更挡不住烤鱼对她的诱惑? 沈春风望着他们兴致勃勃的样子,心中却感到极为惭愧,因为自己的关系,原来早该到了龙城,吃着山珍海味,喝着美酒佳肴的他们却疲惫不堪地露宿野外,连烤鱼都成为了珍羞美味。 (二) 一条条几寸长的鱼被他们用树支穿着在火上不停地翻动着,随着火苗的熏烤,发出滋滋的声音,让他们不由得喉咙发痒,垂涎欲滴。 卓不凡眉飞色舞地笑得直不起腰,唯有朱孝天苦丧着脸,耷拉着脑袋,拧着湿淋淋的衣衫,全身如同一只落汤鸡,嘴中不停地嘀咕着:“谁知道溪里的鱼儿这么滑,游得又太快了!” 酒儿抿着小嘴格格直笑:“你这么笨怎么抓得住鱼?” 箬儿冷叱一声,神情却很关切地对她道:“酒儿,别笑人家了,瞧你袖子也弄湿了,快烤烤,小心别着凉了!” 原来酒儿看着他们捉鱼捉得高兴,羡慕极了!也加入了捉鱼大军,却未料溪里的鱼机灵又狡猾,游得又快,怎么也捉不到,差点摔倒在水中出丑,气得她眼圈儿噙满了泪花,快哭了!所以心里郁闷极了!酒儿低下头,撅着小嘴,不敢再讥笑朱孝天。 朱孝天乐呵呵地道:“多谢箬儿的关心!”见到箬儿眼神中凌厉之色,又忙陪着笑脸道:“不,多谢欧阳小姐的关心。” 华枫梧翻动着手中的鱼,不久便传来阵阵鱼香,沈原忙把随身之物中取出,从里面摸出几个瓶子来,一瓶又一瓶的用瓶盖倒出一些佐料洒在鱼身上,顿时香味更浓了! 卓不凡嗅着香味,咂着嘴,屁颠颠地递过手中已经烤得五成熟的鲜鱼,眼巴巴地望着他:“阿风,快帮我也洒些佐料吧!” 众人兴致盎然,身处青山绿水之间,烤着自己亲手捉的鱼,吃得津津有味,别有一番风味。 蓦然,华枫梧霍然站起身来,目光中流露出一道凌厉的光芒,冷冷地道:“有人来了!” 卓不凡吓得差点被鱼刺卡住喉咙,猛烈地咳嗽起来:“苍蝇来了,在哪儿?是大苍蝇,还是小苍蝇?” 幽静的林荫山道上缓缓传来两阵细碎的脚步声,沈原轻咳一声,微微一笑:“是一男一女,准确说来是一老一少,老的呼吸平稳,脚步轻盈,武功极高;少的脚步一重一轻,武功跟卓不凡差不多,但功力稍浅?” 华枫梧神色凝重地道:“那老的倒是棘手,只怕身手在我之上。” 听到两人的评价,众人一时感觉到嘴里的鱼刹时变得淡然而无味,心中忧心忡忡起来。 欧阳箬目光惊疑地望着沈春风,声音清越地道:“华大侠勿急,我们联手尚可有一拼之力?” 朱孝天咧嘴笑了:“不错,欧阳小姐凭一手‘冰魄寒珠’的绝招便可让那群苍蝇吓得丢盔弃甲、屁滚尿流,生猛得很哟!” 他话刚落,便见那山道处出现一老一少两个人。老者看似老态龙钟,已近耆耄之年,却面目慈祥,神情凛然,身着宝蓝色的长袍,背插古色古香的宝剑,行走如风,恍若仙风道骨的仙人;那少的却是一位白衣少女,长得明眸皓齿、美妍可人,身子在山道上一蹦一跳地像个顽皮的孩子,时而纤手去采撷路边的野花,编着各色美丽的花环戴在头上;时面旋起脚尖踢着石头,让石头远远地抛起,又飞快地落下来,似乎一刻也不愿消停。 悠然,白衣少女双眼一亮,鼻翼耸动,声音若珠落玉盘般清脆悦耳,带着一股欢欣而又喜悦之情:“好香呀,是烤鱼呢?爷爷,你快一点嘛!” 少女亮晶晶的眼神好奇地盯着他们,正要说话。 卓不凡甩掉手中的鱼骨头,身子如同一条鱼般游到少女面前,笑吟吟道:“原来不是苍蝇,而是一只美丽的蝴蝶?交给我了,我最喜欢捉蝴蝶了。” 华枫梧身形若电般闪到老人面前,不由分说身上一股冷风之气逼射而出,便见那自天地间,依他的身体为中心卷起一股霸道、凌厉,令人窒息的漩涡,忽闪而起朝老人卷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震慑住了老人。 那只蝴蝶,那甜美的少女娇容失色,怒叱道:“你们这群强盗,居然敢打劫我们头上,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卓不凡咧嘴大笑道:“装,你继续装?各位从‘八方客栈’一路追杀到这里来,把我们一个个追得像狗一样狼狈,我们不收点利息,怎么对得起大家呢?” 朱孝天骂道:“卓不凡,你才是狗,我们可不是狗?” 那少女跺着小脚,叉着小蛮腰吼道:“真是神经病?我们跟你们无冤无仇,什么时候追杀你们了?” 卓不凡冷哼一声:“不追我们,你们干嘛走这条路,也不坐马车?除了你们这群杀手,谁会冒着大热天走路?” 少女急了,娇叱道:“告诉你们,我们是‘神剑山庄’的人,是去龙城拜寿的?这条路我们不知走了多少遍,难道只能让你们走不成?至于我们为什么走路,是因为我爷爷说过:‘为武者,要行万里路,忍受得住严寒酷暑,才能成材,所以我们是一路从‘神剑山庄’走来的?’” 卓不凡一怔,朱孝天急切地道:“糟了,我们找错人了?”他身子蹦了起来,叫了起来:“那边打起来了,快叫他们住手?” 少女得意洋洋地道:“谁叫你们这么冒失,活该?我爷爷可是天下‘十大高手’之列‘妖魔鬼怪’中的怪侠,连天阐老佛爷都说我爷爷是最有望成为宗师的人?哼,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好,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们尽管放心,爷爷不会杀他们的,只不过到时候缺胳膊少腿的可怪不了他手下留情了格格……?” 朱孝天鄙视地道:“怪侠有什么了不起?跟你爷爷动手的两个人武功丝毫不差,一个是‘风云雷电’中的‘风雷’,他可是十大高手之列;另一个是‘大寒山’欧阳大侠之女,其武功不在其父之下。嘿嘿,这次战斗可是未知数,不分轩轾。” 少女撅着小嘴,依旧叉着腰:“我爷爷是‘十大高手’中最厉害的一个,你们就算有个大高手加上一个小高手,也不是爷爷的对手?真是不知所谓?半步宗师的威力是不可小觑的,不信走着瞧!” 卓不凡转过头去,却见那老人果然气度非凡,闲庭漫步地任凭漩波在身体四周游动,但自他身上却散发出一股凛然之气势,霸道而又强横地弥射而出,任漩波不敢越池半步,双方顿时僵持了下来。 欧阳箬银牙一咬,长发飞舞而起,纤手若以天空为琴,万物为弦,指尖连连弹出,一道道冰魄寒珠自指尖如一个个杀人的音符飞出,飞向闲庭漫步的老人。 令人窒息的漩波随风游动,无影无形的环绕在老人四周,冰魄寒珠自天而降封住了老人上盘之势,隐隐占了上风。 蓦然,天地之间亮起一盏灯,一抹冰寒的剑光,一道惊艳的光芒划破天际,一股强横、霸道、凌厉的宛若天外飞仙的灵气。它宛若一条腾飞的巨龙撕声长鸣,飞跃旋绕,它似乎有了灵气,张开了雪亮的大嘴吞噬着那自天上飞下的冰魄寒珠,灵动而又粗壮如电的爪子撕开了漩波的身子,把它打散,把它撕碎。 华枫梧与欧阳箬不由倒退数步,摔倒在地上,唇边溢出浅浅的鲜血,居然受了伤。 “铮……鸣……”亮光消逝了,长龙不见了,它似乎不愿意与弱小的蝼蚁们交手,慢慢化作光回到了它的寄宿中睡觉去了;那无情、凌厉而又恼怒的一爪似乎是生气别人打扰它的睡眠而发出的惊艳一击。 那惊艳的一剑顿时把大家愣住了,气氛顿时僵持住了!唯有白衣少女得意洋洋地哼着小曲,跺着小脚,眼睛中闪烁着兴奋之色,好象在说:“怎么样,我爷爷是天下第一。” 第五十六章 玄教圣兽“死神鸮”的传说 (一) 小溪边,白衣少女坐在沈原身边津津有味地吃着烤鱼,眼睛瞪得大大的:“大哥哥,你烤得鱼太美味了,撒得是些什么?” 沈原微笑着,神情溺爱地望着她:“都是些普通的佐料,你喜欢吃就多吃一些?”不知如何,看着这位天真无邪的娇蛮少女,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江南的苏月,那么可爱而又调皮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华枫梧、欧阳箬几个人像一个个做错事情的调皮的学生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训话一样,头低着,眼睛望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 老人宛若满月的脸上笑容可掬,和蔼可亲地叹息道:“华少侠的‘漩波神功’和欧阳小姑娘的‘冰魄寒珠’还真是名不虚传?逼得老头子不得不拔剑,果然是少年英雄,可喜可贺!看来老头子不得不服老罗,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华枫梧谦逊地道:“谢前辈才是当仁不让的大侠,晚辈雕虫小技实在不足挂齿?若非前辈相让,晚辈一定会吃大亏,半步宗师之境,果真是不敢小觑?” 老人笑容满面地望着欧阳箬道:“‘大寒山’的‘冰魄寒珠’也是武林一绝,难道令尊也出山了不成?想来欧阳好友只怕比老头子早一步踏入宗师臻境吧!” 欧阳箬神态恭敬地道:“谢前辈,我爹听闻‘魔帝一出天下血’的消息,就让晚辈先出山打探消息,他老人家随后便到。” 老人目光中不由流露出苍老之色,眼神浑浊、黯然伤神,久久才叹息道:“时光如梭,转眼已经三十年了,当年英姿风华的翩翩少年已经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还真是岁月不饶人呀!不知老头子还能不能与欧阳老华把酒论剑了?” 欧阳箬眼圈儿一红,娇脆声起:“谢前辈勿急,等我爹来了,晚辈领我爹去龙城见前辈?以促前辈的心愿可好?” 老人开怀大笑起来,心中的失落感坠落下来,脸上洋溢出兴奋之色,转眼间已经消去了淡淡忧伤,似乎精神焕发起来:“小姑娘有心了,如此甚好,见到你爹就告诉他,多年的好友谢无言在龙城恭候他的大驾。” 白衣少女腮帮吃得鼓鼓的,睁大了好奇的眼睛,傻傻地问道:“爷爷,欧阳爷爷和你一般大,为何他的女儿这么小?” 谢无尘呵呵大笑起来:“傻孩子,你欧阳爷爷年轻的时候一心扑在武学之道,那有其它的心思去卖弄风月,直到四十岁的时候才偶遇曼儿姑娘,两人一见钟情,才共结连理,比翼双飞。故而欧阳爷爷的女儿比你大不了多少?” 白衣少女不高兴地道:“那可不成?爷爷与欧阳爷爷是知交好友,仙儿岂不是要叫他的女儿姑姑了?”话刚落,欧阳箬也被她的话逗得直笑。 谢无尘微笑道:“傻孩子,我们各交各的,互不干涉如何?” 谢仙儿欢喜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开心地道:“一言为定哟,我以后就叫她欧阳姐姐了?” 她那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样子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有道是东边日出西边雨,山里的天气就如同娃娃的小脸一样,刚刚还是烈日高照,转眼间便阴云密布。山头乌云重重,似乎快要下雨似的,大家急匆匆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找个避雨的地方。 谢仙儿月牙似的明眸亮了起来:“几位哥哥、姐姐,你们不要慌张?在这条小道的山顶上有一座古庙,我们可以到那儿去避雨?” 卓不凡惊得一拍脑袋:“我倒是急糊涂了,这上面的确有座古庙,进山的人走累了,都会到那儿去歇脚。等雨停了,我们只要顺着路走下山坡就可以到龙城了!” 朱孝天扭着肥大的屁股,脸上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这下我可安心了,有谢前辈保驾护航,那群苍蝇可倒血霉了。” 卓不凡笑嘻嘻地附言道:“嘿嘿,谢前辈赶走大苍蝇,华大侠赶走小苍蝇,我嘛就可以高枕无忧地睡大觉了!” 欧阳箬冷冷地打断了两人的好梦:“杀鸡焉用牛刀?谢前辈乃是半步宗师岂可轻意出手狙敌,一切还是靠我们自己吧!” 朱孝天嘿嘿一笑,顿时见风使舵地拍着胸脯吹着牛道:“那是自然,区区一群苍蝇,那用得着谢前辈出手,还是交给我们吧!任它狂魔乱舞,我也杀他个屁滚尿流。” 瓶儿撇撇嘴:“牛皮大王?死皮赖脸的家伙?” 卓不凡鄙视地道:“真是贱胚子,什么时候见你出过手了?每到关键时刻都是本少侠和华大侠出手狙敌,你倒是躲在欧阳姑娘后面发抖,还好意思说得出口?” 欧阳箬淡然道:“你们不要相互指责了,我们还是快走吧,天要下雨了!” 话落,只见天边越来越黑,山里的气氛愈来愈阴沉沉的,眼看着豆大的雨点儿就从天下撒下来,众人匆匆忙忙地向山顶上跑去。 (二) 几人匆匆忙忙地顺着小道爬上了山坡,果然看见一座古色古香,却斑驳陆离的庙宇,飞檐翘角,那腾飞而起的似龙非龙、似凤非凤,庙宇几根粗壮的大柱子上全部画满了这种动物,给人一种古怪的神秘感,却透出一股苍凉的味道,似乎把众人带入了千年以前的幻境,沧海桑田、日月如梭,那曾经千万人膜拜,香火鼎盛的庙宇已在风雨侵蚀中流露出斑驳的痕迹,仿佛任凭岁月荏苒,亦能屹立不倒。 步入庙宇,时而却是一副副壁画之墙,墙壁上画得栩栩如生的不是佛像,而是外面那只非龙非凤的怪兽,乍看起来似乎有无数副,仔细一瞧,整个壁画面上只有一副画,组合成一只庞然大物的怪兽,凶狠的目光无丝毫慈意,庞大的身子腾云驾雾而起,肋上徐徐展开它那银色的翅膀,似乎要从壁画中飞出来一样,真是活灵活现。那一根根粗壮的柱子上也画满了美仑美奂的飞禽走兽,整个场面十分宏大而震憾,似乎都在朝那非龙非凤的怪兽朝拜,让人感到极其震慑,久久沉浸在画境之中不能自拔。 谢仙儿感觉到一股冷嗖嗖的气息逼来,那庞大的兽群向她冲击而来,特别是那怪兽一双凌厉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她,顿时吓得她差点哭了,声音颤抖地喊道:“爷爷,那是什么怪兽?” 谢无尘长叹一声道:“爷爷也不清楚,只知道它是一个古老的宗教所朝拜的圣物,没也没有人见过它,这座古庙具说已经有千年的历史,不知道它属于那个宗教?” 沈原站在壁画前面静静地看着它们,似乎沉浸于壁画之中,回到了千年以前那个时候,亲眼所见到群兽朝拜的景象,那是何等的壮观而让人震憾!蓦然,他感觉到那怪兽一双眼睛向他凝眸望来,似乎活了一样向他扑来,气势凛然诡异,他感觉到空气中一股沉重滞然之感,谁也没有发现沈原的胸口倏然透出一股红光,散发出冰冷诡厉之气,那怪兽顿时神情萎靡不振。 谢无尘意境中倏感受到那股冰冷诡异之气,目光转眼间回过头来望向画壁,却吃惊地发现了那怪兽的些许变化,画壁还是那只怪兽,可怪兽似乎变了,变得不太活了,似乎有些僵硬,失去了自身的灵气,心中不由感到大吃一惊!当他每次经过古庙都感觉到一股诡异之气笼罩在整个古庙里,让人亲近不得;当他走近画壁时,总感觉到那怪兽似乎是活的,它似乎在不停地盘旋着,吞噬着大地的灵气,次次让他有股朝拜的感觉。 沈原回过神来,只感觉到遍体生津,似乎差点被墙壁上的怪兽吞噬了一样,额头沁汗直流,心里依旧忐忑不安,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众人感觉到庙宇有些古怪,都纷纷逃进了里屋,只见里面收拾得极其整洁,无丝毫凌乱的感觉,也没有蛇鼠蛛网,似乎有人经常为它清扫。正在大家感到奇怪之余,只见庙里却多了一位老人,那老人头发已经全白了,颔下飘舞着长须,身子佝偻矮小,正拿着一把扫帚在轻轻地打扫庙中的尘土。 卓不凡恭敬地道:“老人家,外面大雨倾盆,能否让我们寄住庙中一宿,如何?” 那老人抬起脸,可以看见一张很丑陋的脸上布满了伤痕,似乎曾经被人一剑一刀的划出来的,但条条细如蛛丝,根根整齐有序,如同在布棋局一样,阡陌纵横、相互交错,那伤痕却划在双眉之下,嘴唇之上,让人看之胆寒,吓得谢仙儿禁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谢无尘双手一揖道:“老人家,我们一行路经此地巧遇大雨,能否让我等在此避雨?行个方便?” 老人意态萧索,目光幽远地望着谢无尘:“我记得你曾经有七次路经此庙,五次从庙前踌躇不前,第六次终于忍不住踏足而入,第七次才敢观看壁画。” 谢无尘顿时悚然失惊:“老人家好记忆,谢某只感觉到这庙有吞噬天地灵气的怪异,心生胆怯;第六次终于摸到了宗师之门,便进庙一试,却终将又回到了原点;第七次谢某成就半步宗师终于敢于面对心中的胆怯,希望能窥探天机,一举成就宗师之列,可惜呀,可惜,如今还是碌碌无为,依旧在半步宗师之境徘徊?” 老人淡然道:“天机难违,亦不可强求,但求随遇而安。” 谢无尘感激地道:“多谢前辈提醒,无言明白。” 谢仙儿娇憨地问道:“老爷爷,外面那壁画上是什么怪兽好可怕哟,把蓝儿吓坏了,它会不会飞下来吃人呀!” 她的声音天真无邪,语气却有些赦然可笑,但是老人脸上却无丝毫笑意:“此兽名为‘鸮’,是一种怪兽,乃是千年前‘玄教’的圣兽,传说‘鸮’又被人称为‘死神’的象征,所到之处都是腥风血雨,故而被当年的神灵镇压,被封在某处。” 卓不凡忍不住问:“它会不会被神灵镇压在这古庙之下吧,我总感觉到全身凉嗖嗖的,有一种很古怪、很难受的气息?” 老人脸上流露出古怪的神情,但却如同在哭一样:“谁知道呢?亦真亦假,亦假亦真,‘鸮’是神物,自然不会死亡,它必定活在某个地方?如果你感觉到它的力量,也许它很快要复苏了,并挣脱出了神灵的禁锢,也许很快将掀起腥风血雨?” 谢无尘眉宇深锁,缓缓地道:“前辈,你没有感觉到那股力量似乎减弱了吗?难道鸮已经挣脱神灵的禁锢逃脱了?” 老人久久沉默不语,手中的扫帚似乎在微微颤抖,目光流露出一股哀伤之意,长叹一声:“既来之则安之,各位请安歇吧,老头儿去去就来!” 老人佝偻的身子似乎变得更加弯曲,如同行就将木的重患,众人一时不明白为何他听说鸮的消息却变化如此之大? 谢仙儿瞪着好奇的眼睛问:“爷爷,那位老爷爷怎么了?” 谢无尘摇摇头:“爷爷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位前辈年纪只怕比爷爷还大,也许是专门派到此地来看守鸮的,如今鸮失去了踪影,他心里一定很难受?” 华枫梧倏然低声对沈原道:“沈兄,你相信这些传说吗?” 沈原目光流露出神秘之色,微微一笑:“也许吧!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耳听为虚,一定要眼见为实吧!” 华枫梧点点头:“不错!世上的传说都是神乎其神,以讹传讹,未必都是真的?至于鸮的传说我在江湖上还真没有听说过?” 沈原一时无言,心中却暗暗思索着什么时候去玄教一趟,说不定可以弄清楚鸮的传说究竟是真是假?但是想到自己怪毒缠身,生死未卜,只怕未必见到阴雪姬母女,心中一阵嘘唏。在可爱的小莲眼里,自己一直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她只亲近大哥这个义父,以后只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 说到东边日出西边雨,居住在山区的人都知道,有时候隔山乌云密布、风雨交加、电闪雷鸣,这边却晴空万里!记得有一次我从同事家回来的时候,外面下着倾盆大雨,雨水疯狂地洗涮着大地,似乎要把一切尘埃都洗涤干净才罢休,打着的伞实在无法遮得住大雨的洗涤。要当我们出了这条街时,却惊奇的发现天空万里无云,碧空如洗,那有一丝丝雨水,真是奇哉! %%%%%%%%%%%%%%%%%%%%%%%%%%%%%%%%%%%%%%%%%%%% “死神鸮”是我从网上看到的一种怪兽,感觉到跟我幻想中的圣兽有些相似故而借鉴而来,呵呵……不知道世上有没有这种怪兽?也许《山海经》中曾经描绘过这种怪兽,大家可不要当真哟,权当幻想,娱乐娱乐大家! ¥¥¥¥¥¥¥¥¥¥¥¥¥¥¥¥¥¥¥¥¥¥¥¥¥¥¥¥¥¥¥¥¥¥¥¥¥ 家里的电脑速度太慢,又卡机了,凌晨十二点的时候传了近一个小时也无法上传,心里实在无语,后来没有办法,只好上班的时候上传,让各位喜欢凌凌海鹰的大侠们久候了! 第五十七章 鬼王幽天 (一) 身在古怪而神秘的庙宇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而压抑的气息。庙外雷电交加、大雨倾盆洗尽铅尘,一次又一次地冲涮着这年代已久依旧屹立于世间的古庙。 谢无尘闭目深思,似乎已经神游于修炼之中,感受顿悟的时机,也许在大自然压抑之下精神、气机和修为是否能更进一步,也许便在顿悟之余而迈进宗师之境。 谢仙儿却跟卓青青、欧阳箬紧紧坐在一起,用银铃般的笑声掩饰对古庙的后怕,但那飘忽、闪烁的眼神却出卖了她心中的不安与忐忑。卓青青性格大大咧咧,对神鬼之说不屑一顾,脸上无丝毫紧张的情绪;欧阳箬神情冷静,自小听惯了父亲在床头哄她睡觉时说的一个又一个奇妙的传说,眼神跃跃欲试,流露出一道好奇的光芒,似乎很想亲眼见到它才好。倒是酒儿紧紧依在她身边,小脸却被一阵又一阵雷鸣声吓得直往她身上扑,脸色吓得苍白失色,全身开始发抖。 谢仙儿格格直笑,戏谑地道:“酒儿,你胆子真小?” 酒儿毫不示弱地反击道:“你还不是一样?别以为我没有看见你眼神中的不安,只不过是你故作镇定罢了?” 谢仙儿一时无言相对,自己的心思被小丫头揭穿了,顿时脸色很不高兴。 朱孝天与卓不凡这一对活宝却坐在一起,嘴里不停地嘀咕着吵闹不休。 卓不凡白眼一翻,冷笑道:“连‘玄教’都不知道么?三年前,他们还想在中原称王称霸,却被‘剑神’沈原赶出了中原?” 朱孝天撇着嘴,细长的眼睛流露出不服输的光芒,讥笑道:“真是愚昧无知之人?那里知道‘玄教’的厉害?想当年‘魔教’出世,在中原武林卷起腥风血雨,猖獗一时,气焰嚣张之极,黑白两道被压迫得抬不起头来。当时白道武林以‘蜀山’兰女侠、‘天机山庄’沈大侠、‘凤凰山庄’燕大侠为首;**武林以‘玄教’教主罗剑为首也加入了这场战斗,当时可是山河破碎、风云变幻,那一战黑白两道虽然损失惨重,但却把‘魔教’嚣张的气焰打回了原形。当时的‘玄教’极其强大,教主罗剑的剑术天下无敌,教中高手如云,隐隐有压倒白道高手之势,若非罗剑在打击‘魔教’余孽之后伤痛复发而死,只怕中原武林的局势将重新洗牌。‘玄教’自罗剑死后虽然处于四分五裂的局面,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经过几十年的隐忍,‘玄教’的力量只怕会死灰复燃。你所遇的‘玄教’只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两人在一旁拼命打口水仗,唯有沈原在一旁坐着默默不语,双目低垂,似乎已经睡着了一样;华枫梧依旧坐在他旁边为他守护,宛若一根木头似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熠熠有神的眼睛漠然地望着外面。 (二) 蓦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便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咚咚”一声,一个拳头打破了小门,那坚固的小门宛若一张纸一样被毫不留情地被人撕开了,形成了一个人形窟窿,自窟窿中钻出来一位彪形大汉,大约有两米高的样子,铁塔似的强壮身体,粗眉巨眼,肌肉虬结,目光中闪烁着令人生畏的光芒,神情却极其僵硬,走路的姿势横冲直闯,似乎不会拐弯抹角,宛若系在一根绳子上的玩偶似的,任凭主人的牵引才发出致命的一击。 巨汉宽大的身子后走出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岁的青年,俊逸中隐含阴险,微笑中带着冷笑,手摇一把特制的不知是何材料的扇面的铁扇,扇面上闪烁着凌厉的光芒;女的二十多岁的年纪,穿着黄色褂子,蓝色短裙,腰带上挂着一圈铃铛,铃铛是用一条五色彩带系着;最引人注意的是人她那披散而下的长发,长及腿脚,乌黑发亮,在空中轻轻飘荡着,样子长得娇艳如花、妖娆动人,那一颦一笑中隐含妖冶,那一摇一扭的身姿隐含诱惑,那流眸飞闪中却隐藏杀机。居然是在路上狙击他们的年青高手。 那女子流眸闪烁,娇笑盈盈地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沈春风,我倒想瞧瞧现在谁敢保你?” 沈原淡淡地道:“各位从京城一直追杀沈原到这儿,看来是一定要取沈某的人头才罢休吗?” 女子盈盈一笑:“谁叫你惹恼了王爷和我爹,如今王爷已经下了‘追杀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可怪不了我们哟!” 华枫梧霍然站起身,冷冷地道:“想找沈兄的麻烦,必须先过了华某这一关再说?” 青年大笑道:“阁下的武功确实一流,可惜你忘了一件事情,此时天时地昨你都不占优势,风乃无影无形之物,你的漩波之功只怕会波及到其它人,而且风一向是自由之王,被禁锢在这小小庙宇里,你施展得开吗?徐非你把这座庙宇拆了,啧啧,可惜你只怕做不到吧!” 欧阳箬清脆的声音响起:“在我‘冰魄寒珠’之下,你们自信能逃脱出这扇门吗?” 青年大笑道:“欧阳姑娘,唐某从不打没有胜算的战斗?你的‘冰魄寒珠’虽然厉害,可别忘了这里还有别的人,心中难免有所顾忌?在这小小的空间中,唐某可是毫无顾虑地施展暗器,你想想,在我的暗器‘毒刺猬’之下,有几个人能够不死?说实话,欧阳姑娘、华大侠,我们无意跟你们交恶,只要你们交出沈春风,我们立马返回京城,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如何?” 朱孝天胖脸神情凝重,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卑鄙无耻之徒?” 华枫梧冷笑道:“是么?那么你就试试看!”身形如阵风卷起,双手倏然开始幻化成各种各样的不同手势,宛若千手观音,动若脱兔,静若处子,快如闪电,手指在空中变得极其怪异、模糊,正是他的另一绝学——劫魔佛窨。 少女双手银铃骤然响起,娇叱道:“阿塔,快杀掉此人?” 巨汉身形看似笨重,听到银铃声,动作却变得格外轻盈,蒲扇大的手掌向华枫梧拍去,风中带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沈原微动鼻翼,轻轻翕动,脸色大变:“华兄小心,他不是人,而是苗家的‘毒人’?” 少女格格直笑,娇媚地道:“好眼力?阿塔一身都是毒,而且刀枪不入哟!沈春风,等你的朋友尝过毒人的滋味以后,然后就轮到你了?” 青年阴笑着:“冰儿,别光顾吓唬他们,先把碍手碍脚的这些家伙处置再说?” 卓不凡咬着牙,弹身而起:“欧阳姑娘,你对付那个姓唐的家伙,那个小妖精就交给我了!” 冰儿格格地娇笑着,媚态迷人:“哟,小女子还以为是谁在这儿大呼小叫的,原来是手下败将?你想跟小女子比,那可不成?你还是跟他们比比吧!上次好象还未分胜负呢?你可要小心,这次不要露光哟!” 她纤手一拍,门终于在摇摇欲坠中被砸碎在地上,进来的却又是那五个苗疆大汉,卓不凡心中暗暗叫苦,吼了一嗓子:“朱孝天,快滚过来,我们一起灭了他们?” 朱孝天不情愿地嘀咕着:“不是还有谢前辈吗?” 卓不凡骂道:“杀鸡焉用牛刀,就这几只小苍蝇就把你吓坏了,真是孬种,以后出去不要告诉别人我们认识?” 冰儿纤指一伸:“哟,看来都是一群胆小鬼?”声音一沉,冷叱道:“你们快动手?” 五位大汉厉嗥一声,身形如旋风般飞扑过来,身上的铃铛在庙宇之中颤然抖动,发出尖锐的声符,似是声声奇异的催魂曲,让人的神智沦入梦幻之中,带入飘渺梦魇的幻境中,又仿佛看到了那似梦似幻的死亡之国,灵魂在幽冷惊悚的音符中得到安息,似要昏昏欲睡去一样。 冰儿身形款款走向沈春风,娇艳的美眸中发出凄厉的笑声:“看现在谁来救你?”长发飞舞而起,若满天的星辰,似无穷的飞絮随着她双手双脚的银铃声飘向沈原。 华枫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感受到他们似乎有些不对,不由长啸一声,轻呼呢喃着六字真言:嗡嘛呢叭咪吽,那声音宛若平地里响起的一阵雷鸣,晴天里发出的闪电,寂静里听到的一声嘶喊,那么清晰,那么透入心脾,似朵朵莲花绽放,散去了一切魔音,他的“百劫佛窨”是一切魔音的克星,让冰儿娇容顿时失色。 卓不凡与朱孝天顿时从“安息曲”中苏醒过来,卓不凡不由又气又急,手中的刀舞得越来越快;朱孝天手中珠盘翻飞,肥胖的身子开始变得娇健若飞。 当冰儿的发丝撒出时,迎接她的却是一把剑,剑光凌厉,柔中带刚,轻盈而飘渺,冰儿长发舞动而起,身形腾挪,躲过了那轻轻挥来的一剑,冷冷地望去,却见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位小姑娘,不由带着娇柔的笑容道:“小妹妹,剑可不是这样用的,小心扎手哟!” 谢仙儿气乎乎地鼓着腮帮,怒道:“不准你欺侮大哥哥?” 冰儿脸色一沉,身形无风摇摆:“小妹妹,你真要强出头吗?” 谢仙儿扬起头,声音娇脆地道:“大哥哥给仙儿烤了好多美味的烤鱼,我当然要报答他?” “那么冰儿姐姐请你到京城吃遍天江南北的美食,如何?”冰儿诱惑地笑道。 谢仙儿摇摇头,说了一句让冰儿差点气得吐血的话来:“不好,我现在又不饿?” 冰儿脸色大变,冷笑道:“小妹妹,你不知道用剑的时候会扎伤自己的手吗?” 谢仙儿认真地回答道:“不会的,我从三岁练剑,已经练了十三年了,从未扎伤过自己的手?你不用替我担心?” 冰儿气得娇容扭曲而狰狞,冷哼一声,足尖点地,身形倒飞而起,手中银铃奏起,满头青丝再度飞泻而下,风车似的旋转而起,根根如丝的头发变得极其强硬,似乎是一根根用铁做成的丝一样,带着凌然之势呼啸而去。谢蓝儿手中的剑光顿恍若天上千百个月亮般闪耀着,翻飞而跃起,凝聚成一只光之凤凰,穿过细长的长丝,带去一缕缕黑丝。冰儿尖叫一声,厉啸一声:“你敢动我的头发?”她开始愤怒起来,似乎头发就是她的生命一样宝贵。手中的银铃骤然尖声响起,空气中顿时发出一片裂帛似的刺耳之声,那银铃倏飞旋而起,自她手腕中闪出,宛若一只只飞旋的轮子,那轮子在刺耳声中倏又缓缓伸出细长的獠牙,带着一阵阵阴冷的寒光向谢仙儿射来,与谢仙儿的剑光相互猝然迸出,发出激荡人心的清鸣声,一时不分轩轾。 此刻,门外冲进来一位佝偻老人,他手中拿着扫帚急冲冲地奔进来,怒不可谒地吼道:“你们这群强盗,谁叫你们在这儿打架的,太过份了!” 他的身形摇摇晃晃闯过来,扫帚挥舞着:“出去,出去,快滚出去!” 众人一时哑然,停住了争斗,都惊愕地望着佝偻老人。唯有华枫梧与毒人还在相互拼杀,不死不休地抗衡着。 也就在老人来到沈原身边时,骤然挥起手中的扫帚,那扫帚倏然裂开,一道寒光迸射而出,一道光流、一道闪电射向沈原,那剑太快了,快得谁也没有反映过来,那剑尖已如毒蛇般指向沈原喉间的三寸之地,剑光的寒芒下映射出老人狰狞而又可怕的笑容,那得意、狠毒、狰狞的表情一一闪现在沈原的眼前。 沈原却神情漠然,右手指闪电般伸上前,准确地夹住了那致命的一剑,淡淡地道:“你不是守庙人?” 冰儿脸上绽放出得意的笑容:“他当然不是守庙人,他是‘鬼王’幽天,你这次死定了!” 沈原冷冷地问:“守庙人呢?” 幽天嘎嘎地怪笑道:“老夫自然是‘鬼王叫你三更死,那里还留你到五更’?对于那些碍事的人都会除掉,等老夫杀了你,就轮到他们了?” 蓦然,自沈原散漫的外表下流露出一股冰冷、强大的凛然力量;一股血腥而又暴戾的杀气,他厉啸一声:“那么,你可以死了!” 刹时,幽天只感觉到手中一轻,那剑已消失了,若同幻像一样消逝了,然后他看见剑已落在沈原的手中。幽天脸色倏变,一击不成,反身准备退却,却发现已经无路可逃了!当沈原手中的剑飞出时,他却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觉压抑在心头,整个身体似乎被一股未知的力量禁锢住了,毫无动弹之力,然后他感觉到满天的星辰在眼前闪烁,一道凛冽的杀气弥漫全身,还来不及挣扎,便栽倒在地。 当沈原一剑杀死了幽天时,吓得唐姓青年和冰儿脸色大变,他们惊骇得呼啸一声便夺门而逃了出去,五名大汉丢下满头大汗,拼命招架的卓不凡和朱孝天,连毒人也不管就跑了。 一阵长长的啸声由远而近地传来,那毒人神情再度呆滞,木木地穿过硕大的窟窿出了庙宇,一阵阵咚咚的声音渐渐消失不见了! 谢仙儿眼中闪烁着无数的星星:“大哥哥,你的剑法好棒哟!” 话刚落,沈原鲜血连喷而出,栽倒在地,吓得谢蓝儿一大跳,差点哭了出来。 “沈兄。”华枫梧气喘未定地急忙上前扶住他:“你没事吧!” 沈原摇摇头,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胳膊上,声音虚弱地道:“休息一下就会好的,你尽管放心?” 庙外的雨渐渐小了,天色却渐渐黯淡下来,空气仍旧十分沉闷,尤如此时大家的心情。 第五十八章 活死人肉白骨的针灸之术 (一) 一场杀戮无声无息地消弥了,卓不凡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累死我了,这群讨厌的苍蝇逃得还真快,都是一群胆小鬼。” 朱孝天喘着粗气附言道:“我也讨厌这群阴魂不散的家伙?沈兄呀,你究竟是杀他的儿子,还是偷了他的女儿,让他如此对你恨之入骨?” 沈原神情一黯,还真是偷了他的女儿,不过是她主动的,还在身上种下了‘媚骨’,变成要死不活的废人?声音愧疚地轻轻道:“卓不凡、朱孝天,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卓不凡不高兴地横了朱孝天一眼:“阿风,我们都是朋友,说什么连累不连累?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骨头都快生锈了,正好把他们当做靶子练练,不然时间长了,可就生疏了!” 谢无尘目光中流露出一股凌厉之色望向沈原:“娃儿,好厉害的剑术?” 沈原脸色惨然,强作欢笑地道:“晚辈雕虫小技,实在不敢与前辈皓月争辉?” 谢无尘神色凛然:“不过,娃儿的剑术杀气太重,还是慎用为好?要知剑为君子之剑,可柔可刚,如果杀气太甚的话就会变成凶器。要知道剑也是有灵性的,它心随主人之意。仁慈之人,心怀仁者之意,便可仁者无敌;暴戾之人,心怀杀戮之意,便会走入邪道,当邪气入体,人就会反被剑意所控制,变成杀人的机器,一生也就毁了!” 沈原感激地道:“多谢前辈提点,晚辈一定谨记在心。” 谢无尘目光若炬,轻轻地摇头,婉言道:“娃儿天资卓越,他日成就不在老夫之下,如果少造杀戮,他日必成就一代宗师。” 卓不凡和朱孝天听到谢无尘对沈原的评价,神色大震;谢仙儿和欧阳箬不由好奇地望着沈原,实在看不出他能有成为宗师的潜力,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剑术再高也强不过谢前辈,只不过动了一剑,便去了半条命,怎么可能成就宗师呢?唯有华枫梧毫无惊讶之色,在他的心目中,沈原已经是宗师了。 (二) 谢无尘默默地站起身缓缓走出小屋,不一会儿便抱着一位老人进来,正是那个面目丑陋的守庙人佝偻老人。 谢仙儿眼圈顿时泛红,转眼间眼睛已泪花涟涟:“爷爷,老爷爷他死了吗?” 谢无尘神情黯淡,叹息地道:“这位爷爷是被人偷袭中了毒手,可惜爷爷发现他时只剩下了一口气,爷爷暂时护住了他的脉门,你替他扎几针吧!尽最大的努力,让他清醒过来,听听他有什么未了之事?也许我们可以帮他解决,以尉告他的在天之灵,让他可以无牵无挂的走。” “嗯。”谢仙儿抹抹脸上的泪痕,忍住心中悲伤,转身正欲去取针盒。 “慢”沈原站起身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微笑地道:“仙儿姑娘,还是我来吧!这位前辈遭此劫难,也是因我而起,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救他一命?” 卓不凡忍不住跳了起来,惊叫道:“阿风,你究竟懂得多少东西?你还不还让人活,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 朱孝天不解地问:“卓不凡,此话怎讲?” 卓不凡激动地伸手指向沈原,手指都在发抖:“他这个变态,别人能把一门功夫学精,已算是神童?他倒好,下棋没有人下得羸他;弹琴也比别人弹得好,赌术也比别人高明,武功也毫不示弱。更过份的是他居然连医术都懂,还是非常厉害的那种,天啦!你还让我们活不活?” 谢仙儿眼睛中流露出惊喜而又兴奋之色:“大哥哥,你真的懂医术?” 欧阳箬和酒儿都流露出惊讶的眼光望着他,唯有卓青青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沈原提起包裹儿走近守庙人前,伸手把把脉门,探探口、舌、眼皮,又蹲下身去听听他的心跳声,便伸出双手解开他的衣裳,众人不由惊呼起来,却见守庙人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比脸上还恐怖,脸上都不约而同露出惊骇之色:“这个守庙人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沈原轻咳一声,微笑道:“谢前辈,麻烦你帮他翻个身?” “好!”谢无仙心中开始对沈原产生了好奇,见到他那邪气十足的剑法原本颇有微词,以为他是邪道中人;可当他知道沈原居然连下棋、弹琴、赌术、医术都极其精通,对他的印象大有改观,想看看他有何本事能把一个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的人从阎王爷手中救回来。 脱下守庙人的上衣,翻了个身,大家惊骇地发现守庙人的后背上赫然显示出一道深及入骨的毒掌,只怕就是这个毒掌差点要了他的命。 沈原神情凝重,伸手解开包裹,从里面取出那个精美的盒子,深深吸了口气,目光变得格外清澈而有神,右手拈起金针倏快若闪电般刺向守庙人身上穴位,根根金针没入体内,一针比一针快,其动作更是愈来愈快,瞧得大家眼花缭乱。 此刻,沈原全身开始颤抖起来,额头汗水直流,可依旧咬紧牙关,目光坚毅,双手无丝毫抖动,运转全身的内力施展起“金针透穴”之术。鬼医有三大绝技:透穴疗毒、振脉赎命、牵引挪移。“透穴疗毒”,需内力深厚,以金针透**位,施展内息让金针游走病人经络,排除其身毒素,若内力与手法稍有差迟,不但病人有生命危险,其施展之人也会身受重伤。 过了半晌,众人惊喜地发现守庙人的身体居然开始轻轻颤抖起来,后背上的毒掌也渐渐黯淡,随着金针之丝有规律的游动时,守庙人全身颤抖得剧烈起来,猛然把头一扬,一口又一口的黑血随着那阵阵颤抖而喷射而出,接着居然睁开了双眼,嘶哑着嗓子问:“我没死!” 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刹那,众人都惊喜交加地望着沈原,这个给人带来奇迹的男人。 沈原缓缓舒了口气,又动作快速地抽出根根发丝细的金针放入盒子,微笑道:“谢前辈,虽然这位老人家的命救回来了,但身体中依旧还残留着一些余毒,晚辈身体有恙,只能靠前辈您帮他驱毒了!” 谢无尘点点头,和蔼可亲地道:“放心吧!一切都交给老头子了。如果老头子没有猜错的话,你使得的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金针刺穴’之术吧!能够活死人肉白骨,就凭此针灸之术,你也能成为了不起的人?” 沈原脸色不好地意思地微红,谦逊地道:“晚辈不才,也只稍懂一些歧黄之术,让前辈见笑了!” 卓不凡鄙视地瞪着沈原,笑骂道:“阿风,过份的谦虚就是虚伪?” 谢仙儿惊奇地摇着他的手问:“大哥哥,你的医术好厉害哟!能不能教教仙儿?” 沈原身形缓缓坐了下来,微笑道:“仙儿也很厉害,不但会剑法,还懂医术?” 欧阳箬也笑了:“仙儿,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好了不起?” 谢仙儿神情沮丧地低下头,似乎触动了她的伤心事,不由双眼泛红,声音呜咽地道:“仙儿没用,医术比不上大哥哥,不然,我娘也不会死了?” 欧阳箬怜惜地把谢仙儿拥入怀中:“仙儿对不起?姐姐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谢仙儿摇摇头,伸手抹抹脸上的泪痕:“没有关系?都是仙儿没用,不但救不了我娘,也辜负了老爷爷的期望?” 卓青青凑上前好奇地问:“仙儿,老爷爷是谁?” 谢仙儿目光中泛出点点泪花,似乎憧憬着什么?神情中又似在沉思,静静地回忆着往事:“那是六年前,我随爷爷去江南游玩,有一天乏了,就住在一家客栈里。记得那一天是正午,我在客栈里玩耍,见到一位好漂亮好漂亮的姐姐,她的身旁站着一位好帅气的大哥哥。当时我见到那位姐姐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眼神中有一种茫然的神情,真是好奇怪哟!而那位大哥哥却不同,他的眼中只有那位姐姐,心情非常兴奋,那脸上的笑容可以让所有人都能感染到幸福的味道。” 沈原神色一怔,脑中似乎对谢仙儿无丝毫模糊的记忆,他知道那天正是自己与红冰离开‘死亡谷’的时候。 欧阳箬好奇地问:“后来呢?” 谢仙儿脸色绯红,眼神中有些飘浮:“后来……嗯,只是当时年龄还小,心里却很喜欢那位大哥哥,就说……就说长大以后我一定要嫁给他?因为仙儿觉得如果嫁给大哥哥,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爷爷和大厅里的人都被我的童言逗笑了。爷爷告诉我,我根本没有机会嫁给大哥哥,因为在大哥哥的眼里只有大姐姐一个,再也容不了别人了?我一听,就伤心地哭了起来。到了天快黑的时候,从门外进来一个很怪的老爷爷,他的胡子全白了,脸上却笑嘻嘻地问大家有没有见过大姐姐和大哥哥?我就冲上前去问:‘老爷爷,我知道?你是谁呀!’老爷爷就告诉我,他是个很厉害的神医。我就说:‘老爷爷,你能不能教我医术,因为我娘病了,所以我想治好她的病?’老爷爷高兴地摸摸我的头,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本医书送给我,告诉我,让我好好学!如果我能把这本医书全学会了,就可以救好多人?我高兴极了,花了五年的时间去学医术,可没等仙儿学会这本医书,我娘就死了?呜呜,蓝儿真的没用?” 欧阳箬柔声安慰道:“仙儿,其实你已经很了不起了?你能无师自通,全靠一本医书就能治病救人真得很了不起,姐姐都做不到?” 谢仙儿抬起泪汪汪的眼睛问:“真的吗?” 欧阳箬翘起大拇指夸奖道:“仙儿是最棒的!” 沈原也明白谢仙儿遇到的是‘鬼医’公孙春,微笑道:“仙儿真厉害,以后医术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问我?” “真的吗?”谢仙儿兴奋地跳了起来,双眼弯成了月牙儿,欢快地搂住了沈原的脖子。 沈原轻咳一声,刚刚使出内力击杀了鬼王幽天,又动功使出针灸之术替守庙人疗毒,已经身心疲惫,猝然被谢仙儿扑来,顿时毒伤复发,猛然口中喷出鲜血,昏厥了过去。 “大哥哥?”谢仙儿惊叫一声,眼眶中顿时又噙满了泪花。 “阿风。”卓不凡抢上前准备去扶沈原,但华枫梧速度更快,大家只感觉到一阵风吹过,他已把沈原抱在了怀中。 谢无尘此时已为守庙人驱去余毒,轻轻走了过来:“让老头儿看看?” 他抓起沈原的手,只感到他全身冷冰刺骨、寒气凛人,不由神色大变:“是媚骨。” 谢仙儿一怔:“爷爷,什么是媚骨?” 谢无尘神色凝重地道:“一寸阴一寸阳,遇阴则水,遇阳则骨。他是世上最厉害的毒,无药可治?” 华枫梧神情焦急地追问:“谢前辈,媚骨之毒真的无药可治吗?” 谢无尘叹息地摇头:“可惜这娃儿一身本事,虽能救活百人,却无法救己一命,可怜,可叹!” 众人顿时从喜悦之情中转换成一股悲痛之情,都为沈原的命运担忧。 第五十九章 那永远抹不去的伤痛 (一) 当沈原又一次苏醒过来,感觉到身子更加虚弱了,一连几天,他身上的“媚骨”之毒已经发作三次,媚骨之刺愈来愈快地冰冻了他的身体,连血液似乎也快凝固了!若非他本身便修炼的是阴寒之功,再加上深厚的内力作底子,不然只怕离死也不远了。 见到沈原苏醒过来,华枫梧欣喜若狂,眉宇间流露出喜悦之情:“沈兄,你终于醒了?” 谢仙儿泪珠儿漱漱地往下落:“大哥哥,你可不要死呀,你还要教仙儿医术呢?” 沈原菀然一笑,神情却有些凄怆,声音微弱地道:“我没事!仙儿尽管放心,到了龙城,我就教你医术,好不好?” 谢仙儿顿时破涕为笑,兴奋地点点头。 此时,“守庙人”佝偻老人身体颤悠悠地走了过来,丑陋的脸上洋溢着感激之情,可他的笑容极其可怖,吓得谢蓝儿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沈原身后躲去。 佝偻老人嘶哑着嗓子,声音中带着颤抖之情:“这位少侠,谢谢你救老朽一命?” 沈原脸上带着愧疚之色,微笑道:“老人家莫客气,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而且都是晚辈让前辈受累,心里实在是羞愧之极!” 佝偻老人声音嘶哑地道:“朝如青丝暮成雪,老朽如今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累得少侠为救老朽而重病复发,老朽心里实是难受?” 沈原伸出手搭在佝偻老人枯瘦的手臂上,轻声道:“前辈余毒已经消除了,只是身体受毒伤侵袭,经脉有些损伤,待到了龙城,再替前辈抓几副药,你老人家好好养养身体?” 华枫梧道:“是呀!此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还是跟我们去龙城吧!而且说不定那伙人还会卷土重来,如果见到前辈未死,只怕又会引来事端?” 佝偻老人神色一怔,呐呐说不出话来。 谢无尘沉声道:“老哥哥别推辞了,你如果不离开这儿,孩子们也对你不放心呀!不如先养好伤,再回庙里如何?” 佝偻老人感激地道:“谢谢!谢谢!” 卓不凡冲了过来,伸手把沈原的包裹儿丢在他身上,撇撇嘴:“你这家伙,想不到还是个财主?”一屁股坐了下来,侧身又对佝偻老人道:“前辈,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守这座庙?这庙里是不是有什么宝藏,嘿嘿……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沈原笑骂道:“你这家伙也太异想天开了,世上哪有这么多宝藏?”伸手正要把包裹儿束紧,却露出一根通体绿玉的长笛,箫身是名贵的美玉所制,不知为何美玉上染上一丝丝的血痕,上面镶嵌着许多的珍珠、宝石,箭尾飘飞的居然是金丝所制的金穗,随风飘舞的笛穗隐隐现出一副图画,卓不凡眼疾手快,伸手把笛子取了出来,惊咦地道:“阿风,你有没有发现这笛穗上的图画跟那只‘死神鸮’很相似?” 佝偻老人正沉思默想,不知如何回答卓不凡的话,听到卓不凡惊咦声,目光向长笛望去,眼神中不由迸发出一道惊慌的光芒。 谢仙儿凑上前,目光中流露出惊奇之色:“真的哩!大哥哥,你这长笛是从哪儿得来的?” “我看看,我看看。”朱孝天伸手抢过长笛,睁大了眼睛道:“真的是‘死神鸮’椰!” 卓不凡抢回长笛,臭骂道:“死胖子,抢什么抢?抢坏了你赔得起吗?” 沈原一怔,想起了师叔不就是‘玄教’中人,这长笛可是‘下玄门’的圣物?难道这座庙真的跟‘玄教’有关?‘玄教’真有一只圣兽——‘死神鸮’? 佝偻老人眼睛死死地盯着长笛,神情已经有些激动、惊恐、不安、惶然,脸色变了又变,声音嘶哑地问:“请问沈少侠,这长笛你从何而来?” 沈原把长笛塞入包裹儿中,微笑道:“这长笛么,是一位长辈送给我的。” 佝偻老人身形霍然立起,目光中显露出凶狠之意:“你是谁?你怎么认识‘玄教’中人?” 沈原一怔,发现守庙人的神情有些不对,语气极为激动而怪异,反问道:“你是谁?难道你也是‘玄教’中人?” 佝偻老人脸色倏变,语气变得格外急促,目光中已变得极其凌厉,倏然伸手扣住了沈原的胳膊,情绪已经变得语无伦次:“你是不是他们派来的?” 谢仙儿吓得惊慌失措,尖叫起来:“你怎么恩将仇报,你为什么可以这样对待大哥哥,你的命还是大哥哥救的呢?” 佝偻老丑陋的脸孔变得更加狰狞可怕,目光凶狠地盯着他:“你快回答我,你是不是玄教的人?” 沈原依旧面不改色地任凭他扣着自己的手,坦然道:“我不是玄教的人?” 佝偻老人流露出不相信的眼神冷冷地盯着他,声音已经有些激动、疯狂:“你撒谎?你如果不是玄教的人,手中怎么会有玄教的圣物?” 沈原轻轻咳嗽着,脸上依旧带着微笑:“我之所以有这支长笛,是因为它是一位长辈临死前送给我的,而我也并不知道它是圣物?” 卓不凡在一旁急了:“我可以证明阿风不是玄教中人,我们可是从小到大的朋友?” 佝偻老人眼神倏然黯然失色,松开沈原的手,干枯的手颤抖地拿起了长笛,指结皮包骨头,没有一点血色,轻轻抚摸着它,就象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目光中尽是慈意:“玄教有三宝:一活物、二死物。活物便是‘圣兽鸮’,死物是‘金剑’和‘血箫’。当年教主去世,玄教便一分为二,以罗锦天与陈若安为首争夺教主之战,争得头破血流,双方展开一场同门相残的厮杀,却因罗锦天败北而落下尘埃。罗锦天不服,一气之下便偷走了玄教的圣物‘金剑’与历代教主修炼的无上神功‘玄阴秘笈’来到了中原,却因此连累了看守圣物的弟子,我便是其中之一。”遥想当年,佝偻老人的神情便有些惊惶恐不安,他双唇翕动着,身子也剧烈地颤抖起来:“唉,这‘血箫’成了‘玄教’唯一的圣物,必定也是陈若安的随身之器,你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什么把圣物送给了你?” 沈原神情变得冷冽:“我不知道陈若安是谁?我只知道有一位长辈在临死前把这支长笛送给了我?” 佝偻老人空洞的眼神迸发出凌厉的光芒:“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陈若安的武功在玄教除了罗教主,算是最强的人,我不相信你能杀他?你……你用什么卑鄙的手段杀得他,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杀了你!” “我”字刚吐出,佝偻老人已经化笛为剑,如山如海,呼啸着、排山倒海地刺向了沈原,令华枫梧众人措手不及,他们都沉浸于玄教的秘闻中,却未料佝偻老人居然会在愤怒之下向沈原动手? 最先感受到佝偻老人心理的不是谢无尘,而是沈原,佝偻老人由惊悚、惶然转变为不信、愤怒,然后一抹杀机弥射而出,手中的笛已刺向了沈原,出手快、狠、毒,沈原便在佝偻老人杀机一起时,右手却闪电般抓住了谢蓝儿身傍的剑鞘,“铮”地一声,一道尖锐而又熠熠眩目的银辉色的光芒,便一颗明亮的殒星自遥远的飘渺的天际坠落下来,沈原的全身此时骤然也弥漫出一股阴冷的寒气,邪而寒冷,充满了杀气,双方一时僵持着。沈原神态漠然,此时那有半点虚弱之颜,只有佝偻老人眼睛中流露出惊悚之色,举笛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声音已激动地语无伦次:“你……” 沈原冷冷地望着,目光中寒气弥漫而出:“我既然能救得了你,自然也杀得了你,沈某不会因为连累你受伤而手下留情?” 沈原骤然强劲的力量和杀气让庙中的人大吃一惊,他们都知道沈原的武功也许很高,却不敢相信他居然高到如此程度,一股股阴寒的杀气弥漫而出,那逼人的杀气中夹杂着令人惊悚的血腥气,让人心中惶恐不安。 (二) 蓦然,谢无尘双眼睁开,目光望向庙外的小门,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要把它看透一样。华枫梧的眼睛终于也有了光泽,跳动而起,眸中射出一道凌厉之色,霍然站了起来。 门外,吹进一阵熟悉的香风,接而传来一阵清脆悦耳而又娇柔的声音:“杜姐姐,快进来,外面风大?” 接着从外面进来一群人,正是他们在‘八方客栈’遇上的‘天龙寨’寨主盖天娇母子跟‘大风岭’的杜娟姑娘一行。老弥勒却首先跳了进来,一双精芒四处扫射,惊喜地道:“咦,怎么是你们这群小鬼?” 朱孝天不高兴地哼哼唧唧:“我们才不是小鬼,你才是老鬼?” 老弥勒咧嘴笑嘻嘻地转着身子,眨间转到华枫梧身边朝沈原望了一眼,微笑道:“小风,我们又见面了?” 盖天娇滴滴地道:“弥勒师父,我说过多少次了,他不是小风,你怎么老记不住?” 老弥勒不高兴了,象个孩子似的摇晃着身子:“我爱叫他小风,你管得着吗?” 盖天娇顿时对他无语,美艳的目光望向四周道:“咦,你们应该早到龙城了,怎么还留在这儿避雨?” 朱孝天苦丧着脸道:“谁不想早点到龙城吃香的喝辣的,我们是被一群苍蝇追着到这儿来了?可怜我们吃不好、睡不好,连马车都被那群可恶的苍蝇弄坏了!” 卓不凡鄙视地道:“你少说一句好不好,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没有用?我可不怕那群苍蝇?他们敢来,卓少爷一刀一个,干净利落送他们上路。” 朱孝天晃着胖胖的身子,伸出手拍了卓不凡一击:“少在这儿吹牛,如果不是有华大侠在,你早被那群苍蝇砍成七零八落了?” 卓不凡毫不示弱地反击道:“至少我出手打苍蝇,不象某人躲在欧阳姑娘身后发抖?真是恬不知耻,到了关键时刻还要靠女人帮忙?” 朱孝天胖脸涨得通红,呐呐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谢仙儿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笑逐颜开地道:“两位漂亮姐姐,你们好!我叫谢仙儿。” 朱孝天笑容可掬地道:“仙儿小妹妹,你长得真像小仙女一样!” 谢仙儿撅着小嘴,把头摇摆着:“我不喜欢你,谁叫你不给我烤鱼吃?” 朱孝天顿时脸涨得通红,卓不凡忍不住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老弥勒咧着嘴笑,眼睛四处游动:“那儿有苍蝇,我老人家最喜欢打苍蝇了?” 焕儿眼睛好奇地骨碌碌直转,娇脆地问:“弥勒爷爷,哪儿有苍蝇,焕儿帮你打?” 盖天娇轻轻地抚摸着焕儿的头,柔声道:“焕儿乖,弥勒爷爷他们说着玩的。” 霍然,佝偻老人手中笛子忽啸掷出,笛音尖锐而刺耳,在空中飞跃而下,佝偻老人已冲到了庙宇门口,他枯瘦的手抓住了一个孩子,正是盖天娇的儿子焕儿,焕儿被佝偻老人丑陋的面目和狰狞的表情吓得哭了起来,沈原的剑却已然凌空翻飞而至,自虚空中猝然而进,又快又狠地向佝偻老人刺来,声音阴寒而可怕:“你想找死吗?” 望着那凌空而下的剑光,耳边听到沈原阴冷的声音,盖天娇的心头差点晕厥过去,一股来自于身心的伤痛弥漫而出,却忘记了焕儿的安全,失神地呆在哪儿? 佝偻老人淡淡地望了沈原一眼,目光中流露出复杂而奇异的光芒:“得罪了……唉,教主……”伸手倏把焕儿推了出去,人已若飞燕般翩然而出,刹时消逝得无影无踪。 望着佝偻老人离去的身影,沈原并没有追击而出,只是目光中沉思默想着佝偻老人离去的那一声称呼,心想:“难道他认出了我的剑法?” 老弥勒心痛地把焕儿搂在怀中,关切之情油然而起:“焕儿,没事吧!” 焕儿脸上泪珠儿直滚下来,委屈地哭着:“弥勒爷爷……呜呜……” 杜娟伸手摇摇盖天娇呆滞的身体,慌忙道:“天娇妹妹,你怎么?是不是被吓坏了?焕儿不是没事吗,你不要太担心?” 盖天娇娇艳的脸上此时苍白无色,目光呆滞地盯着沈原,让沈原感到毛骨悚然,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盖天娇倏目光中迸发出凌厉之色,质问道:“你究竟是谁?你除了龙飞、沈春风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的名字?” 朱孝天目光从盖天娇身上又转到沈原的身上,惊讶地道:“不会吧!他们之间也有不得不说的故事?” 卓不凡更是奇怪地皱紧眉头:“阿风有很多名字吗,他究竟想干什么?” 朱孝天送他一个白眼,不客气地道:“你这个白痴?当然是找妹妹了!你没有听那个仙子阎白雪叫他龙飞,不知道他认识盖夫人时又叫什么名字?”说完,目光中情不自禁地流出神往之情:“沈春风真了不起,换不同的名字找不同的妹妹,嘿嘿,我要不要试一试?” 卓不凡鄙视地横了他一眼:“就算你换无数个名字,也改变不了你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和水桶粗的身材?” 朱孝天一蔫,顿时神情沮丧,耷拉着脑袋扭到一边去了。 盖天娇目光冷冷地盯着沈原,倏激动地大叫起来:“你以为换了副模样,我就认不出你来了吗?” 沈原神情一时惶然,不知如何面对盖天娇,他心里一直对她有些愧疚之情。 盖天娇不理会大家奇怪的眼神,怒不可谒地吼道:“你说呀!你这个混蛋,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抢走了,你为什么要拿我出气?我得罪你了吗?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说呀!……”盖天娇声音越来越高,撕心裂肺地吼了出来。 沈原此时低下头,像个做坏事的孩子,一声不吭,呐呐地道:“盖姑娘,对不起?我……” 盖天娇双手抓紧了他的衣襟,沧然大笑:“你以为说一声对不起就完了吗?你以为说一声对不起就能弥补你对我伤害吗?” 老弥勒摇晃着身子扶住盖天娇:“娇娇,究竟是怎么回事?小风什么时候伤害过你?” 盖天娇怒气冲天地盯着沈原,银牙狠狠地咬着双唇,唇上都渗出了点点血痕,双手狠狠地推开了沈原,扭头就跑:“弥勒师父,我们走,我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老弥勒奇怪地望望沈原,倏然问:“你真的不是小风吗?” 沈原轻轻长叹一声:“老弥勒,我是小风,对不起?” 老弥勒喜出望外地跳了起来:“我就知道老弥勒的眼睛不会错,你果然是小风?小风呀,你娘还好吗?当年如果不是你娘执意把你带走,我们早就成了一家人?” 沈原神情黯然神伤地低起头:“老弥勒,我娘她……她三年前就去世了!对不起?当年我娘她只是不想让我当一辈子强盗?” 老弥勒不高兴地抓抓花白的头发,烦恼地道:“唉,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这样去了,可惜呀!” 沈原身子恭敬地向老弥勒鞠了一躬:“老弥勒,我对不起天娇,请你帮我好好照顾她。” 老弥勒纳闷地问:“小风呀,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原苦笑道:“这件事小风无法开口,实在对不起?” 老弥勒牵着焕儿,摇着花白的头发:“小风呀,以后有空去‘天龙寨’见见书生他们吧!他们也经常念叨着你呢?” 沈原望着他们的身影,心中一阵酸楚:“如果我还有命,一定会去看你们的?不知道儒伯伯、道士伯伯、花姑姑他们怎么样了?” 他怆然跪拜而下,脸上满是泪痕。 第六十章 江湖辛秘 (一) 清晨,云雾缭绕,暴雨初歇,天空碧空如洗,宛若一面镜子,照亮了整个大地,透射出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天气清爽怡人,连路旁的草都努力挺直了腰钻出了地面,吮吸着甘甜的雨露,感受风的爱抚。山间丛林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朦胧的雾气,宛若浮云飘扬在山涧、小溪,显得整个山间宛若人间仙境。 一行人静静地走在云雾缭绕的山道上,却似乎神情恍惚、萎靡不振,有的伸腰,有的打哈欠,睁着一双腥红的眼睛慢悠悠地走着。唯有谢无尘默默地走到前面,山路上的泥泞无丝毫粘在他的鞋底和长衫上,谢仙儿依旧蹦蹦跳跳走得最慢,一会儿逗逗山间的小鸟,一会儿追着美丽的花蝴蝶,有一会儿钻进草丛中去采撷美丽的野花,山道还未走到一半,她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一束美丽的各种各样的鲜花,映着她笑靥如花的脸上,分外美丽动人!只是她的发间沾染了晶莹的露珠与各色的花粉,把一头青丝染得五颜六色;白色的长裙上也溅上了不少星星点点的泥点儿和芳香的花粉,渗杂着许多不知名的小球,绿绿的、毛绒绒的,很是可爱,让谢仙儿如同一只穿梭在花丛中的精灵,林间的小仙子。 欧阳箬很喜欢这个活泼可爱而又天真的小姑娘,微笑道:“快走吧,我们别落得太远了,让你爷爷担心了?”然后伸手轻轻地把裙上的小绒球小心地取了下来,接着牵着她的手追了上去。 幸许是队伍中多了‘名震天下’的半步宗师谢无尘,也许是被沈原绝世的剑术,再加上‘风中君子’之称的华枫梧实在难对付,那群阴魂不散的追杀者再也没有露过面,就连‘守庙人’佝偻老人也没有了踪影。 朱孝天伸出一双肥大的手臂,张开着敞开心胸大声吼道:“你们看,那就是龙城,气势好宏伟!” 站在那山顶,俯瞰整个龙城,虽然被浓雾所笼罩着,隐隐约约间显露出它的轮廓和方向,整个龙城半个身子都沉浸在雾中,恍若海市蜃楼,如同天宫仙境,真是美不胜收,大家也被龙城的庞大规模所惊诧,若非你从高处看来,你是感觉不到它的辉煌、宏伟的气势,简直与长安城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卓青青欣喜若狂,似乎感受到了心灵刹那间得到了洗涤,一切烦恼和忧伤都烟消云散,心情自然极为愉悦,兴奋地当起了向导:“那中间四方形的建筑就是‘龙城府’;龙城府外一座座精美的建筑都是府中人居住之处,外面一圈建筑都是一些龙门的外门弟子所居之处,然后便有四个门,分别按金、水、木、火的排列着,呈圆形把整个‘龙城府’围在中间。再接着便是阡陌交错、宽敞漂亮的街道,你们看是不是又是一圈接着一圈,每一圈街道便是排列整齐、高矮有序的建筑,这些都是龙城的产业;最后呈方形的向中心拱起来的地方便是龙城的老百姓居住的地方,也是分成四块,整个龙城的布局简直是天衣无缝,真是太伟大了!” 欧阳箬忍不住问:“青青姐,为什么不是五个门,可以依五行之术分为金、木、水、火、土来排列?” 朱孝天也插话道:“依我之见不应该修这么多门,又不是长安城,难道龙城有这么多人吗?” 卓青青解释道:“我也不清楚当初修建龙城的时候为什么要修这么多门,土为中央,其实就是城中心的‘九城府’?” 欧阳箬神情一闪,心绪思索起来:“莫非整个龙城便是一个阵势?” 望着气势宏伟的龙城,沈原早就看出布局人的心思和其中的端倪,整个龙城分为两块,而且还布下两阵:龙城府中的是‘五行阵’,依万物衍生所遵循的自然规律,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如此周而复始、无穷无尽,若被不识五行阵的强敌人冒然进入‘五行阵法’中,必定会迷失其中。外面呈拱形的却是‘入卦阵’,易经上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这龙城的先祖还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居然能创造出如此强大的规模,可他利用如此庞大的人力、物力、精力和时间来布置龙城,是在防御着什么呢?难道龙城还有强大的敌人吗?沈原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我知道,我知道。”谢仙儿气喘吁吁地跑来,娇声道:“我听龙爷爷提过,龙城千年以前其实原本就是一个国家,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家,名字叫龙国。他们人人习武,个个武功高强,但却淡泊名利、与世无争。可是有道是: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因为他们太过强大的原故,引起其它国家的惶恐不安,便联合起来对付他们。他们虽然个个会武,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最终被灭亡了!” 朱孝天伸手搔搔后脑勺:“仙儿姑娘,你说得分明就是传说中龙城的故事吧!江湖人谁不知道?还有没有新鲜的、真实的故事?” 谢仙儿沮丧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卓青青脸上也是无奈之情,对此一筹莫展:“可惜姥爷从未把龙城的来历告诉我,这一次我一定要问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才罢休。” 卓不凡呵呵一笑,振臂一挥:“那还等什么?龙城就在眼前,我们冲下去,看谁先到达龙城,如何?” 朱孝天胖胖的身子也冲了下去,嘴里嗷嗷直叫起来:“好,我要拿第一!” “无聊!”酒儿打着秀气的哈欠嘟哝着,昨夜的打打杀杀严重影响到了她的睡眠,她到现在还是昏昏噩噩的,眼睛都浮上了一层黑圈儿,心里好不高兴。 这样自然除了卓不凡和朱孝天,也只有谢仙儿眼睛一亮,兴奋地叫了起来,手提长裙跟了上去,山道上传来一串串她银铃般的笑声。谢无尘担心孙女的安全,脚不沾尘,随风轻盈地飘身而去了,宛若神仙中人。 卓青青原本的好心情随着沈原的到来变得极为槽糕,脸上刹时晴转多云,变得阴沉沉的,扭过头去,拉起欧阳箬的手就跑:“箬儿,我们也走!” 酒儿无奈地跺着小足,眉头紧锁,心慌地追了上去:“小姐,等等我?” 长长的山道上刹时间已经失去了他们的踪影,只剩下沈原和华枫梧。 山间雾气渐渐薄了,如丝如缕如线般随风飘飞而起,露出秀奇山峰的真面目,露出龙城宏伟壮观的城池。 (二) 望着他们远处的身影,沈原叹息地道:“华兄还是去‘凤凰山庄’吧,不需要陪着我这个将死之人?” 华枫梧目光中流露出凝重的神情:“那可不成?只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沈兄就接二连三地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杀劫,遇上的高手一个比一个高,叫我怎么放得下心呢?何况‘媚骨’之毒虽则无药可解,但是只要你不运功就不会有问题了?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冒失了,有我在身边,你就不要再冒险了?” 沈原心情极其感动,有友如此,虽死无憾!俗话说得好:君子之交淡如水,却有真情来相对!华枫梧对他的友情,却让他今生也难以偿还。 蓦然,沈原停下身来,长叹一声:“出来吧!还是不要跟着我们了?” 华枫梧心神一怔,警惕地望望四周齐腰深的草丛,把沈原护在身后问:“沈兄,来者是谁?” “守庙人?”沈原冷冷地道,也不知道为何,他一直感觉到有人暗中跟着他们,似乎只有他们一脉相传的功法才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话落,草丛中钻出来一个人来,神情极其狼狈不堪,面目丑陋,身材佝偻,正是庙里消逝的‘守庙人’佝偻老人。 华枫梧脸色倏变,叱责道:“你难道还想来杀沈兄不成?” 沈原轻叹一声:“华兄误会了,在庙里他是在试探我的武功,他不相信我说得话?他一直跟着我,是想问我一些他不知道的事?”他的目光淡然地望着佝偻老人:“你很想知道为什么血笛会在我手中?我为什么会‘玄阴剑法’?我跟玄教有什么关系?对不对?” 佝偻老人神情一怔,目光扫向华枫梧,嘶哑着嗓子道:“虽然老仆被罚在这里守庙,但老仆心中却从未记恨过玄教?至今还希冀能重归玄教?不知道你能不能……” 沈原伸手打断他的话,淡淡地道:“你错了!我跟玄教也并未多大的关系?而且在玄教中人的眼里,我还是他们的仇人,你难道还指望仇人送你回玄教么?” 佝偻老脸色大变,身子便剧烈地颤抖起来,似乎沈原的话对他打击极大:“啊!……那血笛,还有那‘玄阴剑法’……?”他身子踉跄地向后退着。 沈原冷漠地道:“你想知道血笛为什么会在我手中,是因为我杀死了玉蝉子,这血笛是他的遗物。江湖中人都知道三年前我和玉蝉子的一战,如今他死了,我还在挣扎地活着。我不知道玉蝉子是不是陈若安?但是血笛的确是在他手上,而且他还是你们罗教主的师弟?如今它可是我的战利品,难道你还真要回去吗?” 佝偻老人脸色沮丧,身子跌坐在草丛里,任凭露水浸湿了他的长袍,任凭泥土沾染在他的腿脚上,就这样木然地坐着,似乎已经痴了…… 沈原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缓缓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目光中闪烁着一股强烈不忿之气,声音冷酷地道:“至于‘玄阴剑法’是我爹留给我的遗物?听说当年罗锦天逃到中原偶遇上了‘阎王宫’的萧王孙。当时的萧王孙还是个默默无闻、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可他却是个面善心毒的家伙。当他无意中得知罗锦天身踹宝物和武功秘笈之时,欣喜若狂,但自知武功不是罗锦天的对手,便施展阴谋诡计夺得了‘玄阴秘笈’,罗锦天因此身负重伤逃走了。为了掩藏其中的真相,他不但把参与者全杀人灭口了,还把‘玄阴秘笈’改头换面变成了‘阎王册’。后因萧王孙悟性太差,不得已把‘阎王册’交给他最好的朋友——沈如风参悟,而沈如风就是我爹。我爹因此被阎王孙害得家破人亡,连那身怀六甲的妻子——萧王孙的师妹也被他推下了万丈深渊,落得尸骨无存。我爹开始疑心阎王孙,便带走了‘玄阴秘笈’,因此激怒了阎王孙,他便请了不少**高手追杀我爹,后来我爹虽被我娘所救,但依旧逃脱不了被杀的命运?可‘玄阴秘笈’却被我爹当作订情信物送给了我娘。” 听到这段辛秘,连华枫梧也感到了震惊,曾听说过‘剑神’一怒屠尽‘阎王宫’的高手,却想不到其中居然有这么一段辛秘,难怪‘辣手仙子’阎白雪会由情人变成仇人,真是造化弄人? 沈原侧身望望佝偻老人,其中还有一些秘密并没有告诉他,毕竟旁边还有华枫梧在场,虽然他心中把华枫梧当成了知交好友,但多年的习惯自然而然地迫使他隐藏了一件最深的秘密:他的妻子其实是玄教的圣姑,他的女儿如今成为了新的圣女。玄教的人也没有视他如仇人,反倒想拥他为教主,就是因为他会‘玄阴剑法’。在他们的心目中,沈原就是罗剑的传承者,玄教的新一代教主,这是神的旨意。因为玄教的人对罗剑可是发自内心、盲目的崇拜和尊敬,无丝毫不敬之意。 沈原没有再多看佝偻老人一眼,转身便慢慢地沿着山道而去了。华枫梧多看了佝偻老人一眼追了上去,唯有佝偻老人坐在草丛里,依旧一动未动,仿佛失去了生命一样,变成了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第六十一章 屠龙计划 (一) 稳重而又充满了大气的“龙城”,在烈阳的金芒的照耀下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镀上了一层奇异的金色。它跟江湖上“十大禁地”有所不同,它是光明正大、公开地对所有江湖人都敞开了它的怀抱,这儿又称‘江湖之城’,亦称‘兵器之城’。“龙城”是所有江湖人喜欢来的地方,更是铸造兵器业的始祖,龙城曾经铸造过天下最厉害的兵器,传说就连‘魔教’的圣器‘血剑魔刀’也出自于龙城,传说当今天下最厉害的铸造师就居住在龙城。龙城不但是兵器之城,也是和平之城。因为“龙城”有规矩,不管双方有多大的仇怨,进了“龙城”都不能相互武斗,如果私自武斗,就是对“龙城”的挑衅和蔑视,那么他们便会赶出“龙城”,不允许再踏进“龙城”半步。否则,便是死罪。“龙城”五十年来鲜有人去挑衅它的规矩,但依旧还是有不信邪的刺头没有人把“龙城”放在眼里,自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五十多年来不多不少正好有三个人,不,应该是两个帮派一个人。五十年前,“天刀帮”乃东南边锤声名远扬的帮派,势力极大,帮主宋世清,号称“东南第一刀”享誉江湖。当年宋世清为追杀对头,无礼“龙城”规矩,在“龙城”的“水龙门”前击杀对方,因此三天之内“天刀帮”上下近千名帮众全部殒命,“天刀帮”除名;三十年前,“*云寨”乃*道上数一数二的势力,寨主韦浮山武功高强,一身横练武功天下无人能敌,此人心狠手毒,在江湖上是一个无恶不作之徒,但生性狡猾奸诈,来去如风,作案无数,所到之处皆是烧杀抢掠,官府围剿、武林中人劫杀都功亏一篑,因此养成了韦浮山得意忘形、狂妄自大的性格,因一次强抢民女而杀死对方全家,其女子逃进了龙城,韦浮山不顾龙城规矩,强行闯进“龙城”抓人,因而伤及无辜之人被当场击毙,“黑云寨”七日之内江湖上除名;十年前,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飞蝴蝶”徐非居然太岁头上动土,在“龙城”作案,被当场抓获击毙。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人敢轻视“龙城”,也没有人再犯“龙城”的规矩。 (二) 卓不凡抬头仰望着高大而威严的“龙城”,眼中涌出一股坚定的豪气:“如果有生之年能拥有龙城这么庞大的势力,虽死无憾!” 龙城门口两边各静静地站着五名“龙城”守卫,他们面色黑而冷冰,头颅高高地扬起,身穿灰色的长袍,腰上系着一道灰色的腰带,灰色长裤,如同一具具屹立在门口的石头雕像。只是他们的手中握着一把银色略带弯曲的剑,这是“龙城”特有的兵器——龙吻,它是“龙城”的标志。 “卓不凡,卓不凡……”朱孝天气喘吁吁地跑上前,肥胖的身材已渗出了汗水,如浆似的往下流,脸涨得通红,双手抚着腿,人已摇摇欲坠地蹲了下去。 卓不凡笑嘻嘻地道:“朱孝天,怎么样?就你这副身材,又怎么会追上本少爷呢?” 朱孝天气呼呼地道:“算你狠!”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凡。”卓青青追了上来,语气责怪地道:“你干嘛跑这么快?” 卓不凡伸搔搔头发,无辜地道:“是朱孝天要比,小弟怎么不配合呢?” 酒儿格格笑道:“当真是天下奇闻,一头猪怎么追得上一只猴子呢?” “酒儿?”欧阳箬叱责道,她微笑道:“青青姐莫怪酒儿,这丫头被我惯坏了,总是口没遮拦?” 朱孝天爬起身来,恨恨地道:“本少爷这是身强体壮,很有安全感的体质,知道不?而且为人挺憨厚、老实?嘿嘿,欧阳姑娘,你说对吗?” 欧阳箬笑而不语,唯有酒儿对他嗤之以鼻:“真是猪鼻子插蒜——装象,就你还憨厚、老实,明明是个花花太岁?” 谢仙儿蹦蹦跳跳地追了上来,脸上尽是纯真的笑容:“几位姐姐,你们跑得可真快,仙儿都追不上你们?” 卓青青亲热地拉起谢蓝儿的手:“仙儿,我们走!” 谢仙儿犹豫片刻问:“青姐姐,我们不等两个大哥哥了吗?” 卓青青脸色一沉,冷哼一声:“那个灾星进来准没好事,谁和他在一起谁倒霉,我们先走,别管他们?” 卓不凡忙道:“你们先进去吧,我在这儿等阿风和华五?” 卓青青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卓不凡望着她们的身影,却见朱孝天依旧未动,反倒一屁股坐在地上,奇怪地问:“朱孝天,你怎么不进去?” 朱孝天朝他气愤地吼道:“你明知故问?跟那群娘子军一起走,我岂不是被他们骂得体无完肤?特别是酒儿那丫头嘴特毒,我一定跟小丫并没有前世有仇,自从遇上她们主仆后,她一直看我不顺眼,我这颗心已被她伤得七零八落。唉,真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卓不凡笑了:“酒儿心肠哪有你说得那么毒,她这是护主心切?既然你害怕跟她们一起,又为什么不离开呢?”接而伸手一拍脑门:“我明白了,你敢情是喜欢欧阳姑娘,还真是犯贱?自作自受?自讨苦吃?” 朱孝天沮丧地叹着气,用袖子抹抹脸上的汗:“可不是吗?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情呀!” 卓不凡伸手拍拍他的肩:“朱孝天,听我的劝,还是放弃吧!这欧阳姑娘可是‘大寒山’欧阳前辈的掌上明珠,宝贝得很,他怎么可能会把最心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一无是处的胖子?一呢,你会才艺吗?二呢,你长得英俊潇洒吗?三呢,你武功很高吗?欧阳姑娘人也是那种清高孤傲之人,对任何人和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眼光可挑剔了!这种女人最是厉害,不但武功高,而且心思慎密,谁娶了她,嘿嘿,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朱孝天沉思半晌道:“欧阳姑娘是欧阳前辈最心爱的女儿,谁如果能娶到她,至少少奋斗二十年!”他心底一沉,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弟弟,那个让自己又恨又无奈的亲人,自己不但是个胖子,还是个一无是处的窝囊废;而弟弟呢,不但长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而且武功才能都是聪明绝顶之人,自己拿什么跟他比?他们要把位置传给弟弟是理所当然的事,我有什么资格坐上去?算了,还是给他们吧!我走,走得远远的,让你们眼不见心不烦? 卓不凡见他紧低着头不出声,轻声道:“朱孝天,不要想这么多了?” 朱孝天抬起头,似乎想起了什么问:“卓不凡,你有没有发现欧阳小姐对你的朋友有点意思?” “朋友?”卓不凡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欧阳姑娘喜欢冰块?两块冰块凑在了一起,这倒也是一件趣事?” 朱孝天霍然站起,眉宇深锁:“什么冰块?我说得是你那个半死不活的朋友沈春风?” 卓不凡一怔,笑了起来:“你开什么玩笑?阿风虽然有点才艺,武功也不错,医术挺高明,也不至于得到欧阳小姐的青睐?你一定是看错了?” 朱孝天摇摇头:“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欧阳姑娘,也不喜欢她,感觉不到她的喜怒哀乐,可我却不同?我喜欢她,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甚至她的心情我都能感觉得到?在庙里每秒钟我都在观察她,也可以说是在保护她。可就在沈春风施展高超的针灸之术时,我感觉到她的眼神变了,后来当沈春风一次又一次凭自己的力量对付强敌时,她的心似乎也动了!” 卓不凡大笑道:“朱孝天,你太多虑了!阿风不可能跟欧阳小姐扯上关系?这叫关心则乱,也可以说是你妒心作祟,把任何男人都当成了你的情敌?别再想了,再想下去,我怕你会精神错乱?” 朱孝天苦恼地抓抓头发:“也许正如卓兄所言,是我多虑了!算了,既然欧阳小姐对我无意,我又何必自寻烦恼呢?管她喜欢谁,我操什么心?真是犯贱?”嘴中虽如此说,他的心却有所不甘?但亦是无可奈何? 卓不凡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地道:“有道是:天下何处无芳草?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而放弃了整座森林?听说龙城主的孙女龙月华也是人间绝色,要不要小弟替你牵牵红线?” 朱孝天眼睛一亮:“真的吗?如果能成为龙城主的女婿,那可比‘大寒山’的女婿威风得多?” 卓不凡微笑道:“我可不能打保票她会看上你?不过哥们,说实话,你该减减肥了,如果你还瘦上两圈,准保是一位美男子。” 朱孝天立刻得意洋洋地道:“那是当然?想当年我也是花见花开、人见人爱,当世独一无二的美少年?”接而眉宇深锁,嘴里叹气道:“都怪自己好吃懒做,暴饮暴食弄成现在这副模样,真是悔不该当初呀!” 就在朱孝天唉声叹气之即,沈原与华枫梧也赶到了。 卓不凡笑嘻嘻地道:“阿风,你们也恁慢了,她们都进城半天了,我们快点追上去吧!” 沈原道:“阿凡,我们还是在龙城里找家清静的客栈住下,就不去龙城府了吧!” 卓不凡摇着头,不高兴地道:“你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可以让你们住客栈?放心吧,龙城府里房间多的是,不会少了你的?” 朱孝天也劝道:“你可是答应蓝儿姑娘要指点她的医术的,一个酒儿已经让我怕得要死,如果再加上一个古灵精怪的蓝儿姑娘,我可受不了?” 华枫梧附言道:“相对来说龙城府比龙城里可安全多了,虽然这么多年来无人挑衅‘龙城’的规矩,但是说不定对方不会把‘龙城’放在眼里?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去龙城府吧!” 沈原想起对方必定是朝廷元老,堂堂乾亲王,还真不会把“龙城”放在眼里,说不定会做出疯狂之事?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连累了龙城,真是于心不忍? (三)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山间古庙中多了许多神秘之人,庙宇四周站满了一群群黑衣人和一群群白衣人,他们各占一方,迎风而立,黑衣人腰悬长刀,白衣人腰悬长剑,似乎在守候着什么人似的。 庙中烛光耀耀跳跃不停,可以看出里面围了七个人,领头的是一位美艳的妇人,青丝依旧如墨般黑,脸若满月,秀眉弯弯,美眸如水,身材极其丰腴美满,红而长的寇甲微微地拂动着飘散的发梢,身着翠绿的长裙,裙上还绣着朵朵紫色的花,花蕊层层叠叠,美丽而娇***人两旁只站着两个人,右边一位青衣老人,他相貌堂堂,虽已到中年,却依旧看得出他年轻时的风采,俊逸而风流倜傥,只是气质中少了一层轻浮,多了一层稳重;左一位黑衣大汉,一脸凶相,蛮横高大的身材,肩上扛着一把漆黑的大刀,宛若一位凶神恶煞的霸王。在妇人的前面有四个人,右边是一男一女,女子体态妖娆,艳丽娇媚,细长的桃花眼不时地流露出一股妖异的媚光,头上戴着一朵妖艳的曼陀罗花,穿着鲜艳的彩裙;男的高大威猛,壮硕的身材紧紧依偎在女子身边,右手抚在她的纤腰上,亲昵之极!左手拿着一把刀,刀没有鞘,也没有刀背,两头都是刀刃,刃上闪烁出强烈的血腥味,杀气十足!左边独独站了一位白衣少年,他神情淡漠,眼神灿亮,手执长剑,白衣无尘、目光幽远,显得孤傲如鹰,冷僻如冰,看似相貌英俊、气质不凡的少年,只是眉宇间隐隐显出一股血煞之气?最后一人却是一位白袍老人,面目慈祥,实者阴冷无情,腰带呈黑色,悬挂着龙吻长剑,看似“龙城”中人,却正恭敬地向妇人行礼。 妇人美目轻扬,声音柔和地道:“司空靖,你在龙城卧底已有三十年了吧!不会忘了当年对魔帝的承诺了吧!” 司空靖仍旧恭敬地道:“请艳娘娘放心,司空靖永不忘魔帝老人家对小人的栽培,誓死孝忠魔教。” 艳娘娘笑道:“既然如此,此次攻打龙城的计划就全靠你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司空靖面色凝重地道:“小人不敢,一切还听从娘娘差遣?” 艳娘娘满意地笑了:“无妨。你说说龙城的情况吧!听说龙城曾为一国都城,在城下某处隐藏着当年那族人遗留下来的宝藏和武功秘笈?得宝藏者则可富甲天下;得秘笈者但可天下无敌,本宫倒还真想开开眼界?” 司空靖神情动容地道:“小人卧底龙城三十年,从门卫灰带一直爬到黑带,虽得到龙城主的重用,成为了一名管事,但从来没有见到过什么宝藏和秘笈?依小人之见,此事会不会是以讹传讹,如果龙城真有宝藏和秘笈,龙在天早就富甲天下了,武功也天下无敌,成就宗师之位了,何苦蜗居于龙城之中呢?” 艳娘娘似乎很喜欢笑,脸上的笑容更加美艳:“司空靖,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我们也想尽一切力量得到龙城。龙在天占据龙城,无非也是想得到传说中的宝藏和秘笈,说不定他还没有找到?不是那个幸运儿?格格……不妨把这一次行动叫做‘屠龙计划’吧!本宫不管龙在天是龙还是虫,一定要徐之而后快?司空靖,你心中可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司空靖深思熟虑地道:“艳娘娘,小人有两个计划:一个是趁龙在天六十大寿之即混入龙城府,然后在宴席上发难,正面攻击龙在天,此为下策;另一个计划是抓龙在天最在乎的人,迫使他投鼠忌器,故而解械投降,此乃上策。” 艳娘娘纳闷地道:“为什么正面攻击为下策呢?” 司空靖口若悬河地道:“龙在天仁义天下,广纳贤士,从不以身份高低而论交,为江湖*白两道所赞誉。此次为他祝寿的朋友一定有很多,他们个个都是江湖上*白两道的高手。听说‘神剑山庄’的谢老爷子也是他的朋友,龙在天的六十大寿,谢无言一定会到,此人传说已是半步宗师之境,甚是棘手,只怕想杀龙在天,难上加难。” “那么上策有何优势?”艳娘娘笑而轻问。 “龙在天最宠爱的孩子是他的孙女龙月华,如果我们能够抓住龙月华,对付龙在天自然是事半功倍?” 艳娘娘霍然站起身来,娇态横媚,美目环顾四周:“你们有何意见?” 妖娆女子媚笑道:“听说龙城府有四个门,我们不妨派人各守一门,不管谁进谁出,一律杀无赦?” 白衣少年眼睛一亮,声音冷冽:“我管水门。” 青衣中年人沉着地道:“娘娘,依我之见不不妨两计并为一计,如何?” 艳娘娘一怔,娇柔地问:“聿天,你有何良策?” 聿天道:“我们可以派人混进龙府,然后先对付龙在天的亲朋好友,‘花王’他们守住各个城门,不准任何人进城增援?切断他们的联合,嘿嘿,龙在天众人便如瓮中捉鳖,对我们无可奈何?” “那么用何计对付龙在天的朋友呢?” 聿天阴阴一笑,眉宇间闪出一股血煞之气,神情极其得意:“娘娘忘了聿天的本事吗?司空靖,接下来的事情就全靠你了,龙城的水源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接近,你把我配制的这瓶无色无味的‘千丝连’倒入水源之中。嘿嘿,不出三个时辰,我叫他们全都去阴曹地府作客。”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瓶绿色瓷瓶放司空靖的手中道:“这是第一步计划,第二步便是你暗中监视龙在天的孙女龙月华的一举一动,只要她一出龙城府,我们马上派人拦截,阻止她回到龙在天的身边,然后必定不费吹灰之力抓住她威胁龙在天,谅他谢无言本事再大,也是投鼠忌器。我们这是温水煮青蛙,让他们一个个慢慢进入我们的挖好的陷阱,然后除之而后快。” 艳娘娘娇笑道:“聿天的良计比司空靖的更加完美?就这么定了,大家都各司其职吧!司空靖,只要你得手,马上放出消息,我们在此等候佳音,你可不要大意。” “是,谨尊娘娘圣喻。”司空靖躬身退了出去。 艳娘娘高兴地道:“聿天之心真毒?谁敢跟你作对,依本宫之见,他必定寝食不安?龙在天这次可栽在你手上了?哈哈……” 聿天道:“聿天不敢,谁敢跟*帝老人家过不去,一定不得好死!聿天不才,愿为*教的事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艳娘娘挥挥手:“你们把任务布置下去,这一次‘屠龙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庙中刹时只剩下艳娘娘和黑衣壮汉两个人。 龙城,在艳阳下浮上了一层红晕,似妖艳的鲜血把整个城市都染红了。龙城的杀戮,就此展开了! 近几天婆婆住院,工作也忙得不可开交,脑中宛若一团浆糊,思源枯竭,一直没有上传,希望喜欢凌凌海鹰的大侠们多多原谅! 第六十二章 朱孝天的迷茫人生 (一) 沈原涌进龙城,恍然感受到它历经沧海桑田的岁月变迁,斑驳陆离的街道上还赫然铭刻着往昔国度的悲沧历史。自那低声悲泣的啸风中似乎听到了凄风苦雨的嚎叫声,人民为了悍卫国土而用血肉之躯冲锋陷阵的厮杀声;在斑驳的城墙上似乎感受到那蝗虫般的利箭在空中飞舞,深深地刺裂了一块块墙板,一箭箭划过人们的胸膛。如血的箭,火热而愤怒之血浸染了整个城市,你如果闭上眼睛,还能感受到他们视死如归、誓死悍卫国土的豪气冲天的呐喊,让你在不知不觉中似乎穿越时光,又回到了千年以前的战场。 卓不凡兴奋地四处张望着,像只叽叽喳喳的麻雀:“阿风,你看那把刀怎么样,一定不是凡品吧!”接而拉着他闯进一家兵器铺:“阿风,哪些兵器怎么样?” 沈原委婉地劝道:“龙城的兵器在天下都是出了名的,这儿又是‘自由之城’,你如果想买兵器,最好还是选自己合适的?” 卓不凡不解地问:“此话怎讲?” 沈原淡然一笑:“用一句来概括:不论贵贱,只选对的。就算兵器是神兵利器,如果你不会用,买来也只能当摆设,又有什么用?你是学刀的,你不至于去选把剑吧!” 卓不凡沮丧地道:“阿风、华五,你们有没有发现龙城里最好的兵器以剑最多,而刀却廖廖无几,没有一把是我喜欢的,真是衰!” 华枫梧淡淡地道:“那是自然。龙城的人个个都是剑中好手,用刀者几乎没有?而那些买刀的人一般都是外来人,故而数量甚少。” 沈原微笑道:“剑为器中君子,刀为器中霸王,人们自认为以君子相称,故而喜欢用剑,剑者可歌可舞,亦可防身,还携带方便;刀器一向霸道,比剑少了一份优雅的气质,多了一份沉重感,故而喜欢刀者甚少。” 卓不凡眼睛一亮:“阿风,这么多年不见,你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乎更加成熟了,而且连我都有股仰视你的感觉也?” 沈原微然一笑:“岁月能让一个人历经沧海而成熟,而江湖却能磨炼一个人的意志。每个人都会在岁月的长河中感受到不同的生死历程,我想你的历程也一定是精彩纷呈的吧!” 卓不凡刹时脸色煞白,他的历程可以说是不堪回首,如今想起来依旧是心有余悸,让他不由自主地全身发抖。 朱孝天笑嘻嘻地道:“各位朋友,我有个提议?嘿嘿,这三天来匆匆忙忙地赶路,又被那群苍蝇追得灰土秽面,嘴里都淡出毛了,我们不如找家酒楼好好喝几盅,然后谈谈各自的人生经历吧,如何?” “不行!”卓不凡坚决反对他的提议。 朱孝天胖脸顿时眯成了一条缝,嘿嘿一笑:“为什么不行?难道你的江湖历程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怕说出口?” 卓不凡脸色大变,怒了:“朱孝天,你胡说什么?” 沈原劝道:“你们不用争执了,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底线,我也例外?既然是自己的秘密,自然不为外人道之,这是人之常情?说来这几天各位都是受我连累,如今到了龙城,自然是我请客,慰劳慰劳大家。大家想吃什么尽管点,不要客气?” 卓不凡脸上顿时由阴转晴,欣喜地道:“太好了!阿风是个土财主,今天不狠狠吃你一顿,简直对不起这几天的餐风饮露地赶苍蝇的生活,吼吼,我们走啦!” 朱孝天嘴里嘟哝着:“这小子的脸变得还真快!” (二) 几人穿过一条街,这儿酒楼林立,张灯结彩,布置得富丽堂皇,阵阵香气迎面扑来,馋得朱孝天馋涎欲滴,眼睛瞪得老大:“嗯,好香的酒,这是汾酒;哈哈,香辣虾、大闸蟹、香妃鸡……” 卓不凡鄙视地道:“难怪肥得像猪,原来是撑肥的。” 朱孝天视卓不凡的话若耳旁风,人却一溜烟窜进了一家最豪华的酒楼。 当沈原几人登上酒楼,朱孝天已经兴高采烈地坐在大堂里向他们招手,楼上的高朋满座、座无虚席,天南地北的声音可以知道他们来自各自不同的地方,正聚在一起边吃边兴奋地谈论着什么,谈论最多的话题自然便是明天龙城城主龙在天的六十大寿,每个人的脸都洋溢着兴奋之色。 不一会儿,小二已经端上来一盘盘佳肴,端上来四罐佳酿,他们训练有素地对客人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地让每个食客宾至如归。 “好吃!”朱孝天拿起竹筷,风卷残云似地夹着菜,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酒,感叹地道:“爽呀!” 卓不凡毫不示弱地跟他抢起菜来,“咕噜噜”一杯酒灌了下来,明亮的眼睛已有些腥松:“舒服!”他又把杯子倒满,举了起来:“阿风,我们干杯!” 华枫梧担忧地望着他道:“沈兄,你有伤在身,还是不要喝酒为好?” 沈原微笑道:“没什么大碍,我少饮浅酌一些,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 很快三坛佳酿已经下肚,朱孝天胖脸涨得绯红,醉得眼睛更细了,他挥挥手:“小二,还拿两罐酒来!” 酒刚到,朱孝天便直接打开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脸上流露出兴奋之色,大笑起来:“很高兴认识各位朋友,我心里真的很开心,虽然我们只认识了短短几天,却比认识了多年的朋友还开心?” 卓不凡撇着嘴一哼:“听你的口气,难道你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吗?那岂不是太没有意思了?” 朱孝天苦闷地灌了一口酒,痛哭地道:“朋友?哼!他们都是一群见利忘义的小人,他们都是狗娘养的?”他长叹一声,思绪中忧伤之极:“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名利、富贵、地位就这么重要么?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吗?”他狠狠地灌了一口酒,眼已醉了! 卓不凡附言道:“不错!这世上有些人都是些王八蛋,忘恩负义之徒。当你得意之时,人人都来巴结你、奉承你;当你失意之时,那些人跑得比兔子还快;当你倒霉之时,他们会用各种卑鄙的方法撇清关系,会落井下石,用各种恶毒的语言诋毁你,甚至攻击你?那会记得你曾经给他们的恩惠?” 朱孝天呵呵一笑:“不错,他们都是王八蛋,忘恩负义的混球。”两人畅饮起来,相互勾肩搭背,相互诉说着各自的伤心事。 朱孝天沧然一笑:“卓兄,你听我说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家族,这个家族的势力很大,家族的人也有很多,族长也是一位非常受人爱戴的男人,他有一个很幸福美满的家族,美丽温柔的妻子,天真可爱的儿子。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儿子三岁的时候,放长的妻子生重病而死,族长心里伤心极了!可在妻子死去一年后,族里作主张罗又给他续弦,娶了一房妻室,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原本别人都猜测族长的新妻一定会虐待或者冷淡大儿子,宠爱自己的儿子,让自己的儿子长大以后成为族长。可是,事情却恰恰相反,族长的新妻不但不虐待大儿子,还十分宠爱他,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依他,待他比亲生儿子还好。开始大儿子对新妻还有些抵触情绪,慢慢地就喜欢上她了。二十年以后,两个儿子也长大了,族长也老了,大家就提议选族长的继承人。大儿子以为自己名正言顺地可以当上族长,可是到了后来,除了后娘,大家都选了二儿子当族长,就连曾经跟他最要好的朋友也没有选他。他伤心极了,心里不服。他们就说:你会什么?论人才,你胖得像头猪,二公子又英俊又潇洒;论武功,你连侍卫都打不羸,二公子已经是年轻一代中的第一高手。你除了好吃懒做之外,还会什么?族长之位如果落在你的手中,整个家族可能会衰败,甚至走向灭亡。大儿子呆住了,他回想起二十年来,自己一直碌碌无为,只知道吃最好、喝最好、玩最好的,还享受最美的女人,为族中从未做过一件事。反观弟弟呢?从小就跟家中侍卫一起操练、受苦,长大后又去了最危险的地方历练,为家族做了许多贡献。他想了许久,觉得自己像个小丑,族中人都很厌恶他,对他深恶痛绝;就连家族中的侍卫、丫环都瞧不起他;曾经最好的东西都变成弟弟的了,自己已经变得可有可无的透明人,宛若路边让人憎恶的乞丐,无依无靠没有人可怜的孤儿。大儿子差点快疯了,他收拾好细软,头也未回地疯狂地逃出了家,逃出了那个牢狱般的家,逃出了那个他曾经甜蜜如今痛苦的家。” 朱孝天边喝酒边流泪,故事说完后,他便嚎啕大哭起来。 沈原与华枫梧相视一望,心里便明白了朱孝天便是族长的大儿子,不知道他是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家族里? (三) 听着朱孝天的故事,感受到他悲伤的情绪,卓不凡拍拍他的肩:“朱见,你就是那个离家出走的大少爷吧!族长之位,其实对你来说是负担、累赘,当族长太辛苦了、太操心了!无事一身轻多好!其实你的命也算好的,至少曾经享受过?没遭过什么苦难?就算你有个后娘,也待你如亲子,从未打骂过你,是不,你好好想想?想开一点吧,跟我比起来,你简直生活在天堂里,真是不知足?” 朱孝天痛苦地哭了起来:“都是我没用,我太让父亲失望了!每当想起父亲那双痛惜的眼睛,我的心如针刺了一样痛?我知道父亲很爱我,毕竟我娘是他最爱的女人,在他的心目中,传承族长之位的应该是我,而不是弟弟。可我太让他失望了,我有负他的期望,呜呜,我真的是个无药可救的混蛋。” 沈原叹息地道:“朱孝天,你不要再自怨自叹了!其实造成现在这种局面怪不得你,而是你的后母。” 朱孝天霍然抬起头来,惊讶地道:“后娘对我很好,从小到大都很照顾我,不认识的人都还以为我是她的儿子呢!” “是吗?”沈原冷笑道:“过度的溺爱只会让人失去自我,让他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从而走向极端。从你的故事中,我嗅到了一股阴谋。” 卓不凡紧皱双眉,大惊小怪地道:“阴谋?我怎么听不出来?” 沈原冷笑道:“从故事中我大概听出了你的后母是一个很有心计、很有耐心,却又极其可怕女人,她其实从小都在算计你?当她生下儿子以后,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便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她故意对你好,宠爱你,就是消弱你的意志;她苛求自己的儿子,其实就是磨砺自己的儿子,让他成才,长大以后可以取而代之,成为一族之长。也许从开始她进你家就在策划谋夺你的整个家族,嘿嘿,好可怕的女人,真是深谋远虑。” 朱孝天顿时醉意立消,脸由红变白,神情便变得吓人:“不可能,这都是你的猜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后娘待我这么好,她绝对不可能害我,都是我自己没用!” 沈原轻酌一口酒道:“你如果不相信,我也说一个故事给大家解解闷。从前有一个商人,他家财万贯,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有用不完的金银财宝。虽然他很有钱,但却很爱自己的妻子,一直没有娶妾,膝下也只有一个儿子。但是好景不长,他的妻子病死了,为了照顾年幼的儿子,他便又娶了一房妻室。那个后妻跟你的后娘一样,对前妻的儿子百般溺爱,让他吃最好的食物,穿最好的绫罗绸缎,还亲自挑选最漂亮的丫环来侍候他。过了几年,有一次,这个孩子在外面跟别人打架,把对方打得头破血流,后妻不但没有责怪他,还出钱帮他摆平了这件事;又过了几年,这孩子在街市跟人斗殴,被对方打伤了,后妻知道了,就安慰他,不要紧,我替你出气,然后派人当着他的面狠狠地请人揍了对方一顿,还告诉他,以后谁敢欺侮你,我替你出气。她从来没有教育他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慢慢地就养成了他自以为是、飞扬跋扈,以为一切可以用钱摆平的性格,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喜欢在外面打架斗殴、惹事生非。终于有一天,他在集市上打斗中把人打死了,被判了死罪。当他被处诀的时候,他还天真得认为一切可以用钱来摆平,期望着自己的后娘会来救他,可当他等到的却是一张得意的笑脸之时,他此时才明白后娘的心意。可是已经后悔莫及了。这个故事跟你的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处,你心里难道还不明白吗?唉,孩子是最天真的、最好骗的,他们尤如一张白纸,等别人为他们涂上颜色。跟着好人做好事,跟着坏人做坏事,有时候过度的溺爱也可以把好人变成坏人。朱孝天,好在你生性纯善,没有惹下杀身之祸,不然,你将会跟有是同样的下场。” 朱孝天顿时头上冷汗直流,全身在剧烈地发抖,其实他很聪明,并不是傻瓜,不然也不会离开家族,走出了那个封闭的世界。只是他的心思还是太单纯,恍若一朵养在温室中的花,没有经过风吹雨打。他没有想过这么多,更没有想到后娘会如此处心积虑、深谋远虑地算计他,让他慢慢失去了父亲的期望和爱,失去族中人的对他的信任,最后失去了族长之位,让他自渐形秽、狼狈不堪地逃出了家族,变成了一个无根的流浪者。 卓不凡给了朱孝天一个深深的拥抱:“朱孝天,别难过?哥们一定会给你报仇,帮你揍丫后娘,揭穿他的阴谋,让你成为族长?” 朱孝天狠狠灌了一口酒,原本醇香可口的美酒和着脸上泪水流淌下来,落到嘴里却变成了苦酒,涩涩地,他只是摇着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沈原痛惜地道:“阿凡,你的想法是对的。可惜凭他现在的状态只怕无能为力?何况他的后娘经过二十年的深思熟虑的布置,只怕整个家族现在已掌握在她的手心,控制了很多人,拥有了不少的心腹,只要她儿子登上族长之位,一切都前程无忧了。朱孝天,你拿什么跟他们比?” 朱孝天顿时耷拉着脑袋,喝着闷酒,卓不凡苦恼地抓抓头发,眼睛一亮:“不行,太欺负人了,一定要抢回来,不过不是现在?嘿嘿,江湖是最磨炼人的地方,你跟我们一起打苍蝇,多结交一些江湖朋友,然后拜一个名师为徒,不出三年,你就能把应该得到的东西抢回来,到那个时候别忘了叫上兄弟我,哥们替你揍他们?” 朱孝天点点头,目光中泪水潸潸:“卓不凡,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跟我掉链子?我一定要轰轰烈烈地在江湖上闯一闯,拜一个最有名气的师父,然后回到家族给他们看看?” 卓不凡大笑道:“好样的!来,我们干杯,为朱孝天加油!” 沈原含笑道:“有自信就好,人如果失去了自信就真的无药可救了,如果到时候我还活着,也一定帮你?” 华枫梧倏然也举起了杯:“朱孝天,算我一个。” 朱孝天顿时热泪盈眶,激动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六十三章 神秘的龙城府 (一) 离开酒楼,朱孝天的心情已变得格外沉重,失去了往日嬉皮的性格,人也变得稳重起来,往日的迷茫终于拨开迷蒙见天日,二十年如一日的虚度年华,让人如人偶般摆动,让人如白痴般的愚弄,每每想到此事,令他心中如针刺一般痛苦,充满了愤怒之情。如今他要改变自己,他要变成另一个崭新的朱孝天,然后回到家族中,揭穿后母居心叵测的阴谋,光明正大地挑战弟弟,夺得族长之位,以洗二十年的耻辱。 几个人一路沉默不语地来到了“龙城府”,远远遥望着一层又一层的府邸,宛若剥开花瓣的莲花把龙城府围在中心,那样耀眼面神秘,在莲叶间是片片金色、绿色、白色、红色的叶片,那是代表着金、木、水、火,分别有四道门,每一道门前都站立着穿着颜色相同衣裳的侍卫,每一个都代表着龙城的精英中的精英,每天都在执行着保卫龙城府的光荣职责。四人径直走向最近的绿色门道,卓不凡抢先奔上前,恭敬地道:“几位大哥,我们是从京城‘中原镖局’来的,是城主的客人,能让我们进去吗?” 一位绿衣侍卫问道:“把你的请贴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卓不凡苦丧着脸道:“请帖在我姐姐那儿,她叫卓青青,我想她应该先进去了,能否请各位大哥通融一下?” 绿衣侍卫委婉地道:“实在对不起?龙城府有规定:没有请帖是不允许进入,各位请回吧!” 朱孝天气呼呼地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龙城主的外孙,你们也敢阻拦?” 绿衣侍卫的语气变得冷冰而不近人情,似乎被朱孝天的执问惹怒了:“我们从未听说过城主有什么外孙?几位还是请吧!若再肆无忌惮地逗留龙城府外,杀无赦。” 卓不凡正要跟他争辩,沈原伸手拦住他,声音轻和地道:“阿凡,既然不允许进入,不如就在龙城客栈中先住下再说?” 卓不凡那里服得了这口气,此刻,远处一位白袍中年人急冲冲地奔了过来。卓不凡不由得眼睛一亮,冲将了上去,顿时吓了对方一跳,怒道:“你小子想干什么?” 卓不凡微笑道:“司空伯伯,我是卓不凡呀!你不认识我吗?小时候你还抱过我呢?我姐姐叫卓青青,我爹叫卓中原,我是龙城主的外孙。” 司空靖神情一怔,脸上怒容立逝,语气变和平缓:“哦,原来是小凡啊!怎么还不进去,逗留在门口干什么?” 卓不凡脸上愁容满面,焦急地道:“司空伯伯,他们不认识我,而且请帖也在我姐姐手中,他们不放我们进去?” 司空靖微笑道:“无妨,你们就跟着我进去吧!明天可是城主的六十大寿,为了防止有些不肖之徒趁机作乱,故而龙城府内只有持贴之人才能进入,你可不要怪他们?”他对绿衣侍卫淡淡地道:“放他们进去吧,这位是城主的外孙。” 绿衣侍卫心中流露疑惑之色,脸上却忙闪身恭敬地请几人进了龙城府。 卓不凡兴奋地道:“谢谢司空伯伯,不然小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龙城主。” 沈原跟在两人身后,目光倏一凛,他发现司空靖神情略带迷茫之色,脸色有些不对,心事重重。袍角因行使匆忙中溅了少许泥浆,而且泥浆呈红色,看来他是去了一趟什么地方?距离龙城也许并不太远,但为了提前回到龙城府,故而行使匆忙,没有注意一些泥浆溅在袍角?咦,风信子。在他略而走动的裤腿处沾上了几粒绿色的风信子。沈原清眉微皱,目光闪烁,他去的地方难道是我们走过的小道?也只有山间小道旁长着不少的风信子,如果不小心,身上会沾上很多这样的绿色小球,而且很难用手取下来,看来他应该是不小心沾上身的?那么红色泥浆只有古庙那个地方有,他去了古庙,他去古庙干什么?难道他跟古庙的守庙人认识?抑或他也是玄教中人?他是否见过守庙人?龙城府难道跟古庙之间存在着什么关系?他的神情有些不对,一定没有见过守庙人?算了,我在龙城也只是个过客,管这么多干什么? 司空靖满怀心事地匆匆而进,那里会知道有人通过身上的几粒风信子和少许红色泥浆便猜到自己去了古庙?虽说他是魔教的卧底,但毕竟在龙城生活了近三十年,还娶妻生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如今却要让他亲手毁了这一切,心中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一时徘徊不定,左右为难。可是魔教的手段他可是心有余悸,背叛龙城最多是一杀了之;而被叛了魔教那将是生不如死。 (二) 穿过宽敞的广场,广场上站了不少的绿衣侍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极为森严,可以说得上固若汤池。司空靖望着来往的侍卫,唇边流露出讥讽之笑,暗想:“任你们把守得再严,怎抵得过艳娘娘的手下‘四大天王’的厉害?他们所到之处,那可是血流成河、尸骨无存?”倏双瞳一黯,想到这群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也许一夜之间便灰飞烟灭,就此而死去,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司空靖带着几人一路通过无阻地穿过一处处安全通道,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座金黄色的房子,房子很奇怪,不是一般的长形或方形,而是圆形,房子表面镶嵌着许多奇异的花纹,顺着纹路展开、延伸,时隐时现,纹路遍布了整座圆形房子,一直延伸到了房顶。房檐翘起一支支菱形的长角,角上挂着银铃,恍若一片片鳞片,闪耀着迷人的色彩。 沈原眼睛一亮,惊诧地顺着纹路看去,脑际中不由自主地顺着那一条条美丽的纹路组合成一只兽,这房子上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在上前刻上了一只兽,跟古庙里壁画上的“死神鸮”一模一样,更是神俊。如果不是有心人,根本不会从那浅显的纹路上看出这个秘密?沈原心思略动,难道千年前那场战争并没有让那个国家的族人消亡,而他们有一部分带着传说中的宝藏和秘笈出了关外,创下了后来的“玄教”?那么我所习练的“玄阴神剑”之所以如此厉害,就是因为它来自于这个最厉害的民族?江湖上之所以有许多传说,难道是当年那族人设下的陷阱,就是为了报复当年的灭族之恨? 卓不凡回头看见沈原停住了脚步望着房子发愣,不由得意地道:“傻了吧!怎么样,没有见过这样的房子吧!是不是很有神秘感,很有气势?” 沈原微笑道:“是很了不起?阿凡,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地方?你顺着纹路仔细观察,一定会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卓不凡顺着纹路看去,看了半天,还有没有看出什么?转过头问:“朱孝天、华五,你们看出什么吗?” 朱孝天摇摇头:“我只看出那些纹路很精致,别的没看出什么?再看下去,头也晕了,眼也花了。” 华枫梧淡淡地道:“不错。这些纹路不但精致,而且很美观,我想修建这座楼的人一定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 “那是一只鸟,一只很美丽的鸟。”司空靖回过头,目光中流溢出兴奋的异彩,神色意味深长地望望沈原,显得很吃惊:“现在看不出来,每当太阳升起的时候,阳光笼罩在这座房子的时候,房子上的那些纹路会变得鲜活起来,呈金黄色,显现出一只巨大的鸟,有一对金黄的翅膀,凌厉的眼睛,如同活了一样,跃跃欲飞。” 卓不凡惊奇不已,兴奋不已地道:“司空伯伯,真的能看见吗?我明天一定要早一点起来看这只金鸟?” 司空靖摇摇头,目光凝视着那些纹路:“那一定要在特定的情况下才能够看见它。如果天上有雾,就不会看见,只有在没有雾,而且太阳刚出来的时间里才能见到它。” 卓不凡惊奇地张大了嘴,目眩神怡地道:“好神奇!我一定要在龙城多呆上一段时间,见证一下这奇迹的出现。” 司空靖心中冷笑道:“只怕你很快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可惜这造物者奇迹般的神物,会不会在这战场拼杀中毁灭?”面上却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当然没有问题,相信城主一定很高兴,不过想见到这只神鸟,也要看看你的运气好不好?” 朱孝天也是神采飞扬,眉宇间流露出兴奋之色:“哇!那一定很壮观,我也要亲眼见一见这只神鸟?” “大哥哥,你怎么才来呀?”谢仙儿的声音打断了大家的翩翩幻想,只见她从黄色的房子中如一只蝴蝶般飞了出来,声若银铃,清脆悦耳,娇小的身子已扑向沈原,亲昵地挽起了他的胳膊,流眸中泫光闪烁:“大哥哥,是不是仙儿太笨,你不愿意教仙儿呀!” 沈原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微笑道:“仙儿这么聪明,大哥哥很乐意教你医术?” 谢仙儿秀鼻轻耸,眉头一皱:“原来大哥哥喝了酒?哼,卓哥哥和朱哥哥都要大坏蛋,明明知道大哥哥有伤在身,还让他喝酒?” 卓不凡笑嘻嘻地道:“仙儿姑娘,冤枉呀!你可要明察秋毫,都是他自己要喝,怎能怪我们呢?” 朱孝天也苦着脸:“是呀!真是天大的冤枉!朱大哥是老实人,不会骗人,他喝酒跟我们真的没关系?” 谢仙儿气呼呼地娇憨地道:“酒儿姐姐说你们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人?大哥哥这么好的人,跟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变坏的?” 卓不凡与朱孝天顿时傻眼了,心里暗骂那该死的酒儿到处造他们的谣,心中一时无语。 沈原微笑地道:“仙儿错怪好人了,是大哥哥心情愉悦,想喝点酒。” “哦!”谢仙儿朝他们调皮地吐吐舌头,挽着沈原的胳膊肘儿:“大哥哥,我们走吧,不要让几位姐姐等急了!” 华枫梧那张冰冷的脸上不由溢出淡淡笑意,沈兄的女人缘还真是势不可挡,旺盛得很,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都会让各种各样的女人如同飞蛾扑火般情不自禁地向他靠近。 进入了房子大门,原本沈原想像中一定是如此的富丽堂皇、雍容华贵,却想不到里面陈设无丝毫奢华之处,而是简单中带着素雅,还有一条紫色的廊道,墙上也是很美丽的浅紫色的花纹,全是能工巧匠小心地刻出来的,宛若朵朵紫色的玫瑰,浅而不浓艳,每一条细纹、每一笔点睛之处都是精雕细琢、栩栩如生,真是巧夺天工。 沿着蜿蜒曲折的紫色的廊道,一群人便看见了一面金黄的门,门徐徐而开,卓青青欢悦地向卓不凡招着手,兴奋地道:“小凡,快过来见过姥爷。” 大厅很宽,可以容得下百人,布置得也不太奢华,但厅内四周都是很透明的墙,虽然没有窗,却无丝毫沉闷的感觉,头顶上唯一奢华的便是几盏水晶灯,晶莹剔透,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此时厅中人并不多,除了箬儿主仆外,还有几个人,一位五旬左右的老人,他身材高大魁梧,脸清瘦而透出一股威仪之气,长眉精而密,一双眼睛很亮,锋利的宛若一把刀,似乎可以看透任何人的心;挺直的鼻梁,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很正直、慈祥的老人,身着藏青色外袍,里着白中带紫的长衫,神采奕奕,笑容满面地跟谢无言聊天;卓青青身后站着一位紫衣少女,风姿绰约、体态丰腴,眉若柳梢,眼如春水,流眸飞闪顾盼之间,更显和光彩照人;秀鼻菱唇,特别是那厚实的唇嫣红性感,让人心驰神怡,好一位美艳佳人。 卓青青拉着卓不凡走了过去,娇憨地道:“姥爷,他就是小凡。” 卓不凡脸上带着微笑,恭敬地道:“卓不凡见过姥爷。” 老人的脸上笑容微逝,但语气中并无苛责之意:“是小凡呀!今年有二十岁了吧!想不到转眼间都长这么大了,一表人才呀,中原有福!” 卓不凡笑盈盈地躬躬身:“卓不凡恭祝姥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人脸上立刻流露出笑容,朗声道:“小凡果然比中原会做人,小伙子前途无量。青青呀,你的事姥爷也听说了,那柳乘风也太不是东西了,居然连青青这么好的孩子都不要,他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姥爷替你作主,让你嫁一个更好的人家?” “姥爷。”卓青青脸腾得红了,撒娇地道:“青青一辈子都不嫁人,以后就在龙城一直陪着姥爷。” 老人哈哈大笑,安慰道:“傻孩子,不要担心什么?我龙在天的外孙女何愁嫁不出去?以后就住在龙城,你那爹也是个糊涂虫,眼光也太差了,瞧瞧姥爷的眼力,一定强他百倍?” 卓青青见龙在天越说越离谱,心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娇羞之极!却见谢蓝儿拉着沈原进来,脸色倏变,伸手指着沈原:“姥爷,青青最讨厌这个人,你把他赶出龙城。” 谢仙儿顿时慌了神,哀求道:“青青姐,大哥哥以后是仙儿的师父,你不要赶他,好不好?” 卓不凡忙劝阻道:“姐姐,你省省心吧!负你的是柳乘风,管阿风什么事?你干嘛从京城到龙城老一直找他的麻烦?” 卓青青怒道:“我就是讨厌他,他跟柳乘风一样可恶?” 龙在天神色一凛,目若刀锋般射向沈原,沉声道:“青青,这是怎么回事?” 卓青青怒不可谒地瞪着沈原,娇声道:“他只不过是柳乘风身边的一只狗?他……”想起沈原曾经夺走自己的清白,心中一时愤恨交集,可这叫她如何说得出口?狠咬着双唇,眼睛已经开始泛红。 卓不凡急了:“姐姐,你不要因为柳乘风视他身边的人都如仇人,如今阿风身染暗疾,生命垂危,你叫他往哪儿去?何况外面不知有多少人在追杀他?” 龙在天眼睛严厉地望着沈原,冷冷地道:“他是什么人?是谁在追杀他?” 卓青青愤怒地道:“谁叫他得罪了什么王爷,被人从京城追杀到龙城,还连累了我们?青青给姥爷带来的寿礼也全都被那群杀胚给砸了,都是他害的,他这个惹祸精?” 谢仙儿紧紧拉着沈原,神情激动地娇声道:“龙爷爷,仙儿认为大哥哥是好人,那些追杀他的人才是大坏蛋?那个喜欢用毒和暗器的阴险大叔,还有那个妖里妖气的女人古里古怪,冒天下之大不韪用活人制造毒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那个‘鬼王’幽天,江湖传闻此人心狠手辣、六亲不认,手下从无活口,就连守庙的老爷爷也没有放过,会是好人吗?” 卓青青一时瞠目结舌,众人心中也是惊讶不已,想不到外表看似单纯天真的谢仙儿,说话居然如此尖牙俐齿,道理说得理直气壮、有条不紊,真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 谢仙儿缓解一下心中地焦虑,娇笑道:“龙爷爷,你让大哥哥留下来,好不好?大哥哥的医术好厉害哦,仙儿要拜他为师呢!” 卓青青忿忿不平地道:“可是他留在龙城,岂不是给姥爷带来天大的麻烦?那群无法无天的杀手根本不可能放过他,一定会闯进龙城来?” 龙在天沉吟片刻,低声与谢无尘商议片刻道:“让他留下吧!龙城有龙城的规矩,如果他们肆无忌惮地闯进龙城来,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卓青青撅着嘴,不高兴地冷冷地盯着沈原。 龙在天却不知因为他仁慈的留下了沈原,从而免去了龙城最后的毁灭。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时的仁慈和善意,也许能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沈原眉头微皱,正待说话,华枫梧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道:“沈兄莫急,龙城可不是个来去自如的地方,他们想进来首先也要掂量掂量?你先养养伤,说不定可以想出消除**的方法?” 龙在天站起身,朗声道:“司空靖,这些孩子的房间你先去安排一下吧!” “是”司空靖恭敬地退了下去。 龙在天凝望着他的身影,眉宇微蹙,若有所思地沉下脸一言不发。 第六十四章 卓不凡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一) 龙城府的后园庭院楼阁,还有一大片紫竹林,茂密而神秘曲径占据了大半个龙城府。便在那时隐时现的紫竹林间便是一片片客房,南边以花为名,分别为桃花居、牡丹居、荷花居、水仙居;北边以岁寒四友为名,分别为菊香院、紫竹轩、寒梅小筑、幽兰宛;东边以古乐之音为名,分别为玄宫、乐商、飞角、平征、舞羽为名;西边以四季为名,分别为春之歌、夏之炎、秋之枫、冬之雪为名。这片片客房更显得清宁、幽雅而别致。竹林里每十步有竹制的圆桌、竹椅,专供客人在此歇息娱乐之用,可下棋、奏琴、弄箫、放歌、舞剑,以竹涛为伴,风声作乐,让客人流连往返,宾至如归。 沈原几人被安排到了东门的“玄宫”,他独自一个人钻进房间里安歇,卓不凡已经拉着朱孝天和华枫梧去欣赏美丽的紫竹林了。 蓦然,外面传来轻轻地敲门声吓醒了他,沈原不由紧蹙双眉:“会是谁?”他慢慢地爬起来穿上衣服,打开门一看,却见卓不凡端着一壶酒钻了进来,笑眯眯地道:“阿风,打扰了!我快闷死了,快陪我聊一聊!” 沈原关上门,奇怪地问:“你们不是去欣赏竹林了吗?” 卓不凡古怪地笑道:“竹林里都是一群妖精,我才没有兴趣?” “妖精?”沈原一怔,接而笑了起来,神情怪异地望着他问:“不会吧!你不喜欢女人,难道你喜欢男人?” 卓不凡猛灌了一口酒,那原本还带着一抹笑意的眼睛立刻显现出一道红光,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性格相反的人。 沈原神情蓦然一惊,他想不到卓不凡居然是个双重性格的人,跟自己有些类似?自己为沈春风时,性格便有些柔弱、优柔寡断,特别面对女人狠不下心来;自己为沈原时,性格便有些强势,冷漠无情,除了俞红冰和阴雪姬,其她的女人都视若无睹,出手更是狠辣凌厉,剑下很少留有活口,有着暴力的倾向。此刻的卓不凡已经不是那总带着嘻嘻哈哈的笑容和飞扬洒脱的阳光少年,而是一种充满了悲伤、愤怒、暴躁几种情绪的综合体,难道自己说中了他的死穴? 卓不凡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变得凌厉无比,倏然又柔弱无力,低声悲泣着,另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把头轻轻垂在他的肩上。 “阿凡。”沈原倏感到头皮发麻,全身都不自在,似乎有一头噬人的猛兽正静卧在他的身畔,让他坐立不安,不由深深地吸了吸气,声音有些发怵:“你不要难过,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你能不能先松开手?” 卓不凡一动不动地靠在他的肩上,轻轻翕动着鼻头,嘶哑着嗓子道:“阿风,你身上怎么有股香味?像个女孩子一样?” 沈原额头不由沁出点点冷汗,支支吾吾地道:“小时候我的身体不好,我娘就用一种药香天天替我洗澡,里面渗了不少的桂花,说是可以怯病养生,久而久之,身上便有了桂花的香味?阿凡,你能不能先松手,我……我脖子不舒服!” 卓不凡依旧靠在他的肩上,悲伤地道:“阿风,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沈原一怔,头也大了,忙呵呵笑着:“阿凡,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既然是秘密,这个嘛!就是不能与别人分享,你不用说了,好不好?” 卓不凡抬起头,目光中流露出悲伤之色:“我们不是朋友吗?” 沈原哑然,轻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触到那条底线,不然就会变成仇人?” 卓不凡忧伤地道:“可是我不说出来,心里更难受?你不愿当我的倾听者吗?我相信你不会告诉别人的,对不对?” 沈原顿时哭笑不得,叹道:“卓少爷,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卓不凡倏然笑了,笑声很刺耳,宛若痛苦中的哀鸣:“你如果不当我的倾听者,我就把你跟我姐姐的事情告诉姥爷。” 沈原身体一滞,脸上笑容倏变,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愤怒:“我和你姐姐会有什么事呢?” 卓不凡笑得像个顽皮的孩子:“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当然姐姐心里更加明白?其实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都是我导演的。” 沈原身体发冷,右手提起卓不凡的手,冷冷地凝视着他:“原来桌上的那壶酒是你放的?” 卓不凡毫不畏惧地笑着道:“我不但放了一壶酒,还在酒里放了一些小玩意?原本想成全柳乘风和我姐的,让他一辈子受老姐的气?却想不到他居然害怕了跟你换了房间?我当时也怕柳乘风不负责任地悄悄溜走,便赶去看热闹,却想不到出来的是姐姐和你?说实话,你跟我姐姐都那个了,我应该是你的小舅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是吗?”沈原脸色一沉,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骂道:“小混蛋,你太过分了!你难道做事之前不替你姐姐想一想?不替我想一想?你害得我在你姐的面前如丧家之犬,也害得你姐姐快发疯了,你这个小混蛋?” 卓不凡一张俊脸上不由渗出了血,他却仍旧在笑:“这就是你的秘密吧!只要我不说,谁知道你会跟我姐有一腿?可惜你的命太短,不然我还真想让你做我姐夫,你比柳乘风可强多了!” “你还说,你这个小混蛋?”沈原愤怒地叱骂他。 卓不凡低下头,伸袖子抹抹唇边的血渍:“看在我算是你名义上的小舅子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不想听你的秘密,滚出去!”沈原打断他的话,冷笑道。 卓不凡倏然抬起头,脸上流露出一种媚笑,古怪而让他心头发怵:“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男人!” “住口!”沈原怒道:“滚出去!” 卓不凡脸上凄然悲怆,宛若一位柔弱的少女受了欺侮一样,身子开始发抖,目光中流露出惊慌失措之情:“我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原本就是青楼女子,她被大娘赶出了‘中原镖局’。为了生活,为了抚养我,不得已重操旧业,成为了人尽可夫的**。娘原本不甘心成为**,心里很痛苦,常常把自己灌醉,回到家便疯狂发泄心中的愤怒和仇怨,用长长的滕条打我,打得我死去活来,从那时起我就讨厌女人。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就趁她出去的时候逃出了这个让我恨之入骨的家。没有娘养我,我也不愿回家,为了活下去,我只有靠乞讨和偷窃过日子,饱一餐饿一餐,还经常被揍,那种日子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我开始想念起母亲来了,于是我终于又回到了母亲身边,便此时的她已病得奄奄一息。后来我才知道她为了找我向当地的地头蛇借了一大笔钱,后来她不但没有找到我,还把钱也花光了,为了还债,她只有用皮肉偿债,却因此染上了重病,如今已快死了!为了替母亲报仇,我用尽了心思去找那个地头蛇报仇,把自己装扮成一位清纯的少女接近他,虽然我终于还是杀了他,可自己却身受重伤,昏倒在集市上。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欣喜若狂,还以为自己遇上了善人、贵人,从此便会过上舒适、幸福的好日子,却想不到又进入了一个让我痛不欲生的狼穴,让我一步步地走入了另一个深渊。” 卓不凡爬起身慢慢地在桌边坐了下来,狠狠饮了口酒:“救我的人你认识,就是那个‘白虎山庄’的庄主玉连城,他的癖好江湖上人人皆知,谁会想到连我也成为了他的人?” 沈原心中痛惜不已,长叹一声道:“阿凡,你不用害怕玉连城,如果我能活下去一定会帮你摆脱他。你是卓伯伯唯一的儿子,他对你的期望很大,最希望你以后能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你不能这样毁了一生。” 卓不凡伤心地道:“你不用说了,我心里明白,可是我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好感?而且我之所以离开玉连城,是因为我爱上了他,可是我无法忍受他去爱别人?阿风,你根本不明白我心中的痛苦?同性之恋是世上最神圣的,容不得相互欺骗?他跟男女之情不同,我们是永远不会变心的,你明不明白?我听说他如今爱上了一个人,爱得发疯,不但把庄子里人全遣散走了,而且还为他守身如玉,不知道是谁有此荣幸,能得到他的青睐?如果是我就好了,那么我死也心甘情愿。” 沈原劝道:“阿凡,你为什么不试着去爱一个女人呢?” 卓不凡忧郁地脸上很悲伤,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如果要爱,我只选择男人,不会选择女人?” 沈原自知无法劝服卓不凡,叹道:“可玉连城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他性格孤傲、自恋而又冷僻,还有点喜怒无常,没有一个人能让他的心定下来?” 卓不凡沧然大笑道:“他不是疯狂地爱上了一个人吗?” 沈原冷冷地道:“那个人已经死了!” 卓不凡一怔,神情呆呆地望着沈原:“阿风,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吗?他究竟是谁?” 沈原摇摇头,长长地叹息道:“阿凡,我很累想休息,你出去吧!”伸手把卓不凡推出了门,把门重重地关上了。 他转身和衣睡下,闭上双眼,静静地平息自己内心的情绪,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出现一张让他一直为之头痛的俊美的脸,正深情地望着他:“大哥,我爱你!这世上只有我最爱你,那些女人都是婊子,她们根本不值得你去爱?” 沈原猛然睁开眼,吓得全身冒出了冷汗,烦恼地叹息着:“死了吧!一了百了!” (二) 沈原迷迷蒙蒙中一会儿梦到卓青青拿着刀砍他,疯狂地喊叫着:“我要杀了你,你还我的清白!”一会儿又梦到卓不凡悲伤的眼神:“阿风,我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接着又梦到玉连城那张俊美而又深情的脸:“大哥,我爱你!你忘掉那些女人吧!” 沈原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难以睡眠,全身骇得冷汗直冒,睡意立消。此时媚骨也没有出来捣乱,呼吸也很平缓,便起身决定出去走走。 推开门,一股初秋的凉意袭来,让他不由打了一个寒战。天色渐渐暗了,他轻轻地走近紫竹林里。秋风吹拂而过,竹叶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如同下了一场竹叶之雨般,分外的美丽。望着飘舞若蝴蝶般美丽的竹叶时,他的心情骤然变得愉悦起来,忘记了身患无药可救的**,忘记了昔日的恩怨情仇,忘记了种种不愉快的记忆。他忍不住折返回房,从包裹中取出那支玉笛,匆匆忙忙地又步入竹林,任飞舞的竹叶飘在头上、肩上,拂过自己的脸颊。星皎云净,月色如银,皓月当空,沈原轻启长笛,一缕缕跳动的音韵自笛中传出,悠扬婉转,风轻轻吹拂着,紫竹“沙沙沙”地随风而动,片片竹叶随风舞蹈着,声音幽远而悠长,非常悦耳动听,交织成一曲美妙的乐章。浓郁似香醇般的音韵时高时低,时而如行云流水,时而如山峦起伏,清脆悦耳的妙音,充满了愉快与欢乐,使整个紫竹林里都充满了愉悦之声。 当沈原正沉醉于欢悦的笛声之中,自竹林深处缓缓地走来两个人,一个是对他仇深似海,恨不得一刀杀了他的卓青青;另一个却是一位紫衣少女,正是丰腴娇媚的龙月华,秀媚明丽的容颜,婀娜多姿的身形,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秀雅高贵的气质,在银辉的月光和紫竹的映射下更宛若天仙下凡。 卓青青眸光闪烁着,刹时便看见了月光下吹笛的沈原,原本笑盈盈的脸变得冷冰,厌恶地吼道:“那里来的狗叫声,难听死了!” 沈原的笛声被卓青青的吼声嘎然而止,神情一愣,卓青青得理不饶人地道:“你吹什么吹?难听死了,还让大家睡不睡觉?” 龙月华目光好奇地望着愤怒的卓青青和不知所措地沈原,微笑道:“青青姐,他吹得很好听呀!” 卓青青瞪了她一眼:“月华,这种鸡鸣狗吠之声难听死了,有什么好听的?你不觉得他深夜在这里吹吹叫叫地打扰别人清梦,简直是罪大恶极!” 龙月华歉意地望着沈原,低声道:“青青姐,没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吧!” 沈原甚是恼怒,但却因对卓青青心怀愧疚,故而对她的胡闹也是无可奈何,便双手有礼地朝龙月华一揖,淡然道:“打扰了!”转身便缓缓地走出了竹林。 卓青青跺跺脚,气呼呼地望着远处的沈原,咬牙切齿地道:“傲慢的家伙,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在月华面前如此无礼?” 龙月华掩口嗤笑着:“什么傲慢?人家已经行过礼了,偏偏是你肆意无理取闹,故意刁难人家?” 卓青青眼睛横了她一眼,不高兴地道:“月华,你不知道这家伙有多可恶?哼,你不知道他就是灾星、祸害,碰到他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龙月华格格直笑,明眸弯成了月牙:“青青姐,你呀!我好象记得刚才不知是谁说这笛声很好听,非要拉着我来见见吹笛的人,怎么一转眼间见到这吹笛的人了,却嚷嚷说人家是鸡鸣狗吠之声,真是怪哉!” 卓青青板着脸,伸出粉拳一蹦而起要打她,叫着:“死丫头,你讨打是不是?我就是讨厌他,他吹得就是鸡鸣狗吠之声,又怎么样?” 龙月华笑着逃开,右手紧摇着紫竹,迎风而立,娇笑道:“青青姐,你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一见到他总是变得尖酸刻薄、咄咄逼人?” 卓青青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身形趔趄地向后一退,神情变得很不自然,慌张地嚷道:“死丫头,我哪里尖酸刻薄、咄咄逼人?” 蓦然,远远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传来:“青青姐姐、月华姐姐,是谁吹得笛子,好好听哟!”却见谢蓝儿欢快地穿梭在紫竹林里,走得似乎很急,小脸涨得通红,额上已沁有少许汗珠。 龙月华欢喜地牵着谢蓝儿的手问“蓝儿,你怎么来了?” 谢蓝儿扬起阳光般的笑脸:“月华姐姐,蓝儿睡不着,这时候听到好好听的笛声就跑来了,对了,吹笛的人是谁,你见过吗?” 龙月华目光瞅了卓青青一眼,悄声道:“吹笛的人被青青姐赶跑了!” 谢蓝儿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神情中很是遗憾与疑惑:“青青姐姐为什么要赶他走呀!” 龙月华低声笑道:“那个人你青青姐看他不顺眼呗!他呀你也认识,就是在大厅你让爷爷留下来的那个人?” “啊!”谢蓝儿惊喜地跳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欢呼起来:“卓不凡哥哥说大哥哥的乐器方面很不错,想不到居然这么厉害,蓝儿都吹不到这么好!哇!月华姐姐,蓝儿好幸运哟,我一定要拜大哥哥为师,不但要他教蓝儿医术,还要他教蓝儿乐技。” 卓青青冷哼一声,不高兴地嚷道:“你们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老实交待?” 谢蓝儿娇笑道:“我们才没有说你,我说的是……” 龙月华打断蓝儿的话,伸手拉起谢蓝儿的手,转身就跑,娇吟地道:“蓝儿,不要理他,让她一个人在这里自怨自叹,真是好没趣的人!” “龙月华,你说什么?我没趣?你太过分了!”卓青青又气又急,大呼小叫地追了上去。 龙月华娇声若铃,紫裙在竹林中飞舞着,娇媚的声音远远传来:“青青姐,别在自怨自叹了,就好象自己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一样,别人一看你就知道是个怨妇,这样下去,你会自己把自己变老的!” 谢蓝儿也娇憨地道:“青青姐,开心一点,人不能活得太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要为自己找一点乐趣,让自己活得开心一点!你再发脾气,小心脸上长皱纹哟!” 卓青青愣住了,她停住了身子,任紫竹叶随风飘舞而下,恍然感觉到往昔变成了前尘往事,悄然无声地觉得自己似乎活在梦中一样。龙月华和谢蓝儿的话如同炸雷一样惊醒了她,她倏然感觉到自己真象一个怨妇,就因为柳乘风的无情抛弃而自暴自弃,歇斯底里的整日沉缅于悲伤愤恨之中,总认为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不但讨厌起爹爹对娘薄情寡意面喜新厌旧;还对弟弟夺走爹爹所有的关心而悲伤;就因为沈原对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自己却变成了一个疯狂、不要理喻的泼妇,把自己也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她不由弯身蹲在竹林里,把头埋进膝盖轻轻抽泣着,眼泪一串串透过腿间滴落在泥土里,把心中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狠狠地发泄出来。 清冷的月夜,月光冷清清的。如水银般泻下来,泻在幽山古庙,古庙银辉笼罩,显得格外神秘;泻在厅城,龙城更加光彩照人;泻在紫竹林里,映射得紫竹更加美丽而妖娆。 %%%%%%%%%%%%%%%%%%%%%%%%%%%%%%%%%%%%%%%%%%%%% 烦啊烦,忙呀忙!家里的电脑坏了,文字打不上去,只有偷偷在单位趁领导不在,中午休息时间打上去,原本在家里传上去的,电脑又当机了!只好在单位抽时间上传,请各位喜欢凌凌海鹰作品的大侠们抱歉!六月份所传单节太慢,等七月份就好了! 第六十五章 朝如青丝暮成雪 (一) 人应有博大的胸怀,天空大,比天空大的是人心。 自己把自己说服了是一种理智的胜利;自己被自己感动了是心灵的升华;自己把自己征服了,是一种人生的成熟。大凡说服了、感动了、征服了自己的人,就有力量征服一切挫折、痛苦和不幸。受挫一次,对生活的理解加深一层;失误一次,对人生的醒悟增添一步;不幸一次,对人世间的认识成熟一级;磨难一次,对成功的内涵透彻一遍。 ——作者自语 天色朦胧的薄晓,大地仿佛蒙着一袭淡淡的乌纱,以致于一切景象都显得那么晦暗不明、娴静幽深,拂晓的寒意更让人颤然。 谢仙儿神情萎靡不振地坐在竹椅上,双手搁在桌上托着下巴,眼睛失神地望着朦胧中的竹林发呆。 “仙儿,仙儿……”龙月华与卓青青奔了过来,轻声呼喊着她。 谢仙儿抬起头,脸上没有一点笑容,似乎一夜之间所有的欢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无尽的忧伤。 卓青青倚坐在谢仙儿身边,好奇地问:“仙儿,你怎么了?” 谢仙儿眼睛中噙满了泪水,伤心地道:“仙儿不是为自己伤心,而是为姑姑感到难过?” 龙月华伸手轻轻地搂住谢仙儿,吃惊地问:“仙儿,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有个姑姑,她怎么了?” 谢仙儿娇美的脸上顿时泪如雨下,伤心地道:“青青姐姐、月华姐姐,其实姑姑是我姑婆的女儿,我姑公可是天下最厉害的铸剑师,爷爷手中的剑就是他专门量身铸造的,而且还听爷爷提过姑公还为‘神剑山庄’铸造过一把绝世神兵‘无垢’。” 龙月华双眼一亮,惊奇地问:“你见过‘无垢’吗?它是什么样子?” 谢仙儿摇摇头,神情黯然地道:“‘无垢’是姑公为纪念姑婆而取得的名字?我姑婆的名字就叫谢无垢。这把‘绝世神兵’就是姑公耗费十八年的时间和心血而铸造出来的,可惜它一出世,却被视为不祥之物?” “为什么?”卓青青急切地问。 谢仙儿眼睛里流露出哀伤的光芒,悲痛欲绝地道:“因为它一出世,姑公就失去了女儿和妻子。” “啊!”龙月华焦急地问:“仙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跟我们说说?” 谢仙儿眸中闪烁着悲伤之情,呆滞地望着一片片地竹林,缓缓地道:“四十年前,姑公跟姑婆游遍山玩水,原本十分恩爱!两人却无意中得到一块天外殒铁,而且它比一般的殒铁更加坚硬而美丽,为此姑公兴奋极了,决定搜寻天下奇珍异物,誓要为‘神剑山庄’铸造一柄绝世神剑出来。姑公花了八年的时间准备材料,终于准备铸造这柄绝世神剑,当时姑姑才八岁,为了专心铸造宝剑,姑公就把姑姑送到二爷爷家去生活,跟着二爷爷学酿酒。姑婆就陪着姑公在一处隐匿之地开炉铸造神剑。却不知道却花了他们整整十年的时光。就在这时候,就在这柄剑将要完成的时候,却传来了噩耗,他的女儿——我的姑姑失踪了。爷爷他们四处寻找,都毫无丝毫消息,博大的江湖,无异于大海捞针,天下如此之大,哪知道姑姑是生是死?原本思念女儿成疾的姑婆一夜之间便朝如青丝暮成雪,在悲痛欲绝之下居然跳进了将要出炉的神剑,把姑公吓得当时就疯了!从那时起,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姑公,跟他失踪的还有那柄绝世神剑。二十六年来,爷爷带着仙儿寻遍大江南北,踏遍五海四海,一边寻找姑姑,一边寻找姑公,却依然是杳无音信。因为龙城是铸剑者的天堂,所以我和爷爷经常会滞留在龙城,希望能够见到姑公,可惜至今还是一无所获,没有一点姑公的消息。” 龙月华禁不住伤感起来:“仙儿,你不要难过,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找到你姑姑和你姑公的?难怪谢爷爷经常到龙城来,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仙儿,会不会是因为你爷爷在龙城的缘故,你姑公才故意躲起来不愿见他,不如姐姐今天陪你去找找看,说不定会把你姑公找出来?” “真的吗?那太好了!如果仙儿找到姑公,爷爷一定很开心!”谢仙儿脸上顿时破涕为笑,露出欢欣的微笑。 卓青青也安慰道:“青青组也陪你去找姑公,我给姥爷的寿礼被坏人毁了,我决定再帮姥爷买一件寿礼送给他?” 谢仙儿感动地跳了动来,双手扑进两人的怀中:“谢谢青姐姐,谢谢月华姐姐,你们真好!仙儿心里好开心哟!” 龙月华伸手抹抹她脸上的泪痕,微笑道:“仙儿别哭了,小仙女哭鼻子可不好看了?” 卓青青牵着谢仙儿的手,拉起龙月华:“事不疑迟,我们走吧!” 三条轻快的身影穿梭在紫竹林里,传来一串串动听的银铃般的娇笑声。 (二) 清晨,雾霭蒙蒙,卓不凡伸伸懒腰晃出了房间却差点撞上了朱孝天,不悦地吼道:“死胖子,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朱孝天焦急地拱拱手:“卓兄别恼,我是来通知你一件事情,龙姑娘她们要出府逛街,这可是天赐良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们快追上去,迟了就来不及了!” 卓不凡大喜,眉梢挑动,嘿嘿笑道:“逛街,我喜欢,这竹林里还是太闷了,我去叫上阿风,大家也好有个伴!” 朱孝天急了:“不会吧!你怎么把那个病殃子也叫上?他逛街行吗?另半路上晕倒了让我们把他背回来,我才不干呢?何况你姐姐跟他八字不合,视如寇仇,你叫他去会惹恼你姐姐的,得不偿失?” 卓不凡眉开眼笑,目光中隐隐流露出怪异之色:“热闹一点不好吗?何况就那群娘子军的阵势,我们两个降得住吗?” “这……”朱孝天一听有理,虽有个天仙般的龙月华,可欧阳冷冷清清的,人又太精,酒儿活泼是活泼,就是嘴太毒;卓青青象个疯婆子,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再加上古灵精怪的谢仙儿,还真是不好对付!心中疑惑不解地又问,“那成,不如把华大侠也叫上,阿风出了事情有他兜着?我还真想不明白,华大侠堂堂高手,干嘛象个跟班似的跟着阿风,真是怪事!” 卓不凡笑嘻嘻地道:“怪事天天有,今年特别多!谁会知道他有什么怪癖,说不定他们还有一腿,也说不准!这是王八看绿豆——看上眼了!” “切!从你这小子嘴中说出来的话都不是人说的,太寒碜人!”朱孝天撇撇嘴。 卓不凡呵呵一笑,拍拍他的肩笑道:“开玩笑,我这人说话一向是口无遮拦!死胖子,你先去查看一下她们的动向,我去叫上阿风他们。” 朱孝天急不可耐地点点头:“那……你要快去快回,时间可不等人哟!” 卓不凡哼着小曲儿,摇摇晃晃地向阿风的房间走去,眉宇间神色一闪,暗想:“昨天的醉话会不会惹恼阿风,他会不会还在生我的气!” 不知不觉地卓不凡已经到了目的地,却见沈原正静静地坐在翠绿的草地上闭目养神,听到卓不凡的脚步声,轻轻地睁开眼,又缓缓地闭上。 卓不凡探头四处张望了片刻,笑逐颜开地道:“咦,华五呢?” 沈原又慢慢地睁开眼,淡淡地道:“华兄没有在这儿,你可以请了?” 卓不凡嬉皮笑脸地凑上前,伸手搭在他的肩上,沈原身子微颤:“滚开!” 卓不凡委屈地缩回手,紧低着头嘀咕道:“阿风,我们不是朋友吗?” 沈原恼怒地冷哼一声:“我可高攀不起你这个朋友?” 卓不凡嘿嘿地笑着,乖巧地象个听话的孩子,笑容满面地道:“阿风,别生气了!就算你杀了我,也不可能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对不对?既然如此,又何必生气呢?何况这事你不说我不说,姐姐就是杀了她也不会说出来,你何必耿耿于怀不理我?” 沈原眉宇紧锁,长叹一声,挥挥手:“阿凡,你还是走吧!我正在练功。” 卓不凡那依他,伸手把他拖了起来,吓了沈原一跳:“卓不凡,你想干什么?” 卓不凡嘻嘻哈哈一笑:“瞧你害怕成这样,我就算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你这种病殃子,你干嘛这么紧张?今天朱孝天想出府转一转,让我来叫你们,既然华五不在,我们就走吧!” 沈原心中舒了一口气,甩开卓不凡的手,爬起身来:“我自己有脚可以走,不用你拉我?” 卓不凡眉开眼笑地盯着沈原,瞧得沈原心中又是一阵发毛,声音有些语无伦次,支支吾吾地问:“你看着我干什么?” 卓不凡笑脸一凝,神情怪异地道:“瞧你紧张的样子,莫非是曾经遇到过类似的情景?你跟玉连城认识,莫非他骚扰过你,抑或你们也有过一腿?啧啧,他也太没有眼光了,怎么会看上你呢?” “卓不凡……”沈原脸色大变,冷冷地瞪着他,心中极端恼怒。 卓不凡大笑着,整个身子都笑得弯了下来,眼睛中涌出了泪水,声音中似乎有一种辛酸和痛楚的味道:“发怒了,我还以为你一直心平气和的不言不语,想不到看见你发怒的样子真好笑!” 沈原扭过头,心中对这家人恨得牙痒,亦无可奈何,我怎么尽遇上这号人呀!真是倒霉! 卓不凡紧跟着他的身边,悄悄地问:“阿风,你跟他究竟有没有……?” 沈原淡淡地道:“卓少爷,你究竟有完没完?” 卓不凡身子向后退一步,低声嘀咕着:“问问嘛,又没有少你几斤肉,干嘛发火?哼,一定是被我说中了,你们果然有一腿,真是人不可貌相,你不但喜欢女人,还喜欢男人?” 沈原一言不发,他知道自己说得越多,卓少爷的想像能力就越丰富,到最后不知会演变成什么,还是沉默为好,他想怎么想怎么想! 卓不凡一路拉着沈原急匆匆地到了龙城府门口,依旧没有看见朱孝天的身影,不由骂骂咧咧地嚷道:“这死胖子,见色忘义的家伙,居然敢丢下我们不管,太过分了!” 沈原甩开他的手,喘着气道:“卓小少爷,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拉,你欺侮我身体有病是不是?就算我身体有恙,发起狠来,你几个卓少爷也不够砍?” 卓不凡陪着笑脸,又是打躬又是作揖:“好了,风大爷,姐夫,你就别发牢骚了,这不是为了让你速度快一点吗,干嘛这么较真?” “卓少爷,你找死是不是?”沈原眉宇一扬,目光中已经露出厉色。 卓不凡撇着嘴,不高兴地道:“我就知道你瞧不起我姐,其实我姐也不错呀!”却瞅见沈原凶狠的眼神射过来,忙装着寻找朱孝天的样子,口中一个劲地骂道:“这死胖子,我跟他没完,亏我还想帮他夺族长之位,甭想了!” 沈原冷冷地道:“出龙城府有四道门,你们约好了在哪儿碰面?” “啊!”卓不凡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嘿嘿笑道:“这个嘛!我们好象忘记了!” 沈原额头不由直冒冷汗,这对活宝,还真没有长脑子。 卓不凡尴尬地笑着,目光闪烁不停:“那可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每道门都跑一趟,那岂不是累死?” 沈原的脸上流露出无奈的表情,眼睛紧盯着卓不凡,意思非常明显,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可是无能为力了! 卓不凡烦燥地抓抓头发,呐呐地道:“阿风,既然我们不可能每道门都跑一趟,不如还是先出去吧,说不准朱孝天等不及先走了!” 沈原淡然道:“依我看来,是你等不及了想出府吧!” 卓不凡脸色一沉,神情有些不自然,尴尬地道:“你不觉得龙城府太闷了吗?咳,其实你也知道,因为我娘的原因龙城主不太待见我,若非姐姐一直护着我,他早就把我赶出府了。” 沈原摇着头:“不要再解释了,我才没有兴趣听你们之间的的恩怨,你要出去就走吧!” 第六十六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一) 晨曦雾霭,烟云蒙蒙,朦胧的雾气宛若薄薄的轻纱笼罩着整个龙城,时隐时现,龙城顿时恍若海市蜃楼,幻境仙城的底邸。 当第一缕金黄的阳光如梭如箭如彩虹般穿过云雾,微微地透着阵阵凉意的秋风随着那缕缕光束、一抹金黄之色揭开龙城一层又一层的面纱,渐渐显现出它的美丽、神秘和奇迹般屹立在山峰绝岭之中鬼斧神工般的伟大。那是仙人的神迹,那是神匠们的手笔,那是人世间的奇迹。它浸透着多少能工巧匠的心血,埋藏了多少人血肉白骨。绝岭中崛起过这么一个强大的民族,他们世代生于此,死于此,却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红莲般的鲜血染红了整个龙城,白骨堆满了整个广场,谁会记得那一场大火烧尽了人世间的一切罪恶,谁会记得这个强大的民族曾经沧海桑田,谁会记得这个拥有绝对力量的民族曾经征服过这个世界。一把火,便让一切恩怨血恨付之东流;一把火便让这个民族销声匿迹。过去了无数个春夏秋冬,人们已经学会了遗忘,心灵深处早已经把遗忘了这个民族曾经强大的力量和财富。那废墟坍塌、血肉白骨的红莲大火中,一座全新的府邸——龙城,在这里重新屹立,它宛若一只垂死的凤凰,燃尽最后一点力量,然后在浴火中重生,它不再是死亡之地、遗忘之所,它成为了铸造者的天堂,江湖中人的乐园,百姓的世外桃源,一个让天下人都为之敬仰的自由之城。 当雾气散尽,阳光刚刚笼罩进龙城时,龙月华、谢仙儿和卓青青悄悄地离开了龙城府。 清晨的龙城依旧热闹,商铺、铁铺都纷纷开张做起生意,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沿街挑担穿梭于大街小巷的商贩也开始叫卖起来,各种小吃店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铺子,乐得馋嘴的仙儿一直吃得不亦乐乎,让龙月华两人甚是汗颜。 龙月华轻轻咬着手中软香的桂花糕,显得斯文而又秀气,悄悄地问:“青青姐,你准备给爷爷送什么礼物?” 卓青青大口大口地吃着莲子羹,形象一点也不矜持,性格大大咧咧地舔了舔嘴唇:“不知道?可是,我想送珠宝玉器,太俗气,何况姥爷也不差这些;送副字画古玩也不好,我怕买到赝品,太贵重的又买不起;嗯,姥爷好象最喜欢兵器,如果能买到一件好的兵器做寿礼,姥爷一定很开心!” 龙月华点点头,娇笑道:“爷爷最爱剑,你送把剑给他吧!” 她伸手自袖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娟轻轻擦拭唇边的糕屑,会心地一笑:“仙儿妹妹的姑公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铸剑师,如果能得到他的手艺,那可是最好的贺礼,我想爷爷一定很喜欢?” 谢仙儿双手各拿着一串糖葫芦津津有味地吃着,酸甜可口的楂果把她的嘴鼓得圆圆的,糖水四溢,显得极其滑稽,瞧得人心中直好笑。 龙月华笑吟吟地道:“仙儿,你不是要找姑公吗?我们还是快找找吧,我爷爷的寿诞大典正午就要开始了,我们可别迟到了!” 谢仙儿嘟着嘴把糖葫芦飞快地吃下去,嘻嘻哈哈地笑着:“仙儿最爱吃东西,让两位姐姐见笑了,我们还是去吧!” “龙姑娘”、“姐姐”卓不凡拉着沈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见到满嘴糖汁的谢蓝儿,顿时眉开眼笑。 “大哥哥”谢仙儿眼睛一亮,糖葫芦也不吃了,扑上前去,愣是把满手的糖汁往沈原的身上抹去,让沈原心中苦笑不已。 看见沈原,卓青青心中虽有反感之情,颜面上却并未显露出来,只是抱怨起卓不凡来:“小凡,你怎么把他叫来了,真是扫兴!” 卓不凡打着哈哈,眼睛却四处张望着问:“姐姐,怎么不见朱孝天和欧阳姑娘呢?” 谢仙儿眼睛弯成了新月,娇憨地争先说了出来:“那胖子整个贼兮兮的,挺讨人厌,我们悄悄把他甩开了,欧阳姐姐想多睡一会儿,不想出府,所以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正好我们太闷,你们来得正是时候?” 卓不凡听得直翻白眼,不高兴地道:“跟班就跟班,堂而皇之地说什么太闷,要我们奉陪,太虚伪了!” 谢仙儿撅着嘴,尖着嗓子生气地嚷道:“既然我们虚伪,你可以走哇!腿长在你自己身上,我又管不了!哼……” 卓青青微笑道:“小凡,既然蓝儿想买一些东西,你替她拿一下就是了,少哆嗦!” “是,我知道!”卓不凡无奈地看着谢仙儿,心里恨得牙痒痒的,暗自嘀咕着:“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却不敢说出声来,以免引起众怒,遭到娘子军的轰炸批判。而谢蓝儿却得意地朝他吐吐香舌,眼睛弯成了一条缝。 龙月华开口呼叫道:“仙儿,快过来瞧瞧,这儿也有一家铁铺?” 谢仙儿长发一甩奔了进去,铁铺中迎上来一位白白胖胖的中年老板,脸上堆着笑容,很亲热地道:“几位小姐、少爷,是想买剑,还是想买刀?如果有不满意的,本店还可以定做,包准货真价实。” 谢仙儿小心翼翼地娇声问:“请问您知不知道有一位姓叶的师傅?” “姓叶的?”胖老板眉头一皱,思绪半晌,摇头道:“没听说过?本店的师傅姓刘,手艺也是全龙城最好的,不信你试试看,我包你满意?” 谢仙儿失望地摇摇头道:“对不起,多谢了!”转身低着头失落地走了出去。 龙月华心中略有些为她难过,安慰道:“仙儿,别泄气!我们才找几家?龙城可大了,铁铺起码有五十多家,我们慢慢找找看,一定会找到你姑公的。” 卓青青焦急地道:“这样找下去可不是办法?姥爷的寿辰大典就要开始了,不如我们分头找找?月华,这条街一共有几家铁铺?” 龙月华安捺住心中的急切之心,想了想片刻,肯定地道:“这条街包括刚才这家有十家铁铺。” 卓青青含笑道:“不如分头行使,我们在街尾会合,这样找起来的速度也快一点。” 谢仙儿娇声道:“好,就这么办!青青姐、月华姐姐,我姑公名字叫叶擎,在铸造界是非常有名的。”她双手抓住沈原的袖子,兴奋地道:“大哥哥,我们一起找,好不好?”声音在询问,手已经拉扯着沈原向对面铁铺里拖,沈原一时无可奈何。 当下卓青青、龙月华一组,只剩下卓不凡孤伶伶一个人直叹着气:“没有义气的朱孝天,居然当了逃兵,我以后不帮你了!” 众人寻遍整条街,大大小小的铁铺,依旧是一无所获,哪些老板从未听说过有过什么姓叶的铁匠师父,让众人极其郁闷。 龙月华跑得香汗漓淋,用手娟轻轻擦拭着额上的汗珠,气喘吁吁地道:“仙儿,会不会是你姑公改名换姓了,偌大的龙城,这样搜寻下去,无疑于大海捞针。” 谢仙儿无奈地垂着头,神情沮丧地苦着脸,倏眼睛一亮,急切地道:“我姑公最喜四处游玩,曾经伴随姑婆游遍千山万水,听爷爷提过,他在外面喜欢用无言这个名字?抑或他用谢姓也未尚不可?” “有道理。”卓青青功力最浅,走得最疲惫不堪,此刻却已坐在一家店铺的石阶上顺着气,毫无淑女之样地用手绢扇着风,一脸通红,热汗直流。 龙月华深思片刻道:“后街有几家铁铺我们去看看,这是几家名气最大的铁铺,光订单都是络绎不绝,说不准是叶大师的手艺。” “那么我们快走!”谢仙儿急不可待地跳起身来,兴奋地拉着沈原就走,几人慌忙紧跟其后追了上来。 走进一家门面装饰得很美观的“铁铺”,里面布置得也是美仑美奂,极为奢华,墙上挂的、柜中摆的的兵器都是中品,果然与众不同。 谢仙儿兴冲冲地朝那山羊胡子老头欢悦地一笑,娇脆脆地道:“老爷爷,请问你们的师傅是不是姓叶抑或是姓铁或姓谢?” 山羊老头板着脸,面无表情地道:“我们师傅的名字是你们知道的吗?去,去,来做生意就跟我谈,不做生意就出去,别在这儿捣乱?” 沈原忙把谢仙儿拉了出去,仙儿冷哼一声,跺着脚,嘟哝着嘴:“什么态度?长着一张棺材脸,居然还想做生意?诅咒你今天没有生意,不,以后都没有生意,亏到你血本无归。” 沈原好笑地摇摇头,谢仙儿已经上进了第二家“铁铺”,此时却吃了一惊,不由气冲冲地奔了上去。只见卓青青正被一位汉子拉扯着,那汉子身材魁梧,相貌虽不英俊白净,却也是浓眉大眼,憨厚老实,不似一个轻浮之人,此时正笑呵呵地望着卓青青,脸涨得通红,神情格外激动而紧张。 谢仙儿不问青红皂白地奔了过去,娇叱道:“你是谁?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龙城调戏良家妇女?” 汉子吓得忙松开手,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拘谨起来,一时无言面对。 卓青青眼睛惊诧地望着汉子,微笑道:“仙儿,你误会了,他是我的师兄庞群,是我爹唯一的弟子,我们有很久没有见面了,他倏然见到我,心里难免有些激动了。” 庞群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脸上露出激动之色,声音有些语无伦次:“师妹……你好,好久……好久不见了!” 卓青青露齿朝他一笑,庞群顿时人已痴了,脸更红了! 谢仙儿“扑哧”一声笑了:“青青姐,你师兄好可爱哟!看来呆呆地、傻傻的,真好玩!” 卓青青微笑道:“仙儿,我师兄为人极好,只是性格有些木衲,不善言语,尤其面对女孩心里放不开,你不要放在心上?” 谢仙儿格格笑道:“你好,我叫谢仙儿。格格……你好好玩,眼睛一直望着青青姐,呆呆的,喂,青青姐姐脸上又没有花,你看什么?” “我……”庞群尴尬地低下头,憨厚地笑了。 沈原瞧在眼里,心里却为庞群加油,也许卓青青在情感上经过一次磨难和挫折以后会拨云见日嫁给庞群,这个人是最爱她的人,会一直不离不弃地陪伴她到老的人。 (二) “师兄。”卓不凡见到庞群,不由兴匆匆地奔来,像个孩子似的抱住庞群的胳膊肘儿,使劲地摇着:“我是小凡,你不认识我了?” 庞群恍然大悟,脸上顿时绽开了笑脸,憨厚地道:“是小凡回来了,都长这么高了,样子好帅,比师兄棒!”神情间开始黯淡失色起来,关心地问:“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的身体怎么样了?” 卓青青微笑道:“我爹身体好多了,特别是小凡回来以后,心情也变得越来越好,早近还一直念叼着师兄你呢?” 卓不凡也笑了:“师兄应该回京城去看看我爹,爹可一直把你当成他的半个儿子来对待,你不该离开他的身边?” 庞群神情一颤,虎目中噙满了泪水,愧疚不已。倏他目光四处张望着,望见病殃殃地沈原,却发觉不是柳乘风时,禁不住奇怪地问:“柳乘风呢,他为什么没有陪你?你们是不是已经成婚了?孩子也有了吧!”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慢,思绪极其沮丧。 卓青青脸色一变,眼睛不自然地低下来,声音略为伤感地道:“师兄,你不要提他了?” “怎么了?”庞群用询问的眼光望向卓不凡,卓不凡撇撇嘴,叹道:“别提了,柳乘风和姐的婚事已经黄了,他们没有在一起了?” “这个混蛋?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青青呢,太过分了!”庞群顿时暴跳如雷,怒目圆瞪,咬牙切齿地道:“青青,他在那儿,我帮你揍他?” 卓不凡冷笑着望着他,鄙视地道:“你是他的对手吗?” 庞群身形一滞,双拳捏得啪啪直响,怒气冲天地道:“我不信打不过他,这几年来,我为了练刀,在龙城了打了五年的铁,专门练这双手臂,已经练到力大无穷,以后挥刀就更快了!相信一定会把柳乘风打倒。” 卓不凡心中冷哼一声,嘀咕道:“木鱼老壳,都是一些蛮力,有什么用?人又长得五大三粗,性格鲁莽、木衲,难怪我姐不喜欢你?” 谢仙儿眼睛珠儿一转,格格娇笑道:“真是个傻瓜蛋!你为什么要生气,应该高兴才对!既然柳乘风放弃了青青姐就等于你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不是吗?” 庞群顿时脸色赦红,望着娇艳的卓青青,人更傻了! 卓青青脸色微红,瞪了谢蓝儿一眼,双足一跺,转身便跑了出去。 “青青……师妹……”庞群心中担心卓青青的安危,忙急急地追了出去。 “这还差不多,脑袋瓜儿终于开窍了?”谢仙儿嘀咕着,得意之极,“这傻大哥还真可爱,人又直爽,心中又没有花花肠子;青青姐大大咧咧的,又没有心机,他们是最好的一对。” “无聊!胡扯!”卓不凡在一旁讥讽道:“仙儿姑娘什么时候改行当起媒婆来了?可惜哟,你猜错了,师兄跟我姐就好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又可以说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师兄跟我姐从小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已经有二十年的感情了,如果他们真的是一对,早就儿女成群了,那容得了柳乘风插上一足,你失算了!” 谢仙儿撅着嘴,反驳地道:“可是我认为青青姐如果嫁给庞群大哥,一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就好象当年的那位大哥哥一样,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好感人啊!” “感你个头!”卓不凡吼道:“我才不喜欢庞群,一点情调也没有,像个傻子一样,人长得一点也不帅,我姐怎么可能看上他?我姐的心思我最明白,他的丈夫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抑或至少也是一表人才,你瞧庞群整个人像一个大猩猩似的,女人谁会喜欢他?哼,我呢,最中意的人是……”他的目光朝沈原望了一眼,沈原却扭过头走了出去。 谢仙儿板着一张脸心中极为不高兴,她总认为自己没有看走眼,庞群的确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虽然他的相貌不好,但人却是粗中有细,对女人非常忠心,为什么现在的女人都喜欢那些奶声奶气的娘娘腔,象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还有哪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人虽然长得一表人才,却一肚子花花肠子;还有一些看似武功高强,高傲得把鼻孔都朝天上望着,不把任何人都望在眼里,女人嫁给他简直是活受罪。这世间之中象庞群和大哥哥这样痴情的男人可不多了,如果她不是心中早已有了大哥哥,说不定会找一个象庞群一样的男人嫁。想到这儿,她的眼神变得极为恍惚,脸上开始发烧。 一路上,谢仙儿依旧是一脸的不高兴,每次都跟卓不凡抬扛,却被卓不凡数落不停。几人走了大半个龙城,依旧没有一点仙儿姑公的消息,而他们的队伍多了一个人——庞群。他的头脑似乎变得灵光起来,一直黏着卓青青,再也没有走开。卓青青的心情开始变得糟糕起来,烦恼师兄一直跟着他,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天色渐渐临近正午,龙月华心中焦虑之极,但很想谢仙儿早一点找到姑公,也许能亲眼目睹绝世神剑的风采。 谢仙儿焦急地问:“月华姐姐,还有几家?” 龙月华思绪万千,沉吟许久道:“依月华所想,叶大师既然成心要躲着‘神剑山庄’,绝对是不会轻意露面,而且也绝不会隐匿于最有名的铁铺中,那一定是最不起眼的地方?” 卓青青忍不住好奇地问:“月华,你认为在哪儿呢?” 龙月华眼睛倏一亮,伸手朝前方一指:“那个地方很有可能隐匿着叶大师。” “那是什么地方?”谢仙儿急切地问道。 龙月华目光中不由自主陷入了往昔的思绪之中,轻声道:“我记得在城郊有一大片破旧的房子,那里住着许多无家可归的孤儿,我爹每年都要亲自拨些食物给他们。记得我曾经也去过一次,那时候才十岁,小时候娇气得很,总认为那里太脏、太乱,哭闹着不肯去?爷爷就说,月华,爷爷就是要让你亲眼看看这世上还有些人吃不饱、睡不暖,可是他们依旧活得很开心,不为贫穷而丧失斗志,你虽然生在富贵的家庭,享受着别人一辈子也没有见过的东西,但是你要明白:这一切都是爷爷创造出来的,而不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如果有一天你没有了爷爷,你该怎么办!我记得在旁边有一个很破旧的铁铺子,铺子已经斑驳不堪,守铺的是一个哑老人,不过他人很好,还经常对着我笑。蓝儿妹妹,我们不妨去哪儿看看。” 谢仙儿心中思绪万千,龙爷爷的话爷爷也曾经跟自己提过,自己是神剑山庄唯一的孩子,虽然是个女孩子,总有一天也要担负起振兴“神剑山庄”的重任,不能一直为所欲为,永远象个任性的孩子,要学会自己长大!她会心地点点头,笑道:“行!事不疑迟,我们还是快走吧!可别耽误了龙爷爷的寿辰大典。” “我们走!”龙月华引着几人匆匆忙忙地穿梭于大街小巷,疾步如飞地向龙城的郊外奔去。 此刻,天气已渐渐热起来,风也停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之气,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似乎天开始变了! 第六十七章 铸器大师叶擎 (一) 龙城城郊,这是一处遗忘之所,这是一个贫穷的世界,他们与天堂相隔,他们与地狱相邻,在无数次抗争中奋进,在无数次拼搏中脱颖而出,走进天堂。 便在那天堂与地狱接轨之间,龙月华风人正静静地伫立在一座极其破旧的房子面前,房子歪歪扭扭地倾斜着,似乎随时就要倒下一样,只是用一根粗大的树干支撑着它摇摇欲坠的身体。一块龙飞凤舞的“铁”字却斜倒在地上,有一半还嵌入了泥土中,房门半掩着,里面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卓不凡惊愕地望着歪歪斜斜的房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嘀咕着:“打死我也不相信堂堂叶大师居然会住在这儿?” 龙月华瞪大了眼睛,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房子怎么变得这么破旧了,蓝儿,只怕我们的希望有些渺茫。” 谢仙儿心中忐忑不安地凝望着那歪斜的房子,身子缓缓而向前走去,伸手轻轻叩着门,娇声问道:“请问里面有人吗?” 门里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接着半掩的门轻轻‘吱呀’而开,露出一张头发花白,脸容枯瘦的脸,那是一位身材矮小的老人,佝偻着身子,双眼浑浊黯淡无色,一双手瘦得露出了青筋,让人看得有些后怕,谢蓝儿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神情有些慌乱和紧张。 龙月华惊呼一声飞跃而上前,娇吟地道:“哑爷爷,你好!我是龙月华,你不记得我了?” 哑老人抬起双眼,浑浊的目光中射出一股柔和的光芒,枯瘦的脸上流露出慈祥的笑容。 谢仙儿屏住自己的心神,恭敬地道:“哑爷爷,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我想问问您认不认识叶擎叶大师?” 哑老人柔和的目光刹时迸露出两道凌厉的光芒射向谢仙儿,龙月华忙道:“哑爷爷,她叫谢仙儿,叶大师是她的姑公。” 哑老人脸上露出惊疑之色,蓦然自门里传来一阵低沉稳重的声音:“让仙儿姑娘一个人进来见我吧!” 龙月华心中不由流露出失望之色,面色却欣喜地对谢蓝儿道:“仙儿,你快进去?” 谢仙儿早已在这莫大的惊喜之中呆住了,目光中流露出激动而又兴奋的泪花,二十多年了,仙儿终于见到了姑公,终于帮助爷爷实现了他多年的夙愿。 谢仙儿怀着忐忑不安之心,战战兢兢地跟随哑老人进入了房间中,却见里面布置得很简陋,四周十分清冷,似乎没有人影,只有破旧的火炉、木箱,还有杂乱的铁块丢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就算龙城条件最差的铁铺也比这里好百倍,怎么可能是这样?这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他在什么地方?他是姑公吗? 正在谢仙儿惶惑不解之际,哑老人伸手在火炉边轻轻一按,只听得脚下“轰轰轰”几声震动,火炉徐徐分成两截,显出一道暗门,哑老人朝谢蓝儿点点头,意思提示她可以进去了。 谢仙儿稍作犹豫,便提着罗裙进入了暗门,里面有条并不长的廊道,两旁墙上嵌着一种会发光的石头,朦朦胧胧,时隐时现,却足以让人把廊道看得清清楚楚。虽只不过几分钟的廊道,谢仙儿却恍若走过了几个世纪,经历了沧海桑田。 廊道的尽头有一扇屏风,屏风前坐了一位青衣老人,老人的头发已经全白了,白得如雪一样,面目清瘦,却长得甚是俊逸,气宇轩昂,年轻时必定是位铮铮铁汉,如今已白发苍苍,神情略带忧伤地闭着双眼。 谢仙儿轻轻走近老人,心中越发肯定对方就是爷爷日思夜想,自己心中敬仰已久的姑公——叶擎。她轻轻双膝跪拜:“仙儿拜见姑公。” 老人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何等忧伤的眼睛,语气和蔼地道:“孩子,辛苦你了,起来吧!” 谢仙儿爬起身,禁不住泪如雨下:“姑公,这二十六年来,爷爷到处找您,找得好辛苦呀!大家都很相念您,希望您能回到‘神剑山庄’。” 叶擎目光忧虑地望着仙儿:“这么多年了,谢谢大家对我的牵挂之情,唉,让大哥受累了,叶擎真是惭愧!” 谢仙儿含着泪花,欣喜地道:“爷爷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姑公和姑姑,如今仙儿帮他找到了姑公,爷爷心里一定很开心?姑公,爷爷就在龙城府,您不想见他吗?” 叶擎微微一笑道:“仙儿,辛苦你了,姑公会去见你爷爷的。” 谢仙儿兴奋地跳了起来:“姑公,真是太好了!今天是龙爷爷的寿辰大典,如果姑公出现在大典之上,爷爷一定非常开心?”她不由伸手握住了叶擎温暖的手:“姑公,你跟我去见见我的朋友,好不好?” 叶擎慈爱的笑了,望着天真可爱的仙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小时候的春儿也是这般可爱、乖巧,就是为了铸造那把“绝世神剑”,而失去了自己的女儿和妻子。他的心真是后悔莫及,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会选择女儿,共享天伦之乐,而放弃自己的梦想。可是时光怎么可能倒流呢,他再也见不到春儿和无垢了,如果不是他心中一直有一个信念,坚信春儿还活在世上,期待着有一天能父女相见,不然他早就去了,去见无垢了。 谢仙儿乖巧地依偎在叶擎的身旁,安慰地道:“姑公,你千万不要难过,不要泄气?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姑姑的。蓝儿运气好,能够在龙城找到姑公,就一定会找到姑姑的。” “真是个好孩子。”叶擎伸手搂着谢仙儿,恍若把她当成了曾经环绕膝下嬉戏的春儿,久久地抱着。仙儿无声地给他安慰,然后娇声道:“外面都是蓝儿的朋友,他们也会帮姑公找姑姑的,他们都是好人。” 叶擎感激地道:“好孩子,你和你的朋友找姑公一定很辛苦吧!为了表示心中的歉意,姑公可以送给他们一把后器,如何?” 谢仙儿高兴地坐在老人的膝上,在叶擎的脸颊上亲了亲:“谢谢姑公,姑公是世上最厉害的铸器师,你的兵器可是千金难求之物,能得到姑公亲手做的剑器,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叶擎微笑地点点头,传音而出:“哑老,去把那几个孩子也带进来吧!” (二) 不一会儿,哑老人已领着几人进来,众人一时都收敛了脸上的不恭之色,弯腰揖拜:“见过叶大师。” 叶擎目光一扫,淡淡地道:“为了叶某,累得几位小朋友陪着蓝儿走遍了龙城,辛苦了!为略感歉意,叶某准备送每人一件兵器,你们意下如何?” 龙月华兴奋之至,娇声问道:“叶大师,小女子叫龙月华,早就久仰叶大师的大名,听说大师有一把绝世神剑,能否让小女子一观?” 谢仙儿怯生生地望着叶擎,深怕他生气,心中极为焦急,这把剑一直是姑公心中的伤疤和痛苦之根源,龙姐姐为什么要提起它呢? 叶擎只是微微朝龙月华看了一眼道:“先听叶某把话说完。近三十年来叶某不但收藏了不少名器和宝器,而且还有不少全盛时期的作品,甚至包括那把绝世神剑。你们只能进入兵器库中选一件自己最满意的兵器,至于想得到绝世神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缘分。” 叶擎话刚落,便起身站了起来,转过身进入了屏风后,屏风后有一道墙,墙上绘有一副凤凰图,那欲欲腾飞的凤凰绘得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似乎像要飞出来一样。那凤凰的头露在外面,似乎是用一种似金似玉的金属之物所铸成,更显得它的威仪和美丽。 叶擎伸手按在凤眼上,只听一阵沉重地坠落声传来,接而他又把凤头轻轻旋转开来,一道暗门出现在大家面前,门里直通地下,有数道石阶。 叶擎让开身对大家道:“几位小朋友请进去吧!”他对谢蓝儿笑道:“仙儿,你也去吧!挑一件最喜欢的兵器,如果你能够与神剑有缘,那把剑也不妨送与神剑山庄了。” 卓不凡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之色,小心地问:“叶大师,不管我们之中谁得到了那把神剑,你也会送给他,绝不收回吗?” 叶擎点点头道:“孩子,你尽管放心,叶擎说话一向是口出践行,绝不反悔?神剑不应该沉寂于黑暗之中,隐匿于宝库之中,他也是有灵性的,期待着重见天日的一刻,只有有缘,你就是它的主人,去吧!” 卓不凡嘿嘿一笑,伸手抓抓头发:“谢谢叶大师,小子用得是刀,对剑不太感冒,是晚辈冒昧了。” 叶擎笑而无语,待众人进入宝库之中,又徐徐关上了暗门,哑老人却用担忧的神情望着他。 叶擎微笑道:“你不用担心,相信无垢也希望宝剑能落到有缘这人手中。这些孩子的品行还不错,神剑选择了他们任何一个人,我也是极为欣慰的,希望神剑的主人不要埋没了它应有的风采。” 几人顺着石阶而下,进入了一条廊道,借着微弱的光芒行驶在里面,每个人的心中都激动不已。卓不凡心想一定要选一把比自己“无痕刀”更加锋利的宝刀,那一定更加威风!哈哈哈,真是一刀在手,舍我其谁?龙月华心中幻想着自己似乎拿到了那把绝世神剑送给了爷爷,她一定会得到爷爷的重用;谢仙儿也似乎看见自己取得了神剑,神剑山庄可以重振其辉煌,神剑之名众望所归;庞群心中却想得到一把自己最喜欢的刀,他不在乎贵贱,不在乎漂亮、华贵,只要自己称心如意就行了;卓青青却暗自琢磨着,姥爷大寿在即,我是替他老人家选一把剑,还是为自己选一把刀呢?心中一时徘徊不定,左右为难;沈原心中却想到以前惯用的剑是父亲的兵器,如今已经埋在母亲的坟中陪伴母亲左右,我该为自己选一把剑了。叶大师是天下第一的铸器师,他的剑器应该配得上我,我一定要选一把心中最满意的剑,至于绝世神剑,如有缘能得到它,是他的运气;如无缘得到它,也毫无奢望之心。 众人各怀心思地走到廊道尽头,只感觉到眼前一亮,这是一座特殊改造的大厅,墙上挂的,地上放的,还有一些整整齐齐用木盒子装好的无不都是世上最好的兵器。空中悬挂着一个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如:剑林、刀山……,通过这些标记,便可以寻找到自己最喜欢的兵器,但在大厅中陈列最多的便是剑。 卓不凡激动地搓着手,兴奋地道:“哈哈,叶大师的收藏果然琳琅满目,让我大开眼界!我们看看谁的运气好,能够寻找到自己的神兵利器。” 龙月华目光中流露出熠熠光芒,娇声道:“神器只有一把,谁如果找到了它,我愿高价收购,如何?” “切!”卓不凡翻着白眼,鄙视地道:“你还真是在做白日梦,只有傻瓜才用金钱去衡量一把绝世神兵?难道你不知道神兵一向是无价之宝,无价,你知道吗?那是任何珠宝玉器也无法换来的,而且还是唯一的,哼,白痴!” “你……”龙月华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怒目圆瞪向卓不凡,心情极为烦燥。 卓青青忙道:“月华,你别生气了!我如果得到神剑,自然送给姥爷做寿礼。” 庞群咧嘴一笑:“俺用得是刀,不会选剑。” 谢仙儿低着头,为难地道:“对不起,月华姐姐,仙儿如果得到神剑,一定要交给爷爷,它原本就是为‘神剑山庄’所铸,是‘神剑山庄’的象征。” 龙月华脸色一缓道:“仙儿,月华姐姐不会怪你?”她不由望向沈原,但却想到青青姐曾经提过他不过是柳乘风的书僮,想来眼光也不怎么样,完全不可能得到神剑,便直接漠视了他,抢先进入了宝库。 卓不凡冷冷一笑,轻声道:“阿风,这娘们好象瞧不起你,把你给漏掉了?哥们,她不知道你正好用剑,而且还是剑中高手,嘿嘿,把神剑拿到手,气死她?” 沈原淡淡地道:“神兵利刃,唯有缘之人才能够得到它?一切但凭天意吧!传说有些神兵已经有了灵智,是有灵性的,谁保证你能不能得到它的青睐?” “说来也是。”卓不凡咐合着,却又满怀信心地道:“哥们,我相信你的眼光一定可以得到神剑。” “切”卓青青面带冷笑,心中暗想:“他要得到神剑,我卓字倒挂起来,简直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罢了!”她把头一甩,钻进了宝库去淘宝去了。 卓不凡嘿嘿一笑,人已如风似地卷了进去,急不可待地往“刀山”中奔去,寻找自己心目中的神兵。 沈原走到最后,漫不经心地观望着,信步地走进了宝库之中。 第六十八章 绝世神兵 (一) 进入宝库里,数量最多的便是剑,它们迎风悬挂着、横卧着,还有一些整整齐齐用木盒子装着的无不都是锋利的剑。一把把不同样式、装饰精美、朴素、淡雅、古朴的不同的剑鞘,把它们的锋芒全部掩盖在其中,或轻或重、或柔或软、或弯或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龙月华和谢蓝儿正在忙碌地穿梭在剑林之中,寻找那把传说中的神兵。 沈原摇摇头,大凡神兵者,皆有缘者居之。而且它们稍有灵智,性格也极其高傲,对资质一般的人不屑一顾,任你绞尽脑汁、施尽手段也无法得到它们的青睐。似她们这般走马观花的去寻找,一辈子也别想找到它。只有你用心去寻找,用心去感受每一把剑器的灵魂,当你的心与它的心产生共鸣时,才能得到它的认可。沈原也想得到神剑,但是得不到神剑的认可,他令可放弃,也绝不强求。 沈原转身欲走,却见卓不凡在远处向他招手:“阿风,快点过来。”他走近一看,原来卓不凡的手中捧着两把刀,一把刀鞘呈银白,似用蟒皮所制,纹路精美,镶嵌着细小的玉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另一把刀通体漆黑,黑中发亮,刀体沉重,不知是用所种物体所制,上面没有任何的装饰品,但却让人一望之下隐隐产生一种浮躁的戾气。 卓不凡爱不释手地拿着两把刀,翻来覆地看着:“阿风,阿风,你帮我瞧瞧这两把刀谁更厉害?” 沈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轻声道:“这不能问我,一切由心而生,你认为自己适合那把刀,就选择那一把,别人可作不了主?” 卓不凡苦丧着脸,左右为难地道:“阿风,你就提提意见吧!这两把刀我都喜欢,这把银刀气势磅礴,显得华贵不凡;另一把黑刀虽没有华丽的装饰,但显示出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 沈原淡淡地笑道:“我如果是你,就选那把银色之刀,黑色的刀戾气太重,只怕你驾驭不了?至于你信不信,一切还是看你自己吧!” “哦。”卓不凡目光在两把刀中徘徊不定,正准备把黑刀放进一个盒子中,却没有发觉那柄黑刀自身倏然放射出一道时隐时现的光芒,卓不凡手中不由自主地犹豫了片刻,却放下了银色的长刀。 沈原已经转过身去,重新回到了“剑林”处,却碰上了正精心挑选的龙月华,龙月华似乎感受到身后有人,抬起头来,秀眸惊咦地望向他,在她的印象中,此人一向沉默寡言,总是一声不响地站在卓不凡的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卓不凡的跟班,而且听青青姐说起过他是柳乘风的书僮,却想不到他也习剑,平时没有看见他拿剑呀! 沈原只是淡然的礼貌地朝她点点头,绕身向后面走去。 龙月华望着他的身影,急忙放下手中的剑,追了上去,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你也用剑吗?” 沈原回过头,嘴中“嗯”了一声,正准备去选择一把衬手的剑,父亲的那把剑已经埋在母亲的坟里,让它好好陪陪孤独的母亲。 龙月华忍不住问:“你想选什么样的剑?” 沈原望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合适就好。” 龙月华秀眸在无数把剑中搜寻着,轻轻打开一个个盒子,又轻轻关上,低声问:“你不想得到神兵吗?” 沈原淡淡地道:“当然想,大凡神兵利刃,有缘者可得之,无缘者莫强求。” 龙月华一怔,抬起头,身后早已不见了沈原的身影。 “怪人,不过他的话也有道理。”龙月华只好一个人仔细地寻找着神兵,不过心中稍有所改变了,如果真的找不到神兵,也一定要寻找一把自己喜欢的剑。 沈原早已离开了,他不愿去招惹别人,特别是美女,他自知对美女的免疫力太低,不然也不会被年莫愁暗算,身中媚骨之毒而半死不活。他已经明白了红颜祸水的道理,坚决远离美女。 不知不觉他才发现为了躲避龙月华走到了“剑林”的尽头,这里的剑也越来越少,只放着几柄重剑,似乎并不适合他。他正要离开,却发现剑林尽头是一堵用铁制成的墙壁,上面也镶嵌着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凤凰,而在下面凹凸处现出一只凤头,那凤头一双怪异的眼睛吸引了他的注意。 沈原伸手摸摸凤头,无意中的扭动着,便听到一阵阵“吱吱、嘎嘎”响动声,铁壁上出现一道暗格,里面是一只用水晶制成的盒子,隐隐可以看见里面有一对宝剑,一柄为龙,一柄为凤。 “好美的剑。”声音倏然自后响起。 沈原回过头,却见谢仙儿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 谢仙儿娇笑道:“大哥哥,你运气真好!这一定是姑公亲手打制的神兵利器?”眼睛迷惑不解地望着两把剑,“奇怪,爷爷不是说剑只有一把吗?怎么又多出了一把?”接而眼睛又流露出欣喜之色:“大哥哥,我要那把凤剑,你拿龙剑,好不好?” 沈原望着两把剑,神情也略有些激动,想不到自己还真的跟神兵有缘,只是为什么是一龙一凤呢?不由眉宇微皱:“哪一把剑才是神兵?” 谢仙儿道:“听爷爷说过,姑父当年无意自深山中偶得一块天外陨铁欣喜若狂,历经十八年时间铸成一把宝剑,可惜剑一出世,便视为不祥之物,姑姑失踪了,姑婆也疯了,跳进了剑炉中,姑公便离开‘神剑山庄’不知去向,失踪的还有那把神剑,却想不到仙儿能够亲眼看见神兵,真是太幸福了!” 谢仙儿伸手抚摸着水晶盒,轻轻打开盒子,拿出了凤剑,剑很沉,剑鞘上栩栩如生镶嵌着一只只凤凰,时舞时卧时口吐火焰,看得谢仙儿越来越欢喜。 沈原虽不知道为什么神兵变成了两把,但却明白这是一对宝剑,一龙一凤尤如夫妻,如果自己拿了龙剑,岂不是……?但又克制不住好奇之心,神兵利刃谁不想要,何况还是天外陨铁所铸,更让人神往。 他忍不住取出龙剑,剑鞘上的龙张牙舞爪,或盘旋或飞舞或遨游,他爱不释手地摆弄着手中的剑,心里却越加喜欢,脸上不由流露出欢欣的微笑。 谢仙儿抬起头,正好看见他那夺目的笑容,心里一怔:一个人前后差距怎么这样大?平时一声不响、冷冷冰冰的样子,相貌也很普通,也只能用清秀来形容他,可他笑起来时完全变了,整个气质、相貌都变得生动起来,特别是那双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能蛊惑人心。 沈原望着龙剑,长叹一声:“好剑,可惜……” 谢仙儿忍不住问:“怎么了?” 沈原淡淡一笑:“这对剑你都拿去吧!” 谢仙儿神情一变,惊咦地道:“你为什么不要?” 沈原微笑道:“这是雌雄双剑,可是一对,如果我拿走了龙剑,凤剑岂不寂寞?你以后嫁一个会剑的人,龙凤呈祥,岂不美哉!” 谢仙儿脸上浮上了一层红晕,螓首垂了下来,娇羞地道:“大哥哥,仙儿还小嘛!才不想嫁这么早呢?” 蓦然,沈原身后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抢过了龙剑,一阵娇媚的声音传来:“沈大哥,你不要,我可要了!”转过身来,却是娇美艳丽的龙月华。 谢仙儿脸上流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娇叱道:“月华姐姐,龙剑是大哥哥找的,你不能占为己有?” 龙月华甜甜一笑:“仙儿妹妹,这剑可是一对哟,一龙一凤隐喻着夫妻才能佩的哟,可是你拿了凤剑,如果他拿了龙剑,岂不是你们是一对,这怎么可能呢?” 谢仙儿俏脸上一红:“月华姐姐,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龙月华转头朝沈原娇笑道:“沈大哥,这把龙剑你拿着还真是不合适,不如让给月华如何?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谢仙儿正要发怒,想不到龙月华执意要抢走这龙剑,却不想沈原只是淡淡地一笑:“这剑虽好,却不太适合我,就让给龙姑娘吧!” 龙月华兴奋极了,甜甜地娇笑道:“多谢沈大哥的成全。”转身便兴冲冲地离开了剑林。 谢仙儿撅着嘴,不高兴地道:“大哥哥,你不该把龙剑送给龙月华?她根本是没安什么好心?这么多年来,我们次次都留在龙城寻找姑公的下落,她明明认识哑爷爷,却一直没有说出来,无非是想利用我得到神剑。” 沈原惊咦地望着谢仙儿,想不到仙儿并不是表面那么没有城府,看来世家子弟还真不能小看,也许越是纨绔子弟,越是深藏不露?龙月华如此,谢仙儿亦是如此,也许朱孝天也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没有说出来,也许他的故事并不完全都是真的。 沈原淡淡一笑:“无所谓,神兵在武功高强的人手中是如虎添翼,但在武功平凡的人手中却是致人死命的催命符。” 谢仙儿眼珠儿一转,脸上露出一对甜甜的酒窝:“大哥哥,这世上也只有你才把到手的神兵让给别人,你真是个好人!” 沈原惊愕地苦笑着,心中暗想:“我可不是个好人,也不算是个坏人,只能算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不喜欢束缚,想往自由的人。” 谢仙儿难过地道:“大哥哥,没有了神兵,你怎么办?” “凉拌。”沈原开玩笑地道,伸手拍拍谢仙儿的肩:“仙儿,你先走吧,大哥哥重新再选一把剑吧!” 谢仙儿点点头,流眸飞烁地笑道:“大哥哥,你慢慢选吧!蓝儿先走了!” 沈原见到谢仙儿离开,心中并没有把神兵放在眼里,既然无缘也必不会强求,心中决定再找一把适合自己的剑!为了尽快找到一把衬手的兵器,沈原强忍住媚骨的侵袭,运转内力,放开自己的心和神志笼罩着整个剑林,希望找到自己心目中的神兵。 蓦然,一道强烈的光芒自剑林中弥漫而出,那是一种欢跃、激动的心情,像一个呀呀学语的孩子等待着父母的怀抱,又像一个美丽的姑娘呼唤着自己的情郎;期待着有人带它离开剑林,期待着能够并肩作战。 沈原强制屏住心中的激动,他寻找到了自己心目中的神兵,便顺着那道呼唤的力量寻找着,小心翼翼地移开一个个木盒子,渐渐地在剑林之下出现一块空地,而那道力量却是从空地下传出来的。沈原心中疑惑不解,叶大师为什么把剑埋在这里?为了解开心中疑惑,他轻轻地扒开土,渐渐地在两尺深的土坑里出现一只铁盒子,盒子上已经有些斑驳,脱掉了不少铁锈。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铁盒,盒子却异常沉重,让他的心也开始跳跃起来,兴奋地想:这会是一把什么样的剑,会不会也是一把神兵,一定不在龙凤双剑之下的神兵? 沈原迫不及待地打开铁盒子,显出一把剑来,剑体很平静地躺在里面,剑鞘也很普通,只是颜色有些赤红,抚摸着剑鞘,他感觉到鞘面很柔软,但质地却与众不同,上面有一些凹凸不平的花纹,花纹极为细小,也许因为埋藏的时间太长,上面覆上了一层白雾,显得有些模糊。拿出剑,他心情极为激动,感觉到此剑就好象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感觉到一种血脉相融的感情,感觉到它与之共鸣的欢跃。 沈原把剑放在身边,又小心地把盒子重新埋入地上,覆上了一层又一层泥土,脸上流露出怪异的顽性,重新又把一个个盒子放好,看起来似乎没有移动一样,他禁不住笑了起来。 (二) 出了宝库,卓不凡迎了上来,举起手中的黑色大刀,得意地道:“阿风,看看我选的刀怎么样?” 沈原眉宇微蹙,但想到是卓不凡选择的,也不好多言,只是微微一笑:“你喜欢就好,我们走吧!” 卓不凡兴奋地道:“叶大师真大方,换了别人才不会这么做呢?” 卓青青冷哼一声:“应该感谢蓝儿才对,可不知道谁得罪了她,她好象不太高兴,气冲冲地出去了!” 卓不凡侧身问:“姐,你选的是什么?” 卓青青双手打开,居然是一条鞭子,鞭子不知是何物所制,鞭身却洁白如雪,卓不凡伸手一摸,惊疑地问:“好沉,这鞭子好邪门。” 卓青青撇撇嘴,沮丧地道:“我又不喜欢舞刀弄剑,原本想为姥爷选把剑,可不知道选什么好,看这鞭子挺漂亮的,我拿起来顺手,还可以赶赶马车。” 卓不凡一听,差点晕厥过去,他真服了姐姐,居然用这么名贵的兵器赶马车。 此时,庞群扛着一把巨刀走了出来,把大家吓了一大跳。 几人出了暗道,回到了大厅,却见谢仙儿正把一把剑递给叶擎看。 叶擎抬起头来,脸上流露出会心的笑容:“仙儿,龙剑呢?” 谢仙儿不高兴地道:“在龙月华手中。哼,原本是大哥哥找到的,她却占为己有,实在太过分了!” 叶擎长叹一声:“这两把剑是当年我和无垢共同所铸,赋予了我们的深厚情感,想不到你们居然能找到它们。” 谢仙儿惊愕不已:“姑公,它们不是当年那把神兵吗?” 叶擎摇摇头:“怎么可能是神兵?它们只算得上是宝剑,不过,它的不少材料还是那块天外陨铁剩下的边角材料,其锋利程度也在其它兵器之上。” 谢仙儿忍不住格格大笑起来:“原来不是神兵,龙月华的脸色一定很好看?哼,仙儿才不愿意她得到神兵呢?” 当龙月华兴冲冲地来到大厅,见到一脸不怀好意的谢仙儿,略为尴尬地道:“蓝儿妹妹……” 谢仙儿娇憨地笑了:“告诉月华姐姐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那一个?” 龙月华一怔,脸上娇媚地问:“还请仙儿妹妹赐教?” “什么好消息?”卓青青也赶到了,急切地问道。 谢仙儿对着沈原挤挤眼睛,狡黠地道:“先听坏消息吧!仙儿刚刚才知道这龙凤双剑不是神兵哟,它是姑公与姑婆共同铸制的宝剑;至于好消息吧,那就是它虽不是神兵,可也是铸造神兵留下的边料所铸成的。” 龙月华笑容立逝,右手却紧紧攥住手中的凤剑,脸上阴晴不变。 卓青青奇怪地问道:“仙儿,出了什么事?” 谢仙儿冷笑道:“没什么,只是看了一出好戏,青青姐还是不要知道为好,以免坏了姐妹之情?” 卓不凡低声对沈原道:“啧啧,看来这个谢仙儿还真不简单,看似清纯可爱,想不到骂起来人来不带半点脏字,不知道她为什么跟龙月华反目成仇了?” 沈原沉默地摇摇头,不想多说一句话,以免引起事非。 叶擎低垂下头,目光却惊骇地望着沈原手中的剑,全身似乎都在发抖,激动地按捺住心中的痛苦,重重地咳嗽起来。 谢仙儿娇脸失色:“姑公,你怎么了?” 叶擎挥挥手,嘶哑着嗓子道:“仙儿,姑公累了,你们走吧!哑老,把他们送出去吧!” 谢仙儿呐呐地道:“姑公,可是爷爷还等着你呢?你……” 叶擎闭上了双目,淡淡地道:“我想见他,自然会去见他,你不用担心?” 谢仙儿眼眶儿微红,心酸地道:“姑公,那……仙儿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有时间,仙儿还会来看您的。” 叶擎挥挥手,沉声道:“去吧!” 当众人的身子渐渐消逝在眼前,叶擎却睁开了眼,眼睛中却布满了血丝,样子十分恐怖:“怎么可能?他是怎么把它找到的?神兵出世,不知道是福是祸?又会掀起怎样的血风腥雨?唉,无垢呀,我是无法阻止?它是叶家的诅咒,也许它离开了我们,我就可以见到春儿了!无垢,你等着我,当我见到春儿后,就可以来陪你了!”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恍若似乎见到了依旧美丽动人的妻子无垢,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第六十九章 血雨龙城 (一) 此时的清晨,太阳还风刚露出半边脸,远方的古庙外已经聚集了一群群待命的黑衣人和白衣人,四周一片寂静,他们面色冰冷,宛若一具具没有生命的雕像,静静地站在古庙外。 蓦然,古庙的上空飞来一只信鸽,扑扑翅膀落在聿天的肩头,聿天取出信,信步走进庙中,脸上笑容满面,恭敬地道:“启禀娘娘,燕子已经出笼,请娘娘安排下步的行动吧!” 古庙中,白衣少年依然抱剑倚立,脸色冷冰,他的神情淡漠,眼神灿亮,白衣如雪,目光幽远,显得孤傲如鹰,冷僻如冰;他的右边是一男一女,女子体态妖娆,艳丽娇媚,细长的桃花眼不时地流露出一股妖异的媚光,头上戴着一朵妖艳的曼陀罗花,穿着鲜艳的彩裙;男的高大威猛,壮硕的身材紧紧依偎在女子身边,右手抚在她的纤腰上,亲昵之极!左手拿着一把刀,刀没有鞘,也没有刀背,两头都是刀刃,刃上闪烁出强烈的血腥味,杀气十足!两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流媚飞波。 艳娘娘娇艳妩媚的脸庞上顿时洋溢出兴奋之色,纤纤玉指拂着乌黑的长发:“那真是太好了,吩咐下去,派人去捉拿龙月华和谢蓝儿姑娘,务必要擒住活的,其余几人杀无赦。哼,区区几个小辈,自然是手到擒来,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嘿嘿,‘四大天王’潜进龙城,迅速干掉龙城府的四门侍卫,取而代之。记住,龙城府里不准出也不准进,一律杀无赦。”她的目光中流露出疯狂的阴冷之色:“正午一至,通知司空靖送我们趁乱进入龙城府,只要手中有龙月华和谢蓝儿两个丫头,任龙在天和谢无尘有登天的本领也投鼠忌器、措手无策。” “是”聿天领命而出。白衣少年面无表情地抱剑转身而出,一语未发。 “亲爱的,我们该出发了!”妖冶女子挽着男子的胳膊肘儿款款而出,娇声轻语。 艳娘娘微笑道:“色王,龙月华和谢蓝儿那两个小丫头可不准动哟,其它的人随你便?” “可惜了!听说龙在天的孙女可是个美人胚子?”色王目光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妖冶女子娇哼一声:“死人,你吃在碗里,还想着锅里,奴家不理你了?” 色王嘿嘿笑着,右手轻拂着妖冶女子的脸庞:“世上的女人那有宓儿这么惹人爱,本王可舍不得呀!” “死人,你真坏!”妖冶女子美眸飞盈,两人调笑着离开了古庙。 (二) 一道道烟花炮竹冲天而起,一阵阵鼓锣声震耳欲聋,整个龙城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景象,每户人家都挂上了红红的灯笼。不管是江湖中人,还是平民百姓,都纷纷涌上了广场,脸上都挂着微笑的祝福,一阵阵鞭炮声在每个大街小巷里“噼噼啪啪”地响起,都在发自内心地向他们尊敬的城主祝寿。虽然他们无法进入龙城府,但是他们仍旧心存感激,感谢城主给他们带来的平安幸福的日子,都纷纷聚集在龙城府前,此时此刻整个龙城更是万人空巷。 龙城府,正是高朋满座、宾客盈门,整个大厅中皆是成名人物,来自于大江南北,全部都是龙在天的亲朋好友。他们个个踞傲不凡,有的孤傲独坐;有的单剑轻呤;有的翘着腿,晃着圈儿,轻吟得意的双手抱酒,独自狂饮;有的闷声浅酌,神情满怀心事。 朱孝天不停地四处溜达,烦闷得直晃着头,远远瞧见了欧阳箬和酒儿,眼睛一亮,满脸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乐颠颠地迎了上去:“欧阳姑娘,欧阳姑娘……” 酒儿朝他一翻白眼,尖着嗓门道:“哟,这不是朱少爷吗?你不想爽高枝跟着龙姑娘出去了吗?干嘛还在这里逗留,难道是被人甩了么?” 朱孝天脸微红,尴尬地低下头,沮丧地道:“酒儿姑娘,别讽刺我了,我不但没有见到龙姑娘,就连卓不凡他们也不知上哪儿去了?” 欧阳箬抬头望望碧空,焦急地道:“时辰快到了,龙城主的寿诞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龙姑娘、青青组她们怎么还没有回来?” 朱孝天道安慰道:“听说谢姑娘要去寻找姑公,龙姑娘陪她出府去了,而且卓姑娘因寿礼被毁一直闷闷不乐,也想为龙城主买一份礼物,敢情是耽误了时辰,我想大典开始之即,她们必定会赶回来的。” 酒儿睁大了双眼,紧撅着嘴:“她们怎么不叫小姐,我都闷死了?” 欧阳箬微笑道:“龙小姐曾经提过,只不过我想多睡一会儿而拒绝了她们?” 远处,华枫梧急冲冲地奔了过来:“朱孝天,欧阳姑娘,你们可曾见过沈原的踪影?” 朱孝天咧嘴笑了:“华大侠,你别担心?他被卓不凡拉出府了,大概大典之时即会赶来。” 朱枫梧淡然地点点头,心中也舒了口气。远处一阵阵震天的锣鼓喧天声响起,众人纷纷站了起来,看来定是龙城主寿诞大典开始了。 (三) 龙城府邸的书房,龙在天悄悄从怀中递给谢无尘一封信,长叹一声:“老哥哥,你看看吧!” 谢无言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魔帝出,天下血;鬼域动,天下臣。”眉宇紧锁:“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收到的?” 龙在天满面愁容,忧心忡忡地道:“今天收到的,看来小弟这寿诞还是取消为好,以免害了无辜的人和道上亲朋好友的性命。” 谢无言星目中迸射出两道寒芒,双手是搓揉着手中的信笺,坚定地道:“不妥?天下都知道龙兄的六十大寿诞,如果轻意取消,只怕会引起江湖中人的猜疑?失信于天下人?你尽管放心,有我在此,水来土掩埋民,兵来将挡。” 龙在天喜出望外地道:“多谢老哥哥的援助,这下我就安心多了!”他站起身来,从暗柜中取出一小坛酒来,“这可是好酒哇!平时我都不舍得喝,今天我们兄弟一边喝酒一边商议对策?” 谢无尘嗅着酒香,慢慢品尝着着,眼睛一亮:“好酒哇!” 龙在天呵呵一笑,脸上转眼便显出失望之色:“这‘桂花露’可是有钱也难买到的好东西呀!我那女婿专门托熟人带来的,老哥哥好好尝一尝,可惜以后喝不着了,咳……” 谢无尘越喝心里越惊疑,此酒好熟悉的味道,怎么跟二弟酿的相差无几?而且味道更加的醇香,忍不住问:“龙老弟,此酒是何人所酿?” 摇摇头,龙在天气愤地道:“我只知道此酒出自‘清风山庄’,至于是何人所酿就不知道了?以前‘清风山庄’的少庄主柳乘风那混小子跟青青是一对,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了,咳,二人的婚事居然黄了,我那混帐女婿也太窝囊了。” 谢无尘心中疑惑重重,倏然想起沈原风正好也是‘清风山庄’的人,不知道他认不认识酿酒的人?酿酒的人会不会就是春儿?越想他心中越是怀疑,恨不得马上找到沈春风问个明白? 此刻,司空靖躬身而进:“城主,时辰快到了,请沐浴更衣吧!” 龙在天小心地问道:“司空靖,小姐回来了没有?” 司空靖低眉垂眼,低声道:“小姐还没有回来?” 龙在天心神一震,不由倏然想起了那封信,厉声问:“司空靖,小姐是跟谁出去的?她去了多少时辰了?” 司空靖心神一颤,躬身道:“小姐是跟谢小姐、卓小姐一起出去的,好象……大约出去了五、六个时辰了吧!” “什么?”龙在天霍然而起,心里焦虑不安起来,脸色越发的难看,谢无尘微笑地安慰道:“龙兄稍安勿躁,也许月华和蓝儿马上就回来了?大典将近了,切不可误了时辰,你还是去更衣吧!” 龙在天脸上忧虑微敛,恢复了心中平静:“还是老哥哥提醒的好,只是想到月华的安危,心中一下便失去了分寸。请老哥哥去大厅稍候,小弟去去就来。”转身便匆匆忙忙出了书房,司空靖慢慢地跟在他后面,一双低垂的双眸变得越发得阴冷起来。 龙在天倏停住脚步,声音轻轻一阵叹息:“司空靖,你马上派人去找找小姐,催她们快快回府?” “是”司空靖领命而退了下去,至于寻找龙月华和谢蓝儿,他自然会派人去找,但派的人却是‘鬼域’的人。 谢无尘也满怀心事地出了书房,步履变得极其迫切,他想找到沈春风,问一问酿酒的人究竟是谁?他心中一直有个预感,这个人不是春儿本人也必定跟春儿有极大地关系?当谢无尘出现在大厅中,众人纷纷起身抱拳向他行礼,以示尊敬。就算再桀骜不驯的人也不敢在谢无尘面前放肆。半步宗师,那可是他们可望而不及的目标。也许是一年或半年,也许便在一瞬间、一刹那,这世上便多了一位宗师,一位万人敬仰、尊敬的宗师。 谢无尘面带和蔼地笑容跟众人一一点头,四处寻找沈春风的身影,却只看见朱孝天和欧了箬、酒儿、华枫梧四人。欧阳箬站起身,娇脆地躬身道:“谢前辈。” 谢无尘微笑道:“怎么只剩下你们几个人,他们人呢?” 朱孝天笑容可掬地道:“龙姑娘他们陪蓝儿姑娘出去了,卓不凡和沈春风也府玩去了,很快就会回来。” 谢无尘点点头,忍不住问:“你们跟沈春风一定很熟,可知道‘清风山庄’里有一位酿酒的师傅是何人?” 朱孝天摇头道:“谢前辈,对不起?我和欧阳姑娘在‘八方客栈’才认识卓不凡他们,不清楚‘清风山庄’的事情,也不知道酿酒师是谁?”他转过头去,“华大侠,你一定知道吧!” 华枫梧恭敬地道:“前辈也是在路上遇上他们的,也不清楚?” 朱孝天不相信地嘟哝着:“你的话还真让人不敢相信?你如果跟沈春风不熟,干嘛一路上象个保镖似的护着他?” “这……”华枫悟一怔,神色低沉地道:“华某只知道沈兄的真正身份,并不知道酿酒师是谁?” “真正身份?”朱孝天惊叫一声,如同一个好奇宝宝般地追问着:“沈春风还有什么真正身份?他不是正被人追杀吗?”他的目光中倏射出一道利光,嘿嘿一笑:“难道他原是谁身边的杀手,后来反水了,那个王爷才派人追杀他?” 酒儿‘扑哧’一声笑了:“朱头,你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看他的样子也不像一个杀手,反倒像一个行规道矩的仆人?” 华枫梧为难地道:“前辈,实在对不起?事关沈兄的身份,晚辈实在难以启齿,得不到沈兄的同意,我不能告诉您,请您原谅!” 朱孝天在一旁又嘀咕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有什么不能说出来?” 华枫梧瞪了他一眼,朱孝天忙乖乖地闭上了嘴,两只眼睛却骨碌碌转动着,似乎又在幻想着沈春风究竟是什么身份?神秘兮兮的,让他心里直痒痒,难受极了! 谢无尘心里极其失望,却又盼望着沈春风快点回到龙城府,也许这一次就能找到春儿了,只要春和回到‘神剑山庄’,叶擎便会回来。微笑道:“华少侠果然是一个讲信用的人,谢某绝不逼你?” 华枫梧心中大喜:“谢谢前辈谅解!” 此时龙在天小心翼翼地任侍女清洗着自己的身体,心中又是担忧又是兴奋,担忧的是那一封信是否捕风捉影,月华还没有回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兴奋的是他有一件事一直瞒着谢无尘,他有种预感,感觉到叶擎就在龙城,只要月华利用谢蓝儿接近叶擎,就一定会得到那把绝世神剑——无垢。 换上华丽的锦袍,头戴上玉冠,龙在天龙行虎步地迈上了大典之上,鼓声点点,锣声愈加地激烈、震耳欲聋,礼炮声响遍整个龙城。城外江湖中人纷纷躬身行礼,齐声而呼:“祝城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老百姓纷纷跪拜而下,齐声欢呼:“祝城主益寿千年,永保龙城。” 龙在天正迈步进向大典之上,倏地“当当当”几阵清脆的铃声自四个城门骤然响起,心神不由一惊,霍然而抬起头来,厉叱一声:“出了什么事?” 蓦然,城外一阵喧哗与嘈杂的尖叫声,接而传来尖锐而疾厉的兵刃相拼的声音,众人哗地惊骇地站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一场无声无息地屠杀正在龙城内大街小巷进行着,无尽的杀戮弥漫了整个龙城,鲜血恍若千年以前染红了广场上的大青石,染红了整个龙城。 “报,启禀城主,金门遇袭,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冲进了龙城,门中弟子死伤惨重。” “报,启禀城主,木门遇袭,一群黑衣人闯进了木门,见人就杀。” “报,启禀城主,水门遇袭,一群白衣人冲进了水门,来势极快,领头之人剑法极其厉害,水门弟子纷纷毫无还手之力被杀。” “报,启禀城主,火门遇袭,此人擅长用毒,火门弟子已死伤殆尽。” 龙在天脸色变得极其惨白,心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封信:魔帝出,天下血;鬼域动,天下臣。 此刻的宾客中全是龙在天的亲朋好龙,自然与他是同仇敌忾,纷纷站起身来。 一位客人声嘶力竭地道:“龙兄,这些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简直忘记了龙城的规矩?我们一起帮你赶走这群强盗?” 众人齐声吼道:“龙兄,强人胆大妄为,肆意杀戮龙城中人,我等陪城主一起杀出龙城府,屠尽这帮强徒?”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城主,今天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杀”、“杀”、“杀”…… 谢无尘站在他身畔问:“龙兄,你还犹豫什么?” 龙在天长叹一声道:“谢兄,月华她们还没有回来,只怕……你还记得那封信吗?” “魔帝出,天下血;鬼域动,天下臣?”谢无尘脸色大变,倏地暗呼一声:“坏了,蓝儿?”枉他身为半步宗师,心神也开始变得有些失神,蓝儿是‘神剑山庄’唯一的继承人,她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叫他们如何瞑目?就算自己成就宗师之名,也是终身遗憾之事。 蓦然,大厅中客人纷纷手捂胸膛跌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不已,有不少还嘴吐白沫,眼看着就不行了;有的功力强的人忙强制住毒性,声音尖啸起来:“酒菜中有毒?” “卑鄙无耻的东西?”龙在天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目光顿时变得格外可怕,心里已经明白敌人已经潜入了龙城府,也许龙城府里便隐藏着鬼域的奸细,不由冷厉道:“开护城大阵。” 此刻,飘渺的空中传来一阵娇脆悦耳的声音:“龙在天,你敢么?” 龙在天扬起头,狂暴厉叱:“来者何人,为何侵我龙城?” 娇声狂笑而起,飘舞起一道道紫纱:“魔帝出,天下血;鬼域动,天下臣。龙在天,你还不投降么?难道想等整个龙城的人都为你陪葬吗?抑或你想等魔帝亲手来收拾你么?” 龙在天神色惊骇:“鬼域?果然是他们?” 轻纱飞舞,一辆精美华丽的轿子凭空而起,凌空处静坐着一位美艳妖冶的妇人,青丝飞舞,紫裙飘飞,而轿子中却只有一个人扛着,一位右手抬轿,左手扛刀的黑脸大汉,轿子自他的手中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端是这一手功力,已是让人惊骇! 妖**人娇笑着,双腿悬在轿沿边,如同一位调皮的少女,若无其事地面对着众多的客人,娇笑道:“格格……奴家是你绝不会启动大阵,有一件事奴家专承来告诉你哟,你的宝贝孙女月华姑娘此刻正在我们的手里哟!对了,还有谢大侠的孙女?格格格,龙在天,你还是投降鬼域吧,成为我魔教的一员吧!” “做梦,龙某令可玉碎,不可瓦全。”龙在天一时方寸大乱,气愤地叱骂道。 妖**人低着头,望着鲜红的寇指,娇滴滴地道:“月华姑娘和蓝儿姑娘都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娇美可人,还真是惹人喜爱?可惜奴家座下的‘色王’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哟?现在奴家可只吩咐抓人而不准碰人,万一城主惹火了奴家,奴家可什么也不管了?啧啧,可惜了两位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呀!唉,真为她们可怜……” “你……”龙在天气得全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枉他身为一城之主,面对庞大的‘鬼域’之力依旧是束手无策。 谢无尘淡淡地道:“龙兄稍安勿躁,只怕月华和蓝儿还没有落在他们手中,不然她们早就动手了?” “不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小弟失态了!有谢兄在,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求月华她们能平安无事,能够躲过‘鬼域’的人追杀?” 谢无尘默默地坐了下来,对妖**人视若无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气得娇艳美妇凶光毕露,心中冷笑道:“装吧,老娘叫你们装?等龙月华和谢蓝儿两个小丫头落在我们手中,你们就会乖乖地投臣,哼……”双方顿时僵持了下来,妖**人不敢先发致人,谢无尘自然也不能动手,毕竟整个大厅聚集了许多中毒的宾客,自然不会拿他们的性命当赌注。龙在天也不能出动大阵,毕竟如此一来,龙城府外的人只怕都会被鬼域的人杀尽,他们将孤掌难鸣,完全被孤离于外,它日脱困,他龙在天也必定被江湖中人遗弃和唾骂。他也在等待,等待龙城的盟友来救援。 第七十章 惊魂突围 (一) 沈原几人出了城郊,龙月华的心情极其舒畅,自己终于完成了爷爷交给她的任务,把绝世神剑找到了,虽然它们是一对,但是又有何妨?龙城有了绝世神剑,可以耀舞江湖,也不会因为神剑而得罪谢爷爷,毕竟谢爷爷有可能成就宗师,龙城多了一份助力,更多了一份威慑。至于谢蓝儿生她的气,她也无所谓了! 远远听到龙城府震耳欲聋、锣鼓喧天的声音,卓青青兴奋地道:“姥爷的寿诞大典开始了,我们快点走吧!” 谢仙儿冷哼一声,身子扭到沈原身边,轻轻地道:“大哥哥,对不起?” 沈原摇摇头,微笑道:“仙儿,没有关系?何况我已经找到心目中的神剑,心满意足了?我们快走吧,可不要误了时辰?” 谢仙儿点点头,狠狠地瞪了龙月华一眼,龙月华自然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把她当成了小孩子的性子,没有跟她一般见识? 便在众人飞奔而出时,蓦然空中飞降而下几道道黑衣大汉,手抡长刀,身形如电,快似绝伦地飞舞着向众人砍来,吓得卓青青尖叫一声:“沈春风,你这个灾星,这些人是不是来杀你的?” 庞群忙挥舞着手中巨刀拍向一名黑衣人,急切地道:“师妹,我保护你?” 卓不凡慌张地喊了起来:“你们这群杀胚,难道忘了龙城的规矩吗?居然敢在龙城的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此刻,四周逆风俱起,恍然数道人影飞奔而来,领头的人冷厉叱道:“娘娘有令,活捉龙月华和谢蓝儿,其余人杀……” 龙月华不由惊呼一声:“你们是什么人?” “快走!”卓不凡袖中刀光骤然而起,手中刀幻化成千道光芒,宛如一只只利刃,顿时便杀了几位黑衣人,不由怒叱道:“居然敢杀本少爷,哼,活得不耐烦了!本少爷可不是纸糊的?” 龙月华堪堪闪过黑衣人的刀势,贴地一弹起身形,手中龙剑出鞘,一阵龙吟声传出,电骤映,其龙剑与那耀眼的长刀相触,刀宛若纸一样折断,便在黑衣人惊骇之即,龙月华就势一送,手中剑芒已经划过了黑衣人的脖子,鲜血喷射而出。 “走”龙月华紧咬贝唇,强压住心头的呕吐,忙拉住正手忙脚乱的谢蓝儿便走。 “嘿”庞群飞舞着手中的大刀,其势之快,似要追赶流光,如此沉重的刀在他手中舞动得像一根灵活的木棒,看来他几年的铁匠生活还真是不是白干的? “阿风,快走!”卓不凡手中刀一缩进袖中,忙拉着沈原趁乱奔出了巷子。 这时,四周人声沸腾,惊呼声、呐喊声与尖锐的叫喊声乱成一团,但见大街小巷,人影幢幢从各个方向朝四周奔拥过来。 卓不凡惊骇地道:“姐,有人杀进了龙城?” 龙月华惊慌失措地道:“爷爷……爷爷一定遇上了危险,我们快走!” 沈原伸手拉住她,冷冷地道:“龙姑娘,稍安勿躁,龙城主身边有谢前辈在,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如今最危险的应该是我们?” “啊!”谢仙儿从小被爷爷一直呵护着,那知道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那曾杀过人,见过鲜血,此时已经方寸大难,“大哥哥,为什么呀!” 沈原淡然道:“自然对方已经混进了龙城府,我只所以敢肯定对方还没有得手,是因为他们是来捉你们,而不是杀你们?无非是想捉住你们来要挟龙城主和谢前辈,让两位前辈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谢仙儿吓得眼泪儿直滚:“大哥哥,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等!”沈原冷冷地道。 卓不凡焦急地道:“阿风,难道你想等龙城主和谢前辈来救我们吗?这怎么可能,只怕他们如今也只顾不瑕了,哪有精力来救我们?” 沈原摇摇头:“我说的等有另外一层意思,我相信龙城主一直没有开动护城大阵,也是在等待着什么?我们呢,就要找寻一个安全之所隐匿起来,只要龙城府的危机解除了,我们自然便得救了!” 龙月华眼睛一亮:“不错,龙城还有几个盟友,如今龙城出了事,他们一定会出全力来救援,到那时候只怕该逃的不是我们,而是这些强盗?” 卓不凡急切地道:“那么还等什么,我们快逃吧!先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身?” “好!如今龙城里的强盗越来越多,我们再不走便来不及了!”龙月华催促道。 (二) 众人一路终于逃到一间隐蔽的房子中,谢仙儿紧握住手中的凤剑,脸色苍白,翠绿的长裙上沾染了不少鲜血,刺鼻的气息让人着呕,但她知道几个人只有自己和卓不凡的武功最高,沈春风身中媚骨无法动武,庞群的武功平平,卓青青武功最低,根本无法招架,一定要忍下去。卓不凡急促地喘着气,胳膊上中了不少刀痕,血迹斑斑,鲜血染尽了全身。卓青青看着十分心疼,差点哭了出来。龙月华更是不堪,自恨平时没有好好练武,拖累了大家。卓青青见到大家狼狈不堪的样子,瞪了沈原一眼:“你在京城不是很威风吗?连小王爷也敢惹,在古庙里连‘鬼王’也敢杀,现在怎么变成孬种了?” 卓不凡喘着气道:“姐,阿风受了内伤,你别逼他?” 卓青青不高兴地道:“谁知道他是不是骗人,还是胆小鬼?” 沈原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望着他们,一言不发。 龙月华焦急地问:“仙儿,你猜爷爷他们会怎么样?” 谢仙儿此时已经放开了对龙月华的成见,毕竟要同仇敌忾来对付强盗,安慰道:“月华姐姐,你放心吧,有我爷爷在,不会有事的!” 卓不凡插嘴呵呵一笑道:“谢前辈可是半步宗师,怎么可能有事呢?你放心吧!” 沈原道:“他们不敢把龙城主和谢前辈怎么样,也只有捉住龙姑娘和谢姑娘来要挟两位前辈就范,如今一旦发现你们的踪影,就会派出大量的高手来抓你们?” 龙月华一惊,眸中流露出坚毅之色:“我不会让他们捉住,我宁死不屈?” 众人想不到龙月华如此刚烈,心中琢磨着如何冲出重围,但他们知道自己一旦出现在龙城的大街小巷,就离死不远了。 谢仙儿凄婉地一笑:“月华姐姐说得不错,如今我已经找到了姑公,只可惜没有找到姑姑,希望爷爷能够完全这个愿望?” 卓青青忍不住问:“仙儿,你姑姑是怎么失踪的?” 卓不凡急切地道:“是呀!气氛太紧张了,你说一说,也调节一下气氛,也许……” 谢仙儿幽幽地道:“这件事还是从三十年前说起,姑公为了铸造绝世神剑,便把姑姑寄养在二爷爷家,谁知铸造很不容易,转眼间便过了十年。在二爷爷家不远有个‘太平镇’的地方,姑姑经常送酒给‘太平客栈’。也就在这一天,太平镇出现了一件震惊江湖的大事,‘剑王’沈如风被人杀死在‘太平镇’,也就在这一天,姑姑也失踪了!爷爷他们找寻了许久也毫无下落,只有把这件事告诉了姑公,姑婆受不了这个打击,纵身跳进了剑庐,也就因为这样,姑公一夜白发,后来也失踪了!” “砰”一声,吓了大家一跳,卓不凡回过头来,却见沈原双目圆睁,剑掉在地上,忍不住问:“阿风,你怎么了?” “没什么?”沈原连忙拾起剑来,心中却澎湃不已?不会吧,不会吧!我爹是‘天机山庄’之后,我娘是‘神剑山庄’之后,怎么会是这样?我究竟救不救她们?如果不救,她们一定会死;如果救了她们,我就会受尽媚骨之刺锥心之死,我该怎么办?老天怎么如此残酷,要让我如何选择? 沈原烦躁地攥紧了剑,远过地避开了他们,苦苦踱步思索。 此刻,卓青青也站了起来,紧随其后跟了上去,一直留意她的庞群忍不住悄悄尾随而去。 沈原正烦恼地做出自己的选择,卓青青忍不住从后面钻了出来,一张苍白的脸颊,双唇紧咬,渗出了鲜血:“阿风,我……” 沈原疑惑地望着她,卓青青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对自己从来没有好脸色看,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今天怎么了? 卓青青瞪着他,努力迸住自己心中的愤懑之情绪,两行清泪流了下来:“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能够帮大家的忙,只要……只要你帮助我们回到龙城府,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沈原吃惊不已地盯着她,淡淡地道:“你真的可以忘记吗?” 卓青青目光中流露出不甘而又痛苦的神情,紧咬双唇:“你放心吧!我什么都可以忘记?只要从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沈原轻笑,眉毛扬起,清秀的脸颊随着笑容而变得生动起来,目光深邃而幽长:“是么?肉体的痛苦也许能暂时忘记,但心却会背叛?你让我去救她们,无非是让我去送死,好解你的心头之恨吧!” 卓青青紧张地掐住他的手臂,恨恨地道:“你不是很厉害吗?在京城里王爷的高手都不是你的对手?你有什么不可以?你回答我,我什么都可以忘记,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知道你不想出手救她们,你救救小凡吧,只要你救小凡一个人?” 沈原冷笑着,目光似乎已经看透了她的灵魂:“你不是一直很恨你爹,还有阿凡?他死了,你以后就会得到你爹的重视,还会把中原镖局交给你打理,没有人跟你去抢?” 卓青青目光中已经显现出疯狂的神色:“不是的,不是的?” 沈原倏笑了:“我明白,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欲望,但也有亲情,还有恐惧,未知的恐惧?如果小凡死了,你不知道你爹会变得如何疯狂?但你有一点忘了,我这个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我没有仁慈之心,因为我一点也不想救他们?” “为什么?”卓青青愤怒不已。 沈原抬起头,目光中一抹哀伤:“我不想死!” “懦夫……混蛋……”卓青青伸手捶打着他的身子,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师妹,师妹?”庞群冲上去抱住了她的身子:“不要去求他?” 卓青青疯狂地挣脱庞群的手,庞群却仍旧死死地抱住她,她尖叫、哀嚎,也无计于是。 沈原长叹一声:“真是一个疯狂的女人?”他想到自己曾经被如此疯狂的女人纠缠,感到十分后怕,以后如果一直被她纠缠着,自己只怕会发疯的,但卓青青接下来的话让他真的想发疯,死的心都有了。 卓青青无力地倒在庞群怀中,倏然笑了,笑得毛骨悚然。 龙月华众人顺声而来,看着狼狈不堪的沈原、疯狂的卓青青、痴情的庞群,一时面面相觑,不知其所以然。 卓不凡焦急地问:“师兄,我姐姐怎么了?” 卓青青狠狠地盯着沈原:“你究竟答不答应?你如果不答应,我就把我们的关系说出来?” 庞群虎躯一震,怒瞪向沈原:“关系?你们有什么关系?” 沈原冷冷地道:“你威胁我?就算你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大家都快死了,说出来也许只是增添一份乐趣罢了?” 卓青青尖叫起来:“混蛋,你是害怕了?别人都知道我被柳乘风甩了,都以为我心中一定非常仇恨柳乘风,其实他们都错了,我恨得不是柳乘风,而是你?我之所以变成这样,你就是罪魁祸首?你是不是胆怯了、害怕了?我要大家都知道,哈哈,我被你这混蛋强奸了,你夺去了我的清白?哈哈,我终于说出来了?” 龙月华众人一时被这惊人的消息所雷到,庞群脸色铁青,双手捏得卡卡直响,卓不凡见势不对,悄悄地溜了出去。 沈原若无其事地望着卓青青,淡然道:“是么?还真是奇怪,我想找女人怎么也轮不到你卓青青?你是美女吗?你有嫦娥郡主的美貌吗?你有韩素素的艳丽吗?你有梅雪凝的娇艳吗?你有兰心姑娘的纯真可爱吗?她们个个都对我**,我都弃之不理,何况是你?卓青青,我最后告诉你一遍,那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陷阱,一个致命的陷阱?有人在我的酒中下了迷药,如果我当时清醒,我绝对不会碰你?你想一想,谁最了解你,知道你晚上一定会进那个房间?而也正在那时候,乘风跟你闹了矛盾,非要跟我换房间。所以做这件事的人只有两个人最可疑。第一个是乘风,他知道你晚上要过来,特意准备一壶有迷药的酒,想让你我陷入不仁不义之中,让他脱身。但我个人认为不会是乘风,他表面上似乎很坚强,其实内心极其脆弱、胆小懦弱,他并不喜欢你,却不知如何拒绝你,只好勉强迁就你,你却咄咄逼人,让他一时忍无可忍,无奈之下只有一走了之,却不知道深深伤害了你。还有一件事你也许不知道,乘风有两个师父,其中有一个人就是我。他对我非常尊敬,绝对不会下手害我,就算他心中对我又惧又怕又恨,他也下不了手;另一个人就是中原镖局的人,他熟悉你们之间的一切游戏规则,设计出一道天衣无缝的陷阱,就是要我们怀疑乘风。不过,真是天衣无缝吗?不,他忽略了一件事情,乘风很少喝酒,徐非他遇到了什么伤心事才饮酒,而且晚上绝不饮酒,只饮茶,而只喝上好的龙井。所以,在中原镖局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做出这件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老镖局,另一个就是卓不凡。”他的目光冷冷地盯着准备悄悄溜出去的卓不凡:“卓不凡,你要到哪儿去?” 卓不凡支支唔唔地道:“我想去看看那些强盗来了没有,你们慢慢谈?” 沈原淡淡地道:“不急。哼,想必老镖局知道乘风饮茶不饮酒的习惯,但你刚刚回来,只怕就不知道了吧!卓不凡,你从小跟随母亲浪迹市井,区区迷药一定不在话下吧!而且我也相信你身上还有这种迷药。这种迷药有个很动听的名字‘迷迭情’,无色无味,中药者不知不觉地进入幻境之中,把对方当成自己心中最爱的人。你也许是想化解你姐和乘风之间的矛盾,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后和好如初,却未料乘风却跟我换了房间,而我正好晚上好饮几杯酒才睡,而你姐又过来想找乘风算帐,便种下如今这种尴尬的局面。” 卓青青择兽般的目光盯着卓不凡,嘶声道:“小凡,是你吗?” 卓不凡愧疚地低垂下头:“是我。对不起,姐姐,我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阿风,既然事情已变成这样,你能不能……” “不行?”沈原与卓青青异口同声地喊道。 卓青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不可能?你把姐姐当成什么人了?我的名誉早就被乘风毁了,清白如今也被他所毁,难道要我委曲求全,我做不到?” 庞群怜惜地望着卓青青:“师妹,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遭受多大的委屈,师兄都要你,一辈子都保护你?” 卓青青望着庞群,她知道师兄从小就爱她,就算自己爱上了柳乘风,他也在背后默默地守候自己,此情此义,天地可鉴,心中感动不已!可是自己的感情,被弄得伤痕累累,这样对他公平吗? 谢仙儿想不到青青姐遭受如此大的伤害,如果换成自己,只怕会一死了之,她搂着卓青青的手不由哭了起来。 龙月华冷哼一声:“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青青姐,我们现在想办法如何进入龙城府,如果不幸活着,我会让爷爷替你作主?” 庞群紧紧抓住卓青青的手:“师妹,如果能够活着出去,你能嫁给我吗?” 众人一时雷到,想不到庞群此时变得如此聪明。也许此时此刻,生死攸关是卓青青心中最脆弱的时候。卓青青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在‘大龙寺’曾经抽到的那支签,难道预示着自己最终会嫁给师兄吗?她想到了柳乘风的绝情,沈原的冷漠,自己声誉扫地、清白被毁,除了师兄,谁会娶我呢? 卓青青望着庞群深情的目光,想起自己的经历,一时迷茫。 卓不凡欣喜不已:“姐姐,答应师兄吧!相信师兄是这世上唯一能给你幸福的人,你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卓青青禁不住泪流满面:“师兄,我不值得你如此呀!凭你的条件,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庞群想不到卓青青又一次拒绝了自己?从小到大,他的眼睛里只有师妹,哪怕师妹爱上了柳乘风,他受不了感情的折磨,便离开了‘中原镖局’独自闯荡江湖,四海为家。如今知道柳乘风抛弃了她,他终于有机会保护师妹,想不到师妹居然又一次拒绝了他,他一时脸涨得通红,愣愣地盯着卓青青。 卓青青心中却在落泪:“师兄,我这样的一个女人,不值得呀!也许当年我不该选择柳乘风,如果选择了你,我一定非常幸福,我相信!可是,世上那有什么后悔药,如今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躯,配不上你呀!对不起,师兄,我不能自私?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给你心里留下一道永不抹灭的伤痕。虽然我现在拒绝了你,但当你寻找到了你真正的爱人时,你一定会感激我!” 卓青青的悲伤,沈原的舒坦,卓不凡的沮丧,庞群的痛苦,谢仙儿的忧伤,龙月华的期待,顿时四周一片沉寂。 第七十一章沈原的真实身份 (一) 此刻,天渐渐暗了下来,龙城里笼罩着一层死亡的气息,到处都是令人恐惧,让人呕吐的血腥味,残肢遍地,一片死寂。 龙城府中,整个大厅里还未中毒的宾客只剩下少数,朱孝天、欧阳箬他们是其中之一,朱孝天大叹好险:“幸亏我们急着寻找卓不凡他们,没有吃桌上的东西,喝卓上的酒,不然躺下的准是我们?” 华枫梧忧心忡忡地道:“不知道沈兄的伤势要不要紧?” 朱孝天安慰道:“那家伙是蟑螂命,没事?” 酒儿害怕地缩在欧阳箬身边,全身似乎都在发抖:“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欧阳箬把酒儿挽进怀中道:“酒儿,别害怕!鬼域的人不敢跟谢前辈动手,我们最好悄悄溜过去找谢前辈和龙城主,商议一下对策,不然永远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酒儿嘀咕着:“可是龙小姐和谢小姐还没有消息呀!” 华孝天脸色怪异地笑道:“你们说卓不凡他们会不会遇上了龙小姐他们,此时正在躲避‘鬼域’的追杀?啧啧,看来他们还真是流年不顺,路上被什么王爷派人追杀,现在又被‘鬼域’的人追杀,真是衰啊!” 欧阳箬忧虑地道:“如今鬼域的人到处寻找他们,就算卓不凡他们遇上龙小姐他们又会怎么样,难道还有奇迹出现?” 华枫梧神态自若地道:“如果卓不凡和沈兄真的遇上了龙小姐她们,也许真有奇迹出现?” 朱孝天神情一愣住:“奇迹?会有什么奇迹?难道有什么高人降世救了她们?” 欧阳箬却是心明眼亮道:“华大侠是认为沈大哥会救她们脱困?” 华枫梧苦笑道:“沈兄这个人一向大义凛然、嫉恶如仇,眼看着龙姑娘被抓,绝不会袖手旁观,虽然他身中媚骨,无法施展内力,但为了救人,他一定会拼命的,唉……难道是天妒英才?” 朱孝天鄙视地道:“你以为他是天下第一高手吗?难道他拥有呼风唤雨的本事,救人于水火之中?我实在不敢相信一个病殃子会翻身成英雄?” 欧阳箬淡然道:“我相信!” 朱孝天一怔,不服气地道:“欧阳姑娘,我们不妨赌一赌,如何?” 华枫梧脸色流露出淡淡地笑容:“朱孝天,我劝你最好别赌?” “为什么?”朱孝天执意地问道。 “因为他绝对拥有强大的力量救龙姑娘回龙城府,你一赌就会输?而且会输得很惨!” 朱孝天眼睛依旧不服输地望着华枫梧:“我绝对不会相信一个病得快死的人会把龙姑娘她们送回来?你以为他是神仙吗?你别忘了龙城已经被‘鬼域’的人包围了,你别忘了龙城府的四个大门已经被高手占据了,他凭什么可以顺利地把龙姑娘她们送回来?” 华枫梧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道:“我当然知道,可以说全龙城的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他是谁?”朱孝天好奇地问道,心里也有些动摇了自己的坚持。 华枫梧微笑道:“我们还是与龙城主他们会合吧!” 趁着妖冶妇人的眼光注视着谢无尘和龙在天之时,华枫梧几人悄悄地从后面来到了龙在天的身边。 谢无尘眼神意外地望向华枫梧几人,会心地笑道:“实在好极了,想不到你们居然没有中毒,我们的胜算也略胜一筹?” 朱孝天恭敬地道:“谢前辈不要着急,华大侠说蓝儿姑娘身边有高人可以送她们回来?” 龙在天心神一震,急切地问:“华少侠,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 谢无尘心照不宣地道:“华少侠,难道你说得是沈少侠?”神色略带忧虑地道:“可是沈少侠身患媚骨,不易动内力,然则性命难保!而且龙城内‘鬼域’高手如云,守护四门的便是‘艳娘娘’座下的‘四大天王’,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凭沈少侠一个人的力量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华枫梧目光中流露出尊敬之色,长叹一声:“如果谢前辈知道他是谁,就不会如此评价他了?” 朱孝天气得心里发痒,焦虑地道:“华兄,你别卖关子了,快说说他是谁?” 华枫梧仰望着天际,幽幽地道:“昔日有少年英雄,为红颜凭一己之力三招打败八大门派,八大门派尊他为盟主,并见之解兵行礼;昔日有绝世大侠,为武林危机凭一己之力约战‘邪道第一高手’玉蝉子,以解中原之危!” 龙在天惊骇地呼道:“‘剑神’沈原。” 朱孝天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地道:“华大侠,你不会说那个病殃子居然会是‘天下第一剑’沈原?怎么可能呢?沈大侠可是江湖有名的美男子,豪情满怀的侠客,江湖少年高手崇拜的偶像,多少美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怎么是这副模样?” 酒儿抬起头来,望着欧阳箬:“小姐,你认为呢?” 欧阳箬心神一颤,摇摇头:“我也不敢相信?只是感觉到他的武功和气势与众不同,而且本身有一股威慑之力,想不到他居然会是‘剑神’沈原?” 谢无尘欣慰地道:“如果真如华少侠所言,那位沈少侠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剑神’,那么月华和蓝儿她们真有望回到‘龙城府’?” 华枫梧淡然一笑:“我相信沈兄一定会把她们完完整整带回‘龙城府’?” 朱孝天惊讶地问:“剑神真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酒儿嗤之以鼻地笑着:“好一个孤陋寡闻的朱公子,居然连大名鼎鼎的剑神都不知道,你这些年真是白糟蹋了粮食?” 朱孝天气呼呼地道:“我只听说过他是江湖年轻人崇拜的偶像,美女们的白马王子?依我看,也不过如此吧!长得病殃殃的,还没有我强壮?” 倏然感觉到几阵杀人的目光射来,忙改口道:“我错了,我以后崇拜的对象就是沈大侠,行不?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很害怕的!” 酒儿冷哼一声:“你这话最好到这儿说说,如果你到江湖上去说,准被人砍成七断八断去喂狗?” 朱孝天吓得全身冷汗直流,嘴中嘀咕着:“我不说,我不说。” 龙在天心中的石头也放了下来,欣慰地道:“希望沈大侠能够把月华和蓝儿带回来,我一定请遍全天下的名医替沈大侠治好媚骨之毒?” 欧阳箬忍不住问:“龙伯伯,‘媚骨之毒’不是说无药可救吗?” 龙在天淡然一笑:“事无绝对!所谓一物克一物,这‘媚骨’是天下至阴至寒之物,说不准这世上就有至阳至烈之物能够克制住媚骨,救沈大位于水火之中?” 华枫梧眼睛一亮:“说来也是,沈兄一定不会有事的!” 朱孝天嘟哝着:“上天保佑沈大侠长命百岁!”见到酒儿的眼睛瞪着他,不由问道:“难道我又说错了吗?” 酒儿哼了哼:“沈大侠的命难道只活得了百岁吗?你成心诅他吗?” 朱孝天吓得冷汗直流,吞吞吐吐地道:“怎么会?祝沈大侠万岁万岁万万岁,行了吧!” 酒儿脸色惨白:“朱孝天,你想死,是不是?万岁那是对当今皇上的尊称,你想让当今天子听到对沈大侠不利吗?你究竟有没有脑子?” 朱孝天干脆闭上了嘴,不再敢乱说话了! (二) 整个龙城依旧死气沉沉,没有感觉到一股生机,只听得见鬼域的人正在四处搜索他们的下落,也许很快便要搜寻到这儿来。在这沉闷的庄院里,众人心神都显得焦躁不安,卓不凡此刻惊慌地跑了过来:“不好了,他们找到这儿来了,我们快走吧!” 谢蓝儿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似的,经历了以前从来没有遇到的事情,坚定地站了起来:“我有个计划,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我和月华,不如我一个人去引开他们,你们趁机逃进龙城府,凭我的轻功一定可以逃脱他们的追捕。” “不行?”龙月华紧紧抓住她的手:“蓝儿,要去我应该也去,我们联手一定可以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卓不凡摇着头道:“这个办法行不通?敌暗我明,谁会知道他们有多少高手?武功有多高?我们不能分散,要集中力量突围出去,才能发挥强大的力量,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庞群心中已经绝望,决定死也要保护师妹的安全,让她活着回到京城。 谢蓝儿道:“这方法也不行,我们几个人中,武功稍微好的只有我、卓不凡和庞群大哥,月华次之,大哥哥身上又有内伤,青青姐又不会武功,根本无法突围,只怕我们都会殒命。” 卓不凡心里着急:“别再说了,他们就要来了,我们还是另外找个安身之所吧!” “跟我走,我知道这儿有些隐蔽的地方,有些房子没有人居住过,很安全!”龙月华带着几人出来,在路上遇到了一群高手,大家拼命地抵抗和搏斗,才一路有惊无险地挤进一间隐蔽的民房里,谢蓝儿翠绿的长裙上沾满了腥红的鲜血,脸色格外苍白,胳膊上浸出点点血痕,似乎受了伤,脸上流露出悲伤地情绪;龙月华甚是狼狈,手上、腿上都是伤,衣裙已破烂,露出雪白的肌肤,她脸上泪水直流,心中极为胆心爷爷的安全,心里暗暗祈祷:“观音菩萨,保佑爷爷平安无事。如果谁能把我平安地送到爷爷身边,我就嫁给他,不管老少,不管美丑,我一定遵守承诺。” 卓不凡一身极其狼狈,衣衫破烂,手臂、腿部都受了伤,卓青青虽然痛恨弟弟设下陷阱,让自己失去了清白,但心中却依旧有些心疼这个唯一的弟弟,何况他也是为了成全自己和乘风。庞群上衣也沾染上了不少的鲜血,露出强健的身体,右手紧紧攥着刀,喘着粗气,一路上他最是辛苦,不但要拼命,还要保护武功极弱的卓青青。唯有沈原却凭着一身轻功,全身虽则狼狈,但无丝毫伤痕。 谢蓝儿紧咬着双唇,眼睛绯红,心中甚是难过之极,自恨平时对剑法没有兴趣,而错失认真习练剑法,不然,大家就不会受伤了! 望着众人狼狈的模样,沈原显然高估了大家的武功,在他的印象中,尤如龙城主、剑侠之列的顶尖高手教育下的后代怎么也会有一流水准,想不到个个都是花架子,连卓不凡都不如,真是悲哉!如果他们想逃回龙城府,只怕是死路一条,自己身中媚骨,如果相助,只怕这一条命也会搭上,不值,不值!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站在窗边透气,透过昏暗的光芒向外望去,只感觉到整个龙城一片死寂。 卓青青心中感到惶恐与无助,她自知武功算得上最弱的,如今大家都受伤了,敌人还在外面四处搜寻,怎么办呢? 龙月华安慰道:“青青姐,你不要太胆心,我相信爷爷已经发出了‘龙令’,龙城的盟友很快就会赶来,到时候我们就安全了。” 卓青青焦急地道“月华,天色越来越暗了,龙城的盟友怎么还不来?会不会对方早就想到了这一点,那些盟友如今也怕也自身难保吧!” 谢蓝儿点点头:“青青姐所言很有道理,我们如今只好力求自保,等待援兵脱困才行。” 卓青青摇摇头:“等他们赶到,黄花菜都凉了!你以为对方有这么好的耐心吗?” 她不由走近沈原,屈身咬牙跪了下来:“沈春风,你救救大家好不好?只要你救了大家,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找你半点麻烦?” 沈原冷冷地道:“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凭什么去为他们拼命?” 卓青青气得脸发青,尖声道:“你太冷血了,难道你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面前而无动于衷吗?” 沈原转过头来,目光冷冷地盯着她:“他们跟我无亲无故,我为什么要救他们?” “你混蛋?”卓青青怒骂道。 卓不凡捂住胳膊劝道:“姐姐,你干嘛又找阿风的麻烦,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 卓青青气愤地道:“他实在太冷血了,明明武功高强,却对大家的死活视若无睹,实在太过分了!” 龙月华大吃一惊,目光疑惑地望着淡漠的沈原道:“这怎么可能,他不是清风山庄的下人吗?” 作为龙城的大小姐,她的性子一向极为傲气,这几天从没有正眼看一眼这个叫阿风的人,就连把龙剑抢到手也觉得理所当然的事,一个下人那有资格拿这么好的剑,却想不到对方居然会是一个高手? 卓不凡不高兴地道:“龙小姐,阿风是我的朋友,不是下人?” 卓青青冷冷地望着沈原道:“他是柳乘风的义弟,不是什么下人?”她的目光流露出哀伤的情绪:“沈春风,我只求求你了,看在小凡跟你朋友一场,你只要把他带出龙城,好不好?” 卓不凡急切地道:“姐姐,我怎么可能独自一个人逃生而丢下你不管呢?” 谢蓝儿也是第一次认真地看着沈原,才发现对方长得有些秀气,但是目光太冷,让他那双丹凤眼显得几分冷漠,特别是那薄薄的嘴唇,让人感觉到他的无情、冷酷。她一直认为沈原的医术了得,笛子吹得好听,却想不到他的武功也不错。 沈原冷冷地盯着卓青青:“你很希望我去送死吗?” 卓不凡劝道:“姐姐,对方人多势众,凭阿风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我们只要等在这个安全的地方,待龙城的援兵赶到就行了。” 龙月华道:“青青姐,你也太糊涂了,他怎么可能救得了大家,清风山庄可是商号,又不是武林世家?” 卓青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原:“我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你,还不够吗?” 卓青青大声叫道:“沈春风,你别太过分了!我让你救救大家,对于你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相对于你对我的伤害,孰重孰轻,你心里明白?” 卓不凡伸手去拉卓青青:“姐,你不要把阿风想得这么厉害,他怎么可能救得了大家?” “滚开。”卓青青甩开弟弟的手,眼睛凶狠地盯着沈原:“我知道你可以救大家,也知道你的本事,你真不想救大家吗?” 沈原依旧面不改色地道:“我说不行就不行?” 龙月华拉着卓青青的手,哀伤地道:“青青姐,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不要求他了?” 卓青青见沈原还是无动于衷,不由得万念俱灰,大家都会死,小凡也会死,爹怎么办?他怎么受得了? 庞群怜惜地道:“师妹,你尽管放心,就是拼掉我这条命,也会把你救出去?” 卓青青倏狂笑起来:“死了,都会死,大家都会死,你们不可能逃出去?”她疯似地扑向沈原,张口咬在他的胳膊上。 沈原想不到她会咬人,感到一阵生痛,大怒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疯了?你想把外面的人都招来吗?” 卓青青大怒,如今这生死关头把一切都置之脑后,她双手死死抓住沈原的腿:“我是疯了,你明明可以救大家的命,为什么如此绝情寡意?” 沈原脸色铁青,怒道:“你给我一个救大家的理由,我凭什么拿自己的命救别人?” 卓青青摇着头大叫道:“理由?难道你伤害我的一切不能成为现由吗?” 沈原冷笑道:“这是理由?还是威胁?我早已告诉过你,那件事我也算是受害者,而且对于我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这难道也能成为理由?” 卓青青尖叫起来:“你感到耻辱?应该是我吧!你这个混蛋?” 庞群怒目圆瞪:“不准你欺负师妹?” 卓不凡紧紧抓住姐姐,脑子一片混乱:“姐,求求你了,你不要再找阿风的麻烦了,要怪就怪我吧!我求你了!” 沈原紧皱双眉,望着一个个伤痕累累的身子,低声道:“这么说我倒里外不是人了?” 卓青不凡忙道:“阿风,我知道你身上有伤,你不要把我姐姐的话放在心上?” 沈原长叹一声,自知这一次还真是赌命了,他知道凭谢蓝儿、卓不凡的浅薄功夫根本无法让大家逃回龙城府,唉,为了兄弟一场,为了母亲,就赌命吧! 沈原重重咳了一声:“你们也别闹了,让我带你们回龙城吧!” 龙月华眉头一皱:“你行吗?” 卓不凡瞠目结舌地道:“阿风,你身上有伤,不要开玩笑了?” 沈原淡淡一笑:“到了这生死攸关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我可以帮你们送一程,至于能不能送到龙城府,还要看我这条命能支撑多久,什么时候倒下!” 卓不凡心头一震,惶然地道:“阿风……” 沈原转过身,推门走了出去,声音由远而近传来:“你们跟在我后面,不要掉队,我先打前锋。” 龙月华疑惑地问:“他行吗?” 卓不凡伸手烦恼地抓抓头发:“我只知道他的武功很高,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至于高到什么程度,我就不知道了?” 卓青青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幅画来,不假思索地道:“我相信他,他一定会送我们进龙城府。” 龙月华疑惑不解地道:“我似乎感觉到有点悬?就算他的武功真得高,也至于高到那种地步?鬼域可是高手如云?” 谢蓝儿叹息地道:“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才这么呆下去也不是办法?大家先保护好自己,我们趁天黑之前回到龙城府才行!” 大家都整理好衣衫,攥紧了手中的武器,迈步走出了院子。 第七十二章 龙城之危,天幽鬼芒 (一)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一轮红日悬挂在天边,把天都染红了,没有一丝的风,龙城里依旧极其寂静,一些幸存者都惊恐万状地躲在家里的密室里发抖,大街小巷中刹时一片死寂,只剩下不停穿梭地搜寻龙月华几人踪迹的黑衣人,就连四处溜荡的野狗、野猫的影子也没有见到,整个空间显得格外的沉闷,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龙城府中依旧僵持着,妖冶妇人的心情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凝望着越来越黯淡的天色,冷冷地道:“龙在天、谢无尘,你们还没有商议好吗?降者,生;反抗者,死!” 龙在天看着大厅中的亲朋好友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心里宛若刀割,却无能为例,脸上流露出悲痛欲绝的表情,愤怒而倔傲地道:“鬼域之人,乃魑魅魉魍之徒,人人得而诛之,想让老夫投降,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妖冶妇人厉声笑了起来,声音尖锐而得意:“龙在天,难道你忘记了龙城府外上千条人命吗?难道你忘记了在场的亲朋好友?难道你忘记了月华和蓝儿两个小丫头还在我们手上吗?” 龙在天怒道:“令为玉碎,不为瓦全,你们尽管放马过来?”他不敢再等下去,自从知道月华身边有了“天下第一剑”沈原相助,他的心里便再无遗憾,只要孙女无事,自己就算赔上自己的性命也无妨?为了龙城他宁愿赔上自己的性命,才对得起那些跟自己打拼一辈子的兄弟姐妹,才对得起龙城的亲朋好友,才对得起龙城的百姓。既然盟友还未现身,一切就只有靠自身的力量了。 他愧疚地对谢无尘道:“老哥哥,实在对不起,为了龙在天,把你也牵扯了进来?如果小弟有什么三长两短,还请老哥哥替我照顾可怜的月华?” 谢无尘神情动容,凝重地望着猖狂的妇人,冷冷地道:“龙兄暂且放心,既然无法避免,不如迎面抗敌,你先退下,且让我试试鬼域有何狂妄之处?” 华枫梧脸色冷峻,恭敬地道:“龙城主、谢前辈,晚辈愿同心协力对抗强敌?” 欧阳箬也走上前来,娇憨地道:“小女子也愿与大家同仇敌恺。” 朱孝天脸晒红,心中自知武功最差,也毫不示弱地挺挺胸膛,嘴中支支吾吾地道:“晚辈也愿献犬马之劳?” 酒儿怯生生地探出头,嘴巴不饶人地朝朱孝天叫了起来:“你这么差的武功,别献丑了!” 朱孝天嘿嘿一笑:“我的武功虽然差,可是我的嗓门高,我可以替你们加油!” 酒儿被逗笑了:“你还真逗,生死关头,如何加油?” 朱孝天嘀咕着:“为什么不能加油?” 谢无尘站起身来,顿时风云变幻,一股凛然之势直逼向远处的妖冶妇人,冷冷地道:“有道是擒者先擒王,既然他们想抓月华与蓝儿要挟我等,我们何不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效仿之?” 华枫梧心念一动道:“前辈只管动手擒拿妖妇,剩下的一些魑魅魉魍,就交给我们了!” 妖妇感受到谢无尘那股强大的力量迎面扑来,容颜上却无丝毫紧张之色,冷笑道:“谢无尘,枉你半步宗师之名,却居然施展偷袭之能,真令天下人耻笑?” 谢无尘神态自若地道:“何为偷袭?谢某是光明正大与你较量,可不像某人偷偷摸摸潜入龙城滥杀无辜,施展卑鄙无耻之法对付龙城?” 声音未落,他的人倏地消逝骤然出现在妖妇之前,长袍飞舞间无风而起,妖妇面露出冷色,她那轿前空间里倏地现出数道白影,宛若幽灵般拦住了谢无尘。 “交给我!”华枫梧身形乍然如风般卷起,人似轻烟般飘然而去,阻止住了那群宛若幽灵般的白影。声音长啸一声,天色骤变,空间倏然卷起一道旋风,袭击向那飘缈变幻的白影。那旋风拔地而起,快如闪电,漩化成幻像,旋转再旋转,丝丝相扣、缕缕相连,慢慢由大变小,把那群白影人团团围住,任他们疯狂挣扎,却仍旧深深地锁住他们的喉咙,让他们寸步难移,缓缓窒息而死。 妖妇娇眉微皱:“‘漩波神功’?这龙在天好大的面子,不光请来了半步宗师的谢无尘,还找来了‘风神童子’华枫梧助阵!哼,管他半步宗师,还是十大高手,今天必定命丧龙城?谢无尘,如果本宫这么容易被你擒住,也不会活到现在?” 她猛叱一声“疾”,自她面前倏忽升起三道光芒,第一道呈金色,第二道呈绿色,第三道呈紫色,在那三道光芒闪烁之中幻成出数位白色身影,轻纱飘舞,漫然的娇柔之躯,翩翩飞舞着,骤然形成光之舞阵,艳若之奇,媚若之妖,刹间形成一道光屏,把她所坐的轿子笼罩在其中,那奇异的光彩之屏蓦然地升起,黑衣人面无表情地带着她腾空而去,慢慢地浮在空中。 欧阳箬娇憨地道:“交给我了!”话落,身形腾飞而起,长裙飞舞间,长发飘然洒落,纤指在空中幻化成如同跳跃的精灵般飞舞着,满天撒下晶莹剔透的寒魄魂珠,凝聚成一只晶莹夺目的飞鹤,寒气逼人,凛冽阴寒,刹时那晶莹剔透的寒魄魂珠宛若满天的寒星飘洒下来。欧阳箬神情凝然,恍若一位飘落入碧空的九天仙子,冰之女神,她娇吟一声,身随魂珠寒星映出光轮流星,双手随着寒星摇摆着,一缕缕如丝、如雾,如满天的寒星挥舞而出,掌影幻化为千百浮动的影刃寒芒,飞流交织,身形如一朵纯洁无瑕的花,白的似雪,晶莹似冰,宛如冰山上的一株雪莲,慢慢绽放、裂开,然后花瓣一片片散落下来,晶莹剔透、光芒万丈! “寒天接引神功”妖妇脸色失色,万万想不到居然在龙城会遇上‘大寒山’的传人,其女的武功虽称不上绝顶,但已经算得上是年轻一代的高手了!看来龙城之战亦无可避免,势必要一分高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黑衣人便在欧阳箬的掌式飞舞之起,手中大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了出去,刀式简单而凌厉,但力量却极其强大,气势磅礴,宛若排山倒海之势,欧阳箬只感觉到全身被一片刀光笼罩在其,片片刀影似要把她劈成千万条,心血翻涌,身子颤抖而凝滞着,便在这刹那间,谢无尘出手了,一道剑光,宛若自天划下的流星,气势更加强大,四周无风自舞,似乎时间便被那一剑划空而停滞,欧阳箬的身子也飞了出去,速度看似不快,便眨间便落在龙在天的身边,龙在天伸手忙把她扶住,欧阳箬止住身,脸色苍白,身子已经被那无形的刀气所伤,一缕缕鲜血自口中溢出,目光中流露出无穷的不甘与愤恨。 凝望着黑衣人挥来的一刀,谢无尘便是一剑,惊人的一剑,剑光芒万丈的亮光刺耀了整个空间,那一剑让人目不瑕接,那一剑之快令人无法形容,它的速度太快,令人的眼光也望之不及,剑光刺出,黑衣人的刀进攻的更快、更疾,似乎一气呵成、细水长流没有停顿,刀快剑更快,众人只看见到一道黑色的人影和灰色人影在空中翻飞腾舞,只感觉到一股股寒芒和一片片白光缠绕、弥漫、纠结,刀自然是最坚固的刀,剑亦是名师所铸的利刃,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脸庞上隐隐沁出如浆的汗珠,神情却越愈加愈兴奋,手中的刀却似乎有些开始缓慢下来,谢无尘依旧神情自若,行如流水、静如脱兔,气势如芒,第三式剑势如破竹般劈波斩浪般划空而出,剑宛一只腾飞的巨龙般张牙舞爪地刺去,弥漫出一股强大的龙威之力,黑衣人手中刀收势不住,身子倒倾而飞出去,顿时鲜血喷射而出,手臂上显现出一道道的剑芒,显然早已被无形的剑气所伤,亦然作困兽犹斗。 妖妇冷哼一声,厉叱一声:“疾”,其声缭亮而幽长,整个广场倏然亮起一道道耀眼的光芒,幻化成无数条白色长影,龙在天神情惧变,惊愕地厉喝:“原来是‘九幽宫’的朋友,想不到居然投靠了鬼域,真是可悲!” 妖妇喋喋尖笑道:“龙在天,‘九幽宫’一向识时务,岂会跟你龙城相提并论,尔等既然不愿臣服鬼域,本宫今日便血洗龙城,咯咯……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给我杀……” (二) 当“九幽宫”的人出现在广场之中时,原本站在龙在天身边的朱孝天脸色刹时变得极白失色,身子剧烈地发抖,众人的眼神都注视着场中无穷的变化,沉浸在谢无尘神奇的剑法之中,并没有一个人发现朱孝天怪异的反应。他身子缓缓地往后退却,慢慢地隐藏入黑暗之中,似乎深怕被人发现一样,疾步向紫竹林奔去,容颜上却隐隐闪烁着点点泪花,势必想发泄出心中的愤怒与不甘。 钻进紫竹林中,朱孝天身子一软,俱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嘴中发出呜咽之声,悲泣不已,双手使劲捶打着湿润的草地,悲呜着:“怎么会这样?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为什么要‘九幽宫’投靠鬼域?为什么?为什么呀!” 朱孝天泣不成声地整个身子都跌落在地上,心里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强大的“九幽宫”却要去投靠鬼域?成为整个江湖中人的笑柄?成为中原武林的仇敌?蓦然,他的身子颤抖起来,目光中顿时呆滞住了,喃喃地道:“难道是我那后娘?小时候有人说母亲死得不明不白,会不会跟她有关?也许她原本就是鬼域派去的卧底,故而害死了母亲,好顺利地嫁给爹,说不准连我那个弟弟也不可能是爹的亲骨肉?”朱孝天越想越不对,越想越害怕,恨不得马上奔回“九幽宫”问个明白?可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回去只会是送死,而且自己在“九幽宫”的势力根基浅薄,如今只怕整个“九幽宫”都成了鬼域的爪牙,那个女人,她还真是可怕?她隐忍了二十年的时间,就是为了得到“九幽宫”。可是爹怎么了?他绝对不会同意让“九幽宫”投靠鬼域,“九幽宫”可是他一生的心血,不知道那妖女人是如何对付爹的呢?想到这儿,他不由自主地爬起身来,虎目中泪如雨注,跪在地上:“爹,孩儿无能!你千万不要出事,等孩子拜一位名师,学成世上无双的绝学,会赶来救你,把‘九幽宫’抢回来,孩儿绝对不会让他们如此糟蹋‘九幽宫’,损害‘九幽宫’的声誉?” 天色渐渐昏暗,四周紫竹随风飞舞摇摆起来,竹叶嗽嗽地往下落,撒落了他一身,渐渐势必想把他淹没,却挽不回他心中的悲痛。 蓦然,紫竹林里传来一阵轻轻地脚步声,缓缓地传入朱孝天的耳中,他情不自禁地转过了头,却见紫竹林中出现一条人影,而且还是他曾经在龙在天身边见过的司宫靖,他的面容变得十分阴沉,声音变得极其低沉而忧虑:“想不到卧底在龙城三十年光境,这龙在天还是不相信我,居然从来没有告诉过龙城的一些秘密?唉,可惜龙在天很快就会死了,这个秘密只怕也会随着他的去世而淹没在历史的光阴之中,直到有一天它自己重见天日?” 听到司空靖的嘀咕声,朱孝天心神大变,身子颤抖起来,惊醒了正在独自沉吟的司空靖,他容颜顿时变得极其可憎,目光如炬,倏地厉叱一声:“谁?” 朱孝天自知躲不过司空靖的搜索,霍然站起身来,声音支支吾吾地道:“你……原来你就是龙城的奸细,你……难怪……难怪那些酒菜中有毒?”他的身子骤然向后退着。 司空靖冷冷地盯着他,目光宛若一条毒蛇的眸子:“小胖子,你知道了老夫的秘密,这下死定了?此地环境优美,清静幽然,正适合葬身之地!” “慢!”朱孝天身子轻轻向后退着,颤抖地道:“这儿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而且我也无处无逃,在死之前,有个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 司空靖笑了,脸色笑得极其难看:“小胖子,老夫慈悲为怀,就满足你的愿望,让你可以好心的上路?” 朱孝天声音颤抖地道:“你说你卧底龙城已经有三十年了,想来一定认识‘九幽宫’的人吧!你知不知道卧底‘九幽宫’的人是谁?” 司空靖神色一怔:“小胖子,你为什么想知道卧底‘九幽宫’的人是谁?难道你跟‘九幽宫’有什么关系吗?” 朱孝天神情一震,支吾着道:“我……我曾经遇见过‘九幽宫’的一位朋友,他……不知道他还是否活着?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遗愿?” 司空靖冷笑道:“告诉你也无妨,当年魔帝称霸江湖,被‘天机山庄’、‘凤凰山庄’、‘蜀山派’、‘玄教’高手联手击败,困在鬼域中。为了实现称霸江湖的霸业,魔帝他老人家思索了数年,终于想到了一个计谋,那便是派高手隐匿中原各大门派作卧底,我就选在了龙城。” 朱孝天倏闻这惊天的阴谋,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乖乖不得了,岂不是各大门派都有鬼域的人,这下可危险了!” 司空靖笑道:“小胖子,怎么了,是不是被吓倒了?别说中原的各大门派,就是天机山庄和凤凰山庄也有我们的人,哈哈……” 朱孝天屏住心中的惊异,听到这骇人听闻的消息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声音颤抖而激动地道:“那么……那么‘九幽宫’的人是不是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宁婉芷,是不是?” 司空靖一怔,神情惊异地望着朱孝天,嘿嘿一笑:“小胖子,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叫宁婉芷,你见过她?还真不敢相信你这个小胖子居然是从‘九幽宫’出来的?” 朱孝天脸色变得狰狞可怕,神情惊慌起来:“是她,真的是她?她居然是鬼域的卧底,难道‘九幽宫’会投靠鬼域?你……你们把宫主怎么样了?你们是不是把他杀了,是不是?”望着骤然变得可怕而狞然的朱孝天,司空靖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冷笑道:“小胖子,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厉天雄是死是活,你如果有机会活下来就去问问宁婉芷,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你还是乖乖得送死吧!” 朱孝天冷静地止住心中的愤怒,淡淡地道:“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不但认识宁婉芷,还跟她有二十年的奇耻大辱,我怎么可能轻意地就这样死了!死得应该是你!” 他右手一扬,一道黑芒疾射向司空靖,司空靖眼光一闪,脸色骤变,猛叱一声:“天幽鬼芒?”身形狼狈地飞身腾起,那无数道黑芒射在紫竹林中,刹时弥漫出一道黑色之雾,令四周紫竹刹时枯萎而倒,地上竹叶片刻消失。望着可怕的‘天幽鬼芒’,司空靖目光中精光一闪:“他手中怎么有‘天幽鬼芒’?这个小胖究竟跟‘九幽宫有什么关系?他如今知道了这么多的秘密,一定要除去后患,不然别说龙在天饶不了自己,就是娘娘也会让自己吃不完兜着走!’” 想到这里,司空靖不由飞奔而去,疾速地追向狂奔的朱孝天。 第七十三章 沧海桑田,回首千年幻境 (一) 朱孝天疯狂地奔跑起来,耳边听到阵阵风声吹过,心中明白司空靖很快就要追了上来,面对如此强大而疯狂的敌人,自己如何是他的对手?难道真的要死了吗?可是如果自己死了,“九幽宫”的仇谁来报?爹的仇谁来报?绝不能让宁婉芷在‘九幽宫’里耀武扬威,永远逍遥下去,绝不能让‘九幽宫’永远成为鬼域的附庸、棋子,拯救‘九幽宫’的大任落在自己的身子,自己绝对不能死?虚度近二十年的春秋,也是时候为‘九幽宫’出力,贡献自己的力量。 “小胖子,你往那里逃?”司空靖身形如风似电,转眼间便要追了上来,只不过他心中顾忌朱孝天手中是否还有‘天幽鬼芒’,故而不敢离朱孝天太近。 朱孝天身形肥胖,武功又低,渐渐便有些有力不从心,眼看着司空靖便要追上来,心中急呼:“天要灭我!我不甘呀!” 蓦然间,他已经奔出了密密的紫竹林,远去却出现一片湖泊,深邃而幽静,恬静而美丽,湖面上荡漾着道道水纹,片片紫叶纷纷如瓣瓣花儿坠落在水中,随水飘游。 站在湖边,朱孝天止住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由蹲下身来,脸上哀愁满面,汗珠如浆似地往下流着,心恨自己荒废了二十年的美好时光,不然怎么有今日之狼狈? 司空靖在他一丈远的地方站住身,心中还是疑惑他手中究竟还有没有‘天幽鬼芒’,冷笑道:“小胖子,想不到你在‘九幽宫’中的地位不低呀,手中居然还有‘天幽鬼芒’?” 朱孝天咧着嘴:“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很多,我手中何止有‘天幽鬼芒’,而且还有‘九幽宫’的‘天幽令’,你尽管追上来试一试!” 司空靖心中震悚,却倏然狂笑着道:“小胖子,原本还看你是个老实的孩子,怎么生死关头居然撒起慌来?叫老夫怎么相信你有‘天幽令’?那可是‘九幽宫’宫主的令牌,你以为你是谁?” 朱孝天自嘲地笑道:“我是谁?被那个宁婉芷愚弄了二十年,我真的忘记了自己究竟是谁?呵呵,我是谁?我是被宁婉芷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废物,我是‘九幽宫’的大公子,原本‘九幽宫’的继承人是我?”他倏然狂笑起来:“你们这群混蛋,我绝对不会让‘九幽宫’毁在宁婉芷的手中,我要夺回我应得的一切!” 司空靖一怔,尖笑起来:“这还真是一件让我大开眼界的事,我居然见到了‘九幽宫’的大公子,传说中的废物!宁婉芷还真有本事,居然把你变成这副文不文、武不武的胖子,哈哈,实在太好笑了,你要抢回‘九幽宫’,别说疯话了,你拿什么去抢,就算你今天从老夫手中活下去,凭你这个样子能抢回‘九幽宫’吗?别笑死人了!” 朱孝天怒道:“司空靖,你不要小看了我朱孝天,不……我的名字叫做厉天鸣,我是‘九幽宫’的少宫主,我有我的尊严,绝对不容你们小觑!既然天要亡我,我宁愿自尽,也绝对不落在你们手中受辱。”朱孝天,不,厉天鸣倏然站起身,纵身跳进了幽深的湖泊之中。 司空靖神情微震,这个废物公子也没有传说那么无用,居然宁愿自杀也不愿落在敌人的手中受辱。如今‘九幽宫’的隐患已经除去,那么“九幽宫”便再无翻身之力了。 司空靖在湖边站了许久,直到天边的红日坠落下山,才缓缓地离开了。 (二) 厉天鸣落入湖中,便感觉到一股寒冽之气袭来,遍布全身,肥胖的身子便不停地往下沉,飞快地向湖底坠落下去,然后被一股急流漩涡卷进了一处看似深不可测的黑洞之中,不由心头一黑,刹间他的人便昏昏沉沉,毫无知觉,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厉天鸣苏醒过来,却发觉自己居然还活着,而且四周都没有水,静寂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喘气声。心中顿时欣喜若狂,自己居然没有被淹死,只要没死,自己就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只要没死,就能回到‘九幽宫’,阻止宁婉芷的阴谋,夺回自己应得的一切,绝对不能让‘九幽宫’成为鬼域的爪牙和棋子,绝对不能让‘九幽宫’成为武林的公敌。 厉天鸣爬起身,拧拧衣袍上的水渍,缓缓地向前爬行,渐渐前面出现了一抹亮光,这道光如同他绝望之中见到的一抹曙光,不由心头大喜,爬行的速度越来越快。那道光是从一个门缝里透露出来的,虽然微弱但却振奋人心。他的心里不由得开始幻想:“这里面会有什么呢?难道龙城传说中的千年宝藏埋藏于此?抑或是有一位绝世高人隐居于此,自己可以拜他为师,然后重归‘九幽宫’找宁婉芷算帐。” 厉天鸣努力屏息自己心中的激动,伸手轻轻推开门,他爬了进去,抬头看去,差点惊呼起来。到处是一片水晶的世界,晶莹剔透、光彩夺目的水晶廊道把四周映照的亮若白昼。 厉天鸣顺着能照得出人影的水晶廊道进入了一个宽敞的水晶所特制的房间里,房间里有水晶做成的灯饰和各种各样的人物,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排排的形成两道人墙夹道欢送着,厉天鸣走在中间夹道上,恍若已回首千年,感受到了自己便成了国王,成千上万的百姓正在夹道欢迎他们英雄似的国王的到来。顺着大道便走到了大房间的中央,出现了一座用水晶做成的水晶棺。厉天鸣心中不由一阵激昂:“这水晶棺里会是谁?难道是千年前此朝的国王?” 厉天鸣满怀激动而兴奋的心情走近水晶棺,眼睛瞪得老圆,嘴张得极大,脸上惊愕地表情涨得通红,水晶棺里居然躺着一位美女,一张美艳绝伦的脸颊,白里透红,如熟透的桃子一般,充满了芬芳与香甜,细柔浓墨的乌黑长发披散着,头上戴着水晶和光彩夺目的宝珠所镶嵌的水晶冠,美丽而圣洁。她眉目如画,肤白欺雪,粉靥若霞,美是美到了极点,令人望之,而魂不守舍,如痴如醉。她紧闭双目,细长的睫毛若扇子一样紧合着,唇边流露出浅浅的笑容,似乎她正在沉睡,正做着一个美丽的梦似的,那种笑容便是铁石心肠的男儿也会被熔化,化为绕指柔,让人心生爱怜,百般呵护。那雪白的长裙如白云般飘逸、清柔、雅丽,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双白晰细长、美若如玉的手交叉放在胸口。 厉天鸣不由痴了、醉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便是谢蓝儿、龙月华的美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真正称得上倾国倾城、风华绝世。当他第一眼看见她时,心里便深深地爱上了她,不由得伸手轻轻抚摸着水晶棺,喃喃地道:“你是谁?你是谁?” 四周一片静寂,原本有些害怕的厉天鸣因为有美人的相伴而感到了无边的幸福与快乐。他静静地望着棺中的美人,眼睛再也不愿挪开分毫,真正一阵“咕咕”声把他惊醒,他的额头不由沁出汗来,在这暗无天日的湖底,水晶虽然美丽却不能食用,如果再找不到出口,自己不会闷死,也会饿死! 厉天鸣艰难地挪动着肥胖的身子,收回自己的眼睛四处张望,如果这儿没有出路,自己只能顺着原路潜回紫竹林,不知道此时龙城怎么样了?在鬼域和九幽宫的联手之下,龙城还能存在吗?大家都会死吗?他心中感到欣慰的是,自己逃出九幽宫,却交到了几位知友,不知道卓不凡他们会不会活着回来?那个病殃殃的家伙居然是名动天下的剑神?想来鬼域想啃下龙城这块骨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徐非魔帝现身?有龙城主、半步宗师的谢前辈、“风中君子”的华枫梧、巾帼不让须眉的欧阳箬,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关心的是自己被困在这里,该如何离开? 厉天鸣转过水晶棺,眼睛四处遛哒,猛然心神一颤,脸色变得极其苍白,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却见水晶棺对面的墙角出现一堆骷髅,他似乎受了重伤,右手骨骼全部折断了,左手无力的紧紧攥住一把似剑非似剑、似钩非钩的兵器,似乎看来年代已久,却岁月的侵袭未曾褪去它的光彩,武器仍旧如雪般洁白,形如弯月,刃弯似钩,闪烁着凌厉的光芒。那头颅与空洞的眼窟窿直直地望着水晶棺中人。 厉天鸣愕然地望着骷髅,心想:“此人为何死在这里?难道……?”他的心不由又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兴奋而澎湃:“难道他便是千年之前这个王朝的国王?也许他无法阻止强敌的入侵,这位美女一定是他的皇后,他一定对她情深意重,怕敌人毁了爱妻的灵柩,又想与爱妻同生共死,便拖着将死之身来到这儿,一边等死,一边望着水晶棺中的爱妻,好凄婉的故事,好感人啊!” 厉天鸣心中有些眼红骷髅手中的兵器,又怕亵渎了前辈的英灵,便在骷髅前跪了下来,足足瞌了九个响头:“前辈,晚辈无意中闯入,惊扰了两位,请见谅!不知道前辈能不能把兵器送与晚辈,晚辈一定会用它扬名立万,绝不辱没前辈一世英明!”厉天鸣却没有发现当他瞌了九个头以后,骷髅原本扬起的左手轻轻垂了下来,手中的兵器却直透地面而没。 厉天鸣站起身,轻轻蹲了下来,伸手轻轻抓住了雪月钩,刹那间仿佛时间倒流,回首千年之幻境,他全身如同触电似的轻轻地抖动了一下,自雪月钩里发出一道亮丽的光芒,一道道信息转瞬传入他的脑海之中:吾乃当朝护国将军,姓聂名空。吾朝百姓人人习武,个个骁勇善战。吾王天资卓越,神功盖世,世无对手,威名远扬,为世人所尊崇。朝中神将十余,猛将千余,个个以一敌百、以百敌千,王朝之强盛,令尔等王朝所不容。所谓树大招风,风必摧之,人为名高名丧之。尔朝王朝觊觎吾朝财富与神功,群而攻之。吾王大怒,率众迎敌,却身陷囹圄,血溅当场。吾身受重伤,不堪入敌而受辱,故而跳湖自尽。吾见吾王之爱妃灵柩,灵妃乃吾王之爱妃,仁慈亦善良,为群臣与百姓所爱戴,却未料天妒红颜,倏香消玉殒。吾皇哀恸悲痛,形容枯瘦,险与之同穴。吾守灵七日余,便亦归去,希尔拜吾为师,吾以‘移魂之术’传尔神功,‘移魂之术’有伤天理,望尔慎用!吾兵器乃雪月钩,传于乃,望尔不忘吾之名,吾地下之灵必欣慰! 厉天鸣不由紧闭上双目,静静地半跪在地上承受聂空以“移魂之术”传授的绝世神功,忘记了心中的后怕和腹中的饥饿。 水晶放射出耀眼而洁白的光芒,水晶棺中还躺着一位美若天仙的美女,怪异的骷髅、半蹲的厉天鸣,恍若一面千年幻境,把他们带回了千年前的强盛王朝。 第七十四章 入魔,疯狂的剑神 (一) 静寂的龙城似乎变成了一座死城,丝毫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空气中感受到极其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风中飘过一股股令人呕吐的血腥味。 龙月华倏容颜变色,惊叫起来:“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抬头望去,脸色立刻变得煞白,谢仙儿几个女孩子顿时右手捂着嘴,差点呕吐起来。 卓不凡脸色也变得极其不自然:“不会吧,这真是阿风那个变态搞得,也太残忍了吧!” 远处的大道上摆满了尸体,其尸体上却俱都是一剑毙命,招招割喉。 谢仙儿捂住鼻子,强忍着逼人的血腥味,忙道:“我们快走,不要再耽误时间了?不然,等对方的高手找来,我们只怕死得更惨?” 龙月华点点头,绕过尸体向前奔去,卓青青是唯一没有产生恶心感的女人,她的心中此时却不知为何充满了期望和担心,对阿风的安危担心,想也未想,便先冲了过去,吓得庞群急忙在后面护住她的周全。 大家一路跑,一路看到的却是尸体,被杀死的黑衣人。远远地,龙城府这座庞然大物一直在北方首屈一指的江湖霸主之位,此时变得格外的肃条。龙城府四个朱漆铁环大门紧闭着,听不到里面一点声音和动静,而沈原却一个人静静伫立在北门之前,身上的衣衫没有沾上一丝血痕,脸虽已变得格外苍白,但身材挺拔,乱发飞舞,恍若一位不可一世的英雄,让他们心中不由涌出一股依赖的感觉。 沈原似乎感觉到他们也到了龙城府,头也未回,沉声道:“龙姑娘,大门破坏了没有关系吧!” 龙月华一怔,声音变得极其轻柔道:“只要能进去,没有关系?” “那好!你们退开,我这就带你们进去?”沈原淡淡地道。 众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沈原把剑插入地上,双手运气,顿时大家感觉到四周空气骤然下降,风沙走石,天气渐渐黑暗下来,慢慢空中却扭曲着聚起一道光球,旋转着,弥漫着一股强大而又压抑得让人窒息的力量在沈原手中越聚越多,越旋越越急,猛地被他甩了出去,只听得“轰隆”一声,把大门砸得七零八落,出现一个人高的大洞。 卓不凡惊得张大了嘴巴,惊呼起来:“阿风,你这个疯子、变态?” 龙月华也吓得瞠目结舌,脸色发白:“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家伙简直不是人,他是变态、妖孽?” 谢仙儿心中也感到十分惊骇,能把龙城的大门破坏,可不是一般的高手,至少跟爷爷是一样的层次?这个人如此年轻,他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本事,他究竟是谁? 卓青青看着安然无恙的沈的,心里不由舒了口气,不过看着沈原大发神威,眼睛一亮:“阿风太厉害了,他会不会就是‘剑神’沈原?” 自从见过那副画后,又看见阿风表现出高超的琴技,如今又表现出如此强大的武力,她的心中开始琢磨起沈春风跟剑神的关系,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跟随着沈原进入了龙城府,没有看见夸张的阵势,只有空气中压抑着窒息的气氛,而让人感觉到压抑的却只有二个人。 不错,大家面对的只有二个人,一男一女,女子体态妖娆,艳丽如花,只是眉宇之间流露出妖异的气息,头上戴着一朵娇艳的曼陀罗花,穿着鲜艳的彩裙;男的身材高大威猛,眉宇间却闪烁着邪异的阴霾之气,手中扛着一把大刀,没有鞘,刃上闪烁出强烈的血腥味,杀气十足。 只则只有二个人,众人宁愿面对着那群黑衣人,也不愿意跟这两个人交手,让他们感受到他们的强大之势,如果交手,必败无疑。 沈原神情一凛,眉宇深锁:“我们配合一下吧!你们使出全力对付女的,必须稳住她,等我先杀了男的再替你们解危。” 望着进来的几个人,女人笑得花枝乱颤,邪光四溢:“哟,当家的,我们运气不错,居然碰上了龙家大小姐,看来这次可立了头功,格格……” 男的笑得极其刺耳,恍若打雷:“不错,不错,除了龙家丫头和谢家丫头,其余的归我们了!” 女人媚笑着,舌尖绕着嘴唇舔舔道:“杀了怪可惜的?女的归你,男的归我,玩一玩嘛,人家可弊了好几天了?” 男的目光闪烁出*光:“偏宜你了,可惜了这二个小丫头倒是嫩,回头非让娘娘赏给我耍耍?” 二人似乎没把众人放在眼里,大放撅词,令人作呕。 “放肆!” “恶心!” “妖人!”谢仙儿、龙月华与卓不凡首先发难,杀向妖妇,抢了先招。 男子巨刀砸来,力量极其强大威猛:“滚回去!” “笨蛋,你的对手是我?”沈原长身玉立,抢上前拦住了男子的刀,刀声发出嗡鸣的声音,看来那把巨刀也亦非凡铁所铸。 “大胆。”男子大刀带着强劲的力量罩向沈原,刀光杀气腾腾,寒气凛然。 沈原身矫若龙,剑光霍霍飞舞,恍若空中精灵,招式步步杀气逼人,快若闪电、疾若腾龙,转眼间已经占了上风。 男子神情凛然,再也不敢托大,刀式一转,挟带着冽然的寒光直逼沈原,其势如下山猛虎,动作越来越快,似乎笨重的巨刀在他手中变成了一根羽毛,他的身子也变得猛烈直向阿风撞去。 沈的剑势也亦一变,长啸龙吟声起,其身在空中翻跃飞腾,脸色连变,一股强大的杀气自身体中弥漫而出,剑势变得更加快了,其势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只看见一道道剑芒有如十二条流虹、矫龙、闪电,似雷霆万钧之力笼罩向男子,幻化着一种焱淡的蓝光和森寒的白芒之气。 “噗”男子被凛冽的寒光逼得倒退数步,摔出许远,身子却在半空中腾挪而起稳稳地又半蹲在地上。他站起身,怒目圆瞪,嘴中吐出一口鲜血,声音嘎嘎怪笑道:“好,好!想我莫天寒纵横江湖三十年,今儿个居然栽在毛头小子手中,可笑,可笑!”他的目光倏地变得阴森可怖:“不过,今儿个老夫定要洗去这耻辱,将你的人头拿下一泄我心头之恨?” 沈原收回剑,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右手紧握的剑柄略有几分颤抖,声音却沉静有力:“原来是人称‘色王’的莫天寒,江湖传闻‘色王’与‘花王’公不离婆,婆不离公,莫非另一位便是‘花王’花宓儿?” 莫天寒喋喋直笑:“娃儿既然知道我们夫妻的名号,就快快束手就擒,本王还可以赏你一个全尸!不然,定将你碎尸万断。嘿嘿,如果本王所料没错,你身有暗疾,如果全盛时期也许本王也许不是你的对手?不过,现在可难罗!何况你的那几个朋友可支撑不住了?我们夫妻联手,你必死无疑?” 沈的心中暗惊,目光望向远去,谢蓝儿几人对付花王可是险象环生,想不到花王居然比色王更难缠,而且花王似乎游刃有余,并没有尽全力,而几人却是使劲全身力气也奈她无何,果然不愧为‘鬼域’麾下最得力的四大天王之首。 沈原感到情况不妙,只有在几个没有生命危机之前杀了莫天寒才能解燃眉之极!可想杀莫天寒只有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死剑”,可是死剑一出,不见血誓不还!不知会不会伤害到朋友?唉,如今身中媚骨之毒,色王已起了杀机,花王还在旁虎视眈眈,逼得他不得不使出死剑。他想起了当年死招一出,杀尽“阎王宫”上百人,公孙春曾经劝阻他,非不到生死关头,绝对不能出死剑。就算柳乘风的‘夺命三剑’虽则取之死剑,但也是改良过的,并称不上真正的死招,唯一传给柳菀玉一招真正的死剑,不敢传多。死剑一出,惊天泣鬼,血流成河。阎王册不知经过多少人手,但能学全的也唯有他一人,就算师父罗剑也只学到十招,已经是天下第一;他的父亲只学会三招,亦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当年阎白雪只学到三招不齐的招式,也是整得江湖中人鬼哭神嚎。 沈原右手剑尖立了起来,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冷,目光变得毫无生机,身子也变了,变得冷若寒冰,四周的空气倏然变得令人窒息,失去了生机,莫天寒脸色倏变,心神一凛,似乎感受到沈原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整个身体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人,无情、冷森,目光中充满了血腥的杀气。当沈原眼睛由白转红,一股血腥味从他身体中迸露而出,弥漫在这空气之中,一阵阵杀气亦冲天而起,莫天寒感到自己小看了这个年轻人,猛然大喊:“宓儿,不要再玩了,快把他们放倒来帮我?” 沈原声音也变了,声若寒冰,声声冷冽:“死剑一出,不死不休,遇魔杀魔,遇佛杀佛,杀……” 杀字一出,空气似乎完全凝住了,沈原的身子在空气中消逝了,唯有一柄白芒浮在空中,杀气逼人,莫天寒只感觉到无边的杀气包围过来,他拼命使出全力,可剑无影无形,剑气若隐若现,手中的巨刀遇到剑气却化成了碎片,然后刺向他的身体上,他只感到纷身寒冷冽骨,然后剑化万物,身体也亦化成了万物,洒在空中。 场中唯有卓青青没有武功,一直看着沈原的安危,如今看到这血腥的场面,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全身颤抖,心血涌出,硬生生地吓昏了过去。 “天寒!”花宓儿悲愤地尖叫起来,整个身体无风自舞,接着她的面前浮出一朵黑色妖异的花,花在空中旋转跳舞,居然幻化出一条条黑色荆棘,快若闪电般如蛇般敏捷地甩了出去,缠绕着……缠绕着把几人束缚得紧紧的,勒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啊!”随着花宓儿的一声声尖叫,那荆棘越来越粗,渐渐出现一些倒刺,刺上开了许多黑色之花,花儿转眼长大,然后开放,散发出如梦如幻的香味,几人只感觉到全身乏力,肌肤渗出了血渍,香味散开,便昏倒在地上。 花宓儿放出黑色的花,花儿迸射出炽热的光芒,散发出强劲的香气扑向沈原,沈原身形一滞,却依旧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死光幻化万千,穿过黑色的花,已刺向花王李宓儿,李宓儿刹时亦被死光所化,声音还未发出,人已摔倒在地上。倏那黑色的花收缩而起,发出一道黑色的光芒缠上了沈原,消失在他的身体之中。花宓儿轻哼一声,脸上显得更加美丽,毫无妖异之色,她喃喃地道:“谢谢你消除了缠绕在我们身上的妖魔,让我们变成真正的人?”她艰难地站起身来,缓缓地莫天寒走去,然后慢慢地跪在他的身边,轻轻地躺在他的身边,深情地道:“天寒,如果有来世,我们还做夫妻,到那时,我们一定要做一个平凡的人,我相夫教子,你打猎养家,再也不涉足江湖一步,好不好?”她轻轻地闭上双眼,嘴角流露出幸福而甜蜜的笑容。“死剑一出,不死不休,遇魔杀魔,遇佛杀佛,死……”沈原声音再起,人已在原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幸亏卓青青吓昏厥过去,卓不凡几人被花宓儿弄昏,不然此时死招一出,他们必定会成为沈原的剑下冤魂。 (二) 过了片刻,场中出现两位老人,却正是铸器大师叶擎和‘哑仆’。看着血腥的场面,叶擎大吃一惊,尤其看到几人昏倒在场上,尤为焦急。哑仆身子轻飘飘而去,看看几人点点头,用手做了几个手势,叶擎才放下心来。 当谢仙儿苏醒过来,看着老人,禁不住哭了起来:“姑公……呜呜……” 叶擎伸手把她揽拥进怀中,抚摸着她的发长叹道:“仙儿,不要怕,现在有姑公在,不会有事的?” 其余几人纷纷醒来,只感到全身乏力,疼痛难忍,想起花王神出鬼没的杀人手段,都惊恐不安起来。 卓不凡目光向四周一望,忍不住问:“阿风呢?” 龙月华此时失魂落魄、忐忑不安,不知所措;庞群一醒来便连忙跑到卓青青身边,焦急地呼喊起来:“师妹,师妹!” 谢仙儿一边哭泣一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叶擎点点头,深有感触地道:“姑公所料不错,那个小伙子是你们中武功最高的,只可惜身患暗疾?不过,老夫倒看走眼了,想不到他的杀性如此之重,隐忍的如此之深,心机之深令人隐测?唉,此子如堕魔道,则天下大乱;如走正道,则天下幸甚!”心中思想起绝世神剑落到他的手中究竟是对还是错? 卓青青惊恐万状地睁开眼:“阿凡,阿凡,他疯了,他一定疯了,他一定是走火入魔了,魔鬼……”她一边喊,一边喘着气,嘶哑的声音呜咽着,哭了起来。 叶擎严肃地道:“大家快追上去,如果他真的走火入魔,只怕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不但会毁了自己,还会六亲不认,会刹更多的人?” “这么严重?”卓不凡听了,大吃一惊。 众人顿时忘掉了身上的伤痛,心中对沈原如今的情况极感不安,跟随着叶擎进入了龙城府。 当沈原踏入龙城府里,只见宽阔的广场上站着几百名白衣汉子,头扎红巾,腰束黑带,手持银月长剑,对面高台上放着一面红色大鼓,鼓边伫立着一位白衣少年,相貌冷峻冰寒,手持长剑,看似风度翩翩,气质不凡,只是眉宇间隐隐显出一股血煞之气。 看着沈的踏进广场,他神情依旧冷峻冰寒,清喝道:“来者何人?” 沈原手中剑高高竖起,身形缓缓地向前走去,目光中只有一片红色,口中发出冷冽的声音:“杀!”一股杀气直冲天百起。 “拦住他!”白衣少年冷叱一声,剑柄击在鼓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咚咚声,擂鼓声越发清樾嘹亮。 “杀”几百名大汉发出震天的怒吼声,向沈原冲击而来,刹间便见银光闪耀,鼓点嘹亮,银色光芒乍闪。沈原的身影刚与银光交错,便见那无天的光影中血光弥漫,血腥味骤起,刹间一个个人头冲天抛起,银光长剑碎裂坠落,夹杂着乒乓球的声音,清脆而悦耳的尤如一首杀戮之歌。主角就是沈原,杀戮起,头颅落;杀戮止戈,周围已无一活口,那满地的死尸让击鼓的少年也感到心寒而胆寒,脸色已变得苍白而失色。 此时,他已无退路,右腿把红色大鼓高高抛去,向沈原撞击而去,人已刹间而止,手中长剑刺了过去,速度迅疾若电,疾如光。 当卓不凡几人踏进广场,被眼前血腥的手段所震憾,到处都是尸体和破碎的兵刃,一个破碎不堪的大鼓,沈原背对着众人,但几人依旧感觉到一阵死寂与无边的恐惧向他们袭来,几个女孩子已经忍不住呕吐起来。 沈原的对面慢慢站起一个白衣年轻人,他的衣衫已经破乱不堪,身上也渗透了鲜血,脸上、身上都是一道道剑痕。他惊恐地望着沈原:“你是谁?你的剑法怎么这样厉害?” 沈原因媚骨之毒的影响而失去了控制死剑的邪气入侵,他的身体慢慢而冰冷,目光邪异:“死剑一出,不死不休,杀……” “啊!”剑光一闪,剑气已经刺向白衣年轻人,年轻人的声音嘎然而至,剑划破大鼓,透体而入,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膛,他的目光顿时僵住,人如木头一样倒了下来,摔在地上。沈原似乎没感觉到什么,双脚自他胸膛上踏过,转而不见了! 看着这地狱般的杀戮时,大家都不由打了几个寒颤,几位女孩子都吓得脸色苍白失血,刹时又呕吐起来,这已经是她们第四次吐了,原本空空的身体已吐得只剩下苦水,身体越发得虚弱和羸弱。 叶擎的脸色也失色了,声音沉静而凝重地道:“我们快跟上去!他已经被邪气侵入了神志,如今六亲不认,再不拦住他,大家都会有危险的?” 众人匆匆忙忙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追了上去,心中担忧沈原会闯下天大的祸事。 第七十五章 悲愤的剑神,那将要逝去的力量 (一) 龙城府的大典上,龙在天脸色苍白,全身已伤痕累累,如果不是谢无尘一直支持着他,他已经倒了下去。双方的战斗已经水火不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欧阳箬和华枫梧都已经在与‘九幽宫’高手的围攻中身受重伤,唯一依旧游刃有余、神态自若的便是谢无尘,‘半步宗师’果然不是好对付的,双方顿时又陷入了僵局。妖邪妇人身边围着黑衣大汉,还多出了一位青衣老人,正是‘四大天王’中的‘毒王’聿天。 此刻,一群群白衣人飞快地绕着谢无尘奔走,身影时隐时现,宛若一条条幽灵般游走在他四周,一道道凌厉的光芒划空而起,谢无尘身形飘然悠得,手中的剑快若矫龙,迸发出强大的力量飞速旋转开来,猛叱一声,那剑光芒万丈,幻射出千万条利芒,每条都诡异、凌厉无比,像无数的龙在飞旋腾舞,在空间中迸出浑厚的气流,无休不止,一股窒人的气息,宛如在这瞬息之间已经笼罩了整个天地,掩遮了万物;那群白衣人剑光中飞舞着,变幻莫测地在空中飞舞着,仿佛如一片雪花、一叶枯叶、一道利箭,流光纵横,星芒飘散。谢无尘剑光随意地挥舞着,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追逐着飞舞的星芒、雪花、枯叶、利箭和流光,空中骤然洒下片片血花,他们坠空而下,渐渐便消逝不变了! 妖妇望着眼前的这一切,眉宇深锁,冷哼一声:“果然不愧是半步宗师的人,还真难对付?” 毒王聿天阴冷地道:“娘娘,接下来该怎么办?” 妖妇美目中流露出奇异之色,冷冷地道:“别忘记龙城还有一个人可以对付他?” 聿天双眼收缩,阴冷的笑容更加深沉:“娘娘高见!” 谢无尘收回剑,身影轻飘飘地退在龙在天身边,淡淡地道:“九幽宫的高手也不过如此?” 天渐渐快黑了,龙在天目光似乎喷出了怒火,心里一阵焦虑,还有没有龙月华她们的任何消息。 蓦然,司空靖轻快地从他们身后跑了过来,恭敬地道:“老爷,小姐她们进府来了!” 龙在天顿时大喜,脸上的忧虑很快便烟消云散,兴奋地道:“那太好了!” 司空靖双目低垂,身形轻轻移动着,小心翼翼地接近了谢无尘,倏抬起头来,手腕抖动、扭绞,自袖中飞出一道寒光快如电掣向他射去,发出凌厉的回声,气势相当惊人,谢无尘身形猝不及防,还未回过神来,此刻倏脚下一空,脚下被人一拳打出了一个窟窿,躲过了司空靖猝然一击,司空靖脸色大变,见一击不中,身形有如鸿掠鹰飞,眨眼间便向外腾空而起,其快恍似流光。 “别放过他,司空靖是龙城的奸细。”一阵怒吼声从窟窿中传了出来,却是许久不见的厉天鸣。 “司空靖”龙在天愤然而起,长声如啸,手腕中的利刃像一条怪蛇,猝溜翻弹,眨眼里已把司空靖牢牢地紧缠绕住,手中的利刃旋转而起,宛若自身有了灵性一般,不放停旋飞、回带、横斩、竖切,翩然环转中急掠如电,神出鬼没地自司空靖脖颈中扫过,宛似骤雨喷洒、流光纵横,司空靖身子自空坠落而下,双目中流露出怪异之色。 此刻,门外传来阵阵敲鼓声,黑衣大汉眉头一皱:“都什么时候了,杀神那小子敲鼓干什么?” 青衣老人此时眉宇一挑,声音很冷涩、难听:“我有一个不详的预感,杀神那小子遇上了强大的敌人?” “呸!你这个乌鸦嘴,担心什么?别忘了‘色王’、‘花王’和‘杀神’都守在外面,凭他们的本事还对付不了几个毛头小子和黄毛丫头吗?”黑衣大汉冷冷地道。 话落,只听‘轰’的一声,大门被轰然劈开,广场上出现了沈原那孤独的身影,手中拿着长剑,目光中似乎中了邪一样,冷漠、无情、血腥,身上一股肃杀的气息弥漫四周,偏偏身上没有沾上一滴鲜血。 “沈兄。”华枫梧脸色微微流露出关切之情,凝神轻呼着。 “保护夫人。”黑衣大汉抡起手中的大刀,焦喝着,手中的刀滚动飞舞,绵绵密密,像满天浮沉着千万个硕大而沉重的磐石,他手中的刀呼轰如江涌浪翻,纵横交织,宛若漫天的刀之波涛,在呼吸交闪之间倏地射向沈原,招式快若电闪,凶脸狰狞,恶狠狠地吼道:“你给我去死!” “死……”沈原的声音很冷,冷得如同雪山里的冰勾子,冰冻进人的心胸,如电的眸子刹时冷森而酷万,手中的剑诡异地动了,身子恍若轻烟闪过,大刀迸然破裂,幻化成星星点点的碎片坠落在地上,接而他的手断了,紧跟着是他的胸膛已破开,人已倒在地上。剑光快得不可思议而又诡异,那一剑似乎已不似人间所有,耀眼而让人沉醉。那黑衣大汉躺在地上,脸上僵直,那惊讶的神情还依旧挂在脸上,似乎不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剑法,就连面对半步宗师谢无尘他也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之色。 青衣老人聿天手中指尖飞起,一股黑雾飘向沈原,沈原倏停住身形,鼻翼翕动着,嘴中动了动,声音冰冷若霜:“苗疆蛊毒。” 聿天身形一闪,拉起妇人欲行,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退,沈原不知何时已站在他面前,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你会蛊毒?不是金花夫人,那就是‘毒狼君’聿天了!” 青衣老人聿天脸色大变,双手又扬起,一双修长的手指连连弹出,沈原的声音依旧冷漠若冰:“它对我无用?” 聿天目露凶光,恶狠狠地道:“对你无用,但对他们有用,哼,等死吧!” “他们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沈原手中剑光一闪,怪异地挥舞而去,目光冷酷地盯着他:“我答应过一个朋友,遇到聿天,必将他碎尸万断。” 手中剑诡异地蠕动着,他的身形也亦如青烟般飘浮而起,刹时手中的剑已挥出千剑万剑,剑剑诡异莫测,仿佛一只无形的牵引之手,在轻轻扯动着人的心弦,幻成千万道光流,如满天飞舞的烟花,那么缤纷灿烂、光彩夺目地喷洒而出,每道光都射向了聿天,它们仿佛活了一样似的,如一条有生命的灵蛇,吞噬着他的处处生机。 当他的剑刺向青衣人时,妖妇却骤然消失不变了,龙在天和谢无尘都漠然置之,以免场中生变。 望着沈原手中千变万幻的剑术,谢无尘长叹一声:“‘剑神’之名果真是名不虚传,其剑术令人忘尘莫及,其技艺之高尤在老夫之上,可钦可佩。” 听到谢无尘对沈原的评价,众人一时瞠目结舌,心中不由又高看了沈原一眼,暗想这世上只怕是又会多出一位剑中宗师。 此刻的聿天已经不算人了,除了头,身上的衣裳和皮肉都被剑光剔下,只剩下一具骷髅,欧阳箬惊骇得差点叫出声来,酒儿却双眼一翻,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聿天的嘴还是一张一合,显得格外阴森可怕而古怪:“碎尸万断,可我还活着?” 沈原冷冷地盯着他:“你为什么不低头看一看?” 聿天头一低下,怪叫一声,瘫软而落下,整个身子骨便发出清脆的咯吱声倒了下来。 (二) 蓦然,几阵急促地奔跑声传来,卓不凡狂奔进来叫了起来:“变态的阿风,你快住手,不要伤害……?”见到瘫软在地上的古怪骷髅,声音嘎然而止,声音颤抖地道:“他是谁呀!” “‘毒狼君’聿天。”他的身后传来沈原的声音。 卓不凡怪叫一声,身子已经弹开,声音开始语无伦次地叫道:“不要杀我,我们是好朋友,你不要过来……” 沈原愣住了,愕然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卓不凡一怔,望了他半晌才笑逐颜开地道:“你没变呀!叶大师说你邪气侵身,会变得六亲不认?” 沈原淡然道:“什么邪气?我只不过用了死剑?唉,如果不是你姐逼我,我才不会用死剑,会死人的?” “不能再用了,太可怕了!那几个女孩子已经吐得苦胆都快出来了,你呀太……太变态了!杀人怎么像切菜一样,是不是想把我们都吓死?” 沈原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递给卓不凡:“少哆嗦,把药丸给他们每人一枚服下,那蛊毒可不闹着玩的?” 厉天鸣双眼湿润地奔上前,给卓不凡一个熊抱:“卓兄,你没死,我也没死!” 卓不凡推开他,‘呸呸’地叫道:“你小子说得什么话?什么我没死,你也没死?” 厉天鸣委屈地道:“我不会说话,只是看到朋友们都还活着,心里特兴奋!” 卓不凡伸手捶了他一下:“行了,朱孝天,我又不是小气的人?大家都活着,当然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都是运气特好的人?” 厉天鸣想到自己虽然被司空靖追得走投无路,逼得跳湖自尽,却因此获得一身绝世的神功,不由地咧嘴一笑:“我的运气也不错!” 紧接着又一阵阵筋疲力尽地脚步声传来,龙月华脸色憔悴,身子已经虚得发软,跌跌撞撞地撞地向龙在天扑去,龙在天伸手抱紧了她,她人已经昏厥了过去。 “爷爷。”谢仙儿娇呼一声扑进谢无尘的怀中。 “大哥”叶擎步履蹒跚,虎目湿润地走向谢无尘。 “叶擎。”谢无尘心中惊喜之极,双手紧紧抱住了谢仙儿,对叶擎道“你终于出现了,太好了!是我们对不起你呀!” 卓青青和庞群最后才赶到,卓青青人已开始虚脱,整个身子瘫软在地上。 蓦然,沈原感觉到天晕地眩,一股股强烈的寒毒侵袭而来,快要直刺向心脏,让他感到一阵锥心的痛苦,便在他绝望之际,另一股炽热的力量涌了过来,两股一冷一热的力量便开始争斗起来,他的脸也时红时白,冷汗直流,不由得弯下了腰,连连喷洒出许口鲜血,整个身体差点栽倒在地上。他忙用剑支撑起自己的身形,咬紧了牙关,强烈的痛疼让他的身体变得极为虚软而羸弱,他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力量在慢慢消逝,心里一阵惶恐。 “阿风,你怎么?”一直关注沈原的卓青青见他连吐鲜血,身体摇摇欲坠,神情焦虑之极地爬起身扶住了他,脸上顿时泪流涟涟,哭叫起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逼你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沈原咬紧牙关,嘴唇上沾满了鲜血,腥红的血迹让卓青青感到格外的刺眼,也不知为什么,她心里老是想哭? 沈原努力屏住神志,左手紧紧按住心脏,艰难地道:“放心,还死不了?” 卓青青禁不住大哭起来:“你会死的对不对?都是我不好?对不起,我不想害你的?” 沈原摇摇头,眼睛已有些模糊,如果不是戴着面膜,只怕整张脸已经变得扭曲而苍白失色,他想说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半晌,他才重重地喘了口气,体内的争斗已经停了下来,似乎势均力敌,但依旧互不相让,这时他才缓过气站了起来。但在此刻,他却感受到自身的力量慢慢地在消失,那一寒一热的力量正在吞噬着他的生命和力量,他想离开龙城,他不想死在龙城。 抬起头来,他静静地望着安详沉睡的谢蓝儿,她是自己的表妹;再望望忙碌的叶擎,那是他素昧谋面的外公。他想走出龙城,他不想死在龙城,他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存在,他更不想让他们知道母亲已逝的消息,他不想让他们又一次感受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让他们活着,让我静静死去,让他们的心中依旧寄托着希望好好地活下去。小纯,可怜的孩子?爹爹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的病该怎么办呢?原本爹爹想带你去“死亡谷”见鬼医的,现在爹爹失言了?小明珠,阿飞哥哥已经替你报仇了,你会好好活下去的。 沈原的心在滴血,他步履蹒跚地想走出去,右手紧握着剑,快要摔倒时,便用剑支撑了一下。 卓青青望着沈原出去的身影,不由想起了‘大龙寺’前大师曾对自己的批言:“遥知越女寄襄王,韶华已逝芳菲梦;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山穷水尽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春。”她的泪水不由哗哗往下流,她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爱上了沈春风。对柳乘风,她由爱生恨,恨他耗费了自己的青春,恨他多年来对自己的无情无义;对沈春风,她由恨生爱,曾经她恨不得想杀死这个毁了自己清白的男人,从京城到龙城,她不停地跟他斗,要他出丑,希望他去死,以泄心头之恨!可当他一次又一次展现出惊人的才艺,当他一次又一次地散发自身强大的力量,她徘徊了,她后悔了,她不想他死!身子半瘫软在地上,悲痛欲绝。 第七十六章多情的金花夫人 (一) 蓦然,自大厅外传来“叮当当”的清脆铃声,其声勾人心魂,夺人灵魄,让听者不由自主地随之产生迷茫、幻想、疯狂的念头,甚至会控制人的神志,让其成为行尸走肉,变成杀人的工具。卓不凡脸色倏变,惊呼起来:“不好,苗疆的人来了?阿风,快回来,追杀你的人进龙城了?” 卓青青霍然地爬起身来,奔上前把沈原向后拖拉:“快回来,外面很危险?” 华枫梧身形毅然飞闪而来,站在沈原身畔:“沈兄,你伤势太严重了,还是躲避一下为好,这儿就交给我们吧!” 沈原自知性命堪忧,如今又加上功力渐渐消逝,多年的修行眨间化为乌有,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心里颇不是滋味,烦燥地叹道:“躲得了一时,却避不了一世。既然躲不了,就要勇敢面对?如果他们想要沈某的命尽管拿去好了?”言语之中有些心灰意冷,刹那间便有了送死之心。 厉天鸣忙劝道:“沈兄,在场的不但有半步宗师的谢前辈,还有铸剑的叶大师、龙城的龙城主,还有我们的华大侠,那能容得了你去送死?苗疆之人虽然可怕,但我们却不惧?” 谢无尘动容道:“沈小兄弟以命相拼把仙儿送回来,谢某感激不尽,愿搏去这条老命与苗疆之人周旋到底?” 龙在天感激地道:“沈小兄弟对龙城的大恩大德龙某一生铭刻在心,愿与谢老哥携手,为尔分忧?助你一臂之力!” 卓不凡拍着胸脯笑道:“阿风,怕个鸟?我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岂可见死不救?况且,一路上也跟他们斗得你死我活,最后还不是他们灰溜溜地逃走了!这次准保也会吓得屁滚尿流?哼,好好杀杀他们的气焰,一路上追得我们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非打得他们一个个西瓜开花,揍得他们一个个生活不能自理,以泄我们的心头之恨!” 厉天鸣吆喝起来:“卓兄说得对极了,打得他们一个个西瓜开花,揍得他们一个个生活不能自理?” 倏然一阵令他们熟悉的格格娇笑声传了进来:“哟,想把谁打得西瓜开花?揍谁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随着声音传进来,“嘭嘭嘭”几陈巨响,大门被砸成了一个人高的窟窿,领头的还是那个巨塔似的大汉,面目呆滞、行动迟缓,他的身后钻出了那位一直追着沈原的少女萧冰儿和白袍青年人唐绮,萧冰儿笑容满面地叫了起来:“真是何处不相逢啊!沈春风,你以为躲进龙城,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吗?”望着已经摇摇欲坠的沈原,宛若对方已经成了砧板上的肉,牢中之鸟,笑得更欢了! 唐绮阴冷地道:“冰儿,我们应该感谢鬼域的人,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不但可以擒拿沈原向王爷交差,还可以得到龙城的一切。” 萧冰儿俏脸上充满了无穷无尽地幻想:“听说龙城里有世上最锋利的绝世神兵,还有绝世的武功秘笈和宝藏,如果能得到它们,我们‘昊天帮’一定可以成为‘天下第一帮’了!” 卓不凡讥笑道:“别做白日梦了,就凭你们的也想谋夺龙城,真是好大的口气,也不怕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萧冰儿格格直笑:“你以为我们没有帮手就冒失地闯进龙城吗?那你就大错而特错了?” 此刻,一阵幽幽地声音传来:“冰儿,见到你大师伯了吗?” 其声似乎远在天边,却又仿佛近在眼前,带着一种魅惑之妖媚,甜而腻,娇而美,让闻者感受到此恍若来自天外的仙音,陶醉不已!只闻其声,还未见其身,便让人幻想此人的娇艳妩媚。 几阵衣袂飘动,几道人影快似闪电地随之而进。前面的是四名青衣大汉,个个赤胳纹身,手上和脚上都系着银铃,随着走动间发出夺人心魂的铃声,而且他们耳上都戴着硕大的耳环,脚上未穿鞋,显得极其怪异!在他们的身后进来的是两名少女与两名少年,他们的相貌都是俱佳,个个娇美如花,个个都是俊美的翩翩少年,手中提着灯,红艳艳的灯笼,跳动的火焰映射得四周一片火红。他们各站两旁,双膝跪了下来,双手扬起了红色耀眼的灯笼,声音娇脆悦耳:“恭请仙母圣驾。” 接着进来的是两位绝色佳人,一位年不过十七、八岁,性格文弱恬静,赛雪欺霜的小脸在红灯笼烘染了一层如朝霞般鲜艳的红晕,明如春水似的眼波,放出一种灿烂的光彩,盈盈欲流,娇艳明丽,纯美无比!不亚于一朵红睡莲,在晚霞中慢慢盛开,美丽极了!一袭剪裁合体的浅蓝色短裙,裙上绣着各种各样的奇异图案,掩不住她圆圆的肚脐,腰上也系了一串串的银铃,随着她曲线玲珑的娇体,妙韵天成、清新纯美。另一位身材窕窈丰满,玉骨冰肌,肤光如雪,晶莹似玉,鹅蛋脸上妩媚动人,明眸似雾水盈盈生波,但又媚态娇艳,撩得众人如痴如醉,她秀发垂肩,如云似墨,彩裙飞舞,裙上绣的却是一只只美丽的孔雀,露出如雪的手臂,裙子只遮掩到胯部,雪肌玉股若隐若现,性感之极!真是二位千娇百媚的俏佳人。 她们躬身而立,娇媚的声音响起:“恭请师父圣驾。” 萧冰儿娇吟吟地笑道:“大师姐、二师姐。” 纯美少女盈盈一笑,露出雪白的细牙,脸颊上两旁露出浅浅酒窝:“冰师妹辛苦了!” 妖媚少女冷哼一声:“信子别理她,小人得志!” 萧冰儿俏脸微寒,眉宇间冒出一股肃杀之气,对妖媚少女恨得牙痒痒,却亦无可奈何。 缓缓地,玉步轻摇间进来一位蒙面女子,白色的面纱将她的樱唇和鼻端一起掩住,但是白纱上却露出春山黛眉,如水秋波,美得将这一方平凡的白纱都映衬出一片眩目而神秘的光采。她秋波淡淡地望向前方,眼神停在那堆骷髅上,似乎对其他人都视若无睹,眼波中那种幽怨、冷漠的光亮,像是残春的阳光,又像秋日的萧瑟。她盯着骷髅,仿佛似要用眼神把那堆骷髅化为灰烬。 萧冰儿恭敬地把手指向沈原道:“师父,此人便是王爷要杀的人,请师父出手把他擒下,王爷许诺必有重赏。” 妖媚少女笑道:“小师妹,你这话可说错了?他虽是堂堂王爷,可管不了我们苗疆,师父杀与不杀,跟他有何干系?” 萧冰儿一时搪塞,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支吾着道:“小妹奉王爷之命一路追杀进龙城,嗯,只是此人武功太强,小妹不是对手,只好劳驾师父帮忙了!” 妖媚少女鄙视地道:“小师妹,你无非是自己武功太浅薄,想让师父当你的打手,你还真是死不要脸,你以为师父会帮你吗?” 萧冰儿气得双目喷火:“大师姐,你……你过分了!” “别吵了!”蒙面女子淡淡地道,其声却隐含威仪之势,妖媚少女冷冷一笑,转身扭过头去。萧冰儿眼圈儿红红的,差点气哭了。 蒙面女子抬起头,淡淡地问:“聿天是谁杀的?” 华枫梧抢先上前正待开口,沈原却冷冷地道:“人是我杀的。” 萧冰儿气呼呼的俏脸上顿时破淀为笑,尖叫了起来:“沈春风,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大师伯?师父的师兄呀!你居然把他杀死了,你这下死定了!” “那又如何?”沈原淡然道:“聿天死有余辜,人人得而诛之,沈某答应过朋友,见到聿天,必将他碎尸万断?” “好,杀得好?你难道不知道大师伯是我师父的心上人吗?我师父绝对饶不了你,你这次死定了!”萧冰儿笑得猖狂极了! “无稽之谈?”妖媚少女冷笑道,目光略有深意地望向师父。 “住口!”金花夫人目光望向沈原,冷冽地道,“你不该杀他?他虽然可恶,却是我苗疆弟子,他所犯之罪只有我才能处罚,外人不得干涉?” 沈原轻叹一声,倏声音一变,轻笑道:“是么?如月,你还是这么武断吗?你不是一直对他恨之入骨吗?当年他杀的人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无非是想亲手了结他的性命,不想假手于人,是不是?” 金花夫人身形一颤,眸中流露出惊骇之色,声音颤抖地问:“你是谁?” 沈原缓缓放松身体,神情自若地坐了下来,脸色惨然一笑:“三月初三蝴蝶泉,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金花夫人身形颤抖,微微疾退数步,眼神更加惊慌失色:“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 萧冰儿脸色变幻无常,心中忐忑不安,她万想不到事情居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沈春风居然认识师父,而且关系不浅?这下可不好办了!不由回眸望了唐绮一眼,唐绮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右手轻轻握住了她的纤手,萧冰儿缓缓地低下了头,但却心有不甘。 卓不凡悄然对厉天鸣道:“不会吧,阿风难道跟她也有一腿?” “有此可能?”厉天鸣沮丧之极:“天啦!这小子太过分了!他怎么会认识这么多绝色的女子,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卓不凡安慰道:“有什么好羡慕的,当我帮你登上族长之位以后,嘿嘿,到时候要什么有什么,还怕没有美人对你**吗?” 厉天鸣神情激动地抓住卓不凡的胳膊肘儿:“好兄弟,你真的愿意帮我夺取族长之位吗?” 卓不凡微笑道:“当然,君子之交岂可言而无信?既然我答应帮你,就一定会做到!” 厉天鸣神秘地一笑道:“既然兄弟如此讲义气,嘿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带你去看一件好东西,准保让你大开眼界?” 卓不凡疑惑地问:“什么好东西?” 厉天鸣低声触到他的耳边嘀咕道:“龙城的宝藏。” “什么?”卓不凡惊骇不已! 厉天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眼睛四下张望着,埋怨地道:“你别嚷嚷,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难道你想让大家都知道吗?岂不是白忙乎了一场?” 卓不凡若鸡琢米般神色严肃地点点头,眼睛却骨碌碌地狡黠地转动起来。 厉天鸣拉着卓不凡悄悄退到大典处,把卓不凡从窟窿处推了下去,然后自己像只皮球一们蹦了下去。 (二) 沈原犹豫片刻,霍然站起身来,目光微眯,便见他全身骨骼倏发出脆响,然后在大家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原本瘦弱的身子拔高而起,变得高大修长,然后便见他伸手自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顿时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位玉树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少年。此时的沈原长得太俊美了,剑眉带彩,目若晨辰,鼻如鼻胆,只是嘴唇太薄,给人一种无情的冷漠。他的脸色极其苍白,略带病态,却给人一种怜惜的美态,让人感觉到,他若为女子,天下男儿将为之疯狂,因为太妖孽了,绝世妖精,这样美的人偏偏是一个男儿身。 沈原笑了,笑容更加夺目。他的声音温柔而略带磁意:“如月,好久不见了!” 刀如月痴痴地望着他的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呼一声:“居然是你?” 沈原微笑着,声音轻柔地道:“不错!是我,想不到会在中原见到你!聿天是你的师兄亦是你的杀父仇人,我为你除去了后患,你应该谢谢我才对?” 刀如月心情极为激动,倏感觉到大家的目光望来,不由轻轻垂下了头:“谢谢!”她倏地声音一变:“来人呀!把聿天的尸骨收好,我要带回苗疆祭奠蛊王之灵。” “是”四名青衣大汉纷纷奔上前,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口袋,飞快地把聿天的尸骨收入袋中,齐齐退了下去。 刀如月目光轻盈地望了沈原一眼,幽幽地道:“他日有空望你来苗疆一趟,如月辞别了!” 沈原忙道:“如月,有件事我想拜托你一下,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刀如月声音倏带娇笑地道:“原弟有何差遣,月姐自然替你分忧?” 沈原眉宇微皱,神情黯然:“此事说来跟聿天有极大的关系,十年前聿天逃出中原时曾在一个女孩子的身上下了两种蛊毒,令此女孩十年前生不如死,对此蛊毒,实在棘手,我也无能为例,希望如月能去京城‘财神府’一趟,能否为她解除痛苦?” 刀如月一怔,惊疑地问道:“你说得可是京城里‘财神府’的大小姐金明珠?传说她不是中了毒吗?原来是蛊毒?难怪凭‘财神府’的神通广大也无法治好她?” 沈原微笑道:“月姐出面,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希望月姐不看僧面看佛面,为明珠姑娘治毒,如何?” 刀如月娇笑道:“你这小子嘴还是这么甜?这又是哪家的小丫头,让你如何牵挂?” 沈原笑了:“月姐可别取笑我了,小原一介浪子,谁愿意跟着我受苦?” 刀如月顿时笑得白纱都快飘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堂堂一代剑神居然开始谦虚起来了,这可不是你的脾性,你不是一向心高气傲吗?把天下的女儿都视如敝履,何时开始自谦了,呵呵,真是太好笑了!” 沈原神情严肃地道:“月姐,小原是认真的求你了!这孩子从小都受了不少的苦,五岁的时候曾经被人掳去,还是我跟酒鬼把她救回来的,谁知那时候她的身上就被聿天种下了蛊毒。唉,十几年来,这孩子一直与蛊毒抗争,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如果月姐不救她,只怕这世上便没有人能救她了?” 刀如月见到他严肃的表情,收敛住眼色的笑容道:“原弟,既然你来求我,月姐自然会替你办,你尽管放心。” 沈原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根针递给刀如月:“此乃是原弟的信物,只要你承上信物,金府主自然会你了。” 刀如月伸出柔荑轻轻拈住银针,双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如电一般触动了一下,便又急急地收缩回去,深深地望了沈原一眼道:“所谓蛊毒,乃为百虫相噬所成,想救明珠姑娘,须把她带回苗疆,我有心想救,若金府主不同意,月姐也无能为例了!” 沈原微笑道:“我们心意已诚,金府主如果还不同意,原弟也不会怪月姐?” 刀如月目光略带情意地望着沈原,低唔一声:“原弟,告辞!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沈原心如刀绞,目光中略带楚痛,也许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心中不由暗暗呼道:“月姐,保重!如果有来生,我也做你的弟弟。” 却不知刀如月扭过头,目光中已经有了泪花,心里却在暗呼:“原弟,保重!如果有来生,我绝不做你的姐姐,我要做你的爱人!” 萧冰儿的心已经冷了,就算是瞎子也可以听到两人亲呢的说话声,两人的关系绝不同于一般。 妖媚少女却娇俏地对沈原道:“阿原哥哥,欢迎你下次到苗疆来做客?” 沈原淡淡一笑:“瑶仙,好久不见了!” 瑶仙樱唇嘟着,冷哼一声:“阿原哥哥只对师父一个人好,也不理会瑶仙?” 沈原淡笑道:“瑶仙,你师父已经走了哟,还不追上去?” 瑶仙目光迷蒙地瞪了她一眼,跺着足把长发一甩,气呼呼地冲走了。 纯美少女娇憨地道:“原哥哥,见到你真开心!” 沈原伸手拍拍她的头,微笑道:“花信子,几年不见都长高了!” 花信子娇笑道:“原哥哥,我是不是越得比以前漂亮了?” 沈原笑道:“花信子当然漂亮呀!去吧!” 花信子脸上顿时泪光潸潸,抬起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原哥哥,我们还会见面吗?” “会的!”沈原微笑道。 花信子倏张开双手把紧了沈原,低唔道:“原哥哥,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沈原拍拍她的肩,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脸色已经变得更加苍白失色,渐渐快支撑不下去了。 花信子伸手抹抹泪,扭头甩发飞跑而去。 望着她们渐渐远去,慢慢消逝的身影,沈原只感觉到眼前朦胧,开始模糊起来,人摇晃了几下,直挺挺栽倒了下来。 “啊!”卓青青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沈兄。”华枫梧抢先把沈原抱在怀中。 刀如月走出龙城,回首望了望,似乎想透过层层空间凝神着沈原,长叹一声,接而严厉地对萧冰儿道:“冰儿,他是师父认的弟弟,你最好别再追杀他了,不然,休怪我不念师徒之情!” “师父!”萧冰儿委屈地低下了头。 君瑶仙鄙视地道:“小师妹,没有听师父说吗?你如果执意要杀沈原,以后你不但被师父逐出师门,而且还会成为苗疆的敌人?” 萧冰儿无助地望向君瑶仙:“大师姐,他究竟是师父的什么人?” “他呀!”君瑶仙眼睛开始迷蒙起来,曾记得第一次见到沈原的时候她的心也开始活跃起来,可是她知道沈原不会看上他,她只好默默地望着他就心甘情愿了!君瑶仙没有回答萧冰儿的话,只是摇摇头便轻盈地跟上了刀如月。 萧冰儿目光又望向追上来的唐绮,低声问:“唐叔叔,我们该怎么办?” 唐绮低声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回京城把龙城发生的一切告诉王爷,全凭王爷定夺!” 萧冰儿点点头,神情有些黯然失色。 龙城依旧宁静,刚刚掀起的杀戮烟消云散,一切仿佛没有发生似的,但留下的却是幸存者心中无尽的伤痛。 第七十七章 绝世灵妃 (一) 沈原终于支撑不住了,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吓了大家一跳,华枫梧飞快地奔上前把他紧紧抱住,只看见沈原脸色苍白的可怕,嘴唇乌黑呈紫色,鼻孔和嘴里都汩汩地溢出了赤黑的血水,十分地可怕。华枫梧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身子,焦虑之至:“沈兄,沈兄。”但沈原却一动也未动,似乎已经不省人事。 谢无尘轻移上前伸手按按他的心上,便感觉到一股寒气透体而入,不由摇摇头,叹息地道:“媚骨已经渗透他的五脏六腑,寒气损伤了他的经脉,只怕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大哥哥”谢仙儿眼圈一红,泪水宛若珍珠般往下撒落下来,纤纤柔荑拿起他的手臂,脸上似惊似喜,顿时兴奋地道:“爷爷,大哥哥还没死,还有救?” 华枫梧惊喜地道:“仙儿姑娘,你说得可是真的?” 谢仙儿抹抹脸上的泪花:“大哥哥身上的媚骨之毒虽然已经渗入五脏六腑,但蓝儿却感觉到他的身上还有一股力量与之抗衡,而且正好能克制媚骨之毒?” 龙在天脸色凝重地道:“媚骨之毒世所罕见,乃是天下至阴至寒之物,无药无解,想要克制住此毒,需是天下至阳至烈之物?” 华枫梧疑惑地道:“此事倒是蹊跷?如果沈兄身怀克制媚骨之物,也不用如此狼狈地遭人追杀到龙城而毫无还手之力?” “不错,此中必有缘由?”谢无尘神情也略感奇怪。谢仙儿睁大了双眼,娇憨地道:“爷爷,上次蓝儿在古庙中为大哥哥拿脉,当时大哥哥身上并无至阳至烈之物防身,真是好奇怪哟!” 叶擎淡淡地道:“也许小伙子在龙城期间有什么奇遇不成?”他神情落寞,虽则它见到了谢无尘,也无法消除他对女儿的思念之情和对妻子的眷念之情。 卓青青悲切地哭了起来,痛不欲生:“都是我逼死了他,如果不是我逼他救我们,他也不会死的?”半晌又回过神来道:“我们从叶大师那儿出来不久便遭到了那伙强人的突袭,后来又好不容易逃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藏身,然后他就带我们到了龙城府的大门。然后我看见他杀死了‘色王’,就吓昏了,醒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谢仙儿思绪万千地回忆起事情的缘由,惊悚地道:“爷爷,会不会是那朵花在作祟?” “什么花?”谢无尘问。 谢仙儿脸色顿时一片惨白,如今想起来依旧是心有余悸:“爷爷,那个‘花王’又妖又邪,武功又高,我们几个联手也不是她的对手?而且她身上好象有朵很妖邪的花,那花好象有灵性一样,居然长出一条条青色长蔓把我们束缚着,蔓上还长着刺,不但如此,那蔓上又长出无数朵小花,花味道很香,却醉人,让人一嗅之便会醉倒。” 谢无尘悚然动容:“果不其然,此花名为赤阳花。媚骨之毒乃是天下至阴至寒之物,而那赤阳花却是天下至阳至烈之物,他们都是天下无解之物,但却是生死对头,谁也奈何不了谁?” 龙在天大吃一惊:“沈少侠不会这么邪吧!天下至阳至寒的媚骨和天下至阴至烈的赤阳花都世罕见,难以所见其一,他居然中了两样,这可怎么办?” 谢长尘长叹一声道:“暂时他这条命是保住了,至于以后如何处理,我们也没有办法?而且赤阳花其性极淫,别人又叫它‘欲望之花’,这小子可有苦头受了,唉……一阳一阴、一寒一烈,相生相克,它们必会以沈少侠的身体为地盘相互争斗,久而久之,沈少侠性命堪忧呀!” 龙在天道:“沈少侠乃是天纵奇才,绝非早夭之命,说不定世上还会有奇迹在他身上出现?” 叶擎叹道:“龙城主此意言不由衷,就拿我们铸剑师来说,两种不同属性的材料绝难相融相生,就算强性控制它们,也会刀毁物亡,何况是人呢?沈少侠身中两种相克奇毒,久而久之,必是要忍受世所难忍之痛苦,接而功力尽失、身体慢慢损耗,然后慢慢在痛苦中死去,此中滋味必是生不如死?可惜呀!”闻之此言,众人的心情顿时尤为沉重。 (二) 蓦然,猛听到厉天鸣的呼叫声:“鬼……女鬼来了……?”却见他与卓不凡惊慌失措地窜出窟窿,脸上冷汗直冒,神情尤为惊恐万状。 原来厉天鸣把卓不凡推下城下之城——水晶之城,卓不凡差点摔了个嘴啃泥,愤怒地叫了起来:“朱孝天,你找死,想干什么?” 厉天鸣随之而下,神秘兮兮地陪着笑脸:“卓兄莫怪,我带你去看一个好东西,准保你的气消。” 卓不凡骂骂咧咧地嚷道:“死胖子,如果没见到什么好东西,我一定把你揍成猪头?” 厉天鸣拉着卓不凡爬进了一条地道,地道狭窄而潮湿,渐渐显出一道石壁,但让人感觉到怪异的是石壁上画着一副怪异的似龙非龙、似凤非凤的动物,跟古庙中的壁画一模一样,画得尤为生动、栩栩如生。 厉天鸣收敛住脸上的嘻笑,凝重地双手朝画拜了拜,伸出右手轻轻按在动物的眼睛上,便听到“格格格”几声脆响,一张亮晶晶的光芒弥漫而出,望着满目都是水晶的大厅,卓不凡惊愕地叫了起来:“天啦!这么多水晶?发财了,发财了!” 厉天鸣微笑道:“卓兄,世上的人都在寻找龙城的宝藏,嘿嘿,如今被我们哥俩找到了,开不开心?不过,在我的眼里它们都不是宝藏,真正的宝藏在那具水晶棺中。” 卓不凡奇怪地道:“难道除了水晶,这水晶棺中还有世所罕见的奇珍异宝?”他控制不住心中强烈的欲望与好奇,飞快地奔了上去。 厉天鸣却恭敬地朝骷髅拜了拜:“师父,弟子打扰了!卓兄是弟子的朋友,希望你不要见怪!” 卓不凡满怀好奇地探出头一看,却只看见水晶棺中躺着美貌如仙的女子,笑容立逝:“厉天鸣,这棺中除了这具女尸,哪里还有奇珍异宝?不过,她头上的水晶冠不错,一定值不少钱?” 厉天鸣一听,气得差点吐血:“卓兄,你到底有没有眼光?这么美的女人难道不是世所罕见的珍宝吗?你见过这世上有这么美的女人吗?” “切!我喜欢的是珍宝,不是女人?不如这样吧!这个女人归你,其它的水晶……呃,这些宝藏是你发现的,水晶多分我一些,行不行!” 厉天鸣喜出望外地扑上前,兴奋地道:“卓兄,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既然如此,这厅中的水晶都归你,我只要这具水晶棺,如何?” 卓不凡大喜,目光望着四周闪烁着耀眼光芒的水晶,心里琢磨着自己可以凭着这笔财富重振‘中原镖局’,他要让它成为天下第一镖,为世人所崇拜。 厉天鸣喜滋滋地抚摸着水晶棺,脸上乐开了花,脸嘻嘻地道:“卓兄你可亏大了,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嘿嘿,她可是千年前‘龙国’国王最爱的女人——灵妃。她可是当年天下最美的女人,世上的男人无不拜倒在她的裙下,我敢说当今天下凭她的美貌也称得上天下第一。” “切!再美也只是具尸体,快千年了,你还指望她活吗?真是无稽之谈!朱孝天,醒醒吧,每天看着一具尸体生活,也不觉得寒碜人!”卓不凡撇撇嘴。 厉天鸣瞪红了眼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是我心目中的女神,不准你如此抵毁她?” 卓不凡嘿嘿一笑:“人各有志,我也不强求,你好自为之?”他眼睛珠儿骨碌碌转动着,双手在水晶棺中拍拍道:“朱孝天,你说她会不会还活着?” 厉天鸣神情一悚,冷汗直流:“卓兄,你可别吓我?人怎么可能活千年?” 卓不凡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那可说不准,传说世上有不死之药,可以让人长生不老,永远不死?此女千年不毁,你看这脸上的颜色也如此鲜活,宛若睡着了一样?我把她叫醒,让她活过来陪着你卿卿我我如何?” 厉天鸣怒道:“卓兄,你开什么玩笑?” 卓不凡哈哈笑道:“既然你如此爱她,想与她厮守一生,如今却又不愿她苏醒过来,陪你左右,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厉天鸣支支吾吾地道:“卓兄,我是喜欢她,可是她千年前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活着?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卓不凡狂笑着,弯下腰捂着肚子笑得眼泪直流:“你真逗,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居然还把它当真的了?世上居然还有你如此较真的人,真是可爱,哈哈!” 厉天鸣苦着脸不说话,卓不凡伸手在水晶棺上拍了拍,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心之间,只听到“咔咔咔咔咔”几声,两人寻声望去,都不由瞪直了眼睛,却见阿不凡无意中开启了水晶棺上的暗门,水晶棺盖徐徐而打开。就在此时,出现了一件让两人心惊胆寒的事情,那位躺在水晶棺的女子灵妃真如卓不凡所言,居然慢慢地张开了她那双眼睛,眼睛湛蓝湛蓝的,水灵灵的,美丽极了!然后她缓缓地自水晶棺中坐了起来。 “啊!鬼呀!”厉天鸣大呼小叫地嚷起来,拔腿就往外跑,饶是卓不凡一向胆大包天,也感觉到头皮发麻,紧跟着厉天鸣狂奔而出。 卓青青惊讶地问:“小凡,出了什么事情?” 卓不凡脸色苍白失色,神情慌张,支支吾吾地道:“那个……那个千年女鬼出现了!” “千年女鬼?龙城有什么千年女鬼?”龙在天厉声问道。 厉天鸣自知瞒不过众,不如坦然相告,便胆颤心惊地道:“城主,我们无意中闯进了龙城的地下水晶之城,卓不凡又无意打开了水晶棺的机关,放出了千年前的女鬼——灵妃。” 龙在天脸色大变:“水晶之城?水晶棺?灵妃?难道……难道这就是龙城千年传说的宝藏?” 厉天鸣神情慌张,语无伦次地道:“那个灵妃……她没死,卓……卓不凡打开水晶棺,想不到她……她却睁开了眼睛,还……还坐了起来……啊,她来了!” 厉天鸣的话刚落,大家只听到“轰隆隆”几声巨响,大典下似乎涌出一股强劲的力量来,如阵阵雷鸣,炸开一个很深的大洞。接而便看见一道白道的身影快若闪电般疾射而出,轻若羽毛,修长的身材窈窕娇柔,脸庞美艳动人,令人望之而神往,但凡是男人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呼吸,望着这位美艳绝伦的女人。 灵妃湛蓝的目光时而轻柔温然,时而凌厉如电,她缓缓地环绕着四周,声音美得却不似人间才有,让人闻之而沉醉:“王……王,你在哪儿?” 龙在天只感觉到头皮发麻,全身被她望之而遍体生津,心情尤为沉重和惊悚地道:“在下龙城城主,请问姑娘可是灵妃?” 灵妃目光宛若利刃般射向龙在天,幽幽地道:“你们知道王在哪儿吗?” 龙在天老脸郝红,轻咳一声道:“姑娘不知,龙国早已毁灭,你们的王也已经死了,离此已经有千年了?” “什么?”灵妃尖叫起来,嘶声掀起一道强烈的飓风,满头青丝飞舞而起,骤然根根如丝,丝丝宛若尖锐的铁线,气势磅礴强劲有力,令人悚然惊魂。 龙在天迎面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逼退,身形暴然疾退,只感觉心胸翻涌,气血奔腾,心中惊骇不已,他虽非绝顶的宗师之辈,但在江湖上亦是顶尖的高手,却在灵妃的一阵叫声中被震倒,可见灵妃的强大。 “爷爷”龙月华惊叫起来,扑上去抱住了龙在天。 “灵妃,我辈不是坏人,请你手下留情!”谢无尘满身一道强厉的力量迎上前,挡住了灵妃的一击,却尤感到她身体中强大的无尽力量。 灵妃目光刹时赤红,冷若冰霜地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是你们杀死了王,是你们杀死了王,灵儿要你们为王陪葬,你们死……” 灵妃双臂张开,整个身体腾飞而起,一道无形的光芒透体而出,刹时整个龙城府腾然被一股圣洁无瑕的力量所笼罩,那道圣洁之光中蕴含着一股能摧毁整个龙城的力量,随着她洁白宛若玉莲般的手徐徐张开,尤如一朵缓缓将要绽放花瓣的莲花。 谢无尘脸色倏然大变,惊呼一起:“不好,大家快出手阻止她,不然就来不及了!”话落,抢先厉叱一声,一道剑芒冲天而起,光芒万丈,蜿蜒似一条巨龙,腾云驾雾呼啸般奔向灵妃。龙在天长啸一声,运足了全身功力奔腾而起,手中长剑声势浩大、气势磅礴劈空挟带着一片呼啸之声,劲风如涛,剑势如破竹,飞沙走石、推山倒海般疾射而出,敢情也是拼了命。叶擎长身而起,掌风随着那疾猛的力量轻旋而舞,冉冉飘荡,接而袖中一道剑芒冲天腾飞而起,比他们更快、更疾、更隼利,一溜闪电似的莹莹寒光,幻眩着一种淡淡的蓝与冷森的白,以不可比拟的快速暴掠闪泻而去。 “欧阳姑娘,我也去帮忙,你看住他们?”华枫梧那双极其锋锐的利目,闪着灼人的精光,声如鹤唳、清樾嘹亮,身形宛似一道飞旋而起的风,飘逸、翩然飞掠。 厉天鸣脸色苍白,被那股强劲的力量压得喘不过气来,轻呼道:“乖乖不得了,这个灵妃的武功太可怕了!不知道谢前辈他们压不压得住她?” 卓不凡心神不安地望着这一切,心中尤为懊悔,都怪自己一时大意把这个凶灵放了出来,如今险象环生,不知道能不能压制得住她? 龙月华紧紧抓住谢蓝儿的手,手心里渗满了汗水,心情紧张极了,焦急地道:“仙儿,你说他们能不能阻止住灵妃发威?” 谢仙儿安慰道:“月华姐姐,你不要担心?爷爷可是半步宗师,再加上龙爷爷、姑公和华大侠的力量,一定可以压制住灵妃。”她虽然嘴中如此说,但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欧阳箬心神不安地捏紧了双拳,眼睛紧紧地盯着空中的灵妃,一待发现情况不对,便决定施展‘寒天接引神功’救助大家。 卓青青的眼睛没有灵妃他们,她只是紧紧把沈原抱在怀中,神情颓废地痴坐在地上。庞群也没有关怀场中的战斗,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卓青青,心情剜若刀割。 当他们的力量碰撞在一起的时侯,一团团白光宛若层层白色圣洁的花瓣徐徐展开,接而在空中发出惊天动地巨响,光芒四射弥漫开来,几人只感觉到自己被一股股无穷无尽的力量所碰撞,那股力量快得不可思议,强得不可比拟,击得龙在天、华枫梧两人向后倒退翻飞而去,然后“砰”地摔在地上。唯有谢无尘随着气浪稳稳停住了脚步,手中的剑仍旧笔直地指向灵妃,叶擎猛然而止住身形,胸口一甜,差点喷血欲出,只是硬生生地把它压了下去。 第七十八章 悲伤地追寻之梦 (一) 灵妃双臂张开,脸色冷若冰霜,正欲又一次施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神力,谢无尘望着眼前这圣洁娇艳、力量强大的女子厉声道:“姑娘,你的王早已经死了,早在一千年前就去世了,与我们何干?你快醒醒吧!” 灵妃神情滞然地停下手,眼睛里的光芒倏然黯淡了下来,声音清甜而迷人:“一千年了,怎么可能呢?”倏目光中流露一股疯狂之色:“你骗我?” 谢无尘冷冷地道:“你为什么不看看这龙城?千年前的龙城是这样的吗?如果真是千年前的龙城,这儿应该有很多兵士、大臣,还有你所熟悉的亲人?” 灵妃目光惊慌失措地望着四周,虽然城墙依旧宛若从前,但是却斑驳陆离,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和喧嚣。她没有听到王国的钟声,也没有看到王国的将领,更没有见到**里投来的艳羡和嫉妒的光芒。 谢无尘继续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千年,现在存在的是大赵王朝,你只不过是两个无知小辈无意中从水晶棺中放出来的。我想千年前在你的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才让你能够千年而不死?” 灵妃身形宛如一朵圣洁的雪莲徐徐而下,落在地上,茫然不知所措:“原来已经过了千年,可是王呢?王为什么丢下灵儿不管呢?” 蓦然,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眸光流露出惊喜之色,身形飘然而去,居然径直来到了卓青青的身边,卓青青骤然一惊,瞠目结舌地道:“你……你想干什么?” 厉天鸣嘟哝着:“她会不会看上了沈春风吧!” 卓不凡瞪了他一眼:“这怎么可能?她……”声音未完,眼睛却惊骇地瞪大了,居然发现灵妃的目光温柔地望向沈原,声音欣喜而悲泣交加:“王……王也没死吗?” 卓青青蓦然一惊,双手不由自主地把沈原紧紧抱住:“你……他不是你的王,他怎么可能是你的王?你的王早在千年之前已经死了?” 灵妃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目光中射出一道光芒罩向卓青青,卓青青立即感觉到全身无力,似乎失去了知觉,吓得惊恐万状:“你对我施了什么妖法?” 灵妃却伸手把沈原抱了起来,紧紧搂在怀中,对四周的人视若无睹腾飞而起,身形刹那间便消失了! “师妹”庞群忙伸手扶住卓青青,急切地问道。 卓青青痛哭起来:“你们快追呀,他们把阿风带走了!” 华枫梧艰难地爬起身,忍不住喷出鲜血来:“卓姑娘,灵妃想来把沈兄当成了他心目中的王,一时绝不会伤害他?待我们先养好了伤,再追不迟?” 谢无尘深深地叹息道:“武学之道,果然是源远流长、博大精深,谢某自以为一只脚已经踏上宗师之门,便心有傲气,想不到一个灵妃却让谢某心有余而力不足。至此以后谢某便要深居神剑山庄,不踏入宗师之境誓不罢休,绝不再踏入江湖一步。” 叶擎强忍住心中的悲伤:“大哥,寻找春儿的事情就交给我,你就安心修练剑术吧!” 谢无尘闻叶擎所言,心中猛然一惊:“坏了,大哥已经有了春儿的线索,如今沈少侠被灵妃掳去,这下线索也断了,该如何是好?” “什么?”饶是叶擎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脸不变,急切地问道,“大哥,你真有春儿的线索,跟沈少侠有关?” 谢无尘激动地道:“这事还全靠龙城主让大哥喝什么‘桂花露’的酒,此酒跟二弟弟酿得有异曲同工之处,我想天下除了春儿,谁还会酿这种酒?听龙兄提过,此酒来自于‘清风山庄’,我想‘清风山庄’的酿酒师必定是春儿或跟春儿有很亲密的关系?” “啊!”卓不凡惊地跳了起来:“谢前辈不会是想问‘清风山庄’的酿酒之人是谁?” 谢无尘一怔:“难道卓少侠知道?” 听到谢无尘叫自己卓少侠,一点也没有怪罪自己无意放出灵妃之意,心中尤为愧疚:“晚辈当然知道?此酒就是阿风酿的。” 叶擎心中猛然一惊,迫切地问:“他怎么可能酿出此酒,一定是别人教他的,你知不知道教他酿酒的人是谁?” 卓不凡一时搪塞,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却见叶擎眼神失望之极,忙道:“晚辈虽然不知道教他酿酒的人是谁,但是我姐一定知道?” 叶擎黯然失色的眼神倏地一亮,激动地望向卓青青:“卓姑娘,你能否告诉叶擎,教沈少侠酿酒的人是谁?” 卓青青茫然地瞪大了眼睛,脸色腾地绯红:“酿酒?哦,阿风酿的酒真得很好喝?连我爹都赞叹不已!还曾嘀咕着如果阿风是他女婿就好了!” 庞群心中却不是滋味,嗡声道:“师妹,叶大师是问你教阿风酿酒的师父是谁?” “啊!”卓青青神色一惊:“不好意思,阿风酿酒的功夫没有师父,都是他娘教的。我听柳乘风提过,酿酒最厉害的是阿风的娘……” 叶擎迫切地追问道:“卓姑娘,你可知道沈少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名字?”卓青青惊疑地望着叶擎道:“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是别人都叫她春娘,而且她还是个哑巴,除了柳夫人和阿风,她一般都不见生人?” 谢无尘眼睛流露出惊喜之色,欢欣地道:“叶擎,春娘一定就是春儿了,那么沈少侠就是你的外孙,我的外甥。” 谢仙儿惊奇地喃喃念道:“原来大哥哥居然是仙儿的表哥?”她心中倏地一惊:“爷爷,仙儿明白了?那次在躲避追杀之时,无意中议论姑姑之事时表哥的表情怪怪的,原来当时他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决定不顾性命的安危送我们回龙城府?” 叶擎焦急地问:“春儿怎么是个哑巴?卓姑娘,你知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摇摇头,卓青青道:“听柳乘风提过,二十年前的一个冬天,柳夫人在门外发现了快要冻死的春娘母子,便救了他们一命,从此他们就留在了‘清风山庄’。春娘为了感激柳夫人,就为柳家酿酒,想不到一年不到就轰动了整个洛阳。” 叶擎身形颤抖,声音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卓姑娘,谢谢你!”他神情兴奋地对谢无尘道:“大哥,二十六年了,我们终于有了春儿的消息,我……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跟春儿见面。” 卓青青心中蓦然一惊,想到阿风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不知道如何开口为好,眼神求助地望向卓不凡。 卓不凡安慰道:“姐,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两位前辈吧!” 叶擎心中强烈地涌出一股不详之感:“什么真相?” 卓青青呐呐地不知如何说为好,卓不凡抢先道:“两位前辈,其实阿风的母亲早已经在三年前就去世了!” 叶擎只感觉到头一嗡,心直堵得慌,惊呼而起:“你说什么?” 谢无尘忙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叶擎,神情悲痛地道:“卓小侠的意思是春儿已经死去三年了,我们来迟了!” 叶擎几欲昏厥过去,唇边溢出了丝丝鲜血,心情尤为沉重、悲伤而痛苦:“为什么?二十六年的期盼?二十六年的寻找?上天为什么要如此对我?春儿……” 谢无尘强忍住心中的悲伤,眼眶洋溢着泪花,嘶哑着声音道:“卓姑娘,你可知道春儿……沈少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卓青青瞪了卓不凡一眼,恼怒他不知轻重把事情告诉了两位前辈,这下真不知道如何收场,深怕两位前辈指责,只是怯生生地道:“只是听柳乘风提过,十年前阿风在江南失踪了,音信全无,阿风的母亲思儿心切,一时心力交瘁,抑郁而死。三年前阿风回来后,听说母亲去世了,在母亲的坟前跪了三天三夜,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消沉了下去。后来就在母亲的坟前守了三年,再也没有踏出‘清风山庄’半步,直到今年被柳乘风兄妹带来京城。” 叶擎紧攥住手中的剑,凝重地道:“大哥,我想去‘清风山庄’一趟。我要把春儿的坟迁回‘神剑山庄’,让她跟无垢住在一起。” 谢无尘点点头:“叶擎,我心里明白?如今小风被灵妃掳去,下落不明,一切就交给我吧!我绝不会再让春儿的孩子有事的?” 叶擎点点头,朝龙在天拱拱手:“龙城主,保重!”转身便走出了大门,哑仆紧随其后。 (二) 蓦然,龙城外倏然涌进一群群衣饰不同的人,他们分别从四道大门驶进,秩序井然地来到了龙城府。 “龙爷爷。”一阵甜甜的声音传来,进来的是一位白衣少女,眉山黛翠,汪汪大眼似乎会说话一样,樱桃小口浅红,笑起来又甜又腻,娇脆悦耳,动听极了!她像一个瓷娃娃一样,偏偏酥胸高耸,纤细的腰,代表着她已成年,看得厉天鸣涎水直流,嘴中直嘟哝着:“**,天啦!萝莉呀萝莉!” “色胚!”酒儿叱骂道。 “没有志气?”卓不凡摇摇头,把身子扭到一边,似乎跟他不熟的样子。 龙在天黯淡的脸上顿时洋溢着笑容:“是白灵呀!好久不见,都成大姑娘了!” 白灵俏脸上一悲,泪花直溢:“龙爷爷,对不起?白灵来晚了!” “不晚,不晚?”龙在天笑呵呵地招呼着。 “龙老爷子,我们也来晚了!”一阵洪亮的声音传来,一位长须中年人跨着大刀进来了,后面俏生生跟着一位面若冰霜的少女,冷艳秀美、身材高挑,身着黄衣罗裙,飘洒出尘,却偏偏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正是他们在古庙遇上的‘大风寨’的杜鹃姑娘,只是不见‘天龙寨’的一群人。 龙在天双手抱拳:“杜兄,感谢前来救援龙城。” “龙爷爷。”门外紧接着进来一群红衣年青人,衣上绣着一只只腾飞的凤凰,端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他们簇拥着一位红衣少女进来,如火般娇艳的俏脸,绝美的双眸、迷人的唇,高挑的身材,特别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双笔直白晰而修长的腿,诱惑人心,令厉天鸣看得目眩头晕:“绝色佳人,果真是绝色佳人,这一趟中原之行没白来,真是大饱眼福。” 红衣少女眼圈微红,娇脆地道:“龙爷爷,对不起?我们来晚了,我们在路上遭到了不明高手的袭击,等我们击退高手赶过来,还是迟了一步?” “有心就好,谢燕庄主仗义相助。月华,去陪陪你燕翎姐姐。”龙在天安慰道。 “燕子姐姐。”龙月华矫如乳燕一样抱住了红衣少女的胳膊,对她依恋之极! “龙庄主,‘黄河谷’钟衡率谷中弟子听候你的差遣。”门外最后进来的是一位斯文秀气的青年人带着一群黄衣汉子进来了。 “不敢,不敢,众位英雄辛苦了!”龙在天忙迎了上去。 燕翎兴奋不已地道:“如今高手云集,看他鬼域的人还敢不敢把龙城怎么样?” 白灵扬着头,娇憨地道:“月华姐姐,你尽管放心,如果鬼域的人再来进犯,我一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龙月华一天之内经历过生死别离之痛苦,见识过最强大的力量,心里尤为沉重,思绪万千:如果鬼域再犯,不知道龙城还保不保得住?魔帝的武功是不是比灵妃还厉害,到那个时候龙城该怎么办?大家该何去何从? 眼看着龙城的援兵降临,谢无尘感慨万端,想起被灵妃掳走生死未明的沈原,不由思绪万千,这一次绝对不能再失信于叶擎,不然‘神剑山庄’这一辈子都不得安宁。他朝龙在天拱拱手:“龙兄,小风被掳已经下落不明,如今龙城既然援兵已到,谢某就此告辞了!” 龙在天心情尤为沉重:“谢老哥说那里话,这一次龙城之危若非老哥相助,只怕已经被鬼域荑为平地?何况沈少侠对龙某有恩,这次被掳龙某也有责任,若老哥救回沈少侠,请代为感谢之意?” 龙月华依依不舍地拉着谢仙儿的手:“仙儿,如果有空一定要来龙城玩哟,下一次我一定尽地主之谊让你玩个痛快?” 谢仙儿泪眼朦胧,只是不停地点着头。 谢无尘拉着谢蓝儿的手扬长而去,只留下一条孤独而疲惫的身影。望着他们的身影龙月华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沈原,不知道他有没有危险,灵妃把他究竟怎么样了? 天色朦胧的薄晓,大地仿佛蒙着一袭淡淡的乌纱,似致于一切景象都显得那么晦暗不明、灰黯幽深,拂晓的寒潮更是使人颤栗。疮痍满目的龙城又一次饱受了血腥的洗礼,龙城的百姓终于迎来了他们新生中第一个黎明,心里恍若梦境之中。也许明天会更好!龙城的未来更加强大! 第七十九章 那无法追忆的悲伤 (一) 龙城的拂晓,正因为盟友的到来而洋溢出一片欢欣鼓舞的喜悦之情,可龙在天的心里却沉重而悲伤,经此一战后,龙城的实力被削弱了三分之一,实力最强的高手已经去了二分之一,这可是一次血的代价;何况龙城内的江湖同道、平民百姓已被鬼域的人杀去了一半,这又是一层沉痛的负担。龙城的此时此刻尤如鬼蜮、冥府,悲伤的气氛弥漫了整个龙城。 紫竹林边,庞群此时急匆匆奔来,把卓不凡拉到一边喘气,一边急促地道:“小凡,你姐姐她不见了,我寻遍了整个龙城也没有见到她的踪影?” 卓不凡坐在竹凳上,双手托着下巴,凝望着飘飘欲飞舞的竹叶,不以为然地道:“师兄要不要着急,这时候我姐应该陪着龙月华她们谈天呢,没事?” 庞群神情焦急不安地嚷道:“小凡,我问过龙姑娘了,没有看见过你姐姐,她究竟上哪儿去了,真是急死人?” 卓不凡愕然地抬起头,伸手搔搔头,倏眼睛一亮,不确定地问:“师兄,你说姐姐会不会去救阿风了?不过,应该是不可能呀!” 庞群神色一僵,呐呐不安地道:“师妹不是很恨阿风吗,为什么要去救他?绝对不可能的是,你瞎胡闹什么?” 卓不凡烦恼地道:“可是你说她会上哪儿去?唉,我的姐呀真不是个省心的主?何况你没有听说过: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吗?女人的心思谁猜得透?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姐不会爱上阿风了吧!” “胡言乱语!”庞群摇晃着头,他不相信师妹会爱上沈春风,毕竟沈春风不是柳乘风,他们之间哪有这么深的感情?不过,自从见到师妹起,他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师妹对阿风有一种异样的感情,让他的心情很不舒服。 卓不凡拍拍庞群的肩:“唉,师兄别太难过了?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何况阿风还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我想女人一向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特别刻骨铭心吧!” 庞群沮丧地垂下头,二十年的感情追逐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以前有风度翩翩的柳乘风守护着青青,自己只能逃避,黯然地躲在龙城独自舔着自己的情伤;如今却又多出了一位俊美绝伦的沈春风,自己又将何去何从? 卓不凡叹息地道:“师兄,放弃吧!这世上女人多的是,你又何必紧盯着我姐不放?” 庞群怅然若失地道:“二十年的感情岂是说放就能放得下的?小凡,什么也别说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如今你姐不见了,不为别的,就作为我还是她师兄,我还是应该要把她找回来,至少要看到她平安,心里才会放心?” 卓不凡烦恼地抓抓头发,皱着眉头哀求道:“师兄,你就别添乱了,灵妃的武功那可是连谢大侠都不敢小觑,你去岂不是送死?” 庞群气急败坏地吼道:“可是她是你姐姐,难道我们就这样放任她不管吗?” 卓不凡哀求道:“师兄……”他站起身踱来踱去转着圈儿:“好了,真怕了你!还是我们一起去吧,相互也有个照应?” 庞群大喜,蒲扇大的手抓紧卓不凡的胳膊,急促地道:“小凡,我们还是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师兄,你别急嘛!唉……你太粗鲁了,难怪我姐姐不喜欢你?”卓不凡大声叫嚷着。 庞群一言不发,连拖带搡地把卓不凡拉出了龙城。 “师兄,唉……你不要太野蛮……你慢点行不行!”龙城外传来卓不凡不满地叫嚷声。 (一) 灵妃把沈原带出了龙城,引起了一群人的注意,纷纷抬头惊呼道:“你们看,那个女人是谁?她的武功好强?她抱着的男人是谁?”却正是盖天娇、老弥勒几人,老弥勒抬头惊疑地望去:“娇娇,那个女人手中抱得男人很像小风椰?” 盖天娇烦恼地道:“弥勒师父,你不要再提那个人,好不好?” 老弥勒不高兴地道:“娇娇,你别忘了他是小风呀,小时候你们的关系可好了?” 盖天娇气呼呼地叫着:“弥勒师父,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你还提他干什么?我们还是进龙城吧!” 老弥勒疑惑地问:“娇娇,你老实告诉弥勒师父,焕儿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原本我以为是解玲珑,可他一直信誓旦旦地说焕儿跟他没有半点关系?直到遇上小风,你对他的态度恶劣的让弥勒师父不解。娇娇,你说焕儿是不是小风的孩子?” 盖天娇神情一滞,恼怒地道:“弥勒师父,你不要管我的事情好不好?焕儿是我的儿子,他没有父亲?” “娘亲。”焕儿怯生生地拉着盖天娇的手,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和乞求。 老弥勒叹着气,摇晃着白花花的头发:“娇娇,就算你现在不说,等焕儿长大后,你还是要说的,焕儿可有知道的权利?” 盖天娇跺着脚,脸上娇容阴沉,心情极其暴躁,怒气冲冲地道:“弥勒师父,你不要逼我,好不好?不错,焕儿不是解玲珑的儿子,他是沈原的儿子,是那个混蛋的儿子。虽然我心里恨他,可是我并不嫌弃焕儿呀!这个答案你满不满意?” “娇娇。”老弥勒为难地道:“对不起?弥勒师父太心急了!”接而脸上洋溢出喜悦之色:“这下可好了,他们一直对小风不能留在天龙寨里而耿耿于怀,如今焕儿是小风的儿子,他们一定会把一身的本事都传授给焕儿,以后的天龙寒必定会更加强大,焕儿的名气一定会名扬天下。” “我就知道几位师父的心里只有小风,那混蛋有什么好?自已的妻子被别人抢走了,却拿我这个女流之辈出气?本他还是‘剑神’,呸,居然会做出如此卑鄙无耻的下流之事?”盖天娇嘟哝着嘴,愤怒地道。 老弥勒劝慰道:“娇娇,你别太武断了,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误会?弥勒师父,亏你老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说话也不脸红?你们都喜欢他,自然会为他辩护?天娇可是受害者,反倒成了作孽者?”盖天娇怒不可谒地吼道。 老弥勒道:“娇娇,你先冷静冷静,想想当时会不会发生过什么事情?” 盖天娇跺着足,把头扭了过去,气呼呼地道:“弥勒师父,你不要这样残忍好不好?我不想重新去回忆那段不堪的经历?” 老弥勒背着手,摇晃着头,表情严肃地道:“娇娇,不管是二十年前的小风,还是二十年后的小风,弥勒师父都不相信他会做出如此卑鄙无耻的下流之事,我们把小风救回来,大家再好好谈谈,好吗?于情于理你也不想焕儿心中对自己的父亲产生仇视之心,不然你一辈子都不得安身?” 盖天娇烦燥之极,生气地道:“弥勒爷爷,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我去就是了?”心中却埋怨起来:“早知如此我来大风寨干什么?不但遇上那个混蛋,还被弥勒爷爷数落个不停?唉,我的头都大了!该死的沈原,见到你,我一定会骂你个狗血淋头誓不休?” 焕儿明亮的眼睛弯成了新月:“弥勒爷爷,焕儿能见到爹爹了吗?” 老弥勒呵呵一笑:“当然了,你爹爹小时候可调皮了,才没有焕儿这么听话?” “真的?”焕儿挣脱盖天娇的手,窜到老弥勒身边:“弥勒爷爷,你能不能告诉焕儿爹爹小时候的事情呀!” “当然可以呀!话说你爹当年可是天龙寨里的泥猴子?……”老弥勒喋喋不休地跟焕儿说个不停。 盖天娇却横了老弥勒一眼,心里嘀咕着:“这一对活宝,真是烦呀!” 老弥勒拉着焕儿,一蹦一跳地走着,心里却乐开了花,他多希望小风能够跟娇娇成为一对,这样一家三口就可以团聚了,真是其乐融融。 盖天娇慢慢地走着,不由自主地想起五年前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五年前,她满怀喜悦地等待着自己的爱人——解玲珑抬着花轿来迎娶自己过门,天龙寨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张灯结彩,能与“天下第一帮”丐帮结亲,那可是无上的光荣。但是,她在“天龙寨”等了三天三夜,却没有等到解玲珑的花轿,听到的却是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解玲珑成婚了!新娘不是她,而是江南第一美女俞红冰。盖天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再也等不下去了,便支身前去丐帮执问解玲珑,可是却没有见到解玲珑的踪影,却听到了一个令她大吃一惊的消息:俞红冰的情人沈原大闹婚场,打伤了八大门派的掌门人,而且还重伤了解玲珑,搅得婚礼天翻地覆,大家都不得安宁。盖天娇找不到解玲珑养伤的地方,心情又是沮丧又是烦恼,便借酒浇愁解闷,无意中发现了神情憔悴、形若疯癫的沈原,她便尾随而去,希望能从沈原嘴中知道解玲珑的下落。她不相信解玲珑是个负心之人,曾经的生死与共,曾经的山盟海誓,非君不嫁,非伊不娶,都刹时化成了泡影,她心里实在不甘心呀! 当沈的扭过头,俊美的脸苍白的可怕,眼睛红红的,如一头噬人的野兽,冷冷地盯着她:“你是谁?跟着我干什么?” 盖天娇不由后怕地向后退去,语无伦次地道:“你……我……我想问问你,你知道解玲珑在哪儿?” 听到“解玲珑”三个字,沈原的脸上顿时变得更加狰狞可怕,身子一闪,便来到她身前,头颅伸到她脸边恶狠狠地问:“你跟那个可恶的家伙是什么关系?” 盖天娇尖叫一声,身子向后扭去,未料沈原伸手牢牢地抓住她的胳膊,冷冷地道:“你说呀?” 盖天娇吓得泪珠儿直溢,吞吞吐吐地道:“沈原,我知道你喜欢俞红冰,我们不妨来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沈原眼睛红红的,神情冷冽而可怕。 “你知道解玲珑养伤的地方吗?我们可以合作,我带走解玲珑,你带走俞红冰,如何?”盖天娇怯生生地道,实在不敢去望对方的眼睛,吓得头皮发毛,心里直咽着口水。 “就凭你?”沈原鄙视地道:“解玲珑现在被安排在少林寺养伤,各大门派的高手都守在那儿,你闯得过去吗?别做梦了?” 盖天娇沮丧地低下头,接而抬头喊道:“你难道就这么放弃了?你不是很爱俞红冰吗?你这个懦夫、胆小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嫁给别人,自己却不敢抢、去闯?” 沈原顿时怒道:“臭丫头,你知道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抢、没有去闯?我打伤了八大门派掌门人,掀翻了整个江湖白道的高手,那又如何?你打得过‘天阐’那个老秃驴吗?该死的臭和尚,如果不是他出面,我早就把红冰带走了,那还站在这里跟你哆嗦?”他大吼大叫起来,脸色变得更加狰狞,双手抓着自己的头摇晃着,眼睛更红了。 盖天娇不由大吃一惊,尖叫了起来:“沈原,你怎么了?” 沈原倏狂叫起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俊美的脸变得极其可怕,尖声喊了起来:“杀……杀……” 盖天娇被这倏来的变故吓得心惊肉跳,转身就要跑,她的速度虽快,但沈原更快,伸手把她紧紧搂在怀中,她疯狂地反抗着,却只感觉到头一昏,便不省人事了。当她再一次醒来,却感到痛不欲生,自己却赤身裸体地被沈的压在身下疯狂地冲击着,全身疼痛难受,却毫无动弹之力。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感到遍体生津,一股寒气逼来,似乎又沉沦于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中,想起了自己被沈原几天几夜不停地摧残,她心中的怒火更加炽热,她绝对不可能原谅沈原带给她的伤害,更不相信沈原当时有什么难言之隐?虽然她当时感觉到沈原的神情举止有些异常,但是她绝不饶恕沈原的罪行! 第八十章 千年之梦魂归兮 (一) 天星岭峰顶,常年云雾缭绕,绝峰峭壁,峰顶却恍若世外桃源一样,蜂飞蝶舞、草长莺飞,风景极其秀丽幽雅。 灵妃抱着沈原轻轻地落在碧绿得似地毯一样的草坪上,顾不得草尖上晶莹剔透的露水沾染她洁白的长裙,眼神深情而痴痴地望着沈原,纤细的白嫩的纤纤柔荑抚摸着他的脸颊,声音轻柔而动情地道:“王,灵儿会保护你的,你很快就会醒来?” 朦胧间,沈原恍然自一场大梦中觉醒过来,他微微翕动着双眼,轻轻呻吟着,缓缓地苏醒了过来,媚骨之毒与赤阳花在他体内相互争斗,已让他筋骨俱损,肺腑伤痕累累,多年修练的内力已经慢慢消散,令他心中痛不欲生,恨不得一死了之。 沈原惶恐不安而痛苦地睁开眼,却大吃一惊,自己不是应该在龙城之中吗?这是什么?眼前的女子究竟是谁?望着近在咫尺却又深情地望着他的女子,他不由痴了。沈原的身边从不缺少女人,特别是美丽的女人,桃花般娇艳的俞红冰,冰山雪莲般冷艳而高贵的阴雪姬;水仙般纯洁美丽的阎白雪,玫瑰般娇艳似火的韩素素;热情奔放的白玉霜,那一个不是世上的绝色。但是,眼前的女人却把她们都比了下去,她美得不似人,是天上的仙子,林间的精灵,空灵而妖娆。古人云:所谓美女,应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而眼前的这位可称得上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玉骨、雪肤,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 灵妃见他醒来,不由笑了,笑容宛若百花绽放,尤如一股温暖的春风迎面扑来,甜而不腻,媚而不妖,艳而不俗,声若清泉潺潺、珠落玉盘:“王,你醒了!” 沈原神情一愣,苍白的脸上浮上了一层笑意,嘶哑着嗓子问:“你是谁?这儿是什么地方?” 灵妃顿时泪珠似珍珠般溢出,娇柔地道:“王,我是灵儿呀,你最爱的灵儿呀!你怎么不记得灵儿了?” 沈原茫然道:“灵儿?灵儿是谁?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灵妃刹时泫然悲泣:“王,你忘了,你怎么把灵儿给忘了?” 沈原支撑着身子挣扎着想坐起来,他很不习惯躺在一个陌生的女人怀中,鼻子嗅到香气扑鼻的体香,温香软玉,让他心神神往、浮想联翩,轻轻地道:“灵儿姑娘,我不是你的王,我姓沈名原,字春风。” 灵妃摇着头,伸手紧紧把他抱在怀中,哭了起来:“王,我是灵儿,你视若珍宝的灵儿,为什么……” “姑娘。”沈原被灵妃抱在怀中,脸庞触到她香酥玉软的胸,脸腾地红了,挣扎地想脱身而出,却无奈全身无力,一切都无济于是。 灵妃抬起头,眸光中流露出坚毅之色:“王,灵儿会让你记起来的,你不会忘记灵儿的?” 沈原从香酥玉软中挣脱出来,脸色绯红,喘着气道:“灵儿姑娘,我真得不是你的王,你放我下来好不好?” 灵妃低下头,深情地望着沈原,殷红的嘴唇轻轻地道:“王,灵儿知道对不起你?你曾经把装有不死药的玉盒交给灵儿保管,灵儿却经不起不死之药的诱惑吃了它,是灵儿不对,你原谅灵儿好吗?你不要不理灵儿呀!” 沈原正感到束手无措之时,那灵妃居然脱光了洁白的长裙,****的身子晶莹透白,美丽无比,细长的颈子,高耸的****,纤细的胸盈盈一握,纤细柔软的腿让人心醉。 沈原心中急促地跳动起来,忙闭上了双眼:“灵儿姑娘……” 他倏鼻翼中嗅到一阵香气,刚睁开眼,灵妃****的身子已经尽现入眼,特别是那诱人的地方,更让他心弛神往,他连忙又闭上了双眼。 灵妃声音温柔而深情地道:“王,灵儿美吗?你曾经说过,灵儿是最美的,是你心中最珍爱的宝贝?” 她伸手抚摸着他的长发,脸庞触到他的脖子里,吐着阵阵香气继续道:“王,你知道吗?当年灵儿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偷偷地远远地望着王英勇不凡的神武,希望有一天成为王的女人?得到王的宠爱?当这一天终于到来的时候,灵儿的心兴奋地快跳了起来,你宠我爱我,让我一生难忘。我亲爱的王,你的灵儿一生都会爱着你、依恋你。你最喜欢勾勾灵儿的鼻子,你最喜欢亲吻灵儿的嘴唇,你说灵儿是你一生都要呵护的宝贝。” 说着说着她轻轻把沈原放在草地上,环着他的头,轻柔地道:“王,爱灵儿吧!”她****的身子依在他的怀中,火热的樱唇吻在他柔和而冰冷的唇上,舌尖与舌尖的抵触交融、缠绕,沈原脑中轰地一响,迷糊地任灵妃浅吟低语、她喘呻吟,令沈原全身变得热烈而充满了激情。灵妃搂紧了他的腰,温柔地呼唤着:“王”,她试图用最温柔最腻人的方法唤醒王的记忆,二人便在这人间仙景的峭壁绝峰上快活进行着最原始的运动。 当沈原自酣畅淋漓的香艳粉阵中清醒过来,心中大为恼怒,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逆推了,虽然对方是位绝色美女,但心中仍旧很不是滋味。 灵儿经过香艳的滋润,更显得娇艳动人,娇羞地温柔低唔:“王,你还是这么厉害,让灵儿好爱你?” 沈原慌乱地穿上衣裳,恍若因为偷情被人抓到的野男人一样,心情惊慌而又充满了刺激。不由无奈地道:“灵儿姑娘,我真得不是你的王?你好好想想,我跟你们的王怎么可能长得一模一样呢?” 灵儿顿时泪如雨注,想不到王变得如此绝情寡意:“你真得是我的王,而且手上还戴着跟王一模一样的戒指,灵儿怎么会认错呢?” 沈原心中悚然一惊,心想:“难道沈家是她口中所说的王的后人?”不由抬头看着手上的龙戒,却如何也看不出它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灵妃悲泣地道:“王你曾经提过,你们的先祖曾经救过一头龙,龙为了报恩便化做龙神甘愿守护吾王的子孙后代,并赐与一滴龙血,唯有身怀龙血的子孙才能得到龙神的庇护。王,你不记得了吗?” 蓦然,一阵慈和严厉地声音传来:“灵妃,你错了,他根本不是你的王,绝对不可能知道龙国的历史?” 沈原霍然抬起头,眼神望向谢无尘,欣喜之极:“谢前辈,你快劝劝她,我根本不是她的王,也不认识她?” 灵妃不甘心地道:“不可能,你撒谎?” 谢无尘厉声道:“灵妃,你还不清醒吗?你的龙国早已灭亡,现在是一千年之后的赵国,你的王早在千年前一场大战中死亡。” “不……”灵妃推开沈原,娇美可人的脸蛋上顿时变得冷艳而冰寒:“不会的,龙国在王的统治下不会灭亡的,王也不会死?” 她乌黑的长发无风而起,双手飞舞而起,纤柔的手掌中一道炽白的光芒轰向谢无尘,声音亦有些歇斯底里:“没有人能把王从灵儿身边带走,你们都不是好人?”话落,自她的身体中涌出一股极其恐怖的力量。 谢无尘长身腾飞而起,手中剑光挥洒而出寒星点点,一股强大的威力从剑身发出,剑尖一触地面,地面顿时卷起飞沙走石,一道又一道强大的力量弥漫而出与白色光芒相遇,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似要把整个山峰都掀翻。此刻都不在龙城,双方都毫无顾忌、肆无忌惮地施展出自身最强大的力量比拼。 (二) 卓不凡被峰顶阵阵巨响吓了一跳:“”乖乖不得了,好强大的威力,一定是谢前辈跟那个灵妃在打斗?师兄呀,神仙打架,我们凡人还是不要招惹吧,以免惹祸上身? 庞群摇摇头:“小凡,我关心的是师妹的安全,其它的事与我无关?” 卓不凡还真被他打败了,烦恼地搔搔头:“师兄呀!这么大的天星岭,我们上哪儿去找姐姐呀!而且他们是在峰顶上打斗,凭姐姐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爬上去?唯一的感觉是姐姐一定守候在山峰下等他们下来?” 庞群急促地道:“我们快走吧,以免波及到师妹。” 疯狂的打斗声惊动了正躲藏在暗处的萧冰儿和唐绮的注意。 萧冰儿神色一动:“唐叔叔,沈春风似乎被一个女人抓走了,我们要不要追上去?” 唐绮阴冷地道:“冰儿,机会来了!我们悄悄追上去杀掉沈春风,然后嫁祸给那个女人。这样一来,你师父既不会怪罪于你,也为王爷除掉了心头之患?” 萧冰儿的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娇柔地道:“唐叔叔,这个方法真棒!” 唐绮伸手抓住萧冰儿的纤手:“冰儿,我们走!” 萧冰儿俏脸上一红,嗪首低垂,缓缓地跟在唐绮的身边。 (三) 沈原眼看着两人施展出绝顶强大的力量,感受到体内将要逝去的力量有所恢复,便支撑起身子站了起来,目光四处张望着,却见自己从叶大师的宝库中带来的宝剑并没有丢失,伸手轻轻抓在手中,心里涌出一股豪气。 “灵妃,既然你依旧不执迷不悟,老夫唯有毁了你,狂星乱舞……”谢无尘长发无风自舞,全身充盈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剑尖迸发出宛若闪电般凌厉的剑气,剑气纵横交错、层层重叠,似无数道灵动流离的火花,似星际飞掠而下的流星雨,似有生命的流蛇飞莺,似满天飞舞的精灵,他看似美丽迷人却蕴藏杀机,在灵妃周身环绕、缠绕、迸发,誓要将她毁灭。二十六年的追寻,他已经失去了春儿,如今他发誓一定要用自己的生命来保住春儿唯一的儿子,绝对不能让他再有半点差池。 “啊!”灵妃全身旋风而起,轻纱环绕飞舞,一股股旋风般强大的力量从她娇弱的身体内迸发而出,顿时自峰顶亮起一道耀眼的光芒,刹间向外弥漫而开着,看似缓却快若闪电,眨间与无数剑气相碰、激荡、飞撞,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龙吟狂啸。”谢无尘厉叱一声,啸声气达云霄,剑身剧烈地颤动着,一匹流练破空而起,四周尤如置身于严寒之地,花也萎了,鸟也死了,树也枯了,连点点余晖也失去了颜色。便在这冷萧的杀冽声中,一阵天崩地裂之势的波浪旋转而起,在急浪翻腾中剧烈卷起,一条白龙腾空而起,寒气直贯云天,片刻间似乎风雨骤显,雷电交加,平静的碧空仿佛转眼间乌云密布、飞沙走石,白龙仰颈长啸,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一切骤然平静得尤如死水一般,似乎一切都没有了声息,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停止了呼吸。两股极其强大的力量相互碰撞,似乎将要摧毁整个绝峰。 “王。”灵妃娇声长吟,伸手抓住了沈原的右臂。 “小风。”谢无尘急切地俯冲而下,探手抓住了他的左臂,随着飞沙走石般的巨石坠落而下,三人都齐齐落下了半山腰。 “灵妃,他不是你的王,你的王早已在千年前就死了,为什么你非要缠着他不放呢?”谢无尘唇边溢出沁沁鲜血,怒目圆瞪着对灵妃怒叱道。 灵妃泪眼朦胧,手还是紧紧抓住沈原的右臂,娇声狂呼:“灵儿什么也不想听?灵儿只知道他是王,他身上有王的味道?灵儿爱王,要永远跟王在一起!谁也阻拦不了!” 沈原被他们强大的力量震得昏头转向,朦朦胧胧感觉到头疼欲裂,一股似有什么东西寄生在脑袋中吞噬着他的生命,他不由双手抱住了脑袋,嘶声裂肺地吼了起来,尖锐而痛苦的声音惊醒了正在争吵得不可开交的谢无尘和灵妃。 灵妃顿时大惊失色,惊慌地问:“王,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很痛?” 谢无尘关切地问道:“小风,你怎么了?” 沈原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神志,他知道龙城一战他不得已又使出了‘死剑’,如今因为它的力量过于强大,身体无法负荷,而产生了负作用。他全身剧烈地颤抖着,身体内一股戾气冲天而起。 沈原终于支撑不住了,控制不住对身体的支配权,双眼顿时变得赤红而充满了血腥,厉声长啸,尤如一头噬人的猛兽,双掌疯狂而又暴躁地拍向灵妃与谢无尘,而二人因在相互争斗中已呈两败俱伤之势,一时又想不到沈原会向他们出手,双双被一股强大而未知的力量击飞而倒退而出,齐齐地摔倒在地上。 “呜……”沈的此时尤如一头噬人的孤狼,嘶声长啸,双眼赤红地盯着他们,似要吞噬掉他们一样。望着沈原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谢无尘脸色骤变,一时不知所措。 “王,你怎么?”灵妃爬起身,顾不得身受重伤的身体向沈原走去。 “不要过去?他此时邪气入体,已经神志不清、六亲不认了?”谢无尘倏然想起在龙城中叶擎提过沈的曾被邪气入体,走火入魔,不由高声劝阻道。 灵妃似乎没有听到谢无尘的警告,依旧缓缓地走向沈原,宛若一位嫡落凡尘的仙子,落难的公主,脸上那一股凄凉,那般的悲切,目光却依旧深情款款,嘴中轻柔地道:“王,你不会有事的,灵儿来了,灵儿会救你的?” “杀……”一股血腥之气从沈原身体中弥漫而出,凌厉的掌风击在灵妃的胸口,灵妃顿时鲜血四溢,坚毅地稳住了身形,倏然笑了,笑容宛若百花盛开,刹那嫣红。 倏地一股耀眼的光芒从灵妃的身体内迸发而出,无数道星光环绕向沈原,似渗入他的身体之中,而灵妃却在光芒之中消逝了,宛若化成了满天的浮云。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灵妃用情至深,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去救赎自己最爱的人。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八十一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直许?天南地北双飞翼,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灵妃之歌 天边一缕金光破开层层积云,穿过终年云雾缭绕的峰顶恍若一根光柱般扫射而下,许是灵妃的极致深情感动了上天,为此降下云路,接她成仙,那似梦似幻的淡淡星光冉冉上升,恍若凝聚成灵妃的美妙的身姿,徐徐缥缈、朦胧闪隐的光束让天星岭显得更加美丽而神秘。灵妃的死,让人感动,让人惊叹!问世间,有多少痴男怨女,生死分离,不能比翼双飞! 谢无言想不到灵妃居然用自己的生命去救沈原的性命,想让他恢复神志,但无奈一切都是徒劳无功,还加深的沈原身上的戾气,让他的神志越来越疯狂。他右手艰难地支撑起筋疲力尽的身体,唇边血星汩汩,与灵妃的拼斗之中让他受到了重伤。 蓦然,自山腰间的草丛中钻出满是草屑与风信子的唐绮和萧冰儿。 “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沈春风,这下看还有谁能保得住你?你死定了!”满面得意洋洋的萧冰儿尖笑了起来。 唐绮阴阴一笑:“谢前辈,你现在可是身受重伤,要悠着点哟,可别挂了?” 萧冰儿娇声大笑地望着此时双手环抱着头,不停摇晃的沈原:“谢前辈,我们要找的是沈春风,实不愿与‘神剑山庄’为敌,请别妨碍我们办事!” 谢无尘努力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却一言不发,并没有阻拦他们去击杀沈原,因为他知道此时的沈原极其可怕,对于沈原能在媚骨之毒与赤阳花的控制下,还能展现出如此恐怖的力量而心惊!那股力量实在太可怕了,连灵妃都能毁灭,何况是区区跳梁小丑呢?他们此时与已经陷入疯狂的沈原交手,简直是送死?可他的心里还是担心沈原的安危,毕竟他是春儿唯一的儿子。哼,先让这群不知死活的蝼蚁先消磨掉沈原身上的力量,然后他再出手,也许可以救回入魔的沈原。 沈原此时头胀痛的愈加厉害,脸上一阵一阵白,双手紧抱着头,随着体内时而寒冷似冰时而炎烈似火的相互纠缠,他不由发出一阵狂吼之声:“啊……”其声调时而高亢清悠,宛如孤雁长鸣,又似鹤唳九霄;时而狂暴尖锐,宛如孤狼啸月,又似猛虎狂怒吼。 “沈春风,你去死吧!”唐绮没有感受到沈原身上的可怕戾气,为防夜长梦多,便不简思索长身而起,身形有如鬼魅般地来到了沈原身前,手中铁扇挥舞而出,满天的寒星疾射而出,划过空中传来尖锐的长啸声铺天盖地笼罩向似疯似癫的沈原。便在那无数星点炸出了千缕银丝,缕缕有如锋利的毒球,有如万箭齐发直向沈原的身体射来。唐绮心中阴冷地暗笑着,这一手“满天星”撒出的毒刺猬,江湖上还没有几个人能躲过它的偷袭,哼哼,姓沈的,你死定了! 便在那无数的寒星之光挥洒而出时,却骤然在沈原的面前滞然戈止,一股强大随损的力量自沈原的身体中迸射而出扑向那满天的星芒,顿时星光刹间黯淡失色,似被那股力量吞噬而销声匿迹。一泻寒光匹练般穿过星光弥漫而出,耀眼似刺目的烈阳般闪烁着,灵活似蛇般流露出森然、冷冰的毒牙涌向正阴冷奸笑的唐绮。 “小心。”得意的笑容滞然停在萧冰儿的唇边,她不由惊呼起来。 眼看着那无声无息、凌厉而霸道、冷寒而阴邪的力量袭来,唐绮刹那间似乎进入了一种领域,凝固了空气、凝滞了时间,让他一时寸步难移,就连耳朵也失了聪,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似乎眼睛也瞎了,看不见任何美景;手也动不了,似乎失去了知觉,任人宰割!一切一切都恍若刹那间坠落于一处无边孤寂的世界,让他心里顿时涌出了一股恐惧。 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力量喷薄而出涌向唐绮,而唐绮却面露恐慌之色若木头一般站在那儿。萧冰儿银牙一咬,黄色身影扑了过去,宛若一只扑向烈火的飞蛾,明知道前面有危险,却依旧义无反顾地扑去,燃烧自己短暂的生命。说时迟,那时快,萧冰儿扑倒唐绮,娇弱的身躯迎向了那股无声无息、致人于死地的力量,宛若一股轻烟“噗”地穿过萧冰儿的身体,一股血水自她身体洒下,唐绮回过神来,凄厉地长啸一声:“冰儿……”声音凄怆而悲痛欲绝,他伸手死死地把萧冰儿抱在怀中。 那股力量的余威穿过萧冰儿的身体,掀起满地尘土,遇石石裂,遇树树倒,然后狠狠地击在庞大的石壁上,被硬生生地剖开一个硕大的石洞。 萧冰儿瞪大了那双美丽的眼睛,脸颊苍白失色,唇边鲜血汩汩溢出,半边身子已被鲜血尽染,那鲜艳的血液红得刺目,刺得唐绮泪水纵横,悲痛欲绝。萧冰儿看着安然无恙的唐绮,倏然笑了,那笑容宛若姹紫嫣红的桃花般美丽极了!她努力地伸出满身似血却又冰凉的小手抓住了唐绮的大手,艰难地道:“我爱你!”便含着微笑而溘然而去!为了心中的爱人,她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就如灵妃一样,为爱为情死而无憾! 唐绮凄厉地狂笑起来:“冰儿……”在恁般令人心悸胆颤的笑声中,他霍然站起身来,眼睛通红,嘶声悲愤地长吼一声:“沈春风,我要你偿命!”他此时此刻心灰意冷,脑中一片疯狂,满是萧冰儿的笑脸和凄惨的样子。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物,此物晶莹如玉,宛若一尊白玉观音,一道更加耀眼的光芒骤然冲天而起,似乎如同满天撒下的流星雨,那般美丽、眩目。 谢无尘容颜动色,惊骇地道:“观音泪”。观音泪是唐门五大神秘而强大的暗器之一,凤凰羽、天都令、观音泪、暴雨梨花针、毒刺猬,其能排在第三,便可知它的厉害,他的心中隐隐有些担心沈原。 观音有泪,血千行;观音无泪,悲无情。满天繁星般晶莹剔透的泪珠弹向沈原,观音泪的威力在于那颗颗精致美丽、巧夺天工的泪珠中蕴藏着强大的力量,那颗颗泪珠遇水而融、遇土则入、遇热而爆,遇冷则凝固,如若人中了观音泪,片刻间便化为粉碎,它强大的力量为江湖中人所胆寒,这也是无人敢找唐门麻烦的原因,而观音泪却只能排在其三,其凤凰羽和天都令至今还没有人见过其真容,感受到它真正强大的威力。 当神志不清的沈原感受到死亡威胁的时间,倏右手长剑扬起,“铮”地剑鸣声破空而出,耀眼的光芒弥漫而出,势若电闪雷鸣,那强大的剑气隐隐含着一股邪气,充满着一股死亡的味道,这是更加强大的死剑,随着沈原全身颤栗而发出,这股死剑之气遇风则消散、遇石则粉碎,遇山则开,观音泪的威力虽强,但剑势比之更加可怕恐怖,以雷霆万钧、势不可挡之势轰击而出,唐绮那狰狞可怕、悲痛欲绝的面容在刹间凝住了,眨时被剑气击飞而退,重重地击在石壁上,陷入了石峰之中。便在此刻,谢无尘强忍着重伤之体出手挥点向沈原,沈原似乎身后有眼睛一样,右手猛然一掌拍去,一股窒人的气息,宛如在这瞬息之间已经笼罩向谢无尘,掌势凛冽暴散飞舞,纵横交错,这一连串凌厉的掌势,威猛无伦,之快、之狠,谢无尘被一掌拍飞倒退,“噗”地鲜血喷出,跌落在地上,伤势更加严重。 (二) 卓不凡与庞群气喘吁吁地赶到“天星岭”下,听到一阵阵惊天动地的轰隆声,卓不凡不由停下了身子道:“乖乖不得了,太可怕了!师兄,我感到心头发麻,双腿打颤,这神仙打架,我们还是不要参与吧!不如就在这儿等几位神仙打累了,我们再上山,如何?” 庞群神情焦虑,心中极为担心卓青青的安危,目光四处流离,倏狂喜地叫了起来:“小凡,你姐姐在哪儿?她跟仙儿姑娘在一起。”身子却“嗖”地奔跑了过去。 “师兄,等等我。”卓不凡有气无力地追着,耷拉着双手,低着头,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追了上去。 此刻,谢仙儿正使劲地拖住卓青青:“青青姐,不要上去了,上面真得很危险?你不要太自责了,表哥不是你逼成这样的,他是为了我是他的表妹才出手的?” 卓青青痴痴地道:“我们不如趁那个灵妃跟谢前辈动手的时候把他带下来?” 谢仙儿苦笑道:“青青姐,在两位绝顶高手的眼皮之下带人你不要命了?你没有听到上面发出的声音,那峰顶都被震去了一半。高手对决,这方园几里波及的程度是十分惊人的,依我们这点浅薄功夫上去,那可是非死即伤。” 卓青青一怔,担忧地问道:“他会不会被波及到?” 谢仙儿道:“应该不会吧!灵妃一直把表哥当成她的王,应该不会伤害他?我爷爷是他的舅公,更不可能去伤害表哥。” “师妹,师妹……”庞群急匆匆地追过来,喘着粗气,脸庞红红的,眼神中的惊喜溢于言表。 “师兄……哦,姐姐呀!你别耍性子了?你知不知道你倏不见了,让大家多着急呀!”卓不凡奔上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着气,双手捶着腿:“累死我了!” 卓青青愧疚地道:“小凡,对不起,姐姐让你担心了!” 卓不凡抹抹脸上的汗珠道:“姐姐,你应该感谢师兄,他心里最着急?” 庞群窘态尴尬地涨红了脸,双手直扭着,憨厚地道:“没……没什么?只要师妹没事就行了!” 卓不凡自草地上一蹦而起,手向前一指:“咦,你们看,他们不是在‘八方客栈’遇上的那伙人吗?后来在古庙那女人还似乎跟阿风有仇?” 众人扭过头,那老弥勒欢快地蹦跳了过来,笑嘻嘻地道:“你们好,怎么没有见到小风?” “小风?”卓不凡疑惑不解地问,接而恍然道:“你不会说的是沈春风吧!哈,他可艳福不浅,被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掳走了,要死要活得想嫁给他?” 谢仙儿撅着小嘴道:“前辈别听他胡说八道,灵妃认错了人,把表哥当成了她的王,我爷爷去救他了?”她抬头望向天星岭顶,疑惑地道:“咦,怎么没有动静了!” 众人也抬起头,却见天星岭上一片死寂,没有听到一丝儿的声音,心中都惊疑不已。 老弥勒抓抓发白的头发:“娇娇,我们还是上去看看吧!” 盖天娇冷哼道:“我不想去!”焕儿抬起了明亮的大眼睛:“娘亲,焕儿想跟弥勒爷爷去,好吗?” 盖天娇烦燥地吼道:“焕儿,上面很危险,你去凑什么热闹?”焕儿被母亲的吼叫声吓得乍然一惊,眼圈儿顿时溢出泪水来。老弥勒忙抱起焕儿,对盖天娇吹胡子瞪眼地道:“娇娇,焕儿还不懂事,你何必对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盖天娇的心情极其不好,一时迁怒于焕儿,心里十分不好受,忙把焕儿抱了起来:“焕儿对不起,是娘不好,娘陪你去!” 焕儿顿时破涕为笑,在盖天娇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娘,你真好!” 卓青青慌乱地道:“仙儿,小凡,我们也去!” 谢仙儿忧心忡忡地道:“也不知道爷爷怎么样了,怎么还没有把表哥带下来?” 卓不凡劝道:“仙儿姑娘放一百个心,你爷爷可是‘半步宗师’,那个灵妃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卓青青担忧地道:“可那个灵妃也很厉害,当时在龙城五位高手都拦不住她,还让她把阿风也掳走了!” 卓不凡安慰道:“姐,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我相信谢前辈一定会打败灵妃,救回阿风。” (三) 众人急匆匆地赶到半山腰,不由对眼前的情况大吃一惊,只见沈原跌坐在地上,目光痴呆滞然,右手紧握着剑柄,衣衫褴褛,形若疯子,谢无尘也是衣衫破烂、乱发散开,神情极其狼狈,脸色苍白失色,唇边鲜血汩汩流出,右手紧攥着手中的剑,目光锐利地盯着沈原。四周并没有见到灵妃的踪影,只有似被剑气所杀的萧冰儿躺在不远处,乱发披散,脸色苍白失血,失去了原有的颜色。 “爷爷。”谢仙儿惊呼一声,正待向谢无尘扑去。 “仙儿,别过来!”谢无尘目光紧紧盯住沈原:“他如今邪气入体,神情呈疯癫状态,已经神志不清、六亲不认了。” 卓不凡咧开了嘴笑了起来:“姐姐,我说得不错吧,那个灵妃怎么可能是谢前辈的对手?” 老弥勒歪着头问:“谢大侠,小风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摇摇头,谢无尘担忧地道:“谢某也不清楚!也许是他所施展的剑术力量过于强大,强大到他的身心也负荷不起?也许是剑术产生的力量邪气太重,让他无法控制,导致邪气入体而神志不清、六亲不认?” 谢仙儿担心地问:“爷爷,表哥要不要紧呀!” 谢无尘轻轻咳着,声音嘶哑地叹道:“邪气入体,意志力弱的人只有终生被其控制而变成杀戮的机器;意志强的人只有用其它的方法去渲泻,只有尽情地发泄完心中的戾气,神志才能恢复。唉,你表哥倏然发疯,不但杀死了灵妃,还把唐绮和冰儿姑娘都杀了,戾气加重了!爷爷原本想趁机点他的昏穴,却想不到反被其所伤?” “什么,灵妃死在阿风的手中?”卓不凡惊愕地大叫了起来。 老弥勒焦急地抓抓头发,神情甚是焦虑不安:“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身子不由地转着圈儿。 盖天娇望着沈原发疯的模样跟五年前何等的相似,当年的沈原定是大闹婚场而邪气入体,而偏偏自己送上门去成了他发泄戾气的对象。 谢仙儿忧心地问道:“爷爷,表哥不会有事吧!” 谢无尘正在思索救沈原的对策,却未料对面沈原倏站了起来,嘶声长啸起来,目光由红变白,缓缓而清亮起来,双手使劲地拍拍自己的头,喃喃地道:“我……我这是在哪儿?” 卓不凡惊喜地叫了起来:“咦,阿风清醒了!阿风,我是卓不凡呀!你好狠,居然把灵妃都杀死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偶像?” “灵妃死了?”沈原神情惊愕地凝滞了,虽然灵妃把他当成了王,但她的深情极致让他心里十分感动,更何况他们还有了肌肤之亲,心中早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人,此刻听说自己杀死了灵妃,心中尤为痛苦。 谢无尘感受到他心中的痛苦,嘘唏不已:“小风,你别伤心了!当时你邪气入体,她为了救你才不惜用自己的生命让你清醒,都是她心甘情愿!” 沈原心中更加痛苦,六年前,他为了报父仇不惜动用“死剑”而入邪,却被阎白雪所救,让他一时陷入尴尬之境;五年前,他为了红冰不惜动用“死剑”而入邪,却无意侵犯了无辜的盖天娇;三年前,他心灰意冷远赴关外决战玉蝉子不惜又动用了“死剑”而入邪,差点死在茫茫大漠之中,却又无意中侵犯了一名不知名的姑娘,让他的心中悔恨不已!如今为了救自己的表妹和朋友,又一次动用了“死剑”入邪,却杀害了无辜的灵妃。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悲痛欲绝,身形骤然拔空而起,冲向了峰顶。 “小风。”谢无尘心中顿时涌出不祥之预感,顾不得重伤之体追了上去。 “小风。”老弥勒拔腿也追了上去。 当众人面露惊愕之色追上去的时候,刹间不由惊叫起来。沈原凌空站在峰顶,头也未回,意无反顾地纵身跳了下去。 “小风……”谢无尘沧然长呼一声,只看见沈原在空中飘飞的身影,悲痛地跌坐在地上,他想不到沈原如此决然地赴死。 “小风……”老弥勒眼睁睁地瞪着只看见衣袂飞舞的沈原,虽在咫尺,却措手不及,一时老泪纵横。 谢仙儿惊呆了,眼睛刹间泪如雨下:“表哥,他……他怎么要跳崖?” 谢无尘有气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嘶哑着嗓子道:“你表哥原本中了媚骨之毒和赤阳之花,后又被邪气入体,身体早已不堪负荷,当他神志恢复之即,只怕已经离死不远了?所以他不愿痛苦而死,只想痛快地一死了之,好减轻自己的痛苦。” 卓青青用力全身地力气想爬上崖顶,却在半路望见飞跃而下沈原的身影,神色不由一时痴了!她的心里柳乘风这个人早已经被她忘掉了一干二净,早有了沈原的身影和音容笑貌,爱上了这个曾经让她恨之入骨的人,如今却眼望着心中的爱人跳崖而死,她的心中便起了赴死的念头,脸上顿时绽放出最美丽的笑容,从半山腰紧随沈原跳了下去。 “师妹……”庞群一时惶恐,疯狂地扑上去捉住她的手臂,想把她抓回来,却不知被卓青青带动而双双摔了下去,落入了深不可测的幽谷之中。 “姐姐……师兄……”卓不凡吓得想扑上去想拉他们回来,被身后的老弥勒伸手紧紧抓住了,猛然把他击昏了!咋舌叫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这是乍的,老是这么冲动?” “表哥……”谢仙子禁不住大哭起来,呜咽着问:“爷爷,我们现在怎么办呀?” 谢无尘心神恍惚,二十六年了,他们不辞辛苦地四处奔波追寻了这么多年,想不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不但见不到春儿,就连春儿唯一的儿子自己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跳崖而死却无能为例!他不由霍然站起身来:“仙儿,我们走吧!准备召集人手下谷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样才对得起你姑公呀!” 谢仙儿呜呜地抽泣着,紧跟着谢无尘下了天星岭,此时的谢无尘却仿佛老了很多,步履艰难,望着无际的苍穹,感受到自己似乎再难更进一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望着幽深而恐怖的山谷,它似如凶猛的野兽正张开的它的大嘴,转瞬便吞噬了三条鲜活的生命,众人一时嘘唏不已! 盖天娇想不到沈原居然用自杀来了结自己的生命,心中对他的恨也渐渐淡了,让过去的痛苦记忆力如同烟消云散般散去,从此以后安心扶养焕儿长大成人!她不由紧紧把焕儿抱在怀中,焕儿明亮的眼睛中却不由自主地涌出了晶莹的泪花,他年纪虽小,却聪明绝顶,心中早已感觉到那个跳崖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 温馨特别提醒:谢无尘的孙女应该叫谢仙儿,凌凌海鹰一时糊涂写错了,在这里向各位大侠们致以万分的抱歉!近日工作太忙碌,又忙着评职称,过段时间还要去省里参加计算机考试,忙……忙……忙得焦头烂额…… 第八十二章 天狐一族的传奇 晨曦的龙城,依旧是哀鸿一片,死寂的可怕,虽然在几位盟友的帮助下忙碌地消除干净龙城遍地血腥,但是空气中还无声无息地荡漾着刺鼻的血腥味,让人心悸欲呕。 蓦然,残月隐隐悬挂天际,弯似勾,勾去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天边半边红霞映出,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显得格外的鲜红,似被无尽的血染红了一样,一缕缕红光照在龙城府檐上,顿时府檐光芒万丈,檐上的飞鸟似活了一样,欲欲展翅飞翔,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流离顾盼,似要流出滴滴泪水,恍若为龙城的苦难而叹息!这叹为观止的景观让所有人都在这一刻中停止了呼吸,痴痴地望着,深怕惊动了檐上的飞鸟,怕它乘风飞去。渐渐地,随着天空的红光缓缓褪去,檐上的一条条丝线般的光芒也失去了颜色,骤然而逝,似乎便在刹那间那只腾云驾雾的飞鸟不见了,失去了它的踪迹。望着龙城从未出现过的异像,龙在天的心里隐隐有些焦虑不安,这倏来的异像究竟代表着什么?它预示着龙城的兴旺?还是预示着龙城的衰败? 龙城府的大厅里,龙在天心里为龙城的命运忐忑不安,心神恍惚地招呼着远来的盟友和此次龙城寿诞中死里逃生的亲朋好友,心中尤为愧疚。唯有一群女孩子笑嘻嘻地讨论着美丽的异像,感慨异像一刹那的短暂美丽而遗憾,永远停留下来才是完美无双。 杜寨主道:“龙城主,不必过于担忧,这天降祥瑞,必将预兆龙城迎来新的开始!” 众人齐声道:“龙城主,天降异像,此乃祥瑞之预兆,不必担心。” 龙在天双手一揖:“多谢各位的美言,龙城之幸甚,也是大家的幸甚!龙在天……” 话未落,便听到“咚咚……”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卓不凡旋风般卷了进来,大声疾呼起来:“姥爷,姥爷,快去救救我姐姐和师兄吧!” 龙在天心里原本极其烦恼,见到卓不凡吵吵嚷嚷地跑进来,不由冷冷地道:“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没见我在招呼客人吗?”因为女儿的关系,他的心中还是不太喜欢卓不凡。 卓不凡苦丧着脸,哀求道:“姥爷,十万火急的事情?我姐姐和师兄掉到天星岭后的山谷里去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特来找姥爷寻求帮助?” 龙月华脸色立逝,冲将了过来,神情吃惊地问:“青青姐怎么会坠下山谷呢?” 此刻,老弥勒几人也紧随其后而进,身后跟着一筹莫展的谢仙儿。龙月华忙上前拉住了谢仙儿问:“仙儿,你怎么了?” 谢仙儿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将起来:“表哥……他跳崖了!”她泪汪汪地抽泣着:“龙爷爷,你能不能帮我找到表哥?爷爷他也受了伤,还执意要下山谷去寻找表哥,仙儿怕爷爷的身体受不了?” 龙在天和蔼地问:“究竟出了什么事,你能告诉龙爷爷吗?” 谢仙儿伤心地道:“仙儿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爷爷要去救表哥,让仙儿一个人在山脚下等他。后来……后来等我们赶到的时候,爷爷受了重伤,表哥也变了,变得疯疯癫癫的,然后趁我们不注意他就跳崖了!再然后青青也不知怎么也掉了下去,庞大哥去抓青青姐也掉了下去!” 龙月华惊叫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很大,奇怪地问:“仙儿,沈大哥为什么要跳崖?” 卓不凡急切地插话道:“听谢前辈所言,原本阿风是被灵妃抓去了,谢前辈去救阿风,便与灵妃打得天翻地覆,半边山峰差点被他们荑为平地。就在他们打得两败俱伤之际,阿风倏然中邪了、发疯了,还杀死了灵妃。也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在路上遇上的那群阴魂不散的家伙,金花夫人的弟子叫冰儿的女人蹦了出来,想杀阿风。哈哈,那群傻瓜蛋,阿风连灵妃都能杀,还怕他们,下场自然可想而知,哈哈……” 龙月华瞪了他一眼,吼叫起来:“我问的是沈大哥为什么跳崖,跟他发疯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而且关系可大了!阿风一发起疯来,不但灵妃都被他杀了,而且连谢前辈都不是他的对手?当我们赶到的时候,阿风倏然清醒过来,听说自己杀死了灵妃,便又开始发起疯来跳崖了!”说着说着,卓不凡伤心极了:“姐姐见阿风跳崖了,也跟着跳了下去,师兄去抓姐姐,也一起掉了下去,至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啊!”龙月华惊愕地道:“青青姐不是非常痛恨沈大哥的吗?” 厉天鸣凑过一张胖乎乎的脸,狡黠地道:“你难道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吗?爱之深,恨之切吗?” “切你个头?”卓不凡使劲地拍了拍他的头。 厉天鸣跳将起来,狡辩地道:“卓不凡,你干嘛要拍我的头?我说得难道不对吗?阿风跟你姐可是有过一腿的,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而且我还怀疑阿风跟那个灵妃有一腿,不然他不会听说灵妃死了,激动地跳崖?哇,果然不愧为‘情圣’,剑神大侠的风采果真是无人能挡,能迷倒天下任何女人,就连千年的老妖怪也被他迷得神魂癫倒,不愧为我心目中的像像,啊……” “腿你个头?”龙月华脚尖狠狠地踩在厉天鸣的脚上,他禁不住地跳了起来,双手抱腿逃窜,叫唤个不停:“龙姑娘,我再也不敢了!” 话刚落,衣襟却被卓不凡死死抓住,声音语无伦次,神情激动地道:“你说谁是剑神?” 厉天鸣错愕地望着他:“不会吧!你们不是朋友吗?居然连阿风就是那位‘人见人爱,车来车载,风迷天下’的剑神都不知道?” 卓不凡一时懵了,脑中更加迷糊了:“阿风是剑神,这怎么可能?” 厉天鸣把嘴一撇,冷哼道:“有什么不可能?如果他不是剑神大人,就凭你们几个三脚猫的功夫逃得了鬼域布下的天罗地网吗?就凭你们的本事,能够杀得死鬼域‘四大天王’吗?真是不知所谓!” 燕翎睁大了美丽的双眼,巧笑兮然地望着厉天鸣问:“胖子哥哥,请问你们所说的是沈原哥哥吗?” 厉天鸣被她的眼神望得骨头都酥了,笑眯眯地道:“原来燕姑娘也认识剑神大人,难道也跟他有一腿?啊……”他不由嘴里发出凄惨地叫声,燕翎鹿皮靴狠狠踩了他一脚,脸涨得通红,气呼呼地嘟着红红的樱桃小嘴:“贱嘴,什么有一腿?叫你乱说话?” 厉天鸣双手捂着脚,一边哭一边跳着:“干嘛老欺侮老实人,算了,都是美女,我不跟你们计较?” 卓不凡还是迷迷瞪瞪恍若梦中,阿风什么时候变成了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剑神了? 谢仙儿泪流满面地道:“龙爷爷,你能派人帮仙儿找找表哥吗?爷爷他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找到表哥!” 老弥勒也蹦了出来,把杜寨主拉到了一边:“杜寨主,如今龙城之危已除,你能不能派人帮我找一找小风?” 杜寨主气质粗犷,神情豪爽地咧嘴笑道:“弥勒前辈尽管放心,只要人还在天星岭里,杜某一定帮人帮到底!” 杜鹃却撅着嘴脆声道:“爹,那个人如此讨厌我们才不去找他,天娇妹妹,你说是不是?” 盖天娇尴尬地低下头,双手捻动着自己的衣角来掩饰着心中的慌乱:“杜姐姐,其实也并不全怪他,他也挺可怜的?何况他小的时候还在天龙寨呆过,我们也算是朋友吧!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帮帮忙吧!” 杜鹃一怔,气呼呼地道:“天娇妹妹,这么可恶的家伙,你怎么这样就原谅他,也太没有骨气了?” 老弥勒吹胡子瞪眼睛地道:“去,去,杜丫头,添什么乱?” 龙在天神情愁眉不展,心绪不宁地抚抚额头,踌躇不定地道:“你们想进入天星岭下的深谷寻找沈大侠并不太容易?‘天星岭’方园近千里势力遍布,东起‘大风寨’,南为‘凤凰山庄’,西为‘黄河谷’,北为‘白玉山庄’,龙城居中。但是‘天星岭’中的‘绝情岭’里一直隐居着一个邪道门派。他们来无踪去无影,深居绝情岭,与世隔绝,从未与外来人交往。自从三年前本府的人无意中坠落深谷,便再也没有踪影,引起了龙城中人的恐慌。为了平息大家心中对‘绝情岭’的恐惧,龙某亲自前往‘绝情岭’讨还府中弟子,并与之交手。这‘绝情岭’里的人男者长得俊美邪气,女者长得妖媚迷人,武功个个都是一流,让我想起了五十年前一个隐匿江湖的邪派——‘天狐一族’。好在龙某心中并无恶意,他们愿意把府中弟子尸体交给我,却叮嘱我千万别泄露了他们的踪迹,不然他们将把龙城荑为平地。从此,龙城与‘绝情岭’便再无纠葛。” 老弥勒咂咂嘴,烦躁地抓抓满头白发:“这可如何是好,‘天狐一族’的女人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如果小风落在她们手中,那可糟了!” 卓不凡如同一个好奇宝宝,探出头来问:“弥勒前辈,什么是‘天狐一族’?” 老弥勒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摇晃着头道:“说到‘天狐一族’你们这些年轻人还真是不知道?传说他们是狐仙与人的后人,男的个个俊美邪气;女的个个美艳如仙。五十年前在江湖上那可是横行无忌、无人招惹?‘天狐一族’的人善长妖法,尤其是‘天狐魅影’可诱惑人的欲望,控制人的神志,他们以其美貌迷惑江湖中人采阴补阳抑或采阳补阴,为武林中人所切齿痛恨。最让人可怕的是他们会施展一种妖异的‘种狐’手法,让人生不如死,江湖中人可是谈狐变色。当年‘天狐一族’出来了一位大美人菀玉媚,这女人长得那可是祸国殃民,武功又奇高,在江湖上不知有多少年轻侠士、青年爽客,为之神魂癫倒,她偏偏看上了‘天机山庄’的庄主沈慎谋。那沈慎谋的妻子尉迟明真亦非省油之灯,两个女人为一个男人那可是闹得天下皆知。”老弥勒嘿嘿一笑,咂咂嘴停了下来。 朱孝天听得双眼鼓得老大,急切地问:“弥勒前辈,那沈慎谋有何本事让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后来谁赢了?” 老弥勒双眼一翻,不紧不慢地道:“别急,没看见老弥勒嘴也说干了,先润润口。” 卓不凡忙乖巧地奉上酒,老弥勒深深饮了一大口,啧啧地道:“咳,那沈慎谋么?听说长得倒是唇红齿白、一表人才,只是性子极弱,除了一张小白脸,还是个妻管严。尉迟明真这个女人可不简单,长得倒还不错,就是脾气太大,在‘天机山庄’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呼风唤雨、肆无忌惮。都说沈慎谋被老婆压得太狠才跟菀玉媚勾搭上的,江湖上传言菀玉媚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究竟是真是假,也只有‘天机山庄’的人才知道。后来不知为何,不但菀玉媚消失了,就连整个‘天狐一族’也销声匿迹了!” 卓不凡撇撇嘴,嘀咕着:“看来是尉迟明真赢了!” 老弥勒意味深长地嘿嘿笑道:“谁输谁赢,谁说得清楚?后来魔帝一出现,闹得江湖上血雨腥风,沈慎谋却不惜舍命把魔帝困在关外‘鬼域’,尉迟明真从此算得上一人坐大,在‘天机山庄’作威作福、飞扬跋扈,其子更是烂泥扶不上墙,臭名远扬,后来还发疯了;其女忍受不了其母的所作所为也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过。听说沈慎谋兄弟五人,原本和睦相处,共掌‘天机山庄’,也被尉迟明真搞得四分五裂,‘天机山庄’一时名声扫地,在江湖上的地位渐渐衰败。据说后来沈慎谋的弟弟沈慎礼忍无可忍,发动全庄的人讨伐尉迟明真,把她赶出了‘天机山庄’,让她带着疯儿子回到了娘家,‘天机山庄’从此也封山了,近三十年来再没有出山过。” 朱孝天惊愕地笑了:“真是报应,这恶妇也太讨厌了!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卓不凡忍不住问:“原来隐居在‘绝情岭’中的人就是‘天狐一族’的人,阿风这下可大条了,岂不是会被生吞活剥不可?” 谢仙儿焦虑地道:“龙爷爷,这可该如何是好?” 龙在天虎躯微佝,龙城大劫让他一夜之间便失去了一方霸主应有的威风,神情萎靡不振,轻轻叹息地道:“仙儿,对不起?龙城经此一劫已无承受之力了,‘天狐一族’与龙爷爷之间已有了协议,龙爷爷不能言而无信,还是静候谢大侠的消息再作打算吧!” 卓不凡心情焦虑不安,双眼顿时一片通红,惊慌地道:“那我姐姐和师兄怎么办?” 龙天在长叹一声,脸色已显得极其苍老,想起了早逝的女儿道:“你稍安勿躁,一切等谢大侠回来,如果到时候还没有任何消息,龙某也只有硬着头皮去见天狐一族了!” 卓不凡神情黯淡,眼中红光顿时消逝,不由双手捏得紧紧的,心里暗自祈祷:“姐姐、师兄,你们可千万不要出事呀!” 龙月华轻轻把谢仙儿拥进怀中,安慰道:“仙儿,你不要太担心了!他们都不会有事的,走,我们一起去林子里坐坐吧!” 燕翎笑得美目如月,娇颜若花:“仙儿姑娘,沈哥哥不会有事的,他可是‘天下第一剑’呢?天下没有任何事难得了他哟!他是世上最棒的人哟!” 谢仙儿忧心忡忡地被龙月华和燕翎拥进了竹林,厉天鸣耸耸脑袋四下张望,便悄悄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第八十三章 绝谷逢仙 (一) 此刻的“绝情谷”,正值金秋,秋高气爽,层林尽染,重重叠叠的翠绿,流动的金色,铺满了整个寂静的谷底,是一种可意会难言传的美丽画卷。此刻便听到几阵“哗哗啦啦”的声音,两条人影由高处坠落而下,通过密集的绿荫枝叶“澎澎”掉在厚厚的金色的叶毯上,划落了不少断枝,绿叶、黄色纷纷扬扬在空中飘扬着,便寂然不动。却是一位粗犷大汉与一位娇丽的少女,正是卓青青和庞群。 不知过了多久,卓青青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躺在美丽的叶毯上,四周全部是参天大树,还有不少不知名的花儿,绽放得格外美丽、妖娆。她不由痴痴地沉浸在这美丽的画卷上,喃喃地念叼着:这样什么地方?阴曹地府有这么美丽吗?天上吗?天上一定有许多的仙子?如果有下一世,我一定好好选择自己的爱人。感受到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把她抓得紧紧的,她这才发现庞群死死地护着他,胳膊上、脸上、身体有好几处都划得鲜血淋漓,连衣服都划破了,而自己身上没有一点儿的伤痕,心里才恍悟过来:原来从高高的“天星岭”上跳下来没有死。想到师兄对自己痴迷不悟的感情,不由得泪如雨下:“师兄呀,你越对我好,青青的心里越感到难受?叫我如何面对你呀!”她艰难地支起身,摇晃着粗犷大汉的身子,急躁地叫了起来:“师兄,你醒醒!师兄……” 庞群轻轻呻吟着,缓缓地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翕动着双唇,声音嗡嗡地道:“师妹,这是什么地方?” 卓青青婉然一笑:“师兄,多亏了谷底的积叶,不然我们就死定了!” 庞群兴奋地咧开嘴笑了:“师妹,实在太好了,我们都没有死?” 卓青青关切地望着庞群,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微笑地道:“是呀!我们都没有死?师兄,你为什么要跳下来?你对青青这么好,让青青如何承受得起?”说着说着,禁不住落下泪来。 庞群支起身子坐了起来,才感觉双腿极疼,不由用手去揉搓着。卓青青顿时大惊失色,忙双手扶起他,忐忑不安地禁不住伤心地问:“师兄,你的腿怎么了?都怪我不好?” 庞群右手自落叶中抓起一根粗大而折断的枝条撑起身子,双腿努力地站起又跌倒在地上。 “师兄,你没事吧!”卓青青急切地扶起他,眼睛红红的。 庞群微笑着,额上已浮现青筋,沁汗直流,轻语道:“不要哭,我只是腿摔伤了,很快就会没事了?”他目光四处浏视,在这僻静的山谷,必定会有不少的飞禽走兽、蛇虫鼠蚁出没。此时一道逼人的亮光不停地闪烁着,他咧嘴憨然一笑:“好在家什还在,丢了怪可惜的。” 卓青青眼红红地,脸上尽是泪花,语气责怪地道:“师兄,小心一点,你都摔成这个样子,还关心它干嘛?” 庞群瘸着腿,笑呵呵地道:“那可是大师送的东西,以前求也求不到的无价之宝,对于男人来说,它可是命根子。” “小心,别慌呀,它又跑不了?”卓青青念叼着,扶着庞群走了过去。庞群伸手提起大刀,笑吟吟地望着它,就好象望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回首凝神痴痴地望着卓青青,脸上动情地道:“师妹,你知道吗?当我随着你跳下来的时候就想这辈子无法娶你为妻,下一辈子一定不会放过你,我要跟你一起死,然后一起生,永远在一起。” 卓青青顿时痴了,泪眼婆裟:“师兄,青青已非清白之躯,那配得上你的一片深情,你……” 庞群伸手紧紧抓住卓青青的手,目光中流露出凝重之色:“师妹,庞群爱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身体,你明不明白?把以前的事都忘记吧!做一个我心目中敢爱敢恨,总是微笑面对一切的师妹吧!不管你以前遭遇过什么,师兄都不会嫌弃你,面是更疼你,我要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卓青青激动地落下泪来,是呀!以前的自己敢爱敢恨,面对任何困难都一笑之了。可是自从认识了柳乘风以后,就变得多愁善感,而且性格越来越暴躁、焦虑,动不动就发脾气。想到二十年来师兄不离不弃、一往情深地爱着自己,想到自己为别的男人跳崖,他却义无反顾地跃下的痴情,她的心动了!也许自己只有嫁给师兄才能幸福。柳乘风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如果他们勉强凑在一起,也只是同床异梦;沈原更不会爱上自己,何况他有如日中天的名气和身份,绝对不会娶她为妻?自己从小曾经梦想嫁给一个侠客、一个英雄,长大后对师兄的爱视若无睹,却不停地追逐那虚无缥缈的感情,把柳乘风当成了她心目中的英雄,可他太让自己失望了,而且还深深地伤害了她;当龙城一战沈原勇猛的英姿出现在她的心中,她对沈原的恨变成了爱,把沈原当成了自己心中的英雄。当她心甘情愿追随英雄跳下的一刹那,却没有想到师兄能为自己毫不吝啬地舍弃自己的生命,难道这不是一份世上最痴情的爱吗?其实英雄就在自己身边,枉自己疯狂、拼命地追逐了二十年才明白。娘说得对,女人绝不能嫁给自己爱的人,因为对方不会珍惜你,只有嫁给爱你的人才能得到幸福。 庞群见她神情犹豫不决,默默不语,心中不由感到一阵锥心的痛,似要被生生撕裂开来:师妹,你究竟怕什么呀! 卓青青抬起亮晶晶的眼睛,声音柔和地道:“师兄,青青知道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答应你,这次回到京城我愿意嫁给你……” 庞群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心中由悲而喜,狂喜交加:“师妹,你说得都是真的吗?” 卓青青羞涩地点点头,双手捻着发梢:“师兄,你能最后答应我一件事吗?” 庞群欣喜若狂地双手拥紧青青:“师妹,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师兄也答应你?” 卓青青犹豫了片刻,抬起头来道:“我们能大难不死全靠这谷中的积叶,我想阿风一定也还活着,可他身上受了重伤,一定很不方便,万一遇上了猛兽怎么办?我们还是找一找他吧,把他送回龙城?” 庞群微笑道:“师妹,庞群不是小心眼的人?何况在龙城若非他出手,我们非死即伤,他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卓青青笑了,双手扶起庞群的身子:“师兄,我们快走吧!” 庞群右手撑起大刀当拐杖,左手扶着卓青青,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 (二) 当两人深入丛林之中时,蓦然发现前面出现一片紫竹林,紫竹随风摇曳,竹叶翩翩起舞,品种居然跟龙城里的一模一样。 “何人敢闯‘绝情谷’?”一阵清唱声传来,声音清樾却有些冷淡。 刹那间,便见白光飞舞闪过,紫竹林中出现一位位白衣少女,她们个个长得千娇百媚、明艳照人,双手飞舞间,一条条白练长绫飞闪而出,纵横交错,瞬间把两人紧紧裹缠住。 “师妹。”庞群浓眉扬起,神情焦虑,双手紧紧把卓青青护在怀中。 卓青青神情惊慌地望着她们,怯生生地道:“各位仙子,我们是从‘天星岭’上坠下来的,不是随意闯进来的?能放过我们吗?” “无稽之谈,简直是胡说八道?从‘天星岭’上掉下来的人无一生还,就凭你们怎么可能活下来,真是天大的笑话?”一阵尖锐而冰冷的声音传来,声音虽然好听语气却冷寒若冰,没有一点感情。 “大师姐。”却见紫竹林飞舞掠来一位美人,洁白如雪的长纱裙,身材婀娜多姿,美丽动人!那脸蛋儿美得如此慑人心魄,鹅蛋脸上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娇媚之极!灵巧的秀鼻,红滟滟的樱唇檀口,尤其是那白嫩细腻的皮肤,宛似吹弹即破,好美、好秀丽! 庞群气愤地道:“别人摔死是他们运气不好,我们正好落在树上减轻了速度,又恰好飞弹到厚厚的积压上,只伤到了腿……啊……” “闭嘴,臭男人!”一条匹练朝庞群射去,“啪”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他的脸上,他顿时感到脸颊生痛,鲜血喷射而出,心里悚然一惊,好辣的手段。 卓青青秀眉一扬,怒叱道:“你凭什么打我师兄?” 美人冷冷地纤手一挥,匹练又若电般收回腕上,冷冽地道:“你们龙城的人难道不知道规矩吗?闯‘绝情谷’者死!” 卓青青毫不示弱地道:“‘天星岭’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不准别人路过?你们又凭什么左右别人的生死?” 庞群伸手按了青青的手,忙道:“各位仙子,我们都是京城人氏,不知道绝情谷的规矩,请手下留情,放我们一条生路?” “啪”、“啪”庞群和卓青青的胳膊肘儿被那忽闪忽收的长绫拍击而来,一道道血痕显得格外刺目,疼得卓青青不由落下泪来。 美人冷笑道:“好个尖牙俐齿的丫头,好个臭男人,我不管你们从哪里来,只知道闯‘绝情谷’者死!” “格格……”一阵甜得腻人的声音传来,美人秀鼻轻耸,神情略微有些怪异。便见林中飘出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清新绝俗,犹如姑射仙子,蝉翼般的云罗羽衣,娇艳如花的小脸上浮着微笑,明丽如明月秋水,美艳如天空皓月,清新如出水芙蓉,眉如远山更秀,眼比春水更清。秀发如云,娇躯如柳,肤白似雪,肌滑如玉,好一位绝色少女,比白裙美人更胜一筹。 云罗少女娇声低吟,动听极了:“大师姐,师父听说‘绝情谷’来了客人,特让小妹来瞧瞧,顺便把人带过去?” 白裙美人冷冷地道:“小师妹,别把鸡毛当令箭,师父还未出关,怎么会知道有人闯‘绝情谷’,你当我是傻子呀!” 云罗少女娇笑道:“大师姐,这次你可失算了?师父不但出了关,而且还算出有人闯入‘紫林’,特命小妹把人带过去?” 白裙美人眉宇微蹙,神情不动声色地冷叱道:“把这两个人押过去见师父?” 刹时,白练穿梭如虹,缚在两人身上的长绫骤然滑落了下来,长裙飞掠而来,数位少女把两人团团围住,齐声喝道:“走!”脸色冰冷,无丝毫颜色。 庞群伸手紧紧握住卓青青的手:“师妹,不要担心?就算死,也有师兄陪着你?” 云罗少女身形轻飘飘地来到两人的身边,笑眯眯地望着卓青青,娇憨地道:“姐姐不要相信男人?师父说过,男人一向说话油腔滑调,最会哄骗女人,只要把人哄骗到手,就会喜新厌旧。” 卓青青淡淡地道:“这位姑娘错了。也许别的男人是这样,可师兄不会?我坠落深谷,师兄能义无反顾地随我跳下来,足见他对我的痴情。” 云罗少女惊讶地捂住了嘴,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好伟大的爱情呀!如果当年师公能做到这样,师父也不会……” “住口,你不要命了,背着师父乱嚼舌根?”白裙美人生硬地打断她的话,语气虽严厉,但神色却有些怜惜之情。 云罗少女后怕地吐了吐香舌,眼珠儿骨碌碌直转,嘻嘻哈哈地笑了。 蓦然,远处传来一串串清脆的银铃声,由远而近,响彻整个“绝情谷”。 云罗少女睁大了双眼,兴致勃勃地蹦蹦跳跳地嚷道:“呀!有人闯‘绝情谷’呢,一定是高手?姐姐,是不是跟你们一起的?” 卓青青摇摇头,神情茫然地道:“掉下‘天星岭’的还有一个人,不过他伤势很重,一直在吐血,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庞群安慰道:“阿风不会有事?当时在龙城面对这么多鬼域的高手,后来又杀了‘四大天王’,他都没事?就算后来被灵妃掳走,死的也是灵妃,他却活了下来?这区区‘天星岭’怎会要他的命呢?”他抬起头,听到阵阵铃声:“我猜来的会不会是谢大侠,他担心阿风的安危才闯进‘绝情谷’救人?” 云罗少女睁大了双眼,娇媚横生的眸光闪烁不停:“姐姐,谢大侠是谁?” 卓青青只感觉到她的目光有些异常,如实地道:“他是‘神剑山庄’的庄主,是江湖上‘十大高手’之一,也有人说他是最有机会成为宗师的人,已有‘半步宗师’之名?” “糟了!”白裙美人俏脸一寒:“师妹,你把他们押去见师父吧,我去看看?”话落,人若一道白光便恍然而逝,速度快似绝伦,令人目不暇接。 卓青青见白裙美人走了,悄声问:“小仙子,你师父凶不凶?” 云罗少女脸色一凛,神情惊悚,紧张地道:“我师父好可怕,凶巴巴的,你们千万别顶撞她,不然她会杀了你们?” 卓青青刹间吓得脸色惨白,惶恐地道:“啊!我们不要去见你师父,好不好?” 云罗少女脸色倏地一变,双手捂着嘴格格直笑:“哈哈……我骗你的,我师父才不凶呢?她人可好了!” “真的吗?”卓青青半信半疑地问。 云罗少女调皮地笑了,甜甜地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胡蝶。” 卓青青心情大有好转,感觉到胡蝶天真无邪的笑容十分逗人喜欢,微笑地道:“我叫卓青青,他是我师兄庞群。” 胡蝶水灵灵的眼睛望着她,声音依旧是甜腻腻地问:“青青姐姐,你们怎么会从‘天星岭’上掉下来?” 卓青青脸色赦红,尴尬之极,支支吾吾地语气有些模棱两可:“这个……其实当时人多路滑,一不小心就掉下来了。” 胡蝶目光好奇地望着卓青青,小脸儿歪着想了想,眼睛忽闪忽闪地撅了起来:“青青姐姐,你们干嘛往山上爬,山上有宝贝吗?师父说有宝贝的地方人才多!” “这个……”卓青青吞吞吐吐地道:“其实……哦,龙城这一次遇上鬼域高手打劫,死了不少人?后来,又出现了一位武功吓人的灵妃,她把我的一位朋友掳走了,大家都想救我的朋友才追上山的,然后又发生了激烈的争斗,最后那位朋友落下了‘天星岭’,我……我们也不小心掉了下来。”声音越来越小,脸色却越发得不好意思。 “哦!”、“啊!”、“呀!”胡蝶眼中时而惊讶,时而惊慌,时而难过,表情极为丰富,这些表情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的脸上显得格外地生动。嘴里也在不停地嘟哝着,悄悄地对卓青青道:“青青姐,你不用担心,我帮你悄悄留意那个掉来的……咦,他是哥哥,还是姐姐?” 卓青青点点头,微笑道:“他是一位年轻人,名字叫沈春风。” 胡蝶眼睛变成了新月,拍着胸脯道:“原来是春风哥哥,你放心吧!‘绝情谷’这个地方我可是从小在这儿长大,熟得很,方园近百里是了若指掌,不管他掉在什么地方,我都能帮你找到他。走,我们去见师父。”她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长发一甩,头上的蝴蝶结摇晃着,显得格外的可爱。 卓青青扶着庞群忐忑不安地跟在胡蝶身后,不知道胡蝶的师父究竟是脸色冰冷、凶巴巴的胖妇?还是面目可憎、为人霸道、喜欢杀人的女人,最后是长得又美又温柔,神情和蔼可亲的大美人就好了!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变幻着胡蝶师父种种形象。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八十四章 绝情谷之战 满天纷飞的紫竹叶迷糊了卓青青的眼睛,她感觉到“绝情谷”的紫竹林比龙城府内的要大上好几倍,像一片片竹海随风卷起一层层竹浪,极为壮观!美丽而高雅的紫竹宛若一位位亭亭玉立的美人,嫣然一笑百媚生。 还未走出紫竹林,众人便听到一阵阵激烈而高亢的清脆声与打斗声。便见一位神情憔悴、身形伟岸挺拔的老人不停地游离于一道道白色身影间,一抹寒光骤然暴裂而开来,刹那间撕开一条条白练长绫,其声清悦而轻脆。老人负手而立,宛若神仙中人,声音清朗而温和地道:“谢无尘无意闯入‘绝情谷’,只因在下外甥不慎跌下‘天星岭’,特下谷搜寻,还望各位姑娘能行个方便?” 一阵冷厉而无情的声音传来:“不管来者何人,擅闯‘绝情谷’者死!”说话的正是那位千娇百媚的白裙美人。 说着冷厉的话,手中的白练却飞舞间缠向谢无尘,四周一群白衣少女也纷纷再次出手,便见那满天的白练飞舞飘散开来,快若闪电、疾如流星,刹那间便把谢无尘团团裹在那纷至沓来的白绫之中,宛若一只大大的白蛹,那条条匹练却若一根根银丝围绕着谢无尘的四周依旧不停地游动着,一层又一层地缠了上去,只露出他的上半身,而白裙美人的白练却宛若一把锋利的长剑、夺命的毒蜂之针缠向他的脖子,这才是致命的一击。 蓦然,一道虹光猝然飞起,谢无尘一阵长喝,一大串银光灿烂的寒芒疾若流星,快得不可思议地激射而止,身形随着那根根旋转起一道晶莹透明的剑光,绕身盘空冉冉而起。随着剑光暴涨,匹练横飞,点点银星、丝丝寒芒,把一匹匹白练撕裂成千丝万缕的柳絮,满天飞撒而下,纷纷扬扬,似若自天降下的飞雪。一道强大而凌厉的力量自谢无尘的身上弥漫而出,四周无风自舞,随着他的长喝以排山倒海、惊涛骇涛之势袭向那群白衣少女,众白衣少女纷纷娇声脆吟倒退而止被无形的力量推倒在地上,谢无尘自然是手下留了情,并没有要她们的性命,故而出手极有分寸。 “找死?”白裙美人不为所动,那容得了让别人闯进‘绝情谷’而自身无能为力,不由轻吟一声,冰冷的表情倏地变得轻柔而生动,声音发出软语呢喃,目光如水、娇媚妖娆,那声声轻语呢喃隐隐包含着娇吟、情怨、挑逗、呻吟、诱惑,声声勾人心神,夺人魂魄,似情人之间的呢喃纠缠。 倏忽,晴天一阵尖锐的厉啸,像高亢而激昂的怒吼,有如千军万马征战沙场、杀伐于疆场,又有如惊涛骇浪、山风怒吼,令风云为之变色,山河为之震动之势。 “啊……啊!”白裙美人声音由轻语呢喃转而变得无比的幽凄婉然,声声慢、幽幽叹,一声声如泣如诉,逐渐凄中带厉,若孤舟嫠妇、子鸪夜啼,又仿佛老年丧子、新寡失夫,凄凄切切,让人黯然神伤,哀恸之情,伤人肺腑,断人心肠。 “哼”谢无尘心中暗叫厉害,此女声声催人心魂,窥人隐情,闻其声不由让他想起自己壮年丧妇、老来丧子,让人不由自主地带入那凄婉幽怨之声中,若黄昏日暮,四望空茫,却孑然一人,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倏幽怨声中响起尖锐而高亢的尖笑声,似乎恍闻鬼声啾啾,转进了不可知地的幽冥世界,无数绝望、无助、恐怖,面临无底深渊、死亡的气息弥漫,刹间便随着你心中的一丝缝隙乘机而入,让你陷入幽冥世界而不得自拔,心中不由自主产生了痛苦无助、失望、忧伤、绝望,然后轻生。 闻其声,卓青青的功力最浅,神色已迷失,不由时悲时泣,脸色越发苍白,禁不住想起自己一生悲苦的命运,被父亲所歧视,可有可无的态度;母亲的痛苦挣扎,深深地刺进她的心头,让她心如刀绞;所爱的人却抛弃了她,宛若刀剜一样难受;后又被所恨之人占其清白,感觉生不如死,以命相博落入深谷却考验出世上最爱自己的人,心中却不敢把自己的后半生托付与他,忐忑不安、心神不宁!此时此情,真想一死了之!不由得嚎啕大哭起来。 闻其声,庞群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神志,但终究是功力稍弱,脸色开始涨得通红,接而变成酱紫,最后转而变得苍白失色,却禁不住挥舞起手中的大刀,大呼小叫、嘶哑咆哮如雷,在绝望声中挥刀自刎。 闻其声,那群白衣少女似乎早有准备,纷纷盘膝而坐,运功抵抗两的音斗,唯有云罗少女胡蝶姑娘似乎无丝毫影响,依旧是转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摇晃着头上的蝴蝶结,场中响起她银铃般的笑声:“好棒哟!大师姐的‘魅影之术’越来越厉害了,不知道那怪老头如何破此局?” 谢无尘眼观四方,耳听八方,骤然瞅见了卓青青与庞群,心中暗叫“糟糕”,此音对自己无碍,但对那个小辈来说,却是致命之招。在此关键之际,他猛然一阵焦雷似的暴喝,手中剑光厉吟而起,指尖轻弹剑身,清樾而嘹亮的“铮铮铮”地声音传出,其声势若破竹有韵有味、有声有形,宛若剑便是琴一样,挥手间奏出一曲铿锵之音。 “锵锵”其声划空破去,卷起紫竹飞舞摇摆,随着那阵阵急促的声音扑天盖地的狂动起来,恍若千层浪连绵起伏冲击而来,推积着满山谷的竹林,似要把它坚挺的腰肢折断;又恍若那无形的旋风排山倒海般袭卷向高耸入云的峰峦,似要把它推倒变成大海。 白裙美人心头一痛,腑肺翻腾,嘴中微甜,脸色越发地苍白,唇边已溢出汩汩鲜血,步履踉跄地向后退却。 “云萝,远道来者都是客,休得再动手阻拦,让他们进来吧!”蓦然,远远寂林中传来一阵温声细语的声音,恍若天籁之音。 谢无尘“锵”地合上宝剑,面色沉静,身形恍若仙风飘逸,双手一揖:“姑娘,得罪了!”眉宇间流露出惊咦之色,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目光却深深地望向茫茫、已经早早沉寂的竹海,沉思默想着什么。 云萝美人心有不甘,却亦是无可奈何,美目一寒,脸色瞬间冰凉无颜,身形踉跄地闪进紫竹林中,飘然而逝。 此时,庞群心有余悸地跌坐在地上,神情狼狈、遍体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失色,双手紧攥着大刀,想到自己差点自刎,险些骇得心魂失魄,不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平息着心中的惊骇之情;卓青青脸色更加难看,痛苦的快呕吐出来,几欲昏厥过去。 胡蝶甜美的声音响起:“大叔,你好棒哟!把大师姐都打败了!”她的眼中银光闪烁,恍若点点星光。 “大叔?”谢无尘心中一时无语。 “唉,大师姐输了却偷偷溜了,还是我送几位去见师父吧!”胡蝶心有怨言地跺着脚,撅着小嘴,目光却悄悄地四处转动着,不知心里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谢前辈。”庞群重重地舒了口气,艰难地支撑起身子想站起来向谢无尘道谢。 谢无尘喟然长叹,轻轻颔首,目光中对庞群流露出赞许之色。 “师兄。”卓青青嘤嘤轻泣,脸色惨白地爬起身,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庞群,泫光盈盈闪烁:“谢前辈,阿风……我们没有找到他?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谢无尘温言而笑道:“谢谢!你们好好养伤,小风有我。” 庞群伸手握紧青青的手掌:“师妹放心吧!阿风不会有事的?谢前辈既然来了,我们不妨回龙城吧!不然,龙城主和小凡会为你担心的,他们现在一定很着急?” 胡蝶娇声笑了起来,身形款款飘移而止,拦住了他们:“庞大哥、青青姐姐,既然人已到了‘绝情谷’,还是先别忙走,先见见我师父再说吧!以免师父怪罪小蝴蝶不懂待客之道,把客人都赶走了?怎么样也要喝杯水酒再走不迟,你们说是不是?” 几位白衣少女已经齐身挽绫站在两旁悦然娇脆地道:“几位请吧!” 倏地,远处又传来阵阵铃声,胡蝶眼睛中闪烁个不停,娇声道:“咦,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大家都凑在一起来到了‘绝情谷’?”接而她银铃般地笑了起来:“好呀!‘绝情谷’越热闹越好,不知道这次来的是谁?” 话落,一道人影似旋风般卷来,身形快若闪电般停了下来。赫然是脸色冷峻,不苟言语的华枫梧,此时他身上的伤势还未痊愈,脸色略有些苍白,身形些许狼狈,敢情是行路过于急躁,急切地道:“谢前辈,不知道沈兄怎么样了?” 谢无尘摇摇头,沉声道:“还没有小风半点消息?” 庞群劝导道:“阿风一定不会有事的,说不准正躲在什么地方养伤呢?” 胡蝶身形一闪,人若一只飞蝶般旋动着,目光笑嘻嘻地望着华枫梧,声若银铃般响起:“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华枫梧神情一凛,感觉到此女看似天真烂漫,但行动、举止却透着一份神秘,身形微退,一言不发。 胡蝶不高兴了,紧撅着小嘴,莲足连跺着,气呼呼地道:“你干嘛不回答我?” 卓青青忙道:“胡蝶姑娘,华大侠一向不苟言语,你别为难他了?” 胡蝶嘟着嘴,扬起一张桃花般美艳的笑脸,眼若弯月闪烁涟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华枫梧冷冷地道:“胡蝶姑娘,收起你的‘天狐魅影’,华某自小修练‘劫魔佛窨’,如果一时伤了姑娘,只怕此地的主人不会罢休?” “蝶儿,不得无礼?”一阵温柔似水的声音传来,便见到竹影婆娑起舞,轻伏移动交错,自林中款款而至一位女子,看似年龄三十左右,身穿紫色宫装,袍摆长可及地,雍容华贵、风姿绰约,柳叶眉、杏儿眼,瓜子形的脸蛋儿上,配以粉雕玉琢般的隆鼻朱唇,乌发齐肩披散而下,长得明**人、气质非凡,有一种飘逸、尊贵、高雅、纯洁而又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令人有高不可攀的感受,像是一尊至高无上的女神,又疑是神仙中人。 丽人声音温柔,举止大方得体,轻啭婉语:“谢大侠,华少侠俱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风云人物,紫芸久仰已久!尔今能相聚‘绝情谷’,‘绝情谷’理应扫榻相迎,多有怠慢之处,还请各位包涵!如今正逢门主出关之喜,几位不妨与之一起见见我们门主吧!” 胡蝶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依偎在紫芸身边,撒娇地嘀咕着,似乎向她诉苦:“师叔,那个人冷冰冰的不理蝶儿?” 紫芸勾勾胡蝶的小鼻子,溺宠地笑道:“华少侠可是天下十大高手中少有的少年侠士,那容得你如此捉弄?好了,别埋怨了,门主出关了,要找你问话呢,快去吧!” 胡蝶把嘴一翘,美目横了华枫梧一眼,朝他做了一个鬼脸,甩动着蝴蝶结,一蹦一跳地晃进了紫竹林中。 谢无尘沉声而揖:“谢某寻外甥心切,误伤了其门中弟子,还望姑娘见谅!既然尔今乃门主出关之喜,谢某必当上门祝贺,当允之!” 紫芸长绫挥舞而立,宛若一位紫竹仙子,神情亦是温柔高雅:“请。” 紫竹阡陌交错,显出一条白玉所铺的大道,白玉路两旁各站了一排排白纱裙少女,个个娇艳如花、妩媚动人,手挽长绫,脸色却极其冰凉,果真是跟其主子一个德性,但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居然没有发现一个男人的踪迹。种种反常与神秘的感觉涌上心头,反倒让谢无尘与华枫梧感到格外地小心翼翼。卓青青扶着受伤的庞群战战兢兢地跟在两人身后,神情尽是惶然之色。 第八十五章 绝情玄阴门 (一) 众人跟随丽人顺着白玉之路便看见一座白玉似的宫殿,显得高雅华贵圣洁,透出一股威仪之感。从白玉之路到白玉之宫,却是一层又一层阶梯,也是白玉所铸,一层又一层,宫殿恍若身在云中,似天空之殿。他们缓缓踏上石阶,恍然上了云梯一样,冉冉向空中、云中驶去,渐渐接近那圣洁的云宫。 踏上云宫,却见殿匾上三个大字“玄阴殿”,字体隽秀而幽致,透出一股冷寒之气。此时此刻宫门大开,一群群身着紫衣长裙、手挽紫绫,颜若桃花,隐含盈盈笑意的女子弯身向他们行礼。 宫殿里宽敞而显得富丽堂皇,以白玉砌成的殿墙,白玉石的地板,白玉石的玉椅、玉座,尤其显得豪华而威慑之感而生的却是一座白玉之座椅,白玉为栏,凤雕浮祥云,仰颈昂首,凤晴活灵活现,五彩的羽毛覆盖了整个椅背,似欲飞上九天云霄,雕刻得栩栩如生。 “恭迎门主。”一阵清脆声高歌而起。 “嗖嗖……”一条条白色绢绫凌空如电如梭般飞驰而来,一道黑色身影凌空踏绢而至,刹那间冉冉降落在白玉座上。只见她身穿黑色及地长裙,面蒙黑纱掩住其真容,但其一双眸子却透露出一股诱惑人心的神秘力量,身姿优雅高贵,气质宛若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皇,令人产生一种高不可攀、可望而不可及的神往之境。让人心里恨不得想揭开其面纱,一窥其真容。 “恭贺门主出关。”白玉之路与白玉之宫的女子手挽长纱纷纷跪拜而下。 ‘绝情谷’玄阴门主手轻轻抚摸着圣洁的玉凤之身,眸中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声音轻柔而隐含威仪:“谢大侠莅临绝情谷,实乃蓬荜生辉。‘绝情谷’与世隔绝,隐居于此已有三十载,本门立此规矩,实乃本门弟子皆为女性,为防江湖不肖之徒觊觎本门弟子美色,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各位不要见怪?” 谢无尘双手一揖:“门主言重了,因龙城遭鬼域围困之劫,在血肉腥风中九死一生存活了下来,谢某外甥因此被强敌所掳至‘天星岭’。谢某无奈赶来施救,却在拼斗中,小风坠下‘天星岭’。谢某心急如焚,实有救外甥之意,无奈与贵门弟子发生冲突,打伤了令徒,望门主海涵。” “什么,鬼域重现江湖?”‘玄阴门主’神情已有些惶然而失控,曼妙的身子似乎开始颤抖起来。 谢无尘心神忧伤,凝重地道:“不错!魔帝一出,天下血!如今江湖上人心惶惶,鬼域已开始袭击江湖各大门派,已有与天下为敌之意。听闻百年未出江湖的‘蜀山剑派’也已派人入世。” 玄阴门主身形颤抖,声音激动地略带恨意地道:“檀世冲终于出现了,那真是太好了!谢大侠,请稍安勿燥,一切就交给我们吧!只要他还在‘绝情谷’里,我们就一定会把人找到。” 谢无尘神情忧虑地道:“门主,谢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切劳烦各位了!” 玄阴门主声音轻婉地道:“紫芸,吩咐下去,嘱咐门中弟子搜遍‘绝情谷’为谢大侠寻觅外甥,不得有误!” “是”紫芸紫裙飘身而下,宛若一团翩然飞舞的紫云悄然而消逝。 (二) 云萝身形疾驰飞奔,白裙翩翩若飞,时而沾染上了不少竹叶和草屑,颊边点点泪痕似珍珠般往下坠落;右手细长的手指轻轻按住胸口,一时忘记了今日是门主出关的大事。她一边跑心里极为伤心,自己真得没用,无法阻止外人闯进‘绝情谷’,无法保护姐妹们的安全?她一路疾奔向自己的住处——枫林小筑。刚临近片片枫林,遍布的枫叶宛若火焰一般染红了半边山头,红艳艳的枫叶铺满了整个山谷,如同铺就了红地毯一样,耀眼而迷人。云萝一路疾驰向前,却一时差点摔倒在地。她紧蹙双眉,低头一瞧,吓了一大跳。那枫叶覆盖下居然躺着一个人,不知道是生是死。云萝神情滞然一惊,不由想起那个卓青青提到还有一个人掉下了‘天星岭’,而且姓谢的老头也说他外甥掉下了‘天星岭’,难道会是他吗? 云萝怀着好奇的心情把人掀过来一看,轻轻撩开长发覆住的脸颊,却发现对方长得极其俊美,脸色苍白失色,那样子如果不注意看,还以为他是一个病怏怏的绝色美人,那痛楚可怜的样子让做为女人的云萝心中也感到几分怜惜。云萝探手轻轻凑到他的鼻翼间,心中不由舒了一口气,看来他还没有死?伸手轻轻按了按他的脉搏,却感觉到他的气息极其虚弱无力,身体内一冷一热,脸上时而冒出冷汗时而滚烫似火。云萝心中踌躇不定:“我该怎么办呢?是交给门主发落,还是……”思量再三,她咬紧牙关伸手把他抱在怀中,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气中夹杂着男人的强烈气息,让她不由脸颊发烫,喃喃地道:“都说臭男人,可他为何一点也不臭,还有一股香气?嗯,似乎还有一股让人感到心跳的味道?”云萝一边想一路飞奔,生怕别人看见她似的,匆匆地奔进了房间中,轻轻地把他放在床上,用缦纱轻轻掩住,伸手捂着胸口,慢慢地喘着气。轻轻地揭开缦纱,云萝心情复杂地望着沉睡中的男子,脸色不由赦红:“我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救他?究竟这件事做得是对是错?”掩上缦纱,云萝捂着疼痛难忍的心口盘膝开始调息养伤。 不知过了多久,倏然‘绝情谷’中响起一连串惊心动魄的银铃声,那铃声儿清脆而诡异,仿佛无形的靡靡之音,在轻轻扯动着人们的心弦。云萝心神一惊,轻轻揭开缦纱,却见那男子还是昏迷不醒,轻掩缦纱,她站了起来,曼妙的身姿疾步走了出去,便见一条条身影匆匆忙忙地奔来。 “门中究竟出了什么事?”云萝冷冷地问道。 一位白衣少女躬身道:“启禀大师姐,门主有令,吩咐姐妹们寻找一个从‘天星岭’掉下来的年轻人,不得有误!” 云萝忙挥挥手,语气冷淡地道:“你们去找吧!我与人打斗身负重伤,不宜四处活动,等我养好了伤再去‘玄阴殿’见门主。” “是”一群白衣少女纷纷奔向那火红一片的枫林。 云萝垂下头,心神忐忑不安:“师父一向痛恨男人,只要闯入‘绝情谷’的男人都杀无赦,这次会不会是因为谢老头打伤了我而记恨于心想杀他呢?不行,还是把他藏在‘枫林小筑’,等一醒过来,我再悄悄送他出谷。” 云萝轻轻掩上门,缓缓走近床沿,望着沉睡如婴孩般的男子,焦虑地道:“你快醒醒吧!不然,等我师父发现了,你就死定了!” (三) “玄阴殿”里,玄阴门主静静地坐在白玉椅上,神情间满是思念之情。紫芸缓缓地走上殿堂,垂身伫立在她身后,低声道:“门主,你不是一向很痛恨男人吗?这一次却为何一反常态,大张旗鼓地帮谢无尘寻找外甥?” 玄阴门主眸中闪出一股忧郁:“紫芸,这十年来我虽然在闭关练功,但最多的时间却在闭门思过。我‘天狐一族’当年强盛一时,却为祸中原,被武林中人视为邪门歪道。就因为如此,当年‘天机山庄’才不容于我,让我承受了四十年的思儿之苦。也因为与慎谋相恋,才跟师兄决裂,被迫离开‘天狐一族’,隐居‘绝情谷’。如今已经过去五十年了,‘天狐一族’想得到武林同道的认可,一定要得到外力的协助才行。谢无尘身为‘神剑山庄’的庄主,又有‘半步宗师’的江湖地位,侠义名震武林,如果能为他办成此事,必会得到他的好感,再加上龙在天与他是知交好友,对我们自然是有益无害。如果我们‘天狐一族’重现江湖,势必引起武林中人的关注,有谢大侠和龙城主为我们说话,武林中人自然不会为难我们?” 紫芸冷言冷语地道:“门主,你无非想加入白道势力与鬼域抗衡,难道到现在你还念念不忘为沈慎谋报仇?你别忘了,那个懦弱的家伙当初是怎么对你的?” 玄阴门主幽怨地道:“紫芸,你别说了?不管他当初是怎么对我的,谁叫他是‘天机山庄’的庄主,而我却是邪门歪道?魔帝当年称霸江湖最大的阻力便是‘天机山庄’、‘蜀山剑派’、‘凤凰山庄’和‘玄教’。如今‘天机山庄’封山闭世,江湖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必定成为‘魔帝’出关首先要报复的对象,为了慎谋,为了我的风儿,我一定要帮助他们?” 紫芸心情激动地道:“门主,你疯了!沈慎谋已经死了,你的风儿也被尉迟明真赶出了‘天机山庄’,至今下落不明!你还想帮他们?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玄阴门主宛而一笑:“紫芸,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我帮他们也是为了自己,我不愿意一个人孤独的死去,然后孤伶伶一个人躺在棺材里。我想让‘天机山庄’恢复我的身份,我想死后能躺在慎谋身边,与之同穴,死而无憾!” 紫芸心神一阵震憾,幽幽地道:“门主,爱情就这么伟大吗?五十年前,你被叛师门嫁给了沈慎谋,可你得到了什么?却被‘天机山庄’的人视为迷惑庄主的狐狸精,就算你为沈慎谋生了一个儿子,他们还是把你赶出了‘天机山庄’;十五年后,你的儿子也被他们所不容赶了出来,从此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如今沈慎谋已经死了,你的儿子也没有留在‘天机山庄’,你管他们干什么?他们的死与你何干?” 玄阴门主微笑道:“紫芸,你没有爱过人,不明白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时,你的心、你的身、你的一切都托付给了他,为之魂牵梦萦,欲罢不能。就算他已经死了,你的心也会随他而去了!这么多年来我时时刻刻地想着慎谋,感觉到慎谋就在我的身边陪着我。” 紫芸急了:“门主,紫芸不想你去送死啊!” “死很可怕吗?也不过是人死灯灭,尘归尘、土归土,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是希望自己能死在慎谋的身边陪着他。有道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玄阴门主感慨地道,眸子中闪烁出点点星光,似乎正痴痴地望着自己的爱人。 紫芸眼圈已经开始发红了,她真不明白门主的心思:爱情有这么大的力量吗?可以让一个人忘掉死亡的可怕? “师父……”胡蝶儿像一只翩翩飞舞的花蝴蝶,又如同一位林中仙子、花中精灵扑进玄阴门主的怀中,绝美的脸上绽放出喜悦之情,目光中泫泫闪泪。 玄阴门主微笑道:“蝶儿,为师不在,你可曾练功?可曾听你师叔、师姐的话?” 胡蝶紧撅着小嘴,娇气地道:“师父,你一出关就数落蝶儿,蝶儿可听话了,没有给师叔、师姐她们添什么麻烦?” 玄阴门主微笑道,眸中隐含溺爱:“蝶儿,别生气了,你师姐呢?” 胡蝶不高兴地道:“师姐被那个谢老头打伤了,就回‘枫林小筑’养伤去了,也不来看看师父,明知道今天是师父出关的大喜日子?” 紫芸拉着胡蝶的手,拂着她的头道:“你这精灵怪,别数落你师姐了?云萝比你可听话多了,武功也大有长进,她呀一定伤得不轻,才会回‘枫林小筑’养伤,她可不是个没有分寸的孩子?” 胡蝶不服气地撅着嘴,生气地摇晃着头:“师父、师叔偏心,只喜欢师姐,不喜欢蝶儿,蝶儿不理你们了!” 紫芸笑逐颜开:“蝶儿也不错呀!武功也进步很大,不再云萝之下?” 卓青青见她们在神秘的嘀咕着什么,忍不住问:“师兄,你说她们在议论什么,会不会想商议如何对付我们?” 庞群摇摇头:“想来不会,如果她们要对付我们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卓青青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不觉得‘绝情谷’的人神神秘秘,行使又很古怪,谁知道她们安得什么心,要知道人心隔肚皮?” 谢无尘心神忧虑地道:“‘天狐一族’的人虽是邪门,但是她们不是奸诈、言而无信之徒,既然承诺了要帮我们寻找小风,就一定会尽心竭力地去做。” 华枫梧忧心忡忡地望着起伏飘摇的竹林,淡淡地道:“希望沈兄不要出事?” 卓青青心急如焚地瞅瞅远处,嘴中却安慰道:“一定不会的,我跟师兄从‘天星岭’掉下来都没事,他武功这么高,也一定不会有事?” 此刻,一群白衣女子兴匆匆地飞奔而来,躬身道:“启禀门主,我们寻遍‘思过崖’、‘枫林’、‘紫竹林’,都没有找到谢大侠外甥的踪迹。” 卓青青不高兴地嘀咕道:“谁会相信,阿风一定被她们藏起来了?” 谢无尘摇摇头,心情忧虑地道:“不会,她们把小风藏起来得不到半点好处?” 玄阴门主站起身来,款款飘移着曼妙的身姿,轻柔地道:“谢大侠,既然‘绝情谷’中没有发现令外甥的踪迹,看来势必要扩大搜索范围。可是‘绝情谷’中都是女人,所谓男女有别,只怕各位不能留宿于此,不妨你们先回‘龙城’,我派本门弟子加紧搜索,如果能找到令外甥,定会派人送到龙城,如何?” 谢无尘默然沉思片刻,缓缓站起身,双手一揖:“既然如此,今日谢某打扰了!不知道谢某能不能带走他们?” 玄阴门主轻柔地道:“当然可以,紫芸,送客!” 紫芸微笑地扬起纤手,眸彩四溢:“谢大侠、各位……请!” 谢无尘淡淡地道:“那么谢某便在龙城静候你们的佳音。”转身领着华枫梧几人离开了‘玄阴殿’。 胡蝶摇晃着玄阴门主的手臂,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地问:“师父,谢大侠的外甥长得是什么样子?他会不会摔死了?” 玄阴门主微笑道:“师父答应帮他搜索外甥,究竟是死是活就不怪我们了?而且如果落到‘枫林’、‘紫竹林’和‘思过崖’这三处,也许会有一线生机?可惜……现在看来希望极为渺茫,只怕是凶多吉少呀!” 胡蝶眼珠儿一转,心中暗想:“不就是一个人吗?我帮师父找出来,我就不信这偌大的‘绝情谷’,他会飞上天不成?”她娇嗲地道:“师父,一定是她们找得不认真仔细,蝶儿帮你找,好不好?” 紫芸阻止道:“蝶儿,‘绝情谷’有些地方危险重重,你还是不要去了?” “哦!师父,那我去师姐了,她受了伤,蝶儿自然应该去探望探望她?”胡蝶心里极其不服气,眼睛一转,摇着玄阴门主的手道。 “也好,你代为师去瞧瞧你师姐,看她伤得重不重?记住,不要到危险的地方去寻人?如果让为师知道了,一定罚你在‘思过崖’面壁一年。”玄阴门主语气严厉地道。 “知道了!”胡蝶儿扭过头飞也似地奔出了‘玄阴殿’。 “这孩子?”玄阴门主苦笑着,眼中不由闪烁出忧虑的泪光:“风儿如果还活着,他的孩子也一定有云萝这么大了!不知道风儿究竟在哪里?你知不知道娘真得很想你?” 紫芸安慰道:“门主不必太伤心了,风少爷出自‘天机山庄’,凭沈庄主的俊雅加上门主的美貌,必定长得一表人才,人见人爱,说不定会在江湖上留下他的子嗣。” 玄阴门主心情激动地道:“是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点呢?风儿从小就逗人喜爱,也看出他长大以后必定是个风流种子,这次重出江湖,我会亲自去找找风儿,还有查一查他有没有子女留下来?” 她的目光激动而兴奋,遥望着飘摇的紫竹林,她的心已经飞出了“绝情谷”,她想找到自己的儿子,还有自己的孙子、孙女。 第八十六章 移魂大法 (一) 龙城,紫竹林外,卓不凡心神烦恼之极,踌躇不安地徘徊不停,双手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卓不凡,你在干什么?干嘛把头发抓得像鸟窝一样,这样怎会引起美人的注意?快别抓了,我们去结交结交那几位刚来的美人,嘿嘿……”厉天鸣从紫竹林里冒出来,笑呵呵地道。 “去,去,我正烦着呐,别烦我?”卓不凡气恼地挥挥手。 厉天鸣晃着肥胖的身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安慰道:“有什么好烦心的,有谢大侠在,你姐他们一定不会有事,你把心就在肚子里吧!” 卓不凡怒道:“敢情不是你姐,你才不会担心?要知道他们落下‘天星岭’,那绝谷可是深不可测,等谢大侠赶去,只怕黄花菜都凉了!难道时间会停止?难道老天会等谢大侠赶到,他们才落下来吗?这不是扯淡!”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起来:“只怕……只怕姐姐已摔得尸骨无存了?” 厉天鸣拍拍他的肩:“卓不凡,吉人自有天相,你姐姐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卓不凡甩开他的手,怒不可谒地道:“光说有什么用?光等又有什么用?又不能让人死而复生?”他痛不欲生地道:“我真没用,眼睁睁地看着我姐摔下‘天星岭’而无能为力,我……”他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厉天鸣站起身来,胖乎乎的身子踱来踱去道:“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去想,也许你姐他们被人救了,龙城主不是说谷底隐匿着‘天狐一族’的人吗?” “可是‘天狐一族’的人都是邪门歪道,就算姐姐他们没死,也会被他们杀死。不行,我要去救他们?”卓不凡抬起头,脸上尽是泪花,神情极为激动而愤懑。 “朋友有难,自当是两肋插刀,可是我们武功低微,怎么对付得了‘天狐一族’的人?你可想好了?”厉天鸣提醒道。 卓不凡摇摇头,感激地道:“朱孝天,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不能连累你去送死?” “说什么话?我们可是共生死、同患难的朋友,我怎么可能看着你去送死而袖手旁观呢?罢了,我舍去这一身肥肉陪你走一遭吧!”厉天鸣拍拍胸脯激动地道。 “好兄弟!好极了!我们马上就走。”卓不凡拉着厉天鸣就走。 “慢……卓不凡,我们要不要跟龙城主说一声?”厉天鸣拖住他问。 卓不凡摇摇头:“龙城主现在忙得焦头烂额、昏头转向,那还有心思把我姐的死活放在眼里?”目光中却流露出愤怒之色,语气极其冷漠。 “可是……” “这世上唯有我才会去救姐姐,对于他们来说,我姐姐都是可有可无的人?”卓不凡冷哼一声,语气更加的冷森。 “卓不凡,你不要太偏激了!龙城主不是说过,等谢大侠来了,再从长计议,也许……” “住口,当我是朋友就陪我走一趟,如果怕死,就留在龙城,以后别说我是你兄弟?” “卓不凡……卓兄,我就说说而已,干嘛发这么大的火,生这么大的气?我厉……嗯,朱孝天最重情义,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陪你去!”厉天鸣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下次我一定帮你杀了那老娘们,为你夺取族长之位?”卓不凡感激地道。 “有卓兄这句话,我舍命陪君子跟你走一遭!” “好兄弟,走!……” (二) 寂静的山路,陡峭而伟岸的山峰,秋风飒飒,满天的飞叶婆娑起舞,把道路上铺上了一层金黄的地毯,恍若金色之路,延伸向天际。 卓不凡与厉天鸣急匆匆地奔走在山间小径,卓不凡神情依旧焦虑,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厉天鸣摇晃动着肥胖的身子,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卓……卓兄,你究竟找到了路没有?再这么下去,不用‘天狐一族’的娘们动手,我们就先累死了!” “别慌!很快就会找到出路?”卓不凡抢先向一片片金黄色的小径中跑去,厉天鸣甩甩额头的汗珠,步履蹒跚地连忙追了上去,嘴里不停地嘀咕着:“是该减肥了,不然这样下去非累死不可!” 蓦然,四周丛林黄叶翻飞,惊起群群飞鸟,两人警惕地停住身,目光已望向那群鸟纷飞的丛林,心里涌出一股不安情绪。 此时此刻便见数道白影翩然而下,他们面目阴冷无情,周身寒气凛人,原本烈日炎威刹间已进入天寒地冻的冬季。刹那间一道黑影腾挪而来,随风飞舞,宛若一道道幽灵般飘飘而至,停在数道白道之前。却见他是一位黑袍中年人,头发高挽,额束金带,一双冷厉的眼睛,高鼻梁,冷薄的嘴唇,冷冷地盯着胖乎乎的厉天鸣,原本英俊的脸上却显得阴冷而无情。 厉天鸣见到这群人的到来不由心头‘咚咚’直跳,双手攥得紧紧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卓不凡身后躲去。 卓不凡眉头一皱,厉叱道:“喂,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那‘天狐一族’的人都是一群娘们,你们……我知道了,你们是京城来的爪牙吧!” 厉天鸣心虚地低下头,颤声道:“卓兄,他们……他们是‘九幽宫’的人?” “‘九幽宫’?我们跟他们无冤无仇,会有什么过节?”卓不凡不解地问。 黑衣中年人目光冷冷地宛若毒蛇般盯着厉天鸣,声音略带兴奋地道:“有人说在龙城府里见到了大公子,果不其然是你?大公子你可叫我们找得好苦呀!” 卓不凡吓了一跳,瞪大了双眼望向厉天鸣:“朱孝天,你……” 厉天鸣愧疚地低下头道:“卓兄,对不起?我不叫朱孝天,我叫厉天鸣,我爹叫厉天雄,是‘九幽宫’的宫主。” 卓不凡一直以为朱孝天的家族只不过是区区一隅之处的小势力,动用一些计谋和武力定会有办法帮其夺**长之位,却万万想不到居然是赫赫有名的‘九幽宫’,这个混蛋怎么不早说?让他跟‘九幽宫’的人做对,那岂不是寿星爷上吊——嫌命长了! 厉天鸣挺直了腰板,霍然站出身来,厉声道:“骆宁,想不到连你也背叛了‘九幽宫’,投靠了‘鬼域’,你对得起我爹吗?” 骆宁鄙视地望着他,昂首阔步地向他走来,冷冷地道:“宫主年事已高,雄心大减,已无法引领‘九幽宫’了。如今当家的可是夫人,夫人乃是帼国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必将带领‘九幽宫’称霸江湖,让天下武林同道俯首称臣。” 厉天鸣怒骂道:“放你妈的屁,你们简直都被猪油蒙住了心?宁婉芷那贱妇是‘鬼域’派到‘九幽宫’的卧底,目的是毁灭整个‘九幽宫’,她根本不会在乎大家的死活!呸,她是奇女人,她是祸害、妖妇,她把‘九幽宫’当棋子、当打手,你们居然还奉她为宫主?我日你先人板板……我……” “放肆!居然敢对夫人大放撅词,你这个窝囊废,那比得上天啸少爷?我等奉夫人之命,让你交出‘天幽令’,可饶你不死!”骆宁拂袖怒叱道。 “哈哈,看来宁婉芷那贱妇还没有完全控制‘九幽宫’?骆宁,你这个叛徒!想要我交出‘天幽令’,做梦!”厉天鸣怒不可谒地道。 “既然你想找死,那么……骆某就成全你!……给我上……杀!……”骆宁长袖一挥,那聚集在四周的白衣青年宛若幽般腾起,扑向卓不凡和厉天鸣。 卓不凡手中袖刀弥射出一道疾如闪电般的寒芒,大喝一声道:“想要我兄弟的命,先过我这一关?” 刹间数道白影交叉换移如一抹流光,在卓不凡四周飞快地浮掠而起,双手如爪,挥舞而出,指尖似乎套了一个个锋利的指套,尖锐而细长,闪烁出莹莹蓝光。卓不凡整个人倏忽弹起,却在弹起间的瞬息之中手中刀芒弥射而出一道道快似绝伦的光芒,力量挥洒自如,幻耀出万千道熠熠眩目的银色光辉,劲气与指套激荡、碰撞、交织,在空中迸发出尖锐的鸣啸,似乎挥舞了千遍万遍一样迅速,他的目光专注而充满了冷漠,身心注满了无穷的力量,原本嬉皮间的笑脸刹时变得冷酷无情,判若两人。那刀芒就像一颗明亮的殒星自遥远的虚渺的高空中坠落而下,强劲而不可力敌。 那群白衣人在寒芒中飞速消逝,接而浮现,似若有千变万化的隐匿之术,白袖一展居然变幻成宽大而长的白练,似如一匹绸缎、一道闪电“唰唰”地齐齐卷向卓不凡,来势猛去势疾,卓不凡身子猝不及防,疾然后移,接而翻腾而奔上,刀芒又飞抖而出,幻成千幻万道光流,随着疾驰的白练发出长帛破裂的声音,碎裂散开,纷散而落下。骤然那道道白练却又连绵起伏地裹来,飞泻而止,仿佛如同一只只无形的双手在翻云覆雨,像天河迸落,浩浩荡荡自长空倒挂而下。 骆宁伸手弹飞空中飘落在肩头的黄叶,黄叶在指尖飞旋而下,若翩然的蝴蝶般美丽。他用指头按按鼻子,淡然一笑间:“大少爷,你的朋友好像快不行了!你还是交出‘天幽令’吧!骆某念在老宫主的情份上饶你们一命,如何?” “呸,如果你还念在我爹的情份上就杀了宁婉芷那妖妇,我可以奉你为‘九幽宫’的长老,执掌‘九幽城’?”厉天鸣气愤地吼道,脸色因为紧张、激动而涨得通红,双手相互掐动,掐出了一个个血印子。 骆宁慢慢向厉天鸣走来,面带阴霾,冷冷地笑道:“大少爷,死到临头,你还是那么犟?哼,看来夫人倒看走眼了,倒还没有全废?可惜如今‘九幽宫’已完全被夫人掌控,投靠了‘鬼域’,同谋天下!尔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还是乖乖交出‘天幽令’吧!何必白白丢掉两条性命呢?” “想来我交出‘天幽令’,甭想?哼,想要杀我,还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已不是你们眼中的窝囊废,我是厉天鸣,‘九幽宫’的少宫主,‘九幽宫’必定是我的……啊!”厉天鸣倏像一支大鸟般翻腾而起,怒吼一声:“移魂大法——幻……”。他的目光倏迸射出奇异的光芒,双手张开,身形诡异地幻化出数道幻影,那看似肥胖的身子却转眼间变得轻盈无比。 骆宁脸色一变,身影刹间消逝不见,倏地击向那一道道幻影,厉天鸣身形疾速奔驰加快,几道幻影同时厉喝一声:“千移幻像”,身形恍若螺旋般转起,一幻二、二幻四、四幻六、六幻八……刹那间幻化成无数道厉天鸣的身影,厉天鸣猛喝一声,无数双手齐掌而‘千幻掌’。掌式幻化而出,带起强劲的飓风般的力量,尖锐长啸之声划破长空,不绝入耳,仿佛无数道掌影排山倒海般向骆宁拍去,许是功力太弱,掌式之力量并不浑厚。骆宁眉宇紧锁,神情隐隐有所不安情绪涌出,唇边流露出一股冷寒与无情:“这小子在江湖上不过区区三年,反倒越来越不像个废人了。可惜呀!不出几年必成大器,今日一定要杀了他,以免为夫人和天啸树一劲敌!” 此刻卓不凡险象环生,手中薄如蝉翼的长刀被一群白衣人挥脱而落,神情狼狈不堪,眼看着那匹匹长练迎空而啸,接而他们指尖利套却纷纷挟长练尖啸而来,莹莹蓝芒,宛若一条条吐着毒芯的蛇飞向他,誓要致他于死地。 蓦然,一道蓝芒宛若冷电精芒般亮起,那光芒亮得刺目,挡住了那无数的蛇芯,那蛇芯遇上亮光刹那间便化成粉碎,星星点点洒在空中。 卓不凡被这刹间的骤变惊呆了!目光中又是激动又是惊骇,那光芒居然是那把从叶大师宝库中得来的那柄黑刀,他一直视若生命地缚在身后,想不到它却在关键时刻居然自己脱鞘而出救了自己一命。 那光芒骤然暴烈出一股杀气弥漫开来,时间刹那间便在此时此刻停止,卓不凡只感觉到脑中一痛,便听到一阵苍老的声音响起:“娃儿,如果想活命,快握住我!” 卓不凡大惊失色,颤声问道:“你是谁?” 那苍老的声音道:“吾即是刀,刀即是我。快,事不疑迟,握住刀,你直管使出杀招。” 卓不凡心头猛然一颤,神情惶然,但右手依旧慢慢地抓住浮在空中的刀,倏一股强大的力量涌进身体,他的长发骤然纷纷竖起,双目由黑变红,原本长得唇红齿白的美少年刹那间宛若夜魅妖童。他猛喝一声“杀”,身形有如闪电,眨间腾空而起,快若闪电般挥刀划空而劈下,只不过这简简单单的一挥,那道力量却恁般狠酷而厉烈,恍若长江大河滚滚投向那飞驰而至的白练罗网之中。也不过是眨眼间,那白练遇光而碎裂,蓦然袭卷向白衣人,速度快得惊人,恍若一道闪电。卓不凡此时似乎神志已完全被刀所控制,戾气冲天,杀意汹涌滚来,脑海中不时印出一招杀式,他的手便随之而杀出,动作之快,令人咋舌,恍若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杀神、剑客,还未等那群白衣人回过神来,便瞬息间纷纷头颅喷洒而坠落倒下。鲜血染红了黄叶,那道道红更显得惊心动魄的妖艳。卓不凡神情一愣,手中黑刀坠落而下,人倏感到全身脱力,似乎有一股力量又被抽了出去一样,感到特别的疲惫不堪,眼前一黑,不由自主昏厥了过去。 “啊……移魂大法——摄!”厉天鸣嘶声长啸,目光中异彩涟涟,幻化成一片光波袭向骆宁,那光波呈现出圈圈光晕,似道道电波层层重叠、旋转、汹涌、浮沉而疯狂,就那么无休不止的罩向骆宁,骆宁一时大意,只感觉到全身酥麻,双目发晕,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厉天鸣的眼中飞出,他心有不甘,自已岂被一个废物所控制,试图拼命地抵抗,两人一时僵持住了。倏卓不凡的一声长啸与杀意打破了两人战事,骆宁心神颤动,眼神中不由流露出一丝惊慌。厉天鸣抓住了这刹那的空隙,双手张开,目光赤红如血,胖胖的脸上尽是汗珠,他紧咬着牙疯狂地坚持着,厉叱一声:“移魂大法——定!”身形猝然溜闪而起,整个人已浮上了天空,目光红光弥漫,身形庞大,恍若一头噬人的凶兽。他双目倏闭又倏睁开,眼睛已幻化出七道光芒,怒叱一声:“移魂大法——控!以吾之眼,控其之心,摄其之魂,定其之身,生死之魂,为吾所用!”骆宁全身开始疯狂挣扎,接而双眼迷茫,不一会儿魂似乎被抽离了身子,目光显得空洞无色,整个人宛若傀儡一样,木然地站在那儿,见到厉天鸣却垂首俯手恭敬地道:“主人。” 厉天鸣重重地嘘了口气,神情极其疲惫不堪,全身早已经汗流浃背,他努力屏息住自己心中的紧张和激动道:“骆宁,你速反回‘九幽宫’,就说没有找到‘天幽令’。还有,想办法把厉天雄救出来。” “是”骆宁恭身而退,黑影宛若鬼魅般消逝于丛林之中。 望着骆宁消逝的身影,厉天鸣全身脱力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右手拍拍激烈跳动的心,叫骂道:“好玄,该死的宁婉芷,该死的骆宁,吓死我了!”接而翻身向龙城方向瞌着头:“师父,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传我神功,天鸣今天只怕难逃一死!弟子有朝一日重掌‘九幽宫’,一定为您重塑金身,厉家子孙代代供奉你的英灵。” 倏地,远处数道人影疾驰而来,厉天鸣顿时欲哭无泪,丧气地道:“不会吧!还来?这下我们可死定了!”他回过头去,呼叫道:“卓兄……”却见卓不凡躺在地上,不由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卓不凡,卓兄……” 眨间人影将至,却是谢无尘、华枫梧他们自‘天狐一族’里出来,卓青青此时脸色苍白、神情疲惫不堪,见到昏厥的卓不凡,一时惊慌失措地呼叫起来:“小凡,小凡,你怎么了?” 华枫梧淡淡地问:“朱孝天,出了什么事情?” 厉天鸣焦灼地道:“谢前辈、华大侠,卓不凡因为心中担心姐姐的生死,想去‘天星岭’谷底找人,却想不到半路遇上了‘九幽宫’的人,我们一场恶斗之下,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卓小姐、庞大哥,你们都没事,那真是太好了,如果卓不凡知道了,心里一定非常高兴。对了,不知道沈大侠怎么样了?” 华枫梧忧心忡忡地道:“唉,暂时还没有沈兄的消息,不过有‘天狐一族’的人帮我们四处寻找,如果找到了人,她们自会派人送回‘龙城’。” 厉天鸣神情惊愕地道:“‘天狐一族’的人怎么会帮我们?她们会不会不安好心?” 谢无尘微然一笑道:“无妨,我们借她们的力量寻人,她们必定尽心竭力为我们找人,无非是想借龙城与神剑山庄的力量重出江湖,既然大家心知肚明,互利互惠,何乐而不为呢?” 厉天鸣点点头:“但愿如此!” 华枫梧微笑道:“卓小姐,把卓不凡交给我吧!他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体有些虚脱而已,很快就会好了!” 卓青青抹去脸上的泪痕,神情焦虑地望着卓不凡。 “我们走吧!”谢无尘淡淡颔首,转身便消逝于丛林小径之中。 华枫梧抱起卓不凡,卓青青扶起庞群,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缓缓走向龙城。厉天鸣长叹一声,望着回程的路,禁不住泪水纵横,吃力地跟着他们身后。 山道黄叶飞舞,刹时又铺满了整个山间小道,掩却了那一抹红叶,埋藏了那缕缕杀意。 第八十七章 魔刀出世 (一) 龙城府,卓不凡还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卓青青面容愁眉不展、泪眼潸潸地坐在床沿边,哽咽着呼喊:“小凡,你快醒醒!都是姐不好,把你害成这样?我们什么都不要管了,一起回京城,好不好!” 似乎听到了卓青青的呼唤声,卓不凡恍若做了一场噩梦,脸上顿时流露惊悚之色,惶然地叫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是谁,你是谁?”他的双手手舞足蹈地挥动起来。 “小凡,你怎么了?”卓青青惊慌失措地抓住了他的手。 卓不凡摇晃着头,迷茫地睁开双眼,脸上流露出惶恐的神色,全身冷汗直流,显得极外地害怕、惊恐。 卓青青顿时破涕为笑,脸上阴转晴,高兴地叫了起来:“太好了,小凡醒了,小凡醒了!”然后心疼地把他搂进怀中,焦虑不安地问:“小凡,是不是做噩梦了,不要怕,有姐姐在这儿陪你?” 卓不凡抬起头,望着卓青青,眼中尽是迷惑不解,喃喃地问:“姐,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呀!我一定是被‘九幽宫’的人杀了,才见到了姐姐。” 卓青青脸上刹时流下泪来:“傻小凡,这不是梦?姐姐没有死,你也没有死,我们已经回到龙城了!” 卓不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禁不住使劲扭了扭自己的手臂,顿时传来一阵阵痛楚,不由咧着牙惊喜地自她怀中跳了起来:“我们真得没有死,实在太好了!”卓青青不由捂着嘴笑了,目光中尽是怜爱。望着卓不凡兴奋的样子,她愉悦地笑了:“小凡,快躺下多休息,好好调养调养身体。” 卓不凡跳下床,伸伸腰,伸伸腿,乐呵呵地道:“姐,我没事!”他倏然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地问:“姐,你看见我那把刀了吗?” “什么刀?”卓青青不解地问,接而恍然道:“哦,你说那把无痕刀吧!我已经替你收好了!你不用担心?” 卓不凡摇摇头:“姐,不是无痕刀,是那把从叶大师的宝库中得到的那把刀鞘是黑色的刀。” 卓青青神情沉吟一会儿,便自床下取出黑刀递了过来:“喏,是它么?” 卓不凡顿时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向后退去,目光惊惶失色地盯着它,嘴角颤抖地道:“姐姐,快丢下它!” 卓青青迷惑不解地把刀放在地上问:“小凡,你这是怎么了?” 卓不凡脸色惊悚,神情慌乱,声音已经有些语无伦次:“这把刀好邪,它不但能说话,还能控制人的神志?” “你是不是脑袋被人打糊涂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刀怎么可能会说话呢?怎么可能控制人的神志?”卓青青急了,伸手去摸摸他的额头,还以为他被人打了头,脑袋不灵光了。 卓不凡使劲摇着头,焦虑不安地跺着脚:“姐姐,你要相信我,我说得都是真的?当时我被‘九幽宫’的高手围困,原本还以为这下可死定了,想不到它倏然出鞘替我挡了一招,还叫我握住它,然后只管出招。可是我一握住它,便感觉头一嗡,有一股什么力量涌进我的身体里,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卓青青不敢相信地望着地上的黑刀:“小刀,你的话太过玄乎,简直是天方夜谈,我还是不太相信?” 卓不凡在刀四周转了一圈,对着它叫道:“喂,你快说话呀!”见刀没有动静,他又清清嗓子,尊敬地道:“前辈,请您说话好不好?”可是刀依旧静静躺在地上,周身泛着冷森的幽光,显出一股肃杀之气息。 “小凡,快别叫了!你当时一定是吓糊涂了,出现了幻觉?你说是这把刀救了你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说不定是暗中有高人出手救了你,他故弄玄虚,创设玄妙的幻境,让你自以为是刀在说话?”卓青青笑着摇摇头。 “真的是这样吗?”卓不凡使劲地抓着头发,迷茫地望着地上的黑刀,他也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这世上从未听说过有一把会说话的兵器,那只存在于传说中人们心里想像的神器,以讹传讹地神话它罢了。如果真有高手相助,会是谁呢?我也没有遇见过什么高人?不会是谢大侠?咦,难道……莫非是‘九幽宫’的高人?毕竟厉天鸣可是厉天雄的儿子,儿子再没用,做父亲的也不会有嫌弃他的道理?一定是厉天鸣身边还有高手暗中保护他,只是不愿现身,只好故弄玄虚唬弄我?一定就是这样!不然,他和厉天鸣岂会安然无恙地活下来? “小凡,你好好想一下,世上那有如此玄乎之事?你昏迷了好几个时辰,脑袋一定还很糊涂,好好休息一下,姐姐去给你准备一些吃的。”卓青青微笑着,推门而出。 卓不凡挠挠头,苦笑着对着黑刀自言自语地道:“刀呀刀,你如果真是一把拥有灵智的仙刀就好了!” 话刚落,那黑刀倏然轻轻颤抖起来,一道寒光缓缓从鞘中弥漫而出,在卓不凡瞠目结舌之中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娃儿,你瞧不起我么?” 卓不凡不由骇然后退,吓得差点惊叫出来,手指颤抖地指着刀:“你……我没有听错!你真得可以说话,当时也是你救了我!” 黑刀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嘶哑地响起:“娃儿,是我救了你!你是我魔刀选中的传人,我怎能让你轻意死去?” “魔刀?”卓不凡吓得全身直打哆嗦,脸色变得苍白失色:“这名字太吓人了!你是一把邪刀,会说话,还会控制人的神志?” 魔刀冷哼一声道:“管它魔刀也好,邪刀也罢,那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神器。娃儿,难道你甘愿永远平凡下去吗?难道你永远躲在别人后面苟且偷安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吗?难道你眼睁睁看着自己至情至亲的人被人杀死而束手无策吗?你如果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再加上世上独一无二的神器,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卓不凡胆怯地问:“敢问……魔刀前辈,你为什么要选中我,我并没有过人之处呀!” “嘿嘿,魔由心生,邪则入。每个人其实都有两面,一为正,一为邪,只不过平时没有暴露出来而已!我之所以选择你,一是你正好用刀,资质也不差;二是你心中有邪气,拥有世上难得的‘双重人格’,其魔性很强,如果能得到我的帮助,必会名震天下。可惜呀!” “可惜什么?”卓不凡神情忐忑,小心翼翼地问。 “你那个朋友也是‘双重人格’,其魔力比你更加强大,资质可以说是千年难见。可惜他是用剑?唉,如果‘血剑’在此,一定不会放过他?”魔刀长叹短嘘地道。 卓不凡一怔,心头恍然:难道它说得是阿风?是呀,他可是‘十大高手’中的‘剑神’。不由忍不住问:“魔刀前辈,血剑前辈是谁?” “血剑么?我跟血剑出自同一处,同时铸造出炉,可以说是同胞兄弟。但是自我们出世,便已是灵器中的王者,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相互都不服对方,常常发生争斗,千年来一直不分胜负。后来,我们各自寻到了自己的主人离开了,再也没有相遇过。自从五十年前那场大战以后,我的主人也死了,我便被人封在这个黑匣子里,直到被你解封。自从解封后我隐隐感觉到血剑已经寻找了自己的传承者,故而才担心有一天遇上血剑而输给他,却想不到上天把你送到我的身边,这也许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你可想好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再加上魔刀神器,这世上亦无多少对手?” 卓不凡忍不住问:“比我那位朋友如何?”他心头一直很害怕沈原,总感觉到冥冥之中自己会栽在他的手中。 “你那位朋友很神秘,我看不清楚他的底细?他的身上似乎有一股龙气环绕,亦正亦邪,十分玄乎。不过,你学到了我的力量以后并不会比他差?” 卓不凡一听,脸上顿时洋溢出兴奋之色,双拳捏得紧紧的,坚定地道:“好,我跟你学。” “孺子可教!不过,现在还不是好时机?龙城中还有高手压镇,传承时必定会惊动他们,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你最好选一处安全之所?” “魔刀前辈,传承很麻烦吗?需要多长时间?”卓不凡兴致勃勃地问。 “短者三天,慢者一个月。不过,你本身就有武功底子,时间三天便成!”魔刀想了半晌,嗡嗡答道。 卓不凡正要说话,卓青青推门而进,手中提着一个竹篮,笑吟吟地道:“小凡,饿了吧!姐姐帮你带来了许多好吃的东西,你快尝尝!” 此刻,魔刀的声音又嗡嗡地在他脑中响起:“关于我的一切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亲人,不然传扬出去必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卓不凡顿时惶然,忙把黑刀拾起放在床边,坐在桌边,望着一桌的美味佳肴,感激地道:“谢谢姐姐。” 卓青青为他斟满酒,笑眯眯地望着他:“只要你能平安,姐姐就放心了!小凡,以后再也别做傻事了,好不好?” “姐姐,从小到大只有你最疼小凡,一心一意地保护我。如今小凡长大了,理所当然是小凡保护姐姐。姐姐,你以后也不要让小凡担心了,好不好!”卓不凡站起身来,目中涌出点点泪光,动情地道。 卓青青点点头,不由自主地泪光潸潸:“小凡……快,多吃一点!”她回过头,用袖子轻轻拭去脸上的泪,也不知怎么了,自从来到龙城,她总喜欢流泪,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她强装着欢欣的笑容望着卓不凡:“小凡,龙城如今已经变成了是非之地,我们还是回京城吧!不然,你再有什么闪失,让姐姐如何向爹爹交待!” “姐姐……我没事!不如等找到阿风的下落再说!”卓不凡嘴中吃着菜嘟哝着。 “可是……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想起生死未卜的沈原,卓青青的眼睛又开始流泪了! (二) 蓦然,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接着一阵大吼声传进来“卓不凡……”厉天鸣粗鲁地推开门,一把抱住他,兴奋地道:“你终于醒过来了,实在是太好了!” 卓不凡脸一横,不耐烦地甩开厉天鸣的手:“男男授手不亲!” 厉天鸣嬉皮笑脸地坐在他的身旁,伸手抓起鸡腿啃起来,卓不凡清眉一扬,冷冷地道:“滚,厉大公子,我不欢迎你!” 卓青青站起身来,轻拭干泪花微笑道:“小凡,厉公子,你们谈,我先走了!”她朝厉天鸣点点头,伸手掩上门,缓缓踱进了紫叶纷飞的紫竹林中,身影孤独仃零。 厉天鸣把脸凑了过去,嘿嘿笑道:“卓兄别嘲笑我了,我现在可是落汤的凤凰的不如鸡呀!唉,以前在‘九幽宫’是大家眼中的废物,可现在呢?却成了‘九幽宫’追杀的对象。对不起,这次是我连累你了,害你差点丢掉了性命。” 卓不凡深深饮了口酒,眯着双眼:“怎么?你还真想夺回少宫主的位置,我看你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怎么说呢?我真的很烦恼,可是我怎么放得下我爹呢?如今‘九幽宫’是宁婉芷那贱妇掌控着,我怕她们会向我爹下毒手?而且就算我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我!”厉天鸣抓起酒壶猛灌进嘴中,垂头丧气地低着头,眼中尽是痛苦之色。 “这么说来,‘天幽令’真的在你手中?你知道它有什么用吗?”卓不凡抬起眉,好奇地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它的用处,爹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不过,看宁婉芷那贱妇如此着急的样子来看,这‘天幽令’中必有什么奥秘?也许只有拥有‘天幽令’,才能真正掌控‘九幽宫’。”厉天鸣分析道,兴奋地道:“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我夺回‘九幽宫’就会有很大的胜算。” 卓不凡翻了翻白眼,讥笑道:“你这个疯子,就凭你我的本事能打赢‘九幽宫’的那些高手吗?只怕宁婉芷早在‘九幽宫’里布下天罗地网等待你自投罗网吧!”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我们现在斗不过他们,但是不代表以后也斗不过他们。哼,只要时机成熟,我一定会收拾宁婉芷那贱妇。”厉天鸣眸中流露出狠厉之色。他相信自己只要完全掌握‘移魂大法’的神功,再解开‘天幽令’的秘密,就能去‘九幽宫’报仇了?想起了‘天幽令’,厉天鸣一直还弄不清楚其中的奥秘,自从母亲去世以后,父亲就把它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不是骆宁的提醒,自己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 卓不凡也想起了魔刀的话,如果自己真能成为魔刀的传承者,说不定真得可以帮帮厉天鸣完成他的心愿。可是传承魔刀力量需要一个安宁的环境,他悄悄低声问:“厉天鸣,那个地下水晶之城你可告诉龙城主了吗?” 厉天鸣摇摇头:“这是你我的秘密,我怎么可能告诉别人?不过入口已经被我封上了。你如果想进去,只有从‘灵湖’下中进入。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帮我夺回‘九幽宫’,我把水晶之城的水晶全部送给你,如何?” 卓不凡笑眯眯地道:“那真是太好了!厉天鸣,我们要夺回‘九幽宫’只有从长计议,而且凭你我现在的武功实在难以战胜‘九幽宫’和鬼域的高手。不过,我新学了一种刀法极厉害,想找寻一处安宁之所修炼,当功成之后必定会帮你完成心愿如何?” 厉天鸣眼睛一亮,霍然站起身来:“你想进水晶之城练功,这倒是个好主意,我陪你去!” “你去干什么?”卓不凡反对,他可不想让厉天鸣见到自己接受魔刀传承。 “当然练功呗!如果再不练功,等‘九幽宫’真正的高手出现,我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厉天鸣兴致勃勃地道。 “厉天鸣,你还是不要去吧!等我的刀法练成,一定可以保护你!”卓不凡依旧劝阻道。 “不行,我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夺回‘九幽宫’,你只能保护我一时,却不能保护我一辈子!我混混噩噩二十年,如今‘九幽宫’有难,我爹有性命之危,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如今该是我应尽责任的时候了!” “可是你的武功如此浅薄,怎么练也赢不了你弟弟?”卓不凡鄙视地道。 “那是你孤陋寡闻,我如今可拜了名师,已经练就了一身神功,不然在‘天星岭’下我早被骆宁杀了?”厉天鸣涨红了脸,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 “啊!你什么时候拜的师,我怎么不知道?”卓不凡疑惑不解地问。 “当然是你们被围困在龙城的时候?”厉天鸣得意洋洋地道。 “你的师傅是谁?”卓不凡好奇地问。 厉天鸣卖了个关子,扬着头嘿嘿笑道:“这个嘛!等到了地下水晶城我再告诉你!” 卓不凡无法阻止厉天鸣跟着自己到水晶城,严肃地道:“厉天鸣,你可以到水晶城练功,但是你必须为我保守秘密,不然,我不会帮你夺‘九幽宫’。” 厉天鸣神情一怔,茫然地望着他:“卓兄,你练的不会是禁忌之功吧!” “不管什么禁忌之功,你必须发誓!”卓不凡厉声道。 厉天鸣见到他表情极其严肃,点了点头道:“卓兄尽管放心,厉天鸣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不管你练的是什么功,只要能帮我夺回‘九幽宫’,我都不会出卖你!如违此誓,叫我不得好死!一辈子见不到我爹!这个誓够毒吧!” 卓不凡神情稍柔,笑容满面地道:“厉兄,对不起?只是我练的功太特殊,不能让别人知道,好了,我们时间紧迫,还是去地下水晶之城吧!” 厉天鸣停下身,低声问:“卓兄,你不告诉你姐?” “说来也是,我还是写一个留言吧!就说我身受内伤,需要找一处清静之所养伤,三天再见!” 厉天鸣忙找来笔墨纸砚,卓不凡急匆匆地下留言压在桌上,两人便悄悄离开了。 第八十八章 红粉梦幻石 (一) 厉天鸣与卓不凡悄悄潜进紫竹林里,望着一汪碧潭的“灵湖”,卓不凡疑惑地问:“你不会骗我吧!这地下之城的入口在这湖底?” 厉天鸣的脸上笑得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谄媚地道:“骗谁我也不会骗兄弟你,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别让人看见?” 卓不凡扭过头伸手推开他的脸:“胖子,少哆嗦,如果想让我早一点帮你夺回‘九幽宫’,就快点引路?” “得令。”厉天鸣脱下衣裳包住一个大大的包袱,嘿嘿一笑:“这是我们三天的伙食,可不要泡坏了?” “死胖子,只不过三天的时间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卓不凡突然见到这么大的包袱吓了一大跳。 “卓兄呀!防患于未然嘛!万一三天的时间不够,我们岂不是要饿肚子?我可准备了足足七天的伙食,应该够用了吧!”厉天鸣笑容可掬地道。 “大肚汉就大肚汉,编这么多理由干啥!难怪等你半天才到,快别磨蹭了,我们快下去吧!”卓不凡催促着,拉着厉天鸣跳进湖中,飞快地往湖底潜了下去。 当两人刚潜入湖中,自一棵紫竹后闪出卓青青的身影,她那憔悴的容颜上显出几分迷茫与不解,喃喃地道:“小凡他们去湖中干什么?这秋天的湖水可是很冷的?”她静静地蹲在“灵湖”边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两人现身,心里不由一慌了神:“他们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倏想到那个厉天鸣手拿着一个大包袱鬼鬼祟祟的样子,深思着:“难道这湖底另有玄机?传说龙城有宝藏和绝世神功,他们莫非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前去探宝?”卓青青越想越感觉到不对,好奇心作祟,便四下张望着也咬牙潜入水中。自从小时候落入水中后,她对水有了畏惧之情,但是想到了弟弟的安危,她便什么也顾不上了,屏住呼吸往湖底潜去,慢慢她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全身便失去了力气,倏湖底一股漩涡骤然涌出,把她卷了进去,接而她便失去了知觉。 (二) 当卓青青苏醒过来,她静静地躺在一片泥泞的地上,四周潮湿而阴森,耳边还听到远处水波流动的声音,目光四下转动着,才慢慢地坐了起来,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凉意袭来,她不由打了个喷嚏,双手使劲拧干裙上的水滴,有些后怕而好奇地四处张望:“湖底果然别有洞天,不知道弟弟他们在那儿?”她双手抱着身子缓缓地向前走去,潮湿而沉闷的通道让她心头有些沉闷发慌,嗒嗒嗒地水滴声声声叩入她的心里,她紧低着头不由加快了脚步。通道越来越窄,渐渐地进入一处弯道,她迟疑了片刻便转了过去,前面隐隐约约有一道小门里透出一道光芒。卓青青双手使劲推开门,门渐渐而向右移动着,一道纯洁的光亮的光芒射了出来,她顿时惊呆了!水晶,到处都是水晶,门里宽敞的廊道全是水晶铺成,实在太奢华了!难道这就是龙城的宝藏?卓青青的眼睛中不由流露出火热的光芒,哪个女人不喜欢美丽的东西,何况还是这纯洁而美丽的水晶。 卓青青穿过长长的水晶廊道,兴奋地抚摸着水晶,心里琢磨着该不该告诉姥爷,让中原镖局也分一杯羹,如果能得其几分之一,也足够弟弟重振中原镖局。想到这儿,她的眼中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穿过长长的廊道,却是一间房间,卓青青目光中闪烁出兴奋之色:“这房间里会有什么?宝藏,还是武学秘笈?” 卓青青努力平息心中的激动,双手颤抖地轻轻地推开门,眼睛瞪得溜圆,一道耀眼的光芒射来,不是纯洁的水晶,而是粉红的宝石,一颗颗铺满了地板,一粒粒镶嵌在天花板上,宛若红色的星辰,耀眼而眩目。望着这些美丽的红宝石,卓青青激动地差点叫了起来:“天啦!果真是龙城的宝藏?不知道这湖底下究竟还隐藏着多少财富呀?”她倏然冷静了下来,心里暗想:“这么庞大的财富岂不是给龙城带来莫大的灾难?一旦公开出来,龙城那些盟友会不会翻脸?龙城又将成为战场,又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她四处张望了许久,并没有发现卓不凡与厉天鸣的身影,决定找到他们以后,大家再好好商议商议。 卓青青依依不舍地望着耀眼的红宝石,正准备退出房间时,却听到耳边响起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其声时低时高,时弱时强,隐隐如弦声的节拍,紧扣着人的心底和灵魂,引起她的共鸣。卓青青不由咽了咽口水,眼中却流露出好奇的光芒,她缓缓地向房间走去,感觉到这声音是从墙边一座大床里传出来的。她不由缓缓地走近幔帐,犹豫了许久才轻轻打开缦帐,双眼慢慢地望向帐内的情形,却不由自主地发出尖叫声,接而双手捂住了嘴,目光惊恐,身子颤抖着,双腿想退却却软弱无力。 那床上躺着一个人,但她已不算是人了,只剩下一具骷髅,可她身上的衣裙却完好无损,红得耀眼,穿得似乎是新娘子的装束,那发出清脆声的却是她脖子上的珠链,链子是细小透明的水晶串成的,中间系着一颗粉红的宝石,那宝石却呈心形,美丽而耀眼。 卓青青神情慌张,支支吾吾地道:“对不起,打扰你了!我不是有心的,我是无意中才闯进来的?” 说着说着,她却努力屏息住心中的害怕,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感觉双腿发麻,有些不支,正要退出房间,却又犹豫了,心想:“这城下的水晶、宝石我也不想得到,不妨只要这珠链,又轻巧又好携带,以后也可以代代传下去!”想到这儿,她忘记了心中的害怕,走近床边朝骷髅恭恭敬敬地拜拜:“冒昧了!” 卓青青伸手战战兢兢地自红衣骷髅的脖子上取下珠链,越瞧越喜欢,不由轻轻地去抚摸着这心形宝石,未料那宝石的棱角似乎极其锋利,她顿时感觉到一阵刺痛,一滴殷红的鲜血落在了宝石上,那宝石悠然幻化出一股梦幻般的光芒,把卓青青笼罩其中,她骤然感觉到脑海一昏,不由轻闭上了双眼。蓦然一阵轻吟歌咏声传来:“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卓青青顿时吓得全身发抖,声音颤抖地叫了起来:“鬼……”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还是置身于红宝石房间,但是那床上并没有骷髅,那床边坐着一位美人,身着火红的衣裳,乌发高挽,脖子上戴着那串珠链,只见她鹅蛋似的脸庞,小巧玲珑的鼻梁,一张玲珑小嘴,嘴角挂着丝丝妩媚的笑容,露出编贝似的玉齿,洁白无瑕,柳叶眉、丹凤眼,水汪汪的摄魂勾魄;那丰满诱人的酥胸高耸,似隐似现,肤色更显得玉骨冰肌,肤光似雪、晶莹似玉,真是个千娇百媚瑶池仙子下凡来,那红彤彤的长裙、耀眼的宝石映衬出她的花容貌,更显得美艳动人! 望着美人,卓青青脸色发白,双唇颤抖,此女分明便是床上那具红粉骷髅,只是此时她怎么变成了人,莫非是妖怪,她颤抖地道:“对不起?你……你是谁?你是人还是鬼?我……我不要你的珠链了,你放我走,好不好?”卓青青声音有些语无伦次,差点哭出声来。 美人妩媚地笑了,声音宛若夜莺般清脆悦耳:“你不要怕?我没有害你之心?漫漫千年,我终于可以解脱了!王呀,瞳儿终于可以来找你了!” 卓青青听得瞠目结舌,支支吾吾地问:“你们的王可是千年前的龙国之主?” “不错!想不到后世居然也会有人记得王?王是世上最厉害、最痴情的男人。我从小就喜欢他,深深地爱着他,可是因为有灵妃,王的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了!为了王,我从小勤练武功,希望能接近王的身边,哪怕是远远地望着,也是值得!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层层筛选、比试,我终于成为了龙国十大高手之一,成为王身边的心腹护法。可是,自灵妃死后,王就变了,变得冷漠无情、心狠手辣,而且变得野心勃勃,王想征服天下,成就霸业。我爱王,不管王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深深地爱着他、守护着他。后来,王的秘密被泄露了出去,引来天下群雄的征讨。我一起追随在王身边,直到受伤为止。王怜惜我的深情,把我送到这里,并把‘梦幻之石’送给我。王离开时告诉我,当他赶走那些强敌以后就会回来找我,他要我在这儿等他。可是王呢?千年了,王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一个人就这样孤独地生活了千年。千年来,我的记忆与力量便封印在这颗‘紫幻之石’中。谢谢你解开我的封印,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实现!”美人脸上流露出伤感的情绪,哀怨地道。 卓青青一时犹豫不决,金钱么,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吸引力;美貌么,她并不想变成另外一个人。她想要什么?对了,我如果会武功就好了,说不定可以帮助弟弟重振‘中原镖局’,实现爹爹多年的夙愿!不知道她会不会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美人依旧笑着望着她:“你可想好了,你想要什么?” 卓青青睁大了双眼,鼓起勇气道:“你不是会武功吗?我想学武功,你能给我吗?” “你想要武功?大凡女孩子最想要的都是美貌与财富,你为什么跟她们想的不同?”美人不解地问。 “美貌虽好,但不能长久,总有衰老残败的一天;财富虽好,却能丧失一个人的德性,让人沉沦;而武功嘛!在龙城这几天的经历让我永远也无法忘记,就因为我不会武功,才成为别人的累赘,时时需要别人的保护,刻刻需要别人的担心,我真羡慕月华和仙儿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不但能自保,还能助人?可是我资质平庸,年龄也大了,现在学武也晚了,所以我好想学武?”说着说着,她的脸涨得通红,羞愧地低下了头。 美人站起身来,娇肢轻摆,显得美妙动人,她盈盈而笑道:“世上居然会有不需要美貌和财富的女子,还真是令我大开眼界?你叫什么名字?” 卓青青低声道:“我姓卓叫卓青青。” “青青!”美人脸上绽开艳丽若花的笑容:“千年的封印已解开了,我也要走了!既然你想学武功,那么就如你所愿?我把毕生的武功就传给你吧!此乃龙国‘五大神术’之一,你可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卓青青大喜望外,激动地热泪盈眶,兴奋地跪了下来:“卓青青拜见师父。” 美人欣慰地笑道:“我叫冷瞳,是龙国十大高手之一。当年王传授给我的是龙国‘五大神术’之一的‘雷神鞭’。‘五大神术’中‘移魂大法’、‘玄阴剑’、‘雷神鞭’、‘玄音琴’、‘玄月刀’,其‘雷神鞭’排在其三,鞭法至烈至刚,性格柔弱之人是无法学会它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青青谨遵师父之命,一定会勤学苦练,努力学会‘雷神鞭’。” “不用如此麻烦?‘雷神鞭’是神术,我传与你的可不是普通的‘雷神鞭’哟,快闭上双眼!” 卓青青忙闭上双眼,冷瞳一双兰花手指挥舞而起,一股强大的力量带着红色光芒自冷瞳的身体中弥漫而出,刹时充盈着整个房间,卓青青便感觉到自己被一团艳丽粉红的光芒笼罩着,随着那红色光芒的弥漫,整个房间里的红宝石也放射出一股若隐若现的粉红光芒,源源不断地为她输送力量,改造她的身体。接而脑海中多了一幅幅图画,她恍然化成为画中的女子,手舞长鞭,施展出强大的“雷神之鞭”。 第八十九章 千年秘史 厉天鸣按照上次的记忆领着卓不凡潜入“灵湖”,进入了水晶大厅。依旧是满室的水晶,惋惜的是水晶棺中的灵妃红颜已逝。 厉天鸣肥胖的身子急冲冲地奔向骷髅,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泣着:“师父,徒儿又来见你了,若非师父传授神功,徒儿差点见不到你了,谢谢师父大恩!” 卓不凡迷惑不解地问:“厉天鸣,他就是你师父吗?” 厉天鸣抹抹脸上的泪,点了点头:“嗯,他就是我的师父聂空,他可是龙国‘十大高手’之一呢?” “娃儿,他不但是龙国‘十大高手’之一,还是除了‘刀皇’龙昆之外,最强的高手?”一阵嘶哑而刺耳的声音在水晶厅中响起。 “鬼呀!有鬼呀!”厉天鸣闻听,只感觉到头皮发麻,身体发抖,不由惨叫起来,向聂空瞌着头,声音颤抖而惊悚地道:“师父显灵了,师父显灵了,你可不要吓徒儿呀!” 那声音阴幽地鄙视道:“聂空不但是龙国‘十大高手’之首,他还是文武双全,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美男子,更是龙国的国师。他铮铮铁骨、叱咤风云,为龙昆创立‘龙国’立下汗马功劳。一将功成万骨枯,别看聂空看似文弱书生,杀起人来毫不手软,人称‘血师’。龙昆创立‘龙国’后,便立聂空为国师,任以重用。哼,真想不到聂大师怎会看上你这种胆小的家伙,而且还是个胖子,可悲,可叹!” 厉天鸣身子如弹簧般一蹦而起,怒不可谒地吼道:“我不是胆小鬼,也不是懦夫?不管你是人是鬼,给我滚出来,厉大少爷跟你大战三百回合,让你心服口服?”他脸涨得通红,看似理直气壮,但双腿却在颤抖,眼睛贼兮兮地四处顾盼,却分明发现卓不凡在偷偷捂着肚子笑话他? 厉大鸣胖脸变得铁青,眼睛发红,气愤地道:“卓不凡,原来是你装鬼吓人,你太过分了!” 卓不凡眯着双眼,脸上挂着笑容:“我又不认识你师父,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怎么可能去装神弄鬼?” 厉天鸣顿时吓得遍体生津,额上冷汗直流,嘴唇哆嗦个不停,细长的眼睛惊慌失措地四周张望:“真得有鬼?” 卓不凡大笑道:“他可不是鬼,而是一把刀。” “铮……鸣”一声脆响,魔刀自卓不凡身后悬空而起,闪出一股寒意,嘿嘿嗡鸣道:“如此胆小怕事之人,如何成就大事?聂大师的眼光恁差了!” 厉天鸣吓得眼珠子差点鼓了出来,几欲昏厥过去,惊恐万状地望着飘浮在空中的魔刀,手指颤抖地指着它:“你……它会说话?” “大惊小怪?”魔刀冷哼一声,在大厅中飘浮了一圈儿。 卓不凡笑道:“魔刀前辈,你别吓唬我的朋友了,你看看,这个地方如何?” 魔刀在四周飘浮了片刻,叹气道:“娃儿,这地方老夫来过,可惜呀!” “可惜什么?”卓不凡不解地问。 魔刀发出嗡鸣的声音:“自我铸造出世以来已几千年光景,前后经历过三个主人。第一个主人乃是‘刀魔’天尤,他的刀法只有三招,却只凭此三招便天下无敌。可惜他杀气太重,为了练刀,不知杀了多少人,引起黑白两道的高手追杀,故而被群殴致死;第二个主人便是这‘龙国’的王‘刀皇’龙昆。他天资聪慧,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不但懂晓‘龙国’五大神术,还拥有世人难遇的三件至宝。” “魔刀前辈,是那三件至宝?它们会不会还留在这地宫之中?”厉天鸣一时忘记了心中恐惧感,心中充满了幻想。 “这三件至宝的第一件是‘龙戒’,没有人知道‘龙戒’是什么材料所制,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来?得到此戒的主人都能拥有强大的力量,天下无敌;第二件至宝自然是‘魔刀’,我可是世上最强的神器,魔刀一出,鬼哭神嚎产,凭此两件至宝,龙昆已是天下第一高手;第三件至宝不是物,也不是器,而是人。她便是灵妃,灵妃可是龙国乃至天下第一的美人,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她不但美得惊人,心地也很善良,龙昆有了她,**再也没有第二个女人,视她若珍若宝。可惜呀,世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得龙戒者得天下,更何况三件至宝?从此龙昆便变得野心勃勃,有了征战天下、成就霸业的野心。他不但秘密训练强大的军队,还悄悄研制不死之药。” “不死之药?传说中能让人长生不老的药?难怪灵妃能千年而不死?这世上居然真有长生不死药?”卓不凡咋舌不已,惊诧地道。 “哼,长生不死?无欲无情无悲无痛,它其实就是一种天下无双的至毒。服下此药的人是不会死,却变成了行尸走肉的怪物,他一生只服从一个人,不死不灭、无欲无求。当年龙昆虽在那场大战中不明不白地自曝而死去,可他制造出来的‘不死战士’虽只区区三百人,却屠尽来犯的强敌。如果龙昆不死,这天下早已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难怪灵妃如此厉害,如果不是她把阿风当成了龙昆,大家只怕都会死在她的和中。”卓不凡心有余悸地道。 “啊!魔刀前辈,你说不死之药能让人不死不灭,那岂不是说灵妃没有死?可是谢前辈为什么会说她死了?”厉天鸣惊恐不安地问。 “不死之人虽然不死不灭,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们的心脏。药力把全身的精血聚集在心脏,保住他们不死,如果刺中他们的心脏,他们便会神魂俱灭。可是不死之人的武功太强大了,想刺入他们的心脏谈何容易?” “魔刀前辈,龙昆为什么给灵妃服下不死之药?灵妃不是他的至宝,一生中最爱的人吗?”厉天鸣忍不住发出自己心中疑问。 “傻瓜,这也不知道?龙昆一生钟爱灵妃,却不甘灵妃就这样离他而去,便让她服下不死之药,让她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卓不凡伸手拍拍他的头,笑骂道。 “错了,都错了!”魔刀嗡鸣地叫了起来:“灵妃美若天仙、心地善良,为龙国臣民所爱戴。就因为她太善良,才惹下这杀身之祸。龙昆秘密训练军队征战天下遭到灵妃的反对,可龙昆一意孤行,还悄悄研制不死药,制造‘不死战士’。当时灵妃不知道不死药是毒药,龙昆就说这是为了让他们能够永远不死,生死不分离才研制这不死药。唉,灵妃不明真相,又极力反对龙昆争霸天下,便告诉了当时的国师——聂空。聂空生性孤傲,虽有些恃才傲物,但却是至情至义之人。他一生未娶,而平生最爱的人便是灵妃,这灵妃与他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心里有什么事情都跟聂空说。龙昆不听从灵妃的劝告,灵妃心情郁闷,就告诉了聂空,两人相处得时间长了,难免引来别人的非议,故而龙昆心中便起了嫉妒之心,以为灵妃背叛了他,爱上了聂空。龙昆的这种嫉妒之心越发滋长得快,便心中有了歹意,设计了一个两全其美之计,他送给灵妃两粒不死丹,嘴里说让她保管,其实却心怀鬼胎,希望灵妃与聂空都化身成为‘不死战士’,为其所用。却想不到灵妃独自服下了不死丹,沉睡不起。灵妃成了活死人,龙昆后悔莫及!对外声称灵妃倏得重病而逝,却悄悄建造了这地下之城,保护灵妃。你们两个娃儿胆子倒大,无意中闯入了灵妃的寝宫,才幸免于死。如果闯入其它的地方,那就难逃一化了!你以为千年来没有人知道湖底之谜吗?你以为没有人进来过吗?只不过他们的运气比你们差多了,都把命送到这地下之宫中。” “想不到龙昆心这么歹毒,如果灵妃知道了其中的奥秘,只怕更恨他了?”卓不凡忿忿不平地道。 “你们又错了,灵妃冰雪聪明,岂有不知其中之理?她为了保护聂空,也为了向龙昆表达心中的爱才服下两粒不死之丹,因为服用过量,便成了活死人。自从灵妃成为活死人后,龙昆人也变了,性情也变了,才惹下天下群雄的征讨。龙国便为此毁在他的手下,留给世人的便这无穷的传说。” “魔刀前辈,那‘龙戒’还在这地宫之中吗?”厉天鸣眼睛一亮,笑嘻嘻地问。 “‘龙戒’乃通灵之物,跟魔刀差不多,只要主人一死,它就会遁走,却寻找下一个主人。” “魔刀前辈,你可知道‘龙戒’下一个主人是谁吗?”厉天鸣失望之极,不死心地问。 “我的第三个主人是个刀痴,视刀若命,一生追求刀之癫峰,他也是‘龙戒’的主人沈昊的手下。自沈昊得到‘龙戒’之后,‘天机山庄’便成为了天下瞩目的地方,名气如日中天,无人敢其项背。从此‘龙戒’便成了‘天机山庄’代代相传的至宝,只有长子长孙才能够佩戴它,拥有它的力量。”魔刀飘浮在空中,许久又呷呷怪笑道:“娃儿好造化,好造化,与其让珍宝视人而引来血雨腥风,还不如提炼它们的精华为其所用,来提升你们的功力?” “魔刀前辈,你说水晶能提升我们的功力?”卓不凡惊喜地问。 “不错,大凡珍奇之宝都经历百年甚至千年、万年的淬炼与蕴藏,才成为天下独一无二的奇珍,它们所蕴藏的能量世所罕见?你们两个娃儿虽习得世上绝世之奇功,却无奈功力浅薄、根基浮浅,无法让奇功发挥出应有的强大力量。不过,如今有了这些天然灵力相助,自然是事半功倍。” 卓不凡眼睛一亮,双手得意妄形地抱住了厉天鸣:“你听到了吗?水晶可以提升我们的功力哩!这样一来,凭我们的力量便可以帮你夺回‘九幽宫’,我们再也不是弱者了。” 厉天鸣苦笑道:“卓兄,你不是说男男授手亲吗?你想勒死我是不是?”他甩开卓不凡的手,鄙视地道:“你也把‘九幽宫’的人想的太孬种了?骆宁那些人根本算不上‘九幽宫’的中坚力量,他在‘九幽宫’只算个小角色。不然,宁婉芷那贱妇也不会派骆宁来夺取‘天幽令’。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九幽宫’真正的力量只有凭‘天幽令’才能够指挥,就算一宫之主也不行?” 卓不凡高兴地道:“这样一来,你的胜算岂不是更大?凭你我的力量,再加上‘天幽令’,准能赶走宁婉芷她们的母子,让你坐上‘九幽宫’宫主之位?” 厉天鸣愁容满面,右手挠挠后脑勺,苦恼地道:“那有这样容易的事?‘天幽令’的秘密我还没有解开呢?” 卓不凡拍拍他的肩,意味深长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不要太难过了,我一定帮你解开‘天幽令’的秘密?” 魔刀嗡嗡地插过话来:“其它的事情你们再慢慢商量,首要的任务是:卓不凡,你还是先接受我的传承吧!” “是!”卓不凡恭敬地收敛住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 “至于姓厉的娃儿,你暂且退出大厅吧!如果你觉得沉闷难耐,不妨四处走走。不过,千万要小心为好,此地乃是龙昆的地宫,错综复杂,暗隐杀机,你可不要惊动了看守‘地宫’的‘不死战士’哟?” 厉天鸣脸色刹时惨白,战战兢兢地道:“魔刀前辈,你可不要吓我,我一定不会乱走?” 他边说边退出了大厅,把门轻轻关上,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嘴中嘟囊着:“我就在这儿等着,看他们会不会自己跑出来?” 第九十章无间地狱一轮回(修改) (一) 魔刀飘浮在卓不凡的头上,嘶哑着声音道:“娃儿,守住本心,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的意志坚持下去!不管你遇到了什么,都不要放弃?不然,你前功尽弃,不但无法成为‘魔刀’的传承者,也会成为一个废人?你记住,魔刀是孤傲虐杀之器,他绝不会同情弱者,你可曾想好了,传与不传?” “传!”卓不凡眸中流露出一层红光,紧咬牙关道,他绝不想成为弱者,他不想成为别人欺凌的对象,也不想依附在别人的光辉之下而苟且偷安。从小历尽艰辛困苦,遭人欺凌,受人虐待,他受够了,他要成为人中人、强中强手。他要报复,报复那些曾经欺凌他的人;他要超过玉连城,不想躺在他的身下哭泣,他要狠狠地把他压在身下,让他受自己奴役。想着想着,他俊秀的脸上不由自主地变得扭曲而狰狞,眼睛流露出一股冷酷、无情之色。 “娃儿,魔刀每一代主人死去后,其刀法之精粹便会被刀魂所淬炼,血刀之狠、刀皇之情、刀痴之狂,都融入其中,希望你能从中领悟其刀法之精髓,创造出自己独特的刀法出来。” “难道世上没有一种更厉害的刀法吗?”卓不凡不为所动,目光中流露出强烈的野心。 “有!不过它在无间地狱。无间地狱中刀道最强,刀皇和刀痴都未曾敢去一试,唯有血刀曾经试过,却因此没有守住本心,便堕入万劫不复地步,变成虐杀成性的疯子。这就是你要的么?你能历经无间地狱而成就刀魔吗?如果不能,你最好不要妄然去闯‘无间地狱’?” 卓不凡眸中红光弥漫,厉声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愿入刀中无间地狱,成就刀魔。” “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去‘无间地狱’,成就刀魔吧!一切好自为之!”蓦然,刀声一颤,一道血光血光之色弥漫而出,刹时笼罩向卓不凡的全身,那光芒如丝如缕,把洁白的水晶之厅都变成了红色。 卓不凡只感觉到全身幻化成碎片,无穷无尽的痛苦涌入心头,他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恐惧与痛苦,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忘却一切痛苦和恐惧,我要做一个没有心的人!”他的身形飞速下坠,四周一股令人窒息的力量强压而来,让他喘不过气来,此空间时极寒时炎热,让人痛不欲生。一道极寒之气袭来,刹时把他的身体化成寒冰,随即裂开,化成星星点点的寒冰,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苦,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成为冰星的恐惧涌上心头,转瞬间便可让人发疯。刹间,这无尽的‘无间地狱’中幻化出母亲美丽的容颜:“凡儿,凡儿……”一阵阵轻柔的呼唤抚平了他心头的疯狂,神志清醒了过来。他想起了苦命的娘亲,想起了惨遭欺凌的自己,他绝不甘心自己如此平凡下去,他不想遭人欺凌、鱼肉;他不想一辈子受人庇护,躲在别人身后苟且偷生;他不想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受人欺凌而束手无策。他需要力量,他需要强大的力量。他疯狂地叫了起来:“给我力量吧!我需要强大的力量,就算入魔,我也心甘情愿!” 无尽无穷的无间地狱,他的身体还在不停地下坠,在坠落的时候便会时而化为寒冰,然后凝结,又化为寒冰,最后凝结,周而复始、连绵不断,没有休止。卓不凡一边强制压抑住心中的恐惧和痛苦,一边疯狂的呼叫着:“给我力量,我要变强!给我力量,我要变强!” 蓦然,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你需要什么力量?” “我需要强大的力量!超越一切的力量!”卓不凡吼叫起来。 “你到无间地狱来干什么?”那声音又问,声音变得极其冷酷无情。 “我要寻找成就‘刀魔’的力量。”卓不凡努力回答道。 “你行吗?简直是痴心妄想!还是回去吧!我把‘无形刀法’送你与,如何?”那声音诱惑着他:“此刀法乃是血刀、刀皇、刀痴穷极一生所创的精髓所生。” “不!我既入无间地狱,必成就刀魔!虽死无憾!”卓不凡不为所动,声嘶力竭地喊道。 “哼,无知小儿?你就去死吧!”那阴冷的声音越发冷酷无情。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卓不凡蓦然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刹时变得炎热难耐,他坠入一处无边无际的空间,空间里全是火焰,这可不是普通的火焰,乃是地狱之火,这儿没有水、没有草木,只有焦土,只有无穷无尽燃烧的火焰。他刚一落下,全身便被火焰焚烧,身体的每一寸都被火焰所化,就连灵魂似乎也被烘烤得难以忍受。 “啊……”卓不凡在极寒之地所受的是肉体的酷刑,此时感觉到所受的是灵魂的酷刑。那火焰无尽地焚烧着他的身体,他的灵魂,让他痛苦的哀鸣、挣扎。每一道火焰把他的肉体焚毁,便又让其长出肉体,然后又开始焚烧,周而复始,延绵不绝,那每一次灵魂上的折磨让人心神崩溃、形如疯癫。 “你还需要力量吗?”一阵幽幽的、断断续续地声音传来。 “我要力量……我不甘心!”卓不凡有气无力地叫了起来。 “你放弃吧!你的灵魂被这地狱神火焚烧,经过九九八十天便会湮灭,你将永世不得超生!你还需要强大的力量吗?” “就是神魂俱灭,我也绝不后悔!”卓不凡惨叫起来,疯狂地叫了起来。 “现在你放弃还来得及,不然……” “我……绝不……放弃!”卓不凡怒吼道。 “我已经给你两次机会了,既然你执意一意孤行,那么去死吧!”那声音变得极其生气。 (二)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眼前景象倏逝,他却来到一座府邸面前,上书“将军府”。门前侍卫林立,戒备森严! “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正在他茫然不知所措之时,一群莺莺燕燕从府中簇拥着一位端庄秀美的丽人出来围住了他。 “将军,你可回来了,可把妾身吓坏了!” “将军,聂大师说你失忆了,究竟是不是真的?” “将军,你是不是不记得妾身了?” 她们一个个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把卓不凡烦得头都大了,差点昏厥过去。还是丽人上前替他解了围:“快别烦将军了,将军刚从大师府回来,一定是乏了,姐妹们还是扶将军去歇息去吧!” “是”众女子忙上前簇拥着卓不凡进了‘将军府’,他心头却烦恼之极:“我不是在无间地狱吗?为什么在这儿?我怎么成了将军?” 一位妩媚艳丽的女子抱住了他的胳膊,用酥胸抚动着他的身子,嗲声道:“将军,要不要妾身为你沐浴呀!” 卓不凡心神烦躁,伸手推开她,淡然地道:“不用了,不用了!” “将军。”艳丽女子顿时眼圈一红,泪如雨下:“将军,你以前最喜欢妾身了,今儿个怎么对妾身如此冷漠?” “碧莲,你没听聂大师说将军失忆了?”另一位美人忙上前扶住卓不凡:“将军,妾身扶你去安寝。” 卓不凡被美人扶上床,除去衣裳、鞋帽,他挥挥手:“你们下去吧,让本将军好好休息一下!” “是,妾身告退!”众美人纷纷退出了寝居。当众人纷纷离开后,卓不凡才重重嘘了口气,倏感到身心俱乏,顿时沉沉睡去。 “将军,将军。”朦胧间,他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香风袭袭,娇柔婉转,却见身边睡下一位美人,正是那位端庄、美丽的丽人。她轻纱披身、丰腴美肤时隐时现,原本那美妙动人的身姿,高耸如玉的酥胸让每一个男人见之神魂颠倒,偏偏他却觉得如上刑场,如坐针毡,战战兢兢、冷汗直流。 “将军,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还没有康复?”丽人关切地问道,伸出纤纤寇指为他拭擦脸上的汗水。 “没……没什么……”卓不凡结结巴巴地道。 “将军,你与聂大师一去燕国就是半年,让妾身好是思念?”丽人目中泪光泫泫,纤指缓缓地抚摸着他的胸口。 “咳……你……我……”卓不凡身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已经死了吗?这究竟是我的前生?还是我的后世?我该怎么办呢? “嘘!妾身知道将军失去了记忆,烟儿会让你记起来的?”嫣然一笑间,鲜艳欲滴的红唇便堵住了他的嘴唇。 “唔!”卓不凡睁大了双眼,烟儿已经轻轻扯下轻纱依偎上前。卓不凡不由紧闭上双眼,心里呼叫着:“我不喜欢女人,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当他再一次醒来,身边的丽人烟儿已经不见了,他呆坐在床上,六神无主地痴望着,喃喃地道:“让我坐拥美人窝,享尽温柔乡,果真比杀了我还难受?我想回去,我宁愿身受冰火煎熬之苦,也不愿呆在这个地方受罪?” “爹爹,你还记得清儿吗?”一阵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他不由地抬起头来,却见床边站着一位大约五、六岁、粉妆玉琢的小女孩,长得可爱极了,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巴巴地望着他。 “将军,这是你的女儿清儿?”丽人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爹爹。”清儿依偎在他的怀中,娇脆脆地问:“你不高兴吗?你不喜欢清儿吗?” “清儿?”卓不凡神情迷茫,但心里头却涌出一股渴望,似乎感受到她就是自己的女儿,他不由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蛋,嫩滑滑的,那令人怜惜的依恋却暖入他的心扉,让他心里的排斥情绪有所减弱:“女人也不是老虎?也许娶个女人生个女儿也不错!一切还是随遇而安吧!” 来到陌生之地,卓不凡虽然还有些战战兢兢,但还是放下了心情去享尽人间温柔,女儿的依恋,他最喜欢的伸是清儿,心中愈加渴望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 “将军。”卓不凡正在院子里陪着清儿荡秋千,整个将军府传来清儿欢快而娇脆的笑声。 丽人急冲冲地跑来,盈盈而拜:“将军,王听说将军中‘轮回枪’失去了记忆,要宣你进宫。” “进宫?皇帝在什么地方?”他话一落,景象又一变化,自己居然不知又在什么地方,心情愈加烦恼:“老天,你究竟想怎么样?这次又会遇上什么?” “青云,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进去!”身后一阵催促声传来。他回过头去,却见身后出现一位青衣男子,长相极其俊逸出众,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如此出色的男子让他神情为之振奋。 青衣男子见他痴痴地望着自己,恼怒地道:“青云,你我才分开几天,你就不认识为师了吗?” “师父?”卓不凡一时愣住了! 青衣男子俊眉深锁,忧心忡忡地道:“难道‘轮回枪’真有如此厉害?好了,为师聂空,快随我进去见王吧!” “聂空?他是聂空?龙国的国师?那么我还会见到龙昆,还有灵妃?天啦!这是怎么回来?我回到了千年前的龙国,还成了聂空的弟子叶青云?”卓不凡一时糊涂了!正要说话,却见景象一幻,似乎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只感觉到空气间弥漫出一股清新的味道,富丽堂皇的宫殿,纵横林立,建造得格外精致而豪华,远远听到的是穿梭不停地人群,娇脆轻歌的笑声,自己头戴金冠,身着锦袍,腰悬长刀,霸气十足的少年英雄,正伫足于一座八角亭中,亭中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里?师父呢?他去哪儿了?”正在卓不凡迷惑不解、束手无措之际,便遥遥自弯延曲折的廊道间款款而来一位位美丽的少女。她们或翠绿长裙或红艳似火或紫罗长袖,长得美艳而娇丽、妖娆而妩媚,款款而行礼,声音甜美之极:“奴婢拜见叶将军。” 卓不凡惊讶而咋舌,眼神迷茫地望着她们,支支吾吾地问:“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呀?” 一位紫罗长裙的少女掩嘴轻笑着:“叶将军果真是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许多事了?” “阿罗。”翠绿少女盈盈娇笑道:“将军半年前与燕国太师一战时,被燕国太师的‘轮回枪’所伤,刚刚才苏醒过来,不太记起以前的事了!” “苏大师曾经说过,‘轮回枪’虽能让人失去往日的记忆,但是将军内力深厚、武功高强,慢慢会破除‘轮回之术’,恢复记忆,将军不要太难过?”红裙少女娇憨地道。 卓不凡忍不住轻轻扭扭自己的手臂,感觉到一阵生痛,这不是梦,恍若是真实的情景,可是自己怎么变成了将军?我明明进入了无间地狱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翠裙少女纤手轻轻扶着卓不凡,火惹的娇躯依在他的身边,媚目娇艳,声音清脆悦耳:“将军,苏大师一定会想办法破除‘轮回之术’的,你且放宽心!” 卓不凡眉宇深锁,伸手推开翠裙少女,淡淡地道:“我知道。” “啊!”众少女不由娇呼一声,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美丽的眼睛中流露出怪异的神色。 卓不凡心神烦恼,转身便离开了六角亭,顺着廊道向前行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到了这个地方,也不知道为何变成了什么将军?他想找回自己的路,他需要的是强者之路。 阿罗悄悄地拉拉翠裙少女的袖子:“阿娇姐姐,你发现了没有?将军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好象很冷漠无情,以前将军可不是这样?” 阿娇紧蹙眉头,挽起长裙,美丽的脸庞上流露出一股焦虑:“难道将军真的失去了记忆?” 阿罗摇摇头:“这半年来将军一直昏迷不醒,醒来以后就变成这样了,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记忆?” “听说将军去燕国看上了一位美人?” “听说燕国第一美人郦嫣然的舞姿可是名动天下,身姿轻盈、柔软,能做掌中舞,莫非将军喜欢上了郦嫣然?” “哼,郦嫣然再美,也比不上我们龙国的灵妃,你不要胡言乱语?将军一定是为失去了记忆而难过,心情不太痛快,才说出如此冷漠的话来。” “你才胡说?灵妃可是王的女人,别人想也别想?” (三) 卓不凡顺着廊道走着,却感觉到这儿错综复杂、迂回曲折,不知道哪儿才是出路。当他磨磨蹭蹭地走了不知多久,却到了一处高墙之下,高墙内翠竹环绕、粉红色的桃花如雨般撒了出来,映得天都红了。正在他踌躇徘徊之即,便听到墙内有人高歌,其声婉转动听美妙之极!“好风微揭帘旌起,金翼鸾相倚。翠檐愁听乳禽声,此时春态暗关情,独难平。画堂流水空相翳,一穗香摇曳。教人无处寄相思,落花芳草过前期,没人知。”他不由轻扶高墙,翻墙而入,便看见了一片翠绿的竹林,四周是粉红的桃林,在两根粗大的竹林旁却做了一个竹秋千,一位白衣少女边歌边摇曳着秋千,恍若画中仙子、风中精灵,一曲天外仙音,让人心神舒畅。听着少女的歌声,他似乎忘记了心中所要追求的目标,那声声清音抚慰着他心灵无尽的创伤。那少女长发飞舞,双腿小巧赤足,精致得恍若晶莹如玉的瓣瓣珍珠,惹人喜爱。脸庞美如天仙、艳若桃花,绝代佳人,倾国倾城。 “啊!”白衣少女似乎感受到院子里多出了一个人,美眸望来,娇吟一声:“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望着白衣少女抬起的美丽头颅,卓不凡神情一时惶恐:“你……你是灵妃,你怎么没有死?” “大胆毛贼,居然敢偷窥灵妃?给我拿下!”卓不凡的声音还未停下来,自桃林中冲进来一群人团团把他围住。 卓不凡忙争辩道:“各位这是误会,我是无意中才闯进来的?灵妃,你听我说,我真的是无意中才进来的?” “无意?只怕是有心吧!来人呀!把他抓起来,听凭王处置!”一群头戴盔甲的武士上前押住他:“哼,居然敢偷窥灵妃,这下死定了!” 灵妃盈盈美眸望了他一眼,白衣飞舞,眨间却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卓不凡正要反抗,恍若感觉头一晕自己刹间却置身于殿间,富丽堂皇、华贵威仪的宫殿前,自己却被硬生生押跪在地上,抬不起头来。 一阵洪亮的声音传来:“启禀王,叶将军半年与燕国大师一战至今记忆全无,一时无意闯入灵妃院中,还望王宽恕他不知者无罪。” “不能饶恕,谁知道他是假失忆还是真失忆?”一阵嘶哑的声音传来。 “卓将军有功之臣,因失忆而误见灵妃,何罪之有?” “启禀王,叶将军再失忆也不会走错这御花园,何况在场的人都听他叫娘娘灵妃,既然失忆,怎么可能认出娘娘呢?分明是觑觎娘娘美色,故意为之?” “真是这样吗?”一阵肃杀之气弥漫而出,卓不凡顿时感觉到四周的空间刹时凝结。 “启禀王,大家当时听得千真万确?叶将军根本没有失忆,此乃欺君之罪,理应重罚!” “聂大师的诊断不会有错,叶将军的确犯了失忆之症!” “聂大师又不是神仙,有时候也有出错的地方?” “你这是公报私仇?” “哼,我这也是为王的声誉考虑?” “你……” “不要吵了!叶青云觑觎灵妃美色,私闯入灵妃小宛,罪该万死!杀……” “王,三思呀!” “将军府男者杀,女者一律充为官妓……退朝!” “啊!”卓不凡猛然一惊,眼前环境一晃,便感觉到明晃晃的大刀从头颅上砍来,眼看着自己的头飞了出去,他不由尖叫了起来,泪流满面:“清儿呀……”。 卓不凡蓦然感觉到空间幻变,自己置身于一处空间,空间寂静无声,不再是极寒的肉体酷刑,也不再是地狱之火的灵魂折磨。这儿却是刀的世界、刀的海洋,刀是强者之器,是孤傲之灵,是霸者之路。 卓不凡不由重重地嘘了一口气,终于回来了!他情愿面对着这无间地狱的困境,也不愿意面对花花世界的美色。便在他身形跨出时,那无数的刀向他飞来,劈开盖地向他飞来,让他无从躲藏,这原本就是刀的世界,那无数的刀刺过他的身体,斩断了他的手、斩去了他的足,刺向了他的心、刺向了他的胸,他重重地倒在地上,望着那满天飞舞的刀,目光中依旧是笑容满面,眸中依然是充满了斗志。 那飞舞的刀哗啦啦地凝聚成一把巨刀,挟带一道刺眼的光芒向他挥来,斩向他的头,带着一阵刺耳的声音:“小子,滚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的头滚落了下来,目光还瞪着那巨刀,嘴唇嚅动着:“我需要力量!” 天地轮回间,他的身体又慢慢聚集在一起,他毫不动摇、一意孤行地再次冲向了刀的海洋。那无穷无尽的刀聚然形成一道漩涡,旋转着的刀的漩涡把卓不凡卷入了其中。进入漩涡中,他感觉到无数的刀意涌进自己的头脑里,无数的刀的力量充盈着自己的身体里,前面便感觉到一股光芒,那是怎样的光芒,不是明亮如白昼的太阳,也不是阴柔和美的月光,而是黑色的光芒,黑得发亮。 卓不凡疯狂地冲向黑光,那黑光宛若一盏悬挂在空中的黑球,弥漫向四周,骤然把他整个人融入其中,他看见了它们化成了无穷的刀式,化成了几个大字“无间刀式”。 第九十一章 天狐‘狐种\’ (一) 巍峨耸立的“天星岭”峰直冲云霄,一抹霞光穿过雾霭霁虹、茫茫的云层笼罩向山谷。举目处,一片苍茫无限的翠海遮天盖地,霞光无处不在,延蔓向许多不知之地。 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有一道碧绿的身影,飞快地穿梭于茫茫的丛林山野之中,宛若一位美丽的精灵般,纤足飞跃轻盈地落在粗大的树干上,却看出她长着一张瓜子脸,精灵般灵活流动的双眸,乌黑发亮的长发披散而下,发端用一个美丽的蝴蝶花结系着,清丽绝俗、秀雅高贵。少女双瞳顾盼流盈,喃喃地道:“咦,那个人会落在什么地方?我寻遍山谷也没有见到他?” 少女失望地转身便要走,倏然自丛林中飞出一群白衣人向她扑来,少女惊慌失措,骇然失色,足尖飞舞旋起,身形向山谷中腾跃飞驰,恍若只蝴蝶般翩然而至。 “拿下她!”一阵冷喝声传来,紧跟着缓缓而出来一行人,领头的女子银衣长裳,脸若皓月,眉如翠黛,樱唇瑶鼻;睿如羊脂白玉,弹指即破,绝世容颜,就宛如孤傲绝世的牡丹一样华贵富丽,令人见了仿佛是见到高贵女皇似的,高不可攀,只能乖乖地做她忠诚的臣子似的;她身边却站着两位少女,相貌俱是不俗,美艳而绝伦,清纯中又有些妖冶,一位身着紫色长裙,婀娜多姿;一位身着绿色长裙,妩媚而动人,绿得泛亮、绿得莹翠,衬着那雪肤花貌,显得更加娇艳妩媚动人。 “妹妹又有什么新发现?”自她们身后缓缓而出的却是那位从龙城狼狈逃走的艳娘娘,此时仪表整洁,神态自若、怡然自得,似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仪态。 银装女子妩媚地笑了:“今天可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哟!我说她们会躲去哪儿?真是天助我也,让我找到那贱人了!” 艳娘娘奇怪地问:“妹妹究竟在说谁呢?” “除了那个装圣洁、装天真的菀玉媚,还会有谁?这个可恨的贱人,当年不但夺走了‘天狐圣女’之位,还把师哥的心也夺去了。嘿嘿,那贱人居然爱上了沈慎谋,真是上天报应,后来居然被沈慎谋赶出了‘天机山庄’。可恨大哥心中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居然还想娶她。那贱人居然不领情,脱离‘天狐一族’躲了起来?哈哈,今天终于让我找到她了?”银装女子咬牙切齿地恨声道,面色变得狰狞可怕。 “妹妹说刚才那女孩是菀玉媚的弟子?” “哼,从那个女孩施展的武功来看,分明是菀玉媚一手调教出来的弟子。嘿嘿,只要抓住她的弟子,她还不乖乖束手就擒?”银装女子哈哈大笑,目光中流露出狠厉之色。 胡蝶身形越飞越快,足下凌波虚步、袜底生尘,竟如闪电,纤手飞舞间,那四周密叶飞舞,竟如她手中玩偶似的任其驱使,忽地铺天盖地袭卷而去,又忽地如一只只飞梭疾射而来的飞刀,挟带着凌厉的寒光,她的脸上带着天真而可爱的笑容,手下却狠辣凌厉之极!白衣人身形恍若数道白色幽灵向她追来,手中白绫穿梭于满天飞舞的黄叶之中,灵动似条条飞蛇,漫天飞蹿,正吐着毒芯向胡蝶咬来;胡蝶格格一笑,双手倏张,身形倒飞而去,指尖中却暴射出点点寒星,细若毛发,锋利无比,竟划开那迎面袭来的白绫,那白绫骤然在满天的寒星中划成碎片,胡蝶的笑声一落,人已去了很远。 “没用的东西?”银装女子姣好的容颜上流露出狠毒的狰狞之色,狞笑道:“哼,好刁钻的丫头?可惜你逃不了,我会让你终生难忘的?” 银装女子像似一阵风,银光消逝,刹间已临近胡蝶,手指在空中幻化成如兰花般花瓣,向胡蝶拂去,那来势凌厉而快若闪电,疾若寒星,周身挟带着一股强大威仪之势,令万物所仰望、臣服,那股气势若雷霆凛然袭来,原本在百步之遥,瞬间已到咫尺。她出手狠毒无情,像是恨极了人似的,兰花手毫无怜惜之心地轰向胡蝶,胡蝶那是她的对手,还未来得及反抗,一道强劲的力量便袭向胸口,她不由尖叫一声,随着鲜血喷出,人竟被那股力量击出丈远,猛地向那棵棵大树撞去,如若撞上,非死即残,损筋断骨。 “菀玉媚,我要你痛苦一辈子,呷呷……”银装女子狞笑着,似乎做了一件令她心中极为舒畅的事情一样,兰花手又扬起,一道道光幻之气弹出,出手更快,似要致胡蝶于死地不可!便在胡蝶惨叫声中将要撞上大树,银装女子杀招将至时,一道紫色人影忽啸而来,伸手抱住了胡蝶,身形如火光流离,刹时对方强劲的力量轰击在棵棵大树上,那树轰然拦腰而倒,可见其力量之恐怖,也足见其女子心之狠毒。 银装女子‘呷呷’而笑,脸容越发显得冷酷:“好极了!又来了一个送死的?嘿嘿,菀玉媚呀菀玉媚,你叫我用什么手段对付她们呢,这样才能让你暴跳如雷,心中更加伤心难过呢?” 紫衣女子姣容失色,脸色一沉,冷喝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直呼小姐的姓名?” 银装女子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哟,我喊她一声菀玉媚是抬举了她?那个贱人,那个杀千刀的贱妇,那个狐狸精?你说我用这些称呼好不好?她以为从‘天狐一族’中逃脱出来,我就找不到她了吗?不管上天入地,我花月容恨不得喝她的血,扒她的皮,跺她的肉,抽她的筋……”她神质般地狂笑起来,面色狰狞,双目冒出阴霾的绿光,咬牙切齿,手舞足蹈地暴跳如雷地叫喊着,足见她对菀玉媚恨之深切! “花月容。”紫衣女子脸色大变,身形一闪,恍若风一般抱起胡蝶就跑。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花月容身形疾飞如电,瞬间已至她们身后,长发乱舞,面色青霜,恍然若妖,她猝然尖啸一声,双瞳中放射出幽幽青光,指甲刹间变得细长锋利若剑,双耳竖起,眼睛由黑变青眨间泛红,红唇张开时,洁白的牙齿倏露出一时獠牙,指尖快若闪电般向紫衣女子抓去。 紫衣女子神情大变,惊呼一声:“天狐变,糟了!”迅速加快速度,身轻若鸿雁,疾如流星,在丛林中穿梭不停,恨不得两肋生出翅膀一样,躲开花月容的追击。 “你们跑得了吗?嗷……”花月容的声音倏变得刺耳而尖锐,行动变得更加迅速,身形贴地柔软若蛇般,风车般暴旋而起,闪亮的利爪如一柄柄细长的剑芒,交相穿插、翩然飞掠。那爪印抓在树上,飞速地摆动着柔软的身子,飞梭般窜影掠过而来;紫衣女子身影虽快,但无奈手中抱着一个人,阻碍了她的速度,渐渐快要被对方抓住。她倏银牙一咬,飞旋绕回,眼见对方的身影在树丛中穿梭掠掣,在浮沉中的幻像中跳跃飞驰,便身形跃起,右手掌若弧刀,卷起一道龙卷风强烈地昂起飞旋,月弧寒光四溢,挟击着满天地的黄叶扫卷而起,骤然暴烈炸开,似想迷失对方的方向,好逃生而去。 “找死!”花月容尖叫一声,声音宛若晴天霹雳一声怒喝,身形悬虚而起,宛若一只灵狐,忽左忽右、倏上倏下,身形有若两肋生翼似的,飞将而起,手中锋利长甲划去,寒光四射闪出幽幽青光的指甲划破了紫衣女子如雪的肌肤,她只感觉到眼前一黑,倏一团火融入她的身体之中,不由生生压制住心中的恶心之感,紧咬银牙,托起蝴蝶飞速逃窜。却未料那花月容居然身形向后一窜,刹时退出了丛林。她落下身形,双瞳由红变青,渐渐恢复了原有的颜色,獠牙收缩,身形已恢复了过来,似乎一切都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得意地尖笑起来,那声声尖笑惊起了鸟飞兽蹿,刺人耳膜,难听之极! (二) “妹妹何事这么得意?人被你抓住了吗?”艳娘娘与两名少女急冲冲追了过来。 花月容眼中流露出一股寒芒,伸手缓缓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冷笑道:“我原本想杀她们让菀玉媚痛苦,但转而一想,痛苦一时却无法难消我心头之恨,便想到了一个令她终生痛苦的计谋。” “不知妹妹想到了什么计谋?”艳娘娘不解地问,对‘天狐一族’施展出来的手段连她都感觉到恐慌与不安,闻而生畏。 花月容‘呷呷’大笑道:“原本我想在那小丫头身上种下‘狐种’,却未料半路冲出一个程咬金。那也好,只要是菀玉媚的人,都会有一场好戏看!不过,那大丫头倒有些面善,好像在哪儿见过?她会是谁呢?”花月容双眉紧蹙,深思不得其解。 “啊!”艳娘娘心神一颤,脸色变幻不停,连两个少女也吓得身形颤抖,似乎见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似的。 花月容怪声怪气地笑道:“瞧把你们吓得,‘狐种’有那么可怕吗?放心吧!我在她身上下了‘情狐’。那‘血狐’太恐怖,中‘血狐’者会化身为狐,杀人噬肉,所至之处,无一活口。那可是‘天狐一族’的禁法,我可不想被宫中处罚,而且可惜我一直没有掌握其中的秘法?”她说得淡然自容,却把两个少女吓得半死,艳娘娘也听得毛骨悚然,身形骤退,似乎花月容宛若洪山猛兽般令她生畏。 花月容神情间已呈疯癫,语气中似乎在诉说着生平最喜欢的事情:“至于‘情狐’倒也没有禁忌?姐姐,我告诉你哟!中‘情狐’者就会发疯,啧啧,别慌?这种疯可不是杀人,而是所谓情于心生,就会有欲。她会发疯得寻找男人。不管老少、不管美丑,只要被她看上的第一个男人,她就会如痴如魔般地追着他,发疯似地跟着他?哈哈,你说好不好玩?那杀千刀的菀玉媚自命清高,不把任何男人放在眼里。自从她被沈慎谋赶出‘天机山庄’以后,便恨死了天下所有男人,如今躲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只怕手下的人全是女人。如果她的人发起疯找男人,你说她会上哪儿去找?龙城离此太远,远水治不了近渴,这‘天星岭’上终年有些樵夫、猎人打柴、打猎,这些人又笨又丑又老,如果被她一辈子缠上一个,那菀玉媚岂不是要发疯?哈哈……”、 看着花月容形若疯癫的神态和笑声,艳娘娘也感到了厌恶之情,变态、恶毒已不足以形容她了,也许用‘毒寡妇’、‘竹叶青’形容她也不为过!如果换成了她,她宁愿死,也绝对不想成为‘情狐’的试验品。 花月容的两个弟子已吓得全身发软地跌倒在地上,脸色发青,几欲昏厥过去,神情惨白似要哭出声来。 “姐姐暂且放宽心,如今‘龙城’高手如云,偷袭也不是办法,等妹妹我解决了菀玉媚,再替你解决龙在天他们,如何?” “有妹妹出手,自然是没有问题!” 花月容狞笑着大声疾呼起来:“菀玉媚,我来了!”其声贯穿丛林深处,直达云霄! 第九十二章 天狐“精变” (一) 紫芸托着胡蝶惊慌地奔驰在丛林之中,疾如闪电,却又骤然跌倒在地上,嘴角鲜血四溢,身形摇摇欲坠。 胡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小脸惨白无色,双手紧紧拉着紫芸:“师叔,对不起?都是蝶儿不听师父的话,执意要四处乱跑,才召来杀身之祸?是蝶儿不好,蝶儿该死!” 紫芸支撑起身子,捂着胸口站了起来,神情惶恐地道:“蝶儿快走!快去通知你师父,这花月容可是心狠手辣之人,谁落在她的手中都将生不如死。” “我不走?我走了师叔你怎么办?”蝶儿使劲地摇着头,泪水泫泫,哭叫起来。 “蝶儿,你要以大局为重!快走,不要管我?”紫芸推开胡蝶,身子艰难地站了起来。 “师叔,师叔……”胡蝶哭叫着,又上前死死地抱住她的胳膊。 “蝶儿?”紫芸的声音变得有些严厉,想要推开胡蝶的手。胡蝶抹抹脸上的泪水,鼻子红红的,眼泪婆裟:“师叔,蝶儿放不下你呀!对了,师姐的‘枫林居’快到了,我扶你过去,好不好?” “蝶儿,可是花月容快要追上来了,还是去通知你师父吧!” “不,蝶儿先带你去师姐的‘枫林居’,然后再去找师父?”胡蝶固执地努力扶住紫芸,目光中流露出坚毅之色,身形一滞,挽住紫芸的身子飞奔而向前,神情间略有些吃力。 “蝶儿,你快停下来!”紫芸挣扎着叫了起来。 “师叔,蝶儿支撑得住?”胡蝶努力稳住身形向片片枫林奔去,远远便看见那片枫林中一座精致的房子,她飞快地奔了过去,哭叫了起来:“师姐……师姐……”她慌乱地挽起紫芸闯进门里。 云萝此时正静静地躺在沈原身边,侧脸静静地望着他俊美而苍白的脸庞,不由伸出纤纤柔荑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你什么时候醒过来?我叫云萝,你快醒过来哟,不然被师父发现了那就糟了!” 骤然间,沈原的全身抖动起来,全身冷冰,脸色显得格外的苍白可怕,似乎在经历着世间最痛苦的折磨。云萝惊慌地爬起身把他抱在怀中,感受到一股冷寒之气袭来,不由紧紧把他搂住,用身体的温暖来消除他身上的寒气。感受到沈原痛苦的呻吟,感受到沈原如孩童般的呢喃,她的眼睛不由湿润了。不知过了多久,沈原冰冷的身体刹时变得炎热难耐,原本置身入冷冰的寒冬腊月眨间便来到了酷暑。 蓦然,门外传来胡蝶哭叫声,她急忙地爬起身来,掩上纱帐,却见胡蝶扶着紫芸闯了进来,惊慌地迎上前去:“师妹、师叔,究竟出了什么事?” 紫芸有气无力地喘着气,嘴边鲜血沁沁而淌:“蝶儿,快去通知你师父,谨防花月容偷袭,快走!” 胡蝶含着泪点点头,泪汪汪地道:“师姐,你可要照顾好师叔,我走了!” “师叔。”云萝下意识地往帐后瞅了瞅,伸手扶住了紫芸坐了下来:“你先歇一歇,我给你倒水喝?” 紫芸轻喘着气,右手按住胸口,只感觉到周身一阵躁动,情绪极其不安起来,似乎有什么不好事情将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不由抬起手来,却赫然发现自己的指甲变得又尖又细长,锋利得如同细小的剑一样,不由惊叫起来:“我的手!怎么会这样?” “啊!”云萝伸手刚要奉上茶水,也不由惊叫了起来,却见紫芸双瞳刹时变得赤红,双耳竖起,尖尖地,嘴中慢慢长出一对獠牙,形若一只狐狸。手中的茶杯“砰”地坠落在地上,惊恐万状地喊道:“师叔,你这是怎么了?” 紫芸目光冷冷地盯向她,长长的利甲如电般闪烁出凌厉的光芒向她抓来,速度急快,云萝的身形疾向后退却着,神情惊慌失措。“嗷呜……”紫芸速度更快,尖锐的牙齿向她手腕上咬去,云萝原本被谢无尘击伤,身手也不及紫芸,一时便被其咬得鲜血直流,不由惊惶地叫了起来:“师叔,师叔,我是云萝呀!” 紫芸双瞳愈加赤红,那可怕的目光瞪着云萝,舌尖在嘴角边舔了一圈,啧啧有声道:“好吃!”她那声音若幽谷莺啼,珠落玉盘,但这好听的声音配上她那表情以及神态却令云萝感到毛骨悚然,不由尖叫地顾不得被对方咬伤的危险又扑了上去,哭叫了起来:“师叔,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告诉云萝呀!呜……”紫芸却痛苦地抱着头,嘴中发尖锐的叫声。 此刻,床上传来沈原痛苦的呻吟声,这呻吟声让云萝心神焦虑不安,却对紫芸来说如同催发剂,她双瞳中闪烁着红色的光芒,甩开云萝的手臂却向床边扑去,如同野兽发现了自己的猎物一样。 “师叔,不要啊!”云萝没命地扑了上去,迅速地转到她的背后,双手捉住了她的手腕。紫芸疯狂地挣扎起来,嘴中尖锐地叫着,十分凶恶地对她张牙咧嘴,身子却从不可思议的地方转了过来,双腿一扭,向云萝狠狠地踢去,其动作之快,招招致她于死地。云萝惊叫起来,急忙松开手,身形疾退,待紫芸又向床边扑去时,猛咬银牙,双手疾向紫芸身上穴道点去,想把她点晕,身形却骤然躲闪紫芸的发难。紫芸似乎很生气,身上倏涌出一股更加哟大的无形力量束缚向云萝,云萝顿时感到全身动弹不得,便在她惊骇无措之即,紫芸那尖锐的手掌便击昏了她。 紫芸伸手撕开纱幔,那纱幔被其尖锐的指甲划成丝丝缕缕,露出正在冷热交替中痛苦挣扎的沈原,额上布满了汗渍。紫芸的双瞳中顿时冒出兴奋的火花,嘴中尖声叫了起来,便不顾一切地向他扑了上去,尖锐的指甲撕扯着沈原的衣裳,撕成了条条片片,扔了满地都是。她轻轻嗅吸着沈原的身体,似陶醉般妩媚地笑了,伸手扯下了自己紫色的衣裙,顿时露出一身欺霜赛雪如玉的肌肤慢慢欺身而下。她望着沈原那张俊美苍白的脸颊,不由伸出粉红的舌尖舔舔他的嘴唇,似贪婪地婴孩吮吸着甜甜的甘露,缠绵难舍。 沈原历经了媚骨寒毒与赤阳热毒的纠缠,终于缓过气来,却已是全身疲乏,倏感觉到身体上似乎被重重压着,有人在吮吸着自己的嘴唇。他倏睁开双眼,眼望着一张看似娇艳如仙的脸,却双耳尖尖竖起,双瞳赤红,红唇张开露出尖尖的獠牙,尤如一只狐狸的脸,不由吓得魂飞魄散。传说中关于种种狐仙喜吸人精元,令男者精尽而亡的故事略有所闻,不由使劲把头一摆,想挣扎地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功力尽失,全身已无缚鸡之力,顿时欲哭无泪,不由哀求地道:“大慈大悲的狐仙大人,你放过我吧!好不好?”那紫芸却怪异地朝他笑着,让他的全身顿时冷汗直流,泪流满面:“我究竟是中了什么邪?犯了什么桃花劫?在京城被人下药,成了卓青青的仇人;后又被年莫愁‘天魔香’所惑,中了天下无药可救的媚骨。好不容易逃到龙城,却又被千年妖女灵妃推倒,现在居然又被狐仙这样骑着?天啦!地啦!让我死了算了!我不想活了?娘呀!我为什么越大越像父亲,如果像你就好了,也不会变成小白脸,也不会被千年女妖看中,现在也不会被狐仙这样欺侮?呜……我好命苦哟!谁来救救我吧!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快快显灵,收了这狐妖吧!” 不管他怎样哀求、祈祷,还是没有逃脱紫芸的魔爪,只好无奈地闭上了痛苦的眼睛,而地上还剩下一无所知为他担忧却昏迷的云萝。 (二) 胡蝶惊慌地奔跑向“玄阴殿”,几欲差点跌倒,神情惶然地叫了起来:“师父……师父……” “蝶儿,何事这么惊慌?”黑衣女子伸手抱住了胡蝶问。 “哇!”胡蝶抱着黑衣女子大哭了起来:“师父,都怪小蝶不好,不听师父的话招惹到了一个叫花月容的女人,那女人好坏,不但骂师父是贱人,还把师叔也打伤了,师叔现在去了师姐哪里,吩咐蝶儿让师父小心花月容偷袭。” “花月容!”黑衣女子眸出流露出一股寒气,身形略然颤动:“三十年了,她究竟还是找上门来了?哼,居然还敢打伤我的人?” 胡蝶一边抹泪一边哭泣着:“师父,蝶儿……若非师叔出手,蝶儿差点见不到师父了,那个花月容好坏?” 黑衣女子搂住胡蝶的肩头,安慰道:“蝶儿别怕,有师父在,一定替你报仇?” “好久不见了,菀……玉……媚……”一阵阴冷,语气满是仇怨的声音传来,一道银色身影刹时便落在这玄阴殿前。 “花月容!”黑衣女子咬牙切齿地道。 花月容拂拂长裙,整整仪容,美艳的脸上尽是讥讽:“哟,你倒挺会享受呀!瞧瞧,白玉为阶,玉石为殿,关起门来做你的女皇,比宫主还要威风、气派?” 菀玉媚冷哼一声,身形徐徐飘然而近:“花月容,三十年不见了,你的德性还是那么让人讨厌?你如今在我的地盘上打伤我的人,居心何在?” 花月容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细长的眉梢流露出一股冷意:“比起你当年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可是仁慈多了?” “花月容,我对‘圣女’之位并无丝毫觊觎之心,是你自己没用,却把失败的原因都强加在我的身上,你羞不羞耻?” “呸!没有觊觎之心?说得真是好听呀!如果不是你喜欢上了沈慎谋,你会放弃‘圣女’之位吗?既然你已经放弃了那个位子,为什么偏偏又在宫主面前进言,让宫主把‘圣女’之位让给云烟?我又有哪一点不如她?”花月容怒气冲天地叫道。 “我只是向宫主提了建议,采纳之事还在于宫主,何况云烟比你更合适?” “合适个屁?你无非是看我不顺眼是不是?为什么一定是云烟而不是我?菀玉媚,这一切都是你从中作梗?”花月容眼睛发红,歇斯底里里喊道。 “云烟是你的姐姐,你有什么好嫉妒的?”菀玉媚怒道:“何况你生性歹毒,宫中人并不服从你,就算没有云烟,你也坐不上‘圣女’之位?” “我生性歹毒?论心机歹毒,你应该排第一?你明明放弃了‘圣女’之位,却让云烟来坐,无非是你们的关系最好,而云烟是我的姐姐,我也不会对她下手?你明明有了沈慎谋,还跟宫主藕断丝连,就算你被叛了‘天狐一族’,宫主也网开一面,放了你一马?你这个狐狸精,好计谋,连宫主都被你算进去了,是不是啊!”花月容暴跳如雷,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形象。 “花月容,看来你今天是来打架的吧!”菀玉媚霍然大怒。 “没错!今天我就是来杀杀你的锐气,我要杀了你一泄我心头之恨!”花月容怒气冲天地指着她吼道,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开始手舞足蹈。 “就凭你,三十年前不是我的对手,三十年后依然不是我的对手?”菀玉媚鄙视地望着她,神态自若地挥挥手。 “放肆!”花月容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愤怒地双眼快喷出火来,尖叫一声,双眼顿时通红一片,双手长甲锐意如锋,身子顿时变得柔软似猫,轻盈似燕,恶狠狠地向菀玉媚扑了过去,似乎要把她撕成粉碎才解气! “天狐变!”菀玉媚神态依旧冷若冰霜,冷冷地道:“三十年不见,你还是尽学一些阴损的功夫?”她转过身来对胡蝶轻柔地道:“蝶儿,你小心一点,别让她伤了你?”她双目冷冽地望着扑来的花月容,唇边流露出一股不屑,双手一扬,“唰唰”几声轻纱飞起,一道道黑色长绫自她身上徐徐快若闪电般向花月容袭卷而去,如片片黑幕刹时把花月容笼罩在其中。 “敖呜……”花月容口中发出怪啸声,身柔轻盈地游动于黑幕之中,利爪疯狂乱抓,撕扯着那层层黑绫。 花月容双手缓缓在胸中做出许多怪异而复杂的手指,厉叱一声“幻!”那黑绫似乎灵动了起来,一层又一层铺天盖地罩下来,一股窒人的气息宛若在这瞬息之间已经笼罩了整个玄阴殿,掩遮了整个山谷。菀玉媚那双手千变万幻在空中挥动着,如同以天地为琴,以黑绫为弦,弹奏一曲死亡之歌。那黑绫纵横交错,有如古洞中成千上万的蝙蝠齐展双翼,黑压压遮掩了万物苍穹。 “菀玉媚,是你逼我的,啊……”被黑绫束缚的花月容尖叫一声,银装开裂而坠落,露出一身火红的长裙,时隐时现那丰腴白嫩的肌肤,足尖轻盈弹起,身轻若燕,竟在那黑绫上翩翩起舞,随着她身姿的舞动,她的嘴中却发出阵阵尖锐的声音,身子每一次舞动,身后居然幻化成一条狐尾。她疯狂地舞动起来,那身形越转越快,恍若一道淡淡的狐影,在黑绫上飞速游动着。 “精变!”菀玉媚脸色大变,冷哼道:“我倒要瞧瞧看你能幻化几尾?”她双手也变幻加快,疾叱一声“隐!”那无数黑纱刹那间冲天而起,形若一道道黑色的光柱,把花月容团团围住,也高速地旋转而起,恍若一个固若金汤的漩涡。花月容飞速舞动起来,利爪撕向光芳,光柱却倏忽隐匿,又刹间出现在另一处,它们时隐时现,光柱内步步惊心、步步杀机,宛若一个神秘的大阵。 “啊!”一阵尖锐的声音穿过几重云霄,扩散向整个山谷,那颤抖的音符似是一个凄苦的幽灵所发出的嚎叫,令人听了为之心惊。随着那阵阵的嚎叫声,花月容的身后幻化出两尾,一团团紫色的光芒自她身体中涌了出来,宛若一点点星星之火,刹时骤然弥漫开来。 菀玉媚冷冷地道:“以生命为代价幻化出双尾火狐,值得吗?看来你还真是对我恨之入骨,连命都不要了!可是,就凭区区双尾,你杀得了我吗?”她的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杀气,周身一股强大的力量暴射而出,双手疯狂舞动起来,手势越打越快,渐渐已经看不清其手影了,那满天的黑纱飞舞缠绕着,一束火花在满天的黑幕中跳跃颤抖,似乎快要黯然消逝。那黑纱愈来愈多,紧紧缠绕着花月容,似要让她窒息而死。 蓦然,一道清朗而娇柔的声音传了过来:“菀玉媚,你最好先放她一马去看看你的弟子,不然,可来不及了哟!” “唰……”地几声,满天的黑纱顿时消逝得无影无踪,花月容跌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脸色苍白的可怕,“精变”之法已失去了力量,此刻得她显得楚楚可怜而又可悲。 艳娘娘伸手把花月容扶了起来,身形向后退却,白衣人与两名少女连忙拥了上来。 菀玉媚冷冷地望着她:“你跟花月容是一伙的?” 艳娘娘正要开口,花月容却挣脱艳娘娘的搀扶疯狂地大笑起来,目中尽是愤懑与仇恨:“菀玉媚,你少得意?你那个弟子现在只怕发疯似的满世界找男人,哈哈……” 菀玉媚脸色一冷:“云萝?不对?”她目光中迸射出阵阵寒芒:“是紫芸!花月容,你究竟对她动了什么手脚?” “哈哈,你想不到吧!我给你最心爱的弟子身上下了‘情狐’?哈哈,这种‘狐种’可厉害了,她会到处找男人哟!对了,你这里只怕不会有男人吧!你猜她会上哪儿去找呢?哟,我忘了,这山外的樵夫、猎人倒不少,他们艳福不浅呀!哈哈……” “花月容!”菀玉媚气得全身发抖,怒不可谒地怒吼道:“你太过分了!当年你为了‘圣女’之位已经害死了你姐姐,想不到你现在居然又害了紫芸,你……简直是天理难容?” “我过分?当年我害得人是你,只有云烟那傻瓜替你挡住了我的‘狐种’,她是你害死的?”花月容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脸涨得通红,双目中尽是恨意。 “所以你就将计就计让云烟成为‘天狐一族’的耻辱?让她无颜面对羞愧自杀?你知不知道紫芸是谁?”菀玉媚一时也失了礼仪,粗脖子瞪眼地吼了起来。 “我管她是谁?怎么你心疼了,莫非她是你见不得人的私生女吧!哈哈……”花月容心神已经失去了理智,狂笑起来。 “私生女你个头?三十年前你害得云烟中了‘狐种’,让她羞愧自杀?而紫芸就是云烟的女儿,是她临终前托付给我的。” “你胡说?”花月容心里对姐姐略有些愧疚,心慌地道。 “信不信由你!当年你给她下了‘情狐’,毁了她一生。她一直没有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直到临终前她才告诉我,紫芸的亲生父亲就是宫主。她宁愿死也不想让宫主为难,她要保住宫主名声与地位。她让我把紫芸带出‘天狐一族’,就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长大以后跟她一样受人欺凌,成为别人的牺牲品。” “你胡说,你胡说!”花月容语无伦次地吼起来,神情越来越疯癫。 “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云烟并不恨你,她还要感谢你成全了她与宫主,为宫主生下了女儿。这世界最爱宫主,可以为他而死的女人只有云烟。如果你不是云烟的妹妹,我早就杀了你!花月容,紫芸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放过你?”菀玉媚怒不可谒地吼道,心中挂念着紫芸的安危,抓起胡蝶刹时消逝于玄阴殿前。 “紫芸是姐姐的女儿?她是姐姐与宫主的女儿?难怪我觉得她面善,她那模样果真长得跟云烟一模一样,哈哈……呜呜……”花月容跌坐在地上,喃喃地笑了起来,接而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艳娘艳众人一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九十三章 祖孙相逢 菀玉媚心急如焚,抓起胡蝶便急冲冲地奔向‘枫林居’,速度快似闪电般,刹那间已临房门,便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痛哭而又欢愉的呻吟声,而这声音居然是紫芸的声音,菀玉媚不由地大为恼怒地一掌劈向房门,房门破碎飞溅,四分五裂开来,但两人冲进去一瞧,眼前的一切却令菀玉媚与胡蝶大惊失色。只见云罗昏倒在地上,似乎已经不省人事,而床上躺着一个全身**、昏昏迷迷的男人,紫芸却是****地骑在那男子身上疯狂地扭动着,那痛苦而欢快的声音娇声婉转,媚到人的骨子里。也许是两人来得晚了,那紫芸却感觉到了什么,似很满足地停止了扭动的娇躯,此时已是香汗淋漓,香唇喘着气扭头望来,诡异地一笑,一对上下起伏的雪兔,令胡蝶不由惊愕地捂住了嘴,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菀玉媚又气又急,怒不可谒地怒吼道:“孽障,我要杀了你?”她长袖一挥,一条黑色的长绫挥撒向紫芸,紫芸身形一软,便被菀玉媚卷了过来,细细地的黑纱飞舞间已经紧紧地把紫芸的身子裹住,轻轻地拉了过来,软软地倒在胡蝶的怀中,胡蝶忙伸手抱住了紫芸,气鼓鼓地望着躺在床上的男子。 “照顾好你师叔。”菀玉媚眉宇间杀气腾腾,身形腾飞而起,挥掌便要劈向床上的沈原。 此刻,云罗却自昏迷中苏醒过来,睁大了惊恐的眼睛,霍然站起身拦住了菀玉媚,尖锐地叫了起来:“师父,你不要杀他?” “滚开,让我杀了这孽畜,居然敢玷污紫芸的清白?”菀玉媚长袖一挥,云罗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挥出,黑纱卷向床上的沈原。 云罗顿时哭叫着扑上前去:“师父,你不能杀他,他……他是谢前辈的外甥呀!” 菀玉媚冷笑道:“是么?就算是谢无尘的外甥又怎么样?他胆敢玷污紫芸的清白,他就是死罪。哼,我是答应了谢无尘的要求,可没有答应送一个活的人给他?云罗,你胆敢隐匿男子,闯下天大的祸事,我定不饶你?” 云罗自知无法劝说师父,脸上顿时泪流满面,神情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菀玉媚伸手黑纱绞向床上的沈原,沈原自一阵强大的杀气中惊醒过来,睁开眼便看见房间中多出了三个女人,不由愣住了!当一条黑纱裹向他的脖子时,他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对方分明是要他的命,出手力量极大,那黑纱紧裹住脖子,他顿时便感觉到眼前一黑,呼吸困难,一股窒息的气味涌上心头。 蓦然,一道强烈的光芒逼来,它破窗而入,向沈原的脖子刺了过来,贴着他的脖子破开了那致命的黑纱。 “谁!”菀玉媚脸色大变,身形一恍而出,接而刹间又回到了原地,速度端是快速到了极致! 沈原不由挺身自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拉过被子掩住了身体,眼睛好奇地瞪着浮在面前的那把剑,不错,救他的居然是那柄自谢大师宝库中得来的宝剑。他不由伸出手指轻轻地去触摸着剑柄,轻轻地道:“小家伙,是你救的我吗?” 那剑柄自动地合上鞘,微微抖动着,似乎在回答他的话。 菀玉媚身形剧烈地抖动起来,眼睛中快冒出火来,右手紧紧攥着黑纱,怒斥道:“臭小子,你居然对我们视而不见,真以为这柄小小的剑能保得住你的命吗?” 沈原抬起头来,不高兴地道:“敢问这位前辈,我跟你前无冤后无仇,你为何要取我性命?” “什么?”菀玉媚手指颤抖地指着他,气愤已经到了极点:“臭小子,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你自己做的事情居然不敢承认?” 沈原茫然地道:“前辈,我还是不明白你所说何事?” 菀玉媚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男子,怒目而视,气得全身颤抖:“你……你玷污紫芸的清白还好意思强词夺理,天下岂有你这样胆大的狂徒?” 沈原惊愕地道:“前辈原来说得这件事情?天地良心,你可怪错人了!” “我怪错人了?难道不是你在玷污紫芸吗?难道我们的眼睛都瞎了吗?”菀玉媚神经已经被沈原逼得快暴动起来。 沈原苦笑道:“前辈,你不要不讲理嘛?晚辈功力全失,而且又身受重伤,不知昏迷了多长时间,令徒武功高强,我如何去玷污她的清白?而且晚辈刚刚清醒过来,才发现令徒骑在我的身上,我也是无能为力呀!” 菀玉媚冷冷地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也不管你有何苦衷?既然紫芸的清白毁在你的身上,你就得死!” 云罗哀求道:“师父,你饶他一命吧!” “啪啪!”菀玉媚手中黑纱飞舞而出,云罗脸上顿时多出两道血印,她冷哼一声:“云罗,你休得再为这孽障求情,若非你把这小子藏匿在‘枫林居’,你师叔怎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件事你脱不了干系,为师定不饶你?” 沈原想不到云罗居然为自己求情,心里尤为感动,劝阻道:“云罗姑娘,谢谢你为我求情!这份恩情,沈原此生难忘。” 听到一个‘沈’字,菀玉媚心神一颤,右手缓缓放下黑纱,执问道:“你姓沈?你跟‘天机山庄’是什么关系?” 沈原心神一动:难道这老妖婆跟‘天机山庄’有什么纠葛?原本想借‘天机山庄’让菀玉媚放了自己一马,但他乃是天生的傲骨,哪愿屈居于人下,况且父亲被迫离开‘天机山庄’,以致于含恨江湖,心中对‘天机山庄’早颇有微词。便冷冷地道:“难道天下姓沈的人一定是‘天机山庄’的人吗?若非我身中奇毒,全身功力尽失,凭你这老妖婆岂是沈某的对手?” “鼠辈敢尔,好大的胆子?”菀玉媚气得全身发抖。沈原仰起脸,伸手扬扬手中的宝剑傲气地瞪着她:“你有本事杀我呀!告诉你,它可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 胡蝶猛地瞪大了眼睛,不由发出一阵尖叫,菀玉媚不高兴地埋怨道:“蝶儿,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胡蝶伸手颤抖地指着沈原,脸色宛若见了鬼似的,声音颤动地道:“师父,他……他跟亦风大哥好像!” 菀玉媚冷哼着,眸光冰冷地向沈原望去:“蝶儿,你开什么玩笑?这小混蛋哪点能跟亦风比,亦风……”话未落,她的眼中也不由流露出惊恐之色。沈原扬起的那张俊美而苍白的脸庞居然跟亦风有九成相似,这怎么可能呢?她不由呆呆地望着沈原的脸发怔,声音颤动地问:“你……你究竟是谁?” 沈原迷惑不解地望着师徒俩的表情,翻翻眼睛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咳咳,我乃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沈……嗯沈春风是也!” “少忿嘴!”菀玉媚身上的杀气立消,声音也没有之前那么对他深恶痛绝的感受,声音还略有缓慢而柔和:“你爹是不是沈亦风?” 沈原心中略为惊疑主,难道我真的跟她们口中的沈亦风相似?我爹叫沈如风,莫非他们是亲兄弟? “你爹真的叫沈亦风,那……你很可能就是我的孙子了?”菀玉媚心情激动地问,情绪兴奋极了,身子缓缓地靠近沈原。 沈原顿时吓了一大跳,慌忙地摇着手道:“嘿嘿,你先别胡思乱想?我爹叫沈如风,而不叫沈亦风,虽说是一字之差,可不一定是一个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菀玉媚紧盯着他的张那令她朝思暮想的脸庞。 “有什么不可能?这世上想像之人也是有的?” “笨蛋!”云罗暗中嘀咕着,忧心忡忡地替沈原着急。 菀玉媚却一言不发地转身向房外走去,倏停下身来:“胡蝶,云罗,你们都出来吧!那个沈春风吧!老身暂且饶你一命,待我查清你的身世再说吧!” 沈原见她们离开了房间,心中的大石重重地落了下来,对着宝剑轻声道:“小东西,谢谢你一直保护我,不然我就死定了!我决定了,从此你就是我的后器,不,是我的兄弟,我们从今以后会成为共同进退、生死与共。”宝剑颤声发出嗡嗡的声音,轻轻地用剑鞘碰碰他的脸颊。 沈原急忙穿起有些破烂的衣裳,苦丧着脸,心里欲哭无泪:“果真是虎落平阳遭犬欺,想我堂堂一代剑神居然也会受女人欺凌,落到这个下场!老天怎么没让我死在龙城?也没有摔死?究竟想让我受多少罪才放过我?” 他不由自主抬起左手,对着龙戒咒骂道:“都说龙戒是通灵之物,你为什么没有一点作用?你把我的功力还给我,好不好!” 龙戒却静静戴在他的手上,没有一点反应,沈原又哀求道:“好了,至少你解除我身上的毒好不好?”龙戒依旧没有动静。沈原不由火冒三丈,抓起剑欲往手上砍去:“你再不出声,我就用剑把我的手指切下来,把你丢进深谷之中,让你见鬼去吧!我说到做到?”他咬紧牙关便向手指切去。 蓦然,一道龙吟声自龙戒中传来,他立刻感到一阵头晕,身子被一道光芒笼罩,人如箭似地射了出去,然后“啪啪”地摔在菀玉媚面前。 云罗顿时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唉哟!”沈原揉揉腿,艰难地爬起身来,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死龙戒,你想摔死我是不是?我决定了,一定要把你切成零件,把你身上的东西丢进不同的地方,让你再也不会出来……” 话落,他右手一道强烈地光芒升起,身子冉冉腾空而起,沈原惊慌地大叫道:“喂,龙戒,你干什么?”那龙戒如同一个记仇的娃娃似的带着他猛烈地撞在树上,接而又狠狠地摔在地上。沈原不由恐慌地叫了起来:“喂,你不会这样玩我吧!有话好说!喂……啊!小东西,快来救我!啊……” 那宝剑刹时飞了出来,正欲出鞘,倏自龙戒中冒出一道白色龙头朝它示威地张开了大嘴,宝剑吓得惊退了回去,浮在空中发抖,似乎很害怕。 沈原不由急了:“不要啊!你还来……啊……”他的整个身子似乎被那道光控制着,四处乱撞,撞的他头昏脑胀、遍体鳞伤。眼看着自己的身子在空中飞来飞去,被空中的枝叶扎得伤痕累累,心中不由又气又急地喊道:“喂,我是你的主人,你不能这样待我?” “我以龙戒的主人命令你,快放我下来!” “喂喂,我可是沈家第五代传人,我爹就我一根独苗。好,好,我……我绝不救饶,你撞死我,把我撞死了,你再也找不到我这样聪明绝世的人了!撞呀,谁怕谁,我霍出去了!”沈原一边歇斯底里地闹起性子来,一边把眼睛闭上。 胡蝶睁大了眼睛,咯咯直笑着,手舞足蹈地叫了起来:“真好玩!撞死他,谁叫他欺负师叔?” 云罗揪心地望着天空中飞来飞去的沈原,却不敢上前去阻拦,眼睛哀求地望着菀玉媚,菀玉媚此时却整个人都懵住了!眸中流露出激动而兴奋的神色,全身却在剧烈地颤抖着,双手紧紧攥着黑纱,似乎要把它捏碎似的,嘴中自言自语地道:“龙戒,居然是龙戒,难道他真是亦风的儿子?” 龙戒发难,把沈原狠狠摔倒在地上,好半天才解气!沈原却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累得满头大汗。宝剑连忙飞速浮在他的面前,似乎想安慰他。沈原有气无力地挥挥手,骂道:“你这个胆小鬼,没有义气的家伙,我要跟你绝交,滚一边去!” 宝剑撒娇似的蹭蹭他的身子,如果它会说话,一定会大呼冤枉:“它太强大了,我上去跟他决斗,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我碎了不要紧,可主人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身边又有一位老妖婆对你虎视眈眈,到时候谁来救你?何况它也只是出气罢了,绝不会把你怎么样,更不会真的杀你?” 菀玉媚此时心情激动地问:“孩子,你没事吧!” 沈原吓得坐了起来,伸手抓起宝剑来,声音语无伦次地道:“你……你别过来?告诉你,小东西可厉害了,它虽然怕龙戒,可不怕你?” 菀玉媚微笑地道:“傻孩子,你尽管放心,我绝不会加害于你,因为你是我的孙子呀!” “啊!”沈原挥舞着手中的宝剑:“老……哦前辈呀,我才不是你孙子,我可是堂堂‘天机山庄’第五代庄主,怎么可能是你的孙儿呢?” 菀玉媚婉然一笑道:“孩子,我儿子亦风就是‘天机山庄’第四代传人。” “不会吧!”沈原还是摇着头,心里依旧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爹叫沈如风,他从小就离开了‘天机山庄’,至死也没有回去过,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菀玉媚此时的神情却变得格外激动而愤怒,咬牙切齿地道:“都怪那个该死的尉迟明真,她答应我要好好对待亦风的,可是……可是慎谋一死,她就翻脸了,她为了让她那个傻瓜儿子当上庄主,就把你爹赶出了‘天机山庄’。可怜的亦风,都怪我不好,当初我如果执意把你带走,他也不会英年早逝了!” 沈原心中感受到她话语中的真情实意,心中一时徘徊不定:“难道尉迟明真不是我奶奶,而是她?” 云罗泪汪汪地安慰道:“师父,你不要太难过了,当年又不是你的错?” 菀玉媚伤心地道:“如果亦风不是长子就好了,我一定可以顺利地带走亦风,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沈原疑惑地问道:“我爷爷可是‘天机山庄’的庄主,身为一庄之主,自然是三妻四妾,也许我爹不是你的儿子?” “三妻四妾?傻孩子,你还怀疑什么?你那个爷爷性格说是柔弱、内向,其实就是懦弱,没有什么主见?尉迟明真那恶婆如此强势,岂容她人共享慎谋?若非慎谋执意要娶我,而我也亦非省油之灯,岂可成为他的妻子?哼,那可恶的婆娘太恶毒了,居然设下连环毒计,她利用我师兄,又收买山庄里的人,让慎谋误以为我对他不忠,将我赶出‘天机山庄’。这可恨的女人不但把我赶了出来,还把亦风也逼出了‘天机山庄’。这么多年了,害我再也没有见到过我的儿子,只有日思夜想。尉迟明真,这个仇我非报不可,如果让我见到你,我绝饶不了你!”菀玉媚的语气更加激动,有些歇斯底里,声音中隐含着强烈的仇恨。 沈原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么说来你真的是我的奶奶?” “我当然是你奶奶?你爹是我的儿子,还是‘天机山庄’的长子。可笑尉迟明真那贱女人把亦风赶出‘天机山庄’,以为他的儿子就能成为龙戒的主人,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而龙戒的主人只有长子长孙才可以戴上,他的儿子算什么东西,哈哈!”菀玉媚狂笑着,眸中不由涌出点点泪花,身子向沈原走来:“果真老天长眼,我虽然没有见到长大成人的亦风,但却见到了他的儿子,老天还是待我不薄。” 那宝剑见菀玉媚要接近沈原,‘嗖’地浮在沈原面前,锋利的剑柄‘铮’地流露出一抹寒光。 沈原伸出手弹弹剑鞘:“小东西,她没有恶意,你别紧张?”眼见菀玉媚时而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然后除之而后快;时而对他温柔得让人受不了,那宠溺的眼神让的心中一时忐忑不安,不由吞吞吐吐地问:“你……你不杀我了?” “好孩子,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孙子,你就犯下天大的罪过奶奶也会原谅你!何况也并不是你的错?不过,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自然是必死无疑。”菀玉媚声音柔和地道:“紫芸是我一手带大的,尤如我的亲生女儿?其实我一直有个私心,想找到亦风,让他们成为一对!想不到我那可怜的孩子就这么去了?如今紫芸跟了你,也了却了奶奶的一桩心愿。” “啊!”沈原急急摇摇头:“这怎么行?紫芸姑娘似乎也是遭人暗算的,如今已经够痛苦了,我可不想伤害她?” “孩子,你别多想?虽然紫芸年龄大你几岁,但她却是个最好的妻子,也只有沈家的男人才配得上她。如果你不喜欢她也没关系,绝情谷里的好孩子任你选,如何?” “啊!那可不行!我……我只是……其实我已经有了妻儿,我不想委屈了紫芸姑娘,误了她一生?” “小风,奶奶知道你心底善良?其实紫芸也很可怜,她从小就失去了母亲,一直由奶奶抚养长大。如今却被月容施了‘狐种’,这种‘情狐’只有两种方法可解,要么杀死她的第一个男子,要么她自我解脱。” “狐种是什么?”沈原迷惑而又好奇地问。 “‘狐种’是‘天狐一族’的禁忌之术,分为‘情狐’和‘血狐’,一旦女人或男人被种下‘狐种’,他或她遇到的男人或女人,便成了他或她的寄主,这一生无法摆脱寄主的控制。徐非杀死寄主或自我解脱。唉,紫芸的母亲云烟当年也是如此,她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令愿自我解脱,也不愿伤害对方。想不到三十年后,紫芸居然也重蹈覆辙。好在紫芸的男人是你,小风,以后你一个人在外太危险,有紫芸陪着你奶奶也就放心了!” “啊!”沈原顿时额头冷汗直流,想到自己从此身边形影相随着一个女人头也大了,忙劝阻道:“奶奶,你年纪大了,还是让紫芸陪在你身边好好等候你,好吗?” “真是个孝顺的孩子,你终于承认我是你奶奶了?傻孩子,你如今功力尽失,身边需要一位高手相助才行,奶奶身边有云罗和胡蝶就够了!”菀玉媚顿时热泪盈眶,激动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胡蝶咧着嘴格格直笑:“喂,快叫我一声小姑娘听听?” “小姑姑?”沈原见到一脸笑眯眯,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兴奋地盯着她。 “真乖,小姑姑等会给你糖吃?这可是云罗姑姑哟!”胡蝶笑嘻嘻地道。 沈原顿时不由一口血喷出来,栽倒在地上。 第九十四章 胡蝶姑娘的报复 (一) 当沈原再一次醒来,却发现菀玉媚正用痛惜的眼神望着他,声音慈爱地道:“如今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还是多休息休息。可怜的孩子,你不要太担心,奶奶一定会想办法把你身上的毒除掉。” “奶奶,只怕媚骨之毒和赤阳之毒无法根除,我也认命了!”沈原神情沮丧地摇摇头。 “这一次你身上的毒伤发作纯属意外。紫芸武学方面天份极高,又是纯阴之体,只是此次中了月容的‘情狐’而致使你身上的‘媚骨’之毒一时凌驾于“赤阳之毒”之上,让你一时昏迷。不过,幸亏龙戒暗中抵止住了阴毒的侵袭,不然,小凡你的性命堪忧!”菀玉媚顿时泪眼婆裟,伸手紧紧地住住他的手。 沈原心中燃起了希望之色,连忙爬起身来轻声问:“奶奶,龙戒既然能阻止阴毒的侵袭,为什么不能帮我除掉身上的毒?” 菀玉媚委婉地道:“小风,关于‘龙戒’的一切秘密,‘天机山庄’里除了你死去的爷爷,谁也不会知道?你爷爷也从来没有透露过字语片言,而且根本不允许任何人提起?” 沈原苦丧着脸,抬起左手望着手中的龙戒,眼睛似乎要把它看透,但此时的龙戒却无任何动静,不由忧心忡忡地道:“这么说来谁也不知道开启龙戒的方法?” “小风,依奶奶猜测,开启龙戒的方法历代由持龙戒者临死前用口传诵给下一代持戒者。你爷爷当年没来得及告诉你爹就死在了关外,而尉迟明真那恶婆娘也跟着想尽办法把你爹逼出了‘天机山庄’,启动龙戒的方法便成了永远的秘密。小风呀,奶奶也是无能为力,一切只能靠你自己慢慢摸索了!不过,奶奶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沈原凝望着手中的龙戒,心中一筹莫展。 “小风,万事开头难,龙戒的事情你先别急,慢慢去琢磨吧!何况龙戒在你身上,你也不会担心它会跑?不过有一点你可要记住,千万别告诉任何人你手中有龙戒,就连你最亲近的朋友也不能说,亲兄弟都会反目成仇,何况是朋友?”菀玉媚意味深长地嘱咐道。 “奶奶,这个道理小凡心里明白。我爹就是被朋友出卖,才落到客死他乡的下场,我绝对不会重蹈覆辙?只是如今因我的失踪,龙城里的亲朋好友必将寝食不安,小风想回龙城!”沈原可不敢留下来,菀玉媚对他的热情真让他受不了,万一又塞给他一个女人,他该怎么办?他宁愿再跳一次崖也不愿意去接受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何况云罗看他的眼神让他更加心惊胆颤,似乎恨不得把他吞下去,每当想起便不寒而栗。 菀玉媚脸色立刻变得极为难过,委屈地道:“小风,连你也不愿理奶奶吗?” “奶奶,你误会了!我只是……龙城里也有小风的亲朋好友,他们的心里一定很担心我的安危,我想还是回龙城让他们安心。如果奶奶不放心,不如送我去吧!”沈原忙摇着手分辩道。 菀玉媚深思片刻,微笑道:“也好,你身上的毒伤多留一天便多一份威胁,也许谢大侠会有好的办法。奶奶先去安排好一切事宜,然后送你回龙城。对了,这套衣裳是云罗连夜赶出来的,你先凑和着穿一穿,等到了龙城,奶奶替你多准备几套。” 她拿过一叠洁白的从里到外的衣裤放在沈原的手中,缓缓地站了起来,此刻的菀玉媚又恢复了她的优雅和高贵,跟昨日的疯狂判若两人。 沈原听到云罗二字双手一哆嗦,手上的衣裳差点掉落下去,但想到自己如果不穿上它们,也只有剩下哪些长裙了,难道说要扮女人不成?他可没有玉连城那样的嗜好。想到玉连城每次穿上女装向他抛媚眼,他几次差点吐了出来。 咬着牙关把衣裳穿上,却发现衣裳缝制得不但薄如青丝,而且天衣无缝,穿在身上还有一股清凉的感觉,十分得体合身。 缓缓推开门,一束刺眼的光芒迎面刺来,他不由自主伸手遮住了眼睛。此刻,一阵甜甜的声音传来:“小风,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沈原猛然回过头,却见云罗亭亭玉立地站在自己身后,眼睛中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冷漠表情,变得柔情似水、千娇百媚。他不由神情嘎然一惊,吞吞吐吐地道:“云罗姑姑,有劳你了!我……” 云罗微微一笑,嫣然美丽无比:“小风,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千万别对我客气!云罗手拙,做了几样点心你先尝一尝。” 沈原此时也昏迷了一天一夜,腹中早已饥肠辘辘,鼻中嗅到香气不由得喉结连动,犹豫了片断才缓缓伸手取出一块点心放入口中,果然是香糯可口,入口即化,不由连连点头:“好吃,好吃!” 云罗眼睛不由弯成了美丽的月牙,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沈原,心里却甜滋滋地,甜笑道:“好吃就多吃一点。” 沈原腹中实在饿极了,也顾不得斯文,宛若秋风扫落叶般把点心全部吃进肚中,心情才感到舒畅无比。 云罗娇柔地问:“小风,如果不够,我再去做一点?” 沈原心神一惊,此刻只顾着腹中饥肠辘辘,却忘记了对方是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云罗,眼睛躲闪,嘴中啧啧有词地道:“谢谢你,我吃饱了!” 云罗见他眼神躲闪,神情惊慌,似乎不太愿意见到自己,心情尤为难过而伤心,端着盘子翩然而去,却没有人发现她的眼睛中漱漱掉下两行清泪。 吃饱点心,沈原伸伸腰,活动活动腿,缓缓沿着玉阶进入了紫竹林,眼见到这片片紫色的天空比龙城府的还壮观,心中的烦恼立即消逝得无影无踪。 仰望着紫色的海洋,他不由敞开了自己的胸膛,感受风吹竹叶的漱漱声,感受竹林随风摇曳的声音,看着竹叶自空中舞蹈,做着自己最后一次美丽的翩然。 他轻轻移动着自己的脚步,缓缓闭着双眼感受美丽、享受清新的空气。倏然,一条细长的竹枝自空划下,抽在他的身上,他不由感到一阵生痛,忙睁开了眼睛,差点叫出声来。却见眼前一片片竹枝倏然如同活了一样,在空中蔓舞跳跃,细长的竹枝疯狂地向他抽来,速度快得惊人,沈原此时已经功力尽失,早已无招架之力,不由惊慌失措起来,飞快地奔跑起来。他跑得越快,那竹枝也追得极快,如同一条赶马的长鞭抽打着桀骜不驯的马儿似的,他的手臂和腿上顿时出现了一条条血痕,当那竹枝劈头向他的头上挥来时,他不由怒不可谒地喊道:“喂,你是谁?你不要命了!”那竹枝从他的脸颊边划过,吓得他一身冷汗。 躲过竹枝,他脚下一个踉跄却落入一个深坑,让他衣裳散乱、狼狈不堪。脑中不由时时回忆着:“我究竟得罪过谁,要这样整我?”想着想着,他不由想起了紫芸,难道是她在报复我吗?心里不由一阵寒颤,此地不可久留,必须速速离开才行! 沈原艰难地从深坑中爬起身来,洁白的长衫已经有些泥垢,心中不由欲哭无泪:“果真是报应不爽,以后千万可不要得罪女人,真是前车之鉴!卓青青如此,害我差点丢掉性命;如今的紫芸,却让人心惊胆颤。” 沈原掸掉身上的泥土,忙急急地离开紫竹林,却猛然瞅见身后一条条细长的竹枝又如风发疯般向他抽来,他顿时魂飞天外,没命地向外奔去,可紫竹挥得太快,向他全身不停地抽打着,打得他遍体鳞伤,不由惊呼起来:“紫芸饶命!紫芸饶命!” 刹那间,脚下一紧,那竹枝灵活般动了起来把他双腿牢牢缚住,吊在半空中,猛然听到风声中传来一阵清脆地咯咯声:“看你还欺不欺负我师叔?” 沈原心头猛然一惊,叫了起来:“是你?胡蝶?” 无数道竹枝抽向他的全身,夹杂着胡蝶不满地娇哼声:“胡蝶也是你叫的吗?我是你小姑姑。” 沈原只感到头皮发麻,哀求道:“小姑姑,别玩了,好不好!小的体弱身轻,经不起你玩呀,只要你不玩,我叫你小姑奶奶都成。”沈原觉得忍辱负重才是上理,不然会被小丫头玩完不可。等自己功力恢复,一定会重重打她的屁股。 满天飞舞的竹枝间,蝴蝶的人影如同精灵般在空中荡来荡去,恍若荡秋千一般,头上的蝴蝶结随风飘舞着,美丽可人极了!可是如今在沈原的眼里却如同小恶魔、小狐狸精般令他深恶痛绝。 胡蝶荡着秋千,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狡黠的神情,娇笑道:“小风乖,陪小姑姑一起来荡秋千?” 沈原苦丧着脸,双腿被缚,整个身体被胡蝶荡来荡去,时而弹上云天,时而跃落地面,时而旋转飞舞,时而身体在竹林中穿梭不停,不由尖叫起来:“小姑姑,饶命呀!” 胡蝶大大地眼睛流露出一股得意洋洋的神情:“活该,谁叫你欺负师叔,我一定要代她好好教训你?” 沈原见胡蝶又开始把自己的身体当作秋千在空中飞来飞去、荡来荡去,刚吃下的点心不由在剧烈的运动中呕吐了出来,大喊起来:“小东西,快来救我呀!救命啊!” “嗖”地一声,一道凌厉无比的光芒自紫竹外横天飞来,划过天际,刹时切断了他的脚上的紫竹枝,沈原惨叫一声,自空中狠狠地撞在地上,他整个脸已被砸得浮肿。许久,沈原才艰难地举起双手,抬起脸:“小东西,你想摔死我呀!天啦!我招惹谁了,让我受这等折磨,我不想活了!” 蓦然,一道紫色人影紧随其后飞闪而来,厉叱道:“胡蝶,你不要胡闹?”伸手扶起沈原,却正是妖娆美艳的紫芸,柔声问:“小风,你没事吧!” 沈原侧过脸,心里有愧却不太情愿见到紫芸,双眼一翻,却干脆让自己昏厥过去。 紫芸惊慌失措地抱起沈原,目光冷冷地盯着胡蝶:“胡蝶,你太胡闹了?他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如何向师父交待?” 胡蝶低着头,不服气地道:“我也只是替你教训教训他,并没有要他的命?” “教训?你这是教训吗?你简直是再要他的命?师父的儿子早已经死了,如今小风是她心中唯一的希望,你居然……都是以前我们太宠你了,让你不知天高地厚?你自己去师父面前领罪吧!”紫芸怒气冲冲地道,“小胡蝶,你记住,我跟他之间的恩怨不允许你插手,不然,下次我绝不再饶你?”抱起沈原腾空而起,刹间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胡蝶紧低着头,眼睛中不由得泪流如注,以前师叔可从来没有骂过自己,可是如今却为了一个男人这样对自己,而且自己也是为她出气?为什么?为什么?她不由在紫竹林中疯狂地撒起疯来,可怜的竹枝在空中不停地飞舞,似乎快要被她折腾得断裂开来。 (二) 龙城终于恢复了平静,但空气中略略还带着几分悲伤的气氛。华枫梧原本冷静的性格亦有些坐不住了:“谢前辈,已经过去两天了,为什么还没有沈兄的消息?” 谢无尘心里也是忧心忡忡,谢仙儿更是坐立不安:“爷爷,只怕她们不会仔细地替我们搜寻表哥,一定是在敷衍塞责,怕我们闯进‘绝情谷’发现她们的秘密?” 谢无尘担忧地道:“爷爷倒不担心她们对我们敷衍,只是担心你表哥只怕……唉!” “爷爷,连青青姐和庞群大哥都能安然无羔,表哥一定不会有事的?何况表哥还有一身的好功夫,你放心吧!”谢仙儿安慰道,但神情亦有些慌乱,眼角也是泪光闪烁。 此刻,伤势已有好转的庞群急冲冲地奔了进来,焦急地呼喊道:“龙城主、谢前辈,你们见到青青了吗?” 谢仙儿一怔,用手揉揉头:“咦,真是奇怪,好像有两天没有见到青青姐了,难道她又去寻找表哥了?” “绝不可能?”华枫梧道:“不但卓姑娘不见了,就连卓不凡和朱孝天也不见了?” “那他们会上哪儿去了,真是急死人了?”庞群急得直跺脚。 谢仙儿睁大了眼睛猜测道:“也许他们离开龙城回京城去了?” “不会?庞群受了重伤,他们于情于理也不会扔下他不管?何况青青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她如果要回京城,一定会跟我打招呼!”龙在天摇摇头道。 “可是两天没见到他们了,还真是一件怪事?对了,朱孝天每天都拉着卓不凡不放,要他陪他去为他报什么仇?”瓶儿在一旁叫了起来。 欧阳箬眉宇间却流露出一股疑惑:“依我之见,说不准朱孝天发现了龙城的秘密,正躲在某个地方探索究竟?” “龙城会有什么秘密?欧阳姐姐你不要开玩笑了!”龙月华笑嘻嘻地摇着头,倏然却眼睛一亮:“难道……莫非是关于龙城那个传说?” “不错!各位别忘记了那个灵妃是谁放出来的?”欧阳箬目光中流露出聪慧的光芒。 “朱孝天!”谢仙儿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如此说来龙城的宝藏以前一直是个传说,如今灵妃的出现就意味着它不是传说,很可能是个真实的。如今朱孝天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不愿与别人分享,又担心自身的力量不够,就拉着卓不凡去探秘,却被青青姐发现了,为了保密,两人无奈只好带上了青青姐。不知道我这个推断对不对?” 欧阳箬肯定地道:“仙儿妹妹果然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伴随着宝藏的存在风险就越大,不知道其中隐藏着多少的危险,千年来死在龙城的冒险家不知有多少,那一个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唉,也不知道这三个家伙是不是还活着?”龙在天的心情顿时感到极其糟糕。嘴里虽说为他们的安危担忧,但心里却在琢磨着龙城宝藏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他来到龙城已经有五十年了,却没有发现一点龙城宝藏的蛛丝马迹,如今为什么被两个毛头小子发现了,真是老天不公! 此刻,自门外匆匆奔进一位侍卫:“启禀城主,龙城外倏然闯进许多人来?” 龙在天心神一惊,如今刚刚知道龙城宝藏的下落,却有人来分一杯羹,难道说消息透露了出去或者是鬼域的人又杀回来了?毕竟此次一战,他们可是损耗了‘四大天王’和无数的高手。忍不住惊声道:“你可看清他们是些什么人?” 侍卫道:“属下只知道他们好象来自于‘天机山庄’,领头的是一位脾气古怪的老太婆。” “天机山庄?他们来龙城干什么?”场中顿时议论纷纷,龙在天挥挥手:“你下去吧!” “属下告退!”侍卫退了出去。 龙在天声音洪亮地道:“各位亲朋至友,龙城乃多事之秋,尔今‘天机山庄’倏然出现在龙城,是敌是友还未尚不知,不如一起去瞧一瞧如何?” 众人顿时俯手而揖道:“一切听凭城主吩咐!”他们的心里都因龙城宝藏的消息而欢欣悦然,冲消了心头的痛疼之情。 龙在天对谢无尘双手一揖:“不知谢兄意下如何?” 谢无尘微笑道:“龙兄暂且不用忧心,‘天机山庄’隐世多年,如今重现江湖,必定是因为‘魔帝一出,天下血’的缘故?相信一定是听说龙城遭鬼域高手围困而前来解危,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我们一起出去会会‘天机山庄’的众位高手吧!” 龙在天大喜:“有谢兄相助,就算‘天机山庄’来找龙城的麻烦,也要掂量掂量!” 众人纷纷起身跟随着龙在天身后走出了大厅,等待着他们的将是如何的精彩节目?尉迟明真与菀玉媚之间的碰撞将是如何?卓不凡他们将会遇到什么危险?沈原将会如何开启龙戒?不死战士将会如何登场?千年前的真相如何?地宫中会有什么危险等待着贪心的人类? 第九十五章 龙城迎来远方客 当众人踏进广场,却见广场上群骑奔腾,马上骑着一位位白衣如雪的年轻人,他们面无表情,沉默不语,额上束着一轮如弯月似的月环,个个英姿焕发、气宇轩昂。在他们的前面却站着五个人,一位衣着华丽的六旬老妇,脸若满月,身材丰满,隐含着一股凛然之气势,神情间看似和蔼可亲,眼睛中却流露出一股阴霾冷漠,手持着龙头杖,杖头极其华丽之至,上面镶满了奇珍异宝,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她身边紧跟着一位萎萎懦弱、眼神茫然,看似行为举止却有些呆滞木然的中年汉子,面庞倒有些英俊,长得一表人才,可惜却不似一个正常人;他们的旁边却站着一位穿着极为考究的老人,只见他穿着绣着梅花图案的长袍,质地绝对是最上乘的,长得也是相貌堂堂,一张稳重而冷漠的脸颊上带着一种威严、凛然的气势;一双眼睛深沉而又锐利,正鼻直立,嘴唇宽大,此刻眉头微锁,神情有些焦虑恼怒;她的身边却站着一位精灵似的青衣少女,白白净净的瓜子脸未经任何修辞,弯如新月的柳眉下是两只黑白分明、滴溜溜乱转,透出狡黠的大眼睛,小巧挺直的鼻子下面有张菱角般红润的小嘴,笑起来腮帮子各有一双深深的、浑圆的酒涡,显得钟灵毓秀、聪明活泼。那娇小玲珑的身躯却透出一股媚劲,媚得鲜活,美得纯真,文静似纯净,活泼似娇媚,狡黠似狐狸。在他们的身边站着的还有一个人,那便是‘铸剑大师’叶擎,他此刻神情忧郁、黯淡失神,魂不守舍般,人仿佛衰老了十岁,显得格外的苍白,恍若迟暮的老人将木将止。 龙在天龙行虎步迈身上前,揖手道:“各位‘天机山庄’的朋友光临龙城,令龙城蓬荜生辉煌,因近日龙城乃多事之秋,龙某有失远迎,还望各位见谅则个,不知各位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谢无尘也不解地问:“叶擎,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跟‘天机山庄’的朋友在一起?” 见到谢无尘,叶擎萎靡不振的神情倏然亮起一道光芒:“大哥,原儿有消息了吗?” 谢无尘神情一滞,微笑地道:“叶弟尽管放心,已经有原儿的消息了,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那就好!”叶擎神情一振,脸上原本想挤出些许微笑,但悲伤的情绪和沉重的打击已经无法让他的脸上带来笑容,那脸庞挤压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哦,其实他们也是来寻找原儿的,我去‘清风山庄’去见春儿遇上了他们,原来我的女婿居然会是‘天机山庄’的大公子?” “什么?”此话已出,不但谢无尘大吃一惊,就连身后的众人也为之动容。 龙在天忙陪着笑脸道:“各位远道而来,实属辛苦,不如进府一叙如何?” 华装老妇冷哼一声,龙头杖在地上连跺,沉声道:“龙城主不必了,还是寻找小风要紧?亲家,你问一问小风在什么地方?” 谢无尘自知无法瞒天过海,忙问:“这位是……” 华装老妇神情显得极为烦躁,杖头连跺,似乎预感到有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要发生,语气冷冷地道:“老身尉迟明真,谢大侠,事关‘天机山庄’的荣唇兴衰,还是把小风的下落告诉我们吧!” 气势威武的老人双手一合,声若洪钟地道:“老夫沈世豪,这是小女沈沁儿,小风的生死对于‘天机山庄’来说极其重要,还望谢大侠能否实情相告?” 谢无尘长吁短叹,神情忧虑,沉思默想片刻道:“好,谢某就长话短说吧!小风原本被那个灵妃掳走,却未料途生变故,小风不知为何倏忽发疯跳下了‘天星岭’。” 沈沁儿惊愕地叫了出来:“啊!怎么会这样?” 谢无尘摇摇头,步履摇晃,神情忧心忡忡地道:“谢某为了小风,又来到了‘天星岭’,却未料跟‘绝情谷’的人发生冲突,虽然后来消除了误会,但‘绝情谷’的人却因都为女子而不允许我们去搜寻,不过,‘绝情谷’的谷主倒是大义,亲允帮我们搜寻小风的下落,不管是生还是……死都会把人送至龙城。唉,如今已经过去两天了,也不知道小风找到了没有?” 尉迟明真跺着杖头焦虑地问:“谢大侠你太草率了,万一对方是一些歪门邪道之人,她随便搪塞你几句,你就当真了?不行,老身需亲自前往一趟才罢休?” 谢无尘淡然道:“想来她们虽为女流之辈,都非言而无信之徒?” 龙在天双手一揖礼道:“谢大侠此话龙某赞同,‘绝情谷’的人跟龙城多有交情,她们行使虽然诡秘,无非是因为谷中弟子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怕惹来事端,故而不愿与外界来往甚密,但信誉还是可取的。” 尉迟明真冷哼道:“行使诡秘,不愿与外界来往,都说明了她们都是一群见不得人的东西,你怎知她们安的什么心?你岂知她们的来历?” 尉迟明真的话令龙在天心情郁闷,脸色阴霾无常,沉声道:“她们当年出自‘天狐一族’,因不满‘天狐一族’的所作所为而叛出,隐居‘绝情谷’,其谷主深明大义,极重情意,龙某曾得其帮助,其手下弟子从不惹事端。三十年来跟龙城从无利害冲突。” 尉迟明真脸色倏变,神情怪异,心头闪出不好的想法:“难道……莫非这‘绝情谷’的谷主是菀玉媚哪个狐狸精?如果小风落在她的手中,那可糟了!不行,绝不能让小风自己跟老狐狸精相见?”嘴中呷呷怪笑道:“谢大侠、龙城主,你们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所谓本性难移,江山难改,‘天狐一族’这群狐狸精当年为祸武林,可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她们的德性,怎么可能就因为你龙城主一句话就改变的,你算什么东西?” “你……”龙在天气得脸色涨得通红,身子不由剧烈地颤抖起来,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龙月华见到爷爷受了委屈,哪个尉迟明真说话太让人讨厌,不满地道:“这个老太婆太可恶了,说话太难听了!难怪被赶出‘天机山庄’?” 她故意把声音说得挺大,惹得大家一时窃窃私语,尉迟明真脸色铁青,目光如电般射向龙月华,似乎恨不得把她掐死的神情。龙月华身形一缩,却把脸儿扬起,毫不示弱地冷冷地望着她。龙在天忙伸手拉住月华:“月华,少说两句。” 龙月华冷哼一声:“爷爷,龙城可是我们的地盘,她凭什么在这里耀武扬威地对您大发雷霆,月华就是看不惯她这副德性?沈大哥这么好的人,怎么有这样一个令人讨厌的奶奶?” 沈世豪不满地道:“尉迟,你说话太武断了,谁是谁非也不难光凭你的推测,何况龙城主跟她们打交道已经有三十年了?既然小风的事情还没有着落,我们不妨前去‘绝情谷’一趟,希望能借助她们的力量与我们携手共同搜寻小风的下落。” 尉迟明真似乎对沈世豪有些忌讳,神情虽然不满,但语气却变了许多:“也好!不过当年‘天机山庄’跟‘天狐一族’恩怨颇深,只怕她们会鸡蛋里挑骨头,找我们的碴?搜寻小风的下落只怕有些艰难曲折。” 沈世豪对尉迟明真从来没有好脸色,如果不是她心性有所改变,而且还找到了亦风的后人,他根本不会同意一起来到龙城,语气冷冷地道:“你无非是担心这‘绝情谷’的谷主会不会是菀玉媚,怕她扫你的面子?抑或你担心她知道小风的真正身世?” 尉迟明真脸色大变,却未料沈世豪当着这么多人扫她的面子,说出对她如此讥讽的话来,一时怔住了,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龙月华却笑得咧不开嘴道:“真是大快人心,这老太婆只怕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了,哼,叫你对我爷爷无礼?” 欧阳箬淡淡地道:“尉迟前辈虽然脾气不好,行使有些暴躁,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可她的武功却是江湖一绝,出神入化、诡异多端,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月华,能排上‘武林谱’上的人物岂是泛泛之辈?此人生性多疑、睚眦必报,你可要小心哟?” 龙月华脸色刹时变得苍白,龙在天忙劝阻道:“月华不必担心,她是江湖上的出名人物,岂可做出这些有失身份的事情出来?” 如今的尉迟明真被沈世豪的说得哑口无言,心情激愤,自己好歹也是他的嫂子,他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但想到为了重回‘天机山庄’,她必须忍气吞声,语气一弱道:“叔叔说的对,是尉迟操之过急?” 沈世豪冷冷地道:“就算‘绝情谷’的谷主是菀玉媚,我们更不会担心她会做出过激的事情?有些事情你也不能做得太绝,何况亦风已经过世了,小风也不知道你们之间过去的恩怨,如果把事情闹大了,只会引起小风对你的反感?对你可没有半点好处!” “是”尉迟明真弱弱地道,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一个黄毛小子就算做了‘天机山庄’的庄主,岂有什么大能耐?何况‘天机山庄’里的哪些晚生后辈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只怕有你哭的时候?哼,我借你的势重归‘天机山庄’后,就不会管你了,等你撞得头破血流,搅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就会来求我,嘿嘿,你事事都求我,听我的,做一个傀儡庄主,其主动权都在我的手中,到那时候,你们这群可恨的家伙都会对我摇尾乞怜,等待我的施舍,你会好好报答你的,哈哈……”想着想着,她的脸上肌肉扭曲,双手紧攥着杖头,身子微微颤抖着,忍受着心中的痛快淋漓,眸中似乎见到了再一次耀武扬威的场面。 沈世豪目光如炬,见她脸色透出一股兴奋之色,似乎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唇边不由流露出讥讽之色:“你这个老女人的心思几斤几两谁不清楚,只怕让你失望了?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你如果老老实实、循规蹈矩地自然可以重归‘天机山庄’,如果又做些猫腻狗屎之事情出来,可不要怪我们兄弟无情?哼,小风可不似大哥哪般懦弱,也不似亦风哪般善良,他可不是省油的灯,你如果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对付他,你可要倒血霉了!呵呵,说不定会有一场好戏看!我真得很期待!”他面色沉冷,神情未变,心里却笑欢了!以致于双手都在颤抖着,沈沁儿好奇地问:“爷爷,你在抖什么?天气不冷呀!沁儿可觉得热得透不过气来?” 沈世豪轻咳着,放松了心情,一本正经地道:“沁儿呀,其实呀爸爸心里担心小风。唉,爷爷心里一担心呀,手就抖!” 沈沁儿抓住他的手,轻轻抚摸着:“爷爷,你别担心了!他是上天选中的人,岂会如此容易说死了呢?沁儿相信他很快就会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尉迟明真双手紧握杖头,深深跺着,似乎在发泄心中的不快道:“不管怎么样?‘天狐一族’的人也没有几个好东西,我们还是马上出发吧!” 沈世豪眉宇微锁,神情有些不快,心里冷哼一声:“你还不是‘天机山庄’的人,岂容得你在此发号司令?” 蓦然,一阵清冷而带着愤怒的声音传来:“尉迟明真,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你的嘴还是这么让人讨厌,简直臭不可闻?” 尉迟明真身形剧烈地颤抖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紧跺杖头,尖锐地叫了起来:“是谁?是谁在此大发劂词?好大的胆子?” 那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带着一丝丝冷峭冰寒:“我的胆子大不大,你不是最清楚吗?哼,你以为自己很不起吗?在我的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声音一落,场中人影恍动,落下两道人影来,一男一女,一老一少,老的黑裙紧裹,面蒙黑巾,一双眸子却极其清亮;少的白色长袍,长发紧束,只是原本很俊俏的脸庞还有些略肿胀,神情萎靡不振,流露出痛苦之色,正是‘绝情谷’主菀玉媚和历经艰辛从胡蝶手中逃脱一命的沈原。 沈沁儿兴奋地摇晃着沈世豪的手:“爷爷,你看大堂哥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小风。”叶擎与谢无尘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眉宇流露出喜悦之色。 龙月华和欧阳箬的脸上也不由流露出兴奋之色,眼睛熠熠闪烁着泪光地望着沈原。 第九十六章 恩怨情仇 (一) 尉迟明真气得全身发抖,原本对沈世豪的讥讽愈加愤懑,脸孔扭曲,双手狠狠地攥着杖头,似乎想把它捏碎似的,心头如火般煎熬着,此时此刻被菀玉媚的言语激怒了出来,顿时暴跳如雷,厉声道:“你是谁?你是什么东西?” 沈原支撑着酸痛的身子,伸手指着尉迟明真道:“你不要在这里呱噪,你才是东西哩!” 尉迟明真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入地,想不到沈原帮着这来历不明的女人数落自己,恨声道:“小风,连你也帮着外人来数落我吗?” 沈原冷嘲热讽地道:“你跟我有什么关系?看着你是长辈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你休得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小风,你……”尉迟明真顿时傻眼了! “我什么?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你都一大把年纪了,为什么喜欢占别人的便宜,这很好玩吗?你瞧你暴跳如雷的样子,丑八拉几的样子,怎么可能是我这个人见人爱、车来车载,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奶奶,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我的奶奶可是美貌动人、仪态万方的天下第一美人。”沈原鄙视地道,接而把脸转了过去,亲呢地道:“奶奶,我说得是不是?” 菀玉媚忍不住咯咯直笑:“你这张小嘴甜言蜜语,难怪这么多女孩子都喜欢你!奶奶可老了,也不是什么天下第一美人?” 沈原一本正经地道:“奶奶才没有老呢?不管现在未来,在小风的心目中,你永远都是天下第一美人。” 沈世豪听到沈原对蒙面女子的称呼脸色倏变,心中‘咯吱’一声:“不好了,这两个女人相遇简直如同火山暴发,我不管了,以免殃及池鱼。”拉着沈沁儿忙退了出去。 尉迟明真此刻心里如同快要爆炸的地雷,整个身子快冒出烟来,眼睛中冒出腾腾火花,狠狠地盯着蒙面女子,疯狂地叫了起来:“菀玉媚,你这个狐狸精,居然是你?你怎么还没有死呀!” 菀玉媚迈着清悠的步子,款款而立,显得仪态格外清雅,此时的尉迟明真却宛若一个疯子,疯狂地咆哮如雷,似乎快要崩溃了,相比之下,大家心里对菀玉媚充满了好感。 沈原不高兴了,嘴不饶人的道:“老虔婆,你少叫唤了,你的样子就像一只发疯的狗,你再说我奶奶的坏话,我就跟你没完?哼,你才是狐狸精,你全家都是狐狸精?” 菀玉媚婉然一笑,轻言慢语地道:“小风,任她叫唤吧!这么多年了,我乍没有听她的叫唤,没有看见她暴跳如雷的样子还真不习惯?唉,还真是留恋呀!想当年,在‘天机山庄’的时候,经常上演这场好戏,比猴子耍戏还让人大开眼界!” “噗哧”一声,菀玉媚轻言慢语的话逗得龙月华几位小姑娘笑出声来。 此时此刻,谁也没有发现尉迟明真身边迷茫傻瓜似的中年汉子的眼中倏然爆起冷冷的光芒,双手轻轻颤抖着,手指深深地掐进了肌肤里,嘴边流露出一股阴霾和残忍,此刻他的心里暗自冷讽:“笑吧!尽情地笑吧!很快你们就会哭的,心情非常非常痛,我会把你们加剧在我娘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地还给你们?” 见到尉迟明真歇斯底里里疯狂暴跳,菀玉媚目光中流露出一股冷冰,声音冷峭地道:“尉迟明真,你才想起我呀!你都没有死,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没有想我呀!我可是天天日日都在想你,想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想你是怎么死的?” 沈原紧抓住菀玉媚的手:“奶奶,你要小心呀,她都疯成这个样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菀玉媚冷目转柔,温柔地道:“小风,你快离开这儿到谢大侠那边去。奶奶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还会怕她?何况我们可是斗了这么多年,她什么时候赢过我,你就放心吧!” 沈原担心地望着她,倏眉宇微皱,轻轻咳了起来,揪住了叶擎的心,慌忙拉过沈原:“小风,你怎么了?” “我没事,外公。”沈原摇摇头,脸色却略发苍白,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丝丝血迹自唇边缓缓流出。 叶擎心中一喜,倏见到他唇边的血痕,心如刀绞,急忙把沈原拉到谢无尘的面前:“大哥,你快瞧瞧小风怎么了,好象有些不对?” 谢无尘右手搭在沈原的手上,神情略变,忙道:“仙儿,快给你表哥看一看,他身上的毒伤是不是又要发作了?” 龙在天道:“还是移进府中医治吧!此地人多嘈杂,而且谷主和尉迟明真一时半刻只怕不会罢休,我们避开为好!” 谢无尘和叶擎扶起沈原就往府里走,如今沈原的性命要紧,也没有闲事去管别人的恩恩怨怨,何况这两个积怨极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女人。 龙在天正在犹豫不决自己身为东道主究竟是留还是离开,猛然听到尉迟明真已经变得更加疯狂地叫声:“菀玉媚,我要杀了你?”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喃喃地道:“这些人好象都没有把我这个城主放在眼里,我何必留在这里受气,还是走吧!可恶的老怪物,最好被谷主一掌拍死,怎么东西?”他的眼神不由望向仪表万方的菀玉媚,不由自主想起了二十年前相遇的那一刹那,至今依旧让他难以忘怀!唉,美好的东西,都令人难以忘怀,更何况是美人呢?可惜沈慎谋无福消受,英年早逝,可惜呀!转身便迈进了龙城府中。 此刻尉迟明真和菀玉媚之间宛若火星撞地球般暴裂,双方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愤怒和仇恨,大有不是你死我亡之势。众人见此不对,都纷纷避之所及,以免殃及池鱼,退进了龙城府里。 望着还是如此清雅绝尘的菀玉媚,尉迟明真心如针刺般难受,为什么她还是保养的如此美丽,我却变得如此苍老?我那一点不如她,想当年我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美人,为什么?她厉嗥一声,身形挪处,如一阵旋风般飞扑向菀玉媚,手中龙杖头挟持着激旋的风声,刺耳尖锐声不绝入耳,弥漫整个广场。 菀玉媚飘拂的黑纱斗然扬起一阵波动,移步仰身,腰肢款摆,在电光火石间的刹那,曲肘挥掌,一道道黑色的匹练“嗖嗖”地飞卷而出,似电般快速卷向尉迟明真,嘴中厉叱道:“你想杀我,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你这个可恨的恶婆娘,你当年用卑鄙无耻的手段把我赶出了‘天机山庄’,又害死了亦风,我绝饶不了你?” 尉迟明真疯狂地大笑道:“你这个狐狸精,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迷恋慎谋,我绝不会让你得逞?慎谋是我一个人,别人休想把他从我身边夺走?我杀……”她歇斯底里地狂笑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的身体中弥漫而出,手中的杖头暴起,挟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劈向菀玉媚,那匹匹黑练却骤然在那股力量中断裂开来,碎成星星布屑落了下来。 菀玉媚唇边流露出冷峭之色:“尉迟明真,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慎谋根本不喜欢你,如果不是‘天机山庄’老爷子跟你家联姻,慎谋无法摆脱困境才娶了你这恶婆娘?他喜欢的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我?你以为你当年使出的手段很高明吗?慎谋不清楚吗?如果不是‘天狐一族’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太好,如果不是为了维护‘天机山庄’的声誉,我会忍辱负重离开‘天机山庄’吗?” “你闭嘴!”菀玉媚的冷言冷语说到了尉迟明真的痛处,她腾飞翻展,凌空而下,手中龙杖滚动飞舞,绵绵密密,像满天浮沉着千万硕大而沉重的磐石,呼轰如江涌浪嚎,纵横交织,呼吸交闪之间击向菀玉媚。菀玉媚身形展开,黑色长裙鼓飞而起,眉宇冷厉而雅致,恍若从天而降的女皇般迎接着那金色的波涛,全身匹练骤然自身疾射而出,越来越快、越来越集,弥漫了整个空间,纵横交错,阡陌飞旋,而她的身子却随着那道道黑色幕帘似同倏然出现的龙卷风环绕着尉迟明真旋转,声音依旧清冽:“如果慎谋爱你,他也不会借剿灭魔帝之势而离开‘天机山庄’;如果慎谋爱你,他也不会把庄主之位传给亦风,而不是你的傻儿子亦野?如果慎谋爱你,他也不会情愿与魔帝同归于尽,也不回到‘天机山庄’看你的眼色生活?” “你胡说?你胡说?啊……”尉迟明真疯狂地叫喝起来,整个身体仓皇滚桶般凌空翻起,手中的龙杖在黑色的幕布中突射而起,宛如长江之水浩浩成柱,似一道白色的游龙狂掠猛闪,空气中顿时发出一片裂帛似的刺耳之声,周遭压力骤增,猝然排挤四方。 “啊……”两人之间的纠葛打得难分难解,谁也奈何不了对方,让尉迟明真极其抓狂。 “你这个恶婆娘,慎谋一死,你就作威作福,在‘天机山庄’里横行霸道、耀武扬威,把亦风也赶出了‘天机山庄’?可怜的亦风,如果不是你肆无忌惮地把他赶出来,他会死吗?你知不知道,亦风死得时候才三十岁,他这么年轻,这么乖,都是你害的……”菀玉媚也开始变得疯狂起来,身上的黑练似乎毫无止境地道道弥射而出,越来越快、越来越多,如同包粽子似的、宛若飞旋的陀螺、恍若可怕的黑色的旋风,似要生生地把尉迟明真绞死、缠死。 整个天空似乎被无边无际的黑幕所笼罩着,原本晴天碧日的白昼刹间时空换移变成了黑夜,菀玉媚此时此刻却若织丝的黑色蜘蛛,誓要把整个天都织进它的网中,整个空气中蓦然间变得紧张、沉闷,让人有一股窒息的味道。 沈世豪望着这一幕,不由额头沁汗直流,惊叹地喃喃自语:“好可怕的菀玉媚,居然有这般本事,幸亏当年我没有得罪过她,万幸呀万幸!可怜的尉迟这一次怕要吃亏了!” (二) 龙城府里,沈原此刻的内心像吞下了两团火般,全身即刻炙热如焚,双目中冒出火焰般的光芒,仿佛口鼻生烟,五脏六腑俱在一股可怕的热流中滚荡翻腾,恍若掉进了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似捆在炮烙之柱上,这滋味难受之极,又尤如坠进了十八层地狱般苦不堪言。又如千虫万蝎在啃嚼,似锋芒灸针在扎戳,人间的实质之痛、肉体之苦,只怕经历此时为最了,他的意志和精神,几乎已经随不了这痛苦的煎熬,像被一片片撕碎似的可怕…… 谢仙儿心急如焚地慢慢扎着银针,声音颤抖地道:“表哥,你可要坚持住呀!” 沈原咬紧牙关,脸上青筋直露,全身激烈地抖动着,汗流浃背,浸湿了整个长袍。 华枫梧焦虑地问:“谢大侠,沈兄怎么会突然发作?媚骨之毒和赤阳之毒不是相互克制吗?应该不会出现这种危险的情况?” 谢无尘忧心忡忡地道:“原本的确如此,不过,也不知道小风受过什么险情,让媚骨之毒的力量超过了赤阳之毒,故而无法相互克制,一旦让媚骨之毒刺入心脏,小风的命休矣!” 叶擎焦躁不安地磋着双手,急切地踱来踱去,猛然一惊道:“大哥,媚骨之毒乃阴毒,冷寒浸骨,一定是小风接触到了阴毒之物才滋长了媚骨的再生;而赤阳之毒乃是阳毒,炎烈似火,如果我们给他的身体中传入至阳至烈的内力,会不会把媚骨之毒克制住?” 谢无尘神情一惊,大喜望外:“叶擎此言果真有道理?仙儿,你快停一停,让爷爷来试一试!” 谢仙儿放下银针,额上也流露出沁沁汗珠,眼圈泛红,似要滚下泪来:“爷爷,这个方法行吗?” “哪怕有一成的机会,我们也要试一试?”谢无尘神情凛重,盘腿坐在沈原身后,长长吸了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双掌缓缓击在沈原的后心,动用了全身的功力催发而出,一股股阳刚之力涌入沈原的体内,那原本退避三舍的赤阳之花顿时绽开了笑脸,宛若嗅到乳香的娃娃贪婪地吮吸着母亲的**,渐渐舒展开枝叶,伸展而前,顿时涌向正气势汹汹宛若晶莹剔透的利刃般刺向沈原心脏的媚骨。媚骨眼见便要大功告成,却未料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发现居然是往日一直跟自己作对的仇敌,仇人相见,格外眼红,便放过了心脏,相互纠缠起来,誓要战个你死我活才罢休。 “啊!”双方的战斗依旧影响到了沈原,他不由发出一阵尖锐而哀伤的嚎叫,面孔显得格外扭曲,额上汗水如浆,哗哗地往下落来。 “啊,表哥怎么了?”谢仙儿焦虑地呼叫起来。 叶擎拉住谢仙儿激动的胳膊道:“仙儿,别慌!阳刚之力输入小风的体内会引起媚骨的仇视,相互必会发生纠缠,小风自然会受到伤害,如今我们要保佑相互能战个平手,那么小风的性命便会无忧。” “原来是这样?可怜的表哥又要受一阵折磨,他一定很痛苦痛苦!”谢仙儿闻知,不由得落下泪来。 “仙儿,长痛不如短痛,能活下来总比死让人难受?”叶擎叹息地道,眉宇间也流露出担忧之色,神情极其紧张,心里暗自念叨着,“春儿,你要保佑小风活下来!” 沈原痛苦地惨叫着,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失色,神情萎靡不振地昏厥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谢无尘的脸上也渐渐显露出疲倦之色,身形摇晃地站起身来,缓缓地道:“仙儿,快瞧瞧你表哥!” 谢仙儿连忙奔上前,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上,脸色大喜,惊喜交加地道:“爷爷,稳定住了!表哥不会死了!” “那就好!仙儿,你先看住他,爷爷先休息休息!”谢无尘步履维艰地走了出去。 “好!”谢仙儿应声道,忙静静地坐了下来:“姑公,你赶了这么久的路也休息一下吧!这儿有仙儿就行了!” 龙在天也劝阻道:“大师,你尽管放心,沈少侠一醒来龙某就派人通知你,你还是去歇歇吧!” “这……”叶擎望着已经昏厥过去的沈原,心头的大石虽然放了下来,但脸上还是有些担忧之色,犹豫片刻才缓缓走了出去。 第九十七章 剑神的杀劫 (一) 谢仙儿坐在沈原的床边,眼睛迷糊糊地盯着他,嘴里叽哩咕噜地念叼着:“表哥,快醒来呀!我好困呀!”却没有发现窗边悄悄地挖出一张冷漠的脸孔,正是尉迟明真的傻瓜儿子,唇边流露出一股讥讽:“真是很失望,这样也能活下来?不过,他很快就会死去的,真正的死去,你们一定会很慌恐,嘎嘎……”转身便消逝不见了! 谢仙儿揉着眼睛,眼皮半天也抬不起来,嘴里嘟哝着,缓缓地不由靠在床头睡着了。不知过了多长时候,沈原慢慢地自地狱般痛苦折磨中苏醒过来,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双手艰难地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却发现正倚睡在床边的谢仙儿,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怜惜:“谢谢你仙儿,好好睡一睡吧!”他爬起身来,轻轻地在谢仙儿的身上搭上了衣裳,轻轻地走出了房间中。迎着柔和的阳光,沈原不由伸了伸酸痛的身子,抬起沉重的双腿便走进了迎风摇曳的紫竹林里,纷飞的紫竹叶让他心旷神怡,神情舒畅,喃喃地道:“活着真好!”却没有发现在他的身后不远的紫竹后悄悄跟随着一个人影。 沈原慢慢地在紫竹林里走着,步履渐渐快了许多,可惜功力还是没有恢复,刚走出不远,便感觉到有些累了,腿脚也有些痛了。此刻,一阵清悦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边,似乎有清流潺潺而过,他顿时忘记了身体的疲劳,加快了脚步。随着声音而去,却发现在紫竹里的中间居然有一汪清潭,碧蓝碧蓝的,清澈得恍若水晶般晶莹剔透,阳光照射在水面点缀星星点点的光芒,如同满天的星光,一尾尾鲜活的鱼在水中跳跃舞蹈,显得美丽而妖异。在妖异的紫竹林的映衬之下,宛若置身于梦幻之境中,让人浮想联翩、流连忘返。 望着这一切如同梦幻般的美景,沈原不由轻轻地在水潭边坐了下来享受这难以可见的景致。在他的身后缓缓地走近一个人影来,步履轻慢,似乎深怕惊动了潭中的鱼一样。 沈原望着碧波荡漾的清潭,却恍惚感觉到身后好象有人接近,不由瞬息间转过头去,身后的人却朝他憨憨一笑,嘿嘿地饶着耳道:“大哥……大哥……” 沈原站起身来,用手弹弹长袍上的竹叶,朝他微笑道:“叔叔,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沈亦野伸手抓抓乱草似的头发,眼睛眯着望着清潭:“大哥,水水好……好漂亮!” 沈原也不疑他,伸手拍拍他的肩,柔声道:“叔叔,你也感觉到这儿很美吧!不如坐下来我们一起来欣赏,好不好?” 沈亦野像个孩子似的格格直笑着,双手乱舞动着:“大哥好好呀!”一只手似乎无意地抓住了沈原的右手,正在他低头之时,沈亦野的眸中迷茫之色立逝,变得极其清明而冷厉,左手袖中倏地射出一道强烈的光芒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心口。 “叔叔,你……你没傻?”沈原伸出左手抓住了胸口的短刃,目光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叔叔,为什么?” 沈亦野冷酷地道:“我的好侄儿,真是感谢你呀!当时在‘财神府’的一掌居然让我恢复了神志,原本我是应该感谢你的,可是你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也不应该拥有龙戒?” “叔叔……你……”沈原目光柔弱黯淡,心口的鲜血汩汩地往外冒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其实我也是为你好,你活着,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件坏事?如果你死了,就会减少许多悲剧的发生,你知道吗?龙戒是个不详的东西,它带给‘天机山庄’的都是罪恶和悲剧,它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就让这该死的东西和你一起见鬼去吧!你是不是不服气,你其实应该感谢我,我娘这么急着找你,无非是借你的势回到‘天机山庄’继续耀武扬威,然后让你成为她手中的棋子,让她成为名副其实的太上庄主。可是我不想娘回到那个冷冰的世界里去?我不想她继续勾心斗角下去,我不想她天天睡不好觉?你知道吗?‘天机山庄’并不是一个天堂,你拥有了庄主之位,也并不是一件好事?你一定不认识沈天宇、沈天翼,还有沈嫣然吧!他们是年轻一代的翘楚,都拥有不甘于他人之下的野心,凭你这柔弱的身体,嘿嘿,不会被他们活活气死,就会被他们冷箭害死。我的好侄儿,安心地去吧!下辈子别投胎在沈家,好好过一生吧!”沈亦野伸手把他轻轻地推进了清潭中,溅起一团团血花,缓缓地沉了下去,渐渐消逝得无影无踪。 (二) “绝情谷”中,胡蝶噘着嘴,双手摇晃着紫芸的手臂:“师叔,你放过我吧!好不好?” 紫芸轻轻叹着气,摇摇头:“小蝶,你已经长大了,不应该这么任性下去!师父罚你在此面壁,就是想磨磨你的性子,师命难违,你还是好好在这里面壁吧!”站起身来,她慢慢走了出去。 “啊!闷死我了!我受不了了,都怪该死的病殃子,我恨死你了!师父,你好偏心,如今有了孙子,就不疼爱胡蝶了,哇……”胡蝶叽哩咕噜地念叼着,抓起地上的石子使劲地四处乱扔,烦恼地蹬着脚尖踢着地上的乱石发脾气。 紫芸缓缓地走在紫竹林里,对于自己的命运无奈感慨之即,倏地头疼欲裂,连忙闭上双眼,双手抱着头蹲了下来,如同电光闪烁之间,她的脑海中出现一幕幕奇异的画面,她居然看见了沈原拖着伤痛的身子走向紫竹林里,然后是一汪清潭,接而身后出现了一个人,画面瞬变,那人手中的短刃刺向沈原,然后沈原左手紧紧按住心口,可以看见鲜血汩汩往外流出来,再然后被那人推进了清潭中。这一副副令她惊恐的画面如同亲眼所见,恍若真实的画面,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也好痛,痛不欲生。许久,她才缓过这股剧烈的痛疼,痴痴地望着,痴痴地想着:“小风,小风有危险,师父呢?难道师父在龙城也遇上了危险?不行,我要去龙城看看?” 紫芸说到做到,连忙急不可待地来到了‘枫林居’:“云罗……云罗……” 云罗推开门,望着焦虑不安的紫芸,奇怪地道:“师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胡蝶又闯祸了?” 紫芸急切地道:“云罗,你听着,我感觉到小风很可能遇上了危险,我必须去龙城一趟,‘绝情谷’的一切事宜就交给你了,好不好?” 云罗心神一慌,双手紧紧抓住紫芸的手:“师叔,你说小风遇上了危险,这怎么可能?师父不是一直在他的身边吗?难道……” 紫芸点点头:“云罗,你不要太过惊慌?师父的武功这么高,不会有事的?我去去就来,好吗?对了,你可要看住胡蝶,这丫头太顽皮了,别让她闯祸,也别让她跑出‘绝情谷’,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吧!” 云罗点点头,心里却因为沈原的危险而魂不守舍,一个劲地想着:“小风,你千万别出事呀!千万不要呀!” 紫芸飞速奔向龙城,身影如浮光掠晃,恍若一位飞舞在山涧的紫衣仙子,刹间消逝得无影无踪。 却在紫芸消逝得一刹那间,在‘绝情谷’边钻出两道人影,正是冷艳妖邪的艳娘娘和阴阴狡诈的花月容。 花月容脸容上不由浮出一股狰狞的笑容,让她艳丽的脸庞显得格外阴霾:“呷呷,真是天助我也!正愁紫芸是我的侄女而身在谷中无法下手,如今菀玉媚去了龙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让紫芸也急匆匆地赶了过去!现在的‘绝情谷’已经成为了我的盘中餐了。菀玉媚呀菀玉媚,当你回到这里的时候,一定会让你痛不欲生的,哈哈……” 艳娘娘眉宇稍皱,心里暗暗嘀咕着:“这个疯女人,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怎么比我们鬼域的人还恐怖?”她不由娇滴滴地问道:“妹妹,何事这么高兴,说出来也让姐姐高兴高兴呀?” 花月容嘿嘿笑着,脸容中流露出一股妖异的色彩:“嘿嘿,妹妹三十年来除了修炼‘天狐精变’之术,还一直在研究狐种,可惜‘血狐’之法已经失传了,但我最新自创了一种‘狐种’,情形跟‘血狐’有些类似。如今‘绝情谷’中只剩下菀玉媚的两个弟子和一群徒孙,我如果把它下在她的两个弟子其中之一,让她们互相残杀,那个场面我相信一定非常精彩!嘎嘎,菀玉媚的心里一定会滴血的,哈哈……”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狂笑起来。 艳娘娘心里‘嘎吱’惊叫起来,身形不由慢慢地向后退去,心里一直嘀咕着:“这女人太可怕了!等龙城的事情完毕后,我一定会离她远远的,不然,我也会疯掉的!” (三) 紫芸疯狂地、快速地奔跑起来,恍若一道白色的光影,已最快的速度闯进了龙城。 此刻龙城的广场中,菀玉媚跟尉迟明真依旧斗得难分难解,天昏地暗,恍若孙悟空大闹开宫,场中人无一人敢上前劝解,都躲进了龙城府里避难。 尉迟明真使出粉身解数,全身暴裂撒开,身形如影随形急跟着那片片黑色长绫,双掌挥斩,只见片片掌影飞穿交织,如刃破空,厉声雷叱着:“菀玉媚,你给我死吧!”那无数般如同如来的手臂般的掌风飞舞而起,划空破裂层层黑云,在她的掌风暴闪间,映幻出无数的如同划破天际的闪电,闪现出道道光芒,正是尉迟明真的成名之功“闪电掌”。那无数的掌影如同千手观音般挥舞而出,那无数条掌影之中都隐藏着一道道亮若白昼的闪电,宛若锋利无比的利刃眨眼间便划破开层层黑幕,显现出一片明媚的阳光。 “想我死,凭你还不够资格?”尉迟明真冷哼一声,身形飞速旋转而起,眨间便闪过那无数道带来死亡气息的闪电,一缕跳动的音韵宛如虚无飘缈里传来,飘散于空中,转而其声尖锐地扩散于整个龙城广场,那颤抖的音符似是一个凄苦的幽灵所发出的号叫,令人听了为之心酸痛楚,情不自禁地随着那字字音符忆起沉睡在记忆深处的悲伤。便在这刹那间,这艳阳天似乎都被蒙上了一层哀愁,更显得阴沉幽深,人们宛若又见到了鬼域破城之时血雨腥风的场面。那瞬间的画面定格在每个人的脑海之中,似是在大家面对死亡之时,恐惧与哀愁都不能让自己脱离死神的手掌,终于一缕缕幽魂投向虚空,渺渺地飞逝过穷山恶水,深深地坠落于无间地狱,受到无限的折磨与苦难,辗转在刀山火海之中挣扎,孤苦而沉寂…… 音韵再起,像一股决裂的堤坝汹涌澎湃的大海,人们胸中这种新的感情奔腾飞驰,刹那间充满了整个身心,洋溢在每一个人无穷地梦幻之境中。 尉迟明真拼命地控制自己的意志,全身却在音韵中剧烈地颤抖着,头脑渐渐似乎变得迷糊起来,转而有些迟钝无力,恍若整个身子和神智已沦入梦幻的苍茫中,在她此刻的感觉中,她恍若认为菀玉媚那双放射出紫色光芒的眸子才是光明的地方,是唯一能够获得安息的地方。她的心灵已被那两双紫色的忧郁的眸光所吸引,情不自禁地向她扑去。菀玉媚唇边流露出一股冷峭和恨意,她那奇异的眸光和神秘的音韵突破了尉迟明真的心防,渐渐地把她带进那虚无飘渺的幻境中,接下来让她感受到的便是死亡的钟声。尉迟明真仿佛看到了那如梦似幻的死亡之国,到处闪烁着奇珍异宝的光芒,在紫雾缭绕里有着她安息的灵魂之所。 蓦然,当死亡的钟声正要敲响,一阵惊慌的声音传了进来:“师父,师父,不好了,小风出事了!” 音韵“嘎”然而止,尉迟明真却在刹那间清醒过来,全身冷汗直流,神情心头发麻,惊恐万状,探手抓起龙头杖眨间便消逝不见了! 菀玉媚震住心神,身形冉冉落下,无丝毫慌乱之色,眸子由紫眨间恢复成了黑色,轻柔地道:“紫芸,你怎么来了?” 紫芸惊慌失措地道:“紫芸感觉到小风出了事,他好象站在一个水潭边,然后身后转过一个人来,我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他拿刀刺进了小风的心脏,然后还把小风推进了潭中。紫芸实在吓坏了,才急匆匆地赶到了龙城。” 菀玉媚心中疑惑不解,难道是紫芸身上的狐种使她与小风心灵相通,当小风遇到危险的时候,她才感觉到?可是没有道理呀!小风的身边有谢大侠、叶大侠,还有龙城主他们,怎么会出事呢? 紫芸急切地道:“师父,紫芸真真切切感受到小风遇到了危险,快要死了?” 菀玉媚拉起紫芸赶向龙城府,也不知为何她的心里也有些烦躁不安,急忙冲进大厅中问道:“龙城主,小风呢?” 龙城主眼见菀玉媚和尉迟明真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心中也舒了口气,忙微笑道:“沈少侠刚刚安睡,还没有苏醒过来,谢姑娘正在照顾他呢?你尽管放心?” 菀玉媚摇摇头,烦乱地道:“紫芸感觉到小风有危险,你还是带我去看看,我才安心!” 龙城主疑惑不解地望望心神不宁地紫芸,劝阻道:“紫姑娘稍安勿躁,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心中担心沈少侠的安危,才感觉到他出了危险?在龙城府里,沈少侠怎么可能出事呢?你太多虑了?” 菀玉媚忧虑地道:“龙城主有所不知,紫芸跟小风心灵相通,她就是感受到小风有了危险才赶来龙城的,此话并无半点虚言?” “这怎么可能?沈少侠跟龙城府上上下下的人交情颇深,而且对龙城还有天大的恩情,谁会无缘无故向沈少侠下手?”龙城主心中更加不解。 龙月华睁大了双眸,深思熟虑地道:“菀前辈,难道下手的是尉迟明真?” “这更不可能?尉迟明真当时不是跟菀前辈打得你死我活吗?”瓶儿在一旁插话道。 “是呀!难道鬼域安插在龙城的奸细并不止司空靖一人,还另有其人?”龙月华惊呼起来。 “有此可能?沈大哥杀死了鬼域的‘四大天王’,破坏了那个艳娘娘的计划,必将对他恨之入骨,悄悄地派人报复沈大哥?”龙月华摇晃着头,分析得头头是道。 龙城主浓眉深锁,正要说话,却见谢仙儿疯似地冲了进来,泪流满面、披头散发,神情极其惊慌:“不好了,表哥失踪了!呜呜……” 龙月华伸手抱住了谢仙儿,急切地道:“仙儿,究竟出了什么事?” 谢仙儿“哇”地大哭起来:“都怪我不好,这几天发生了好多的事情,睡也没有睡好,爷爷让我看着表哥,我……我一时支持不住就睡着了。当我醒过来的时候,表哥却不见了!我到处找他,也没有见到他的踪影,也没有见到表哥,还惊动了姑公和爷爷他们,可是不管我们怎么找,也没有发现表哥的影子?呜……表哥的伤刚刚好,怎么可能不见了呢?呜……” “小风……”紫芸身形一闪,刹那间冲了出去。 菀玉媚心神也开始慌乱起来,她急切地问道:“龙城主,你们龙城那个地方有水潭?” “水潭?”龙城主一怔。 “紫芸感受到的画面就是那个水潭,似乎小风是被人刺了一刀,然后推进了水潭,而且她还感受到小风如今命在旦夕。”菀玉媚眸光淡淡地望向龙在天。 龙在天感觉到老脸微红,轻轻咳着止住心神道:“想不到紫姑娘还真和沈少侠心灵相通,还是龙某大意了?菀谷主,其实在龙城的紫竹林中心便有一片碧潭,四季如春,从不干涸,令人称奇?” “紫竹林?怎么龙城里也有一片紫竹林?”菀玉媚大感意外? 龙在天温言道:“龙某也不知这片紫竹林何时存在的,传说千年前便出现过,幸许是从‘绝情谷’里移栽过来的。也有人说当年的龙昆是为了自己最钟爱的灵妃才有了这片紫竹林和这一汪碧潭,这碧潭也取名为‘灵潭’。” 菀玉媚心怀沈原的安危,身形微闪便急冲冲地追着紫芸而去,众人大感此时蹊跷,便纷纷追随而出,只留下了龙在天。但此时此刻的龙在天却如同一位痴情的少年般脸上流露出怪异的笑容,久久地呵呵地傻笑着。 第九十八章 绝情谷的危机 (一) “绝情谷”里,胡蝶烦恼而无聊地踢着石子,撅着小嘴嘀嘀咕咕嘟噜着什么?此刻,一位白衣少女提着竹篮进来,笑吟吟道:“小师叔,快用餐吧!” 胡蝶扬起头,不高兴地问道:“小吟,今天怎么是你送餐,师叔呢?” 小吟脸色微变,支支吾吾地道:“小师叔,吟儿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 胡蝶怀疑地望着神态有些慌乱的小吟,眼睛狡黠地笑了,倏然目光中射中冷冰的光芒,厉叱道:“小吟,你居然敢在我面前撒谎?是不是不想活了?那么……嘿嘿,我如果用剑在你的脸上划一条条伤,毁你的容,看你还敢不敢撒谎?” 小吟吓得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地道:“对不起小师叔,是云师叔让我不要告诉你的?” “原来是师姐?”胡蝶笑嘻嘻地道:“你是听师姐的,还是听我的?如果听师姐的,我就用剑……嘿嘿……” 小吟吓得魂飞魄散,忙跪了下来:“小师叔,不要啊!我说……我说,师叔祖她去龙城了,谷中的事宜全部交给了云师叔,请小师叔饶命,小吟再也不敢了?” 胡蝶心里乐开了花,笑吟吟道:“念你是初犯,就饶你一命吧!嘿嘿……” 小吟脸色苍白地小声道:“小师叔,请用餐吧!小吟等会儿再来?”然后风似的跑了出去,敢情是被胡蝶吓得半死。 胡蝶忍不住弯着腰格格直笑:“太好笑了,实在太好笑了,我是吓她的,她居然当真了!”她眼睛狡黠地弯成了月牙儿:“师叔也去龙城,真是天助我也!我偷偷溜出去,谁知道我面壁?哼,这儿太闷了,我才不喜欢呢?” 胡蝶哼着小曲儿,精精有味地吃完饭,心里感觉到今天的饭菜特别的香,伸袖抹抹嘴,便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滴溜溜转动着,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她一溜烟来到了紫竹林,身体轻盈地飘上竹枝上,双手抓紧了飘舞的竹枝,荡起了秋千。荡着荡着,胡蝶又感觉到太闷了,嘴里嘀咕着:“老是呆在这里,闷也闷死了,又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这么多年了,我还没有去龙城看看,也不知道龙城是什么样子?上次师叔回来告诉过我,龙城里的人很多,还带回许多新鲜玩意儿?嘿嘿,我也去龙城找师父,到时候师父责怪我,我就撒娇,师父最疼爱我了,也不会生气?万一生气了,大不了我重新面壁思过,就这么办!” 胡蝶轻盈般地溜下来,鬼头鬼脑地四下张望片刻,便弯起身子飞快地往‘绝情谷’外奔去,不时地躲避谷中巡逻的弟子,很快地逃出了‘绝情谷’。倚在谷边的巨石边,胡蝶哼着小曲,得意洋洋地别提有多高兴啊!终于离开了这该死的‘绝情谷’,龙城,我来了! 正在她得意之即,蓦然自身后传来一阵怪异的笑声:“小丫头,瞧你得意的样子,想翘家吗?你想去什么地方,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胡蝶脸上的笑容立逝,转过身一瞧,吓得大叫起来:“花月容……救命呀!” 花月容笑容满面地道:“‘绝情谷’的姑娘们怎么都是这么没有礼貌的东西,看来是菀玉媚没有把你们教好,不如让我帮她调教调教?” 胡蝶吓得双腿发软,脸色苍白,拔腿就往‘绝情谷’里跑,她再也不敢去龙城了。 花月容阴阳怪气地笑道:“小丫头,既然来了,怎么说走就走呀?”身形忽啸而过,眨眼间如同一只飞翔的大鸟扑了上去。胡蝶身形飞掠而起,风车似的飞旋而驰,心中恨不得两肋生出翅膀,好逃离这可恶的巫婆的控制。 “你跑得了吗?”身形恍若两肋生翅般腾空而起,刹时盘旋在胡蝶头顶,双手兰花指尖飞快地弹去,指尖倏如生出一朵朵奇异的兰花,如花环似的笼罩向胡蝶。胡蝶向下飞跃,身形贴地横行,仿佛一股龙卷风强烈地昂起,那片片金黄的枫叶纷纷袭卷向花月容,交相穿射,翩然飞掠。 “雕虫小技!”花月容冷哼一声,身体倏然变得极其柔软轻盈,在纷绕的金黄叶子间飞缩滑动,滑溜得如一尾游鱼般恰好不过的自那飞舞奔来的金黄叶子间越过,手指又快速绝伦地弹起,十股锐风齐出互撞“波波”地几阵脆响,又分裂成千百股锐风袭向欲逃走的胡蝶,去势极快,恍若闪电、流星般,不等胡蝶反映过来,人尖叫一声栽倒在地上。 “小丫头,还挺会跑的?”花月容一双凤眼光芒冷锐,寒酷得宛若秋水,双手齐舞而起,细长的手指尖在舞动间如绽放出朵朵盛开的兰花,那朵朵兰花妖艳邪恶,美丽而充满了血腥,然后慢慢聚拢,形成一朵硕大的鲜血般美丽的花朵,慢慢地渗入胡蝶的体内。花月容缓缓收起手势,额上已显汗珠,脸上却绽出欢欣而又阴霾的笑容:“终于大功告成,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成功,呷呷,我还真是期待?” 艳娘娘自一棵树后钻了出来,望着睡在地上的胡蝶,迷惑不解地问:“妹妹,这朵花就是‘狐种’吗?” 花月容兴奋地道:“‘狐种’有许多种方法、形态出现,而我创新的‘狐种’就寄居在这朵花中,如果只有一朵花自然容易被别人破除,对付菀玉媚这个人不得不小心,所以我施展出三七二十一朵花,每朵花中的式都不一样,她如果想破除‘狐种’,要花费精力去想二十一种方法,不知道这次的威力如何?如果成功,嘿嘿,下次我会想办法改进用九九八十一朵花试一试,嘎嘎……” 艳娘娘全身顿时感觉到一股冷嗖嗖的风袭来,身子不由向树后躲了躲问:“难道她醒过来就成了吗?” 花月容身形款款而近,面孔扭曲狰狞,发出阴测测地笑容:“这种‘狐种’可比‘情狐’复杂多了,如今小丫头已经被我完全控制了,不知道效果如何,我真是期待?菀玉媚呀菀玉媚,你瞧着吧!等你回到‘绝情谷’的时候,你还会那么镇定吗?你还会装吗?哈哈……” 她缓缓闭上双眼,双手张开,仰天一阵尖锐的长啸,双手飞速地舞动起来,嘴中喃喃念叼着什么,然后猛地睁开双眼,那双眼睛倏然在这一刹那变了,变得腥红而妖艳,一道尖锐的音韵自她的口中传了出来,声音时长时短时高时低时强时弱。 此时,那睡在地上的胡蝶倏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双眼倏然睁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慢慢地泛红,脑后随风摇摆的长发也在刹那间变成了雪白色,小小的瓜子脸却变尖了,耳朵直直竖起,樱桃小嘴悄悄地露出一对尖锐的牙齿,这对牙齿比‘情狐’更长更尖,锋利的如同两把尖刀插在嘴里。她嘴中倏发出“嗷咿”尖锐之声,双手展开,十根手指的指甲刹间便变得极长,比那对牙齿更加锋利。随着花月容手中的音韵继续传出时,胡蝶的身子还在变,身后居然徐徐展开,生出几根狐尾,整个人似乎变成了一只凶残暴虐的血狐。 艳娘娘看着花月容创造出来的怪物,只感觉到头皮发麻,后怕地退开了。 花月容微笑道:“姐姐不要怕,她现在被我控制着,我让她杀谁,她就杀谁?等我让她杀光‘绝情谷’里的人后,就让她去杀龙城的人替你报仇雪恨,好不好?” 艳娘娘小心翼翼地问:“妹妹,血狐很厉害吗?龙城现在可是高手如云,最厉害的要属谢无尘和一个年轻人,他们可是杀死了我最得力、最厉害的手下?” 花月容嘎嘎直笑着:“厉害有用吗?就算血狐不是对手,管我们什么事?死的可是小丫头,我们可不会损耗分毫,你担心什么?” “说来也是。”艳娘娘对于龙城发生的一切至今还心有余悸,心中也希望血狐的能力达到最高的武力上,才能够为她报仇雪恨。 花月容阴冷地望着胡蝶,嘴中倏发出几阵尖锐的叫声,那胡蝶身形转过,双足飞跃而起,刹间扑向棵棵大树,如同一只轻盈的猿猴般眨眼间便消逝于‘绝情谷’中。 “枫林居”,小吟急得快哭了出来:“云师叔,不好了,小师叔她不见了!呜……” 云罗伸手抹抹她脸上的泪花,柔声道:“小吟,你别太难过了?小蝶这丫头一向是这样的,幸许躲进了紫竹林里荡秋千了?我去找找看。” 小吟点着头,俏脸上的泪花立消,紧跟在云罗身后怯生生地走着。 刚走出不久,蓦然听到远方一阵尖锐的声音传来,云罗脸色大变:“这是什么声音?” 小吟害怕地颤抖着娇小的身躯:“小吟也不知道?” “看看去!”云罗身形一闪,刹间询声飞奔而去。小吟吓得尖叫一起:“云师叔,等等我,小吟很害怕?”眼睛恍惚地张望着,顿时泪如雨下,连扑带跑地追了上去。 云罗询声追去,心神不宁地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如今师父和师叔都不在,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来到紫竹林边,云罗不由住了身形,鼻了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心中顿时忐忑不安起来。倏然身后一阵尖叫声传来,云罗急速地转身而去,却见小吟依在一株紫竹边尖叫,脸色变得极其惨白,几欲昏厥过去。 云罗伸手急忙扶起小吟,向前一瞧,猛地惊魂未定,却见一株紫竹边躺着一位白衣少女,喉间似乎被一根细长而尖锐的东西刺过,已经死去了!她顿时泪花婆裟,嘴中轻轻念叼着:“小竹……小竹,是谁这么狠心杀了你的?” 小吟吓得脸色惨白,尖叫起来:“云师叔,‘绝情谷’出现了怪物,一定是怪物杀死小竹的,你看那伤口不像利刃,反倒像……对了像指甲?” 云罗忍住心中悲伤,仔细地察看着小竹脖子上的伤口,点了点头:“还是小吟细心,看来是有人趁师父和师叔不再,对‘绝情谷’不利?小吟,你不要太害怕,你越害怕,敌人的心里就越欢喜,我们要振作起来,找出杀人凶手?” 小吟伸手抹抹泪,连连点头,只是神情还显出害怕之色,双腿剧烈地发着抖,她心里极其害怕,害怕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云罗眉宇深锁,脑际中飞速地转动着、思考着:“不是利刃?谁的指甲会有这么长?会是谁呢?不行,我必须把大家都召集起来,不能让她们单独行动,这样伤亡就轻了?”她说到做到,双手张开,洁白的长裙迎风而展,恍若仙子般飘舞起来,嘴中发出一阵轻轻而悠远的长吟,声音清樾动听,传遍了整个竹林。 停下身子,云罗拉起小吟的手道:“小吟,我们去‘玄阴殿’,快!”身形飞速地跃起,带起小吟在竹林中穿梭不停,目光四处溜动着,探听着四周的动静。 远远地,两人又发现一位白衣少女死在紫竹林边,她落下身来,目光中顿时闪烁着点点泪花:“小燕……”小吟大着胆子帮云罗观察了片刻,嘴里打着哆嗦道:“云师叔,小燕……小燕是被牙齿咬死的?” 云罗心神恍惚:“牙齿?指甲?这是什么怪物?” “云师叔……”小吟轻轻地抽泣着。云罗伸手把她抱进怀中安慰着,挺起了腰板道:“小吟乖,别怕!一切有云师叔,不会出事的?我们去玄阴殿。” 云罗止住心中的悲伤,镇定地道:“小竹、小燕,你们安息吧!云师叔一定替你们讨回这个公道,不管它是人是兽,我一定会替你报仇?”她抱起小吟的身子飞速地奔向‘玄阴殿’。 此刻,‘玄阴殿’一片嘈杂,聚集了许多紫衣少女和白衣少女,云罗飞速地带着小吟落下身来。 一位紫衣女子尖声道:“云罗,你把大家召集起来想干什么?别以为师父和紫芸不在,你就在‘绝情谷’里耀武扬威?” 另一位紫衣女子厉声道:“雪风,你嚷什么嚷?紫芸把一切事宜交给云罗打理自然相信云罗,你难道连紫芸也怀疑吗?” “你……哼,我到要听听她召集大家的理由?”雪风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云罗把小吟放下来,悲伤地道:“云罗失礼了,我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是因为‘绝情谷’中遇上了大灾难?” 雪风尖着嗓子怪叫起来:“云罗,你这是耸人听闻,什么大灾难?你究竟想干什么?” 云罗愤怒地道:“这不是耸人听闻,都是我和小吟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云罗听到竹林里传来一阵怪异的叫声,便追随而去,发现小竹和小燕被人杀死了?” “小竹死了?” “小燕死?” 云罗的话一落,一群白衣少女纷纷尖叫起来,刹时抽泣起来。 一位紫衣女子眉宇紧皱,疑惑地问:“云罗,你可看出什么?” 云罗恭敬地道:“几位都是‘绝情谷’中的员老,云罗见识浅薄,仔细查看了她们的死因,心里有些地方不解,还望各位能帮云罗斟酌斟酌?” 一位紫衣女子不解地问:“云罗,难道她们的死因有问题吗?” “不错?她们都不是利刃所杀,而是指甲和牙齿杀死的?” “什么?”众人心中顿时惊骇不已,议论纷纷。 云罗沉吟半晌才恭敬地道:“各位可想出其中的蹊跷?” “如果不是利刃所杀,那么我认为一定是山中野兽闯进了紫林里,杀死了小竹和小燕。”一位紫衣女子肯定地道。 另一位紫衣女子冷冷地道:“这绝对不可能?天星岭方园百里的野兽怎么可能伤得了‘绝情谷’的弟子?它们可是兽,我们都有一身的武功,绝对不可能被区区野兽杀死?” 一位紫衣女子神秘兮兮地道:“我看是人为的,幸许是师父的仇家找碴?你们想一想,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趁师父和紫芸都不在跑进来杀人,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云罗兴奋地道:“这位师叔所言即是,可是他们会是谁呢?” “师父当年得罪的人多着哩,谁知道会是谁?”雪风冷淡淡地道。 一位紫衣女子道:“可是当年哪些人有几个知道我们隐居在‘绝情谷’?” 云罗眉宇一怔,小吟叫了起来:“云师叔,各位师叔祖,吟儿知道是谁杀死了小竹和小燕?” 雪风冷哼一声:“连云罗都不知道,你这个丫头片子知道什么?” 小吟脸微红,怯生生地道:“这件事还是从小风少爷说起,师叔祖吩咐大家四处搜寻小风少爷的下落,云师叔因为有伤,没有参加。当时小师叔私自出谷寻找小风少爷,却遇上了师父的大仇家,一个叫花月容的女人。她……她还跟谷主打了一架,吟儿想她一定打输了,所以这次趁谷主和师叔都不在想报仇。” “这件事我也亲眼所见,那个花月容极其狂妄,不把师父放在眼里?” “我也见过她跟师父交手,师父大展神威,把她打得落花流水。” “一定是这个可恶的女人做怪,我们把她揪出来,狠狠揍她一顿?” “你是她的对手吗?” “她杀死了小竹和小燕,我们一定要替她们报仇?” …… 云罗双手捏得紧紧的,目光流露出火焰般的光芒:“不能放任她这样下去了,我们必须要想办法把她擒住,还请各位师叔给个主意?” 一位紫衣女子道:“单打独斗,我们都不会是她的对手,但是众人同心,其利断金,我们联手,相信一定会杀了她,为小竹和小燕报仇?” “不错!我们一起找到花月容,杀了她!” “这件事还是分头行使吧!你们聚集全部力量对付花月容,我去请花麽麽帮忙!”一位紫衣女子道。 云罗大喜:“雪见师叔,花麽麽会出手吗?” 雪见微笑道:“如今大敌当前,师父和紫芸都不在,花麽麽岂可袖手旁观?云罗,你跟她们一起去对付花月容,如果不敌,一定要坚持哟!” “是!”云罗心里兴奋不已,花麽麽可是当年跟随师父一起离开‘天狐一族’的高手,相信她一定可以杀死花月容。 “杀死花月容,冲啊!” “为小燕和小竹报仇!大家冲啊!” …… 蓦然,远远竹林里传来一阵邪恶而尖锐的声音,由远而近,众人神情凝重地聚集在一起冲了过去。 第九十九章 疯狂的“狐狸” (一) 紫衣女子身形疾驰向“玄阴殿”的后山,那是一片如火的世界,棵棵枫树比“枫林居”的还大,还要高,撑出了一片火海。在那片火海之中却偏偏用紫竹搭出了一座精致的小屋,屋后便是高耸如云的山峰。 紫衣女子来到小屋前,恭敬地道:“弟子雪见拜见花麽麽!” 小屋里传来一阵苍凉而沉重的叹息声:“有事么?” 雪见心情激动地道:“花麽麽,今日‘绝情谷’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还望您老人家出手相助?” 花麽麽迷惑不解地道:“难道这世上还有玉媚也胜不了的人吗?” 雪见忧虑地道:“启禀花麽麽,谷主这次遇上了小风少爷,小风少爷身体不好,谷主不放心就亲自护送小风少爷去了龙城,今日紫芸也不知为何也离开了‘绝情谷’。‘天狐一族’的花月容趁谷主去了龙城之即偷袭‘绝情谷’,在‘绝情谷’大肆杀害弟子。弟子违恐不敌,前来请花麽麽出手。” 屋子里传来“哚哚”的声音,接而门轻轻似被风吹开了,一位老妇人出现在门口,她的脸孔已经变得极其苍老而丑陋,身形矮小瘦弱,手臂如同干枯的树木,露出道道青筋。步履却如同被风吹动似的,看似衰老却极其可怕,特别是那双眼睛流露出一股逼人的杀气迎面扑来,让雪见感觉到似乎被人把她封闭在一个狭窄却没有空气的地方,呼吸困难,似乎窒息的味道,双腿寸步难移。 花麽麽冷冷地盯着雪见:“什么小风少爷?他是谁?” 雪见吓得脸色苍白,战战兢兢地道:“小风少爷是谷主的孙子,这次无意中自‘天星岭’上摔了下来,落在了‘绝情谷’。” 花麽麽摇晃着满头枯黄如乱草的头发,双脚在地上“跺”着:“看来清闲的日子过得也不长久了,既然‘天狐一族’的人杀上门来了,老身就陪你走一这遭吧!” “谢谢花麽麽!”雪见躬身行礼,感激地道。 “用不着感谢老身,玉媚也苦了大半辈子,让她多陪陪孙子吧!对付花月容的事情就不要惊动她了!”花麽麽神情有些感伤,但脸色枯黄干瘦,不管喜悲都显得极其难看而扭曲,让人心头发怵。 “是”雪见紧紧跟在花麽麽身后,感觉到头皮发麻,心中却不敢有丝毫不敬。 “你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跟我说一遍吧!”花麽麽行走如风,嘶哑着嗓子道。 “是”雪见就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诉说了一遍。花麽麽身形越来越慢,倏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看来事情倒有些棘手?出手杀人的说是人也不是人?” “啊!”雪见惊愕地道。 “嗯……如果老身没有料错的话,花月容是利用‘狐种’来控制别人来杀人?” “啊!花麽麽,‘狐种’是什么?它是一种药吗?”雪见心里震惊,疑惑地问。 “你们这群娃儿从小在‘绝情谷’长大,并不知道‘狐种’的可怕?这‘狐种’可是‘天狐一族’的禁忌之术,分为‘情狐’和‘血狐’。唉,施展‘狐种’杀人于无形,有讳天命,上官宫主到位时,便把它划为了禁忌之术,严禁弟子修练,违者处以极刑。” “花麽麽,为什么花月容会‘狐种’,却没有死?” “这件事牵连到一件秘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三十年了,想不到这畜牲还死不悔改?老身这次绝对饶不了她!” “这种人绝对不能留在这个世界,不然也不知道要危险多少人的性命?” “不错!你先去通知她们对付‘狐种’不要下杀手,此人被花月容控制住了神志,本身只怕更加痛苦,老身就先去会会花月容,如果能把她击杀,必将可以帮助‘狐种’脱离魔掌。”花麽麽倏忽身形似被一股风卷过,眨间便消逝得无影无踪。雪见瞧得又惊又喜,涨红了脸颊,心里对这等强大的力量充满了向往。 (二) 紫竹飞舞,枫叶似火,一条轻盈的身影不似人类一样在空中飞掠,身姿极其柔软而轻盈,恍若那飘絮的竹叶般,被风一吹便会飘走一样。她渐渐近了,一头雪白的长发飞散而舞,露出一张尖尖的脸,眼睛腥红而可怕,飞掠而起时,嘴中便发出尖锐的叫声,露出一对尖利的牙齿,赤着双足,双手修长弯曲着,指甲长长的划在枫枝、竹枝上,身影一恍而过。随着飘飞的白发,一对尖尖的耳朵似乎动了几下,嘴中尖锐的啸呼一声便扑了过去。 此时,一条条轻盈的身影远远奔驰而来,长绫飞舞、身形翩跹若燕,刹那间夹杂着一阵阵急切地娇叱道:“找到了,在这儿?” 几名白衣少女冲了过来,扬头瞅见了一张不似人类的脸颊,不由惊叫起来:“狐狸,是只狐狸……” 一位紫衣女子疾速奔驰而来,厉声道:“它不是狐狸,而是人类变幻的狐狸,大家小心一点不要落单,一起杀了她?” “嗷呜……”那“狐狸”腥红的眼睛瞅着她们,身形飞速跳动起来,避开了紫衣女子向那群白衣女子扑去。 “散开,别让它的利爪抓到?”紫衣女子忙叫喊起来。 几名白衣少女纷纷散开,然后手中长绫飞速地抛向“狐狸”,“狐狸”利爪锋利无比,闪烁着逼人的光芒划了过去,轻盈的身子扭转腾挪而起,利爪如怒海激浪,声势极其威猛的向她们抓来,紫衣女子怒叱一声:“鼠辈敢尔?”一匹匹白练挟击着深厚而强硬的力量冲射而出,那“狐狸”似乎感觉到对方的厉害,居然跳上紫竹上,借着那根根细长的紫竹缠住了紫衣女子,身形恍若闪电般跳跃而起,锋利的爪子疯狂地乱抓,狠狠地刺进一个个白衣少女的胸脯,几名白衣少女躲避不及,都不由发出一阵阵惨叫声,跃倒在地上。紫衣女子又气又急,匹练如虹,身形如梭,快速地扑向“狐狸”,誓要把它劈死掌下。“狐狸”身形飞速舞动,似灵动的飞梭般在紫竹里纵横驰骋,嘴中发出尖锐的鸣叫,紫衣女子手中的匹练随之舞动,环绕追击,身形也紧跟其后腾挪飞奔,渐渐两人的身影越追越急、越飞越快。“狐狸”尖声叫了起来,身形在紫竹林里恍若闪电,“嗖”地飞闪而绕回,双爪快若闪电般抓向紫衣女子,紫衣女子身形后仰,倒腾飞转,手中匹练飞速地击向“狐狸”的身子,“狐狸”倏忽力量骤增,身形猛然地扑向紫衣女子,其势锐不可挡,刹时那锋利的爪子便生生把紫衣女子的胳膊抓下一层皮肉,紫衣女子痛地惨叫一声,身形骤然嘎止,步履艰难地仆倒在地上,鲜血便洒落遍地竹林。“狐狸”尖锐地叫唤着,一双爪子猛地毫不留情地向她脸上抓来,那闪烁着雪亮的爪光冷森森的,吓得紫衣女子忘记了胳膊的痛苦,不由滞然闭目等死。 眼看着紫衣女子便要死在“狐狸”的手中,倏然几道道雪白的匹练快似如电般疾射而来,只取“狐狸”的后脑、后背和头颅,那“狐狸”似乎感觉到了死亡的危险,骤然身形暴发出一股强烈的力量向空中跳跃起来,那力量显得极其强大,居然让她躲过了致命的击杀。 “那里走!”几阵娇叱声声,一条条紫色人影飞闪而至,身形恍若一道道旋转的光束在空中闪动,刹那间向“狐狸”追去。“狐狸”身形愈来愈快,柔软的似乎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致般,飞速扭转、猝溜翻弹,在紫竹林中翩然环转中舞掠如电。 “你逃不了!”迎面又飞旋而起一匹匹长练,雪白的长绫幻化出如虹的光华,纷纷祭起数千条耀眼的光芒,相互交织纠缠,飞梭飘忽如电,倏隐倏现在“狐狸”四周,后面的长绫也骤然而至,神出鬼没地闪耀而出,相互配合得天衣无缝,把那飞速穿梭在紫竹林里的“狐狸”牢牢地控制在这无边的白绫网中,流光纵横交错,呈现出冷森森的银光,隐藏着无穷的杀机,只要“狐狸”的力量用尽,速度减慢,便会引来无穷无尽的杀机。 “嗷呜”那“狐狸”发出绝望的啸鸣声,身形猝然横移,又在移动的须臾间腾起倒翻,便在那一层层由白绫织成的匹练罩空的一刹,忽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道长哨,声音凄婉而悲泣,随着那长哨的啸鸣声,“狐狸”身上的力量骤增,涌现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身形的速度也变得更快,那股力量层叠着、汹涌着、浮沉着,就那么无休无止的从它的身体中涌出,它不由随着发出一阵尖锐的长啸声,“啊……呜……”无形的力量穿透碧空、穿透层层白云,袭卷向四周轰涌而入的雪色匹练,透过那快似如电、如光、如梭,那般无与伦比的力量反戈一击,大家只感觉到胸口一痛,纷纷居然被反击倒地,接着“狐狸”那张无比愤怒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獠牙,双爪闪烁出逼人的光芒,疯狂地抓向那群被击倒的紫衣人。 云罗侧身一倒,眼睛中倏然流露出惊骇之色,尖声叫了起来:“胡蝶……它是胡蝶……” 众人一边反击着,目光都纷纷望向凶恶咧牙的“狐狸”,悚然惊骇,分明发现这只疯狂而怪异的“狐狸”居然是胡蝶。 云罗望着疯狂而如同怪物的胡蝶,不由得泪如雨下,伤心极了:“胡蝶,快住手!我是你的师姐,她们是你的师叔呀!” 遥远的竹枝上,花月容面带狰狞地疯狂地笑着:“现在知道它是谁已经晚了,我的孩子,快杀了她们吧!”她口中不由开始叽哩咕噜的念叼着什么,随着她的声音的发出,那神情倏地一滞的眼神蓦然便又闪现出更加强烈的杀机和血腥,眼睛变得更红了,张开了凶狠的獠牙,双爪亮起,疯狂地向她们扑去。 此刻,正在花月容得意之际,骤然传来一阵苍老而嘶哑的声音:“孽障,快住手!”花月容神情一惊,却见到紫竹林边多出一位老妪,虽然身材矮小瘦弱,却充满了无穷的力量,那干枯的面容上一双漆黑如神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她。花月容神情悚然一惊,全身不由激冷冷地打了一个寒颤,目光中流露出惊恐而害怕之色:“师……师父?” 花麽麽冷哼一声,怒不可谒地吼道:“老身可没有你这么狠毒的徒弟?今天老身要替天行道……清理门户……啊……”她声音中流露出痛苦之色,突然身形有如鸿掠雁飞,眨眼间已扑到花月容的头顶,手掌快恍若一道流光,划空劈向花月容,那划裂空气的声音竞如同啸泣。花月容狼狈不堪地慌忙地从紫竹上跃下,惊慌而狠厉地道:“师父,你当真要杀我?” 花麽麽怒叱道:“孽障,老身一定要杀了你?”她凄厉的声音让人感觉到心酸和悔恨,手中掌风挥舞成层层密密的弧圈,弧圈恍若晴天霹雳般轰涌而出,狠酷厉烈,其中挟带着她心中无比的愤恨和伤心把躲闪不及的花月容劈出许远。花月容艰难地爬起身来,一张脸扭曲得可怕,嘴边鲜血直流,双手紧紧按在胸口,恨恨地道:“师父,你还真下得了手?” 花麽麽心中痛不欲生,干枯的脸上更加显得可怕,嘶哑着嗓子道:“月容,你太让为师失望了,你这个不孝的徒弟,你受死吧!”像一阵风似的,她有如鬼魑般地已来到了花月容的眼前,脸上杀气盎然,掌影如山,如水,似云,像风,漫然弥漫,呼啸着、号啕着、回旋着、纵横着,仿佛银河的群星崩落,疯狂地击向花月容。 “师父,我恨你!”花月容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压进,压制住她全身的气力,心中又恨又怒,只知此命休矣,心中却充满了愤恨和不满。 骤然,一道剑气刹时散落下来,如一条吐着毒芯的蛇急速射向花麽麽,那片滞然的金芒快如闪电、疾如流星,此时此刻的花麽麽眼中充满了愤恨和伤心,心神一直流落在花月容的身上,却没有想到花月容居然还有帮手,一时没有察觉被那耀眼的金芒刺进了身体,花麽麽悲愤之际,忍住身体带来的痛苦,顾不得死亡的威胁,双掌毅然疯狂地劈下去,重重地击在花月容的胸中,然后掌式带爪掐住了她的脖子,狠狠地盯着她,目光中流出一行行泪水,嘶声叫道:“月容,都是娘不好,不该如此纵容你,让你犯下如此大的罪孽,你如果死后要下地狱,娘就陪你下地狱!让一切的罪恶终结吧!啊……”花麽麽双手一击,掐断了花月容的脖子,空气中还凝结着花月容死时震惊而惊骇的面孔,眼中不由自主地流出一行行的眼泪。 “月容妹妹……”艳娘娘神情惊骇地望着这一切,聆听着这一切,她也惊呆了!她想不到花麽麽令愿死也要杀死花月容,她想不到自己居然听到一个非常震惊的秘密,花月容居然是这个丑陋不堪的老太婆的女儿?她抽出了长剑,那花麽麽身形摇坠,鲜血汩汩喷射而出,眼睛开始涣散无神,可她依旧艰难地蹲下身紧紧把花月容抱进了自己的怀中,脸上流露出欢欣的笑容,嘴中轻轻哼着一首曲子:“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乖乖的等着妈妈回来……宝贝……”声音越来越轻,渐渐已经听不清了,她也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似乎也静静地睡了。望着这一切,艳娘娘第一次感觉灵魂在跳动、心神在动摇,不由自主地落下了泪来…… “花麽麽……花麽麽……”远远地传来阵阵娇柔的呼喊声,听到身形飞掠的声音,听到衣裳划过空中的声音。 艳娘娘神情意味深长地望了望这对母女,身形飞速腾空而起,刹间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花麽麽……花麽麽……”几道速度快的紫衣女子纷纷飞奔而来,神情间带着无穷的忧郁,眼睛顾盼四动,刚刚落下身便嗅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她们落下身来,顺着血腥味小心翼翼地、慢慢地走近,脑中轰地一响,眼泪禁不住落下来,刹时都不由惊声扑了上去,嚎啕大哭起来:“花麽麽……花麽麽……” 不管她们如何哭泣,不管她们如何哀求,花麽麽却已经死了,永远地离开了她们。 “出了什么事?”云罗一群人也急冲冲地赶了过来,因为花月容的死胡蝶终于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但因为施展出超过身体的极限而负荷太强已经昏迷了过去,被云罗抱在怀中。 “花麽麽……”望着死死抱住花月容的花麽麽那幸福的笑容,云罗的心多了几分疑惑和伤心,泪花漱漱地往下落。 “花麽麽……”众人都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嘶声长哭,哽咽之声催人泪下。 不知跪了多久,雪见哽咽着道:“云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请谷主回来主持吧!你快去龙城通知谷主吧!” 云罗泪眼一凝,眼神望着怀中睡得如同婴儿般的胡蝶,轻声道:“雪见师叔,那么胡蝶怎么办?” 雪见悲伤地含着泪:“你把她交给我,一切由谷主回来定夺!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快回!” “嗯!”云罗伸手把胡蝶轻轻地放入雪见的怀中,哀求地道:“雪见师叔,胡蝶的事情就劳驾你多操心了!” “放心吧!不会再出什么麻烦?”雪见双手缓缓地抱着胡蝶,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丝哀愁和悲伤。 云罗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晃动着,目光凄婉地望着逝去的花麽麽,心中充满了无穷的悲痛,泪水又禁不住哗哗地往下落,接而一转身,娇弱的身子便投进了无边的山野之中,飞速地往龙城里奔腾而去。那眼中的泪水似颗颗晶莹的珍珠洒遍了山涧和小路,给整个天星岭也来了无尽的悲伤和痛楚。 第一百章 发疯的尉迟明真 龙城府,紫竹林边,尉迟明真气急败坏地用龙头杖跺着地,脸孔阴森可怕,双眼冷漠而无情,不停地咒骂着:“该死的菀玉媚,该死的狐狸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我的计划原本是这样的完美无缺,就是这该死的狐狸精,破坏了我的好事!” 身后一道高大的身影宛若幽灵般出现在尉迟明真的身旁,尉迟明真看着自己的儿子,原本冰冷无情的双眼马上变得极其柔和,脸上堆满了笑容:“小野,你上哪儿去了?饿了没有?” 沈亦野原本迷茫的眼睛倏地变得明亮起来,神情也变得极其复杂,温柔地望着自己的母亲道:“娘,不要再去争了,我们母子俩现在的日子不好吗?何况要去‘天机山庄’那个冰冷的地方去受气?” 尉迟明真神情一怔,惊喜交加地双手抱着儿子,仔细地端详着他的面容,眼中噙满了欢悦的泪水:“小野,你怎么……怎么恢复神志了?” 沈亦野唇边流露出讽弄的笑容:“其实孩儿早就恢复神志了,当时在‘财神府’被我那亲爱的侄儿一掌劈醒的。” 尉迟明真欣喜之际,双手紧紧抱着沈亦野,多年的苦楚和伤心都涌上心头,禁不住泪如雨下:“我可怜的小野,这么多年来让你受苦了?如今果真是上天有眼,让你恢复了正常。从今以后,我们绝不会再受苦了!”她放开沈亦野,双手紧紧放在他的肩上,欢欣地笑道:“这样就好!我们母子俩联手重新杀向‘天机山庄’,看看他们谁敢放肆?” 沈亦野伸手推开母亲,摇着头道:“娘,到现在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为什么你一定要回‘天机山庄’呢?孩儿不喜欢那个地方,我情愿跟随母亲在江湖上飘游,也宁愿留在‘神电山庄’。” 尉迟明真笑骂道:“小野,娘知道你以前受了很多的气和苦,可是‘天机山庄’毕竟是你生长的地方,娘还是‘天机山庄’的庄主夫人。而‘神电山庄’毕竟是你舅舅的地盘,不是一个长住之所?” “娘,我们回到‘天机山庄’会遭人奚落、咒骂,孩儿不想受这窝囊气?名利、地位真得这么重要吗?值得你用一辈子的时间去争取!”沈亦野苦恼地叫着。 “小野,你是‘天机山庄’的二公子,我是‘天机山庄’的庄主夫人,我们名正言顺地回到‘天机山庄’谁会发牢骚?你以为还是三十年前吗?那群无知小儿怎么会是我们的对手?乖,帮帮娘这一把吧!”尉迟明真语重心长地道,眉宇间流露出一股冷厉之色。 沈亦野摇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古怪地笑容,淡淡地道:“娘,你太天真了!他们既然把我们赶了出来,岂是如此容易让我们回去?何况你还真以为我那个侄儿会让你回去让你控制他,有菀玉媚的存在,他就永远不会认你这个大娘?” “娘知道,这该死的狐狸精?不过,没有关系,你五叔已经答应让娘回去,何况娘还帮他们找到了‘龙戒’之主,于情于理也不会赶我们走?” 沈亦野身形微退,神情中流露出绝望之色,猛然在尉迟明真面前跪了下来。尉迟明真神色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扶起他:“小野,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 沈亦野神志中流露出坚毅之色,冷冷地道:“娘,孩儿不想你回到‘天机山庄’,请恕孩儿自作主张把你的梦想给毁了?” 尉迟明真听得惊惶失措,神情不安地问:“小野,你这是怎么了?你快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情愿小野是那个傻傻的孩子,也不愿小野变得如此陌生,他恍若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说出的话让她心中发怵。 沈亦野冷冷地盯着尉迟明真,神情渐渐开始柔和起来:“娘,请恕孩子无罪,我已经把你的梦想破坏了,我那个好侄儿已经被小野杀了?” 尉迟明真听得魂飞魄散,忍不住尖叫了起来:“小野,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沈亦野神情间流露出古怪的神情,冷冷地望着束手无措的母亲,倏然大笑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已经把你想掌控的人杀了,其实这样也好,对于他来说,生不如死,与其被你掌控,如同一个傀儡般活着,还不如死了才好!只要他死了,‘龙戒’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你们再也不会为了它而自相残杀、骨肉相残了!你也可以安心颐养天年,让孩儿小心地侍侯你下半辈子吧!” “混胀!”尉迟明真气急败坏地扬手一巴掌打在沈亦野的脸上,怒不可谒地道:“谁让你自作主张,谁问你的权利?虽说我心里恨菀玉媚,可小风……小风毕竟是你的侄儿,你怎么下得了狠心?” 沈亦野并没有躲闪,脸上重重地中了一掌,流露出深深的血印,可见尉迟明真这一掌动了真,他的身子差点跌倒,却依旧扬起头道:“当年对我大哥你不是也下得了手吗?我明明是一个废材,你偏偏要让我去做什么‘天机山庄’,受众人奚落、嘲笑。为了母亲的尊严,也为了‘天机山庄’的名誉,孩儿不得已去学些阴狠的功夫来撑门面,却想不到……想不到走火入魔而疯?如今既然孩儿已经长大了,也恢复了神志,绝对不想再成为娘手中的棋子,只有先下手为强,把你所需要的一切扼杀在萌芽之中,不让其生根发芽,你就会安安份份地平安过一辈子,而不会一辈子活在勾心斗角之中。” 尉迟明真所得七窍生烟,头上冒火,可偏偏面对的却是自己最亲的儿子,她真想一脚把他踢死,一泄心头之恨,手指颤抖地指着沈亦野:“你……” 沈亦野哀求道:“娘,放手吧!如果你不想留在‘神电山庄’,那么我们找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孩儿娶一房妻室,从此儿孙绕膝,享尽天伦之乐,岂不是好,何况去争哪些虚名?” 看着儿子固执的眼神和急切地哀求,尉迟明真的心中飘过一暖意,可想到从此以后自己将与‘天机山庄’无缘,也再也见不到慎谋了,疼中心生:“你知道什么?你以为娘煞费苦心地安排这一切仅仅是为了回到‘天机山庄’吗?虽然他们都不欢迎我,虽然他们都痛恨我,可是……可是娘爱你爹呀!娘不想百年之后一个人孤伶伶的躺在棺材里,娘想跟你爹合葬,你明不明白?” “娘,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等你百年之后,孩儿一定会把你葬在‘天机山庄’,你依旧是‘天机山庄’的夫人。” 尉迟明真痛苦地摇晃着头,自知大势已去,自己这一生只怕都不会回到“天机山庄”?她倏然想到小野杀害了小风,只怕“天机山庄”从此不会罢休。心中不惊慌起来,伸手抓起沈亦野:“小野,娘听你的,我们马上离开龙城,不能再耽误了!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杀害了小风,他们绝对不会放过我们娘俩,走!” 蓦然,自紫竹林中传来一阵嘶吼声:“原来一切都是你们在搞鬼?”沈世豪高大的身影冲了过来:“孽障,纳命来!” 尉迟明真心中暗叫“不好!”拉起沈亦野便飞驰而去,疯狂地奔向龙城外。沈世豪紧追不舍,对着广场上那群白衣护卫厉声长喝道:“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 “喝”一声,群骑奔腾,白衣护卫纷纷策马相拦,手中长枪怒刺而来,十八道气势惊人的势式如怒海激浪铺天盖地向尉迟明真他们刺来,枪枪夺魂、枪枪凌厉而威猛,来势之快,宛若流光,尉迟明真飞掠如电,腾起半空倏而滚旋,全身弥漫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枪势中飞梭而行,仿佛一个急速旋转的陀螺,想趁着那股股强烈的劲风而溜出去。 “喝”白衣护卫猛然急叱,数不清的凌厉光锐之芒自四面八方袭卷而来,戳破空气中的尖厉啸声顿时恍如鬼泣悲鸣,果断、残忍而又齐心地射向他们。 尉迟明真长啸入云,随着身体的左右晃动间映出一股火焰般的闪电,一道道隼利的电芒在利锐的枪锋中暴裂开来,顿时刃口划空,她的身影仿佛流星的曳尾,掠过四周轰然而聚集的枪芒,掠过群骑飞奔的头顶,恍若黑暗中闪耀着长长的焰痕,一闪而而过。 尉迟明真心急如焚,心知如果再不离开龙城,让菀玉媚和谢无尘赶到,他们娘俩的性命就交待在龙城了,将再无翻身的力量。沈亦野被母亲紧紧地带着,心中甚是迷茫和悲伤:“娘,你快走,一人做事一人当!” “闭嘴!”尉迟明真心急地吼道,飞速地向龙城外奔去。 “尉迟明真,你给我滚回来!”一道悲痛欲绝的娇喝声远远传来,接而一道道凌厉无比的黑色匹练无声无息、源源不断地射了过来,袭卷向尉迟明真母子俩,正是愤怒交加的菀玉媚。 “那里逃!”一道更加强烈的剑芒带着无穷的杀意飞旋而来,宛如一颗殒星包融在光焰中,也似一道碧绿透明的波影,却有如天河崩落般呼啸声,幻化出一条光芒四射的长龙,倾泄向一个焦点,那就是尉迟明真和沈亦野。 “滚回去!”沈世豪怒吼一声,魁梧的身体长驱而入,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长刀,刀光暴闪,映幻出无数的刀影,形成一波波的、透明的光之波涛,正是他的成名之功《幻影刀法》,此刀法来自于“龙戒”幻境,乃是沈慎谋亲手所授,沈世豪凭此刀法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杀强虏、洒热血,立了赫赫战功,成就‘战神’之名。 三大高手联手,外围便是十八枪骑合力,纵是尉迟明真有天大的本事也逃脱不出,三股强大的力量轰涌而上,挟带着无穷的杀意,毫不留情地击来,四周的空间刹时凝结,似乎失去了生命般流逝了,平地卷起一股暴炸的云朵,那般强烈、狠辣。 眼见那三道令人窒息而毁灭般的力量涌上来,沈亦野眼睛中不由流露出淡淡的哀愁和冷意,他猛地挣脱掉尉迟明真的手,拦住了三股强大的力量,猛然厉声吼道:“是我杀了小风,不管我娘的事?都朝我来吧!你们这群虚伪而冷漠的君子,一手把他托上‘天机山庄’之位,无非是想让他为你们卖命,让他去送死!哈哈……我爹就是被你们害死的!他死在你们的手中!哈哈……他把你们当兄弟,视你们为手足,不把武功传给自己的儿子却全部传给了你们,可你们呢?你们不但手足相残,当大敌当前,就做缩头乌龟,怂恿我爹去送死,哈哈,我把小风杀了,毁了你们每一个人的美梦,再也没有人成为你们的替死鬼,‘龙戒’也死去了意义!当魔帝出关,你们怎么办?你们都会死……” 当沈亦野大吼大叫,疯狂地笑着,声音便在笑声中嘎然而止,那三股力量煞是惊人,纵是尉迟明真无法躲避,难逃一死,更何况武功并不高强的沈亦野,狠狠地击在他的身上,顿时鲜血四溅、肢体破碎,死得不能再死了! 因为沈亦野蓦然冲射而出解去了大半的力量,尉迟明真虽被那三股力量波及,但却只击成重伤,并无死亡之虑。 “小野……啊……”尉迟明真疯狂地嘶声叫了起来,长发挥舞而起,眼神呆滞,双手紧紧地搂住死去的儿子,神经已经开始错乱了,跌坐在地上。 菀玉媚冷漠地盯着发疯的尉迟明真,黑色的匹练正要挥出,沈世豪忙劝阻道:“她已经疯了,何必要取她的性命?小野的死,对她的打击这一生也难以恢复过来!何况她毕竟是大哥的妻子,放过她吧!” 菀玉媚冷冷地大笑道:“放过她?谁放过我?谁放过亦风?谁放过小风?沈亦野说得不错,你们‘天机山庄’的人都是一群伪君子,当年尉迟明真设计如此破绽百出的陷阱,你们明知道我是清白的,却满嘴仁义道德,硬生生拆散了我和慎谋?当年魔帝出关,涂毒中原,你们有几个人陪着他去杀敌?当年慎谋一死,亦风就被她赶出‘天机山庄’,你们谁为他说过话?如今小风也被他们害死了,你们就劝我放过她?你们存得什么心?” 沈世豪羞愧地低下了头,不知如何开口才好!半天才呐呐地道:“嫂子,其实亦风一离开‘天机山庄’,我就去找了,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他?” “简直是狗屁、混话!”菀玉媚如此端庄而清雅的人也不由爆出了粗话,冷笑道,“凭‘天机山庄’的名声在江湖上一呼百应,怎么可能找不到人呢?何况亦风在江湖也不是泛泛之辈,你们都没有想到是他吗?我呸,你们根本不想让他回去,你们心中只想到自己,都对‘龙戒’虎视眈眈,以为自己可以成为‘龙戒’之主。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一群白痴、混球,王八蛋……如今后悔莫及,魔帝将出,你们一个个都吓得六神无主,慌了神,便把主意打在小风身上?告诉你们,就算小风还活着,只要有我菀玉媚在,你们也休想打他的主意,休想让他替你们卖命!” 一群激烈的战斗在轰轰烈烈中刚放下帷幕,龙城府里的人全部追了出来,望着眼前的这一切都惊呆了! 蓦然,一阵剧烈的声音传来,众人神情一惊:“出了什么事情?不会又出现了什么危机吧!”有人惊呼起来:“是我们脚下,是龙城的底下在震动!” “地震来了!是地震!” “大家快跑吧!” …… 此时的龙城里场面一时极其混乱,那些刚刚自龙城一役中生存下来的宾客和龙城里的居民再也顾不得失礼,都纷纷逃向龙城外,龙在天也没有多加阻挡。 龙城地底震动声越来越剧烈,场中夹杂着女孩子的尖叫声,“凤凰山庄”、“大风寨”、“黄河谷”和“白云山庄”都纷纷向龙在天辞行,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龙城。 龙城一时出现了混乱的局面。大地依旧在咆哮、震动,龙城府的地面不同程度地出现了条条裂痕,宛若蛛丝布满了整个广场。 第一百零一章 不死战士 天色骤变,地底倏然轰轰隆隆地炸开一条条缝隙,龙城府已经开始摇摇欲坠,沈世豪连忙指挥白衣护士准备撤离。菀玉媚心中焦虑之极,她要等待小风和紫芸平安地回来。 龙月华紧紧抓住龙在天的袖中,惊慌失措地呼喊道:“爷爷,我们快走吧!” 龙在天固执地望着那裂来的一条条缝隙,坚定地道:“月华,你先随他们去京城吧!爷爷要留下来,龙城是爷爷的心血,就算它变成了一片废墟,我也要让它重新站起来。” “爷爷……”龙月华哀求道。 欧阳箬伸手拉住龙月华:“月华,我们快走吧!” 瓶儿焦虑地问:“小姐,你不管朱孝天了?” 欧阳箬冷哼一声:“他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的死活跟我无关?” “轰”地一声,地底传来猛烈地崩塌声,一道宽大的裂缝中骤然冲上来两道人影,挟带着厉天鸣惊慌失措的声音:“妈呀!救命呀!” 另一阵声音怒骂道:“厉天鸣,你疯了,不是要你乖乖的呆在哪儿吗?你干嘛乱闯,你们大家都死吗?” “我又不是故意的?心里闷得慌,就四处走走,谁知道会碰到机关启动了那群可怕的东西?”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如果让他们逃出来,大家都死定了!” 欧阳箬心神一惊,便知道两人又放出了什么东西引起了地震,不由怒骂道:“朱孝天,你又放出什么怪物了,想找死吗?” 厉天鸣此时灰头土面,衣裳褴褛,露出一身肥肉,脸上、胳膊上、腿上全是伤,面色阴沉之极,卓不凡虽然也是一身狼狈,但形象比厉天鸣好多了! 龙月华怒目圆瞪:“朱孝天、卓不凡,你们是不是想毁了龙城才安心呀!” 卓不凡寒噤失言,目光狠狠地瞪了厉天鸣一眼,厉天鸣忙道:“天地良心,我真得不是有心的,谁知道这地底之宫除了那个灵妃,还存在着其它的怪物?” “地底怪物?”龙在天凌厉的目光逼射而来,冷冷地盯着厉天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厉天鸣全身不由打了一个哆嗦,声音颤抖地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上次我跟卓兄弟无意中发现了许多水晶,却放出了灵妃,心……心有不甘,想带些出来?其实凭我们两个人自然带不了多少,却不曾想误打误撞地发现这地底是一个好大的地宫,阡陌纵横,我想除了水晶之外,一定还会有其它的东西,譬如绝世武功,所以……所以无意中触到了机关,引出了一群地底怪物,那个什么不死战士。” “不死战士?什么不死战士?”谢无尘眉宇深锁,心中也愈感不安。 卓不凡伸手拍拍身上的尘土,目光流露出惧意的神色望向裂开的缝隙:“他们都是千年前龙昆的杰作,用‘不死之药’制造出来的怪物,不死不灭、无坚不摧,十分的可怕!唯一的致命之地就是他们的心脏,可是他们的武功太高了,个个宛若灵妃再世,想杀他们谈何容易?我想当年龙昆有极大的野心,想创造出一批‘不死战士’为他效力,争夺天下,却未料被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出卖,被天下群雄攻其无备先下手为难,让他还未来得及利用这群‘不死战士’,一直留在了这地宫之中。千年后厉……朱孝天无意中打开了机关,让他们全部复活了!各位前辈,还请早日定夺,这群怪物个个刀枪不入、六亲不认,如果逃到地面,只怕又会生灵涂炭。” 谢无尘淡淡地道:“你的意思是想趁他们还没有逃出来就把进入地宫把他们杀了?” 卓不凡摇摇头,目光中流露出异常之色:“这群人想杀只怕杀之不尽,而且必将伤亡惨重,我的意思是毁掉地宫,不让他们出来?” 龙月华冲了过来,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道:“你这是什么馊主意?毁掉地宫,岂不是也要毁掉龙城?” 卓不凡目光冷厉,声嘶力竭地道:“就算毁掉龙城又如何,总比那群怪物出来为祸天下的强?”说话间不由隐隐带着几分霸气。 庞群拐着腿冲了上来,脸庞上布满了哀愁与痛苦,双手紧紧地抓住卓不凡的衣襟:“小凡,你看见你姐姐了吗?” 卓不凡神情大变,惊慌地问:“我姐不是一直在龙城吗?” 庞群焦急地摇晃着头:“她好象消逝了一样,我找遍了整个龙城也没有见到她?” “毁掉地宫,我绝对不同意?”菀玉媚极力反对,“如今小凡跟紫芸很可能也进入了地宫,岂不是会牵连到他们?” 厉天鸣惊愕地问:“沈大侠什么时候去了地宫?他不是在‘绝情谷’吗?” 欧阳箬淡淡地道:“沈大哥从天星岭落入‘绝情谷’,终于死里逃生,却不想被自己的亲叔叔所杀,推入了灵湖。如今紫芸姑娘和华大侠都跳进了灵湖中救人,你说该怎么办?” 厉天鸣不由挠了挠头,神情迷茫地道:“这事倒还挺复杂的,地宫就在灵湖之下,只怕他们已经进入了地宫,坏了,如果让他们碰上了‘不死战士’那可就糟了!” 菀玉媚神情大变,厉声道:“你说灵湖之下就是‘地宫’?不行,我要进去救小风和紫芸?”她说到做到,身形腾挪间便冲向了地宫那豁开的大嘴。 谢无尘忙追了上去,朗声道:“叶擎,你跟龙兄在上面支援,地宫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叶擎自知论武功也帮不上什么忙,心中只好暗暗祈祷大家都平安无事的归来,神情间却显得极为忧愁。 沈世豪眼见菀玉媚和谢无尘奋不顾身地进入凶险无比的地宫,心中尤感难过,也许沈亦野说得不错,他们欠大哥的太多了,如今小风有难,做为叔叔的怎可袖手旁观,忙对白衣护卫道:“尔等在此守候,不允许地下怪物冲出地宫,如有不明之物闯出,一律杀无赦!”转身便跃入那地宫之嘴中。 “是!”众位白衣护卫纷纷围了上来,在地宫的大嘴四周纷散开来。 卓不凡心头烦恼之极,拔腿欲往那大嘴里跳,却被厉天鸣死死抓住:“卓不凡,你疯了,刚刚我们才死里逃生钻出来,你又要去送死?” 卓不凡甩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道:“你知道什么?我怀疑我姐姐也无意闯进了地宫之中,她根本不会什么武功,岂不是更加危险,我要去救她?” “可是就算你去救她,地宫的地形这么复杂,而且到底不是机关就是怪物,你找得到她吗?别救不回人,自己还白白搭上性命?”厉天鸣朝他吼道,脸色涨得通红,心里极其羞愧,这一切都是自己闯得祸,却不想搭上朋友的性命。 庞群也涨红了脸,神情急促地道:“小凡,你去我也去,相互有个照应,也许能把你姐救出来?” 卓不凡撇撇嘴,瞪了他一眼:“你去干什么?去送死吗?师兄,你别给我添乱了,好不好?说句打击你的话,你就算再喜欢我姐,可以为她生、为她死,她也不可能嫁给你?你明不明白?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天下的女人何其多,何必只盯着我姐一个呢?” “小凡?”庞群高大的身材剧烈地颤抖起来,脸庞僵直,神情中流露出不服之色。 卓不凡冷冷地道:“不服气是不是?我姐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如果喜欢你,早就嫁给你了,何必要等到今天?这世上就算没有柳乘风、沈春风,也会有别人,绝对不是你庞群?” “卓兄,你的话太伤人了?”厉天鸣眼看着庞群的神情越来越不对,忙劝阻道。 卓不凡冷笑道:“很伤人吗?总比他最后发现事情的真相痛苦一生要好的多?如果不打醒他,他只怕这一辈子都活得更累。师兄,你放过我姐吧,也等于放过你自己。” 庞群神情愈加地慌张失神,支支吾吾地道:“青青她在‘绝情谷’答应过我,这一次回到京城他会嫁给我!” 卓不凡摇晃着头,使劲抓着满头乱发,咆哮如雷地道:“她的话你就当真吗?小时候她也说话过,你真好,她要嫁给你!可是,结果如何?柳乘风出现了,她的心都给了他!你只有做个缩头乌龟一样的躲在龙城之中念着她;如今柳乘风走了,她的心还是没有你,我保证只要沈春风出现在她面前,她马上就会跟着他走,绝对不看你半眼?你信不信?何况他们之间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 面对着卓不凡乱轰乱炸的咆哮声和执问声,庞群心中感到一阵心酸,也不由自主地扪心自问:“我这么做值得吗?我究竟相不相信她?她会嫁给我吗?” 卓不凡鄙视地望着他,把头一甩,使劲推开厉天鸣,周身涌出一股霸气,目光中流露出一股杀机:“滚开,我要去救姐姐,谁要阻挡我,我就杀谁?” 厉天鸣神情一愕,骤然想到卓不凡自从得到了它那把刀以后,整个人就好象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以前的卓不凡懦弱、胆小而斤斤计较,现在的他身上隐隐现出一股舍我其谁的霸道,这究竟是刀影响了卓不凡,还是手足之情改变了卓不凡? 厉天鸣忙拍拍胸脯,义气凛然地道:“兄弟联手,其利断金,小弟不才,愿与你同往!” 卓不凡鄙夷地瞅了他一眼:“你也想添乱,是不是?如果不是我救你,你早被地宫的怪物砍成了一块块肥肉,还好意说得出口?” 厉天鸣胖脸一红,支支吾吾地道:“其实那是个意外,小弟当时心中吓坏了,一时忘记了自己也有武功!不过,你尽管放心,我可以用‘摄魂大法’把他们震住,然后你就可以出手杀他们了,总比你一个人拼斗强?” “他们有灵魂吗?”卓不凡眼睛冷冷地盯着他,看得厉天鸣心中毛骨悚然,只感觉到他似乎心性全部都变了,忙道:“不试试怎会知道呢?” “说得有理!”卓不凡伸手便猛然拉起厉天鸣跳入了大嘴之中。 瓶儿撇撇嘴,嘀咕道:“小姐,朱孝天他们这么去岂不是送死?” 欧阳箬若有所思地摇摇头:“自从‘大风客栈’遇上他们之后,我一直在观察他们每一个人的武功和心性,他们都是那种胆小怕事,嘴里吆喝,却又不敢往前冲的人,武功也算得上二流,朱孝天更差。不过,瓶儿,你有没有发现自从来到龙城,他们两个都变了!” 瓶儿不解地问:“变?瓶儿没有发现他们哪点变了?” “那是你没有仔细观察的缘故?我发现自从他们来到龙城,也可以说朱孝天放出灵妃之后,他们都变了!朱孝天的胆子、武功都比以前强多了,这一次卓不凡更离谱了,他好象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但胆子大到愿去意闯地宫,似乎还不把‘不死战士’放在眼里,你没有听他们的对话吗?是他救了朱孝天,意思就是说他能够在一群‘不死战士’的手中脱身,你再想想朱孝天的话,每一个‘不死战士’的战斗力相当于一个灵妃,瓶儿,从这一点你想到了什么?” 瓶儿想得头都大了,迷茫地摇晃着头:“小姐,瓶儿还是不明白?” “你还真是笨?从这一点可以想到这卓不凡的武功居然能够与灵妃不相上下,要知道当时在龙城,灵妃打得大家无还手之力,他和朱孝天却躲在一边发抖,只不过短短两天的时候,一切都变了,还真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也许他们一直在装傻,扮猪吃老虎?”瓶儿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 “扮你个头?要知道当时一路上我们被一群杀手追到龙城,差点丧命,他难道连命都不要了还装傻?当时在龙城被鬼域高手围困,几欲生死,此时此刻他们难道还想装傻,我看他们是想找死!”欧阳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在她的头上打了几下。 瓶儿撅着嘴,伸手揉着脑袋瓜子:“瓶儿又没有小姐聪明,怎么知道这是为什么?” “哼,少贫嘴!经过我的反复思量和推敲,心中想到了一点!” “小姐想到了什么?”瓶儿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欧阳箬,急切地问。 欧阳箬双手环胸,右手摸摸下巴道:“传说这龙城不但拥有宝藏,还拥有绝世神功,这朱孝天和卓不凡都是第一个发现了地宫之秘,我相信他们一定也得到了地宫中的神功,不然,没有理由他们突然武功变得如此高强。”她倏然放下手,转身而去。 瓶儿“啊”了一声:“小姐,你要去哪儿?” 欧阳箬回过头朝瓶儿微微一笑:“为了证实我推测的道理是否正确,我只有跟上去瞧瞧,便可真相大白!” “小姐……”欧阳箬不等她回过神,便飞快地跃进了地宫之中。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欧阳箬的一番分析传到了有心人的耳中,龙在天心里顿时做天人相战,面上阴晴变幻,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四十年了,我足足等了四十年了,等得不就是这一天吗?凭什么他们都能够得到宝藏和神功,而我只能在这里傻瓜似的等待他们装载而归?不行,我也要进去一探究竟,不然此生死而有憾!”他忙叫了起来:“叶兄,不好?我外孙、外孙女都进入了地宫,这叫我如何放心得下,不行,我要去救他们?” 龙月华紧紧抓住龙在天的手:“爷爷,里面很危险,月华胆心你的安全!” “别怕,月华,你乖乖在这儿等着,爷爷去去就来,不然你表姐、表弟出了什么事情,我该如何向中原交待?你姑姑九泉之下也难以安宁!你可不要再乱跑了,乖乖跟叶大师在一起!”边说边飞快地奔向那裂开的大嘴。 听到龙在天的声音和行动,叶擎的唇边不由流露出一股讥讽,暗自嘀咕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不到堂堂一城之主,居然也是如此!大哥呀,你可是看走眼了!” 龙月华也是束手无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第一百零二章 天机山庄的秘史 (一) 沈原被沈亦野推下灵湖,顿时感觉到全身如同被撕裂开般痛苦,神志渐渐地失去了知觉,朦朦间灵魂似乎将要出窍,整个身子随着波动的湖水往下沉去,倏地湖底涌出一股暗流,如同急旋飞转的龙卷风把他卷了进去。蓦然,那平静的龙戒刹时在水中幻射出一道五彩的光芒把他牢牢地笼罩着,那道急湍的水流却半点也渗不进去,只静静地把他卷入湖底地宫之内缓缓地、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沈原躺在寂静的灵湖之底,宛若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胸口的鲜血还随着刀刃汩汩流动着,慢慢地淌向左手的龙戒上,龙戒渐渐散发出光亮出来,由白变红,愈来愈亮,也便在此刻,他胸口倏地飞出一条血龙,张牙舞爪、吞云吐雾,怒吼一声,嘴中骤然吐出一团火红的光芒射向龙戒,龙戒刹时亮光更红,更加地耀眼无比。那红得耀眼的亮光弥漫整个空间,渐渐把沈原淹没,然后血龙的身体渐渐变得黯淡失神,慢慢地消失在他的身体之中。 恍若如在梦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地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紫雾之中,身子在紫雾中飘浮着,他心中吱噔一跳,惊异地想:“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叔叔的刀分明刺进了我的心脏,还感觉到了心痛,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这是怎么回来?这里究竟是地狱还是神仙住的地方?” 他努力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身着依旧是洁白如雪的长袍,一尘不染,胸口没有任何伤痕,那把刀也不见,目光流动地望着四周,边走边喊道:“有人吗?谁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蓦然,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紫雾中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孩子,你终于来了!” 沈原心神骇然一惊,抬起头四处张望道:“你……你是谁?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 蓦然,紫雾中幻化出一道人影,相貌英俊非凡,气势凛然威武,声音很轻柔地道:“孩子,吾就是守护龙戒的‘龙神’,这儿就是龙戒中的龙域。” 沈原心中大吃一惊,气愤地问道:“龙戒?你这个可恶的龙神,为什么等我死了以后才来救我?” 龙神呵呵直笑着:“孩子,你不要生气?沈家的每一代龙戒持有者都必须以死亡的代价打开龙戒之门。” “这么说等于我并没有真正死亡?”沈原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问。 “不错。持龙戒者并没有那么容易死亡的,除非他自己放弃生命!如今你是以灵魂之体进入龙戒,当你的生命遇到危险之时,龙戒便会主动保护你,当龙之血染尽龙眼,血龙便化成钥匙开启龙戒,引执戒者进入龙域。” “这么复杂?看来我还是要感谢叔叔的这一刀,不然我这个龙戒之主还真是徒有虚名?如此说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哈哈……” “不错。几千年来,凡是持龙戒者能够开启龙戒者廖廖无几,但是一旦开启龙戒,将会成为天下最强大的人!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龙戒乃是正义之戒,持戒者只能维护天下的和平和安危,切不可有称霸天下的野心!一旦持戒者心有不轨,龙神必将惩戒!当年的龙昆就是一例,不然,凭他的武功和才智,世上还有谁是他的对手?你们沈家历来以维护正义和主持和平为尊,毫无越轨之心,为龙神所赞许,可惜真正开启龙戒者也只有廖廖三人。”龙神叹息道。 沈原不解地问:“龙神爷爷,除了我爹没有得到龙戒外,不是有四位吗?还有谁没有开启龙戒?” “这件事还要追溯到百年前,你们沈家第一代的持戒者沈昊,他的父亲原是朝廷重臣,官至吏部侍郎,后来因一场夺嫡之战而惨遭灭门之祸,当时因为他远在江南而逃过一劫,被朝廷追杀而跌下深崖。沈昊此人乃是文弱书生,原本必死无疑,却因为酷爱古玩玉器,一次无意中得到了龙戒,又因爱惜而一直套在手指上,被我救了一命。后来,为了不想让龙戒的主人换来换去,历经一次次杀戮,成就一场场血雨腥风,我便以一滴龙血之情,让沈家每一代长子长孙都成为龙戒之主,每一代持戒者必须遵守承诺,只有临死前才能把开启龙戒的秘密告诉下一代传承者,不得泄露任何关于龙戒之秘,不然将被龙神惩戒,收回此荣宠。” “原来是这样,跟外面的传言不一样。大家都传言是因为沈家救了一条龙,龙为了报答沈家便送了他们一枚龙戒,让沈家世代成为天下的强者。” “那自然是杜撰的,然后以讹传讹,变演化成这样了。当年沈昊弃文习武,二十年的时间便成为了黑白两道为之震慑的第一高手,创立了‘天机山庄’。虽然沈昊无意称霸天下,但是他满腔侠情,结交了黑白两道不少的豪侠、枭雄,庄中弟子过万,个个都是一等的好手,自然而然引起了有心人的不满。当时他与‘玄教’教主罗剑、‘凤凰山庄’燕侠又为生死之交,‘蜀山剑派’掌门仇慧慈是他的红颜知己,得到江湖各大门派高手的推崇。” “龙神爷爷,那个有心人究竟是谁?” “说起这个人他并不是武林中人,而是‘赵氏王朝’的小王爷,跟沈昊认识的时候极其不得志,但此人心胸狭窄,满怀野心勃勃,对皇室宝座极其觊觎。沈昊因当年家族之劫对当时的皇帝极其不满,便有心帮助他得到皇位。” “龙神爷爷,后来怎么样了?” “嗬嗬,凭沈昊在江湖上一呼百应的威望,再加上几位得力的知交好友的相助,这件事自然而然地成功了!小王爷终于登上了皇位。可是小王爷虽然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但疑心病极重,心想沈昊可以扶他登上皇位,也可以把他拉下皇位,也有可能取而代之。他原本心胸就极其狭窄,想多了心里自然更不放心了,便决定除掉沈昊,但又无从下手,后来便想到了一条毒计。” “龙神爷爷,想不到皇室中人如此阴险狭诈、恩将仇恩,老祖宗一定被他害惨了?” “那一次差点让‘天机山庄’绝嗣,害得沈家后继无人。”龙神叹息道。 “龙神爷爷,你快说这究竟是怎么回来?他想到了什么毒计?”沈原急切地催促道。 “小王爷,也就是当时的皇帝心里知道想除掉沈昊,灭掉沈家,只有派人从内部瓦解,可‘天机山庄’乃是当时的‘天下第一庄’,不但戒备森严,而且高手如云。原本他想把自己的妹妹嫁给沈昊,利用妹妹来瓦解沈家,可沈昊此人是个深情的种子,心中只有当时的妻子一个,膝下也只有一儿一女。皇帝自知这条路不行,便想到了自己的女儿翩翩公主,翩翩公主不但长得倾城倾国,而且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是他心中最喜欢的女儿。为了除掉后患,他就对沈昊说,我能坐上皇位,全靠你的功劳,如果不报答你,我心里一辈子都难受,你儿子也大了,该成家了,我们不妨结个儿女亲家吧!沈昊原本不想与皇室联姻,却无奈皇帝执意如此,还一意孤行地亲自把女儿送到了‘天机山庄’。沈昊的儿子沈天机见到翩翩公主如此貌美,惊为天人,对她顿时一见中情。沈昊无奈之下,翩翩公主便成为了沈天机的妻子。” “龙神爷爷,这么说沈家的后代还有皇室血统?” “孩子,别急?翩翩公主嫁给了沈天机,差点害死了他,还给‘天机山庄’带来了灾难。翩翩公主此女不但才貌双全,而且心机跟自己的父亲一样,为了替父亲除掉隐患,只有忍痛嫁给了沈天机,其实她并不喜欢沈天机,她喜欢的人偏偏是沈天机的父亲沈昊。” “啊!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沈天机虽然是沈昊的儿子,但是却没有一点像自己的父亲,翩翩公主是皇帝最钟爱的女儿,喜欢跟他说些江湖秩事,更多的却是沈昊的事迹,她可以说是听沈昊的故事长大的,心中自然而然便爱上了沈昊。” “开始翩翩公主行为举止非常正常,尊长爱幼,温柔娴淑,并不像一个来自皇室的刁蛮公主,也深得‘天机山庄’上下的喜爱。好景不长,翩翩公主摸透了大家的习性,就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终于有一天这个机会来了,当时沈昊离开山庄有一个月了,刚刚归家,神情极其疲惫不堪,就在澡池里泡着,泡着泡着就睡着了!朦胧间,他感觉到有人在替他按摩,心中并不以为然,还认为是自己的妻子,并没有睁开眼睛。可是时间一长,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刚睁开眼睛却来不及了!这翩翩公主极其狡猾,她在自己的身上擦了一种能引起男人欲望的香油,此油无色无味,光嗅到此油并无大碍,但是一旦跟花朵相融,便是致命的****。翩翩公主知道沈昊性喜玫瑰,所以在他的澡池中撒了许多极品玫瑰瓣,然后在香炉中多加了一种可以让人昏昏欲睡的香料。沈昊内力深厚,如果刚开始就发觉了倒是可以相安无事,但是时间一长就无法抑制了事情的发展,两人便在澡堂中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而且偏偏在他们疯狂纠缠之际,被沈昊的妻子和儿子撞见了,这件丑闻自然而然引起了一连串想不到的后果。沈昊的妻子原本身体违和,对沈昊跟仇慧慈之间的纠葛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亲眼看见自己的丈夫跟儿媳妇苟合,岂能不气,一怒之下居然跳河自杀了!沈天机亲眼见到自己的妻子跟父亲苟合,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顿时疯了,唉……” 沈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不到翩翩公主居然用如此毒的手段去加害老祖宗,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忍不住又问:“龙神爷爷,后来怎么样了?老祖宗如何惩治那女人的?” “孩子,这件事情并没有完结。当沈昊清醒过来,心中悔恨交加,事已致此,也无法挽回了!翩翩公主心机极其狡诈,就一个劲的哭,什么也不狡辩,如果她一个劲地为自己辩解,很可能引起别人的怀疑。这样一来,沈昊就无从去追究她的责任了!何况他也找不到翩翩公主的任何证据。这件丑闻并没有传出去,沈昊为了‘天机山庄’的声誉和自己的声誉,极力掩饰这件事,对外就说妻子病重医治无效而去世,儿子经受不了母亲去世的打击而疯,还把沈天机关在后院里派专人侍候。” “龙神爷爷,那个女人呢?没有赶出去吗?” “翩翩公主是皇帝的妹妹,又是沈天机的妻子,怎么可能把她赶走?万一传到有心人的眼中,他的颜面何在!何况这件事还牵连到他的名誉?沈昊此人心中虽然没有野心,但却极重名誉,故而被翩翩公主抓住了痛处。” “这样一来岂不是偏宜她了?” “没有偏宜她,却是偏宜了沈昊了,呵呵……” “龙神爷爷,你的意思我怎么不懂?” “你是男人不懂吗?一个死了妻子,一个疯了丈夫,长久下去,怎么得了?” “啊!龙神爷爷,你不会说老祖宗跟自己的儿媳妇弄假成真了?” “世上的事情有什么不会发生?沈昊英俊不凡,正当壮年,翩翩公主又有倾城倾国之貌,如果翩翩公主不是他的儿媳妇,他们可以说得上是天作之合。何况他们还有了夫妻之实,翩翩公主对他一往情深。” “唉,一步错,步步错!沈昊因妻子之死,心中悔恨不已,终日借酒浇愁,便把庄中之事都交给了身边的四大侍卫。这四大侍卫是沈昊从小养大的,还把一身的武功分别传给了他们,其忠心自然不言而愈。翩翩公主开始一直小心翼翼地侍候沈昊,生怕被他发现自己的意图,慢慢地相处下去,两人便在一次醉酒之中又一次发生了关系。唉,两人一个有情,一个有义便产生了乱伦之情,一发不可收拾,导致了一场祸事。” “龙神爷爷,是什么祸事?” “两人偷偷地相爱,终究纸包不住火,因为翩翩公主的怀孕便被四大侍卫发现了这个秘密,他们为了庄主的名誉,极其劝阻沈昊除掉翩翩公主。沈昊贪恋翩翩公主的美色,何况她又有了自己的骨肉,心中犹豫不绝,第一次放弃了自己的名誉,力求保全翩翩公主。当时沈昊的朋友罗剑也到了山庄,知道了这件事情,还发现翩翩公主并不是一个柔善的女人,就劝说沈昊把翩翩公主送回宫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也就在这时候,宫里也传来信息,劝翩翩公主快点下手除掉沈昊。翩翩公主为了沈昊和肚子里的孩子,拒绝了父亲的指令。” “这么说来公主还并不是一个坏得透彻的人?” “女人再坏,对于自己的爱人和孩子都难以下手。可是,坏就坏在翩翩公主把她和沈昊的事情告诉了父亲。翩翩公主不愿杀沈昊,皇帝心生歹意,便派人把沈昊和翩翩公主的事情到处传扬,顿时轰动了整个江湖,沈昊‘仁义之侠’之名顿时臭名远扬。面对天下人的执问,沈昊哑口无言,一时无颜面对悠悠自口,而山庄的人却执意劝说沈昊杀掉翩翩公主,用借口去堵天下之口。为了翩翩和自己的孩子,沈昊却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龙神爷爷,老祖宗是如何做的?” “沈昊悄悄把翩翩公主送回了皇帝,然后当着天下人的面自尽了!唉,可怜一代仁义之侠为了美色落到如此下场!” “啊!结局怎么会是这样?龙神爷爷,如此说来,沈家岂不是后继无人了?” “谁说后继无人?沈昊死了,还有沈天机呢?他虽然是个疯子,但也是一个男人。四大侍卫为了延续沈家的香火,就重金买来几位美貌的女子侍候沈天机,自然就有了沈慎谋五兄弟。可怜沈天机龙戒的传人一直疯疯傻傻到死。” “那个翩翩公主呢?她的孩子呢?” “不知道?失去了龙戒之主,龙戒便会沉寂下去,直到沈慎谋的出现。沈慎谋其实也算是个天才,却无奈性子一点也不象沈昊,优柔寡断,太重情义!他原本可以得到更多,却为了自己的兄弟放弃了很多!俗话说得好,龙生九子,九子不同。他们五个人只算得上同父异母,性格差异太大,故而表面上对他尊敬,心里却并不是如此,从而导致了四大侍卫的决裂。” “龙神爷爷,四大侍卫怎么了?” “沈天机已疯,这五个兄弟差不多都是四大侍卫养大的,尤其是沈慎谋,故而其它兄弟对他们心有不服,从而引起了四大侍卫内部产生了争议,不欢而散,紧接着魔帝出世,沈慎谋出征抗敌,却无一人自愿跟随,让四大侍卫极其痛心。当时的沈慎谋因为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离开了自己,心中已生死意,所以然为了武林的安危,以生命为代价发动九龙之阵困住了魔帝,自己却血流尽、心力竭而死。” 紫雾中的气氛一时沉寂了许久,龙神身影恍若一团紫雾般飘浮着,幽幽地叹息道:“孩子,今日跟你说了这么多关于沈家的秘史,就是劝你千万不要跟皇室中人打交道,那位皇室公主似乎对你有意思,你最好离她远点,以免惹祸上身。唉,你的性子跟沈昊挺像,爷爷怕你走上他的路。” 沈原恭敬地道:“多谢龙神爷爷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龙神微微颔首:“嗯,孺子可教!既然如此,你就开始接受龙神的传承吧!不过,你要注意了,每一代持戒者所得的力量完全不同,想得到更强的力量就需要你自己去努力,但一切要尽力而力,不可强求!”说完,龙神把手一挥,那天不着地的紫雾中骤然冒出七彩的光芒,弥漫了整个空间,显出一道由光柱所组成的径道,时隐时现,延伸向前,隐隐地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此为龙域之壁,你去吧!” 沈原恭敬地跟龙神行行大礼,眸中流露出坚毅之色,头也未回地向前走去。 龙神喃喃地道:“孩子,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也许你能够办到……”随着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发出,他的人影也渐渐模糊,慢慢地消逝了! 等待沈原的将会是什么样的考验呢?他将会得到什么样的力量?也许当他再一次回到人间,又会遭到什么呢?地宫之战,谢无尘他们将会遇上什么灾难?卓青青她们会死吗?不死战士是何等强大?大家将何去何从!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一百零三章 龙壁,绝望中的意志 (一) 沈原辞别龙神,静静地走近龙壁前,面对着未知的世界,他身体中涌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和与身俱来的坚强意志。蓦然,整个身体似乎在晃动一样,恍若进入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刹时间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迎面扑来,看似隐隐闪烁的光环恍若无数条游走的龙尾,散发出无穷无尽的气场和威严,让人不敢越池半步。沈原面对着这逼人的压力却毫不示弱地跨了进去,进入龙壁之中的感觉跟未入龙壁之前的感觉极不一样。那股力量变得更加得可怕,压抑得他喘不气来,一股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特别是这种力量对灵魂影响更大,全身似乎快要被碾碎一样,双腿宛若灌了铅似的难受,只感觉到心头恍若一座大山压顶狠狠地把你压着,让你寸步难移,不能动弹。 望着时隐时现闪烁着五色彩芒、无穷无尽延伸的龙壁似乎在阴阴地讥讽他,一种冷笑声传来:回去吧!龙壁岂是你能越过的,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够超越它。沈原目光中流露出强烈的战意,冷冷地盯着它:“我不会服输,你等着,我要征服你!”他默默地闭上了双眼,缓缓地平息住心中的紊乱,目光倏张开时,流露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坚强不屈的信念,双腿似乎也注满了这种坚持,灌铅的腿便在这股力量下变得有力而稳重。他顺着龙壁艰难地往前走,不管面对的力量有多强大,他依旧慢慢地往前移动着,步履维艰却有力。一步、两步……十步……三十步……五十步……一百步……嘴唇边因巨大的压力而汩汩淌出丝丝血迹,身体汗水淋漓如浆,浸透了洁白的长袍,双腿因压抑的重力显得肿胀而僵硬,望着无尽延伸的地方,沈原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征服你,我绝对不认输!啊……”随着心头不停地为自己加油鼓气,沈原依旧机械地往前走去,全身心都投入了进去,忘记了疼痛和压抑,忘记了一切,整个身体恍若被人控制的毒尸,没有了神志和思想,不顾一切地往前闯,二百步……三百步……身体汗得不再是汗血是血水,双手双腿因挣扎的力量而干裂,头开始发晕,双眼开始迷蒙,几欲昏厥,可当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他就用手狠狠地拧自己的腿,让自己因痛楚而清醒!四百步……五百步……他扑倒在地,双腿已经再无力而行,似乎被折断一样,失去了知觉,头脑胀得嗡嗡直响,快要破裂开来,眼睛腥松无力,似乎感觉到耳边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再念着:“快睡吧!不要再走了,只要好好睡一觉,一切就会好的!”沈原艰难地抬起右手,张嘴狠狠地咬着,咬得鲜血淋漓,直到头脑清醒为止!他一向是个对自己狠的人,只要心中有个信念,再苦再累,他都不会放弃!尤如当年为报父仇一样,二岁习武,每时每日每年的操练自己,让自己一刻也不能松懈下来!才有了今天的成就;面对强大的仇人,他被生生刺了一百多刀,打断手筋脚筋,灌下绝毒无比的鹤顶红也没有屈服,何况是龙壁呢?他疯狂地坚持自己的信念:我不服输,我不能睡!我一定行!他双腿无法行走,便双手狠狠地扒着龙壁往前爬着、爬着六百步……七百步……双手已血肉模糊,渐渐失去了力量。沈原凝望着远方,似乎感觉到前面隐隐约约闪烁着圣洁的光芒,心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难道快要走到尽头了吗?不由自主地身体上又涌出一股力量,这是他强大的意志力,双手已经失去了力量,他便用双肘支撑着地往前爬行着,目光冷冷地望着前方,八百……九百……到了,快到了,我感觉到,努力吧!他暗暗给自己鼓劲加油!双肘因力量过重破裂开来,留下两道血迹斑斑血路,渐渐地他感觉到因为失血过重而头昏脑胀,不能……不能倒下……坚持就是胜利……沈原狠狠地咬破了舌尖,顿时一股发出心灵的痛楚传遍全身,他重新又开始艰难地往前爬行九百五……一千……当他爬行到千步之时,他才发现缓缓抬起头来,果然到了龙壁的尽头,远方也是无尽的紫雾,但这已经无所谓了,他全身心放松了下来,静静地仰躺在地上,凝望着紫色的天空,想到自己终于走到了龙壁的尽头,眼睛里不由淌下欢欣的泪光,舒心地笑了,龙壁,我终于战胜你了!原本那无尽的睡意也似乎随之而消逝了! 蓦然,天空中一道圣洁的力量自天而降罩在他的身上,他顿时便感受到有一种懒洋洋的、温柔而暖和的阳光笼罩着全身,似乎所有疲惫、疼痛、伤口……全部在一瞬间消逝,自己立即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沈原爬起身,感觉到全身注满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似乎那以前逝去的力量自身体中又重生了一样,甚至比以前的力量更加强大,让他顿时欣喜若狂。 此刻,那紫雾中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嘻嘻,你好!想不到你居然能够冲过龙壁?”悦耳动听的美妙声音惊醒了正沉浸于喜悦的沈原,他忙抬起头来四下张望:“你是谁?你在什么哪儿?” 一道刺眼的光芒闪烁着,刹时弥漫整个空间,自圣洁的光芒中冉冉飘下来一位美女,不错,一位美得不可思议的女子,任何人都无法形容她的美丽,任何词和诗都无法描述她的美貌,任何丹青都无法描绘她的样子,因为她美到了骨子里,美到了每一颦、每一笑、每一哭、每一忧之中,任何动作都美妙得无法去形容。在沈原的记忆中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她恍若不似人类,说到美若天仙,却比天仙还美上几分。当她站在面前,让任何人都无法去正视她;任何女人面对着她,都不由自主地感觉到自惭行秽;任何邪恶的人面对着她都乖得像个孩子,听任处置。她纯洁似仙,却充满了无尽的力量。沈原面对着她,也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骄傲的头颅。 美人流眸笑盈盈地打量着沈原,甜甜地笑道:“你好!奴家是幻境里的灵主,嘻嘻,奴家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类!” 沈原不敢抬起头来逼视她那惊艳的美貌,只是好奇地问:“龙戒历经如此多的手,就连我们沈家也有二人进过龙域,你怎么可能是第一次见到人类?” 美人身形在紫雾中飞着,轻飘飘地来到了沈原的身边,俏皮地笑道:“傻瓜,天下有谁像你一样硬生生凭借自己的力量闯过龙壁?” 沈原脸色顿时大窘,尴尬地道:“难道不需要闯过龙壁就行吗?该死的老头,怎不早说?” “也不尽如此?龙壁是龙气所化成通往幻境的通道,人类想通过它简直是难上加难。它考验的便是持龙戒者的意志和定力,当他用尽最后力量而尽昏厥过去时便传送到应去的地方,真想不到你居然能够光靠自身的意志和定力闯过龙壁!”美人不由抿嘴一笑,她想不到沈原如此可爱,居然敢骂龙神。 沈原心头一阵迷茫与不解,不禁奇怪地问:“闯过与闯不过有何不同之处?” “龙壁通过持戒者所闯过的时间给予奖励,通过的时间越长,得到的奖励越高;反之,通过的时间越短,得到的奖励越小。总而言之,你是千年来第一个闯过龙壁的人,奴家恭喜你了!”美人笑吟吟地望着他,目光似乎想把沈原看透,心中还在思索他究竟是凭什么力量能够闯过龙壁。 “美人姐姐能不能把话说明白?”沈原笑容满面地问道。 美人听得心里一暖,脸上流露出异一样的感觉,微笑道:“你能闯过龙壁,难道光靠蛮力不成?不过,看在你是奴家第一个见到的人类的面子上,奴家就告诉你吧!每一个龙戒之主进入龙域便可得到强大的力量,想拥有这些力量就要看你通过龙壁的时间,时间越长,得到的力量越强;反之,时间越短,得到的力量越弱。这就是为何每个龙戒之主武力强弱的原因,原本这些奴家不应该告诉你,但是你既然闯过了龙壁,下面的考验不管你闯不闯得过去,你都比历代龙戒者强。” 沈原脸上笑容立逝,苦笑着:“美人姐姐,怎么还有考验?你不是说通过龙壁就行了吗?” “你难道还没有听明白吗?下面的考验你可以不去闯,奴家现在就可以把你传到别的地方去!”美人脸上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似乎有些生气了! “容我想想……”沈原伸手搔搔头,心里一阵迷茫和徘徊,如今历尽艰辛万苦好不容易闯过龙壁,还要不要去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呢?似乎当自己闯过龙壁后,得到的力量比以前更强了,如果自己再闯一次幻境,又将会得到什么呢?沈原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美人姐姐,龙戒之主进入龙域的机会有几次?以后还可不可以再闯一次?” “傻瓜,开启龙戒的血龙只能用一次,因为每一次启动血龙必须要有强大的力量,当血龙开启龙戒之后,血龙就消逝了,转移到下代龙戒之主的身上,它需要长时间修养和复苏才能够苏醒过来。所以说龙戒之主进入龙域也只有一次机会。你想好了没有,前面的考验你还闯不闯?”美人的眼睛凝望着沈原,心中非常希望沈原能够再闯一闯她的幻境,然后再闯……也许,他有这个能力!也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非常坚信沈原一定能够成为历代龙戒之主的最强者。 “美人姐姐,你知道前面的考验是什么吗?”沈原小心翼翼地问道。 “考验的内容由不得奴家作主,对不起?其实奴家希望你还是去闯一闯吧!就算没有闯过,心中也没有什么遗憾,至少你经历过了,是不是?”美人的目光不由流露出凄然之色,其实她的言语中已经对沈原透露了一些不应该透露的东西,也不知道龙神是否会惩罚它。但是……如果……她的心中流露出些许期待,也许他能够闯过第三关,那么…… 沈原眼睛中流露出强烈的战意出来,全身刹时变得信心百倍,大声道:“美人姐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也谢谢你对我的劝告,既然我能闯过龙壁,又为何闯不过下一关呢?我坚信我一定能够成功!美人姐姐,请告诉我下一关去哪儿?” 美人的眼睛中不由自主噙满了欢欣的泪水:“姐姐相信你一定会成功!一定会……”她长袖舞动起来,刹时茫茫紫雾慢慢的消逝,天空中出现了一道漩涡般的光圈,闪烁出一道道光晕,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她轻启樱唇厉声娇叱道:“渺渺之空,缥缈之镜,灵域之幻境开启,龙戒之主去吧!” 蓦间,沈原的身影随着那道光晕旋动起来,眨眼间便消逝于光圈之中,瞬间漩涡也合拢了,四周的紫雾又重新聚集起来,四周又恢复了平静。 望着那缥缈不定的紫雾中,美人不由发出了一阵叹息,骤然空中传来一阵严厉的声音:“小灵,你的心动了?” 美人顿时花容失色,吓得魂不守舍,慌忙跪了下来:“小灵一时失言犯戒,还请龙神惩处!” 龙神倏然发出幽幽的叹息声:“小灵,你相信他能够闯过幻境吗?” 美人眼睛中流露出点点泪痕,欣喜地道:“小灵相信他既然能够闯过龙壁,也能闯过幻境,说不定还能够闯过……” “小灵,不可说……不可说!让一切顺其自然吧!”龙神倏地打断她的话。 “是!”小灵恭敬地道。 “让我们静等佳音!去吧……”龙神的声音倏逝,恍若消散于虚于缥缈中。 “是!”小灵喜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身形化作一道五彩的光芒便不见了! 沈原进入了虚于缥缈的幻境之中,又将会遇上什么呢?是悲是喜是苦是乐,是人生还是苦楚!一切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尽情交织、幻灭!他将会如何去破茧而出,化身为蝶呢? 第一百零四章 幻境,破茧成蝶中的眼泪 (一) 随着光晕的流动,他只感觉到头重脚轻晕眩了片刻。刹那间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却见到自己置身于风景秀美的桃花林里,远处是风景如画的山谷,恍若置身于风雨绵缠的春季,桃花随风撒下,落英缤纷,不由让他想起了那个永远难忘的季节,那个如梦的桃花林,可如今,桃花亦然,美人何处!如雨的桃花纷纷撒落下来,飘落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上,宛若把他带入了当年遇到俞红冰的时候,即一瞬间就勾走了他的魂,让他永远难忘!他紧紧闭上了双眼,喃喃地念着:“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念着念着,他的双眸中不由落下了滴滴泪珠,随着纷扬的桃花坠落,似乎连桃花也感觉到了他的心中无比的悲伤与痛苦,桃花雨飘得更疾了!睁开双眼,看着纷扬的桃花雨,让他似乎又看见了俞红冰那绝世的美颜与她婀娜妖娆的身姿在桃花中飞舞,轻声曼语而又深情地望着他:“原,我美吗?” “我的红冰是最美的!” 俞红冰那清脆悦耳似黄莺般的声音传来:“原,你说谎!人人都说‘玄教’的圣**雪姬才美呢,我才不是的?” 沈原此时沉浸于几年前的回忆中久久不能自拔,那时也是在江南,也是春天,亦是桃花谷。 “红冰在我的心中是最美的,谁也无法替代你!” “原,你爱我吗?” “爱,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骗人。”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翅!不求同生,但求同穴……” “花言巧语。” “红冰,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不相信自己!” “为什么?你不爱我吗?” “不知道……” “红冰,你心中有别人吗?” “我……原,你不要报仇了,好不好?” “不行,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残身之恨,此生难平,誓不为人!” “冤冤相报何时了!原,红冰愿与你此生隐居死亡谷,只要你……” “红冰,别的事我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事我绝对不能答应!” “原,你让我害怕!” “红冰,等我报了仇,我带你去见我娘,我再也不入江湖了,好不好!” “我不知道……” 想着想着,他不由漫步走在满天飘舞的桃花林中,飘飞的花瓣悄无声息地落了他满身,却无法抚平他悲伤的心情。 蓦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沈原的心神一颤,激动地举步四望,进入了前面另一大片桃林之中。沈原顺声而去,这黄莺般悦耳的笑声好熟悉,那身形让他如痴如醉,一位绝色少女,玄衣长裙,乌黑长发,冰肌玉骨、眉目如画,如水般清纯,如云般洁白,在满天飞舞的桃花间更显出她似花间精灵、人间仙女。沈原双眸不由湿润了,心神激烈地跳动着,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笑容,痴痴地凝视着,嘴里喃喃地念道:“红冰……红冰……” 绝色少女似乎感觉到有人凝视的眼神,身影翩翩而落下,回眸望来,神情受到了惊吓,脸色变得极其苍白:“原,你怎么来了?” 沈原又惊又喜地奔上前,目光深情地望着她:“红冰,真的是你?你还好吗?”他不由自主伸出了双手相拥抱她,红冰身形缓缓地向后退却,目光中不由流露出沁沁泪花:“原,忘了我吧!” 沈原脸上的笑容立逝,执问道:“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吗?” 俞红冰绝艳的脸上流露出悲伤而痛苦之情,使劲摇着头:“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你让我感到害怕!” “红冰,我已经报仇了,不会再杀人了?” “是吗?可是你是‘剑神’,就算你不想杀人,别人也会来挑衅你!我不想跟着你天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有我保护你,谁还敢伤害你!红冰,你怕什么?” “原,忘了我吧!除了红冰,你身边美丽的女孩子不是有很多吗?月儿对你可是一往情深!”俞红冰身子往后退着,不停地劝阻道。 沈原的眸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绝望地地道:“红冰,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的心中只有你,除了你,我谁也不爱!”接而他倏然笑了,笑得很兴奋:“我知道了,红冰,你在吃醋吗?其实我对月儿……就好象哥哥对妹妹那样的感情,我一直把她当成了妹妹,你知道吗?” “原,你忘记红冰吧!我知道,你跟阴雪姬……” 沈原忙打断她的话,急切地解释道:“红冰,你别误会!我跟阴雪姬只是个意外,那是一个错误,我不爱她,她也不爱我,她喜欢的是我大哥,你知不知道!” “爱与不爱有什么关系呢?你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女儿也有了,你还把心放在我身上干什么?”俞红冰看着他忧伤的眼神,缓缓地道,“原,不要再想了,你既然娶了别人,就放过我吧!我已经嫁人了!不要再叫我红冰了,叫我解夫人吧!” 沈原双拳捏得紧紧的,目光中流露出极其痛苦的神色,狠狠地盯着俞红冰。 此刻,桃花林中急匆匆地冲出一位青衣少年,清秀俊逸的脸庞上流露出惊慌之色,身材高大健壮,声音清朗而高亢地叫了起来:“沈原,你想干什么?红妹,你没事吧!” “解玲珑……”望着青衣少年,沈原的眸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已经无法克制住心中的愤怒,长身飞跃而起,挥掌便向他攻击而去。 “不要!”俞红冰推开解玲珑,双手一张拦住了沈原,那娇艳如花的脸庞凄婉地望着他。 沈原身形一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绝望地道:“红冰,你居然护着他?” 俞红冰扬着头,毅然决然地道:“我是他的妻子!” 沈原痴痴地望着她,身形颤抖地往后退,解玲珑却伸手把俞红冰拥进怀中,唇边流露出欢颜之色,警告道:“沈原,看在师父和红冰的面子上,我不会跟你计较,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妻子了!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沈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鄙视地道:“就凭你吗?不要自不量力?” 解玲珑厉叱道:“沈原,你休得猖狂!你再纠缠我的妻子,解某就是以死相拼,也不会让你得逞?” 沈原大声狂笑起来,笑得桃花落得更急了,笑得俞红冰心神不安起来,解玲珑却警惕地盯着他,心里知道凭自己的武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为了自己的妻子,他绝不妥协!眉头深锁,冷冷地道:“沈原,没有什么好笑的!我告诉你,红妹她一直爱的是我,不是你!是你自作多情!” 俞红冰脸色苍白失色,怯生生地道:“解大哥,别说了!” “有什么不好说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已定下百年之好!是他自己自作多情,傻瓜似的抓着你不放!”解玲珑冷笑道。 沈原目光狠狠地盯着俞红冰,痛苦地道:“红冰,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吗?” 俞红冰神情一颤,脸色更加地苍白,支吾着道:“沈大哥,红冰一直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我……我……” 沈原心中宛若刀剜一般难受,俞红冰的每一句话刀刀滴血刺得他的心伤痕累累:“红冰,死亡谷的时候你也是骗我的吗?” 俞红冰紧咬着红唇,泫光盈盈,泣不成声道:“对不起?沈大哥,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跟你在一起,红冰很害怕!你不要怪我?” 解玲珑神情已经有些怒意道:“沈原,你想红妹爱上你,简直是做梦!别忘了你‘剑神’之名是如何换来的,还不是靠杀人得来的?红妹冰清玉洁,最反对的是便是血腥,你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身上充满了血腥,谁会喜欢你?” 沈原忍不住怆然大笑起来,长发无风自舞,一股愤怒悲怆之情自身体中喷薄欲出,弥漫整个桃林之中,解玲珑忙死死地护住俞红冰,怒不可谒地道:“沈原,红冰不爱你,不是她的错,如果你想杀就把我们一起杀了吧!” 沈原赤目圆瞪,俊美的脸变得极其狰狞而可怕,右手颤抖地高高地扬起间刹间出现一把剑,一把充满了无穷杀意的剑指着他们。 时间便在这一刹那间凝固了,沈原脑海中蓦然出现一阵催促的声音:“快出剑,把这一对狗男女杀了,以泄心头之恨!” 接而沈原的心中却微微动摇着:“红冰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人,我怎么可能杀她呢?” 另一阵声音愤怒地道:“这种水性扬花的女人还念着干什么?快杀了他们!” “不行!虽然他们对我无情,可我的剑下只杀天下可杀之人!” “笨蛋,背叛你的人都是可杀之人!” “可是一个是我最爱的女人,一个是我义父的徒弟,我下不了手?” “混蛋!你别忘记了‘武林大会’上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你都忘记了吗?你对他们有义,可是他们却对你无情,别多想了,只要杀了他们,你的心就会舒服多了!” 沈原的心迷茫了,望着泪如雨下的俞红冰,还是那样的令人爱怜,让人不忍伤害,只想怜惜她,解玲珑紧紧地把她抱在怀中,轻声地安慰着,目光中坚毅而愤怒地盯着他。他身形缓缓地往后退着,轻轻地、缓缓地放下手中的剑,那充满杀意的剑刹那间便在他的手中也消逝了,伟岸的身体却有些佝偻地弯了弯,但却毅然决然地闪进了满天飘舞的桃花林中,晶莹的泪花如雨般撒了下来,他放下了!放下了心中的最刻骨铭心的爱!可是他的心很疼,撕心的疼,他飞快地奔跑起来发泄心中的痛苦,疯狂地嘶声嚎叫,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 远远地,俞红冰骤然听到沈原这嘶声的嚎叫,感觉到心也随之而疼,眼角泪花四溅,原来她的心也曾经有过他的位置,只是被一些东西蒙蔽了! (二) 不知跑了多远,似乎已经离开了桃林,如今他的心也已经被伤得破碎不堪、伤痕累累,不由痛苦地仆倒在地上,伤心地哭泣起来! 蓦然,一阵清柔的声音传来:“原,你怎么哭了?”沈原猛然抬起头来,却见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位绝色佳人,一头秀发轻轻挽在脑后,如墨般黑,云般的柔,插着一根镶满珍珠的发箍,更添了几分奇丽,绝美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忧郁和哀愁,只是微微浅浅的一抹笑容,透着几分梦幻般的神秘,雾似的美。如雪般洁白的长裙随风舞起,宛若美丽的天鹅,翩翩起舞;可那独特的气质却宛若雪山上的雪莲般圣洁而令人高不可攀,让人流连忘返,却神圣不可侵犯! 沈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不由揉了揉,原本泛红的双眼显得红通通的,他不由喃喃地道:“雪姬!” 雪姬温柔地伸手轻轻拭擦着他颊边的泪花:“原,你怎么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伤心?” 沈原呆滞了,感受到雪姬那双温柔的手轻轻拂过自己的脸,温温的,很真实!他恍若置身于梦中,却又不像梦中。久久地凝视着雪姬,他小心翼翼地问:“你真是雪姬吗?” 雪姬浅浅一笑,柔和地道:“原,你怎么了?我不是雪姬还会是谁?” 沈原爬起身来,支支吾吾地道:“雪姬,你怎么来了?” 雪姬款款而近,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小鸟依人般地偎在他怀中:“原,你能不能留下来?” 沈原从来没有见到如此温柔的雪姬,印象中的雪姬一向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冷漠、高傲而不可一世,神情一颤:“雪姬,这是什么地方?” 雪姬眼睛笑如弯月,温顺地依着他:“原,你怎么忘了?这是我们的家呀!不要回中原了,好不好?我们一家三口从此相亲相爱,多好啊!” 沈原慌忙拉开她的手,目光怀疑地盯着她:“雪姬,你没有开玩笑吧!我们在玄教吗?” “当然没有开玩笑,难道你不愿意为我和小莲留下来吗?”雪姬笑脸立逝,目光中不由流露出哀愁之色。 沈原一头雾水,烦恼地抓抓头发:“雪姬,你明明喜欢的是大哥,何必强求呢?这样对我们都很痛苦!其实我不会介意的吧!何况大哥比我更疼小莲,我……” “原,你还是不明白吗?雪姬不但喜欢方大哥也喜欢你?既然雪姬跟方大哥无缘,我又何必去自寻烦恼呢?何况我们还有了小莲,难道你不喜欢小莲吗?难道你对我一点点喜欢都没有吗?”雪姬神情惊慌起来,目光中泪光潸潸。 沈原心情烦燥之极,自己在干什么?怎么刚刚出现俞红冰和解红冰,更不可思议地又出现了阴雪姬,老天是不是在玩我吗?不对,我想想……我不是在龙戒中吗?那个美人姐姐把我送到什么?想想……好像是幻境?难道这一切都是幻化的,可是又不对?她们明明都是真实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我还感觉到她们的存在?这究竟是怎么回来?幻境,幻境是什么?它究竟想干什么?我都快疯了! “爹爹……”一阵娇脆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沈原的沉思。 沈原抬起头,却发现翠山绿草间奔跑过来一位四、五岁的小女孩,身着翠绿的裙子,如花般嫣红的笑容,美丽而可爱的脸庞,蹦蹦跳跳地如同一位可爱的小精灵。她的手中采撷了好大一束花,美丽的花朵映衬下,大大的眼睛显得更加娇艳而生动。 小女孩拿着一束手飞快地扑进沈原的怀中,扬起一双大大而生动的眼神望着他,娇滴滴地道:“爹爹,你是来看小莲的吗?” 沈原伸手把她紧紧抱在怀中,用脸贴近她娇嫩的脸庞上,轻柔地道:“小莲,爹爹想你!” 小莲也格格地笑了:“小莲也很想爹爹!” 沈原轻轻放下她,微笑地问:“小莲,你喜欢爹爹还是喜欢干爹呢?” 小莲扬起如花般的脸,绽开出美丽的笑容:“小莲都喜欢。” 阴雪姬伸手把小莲搂进怀中,柔荑轻轻地整理着她的衣裙,温柔地道:“小莲,你希不希望爹爹留在这儿永远陪着你呀!” 小莲兴奋地点点头:“好啊!” 阴雪姬抬起美丽如天鹅般的头,温柔地道:“原,你瞧连小莲都希望你留下来,难道你也不愿意吗?” 沈原心里一慌,搪塞道:“雪姬,对不起?我不能留下来,我……” 小莲骤然哭了起来,嘤嘤之声让沈原的心如刀绞,他何尚不想留下来,只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恍若在梦中,而且他隐隐感觉到自己所遇到的一切并不是真实的,都是幻境幻化成的!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幻境中的一切展现的便是自己心中所想所思之事,一切希望都是泡影!红冰不会如此绝情绝义,当年在死亡谷他感受到了红冰的真情,她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雪姬不会变得如此多情,她的心中只有大哥,对自己只有关怀,并没有情爱,当年在玄教他也感受得到!所以他必须离开,不能让任何感情牵制住自己,不然也许永远留在幻境之中,沉缅于美梦之中不得自拔! 想到这儿,沈原冷冷地望着阴雪姬:“雪姬,你不要装了?你的心中从来就没有我,也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们之间的错误让你心中有恨,你对我原本都有恨,又哪来的情呢?请你们好好抚养小莲长大,我相信你和大哥绝对不会让我失望,再见了!雪姬,祝你们幸福!”说完,他头也未回地毅然决然地奔跑起来,身后却传来小莲嘤嘤的哭声!让他愀心的痛苦!心中暗暗悲泣着:“对不起,雪姬!对不起,小莲!” 阴雪姬痴痴地望着他的身影,喃喃地道:“傻瓜,你不知道日久见真情吗?其实我爱上了两个男人,一个是方大哥,另一个却是你。我知道方大哥也爱我,可是他却为了成全我们做了和尚;而你呢,却要成全我们的爱情,连小莲也放弃你!你们为什么都是这样呀!这叫我情以何堪?难道我只能孤独一生吗?”一串串如雨的泪花自阴雪姬的眸中洒落下来…… 天色阴沉沉的,显得极其昏暗,似乎连天也快哭了,缕缕似线般的泪花轻轻地飘落了下来,一切宛若阴雪姬此时的心一样。 第一百零五章 幻境,梦魇中的生死变幻 (一) 沈原抬起头,天空还是茫茫的一片,灰蒙蒙的看不清东西,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似乎永远也走不到边,他感觉心情烦闷,神情极为疲惫不堪,不由嘶声呐喊道:“美人姐姐,幻境究竟想干什么?”他不由跪倒在地上,悲伤的哭泣着,双手捶打着坚硬的地面:“我原本已经忘记了过去,你为什么让我又重新回忆?为什么要让我痛苦?为什么?” 刹间,天色朦胧的薄晓,大地仿佛蒙着一袭淡淡的乌纱,以致于一切景象都显得那晦暗不明,幽黑幽深。便在这拂晓的间天空幻化间出现了一道道人影,或华装踞傲、冷酷无情;或灰衣佝偻、战战兢兢、或气质轩昂、不可一世;或面露狰狞、性格古怪;或面慈心恶、心机狭诈……他们都冷冷的盯着沈原,目光中都流露出深深的恨意和愤怒。 沈原感受到一股股让他心悸的寒意笼罩全身,不由抬起头来望去,脸上流露出惊骇之色,声音颤抖地道:“你们……你们不是都死了吗?” 蓦然,一道华衣老人在他的面前出现,头戴着珠宝装饰的华冠,面若冠玉,眸中却流露出一股阴霾之神,显得冷漠而无情,嘴唇边带着几分无奈与讪笑:“沈原贤侄,老夫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奇才、妖孽,连你父亲都无法悟透的《阎王册》,你不但全部悟通,还发挥了极致!可是,你忘记了一点,嘿嘿,《阎王册》不但让你成为天下人敬仰的‘剑神’,也会让你成为杀人如麻的恶魔。当你无法控制住它的剑意的时候,便会被它所控制,成为武林的公敌!” 沈原长身而立,怒不可谒地吼道:“甄王孙,你休得妖言惑众,沈某的剑下只杀可恨之人,绝对没有无辜之人?” 此刻,甄王孙的身边出现一位面露狰狞的青衣人,冷冷地叫了起来:“没有无辜之人吗?那么当年‘正义山庄’一役,你为何把全庄的人杀得一个不剩?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对不起你爹的人是我,可是你却害死了全庄的人?” 沈原心神一颤,狡辩地道:“我没有……你撒谎,‘正义山庄’的人不是我杀的?” 青衣人脸色狰狞可怕而疯狂地地道:“是你爹先对不起我,如果不是他夺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我也不会杀他?冰心跟我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自从遇上了你爹,你爹就用花言巧语骗了她,她就离开我了,再也不理我了!如果你爹真心对她好,我心里还好受一些,可是他把冰心玩腻了就狠狠地抛弃了她,让她原本纯洁善良的女人变成了心狠手辣的女魔头,这都是你爹害的!沈原,你更加可恶,不知用什么手段骗走了小琳和月儿的心,让她们都为你神魂颠倒?你害死了小琳,我要你偿命!”青衣人声音越来越激烈,辱骂着、疯狂地扑了上来。 甄王孙嘎嘎怪笑道:“沈原,你口口声声说剑下没有无辜之人,郭小琳不是吗?梦幻谷的人不是吗?你们沈家的人都是伪君子,该死!《阎王册》是我费尽心思得到的东西,他凭什么夺走?还冠冕堂皇地说甄某天资愚笨,无法领悟其中的奥妙,我呸!无非是想占为己有。” “伪君子,杀了他……” “沈原,你爹罪孽深重,仗着一张小白脸,甜言蜜语不知欺骗了多少无知的少女,我们杀他有什么错?” “沈如风以为他的剑法天下第一,一直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还肆无忌惮地挑衅,实在是忍不无忍?” “杀……” …… 这些人挥舞着手臂,脸露凶光,怒气冲冲地盯着沈原,一股股杀气冲天而起,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愤怒。 “放肆!你们这群小人、阴险狭诈的混蛋,如果心中对我爹不满,为什么不堂堂正正地向他挑战,却耍些阴谋诡计来对付他?哈哈,我知道了,因为你们不敢,都是一群胆小如鼠的窝囊废!”沈原讥笑道。 “无知小儿,该杀!” “哼,我既然能杀得了你们第一次,也杀得了你们第二次?” 甄王孙嘎嘎狂笑道:“狂妄的小家伙,如果不是你个个击破,凭你的功夫还想杀得了我们一起联手,做梦!”他的目光中闪烁出一道红光,神情显得极其阴霾。 “那么我们就拭目以待吧!”沈原猛地眸中寒光四射,一股强大凛冽之气逼射而出,刹那间宛若一柄出鞘的宝剑,放射出强大的力量。他右手挥舞间恍然显出一柄宝剑,剑气横溢,寒光四溅,剑中隐隐显现一股杀气。 甄王孙的唇边不由流露出一股令人难以察觉的冷笑:“小子,你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可惜呀!在幻境之中,我们是永远杀不死的,可是你呢?嘿嘿……”他双手挥舞而起,手中赫然显出一柄血光的长剑,厉叱道:“大家出手!” 瞬息间,无数道快若闪电般的剑芒疾射而来,其势似天河之水,滔滔滔不绝地泻落,顿时银辉四射,如同一股股光虹,一起并射着冷芒星辉般的光龙罩向沈原,江湖“十大剑客”威名天下,自然是名不虚传。 “雕虫小技,找死!”沈原长身玉立,手腕抖转间,倏地翻身而起,手中的寒光变幻出千万般炫耀的光芒,这道光芒万丈的剑气弥漫了整个空间,顿时掠舞如电,灿烂的光华祭起无数般阴寒的冷月,交织、飘忽、纵横,光波呈现出森森的幽蓝,半透明的幽蓝层叠着、汹涌着、浮沉着,就那么狂暴而出。 …… 不知过了多久,沈原已经是长发凌乱,衣衫褴褛,此刻他的神情极其疲惫不堪,气喘吁吁地半跪在地上,心中喃喃地恨道:“怎么会这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望着他们又慢慢地出现在空间的身影,他的心烦恼极了!这已经是第十次了,每当自己把他们一个个杀死,他们又慢慢重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甄王孙冷冷地望着狼狈不堪的沈原,狂声大笑起来:“放弃吧!沈原,你是杀不死我们的?在这幻境之中,我们是永远不死的,可是你不同,只要我们杀了你,你就永远留在幻境之中自生自灭!” 沈原心急如焚,心里暗暗想道:“不会的,美人姐姐既然让我闯关,就一定会有办法离开的?我绝对不会死在这儿?可是怎么离开呢?等等,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窍门不成?”他的目光在几人身上闪过,望着狂妄自大地甄王孙,心头猛然一喜:“莫非要先杀甄王孙,然后才能够杀他们,这样才可以离开幻境?” 沈原想到做到,顿时满身的伤痛似乎已经被他抛之脑后,随即挥起长剑疯狂地向他们奔去,剑势依旧快若闪电、疾如流星,去势间倏忽飞旋而起,居然直奔甄王孙面前,倏起倏落,速度之快,无与伦比,甄王孙想不到他居然舍弃他们向自己杀来,神情滞然间,便被沈原一剑杀死。一击而中,他长身而起,狂啸声鸣,身形如狂舞的旋风,剑势蓝莹莹的冷电精芒已交织成网,漫天盖地的向“十大剑客”卷罩过去!当他们都纷纷死在自己的剑下时,沈原重重地嘘了口气,跌倒在地上,急促地喘着气。 蓦然,自沈原的身后传来一阵冷冷地讥笑声:“我说过,你杀不死我们的,还是乖乖送死吧!哈哈……” “甄王孙!”沈原艰难地站起身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呢?为什么呢?不行,一定要冷静!这其中还有我没有想到的、算到的!会是什么呢?快想,一定要想出来,不然如此无休止地打下去,不死也会累死!是什么呢?是什么呢?眼见到那“十大剑客”也随之都不约而同地慢慢地显现出来,他顿时心急如焚。 “沈原,该我们还手了!你该歇歇了吧!”甄王孙狂傲地叫了起来,众人纷纷围了上来,目光中再也没有了胆怯与心悸的神情,换上的却是狂妄自大的讥讽,望着沈原,宛若把他当成了砧板上的肉、笼中的鸟儿。 沈原望着他们小心翼翼地围上来的身影,紧咬双唇,冷静地盯着他们,不停地琢磨着、沉思着,手微微地在抖动着,眼看着他们将要接近之时,他的眸中骤然暴出两道凌厉的寒芒,接而他的身影慢慢站了起来,整个身子在蓦然间变得寒冷、无情而冷漠,两道寒芒渐渐泛出淡淡红光,接而身体中迸射出一股强烈的血腥气息,神志渐渐随着那强烈的杀气弥漫而出时化为了冷寒,右手持剑指天,刹时天地变幻无常,一股死气弥漫而出,随着剑尖幻化成千万般死气随之而舞出。 甄王孙脸色刹时大变,大声厉啸道:“大家快出手,别让他使出‘死剑’!”他对‘死剑’简直是刻骨铭心,心惊胆寒。但是,死剑一出,他的叫声已经迟了,“十大剑客”从来没有领教过死剑,并不知道其剑招的可怕,那疯狂的死招使出,他们只感觉到空气便在这刹那间被其撕破、停滞,瞬间,他们还未来得及出剑,便被那无穷无尽地来自于沈原一腔愤恨的剑芒刺成粉碎。 当这霸道的一剑挥出,已经使出了他本身的极致,这是他屈辱和愤恨中疯狂使出来最厉害的一剑,比龙城挥出的死剑更加凛然而强大。沈原不由累得昏厥了过去,空间里的一切似乎都被他击碎了,渐渐化为了尘埃,而甄王孙他们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二) 不知过了多久,当沈原再一次苏醒过来,便再也没有发现甄王孙他们,禁不住大声狂笑起来:“果不其然,想要离开幻境,只有一招之内把他们全部杀掉,哈哈,美人姐姐,你可害得我好惨!幸亏本人是天才,想到了其中的奥妙,不然被你害死了!”他倏笑声一停,四下张望片刻,不对呀,怎么还在幻境之中,为什么?难道他们还没有死? 蓦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哼,狂妄自大的小子,若非我救你,你只怕被他们杀死了,有何得意的?” “是谁?你是谁?”沈原惊然失魂,刹间他的面前出现一位年轻人,那张俊美的过分的脸庞,修长健美的身材,白衣如雪的长袍,只是他的一双凤眼赤红中带着一股凛然杀气,显得极为阴冷、无情。 沈原只感觉到这张脸好熟悉,支支吾吾地问:“你是谁?我好象在哪儿见过你?” 年轻人大笑了起来,凤眼笑若似盈月:“你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呀!只不过你是善良仁慈的沈春风,而我却是心狠手辣、杀人无情的沈原。” 沈原顿时惊得瞠目结舌:“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出现在这儿是想干什么?” 年轻人冷笑道:“笨蛋,我沈原聪明绝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呢?听着,你简直令我忍无可忍了,现在我要跟你决斗!” “为什么?” “笨蛋!如今在这幻境之中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一个是仁慈善良的沈春风,一个是杀人无情的沈原,我们谁赢了,谁就可以离开幻境;反之,谁输了,谁就永远也别想离开幻境。” “我们不是一个人吗?如果输的留下了,岂不是一个不完整的人吗?” “别婆婆妈妈了,我们快动手吧!还有一点你可要记住,只有杀人无情的沈原才能使出死剑,而仁慈善良的沈春风使不出死剑的。” “为什么?” “谁叫你太善良了!嘿嘿,你尽管放心,如果我离开幻境之后,就可以得到比死剑更厉害的力量,将那些曾经伤害你的人统统都杀了,让所有的人都臣服在我的脚下,我要称霸天下,哈哈……” “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笨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其实这也是你的心声,只不过你没有付之行动吧!以后就让我来为你执行这一切吧!” “不行!龙戒的主人是不允许有野心的,将受到龙神的惩戒,你不能乱来!” “哈哈,那是以前,我还要感谢你闯过了龙壁和幻境,只要再闯一关,龙戒将真正为我所用,不受其控制,你难道不知道吗?” “啊……”沈原万万没有想到其中的原由居然会是这样的,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他得到龙戒!不然,一个魔帝,已经让天下人胆寒,如果再加上一个剑神,岂不是整个武林将生灵涂炭!我不能使用死剑,怎么办呢? “哼,受死吧!永别了沈春风,你永远从我身边消逝吧!从此以后,这世上只有无情无义的沈原,啊……”年轻人赤红的眼睛变得格外的耀眼而妖异,身体中迸发出一道强烈的死气,凛然而强大,誓要撕碎这一切地挥舞起手中的剑,疯狂地嘶声吼叫着,狠狠地向沈原劈去。 面对着年轻人挥出的一剑,沈原知道自己无法退缩,也无法面对,他根本不是死剑的对手,既然无法去反抗,只有默默地等待奇迹的时刻出现。这世界有奇迹吗?当然有,便在那死剑划过长空,以其势不可挡的力量劈来时,却滞然停在沈原的面前,恍若时间便在这片刻间停止一样,也便在此时,自沈原的身上传来一声龙吟声,一道比死剑的光芒更加强大、更加威凛的力量光芒自他的身体之中迸射而出,那力量强大的无与伦比,速度更加快速地反击而去,疯狂地向死剑包容、聚集,然后狠狠地笼罩向妖异的年轻人的身上。这骤然的变化让他神情大骇,不服气地叫了起来:“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战胜死剑,我不相信?” 沈原微笑道:“为什么不可能?我虽然无法使用死剑,但是我乃是沈家的长子长孙,身怀血龙之气,岂是你能杀得了的?哈哈,这一招好厉害,取个什么名字呢?应该叫它‘仁义之剑’!” 年轻人嘶吼起来:“你太仁慈了,太善良了,你会吃亏的!‘天机山庄’的人在利用你,八大门派也在利用你,当你为他们消去了所有隐患之后,他们就会对付你!你要记住,不要为他们所用,不然总有一天会后悔的!”话未,他的身影被龙气所消融,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沈原淡淡一笑:“谢谢你的忠告,不过,我是仁慈但并不愚蠢,他们想利用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蓦然,天地变幻,似乎整个幻境都快塌了下来,一团强烈的光圈迸发而出,沈原还未回过神来,便感觉到头重脚轻,似乎被光圈带了出去,刹时不见了! 第一百零六章 龙域,通往力量之路 当沈原再一次苏醒过来,四周依旧是紫色的迷雾,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一片死寂。他忍不住高声呼喊起来:“美人姐姐……龙神……” 蓦然,紫雾中缓缓显现出一道刺眼的光芒,渐渐显现出一道人影,紫色的长袍,恍若仙风道骨般的老人,面似满月,雪白的长须,显得慈爱而可亲,亲切地道:“孩子,恭喜你闯过了龙壁和幻境。” 沈原心头大喜:“龙神爷爷,既然我闯过了龙壁和幻境,是不是就能够得到龙戒中最强大的力量?” 龙神雪白的长须飘散着,他的神情显出几分凝重:“孩子,这还不够?想得到龙戒中最强大的力量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远古时期,龙曾经是这世界的霸主,它们视天下生灵为蝼蚁,四处肆意杀虐、推山蹈海,人间灾祸绵绵,不是赤地千里,便是海泽百川,不知害死了多少生灵,因此触犯了天条,把他们囚禁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龙戒之中。几千年前,mo王蚩尤为祸人间,上天便把龙戒赐予黄帝,让龙帮助黄帝打败了蚩尤,从此龙戒便成为了帝王的象征。后来因为龙戒的力量过于强大,为免龙戒之主为祸天下,给人间带来灾难,所以上天便施下禁制,不会让人轻意得到龙戒的力量,并且凡得其力量者不得有为祸天下之野心,不然,将受到龙戒的反噬。” “啊!龙戒居然有如此厉害的来头?难怪连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对‘天机山庄’不放心?处心积虑地想除之而后快。龙神爷爷,这龙戒之中囚禁的完全是龙吗?我怎么没有见到它们?”沈原惊奇地问。 “孩子,对不起?这是龙戒的秘密,我不能够告诉你?至于你想见到它们,还要看你跟它们有没有缘份?你一定要记住,龙是世上最骄傲的生灵,你想得到它们的力量必须要得到它们的认可,不然,一切免谈!” “龙神爷爷,谢谢你!我如何才能得到它们的力量?” “那一切就要靠你的心和你的运气了!”龙神伸手朝紫雾一挥,刹那间那茫茫迷雾中便幻化出三条紫色光环,缓缓而形成了三道龙壁。 沈原顿时惶惑,苦笑道:“龙神爷爷,不会吧!又要过龙壁,这不是要人的命吗?” “孩子,这里有三条通往不同力量的路,其中一条便是通往龙域,至于另外两条通往那里,爷爷不能告诉你?不过,不管你选择那条路,得到的力量都是千年来龙戒之主中最强大的。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其它的就要看你的造化了!”龙神话落,便刹时间便消逝了! 沈原望着流光四溢,不停旋转的通道,心中忐忑不安,该选哪条路呢?龙曾经帮助黄帝打败过蚩尤,哪么它们的力量一定非常强大!我一定要找到通往龙域的路,得到它们的力量。他心里想着,眼睛仔细地观察和揣摩三条道路的不同之处,希望能够找到自己心中的路。那三条流光通道旋转得极快,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想寻找它们的不同之处自然需要心平气和,一切都要冷静行使,沈原的耐心一向极为恐怖,自小为了练好一招剑法不停地挥剑上千上万次,不然也不会有今日之成就!他凝神一眨不眨地望着旋转的流光,先观察它们颜色,看有没有不同之处!可是,很让他失望,流光的颜色一模一样;然后他又观察它们速度,有没有快慢之分,可是依旧让人沮丧的是速度的快慢也是一模一样。如果换了另外一个心情浮躁之人,自然是随便选一条路而去,但沈原还是不死心,他使终认为这三条流光通道一定有不同之处,不然龙神爷爷也不会说出用自己的心去寻找!可有什么地方我没有观察到呢?沈原又一次屏住心神,冷静地观察三条流光通道,眼睛微微眯起,凝望了许久,一双凤眼中迸然射出两道光芒,神情间流露出喜悦之色,喃喃地道:“原来是流光旋转时的光束不同,如果不仔细观察还真发现不了?它们旋转的速度和光束的颜色一模一样,便自然而然给人一种误区,必将认为它们没有什么不同,一切只靠自己的运气了!事不尽然,那三道光束因为速度过快的缘故,让人产生其光束必定一模一样的误区,其实凝神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它们之间有所不同之处,左边的光束在旋转时,时隐时现间显示出似人似仙的景象;中间的光束在旋转时,时隐时现出似兽似妖的景象;而右边的光束在旋转时,时隐时现出龙吞云吐雾之景象。显而易见,龙域通道必定是右边这条路。”沈原心中暗暗汗颜不已,幸亏自己耐心够好,不然依往日所选,自己必定会依照男左女右来选择,这样一来,可亏大了!万幸呀万幸!不假思索,他冷静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举足便踏进了右边的流光通道,等待他将会是什么呢? (二) 随着流光通道的运转,沈原又刹那间天昏地旋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一片浓雾之中,远处,隐隐约约地显出一座座怪异的飞檐翘角,心中不由大喜,飞速地奔了过去。走近一看,出现的是一个很大的宫殿,几根似金似玉的柱子上盘旋着一条条巨龙,张牙舞爪、腾云驾雾,好不威风。四周没有一点生机,只飘浮着白色的薄雾,似乎如同天宫皇殿一般,怪异的殿堂之上龙飞凤舞地镶嵌着两个大字‘龙域’。通过徐徐敞开的殿门,可以看清里面却是一个很宽敞的廊道,白玉为栏,金石为墙,闪闪发光。在墙上都镶嵌着一条条龙,火红的、青色的、蓝色的、白色的、黑色的、紫色的等等各种形态的龙一路盘旋延伸,似乎进入了美丽而神秘的龙宫。 沈原心中大喜,正要进入殿堂。蓦然,一阵高亢有力的声音传来:“是什么人竟敢乱闯龙域,该当何罪?”这声音极其响亮,震耳欲聋,嗡嗡的声音让沈原头皮发麻,眼花耳鸣,心血沸腾,他不由吓得跌坐在地上。 刹那间,沈原便看见传说中的龙一条条自殿堂里飞出来,它们虎须鬣尾,身体长若蟒蛇,有鳞似鱼,有角仿鹿,有爪似鹰,能走,亦能飞,能倒水,能翻江倒海,吞风吐雾,兴云降雨。他顿时感觉到一股极其强大力量威逼而来,压得他透不过气来,脸色发紫,险险窒息过去,吓得他连忙挥着手,有气无力地道:“各位……龙……大哥,有话……好……好说!” “哼!……大家收回龙威,看他也不似灵域之人,不妨听他说明来意?”一阵洪亮的声音传来,却是那条黑色摇头摆尾地晃了过来。 众龙收回龙威,盘旋在龙域上空,一双双耀眼而凌厉的光芒齐刷刷地射向沈原。沈原心中暗暗叫苦,艰难地爬起身来,面对着强者,他不得不低头,连忙双手行礼地道:“在下沈原,乃是龙戒之主,通过了龙壁、幻境两关,进入了龙域之中,还请各位龙大哥手下留情!”说到闯过龙壁和幻境,他的言语中便隐隐有些傲气。 “什么,龙戒之主?”一道幻影闪耀,沈原的身边出现一位幻化的人影,却是一位面色红光的中年人,头发火红,目光中流露出轻蔑之色,不停地打量着他,“你这么弱,怎么可能是龙戒之主,开什么玩笑?” 沈原原本喜悦的脸孔顿时涨得通红,头上恍若被人浇了一盆冰水般,对方的讥讽似针般刺进他的心中,不服气地道:“我为什么不能是龙戒之主?千年来,我还是第一个闯过龙壁、幻境,进入龙域的人。” “哈哈……那是因为你们人类的力量太弱了?”又一道幻影光耀而出,红发中年人身边又多出一位黑发中年人,语气冰冷地道。 “嘻嘻……紫,他长得还不错,比你长得还俊呢?”又一道幻影闪耀着,出现一位俊俏的白衣年青人,不停地打量着沈原,脸上流露出惊异之色,嘴中“啧啧”地赞道。 “哼,我最讨厌别人比我长得好!等会儿,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一顿!”白衣年青人身边蓦然间出现一位紫发少年,相貌果真是俊美不凡,不在沈原之下。目光怀着深深地敌意狠狠地瞅着沈原,盯得沈原心头发麻。 沈原心里极为不服气,面上却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满,以免惹恼了这群强大的龙族,连忙恭敬地道:“沈原愚钝,自然不敢与各位龙大哥相提并论,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白衣年青人笑嘻嘻地道:“你真是龙戒之主?简直不可思议,居然让你找到了龙域之路,还真是幸运之人呀!” “哼,那是他走了狗屎运,蒙的……”紫发少年越看越对沈原不顺眼。 黑衣中年人目光冰冷地望着沈原,淡淡地道:“娃儿,你还是回去吧!你太弱了,只怕经不起我们的联手。看在你还不太令人讨厌的样子,就允许你重新寻找一条适合自己的路,不管你去灵域还是人域,凭你在龙戒中的表现,自然而然会得到强大的力量。” 沈原一怔,不解地问:“沈原不才,还是不懂龙大哥的意欲何为?” “哼,不但弱,还是如此愚蠢的人?白生了一张细皮嫩肉的皮,你以为找到龙域的路就能得到我们的力量吗?也太自不量力了!你以为我们的力量就如此容易得到吗?简直是做梦!”紫发少年鄙视地道。 “沈原既然经过千辛万苦闯过了龙壁和幻境来到了龙域,自然不能走回头路?不管前面的路如何艰辛,沈某也要闯一闯,还请各位龙大哥成全!”沈原想到龙神爷爷提过龙是世上最骄傲的生机,自己想得到它们的力量一定是难于登天,不管它们如何刁难自己,自己既然来到了龙域,自然绝不妥协。语气之中坚毅之中隐隐含着傲气。 黑衣中年人神情中不由流露出赞许之色,他想不到沈原毫不示弱,面对着强大的敌人也隐含着自己的傲气和不屈,没有丝毫的退缩,看来没有他想像那么差! “哼,光有傲气有什么用?在我们龙族的眼中,你们人类简直是不堪一击!”紫衣少年冷哼道,眸中流露出不屑之色。 “紫,我倒是佩服他居然敢跟我们叫板的勇气,自从帮那个黄帝一起打败蚩尤之后,再也没有人来到龙域过,你们不觉得闲得慌吗?龙域太无聊了,偶尔有几只苍蝇拍拍,这样聊以自娱,没有什么意思?如果能出去透透气,岂不快哉!”白衣少年眼中却闪耀着星星般的光芒,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 “啪!”红发中年人伸手拍拍他的头,“夜,你的想像能力也太丰富了!你还真以为这臭小子能够挡过我们的联手,做梦!” “火说得不错,夜是美梦做得太多了!这小子,太弱了!”白衣年青人望着沈原,遗憾地摇摇头。 夜眸中闪耀着星星般的光芒,流露出孩童般的笑容:“他看起来是太弱,可是我总觉得他这个人没有这么简单?” “是你太多心了,我看他这次能找到龙域来简直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紫衣少年撇撇嘴,不满地道。 “夜说得没错!能够轻易地闯过龙壁和幻境,然后找到龙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我们也切不可掉以轻心!”一道青光闪耀而下,紫衣少年身边多出一位青衣人,相貌看似平凡,但眉宇间却流露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 红发中年人神情一凝,仔细打量了沈原几眼,依旧摇晃着头道:“青,你也这样认为?不过,我怎么看也看不出这小子有什么不同之处?” 青衣人微笑道:“就从他能闯过龙壁、幻境,来到龙域,就可以知道这小子与众不同?其实想知道他有什么不同之处有何难,既然他执意要进入龙域,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无休止地战斗,我们要看的便是他在战斗中的表现。” “不错!”红发中年人咧开大嘴阴笑道,“臭小子,大哥已经给你一条路走,你不走,那么你想进入龙域,只要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沈原的心顿时被提了起来,心中愈加感到惶恐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黑发中年人淡淡地道:“你想得到龙域的力量,就必须得到我们的考验!通过我们的考验才能得到我们的认可,这样,你才能进入龙域,明不明白?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马上放弃,我还是可以送你出去,让你重新选择力量之路。” 沈原深深地吸了口气,双瞳流露出倔强的光芒,依旧坚定不移地摇摇头:“各位龙大哥,既然沈原选择了这条路,就一定要走下去,不管前面是生是死,绝不退缩!还请说出考验的题目吧!” 黑发中年人叹息地道:“娃儿,你鲁莽了!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也多说无意了!唉,青,你把考验的题目告诉他吧!” 青衣人心中倒对沈原有些好感,难得遇上一个倔强而傲气的年轻人,心中反倒希望他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可是他知道这很难很难,他们龙族是世上最骄傲的生灵,怎么可能会屈服于人类之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极其欣赏沈原,便想为他谋一点好事,便微笑道:“大哥,这孩子倒有一身傲骨,如果他没有通过我们的考验,我们也不要太难为他?不妨就传他几招防身之术,让他离开龙域,如何?” 黑发中年人神情一讶,哈哈笑道:“青,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证明你倒欣赏他嘛!说来我们龙族跟他也无冤无仇,他又是龙戒之主,如果让他空手从龙域之中出去,反倒显得我们小家子气,龙神那老家伙也会鄙视我们,不如就按你说得办吧!” 青衣人叹息地望了沈原一眼,目光中充满了些许同情道:“既然如此,我就宣布考验的题目吧!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也不管你用什么兵器?只要你能伤得了我们任何一个就算你过关!” 沈原心头大震,想不到它们的考验居然如此苛刻、变态,这简单是不可能完全的事情!心头不由感到一阵发麻,不过想到既然自己已经决定闯关,说什么也要试一试,便轻声问:“请问有什么规则?有没有时间限制?” 青衣人神情讶然,想不到如此苛刻的条件居然没有把对方吓倒,而且还心平气和地问考验的规则和时间,看来这小子还真不是泛泛之辈,也许有什么奇迹发生在他的身上。微笑地望着他道:“你尽管放心,我们知道这考验过于苛刻,每次出手我们只用五成力量,而且没有时间限制?” 沈原凝望着场中众龙,他们有蔑视、傲慢、冷漠,还有欣赏等等神态,不由努力屏住心神的颤抖与不安,神态自若地缓缓退后数步,右手轻轻抬起来,恍然中空间闪动着,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柄长剑,剑光寒气逼人、凛然冷森,他冷叱一声道:“各位,请!” 第一百零七章 疯狂,不屈不挠的灵魂 龙域,沈原冷冷地凝望着场中众龙蔑视、傲慢、冷漠,还有欣赏等等神情,他不由努力屏住心神的颤抖与不安,神态自若地缓缓退后数步,右手轻轻抬起来,恍然中空间闪动着,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柄长剑,剑光寒气逼人、凛然冷森,他冷叱一声道:“各位,请!” 群龙遥遥而伫立,姿态不一,黑发中年人昂首抬起左手,缓缓地道:“远来便是客,还是你先出手吧!” 沈原紧紧攥住剑柄,心神有些不宁,面对着如此强大的敌手,自己不知道能否全身而退,不管后果如何,一定要竭尽全力。但是要怎样闯过群龙的攻击呢?他心中暗暗地思索着,既然在他们的眼里,我是如此的弱小,他们必定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那么我何不首先给他们一个拼死挣扎的弱者形象,然后抓住有利的时机,给他们狠狠一击?想到这里,沈原脸色刹时涨得通红,右手剑光颤动着,徐徐指天而出,猛地厉叱一声,身形快若闪电般腾空而起,剑光闪耀出无数般逼人的劲气以排山倒海般劈了下去。 “哼,蝼蚁就是蝼蚁,凭区区雕虫小技也想闯关,简直是找死!”紫衣少年冷讽道,身形一恍,手掌一挥,七道强烈的紫色光芒逼射而下。 沈原顿时感觉到一股股逼人的强劲光芒,压仰得他透不过气来,手中的剑尖剧烈地颤动着,发出尖锐的声音,他不由怒地长啸一声,身体里猛然涌出一股冷飒的寒气,寒冷的剑气冰冷彻骨,身形飞速旋转而起,避开了那道道凌厉逼人的紫芒,那疾速的身影恍若空中飞舞的蝙蝠,时而斜飞,时而横穿,时而旋转,时而宛若轻烟淡幻,无形无质,手中的剑恍若青虹贯日,倏然暴飞而起,那一道道冷寒之气,刹那间在天际中凝结成一条条无形无影的白练。 “剑术还不错,可惜,还不够!”红发中年人冷叱道,身形宛若鬼魅般当头闪现,手中的掌式连串如流星般猝然而出,恍若阵阵惊雷轰隆炸开,那惊雷似乎生了双眼一样,紧紧追随着沈原的身影,来势快若电闪雷鸣,刹那间把空中正飞舞着剑影的沈原劈了下来,“啪啪”地摔倒在地上,手中的剑差点摔落在地,他依旧紧紧地攥住,虎口渗出汩汩鲜血,嘴中忍不住溢出了血来,左手紧紧按住胸腹,眼睛狠狠地盯着他们,心中暗暗嘀咕道:“还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破开他们的防御,然后再使出‘死招’!” 青衣人微笑道:“孩子,放弃吧!你是不可能破开我们的防御的,说实话,你的剑法在人类中算是出类拔萃的,可是在龙戒中,只能算末流!” 黑衣中年人淡淡地道:“孩子,只要你放弃,我们可以传授你一套更厉害的剑术,不要再逞强了!” 沈原坚韧的毅力和性格迫使他又爬起身来,眸中流露出疯狂的光芒,右手把剑尖倏朝地大声道:“我绝不放弃!再来!” 黑衣中年人目光中流露出惊讶之色,淡淡地道:“那好吧!你一定要小心了,这一次我们可不会留情了!” 沈原身形倏然暴起,长啸入云,剑光支撑着整个身体刹那间旋转而动,顿时宛若一道平地而起的漩涡拔地而起,映出光轮流旋,芒弧似斗,一串串锐利的剑芒似圆圈,波光时隐时现飞旋,刃口划空,其声尖锐,光虹仿佛流星的曳尾,掠空而起。便在他那高速飞旋的剑圈击出时,七道光芒像七缕烟、七抹电、七道光似的弥漫飞绕掠舞而出,纵横翻飞、掌势看似飘忽,缤缤纷纷,在猝然间怒矢暴起,那么强劲勇猛、凶悍暴厉。这无数的力量在空中激烈碰撞,迸射出电火雷鸣般的光芒,呼啸着、号啕着,刹那间仿佛银河的群星崩落,崩落在天地间。当这瞬间交织嘎然而止,七龙飞退而出,神情自若,似乎沈原的这几剑依旧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动摇。而此时的沈原身形高高自空中飞跌而下,重重地摔在地上,雪白的长袍破烂不堪,摔得鼻青脸肿,全身布满了条条伤痕,汩汩鲜血四溢。 望着沈原狼狈不堪的模样,紫撇撇嘴笑了:“这小子终于变丑了,真是大快人心!” 黑衣中年人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问:“孩子,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沈原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他伸手抹抹嘴角的鲜血,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长长吸了口气,然后冷冷地道:“继续!” 青衣人心神一凝,叹息地道:“孩子,如果再继续下去,你会死的!” 沈原的目光中迸露出奇异的光芒,双手紧紧地捏成拳:“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坚持下去,绝不妥协!”然后,他的唇边闪出怪异的笑容:“这次,该我出手了!” 他身形缓缓地往前走着,脚步没有丝毫的踉跄,似乎对于身体上的伤痕累累没有丝毫感觉,这一次他没有出剑,而是倏然扬起高昂的头,双手平伸而起,双眼缓缓闭上片刻,然后猛地暴叱一声:“风……雷……变……”随着他嘴中吼出来的声音,原本平静如昔的龙域上空,骤然变幻莫测,满天的紫雾刹那间卷起一阵阵诡异的风,响起阵阵巨雷,蓦然间闪起电来,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牵动着整个世界,一股股强大的力量自整个龙域世界卷起,顿时吓了众龙一跳。 黑衣中年人惊骇地道:“这怎么可能?龙域中那来的风?那来的雷?那来的闪电?他是如何做到的?” 青衣人心神不宁,淡淡地道:“我有一个不好的感觉,这孩子似乎没有我们想像那么的弱不禁风?” 红发中年人冷笑道:“青,你太多虑了!这小子再强也只是人,而我们却是龙,这世上最贵的生灵,难道还怕了他不成吗?” 夜依旧嘻皮笑脸地道:“我倒有点喜欢他了,真不忍心下手?” 紫撇撇嘴,不高兴地道:“大家还犹豫什么,难道想成全他不成?我们是高傲的龙,怎么可能屈居低等的人之下?” 青衣人轻轻地叹息着,淡淡地道:“该结束了!大家出手吧!相信这一次把他打倒,就会让他心服口服了!” 此刻,整个龙域上空风云雷鸣、阴云弥布,原本紫色的空间顿时进入了狂风雷鸣之中,沈原已经布下了“风雷”阵来对付众龙,他的身形正冉冉落在风雷中心,无数道风雷似乎在向他充电似的,让他全身布满了力量,瘦削的身体慢慢暴然而起,显得更加高大挺拔,双眼变得赤红,嘴唇边流露出阴冷的笑容。他要尽自己最大力量布下风雷阵来削弱他们的力量,让他们尽可能的相信自己已经穷途末路,再无翻身之地,然后便可以趁势不备,以不变应万变来利用死剑来突袭,达到自己的目的。为了进入龙域,他已经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这一次没有死在他们的手中,自己的最后目的一定可以达到。 也便在此时此刻,七龙终于认真对待沈原,凝重之气弥漫整个龙域上空,一场更加惊人战斗便要展开。 “啊……”随着沈原一声呐喊,他双手张开,身体旋转而起,一股股强大的撕裂空间的力量迸射而出,恍若一道巨灵雷掌劈空而下。七龙顿时全身涌出一股股强大龙威之力似波涛倾泻而下,凌空而出,那漫天的雷鸣与七道龙威之力碰撞着、激荡着,漫天飞舞狂飚,在整个龙域上空掀起了一场惊天动魄的光辉,闪耀着、绽放出万道光芒,有如万马千军征战杀伐于缰场,又有如惊涛骇浪、山风怒吼,风云为之变色,山河为之震动之势。 “啊……”沈原厉声长嘶,疯狂地抵挡着七道强大的力量,顿时口鼻鲜血四溢,腹痛剧烈,心神恍惚间,那风雷之阵被生生撕开,宛若滔滔洪水撕开了堤口,疯狂、无情而汹涌地涌向大地,吞噬着人间生灵。当那等疯狂而强大的力量袭击而来,是何等的厉害,以势不可挡之力生生把沈原击飞而出,撞击在地上,昏厥了过去,生死未明。 青衣人叹息道:“唉,看来我们出手还是重了!” 黑发中年人道:“只要他这次不死,我们还是帮他一把吧!” 夜望着昏厥过去的沈原,无奈地摇摇头,叹息地道:“可惜他的力量还是不够?” 紫冷笑道:“受了这么重的伤,不死也去了半条命,看他还敢不敢再继续下去?哼,自不量力的家伙,死了才好!” “夜,我倒挺佩服他,居然能在我们手中支撑这么久?” “这小子还没有站起来,只怕已经死翘翘了,哼,活该!” “紫,你错了!他只算是灵魂受了重伤,并不会死?何况龙神那老头怎么可能让他死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只怕这一次他也是受龙神老头唆使来挑战龙域的!” “那老头脑袋不会被驴踢了,出这个馊主意?” “也许老头认为我们的日子太闲了,给我们一点刺激尝尝,呵呵……” “无聊的家伙,绝对没有安什么好心?说不定也想打我们‘宝典’的主意?” “谁会知道呢?那家伙的心思没有龙能够猜透?” 朦胧中,沈原感觉到母亲正冷冷地盯着他:“原儿,快爬起来,我的儿子在任何困难面前是绝不会妥协的?”接着又显出小纯小小的身子,脸颊上满是泪花:“爹爹,你不要怕,小纯也不怕?”沈原艰难地动了动手,又动了动身子,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剧烈地咳嗽起来,汩汩鲜血自嘴中流出,他用手支撑着身子又站了起来。 青衣人欣慰地道:“孩子,现在你可以收手了吧!” 黑发中年人微笑道:“孩子,我很钦佩你的勇气和毅力,也非常欣赏你勇往直前的性格,可是你想进入龙域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决定把龙族的绝技‘战龙之术’传授与你,如何?” 红发中年人裂嘴大笑:“娃儿对我的胃口,我同意把‘战龙之术’传授给他。” 紫笑容满面地望着身形摇摇欲坠的沈原:“你可别小看了这‘战龙之术’,这可是我们龙族几千年来在战斗中总结出来的精粹,比你的剑术强上百倍。” 夜撇撇嘴,不高兴地道:“这小子似乎还不领情呢?” 沈原缓缓地向他们走去,步履艰难,但目光中却流露出疯狂的神色,唇边冷冷地道:“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得来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对于你们的施舍沈某心领了!” 青衣人脸色的笑容嘎然失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孩子,难道你还想闯一闯吗?” 黑发中年人哈哈大笑起来:“孩子,别逞强了!凭你现在的模样连站都勉强站起来,怎么可能再战?” “是呀!适可而止,有了‘战龙之术’,你依旧是强者。”夜苦口婆心地劝道。 紫不耐烦地道:“哼,狂妄的家伙,居然敢螳臂当车,找死!” 沈原默然地往前走着,心中不屈不挠的灵魂徐徐燃烧起来,脑海中时时响起一个疯狂的念头:我绝不认输!我一定会战胜他们!绝……不……蓦然,他停下了身来,霍然抬起头来,冷冷地、宛若一头疯狂的野兽般凶狠地盯着他们,倏地狂声大笑起来:“我……绝……不……认……输……啊!”随着他的狂笑声起,猛然自他的身上迸发出一股杀气,强烈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紫雾空间,令众龙惊骇不已,只有真正经过杀戮的人才能有如此强大的杀气,而他杀的人只怕没有几千也有几百。 当沈原疯狂地转动起全身的杀气,双手也飞快地舞动起来,指尖宛若弹琴似的交织着、跳动着,隐隐约约间却组成一柄光之剑,一柄死亡之剑,随着死亡之剑的出现,空间似乎刹间凝固了,一股股死亡之气息弥漫而出,沈原的长发飞舞而起,骤然间变成了雪白,其双瞳由黑泛红,渐渐变成了白色,充满了死气,原本柔弱的身体在死气的充盈下似乎变成了机械般坚固、有力,整个人似乎失去了生命,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机器般,嘴中发出冷厉而冰寒的话语:“遇神杀神……遇mo杀mo……杀……” 青衣人神情一凝,惊骇地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不死之剑’?” 黑发中年人神情也凝重起来,淡淡地道:“大家快出手拦住他,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这孩子?‘不死之剑’不死不休,他现在是拿命在跟我们拼,希望他支撑不了多久!不然……” “我不相信他能够完全使出‘不死之剑’,只要我们出手,三招,不,一招就可以让他丢盔弃甲!”紫冷哼道,目光冷冷地盯着发疯似的沈原。 骤然间,几道比前更加强大的龙威之气席卷而出,让整个龙域为之震荡,惊动了正在观望的龙神爷爷,惊动了心神不宁的美人小灵,这一次碰撞激荡整个龙戒,沈原锲而不舍,以移山填海之势疯狂施展出自己全身的力量,死剑在手中疯狂地挥舞而出,越来越猛烈,一招比一招凶险,一招比一招无情,不管前方遇上多大的艰难险阻,不管对方多么的强大,他勇往直前地疯狂地冲锋,目光冷酷无情,面容僵硬呈死灰色,步履看似艰难,却在死剑的挥舞间依旧如故地向前奔腾、穿梭…… “遇神杀神……遇mo杀mo……死……”随着沈原又一阵惊天的嘶吼,手中的死剑发出诡异的尖锐的鸣叫,一串惊心动魄的声音震荡激昂而出,一缕缕死气随着尖锐的鸣响绵绵不绝地透过声息悄悄潜入众龙的身体之中,无形无影,慢慢地渗透进那天衣无缝的龙之堡垒中。 青衣人心头猛然震骇,失声道:“大家小心死气的入侵!” “什么?”夜和紫猛地一惊,顿时感到一股死气汹涌而出,还未等他们回过神来,沈原那道死之剑已经幻化成千万般丝线般涌来,疯狂地袭击而出,他们心神顿时气血翻腾,身形骤退,喷出一口血来。 “遇神杀神……遇mo杀mo……光……”沈原猛地嘴中鲜血喷出,随之长声厉啸,那无形的剑气满天飞舞,幻化成无数的光,死之光,弥漫了整个龙域,他的身体似乎也在扭曲着、旋转着,仿佛也将化作死之光,疯狂地扑向剩下的五龙。 五龙大震,骤然化身为龙盘旋而起,龙吟声声与死之音相抗,龙焰之火喷射而出,猛烈地扑向死之光,沈原身形骤然嘎止,空中的死之光剑随之而逝,人便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望着沈原跌倒在地的身子,五龙顿时心有余悸,感到一阵后怕,想不到他居然如此疯狂,看来大家都小瞧了他! 第一百零八章 龙域,最后的绝唱 (一) 望着仆倒在地,不省人事的沈原,五龙心有余悸地感到一阵后怕,想不到他居然如此疯狂,看来大家都小瞧了他! 青衣人与黑发中年人顿时面面相觑,想不到情况变得如此棘手,依照先前的约定,沈原已经通过了他们的考验,心中虽然也对他有了认可,但是想到心目中的蝼蚁进入他们神圣的龙域,心中满不是滋味。 红发中年人吹胡子瞪眼睛,心情暴躁地道:“大哥,这该怎么办?难道真要让他进入龙域?” 青衣人感觉到头开始疼了起来,无可奈何地道:“既然他已经通过了我们的考验,我们自当言而有信。” 紫尖声叫了起来,嚷道:“这怎么行?龙域是我们守护千年的圣地,岂让区区蝼蚁随意进入?” 夜神情间却有些欣喜地望着沈原,对紫冷笑道:“龙族是高傲的生灵,但也是最守信的生灵,既然这小子通过了我们的考验,自然可以进入龙域。其实夜你又何必烦恼,龙域中瞬息万变,绝技成千上万,这小子又学得了多少?” 紫神情一怔,大喜道:“说来也是,我们多虑了!”瞬间笑容立逝,“万一他……” “没有什么万一?他的运气虽然好,但也不会如此逆天,大哥,你们说是不是?” 黑发中年人叹息道:“事与愿违,既然他通过了考验,我们应当遵循游戏规则,不然传将出去也会被龙神老头骂我们言而无信?紫,你把他治愈好吧!” 紫不甘情愿地“哦”了一声,伸手慢条斯理地向沈原身体挥去,一条条白色光芒缓缓地笼罩向他的身子,随之沈原身上的累累伤痕却慢慢在白芒中缓缓愈合、消逝,不知过了多久,沈原身子微微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然后霍地弹跳了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全身的伤痛全部消逝得无影无踪。 沈原惊疑地望着一群龙,神情胆怯地往后退了退,小心翼翼地问:“我通过了考验没有?” 青衣人欣喜地朝他点点头:“孩子,恭喜你通过了我们的考验,请进入龙域吧!” 黑发中年人心中略有些许无奈,淡淡地道:“不错,你已经通过了我们的考验,可以进入龙域,但是你还是要记住一点,龙域不是任意进入的地方,它是我们龙族的圣地,还是那句话,你想获得龙域的力量,还要看你有没有资格?凡进入龙域者,时间不得超过一个时辰,而且你最好尽力而为,寻求你自己需要的东西,切忌不可妄自尊大,去追寻未知的力量!” 青衣人也叮嘱道:“孩子,你的运气虽然好,但在龙域可不光靠运气,还要靠实力,记住这一点,一切不可强求,去吧!” 七龙相互点点头,蓦然化身为龙,长吟一声,七道不同颜色的光芒自他们的口中射了出来,刹那间整个龙域似乎变了,空间随着七道光芒而扭曲、幻化,撕裂开一道漩涡似的光晕,青衣人厉叱道:“孩子,快进去!记住,你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超过了时辰,你会被传送出龙域……” 沈原深深地吸了口气,便腾飞而起跳入了光晕之中,随之头昏脑眩之间,自己似乎便进入了一个神秘的空间之中。 七龙收回龙息,紫雾空间又恢复了正常,青龙摆了摆尾,刹时便消逝进龙域之门中,六龙也默默地盘旋而进,四周便又一片寂静。 遥远的幻境,美人小灵和龙神默默地眺望着龙域,小灵忍不住问道:“龙神大人,你说小兄弟能不能通过龙域的考验?” 龙神摇摇头,叹息地道:“龙域是龙族的地盘,我无权干涉,只有保佑这孩子能够成功的进入龙域。” 小灵狡黠地笑了:“我相信他一定能够进入龙域,灵域和人域不是没有收到他的消息吗?龙神大人心中明明有了谱,还装蒜?” 龙神老脸微红,尴尬地道:“能够让龙族中人动用全部力量去对付小家伙,我相信他一定施展了什么让龙族也害怕的力量,如此说来,他一定通过了龙族的考验进入了龙域,不过,最后的考验不是龙族,而是在龙域,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小灵眼睛弯成了月牙,嘻嘻一笑:“原来龙神大人希望小兄弟进入龙域得到‘龙神宝典’?” 龙神脸色大变,一股威严之力逼近小灵,冷漠地道:“此事只能藏在心里,岂能随便说出来?” 小灵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苍白失色,战战兢兢地道:“小灵知道了!” 龙神身体上的力量刹时消逝了,叹息地道:“小灵,没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徐非他的运气好到逆天,抑或他原本是‘龙神宝典’所等待的人,不然,区区一个时辰是绝对不可能找到这神物?要知道神物是有灵性的,只有它认可的人才能够得到它,不然,你再是天才、怪才,也无能为力!” “是!”小灵恭敬地道。 龙神望着远处的龙域,目光深邃莫测,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他挥挥袖道:“小灵,你去吧!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让我们静心期待吧!” “是!”小灵刹那间身子消逝了。 “希望那娃儿不会让我失望!”龙神喃喃地念道,声音很轻,充满了迷茫与期待,也有些许感叹,随着紫雾飘散,身子也消逝于紫雾之中。 (二) 当沈原再一次清醒过来,已经置身于一个神秘而奇异的空间,四周压抑得可怕,有一股让人窒息的感觉充盈着他的心头。正在他踌躇不前之时,蓦然空间中传来一阵嘶哑的声音:“孩子,欢迎来到龙域!” 沈原霍然抬起头,神情有些惊慌,冷厉地道:“你是谁?” 那嘶哑的声音道:“这儿是龙域的圣地,珍藏着龙族上万年的绝技,每一样传承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你要记住,只有一个时辰,你好好选择吧!” 正在沈原不知所措之际,猛然听到一阵长吟之声:“孩子们,欢迎我们的朋友吧!”接着他只感觉到眼前一亮,但见到四周卷起一股逆风,随之便看见逆风中显出一道强烈的漩涡,不,那不是风之漩涡,而是无形的书之漩涡。 那嘶哑的声音道:“不错,它们不是风之漩涡,而是书之漩涡,每一道风代表着一种绝技,这些书不是实体,而是幻化而出的,你希望得到什么绝技,便可以立刻拥有它。” 沈原眼前一亮,欣喜地问道:“前辈,我只能拥有一样吗?” 那嘶哑的声音依旧如此的平静:“无妨,只要你喜欢,都可以拥有,但你要记住,你只有一个时辰,不要浪费,快去吧!” 沈原又恭敬地问了一句:“请问前辈,是不是越进入中心,所表示的绝技越厉害?” 那嘶哑的声音沉吟片刻道:“不错,娃儿既然心里明白便不要再问了?” “谢谢你!”沈原道完谢,身子刚刚踏入书之漩涡,便被吸入了其中,那书之漩涡却幻化成一条条小龙盘旋在他的周围,对着它摇尾乞怜,希望得到它的垂青。 沈原望着漩涡的中心,冷静地沉住自己的心神:“我既然好不容易来到了圣地,一定要得到最强的力量!”他飞快地向前跑去,但四周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制约着他的力量,不让他接近,那幻化成小龙的书之漩涡也紧紧缠绕着他,宛若枯滕紧紧缠绕着大树一样,让他丝毫不得动弹。 “这样不行?时间紧迫,我绝对不能让它们得逞?我一定要去漩涡的最中心!”沈原疯狂地注满全身的力量,迸发而出,以脚尖柱地,像一个急旋中的陀螺,快得像一阵风,又如尖锐的锥子随着漩涡似怒矢般的暴起,直窜向前,凌空而下,自虚无中猝进,又快又狠,其势强劲而无可匹比!随着他艰难地推进,绵绵密密的书龙像满天浮沉着千万个硕大而沉重的磐石压了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见其龙族的绝技数不胜数,为了得到龙族最强的力量,沈原不到最后,是绝对不会放弃!他疯狂得冲射而进,神情又一次进入了空灵之地,经过龙气的锤炼,身形似乎不需要进入死灵之地便可以幻成千肌万道光流,如正月里的烟花,疯狂而执着的喷洒而出,如炮筒里的炮弹以肉眼看不清的力量弹跳而出,一道雪白的流光似流星般划过天际,幻化成尖锐的锥子沿着漩涡之口飞了过去,直冲漩涡的中心。 沈原矫健的身形穿过了茫茫的书之漩涡进入了中心,全身失去了重心差点摔倒在地,这里失去了那股压抑的感觉,只有死寂一片沉闷气氛。眼前,如今却是满天的金芒,那金芒幻化成无数的金龙飞舞银绕,缤缤纷纷,光彩夺目,然后汇集而成一本金色的似书非书的宝典,在宝典的四周出现了十二块玉石碑,碑上也闪烁出金色的光芒。当他满怀激动的心情接近宝典的时候,蓦然感觉到全身被一股更加强大的压抑力量涌来,恍若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身子佝偻,双腿打颤,宝典似乎不愿意让他靠近。 沈原相信宝典中的绝技就是自己所期望的力量,他疯狂地压抑着心头的痛苦,狂吼一声,猛烈地、疯狂地挺起胸,艰难地迈起双腿向宝典接近,阵阵声音嘶吼着凄中带厉,似凶猛的野兽在旷野中呐喊…… 随着他越来越接近宝典,他的腿似灌了铅似的沉重,身子愈加喘不过气来,呼吸困难,窒息的气氛时时压抑着他,耳、口、鼻却汩汩渗出了鲜血,随着绝望、无助、恐怖,面临着无底深渊、死亡的气息弥漫,他依旧义无反顾地冲向宝典,因为时间不多了! “啊……跟我走吧!你不应该尘蒙于暗室之中,苟且偷生,你应该向世人展示你的骄傲,发挥你的力量!”沈原一边忍受着无边死亡的威胁,一边诱惑着宝典,不管肌体损伤,不管强烈的痛苦袭击。 “嗡……嗡……”似乎感受到了沈原的执着,似乎感受到了相同骄傲心灵的共鸣,那无形死亡的力量缓缓地消逝了,松懈了下来,宝典骤然发出强烈的金芒,如同一位顽皮的孩子让金色的气芒缠绕向沈原,如同牵着他的手一样,让他接近宝典。 刹那间,沈原便感觉到四周说不出的舒服,那金芒似乎在治愈着他的身体,让他原本受损的伤体更加结实、强大。 想到时间的关系,沈原及不可待地轻轻打开了宝典,宝典中顿时弥漫着无数道七彩光芒,刹时那七道光芒聚集在沈原四周,幻化成一条五彩神龙徐徐自他头顶飘了进去,他顿时头脑中多了许多东西。 沈原稍闭上双眼倏睁开,感觉到自己头脑中多了一本书,名字叫‘神龙宝典’,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但知道它是个好东西。好奇心之下,他闭上眼睛去看,那‘神龙宝典’徐徐自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龙幻功’三字。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沈原从头到尾看了神龙功,心中感叹不已,以前学的武功简直是垃圾,这才是世上最强的功夫。他不知不觉地随着‘龙幻功’的功法运转起来,只感觉到全身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绵绵不绝的在全身筋脉中游动,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沈原睁开双眼,感觉到体内的‘媚骨’已经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并且利用‘龙幻功’强大的力量让它在自己体幻化成一柄至阴至寒的骨剑。沈原低下头时,神龙宝典已经消逝在自己体内,不知道它究竟是以什么形态形成的。迟疑片断,似乎感觉时间还未到,沈原又望着四周十二块玉碑,倏然发现上面居然也幻化出许多招式,名字叫‘战龙图录’。这玉碑上每一块上都是精妙的招式,看着看着,他不由自主地深深印入自己的脑海之中。 蓦然,空间中发出一股震耳欲聋的龙吟之声,原本紧闭双眼沉思于书之漩涡中心的沈原只感觉到四周一阵扭曲,刹时被传送到了龙域之外。 第一百零九章 兄弟联手,其利断金 卓不凡与厉天鸣慌忙地跳入地宫之中,眼看四方、耳听八方,警惕地浏览着四周,生怕地宫中的‘不死战士’从阴影的角落中跳出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的地宫之中寂静无声,许是沉寂千年的地宫,两人心中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扑面而来,简直是草木皆兵,惶恐不安,厉天鸣胆怯地东张西望,喉咙直咽唾沫,心头发怵,心虚地问:“卓不凡,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去,如今又送肉上砧板,岂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卓不凡横了他一眼,心里虽然紧张之极,但想到生死未卜的姐姐,咬紧牙关道:“你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我一个人去找人,我不想害你?” 厉天鸣摇晃着大脑袋:“我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朋友去送死而袖手旁观?我只是嘴里说说而已,你休得再提?” 卓不凡感激地道:“厉天鸣,谢谢你!如果我们能够逃出地宫,我一定帮助你打败你弟弟,夺取宫主之位。” “有你这句话就行!我们商量一下,如果遇上了‘不死战士’,我们如何去对付他们,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不然,跟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魔刀说过,‘不死战士’是服下‘不死之药’,全身的精气力都集中在心脏里,只要我们打破他们的精气,他们就会灰飞烟灭。” “可问题是他们不怕痛、不怕死,而且个个武功高强,只怕我们近不了他们的身。”厉天鸣哭丧着脸道。 “笨蛋,既然他们的生命完全由精气所保护,那么想破坏他们的精气,只有控制住他们的神志,你的摄魂大法正要可以派上用场,我就趁机破坏他们的精气,相信只要我们联手,一定可以在地宫中横行无忌,肆无忌惮地把那些‘不死战士’全部消灭掉。”卓不凡顿时眉飞色舞,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说来也是,兄弟联手,其利断金,遇神杀神,遇魔杀魔,嘿嘿……”厉天鸣眼睛一亮,顿时变得神采奕奕,得意洋洋起来。 “瞧你那得瑟劲,可别把‘不死战士’惊动了!我们快走吧!” “卓不凡,你也别太草木皆兵了,有几位前辈在前面为我们打前锋,岂会碰上那些僵尸般的‘不死战士’。” “地宫之中地形错综复杂、千变万化,不知有多少条路,稍有差池,我们就会困死在这里,我们还是高度警惕的好,以免那些‘不死战士’从阴暗的角落中蹦出来。”卓不凡伸手紧紧握住魔刀,小心翼翼地走着。 厉天鸣紧跟其后,屏气凝神,静寂的地宫之中只听见他们轻轻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似乎没有见到前辈们的踪影。 一道道耀眼夺目的水晶光芒映射得地宫之中亮若白昼,原本窒人的气息中透出一股妖异而神秘的气氛。两人缓缓踏入水晶之路,轻快的脚步声传来清脆的声音,显得格外悦耳。 蓦然,一股窒息的力量在这瞬息之间笼罩过来,卓不凡清俊的脸庞上顿时警惕地抬了起来,目光中流露出一股逼人的寒气:“天鸣,准备动手!” 厉天鸣双眸凝聚,原本肥胖的身影顿时飘若轻烟般扑了上去,掌影暴散飞舞,纵横交错,粗长的手指宛若以天地为琴、空气为弦,疯狂地弹奏而起,卓不凡灵巧而细长的手在空中一伸,整个身体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刃,等待敌人的显身,便可给对方致命的一击。那灵巧而细长的手指在空中环环而动、轻轻摩动,那静寂的地宫之中的空中传来一阵撕破空间的刺耳气息,幻然中他的手掌出倏地出现一把刀,一把漆黑的刀,漆黑的光芒发出强烈的逼人的令人窒息的气息,那气息中隐隐蕴藏着一股股戾气,血腥之气,誓一出鞘,便会把对方斩杀。 刹时,自阴暗的角落中窜出一道身影,那身影似箭、似烟,动若脱兔、静若处子,手中一抹光芒挥点扫戳,宛似耀眼的烟花骤的喷洒,流光纵横,整个空间都布满了形状不一、明灭不定的焰尾星芒。那身影呼啸掠舞,空间颤栗,那光焰狠酷厉烈,尖锐似刀,光焰中挟带着一股愤怒、仇恨、怨毒,快若电掣、炫耀穿飞,破空扑向厉天鸣和卓不凡。 厉天鸣神色凝重,目光若电,心里早已准备好疯狂一搏,右臂蓦扬,身形猝然横移,忽然目光中幻射出一股凌厉的妖邪的光芒,像一支大鸟般翻腾而起,怒吼一声:“移魂大法——幻……”。双手张开,身形诡异地幻化出数道幻影,那看似肥胖的身子却转眼间变得轻盈无比。那道身影双臂分飞如弧翼暴裂,森蓝的冷芒在地宫之中呼啸而至,速度快似绝伦地挥向两人。 “啊……移魂大法——摄!”厉天鸣嘶声长啸,脸孔涨得通红,咬牙切齿,目光中异彩涟涟,幻化成一片光波袭向骆宁,那光波呈现出圈圈光晕,似道道电波层层重叠、旋转、汹涌、浮沉而疯狂,就那么无休不止的罩向‘不死战士’,他的双手在剧烈地颤抖着,身体因为肥胖而显得有些不太平衡,但他依旧努力地支撑着,疯狂地迸射出最强的力量。“不死战士”似乎身体一滞,显出他的原形出来,却是一位面貌僵硬若电,身披盔甲的人,身形极其高大,身体上盔甲似乎很轻、柔,穿在身上没有丝毫的重量,才让他身轻若燕,矫若游龙,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神志,手中的细长而雪亮的刀在空中划破,似尖锐的风声在呼啸着。厉天鸣骤然双手张开,目光赤红如血,胖胖的脸上尽是汗珠,他紧咬着牙疯狂地坚持着,厉叱一声:“移魂大法——定!”身形猝然溜闪而起,整个人已浮上了天空,目光红光弥漫,身形庞大,恍若一头噬人的凶兽。他双目倏闭又倏睁开,眼睛已幻化出七道光芒,怒叱一声:“移魂大法——控!以吾之眼,控其之心,摄其之魂,定其之身,生死之魂,为吾所用!”“不死战士”全身开始疯狂挣扎,接而双眼迷茫,不一会儿魂似乎被抽离了身子,目光显得空洞无色,整个人宛若傀儡一样,木然地站在那儿,说时迟那时快,卓不凡手中黑刀倏地变幻着各种各式的形象,身形在缓缓移转中猝如怒矢脱弦,陡然来到了‘不死战士’的面前,刀光耀眼夺目、森然凌厉,刀势显得极其简单,却耀然夺目,以猝不及防的方式刺入了‘不死战士’的心脏。那‘不死战士’骤然双手张开,以其一种怪异的形象面对着卓不凡,原本呆滞的双目却显现出一股痛苦而迷茫的神情,随着那致命的一刀刺进了他的心脏,也破坏了他全身的精气,精气宛若缕缕轻烟般消散开来,他的身体也慢慢在空气中宛若团团细沙般骤然散开,消逝了!似乎原本他们在千年前便已经死去,不应该存活在如今这个世界,当他们死去的时候,他们便会回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仿佛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一样。 望着化为细沙的‘不死战士’,厉天鸣重重地嘘了口气,跌坐在地上,脸上冷汗直流,一个劲地伸袖抹着脸上的汗,神情间有些后怕:“卓兄,他的精神力好强,我差点支撑不住了!好险!” 卓不凡微笑道:“厉兄努力,不要退缩,只要我们联手,一定会把地宫之中的‘不死战士’杀得干干净净。” 厉天鸣裂嘴一笑,肥大的手掌在地上拍着:“嘿嘿,怕个鸟,只要我们联手,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不错!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厉兄,你的实战经验太差,这可是锻炼的好机会呀!别忘记了你还要去跟你弟弟争夺宫主之位,面对的人比地宫中的‘不死战士’还要强大,而且还要对付‘魔域’的高手偷袭,要有致之死地而后生的精神,才能战胜强大的敌人?” “说得好!”一股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卓不凡与厉天鸣顿时惊得全身冷汗直流,齐叱道:“是谁?” “不要害怕,是我!”自水晶之路处显出一道美丽的倩影,她容光照人、清新绝俗,犹如姑射仙子,身着蝉翼般的云罗羽衣,姣艳如花的脸庞上,浮现着淡淡的微笑,美艳如春华秋实,明丽如明月秋水,正是美如天空皓月的欧阳箬。 卓不凡眉宇紧锁,神情间流露出一股冷意:“欧阳姑娘怎么也来了?这地宫之中危险重重,可不是你们女人来得地方?” 欧阳箬冷傲地道:“怎么瞧不起女人吗?别忘了自大风客栈以来,你们能够逃到龙城来也有我一份功劳!更何况小女子的武功并不差?” “地宫之中的危险跟那群杀手的危险不可同日而语。” “越是危险越是激发本身的潜力,你所说不错,实战是最锻炼人的意志的地方?小女子初出江湖,以后面对的是诡异毒辣的‘魔域’高手,如果没有一点实战的经验,以后岂不是处处落人下风,稍有不慎,便可丢掉性命?小女子知道你们对我有所顾虑,其实你们大可放心,‘大寒山’的武功早已经是江湖上的姣姣者,小女子对其它派的武功只有一些好奇,并无窥探之心。如今地宫之中危险重重,谢前辈他们也不知如今身在何处,我们如要自保,一定要齐心协力,攻击难关。从你们对付‘不死战士’的情况来看,如果对付一个‘不死战士’自然是绰绰有余,但是如果是二个、三个或一群呢?你们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不过,如果再加上我,就算无法战胜他们,也可以不至于束手就擒,倒有一拼之力。” “什么?你眼看着我们对付‘不死战士’如此费力,居然袖手旁观?”厉天鸣眼睛一红,神情有些不太高兴。 “既然你们要闯地宫,如果连一个‘不死战士’都对付不了,还不如早些退出去,以免送死?”欧阳箬冷冷地讽刺道。 “厉兄,欧阳姑娘所言即是,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对付‘不死战士’吧!如今只出现一个,如果出现二个、三个或n个,我们又将如何对付?” “如果出现两个以上,先由我出手打乱他们的方寸或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朱孝天趁机施展什么大法控制他们的神志,最后劳凡你出手刺入他们的心脏,破除他们的精气,最好是一击而中,不然后患无穷。”欧阳箬开口道。 “既然如此,我们先用这个方法试一试,如果实在不行,就临时改变计策,随机应变。”卓不凡没有反驳欧阳箬的计策,心中虽然对她有些忌惮,但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虽然不知道欧阳箬为什么要进入地宫,究竟是为了地宫中的宝藏还是什么,如果她想出什么妖蛾子,就别怪他刀下无情。拥有‘无间地狱’的刀法,他对‘大寒山’说得上不屑一顾。 三人商议妥当,便沿着水晶之路缓缓而行,神情却蹦得紧紧的,警惕地浏览着四周的一举一动,特别是极其隐蔽而阴暗的角落,也许‘不死战士’就躲在其中,想给他们致命一击。 眼看着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自阴暗之处显现出一道人影,正是面相看似和蔼可亲却心若狡狐的龙在天。他的脸上流露出一股冷意,喃喃地道:“好厉害的摄魂之术,好可怕的刀法?哼,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等你们把‘不死战士’都消灭光了,我就让你们都死在这地宫之中,嘿嘿,武功秘笈和宝藏都是我的,谁也休想把它夺走!”他的脸上阴晴变幻,显得格外的阴冷可怕,思虑半晌,冷笑道:“凭谢无尘和胡玉媚的武功只怕会消灭不少‘不死战士’,如果他们出去以后四处宣扬地宫中的宝藏,龙城岂不是又会引起一场杀戮,不行,要先解决掉地宫中的高手,然后把知情者全杀掉,这样我才能独享这份宝藏。嘿嘿,龙昆既然修建了如此庞大的地下之宫,必定会想到有人闯入,这地下之宫一定会毁灭性的机关,我不如趁他们对付‘不死战士’之即,先找到毁灭机关,然后一举歼灭地宫中的高手,到那时宝藏和秘笈都是我的了,哈哈……”想到这里,龙在天不由狂妄地大笑起来。 此时此刻,谢无尘他们没有想到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针对着他们,他们将面临着生死攸关的考验,等待他们的究竟是生还是死呢? 我又回来了!学校开学了,实在忙不过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学生特别多,上班加班加点,忙得昏头转向,思维也被打乱,如今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让大家久候了!凌凌海鹰在此道歉! 第一百一十章 地宫之战 (一) 虽然不知道欧阳箬存的什么心思,全多一个人相助在地宫中存在的机会便更大,厉天鸣大大咧咧,自然欣喜若狂。卓不凡心思复杂一些,琢磨着欧阳箬出现在地宫中究竟是想从里面得到什么?抑或是……女人的心思一向难猜,只要她不要在其中使坏,到也可以凭三人的力量找到姐姐,然后逃出地宫。欧阳箬脸上的神情极为平静、淡漠,心中却光涌澎湃,果不其然他们的武功比刚进入龙城之时更胜几筹,如果她出手对付他们任何一人,只怕胜负难测。厉天鸣与卓不凡对付“不死战士”的力量终于应对了欧阳箬心中的猜想,她心中的好奇心慢慢平缓下来。 沿路都是晶莹剔透、美丽夺目的水晶激起了欧阳箬心中的不平静和爱慕之心,美丽的东西一向对于女人都无法挡住其中的诱惑,更何况如此纯洁美丽的水晶,她的眼睛中已经开始冒出了串串星光,兴奋面激动地观赏着各种形状的水晶。 厉天鸣忍不住对正在欣赏水晶的欧阳箬腆着笑脸道:“欧阳小姐,先别顾着欣赏水晶了,小心遇上‘不死战士’的偷袭。” “我们快走吧!早一点找到我姐离开地宫才是上策,不然被一群‘不死战士’围攻,那可得不偿失?”卓不凡对依依不舍不肯离去的欧阳箬道。 欧阳箬睁大了美丽的双眼,心中叹息中略带着遗憾,厉天鸣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心情,微一咬牙,摇晃着肥硕的屁股跑了过去,用袖中锋利的‘雪月钩’从水晶壁上镢下几颗水晶,忙屁颠屁颠地跑到欧阳箬面前,把水晶轻轻放入她的手心中,谄媚地笑道:“欧阳姑娘,这几颗水晶不重,便于携带,不如带出去作个记念也好,心里也不会留下遗憾,是不?” 卓不凡在一旁撇撇嘴,暗自嘀咕着:“这小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欧阳箬神情依旧冷冰,但女人爱美的天性迫使她虽然心有迟疑,但却并不拒绝,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谢谢!” 厉天鸣脸上笑开了花,眼睛也眯成了缝,笑呵呵地抓着后脑勺儿:“别客气,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卓不凡伸手推了推他的肩:“喂,少得瑟了!我们还是快走吧!地宫中可不光是水晶,说不准还有更加珍贵的宝贝等着我们。” 厉天鸣瞅见欧阳箬眼睛一亮,似有所心动,便笑嘻嘻地拍着胸脯道:“欧阳小姐尽管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了。如果遇到了珍贵的宝贝,只要能带走,我立马帮你弄来。” 卓不凡不耐烦地推了他一下:“别说大话了,想带东西出去,还要看能不能留下命来。” 厉天鸣涎着脸皮嘻笑道:“那是自然?有我们兄弟联手,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那‘不死战士’算个鸟?” “啪”卓不凡伸手在他的头上敲了几记,“别哆嗦了,无事献什么殷勤,有本事自个儿杀去,哥哥才不受你支配哩!” “卓兄,卓大哥,别这样寒碜兄弟啊!弟嘴贱,少了你,小弟也只有受死的份,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放在心上!”厉天鸣脸上刹时煞白,让他自个儿动手,那可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忙陪着笑脸,一个劲地恭维着、奉承着。 “噗嗤”欧阳箬瞧见厉天鸣苦丧着的脸,宛若弥勒佛的脸上谄媚样子逗笑了,刹时千年冰山变化了,宛若海棠花开般,缩放出迷人的光彩,美艳不可方物。那迷人的笑容顿时迷得厉天鸣顿时宛若猪哥般双眼呆滞,嘴边没有形象的流下了一串串涎水。唯有卓不凡神情无丝毫而动,清亮的眼中没有一丝冒渎之心,在他的眼里,女人不管美丑,都无法打动他的心。 此时,魔刀的叹息声缓缓传入他的耳中:“娃儿,窈窕淑女,君子好裘,你难道一点也不心动吗?” 卓不凡心道:“老头,你少操那份闲心,上次你故意制造一些艳遇幻境,究竟安的什么心?” “娃儿,我也是为你好?有道是美人如玉,希望你能改变自己的性取向,然后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你还是少操这份心了!本少爷的性子是天生的,美人再美丽,在我的眼里也不过是红粉骷髅。你制造的幻境虽然感受似乎有些过于真实,却忽略了本质。本少爷天性如此,岂是你能改变的?” “娃儿,你不想要一个清儿模样的孩子吗?如果你不改变自己的性取向,这一生也不会有一男半女,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吗?” “清儿?”卓不凡心中一痛,在幻境之中他心中记忆最深刻的便是青儿,刹时心思踌躇不定,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张天真可爱的笑脸,清脆悦耳的笑声。 “卓不凡……卓兄,你怎么了?想什么这样入神?”厉天鸣见卓不凡一会儿难过,一会儿气愤,一会儿忧伤,一会儿喜悦的表情,忍不住奇怪地问。 “娃儿,你的性取向并不是天生的,而是被逼迫的。因为你从小害怕跟母亲相处,所以对女人产生了厌恶之心,又加上玉连城的协迫,才变成自己的。有一个美丽的妻子,还有一对可爱的孩子才是男人一生的追求和最大的幸福,你也会渴望的,试着去接受吧!” 卓不凡烦恼地甩了甩头,似乎想甩掉魔刀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锁,不希望它来左右自己的思想,改变自己的行为。他就是他,管他喜欢女人还是男人,有什么关系呢?他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找到自己的姐姐,他虽然不太喜欢女人,但对于姐姐,却是极其看重,也许是长女若母,从小生活在冷漠之中的他,姐姐才是他最大的安慰,让他一辈子也无法忘记,如今姐姐遇到了麻烦,他自然而然是义无反顾地去帮助她、解救她。不管未来如何,他的性子决定着他的方向,他什么也不多去想,见到前面似乎有一个弯道,便冒失地转了过去。 (二) “小心……”欧阳箬尖声惊呼起来,走神的卓不凡只感觉到胳膊一疼,不假思索地脚下一滑,翻身狼狈地滚过去,顾不得鲜血直流的手臂,心有余悸地抬起头来,神情震憾之余紧紧探手在空中一抓,魔刀凭空刹时出现在他的手中,那冷森、冰寒、血腥的气息顿时充盈在空气中,卓不凡整个人在魔刀的影响下刹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宛若一只奋然欲跃的猎豹,清秀的脸上流露出一股戾气。 欧阳箬吃惊的感受到卓不凡前后过程的变化,此时的卓不凡与往日那腼腆、斯文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全身充满了愤怒与暴戾,似乎如同一位刚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杀神,那阴森的刀极其怪异,似乎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卓不凡,但谁又会知道究竟是他影响刀,还是刀影响着他,一切都是未知数,扑朔迷离。 “卓不凡,你没事吧!”厉天鸣吓得魂快飞了,如果卓不凡死在“不死战士”的手中,凭他的力量是无能如何也逃不出地下宫的,只有两人联手,才可有一拼之力。 阴晦幽深的地宫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三个“不死战士”,他们似乎刚刚自睡梦中苏醒过来一样,历经千年之梦境,身子还有些僵硬,手脚并不灵活,不然卓不凡早被他们杀死了。 卓不凡疾点受伤的胳膊,双眼赤红地瞪着几个伤他的敌人,白森森的牙齿紧咬:“欧阳姑娘,你能不能凭借自身的力量牵绊一个,剩下的二个就交给我们了。等我们解决以后,再来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欧阳箬点点头,淡淡地道:“暂时可以牵制一个,不过,他们的武功太强,不知道我能支持多久?” 卓不凡“啐”地一声,心有余悸地道:“该死的东西,找死!”凝望着宛若木偶般冰冷的“不死战士”道:“最多十分钟,最少五分钟。” 欧阳箬略为颔首,指尖儿自袖中伸了出来,一道冰寒之气袭了过去,那冰寒之气刹时幻化出晶莹剔透的圆润的冰珠扑天盖地射了过去,嘴中娇叱道:“没问题。” 感受到无数寒冰袭来,似弹丸般射出,那三个“不死战士”速度刹时变得极快,冰冷的脸庞,呆滞的双眼在寒中略为怪异,笨拙的身子在空中发出“卡卡”的声音,带动着身上镶嵌着古怪色彩,闪烁着妖异光泽的盔甲刹间似乎变得轻盈起来。 “给我滚过来!”卓不凡漆黑泛着妖异之色的魔刀劈了过去,切断了三个“不死战士”的联系,猛叱一声道:“厉天鸣,出手!” 厉天鸣神情惶然地瘫软在地上,原本宛若一堆烂泥般的身子霍然弹了起来冲向两个“不死战士”。他屏住跳动的心神,稳住自己的手,双手徐徐张开,双目紧紧闭上,酝酿片刻,猛然睁开,刹时漆黑的双目呈现出一层妖异的红光,移魂大法分为黑、红、蓝、紫、金五层,每一层代表着实力,厉天鸣之所以刚刚学会移魂大法便进入第二层跟聂空有极大的关系,聂空把一身的功力通过传承输送给他,让他功力大增,从而移魂之术直接进入二层,如想进入第三层必将付出强大的代价,其最有效的办法便是实战,“移魂大法”,第二层呈红色,第三层进入蓝色,他的本身力量便不可同日而语。眼看着两个强大的“不死战士”,厉天鸣又不得不使出全身的力量来对付他们,只有全力以赴才能活下来。 随着他肥硕的身形腾空而起,长发飘舞而动,肥大的转动的体形似乎变得轻盈起来,双手徐徐张开,手指舞动着,以天地弦,疯狂飞舞,那舞动的双手似乎牵引着根根无形的隐形之线,以己为中心,“不死战士”为木偶,疯狂舞动起来,赤红的双眼幻化出道道红光,刹间笼罩向两个“不死战士”暴叱一声:“移魂大法——控!以吾之眼,控其之心,摄其之魂,定其之身,生死之魂,为吾所用!”那无穷的力量弥射而出,似乎竭尽了全力,身形微微有些颤抖,牵引的手指似乎在轻轻摇曳抖动,脸色由红润转向苍白,失去了颜色。此时此刻,卓不凡已经出手了,一道黑色的旋转的波浪似风般卷出,似箭、似闪电、似划破了夜空的流星、自天外飞逝而来的殒星,破空击向“不死战士”,那么决然绝意。那两个“不死战士”手舞锋利的长剑,挟带着一股强劲逼人的力量不停地斩、杀,舞动,这双剑合璧本身便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力量,隐含着无穷的战意,似乎曾经挥舞过千遍万遍,似乎曾在刀山血海中逆行拼杀。当几股强大的力量相互碰撞、挤压,然后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冲天而起的烟花在苍穹中刹间灿烂,又如同划破碧空的流星刹间耀放出强大的美丽光芒。在这膨胀迸射出的一刹那,厉天鸣顿时感到两股威凛逼人的力量迎面袭来,通过那移魂之线,无形无引,身形不由自空中跌落而下,几口鲜血喷出,瘫软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两道强劲耀眼的剑芒凭空而至,幻眩着一种淡淡的蓝与森森的白,以不可比拟的快速暴掠闪治理整泻,眼看着便要劈空而至。 “啊……无间轮回……”随着卓不凡滞然退却的身影,他心神黯然失色,猛见两个“不死战士”已杀向毫无招架之力的厉天鸣,不由尖啸一声,顾不得暴露出自己的底牌,出手便是“无间刀法”。七招“无间刀法”,来自于不死不灭的“无间地狱”,招招都是杀招,式式都是死式,比沈原的“死招”有过之而无不及。招式讲究快、狠,每式出招都是不死不休,誓不见血不回。一股无穷无尽的杀意自卓不凡的刀中迸发,一股血腥的暴戾之气自他身上迸发而出,以两个“不死战士”为中心,刀光暴涨,匹练横飞,耀眼的银星,丝丝寒气,竞然透空匝地而来,挟带着一股黑色的旋风,挡住了两股强大的剑芒,相互抵触着,似乎“无间刀法”更加精妙、强大,阻碍了“不死战士”的双剑合璧,生生相持不下。 欧阳箬此刻以天地为琴,冰珠为弦,飞快地弹奏一首死亡之曲,那寒珠连绵不断地幻化出冰琴控制住了“不死战士”,她的手指在空中幻化、飞舞,纤细的柔荑不停地舞出颗颗冰珠,“不死战士”狂舞的剑却在无穷无尽的迸散而出的冰珠中滞住。欧阳箬倏长发飞舞,纤掌划空而出,一股不寒之气自纤掌中迸发而出,刹间“不死战士”在冰寒之气下凝成了冰雕,她的脸也由红润间变得苍白失色,袖中一匹银练射了出来,刺向“不死战士”,通过冰霜穿心而过,便听到空中一声“嘎吱”声响起,“不死战士”精气破裂,全身碎成了冰碴,倒在地上。 欧阳箬慢慢缓过气来,全身的力量似乎已抽干,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来,却发现厉天鸣已身负重伤倒在地上,卓不凡与“不死战士”拼得难分难解,不相伯仲。 欧阳箬艰难地爬起身来,全身聚集起一股冰寒之气,纤指拈花般飞舞而动,摧动着双掌,以“寒天接引神功”之力助卓不凡一臂之力,刹那间那冰寒之气随之慢慢在“不死战士”盔甲上凝结成霜,随着欧阳箬的加入战斗,“不死战士”力量稍有减弱,卓不凡顿时占了上风,“轮回刀法”一招接一招地劈向“不死战士”,渐渐打开了他们双剑合璧的防御。 厉天鸣眼见欧阳箬拼命助卓不凡之力,心中微感不安,也不敢怠慢,眼望着两人刹时打开了“不死战士”的防御,控制住了他们的力量,疾速爬起身来,“雪月钩”,形如弯月,刃弯似钩,突然飞旋绞然飞绕,带着回荡的流旋,仿佛如同一道起自虚无地狱的雪光的铁链,风起云涌,汹涌澎湃地直撞向两个“不死战士”,快不可言,闪舞幌移间,只是一抹淡淡的光影,雪亮的钩子,一条矫健的游龙,钩走了“不死战士”的心魂。也便在刹那间,卓不凡的刀影掠过,起落如电,继续纷纷、洒洒点点、纵横交错,宛如群蛇狂舞,狠狠地击向“不死战士”的身体,击碎了他们的精气。“不死战士”便在三人的联手攻击之下,全身化为了冰碴,坠落于尘埃之中,渐渐在空中消散而逝! 三人眼望着消逝的“不死战士”,终于重重地嘘了口气,跌坐在地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 黄金殿堂的危机 三人休息了片刻,阴幽的地宫越发感觉到格外的沉闷,厉天鸣喘着气,伸袖擦着额头上如浆的汗水,嘀嗒往下流的汗渍浸湿了整个身体,高强度的精神压力让他几欲休克,手中拿着因时间过长而有些稍硬的馒头,一口一口使劲地撕咬着,似乎把它当成了万恶的敌人似的;卓不凡却安静地盘坐在他的旁边,他手中的魔刀已消逝了,又恢复了他那清俊、斯文的模样,似乎先前出现的暴戾,冷酷的样子都让人感觉到似乎是幻觉,他慢慢地吃着,神情有些忧虑,眼神望着远处未知的地方,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姐姐是否还活着,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们将要面对的又会是什么?他们能否活着离开地宫,他不由愧疚地望了厉天鸣一眼,为了姐姐,他迫不得已把厉天鸣拉下水,面对重重危险,厉天鸣为了一个承诺,义无反顾地帮助他,如果能活着离开地宫,他一定帮助厉天鸣夺取“天幽宫”宫主之位;欧阳箬因为好奇之心作祟,进入了地宫,如今面临着重重险境,她心中颇为后悔,只希望能尽快离开地宫,纤纤手指撕扯着手中的馒头,然后放入口中,似乎那无声的动作已经泄露了她此刻不平静的心情。 卓不凡身形一跃而起,微笑道:“大家别泄气,相信只要我们联手,一定会克服重重困难,何况我们说不定很快会跟谢前辈他们会合,对付这群‘不死战士’自然是小菜一碟。” 厉天鸣如释重负地跌坐在地上,神情极为沮丧,听到卓不凡安慰的话,心头一暖笑道:“卓兄所言即是,我们好比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呵呵,路到尽头自然直,有什么好可怕的呀!” 欧阳箬淡漠地瞅了两人一眼,心里却有些莫名的感伤,脸上的神情也是忧心如焚。 蓦然,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哒哒声和尖锐的啸声,吓得厉天鸣飞快地弹身而起来,惶然地四处张望着,惊慌地嚷道:“出了什么事情,会不会是地宫要塌了?” “急什么?”卓不凡瞪了他一眼,眉宇紧皱,不谎不忙地道:“依我之见,一定是谢前辈在地宫中遇上了强劲的敌手,相互争斗时,便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无稽之谈?如果凭这些‘不死战士’的力量,是无法跟谢前辈半步神仙相抗衡,怎么可能发出如此大的声响,徐非……”厉天鸣琢磨着,心中却不敢往坏处想。 “徐非谢前辈也遇上了劲敌,而且武功不在他们之下?”欧阳箬撇撇嘴,“不过,我倒同意卓不凡的揣测,虽然我们遇上的‘不死战士’不会给半步宗师的谢前辈造成这么大的危险,但是胜在人多,如果有一群呢?抑或在‘不死战士’中有什么厉害的角色呢?”她慢慢地站起身来,轻轻掸去衣裙上细小的尘土。 厉天鸣侧耳听了半晌,兴奋地道:“在那边,我们快过去瞧一瞧?” 前方迎接几人却是几条叉道,地宫形势果然是复杂多变,叉道更是纵横交错,稍不留神,便会迷路,可以说这是条条迷魂之路。三人转过又一个弯道,小心警惕地走着,生怕惊动了隐藏在暗处的‘不死战士’,可是让大家感觉到奇怪的是,一路上居然没有遇上一个‘不死战士’。 厉天鸣呵呵大笑道:“有半步宗师在前面开路,真是轻松啊!” 卓不凡抬起头来,却发现那晶莹耀眼的水晶之路已经消逝了,呈现入眼帘的却是另一条金光灿烂的长道,黄金,居然是一条黄金砌成的路。 厉天鸣忍不住惊愕地叫嚷了起来:“哇,天啦!太奢侈了,这需要多少黄金啊!” 卓不凡与欧阳箬一咱走着,也禁不住啧啧称奇,禁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着光滑而闪着金光的石壁,金光闪闪,让人看得眼花缭乱,顺着声音,抚着黄金之壁,三人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处宽敞的殿堂,其场地可容纳千人,而隆隆声却是一队队铁甲‘不死战士’走路发出的声音,他们的盔甲黑亮可鉴,透出一股神秘的色彩,正在围攻4个人,仙骨飘然、气质儒雅的谢无尘,神情悲愤黯淡,宛若铮铮铁血汉子的叶擎,威武凛冽、气势威猛的沈世豪和气质高雅、神秘莫测的菀玉媚,那一群‘不死战士’个个似乎骁勇善战,有条不紊地围着他们,步履沉重中隐隐透出一股怪异的规律。在殿堂之上是黄金所砌成的台阶,在最高处的空中悬挂着一口黄金所铸成的棺材,棺材两边各站着一位身着黄金盔甲的大汉,脸色赤黄,身躯高大壮硕,双目中隐隐闪烁着红色的嗜人的光芒,凶戾逼人,似乎跟其它的‘不死战士’有所不同。 三人惊骇地望着眼前的一切,顿时不知所措,只有静观其变。望着殿堂高台上的‘黄金甲’卫士与金光闪闪的‘黄金棺材’,心中暗自琢磨着那‘黄金棺材’中究竟是何人? 忽然一阵尖利的啸声由悲伤转为高亢激烈,有如千军万马征战杀伐于疆场,又有如惊涛骇浪、山风怒吼,风云为之变色,整个地宫为之震动之势,那群盔甲‘不死战士’步履加快,手中雪亮的刀光齐齐挥舞而出,宛若狂风暴雨般袭将过来,那尖利的啸声居然出自于两名黄金盔甲的卫士之口,乍是令人震骇,居然利用啸声来指挥战斗。 欧阳箬惊咦地道:“这群‘不死战士’比外面的那些乌合之群更加厉害,而且他们相互配合的天衣无缝,有进有退,而且行动起来,似乎施展出一个极其厉害的阵法,其武力更是惊人。” 厉天鸣眉开眼笑地夸奖道:“欧阳姑娘真乃女中诸葛,佩服,佩服。” 卓不凡冷眼瞪了他一眼,对他那些阿谀奉承的涎笑觉得有些好笑,冷冷地道:“就算他们是施展一种厉害的阵法,可在半步宗师的面前无疑是蚂蚁撼象,螳臂当车,纯属是送死。” 欧阳箬不以为然,继续道:“你们听到那怪异的啸声了吗?它似乎配合着这群‘不死战士’的阵法而发出的,这啸声令闻者情绪激烈,高亢奋进,而且其音调中隐隐含着怪异的节拍。” “依你之见,谢前辈他们迟迟没有脱困,是因为被音调所骚扰吗?就算这阵势再厉害,有半步宗师的谢前辈和另外三位顶尖高手的合力搏击,这阵势支撑不了多久?”卓不凡反驳道。 “这地宫处于封闭状态,黄金石阶、悬挂的黄金棺材,又有更厉害的黄金卫士的守护,自然与众不同,你们再看看四周有什么不同之处?”欧阳箬淡淡地道。 厉天鸣四处张望,迷惑地问:“又有什么不同之处,我怎么看不出来?” 卓不凡神情一怔,目光在大殿之中转了一圈,嘴中暗嘀咕着,黄金石阶、黄金棺材,四周……咦,石壁却不是黄金所砌成,而是镶嵌着各式各样的光彩夺目的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他心里实在想不通。 欧阳箬看出他们眼中的迷茫与疑惑,心有成竹地淡然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谢前辈他们空有一身不俗的绝世武功,却身陷于绝境而不得出路,其精力却在阵中消耗损伤甚多,可‘不死战士’之所以精力充沛跟四周的宝石有很大的关系。宝石中隐含着极其强烈的力量,如果吸收到这些力量,其武功必定会大增。你们看,当他们每一次出手都使尽全力,凶狠而猛烈,以至于精疲力竭,当他们的精力竭泽而渔之时,那四周的宝石却骤然闪耀成强烈的光芒为他们补充能量,而那怪异的啸声却如同指挥战斗时震天的鼓声,鼓舞着这群‘不死战士’冲锋陷阵,抗击强敌。” 厉天鸣伸手抓抓头发,惊悚地道:“如此说来,他们岂不是精力用之不尽,永不力竭,而谢前辈他们的精力与战斗力会慢慢地被磨尽,最后枯竭而亡?” 卓不凡顿时心头宛若茅塞顿开,眼望着陷入困境中的几位前辈道:“我们要想办法破坏它们之间的平衡,只有打破了其中一个环节,谢前辈他们才能脱困。” 厉天鸣眼睛一亮:“卓兄所言即是,只是我们该怎么做呢?” 欧阳箬却忧心忡忡地道:“凭我们的力量打破这个平衡,其危险程度极大,只要我们有所行动,两名‘黄金卫士’必会上前阻挠,我们跟他们的武力相比,只有被虐的份。” 卓不凡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安慰道:“我倒认为可以一搏,只有扰乱他们的注意力,帮几位前辈脱困,便能成功。” 欧阳箬美丽的眉头紧锁,不太认同卓不凡的办法:“这个办法太悬?这一搏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许连命也会送掉?” 厉天鸣烦恼地拍着自己的脑袋,使劲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越发看他们不爽:“如果不搏一搏,谢前辈他们就危险了!依我之见,跟‘黄金卫士’相搏,还不如破坏那些宝石,让他们得不到能量的补充,谢前辈他们必定会破开阵势冲出来。” “你当‘黄金卫士’是摆设,会任我们破坏?”卓不凡冷哼一声道。 “有道是一心不能二用,他们忙着指挥战斗,那里有闲心对付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试一试?”厉天鸣反驳道。 “也许这个方法还真得可行?”卓不凡一怔,微微颔首道。 欧阳箬紧蹙秀眉,无力反对,但心中隐隐感觉到他们似乎疏忽了什么,一时想不出所以然来。 卓不凡见欧阳箬并没有反对,目光望着阵中苦苦挣扎的几位前辈道:“厉天鸣,破坏宝石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为了防患于未然,我和欧阳姑娘监视两名黄金卫士的动静,以免他们阻止我们的行动。” 厉天鸣毫不示弱地站了起来,袖中‘雪月钩’寒光莹闪,伸手拍拍胸脯,“你们尽管放心,一切就交给我吧!欧阳姑娘,嘿嘿,你等我把这些宝石取下来送给你当礼物,如何?” 卓不凡笑骂道:“少得瑟了,别光顾着取宝石,而忽略了速度?如果出了变故,绝对饶不了你?” “得令,看我的!”厉天鸣咧嘴一笑,右手紧握了‘雪月钩’,使劲重重地吸了口气,肥硕的身子刹时变得轻盈,飞快地跃起,目标就是那片耀眼夺目的宝石。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可怕的黄金卫士 (一) 地宫中“黄金宫殿”的气氛显得极其紧张,厉天鸣矫健的身子飞奔而上,锋利而雪亮的“雪月钩”飞快地刺向壁上的宝石,一阵阵刺耳的嗡鸣声中,颗颗光彩夺目的宝石在锋利的“雪月钩”下如同块块豆腐般被切割下来。 远处,两名“黄金卫士”目光中闪烁着奇异的红光,他们似乎与普通的“不死战士”有所不同,充满了灵智,仿佛那“不死之药”并没有泯灭他们的神志和人性,卓不凡与欧阳箬感受到他们与人相若无二,正用愤怒的光芒盯着厉天鸣。 作为龙国的“十大高手”,作为时刻守护大王英灵的“不死将军”,其龙国的威名不可以让人藐视,开始出现的几个蝼蚁倒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任意残杀虐辱手下兄弟,简直是视可忍孰不可忍。为了悍卫龙国的尊严,保护伟大的王之英灵,便派出最得力的手下去攻击他们,想不到他们的武力值太强大了,居然把自己的精兵强将杀得所剩无几,让自己恨得眼也红了,不可饶恕,绝对不能饶恕?一定要杀了他们为兄弟们报仇。他们又派出了强大的亲卫兵,这些兵都是他们亲自训练出来的,可以以一敌十、以十敌百,再加上强大的“五绝诛杀阵”。哼,所谓“五绝诛杀阵”以金木水火土为五方阵,金为七,木为八,水为六,火为九,土为五,依照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之原理摆下大阵,其宫殿四周早已经布下了五种属性的宝石,以木为东,南为火,西为金,北为水,中为土,与“五绝诛杀阵”相契合,可以为手下亲兵源源不断地输送能量,以天时地利人合之势,把一切敌人诛杀。不管他们的武力有如何强大,精力能量有限,便会陷阵中直到枯竭而亡。嘿嘿,“五绝诛杀阵”不但拥有强大的诛杀力量,其中更是阵中阵,环环相扣,每步便会把每个陷入阵中的人逼上绝路,其阵中阵,便包含有“乾金阵”、“震木阵”、“坤土阵”、“坎水阵”、“离火阵”。所谓麒麟为金,代表着暴桀,入阵之人将陷入无休止的杀戮之中,不死不休;青龙为水,有道是虎从风、龙从虎,布施恩泽,亦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白虎为木,虎从风,林为木,百兽之威,森林中之诡异,代表着生机中隐含着杀机。入阵之人将陷入危机四伏的森林之境,等待他们的将是出其不意的劫杀,每一步每时每刻都是危机重重;朱雀为火,代表着赤地千里的力量,入阵之人将陷入火阵之中,赤炎烧烤着他们的精力,让其陷入绝望之中;玄武为土,代表着强大的力量,能守亦能攻,入阵之人将陷入四面楚歌、步步惊心的局面,等待他们的结局依然是死亡与绝望。若非陷入“五绝诛杀阵”中,凭谢无尘4人的力量,定会扭转乾坤,甚至于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黄金卫士”此刻七窍生烟,双眼冒火,原本以为困住了那群高手便可高枕无忧,想不到又有三个蝼蚁闯了进来,而且最让他们气愤的是,三个蝼蚁居然无视他们的存在,公然打那些宝石的主意,绝对不可饶恕,一定要杀了他们。 眼看着厉天鸣摇晃着肥硕的身躯,手中飞快地收割着墙壁上各种种样、光彩夺目的宝石,忙的不亦乐乎。 “啊……”忍无可忍之下,两名“黄金卫士”疯狂地长啸一声,狂叫着冲了上去,一人冲向厉天鸣,一人冲向卓不凡与欧阳箬。 “截住他……”卓不凡大喝一声,当即立断,屈腿高高弹起,人如同跳蚤似如闪电般腾空而起,手中行至空中时,黑色如鬼魅般的魔刀划出,刀声散发出一道神秘的光芒,无形的力量充满着无穷无尽的血杀之气弥漫而出。 “无间之链”说时迟,那时快,他已经使出最强大的“无间刀法”,幽森森、蓝莹莹、冷冽的戾气如同眼睛蛇那充满死亡的一吻,死死地盯着他,然后发出致命的一击。他的神经紧崩着,文弱的少年在魔刀的影响下,瞬间化身为死亡链索的收割者,充满了狼性,双眼赤红若血,脸色冷森无情,身形宛若一条剧毒般的长蛇在空中跳跃。 欧阳箬此刻也随之神情庄严,娇巧柔软的身体也似弹簧似迎上另一位“黄金卫士”,长裙随风飘舞,婆裟凌风而来,纤纤玉指仿佛以天地为琴,气为弦,手若柔花,飞快地弹起,撒下满天“冰魄寒珠”,生生截住了他的去路。 “可恨的蝼蚁,给我去死吧!”两名“黄金卫士”想不到刚一出动,就遭到了弱小之辈的强烈反抗,而且出手就是死命的绝杀,可惜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一切反抗都是碴。 两道身影骤然在空中幻化转为模糊,手中长刀狠狠劈下,似幻似影,那长刀便在刹那间变得赤红,如同一柄拥有生命的“妖刀”随着忽幻忽闪的身形疯狂进攻,那强大震慑的力量深深压制住了他们,令他们感到恍若一只无形的手正狠狠地锁住咽喉,难以呼吸,有一种生畏的窒息感。 “啊……无间地狱……”卓不凡双目红光大盛,嘴中的厉啸变得狠凌而无情,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施展出“无间刀法”最凌厉狠辣的招式一刀接一刀地杀了出来,力量疯狂地爆发出来,源源不断、至死不回地抵抗,任凭全身的精力发挥得淋漓尽致,以尽枯竭亦不回。 那满天盖地的“冰魄寒珠”似乎对身着“黄金盔甲”的“黄金卫士”毫无作用,欧阳箬反被对方逼得狼狈不堪,险象环生,头发已经变得凌乱不堪,脸色愈加的苍白失色。 “寒天接引神功”欧阳箬尖啸一声,全身无力自舞,一股如同来自千万年冰山的寒气弥漫而出,双手张扬飞舞,长发飘飞若风中的精灵,那娇柔的身躯中充满了一股冰寒之力,冷冽的气息溢满了整个宫殿。欧阳箬整个人宛若变成了一位神圣不可侵犯的“冰国女王”,冷酷无情,挥手间便已让生灵尽数在冰冷的世界里陷入绝望,盈盈冰寒之气,诱惑人的心,似冰中精灵,绽放出冰寒之气瞬间可让无数生物化为冰雕的力量,看似美丽却能带来致命的死息。 随着她全身恍若冰之精灵般的舞动,轻柔的双臂如同两肋生出的翅膀,无数的冰寒之气息溢出,幻化成朵朵细小美丽的冰花,那朵朵冰花看似美丽,却是致命的暗器,令人生畏。 (二) 便在大家生死存亡、性命悠关之即,自阴暗处的廊道中悄悄钻出一道人影,却是一直跟随着卓不凡三人身后久久未曾露面的龙在天。 龙在天对小辈与“黄金卫士”的拼斗视若无睹,就算他们死光了,他也不会落下一滴猫泪。他的眼睛已经在泛光,望着四壁奢华的宝石,望着金光闪闪的黄金之路,他的眼中尽是贪婪,如果这一切都归我所有就好了。想到此刻,他那贪婪而无情的目光中不由流露出一股冷意:“死吧!都给我去吧,最好大家都同归于尽才好!等你们都死了,这整个地宫的宝藏都是我的了?”他开始痛恨这些人,就算是作为多年的老朋友的谢无尘,在如此庞大的财富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在他的心目中,谢无尘过于强大,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压力,深深地束缚了他龙城城主的威望。似乎面对谢无尘,他只有卑躬屈膝去迁就对方,心中充满了郁闷之情;在他的心目中,他总认为谢无尘来到龙城如此频繁,明里是打着寻找叶擎的下落为幌子,暗里其实也想得到龙城千年的宝藏,毕竟“神剑山庄”在江湖上的威名已经大不如前了!龙在天火热的目光盯着那悬浮的黄金棺材,眼中的贪婪之光更加炽热,他心中宛如揣了无数只猫般痒了起来,似乎有一个充满了神秘诱惑和欲望的声音在呼唤着他,他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欲望,慢慢地走了出来,怀揣着兴奋而激动的心情一步步踏上黄金之路,渐渐地……渐渐地,他接近了奢华的黄金棺材。他心神开始激动,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无穷渴望,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抚摸着……就好象抚摸心中最爱的恋人,就好象抚摸自己最爱的儿子,就好象抚摸心中最疼爱的孙女,小心地,深怕碰碎了它,深怕它随之于在眼前消逝不见了!他心中的渴望促使他不停地想:“黄金棺材里会有什么呢?会有更加名贵的财富吗?会有绝世的武功吗?”他不停地想,脚步开始慢慢接近,心情更加紧张而激动! 第一百一十三章罪恶之魂 (一) 龙在天火热的目光盯着那悬浮的黄金棺材,眼中的贪婪之光更加炽热,他心中宛如揣了无数只猫般痒了起来,似乎有一个充满了神秘诱惑和欲望的声音在呼唤着他,他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欲望,慢慢地走了出来,怀揣着兴奋而激动的心情一步步踏上黄金之路,渐渐地……渐渐地,他接近了奢华的黄金棺材。他心神开始激动,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无穷渴望,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抚摸着……就好象抚摸心中最爱的恋人,就好象抚摸自己最爱的儿子,就好象抚摸心中最疼爱的孙女,小心地,深怕碰碎了它,深怕它随之于在眼前消逝不见了!他心中的渴望促使他不停地想:“黄金棺材里会有什么呢?会有更加名贵的财富吗?会有绝世的武功吗?”他不停地想,脚步开始慢慢接近,心情更加紧张而激动! 眼看着龙在天伸手便要触近“黄金棺材”,似乎感受到有人要接近“黄金棺材”,两名“黄金卫士”果断地回过头去,放松了对卓不凡与欧阳箬的纠缠,眼芒中红光闪烁间,口中发出尖锐的啸鸣声,身形快若闪电般向龙在天扑去。 卓不凡与欧阳箬为了抗击“黄金卫士”已经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那股无形的力量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几欲窒息。当那股无形的力量倏然转移,瞬间消失,两人身上驾驭的力量原本紧崩的神经刹时消逝,身子如团软泥般瘫软在地上,如浆的汗珠已渍湿了整个衣背。 此刻,原本还在疯狂而辛苦勤劳的厉天鸣随着尖锐的啸声抬起头来,乍见到龙在天正要伸手去打开“黄金棺材”,心中不由想起了卓不凡曾经无意中打开“水晶棺材”,放出绝世高手灵妃的情景,心中不由大骇,忍不住惊慌地喊了起来:“龙城主,不要打开黄金棺材,千万不要呀……” 任凭“黄金卫士”愤怒的尖啸声和厉天鸣惊慌的劝告,龙在天依然我行我素,飞快地启开了“黄金棺材”,脸庞上流露出疯狂而得意的笑容,目光炽热地盯着棺材中的东西。里面会是什么呢?是绝世的神功,还是富可敌国的财富?就在他脸上流露出疯狂之色时,自棺材中徐徐冒出一股黑烟,那烟袅袅而升,居然幻化成一张脸,一张男人的脸颊,他的神情显得格外痛苦、狰狞可怕,嘴中发出尖厉的声音:“是谁……是谁打扰寡人睡觉?罪该万死!” 龙在天惊呆了!他想不到“黄金棺材”中既没有财富,也没有绝世的神功,却出现一个可怕的东西。卓不凡与欧阳箬心中涌出一股惊恐之色,此人自称寡人,莫非便是千年前传说中已经死去的龙昆? 两名“黄金卫士”也滞然停了下来,恭敬地道:“启禀王,这些老鼠都是从外面闯进来偷窃王的财富,属下等正要把他们歼灭。” 那黑烟幻化的男人倏然尖声笑了起来:“原来是外面的老鼠,真是好极了!啧啧,只要吞噬了他们的元神,寡人就可以重生了!” 话落,那团黑烟倏然变得极为庞大,飞快地扑向惊呆了的龙在天,龙在天倏然回过神来,只感觉到全身毛骨悚然,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渗透全身,令他全身无法动弹,随着那股黑烟的入侵,他的全身开始在冒烟的吞噬中腐蚀,化为轻烟,一股恐惧感笼上心头,似乎自己那一缕幽魂投向于茫茫太虚,渺渺飞逝于穷山恶水,受到无限的折磨与苦难,辗转在黑烟里挣扎,渐渐而陷入沉寂。吓得他忍不住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救命啊!……救命!……”说时迟,那时快,还没有等他声音传出来,整个身子便被那团黑雾笼罩着,空气中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恍若野兽磨牙的声音,卓不凡与欧阳箬几人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睁睁地看着龙在天被那团黑烟吞噬掉,地宫中顿时显得极为阴霾,三人已经吓得冷汗直流,心中咚咚直跳,全身酸软无力。 生命的本身就是对人的一种负担,智识与**更是生命痛苦的根源,龙在天终于因为自己的贪*和自私心作崇而送掉了自己的性命,真是世间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贪*嗔痴,无人看透;悲欢离合,到头一场空。 欧阳箬脸色惨白,双眼无神,听到那寒碜吓人的声音心中几欲呕吐,却欲哭无泪,如今黑烟吞噬了龙在天,接下来便很可能是他们了,可是面对着场中虎视眈眈的“黄金卫士”,他们也只有束手无策的份。 卓不凡也吓得牙齿打架,声音颤抖:“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我们只有坐以待毙不成?” 欧阳箬咬紧了切关,轻声道:“还有一个办法,我们趁那鬼烟正在吞噬龙在天之即出手打敌场中‘不死战士’的阵法,只有拼命救出谢前辈他们,我们才有脱身之望。” “可是……可是有‘黄金卫士’看着,我们如何去救出谢前辈他们?”卓不凡对“黄金卫士”的能力可是心有余悸。 欧阳箬瞪了他一眼:“你尽管放心,我出手挡住他们,你跟厉天鸣联手对付‘不死战士’,时间不等人,我们要速战速决。” “可是……” “别可是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婆婆妈妈?没有一点胆量怎么成大事?” 厉天鸣早在龙在天打开“黄金棺材”时便已经躲了下来,惊愕地道:“欧阳姑娘,‘黄金卫士’个个武功高强,凭你一个人如何对付得了?还是我留下来牵制他们吧!你跟卓不凡联手对付‘不死战士’。” 欧阳箬冷叱道:“笨蛋,我的寒天接引神功对‘不死战士’起不了什么作用?唯有你的‘移魂大法’配合卓不凡的刀法才能够起到以一除百的效果。快,我们速度要快一点,不然等黑烟消化完龙在天的精元之气后,我们才出手就来不及了!” 话落,欧阳箬娇柔的身体倏然旋转而起,一股股极寒的冰冷之气自她身体中冉冉升起,随着她的纤手飞舞而起,口中娇吟一声“寒凌花舞”,那四周的空气便在刹那间似乎被凝结成冰,渐渐幻化成朵朵冰凌之花,随着她身体旋转飞舞,快若闪电般漫延盘绕而去,在两名“黄金卫士”四周环绕着,一朵朵……无数朵冰凌之花,组成了一个大圆盘,闪烁着冰寒之气。 当欧阳箬出手时,厉天鸣也飞了起来,肥硕的身子顿时变得矫健若燕,双手齐张,双眼迸发出一股冷寒之气,许是因为施展“移魂大法”过于频繁而产生了晋级,只有在生命攸关之即才能显现出它的无穷力量,才能让他的力量得到提升,眼睛倏地呈蓝色,湛蓝色的光芒牵引着神秘的蓝色之力,双手徐徐张开,手指舞动着,以天地弦,疯狂飞舞,那舞动的双手似乎牵引着根根无形的隐形之线,以己为中心,“不死战士”为木偶,疯狂舞动起来,湛蓝的双眼幻化出道道蓝光,刹间笼罩向两个“不死战士”暴叱一声:“移魂大法——控!以吾之眼,控其之心,摄其之魂,定其之身,生死之魂,为吾所用!”随着“移魂大法”的提升,一股强大的力量笼罩在全场还在缓缓移动的“不死战士”,却在这一刹那间滞然而止,卓不凡意念突动,身形猝然转动,手中黑色的长刀宛若死亡之刀闪烁着灿亮的光芒,幻眩着一种淡淡的血色与冷森森的寒气,以不可比拟的快速暴掠闪烁。 “啊……无间轮回……杀……”随着卓不凡瘦削的身体急速幌抖,手中的漆黑长刀凝结成一条长长的浑圆的滚桶,精电闪灿,耀射四周,如九天之上骤然射出来的黑亮的长虹,那么矫健的盘旋而起,威势压魂慑魄。卓不凡手中的刀芒倏忽在空中瞬移挥动,如一抹流光,悬空般猝然掠起,肉眼的视力只能看见一股淡淡的寒芒在长空腾射,那道黑色的寒芒中弥射出无尽的杀气与逼人的血色寒光,显得刺目眩眼,屈腰,弹射,身形若股强烈的飞弹弥射而出,那股眼耀着闪烁着血色的刀气划破长空,弥然幻化出无数般无尽的气丝狠狠地刺向数百名“不死战士”,那数百名机械移动的“不死战士”便在漫天罗地、丝丝缕缕的刀气中化成了一缕缕轻烟,随风而逝。 “啊……无间地狱……破……”卓不凡的身躯似乎和血色寒刀融合在了一起,又仿佛完全失去了重量,双眼赤红,身形剧颤却快速如轻灵得一缕烟、一抹电、一道光似的在四周环绕掠舞,纵横翻飞,刀光剑影中飘忽飞闪,缤缤纷纷,在猝然中刺进了阵势之中,显得那么强烈凶猛、狠悍暴厉。 “喋喋……”随着欧阳箬满天的凌花飞舞而起,两名“黄金卫士”身形倏然加快,翻飞掠舞间,手中长刀穿插游闪,刀影成山般轰向四周的凌花,那四周的凌花刹那间在无形的刀光中如水似云,像风似烟般漫然弥散周遭,呼啸着、回旋着、纵横着,仿佛银河的群星崩落,崩落在天地间,随着欧阳箬手指的牵引着,疯狂地倏散倏聚。 一股血气弥漫而出,两柄锋利冷寒之气霍霍如电,刀光精奇诡异无比,有如眼纲晶状,漫天罗地般洒向满天的凌花,快得像一缕风,挟杂着强劲的无形之力,那飞舞的冰凌随之而散,欧阳箬忍不住一股精血自樱桃小口中喷出。 “呷呷……好一位纯阴之女,大补呀!等寡人幻化成人便临幸于你……”倏地一股烟吹来,欧阳箬只感觉到全身刹那间无法动弹,一股如同蚂蚁般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充满了全身每一个地方,整个身体变得酥软无力,恍若所有的力量已经自身体中散去似的,心中欲哭无泪,想不到那黑烟这么快便吞噬了龙在天的精元之力来对付他们了,如今面对着如此强大的力量,也只有任人宰割了! “欧阳姑娘……”厉天鸣见此情景,心中大骇,忍不住尖叫了起来,人便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袖中“雪月钩”便疯狂地射了过去,那股力量挟带着他心中无穷的愤恨和杀机,身形似如天马行空般的纵在半空,顾不得自己亦非对手,顾不得自己的性命拼了上去,一股锥心泣血的悲恸中挟带着他的悲状的长嘶。便在厉天鸣寒月之钩拂飞翻展、右臂鹰翼卷行之起时,一股强大无形的力量弥漫而出,两道银色长刀搅起波涛千顷,凌空而下自虚无中猝然而进,又快又狠地挥杀而止,挟带着强烈的刀气透体而入,厉天鸣只感觉到身体被狠狠地轰然迸击,嘴中一甜,接而身心剧烈痛楚,肥胖的身体被轰然撞击在墙上,顿时面目全非,鲜血骤然喷射而出,他张口正欲翕动,却嘎然而止昏厥了过去。 “啊……”欧阳箬眼睁睁地望着拼命冲过来,又被两名“黄金卫士”轰击而倒的厉天鸣,顿时眼泪哗哗直流,嘴中却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欧阳姑娘……天鸣……”卓不凡回过神来,脸色变得极其铁青,眸子中刹时变得冷森而酷厉,“啊……无间地狱……”他整个人倏忽弹起,却在弹起的瞬息间翻腾而起,弓身如箭般射了出去,手中死亡之刀像电、光,闪耀着无穷无尽力量的银色光辉,劲力激荡迸射而出,划空飞射间尖锐的啸号,就像一颗闪耀的火箭强劲而无可力敌的射向遥远的虚无飘渺的夜空。 “呷呷……想不到居然见到了寡人的老朋友?魔,能够再见到你实在太好了!”那股黑烟无所顾忌地漫延而来,卓不凡手中的魔刀却骤然一闪,似乎如同一条受惊的长蛇般刀光缓缓退却,刹间却消逝了!卓不凡猝然倒退数步,脸色惨白,那幻成千精似万道的光流却骤然在黑烟出现之即流逝,让他刹时魂飞魄散。 蓦然,黄金之殿中便在此刻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挟带着焦雷般的厉喝声,一阵惊心动魄的娇吟声倏然响起,这娇吟声清脆而诡异,仿佛一阵无形的力量在轻轻扯动着人们的心弦,有如冷冷的,令人颤栗的味道。骤然听到这诡异的娇吟声,那黑烟刹那间消逝了,紧接着一阵阵急剧得令人不及承受的金铁交击之声滚动飞舞,绵绵密密,像满天浮沉着千万硕大而沉重的磐石,像满天的寒星闪烁挟带着一道道强烈刺眼的光芒,那无穷无尽的剑气中似乎挟带着主人的愤怒与悲痛,狠辣无情,那寒光冷冽的光芒与银芒刀光绞射翻腾,幻映出诡异而绚烂的团团华彩,在那耀眼的光辉寒芒中,两黄一银人影飞射而出,在空中略一回旋环绕,又猝掠回战在一处!幻化的千万般光流,其疯狂地力量极奇强大无解,令两名“黄金卫士”毫无招架之力之下,便在那无穷的剑气中骤然轰然倒下,自那一身黄金甲中冒出一股诡异的轻烟顿时烟消云散。 诡异的黄金之殿,悬浮的黄金之棺,静默的黄金盔甲,生死未卜的厉天鸣,哀伤的欧阳箬,还有沮丧的卓不凡以及四周骤然出现的谢无尘几人,便在这一刹那间,空气似乎凝固了,时间似乎停止了,人恍若木偶。诡秘的黑烟不知去向,龙戒之主亦在沉睡中苏醒过来,等待他们又将是什么呢?请大家拟目以待! 第一百一十四章 地宫之危 大家心有余悸地望着悬空的“黄金棺材”,却想不到千年前战死的龙昆的魂魄居然躲在这地下宫殿的“黄金棺材”中,千年的潜伏不知夺去了多少寻宝人的生魂,难怪千年来没有一个人逃出这地下深宫,谁会知道这看似充满了诱惑与无穷魅力的地宫,居然步步杀机,隐藏着失去灵魂的“不死战士”,强大的“黄金卫士”,还有修炼成精的“恶灵”龙昆。 蓦然,此刻大家听到一阵阵兴奋的声音自远去传来:“千年的宝藏果然存在,真是天助我也!” “好多水晶,还有宝石,天啦……这都是我的……” “凭什么是你的?你算什么东西?” “啊……” “想得到宝藏,那就看谁的本事大!哼……” “各凭本事,谁得到的归谁……” “传说千年来龙城下不但埋藏着许多宝藏,还有武功秘笈……” …… 一阵阵喧闹声由远而近传来,似乎地宫之中又涌出了一群群寻宝人,正贪婪地寻觅着四处的宝藏,开始在步步陷阱的地宫中为无穷的诱惑而自相残杀。等待他们的并不是光彩夺目的珍宝和秘笈,而是死亡之路,自他们因贪婪进入地宫之即,便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欧阳箬脸色大变,惊呼一声:“谢前辈,似乎有好多人闯进地宫来了?” “唉,天相地境的变化岂能瞒过龙城中人,如今地宫只怕又会血雨腥风?” 厉天鸣捂着头站了起来,头似乎还晕晕乎乎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人真是要钱不要命,真是一群疯子?” 欧阳箬讥讽道:“某人难道不是为了宝藏和秘笈进入地宫来的吗?” 厉天鸣脸色涨得通红,分辩道:“欧阳姑娘,真是天大的冤枉,我进入地宫是为了友情,不想卓不凡来送死,他……”脑袋晃了晃,扭过头去:“对了,卓不凡的姐姐也困在地宫之中,怎么没有见到她?” 卓不凡闻知,眼中的泪水一时禁不住哗哗涌了出来:“地宫之中,步步惊心,不知隐藏了多少‘不死战士’和危险,我姐她一介女流,又不会武功,只怕凶多吉少?” 菀玉媚安慰道:“小伙子先别难过,吉人自有天相,而且小姑娘亦非早夭之相?何况华少侠和紫芸也困在地宫之中,说不准他们有缘,能救令姐于水火之中。”说到这里,她的眉宇之间不由忧心忡忡,喃喃地道:“不知道他们能否找到小风?小风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沈世豪眉宇间隐含尊敬之色,忙劝慰道:“嫂子不要过于担心,小风是龙神所选择之人,岂是如此容易死的?” 菀玉媚目光刹时流露出凌厉之光,冷言冷语地道:“我不管什么龙神?绝对不会让小风回到‘天机山庄’,做你们的牺牲品和救世主,哼,我不想小风落个跟他爷爷一样的下场。” 沈世豪神色“嘎”然失色,从小他对这个嫂子便有些畏惧之心,此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半晌才嚅嗫地道:“大嫂,小风也是成年人了,不妨由他自己作主如何?我们绝对不会干涉他的决定,行吗?” 菀玉媚神色微有缓和:“这样也好,只要你们‘天机山庄’不要逼他,我绝不干涉你们之间的协议。但是,如果你们使一些什么阴谋、阳谋之诡计的勾当来对付他,哼,到时候别怪我菀玉媚翻脸不认人?” 沈世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时噤若寒蝉,原本堂堂赵国前朝大将军,令敌手心惊胆寒,便是面对成千上万的敌人亦面不改色;面对满朝文武大臣不卑不亢,却想不到在自己的嫂子面前,却乖得像个孩子一样。 此刻,欧阳箬惊咦一声道:“三位前辈,那个龙昆出来的时候好像说什么摄魂重生,莫非有什么不对?” 谢无尘神情略一琢磨,吃惊不已:“不好,那恶灵凭借千年修为已能幻化,如果再吞噬活人生魂,便可借此重生。谢某曾记得龙国曾有一种禁术叫什么‘摄魂大法’,能吞噬人之生魂活下来,龙昆一定也精练此法术。如今龙城必定聚集不少人涌入地宫,那么龙昆修为如此厉害,岂不是……” 话未落,便听到外面阵阵惨叫声传来:“是什么东西?啊……我的身体……救命呀!” “鬼呀!大家快逃啊!” “啊……” 接而听到龙昆疯狂地叫声:“好棒啊!人来得越多越好,孤很快就会幻化成人,又可以重生了,呷呷……孩儿们,我们又可以称霸天下了!” 沈世豪脸色大变:“不好,如今地宫涌进不少人,只怕很快就会死在龙昆的手中,这可怎么办?” “如今江湖已经有了一个杀人如麻的檀世冲,如果再出现一个疯子龙昆,天下岂不大乱?”菀玉媚惊呼道。 “不错,一定要想办法除掉龙昆,不能让他重现人间,不然天下大乱,不间涂炭,受苦的人还是黎民百姓。可是龙昆变幻多端,来无踪去无影,修为已至宗师之境,无人能挡,这可如何是好?”谢无尘叹道。 欧阳箬倏眼睛一亮:“三位前辈稍安勿躁,小女子记得龙昆曾经逃脱出‘黄金棺材’,想夺取大家的生魂时,记得他似乎受到了惊吓而放弃了!似乎恶灵最怕什么声音,当时菀前辈发出的声音把他惊走了!” 谢无尘神情一怔:“不错!现在大家不要分散,就算龙昆修为已至宗师之列,凭我们联手,也尚有一拼之力?” 菀玉媚道:“希望老身微薄之力能助大家除掉恶灵。” 卓不凡萎缩着脑袋,伸手拉拉厉天鸣的袖子:“喂,你真要去对付恶灵?” 厉天鸣扬起胖脸,趾高气扬地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此恶灵杀孽深重,本大侠必定会为天下人除害,绝不退缩?” “切,他的摄魂术比你厉害百倍,你冲上去无非是受死?别忘了,他专吸活人生魂。嘿嘿,等他重生,其灵魂也有你的一份子。”卓不凡讥讽地笑道。 “呸呸,你这乌鸦嘴,少在这儿诅咒本少爷?你什么时候怂了?对了,我知道你那刀原本是龙昆之物,莫非你怕他收回去吧,胆小鬼!” 卓不凡脸色惭愧得低下头,声音吞吞吐吐地道:“我……那里胆小了,其实我想趁几位前辈去对付龙昆时,好有机会去找找我姐姐。” 此刻,欧阳箬不耐烦地呼了一声:“你们两个在一边嘀咕什么?快过来,几位前辈有事吩咐你们?” 厉天鸣抬起头,哈着腰,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几位前辈有事尽管吩咐,除恶扬善,救黎民于水火之中,小子是义不容辞。” “臭屁。”卓不凡撇撇嘴。 “噗哧”欧阳箬却被他的模样逗笑了,愁容中略带几分欢颜,生动了几分。 谢无尘神情黯然,眉宇间略有些忧虑道:“其实这件事有点危险,我们商量了一下,这龙昆修为太高,最好趁他未曾幻化成人之时把他消灭,以除后患。但是为防万一,希望能找到支撑地宫的支柱,只要毁灭地宫,便可以把龙昆永远埋入地下,亦可让世人安心,这是两全其美之计。” 厉天鸣神色愕然,一时还未明白其意。 “笨蛋。谢前辈他们先去对付龙昆,但龙昆非常狡猾,不可力敌,只可智取。为防龙昆逃出地宫为祸天下,你们便趁机找到地宫的支柱,然后毁灭地宫。”欧阳箬道。 厉天鸣脸色大变:“那么我们岂不是陪着龙昆一起死?” “笨蛋,谁让你们死?哼,你们不是知道后山灵湖就是地宫的出口吗?凭你们来去自如的本事还怕逃不出去吗?”欧阳箬冷笑道。 “那你呢?”厉天鸣盯着欧阳箬,似乎有些为难欧阳箬,心里有郁闷,敢情你成了军师,就让我们去送死。 欧阳箬生气地跺跺足:“你尽管放心,我自然跟你们一起走。这样谢前辈三人去对付龙昆,我们三人去毁灭地宫。” 谢无尘急促地道:“事不疑迟,大家出发吧!以免夜长梦多,让龙昆幻化成人形,一旦他重现天日那可就遭了!”三人便飞速地寻声奔了出去。 厉天鸣拍拍卓不凡的肩:“这下你也可以放下一万个心了吧!不需要你去面对恶灵了,说不定还能遇上你姐姐呢?” 卓不凡一怔,惊喜地蹦了起来,心里兴奋不已。 欧阳箬流眸飞盈,四处张望道:“我们还是四处寻找,现在就以这宫殿开始吧!龙昆隐匿于此,其中必定会什么蹊跷,大家找找看。” 说干就干,三人四处搜寻,却亦是一无所获。 卓不凡望着悬空的“黄金棺材”,呼叫起来:“厉天鸣,快过来帮忙把棺材推开,我感觉到这棺材有些不对?” 欧阳箬也忙跑了过来,四处搜寻了棺材四周,不解地问:“有什么不对?” 卓不凡嘿嘿笑道:“推开了再说!” 三人齐心合力把棺材推开,那“黄金棺材”中倏然发出一股吸引之力把三人吸了进去,吓得他们拼命挣扎,也无济于是。 “卓不凡,我要杀了你?”厉天鸣吼叫着,声音随着吸引之力而被吞噬掉,肥胖的身体在棺材中如圆球般滚动起来,转得他晕天眩地,不知东西。 三人被“黄金棺材”吸入棺材中,却并没有感觉到里面有些狭窄,不管他们如何转动身体,却从来没有相互撞击到,只是嗅到空气一股沉闷中隐含幽香,随之晕眩了过去。 古怪的“黄金棺材”把三人吸了进去了,随即棺材盖“啪”地盖了起来,却悬空而起自宫殿之顶飞了起来,速度不快不慢,刹间在地宫之中穿梭。 第一百一十五章 身陷囹圄 (一) 厉天鸣三人被被吸入“黄金棺材”之中,顿时天晕地眩,不省人事。那“黄金棺材”腾空而起,恍若长出了一对无形的翅膀一样飞了出去,刹间穿梭于地宫之中。 切不说三人吸入“黄金棺材”中生死未明,而此刻的灵湖之底,紫芸一头扎进地宫之中,灵湖之水汩汩从地底冒出,把她卷入进去。刚进入地宫,她便感觉到自己与沈原之间的冥冥联系被生生切断,恍若对方生命气息全无,顿时不由心慌意乱。如若沈原真的已死,最受打击的还是从小把她养大的亦师亦母的谷主。谷主待她尤如亲生女儿,但紫芸知道谷主心中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想到谷主一生说得上是红颜薄命,年轻时丧夫,中年丧子,如果老年又丧孙,对她来说将是何等的心理打击和痛苦的折磨。她想到这儿,不由心急如焚,疾步冲进地宫之中,搜寻沈原的下落,却不知这地宫之中阡陌纵横交错的路径,谁会知道对方在什么地方?如果恍若无头苍蝇般乱闯,直怕非累死不可。紫芸七转入转之中,这才发现糟了,她迷路了。如今她不但没有找到沈原的蛛丝马迹,还被困在地宫之中。 便在她焦头烂额地四处寻找出路之际,自幽静的僻角蓦然冲出一个身穿漆黑盔甲,面无表情,行动迟缓的“不死战士”,手舞长刀,步履拖曳间向她扎来。紫芸猛然一惊,手中柔指一挥,两匹白练若电般卷向“不死战士”手腕之上,猛力扯拉之间,对方却稳若磐石,任由白练缠绕,步履依旧宛若僵尸般向她冲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紫芸心神不宁,嘴中嘀咕着。 紫芸袖中白练又飞绕而去,裹向对方的脖子,她身轻若燕,紫裙飞舞,双袖中匹练如梭,宛若吐丝的蚕,层层把对方裹住,刹那间把对方裹得尤若木乃伊,她宛若一只挥舞着无数只腿的长脚蜘蛛,不断地向外吐丝,恨不得一层又一层把自己的食物裹住,然后窒息而亡。紫芸的眸中不由流出狠厉之色,唇边泛出笑意,这下看你还不死? 骤然,那僵尸般的“不死战士”变得尤如无头苍蝇,原地停顿一下,整个身子宛如陀螺般旋转起来,手中的长刀齐刷刷闪烁出冷冽寒光,顿时层层白绫如满天的雪花般飘落下来。那“不死战士”停滞了少许儿,似乎感觉到紫芸的方向,身子尤如不倒翁般立了过来,步履拖曳,发出沉重的声响向她步步移来。 紫芸脸色笑容立逝,心里暗惊:“不会吧!这样也行?这究竟是什么怪东西?似人又不像人,似僵尸又不似僵尸,我该如何是好?” 紫芸急匆匆向后退去,也不愿与“不死战士”多加纠缠,便寻了一处通路口,一头扎了进去。却未料走出不多久,对面步履沉重,寒光冽人冲过来两个“不死战士”。紫芸银牙一咬,袖中匹练疾舞而出,便想把两个“不死战士”束缚住,然后继续找出路。 光芒骤闪,她的匹练飞射而出,便被对方斩断,她这才发现这二个“不死战士”与先前的不同,他们穿的是银甲,步履虽沉重,但比铁甲人行动灵活多了,其力量更甚前者。如今前有狼,后有虎,迫使紫芸心神冷静了下来,不然稍有不甚,性命堪忧。 “呜……”银甲人嘴中传出一阵怪异的吼声,步履加快,齐吼吼地奔向紫芸,手中的长刀在空中呜咽,散发出一股血煞之气,速度快似绝伦。 紫芸身形翩然若仙,冉冉升起,手指宛若奏琴般挥舞起来,袖中一匹匹白练不知从何处飞射而出,宛若一道洁白的天幕披散而下,把整个通道都掩盖住了。 此刻,两道雪亮的光芒划破天际,宛若两道闪电透过洁白的天幕向她劈来,来势汹涌,猛烈有力,雷霆般破空传来刺耳的声音,紫芸一时被那刺耳的声音震得头晕地眩,两耳嗡鸣,心神略有迟缓,一时躲闪不及,心口一闷,嘴中一甜,人便被那股强大的力量压制住,挟带着无形的风声如破帛般摔倒在廊道的玉壁上,如不是她反应得快,轻功了得,在这狭窄的廊道中不但被对方的长刀划破相,就是有性命之危。银甲人的雷霆一击并没有带走她的性命,还幸亏洁白的天幕压制住了他们行动自如的身体,那灵活的手脚滞然而“嘎”然停住,那雪亮的长刀似乎在想办法打开束缚住的白练,在廊道上转着圈。 紫芸强忍着周身的痛苦,心中尤为绝望,却不甘如此丢掉年轻的生命,她爬起身顺着墙根,试图趁两个银甲人不注意溜出去。沿着长长却光彩夺目而狭窄的廊道,她倍加小心,无心去欣赏四周美伦美奂的玉石,生怕惊动了几个同样的“不死战士”,那么她就离死不远了。 猛然听到前面似乎有人的惊呼声,紫芸心中大喜,急忙加快脚步,跌跌撞撞寻声而去,她侧耳静听,转了好几个弯道,终于见到了前面被几名铁甲人团团围住的人。一个好像是曾经落下“绝情谷”的卓青青,另一个是闯入“绝情谷”中的华枫梧,让她意外而惊喜万分的是卓青青手中横抱着的人赫然是下落不明,她久久没有寻觅到的沈原,只是此时的沈原面若白纸,气若悬丝,看似情况不太乐观。 此刻,华枫梧和卓青青被铁甲人围住,华枫梧一边护住卓青青和沈原,一边对抗铁甲人,无奈对方人数太多,再加上四周廊道过于狭窄,无施展余地。几名铁甲人排成圆圈,行动虽然迟缓,但是他们挨挤在一起,形成一个无衣无缝的扇形,让他们一时之间被挤压在狭小的圈子中,偏生这些铁甲人力大无穷、刀枪不入,虽则致命处是在心脏,但周身被挥舞的长刀所护住,一时之间便有些黔驴技穷,毫无招架之力。 眼看着他们被挤压的圈子越来越小,一股压抑的窒息感愈加沉重,卓青青紧紧抱住生死未明的沈原,脸色愈加苍白,好在沈原那柄怪异而充满了灵性的宝剑护住两人周全,一时倒也无碍。 紫芸犹豫片刻冲了过来,袖中白练飞舞而出,形成层层白幕,快如闪电般层层把四周的铁甲人牢牢缚住,滞住了他们的行动,但他们那强大的力量致使紫芸不得不拼尽全身的力气去对抗,希望能让他们摆脱被压制而死的宿命。铁甲人被白练所束缚,因过于集中而无法转身,只有任凭自身的蛮力去挣脱白练,如果换了银甲人,这种方法自然行不通,紫芸一时心中庆幸。 华枫梧眼见紫芸施展白练束缚住了铁甲人,心中大喜,原本心中因空负一身强大的武力而弊屈于此而无法施展感到沮丧,忙施展指力击向铁甲人的心脏。铁甲人也因手脚所缚,一时乱了方寸,致命处门户大开,致使华枫梧有机可乘,几名铁甲人顿时宛若脱出蚕茧的蛾子飞了出来,不,似自漏斗中散出的沙砾,顿时烟消云散。 卓青青眼睛一亮,对悬空的长剑吆喝道:“快出击,刺入他们的心脏。”那长剑周身发出一道逼人的光亮,“唰”地射了出去,刺进了几名铁甲人的心脏,动作干净俐落,快似闪电,一时与华枫梧联手,消灭了全部铁甲人。顿时,那狭窄的甬道只剩下几个只留下空壳的洁白长茧,形容恐怖。紫芸压力大减,额上香汗淋漓,背上亦是遍体生津,双腿打颤,重重嘘了口气,纤指轻舞间,拈花似莲,那层层洁白之练徐徐而升起,又快速收回紫芸的袖中,骤然不见。 眼见压抑之力和重负放下,卓青青终于嘘了口气,苍白的脸上稍有些颜色,靠在玉壁上喘着气。华枫梧如释重负,双手一躬:“多谢姑娘援手。” 紫芸脸色冷淡,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已转向生死未卜的沈原身上,身形轻移,已近卓青青身边,探手去察看究竟,只感到沈原虽则昏迷不醒,气若悬丝,但似乎并无大碍,心中的大石才重新放了下来。只是心中奇怪自己身中“血狐”之种,相互应该有些联系,但是他们之间冥冥联系似乎已断开,“血狐”之种已经解除了,想到这儿,心中难免有些失望,寡寡欲欢。 华枫梧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与心情,婉言道:“沈兄虽被刺了一刀,但似乎没命中致命之处,只是昏迷不醒,相信多加看护,很快就会苏醒过来。” 卓青青急切地催促道:“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儿吧,地宫之中实在太危险了,特别是那些铁甲人。” 紫芸冷冷地道:“铁甲人倒不可怕,我可以施展白练束缚住他们的行动,然后由华少侠出手取他们的性命。怕只怕遇到那些银甲人,他们的武功更高,而且行动灵活自如,实在有些棘手。这地宫之中处处都是危机,说不定还会出现什么金甲人之内的那可就糟了!” 华枫梧顿时悚然失色:“姑娘所言即是,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沈兄伤势严重,耽误不得?这些铁甲人武功高强,偏偏刀枪不入,还真是让人束手无策、无可奈何,如果再碰上更加强大的银甲人和金甲人,我们只有束手待毙的份。” (二) 三人迅速地穿梭于地宫之中,庞大的地宫纵横交错,千年前的龙昆为此不知花去了多少心血,建造之中也不知掩埋了多少枯骨,为了创造出强大的龙国,建造一支强大的军队,利用“不死之药”不知牺牲了多少人。试验失败者变成了枯骨埋进了地宫之中,成功者却变成了刀枪不入、形若僵尸而不死的“不死战士”,当龙昆死后,他们便恍若一群孤魂野鬼四处若幽灵般不停地走动。如遇上活人的生气,他们便会挥舞长刀,把对方杀死或吞噬。在这迷宫一样的地宫群中,华枫梧他们恍若地宫中迟缓行动的蚂蚁般,也不知道何处才是出路,等待他们的又将是何种命运。当时卓不凡与厉天鸣幸运之即,并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只是打开了灵妃之水晶棺材,又在匆匆忙忙中走到了正确的路才逃出地宫,如果当时他们走错一步,不但性命难保,灵妃也不会离开地宫,人们也发现不了千年前的秘密。 便在此刻,蓦然玉石之墙传来震动之声,远远传来尖锐的嘶吼之声,恍若凶猛的野兽,把大家吓了一大跳。 “这是什么声音好可怕?难道地宫之中还隐藏着可怕的野兽吗?”卓青青脸色大变。 “传说鹄兽失踪,会不会隐匿于地宫之中?”华枫梧神色一动。 紫芸心神波动,似乎有些惶恐,淡淡地道:“也许有人又闯入地宫,惊动了什么可怕的金甲人或者更加可怕的什么东西?” “那会是谁?糟了,会不会是小凡他们?一定是他们,我是跟着他们进来的,他们一定是遇上了什么危险?不行,我一定要去救他。”卓青青惊叫一声蹦了起来,寻声便欲冲去。 “卓姑娘,稍安勿躁!地宫之中危机重重,凭我们微薄之力如何把他们救出来?”华枫梧劝阻道。 当那嘶吼声越来越急,声声叩进卓青青的心,她心急如焚。这次龙城之行是自己要来的,卓不凡也是关姐心切才陪自己来的,如果卓不凡在龙城丧命,爹将会受到多大的打击?原本父女之情有所缓和,以后必定更加恶劣,自己的心也会内疚一辈子。换了以前她只区区蛮力实在无能为力,可如今却得到了传承,身负奇术,岂能袖手旁观。卓青青伸手把沈原放入华枫梧的怀中,紧咬银贝,杏眼中流出坚毅之色:“你们把阿风带出去吧!我一定要去救小凡,那怕丢了性命也再所不惜?” “卓姑娘……”华枫梧一怔。 “对不起?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既然我把他从京城带出来,也一定要完完整整把他带回去,如果不能,我无颜面对爹他老人家,也只有以死谢罪。既然进也是死,退也是死,何不拼搏一次,也许事情有所转机。”卓青青眸中顿时闪出沁沁泪花,寻声奔了过去。 华枫梧与紫芸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无措。 蓦然,远处又传来一阵清樾响声,紫芸眼睛一亮,惊喜交加中娇呼而出:“是谷主,是谷主的声音。” 华枫梧面色大喜:“有菀前辈在,必定会有谢前辈?他们一定是为了救沈兄而进入地宫的,与其若无头苍蝇般寻找出路,我们不妨与几位前辈会合杀出地宫,尚有出头之日。” “好,事不疑迟,我们快走吧!卓姑娘武功平平,在这地宫中寸步难行,我们要追上她才行,以免有误。”紫芸心中激荡,身形加快寻声而去。 远处倏一阵惊呼声响起,两人加快脚步冲去,才发现卓青青居然又身陷囹圄,被几名银甲人和一群铁甲人逼进了绝境。 “银甲人。”紫芸心有余悸地惊呼起来,华枫梧把沈原放入紫芸手中,手指齐舞若一道旋风般卷了过去。 紫芸知道银甲人的厉害,忙把沈原靠墙安置在安全之处,脸上对宝剑流露出淡淡笑容:“小东西,他就拜托你了?” 宝剑发出嗡鸣声,抖动着身子,似乎在回复紫芸的嘱托。 紫芸眼神抬起,脸上笑容立逝,袖中白练齐舞而出,牢牢束缚住银甲人,华枫梧连忙出指点向银甲人的心脏,但银甲人并不比甲人迟缓,身形居然知道避开指力,手中银刀速度极快地划破了白练,解除了束缚。但紫芸早已有所了解自己无法束缚银甲人,她的目的却是解除卓青青的危机,所以当两人齐齐出手对付银甲人之即,卓青青才透过空隙冲出了重围,很快便缩在沈原身边,双手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望着那群银甲人。 银甲人虽然很快便解除了束缚,倒也给华枫梧出手的机会,一时之见斗得难分难解。卓青青心中牵挂弟弟的安危,但明白凭已之力无法找到他们,而且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她忙对悬空的剑吼了起来:“小东西,人命关天,你还不去帮忙?” 宝剑嗡鸣着,宛若小孩子一般不太情愿,迟疑了片刻,卓青青又吼道:“小东西,你再出力,等阿风醒来,我一定让他把你拆成碎片?”此话一出,宝剑“嗖”地飞了出去,速度比华枫梧动作还快,顿时消灭了几名银甲人。 卓青青顿时神色飞扬,心中暗喜:“小东西,还怕止不了你?看来他倒是很怕阿风,只要以此威胁,有它相助,一定可以救出小风的。” 有了宝剑的相助,华枫梧与紫芸联手才飞快地除掉了笨重而迟缓的铁甲人,长长地嘘了口气。 也在此刻,蓦然一阵阵急促地脚步声从四周传来,几人抬起头一看,顿时感到头皮发麻,心神惧悚,他们似乎还处于几个道口之中,一群群银甲人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渐渐围住了他们,其中居然没有一个铁甲人。 卓青青吓得忙把沈原抱了起来,尖声道:“小东西,快过来。” 宝剑似乎也感到了强大的危险,“嗖”地悬在她面前,强大的力量此刻压制过来,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令人窒息的味道,让大家心神感到惶恐不安,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眼看着银甲人围了过来,空间越来越狭窄而压抑,霍然自身后传来一阵阵轰鸣声,玉石之壁被一股力量破开,三人便睁大眼睛发现一物破墙而入,那不是人也不是什么他们心中所想的任何事物,它居然是一口棺材,这也不是普通的棺材,而是“黄金棺材”,耀眼而厚重,生生砸出了好大一个窟窿。它宛若幽灵般砸了进来,滞然悬浮在空中,那群群银甲人目光见到了“黄金棺材”,身形都不动了,似乎有所畏惧。便就在此刻,那棺材盖徐徐启开一条小缝,里面透出一道幽森的光芒,那未等几人回过神来,那棺材盖刹间启开,把三人吸了进去。然后刹间棺盖一合,耀眼的“黄金棺材”便扎进长道中,轰隆隆撞击而去。 “嗡”一声,剑儿似乎也呆滞了,似乎生气了,扭过剑头“嗖”地追了上去。四周的银甲人似乎感觉到目标消失,都转过身便又步履沉重地踏进了无数道地宫之路中,渐渐消逝不见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诡异的“黄金棺材” 幽森的地宫中,一口“黄金棺材”诡异的如幽灵般悬浮在空中,横冲直撞、肆无殚忌地冲出了地宫,扎进了灵湖一处极其凶险的深潭。潭水不似灵湖表面那么平静,如同一头咆哮的野兽,张牙咧嘴,永远也不停息地张开恐怖的大嘴,那汹涌的潭水似水底有座火山似的不停地沸腾,冒出巨大的漩涡,翻滚着、轰隆隆响动着,散发出的不是能熔金融银的沸水,而是冰冷极致的寒水,每一片树叶、每一样事物落入潭中,便会冻成冰块,沉重潭底。恍若已经蕴藏了千年的琥珀,每一样事物清晰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诡异的“黄金棺材”似乎并不畏惧奔腾咆哮的寒潭,便一头栽了进去,慢慢地沉了下去。不一会儿,宝剑飞梭而来,剑身在寒潭上空盘旋了一圈,似乎畏惧冰冷逼人的寒气,迟迟不敢进入寒潭之中,“嗖”地立在寒潭边,静静地等待“黄金棺材”,再一次从寒潭中冒出来。 “黄金棺材”随之卷入寒潭之中,似乎进入一个空灵的世界,它又诡异的动了,横闯了过去,似乎穿过一道水幕一样,如同进入了花果山水帘洞似的,冉冉飘落入一个奇异的水晶世界。它倏地启开“黄金棺材”棺盖,倾斜而下,自棺材中如同下饺子似的跌跌撞撞落下一行人来,正是被吸入“黄金棺材”中的厉天鸣、卓不凡、欧阳箬、卓青青、华枫梧、紫芸,还有依旧昏迷不醒的沈原,空气中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随之“黄金棺材”落在地止而寂静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最先清醒过来的却是华枫梧和紫芸,他们睁开双眼,惊慌的从地上一蹦而起,防备而警惕地望着四周。此刻他们才发现四周一股冷气透过肌肤,他们身处一个很宽敞眩目的地方,四周散发出一股朦胧似雾的气体,雾气冷冷淡淡,飘落在身上让身体柔弱的人打颤,这雾气恍若云雾般美妙飘逸,整个空间仿佛生在云中雾中,似若仙境。扬起头来他们赫然发现自身极为渺小,几根巨大的石柱耸立而上,不,那不是石柱,而是明亮剔透、晶莹如水的水晶,美丽而眩目,散发出迷人的光芒。那水晶柱如同一棵棵参天大树般矗立着,又似定海神针般深深嵌入云端,浮在空中,不知它是支撑天宇的神柱,还是支撑大海的神柱,两人顿时呆滞住了。想到只是被一口诡异的“黄金棺材”吸入,然后自昏迷中醒转来,却恍若梦中,似乎被带入了一个仙境,这究竟是天上还是在梦里?他们心头一阵茫然。 “靠,这是什么地方?”厉天鸣自昏迷中苏醒过来,张口就骂道。 “死胖子,我要杀了你?”卓不凡睁开双眼,双手探出扭住了厉天鸣的脖子:“你这个害人精,谁叫你去推棺材的,你可把大家害惨了?” “咳咳……”厉天鸣脸涨得通红,顿时喘不过气来,肥胖的双手挥舞着,努力弊着气,双眼直翻白眼,双手使劲攥住卓不凡的手腕,生怕他把自己勒死。 华枫梧忙上前劝阻道:“卓小兄弟,有话好说,你再用力,他真要被你勒得没气了?” 卓不凡瞪了厉天鸣一眼,连忙松开手,惊奇地望着华枫梧和紫芸:“华大侠,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接着双眸四顾,四周打量了一番,瞧见了还未醒过来的卓青青,顿时脸色大变地扑了上去:“姐……” 厉天鸣咧牙咧嘴地嘟哝着什么,右手揉揉被卓不凡勒得生疼的脖子,望着那几根巨大无比、晶莹如玉、美仑美负、高耸入云的水晶柱,眼睛瞪得老大:“哇,这是什么地方?那些是什么?” 欧阳箬也自昏迷中醒来,一双美眸惊奇地望着四周如云雾般飘逸的寒气和晶莹美丽的水晶柱,被其神秘感而震憾。 厉天鸣笑眯眯地跑到欧阳箬身边,碘着脸道:“欧阳姑娘,你醒了,你见多识广,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欧阳箬摇摇头,对四周的环境也是一头雾水:“如论见多识广,应该要属华大侠,小女子见识浅薄,只怕贻笑大方?” 华枫梧也是叹息,心头疑惑:“华某汗颜,如此规模的造化还是第一次见过?不过依华某之见,我们应该还是身居地宫之中,这几根水晶之柱必定是千年前龙国能工巧匠所铸,支撑着整个地宫的要害之处?” 欧阳箬眸中闪出惊喜之色,欢颜道:“谢前辈曾经交待过,希望我们能找到地宫的要害之处,毁灭地宫,阻止龙昆重现人间,为患天下。” “龙昆”华枫梧心神悚然动容,他可知道这龙昆是千年前龙国的王,是一位盖世的枭雄,曾有征服天下的野心,后被燕王所灭,他不是死了吗? 厉天鸣见大家迷惑不解地望着他们,忙自告奋勇地上前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的经过叙说了一遍,听得大家心头发怵。 “想不到千年龙国之地居然隐藏着如此可怕的阴谋,如今天下已有了一个杀人如麻的檀世冲,如果再冒出一个更加可怕的龙昆,天下将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华枫梧叹息道。 “既然找到了地宫的要害之处,我们只要毁掉这几根水晶柱,整个地宫就会毁灭,到时候龙昆也会被湮没历史尘埃,永世不得翻身,呷呷……”厉天鸣说到这儿,忍不住得意妄形地狂笑了起来。 “哼,到时候我们也会为整个地宫殉葬,世上还有谁会记得我们的死活?”欧阳箬讥讽道。 厉天鸣脸色煞白,他只念着去毁灭地宫,却忘记了自身临近险处,如果毁灭地宫,他们也将被湮埋入地底,砸成肉渣。 卓不凡见姐姐无碍,松了口气。他站了起来,轻咳一声道:“我们先别讨论如何毁灭地宫,还是想一想,我们是怎样来到此地?是谁把我们带进来的?你们不觉得这口棺材有些诡异吗?它究竟是人是鬼?它究竟有何目的?” 众人思想起,顿时也感到毛骨悚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望向静卧在不远处的“黄金棺材”,想到这口棺材曾经是“恶灵”龙昆的寝居,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还躲着另一个龙昆似的恶灵? 厉天鸣眼睛望着光彩耀眼的“黄金棺材”,吓得双腿直打哆嗦,脸色苍白失色,声音颤抖地道:“你们说它是人还是鬼,把我们弄到这儿来想干什么?” 卓不凡见他吓得够呛,心里顽性大起,吓唬道:“莫非这棺材里也躲着似龙昆一样的恶灵,它把我们掳来,是不是想慢慢吞噬我们的生魂,好早一点幻化成人?” 厉天鸣脸色吓得惨白,欧阳箬嘀咕了一声:“胆小鬼。”淡淡地道:“如果真是恶灵,早已夺去了我们的生魂,何必如此麻烦把我们掳到此处?” “也许他是龙昆的死对头,也许他害怕龙昆?”卓不凡异想天开地反驳道。 “笨蛋。”欧阳箬没好气地骂道,“你很想被恶灵夺去生魂吗?” 卓不凡顿时无语,脸色也有些不太高兴,但他天生对女人有些柔弱,特别是一些强势的女人面前,便低下头不言不语了。 猛然,寂静的空间里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臭小子,那来这么多也许?女娃儿骂得好,你很想被恶灵夺去生魂吗?老夫可以成全你!” 卓不凡吓得脸也变了,支支吾吾地道:“我一时说笑也已,前辈见笑了!” 众人却顿时感到头皮发麻,想不到这儿果真多出一个不似人的幽灵,抑或说是鬼。 厉天鸣听出是刀魔的声音,脸色缓和多了,不解地问:“前辈,您应该清楚‘黄金棺材’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那是自然!哼,两个笨蛋,除了我老人家,谁会那么好心把你们带到这儿来?”魔刀得意地笑道。 厉天鸣刹时眼睛一红,双眼盯着卓不凡,双手扑了上去,怒不可谒地道:“原本一切都跟你有关,你居然找我算帐,还差点勒死我,我要报仇!”他肥胖的身子不由分说把卓不凡扑倒在地,压得卓不凡喘不过气来,使劲着喘着气,苦丧着脸道:“误会,真的是误会,我怎么知道是魔刀前辈做的手脚?救命呀,我快要被压死了?” 厉天鸣解气地一双胖手勒了勒卓不凡的脖子,圆瞪着眼睛吼道:“哼,叫你无缘无故地要掐我?” “我要跟你绝交!你等着瞧,我再也不陪你去报仇了,哼……”卓不凡揉揉脖子,抚抚胸口,喘着气叫了起来。 “哼,看在华大侠和欧阳箬姑娘的面子上,本少爷今天饶了你?下不为例!”厉天鸣站了起来。 欧阳箬脸上不由闪出一道笑意,华枫梧迷惑地望了望四周问:“你们这是跟谁说话?” 厉天鸣狠狠地盯了卓不凡一眼:“你们问他!”绕了半天,原来是魔刀作祟,卓不凡尴尬地道:“原来一切都是误会。”他也想不到魔刀前辈会给大家开这么大的玩笑。 华枫梧心中犯疑,脸上微笑道:“卓小兄弟,能不能把这位前辈请出来给大家介绍一下?” 卓不凡神情一滞,不知道魔刀前辈会不会吓到大家。 此刻,整个空间倏然似乎波动了一下,刹时一道模糊、若隐若现的身影悬浮在空中。 “鬼呀!”最后醒来的卓青青睁开双眼便看见了悬在空中的幽灵刀老,顿时被吓昏了过去。 卓不凡心疼地小心叮嘱道:“魔刀前辈,你可不要吓坏了我姐姐?” 众人到底是胆识过人,心中却也有些忐忑不安,特别是欧阳箬和紫芸两个女人,脸色便有些变了,便连一向英雄人物的华枫梧见到传说中的鬼怪心头也有些发怵。 魔刀轻咳一声:“几个娃儿,我可不是什么幽灵?也不是恶灵?我只是刀灵,你们不要害怕?大凡神兵利刃,都拥有器灵。老夫历经万年,几番易主,每一个主人都是世上的盖世英雄。嘿嘿,外面那把剑不错,似乎也生了灵器,不过灵性还刚刚发蒙,就好象刚刚呀呀学语的婴儿,还需要受些磨炼成行,居然还敢跟老夫较量,不知道现在蹲在那个角落生闷气!”它说着说着,身子在空中飘忽着,数落着沈原那把宝剑来。 华枫梧眼睛一亮,心里琢磨着自己怎么时候能得到一把拥有灵器的武器,不过他知道大凡拥有灵器的都是神兵利刃,一向高傲无比,挑选主人也是不太随便。虽则如此,他心中对沈原的剑器有些神往,但却毫无觊觎之心,更多的是羡慕和佩服。 卓不凡尊敬地问:“魔刀前辈,你为何把我们带入这个地方?”他可不敢去冒犯魔刀,虽然自己是魔刀的主人,可自己如今实力太差,处处还是需要魔刀指点。 魔刀扬着头,似乎很得意地道:“长话短说吧,其实说来老夫当年还是龙昆的灵器,从龙昆开始修建地宫的时候就一清二楚,整个地宫对于我来说如同自家花园。唉,你们要毁灭地宫,自然是毁掉这几根水晶之柱。说到这地宫,龙昆当年可是花了好大的精力,不知抓了多少能工巧匠,强取豪夺了世上多少财富。哼,凭你们三脚猫的功夫别说毁灭地宫,就是进入这地宫之寒潭也是难上加难,所以老夫帮了你们一个小忙,把你们装入棺材中带入地底寒潭。他们呢,看在跟你相识的份上顺便也救了一命。” 华枫梧恭敬地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请问我们如果毁掉这几根水晶之柱,该如何安全离开这儿?”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那个女娃儿蛮聪明的,让她帮你们想一想吧!” 厉天鸣闻知,目光望向双眼开始发亮的欧阳箬,欧阳箬脸色顿时赦红道:“小女子才疏学浅,还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让前辈见笑了!” 魔刀身影在空中飘浮着,想了半晌道:“说到毁灭地宫,你们面临着最大的挑战,如果能够收伏它,也许有脱身之法。” 华枫梧不解地问:“前辈,愿闻其详?” 魔刀转过身去,目光望着白雾笼罩的深处,喃喃地道:“我老人家也只能你们送到这‘天柱’门口,里面有个让我老人家也害怕的东西。你们如果执意要毁了地宫,一切只有靠你们自己;如果你们放弃毁灭地宫,我老人家还可以把你们收入棺材中冲出寒潭,通过灵湖重返龙城,你们商议一下,好好选择吧!” 厉天鸣心中好奇地问:“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你老人家也感到害怕?” “是呀!你不是刀灵吗?这世上居然还有让你感到害怕的东西?”卓不凡也不解地问。 魔刀思绪半晌道:“这东西当年老夫见过,记得当年老夫还跟着龙昆的时候,那个东西就隐藏在这里,龙昆当时无意中发现了它,起了歹心想收伏它,可是手下高手死伤惨重,后来便放弃了!但是他把支撑地宫的天柱安在这里,一是无非便是死心不改,二是他想利用里面的东西来保护这地宫。” 欧阳箬也忍不住了:“这世上居然也有龙昆害怕和觊觎的东西,前辈,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呀!” 魔刀卖了半天关子,还是不太愿意说出来:“其实我老人家不想让你们送死?” 华枫梧尊敬地道:“前辈尽管放心,依晚辈所见,只要我们不去招惹它,它并不会随意杀人,我们只想长长见识而已!既然无法毁掉地宫,等我们见见它,然后立马离开地宫。相信凭借三位前辈的武功,一定可以除掉龙昆。” 魔刀又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娃儿说得有理,这东西只要你不去招惹它,它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若非当年龙昆派人想收伏它,它也不会发脾气。娃儿们,你们一切可要小心,见过它以后立马出来,不要惊动它。” 卓不凡心中更加好奇了:“魔刀前辈,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魔刀身为灵器,脸上可惜没有什么表情,但通过它的声音可以听到它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它……好象是一种兽,当年龙昆害怕别人知道自己的城下隐藏着一只神兽,并没有声张,只是瞧瞧派心腹四处打听。龙昆虽然无力收伏神兽,但却非常喜欢它霸道、凶恶的性格,后来自以为武功无敌于天下,自觉认为这神兽隐居龙城便成了龙城的守护神,后来便大肆为它修建寺庙,选址便在‘天星岭’上,还派专人看守。甚至于把整个龙城也大肆修葺,请能工巧匠依照神兽的模样装饰了整个龙城。不但如此,龙昆还命令龙国的子民都拜神兽。” 卓不凡听得瞠目口呆,吞吞吐吐地道:“这岂不是……难道便是那死神鸮?” 厉天鸣兴奋地道:“不错,一定是那寺庙里那只死神鸮!” 欧阳箬秀眉深蹙,清脆地道:“龙昆怎么把它取这么可怕的名字?” 厉天鸣笑嘻嘻地道:“死神鸮这名字也不可怕,你不觉得很威风,有一股霸气?”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华枫枫浓眉紧蹙,虽然他对什么神兽有些半信半疑,但既然世上都有传说中的灵器,自然很可能出现什么神兽。 卓不凡眼睛望了望深处浓郁的雾气中神秘的世界,心中多了几分好奇与想往,厉天鸣心中虽然害怕,但嘴中却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嘿嘿,这地方神秘莫测,除了龙昆和魔刀前辈,谁会知道这里隐藏着一只神兽呢?也许没有多少人能够到达这寒潭之中,你们说是不是?” “富贵险中求,能见一见传说中的神兽,也不枉此行了!”欧阳箬脆声道,她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寺庙中画在墙上的死神鸮,那双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睛,威猛可怕的气势。 此刻卓青青又一次醒来,有些害怕不敢去瞧魔刀悬浮在空中的身影,卓不凡却在一旁不停地解释,此刻听到他们商议要去见一见浓雾中的神兽——死神鸮,连忙劝阻。要知当时在寺庙可把她吓得不轻,那还只是一副画,也不知道真实的死神鸮会是什么模样,又有何等的凶猛可怕,它会不会吃人?这一切一切都是未知数,总之充满了恐惧。 紫芸在一旁道:“卓姑娘,你尽管放心,我们并不会走近看它,而且我们人多势众,如果见事不对,立马离开。如果你害怕的话,不妨就留在这儿,替我照顾一下小风如何?” 卓青青见大家情绪激昂,似乎死神鸮的诱惑力对他们极其巨大,心中也无力劝阻,便一个劲地嘱咐道:“你们一切要小心为上,小凡,你看一眼就回来。” “姐姐尽管放心,不会出事的!”众人商议了一会儿,转身钻入了浓雾之中,只留下忐忑不安的卓青青跟昏迷未醒的沈原。 第一百一十七章 深陷迷阵 (一) 若隐若现的水晶柱子直耸入云雾之巅,众人满怀着激动与紧张的心情慢慢地走了进去,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情况,生怕这茫茫白雾中会不会伸出一双枯骨如柴的手出来。四周幽静的可怕,倏地众人嗅到一股怪异的味道,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随着冰雾迎头扑面而来,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此刻,他们没有发现一团团、一朵朵、一片片诡异的冰雾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过去似的,铺天盖地向他们迎面扑来,刹那间把他们淹没,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向两旁闪去,脸上流露出惊骇之色。那冰雾纷纷向前冲锋,刹那间消融入天地之间。当众人回过神来时,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完全被越来越浓密的冰雾所笼罩,原本还有些模糊的水晶之柱也消逝了,那水晶光芒黯然失色,完全被浓雾所堆积,伸手不见五指。他们都忍不住呼唤起原本站在身后的人来,却惊骇地发现他们被分离了、阻隔了,谁也不知道彼此在什么地方,只剩下自己孤伶伶的一个人站在那儿。四周是稠密的冰雾,寒气越来越重,冷冷的冰雾袭来,让人心头寒颤,全身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红疙瘩,心头为之郁闷。但好歹大家都是胆大之辈,并没有沮丧之意,就连欧阳箬和紫芸也亦非寻常女子性格,并没有尖叫和哭泣方面的举动。他们小心翼翼地试图往前走着,可以依旧只感受到满天的冰雾,那股力量在冰雾中渐渐消逝了,前面似乎变得遥远而漫无边际,永远也走不到尽头。此时此刻,他们的心时政便颇有些后悔,这冰雾之中也隐藏着极大的凶险,难道他们永远也要困在这冰雾之中?说来也是,他们一时头脑发热,想见一见传说中的神兽,把自己困在这上不着天的方寸之地,不管他们是绞尽脑汁、搜尽枯肠的想尽办法,依旧无济于是。试想龙昆乃不世之霸主,心机是何等的厉害,岂能让世人随意接近地宫的要害之处——冰晶擎天之柱,毁掉自己一生的心血。虽然此地有冰潭和神兽镇守,但仍旧在此布下了极其厉害的迷阵,借冰雾所掩饰,其迷阵无人查觉,以神兽为诱惑,让人在不知不觉中着道,乃请君入瓮也,相信天下没有任何人能不被其迷惑,困入迷阵。进入迷阵,便让人感受到了无边的孤寂和无尽惶恐,接着便是饥渴、疯狂,最后是活活饿死、渴死,受其最大的折磨便是精神崩溃,然后是肉体贫乏,不管你如何歇斯底里的咒骂、叫喊、悲泣,也无济于是,终难逃一个死字。 (二) 沉闷的地宫之底,卓青青只感觉到莫名的害怕和不安,几欲哭泣出来。 蓦然,魔刀闷声不响地出现了,嘶哑着声音道:“女娃儿别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只要他们不去攻击死神鸮,死神鸮也不会主动出击的?” 卓青青“啊”地吓得脸色苍白,身子向后挪挪,移到沈原身边,低垂着头,以前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卓青青近段时间可吓坏了,会杀人的剑器、能说话的灵器,还有传说中的神兽等等都冲击着她的神经。 魔刀嘀咕道:“我老人家有这么可怕吗?” 卓青青依近沈原,感觉到四周凉嗖嗖的,仿佛四周都充满了阴渗渗的气氛。她发现四周的空气极冷寒,而且地面也覆上了一层寒霜,自己全身便感到寒气侵身,有些受不了,心中担心昏迷的沈原更受不了,忙伸手把沈原抱在怀中,这样相互取暖,也好受了些。魔刀见她如此照顾病人,心中有些喜欢卓青青,知道她害怕见到自己,便悄悄隐身不见了! 卓青青感觉到四周静寂无声,他们进入浓雾之中便再也没有踪迹,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也有些担心他们的安危。她悄悄地抬起头,四周张望了片刻,没有发现魔刀的身影,忍不住呼叫了起来:“前辈,你在吗?” 魔刀倏地现出身影,嘶哑着问:“女娃儿,你唤我么?” “这儿除了我唤你,还会有谁?难道你以为是没有知觉的阿风?多此一问?”卓青青心中嘀着,脸上却勉强挂着一丝欢颜:“前辈,你说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不知道?” “你不是见过死神鸮吗?它不可怕吗?” “我只看一眼,再也不敢看第二眼。” “为什么?它很可怕吗?” “总之,的确,它很可怕?” “这样……”卓青青又垂下头去,思索了半晌,秀眉深锁,忧郁之色涌上心头,杏眼中却充满了坚毅之色,让魔刀心中有些不好的想法。 “前辈,我很担心他们的安危,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不行,我不想去?” “你可是活了几千年的怪物,难道还怕区区神兽?”卓青青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神兽当然可怕?我不想看它第二眼?”魔刀感觉自己被女娃儿缠上了,心头发怵。 “我一个弱女子都不害怕,你怕什么?”卓青青鄙视地道。 “这……”魔刀嚅嗫道。 “我们只远远看一眼,好吗?”卓青青又继续哀求道。 “这……”魔刀心里在犹豫。 “只要看到他们平安,我们就回来,好吗?”卓青青眸中噙满了泪花,差点哭了起来。 魔刀不知道自己有心了没有,但是它只感觉看到卓青青哭了,有一个地方有些难过,感染到了卓青青的情绪,连忙安慰道:“好,我陪你去!”话落,心中却后悔了。 “谢谢!你真好!”卓青青破绽为笑,兴奋极为愉悦。 魔刀感觉到自己好象上当了,人类的思想太复杂了,特别是女人的心思,它就算活了几千年也摸不清楚。 面对浓郁的雾气,魔刀在前面踌躇了片刻便闪了进去,卓青青抱紧了沈原融入了其中,恍若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似的。 静寂的地宫之底,依旧是朦胧似雾的寒气,依旧是若隐若现的水晶之柱,隐隐传来无声地叹息。 卓青青小心翼翼地、胆怯地跟在魔刀后面,因为魔刀告诉她,这冰雾中隐藏着一个极其厉害的迷阵,气得卓青青不由埋怨起来它来,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魔刀无言而对,只说自己因为恐惧神兽一时全忘记了,刚刚才想起这件事情来,气得卓青青心中恨不得把魔刀卸八块溶成铁水以解心头之恨。 魔刀利用自身的光芒引领着卓青青一步步向前走去,渐渐接近冰雾深处,一股强大的力量迎面袭来,紧接着大片大片的冰雾蜂拥般向前涌去,如同一群群铺天盖地的蝗虫见到了可口的食物,又如同白蚁大阵以排山倒海之势扫除一切障碍,前赴后继、滔滔不绝,飞蛾扑火般绝毅。随着冰雾的疯狂、汹涌地扑上前,卓青青也感受到前面的一股吸力驱使她向前而去,似乎身子几欲腾飞而起。 魔刀的声音中略带着颤抖与哆嗦,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恐惧的气息,变得有些尖锐:“是它,它在吞噬这冰雾。” 卓青青双腿也开始在打颤,声音有些惊慌起来:“它会不会吃人?” 魔刀吞吞吐吐地道:“我……我也不清楚?” 卓青青脸色越发苍白起来,目光中泛出了泪光:“小凡……小风他们会死吗?我……”声音中带出了口腔,伤心而难过。 “我想……只要不主动攻击它,它应该不会?也没有听到任何异动……” “可是……可是我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他们会在哪儿?” “也许……也许他们见到神兽往回走了?” “什么也许?也许他们已经被神兽吃了,现在进了神兽的肚子里化成了渣?” 魔刀开始沉默。 “神兽吃人没有声音吗?” “好像它的嘴老大,只要张开嘴食物会自动吸入它的嘴中,不过……” 卓青青声音开始呜咽起来:“小凡被神兽吃了?”她的脑海中马上呈现出一头比寺庙中更加庞大的野兽出来,它的嘴可以吞云吐雾,小凡他们被云雾裹着纷纷吸入它的嘴中,被他无情地吞噬了,连声音也来不得叫出来。 魔刀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行,我想亲眼见到他们是不是被神兽吞噬了?” “可是……只怕等你接近,你自己已经被神兽吞入腹中?” “吃了就吃了,小凡已经不再了,我苟且偷生有什么用?” “你死了不要紧,他呢?”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不愿跟沈原接近,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危险威胁着它,比面对着神兽更让它难受。 “他已经半死不活了,死对于他来说也许是解脱?这样也好,我们之间的恩怨也随之烟消云散。曾经我恨他入骨,如今却对他爱怜有加,真是莫大的讽刺,难道这一切的一切就是冤孽吗?罢了,能够死在一起,也不枉我恨你一场、爱你一场了!”卓青青默默地自言自主地嘀咕着。 气氛一时感到有些压抑和窒息感,魔刀似乎感染到卓青青心中的绝望和执着,心中便再也无惧意了,引着卓青青一步步向前走去。 慢慢地,冰雾弥漫开来,远处有两盏硕大的灯光,如灯塔上的明灯,如天上的启明星,如耀眼的光柱,让人感受到了心中的激动之情,尤如沙漠中见到绿洲时的癫狂,尤如饥渴中见到食物的贪婪;尤如壮男见到美女般的痴迷…… 当卓青青满怀激动的心情走近,抬起头来的一刹那,她不由自主地尖叫了起来,惶恐不安地瞪大了双眼。 第一百一十八章 传说中的“死神鸮” 卓青青心情激动地接近神兽之时,便在她抬头的一刹那间,她不由自主地尖叫了起来,眼神中流露出恐惧的神情。那哪里是什么灯塔、明珠,而是一只野兽的双眼,它的身体极其庞大而隐含着睥睨天下的气势,身体隐藏在冰雾之中,只露出硕大的头颅来,张大的嘴巴似乎刚刚吞噬了食物似,渐渐合了上去,硕大的双眼慢慢地似乎想闭上,懒洋洋的想睡一觉似,却被卓青青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瞪圆了,眼睛不善地望着她,面露凶相。 卓青青吓得差点把沈原丢在地上,战战兢兢地望着眼前这庞然大物,想到卓不凡他们一定被这凶残的神兽吞噬了,眼睛中不由泪花直流,也凶狠地盯着它,叫嚷起来:“你……你是不是把他们都吃了?” 魔刀早已悄悄地退开隐入云雾之中,它乍听到卓青青的叫嚷声,魂差点吓掉了?(不过,不知道刀灵有没有魂?)总之,它心里暗暗替卓青青的大胆感到心惊。 那神兽凶恶的眼睛望着眼前这个蝼蚁般的女人,不知有多少年了,没有一个人敢在它面前如此放肆,如今居然有人敢这样跟它说话,而且还是小小的蝼蚁似的人,更是一个女人。记得上次有人也闯进了自己的安憩之地,还异想天开地想收伏它,真是做梦?它可是死神的化身,除了龙族,它怕过谁?哼,龙族,它们也不过被禁锢了,哪有它这样自由?想收伏本神兽,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上次可是死了不少人!嘿嘿,如今这里又闯进了好多人,难道这些人派来的?可是他们好像困在迷阵之中,难道上次那些人没有告诉他们吗?抑或他们并不是一伙的?这个女人太放肆了,本神兽一定给你好看! 卓青青不依不饶地继续叫嚷起来:“神兽,我问你,你是不是把我的朋友都吃了?” 神兽探探头,张大了嘴巴,它的嘴很大,恍若一个黑洞,但也许是经常吞食冰雾的缘故,并没有什么异味,反倒有股清新的感觉。卓青青吓得脸色煞白,后怕地往后退了退。 神兽鼻中一哼,声音有些嗡鸣地道:“你在跟我说话吗?” 它的声音很大,震得卓青青双耳发痛,听到神兽说话她并没有感到奇怪,近日来被会杀人的剑器、会说话的刀灵,神经被磨炼得大条起来,忙颤抖地问道:“请问神兽,你看见我的朋友了吗?” 神兽见她的语气服软,而且眼睛红红的,好像还有些泪水流下来,它讨厌哭泣的女人,这让它的心容易软,它喜欢美妙的歌声,就好像当年从上面传来最美妙的歌声,可惜好多年没有听到如此美妙的声音了,唱歌的人也许已经死了!记得当年它一听到歌声便偷偷溜上寒潭,游到灵湖上去听,美妙的歌声,好美丽的人!这女人可惜太丑了,歌声一定也不好听?不过,她好歹也是女人,我是神兽,不跟女人一般见识?它神情不耐烦地眯了眯眼睛,破锣般的声音又在卓青青耳边响起:“我不喜欢吃人,人太臭了,但是我不介意杀人?” 卓青青心头一嗡,愤怒地道:“难道你把他们都杀了吗?” 神兽霍然立起身来,那硕大的身体渐渐在冰雾中慢慢显现出来,两肋展开一对银色的翅膀,闪出一股股旋风般的力量,把冰雾散开而来,嗡嗡作响。卓青青惊愕地望着这头神兽,感受到一股强大威严气息扑来,它的个头好大,一双眼睛尤如大大的灯笼,头颅更是大的惊人,那对翅膀伸出去好长,一半还隐藏在冰雾之中。它想干什么?难道它也想杀我吗?卓青青欲哭无泪,心里一阵惊慌。 “快离开!”魔刀在后来催促道,想利用自己的力量去拉卓青青。 神兽似乎感觉到其存在,嘴角倏然露出戏谑之色,不错,是很怪异的戏谑,声音嗡鸣道:“原来是当年的刀灵小朋友,老朋友了!” 魔刀浮现出模糊的身子,声音吞吞吐吐地道:“神兽大人,好久不见了!你……你不要跟这女子一般见识,她……” 神兽似乎没有再理会卓青青,还沉浸在美好的回忆当中,嗡嗡地问:“刀灵小朋友,你知道那个唱歌的小仙女在什么地方?” 魔刀一怔,心里却不敢忤逆神兽,很恭敬地道:“神兽大人,灵妃早逝去千年。” “可惜……”神兽摇晃着头颅,自言自语地道,“唉,当年本神兽经常溜到灵湖去听她唱歌,她的歌声真好听!” “是呀!灵妃的歌声让世人都入迷,可惜人类的寿命太短了!”魔刀附和道。 卓青青心头发怵,坏了,灵妃千年前并没有死?如今复活过来却死在阿风手中,如今让它们知道了,只怕不会甘休,绝对不能告诉它们。 “神兽大人,那几个孩子你见到了吗?其实他们并无恶意,只是听说这里有一只神兽,想来瞻仰一下老大的神采。”魔刀声音中略带谄媚,小心翼翼地问道。 神兽晃晃脑袋,抬起了自己的爪子,那爪子很大,爪尖锐利而锋快,如同一把把生在它肉掌上的匕首,又如同锋利雪亮的箭。它探探爪子,嗡嗡地道:“本神兽没有见到他们,不过,本神兽却知道他们被困在这迷阵之中?” “啊……”卓青青惊叫起来,忍不住哀求道:“神兽大人,你能不能把他们救出来?” 神兽很有人性化地朝她翻翻白眼:“你又不是灵妃,凭什么命令本神兽,本神兽才不救他们呢?” 卓青青冷哼一声,生气地道:“别人都说神兽是天下最仁慈的动物,想不到其传言有异,果真是闻名不如一见,你无情、冷漠……” “女娃儿,不要再说了?激怒了神兽大人,大家全部完蛋!”魔刀在一旁劝阻道。 “我不怕,小凡如果死了,我活下来还有什么意义?”卓青青踞傲道。 神兽弯起身来,巨大的头颅倏然探了过来,张大可怕的嘴巴怒了:“你不想活了,本神兽可以成全你!” 魔刀声音颤抖地弹身而上前,看在自己的主人是她的弟弟的面子上,想帮她求求情。当神兽和魔刀同时接近卓青青时,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卓青青怀中的沈原身上蓦然冒出一股强烈的光芒,卓青青只感觉到全身都被定了似的,魔刀也感受到身子也似乎被困在原地不能动弹,心中大骇!神兽的感受最是强烈,眼睛中流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骤然那股耀眼的光芒越来越亮,刹那间自沈原的左手指的龙戒中冒出一团白光,渐渐幻化成一个龙头,慢慢伸展开来,却是一条小白龙,看似那条龙样子并不大,但神兽却吓得大气也不敢出,额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往下落。 那条白龙在它们四周绕了一圈,笑呵呵地道:“咦,这把刀好奇怪,充满了邪恶,却拥有一颗仁慈的刀灵?”接着又绕到神兽面前,盘旋在神兽头顶,伸出长长的爪子拍拍神兽的头颅,欢喜地道:“原来是鸮,正好主人差一头坐骑,不如把它抓来。” 鸮听到它的声音,眼睛瞪得老大,小白龙脸上露出凶恶之色:“怎么你不太情愿吗?”鸮吓得忙摇摇头,面对着传说中的龙,它毫无还手之力,只有无奈的妥胁,心中却疑惑龙的主人究竟会是谁呢? 似乎感受到鸮心中疑惑,小白龙目光中流露出愤怒而无可奈何之色,爪尖指指卓青青怀中的沈原道:“他就是我们的主人,如今主人正在修炼无上神功,还未完全苏醒过来,所以他的安危还要靠你了!嗯,迷阵中的人都是主人的朋友,你想办法把他们搭救出来吧!” 鸮眯上双眼望了望卓青青怀中还在昏睡的沈原,心中还是不太了解强大的龙族怎么会甘愿成为人的仆人?可是…… 小白龙冷哼一声:“你可不要起什么歪心?主人的强大并不是你所了解的?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连我们龙族也不是他的对手?” 鸮脸上流露出人性化的惊愕之色,很恭敬地听从小白龙的教训,乖的像老鼠见了猫、学生见到老师一样。 小白龙继续道:“你难道甘愿蜗居在这地宫之底吗?难道不想出去转一转吗?我知道你怕这世间的规则,但是如今你可以不怕了,当你成为了主人的座骑之后,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四处走动了!” 鸮脸上流露出惊喜之色,使劲晃动着自己硕大的头颅,只要能够出去转一转,就算成为别人的座骑又有何妨? 小白龙身子又飞旋起来,在魔刀四周绕了又绕,嘿嘿笑道:“这玩意儿有趣!”话落,带着魔刀又飞入了龙戒之中,刹时不见了!可怜的魔刀原本感觉到沈原身上有让它胆怯之物,却为了救卓青青被一条龙掳走了,成了龙的玩物。 当小白龙渐渐消逝后,神兽身子刚脱开禁锢,立马离开卓青青,后怕的用爪子抹抹头上的汗珠,心中幸甚没有遇上龙族中最可怕的黑龙,而是龙族中玩性最大的白龙。 卓青青只感觉到眼前一阵迷糊,疑惑地四周张望着,似乎感受到空气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压抑得他透不过气来,几欲窒息。 “前辈,魔刀前辈……”卓青青忍不住轻声呼唤起来。 神兽挥挥爪子,慢言斯语地道:“别叫了,它被掳走了,本神兽帮你把朋友带出来吧!陷入迷阵太久,会让人虚脱、疯狂,甚至产生自杀的倾向。” “啊……谁把前辈掳走了?难道……”卓青青心头发麻地望向冰雾中,身子紧紧缩成一团。她心绪不安起来,难道这冰雾中除了神兽,还隐藏着更加强大的东西不成? 神兽无言,骤然张开大嘴,一股强大的吸力自远处撕扯而来,力量越来越大,整个空间的冰雾都沸腾起来,华枫梧几人原本还在苦苦地寻找出路,却倏然随着强大的力量席卷而起,拉扯向前,他们那是这股力量的对手,一时不支都卷上空中,刹那间宛如下饺子般摔倒在地,此刻的心情郁闷之极,原本在地宫中被魔刀如此使了一手,如今又不知道被谁使坏捉弄?他们倏然想起他们想见见传说中的神兽,难道作俑者是那只神兽——死神鸮? 五人从空中跌下来,除了轻功更佳的华枫梧不太狼狈外,其余几个摔得头昏眼花。 “小凡?”卓青青骤然见到弟弟,心情极为激动,一时忘记了身边有只庞大的神兽,也许冰雾还隐藏着什么其它的怪兽。 卓不凡爬起身来,揉揉腰,惊声道:“姐,你怎么来了?” “怪物呀……”卓青青正要说话,猛听到胆子最小的厉天鸣的凄惨声响起,那声音是何等的绝望和尖锐。 华枫梧伸手抓起吓得屁滚尿流、魂飞魄散的厉天鸣,厉声道:“别叫了,它一定是神兽了!” 欧阳箬爬起身,对于狼狈的样子并没有放在心上,撇了撇嘴,嘀咕道:“胆小鬼,连女人都不如!” 紫芸却静静地打量着正在打着哈欠,眯着眼睛的鸮,神情间显得极其激动和好奇。 “神兽?死神鸮?”厉天鸣肥胖的脸颊上涨得通红,难为情地瞅着神兽,后怕地把身子缩在华枫梧身后,胆怯地道:“华大侠,难道是它把我们吸来的?它是不是饿了?它是不是想吃我呀!” 华枫梧大窘,只感觉到厉天鸣真是丢男人的丑,这胆小的德性丢到了家?但是想到他们都陷入迷阵而困惑时,被神兽鸮掳来,它想干什么?它困在这地宫之底,如果想进食,难道就靠迷阵?它真的想吃了他们?一时之间思绪万千,心头疑惑与惧意齐齐涌上来。 卓青青见到大家恐惧的样子,连忙道:“你们尽管放心,神兽大人它不吃人,它最仁慈了,特意来救大家的。”她生怕众人惹怒了神兽鸮,那么就得不偿识了。 “死神鸮”很人性化地朝大家翻翻白眼,鼻翼一哼,冷冷地道:“我不吃人,人身体太臭了,对于我们神兽来说,只喜欢吸食天地之精华。” 紫芸原本那万年不化的美丽脸颊顿时动容,神情激动起来:“天啦,它居然能说话?” “死神鸮”抬起眼皮,眼睛一亮,心里暗想,嗯,这两个女娃儿倒是漂亮,虽然比不上灵妃,但也相差不了多少,倒也不枉本神兽救他们一场。 厉天鸣见神兽的眼睛发亮地盯着紫芸,嘴角一撇,悄悄地对华枫梧道:“我猜这只神兽一定是公的,而且还非常好色,你瞧它对我们爱理不理,偏偏老盯着两位美丽的小姐瞧。” 那神兽鸮把头偏,眼睛瞪了厉天鸣一眼,似乎听到了他的嘀咕声,厉天鸣身子一缩,不由后怕的躲得远远的。 欧阳箬兴奋地叫了起来:“神兽,谢谢你救了我们!” 神兽鸮摇晃着硕大的头颅,眯着双眼:“不用谢!为美丽的小姐服务是本神兽最大的荣幸。咳咳,听说你们是想瞻仰本神兽的风采,嘿嘿,本神兽……” 卓不凡眯着眼睛,笑嘻嘻地道:“神兽大人好拉风,我们曾经在寺庙中见过你的画像,好神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那些画师简直把神兽大人丑化了,哪有神兽本人好看?” 神兽鸮瞪了他一眼:“少插嘴,没有见到本神兽正跟美丽的小姐聊天?” “马屁精,拍到马腿上去了,活该!”厉天鸣嘀咕着,暗暗在一旁笑话他。 欧阳箬脸上带着笑容,近距离地观察着传说中的神兽,心情格外的激动,高兴地问:“神兽,你能送我们出去吗?” 神兽鸮抬着爪子拍拍头,人性化地笑着:“当然……没有问题?你们现在走吗?” 卓不凡又开始叫唤起来:“神兽大人,我们是奉命来毁灭这地宫的,不知道如何把这几根大柱子弄掉?” 神兽鸮头颅又朝他望来,心情不悦,欧阳箬瞪了他一眼,忙笑道:“原本是想毁掉地宫的,但是……既然是神兽您的住所,自然不会毁了,还请您送我们出去,好吗?” 神兽鸮仰着头想了半晌,又望了望冰雾中的柱子,垂下头道:“毁掉地宫倒是可以,不过……” 厉天鸣探出头,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陪礼道:“神兽大人,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怎么难免毁掉您的住所?” 神兽鸮摇晃着头,想到小白龙的嘱托,眼睛眯了一眼沉睡中的沈原,骤然张开了一对肉翅,嗡鸣道:“罢了,这个地方也呆腻了,本神兽想换一个窝,你们都爬到我背上来吧!” 众人神情一怔,华枫梧小心翼翼地问:“神兽你想带我们出去?” 神兽鸮鼻翼呼呼,卷起一团冰雾,不耐烦地道:“若非看在主人的面子上,本神兽才懒得理你们,快点!” 欧阳箬连忙抢先伸手抚摸着神兽鸮的翅膀爬了上去,神兽鸮眯着双眼,似乎很享受地沉下身子,见到神兽鸮并无恶意,都纷纷小心地爬上了它的脊背,华枫梧心中却思索着神兽鸮嘴中的主人究竟是谁?难道神兽鸮曾经被人收伏过?此人是谁?连龙昆都束手无策的神兽鸮居然被别人收伏,此人将是何等的强大?他究竟是敌是友?为什么要神兽鸮救他们呢?一切如同云中雾中,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卓姑娘,把小风交给我吧!”紫芸见卓青青吃力地爬上来,忙把沈原接了过去,紧紧搂在怀中,生怕他跌下去。 卓青青双手抓住神兽鸮的背,心里忐忑不安,紧张之极! 神兽鸮张开翅膀,探头道:“小家伙们,抓紧了,摔下去可别怪本神兽了!”它整个身子腾飞了起来,强劲的风力吓得大家都闭上了双眼,双手紧紧伏在神兽鸮的背上。 那神兽鸮身子忽地转了过去,巨大的爪子倏然拍在一根根巨大无比的水晶柱上,猛烈的撞击和头上坠落的碎物吓得大家尖叫起来,惊呼声声。 随着一根根水晶柱的断裂开来,神兽鸮庞大的声音如腾云驾雾般“呼”地钻出去,刚探进冰潭,又引来大家惊慌的叫声,神兽鸮身体又缩了回来,身子猛烈一抖,骤然一翻过身去,大家在惊叫声中纷纷落入“黄金棺材”之中,神兽鸮嘴中嘀咕了一声“麻烦,人类太弱小子!”双爪抓起地上的黄金棺材,腾声钻了出来。当神兽鸮抓起“黄金棺材”破冰潭而出时,引起小家伙宝剑的颤抖,它“嗖”地飞起,慢慢地尾随着神兽鸮钻出了灵湖。 天地为之变幻,地宫深深地陷了下去,整个龙城传说轰隆轰隆的声音,恍若进入了末世。 第一百一十九章 破裂的梦想 (一) 神兽鸮原本带着他们飞出寒潭,无奈寒潭之水过于寒冷,血肉之躯接近它,便会凝结成冰,就算能够活下来,这一辈子也将生不如死。对于男人来说,这一辈子也完了,只有进宫做太监的份,但是极寒之水入体,身体便会变得羸弱,死得也更快;对于女人来说,更是严重,轻者瘫焕一辈子,苦不堪言,重者将永远失去生育的能力。对女人而言,将是一辈子的遗憾!所以魔刀才将他们装入“黄金棺材”中进入寒潭之中。神兽鸮视人类若蝼蚁,本身便以服冰雾为食,并不畏此极寒之水。当它刚要闯入寒潭之中时,小白龙又无奈地阻止了它的冒失,神兽鸮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远远比它们更加尊贵的龙,兽中遵守着森林法则,一向弱肉强食,龙的威严是凛人不可侵犯的,不是任何兽内可以抗衡的,那怕它是神兽,所以神兽鸮无可奈何地又把他们装入“黄金棺材”中,双爪抓起“黄金棺材”无奈地离开地宫之底,冲出了灵湖。 切不说他们逃出地宫,却说谢无尘、菀玉媚与沈世豪三位顶尖高手,一个是半步宗师,剑术超群;一个是女中豪杰,武功出神入化;一个是历经血与火考验,上过战场,刀下万骨枯的隐世将军,如此强大的组合,在江湖上、朝野上难逢敌手,却憋屈地险些困死在这地宫之中,更让他们无奈的是局限于狭窄的地宫之中,完全施展不出全身强大的力量,联手居然斗不过一个邪恶的恶灵,心中不由充满了愤怒,誓要铲除恶灵,以免他重返人间,生灵荼炭,为祸天下。 三人冲出“黄金殿”,看到的一切令他们心头为之震惊,就算是见过世面的菀玉媚身躯抖动,几欲呕吐,谢无与沈世豪手下经过不少血腥之事,也是杀过人的,但见到此情此景,脸上也不由为之一变。 此刻的地宫中不知拥进了多少江湖中人,他们贪图地宫中的财富与秘笈,所到之处,简直是寸草不生,可是他们忘了一点,与财富相联系的,还有致命的陷井和杀机。当他们刚刚与“不死战士”交战之时,便自以为这些笨拙的家伙一定很好杀,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但是面对刀枪不入、武功一流、无惧无怕的“不死战士”,他们终于感到了害怕,纷纷死在他们的手中。也有武功高强的,因无意中刺入了对方的心脏而逃过一劫的,却无意生张,故意让大家去送死,好渔人得利,独占无数的财富。可是梦想是好的,愿望并未实现?当更加强大的银甲人加入屠杀的队伍时,他们的梦想破裂了。原本寂静的通道变得格外喧哗,到处充满了令人呕吐的残肢断臂,那些“不死战士”并不以龙昆那样直接吸食生魂,让死者化为尘埃,他们却是化身为修罗,化身为凶残的野兽,抓起血淋淋的残肢断臂往嘴里送,雪亮的牙齿尖利如刀,“嘎嘎吱吱”地咀嚼起来,让人心头发怵,感到恶心、呕吐,几欲晕厥过去。眼见地宫中银甲人越来越多,大家已经支撑不住,死得人越来越多。 “大家听我说,有这么多珍宝,人人见者有份!这些怪物过于强大,我们不妨联合起来抗敌?”一人高声吆喝道。 “卞大哥说得对,这些怪物太厉害,单打独斗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赞成!”另一人附言道。 “我也赞成,狗日的怪物刀枪不入,杀也杀不死,该死!”另一人无奈地咒骂道。 “好,大家先除掉这些怪物吧!地宫中的财富平均分配,记住,他们的致命处是心脏。”那人又高声提醒道。 四周的人个个貌合神离,嘴中答应了平分,心里却暗自琢磨着打发这些缠人的怪物后,如何获得更多的利益。果真是宝物乱人心,财富迷人智。 大家五人一群,三人一队开始除掉四周的银甲人时,心中得意妄形,个个似乎见到了富可敌国的珍宝堆在面前。 经过大家付出惨重的代价快要除掉全部银甲人时,便见到了金光闪闪的黄金之道,耀眼的金光刺红了他们的眼睛,贪婪与**涌上心头,相互之间便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杀机。 “金子,整条路都是金子做的?我发财了,啊……”一人疯狂地向前奔去,顾不得伤痛的身体,大声叫着,却被另一人杀死。 “拽什么拽?这些明明是我的,怎么可能是你的?”另一人骂骂咧咧地,抽出血淋淋的大刀,神情煞是狰狞可怕。 “天啦!里面一定会有更多的金子,大家冲啊!”众人疯狂地叫了起来,前赴后继地往前冲去,全身虽然狼狈不堪,但在诱人的财富面前,毫不示弱。 “别跟我争,谁给我争,我就杀谁?” “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死!” “是我的!” 大家疯狂地叫着,脸上尽是贪婪与杀机,纷纷为争夺黄金而厮杀起来,斗得难分难解。耀眼的黄金路上染上了一层腥红的颜色,尸首堆满了整个通道。 当最后的胜利者挥舞着血淋淋的长刀,面容狰狞,满身鲜血,他疯狂而兴奋地叫了起来:“全部死了,死了最后,这些都是我的,哈哈……”话未落,通道里卷来一团黑云,一道飘忽的身影飘来,一张可怕而模糊的大嘴疯狂地吞噬而来,嘴中传来刺耳的声音:“呷呷,大补呀!”令人毛骨悚然。 胜利者顿时烟消云散,化成了尘埃,连血肉之躯也未留下,灵魂也被恶灵吞噬,可悲可叹!果真是利欲熏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二) 当三位顶尖高手紧追而出时,龙昆已经化为烟雾而去,两名黄金甲人踏着沉重的步子,散发出血腥之气步步逼近。谢无尘身形飘然而起,蔚如仙风道骨的神仙,一道虹光,猝然出手,疾若星、快如电,寒星点点,盘空旋空而去,入眼之处只见一大圈透明晶莹的剑光,菀若一层光晕;菀玉媚似乎与之心有灵犀般,随之身形疾转而起,翩然若仙,无数匹练宛若自天坠下的黑幕刹那间缠绕住了两名金甲人,连绵相连,续密无匹,其势变幻莫测,快若闪电。当菀玉媚的匹练横飞射出缠绕之时,谢无尘手中的点点寒星剑光已弹射向金甲人的心脏,速度快而迅速,利落之至,还未等沈世豪出手相助,两名金甲人已经死在谢无尘剑下,化为点点金粒,撒落于地。 沈世豪心中苦笑,原本的骄傲在谢无尘与菀玉媚面前什么也不是,一钱不值,他们之间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心中认为自己虽然比不上差自己一步的半步宗师谢无尘,至少比得上大嫂菀玉媚,想不到大错而特错,他这个大嫂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其胆识过人、武功更在他之上,也许会比他先一步踏入传说中的先天之境。 三人紧随龙昆其后追逐而去,其通道所遇到的铁甲人和银甲人并不能阻止他们前辈的步伐,他们一路上势若破竹、摧枯拉朽般,两人联手并不费吹灰之力便追上了龙昆,沈世豪如同摆设。 “啊……”一阵尖锐的长啸声夹杂着龙昆的愤怒声传来,龙昆似乎并未立即闯出地宫,而是迅速飘近一间宽敞耀眼的水晶之室,四周全部是晶莹剔透、光彩夺目的水晶所雕刻的人物、动物、鸟类和其它事物,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在水晶室中静静地悬浮着一具水晶棺材,棺材斜对面瘫倒在墙角的是一堆骷髅,黑洞的窟窿眼遥望着那水晶之棺,痴痴的深情一眼,似乎要久久把它记在心里。 “啊……”这阵尖锐声刺破了整个地宫,地宫中顿时一片沸腾起来,无数铁甲人和银甲人似乎自混沌中苏醒过来,地宫中传来阵阵震耳欲聋的步履声,随着龙昆那凄厉而尖锐的声音齐聚而来,似乎都要从四面八方蜂涌而来。 龙昆那张可怕的鬼脸格外狰狞、愤怒,他怒吼着,那无形的身体在水晶棺上盘旋奔驰,尖啸着、狂嘶着,歇斯底里起来:“是谁?是谁动了孤的爱妃?爱妃,灵儿,她在哪儿?一定是你们?是你们该死的东西夺走了孤的爱妃?本王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他全身散发出疯狂而恐怖的力量,随着这惊人的力量弥漫了整个水晶室,水晶弥漫出一股股白色光芒齐齐聚集,汇入龙昆的身上,似乎给他增添了无穷的力量。那满室的力量似乎被龙昆全部抽走,无数的水晶化为石头开始破裂成粉末,就连整个地宫也似乎在龙昆的愤怒之下摇摇欲坠,几将倒塌。 他的爱妃呢?她在哪儿?自从第一眼看到她,他的灵魂为之震憾,为之感动,她是我的。他做到了,她立她为妃,三千庞爱于一身,为她痴,为她狂。他有野心、有梦想,他要征服全世界,他要成为全天下独一无二的皇,他要让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成为他的皇后,所有的心目中的皇后。他是天才,他达到了龙国几百年来从未完成的夙愿,他的武功无人能及,名震天下,无人项背。他得到了奇药“不死之药”,他要打造一支最强的秘密军队为他打天下,他开始四处征战,掠夺财富,点缀地宫;他开始四处搜寻能工巧匠为他秘密建造地宫。当他快要成功的时候,忍不住怀着激动的心情把自己的梦想告诉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希望能够与她分享自己的一切。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爱的女人居然极力反对自己,还告诉了别人。他怎么能容忍最心爱的女人的背叛,更不能容忍别的男人凯觎自己的女人,所以他欺骗灵妃吃下了“不死之药”,把她放入这具他精心打造的水晶棺中,他要灵妃永远陪着他,跟他一起分享权利和富贵。想不到自己的秘密泄露了出去,引来全天下人的讨伐,最终国破人亡。可他不甘心,化身为恶灵隐藏在特制的“黄金棺材”中等待破茧成蝶,有朝一日重新幻化成人形,实现自己的梦想。到那时,本王将亲自打开水晶之棺,迎接最可爱的灵妃醒来。可恨,这些可恶的人类居然夺走本王的爱妃,本王绝对饶恕不了他们,本王要杀……要杀光他们,本王要杀掉所有跟孤做对的人? &&&&&&&&&&&&&&&&&&&&&&&&&&&&&&&&&&&&&&&&&&&&&&&& 无语呀无语,家里的电脑又坏了,双休日一直无法上传,请各位喜欢凌凌海鹰的大侠们见谅!这破电脑,我真恨不得把它砸了,光出毛病,老是罢工……咳,还是省吃俭用买新电脑吧!这破电脑还是完全当机了,该死的坏电脑,该死的物价又高,工资又低……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算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切随欲而安吧!俺心态好! 第一百二十章 破宫,天狐来客 (一) 当龙昆疯狂的愤怒、凄厉的狂吼声传来,在恁般令人悸颤的笑声中,恍若长江大河般滚滚卷来,汹涌着,那么无止无休地从四面八方卷落而来,令他们为之震憾! 当龙昆狂吼般奔驰而来时,谢无言身形骤然横移,须臾般腾起倒翻,手中的剑光仿佛如一道道凌厉的长鞭暴劈而来,真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菀玉媚也毫不示弱,厉声嗥叫起来,声音如一缕缕跳动的音韵宛如来自虚无缥缈世界的哀愁,触动人的心魂,令闻者为之伤心难过,心酸不已。她长身而起,飘若欲仙,一匹匹黑色的长幕披散而下。接着其声悲伤而高亢激昂,有如千军万马、血战杀伐于缰场,又有如惊涛骇浪般,山风怒吼真有风云为之变色,山河为之震动之势。 沈世豪倏然身形加快,翻飞掠舞,穿插游闪似风,刀影如电,如光,如云般劈下,那无穷的刀影弥布周遭,带着呼啸声,回旋自然纵横交错的刀气仿佛银河中的群星崩落,快似绝伦般崩落而下,全数击向龙昆,誓如要将他击成粉碎。速度之快,无与伦比。 “啊……杀……”一股股窒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已瞬息之间已经笼罩了整个地宫,翻滚着、暴烈开来,那层层千年地宫之壁也在刹那间灰飞烟灭。便在极度的愤怒与疯狂之中,龙昆的武力值大飙,层层重叠,浪舞云滚,山崩地裂轰击而起。当四人合力发出的恐怖力量穿透整个空间通道之时,让整个空间通道无力承受,轰隆声声,以其排山倒海之势在四周爆发,整个空间刹那间陷塌,巨石坠落,玉壁上裂开了一条又一条裂缝,慢慢渗透,渐渐扩大,刹那间让天地为之变色,万物为之窒息,终将露出巨大的窟窿。那一道宛若来自天际的巨光迸射而出,罩进了幽森的地宫,令地面龙城之人纷纷震愕惊魂。 龙昆随即黑色窟窿卷起一团黑烟飘出,还未等守在广场上的一些人回过神来,身形若电,狂奔疾驰,疯狂地吞噬生魂。谢无尘三人一击未中,反被龙昆神出鬼没的攻击力击伤,收势不住,纷纷撞向玉壁,顿时伤势不一。 谢无尘硬生生吞下嘴中的鲜血,紧抓住手中的宝剑弹向在而起,身形霍然如电,自光亮似白炽的窟窿处跃出,眼见场中人群沸腾,乱作一团,而龙昆趁乱疯狂肆虐,吞噬生魂,不由厉声大吼道:“各位江湖同道勿惊,此乃是地宫恶灵,进入地宫的朋友全被其所杀,大家要同心戮力、齐心合力对付他,此恶灵武功十分强大,不能让他逃出龙城为患天下,炭涂生灵。”他话落,便身先士卒,手中长剑抖转,一匹快若闪电的剑幕急射而出,剑光团团重叠交织,出手便是最凌厉的剑势,那剑光宛若充满了灵性一样,宛若一条舞掠如电的电蛇般,光波呈现森森幽蓝,势要杀龙昆于剑下。 霍然又一道黑色长影掠舞而起,菀玉媚诡异的身影在空中飞舞掠动,长发冲天而舞,双手呈开,如玉的手指扬起,拈花般飞弹着,一道道黑色匹练飞泻而出,层层重叠,纵横交错,飞旋环绕,牢牢实实地把龙昆围住,刹那间两人联手控制住了龙昆继续吞噬生魂的行动。当时地宫龙昆占据天时地利,打得三人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如今回到宽敞的场地,谢无尘与菀玉媚施展其强大的力量对付龙昆,一时之间难分轩轾。 此时的龙昆因吞噬大量的生魂的缘故,其身体没有以前那么模糊,居然渐渐幻化成人形。龙昆疯狂地嘶叫起来,厉声嗥叫,大口一张,一股股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体中蜂涌而出,席卷了整个广场,那原本与他们持之抗衡的力量倏然增大,一双无形的手变得那么清晰可见,十指挥舞而出,坠落在地的刀落入他的手中,他双手紧抓刀柄,厉声长嘶一声,刀疯狂劈下,那刀光层层重叠,如聚光之灯,一道道雷光闪电挥舞而出,其势磅礴无比,无形的刀气与谢无尘那凌厉的剑光相匝,居然占了上风,刀光所到之处,菀玉媚布置下的黑纱便随便而破碎,宛若满天飞舞的雪花,纷纷飘洒下来。 谢无尘暗惊“不好”?如果让龙昆冲出去吞噬生魂恢复人形,那时天下便无人再止得住他。他身形倏腾空而凌,双手持剑,厉声长啸若龙吟,狠狠地挥出一击,剑气嗡鸣似龙,幻化出一条雪白巨龙,昂起庞大的头颅,穿梭若电,随着他强大的半步宗师力量疾幻出双瞳,嘶吼而起,狠狠击向龙昆来势若虹的刀气。 菀玉媚尖啸一声,身形若狐,全身刹那间连续不断狂舞出黑色的匹练,卷起团团茧丝,又一次牢牢把龙昆拦住。她的身影腾挪飞舞,游走四方,翩然若仙,凌波微步,袜底生尘,恍若仙人,让人神往不已! (二) 蓦然,龙城远处无数道匹练飞腾而至,匹练上悬浮着一辆精致的软轿,轿子四周那似绢似帛的轿面上绣着一只只时而飞时而立时而奔腾时而跳跃的狐狸,狐狸周身洁白如雪,尾后骤然展开,宛若孔雀开屏似的,绽放出九条洁白如雪的长尾,双眼中尽是妖异之色,身姿妖娆精敏。抬轿的却是四名白衣少年,个个长得唇红齿白,神采飞扬,俊美非凡,身着洁白如雪的长衫,雪白长裤,翩然若仙地在白练上滑过,宛若踩着飞轮在雪地中飞驰奔腾,刹那间落在龙城广场上。 轿子刚落,几条白色身影由远而近飞来几名白衣少女,她们个个娇美如花,身姿妖娆,举手投足之间隐含无穷魅力,手持白练,刹那间停在轿边,匹匹白练也刹那间在她们袖中消失不见了! 轿帘撩开,便自轿中出来一位中年人,头戴玉冠,冠上雕琢着一只九尾玉狐,眯着双眼,静静地卧着。他身材修长,看似温文尔雅,不怒而威,生得却面如冠玉,唇似涂朱,两道剑眉斜飞入鬃,一双星目顾盼之间隐隐射出异样光彩,静静地玉立在那儿,真如玉树临风、清雅高华、潇洒出尘,惹得不少年轻女子纷纷望来奇异的光芒。 那中年人探出头,又牵出一位年轻少女,身穿雪白宫装,雍荣华贵,风姿绰约,柳叶眉,杏仁眼,配心粉雕玉琢般的隆鼻珠唇,有一种飘逸、高雅、纯洁而又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正是菀玉媚的弟子云萝,她此时的脸上流露出忧伤的情绪,滴滴泪珠如珍珠般滚下,手中正抱着昏迷不醒的胡蝶。 “师妹!”中年人清眸望着翩然若仙,恍若千手观音般的菀玉媚,目光中尽是痴意,深深地凝望着她的一举一动。 “啊……”龙昆被谢无尘与菀玉媚团团围住,吞噬不了生魂,烦恼不已!他骤然狂吼一声,双眼中倏冒出两道黑光,宛若两道粗壮的闪电般两人袭来。他的身影旋转而起,双手刀光旋风般随着身子掠起。层层刀光,层层黑幕裂开了层层缝隙,刹那间宛若划破天际的闪电,轰然破开了满天黑幕,两道粗壮而妖异的光芒异彩闪烁,令望之者刹那间感觉到精神旌动,狠狠地劈向他们的心灵。 谢无尘身若游龙,矫健如飞翔的小鸟,束发已疏散而下,面容坚定,手中的剑倏弹起,他的手中疾闪出两道强劲的光芒,便在这一刹那间,宝剑在他的驭动下活了,骤然幻化出一条,不,两条白龙,齐齐摇头摆尾,怒吼般奔向龙昆,龙昆似乎对谢无尘幻化的白龙心生忌惮之色,御敌取其轻,身形若烟眨间避开谢无言,手中双刀疯狂地轰向半空中又在交织布匹的菀玉媚,其势大有雷霆之力,狠狠地划破匹练,击在菀玉媚身上,菀玉媚一心放出匹练困住龙昆,却想不到他居然舍避谢无尘找上自己,一时顿然放开全身心的力量抗衡龙昆,两股强大的力量疯狂撞击、迸射而出,发出巨大的气浪,又把龙昆逼了回去,菀玉媚身子向后飞弹,倒退而出。 “师妹。”中年人身形一闪,刹那间已落在菀玉媚身边,双手稳稳地接住了她。 当菀玉媚与龙昆一拼之力被击后退,却被神秘的中年人接住。她右手按住胸口,唇边流出沁沁血点,恍若点点红斑,让中年人心中暗自心疼不已。 菀玉媚目光惊奇地抬起望着中年人,呼叫道:“师兄,你……你怎么来了?” 中年人望着多年不见,却依旧美丽如初的师妹,心神旌动,脸上挂着爱怜而温和的笑容道:“师妹,我在宫中听闻花月容四处寻找你的下落,便暗暗派人跟踪她,至今才知道你这三十年来居然一直隐藏在‘天星岭’下,难怪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师父……”去萝见到菀玉媚,恍若见到了主心骨,泪水一时禁不住潸潸而坠下。 “去萝,你也来了?蝶儿怎么了?”菀玉媚见到昏迷不醒的胡蝶,心神不安地问道。 云萝何时时悲泣而起,哭叫道:“师父,花月容好可恨?她居然……居然在小师妹身上下了什么‘血狐’,致使小师妹疯狂杀人,有不少姐妹死在她的手中?” “什么?”菀玉媚惊呼一声,心神震悚,顿时喷出几口鲜血,几欲晕厥过去。 “师妹,你受了重伤,千万别太激动?云萝,先不要再说了,还是让你师父养好伤再慢慢说不迟?”中年人惊慌失措地劝阻道。 “不……”菀玉媚伸手紧紧抓住云萝的手臂,目光流露出哀伤之情,“云萝,继续说下去,无庸讳言,师父还挺得住!”口气极其坚定。 云萝紧咬双唇,眼睛红通通的,神情恍惚地望着师父,又望望中年人。 中年人知道师妹的脾气一向执拗,叹息道:“云萝,无须隐瞒,还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师父吧!” “嗯。”云萝低下了头,声音呜咽地道:“后来……后来师叔请出了花嬷嬷,才杀死了花月容,救出了小师妹。” “什么?”菀玉媚神情激昂愤怒,怒叱道,“你们怎么如此糊涂?为什么要请花嬷嬷去对付花月容,胡闹,简直太胡闹了!” 中年人似乎明白其中的原由,安慰道:“师妹,你也别责怪她们了,她们也不知道花嬷嬷是花月容的母亲?” “啊!”云萝惊叫起来,顿时泪眼朦胧,她根本想不到花嬷嬷与花月容之间居然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花嬷嬷呢?你们这群小丫头,难道不知道利用花嬷嬷来对付花月容,对她来说是何等的残忍和痛苦?而让她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人间悲剧,最伤心的是她呀!” 云萝紧低下头,紧咬着双唇,泪水直溢,声音有些慌张起来,“可是……可是花嬷嬷和花月容都死了,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啊……噗……”菀玉媚猛然又一惊,顿时受不了这巨大的打击,鲜血直溢而出。花嬷嬷对她一直如同亲生女儿一样关怀备至,突闻噩耗,让她如何受得了?心中一时哀悲不已,悲伤之极! “师妹……”中年人焦虑不安起来,一边安抚她,一边给她输送内力,慢慢调解她的心绪,以免她悲痛交加,昏厥过去。 “我没事?”菀玉媚抚平自己的心绪,冷静地目光又望向场中,“一场浩劫,让龙城生灵涂炭。师兄,你快去帮帮谢大侠吧!龙昆是千年恶灵,一旦他吞噬活人生魂重新恢复人身时,那么将会有更大的灾难?当今天下已出现了一个魔帝,如果再冒出一个更加凶残的龙昆,天下大乱将至,人间浩劫不知又会死多少人,最后受苦受难的终究还是黎民百姓?” “师妹拥有悲天悯人之心,师兄难及?你稍安勿躁,师兄这就去助一臂之力!”中年人缓缓望向广场,全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赶呀!疯狂地赶稿子,我的手指也打痛了,真是烦死人!上班时间只有偷偷把章节赶出来,拼命……腰酸……手酸……眼睛也酸……烦呀……我边打边传,如有错误的地方,请大家原谅! 第一百二十一章 突破,先天之境 (一) 龙城上空星皎云净,月色如银,一弦圆月高高悬挂在碧空之上。远处的“天星岭”依旧山势绵亘,终年云雾缭绕,如在虚无缥缈间,一眼望去,它高高的耸立在群峰之中,一柱擎天,直入云霄,气势极为雄伟。 此时此刻,菀玉媚被龙昆击伤,只剩下谢无尘一个人独战龙昆,四周的人群纷纷退避三舍,凭他们这些小把式如何是龙昆的对手,上去自然是送菜的份,宛若砧板上的肉,任人鱼肉。沈世豪也好不容易从地宫中钻了出来,全身上下已是伤痕累累,身心疲惫,眼见狂性大发的龙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殆。谢仙儿见到爷爷独战恶灵险象环生,心里焦急万分,恨不得上前把那只恶灵戳几个大窟窿以解心头之恨。 “爷爷,你没事吧?”沈沁儿忙心痛地上前扶住了沈世豪,原本焦虑的神情间隐隐露出欣喜之色,爷爷的平安归来令她感到了几分欣慰,但见到爷爷身上的伤势,却又让她忧虑。 “不碍事,都是些皮肉伤。”沈世豪神情自若地笑着,能够活着从地宫里出来见到孙女,就算伤势再重也心满意足。 龙月华没有看见爷爷的身影,心里焦忧万分,连忙急切地问道:“沈爷爷,你见到我爷爷了吗?为什么没有见到他跟你们一起出来?” 沈世豪一时搪塞,不知如何说才好!总不能告诉龙月华,龙在天贪图财富把恶灵龙昆放了出来,害死了不知多少人?自己也被恶灵杀死了。 “沈爷爷。”龙月华见到沈世豪很为难的样子,心中的焦虑与不安让她越发地肯定爷爷一定遭遇到了不测,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月华姐姐。”谢仙儿禁不住眼圈儿一红,泪花漱漱地滚落了下来。 瓶儿紧攥着秀气的拳头,俏脸上也是焦躁不安的情绪,急促地踱着脚,忍不住也开口问道:“沈老爷子,你见到我家小姐了吗?真是急死人了?她干嘛要去凑热闹,如果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瓶儿……瓶儿也不想活了?呜呜……”她也陪着龙月华大哭起来。 沈世豪此刻面对几个女孩子,特别是泪汪汪的女孩比真比面对“不死战士”还烦恼,他想到这瓶儿好像是那个叫欧阳姑娘的丫环,便劝道:“瓶儿丫头别惊慌,欧阳丫头和卓不凡他们在一起,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沈某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出来的?” “真的吗?”瓶儿顿时破淀为笑,小脸上阴雨转晴,刹时阳光灿烂,分外可爱。 沈世豪心中虽然松了口气,但仍旧有些忐忑不安,因为灵妃的失踪导致了龙昆的发狂,并且唤醒了整个地宫的“不死战士”,如今虽然最厉害的龙昆被他们引了出来,但是地宫中不知隐藏了多少“不死战士”,凭那几个娃儿的本事,只怕是凶多吉少,但愿他们能遇上小风和华少侠几人,也许尚有脱困的机会。 “爷爷……”龙月华自知爷爷活下来已经渺茫,心中顿时悲痛欲绝,大声地哭泣起来,原本她便是一个沉着而有涵养,感情不外露的女孩子。从小父母双亡,一直由爷爷抚养长大,以前一向给人冷漠而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可是因为爷爷的严厉和要求,她感觉不到自己还是一个女孩,做事颇有龙在天的心机和胆识,可她到底还是个女孩子,也有情有泪,也有梦想,希望能遇上心目中的少年。爷爷作为她唯一的亲人,如今死得不明不白,让她怎么不伤心?龙城经此一劫,已经灰飞烟灭,再也不能恢复往日的辉煌。没有爷爷在身边,你叫她子然一生如何生活下去。在这弱肉强食的江湖中,你叫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办?越想越感觉到前途渺茫,忍不住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月华姐姐。”谢仙儿陪着她轻轻抽泣着,原本她不太喜欢龙月华的虚伪和工于心计的性格,对于她夺走表哥手中的龙剑一直耿耿于怀,虽然后来龙月华一直极力讨好她,但她表面上对龙月华和善,心里却一直有些不悦。如今见到龙月华的爷爷死于非命,她如此悲痛欲绝的样子真可怜,心中的成见也烟消云散。想到她从今以后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再也没有爷爷疼爱,也禁不住产生了同情之心,伸手抱住了伤心的龙月华,安慰道:“月华姐姐,请节哀顺变,保重身体!不然,龙爷爷的在天之灵也不得安生,如果你以后没有好的去处,不如跟我回‘神仙山庄’吧,好不好?龙爷爷跟爷爷是多年的朋友,相信龙爷爷在天之灵也会安心?” 龙月华紧低着头,发泄着心中的悲伤情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二) 此时的谢无尘一个人拼斗龙昆险象环生,龙昆千年前已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经过千年的修炼,早已步入先天之境,比他的层次更高。要知道进入半步宗师的,江湖中便廖廖无几,何况是冲上宗师之列的先天之境,当今天下更是少之而少。谢无尘以心驭剑,也只是步入半步宗师,也幸亏龙昆还未完全恢复人身,武功方面大打了折扣,不然谢无尘早已落败。 蓦然,一阵清朗声传来,令闻者如山鸟般啘啭幽唱,清和悦耳,一道道掌影如刀,如山,如怒海激浪,其声势威猛霸道,前所未见,刹间消除了谢无尘身上的强大压力。 “轰”其势推山搏浪,汹涌澎湃,猛烈地轰击向龙昆。 “凌”其掌风如刀,刹时幻化成千万道炽白的光芒,强烈而凌厉,果然不愧为“天狐一族”的族长,其攻击于不在谢无尘之下,更有过之而不及之势。 谢无尘见又多了一个帮手,心中大喜望外。欣喜之下,骤然便感觉到身体内似乎传来几声清脆的声音,那许久未迈过的关口刹那间在此一战后散开,突破,只这半步,生生阻隔了不知多少人,也阻隔了他近十年的时间,而今却在生死关头突破了,他的心中顿时激昂万分,虽然刚刚迈入宗师之列,进入先天之境,对于他来说寿命也延长了,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更上一层楼的机会。如今进入先天之境,全身焕发出年轻的神采,似乎有一种返老还童的味道。他的剑“嗡嗡”鸣叫着,声若龙吟,气达云霄,似乎也在为主人兴奋;他的声音嘹亮长鸣,声若洪钟,气势磅礴;他的眼睛明亮若白昼,看得更远、更宽。那广沃的原野、茂密的森林、城墙楼阁,恍若近在咫尺;他的嗅觉更加敏锐,能够感受到更广阔的天空中无穷味道;他的听觉更加灵敏,方园千里之境,小溪潺潺之声,小鸟清脆悦耳之声,小虫蠕动之声不绝于耳。 “啊……”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喝声惊醒了谢无尘步入先天之境的陶醉之境,龙昆也在一刹那感受到了谢无尘武力、心态的变化,感受到了先天之境的突破下的危机感。也许光一个刚刚步入先天之境的谢无尘他并未放在眼里,但是另一个神秘莫测的“天狐门主”的加入却让他有些力不从心。 (三) “魔域”,后山禁地,檀世冲倏地睁开双目,瞳中妖异的光芒闪动,暗自冷笑:“先天之境,就算你突破先天之境那又如何?在檀某眼中,你也只是蝼蚁?哼,一群目光短浅的蝼蚁,不知所谓!” “蜀山”,缥缈峰巅,仙风翩姿,白衣胜雪,风姿绝代,伫立着两位绝色佳人。一位三十多岁年纪,仙姿玉质,宛若幽雅、娴静的古典美人,似乎岁月的年轮并未让她的容颜衰退,显得更加成熟、圣洁,背缚长剑,宛若神仙中人;另一位十七、八岁的年纪,宛如一朵刚刚盛开的雪莲花,冰清玉洁、风华绝代,有一股令人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心,她背缚长剑,宛若仙女下凡。 仙子凝视着遥远的碧空,声音清脆悦耳,宛如珠落玉盘,分外动听:“师父,你在看什么?” 古典美人发出一阵怅然地叹息,幽幽地道:“木兰,你知道吗?魔帝一出天下血,江湖又将生灵涂炭,不知又会有多少武林人士陨落?当年是‘天机山庄’沈庄主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困住了魔帝,才换来五十年的和平,如今魔帝再出,这世上又会有谁能与之抗衡?” “师父,你也不行吗?”仙子惊呼道。 “不能,魔帝当年已跨入先天之境,五十年的潜伏,其武力将是何等强大?咦……”古典美人原本平静如镜的娇艳脸上露出一股惊异之色:“又有人踏入先天之境,武林幸甚,战胜魔帝的机会又多了一分胜算。”她静静地道,“木兰,很快江湖大乱,你代蜀山剑派下山去吧!” “是。”仙子恭敬地道,身轻若燕,刹那间已飘下缥缈之巅。 “少林寺”,少室峰顶那耸天如云的古树下,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手持佛珠,双瞳中深似佛意,脸上流动笑意:“先天之境,‘神剑山庄’果然没有让天下人失望?” “师父……”远处眨间出现一位身材高大健壮,脸庞俊朗无俦的年青和尚,大约三十多岁年纪,只是眼眸中蕴含忧色,背缚大刀,凛然而立。 老和尚赞许地望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梅儿,时候不早了,你也下山去吧!如今武林大乱,群雄辈出,希望你能占有一席之地,莫让为师失望?” “戒痴不会让师父失望!”年青和尚躬身道。 老和尚心里隐含忧色,这孩子太重感情,学不会放下,可惜呀!脸上却流露出淡淡欢颜:“相信你不会让为师失望?唉,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如果他能放下心中的情与恨,也许会很快踏入先天之境,可惜他太执着了!” 年青和尚身形微颤,神情间流露出异色,却一言不发。 老和尚摇摇头:“梅儿,你师叔屡犯戒条,为师门蒙羞,你下山把他带来见师父……”话未落,人已刹那间消逝,恍若树下未曾出现过似的。 “弟子遵命!”年青和尚躬身而去,背缚大刀,一步步走下了少室山。 “黄金城”,如火般的山头,一位风度儒雅的中年人双手缚后,仰望着碧空如洗的天空,喃喃地道:“又出现一位先天之境的高手,可喜可贺,看来我也应该动身去中原看看了?” “爹爹,我也要去中原。”一阵娇憨声传来,甜腻诱人,分外好听。远远奔来一位娇艳若花,纯洁无瑕的少女,她睁大水灵灵的大眼睛笑吟吟地望着中年人。 “刀神府”,屋檐顶站立着一位白发中年人,双手缚后,英姿焕发,扬着头望着风云变幻的天际:“世上又出现了一位先天之境,我也该迈出江湖了!” “南海”,蓬莱仙岛上,莲花台上,静静地悬浮着一位百衣衲服的尼姑,她面若满月,脸上流露出仁慈而普度众生的佛意,宛若一位悲天悯人的观世音菩萨,遥望上空,声音清幽:“先天之境,江湖幸甚。” “雷神府”,一位黑服中年壮汉伫立在“风雷楼”顶,手中紧握着一对双锤,挥舞着沉重的锤:“先天之境,呵呵,武林谱又要重新排名了,我雷神也该出山了!” 谢无尘进入先天之境,引起了武林风云变幻,顿时英雄辈出,江湖上接二连三便出现了许多年轻高手,一时江湖多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月夜生死斗,神兽现 (一) 龙城上空,今夜的月色显得极为妖异,阴寒的气袭浓浓郁郁,四周缓缓浮出层层雾气,似乎对于龙昆的影响极大,风云变幻,阴寒之气让他的力量疯狂膨胀,刹那间变得巨大无比,力大无穷,一股极为强大的压仰感笼罩了整个龙城,它如同一股股无形的力量渐渐地压在大家的心头,慢慢地变得沉重无比,让人喘不过气来。 “啊……”龙昆仰天长嘶,狂吼一声,天地间卷起一道道强烈的飓风,那股更加强大,令人颤栗的力量降临整个广场,把谢无尘与“天狐门主”也带入了其中。四周的人群纷纷四处跌跌撞撞往外奔跑,稍有不慎者便被卷入强大的飓风中,挤压、碰撞,然后生死未明。 “快躲开。”沈世豪和叶铮忙拉着谢仙儿几人飞速地逃出了那致命的龙卷风,后怕地凝望着那空中盘旋的宛如要把整个城市碾成碎片的飓风。 谢无尘顿时全身爆发出全身的力量,一股凌厉的剑芒迸射而出,踏入先天之境,它便是剑,剑即是他,化身成一道炽亮的白龙盘旋于旋风之中,疯狂地与龙昆厮杀起来,一时居然不分轩轾;“天狐门主”不紧不慢,身形刹间也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其力量居然不在谢无尘之下,随着飓风地不断收缩,他的力量还在冉冉提升,然后疯狂爆发,如今生死关头,形势巨变,也容不得他丝毫的藏私?那股力量绵绵不断,细如丝,强如雷光火闪,破开那猛烈、疯狂撕吼的风,狠狠宛若毒蛇般击向龙昆。 “嗷呜”无数道白色的光芒自空降临,他化身如一头对月呜嚎的白狐,疾若电、行如风,尖锐的指甲宛若柄柄长剑,刹那间弥射出炽热的光芒,恍若撕开天幕,擒住旋风之尾,狠狠地把它甩出去,然后扬天长嘶,宛若天狗吞月般,誓要把阴寒之月吞入腹中。 “嗡鸣”白色之龙扬天长啸,气若龙吟,身形矫健飞舞,昂头摆尾,双目如神,狰狞冰寒,其势雷霆震天,疯狂地在飓风中游走,狠狠地撕扯着龙昆手中大刀卷起的飓风,岂容区区风之气来践踏它龙之威严。 “孤要统统杀了你们,杀……”龙昆狂声嘶叫,在两名绝顶高手的攻击下,毫不示弱。双眼中两股更加阴冷的寒光暴射而出,试图利用“摄魂大法”来对付他们,仰着头,疯狂地吞噬着天地阴元之气,全身又一次力量暴增,随着越来越多的阴元之气传来,手中刀声传来“滋滋”的异象,刀身霍然爆长,一股股寒气宛若云雾似的缭绕在长刀四周,随着龙昆疯狂狠厉地挥舞而出,那刀气越来越长,越来越凌厉,挟带着风啸雷鸣之声。 “轰隆隆”,顿时整个天空中三道强劲的力量在龙城上空斗得难分难解,整个龙城府便在这摧枯拉朽的强大力量下崩溃、瓦解,化为了残垣断壁,只剩下一片片紫竹林无声地沉吟,在强劲的飓风中残倒,紫叶凋零。龙月华凝望着这一片废墟,想到爷爷半生的心血毁于一旦,心中宛若针刺般难受、痛苦。 蓦然,整个龙城不知何故倏地往下深陷,宛若发生了一场剧烈的地震似的,在轰隆隆声中,似乎地宫中传来阵阵沉闷的雷鸣声和惊天动地的跨踏声,在众人惊慌失措之际,便感觉铺天盖地卷起一道黑幕,不,有一道黑影自灵湖中冲天而起,遮住了泓泓阴月,镇住了所有人的眼球,都禁不住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叫声。 只见一头似龙非龙、似鸟非鸟、似兽非兽的怪物从灵湖之中飞起,宽大而有力的肉翅徐徐展开,遮掩了整个龙城,卷起两道狂风,硕大的头颅高高昂起,灯笼似的双眼凶猛而可怕地瞪着,奇怪的是他那对宛如钢铁般的铁爪上紧紧抓住一具“黄金棺材”,耀眼的黄金光芒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睛,但是更让他们震惊的还是那头从未见过的怪兽。 那怪兽抓着棺材飞到上空之际,骤然松开有力的爪子,沉重而耀眼的棺材盖“哗啦”地掀开,漆黑的棺材中几个宛如下饺子般纷纷掉落了下来,而“黄金棺材”却被怪兽尤如丢垃圾般地往空中一抛,正抛向上空还在斗得难分难解的三人战场,卷进入那狂烈的飓风之中,便听到剧烈地“澎”地一声,这具经过无数次摔打的棺材居然被三人强大的力量轰得四分五裂,撒满了整个龙城广场。望着满地耀眼的金光,没有一个人敢冲上前去抢夺。因为怪兽的插手,三人都急急坠下身来,暂时停止了战斗。 此刻,龙昆狰狞可怕的脸庞上流露出凶狠的神情,双手挥舞着长刀,正欲追杀两人时,猛然见到那无比神勇的怪物时,忍不住狂声大笑起来:“神兽,本王的神兽,你终于出来救孤了,快帮孤杀了他们,哈哈,你们可以送死吧!” 谢无尘白衣褴褛,长发乱舞,脸色惨白失色,但依旧神情自若地怒视着龙昆,誓要将对方斩入剑下,骤然听到龙昆的狂叫声,心头一紧,右手不由狠狠地攥紧了手中的剑柄。 “天狐门主”依旧白衣如雪,神情自若,只是发冠散乱,双手慢慢地整理起仪表来,似乎不管如何环境任何地方都保持自己整洁的衣冠。 “师兄,你没事吧!”菀玉媚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谢谢师妹关心。”天狐门主轻轻地咳嗽着,伸手自袖中轻轻取出洁白长绢拭去脸上的汗珠,菀玉媚并未发现那白绢上两眼的红,敢情是他已受了极重的内伤,只是以此掩饰心中的不自然,不想让师妹为他担心。 菀玉媚望着狂妄大笑的龙昆苦笑道:“想不到这头怪物居然是龙昆养的,可惜除掉龙昆的大好的机会终将功归于溃,真是不甘心啊!” 听到龙昆疯狂的声音和叫喊声,所有人都惊呆了!眼看着龙便便要除掉,却冒出一头怪物,而且还是龙昆养的,这叫大家如何跟龙昆斗呢?个个顿时欲哭无泪,只怕大家都难逃一死,一时之间心灰意冷。 神兽鸮扇扇翅膀,咧牙咧嘴,瞪了龙昆一眼,鼻孔中冒出一团白气,声音嗡鸣道:“原来是你呀!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它如同跟老朋友打招呼的语气又吓了大家一跳,而且还是会说话的怪物?它居然对龙昆这样客气,这下完了,大难临头!众人恨不得两肋也生出翅膀来,好好悄悄离开龙城。 龙昆兴奋之极,谄媚地恭维着怪兽:“神兽,你瞧孤对你多好,为你在最高的地方修建了寺庙,让所有人贡奉你为神兽,所有的子女都尊敬你、信任你,孤还把你的形象布满了整个龙城?只要神兽把这群蝼蚁全部除掉,把他们全部吃掉,哈哈,这下就没有人跟孤做对了?”他的眼睛中冒出森森火焰,似乎恨不得把大家统统烧死似的。 神兽鸮眼睛眯了眯,瞟一瞟场中的人群,右的爪子扬了扬:“本兽不吃人!”接而戏谑地口吻道,“本兽为什么要帮你?” 龙昆额上不由冒出了冷汗,呐呐地道:“圣兽,孤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不帮我吗?” 此刻冷场之时,华枫梧、欧阳箬几人自昏迷中清醒过来,无措而茫然地望着四周的情景。厉天鸣摸摸撞疼的额头,瞠目结舌地望着县浮在空中的龙昆,不由大叫了起来:“是那恶灵龙昆,他居然还没有死?” 卓不凡抬起头,喊了起来:“仁慈善良的神兽大人,快杀了这凶残的恶灵吧!他不死,天下将会死更多的人?” 龙昆脸上流露出得意而凶残的笑意:“神兽大人才不会杀孤,你们死定了!嘿嘿,娃儿,你偷了孤的刀,还不把它献上来,孤饶你不死?哼,可以把你变成孤的一部分,让我们一起建功立业,称霸天下,嘎嘎……” 卓不凡骤然吓得毛骨悚然,脸色惨白无色,身形急忙向后一缩,再也不敢说话。 厉天鸣战战兢兢地望着龙昆,对神兽鸮道:“神兽大人,你瞧瞧,这恶灵居然当着你的面乱杀无辜,实在该死!” 神兽鸮很有人性化地翻翻白眼,挑剔地望着这些跳梁小丑,很没有耐心地道:“你又不是我的主人,本神兽才不会听你的?” “哈哈……我亲爱的神兽,孤就是你的主人,孤命令你杀了他们这群蝼蚁,让你成为全天下最敬仰的神兽。”龙昆狂笑道,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神兽鸮利爪张开,嗤鼻一哼,呲着牙:“你想当本兽的主人,还不够资格?”它那锋利的利爪伸了过去抓向龙昆,还未等龙昆回过神来,不由一阵惨叫,居然被神兽鸮一爪杀死,顿时烟消云散。神兽鼻吐白气,爪子弹了弹,如同弹走一只跳蚤似的,声音怪怪地叫着:“真是聒噪!” 不会吧!这恶灵龙昆在地宫中作威作福,肆无忌惮地吞噬生魂,还把几位高手揍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居然如此悲催地死了,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知何时,初升的旭日慢慢地露出半边脸颊,映红了整个龙城,连“天星岭”也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朦朦胧胧的纱衣披在山头,显得非常美丽而神秘。 当淡淡的金光漫然整个龙城,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悲伤与哀愁,残垣断壁在寂静中深深叹息。千年来,龙城从崛起到破灭,又自废都中重新屹立起美丽的身影,却再一次化为废墟,周而复始,始不再来,茫茫世界,白云苍狗,历经沧桑,美丽的城市在岁月的年轮中衰老,发出重重的叹息声。 人们静静地站在那片残垣断壁之上,虽然广场上金光闪闪,“黄金棺材”破裂后铺满了遍地,却无一人敢上前抢夺,因为那片金光之上懒洋洋地卧着一头凶猛的怪兽,它半眯着双眼,一对宽大的肉翅展开,一对利爪悠闲地拨弄着身上的毛发,宛若一只温驯的猫,但是场上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有胆量去触犯它,强大若龙昆般的厉害角色都被它一掌拍死,如同拍苍蝇一样,更何况是他们呢?谁会知道它心里万一不高兴,会不会想找几个人玩玩,那就得不偿失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棋子,艳娘娘的阴谋 (一) 重见天日,最兴奋的要属厉天鸣,原本他便是一个神经大条的人,屁颠屁颠地跑到神兽面前,笑眯眯地冲着神兽谄媚地道:“神兽大人,你太神勇了,你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神兽,嘿嘿,你想不想去一个地方安家,保证让你百分之百满意。”他寻思着如果带着神兽鸮回到“九幽宫”,那一定是非常拉风,说不定那些家伙会吓得尿裤子,哼,你们这些瞧不起本少爷的家伙,本少爷会让你知道花儿是怎么红的?嘎嘎,想到这儿,不由得意地阴笑起来。 神兽鸮鄙视地望着这笑得好难看的跳蚤小丑,懒洋洋地停下了利爪,把头理进入了肉翅中,根本不鸟他,急得厉天鸣抓耳挠腮,苦苦地哀求道:“神兽大人,只要你去‘九幽宫’,有任何条件我都可以满足你?好吃好住,还有美女看哟!”他开始想尽办法去诱惑它。 倏地,神兽鸮不耐烦地抬起头颅,瞪大了灯笼大的眼睛,盯得厉天鸣心头发怵,冷汗直冒,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冒犯了神兽大人。神兽鸮唇边流露出戏谑地表情,看着不知死活聒躁得如同苍蝇似的厉天鸣,鼻子吐出一串串冰雾:“小子,你再聒躁,本神兽拍死你!” 厉天鸣愕然,额上冷汗直流,肥胖的身子向后一缩,双腿一紧,顿时宛如球般惊惶失措地滚了过去,惹得卓不凡忍不住哈哈大笑。 虽然厉天鸣与神兽之间搞笑的插曲,很引人发笑,也只有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才笑得出来,谢无尘他们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的。看着这疮荑满目、残垣断壁的龙城,到处都是哀鸿一片,众人都沉浸在极度的悲伤之中;看着原本繁华似锦、富丽堂皇的龙城刹那间变成了人间地狱,都一时之间唏嘘一片。今日金樽红酒看歌舞,明朝尸横遍野无人问。空气中不再嗅到清新而充满无穷香郁之气袭,只剩下令人着呕的血腥之气。 广场上,神兽鸮懒洋洋地瞥了瞥四周的人群,发现他们贪婪地眼冒寒光地望着满地的金黄,却又唉声叹气、胆怯而无可奈何地离开了,心中不由大为不解,忍不住伸出长爪拍拍厉天鸣的肩,顿时吓了厉天鸣一大跳,骂了起来:“是那个龟儿子拍我,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我……”回过头,却看见神兽触过来的利爪,满是惊容和愤怒的脸上马上绽放出菊花般的笑容:“神兽大人,你有何事?小的知无不言,言之不尽。” 神兽鸮悚伸爪指了指四周伤痕累累却又恋恋不舍离去的人群,很人性化地睁大了好奇的眼睛:“小子,那些家伙在望什么?那闪闪发光的东西有什么用处?” 厉天鸣顿时眉飞色舞地叫了起来:“神兽大人难道不知道那都是黄金呀!每一块黄金都是钱呀!不知可以换多少银子,谁不想要?嘿嘿,若非神兽大人在,他们早就一哄而抢了?” 神兽鸮瞪大了灯笼似的眼睛,目光中流露出很人性化的喜色,它一向对这些黄白事物并不感兴趣,只要贪财的龙才会据为己有。不过呢?也不知道主人的喜好,正好可以把它当作见面礼,以后可以友好相处?想到白龙大人的吩咐,神兽鸮学会和人一样动了动心思。 它倏地站了起来,蒲扇大的肉翅“呼”地徐徐张开,卷起一道强风,迫使四周的人纷纷向后退却。他的行动吓了厉天鸣一大跳,不由幽怨地横了神兽鸮一眼,很情愿地退了出去,还以为神兽大人把他叫过去,是想给他一杯羹呢?好失望哟!但神兽鸮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他嘴巴张得老大,双眼都瞪直了! 却见神兽鸮很得意地赶走了广场上所有的人群,身子摇摇晃晃地摆动着,腾身飞了起来,然后便张开那血喷大嘴,那大嘴中森森长牙泛着亮光,让人见之寒颤、害怕,吓了大家一跳,顿时有多远离多远。便在大家迷惑猜疑中,神兽鸮嘴中倏地涌出一股吸力,强大而狂飙的吸力,许多“黄金棺材”的黄金碎片随着吸力悬浮而上,然后刹那间被其吸入嘴中。 望着源源不断往神兽鸮嘴中飞去的黄金,厉天鸣禁不住咽了咽唾沫,直跺着脚,心中大恨:“败家,太败家了,这么多的黄金够我可以安生用一辈子了,也足以让我请人杀进‘九幽宫’了!可惜呀可惜!”若非对象是神兽大人,他早就冲上去抢了。他心中虽然不停地咒骂神兽大人,但可不敢跟神兽大人拼命,那简直是找死! 四周还未走远的人群都瞪直了眼睛,个个恨不得上前去暴打这只败家的神兽把黄金爆出来,可是看看自个儿细胳膊小腿的,那是神兽大人的对手?君不见那恶灵龙昆岂不是狂得没了边,自以为天下第一,还不是被它一掌拍死了?想到这儿,大家不由周身打了个冷颤,忙无可奈何地散去了,谁也不敢上前去触这个霉头了。 神兽鸮停下来,满意地晃动着身子,恍若在打嗝似的,便一步三摇地摇晃着肥大的屁股踏入了紫竹林里,踩得紫竹七零八落,又宛若一座小山般坐在灵湖边,半眯着双眼,大爪伸到嘴边人性化似的打了一个哈欠,涎水直流,把头埋进了肉翅中安寐,恍若又梦到千年前湖下听曲的趣事。 (二) 初升的旭日慢慢升出半边红通通的脸庞,龙城里似乎还是哀鸿遍野,腥风一片,幸存下来的人们自发地掩埋着尸体,然后集在一起,竖了一块碑,上面没有字,谁也不知道这些死的人会是谁?是敌是友!是英雄还是狗熊!是勇士还是孬种! 龙城外,艳娘娘气急败坏地躲在茂密的树林里偷窥,眼看着龙城的外援纷纷赶来,自己的手下死伤惨重,她不得不撤了出去,然后又听到龙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剧烈而疑似地震的声响吓了她一跳,便又见到那些外援急冲冲地退出了龙城。究竟出了什么事?她十分得好奇,便派人悄悄潜入了龙城府,传来的信息却是龙城千年宝藏开启了,整个龙城的人纷纷拥进了地宫。听到这个诱惑人心的消息,她立刻派高手进入地宫,务必夺取千年宝藏和秘笈,把他们统统埋葬入地宫之中。可是派进地宫的高手却无一人生还,让她极为恼火,正在她犹豫不决之际,便看见了杀气冲天的恶灵,并且亲眼目睹了那惊天动魄的一战,当她准备螳螂扑蝉,一举攻下龙城时,又不知从那儿来了一群神出鬼没的白衣人,亲眼所见谢无尘居然在紧要关头进入先天之境。她的心头恨恨牙痒痒,机会又一次从手中失去了。可当他们斗得你死我活之际,她原本心头重新燃起乘虚而入、一网打尽的计划时,却又被一只古怪的神兽的出现打乱了阵脚,心中一阵弊屈,这大好的机会,可惜呀!望着那只可怕的怪兽,再加上已进入先天之境的谢无尘,这一次龙城之行可以说是赔了太子,又赊兵,惨败呀惨败,如今再上前去偷袭,无异于螳螂挡车——找死。 两名美丽的少女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相貌俱是美艳而绝伦,清纯中又有些妖冶,一位身着紫衣长裙,婀娜多姿;一位身着绿色长裙,妩媚而动人,绿的泛亮,绿的莹翠,衬着雪肤花貌,显得更加娇艳动人。她们面目略带忧伤之情,神情有些恍惚。艳娘娘原本阴郁的心情倏地流露出几分异色:“两位小姑娘,如今你们的师父已经死了,你们难道不想为她报仇吗?” 紫衣少女轻咬双唇,摇了摇头:“师父这是疚由自取,自食恶果,怨不得别人?何况凭我们的本事,怎么可能是菀玉媚的对手?” 艳娘娘眼中异彩连连,嘴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菀玉媚虽然高高在上,但是你想如果想报仇也不是没有机会?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还年轻,谁会注意小人物的心思呢?只要有机会,都可以给对方制造麻烦,甚至在对方疏忽大意之时一击而致于死地。” 紫衣少女心神一动,另一位绿衣少女却讥讽道:“真是天方夜谭,她的地位崇高,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她,如何谈得上报仇?” “那就需要你们自己的本事和配合了!”艳娘娘脸上带着笑容,唇边却流露出戏谑之色,伸手自怀中取出一物,“这是‘七日散’,不管你是溶于水中,还是溶于饭菜中,七日之内必死无疑。” 紫衣少女眼睛一亮,伸手紧紧地握在手中,小心地藏在身上,虽然花月容平时行事怪异而疯狂,但是对她们却不错。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母,她们从小都是孤儿,师父在她们的心目中尤如亲生母亲,母亲如今已被害死,她们自然会为她报仇。 两人相视一望,朝艳娘娘躬身拜别退了下去。 “娘娘,你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这两个小人物身上?”高大的树木后闪出一道黑色人影,头戴着黑色面罩,看不清其真面目。 “小人物么?也许大人物也会死在小人物手中?何况我们安插在‘天狐宫’的花月容已死,以后‘天狐宫’的一举一动全靠这两个小人物了!对了,你先去办两件事。”艳娘娘头也未回地道,脸上的神情极其平静,但唇边却流露出意味深长的诡笑。 “谨听娘娘吩咐!”黑衣人恭敬地低下了身子。 “你去把萧冰儿和唐绮的尸首运回‘昊天帮’,怎么说‘昊天帮’如今跟魔域还是合作伙伴,你说是不是,嘿嘿。”艳娘娘的声音很是阴冷。 “娘娘是借‘昊天帮’之力来打击他们?” “如今谢无尘进入先天之境,‘神剑山庄’的名气很快如日中升,奴家岂会让他们如此称心如意?怎么也要给他们制造一些小麻烦?萧冰儿可是萧天左最疼爱的女儿,他岂可善罢甘休,必定会为女儿报仇,嘿嘿,他会若同隐藏在阴影处的毒蛇,狠狠地帮我们咬上一口,就算咬不死他们,也会咬成皮下来;还有一件事我们可别忘了,这萧冰儿可是‘金花夫人’的弟子,不知道‘金花夫人’会不会为她出头,如果会,那可会有好戏看了,呵呵……何况那唐绮乃是唐门弟子,依照唐门护短的性格,只怕也会找‘神剑山庄’的麻烦,哼,如此一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瓦解‘神剑山庄’的实力。” “娘娘这一箭三雕的计谋还真是高呀,小的佩服!” “哼,我们撤吧!魔帝很快便要出关了,到时候,希望这些棋子能够起到关键的作用?”艳娘娘狠狠地瞪了龙城中一眼,唇边冷笑道,“暂时放过你们,看谁笑到最后。” 一群人跟着艳娘娘宛若幽灵般溶入树林之中,刹那间消逝得无影无踪。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人生无奈,阴晴圆缺 (一) 此时,谢无尘并不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天衣无缝的阴谋针对着他,更不知道艳娘娘会利用唐绮和萧冰儿背后的力量来对付“神剑山庄”。此刻,他并没有沉浸于进入先天之境的喜悦之中,心中更加担心的却是一直沉睡不醒的沈原。不但是他,菀玉媚、沈世豪和叶擎的心也无时不刻地牵挂着沈原的生死,等待着他醒来。 谢无尘爱怜地搂着哭得唏哩哗啦的谢仙儿,全身感到了倦意,慈爱地道:“仙儿,别哭了,再哭就像小花猫了,一点也不好看了?” 谢仙儿伏在他怀中,肩膀一耸一耸的,自从爷爷进入地宫之中起,她无时无刻地担心爷爷的安危,虽然爷爷是半步宗师,但是地宫毕竟是未知之谜,又加上许多高手纷纷进入,个个音信杳无,更加让她担心。当爷爷出现之时,面对着恶灵龙昆的手段,她的心揪紧了,生怕爷爷再一次从身边消失。她只有眼巴巴地望着,不停地祈祷着,终于峰回路转,爷爷终于在紧要关头突破了,而且还多了一个很厉害的帮手。直到恶灵被神兽拍死,爷爷活生生站在面前,她才止不住心中的情绪大哭起来,紧张的情绪、痛苦的心,终于在这时松驰了下来,哭着哭着,她累了,神经、心、身体都随之终于沉静了下来,放心地睡着了! 当紫芸出现之时,“天狐门主”的眼睛便再也无法移开,他感觉到这女孩似乎在哪儿见过,恍若刻骨铭心,却又印象模糊。紫芸原本关切地注视着沉睡的沈原,但却感受到一股凌厉的眼睛盯着她,让她感到心头发怵。她不由慢慢地回过头去,却望进两道奇异而深邃的潭水中,似乎深不可测,尤如望入你的灵魂之中,剥开你一切的记忆,让你的一切都无遁于形,心中感到无穷的可怕!紫芸心中不禁忐忑不安地低下头,纳闷地想:“此人究竟是谁?好生没有礼貌?” 菀玉媚在一旁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唏嘘不已!不知这从何说起,眼看着师兄迷茫而失神的情绪,叹息地道:“紫芸,过来拜见宫主,他是‘天狐一族’的宫主令狐斐。” 紫芸“呀”地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尖,心中尤为惊讶!却又满是愤懑,传说“天狐宫”里美人如云,作为一宫之主,自然是任之采撷。哼,果然是贪美色的好色宫主,宫里的美人还未够,居然把主意打在我的头上了? 菀玉媚呐呐无声,不知如何说才好,深思了半晌,眸光慎重地叹息道,“师兄,紫芸,她……她其实是云烟的女儿,当年被我带出‘天狐宫’的那个可怜的孩子。” 令狐斐神色大变,瞳光猛地一缩,望着紫芸的眼光却充满了震惊,接而流露出慈爱的情绪,想到紫芸母亲云烟,却又禁不住双拳攥紧,周身颤抖了起来,眼圈儿微微泛红,神情极为痛苦,却有着无穷的无奈。 紫芸奇怪地望着“天狐门主”奇怪的表情,心中不由狐疑,他也认识娘吗?可是他的样子好奇怪哟!时而痛苦,时而慈爱,时而怜惜,时而又无措,究竟是为什么呢?她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菀玉媚望着师兄痛苦的表情,心中尤为难过,温柔地对紫芸笑道:“宫主当年对你母亲有恩,故而认识你母亲,你小的时候他也见过你,故而感到有些吃惊!” “哦”紫芸对师父的话还是半信半疑,总觉得其中有些自己不知道的难言之隐,也许这就是她的一种直觉吧! “紫芸呀!如今‘绝情谷’遭此大难,已经暴露在‘魔域’中人的眼里,以前便再也没有‘绝情谷’了!从今天起,你们面临着两个选择:孩子们都还年纪,想嫁人的让她们嫁人吧!不想嫁人的,就跟随令狐宫主去‘天狐宫’吧!这样也了却我的心愿。” “师父,你呢?”紫芸急切地问道。 令狐斐犹豫地道:“师妹,跟我回‘天狐宫’吧!” 菀玉媚苦笑道:“师兄,你认为一切都可以让人忘记吗?他们能让我回到‘天狐宫吗?就算你是一宫之主,也作不了这个主?何况,既然我已经离开了‘天狐宫’,就没有回去的打算!以后这些孩子就拜托你了!” “师父,从小紫芸跟着您长大,现在您老了,紫芸怎么放心得下!不管您去那儿,紫芸也跟着您!”紫芸顿时激动地泪水直流,双手紧抓住菀玉媚,生怕她突然自眼前消失一样。 “师父,我也不去!您去哪儿云罗也跟!”云罗抱着胡蝶也在一旁急得跪了下来。 “不行!紫芸、云罗,你们必须跟着令狐宫主去‘天狐一族’!”菀玉媚神情严厉地叱道,“如今魔帝出关,天下将大乱,师父已经自顾不瑕,那有时间去照顾你们?去了‘天狐宫’,自然可以得到宫主的僻护,都不要再说了!你们不想自己,也要为胡蝶想想?何况师父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想回到‘天机山庄’去看看,便此生无憾!” “师父,胡蝶小师妹有云罗照顾,还是让我陪伴你老人家吧!”紫芸坚绝地跪了下来,“当年被‘天狐一族’赶出宫的还有紫芸,如今师父不回去,紫芸自然也不会回去?何况娘还是她们害死的,紫芸怎么去面对那些仇人呢?师父曾经劝阻过紫芸一生都不要去报仇,既然如此,就不要给紫芸跟她们见面的机会!” 菀玉媚神情一怔,目光为难地望了望令狐斐,令狐斐长叹一声,“师妹,既然如此,紫芸就拜托你了!你尽管放心,只要有我在,‘天狐宫’中绝对不会为难云罗和胡蝶。” 紫芸疑惑不解地瞅了令狐斐一眼,心中暗自嘀咕:什么意思嘛!我从小跟师父长大,师父对我亦师亦母,用得着你拜托吗?哼,我才不会跟你去‘天狐宫’呢?说不准你曾经觊觎过母亲的美貌,现在连我也不放过? “师父……”云罗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紫芸师叔如今成了师父的孙媳,可以名正言顺地留下来,而自己呢?有什么理由留下来!想到这儿,她不禁哭了起来。 菀玉媚伸手搂住了云罗,紧紧地、爱惜地叹息道。 (二) “小姐……呜……”见到神情不堪的欧阳箬,酒儿紧崩的神经也放松了,扑在欧阳箬的怀中,‘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呜,呜,酒儿好担心你……呜呜,小姐如果有什么闪失,酒儿也不想活了!”至情至义的话语,让闻者都忍不住一阵酸楚和感动。酒儿紧紧伸手把欧阳箬搂着,生怕她倏然又再一次消逝了似的,经过从“大风客栈”风波到龙城寺庙的一路劫杀,又历经龙城一次又一次杀戮,酒儿没有一天心里、精神不紧张的,没有半刻安稳睡过好觉。但是,只要能跟着小姐,听到小姐的声音,那怕再苦再累,哪怕片刻死却,她也是心无遗憾!可当小姐弃她而进入地宫之中时,她的心便不完整了,似乎也跟着小姐去了,小姐生,她就生;小姐死,她就死。她生怕小姐一去不复返,生怕小姐再次出现变成了一具艳尸或者连尸体也见不着了。此时此刻见到小姐的惊喜之情,无法形容,她再也控制不住了,疯狂地哭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又变成了呜咽,然后却在欧阳箬的怀中睡着了!她太累了,几天的紧张压力下,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她早已支持不住了!若非心中的坚持,若非心中相信小姐还活着,她早已经倒下了!如今见到小姐终于安全了,才在喜悦的痛哭之中安睡下来。 “酒儿,我的好妹妹!”欧阳箬紧紧地搂住她的娇小的身子,眼圈儿泛红,刹那间感动的泪花四溢,不能自己! “师妹……”卓青青的出现也引起了师兄庞群的注意,这几天为了卓青青姐弟的踪迹,他急得头发也白了,尤其是卓青青的安危,更让他心急如焚。 “师兄,让你担心了!”卓青青心中感激地道,望着心神憔悴、头发斑白,双眼布满血丝而又倦意沉沉的庞群,心里格外感到心痛和无奈。师兄对她的情和爱,她一切都明白,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在她的心目中,师兄一直如同她的兄长,可以为自己挡风遮雨的哥哥,她从来没有把师兄当作自己的的爱人,从来没有想过嫁给师兄,为他生儿育女。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见到了柳乘风,就不顾一切地去爱他;若非如此,她不会被柳乘风抛弃了,又爱上了沈原。两人无语凝视,心中却唏嘘不已! “青青……”龙月华脸色苍白失色,原本冷艳娇颜宛若枯瘦的鬼女般可怕,披散着长发,神情恍惚、六神无主,骤然见到了卓青青,尤如见到了主心骨一样,宛如快要淹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木头,再也不愿松手,‘哇’地哭了起来,尖叫了起来,“你看见爷爷了吗?爷爷呢?他不会离开月华的,对不对?” 卓青青愕然,神情猛然震动,眼圈儿一红,泪水滚落了下来:“月华,姥爷怎么了?你告诉我呀!” “你也不知道……”龙月华失魂落魄、神情呆滞地嘀咕着,忍不住伤心地大哭起来。 卓不凡脸色大变,龙在天是怎么死的,他可是亲眼目睹的,可这叫他如何说得出口,毕竟他也是贪得无厌,死有余辜!便畏头畏尾地悄悄往后退着,想趁机溜掉。 卓青青心中烦恼不已,回过头却瞅见弟弟为难的表情和古怪的动作,心中甚是犯疑,“小凡,你一定知道姥爷的事情,是不是?” 卓不凡身子向后一缩,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知道,别问我!” “卓不凡……”卓青青把腰一叉,生气地跺着足,卓不凡害怕也似地跑了。 卓不凡越是回避不说,卓青青心中越觉得姥爷死得蹊跷,想到自从‘大风客栈’以后,他一向与朱孝天是形影不离,便把注意打到朱孝天的身上。 此刻厉天鸣依旧魂不守舍地凝望着灵湖边打盹的庞然大物神兽鴞,努力转动着自己的心思,希望能够借助它的力量来对付那些卖主求荣的混蛋。 卓青青冷不防问了一句:“朱孝天,你见到龙城主了吗?” 厉天鸣一时未反映过来,骤然听到有人问他龙在天,不由刹时跳将起来,宛若一个大胖球弹起又落下,骂骂咧咧地道,“别提那个混蛋,一提那个混蛋,我心中就来气!那老混蛋偷偷摸摸跟在我们后面进去,看见我和卓不凡,还有欧阳姑娘有难,差点被‘不死战士’劈死也不救!哼,幸亏我们英勇神武联手打败了那些家伙?更可气的是他居然见到三位前辈身陷囹圄,生命垂危,居然不出手相救。不但如此,这老混蛋还不听劝告放出了恶灵龙昆,险些害死了大家。老混蛋,亏他还是龙城的城主,居然做出这等下贱之事,简直是龌龊、卑鄙、可耻……”他的声音滔滔不绝,骤然感觉到全身‘嗖嗖’发冷,忙抬起头来,却见四周一双双冷寒的眼睛盯着他,宛若幽深森林里一双双红而冷酷的狼的目光。厉天鸣吓得顿时满头冷汗,额上汗珠滚滚下来,伸手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卓青青的脸色骤变,龙月华的神情更是不堪,疯狂地叫了起来,双手手舞足蹈地想撕了厉天鸣,“不会的,爷爷不是这样的人?你胡说……胡说……”声音越来越语无伦次,到最后却嚎啕大哭起来。厉天鸣吓得肥胖的身体飞快地往紫竹里跑去,生怕被疯狂的龙月华杀死。 龙月华蹲下身哭着,她的心碎裂开来,神态已变得极为疯狂,她不相信,根本不相信爷爷是如此丑陋贪婪的人。心目中爷爷是令她最佩服、最引以为傲的人,仁慈、正义、大义凛然,不畏强权,虽然有时对她难免有些严厉,但是她知道爷爷是为她好,生怕有一天他不在了,自己的一个人受人欺侮。她的脑海中回忆的全都是爷爷严厉而慈爱的笑容。自从父母去世以后,她一直在爷爷的呵护和管教中长大,她怎么会相信爷爷会做出这等龌龊之事来? 欧阳箬冷冷地叱责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瞎闯祸!” 厉天鸣委屈地伸手挠挠头,也不敢狡辩,头更低了! 卓青青狠狠地瞪了厉天鸣一眼,厉天鸣忙低下头,不敢跟大家的目光相遇,可他的心里一直在狡辩着,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卓小姐猛然冒出一句,我又不是有心的,干嘛这样对待我,我是冤枉的呀!我比窦蛾还冤呀!不知道现在会不会下大雪? 卓青青心里也不太相信姥爷是这样的人?可是想起当年母亲受到冷落时曾经希望得到娘家的支援,可是被姥爷拒绝了!并且冷眼冷语地说,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而且还叱责说什么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别回娘家丢人现眼。可惜当时姥爷如果把母亲和自己接回龙城,娘也不会含恨而忧郁而终。虽然卓青青心中对姥爷有成见和怨恨,但人之已逝,在多的仇怨也随之烟消云散!想到这儿,她心中颇不是滋味,想不到姥爷的性情如此不堪,她忍不住伸手把龙月华深深地搂进怀中,安慰道,“月华,不要哭了?姥爷绝不是这样的人,是那臭小子胡说?乖哦,如今姥爷不在了,龙城也成了废都,你不妨跟我去京城好不好?从今以后,姐姐来照顾你!” 龙月华的身体宛若失去了灵魂的躯壳,脸上已经失去了灵动的神采,尤如木头一样,任由卓青青抱在怀中。 卓不凡蓦然想起了什么,轻轻退出许远,急促地呼唤道:“前辈,魔刀前辈,你在哪儿?”可是四周无人响应,急得他身体直打着转,跺着脚,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得到一柄绝世好刀,如果不见了,他可是太衰了!太霉了!老天不会这样玩我吧! 厉天鸣奇怪地溜了过来,嘻笑道:“卓不凡,你真像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窜,在干什么?庆祝终于消灭恶灵了,想给大家来一段即兴舞?” “舞你个头?”卓不凡不耐烦地骂道,目光贼兮兮地四处张望了一番,用手挡住嘴边,小声地道,“厉天鸣,魔刀前辈不见了!” 厉天鸣急得蹦了起来:“怎么可能,莫非它还在宫之中?”他可指望着卓不凡拿着魔刀替他对付‘九幽宫’呢?这下可大条了! “凭前辈的本事还用得着担心出不了地宫吗?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卓不凡百思不得其解。 “我知道了,魔刀前辈不是很怕神兽大人吗?自从神兽大人出现以后,它好像就消失了呢?会不会被神兽大人给……”厉天鸣心有余悸地望了望灵湖边打盹的神兽,用手指指嘴。 卓不凡急得直跺脚:“怎么可能?厉天鸣,你去问问神兽大人,好不好!” “什么?”厉天鸣吓得差掉跳了起来,“要问你去问,我可不想被它一掌拍死!”心里却一直嘀咕着,“又不是我的刀?”可这句话他不敢说出来,怕被卓不凡掐死,得不偿识。 卓不凡紧张地盯着灵湖边的神兽,心急如焚,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对不起,母亲住院,耽误了几天,请各位喜欢凌凌海鹰作品的大侠们体谅!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相信各位都是一样的心情! 第一百二十五章 沧海桑田话恩怨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出了“龙域”殿外,置身于一片紫雾之中,身子在紫雾中飘浮着,他努力站起身来,那几条龙不知道哪儿去了!心中暗自嘀咕着:“我该如何出去?” 不知不觉,他越走越远。忽然听到远方传来说话的声音:“放弃吧!”另一阵嗡嗡的声音不服气地道:“我不服。”他心中大喜,忍不住向说话的地方冲了过去,刚穿过紫雾,前面出现两个人,不,一条紫色怪物和一把漆黑的刀,紫色怪物在刀面前嬉戏它,那把刀努力挣扎着,他忍不住喊了一声:“喂,你们告诉我,该如何离开这儿?” 紫色怪物似乎要扭过头来,刀悠然发出一条黑光刺向了紫色怪物的手上,不,似乎是爪子上,两道鲜红的血如箭一样射了出来,迸射在沈原的全身,却并没有流下来,慢慢地浸进他的身体,吓了他一跳。 紫色怪物大吼一声:“该死,你居然让我受伤,不可饶恕。” 黑色大刀似乎感觉到自己闯祸了,身子一扭,便在紫雾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紫色怪物扭头瞪了他一眼,那庞大的头颅就像传说中的龙头,一双灯笼大的眼睛十分骇人,面色铁青地望着他,鼻子一哼,扭头去追刀去了,沈原猛然一惊,撇撇嘴:“哼,又不是我伤了你,对我发什么脾气?呃,好像我也伤过它们,它也许对我有意见吧!”望着紫色怪物离去的方向,沈原迟疑了片断,紧跟着追了上去。四周都是紫色的迷雾,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一片死寂。他只感觉自己走了很久,虽然不觉得累,但在这死寂的空间中,心神感到极为彷徨与焦忧,不知道何处是尽头,究竟从哪儿才能出去。 蓦然,沉寂的空间中传来一阵嘶哑的声音:“娃儿,你是沈家的子孙吧!”接着,一柄刀形骤现变幻化出一道苍老的脸颊来,惊奇地望着沈原。 沈原见怪不怪,近段时间被千年的妖精、顽皮的剑灵磨得神经也大条了,眸光上下打量了魔刀一眼,不由右手摩动着下巴,心中暗自思索,不知道那把剑的剑灵会不会也是这丑模样? 魔刀轻咳一声,兴奋地道:“娃儿不必感到惊奇,老夫乃刀中之魂,也活了上千年了,只要你把老夫带出这鬼地方,这几千年千奇百怪的秩事都告诉你,如何?” “那又如何?”沈原淡淡地道,“这些陈年秩事我没有兴趣去听?” 魔刀顿时哑然,心中嘀咕不停,想不到这小子简直是油盐不进?我该怎么办呢?这鬼地方,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呃,也不是魂呆之所?这小子对陈年秩事不感兴趣?那他对什么感兴趣?呃,好像他姓沈?嗯,沈家好像有段秘闻,普天下也许只有我老人家知道?呃,也许这个办法可行? 眼看着沈原的身影远去,魔刀飘飘然然地追了上去,“咻”地尤如闪电。 “娃儿,沈家小子,有话好商量嘛!你先别走,关于你们沈家有段秘闻你想不想知道?” “没兴趣?”沈原头也未抬一下地向前走着,他要想法离开这儿?如果再不出去,别人还以为自己死了,把自己埋了怎么办?用火烧掉了怎么办?太丢人了! 魔刀继续磨着牙,唠叼地像个老太婆:“这可是一段千古奇冤啊!” 沈原继续向前走,根本不太相信它胡言乱缠的话,世上居然有如此婆婆妈妈的刀灵,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你的老祖宗死得好冤,你不想知道吗?” “沈昊庄主可是自杀身亡,可怜的儿子也被老婆逼疯了……” “哼,我不相信你无动于衷?”魔刀又叹息地道,“他们死得这么冤,你不感到奇怪吗?当年沈天机为什么英年早逝?沈昊的夫人为什么羞愤地跳河自尽?沈昊又为什么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自杀?这一切的一切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沈原一怔,停住了脚步,扭过头疑惑地望着魔刀。 魔刀大喜,心中暗暗得意,只要勾起了这小子的好奇心,它就会有机会了!呷呷地怪笑道,“只要娃儿送我出去,我就告诉你!”他不再自称老夫,用我来表示自己的诚心,希望沈原也用诚心对待自己。 “成交!”沈原不假思索地道,既然它是卓不凡的兵器,放它出去也未尚不可?呃,不过,我也不知道如何出去,不如先听听它的秘闻再说! 魔刀兴奋地差点跳了起来,刀声也随着它的心情发出嗡鸣的声音:“呃,说起这件事的确是天下秘闻。嗯,是‘天机山庄’和皇室的一段恩怨。” “皇室?天机山庄跟朝廷有什么关系?”沈原眉宇深锁,急切地问。 “这件事说来话长,小娃儿别急,切听我慢慢道来。我其实最后还有一个主人,不过可惜他虽有雄才武略,却有早夭之相。可惜呀可惜!”魔刀长叹短嘘地道。 “你讨打是不是?不想出去是不是?”沈原不耐烦地骂道。 “娃儿别急?我这主人不是别人,就是沈昊庄主的儿子沈天机,可我是如何到‘天机山庄’去的,还要从百年前说起。当年沈家原为官宦之家,官至兵部侍郎,沈家不少人都是当朝大将军,朝野上下权倾一时。所谓功高震主,也不知道是什么一件事,而致使沈家满门抄斩,也只有沈昊在外游玩而逃脱一命。但朝廷仍不放心,便下令全国通缉。沈昊亡命天下之时,无意中得到了千古奇物——龙戒,并学到一身绝世神功。从此他改名为昊,创立了‘天机山庄’。”魔刀叹息地停顿下来,“唉,沈天机性格开朗,喜交朋结友,却由此留下了一个祸端,他居然跟在外游玩的小王爷交成了朋友。这小王爷阴险狡诈,野心极大,想夺皇位却无奈手中无权无势,没想到认识了沈昊。虽然小王爷并不知道沈昊就是沈家后人,却被其武功和江湖上的威信所佩服。他巧舌如簧、唇底生莲,想方设法让沈昊帮他夺取天下。沈昊原本对当朝的皇帝怀有极大仇怨,也想借小王爷的手为沈家报仇,这样便答应十年之内必成。十年后,沈天机果然凭借武力和威信帮小王爷夺取了天下,小王爷也在这十年的时候积心处虑地掌握了不少的权利。刚坐上皇位,便牢牢地把大权尽在掌握。这家伙虽然当了皇帝,应该是安逸了,可他始终不放心沈昊,生怕沈昊夺走他辛辛苦苦得来的皇位。一想到皇位有一天不保了,他就坐立不安,寝室难寐。终于他想到了一个以逸待劳、一箭双雕的办法。有一天,皇帝就对沈昊说,沈大哥,谢谢你帮小弟夺了这天下,我们真比亲兄弟还亲,小弟该如何报答你这大恩大德呢?这样吧!沈大哥,我们不如结为儿女亲家,如何?就这样,皇帝就把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凤舞公主嫁给了沈昊的儿子沈天机。皇帝嫁女自然是风光无比、财富万千,而我也成了嫁妆。哼,那皇帝并不知道我的价值,不然绝不可能捧手让人?说来也奇怪,沈昊一生用剑,出神入化;可他的儿子却偏偏喜欢刀,还是个刀痴?皇帝自然投其所好,我也自然而然地成了嫁妆。” 沈原眉宇紧锁,追问道:“皇帝嫁女跟这些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这关系可大了!皇帝这个人心胸狭窄,阴谋诡计恁多,他想除去沈昊,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出手,以免让天下人寒心!自然而然想利用自己的女儿凤舞公主。这凤舞公主也真可怜,无非是皇帝手中的棋子。她是皇帝的掌上明珠,又从小听了不少江湖秩事和沈昊的盖世侠义之事,心中其实最想嫁的人是沈昊而非沈天机。可是想到与其嫁给一个陌生人,还不如嫁给沈天机,至少自己还能见到自己心目中的情郎,无奈听从父皇的安排嫁给了沈天机,成为了‘天机山庄’的暗棋。这皇帝明明心中知道女儿喜欢的人是沈昊,偏偏把她嫁给沈天机,其心可诛。这沈昊虽过中年,却仍旧风度翩翩、儒雅俊美宛若神仙中人;而沈天机偏偏生的却高大威猛,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人。如此比较下来,凤舞公主虽然嫁给了沈天机,仍旧被沈昊的风采所倾倒而不能自拔。皇帝派人劝她下手毒害沈昊,她一直犹豫不决。终于有一天她受不了这种度日如年的日子,想到了一条两全其美之计!” “什么毒计?”沈原心急如焚地问,想不到老祖宗居然还藏着这么一段秘闻,不可思议!难道我的血统中也蕴藏着皇室血统? “咳,这凤舞公主并不想杀死沈昊,却想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如此一来,沈昊名声败坏,自然失去了江湖威信,便再无争雄之心,父皇自然也会安心!也许当他众叛亲离之时,自己也许有机会永远陪着她。可惜她忘记了沈昊乃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最看重名声,后来发生的一切也是她无法想象得到的。唉,当年的沈昊庄主侠骨柔肠,一向嫉恶如仇,孑然一人单剑匹马闯进关东击杀大盗‘川中五鼠’,险些丧命,最终还是技高一筹,为江湖中人除了五害。沈昊筋疲力尽赶回来,最喜欢泡泡药浴,不但可减轻身体的伤势,还可以恢复其精气力。但是,他却不知这药浴被凤舞公主动了手脚,水中添加了无色无味的催情香精。因为沈昊泡浴之时不喜别人打扰,故而给凤舞公主可乘之机。可想而知,一段冤孽、罪恶,又包含着阴谋的情疡由此产生。沈昊夫人一向心气傲,当时便悲愤之下跳河自尽;沈天机当场发疯,挥起刀便要杀人。后来为了保护沈昊的清誉,‘天机山庄’把此事隐瞒了下来,却未料皇帝却四处大肆宣扬此事,誓要致沈昊与女儿凤舞公主于死地。沈昊无颜面对着天下同道,并召来各大门派中人宣称此事因他醉酒无意冒犯了凤舞公主,凤舞公主是无辜的。他扬起头就拔剑自刎。紧接着凤舞公主也不见了。从此,‘天机山庄’虽保住了,但其名望大不如前,只剩下沈昊的四大护卫和一个疯庄主。为了继承沈家的香火,四大护卫便四处搜寻绝色女子,全部都是重金从青楼里赎出的清白女子。沈天机虽疯,但毕竟也是男人,后来才有了沈家五子。直到沈慎谋长大成人,‘天机山庄’才再一次崛起江湖。可惜,沈慎谋性格柔弱,又娶了一个不但是河东狮吼,又阴险狡诈的妻子,闹得‘天机山庄’永无宁日。沈慎谋忍无可忍,便毅然远赴魔域对付魔帝,死于非命。四大护卫也闹得四分五裂,除了玄风和薜野,另外两大护卫离开了‘天机山庄’,音信全无。其中的薜烈把我也带了出来,后来薜烈病重而死,他儿子薜宁为了替父看病把我当了出去,几番周折,我才落在叶大师手中,直到现在才重见天日。” 沈原沉默了许久,不知在思索着什么?魔刀在一旁敲起了警钟:“娃儿,如果遇上朝廷中人,你千万别去结交,说不定会引祸上身。” 沈原心中苦笑道,自己之所以差点死于非命就是因为朝廷中人,看来冥冥之中,天机山庄和皇室中人还真是死对头!以后还是别干涉逍遥府的事了,也别与明月公主太接近了,再来这么一次,我的命非玩完不可!这弊屈的日子真不好受,从今以后,命运由自己掌握! 远处,一条条龙腾云驾雾而来,吓得魔刀顿时消逝于云雾之中,不敢再显身。沈原原本想出声打招呼,谁知道那几条龙头也未回向前冲去,似乎前面有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它们。 第一百二十六章 龙非池中物,乘雷欲上天 (一) 沈原正津津有味地听着魔刀说着天机山庄的秘闻,却见远处一条条龙腾云驾雾般而来,心中疑惑不解,伸手正准备跟它们打招呼,想知道如何才能出去,谁知那些龙居然头也未回地往前冲,似乎前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们的主意。沈原搔搔头,看来在这群龙的眼里,就算我可以跟它们打一架,但也只是人类,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这种不受人注视的感觉生他心里很不舒服,把头一扭,心里暗想:“你不理我,我还不理你们呢?既然我能进来,自然可以出去,它们不告诉我,我不妨去问问龙神爷爷,他一定可以帮助我。”想到这里,沈原心情格外欢畅,望望漫无天际,不知东南西北的空间,思索了片刻,但往东面直走了过去。 当他刚离开,众龙却回到了龙域之外。紫很沮丧地跟在它们身后,夜调皮地道:“紫,你要倒霉了。” 紫不高兴地道:“谁知道那小子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我跟臭刀打架的时候出现,还害得我受伤,我才不去找他。” 火龙冷哼一声:“紫,你真是胡闹?你任由他四处走动,如果进入了‘灵域’怎么办?那些家伙个个可不是好惹的主?” 蓝龙慢吞吞地道:“‘灵域’也没有什么了不起?除了我们,谁可以送他出去,他找不到出口,自然会为求我们。哼,谁叫他把我打伤了!” 火龙一怔道:“不知道他进入龙域之中选择了什么秘笈?” 黑龙哼着鼻子道:“你还想他会得到‘龙神宝典’吗?这是不可能的?” 蓝龙道:“说不定他还真有可能悄声无息的得到了‘神龙宝典’?大哥,你说这件事怎么办?” 黑龙道:“怎么办?除了自认倒霉外,还怎么办?难不成把他杀了,别忘了我们可是沈家的守护神。” 夜咧嘴一笑:“不能把他杀了,就让他成为我们一伙,我又有了一个小弟,嘿嘿。” 蓝龙神色怪怪地道:“我想如果他真的学会了‘神龙宝典’以后,会是什么样子?而且我还想瞧瞧他能学成几层‘幻龙功’。” 火花眉宇一皱:“老三,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蓝龙嘿嘿一笑:“老大,你不觉得我们老困在这上着天下不着地的龙域中很烦吗?如果让那小子练到十二层,还可以把我们召出去见见世面,有什么不好?” 黑龙一怔:“这倒是个好注意,可惜不知道那小子的资质如何?上一个资质也不错,可惜人太懦弱了,被夜一吓就跑了。” 紫小心地道:“二哥,这个好象比上一个长得还漂亮。其实虽然他害我受了伤,但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他长得比我还漂亮,所以才不理他。” 夜怪笑道:“不会吧!他居然比你长得还漂亮,我还真想见见他。” 火龙道:“既然他已经得到了‘神龙宝典’,我们也不必死守这殿堂了。大家快去找找他吧,万一让他进了‘灵域’就遭了。” 蓝龙在一旁道:“大哥,我总认为这件事是天意,也许是上天让他来振救我们的。不过,说不准‘灵域’那些家伙也有同样的想法。” 夜龙道:“上次好象‘灵域’的一个家伙偷偷找过沈家的人,被我赶走了。” 火龙吼道:“夜,你为什么不早说?” 夜龙委屈地道:“大哥,夜也没有把事情想得这么严重?” 火龙吼道:“事不疑迟,我们赶快去找他,一定要在‘灵域’的那些家伙之前找到他。开玩笑,身怀‘龙神宝典’的人如果投奔到‘灵域’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二) 沈原漫无目的地在里面走动着,心里烦闷之极:“怎么才能离开这儿呢?”他想了各种办法也无法离开龙戒,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闲得无聊就练习‘神龙宝典’中的‘幻龙功’。不知走了多久,居然听到一阵阵清脆的鸟叫,心中暗暗奇怪,这怎么可能?龙戒中怎么可能有鸟叫?难道这儿就是出口?沈原顺着鸟叫声冲了过去。 俯瞰而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出现一座山谷,青山流水环绕,许多不知名的鸟儿尽情欢歌,在山谷远处是一大片的绿油油的草坪,草坪上也是一大片一大片美丽的花朵,馨香四溢,沈原心里兴奋之极! 沈原冲下山坡,冲到了河边。那清澈见底的清泉潺潺而流,溪中游动着一群群怪异的鱼,鱼通体雪白,还长着四条腿,一双黑乎乎的眼睛似乎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好象会说话一样。他只见感觉好笑,这鱼怎么可能会说话? 沈原伸手捞起一条鱼来,仔细观察它,谁知那鱼却口吐人言:“你不要吃我。” 沈原心中一惊,手一抖,鱼又落进水中。他坐在溪边,吃惊地望着鱼:“我没有听错吧!” 蓦然,身后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你没有听错,在我们‘灵域’万物都有灵性,万物都会说话?” 沈原猛然回过头,吓了一大跳。 出现身后不知何时出现许多人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男的相貌高大健壮,女的貌美如花,跟他说话的是一位年青男子,尖尖的脸庞,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沈原尴尬地咧嘴一笑:“各位不好意思,在下初到此去,还望各位见谅!” 年青男子后面探出一张美艳的笑脸:“你是谁?从什么地方来?” 沈原嘿嘿一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在下姓沈。” 那女子一怔:“咦,姓沈,莫非是‘龙戒’的主人?” 另一位老人伸手拂拂须:“我看倒是跟上一次那个人有些想像,只是奇怪你应该在‘人域’,怎么跑到我们‘灵域’来了?” 年青男子不高兴地道:“姓沈的一定跟那个沈天机一样阴险狭猾,只怕得罪了‘龙域’的人,才跑到我们‘灵域’来的。” 他身后一个胖胖的身子挤了过来,却是一位身宽体壮的大汉,眯着双眼,舔舔嘴唇:“听说姓沈的身上都传下来一滴龙血,我们吃了他说不准能够成仙?” 沈原一听,脸色大变:“各位我只是路过,并没有恶意。” 那年轻女子咯咯笑道:“既然你得罪了那群龙,无妨留下来,好不好?” 胖子嘿嘿笑了:“怎么看上小白脸了,姓沈可是大补哟。” 沈原听得头皮发麻,站起身来,暗暗运起‘幻龙功’,准备趁机离开这危险之地。 年青男子冷哼一声:“真是给脸不要,你想跑吗?这儿可是灵域,你想往哪儿跑?” 年轻女子笑得很是妩媚:“哟,沈郎君,别走呀!快跟我们进去吧!” 众人齐声吆喝:“抓住他,抓住他。” 沈原转身就跑,那女子纤细的手一招,一道强烈的力量劈向他,沈原吓了一跳,运起幻龙功,双手一抖,空中顿时幻化出两条巨龙迎了上去,把女子吓了一大跳。 胖子张大嘴:“乖乖不得了,难怪他会得罪‘龙域’,居然偷了‘神龙宝典’。” 年青男子一怔:“胖子,你不会看错吧!” 胖子眯着双眼道:“不会看错,我曾经看过当年的龙王用过这一招,可惜后来几条龙没有一个人学会过。” 年青男子嘿嘿笑道:“那就更不能放他走,如果我们从他口中套出‘神龙宝典’,从今以后我们就再也不受那群龙的气了?” 胖子冷笑道:“你以为‘神龙宝典’这么好学?我只是奇怪他怎么进入‘龙域’,从十二条龙的眼皮子底下偷走‘神龙宝典’的?” 年轻女子叫了起来:“你们先不要讨论什么‘神龙宝典’,还是先把他抓住再说,依我之见,他一定是才刚刚学会使用两条巨龙,所以现在他还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要合力抓住他。” 沈原去路被这群人截住了,只好硬着头皮往里面跑,疯狂的跑,他不想落到这群人手中,一定会把他生吞活剥不可。后来一群人紧紧追赶着,在密林之中,倒也是不容易抓住他。 沈原急匆匆地跑着,不知不觉来到一处森林腹地,看着有一个山洞,便一头钻了进去。他喘着气,靠着洞口休息了一会儿,侧耳听听外面似乎还没有人追来。 过了不久,他想:“这地方倒安全,我不如进去看看,等天黑了再走。” 沈原往里走去,里面越来越深,蜿蜒曲折,洞壁很滑,似乎很久没有人进来过。 却说那几人追赶着沈原,找不到他的踪迹时,猛听到空中传来一阵阵咆哮声,天空一片黑暗,刹时数条巨龙腾空而来,转眼前落在他们面前。 年轻女子脸色大变,暗叫倒霉。 火龙鼻子四处嗅嗅,冷哼一声:“你们还是把人交出来吧!” 年轻女子娇笑道:“哟,火龙大哥,你说叫我们交谁呀?” 蓝龙怒道:“臭狐狸,别装蒜了,把姓沈的叫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年青男子尖笑道:“什么姓沈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火龙道:“是吗?这儿明明有姓沈的气味,再不乖乖交出人,我们就把‘灵域’变成‘鬼域’。” 胖子气乎乎地道:“你们欺人太甚。” 黑龙懒洋洋地道:“欺人太甚又怎么了,你们抓住姓沈,无非是把他当成了‘唐僧肉’?可是有一点你们别忘了,如果姓沈的死了,龙戒也会毁灭,失去了龙戒,你们还会有现在这么潇洒吗?” (三) 沈原沿着长长的洞壁,越进越深,而且越来越宽敞。不知过了多久,他闻到一股奇异的清香,香气吸入体内,令他全身经脉顿开,很是舒服,宛如畅漾在碧波大海之中似的,好爽快!沈原心头振奋,想不到有此等奇遇,似乎自己的修为也增长了不少! 他嗅着香气走了进去,听到一阵阵碧波荡漾之声,然后居然见到了让他十分惊讶的情景,洞穴之中有个很大的大厅,可容纳千人,四周砌满了金玉翡翠,头上悬挂着一盏盏玉石、珍珠做成的灯,一排排夜明珠悬挂着组成一个“灵”字,把昏暗幽深的洞穴照耀的亮若白昼,而香气却是从一间紧掩的房子里传出来的。 沈原好奇地轻轻地推开门,香气越来越浓,一层层粉红色的纱幔里有一座白玉石砌成的池子,池子里洋溢着阵阵香气,而池子里正游动着一条美丽的“美人鱼”,一位美丽的姑娘。 沈原身边从不缺女人,特别是美丽的女人。娇艳如牡丹的俞红冰,冷艳傲气的阴雪姬,纯洁美丽的阎白雪,娇艳似火的韩素素,热情奔放的白玉霜,那一个不是世上的绝色。但是,眼前的女人却把她们都比了下去,她美得不像人,是天上的仙子,林间的精灵,空灵妖娆,雪肤月貌,冰肌玉骨,透露出泛泛粉红,娇嫩得宛若婴儿。 “谁?”美妙的声音传来,美人转过了身子。 古人有云:所谓美女,应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而眼前的这位称得上花容月貌,玉骨雪肤,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 沈原到底不是初哥,不知见过多少绝色,自然也不会被她迷住,低着头恭敬地道:“实在对不起,沈某躲几个强人无意闯入宝处,还望姑娘海涵!” “咦”美人轻启樱唇,美眸瞟了过来,玉手抿着娇艳的唇:“沈弟弟,原来是你呀!” 沈原猛然抬起头,仔细地瞧了瞧美人的面目,哑然失笑道:“美人姐姐,怎么是你?”因为池中香气和雾气笼罩着,他只看清对方是一位美女,并没有看清对方的相貌,却想不到自己却闯入了美人姐姐的闺房。 美人娇笑道:“沈弟弟,你怎么跑到灵域里来了?” 沈原尴尬地抓抓头:“不瞒美人姐姐,我不知道如何出去,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是走着走着,就到这儿来了!” 美人眉宇紧锁,心绪中充满了愤懑:“灵域一向与世无争,何来强人?你且在大厅等候,我换上衣裙替你做主。” 沈原脸色微红,连忙退了出去,心中却在琢磨着美人姐姐的身份,记得当时她说自己是幻境的灵主,如今为何却在这灵域之中。一时之间思绪万千,百思不得其解。 不一会儿,便见美人身着紫裙出现了,袅袅娜娜,娇艳绝伦,笑吟吟地向他走来:“沈公子驾临灵域,真是令灵域蓬荜生辉,咯咯……” 沈原一怔:“美人姐姐,你还是叫我沈弟弟吧,叫我公子太生分了!” 美人咯咯笑道:“礼不可废!奴家灵儿乃是掌管灵域的域主,以后还有不少地方需要公子的帮忙哟!” 沈原再也不推辞,急切地问道:“灵儿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龙戒之中究竟多宽?有些什么?怎么才能离开?” “瞧把你急得?”灵儿抿嘴一笑道,“奴家只知道龙戒分为‘龙域’、‘灵域’、‘人域’。‘龙域’是守护龙戒之神,你如何离开也只有他们才知道?它们是最强大的,无人敢惹;‘灵域’次之,‘灵域’中人皆为万物所化,修为最高的灵物便可化人,他们掌管着万物之灵;最后是‘人域’,那是龙戒中最血腥的地方,只有强者才能生存,所以在你还没有完全强大的时候,最好不要去人域?” 沈原忍不住问:“我怎么一个‘人域’的人都没有见到?” 美人灵儿耐心地道:“那是在‘灵域’与‘人域’之间有一道灵界,只有找到灵界才能进入‘人域’,或者通过冲关进入‘人域’。” 沈原又问:“灵儿姐姐,你去过‘人域’吗?” 美人灵儿笑了,笑得花枝乱颤,摇了摇头:“‘人域’的人太野蛮,一向六亲不认,奴家乃‘灵域’之主,不屑与之为伍。” “灵域之主?”沈原不由大吃一惊! 此刻,洞外急冲冲奔进来一群人,惊慌失措地闯了进来,正要开口说话,却看见一旁笑眯眯的沈原,吓得魂飞魄散。 沈原冷冷地望着他们,厉声道:“你们来得正好,沈某今天要在‘灵域’之主面前评评理,你们为什么对我穷追不舍,究竟有什么企图?” 年青男子脸色大变,陪着笑脸道:“沈公子见笑了,我们是跟你闹着玩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年轻女子也娇笑道:“沈公子,你不会连玩笑话也当真吧!” 沈原心里肺也气炸了,什么闹着玩的?一个个把自己当成了唐僧肉,还嚷嚷着喝自己的血,这是玩笑话嘛!骗白痴吗? “放肆!沈公子乃是龙戒之主、万灵之主,皆是尔等放肆之言相唇之人?你们几个给我面壁三年,好好反省反省?”美人灵儿脸色冷凛,身体中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力,这是上位者的力量,声音冰冷地叱责道。 几人脸色苍白,目光望向沈原,似乎想让沈原为他们求情。不过,他们那里知道沈原一向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对我不敬,嘿嘿,那可就对不起了?他就好像没有看见他们的表情一样,眼睛却望向四周,嘴里喃喃道:“好美啊!如果放在外面可以换成好多银子。啧啧,价值连城呀价值连城!” 几人眼睛瞪着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老子希望你救我们,你却去评价那些珍珠,究竟是什么回事?你姓沈的若非那群龙护着,算个鸟?一个个忿忿不乐地瞪着他,宛若想把他吃掉似的。 沈原冷着脸,添油加醋地道:“灵域之主,你的话好像在灵域不太管用呢?”意思自然是你不是灵域之主吗?怎么连几个手下也管不住?还做什么灵域之主有什么用?好听吗? 美人灵儿似乎感受到大家的怨言和沈原心中的不平衡,倏然笑了起来:“不是我的话不管用,而是他们看不起你?”自然不想让沈原的阴谋得逞,拐着弯儿把他们不听话的理由安在了沈原的头上,她也想瞧瞧这龙戒之主的真正能力。 沈原一怔,脸上宛若抽筋般地扯动着,望着看好戏的灵儿和对面一群宛若虎豹似的凶人那宛若想把自己生吞活剥的眼光,骤然大笑道:“看来沈某还真是成了软柿子,任人踩捏!哼,在外面看不起我的人都被我杀了,想杀我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好,好!老子倒想瞧瞧谁找我的麻烦?” 随着他的笑声起,身上不由自主地迸发出一股杀气,强烈的血腥味令美人灵儿惊骇不已!只有真正经过杀戮的人才能有如此强大的杀气,而他杀的人没有几千也有几百。 年青男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身子颤栗着,他虽也做过一些杀戮之事,但却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杀气,他似乎天生就是一个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物,面对着他,自己就好像是他的猎物。 美人灵儿神色惊异地望着沈原,欣慰地道:“原本奴家还担心你去‘人域’有危险,如今看来还是我多虑了!如果你去了‘人域’,奴家倒还担心你把他们给灭了,咯咯……”她不由笑得极欢畅起来。 年轻女子陪着笑脸,谄媚地道:“难怪小兄弟能得到‘龙神宝典’,你是天生的大人物!” “龙神宝典?”美儿灵儿神情大变,再也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传说中能得到龙神宝典的人,就能真正掌控‘龙域’、‘灵域’、‘人域’,成为万灵之主。虽然沈家几代人都获得了龙戒,但他们却无法掌控高贵的‘龙域’、骄傲的‘灵域’和蛮横暴躁的‘人域’。如今他能得到神龙宝典,看来得到了‘龙域’的认可,‘灵域’一向只喜欢强者,他爆发出的强大力量让‘灵域’的人信服,看来…… 她站起身来,坚定地来到了沈原的面前,双腿跪了下来,高声呼道,“灵域之主率万灵之灵拜见万灵之王阁下,永远臣服万灵之王,追随万灵之王阁下。” “啊!”沈原神情大惊,想不到情况变化如此之大,让他一时措手不及!那众万灵也纷纷跪拜下去,看来十分信服他的力量。 “这是怎么回来?”沈原忍不住问,声音十分惊讶“大家快起来吧!” 美人灵儿站起身恭敬地道:“还是让‘龙域’的龙神们告诉你吧!” 话落,大厅外走出几位年青人,高傲红发的“火龙”,清冷俊秀的“蓝龙”,暴躁高大的“黑龙”,俊美俏皮的“紫龙”,纯真而不失童真的“夜龙”,还有美丽骄傲的“白龙”和精灵般美丽的“金龙”。 沈原惊奇地望着他们:“你们就是那几条龙?上次好象没有看清楚?” 黑龙哈哈大笑道:“不错,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啊!如今沈家终于出现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很好,很好!哈哈……” 嘹亮的声音震耳欲聋,沈原不由捂了捂耳朵,脸上着苦笑:“你们是不是也想要神龙宝典?可是它好像跑到我的身体里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把它弄出来?” 蓝龙摇摇头,叹息地道:“不用了,你既然能闯过三天,并且进入龙域得到龙神宝典,这就证明你跟它有缘,你得到了它的认可,别人无权干涉!以后你就是龙域的主人。” “啊!”沈原大吃一惊!想不到自己拼命获得的龙神宝典居然有如此大的作用。 蓝龙继续道:“龙神宝典珍藏了千年,没有一个人能够得到它?其实它也是有灵性的,得不到它的认可,不管你有多好的天资,它也不会理你。沈家几代人都经受过我们的考验,就算天资惊人的沈昊也无法闯过三关,得到神龙宝典的认可!” 沈原心里十分惊骇,忍不住问:“那么我们沈家的武功是从何处得来的?” 黑龙插话道:“当然是从‘人域’得来的?‘人域’中珍藏了许多武功秘笈,不过想得到这些功夫,也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火龙道:“不错,有付出才有收获,虽然我们瞧不起‘人域’那些家伙,但有时也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创造力。就好像那个自称是‘人域’第一人的乾野,居然能模仿‘龙’创造出了‘九龙阵’来,虽然是伪神功,其威力倒是不凡?” 沈原一听大吃一惊:“我爷爷的‘九龙阵’难道是那个乾野传授的?” 紫龙笑了:“那倒是一件喜事。如果你爷爷跟乾野认识,你去了‘人域’,可以去找乾野,有乾野罩着你,可以说你在‘人域’之中横着走了。” 火龙点了点头:“如果你能够得到‘人域’的支持,对你有莫大的好处?从今以后,龙戒才真真正正成为你的东西。” 沈原听得如云里雾里,但他一向不认为天下掉馅饼,只有陷井,让他感到疑惑的是他们为什么希望自己收伏‘人域’?‘人域’是什么样的?他们为什么居住在这龙戒之中?他感到自己如同他们手中的牵线玩偶,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的性情一向无人左右,就算是濒临危险之即,他就算死,也绝对不会去听从别人的条件。 沈原沉思片刻问:“我现在还不明白是怎么回来?至于去‘人域’,我认为还考虑考虑。请问我现在能不能出去?” 黑龙奇怪地问:“你怎么不去‘人域’?” 沈原不客气地道:“对不起,我做事喜欢一步一步来,面对未知世界,我需要好好准备。只有万事俱备,才能去搏一搏?我相信‘人域’并不是那么好闯的,而且我也不想借助别人的力量去狐假虎威。只要有绝对的力量,才能征服别人,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虚的。” 蓝龙欣赏地点点头:“好,我们送你出去!如果你要去‘人域’,就用心呼唤一声‘龙神’,就可以了!” 沈原问:“我在外界的身体中了‘媚骨’之毒和一种黑色的莲花,你们知道他们用什么可以化解吗?” 蓝龙微笑道:“花灵是万灵之主,她可以帮助你,我们在外面等你。”话落,七龙刹时消逝了! 沈原抬起头望向美人花灵:“灵儿姐姐,你能解除他们吗?它们可是无解之毒?” 花灵娇笑道:“你尽管放心,媚骨为天下至阴至寒之物,乃是至阴至寒之物;黑莲它乃是天下至阳至邪之物,它生长在阴泉和阳泉之间,世所罕见,千年才会开花,在‘灵域’也不常见,想不到会在外界出现,看来天下大乱将至呀!” 沈原眉宇深锁,好奇地问:“什么大乱?” 花灵神情一沉,容颜忧心忡忡:“此事还是等你真正成为龙戒之主后才能知道?”她款款而至:“你切平心静心,让我的灵气进入你的身体把媚骨和黑莲引渡而出。你尽管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沈原忙盘腿坐下,双目微沉,静等花灵。 花灵双手张开,身体四周渐渐浮出一股灵气,先是淡淡的白雾,渐渐越来越浓,由浓转紫,慢慢把沈原笼罩在里面,其灵气又慢慢渗入他的体内。如果沈原能进入神识可以看清灵气充盈着他的全身每个角落,花灵为了引起沈原好感,让灵气洗筋伐髓,让他的筋脉畅通无阻,以后练起功来自然事半功倍。花灵慢慢裹住黑莲,黑莲似乎充满了灵性,拼命反抗,一路躲藏着,而似乎灵气对它并无什么威胁,居然敢吸收灵气。” 花灵心神一怔:“这黑莲看来是成精了!”她收回灵气对沈原道:“我帮你把媚骨引出来,不过媚骨已经化成一柄骨剑,快要演化为实体,你要毁了它吗?” 沈原睁开眼,惊喜地问道:“灵儿姐姐,媚骨化为实体可不可以为我战斗,对我的身体有没有影响?” 花灵微笑道:“当然可以,其实媚骨对你的威胁并不太大,有‘龙神之力’在,它无法在你体内兴风作浪,只要你多加利用,等它幻化为实体,你又多了一份助力。” 沈原大喜,忍不住问:“那么黑莲呢?” 花灵道:“这黑莲看来已修炼成精,后又无意中被人收之体内,不知对方是阴体还是阳体?” “是女人” “原来如此?黑莲入阴体,寄主便会受它控制去吸收阴气来修炼,其寄主便会变得其性极淫;黑莲入阳体,其寄主便会性*变得极强,其心性要看寄主的强弱。” 沈原一怔,心头感到疼痛:“你也对它没有办法吗?” 花灵尴尬地点点头:“这黑莲居然会吸收灵气,唯有寄主强大,它便会无法兴风作浪,全靠你自己了!” 沈原烦恼地抓抓头皮,忍不住又问:“呃,有没有副作用?” 花灵格格直笑,抿着嘴望着他:“副作用当然有,咯咯,你以后可以说艳福不浅,而且那方面也非常强。” 沈原顿时又怔住了,怒骂道:“狗日的害人不浅?我沈原一向艳福不浅,还用得着……靠,这算什么?” 花灵也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凭你的模样和力量还真不需要使用什么花招?你如果真想除掉黑莲,唯有找到‘龙果’。” “龙果,这是什么东西?” “传说中的东西,灵域中没有,你如果去‘人域’看一看,也许能找到它,一切全凭你自己了!” “多谢了!”沈原知道黑莲没有什么大的副作用也放心了,转身走了出去。 几条龙看了他一眼,引着他来到一片白雾缭绕的空间,几阵龙吟声起,四周浓雾越来越稠密,渐渐空中出现一个巨大而充满无穷力量的漩涡。 “出去!”蓝龙尾巴朝沈原扫了过去,沈原还未回过神来,便吸进了漩涡,忍不住大怒:“混蛋,我还没有准备好!”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龙怪笑道:“蓝,你似乎有点过份?” 蓝龙眼一翻,冷哼一声:“谁叫那小子上次下手太重?还把‘龙神宝典’也据为己有了?活该!” 夜龙双爪夸张地抱着肚子狂笑:“大哥是怕以后对付不了他,先下手为强!” 蓝龙一言不发,尾巴一甩便消逝于白雾之中不见了。 空中漩涡渐渐消失,几条龙也不见了,四周恢复了平静。 第一百二十七章 九幽长老 (一) 龙城,昔日的繁华已化为过眼云烟,只剩下一片废都,疮荑寒穹,萧飒颓废。众位豪杰满怀哀伤之情绪站在废墟前长吁短叹,人道渺渺,苍海一粟,刹那间化为灰飞灰灭。唏嘘长叹声中纷纷相互道别辞行,乘兴而来,哀恸而回! “小凡,小凡……”卓青青披头散发、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你见到月华了吗?” 卓不凡不高兴地道:“姐,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卓青青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她跟我一起,还用得着问你吗?这不是废话,你讨打是不是?” 卓不凡苦弊着气,原本对于魔刀的失踪变得脾气有些火爆,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早跳起来抡拳揍人了,可换了自己的姐姐,一时蔫了!垂着头,宛如挨训的学生不敢有丝毫的不满情绪与反驳之心。心里却暗自嘀咕着:我又不是她的什么,还会寸步不移地跟着她?我又不是师兄,才没有耐心守着一个女人呢?更何况那女人以前像只骄傲的孔雀,从来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哼,龙在天更视我如鲠在喉,她失踪了,管我鸟事! 卓青青心烦意乱地道:“如今姥爷去世了,你叫月华一个人孤零零的可怎么办呢?她跑到哪儿去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说?” 卓不凡在一旁劝道:“姐,你别替她操心了,她这么大的人了,还怕饿死吗?” “小凡,就因为姥爷死了,我是她唯一的亲人,她的表姐,怎么可能放任她不管呢?何况她一个女孩子,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遇上什么歹人可怎么办?”卓青青怒声叱责道。 “哼,凭她的心机和手段,还会栽在别人手上?只怕别人被她卖了,还为她数钱呢?也只有你还天真地替她操心?”卓不凡忿忿不平地道。 谢仙儿拉着快要暴起的卓青青劝道:“青青姐,你不要太担心了!月华姐姐不论是心机还是武功并不比别人差,而且她之所以不告而别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不相信自己的爷爷有如此不堪的一面,羞于见你而已。” 庞群这段时间恍若时空穿梭一般,应接不瑕的灾难让他心里差点崩溃,卓青青姐弟的安全成了他的心病,如今大家无羔,心里自然希望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忙急着催促他们:“师妹,如今龙城已毁,我们还是快点赶回京城吧!以免师父为我们担心!”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希望月华一路平安!”卓青青忧心忡忡地道,心里还是极为担心龙月华。烦恼地摇摇头,她伸手拉住谢仙儿,展开欢颜问:“仙儿,不如你跟我们去京城吧!姐姐陪你全京城都逛遍?” 谢仙儿眼睛一亮,流露出几许神往,接而摇了摇头:“对不起,青青姐,仙儿不能跟你去京城?如今江湖动荡不安,作为‘神剑山庄’的一份子,爷爷一定要出力对付魔域,可是爷爷走了,‘神剑山庄’怎么办?仙儿作为山庄的人,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 厉天鸣急冲冲地滚过来,抓紧了卓不凡的衣袖,迫不及待地问:“卓兄,卓兄,你答应我的事怎么办?” “办你个头?”卓不凡双脚激动地跳了起来,原本心头正为魔刀的失踪而郁郁寡欢,心头正在冒火,却被厉天鸣一触即燃,顿时吼了出来,“没有刀,我用什么去‘九幽宫’?单枪匹马闯进去吗,然后大吼一声,让他们滚出去呢?我活腻了是不是?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厉天鸣弊屈地低下了头,原本心头发热的话蹦了出来才感觉到好笑,‘九幽宫’又不是那些三九流的乌合之众,怎么可能被他们的力量吓倒?自己的确太冒失了,就算卓不凡的魔刀在手,凭他们联手也无法对付‘九幽宫’的高手,更何况还有虎视眈眈的‘魔域’。若非如此,‘魔域’也不会绞尽脑汁、不择手段地花去几十年的功夫来对付‘九幽宫’。他顿时沮丧之极,双手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几欲疯狂。 卓不凡见到厉天鸣如此的焦心,心头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忙劝道:“厉兄,此事不要过于急燥,不如你跟我去京城散散心如何?不管是‘魔域’还是‘九幽宫’,他们都不敢在天子脚下杀人?只要我们实力提升,就可以杀他个落花流水如何?” 厉天鸣双手抱着头无奈地叹息道:“也只好如此了!呃,卓不凡,你问过神兽大人吗?它知不知道魔刀前辈的下落?” “嘶,你找死是不是?神兽大人岂是你我招惹的?我连走近它都感到心惊肉跳,双脚打颤,怎么可能敢上前问它?呃,我想也许魔刀前辈会不会躲了起来?他不是害怕神兽大人吗?只要神兽大人离开了,我想也许……很可能……说不定魔刀前辈会出现!”卓不凡手指托着下巴一边深思,一边慢条斯理地分析着。 “但愿如此,可是神兽大从好象一直躺在灵湖边,一点也没有想挪窝的意图?”厉天鸣侧身斜眼瞥了瞥依旧闭目养神的神兽大人。 “笨!它不走,难道我们有脚不会自己走?事不疑迟,我们还是马上离开龙城,相信魔刀前辈一定等不及了!”卓不凡思绪万千,情绪高涨地招着手:“姐,师兄,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京城了!” 庞群心头大喜,咧着嘴,催促着卓青青:“师妹,我们走吧!” 卓青青犹豫不决地悄悄向紫竹边的马车里望去,马车是哑仆找来的,里面躺着昏迷不醒的沈原。卓青青心里哀叹着,也许我们的缘份由此而尽,此回京城,就算他日相见,也许已形若陌路。她扭过头,鼻中酸楚,身形有些踉跄,双眸中历经沧桑,心似乎已老了,宛如红尘往事,化为了过眼云烟。 “师妹。”庞群抡着大刀追了上去,他依旧对卓青青不离不弃,哪怕卓青青的心里没有他。 “下贱!”卓不凡不屑地撇撇嘴道。 “我倒是欣赏他,不愧为痴汉!”厉天鸣却赞赏地道。 “哼,你欣赏他?嘿嘿,不如去黏那位欧阳姑娘,发挥你不怕死,不怕苦,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性格去试试。”卓不凡鄙视地道。 “呃,欧阳姑娘乃神仙中人,小弟难以高攀?何况小弟听说欧阳姑娘这次要回去,小弟可不敢去触老霉头,万一惹恼了那位欧阳前辈,那真是吃不完兜着走?”厉天鸣想到传说中有‘雷公’之称的欧阳重,心有余悸地摇摇头。 “切,怎么说你也是堂堂‘九幽宫’少宫主,恁胆小了?”卓不凡毫不客气地打击他。 厉天鸣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走着,卓不凡这句话对他的刺激极大,却无可厚非的是,他本来就是‘九幽宫’里的窝囊废。 “嘿嘿,我是开玩笑的,你可别放在心上?”卓不凡见他闷闷不乐,也不再打趣他。 厉天鸣依旧死气沉沉地一言不发。 “喂,你别这副死了爹的样子,让人看揪心?”卓不凡不耐烦地骂道。 厉天鸣霍然抬起头,双眼布满红丝,双眉宛如八字形紧锁着,苦丧着脸:“卓不凡,你说‘魔域’会不会控制住了‘九幽宫’?我爹会不会有事?他们会不会杀了我爹呀!” 卓不凡被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忙劝道:“厉兄,别多心了!这次一定是司空靖这叛徒从‘九幽宫里偷偷带出来的人,更何况他们如果杀了你爹,也不会到处找你的下落,更不会追问‘天幽令’的下落!’” 厉天鸣神采恢复了过来,眸中有了生气:“是呀!宁婉芷那贱女人那有这么容易掌控‘九幽宫’?没有‘天幽令’,他们根本无法调动‘九幽宫’最强的力量,嘿嘿!” (二) 大家不知不觉地出了龙城,来到了天星岭下,一路飞奔地爬上了‘天星岭’顶,俯阚整个龙城,看着那曾经繁华似锦的城市却化为了废墟,不由得唏嘘一片。再也见不到酒楼林立的街道,再也见不到庭院楼阁,再也听不见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中人的喧哗……一切全化为了乌有,化为了泡影,化为了埋葬无数英雄的坟场,化为了斑驳陆离的废都…… 蓦然,一道道划破长空的刺耳的声音“嗖嗖”而来,惊醒了大家各自的深思。几人猛然抬起头,远处,碧空中飞过来一道道白色人影,其快若电,疾如流星,刹那间便停在山间小道上,厉天鸣顿时间脸色变得苍白失色,身形疾退,几欲踉跄而摔倒。 只见山间长道上刹那间出现了五位老人,清一色雪白长袍,腰间系着金色的带子,宛若神仙中人。或清癯瘦削,乌发飘扬;或红光赤发,目光如炬;或冰冷寒芒,白发飘飘;或笑容可掬,体健若佛;或神态淡然,袖舞长剑,他们神态各异,相貌不凡,其身体中却不由而然地散发出强大的力量,让人心惊!虽然他们的力量极其强大,可是他们的目光却都不由自主地望向萎缩在后面的厉天鸣,神情间闪烁着几分无奈与失望之色。 卓不凡心神一震,霍然抬头厉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 五位老人的眼中没有其他的人,依旧一瞬不移地盯着厉天鸣,那矮胖的脸上带着笑容的老人声音慈爱地道:“少宫主,你这三年也玩够本了,该回家了!” 厉天鸣宛若受惊的鹌鹑,身体颤抖着,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似的道:“我不回家,我不回家,既然已经有了小啸,还找我干什么?” 老人笑容立逝,情绪中似乎也欲加不满,陪着笑脸道:“天鸣,你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还象个小孩子不懂事!” 另一位老人插话道,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心态似乎也有些无奈:“天鸣,我们是奉宫主之命迎你回去!” 厉天鸣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厉声道:“胡说,我爹心里只有天啸,那里有我?他怎么可能让我回去?只怕是宁婉芷那贱人想让我回去吧!” “乱弹琴,夫人怎么可能使得动老夫几人?唉,少宫主,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我们可不想动粗?”另一阵冷冰冰地声音传来,言下之意希望厉天鸣老实一点。 “五位长老,天鸣现在不想回去?”厉天鸣咬着牙道。 “为什么?”五人齐声喝道。 “因为天鸣想在江湖上多磨练一下,等天鸣他日有了可以与天啸一争长短的实力才回家。”厉天鸣瞪大了双眼,眼睛红红的,想到了那个万恶的家,他的心愤怒之极! 五人相视一望,原本失望的表情多了几分欣慰,不管怎样,他们都不情愿扶持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窝囊废,既然厉天鸣已经认识到了自已的不足,心里有了好胜之心,那么此事也许有所转机。 胖老人欣慰地笑道:“好,好!天鸣,看来你真得长大了,也不枉宫主的一片苦心!不过,这次宫主专门派我们来找你,不管你如何的不情愿,也必须回去一趟。” “我……”厉天鸣顿时蔫了,不知所措! 卓不凡厉声道:“不行,他不能跟你们回去,他这一回去,简直去送死!” 胖老人目光凌厉地射向卓不凡:“这是‘九幽宫’的家务事,跟外人无关,休得多管闲事?” 卓不凡冷哼一声:“我是厉天鸣的朋友,朋友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如今‘九幽宫’是他后娘和弟弟所管控,他这一回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任他们鱼肉?你们为他想过了吗?” 几位老人冷冷地射着他,厉天鸣忙拉住他,唉声叹气地道:“卓兄,多谢你了!唉,他们是‘九幽宫’的长老,只听从宫主的命令,你不能怪他们?” 胖老人点点头道:“天鸣,你尽管放心,有我们保护你,他们休得动你一根毫毛?” 卓青青生怕弟弟惹恼了几位高人,忙伸手拉住了他:“小凡,既然有几位长老保护他,他怎么可能出事?何况他爹还在呢?” “万一……”卓不凡忐忑不安地喃喃道,他这句话并没有说完,他想到万一厉天鸣的爹不在了呢?这一次如此兴师动众地派人来找厉天鸣,只怕‘九幽宫’有大事发生了!说不定是他爹快不行了?或者是‘魔域’开始向‘九幽宫’开刀了!厉一鸣这次回去,可是凶多吉少。 五位老人也不想跟卓不凡哆嗦,胖老人伸手抓起厉天鸣便飞驰而去,刹那间消逝在众人眼前。 卓不凡自知武功浅薄,就算有魔刀在手,也无法阻止‘九幽宫’五位长老带走厉天鸣,但是他心中暗暗发誓,如果厉天鸣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日刀法大成,必定杀向‘九幽宫’,为厉天鸣报仇。自从上次听说姐姐还留在地宫之中,厉天鸣不假思索地陪着自己一遭起,卓不凡就把他当成了自己最好的兄弟,兄弟有难,自然是两肋插刀。如今兄弟有难,我能力太弱,当自己能力强大时候,一定会陪你走一遭。 朋友是什么?朋友有远近,有亲疏之分,有酒肉朋友;有莫逆之交;有陪着你哭,陪着你笑的朋友;有看到你哭,他内心在笑的朋友;有左手握手,右手握刀的朋友;但,他们都是朋友。只不过,并一定是我们心中渴望的朋友。朋友就是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可以不顾一切为你挡灾的朋友;朋友就是当你遇到不幸,他可以义不容辞地帮助你的朋友;朋友就是全心全意为你付出的朋友!这世界上想找一个真正的朋友并不容易,但是只要你找得到,一生将死而无憾!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人道渺茫,天道酬情 (一) 龙城外,此刻只剩下几位白衣如雪的年轻人,他们面色哀愁,沉默不语,额上束着一轮如弯月似的月环,看似英姿焕发、气宇轩昂,但每个人心中都隐含着忧郁之色。原本一行人乘兴而来,却想不到败兴而归,往日情同手足的兄弟却所剩无几,长久地掩埋在这片废墟之中。 不远处,几辆马车静默地停在远处,‘天狐宫主’令狐斐叹息地凝望了菀玉媚和紫芸,想到一位是自己生命中最爱的人,另一个却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今都要离自己而去,他日是否能够相见,还是未知之数。令狐斐心头唏嘘不已,一次龙城之行,却宛如历经几轮春秋,也许是老天见老夫终日郁郁寡欢,思念成疾,而还自己的梦吧!如今梦幻都已经成为了现实,便是死而无憾了!想到这里,他伸手拉过哭得唏哩哗啦的云萝,还有依旧沉睡的胡蝶钻进了轿中,白衣如雪、裙舞帛飞,雪白的长绫如梭般飞驰而去,软轿轻盈盈地随着绵绫而飞梭而去,刹时消逝于朦胧的晨曦之中。 凝望着远处的软轿,带走了自己的回忆,也带走了自己的牵挂,幸许,在‘天狐宫’中,云萝和胡蝶才是最安全的。转过身,她轻盈盈地走近马车,长长嘘了口气道:“谢大侠,如今小风还是昏迷不醒,你们说这如何是好?” 谢无尘微笑道:“小风受伤甚重,只怕也不太容易醒来,不过,仙儿自小擅长歧黄之术,还是把小风带回‘神剑山庄’慢慢静养,相信小风醒来亦非难事?” “不行!”菀玉媚此时最担心的事就是小风离开自己的身边,心里自然反对,“小风不能跟你们去‘神仙山庄’,我要把他留在身边。” “那更不能?”叶擎沉静地走了过来,反对道,“为了寻找春儿,我们耗费了三十多岁的时间,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小风,更不可能让他跟你们走?” 沈世豪插话道:“不行,小风是‘天机山庄’的长子长孙,更应该跟我回‘天机山庄’!你们找了三十多年,我们却寻找了近五十年。” “我是小风的外公,有权决定他的去向!哼,你们沈家人寻找小风,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叶擎剑眉竖起,神态激动地道。 “我是小风的伯父,嫂子是小风的奶奶,何况小风还是姓沈!他更应该跟我们回‘天机山庄’。”沈世豪瞪大了双眼,似乎动了气。 “哼,让小风跟你去回‘天机山庄’争夺庄主之位吗?小风如今武功尽失,身中剧毒,你想让他死得更快吗?”叶擎毫不客气地回敬道,脸色赤红,连眼睛也急红了。 “小风的武功只是暂时的,毒伤也是暂时的,凭‘天机山庄’的本事自然有办法解决,不劳你担心?何况小风本来就是‘天机山庄’的少庄主,谁敢非议?” “武功尽失是暂时,毒伤也是暂时的,‘天机山庄’真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很怀疑?如果治不好呢?你叫小风怎么办?你想让他当一个傀儡庄主?还是窝囊废?你想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吗?真是好笑?” “你……哼,有我和嫂子在,小风一辈子自然无忧,不劳你操心?”沈世豪的语气有些弱弱的,实在有些无奈。 菀玉媚紧蹙眉头,似乎也想到了这些?想到小风如果跟他们回到‘天机山庄’,其下场自然可想而知,自己也有三十年没有回去了,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天机山庄’年轻高手个个骄傲无比,自然不可能去服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庄主,更不会听从她的号令,想着想着,她的头更疼了!心里思孙心切,却无奈如何去保护他。 谢无尘摇摇头劝道:“大家都不要争议了,小风固然已经武功尽失,身患毒症,如果让他去‘天机山庄’,无非是害了他?从这段时间跟小风的接触来看,他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若让他委曲求全、苟且偷生,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沈堡主、菀谷主,你们说是不是?” 沈世豪和菀玉媚心中叹息不已,如果小风跟他们回‘天机山庄’,那日子绝对不好过?沈世豪想到京城的时候小风连尉迟明真的面子都不给,对庄主之位视若无物,让他感到极为头疼!更何况‘天机山庄’还有野心勃勃的沈天宇、狡诈无比的沈天群、精灵狡黠的沈灵儿、长袖善舞的沈燕子、大智若愚的沈天容、沉默寡言的沈天德,他们绝对不可能臣服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庄主。越想他的头更疼了,原本他信誓旦旦地来到龙城决定把小风带回‘天机山庄’,想不到千变万变不如事实难料,瞬息之见,龙城已废,小风也废了,这可如何是好!他气得差点暴跳起来骂天。 谢无尘劝尉道:“小风出现这个情况,我相信大家都不乐意看见,但是事已至此,不妨想个两全其美之计。小风伤势过重,还昏迷不醒,不如先跟我们回‘神剑山庄’,等小风苏醒过来,再听听他的意见如何?” 几人顿时面面相觑,心里也捉摸不定沈原何时苏醒过来,又何时恢复其力量。 (二) 当沈原被踹出“龙戒”之中,神志慢慢清醒过来,身体显得格外僵硬,宛如牵引的木偶似的。他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辆马车之中,轻轻地晃动着,心里感到格外的惊讶!他双手撑起身体,慢慢活动着自己的关节,努力地弯着腰站了起来,双脚酥软,似乎悬浮着,更有些僵硬无力,差点摔倒在地,忙双手紧扶住了马车窗沿边,无力地站了起来。 “吁!”马车里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人,车帘撩开,探出谢仙儿娇艳的脸庞,她惊喜地叫了起来:“表哥醒了!表哥醒了!” “小风……”谢无尘迫切地抢先探了进来,伸手忙抓住沈原的手腕,眉宇深锁,不应该呀!小风身上的媚骨和黑莲似乎都还存在,可为什么此时的小风似乎没有受伤一样,而且连他也看不透实力,似乎在他的身体内隐藏着一股强大而神秘的力量!难道他恢复了力量?这怎么可能?可是他又偏偏看起来弱弱的,仿佛却没有丝毫的力量。 沈原抬起头,连缩回手。开玩笑,如今他身怀无上神功“幻龙功”,已经隐匿了自身全部的力量,不管对方如何强大,也看不出自己的深浅,可不要让谢无尘瞧出倪端。嘿嘿,这样倒可以扮猪吃老虎了!想到这儿,他的唇边不由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风,你没事吧!”谢无尘微皱着眉头,关心地问道。 “没事,没事!”沈原忙自马车中钻了出来,顿时感觉到无数双眼睛火辣辣般的盯着自己,饶是他脸皮再厚,也忍不住双颊赦红,忙低下了头。 “小风!”菀玉媚禁不住上前急切地把他搂进怀中,泪光潸潸,上天保佑,小风终于平安无事! 沈原刹时幸福地依在她的怀中,神态呢喃:“奶奶,小风让你担心了!” 菀玉媚兴奋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怜惜地道:“小风,你跟奶奶去‘天机山庄’好吗?我们一起去拜祭你的爷爷,相信他的在天灵一定感到很欣慰的。” 叶擎眼睛一直,板着脸不高兴了:“我说亲家,阿风不能跟你去‘天机山庄’,至少现在不能去?”他没有把话说得太绝,自然也不愿得罪亲家。 谢无尘忙笑呵呵地劝道:“不如这样吧!既然小风已经醒来了,他究竟是去‘天机山庄’,还是去‘神剑山庄’,还是由他自己决定吧!我们无权干涉!” 话落,众人的眼光又一次紧紧盯着沈原。 沈原难为情地搔了搔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他心里明白答应了跟奶奶去‘天机山庄’,必定得罪外公;如果选择跟外公去‘神剑山庄’,自然又会得罪奶奶,真是难以抉择,这可如何是好哟! 菀玉媚慈爱地笑了:“亲家,我们还别给小风太大的压力了,不管小风选择去哪儿,我们都不要为难他吧!” 叶擎点点头,心中也感觉到自己过于急切了,既然二十几年都等了,又何必在乎这一时呢?不管小风如何选择,他绝对不会抛弃“神剑山庄”!微笑道:“小风,不管你选择什么,大家都不会怪你,你心里不要有太多的顾虑?” 沈原想到了许多事情,他知道沈堡主想让自己回“天机山庄”是为了让自己当庄主,可他压根儿对庄主之位不感兴趣,不但对庄主之位不感兴趣,也不愿跟那些脑残的一群小孩子玩扮家家游戏,跟他们斗智斗勇斗武简直是浪费本大侠的时间,好比大家跟一群蚂蚁在斗,有何意义?一点也没有竞争力!开什么玩笑,我堂堂的“剑神”沈原难道还跟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的目标可是魔帝,不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老鼠?得想个办法打消他们的念头才好,用什么办法呢?沈原顿时头也大了,绞尽脑汁、搜尽枯肠,唉,如果跟外公去了“神剑山庄”,只怕短时间无法离开,他现在需要的是自由呀!好纠结呀! 如果让“天机山庄”那群打破脑袋也想争夺庄主之位小子们知道沈原根本没有把他们看在眼里,还把他们比作蚂蚁和老鼠,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哭?那群还想给沈原一个下马威的纨绔们此时的心情如何没有人知道?如果沈原真的去了“天机山庄”,他们的下场必定很惨很惨,这自然从沈原眦睚必报、以牙还牙的性格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应该庆幸沈原并没有想去“天机山庄”。 沈原的脑袋也快想爆了,无措地搔着头发道:“呃,奶奶、外公,其实我……我,唉,对不起?小风既不想去‘天机山庄’,也不想去‘神剑山庄’!”他硬着头皮说了出来,低着头等待着挨骂。 “为什么?”菀玉媚和叶擎异口同声地问道。 “嗯,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沈原抬起头来,目光中涌出淡淡的哀愁,“唉,小风还要回京城一趟去接小纯。” “小纯?”菀玉媚疑惑不解地问,这怎么像个女孩的名字,难道京城有小风的心上人?叶擎的神情也一样,百思不得其解。 “唉,小纯是我的儿子!”想到小纯,沈原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流出几分慈爱和怜惜,“小纯小时候被人扔进了江里差点淹死,如果我不来京城一趟只怕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个儿子?因为小纯小时候差点被淹死的缘故而染上了咳疾,一直不见好,他的病已经非常严重,只怕活不过十五岁。” “什么?小风,那可怎么办?”菀玉媚骤然听说自己的重孙患了重症,急得心揪紧了,云淡风轻的神情也变得格外糟糕。 “奶奶、外公,小风认为现在的当务之即还是小纯的病,对于什么庄主之位,我一点也没有兴趣?对不起,小风让你们失望了!我想带小纯去寻找‘鬼医’公孙春,也许只有他才能治好小纯的咳疾。”沈原目光急切地望着菀玉媚和叶擎,希望得到他们的同意和谅解。 菀玉媚急得团团转,焦虑地道:“小风呀!奶奶不会怪你,还是孩子要紧,你把小纯的病治好以后,可记得要带回来给奶奶瞧瞧哟!我可怜的重孙,怎么就这么命苦?” 几位白衣人听到了沈原拒绝庄主之位都感到不可思议,世上居然还有不爱权利的人?也许他并不知道“天机山庄”何等的强大,一定是这样!沈世豪也急得头发快白了,如今沈原拒绝去“天机山庄”,这下如何是好?你叫他如何向庄中几位兄弟交待?好在他接回了菀玉媚,不过这位大嫂可不是省油的灯,她的回归会不会引起掀天大波?他也实在无措了! 叶擎心中虽然有些叹息之情,但想到小纯的病也释怀了:“小风,外公也不会怪你?等你把小纯的病治好了,还是把孩子带给我瞧瞧也就放心了!” 谢无尘自知就算留住他的人也无法留住他的心,担心地道:“小风,听说你得罪了乾亲王,此去京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会,他们见到的是小风的另外一张脸,反倒是真面目并没有见过?你们不用太担心了!何况小风一旦接到小纯,马上就会南下去找公孙春,绝不会耽误时间。” “那就好!小风,我们就在‘天机山庄’等你吧!”沈世豪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道。 “一路保重!”沈原伸手紧紧抱住了菀玉媚,惹得她眼中莹莹泪光闪烁。 紫芸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好半天才道:“我会照顾她的!” “拜托了!”沈原朝紫芸一躬身,紫芸眼角泛红,想到自己与他的关系,又想到他们之间的联系又似乎莫名其妙的断开了,让她的心感到了失落之情。 “小风,一定要来‘天机山庄’呀!”沈世豪忍不住又小心地嘱咐着。 “堂哥,后会有期。”沈沁儿的脸红红的,怯生生地向他招手道。 “小风,一定要来‘神剑山庄’,外公等着你!” “表哥,你可一定要来哟!你别忘了教仙儿医术哟!”谢仙儿眼圈红红的,依依不舍地招着手道。 “保重!”沈原深深地望着他们远处的身影,也感到了眼眶湿湿的。 “太煽情了!人类呀,感情真是丰富!”倏然,魔刀在空中幻出人影来。 沈原眼睛斜了它一眼,唇边弯成了弧形道:“你不是人类,自然没有感情?对了,卓不凡他们已经回京城了,你不妨跟我去吧,我正好也要回京城一趟!” “不用了,我感觉到主人的气息似乎离开的时间不长,凭我的本事追上去,自然是小菜一碟,何况你身上还有个危险的东西让我害怕!妈呀,另一个让我害怕的家伙来了,本刀魂只有溜了,嗨,我去了!”魔刀刀魂一闪,刹那间不见了! “另一个危险的东西?会是谁呢?难道是剑?还是……”话未落,他便感觉到身后一阵轰隆声传来,扭头一看,惊骇得张大了嘴巴。妈呀!他看见了一头龙,不,怪兽!有翅膀的怪物!呃,好像寺庙里供奉的怪兽,难道它真的是‘玄门’的神兽吗? “嗖”剑不知从何处飞了出来,拦住了怪兽,它似乎担心怪兽伤害到沈原想保护他。 沈原一怔,感动地笑道:“小家伙别担心,这家伙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神兽鸮鄙视地望着横在面前的一柄剑,鼻子中呼出了一团白气,根本没有把它放在眼里,如果不是沈原吩咐,它早伸爪把它弹出九霄云外去了!看在主人的面子上,哼,本神兽才不跟你小小的剑灵一般见识!他巨大的爪子在空中挥了挥,似乎在向剑灵示威,声音怪怪的、闷闷的:“主人,本神兽才不跟这不成气候的剑灵较劲,有失身份!” 沈原愣住了,神兽?会说话?主人?他的头开始有点短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神兽鸮似乎感觉到沈原的迷茫,讨好地站起身,爪子抓了抓身上的毛:“主人,白龙大人吩咐本神兽以后跟着你!” “白龙?”沈原神情又一愣,头脑中飞快地转动着,这白龙会是谁呢?那几条龙?还是龙神爷爷?不管是谁,既然送上门的脚力,不收简直对不起自己的腿,绝对不可以推诿。 沈原忙轻咳一声掩饰住心中的兴奋与得意:“那个,嘿嘿,我当是谁,原来是白龙吩咐的。嗯,这样也好,我正好有事要去京城一趟,呃,这路途挺遥远的,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那个,你不如送我一程,如何?” “当然,主人有事尽管吩咐!本神兽意不容辞。”神兽鸮拍拍胸脯,既然是白龙大人要自己听主人吩咐,自然是主人让自己干什么,自己就得干什么,怎么可以拒绝呢?他忙伏下身子:“主人上来吧!保证速度快!” “嗯,也不需要速度太快,不过呢,飞高一点,矮了太惊世骇俗,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沈原叮嘱着,跃上神兽鸮的背上,双手托着它的双翅,感到心神激动万分!如同鸟似的在空中飞翔实在太棒了!从小他就希望自己有一天能象鸟儿一样飞上天就好了,现在梦想终于实现了!虽然不是自己飞,也没有什么两样? “主人,坐好!”神兽鸮立起身,肉翅一振,刹那间飞驰而去,沈原顿时尤如腾云驾雾一般,爽呆了! (三) 寺庙边,卓不凡垂头丧气地嘀咕着:“唉,厉天鸣也走了,我连个说话斗嘴的人也没有了,真衰!” “小凡,快走吧!希望天黑前赶到‘大风客栈’,不然可就餐风露宿了!”卓青青边走边劝道。 “可是这样走也累,哼,师兄又是块木头,你又板着脸不说话,唉,我的腿好酸呀!”卓不凡小声地嘀咕着,他抬起头来,倏哇哇地大叫了起来:“神兽鸮,唉,去哪儿,载我们一程?咦,那不是阿风吗?他醒了?喂,阿风……呃,沈大侠请留步!” 一阵急风卷过,一兽一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别叫了,神兽鸮飞得这么高怎么听得见?”卓青青劝道,目光却深深地凝望着远去的一人一兽,心情郁闷。 望着远去的兽影,卓不凡不高兴地撇撇嘴:“没义气的家伙!” “别伤心,有我老人家陪你呀!”魔刀的声音神出鬼没地飘进他的耳边。 “哇!”卓不凡猛然弹跳了起来,扭过头来见到了魔刀,欣喜若狂。 “小凡,你怎么了?”卓青青扭过头来关心地问。 “没什么?”卓不凡忙转过头,心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止不住手舞足蹈起来,疯狂地向前一路蹦一路跳地飞奔而去,“嗷呜,我太兴奋了!” “这小子有病!”卓青青宛若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理解地摇摇头。 “师妹,我们也走吧!”庞群也奇怪地望着兴奋到了极点的卓不凡,百思不得其解。 “嗷呜……哦!哦!……魔刀前辈,我太兴奋了,你终出现了,可想死我了!” “唉,一言难尽呀!” “厉天鸣,等着我来救你,你可千万不要死呀!”卓不凡涨红了脸,攥紧了拳头吼道。 “呜呜,你死了我也一定要替你报仇!” “九幽宫,我一定会来的!” “江湖,总有一天也有我卓不凡的一席之地!” “嗷呜,我来了!” &&&&&&&&&&&&&&&&&&&&&&&&&&&&&&&&&&&&&&&&&&&&&&&& 第三卷终于完结了,耗费了本人的好多脑细胞,事情也恁太多了,主人公也太弊屈了,受伤,受伤,再受伤,几欲死去,还被女人ooxx,太霉了!太衰了!嘿嘿,不过你们尽管放心,从第四卷起,主人公可以说是醉卧美人膝,醒掌天权!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且看君龙非池中物,乘雷欲上天! 第一百二十九章云深不知处,空谷有精灵 沈原骑着神兽鸮来到了京城,为免惊世骇俗,便让神兽鸮降至城效,他悄悄潜入了京城。一路上,乾亲王不知何故已经取消了对他的追杀令。沈原悄悄进入“财神府”,这才知道唐门几兄弟已经去了江南“死亡谷”寻找“鬼医”公孙春,金明珠因蛊毒的发作而命在旦夕之际被“金花夫人”带去了苗疆。沈原心中担心儿子小纯的下落和安全,也顾不得去“富贵楼”见几位朋友,便又骑着神兽鸮飞驰而去。 飞至“凤凰山庄”的势力范围,他倏然想去拜访一位朋友,“凤凰山庄”的少庄主燕飞羽,便悄悄吩咐神兽鸮落脚在“凤凰山”中。 “凤凰山”,传说曾有凤凰栖息之地,山中林木葱郁,百兽隐匿,丛林之中群鸟密集,四处飞散。每当有人进入山丛之中,便会引起成群结队的鸟儿在空中环绕,而且越来越多,似乎要向鸟中之王“凤凰”朝拜一样。 沈原慢慢步入“凤凰山”,神兽鸮却无奈地躲藏进了龙戒之中。顺着积叶稠密的树木进去,已近秋,满山的树木全部变成了黄色,随风而过,落叶纷纷恍若下雨似的飘了下来,慢慢地铺上了一层金黄,原本还有一条小路,也被积叶铺落,此时此刻,却被落叶堆积,再也分不清去路。沈原踏进入铺满金黄的树木,脚下发出“扑扑”的声音,顿时惊起一群群四处乱窜的飞鸟。 蓦然,远方似乎冉冉升起袅袅烟火,夹杂着股股焦香味,由远而近,阵阵扑鼻的香气在树林中环绕,让人垂涎而下。沈原心中不由暗自惊讶,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在“凤凰山”上烧火烤肉?要知道“凤凰山庄”方园几百里禁止杀伤飞鸟,违令犯禁者,将成为“凤凰山庄”不欢迎的人,一生也不准踏进“凤凰山庄”半步。如不听劝告执意要进入“凤凰山庄”的人,将人人得而诛之。 沈原顺着淡淡的香味悄然而近,顿时眼也直了,神情也呆住了!只见远处一块布满青草和光怪陆离的空地上燃起一堆小小的篝火,一位红衣小姑娘,呃,大约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正烧着一串串小鸟,嘴中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鸟儿大约有四、五只,在火上烤出了香气,那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望着焦香的小鸟,嗅着扑鼻的香气,红通通的小嘴啧啧有声,粉红色的小舌头不停地舔着嘴唇,馋得似乎连口水也快流了出来。 “奇怪?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居然胆子这么大,敢在‘凤凰山’光明正大的烤烧小鸟吃?她难道不怕‘凤凰山庄’找她的麻烦吗?她难道不怕‘凤凰山庄’涉及到她的父母吗?”沈原吃惊之下,脚下不小心踩响了地上的枯叶,惊动了烤鸟吃的小姑娘。她睁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抬起了头来,沈原终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只见小姑娘一张娇艳如花的小脸上,弯弯如月的柳眉,一双水似的翦水双瞳,似闪烁出几分妖媚,又似有几分纯真,笔挺的鼻梁下一张似张非张,显得很惊愕的樱桃小嘴,红裳如锦,冰肌玉骨,娇艳胜花,宛若粉妆玉砌般尤如观世音座下的玉女,那般惹人爱怜,那般美丽动人!呃,好精致的小脸,好个绝艳的美人胚子,小小年纪都这般勾魂,长大了那还得了! 小姑娘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叔叔,你喜欢吃小鸟吗?” 沈原头顿时晕了,我长得很老吗?没有见到哥哥我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吗?可小姑娘那无辜而纯洁的眼神分明看自己如同好色的叔叔一样,实在让他无措。算了,我才不跟这个来历不明、胆大包天的小姑娘一般见识。他微笑道:“小妹妹,你瞧,小鸟这么可爱,怎么能吃它们呢?说不定呀,小鸟吃多了,自己也会变成小鸟的。” 小姑娘“格格”直笑,声音清脆悦耳似鸟鸣,紧噘着小嘴儿:“你怎么跟我哥哥一样的口气?我就喜欢吃小鸟嘛,小鸟烤起来好香哟!嘻嘻,变成小鸟那好呀,变成了小鸟,我就可以到处飞了,飞呀飞呀,自由自在多好呀!都怪我哥不好,老是关着我,看着,不让我去这儿,不让我却哪儿,哼,真是好无聊哟!” “也许你哥是为你好!外面的人坏着哩,你这么一个小姑娘长得又漂亮又可爱,说不定坏人会对你起歹心,然后就把你拐走了!也许卖给富豪之家当小妾,对你又打又骂,你的生活会过得很悲惨;也许卖给青楼妓院,那日子更是生不如死!呃,这是‘凤凰山庄’的势力范围,可是禁止杀鸟哟!可不要为了一时的美味而让你的家人受口腹之累?”沈原一本正经地板着脸的口吻道。 小姑娘笑得更欢了:“你说话的口气跟哥哥一模一样!哼,我才不是那么天真和幼稚的人?”接着她的眼睛珠儿骨碌碌地直转动着,声音甜甜地执问道,“叔叔,你是坏人吗?” 沈原一愣,摸了摸脸,神情极为沮丧,怎么又是叔叔?我很老吗?我才二十六岁呢?叹着气,疑惑地问道:“小姑娘,我象坏人吗?” 小姑娘翻了翻眼皮儿,张口秀气地咬了一口鸟儿肉,津津地有味嘟哝着:“好吃!”接着眼皮儿一抬,“笨蛋,难道‘坏人’两个字还写在脸上不成?本姑娘见过不少你这样子的假斯文、伪君子之类的人,一副道貌岸然、风度翩翩的样子,却偏偏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坏心肝,做出的事比那些真小人、强盗行径的人还阴险、奸诈和恶毒百倍,实在……真是太恶心了!呃,想到这些人,本姑娘的鸟儿肉也变得如同嚼蜡,真是晦气!” 沈原心神大窘,瞪直了眼睛,这那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说出的话,简直是一位受尽男人欺凌、历尽沧桑的中年女人的愤怒和悲鸣,此时的小姑娘那双原本水汪汪的眼睛却刹那间变幻莫测,恍若沧海桑田,历尽情路的悲怆女人。沈原不由自主全身冒出了冷汗,莫非这小姑娘不似人,而是精灵变的?听说有一种精灵最喜欢吃小鸟。见识过刀魂、剑灵、千年妖女、神兽鸮等等千奇百怪的生物,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把对方当成了精灵。如果是正常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敢一个人躲在山里烤鸟?难道她不怕这山里隐藏的蛇狼虎豹吗?如果是正常的小姑娘,却胆敢在‘凤凰山庄’的禁令下杀鸟,还光明正大、肆无忌惮地烤鸟吃,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徐非她是庄主的女儿?,可是……好像……呃,“凤凰山庄”的庄主是个女人,名字叫燕凤凰,似乎年纪有三十岁了,还没有成过婚,自然没有女儿?嗯,燕凤凰有个哥哥燕天容,只有一儿一女,女儿也已经有十六、七岁了,而且自己还见过。看来对方一定是山中的精灵了,不然绝不会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凤凰山”,更不会说一些成年人的话来。嗯,大凡精灵可是活了不活多少年,其力量可不是自己所能项背的。就算神兽鸮,如果不是白龙的吩咐,凭自身的力量只怕难以镇压对方。 看着小姑娘嘴里还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小鸟肉,一边还不停地嘟哝着:“这么香脆的小鸟肉,居然会有人不喜欢,真是可惜呀!” 沈原额头大汗,全身宛若生出一片鸡皮疙瘩,心里感觉到对方不似一个正常的小姑娘,不由伸手抹抹额上的冷汗,身子却不自由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脸上变了又变道:“小姑娘,你喜欢吃就多吃一些,在下先走一步!”说完,拔腿便准备闪人。 小姑娘眼睛中流露出狡黠的神情,甜甜地笑了:“怪叔叔,你干嘛要走?留下来陪我嘛!” “怪叔叔?我很猥琐吗?”沈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忙慌不迭地离开了,身后却传来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沈原飞快地穿梭于丛林之中,恍若身后跟随着一只凶猛的老虎似的,刹那间窜出了许远,疯狂地奔走着,来到了“凤凰山”外,回过头去没有发现小姑娘的身影,才重重地嘘了口气。 那小姑娘飞快地吃了几串鸟儿肉,舌尖舔舔青葱似的豆寇般美丽的指尖儿,亮晶晶的眼睛闪烁不停,嘴里嘟哝着:“好可爱的人,好有趣的小弟弟。”声音带着几分妖媚,却自十几岁的小姑娘的嘴里传出来,实在是怪异之极,让闻者有些毛骨悚然,难道她真的是山中的精灵? 小姑娘站起身,拿起枯枝翻着泥土,很快地把火熄灭,又覆上了一层细土,然后纤细的手指棒着许多枯枝乱叶遮住了泥土,很快平地上再也闻不到香甜味和烤火的痕迹。 拍拍手,小姑娘的神色中流露出一股黯然的神情,动情地望了望远处的“凤凰山庄”,声音清脆中带着几分无奈和痛苦:“大哥,大嫂,凤凰还是控制不了自己,怎么办呢?”扬着头,她拍拍红色棉袄上的泥土和叶屑,慢慢地离开了。她似乎走得极慢,却不似别人一步一步踏过去,而是足尖儿着地,身子轻盈地在空中飞旋着,恍若一只翩翩欲舞的蝴蝶,她的身子随风舞动,看似很慢,却刹那间消逝于漫天飞舞的丛林之中,恍若一只火红的精灵穿梭于满天遍野的丛林中,融入纷纷扬扬的黄叶之中,美丽而绚烂。 第一百三十章 山雨欲来风惊梦 沈原飞快地穿梭于丛林之中,恍若身后跟随着一只凶猛的老虎似的,刹那间窜出了许远,疯狂地奔走着,来到了“凤凰山”外,回过头去没有发现小姑娘的身影,才重重地嘘了口气。心中大是汗颜,自己居然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姑娘吓成这副模样,不过想到对方可是山中的精灵,还是有些后怕!想到这儿,心里还隐隐有些好笑,身在龙戒之中,遇上强大无比的龙族和凶狠的灵族自己居然还以颜色,不甘示弱,可为何到了外界区区一个小姑娘却让自己感到害怕呢?如今自己今非昔比,不再是喘一喘就要吐血,动一动就要死要活的沈春风,而是习练了强大的“幻龙功”,那媚骨已经被自己炼化成骨剑,只剩下赤阳花无性命之忧,唉,有何害怕的,无非是精怪吧!难道它比得上龙族、灵族的人吗?如果实在不是对手,何不放出神兽鸮与之斗上一斗。呵,我堂堂一代剑神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怕一个小姑娘呢?就算她是山中的精灵,鸟中的凤凰,我也毫无畏惧之心。君不见惹恼乾亲王下了追杀令,从京城杀到龙城,历经生死,就算天下最毒的媚骨也奈我无何?君不见围困龙城之中,魔域大军肆无忌惮地疯狂追杀他们,就算是拼到最后一丝力量也毫无惧色,歼尽魔域高手,击杀“四大天王”,眉头也未曾皱过;君不见虎落平阳被千年女妖所掳,面对天狐圣主的威胁,脸色也未曾改变过。想到这儿,他的心终于缓缓放下来,头也未回地踏出了“凤凰山”。 走着走着,漫长的小径变得愈加宽敞,天上不知何时堆积起了团团乌云,无声无息地移动着,天色显得格外阴沉,老天似乎如同一位发脾气的老人,脸越来越黑了,接而发起了怒火,满天乌云密布,风声大作,卷起漫天的黄叶,迷住了天的眼睛,也迷住了人的视眼。愤怒的风咆哮着,怒吼着,连树木都吹得沙沙直响,一群群小鸟叽叽喳喳地飞起来,也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看来要下大雨了!”沈原望了望越来越黑的天空,静静地往前走,似乎连狂风暴雨也阻拦不住他前进的步伐,他的步伐很漫然,衣衫随风轻舞,宛如神仙中人。刹那间便已进入一片草坪。那草坪四面环山依水,清澈的河水沿山而潺潺流动,河底缓缓可以见到小鱼小虾清晰可见。河边绿油油的草坪上种满了各色的花草果木,在那花草果木之间却有一座精致的八角亭,而八角亭延伸处却是一条生在树中的幽静的小路,小路两旁砌得整整齐齐,上面铺就着大小各异的鹅卵石,一路铺向远处的“凤凰山庄”,宛若飞翔在林中的一条红丝带,凌空而去,美伦美奂。 此刻,风更急了,宛若一个任性的孩子,肆无忌惮地摔打着自己的“玩具”,那摇摆不停的大树、美丽的花枝、挂满果实的树木、乘风奔驰的小动物……它恶作剧的喜欢把金黄的叶子卷下来,甚至吓倒鸟巢里的小鸟;喜欢把美丽的花瓣吹下来,不管花儿无声的抽泣;喜欢把树上的果子摇下来,不管果子砸烂,还是砸弯了花花草草;喜欢捉弄那些灌木丛中的小动物,让它们战战兢兢知道风儿的厉害。 “轰隆隆”,雷声响了;“哗哗”、“咔咔”一道道闪电劈下来,老天的脸更黑了,他的怒火似乎在惩罚任性的风娃娃,可是风娃娃依旧无知地反抗着,任凭雷劈电闪,依旧猛烈地卷起了狂风。天更怒了,顿时倾盆大雨急骤而下,疯狂地冲下来,宛若天被划破了一道窟窿,银河的水奔流不息地往下灌。风娃娃委屈了它似乎在雨中低着头,轻轻吹着弱弱的风,随着越来越大的雨落下来,风声渐渐停息了,它垂头丧气地走了! 任栏处,沈原静静默然地站在八角亭中。便在此时,远处凌空飞来一只蝴蝶,呃,红色的身影,眨那间落在亭子中,抖动着满头的青丝,那么大的雨却未曾淋湿她片角。沈原哑然失笑,这不是他一直怀疑是山中精灵的小姑娘吗?他不由婉而一笑:“小姑娘,你不吃鸟儿了吗?” 小姑娘葇荑纤纤挥动着,晶莹的眼睛流露出玩味的笑容,声音清脆极了:“这次吃饱了,下次再来吧!怪叔叔,你能陪我吗?” 沈原顿时大汗,轻咳一声道:“其实你应该叫我哥哥,是不是?” “我为什么要叫你哥哥?”小姑娘歪头头疑惑地问。 “呃,其实我才二十多岁,你叫叔叔岂不是把我叫老了?难道……呃,我的样子很老吗?我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到?”沈原扬扬头。 小姑娘眼珠儿一转,捂着小嘴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大哥哥,你好自恋哟!” 沈原脸皮儿一红,尴尬地道:“这不是自恋,而是自信!当然自信也是要本钱的,嗯,大哥哥这么风神如玉、英俊潇洒,呃,无人能敌,你说是不是?呃,这其实也都是江湖中人的抬爱罢了,我自己其实认为自惭形秽,愧不敢当呀,呵呵……”神情亦慢慢有些自言自得起来。 “噗哧”小姑娘格格地笑了起来,“臭美哥哥,下次你一定要陪我烤小鸟,不然嘛,我还是叫你怪叔叔,把你叫老!要不然啦,嘻嘻,我就告诉大哥你喜欢吃小鸟,让他们把你抓起来,嘻嘻……” 沈原却想不到今儿个居然受到小姑娘的威胁,正要说话,却见天际一道炸雷劈了下来,吓得小姑娘惊叫一声扑进他的怀中,全身还如同受惊的小鸟一样慷慷发抖,脸色也变得苍白失色,嘴唇紧紧咬着,显得十分痛苦和难受。 沈原见到她吓得发抖的样子,心中疑惑不解?传说中的精灵、狐妖之类的无不害怕打雷闪电,如果受到雷击,必定香消玉殒,魂飞魄散。想到她虽然是精灵,也并非邪恶之怪,从来没有害过人,无非是吃吃小鸟,并无大恶。而且她的眼神如此清澈纯洁,她的神情如此令人爱惜,就连那千年女妖也是至情至深之人,更何况柔弱精怪的小姑娘。他不由伸手紧紧地护住她,婉然而笑道:“小姑娘别哭,也别怕,大哥哥会保护你的。” 小姑娘紧紧搂住他的腰,小脸上依旧煞白,小嘴紧紧闭着,一声不吭。 风雷闪电咆哮了半个时辰,终于骤雨初歇,山林湿漉漉的,密集的叶尖儿上挂满了一串串晶莹的露珠,便连果实也洗得亮澄澄的,十分惹人喜爱! 小姑娘此刻宛若触电似的弹开他的怀抱,小脸上红得菀若红苹果,怯生生地道:“大哥哥,谢谢你!小凤最怕打雷了,真是吓死我了!” “小凤别怕,秋天雷雨天气甚少,你还是躲在家里安全多了!”沈原奇怪小凤的举动,安慰道。 小凤睁大了美丽的眼睛,声音清脆悦耳:“大哥哥,你不似本地人,是不是去‘凤凰山庄’呀!” “是呀!我原本是去江南,路经此地想起有一位朋友住在‘凤凰山庄’,决定先去拜访拜访他!”沈原微笑道。 “朋友?她一定是位大美人吧!听说‘凤凰山庄’的庄主也是一位大美人,还有她的侄女也是小美人,你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别装蒜了,要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裘嘛!”小凤眼睛一亮,声音宛如机关枪似地叫了出来。 沈原也见怪不怪,没有把她当成十几岁的小姑娘,自当她是山中的精怪所化,微笑道:“小凤姑娘你猜错了,大哥哥这次拜访的朋友叫燕飞羽,是燕天容的儿子。”他不由狡黠的眨眨眼:“难道你是怕我去飞羽面前告你的状?” “小羽有这样的朋友吗?我怎么没见过?”小凤眉宇微蹙,眼神狐疑地望着沈原,心中暗自琢磨着。 沈原自以为震住了对方,呵呵一笑:“小凤别害怕,我们现在是朋友,自然不会告诉飞羽的,不过你以后千万别吃小鸟了,万一被‘凤凰山庄’的人抓住那可不得了了?” “他们敢!简直吃了豹子胆。”小凤心中暗哼,脸上依旧是天真烂漫的笑容,眼神望着沈原,暗笑道,“这小子倒是有趣,不知道有一天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会是什么表情?”接而脸色一变,黯自伤神,“这该死的‘凤凰神功’,什么时候才能练成功呀!” (一) 蓦然,丛林外急冲冲奔过来两条人影,由远及近,惊动了八角亭中的沈原和小凤姑娘。沈原倏地猛然抬起头,双目精芒四射,灼灼散发出愤怒的气息盯着两人。 只见过来一男一女,男的却是一位光头和尚,看似脸若满月,慈眉善目,却隐含着几分血煞之气,手中举着一根铁制的禅杖,嘴中不停地安慰着呆若木鸡的女子:“菀玉呀,别担心你哥了,吉人自有天相,你们会有相见的一天的。” 另一位女子长得如花似玉,只是神情沮丧,身形娇小玲珑,眼中却又惊又哀,恍若行尸走肉的僵尸,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血菩萨,放开她!”沈原见到柳菀玉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宛若刀割一般,猛然大喝,身形闪动间,双掌已快若闪电般的拍向还未回过神的光头和尚。那和尚亦是一流身手,慌忙中伸杖拦住了沈原疾若狂雷般的掌式,但毕竟相互差距甚大,更何况沈原还经过龙戒的锤炼,今非昔比,那禅杖被沈原掌风劈飞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在那血菩萨的胸口上,和尚顿时如断线的风筝般摔将之出去,“哇”一品血喷了出来,五脏俱损。他回过神来,抬头猛然瞅见愤怒凶猛的沈原,不由头痛欲裂,吓得魂飞魄散,敢情是这位小杀星,乖乖可不得了,忙慌不迭地叫了起来:“小兄弟,住手,这是误会!” “哼,误会么?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很好骗是不是?你把菀玉害成这样,实在该死!老实交待你的罪行,我还可以赏你一个全尸,不然……” “冤枉,天大的冤枉!”血菩萨顿时欲哭无泪,这是什么事呀?无妄之灾呀!不由大声叫唤着喊起冤来。 小凤娇脆脆地喊道:“花和尚,坏和尚,该死!” 沈原见到柳菀玉六神无主的样子,不由双眼通红,脸色狰狞可怕,心疼地走上前,伸手拉着她的手:“菀玉,你怎么?” 柳菀玉猛然尖叫了起来,甩掉他的手,似乎他的手如同毒蛇般可怕。沈原脸色骤变,全身一股强烈的杀气迸出,四周的空中骤然如同进入极寒的冰窟之中,血菩萨顿时吓得全身直打哆嗦,慷慷发抖,苦丧着脸:“小兄弟,真的不是老衲,老衲真是冤枉呀!” 沈原右手猛然一张,脸色煞寒,血菩萨的身子宛如磁石一般飞了起来,然后脖子狠狠地被沈原勒住,冷森森地声音传来:“血菩萨,你说是谁伤害了菀玉,快说?” 血菩萨顿时全身一僵,脸色涨得通红,呼吸快窒息,宛若快死去一样,不由双手双脚乱抓乱蹬,目光哀伤,快要陷入绝望之中,落入这杀人不眨眼的小杀星手中还真是晦气,他为了活命,只有不停地摇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啊……”柳菀玉抬起头,一双呆滞而迷茫的目光惊恐地望着宛若杀神般可怕的沈原,双手捂着嘴泪若雨注。 “菀玉,你怎么了?”沈原惊慌地叫了起来,心神紊乱,宛若甩去一条死狗般把“血菩萨”丢在地上,冷冰冰地、寒森森地盯着他,“你最好乖乖地老实地把事情的经过交待一遍,若有遗漏,我要你的狗命。” “咳咳……呃,真是无妄之灾!”血菩萨双手抚着红通通的脖子,猛力地咳嗽着,喘着粗气,眼睛都红了,好半天才哭丧着脸把乾亲王如何原本伏击沈原,却阴错阳差差点杀死了柳乘风兄妹,而柳乘风身受重伤被“青云楼”的人救走,生死未卜;柳菀玉是自己被叛了王爷救出来的。他此刻宛若被人揍得求饶的乞丐,哭丧着脸,早已经没有了往日潇洒风采:“小兄弟,老衲说得句句是事实呀!柳菀玉被老衲救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不管我的事呀!” 沈原冷笑着,目光寒气熠熠森然:“是么?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胆子伏击我?” “呃,小兄弟你要明察呀!老衲被师兄逼得如同狗一样追着逃,可是老衲也要吃喝拉撒呀,所以无意中加入了乾亲王的阵列,天地良心呀!老衲根本不知道他们对付的人是你呀,就是借老衲十几个胆子也不敢呀!直到后来见到了你的画像,才知道此事,所以老衲当时就琢磨着跟小兄弟里应外合杀他个落花流水,却想不到小兄弟并不在其中,便寻思着暗中救了他们一命。”血菩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嚷道。 沈原望着因害怕而全身地颤抖的柳宛玉,心疼地道:“菀玉,我是春风呀!难道我换了一张脸你认不出来了吗?该死的乾亲王,把她吓成这样?早知道这次去京城应该给他们一点颜色尝尝?哼,暂且饶了他这条狗命,下次我一定割下他的人头,以泄我的心头之恨!” 柳菀玉措然地望着,许久才声音弱弱地道:“阿风哥。” 沈原顿时虎目泪光潸潸:“菀玉,我是阿风呀!你真的不认识了?” “阿风……”柳菀玉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哗哗向下流。 “别哭,以后我会保护你的,谁也别欺侮我的菀玉了?”沈原伸手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哇!”柳菀玉扑进他的怀中大哭起来,“阿风哥,大哥……大哥快死了,救他……救他呀!呜……” 沈原紧拥着她,双手抚摸着她的秀发:“乘风不会有事的,‘青云楼’的人一定会救他的,乖,不要哭了!” 柳菀玉一言不发,只是嚎啕大哭起来。 血菩萨苦丧着脸,木木地站在一旁,显得很揪心,那小凤姑娘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气得他直瞪着眼睛,却又偷偷瞅了沈原一眼,便呆若木鸡似地不动了! “咦,小弟弟好威风呀!他究竟是谁呢?老和尚怎么怕他尤如老鼠见了猫似的?他的杀气好重?”小凤转动着眼珠儿,望着沈原的身影,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血菩萨抓抓头发,呃,抓抓光头,神情惧然地道:“小兄弟,天寒别伤了身体,不如我们去‘凤凰山庄’找个地方,坐下来,再好好地诉诉旧吧!” 沈原瞅见柳菀玉单薄的身子,点了点头,柳菀玉依旧受惊地躲在他的怀中不肯离开,沈原柔声道:“菀玉,天寒地冻,我们还是进去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吧!不要怕,以后有阿风哥照顾你,好吗?” 柳菀玉点点头,悄悄地探出头,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宛若一位受惊的小女孩想得到别人的保护似的,对一切都极为戒备、设防。 沈原头也未回,拉着柳菀玉冰冷的手慢慢顺着那条鹅卵石子路向前走去,血菩萨摇着头,望着远处的‘凤凰山庄’,眼睛中流露出复杂的表情,唉声叹气地跟随着走了过去。 “大哥哥,等等小凤!”小凤跺跺足,被人忽视的感觉让她很难受,急急追了上去。 沈原回过头来,疑惑地问:“小凤姑娘,你也去‘凤凰山庄’?” 小凤眼皮儿一翻,给了他一个白眼:“废话,我当然住在‘凤凰山庄’呀!” 沈原一怔:“你不是……呃,你是‘凤凰山庄’的人怎么敢吃小鸟?”他可不好意思把小凤是精怪说出口。 小凤生气地道:“这是我们的秘密哩,你怎么说出来?哼,算了,我该回家了!”又生气地跺着小脚,飞也似地向前奔去。 沈原疑惑地望着远去的小凤,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她真的住在|“凤凰山庄”?难道她不是精灵?不会吧,这岂不是好大的一个乌龙?他的脸色顿时赦红,幸亏没有说出来,不然糗大了! “阿风哥,她是谁呀?”柳菀玉神情迷茫地问。 “呃,路上遇上的一位很奇怪的小姑娘,行使有些古里精怪,我们走吧!” “嗯!”柳菀玉紧紧依着他,生怕他被别人抢走一样。 血菩萨神情幽幽地望着“凤凰山庄”,嘴中暗自嘀咕着:“丽华,我来了!你还好吗?”心情显得格外激动和无措,宛若一位初涉情场的初哥。 “小凤姑娘究竟是谁家的孩子,行使为什么如此古怪?她好似一点也不怕‘凤凰山庄’的人?她为什么这样喜欢吃鸟呢?”沈原心神疑惑地想着。 “阿风哥会不会嫌弃我了?我该不该告诉他呢?”柳菀玉心事重重,神情极为痛苦和迷茫。 三人各怀心思,默默地走进了傍山依水的美丽之地——“凤凰山庄”。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世外桃源“凤凰城” (一) 沈原举目望去,一片苍茫的无恨的翠海遮天盖地覆盖下,一座美丽的小城尽现入眼帘,宛若圆形的鸟巢在绿色飘带中时隐时现,弯弯的小道由墨绿的林荫蜿蜒游出,再弯向翠苍无尽的林海,似一条银色的彩虹在整个小城里漫延,那神秘而充满传说的世界就是“凤凰城”,一处与世无争的“桃源”之地。 远眺“凤凰城”,楼房林立,飞檐翘角,都似凤凰为形,每户每家的梁上、柱子上都雕刻着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凤凰。行走在大街小巷,两旁林立着一棵棵高大的梧桐树,整个城市都布满了它的足迹,每当梧桐花开之节,那红的似火焰的花朵映红了整个“凤凰城”,宛若一只只腾云驾雾的火凤凰。 传说“凤凰城”是凤凰迷恋的地方,美丽而幽静,是一个世外桃源。原本只有“凤凰山庄”的人居住在此,后来,因为战乱和江湖纷争,许多人迁移在此生活,有逃难的平民百姓,携妻带儿久留儿扎根;有生意破产的商人,孤独一人进入此地,却又重新开始;有遇上仇家的江湖中人,为躲避仇人而隐居于此;也有离开仕途的宦官贪图此地的幽静而留了下来,循循环环,原来的“凤凰山庄”变成了一座小城,经过能工巧匠们的装饰,变成了现在这个美丽而充满神秘的世外桃源。 “凤凰城”除了美丽的桐子花外,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群群在整个城市飞翔的小鸟,这儿的鸟儿不但不认生,每当有人进入“凤凰城”,最先迎接他们的必定是这些美丽而可爱的小鸟。如果你对它友善,它也有叽叽喳喳地向你歌唱或停在你的肩上,甚至停在你的手心里;如果你对它们不友善,那就对不起了,迎接你的将是铺天盖地的鸟粪,可你又偏偏有苦难言,有恨难泄。因为“凤凰山庄”的禁令,再加上“凤凰城”的居民爱护这儿可爱的小鸟,没有一个人愿意去伤害它们,养成了它们挑剔而肆无忌惮的性格,可是你们别小瞧了这些在城里耀武扬威的小东西,当地的老百姓当它们是至宝,是保护神。曾经有人挑衅“凤凰山庄”,自然想对付“凤凰城”的人,却被满城的鸟儿追得全身是血,生生啄死,而“凤凰山庄”却未费一兵一卒。 踏进“凤凰城”,沈原不由停住了脚步,双眼望向小凤姑娘,嘴唇一弯,心里暗想:这个喜欢吃小鸟的小姑娘究竟受不受小鸟欢迎呢?可当小凤甩着长发惦着脚尖儿飞进去时,沈原顿时愣住了,眼晴珠儿差点崩了出来。真是奇怪,不是说鸟儿是最敏感的飞禽吗?它们能从你的身上嗅到别人察觉不到的味道,还能感受到隐藏着的危险与杀气。可是小凤姑娘杀了不少鸟,身上理应还有血腥味,为啥这些鸟儿不但不啄她,反倒欢天喜地落在她的肩上、手臂上,环绕在她四周跳舞、歌唱。真是不可思议? 原本毫无生气的柳菀玉见到这奇异的景象,听到小鸟儿欢快的鸣叫和赏心悦目的舞蹈,脸上不由流露出欢欣的微笑,目光盈盈,跃跃欲试:“阿风哥,那些鸟儿好有趣哟!” 沈原溺爱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温柔地道:“这些鸟儿可是‘凤凰城’的保护神,它们最欢迎的便是心存善良的人。” “好可爱哟!”柳菀玉不由自主地松开沈原的手,轻轻呼吸着“凤凰城”清新香甜的空气,抬头一瞧,便见一只只绿色的、黄色的、白色的、褐色的……鸟儿纷纷成群结队的向她飞来,嘴中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叫,围绕着可爱而又善良的柳菀玉,展开美丽的翅膀尽歌尽舞,欢悦之极! “阿风哥,好好玩,你快来呀!”柳菀玉心情愉悦极了,兴奋的用双手捧着一只小鸟,鸟儿羽毛软软的,散发出美丽的光泽,一双黑亮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她,如同一位纯洁而可爱的小孩子,毫不设防地散发放自身的欢悦,并低下红红的喙啄她的手心,让她感到痒丝丝的,却在这心神的欢悦之中忘却了曾经的痛苦和悲伤。 望着柳菀玉欢颜,沈原的心中暗暗为她高兴,他希望柳菀玉能够忘记过去的一切不愉快,重新回归往日的纯真,那个喜欢笑容的柳菀玉,他不喜欢悲痛欲绝的柳菀玉,更不喜欢宛若木头人的柳菀玉。沈原不由轻轻地走了过去,脸上带着和曦的笑容,却在这一刹那间,四周的鸟群沸腾了,包括环绕在小凤姑娘身边的鸟儿,都齐声发出尖锐的叫声,撕心裂肺、歇斯底里般叫着,似乎神情格外惊慌。望着这倏如其来的情况,沈原顿时懵了!它们干嘛这么大的反应?我又没有吃过小鸟,最多是杀了不少人,也许杀气太重,身上的杀气和血腥味吓坏了它们吧! 见到这种纷乱的现象,小凤姑娘不由捂着小嘴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大哥哥,看来小鸟不欢迎你哟?莫非,嘿嘿,你也杀过不少小鸟吧!” “胡说!”沈原一本正经地道,“我的剑下一向只杀人,不杀鸟?” “嘎”小凤姑娘俏脸微变,眼睛望着面前俊美如同书生的青年,眼光忽闪个不停,不由好奇地问:“那要多大的杀气才引起这些鸟儿的惊慌?大哥哥,你究竟杀了多少人?” 知道她并不是山中的精灵,沈原也不再跟她较劲,只是挥挥手,:“小丫头,你还是快回家绣绣花吧!关于杀人的问题不是你应该了解的?” “哼,不说就不说,我才不稀罕?”小凤姑娘跺着足,眼睛一斜,得意洋洋地道:“看你怎么进城,你已经成为鸟类不欢迎的人,如果执意要进去,呵呵,有两个下场?”她青葱纤指伸出了一根拇指,“第一嘛,被鸟粪洗礼几遍,嘿嘿……”接着又伸出二个指头,“二嘛被群鸟疯狂攻击,然后说不定会啄死哟!你想变成那种下场人的人吗?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哟!” 柳菀玉脸色大变,她心里知道阿风哥虽然平时冷言少语,但却是极为骄傲的人,如果被鸟粪洗礼,简直比杀了他还痛苦,更不用说被鸟攻击啄伤,那真是生不如死呀!她连忙挽住了沈原的胳膊,神色不自然地道:“阿风哥,我们还是不要进城,好吗?” 沈原神色淡然地摇摇头,目光笑盈盈地望着趾高气扬、得意妄形的小凤姑娘道:“小凤姑娘,如果我能够进城呢?” 小凤姑娘不相信地笑了:“那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历来不受鸟类欢迎的人从来没有先例?” “那么……如果我进入了城里又怎么样?不如我们来赌一赌,你如果输了,你要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好不好?”沈原的眼睛中流露出狡黠的笑容,嘴唇弯成了弧形。 小凤怀疑地眼光瞅着他,小巧的身子又向后退了数步:“大哥,你打听我的名字干什么?莫非,你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沈原被她的话差点雷到,右手郁闷地拍拍脑门道:“呃,其实呢?大哥是很好奇,究竟是那家的小姑娘,居然敢一个人去‘凤凰山’捉鸟,还光明正大的烤鸟吃,这‘凤凰山庄’的人莫非眼睛都瞎了?嘿嘿,小凤,大哥哥心里可奇怪的紧呢?你不如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如何?” 小凤迟疑了片刻,便眼看着一群群鸟儿纷纷飞起,一边尖叫,一边四处逃窜,唇边冷笑着,哼,我才不相信你敢进城?徐非你不怕那满天的鸟粪和上千只鸟儿的追逐。她挺起胸,扬起高傲的头,眼睛亮闪闪的:“行呀,你敢进城,本姑娘就敢跟你赌!” 血菩萨跟在后面,见到一群群飞鸟,心头发怵!听到沈原和小凤姑娘的赌局,他无言的摇头,这小杀星一向做事都有目的,没有把握的事情绝不会信口雌黄,这小丫头还是太嫩了!呃,也许她还没有见过小杀星的威名?如果她知道跟自己打赌的是‘剑神’沈原,绝对不会轻率行使。可惜呀,小小丫头的道行还是太浅了? 沈原唇边挂着微笑,目光望着四处逃窜的小鸟便踏进了“凤凰城”,柳菀玉战战兢兢地依偎在他的身边,心中忐忑不安,目光惊慌地四处游离,生怕一片片鸟粪从天而降!小凤姑娘洋洋得意地走到一边,她算准了之间的距离,如果有鸟粪从天而降或群鸟来袭,她会一时间闪得远远的,所以她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沈原的笑话,一边脚尖儿在小道上旋动着,只要时机不对,她便溜之大吉。可是,情况大出她所预料,惊得她眼睛快凸出老大,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呢?虽然小鸟儿四处乱窜,却没有一只小鸟敢停在他的四周和头顶,更别提天上下鸟粪了?沈原每走一步,它们就向后退一步,恍若它是洪山猛兽一般,神情惶然,却并不是愤怒,而是惊恐,簌簌发抖,战战兢兢。它们宛若见到了鸟中皇——凤凰一样,只差匍匐在地了!小凤姑娘惊奇地望着沈原,他是怎么做到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鸟喜欢自己是因为自身隐含着“凤凰血脉”,而且习练的又是“凤凰神功”,故而产生亲切之感?那么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越看越感觉到沈原的身上笼罩了一层让人摸不清看不见的神秘色彩。 沈原自然不是什么“凤凰血脉”,只是沈家身上隐含着“龙神血脉”,龙乃万物之首,用尊贵之身,岂是区区鸟雀安能相比,鸟类感受到了沈原身上那时隐时现的龙威与与历经血验的杀气,心中自然惧怕,而沈原又习练过“幻龙功”,自然而然身上发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严,群鸟岂敢造次? 沈原得意地笑了:“小凤,怎么样,心服口服了吧!” “哼,你究竟使了什么妖法,让那些鸟儿如此怕你?”小凤轻咬双唇,不服气地歪着头问。 “愿赌服输,小凤,既然你输了,就要兑现自己的承诺,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沈原微笑地望着她,双眼发亮,静静地等待着小凤姑娘说出自己的身份,他的心里也隐隐感受到小凤身份的不凡,究竟是什么身份,他还真想知道?心里极为好奇! 小凤扬着头,身形蓦然一旋,人已溜出许远,远处传来她格格的笑声:“大哥哥,你想知道我是谁吗?不妨进‘凤凰山庄’一探究竟,格格……就怕你进不来哟!” 沈原眉头紧锁,喃喃地念道:“‘凤凰山庄’?‘凤凰山庄’中除了丫环,只有燕凤凰和燕翎,还会有谁呢?” 血菩萨静静地走上前,神情谄媚地道:“其实老衲认为是小凤姑娘骗了你,燕凤凰今年已经有三十岁了,这燕翎亦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这小凤姑娘最多只有十二岁,说不准是她们身边的丫环,侍宠而骄,故而无人敢管?” 柳菀玉好奇地问:“阿风哥,为什么不会是燕凤凰的女儿呀?” 血菩萨脸色大变,神情四处张望,急切地道:“菀玉别胡说,谁不知道燕凤凰一生未嫁,那来的女儿,你的话如果传到了‘凤凰山庄’的耳目中,定是死罪,这‘凤凰山庄’虽然少显江湖,可那也是与‘天机山庄’齐名的神秘家族,无人敢惹!” 柳菀玉惊骇得吐了吐舌尖,后怕地望望峰顶缭绕的“凤凰山庄”,不敢再说话了。 沈原也深有此意,点点头:“不管她是谁?只要她不要惹我,我也不会跟她发生争端?”抬起头,目光望着远处有一座豪华的客栈,名曰“来仪客栈”,伸手拉着柳菀玉冰凉的纤手:“菀玉,饿了吧!我们去客栈好好吃一顿,然后陪你四处逛逛这美丽的‘凤凰城’,如何?” “嗯!”柳菀玉脸上浮上了一层红晕,轻轻地依偎在他的身边,感到莫大的幸福。 第一百三十二章 华白云的执着和痴念 (一) “凤凰山庄”座落在“凤凰城”的最高山峰,这儿乃是城主府,亦是最高执行之地。“凤凰山庄”地势险要,宛若矗立在山峰之上,四周云雾缭绕,整个山庄恍若神仙之府、天宫神殿,显得美丽而神秘。“凤凰山庄”后便又是整片的丛林,山庄四周是一片片房屋围居着,外面是“凤凰山庄”的外围弟子所居住之处,中间是核心弟子居住之处,而最里面中心所住的却是庄主和直系亲属所居住之处,层次分明、阶级森严,为“凤凰山庄”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小凤姑娘如只蝴蝶般奔上了峰顶的“凤凰山庄”,并没有从外围进入,而是从后山绝壁上攀岩而上,身形恍若一只轻盈的小鸟,速度极快,在空中留下淡淡的红色影子。她刚落上绝壁,便听到一阵轻轻喝叱声:“小凤,你又溜出去了?” 抬起头,却见绝壁之上站着一位风神如玉的中年人,面若冠玉、长眉凤目、悬鼻朱唇,如果他再年轻二十岁,一定会引起无数少女的尖叫声。他的神情间有些无奈与沮丧,似乎有什么心事缠绕着他,一直闷闷不乐!目光却流露出溺爱而又痛惜的神情望着小姑娘:“小凤,你太任性了?现在江湖是何局势,你不知道吗?魔帝一出天下血,他如果出关,第一个消灭的是‘天机山庄’,第二个必定是我们‘凤凰山庄’。你是庄主,是‘凤凰山庄’的希望,怎么如此胡闹呢?何况前几日龙城大难,‘凤凰山庄’派去支援的人也损失大半,而‘魔域’又开始四处活动,正在想办法对付我‘凤凰山庄’,我总感觉到这次‘凤凰节’有什么危机之感!” 小凤不以为然地摇摇手:“大哥,你也太杞人忧天了,小凤如今很快就要练成‘凤凰神功’,只要你再坚持一年,就算魔帝出关,我们都不会怕他了!” “胡闹?魔帝是何等强大,岂是你所能对付得了的?当年爹他老人家可是动了‘凤凰箭’,联合十大顶尖高手才挫败了魔帝,而他们却是九死一生,魔帝虽然被困,也依旧好好的活着,更何况如今魔帝只怕今非昔比,你的神功还未练成,怎可任意离山胡闹呢?”中年人怒不可谒地教训道。 小凤紧噘着嘴,不服气地道:“大哥太长他人之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凤凰心中有数,你要担心应该担心燕翎和飞羽,他们年纪太小,武功又不高,以免被人趁火打劫,干嘛跟我过不去?哼,何况每到此时,我便需要进食才能修练,城中的小鸟凤凰不忍下手,只好去人迹罕至的‘凤凰山’了,有什么办法嘛!” 中年人烦恼地双手紧握,青筋直冒:“小凤,你的功力是不是有所偏差?你再好好去看看,修练‘凤凰神功’怎么会要进食,而且更要命的是吃小鸟?” 凤凰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想练吗?为了练‘凤凰山庄’,凤凰放弃了一切,我已经三十岁了,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交过朋友,难道我这一生只能这样孤独地度过吗?大哥,凤凰真不想练下去了?” 中年人神情忧虑地叹息道:“凤凰,这都是你的命?谁叫‘凤凰神功’只有女人才能练,谁叫当年‘凤凰山庄’成了魔域的眼中钉、肉中刺,为了‘凤凰山庄’的明天,只能牺牲的幸福了!” 凤凰的眼中闪出点点泪光,悲伤地道:“大哥,‘凤凰山庄’的安危凤凰知道,可是‘凤凰神功’从古到今没有一个人练成功,如果练成功了,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凤凰,对不起?大哥也无能为力,为了‘凤凰山庄’,一切只能靠你自己去领悟了!如今三年一度的‘凤凰节’快到了,‘凤凰城’中必定是人山人海,为了你的安危,你还是别出去了吧!”中年人叹息着,劝尉道。 凤凰噘着嘴,看着自己的身体,不高兴地道:“哼,讨厌的身体,还要多久才能复元呢?‘凤凰神功’练成功,会是什么样子呢?” “凤凰,别不高兴了?别人希望返老还童,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到好,嫌弃自己年轻的样子?”中年人望着自己的妹妹,嘴里打趣道,心里却涌出一股莫大的悲伤,为了‘凤凰山庄’,妹妹凤凰付出了自己三十年的青春。 “大哥也笑话我,我可是一庄之主呢?唉,如今却只能偷偷摸摸躲起来练功,又不能与民同庆,欢度‘凤凰节’,好无聊哟!为什么每练一层‘凤凰神功’才能增加一岁呢?好漫长哟!”凤凰唉声叹息地嘀咕着。 “凤凰,我也不呆久了,以免引起你大嫂的怀疑?你还是好好练功吧!庄里的事情还有我呢?记住,这段时间千万别出去了,虽然百姓不认识你燕凤凰,可别忘了,还有你大嫂和二娘呢?”中年人禁不住又嘱咐道。 “哆嗦,我知道了!”燕凤凰甩了甩满头的秀发,倏然想起一事来,兴奋地叫了起来:“大哥,有件事好奇怪哟!” “什么事情会引起你的好奇,不如说来听听?”中年人停住身问道。 燕凤凰小嘴顿时宛若开机关枪似的把怎么遇上沈原,又把“凤凰城”中出现的奇观和怪事跟大哥叙说了一遍,目光疑惑不解地道:“大哥,小妹真的不明白?” 中年人眉头猛地一挑,安慰道:“此事还真是蹊跷,无缘无故那些鸟儿怎么会发出如此大的反应?既然有如此大的反应却为何却不逐出他呢?”他百思不得其解,拍了拍自己烦恼的头,“凤凰,此事大哥会派人去查看原因的,听说二娘有个弟弟也来了,不知道会是谁?我倒要去见上一见?” “二娘的弟弟?以前怎么没有听过她提过自己家里的亲人,真是怪事?”燕凤凰也感觉到奇怪,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之所以奇怪和疑惑,大哥才不太放心,如今‘凤凰山庄’可是多事之秋,容不得半点大意,希望你快一点练成‘凤凰山庄’,这样也才会有喘气之日。唉,好好休息一下吧,大哥先走了!”中年人叹息地摇摇头,心里却暗暗忧虑,双手捏得紧紧的,声音有些低,似乎又自言自语:“那和尚又来了?他会是谁呢?他为什么每年的‘凤凰节’就会出现呢?他跟丽华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丽华从来不告诉我呢?”他一边嘀咕着,眼神中泛出莫大的忧伤,身形不紧不慢地转眼间不见了! (二) 神秘的“凤凰山庄”隐身于崇山峻岭之中,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那面纱后的世界将是何等的精彩。那山庄身后是一片一望无垠的丛林,高耸入云,那里隐藏着一个更加神秘的世界,它与“凤凰山”相连,却充满了无穷的危险和神秘。却在那丛林不远处居然有一大片紫竹林,竹林并不大,紫叶飞舞,翩若蝴蝶,在那飞舞的竹林间隐隐栖息着一座别致的竹屋,似乎是紫竹林所搭,显得极其精致而美观,竹居上书“紫竹居”,屋中隐隐约约地梵歌缭绕,佛意浓浓。 此时此刻,一位青年长身玉立在丛林外,缓缓地踏进了这一片竹林,他相貌英俊不凡,身材瘦削挺拔,宛若一柄藏锋的宝剑,随时会迸发出强烈的光芒,释放出自身的骄傲。听着那梵歌,感受那佛意,青年万古不化的面孔上显出激动之色,双目便有些湿润了。 迟疑片刻,他轻快地踏足而上,遥遥而伫立在紫竹屋前,沉默了半晌,声音有些哽咽:“大姐,你可安好?小弟枫梧终于找到你了?” 竹屋中一片沉默,依旧是梵歌缭绕,许久才传来深深的叹息,声音有些嘶哑:“芳华已老,白云易逝,施主还是请回去吧!” 枫梧神情一怔,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忧虑:“大姐,你真不想见小弟吗?难道你不想知道家里的情况吗?” 那声音依旧嘶哑,无丝毫伤情之感:“既然三十年未见,又何必现在见呢?见了又如何,亦不过是徒增伤悲之情罢了?” 枫梧怒目圆瞪,原本冷静的心却被对方的无情轰然的打得粉碎,他伤心地喊道:“大姐,当年你一声不响地离家出去,可曾想到父母为你担心?可曾想到兄弟姐妹对你的怨恨?因为你的任性出走,华家差点遭到灭顶之灾;因为你的冲动,而致使爹娘一病不起,郁郁而终。就算临死之前,他们依旧牵挂着你的安危,吩咐我们一定要找到你!难道这就是你的孝吗?你不想见,难道你能生生抹去与身俱来的亲情吗?你太冷血了,太无情了!” 那声音沉默了片刻才传来幽幽的叹息声:“双亲已去,芳华已逝,岁月无痕,年轮无情,现在念亲情亦无用矣!当年既然已逃离家族,这世上便再也没有华白云这个人了?施主,贫尼忘痴,每日诵佛念经,以求早日荣登极乐世界,阿弥陀佛……” “大姐……”枫梧悲声叫唤着,虎目中泪光潸潸,身体摇摇欲坠。 “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一花一净土,一土一如来。”竹居中传来念痴声声诵经之音。 “大姐……”枫梧身形跪了下来,声音呜咽着,双手紧紧地抓头湿润的泥土,顿时泪如雨下,任凭那飘舞的竹叶飘满全身,他的心已空了! “去吧!去吧!世上已没有了华白云,只有忘痴!施主放下心中的执念吧,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囉耶,菩提薩埵婆耶,摩訶薩埵婆耶……”竹居中断断续续又传来忘痴诵着的《大悲咒》,再也没有理会外面的枫梧。 蓦然,狂风骤雨、电闪雷鸣,猛地划破天际狠狠劈了下来,枫梧依旧宛如木头人似的跪在那里,全身已经湿透了,双眼紧紧地盯着紧闭的竹居,希望能够改变忘痴的执着,让自己能够见上一面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姐。 大雨倾盆,电光闪耀,雷声阵阵也动摇不了竹居人忘痴执着的人,竹居依旧沉默……沉默…… 直到大雨初歇,天空放晴,紫竹随风摇摆,甩下一串串珍珠般的水珠,然后晶莹如珠的滴滴坠入泥土之中。 此刻,竹居中诵经声已停,但依旧一片静穆,似乎已经人去楼空,再无声息。枫梧绝望着望着竹居,久久地……他的执着依旧还是打动不了忘痴的执着,这有何用呢?终于,枫梧缓缓站起身,双膝因为跪得太久,已经有些直立不起和隐隐疼痛,可是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它的疼痛,身形机械地转过身,缓缓地离开了竹居,离开了竹林,离开了丛林,离开了…… 不知枫梧走了多久,那竹居的门轻轻无风而开,门前出现一道人影,她一身白色长裙,脸色极白极美,岁月并没有夺去她的容颜,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却看起来只有二、三十岁的年纪,秀发乌黑亮丽,弯弯柳叶眉,一双桃花眼,闪烁着朦胧的迷意,隐隐有些湿润,正痴痴地望着远去的枫梧,挺直的鼻梁,樱桃小嘴喃喃地念道:“小弟,对不起?大姐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如果……唉,希望我能安安静静地在‘凤凰山庄’养老就好了!”她抬起头看着阴霾的天空,虽然天已经放晴,可是她依旧感觉到一股来势汹汹的力量正酝集而来,笼罩向整个“凤凰山庄”。许久,她才长长地叹息道:“‘凤凰山庄’,天要变了!但愿……一切不要来得太快,小弟,你快离开吧!越快越好,千万不要卷入进来!” 白衣闪动,竹居又一次轻轻而关,只有静穆的竹林,空寂的丛林,它们似乎也在空气中轻轻地叹息着…… 第一百三十三章 血菩萨的算计 骤雨初歇的“凤凰城”,清新而明朗,碧蓝的天空闪烁着七彩的光芒,恍若一道美丽的七色彩虹悬挂在“凤凰城”上空,为这桃源之地平添了几许绮丽。为了迎接三天之后“凤凰节”的到来,整个“凤凰城”犹如过年似的变得极其热闹,车水马龙、比肩接踵,尤其是酒楼、客栈更是川流不息,门庭若市,城市上空群鸟飞舞,或许也是感应到了“凤凰节”的气氛,或许是为了怀念那只在此栖息的凤凰而纷纷自发地前来朝拜……大街小巷的梧桐树更是迎风招摇,似乎也在欢迎这四方来贺的客人。 沈原三人刚踏进“来仪客栈”,从楼上“蹬蹬蹬”地下来一位身材瘦小,躬腰哈笑的小伙子:“三位客官是住房还是打尖?” 沈原微笑道:“来此酒菜,再订三间上房。” 店小二原本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却刹时跨了下来:“几个客官,呃,那上房只剩下一间了,不如……” 血菩萨脸一横,慈眉善目的脸刹时变成凶神恶煞:“你小子怎么做生意的,是不是不想活了,小心老衲把你扔到大街上去?”然后跺跺手中沉重的禅杖。 那店小二吓得双腿发软,战战兢兢地差点软倒在地上,苦丧着脸:“小的实在没有办法呀!因为‘凤凰节’快到了,如今客栈已经人满为患,上房全被一些客人预先订了下来,真的只有一间了,不过一般的客官反倒还剩下两间。” “凤凰节?”沈原心中极其疑惑,貌似上次来“凤凰城”没有听说过这个节日,目光不由望向血菩萨。 血菩萨脸色顿时由凶恶又立刻变成了笑脸:“小兄弟,关于这‘凤凰节’倒是真的,等会儿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说一说!这上房就让给你们了,老衲无所谓,不管任何场地都能凑合,住楼下好了!” 柳菀玉脸“腾”地红了,瞪了血菩萨一眼,怪他为老不尊。 沈原一愣,尴尬地轻咳一声道:“小二,那间上房我们订了,另外两订两间普通的房间吧!呃,多准备一些酒菜送上来!”说完,伸手正要探进怀中,那血菩萨却“嗖”地一声一大锭银子丢了过去,朝店小二吼道,“快去,快去好好准备,老衲饿了!跟着小丫头光吃素,嘴也吃淡了!” 沈原淡淡地道:“血菩萨,让你破费了?” 血菩萨笑眯眯地往上跑:“小兄弟何必客气,这点银子小意思,那还用得了你出不成?” 沈原意味深长地望着急冲冲上楼的血菩萨,眸中闪烁出一股锐利的光芒,也不过一闪而过,接而伸手招呼着沈菀玉:“菀玉,我们上楼吧!” “嗯!”柳菀玉轻声道。 “菀玉,那间上房你住吧!我住在楼下,不会有事的?”沈原牵着她的手往楼上走,柳菀玉却轻轻把纤一缩,神情失落地走了上去,留下茫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沈原。 三人走上楼,却见楼上人声鼎沸,座无虚席。其中尤以江湖中人居多,他们手拿兵器,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尽情猜拳行令,或悲或喜或狂或颠或痴,尽在一醉之中。 “小兄弟,快过来!”血菩萨向沈原招招手,接而急冲冲奔过来把他拖进了雅室,雅室内另有乾坤,少了几喧哗,多一分宁静,墙上嵌的是凤凰浮雕,挂的是凤凰灯饰,木雕四方桌,上面也精雕细琢了一只只或飞或憩或张翅狂舞或吞天吐火的凤凰,刻画得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看来老板为了招揽生意着实花了不少的心思。 “好漂亮!”柳菀玉坐在竹凳上,纤手轻轻抚过栩栩如生的凤凰浮雕,眼睛亮晶晶的闪烁出喜悦之色。 幸许是银子的作用,店小二很快地端上来一桌美酒佳肴,除了天上飞的,什么山中珍羞,水中美味尽数上了盘子,让人食指大动,闻之垂涎三尺。 血菩萨虽是和尚,却是个酒色不戒的花和尚,他揭开酒壶,深深地猛吸了一口,砸砸舌:“好香哇!” 柳菀玉瞪大了双眼:“大师,你不是和尚吗?” 沈原讥讽地道:“菀玉别管他,他是个酒肉和尚,还杀生,称不上大师的名号?” 血菩萨不以为然地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何等的潇洒,何等的自由,岂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大师所能领略到的,这其中的美妙简直是妙不可言。” 他斟满两杯酒,端起其中一杯敬了敬沈原:“小兄弟,我先敬你一杯?” 沈原心中一直疑惑不解,这血菩萨一向行使乖张,飞扬跋扈,而且杀人不眨眼,从来没有把任何放在眼里,为何一再二,再二三地向自己示好?自从进入‘凤凰城’之后,他的情绪变得极其慌乱,无措,还有些茫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沈原不动声色地望了他一眼,右手端起了酒杯轻酌了一口,这才意味深长地道:“血菩萨,你有心事?” “啊……咳……”血菩萨惊得被酒呛了出来,脸涨得通红,猛烈地咳嗽起来,接而装聋作哑地问:“小兄弟,你说什么?” 沈原嘿嘿一笑:“血菩萨,你别装了,这可不像你的个性?”他摇摇头,“还是别卖关子了,你把心事说出来吧!” “什么?”血菩萨笑着,笑容有些勉强:“你一定是看错了,我血菩萨怎么可能有什么心事呢?” 沈原伸筷挟了一块鱼肉放入柳菀玉的碗中,柔声道:“菀玉,这‘凤凰鱼’可是这儿的特产,别的地方可吃不到哦,快尝尝!” “凤凰鱼!”柳菀玉一双杏眼顿时弯成了月牙儿,轻咬一口,顿时兴奋之极:“真好吃,谢谢阿风哥!” 沈原嘴着尝着鲜美的“凤凰鱼”,又夹了一块嫩香的紫竹笋,赞叹地道:“美味的‘凤凰鱼’加上鲜嫩的竹笋果然是人间珍羞。”接而轻轻叹息道,“血菩萨,你不惜背叛乾亲王,救了柳乘风兄妹向我示好,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心目中的血菩萨不是这样的人,这件事让我很疑惑,你能解开这个谜题吗?” “啊……”血菩萨心神一怔,接而呵呵笑了,插话道:“吃菜,吃菜,大家只管敞开肚子吃,不够再点,今天老衲请客!小兄弟,你这人为人倒是实在,就是疑心病重,疑心病太重不好?总感觉到别人帮了你就是有什么企图?以后呀,心胸要放宽些,容纳百川,才能让人心服口服,一呼百应。对了,菀玉不是想知道‘凤凰节’的来历吗,想不想听?” “想!”柳菀玉眼睛一亮,倏瞟了沈原一眼,便又低着头吃菜。 血菩萨也不理会沈原的翻脸,笑呵呵地道:“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呀,有一只凤凰从南方飞来,飞了很长时间想找个地方休息。路经此山,发现此地是个山清水秀、地灵人杰之所,便爱上了这儿,栖居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上。因为凤凰的栖息,引来无数的鸟儿纷纷迁徙过来向凤凰朝拜,此山便愈来愈有名。凤凰喜静,只住了几年便飞走了!从此,这山便被命名为‘凤凰山’,而把九月初七定为‘凤凰节’来记念那只给大家带来祥瑞的凤凰。后来‘凤凰山庄’占据了此山,把‘凤凰节’由一年一度改为三年一度。嘿嘿,三天后可热闹了,连‘凤凰山庄’的人都会出现与民同庆。”他的目光却在此刻流露出几分希冀、幸福与快乐! 沈原霍然站起,脸色铁青,吓得柳菀玉神情一变:“阿风哥,你怎么了?” 沈原目光冷冷地盯着血菩萨:“血菩萨,你一直在算计我是不是?你当我是白痴吗?你是少林寺的高徒,除了你师兄那老秃驴,何曾服过谁?你服过我吗?扯淡,你会对一个毛头小子服气吗?屁话,你救他们兄妹究竟有什么目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冷。 血菩萨依旧面不改色地道:“小兄弟,老衲已经劝过你了,疑心病太重不好!他们兄妹认识你,你又是孤梅的弟弟,孤梅呢?他可是师兄看逾若生命的唯一弟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嘛,你想这么多干什么?伤神?” “少扯淡,别睁眼说瞎话。血菩萨,说起方孤梅来,我心中更是火大,你最好把话全撂下,不然,别怪我对你翻脸不认人?”沈原顿时怒了。 血菩萨“啪”地放下酒杯,涨红了脸:“小兄弟,你怎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骗了你什么呀?”接而老泪纵横,“我为了救他们背叛了王爷,那要冒好大的风险啊!小的来说祸及生命,往大的来说祸及师门千余条人命,我容易不?你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老怀疑这对你有所图,怀疑那个对你有阴谋,你这样活着累不累,有意思吗?何必呢?”言外之意便希望沈原不要再逼他了。 柳菀玉瞪大了眼睛,原本故事听得好好的,这两人为什么拌起嘴来,还差点打了起来。心里一软:“阿风哥,你就别为难大师了?” “吓,为难他?菀玉,你心太纯洁、太善良了,这家伙可是个老油条了,简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货,哼,上嘴皮一翻白的可以说成黑的,下嘴一翻黑的也可以说成白的。如果相信他的话,等于太阳从西边出来,菀玉你别管,吃菜!” 柳菀玉无言,自知插不上嘴,只好闷头吃菜。 沈原安慰完柳菀玉,一双眸子冷冽地射向血菩萨,唇边带着讥笑:“血菩萨,什么时候我变成小人了,而你去成了君子?我有什么疑心病,这一切都是你在装神弄鬼?好,你不说吧,我会让你自己吐出来?” “唉,你……你别逼我……”血菩萨似乎发火了,霍然跃起,凶目圆瞪。奶奶的,泥菩萨也有三分泥性,更何况我是血菩萨,你小子也恁不懂事了? 沈原歪着头,啧啧有声地道:“咦,不装了!从进入‘凤凰城’见到我那时起你就一只装可怜的羔羊,现在终于显形了,原来是一只大尾巴狼呀!” 血菩萨脸色沮丧,手指颤抖地指着沈原,泄气地坐了下来,苦闷地道:“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不要太过愤了!” “装,又开始装了?啧啧,我发现你简直可以去当杀手,一定是一位出色的杀手,三教九流都可以装遍,还真是一位天才呀!我倒认识‘青云楼’的楼主,可以把你推荐给他,你瞧瞧你现在成了少林寺的弃徒,又背叛了王爷,走投无路,人又是要吃饭的,去当杀手绰绰有余,又有收入又不会被他们发现,何乐而不为呢?” 血菩萨得差点吐血,苦丧着脸喊道:“小兄弟,你饶了老衲吧!老衲发誓,以后见了你就绕路走,见了你的人被人追杀也见死不救,行吗?我不想做好人了,奶奶的,我本来就是坏人,我是坏人!”他悲怆地虎目泪光潸潸。 沈原苦笑首,缓缓坐了下来:“血菩萨,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你何必嘴犟呢?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既然都没有关系,你又何必要向我示好呢?你救了他们,嘿嘿,而且还不惜得罪权倾朝野的乾亲王和**巨孽‘昊天帮’,这是为什么?我真的不明白呢?我的头也很痛,你不解开其中的谜题,我会心烦的,我一心烦就睡不着觉,睡不着觉就会缠着你,缠着你你也睡不好觉。” 血菩萨气呼呼地道:“想不明白就别想了,你心里想的越多就越给自己找麻烦。小兄弟,说实话,老衲其实挺佩服你,你是第一个把师兄气得吐血的人。” “血菩萨,既然你还是不愿意说,那么我们不如先放一放,我先问你另一件事……”沈原双目蓦然如电射出,右手伸手抓住了血菩萨的胳膊儿:“我问你,方孤梅真是我亲大哥吗?” 血菩萨心神一颤,哀求道:“有话好说!” “老实告诉我,方孤梅究竟是不是我亲大哥?”沈原双眼迸发出阵阵寒气,厉声又问。 “小兄弟,唉,孤梅真是你大哥,你又怀疑什么?”血菩萨努力想挣脱沈原的手,却无计于是,只是无可奈何地吧气苦笑道。 “放屁,你撒谎!他不是我大哥。”沈原吼道。 “为什么不是?想当年沈夫人被阎王孙推下万丈深渊,还是老衲所救。沈夫人命在旦夕,希望老衲剖腹取子,把孩子送给沈大侠生前唯一的好友,也就是我的师兄抚养。这件事是老衲亲手所做的,方孤梅也是老衲亲自送到师兄手中的。他如果不是你大哥,那真是见鬼了?”血菩萨撇头反击道。 “那还真是见了鬼?剖腹取子,还亲手送给老秃驴,你骗谁?也许沈夫人的确是死了,而且孩子也夭折了,你为取信于你师兄,偷了别人的孩子送给了老秃驴,是不是?”沈原双目发红,追问道。 “什么?你小子胡说什么?你说方孤梅不是你亲大哥,你有什么凭证?少污蔑老衲的名声?”血菩萨气愤地道,可是底气似乎不太足,眼睛有些心虚地移开了。 “哈哈,血菩萨居然重名声,传江湖,还真不怕令天下人笑掉大牙?血菩萨呀,你编的故事真是精彩,也很动人,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还真的相信了,老秃骗只怕是第一个上你当的人?”沈原大笑道。 “胡言乱语。”血菩萨怒了。 “是不是胡言乱语,我且问你,我姓什么?” “你姓沈,小子脑袋是不是说糊涂了,老衲早就说过,疑心病伤脑,你怎么不听?”血菩萨一愣,语重心长地道。 “别打岔,你可知道我爹的来历?”沈原脸一横目光如炬。 “你爹的来历?他不就是江湖上有名的风流浪子‘剑王’沈如风吗?”血菩萨不以为然地翻翻肿泡眼。 “呵呵,你连我爹的来历都不清楚,居然敢利用方孤梅冒充我大哥,还真是可爱之极?”沈原冷笑道。 “小子,把话说清楚!你爹的来历跟方孤梅有什么关系?”血菩萨心中一惊问道。 “哼,今天就当给你上一课?你想找冒充的对象首先要弄清楚对方的来历再行使,不然一切都是白废。”沈原推开血菩萨站了起来,眼中一片迷蒙,对于方孤梅,他心中只有敬意而没有恨,就算他夺去了阴雪姬的心,也无一丝恨意。 血菩萨差点摔倒,但也顾不得狼狈模样,指着沈原道:“小子,别以为自己了不起就对老衲无礼,老衲对你人之已尽,别不知好歹,不然……” “不然什么?”沈原转头望着他,阴笑道:“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不敢承认么?” 血菩萨身形随着沈原的逼近而后退,吞吞吐吐地问:“承认什么?” “呸,费了我半天口水,你居然还在这儿装腔作势?血菩萨,你知道大名鼎鼎的‘天机山庄’吗?”沈原冷笑道。 血菩萨一怔,不以为然地道:“天机山庄怎么不知道?它代表着一个传奇呢?” “你既然知道天机山庄,就应该知道他们正好姓沈!”沈原笑了。 血菩萨脸色一变:“姓沈?这……难道……” “聪明,我爹姓沈,而且还是天机山庄的少庄主,只怕你不知道吧!”沈原冷哼一声。 “啊!”血菩萨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喃喃地道:“这事连师兄也不知道呀!” “唉,看来我爹跟老秃驴也并非是过命的朋友。我爹原名沈亦风,乃是沈家长子,沈慎谋死后,他大娘跟弟弟为了争夺庄主之位把他赶出了天机山庄,可怜我爹亡命天涯,最终也没有落叶归根。”沈原神情忧虑地叹息道。 “沈大侠果然是一生坎坷,最终枉死江湖,妻离子散,可怜呀!”血菩萨心有同感地道。 “血菩萨,招了吧!方孤梅究竟是谁的儿子?你为什么要救柳乘风兄妹向我示好,这一切一切究竟是想干什么?”沈原又坐了下来,眼若刀锋般望向血菩萨。 “小兄弟,你怎么又绕回来了?”血菩萨苦笑道。 “说不说?”沈原咄咄逼人,眼中锋锐目光看着他,看来如果对方再不说,大有打到他说为止。 血菩萨面若土色,重重地叹了口气,双手一举道:“我说……唉……”果然不愧为剑神,自己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第一百三十四章 镜中花,水中月,悲情路 沈原一直咄咄逼人,势有为达目的绝不罢休地方式逼迫血菩萨说出事情的原委,血菩萨心中发怵,不愧为剑神,明察秋毫、胆大心细、于理敏捷,自己的言行举止果然都逃不出他的眼睛,思绪无奈想起即将暴露出一段三十年的辛秘,便是他纵然铁石心肠也禁不住心神激荡,老泪纵横。他霍然站起身来:“罢了,罢了,小二,拿酒来!”他的声音悲怆而强劲,充满了愤懑、无奈和哀伤。 店小二动作利落地抱进来一瓮酒,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拍开泥封,血菩萨双眼泛红,幽幽地长声叹息起来,然后目光望向沈原,苦笑道 :“臭小子,你狠,够种,居然能把我血菩萨逼到这种地步,让老衲不得不说出实情?三十年了,这个秘密隐藏了快三十年了,谁会知道?谁会知道方孤梅并不是沈如风的儿子?谁会知道薜丽华她还活着。” “啊!”饶是沈原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镇定心理也惊得霍然站起,神情震骇,迫不及待地问:“血菩萨,你说什么?方孤梅不是我大哥已经早有预料。可是你说薜丽华……我大娘她还活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现在究竟在哪儿?” 血菩萨猛地灌了数口酒,呛得眼泪直流着,神情中充满了悲怆、怀念、痛楚和无奈种种情绪:“唉,这件事是从三十年前说起。不,应该是三十三年零三个月前说起。”血菩萨不由默默地闭上了双眼,低声叙说道:“那时候,老衲还不是少林寺的弟子,而且只是一个喜欢追求力量的武士,四处飘泊、居无定所。我记得那一天,天格外阴沉,一种极其闷的感觉,似乎快要下雨了!我路经天星岭时,那一刻,心里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山下呼唤我,我就这样凭着感觉来到了山脚下。此刻便听到一阵撕心裂肺般地叫声远远传来,那声音极为揪心,也扯动了我的心。我顺着声音过去,只发现一道白色的身影躺在地上,宛若生在血海中圣洁的莲花般美丽,生死未卜。当我轻轻地走近她的身边,撩开她凌乱的长发之时,也就在那一刻我的心动了,我爱上了她。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爱过女人,为了出人头地,我不想自己有任何牵挂和绊羁。她已经昏迷了过去,鲜血染红了半身,我依旧感觉到她虽然命若悬丝,却依旧顽强地活着。当时我的心好痛,痛入彻骨,被吓哭了,慌了。我不想她死,不想她死,似乎她就是我的全部,如果她死了,也许我的心也空了,宛若行尸走肉。当时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救活她,绝不能让她死去,哪怕我付出生命。我拼命地给她输送内力,一边哭一边喊:快活过来,快活过来!就算是精疲力竭也在所不惜。也许是老天听到了我的呼唤,也许是老天的眷顾,不想让红颜薄命,香消玉殒,终于她活了过来。当时我痛哭流涕地抱着她疯狂地奔跑进龙城的各大医馆,终于把她的命保住了,可是腹中的胎儿却遗憾地失去了!沈夫人昏迷了三天才苏醒过来,她醒来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却挂念着自己腹中的孩子。当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失去了的时候,又昏厥了过去。第二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变得呆呆地,眼睛中一片死灰,似乎连心也已经死去了!那段时间,我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顾她,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才好,只是不停地安慰她,总是想尽办法让她快乐起来。可是,她依旧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呆呆地坐在那儿,痴痴地望着远方?她的心里一定也在牵挂自己的丈夫。”血菩萨痛苦地悲泣着,双拳捏得紧紧的。 “后来呢?”柳菀玉听得眼圈一红问道。 “后来……?”血菩萨喃喃地念着,神情悲痛而迷惘:“后为大夫就对我说,夫人得的是心病,只怕人好治心病难医呀!如果治好了心病,人自然而然就会好的。我恍然想到沈夫人是因为失去了孩子的缘故而变得消沉和痛苦,这样下去终不是办法,会闹出人命来不可!当时我琢磨了好久才想到了一个办法,如果抱来一个孩子冒充沈夫人的孩子,也许她就会重新鼓起活下去的勇气!唉,也许是我太天真了。唉,如果当时我不离开就好了,也自然不会发生一连串错上加错的事情,天意呀天意!” “出了什么事情?”沈原忍不住追问道。 血菩萨长长地叹息道,目光中充满了悔恨与无奈:“为了让沈夫人恢复神志,重新振作起来,我决定去找个孩子,可是地方太近了,会引起众人的误会和恐慌,所以我就离开龙城快马加鞭去了很远的一个小村庄去寻找婴儿。正巧路经一个被强盗浩劫的小村庄不远的地方,救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全身都是刀伤,鲜血累累,快要不行了,只是手中牢牢地抱着一个还未满月的婴儿,老人把婴儿双手放在我的手上,目光中充满了哀伤之情,嘴中轻轻说了一句话:孩子姓陈,请把他抚养成人,我……他的话还未说完就死去了!我也顾不了什么,看着甜甜安睡的婴儿欣喜若狂地把他带回了龙城去找沈夫人,却想不到沈夫人却居然失踪了!我吓坏了,四处寻找她的下落,依旧杳无音信。我心灰意冷,找不到沈夫人,该怎么办?孩子怎么办呢?后来我却想到了沈大侠跟少林寺的天阐是好友,便千里迢迢地带着孩子来到了少林寺,把孩子亲手交给了他,就扯了一个弥天大慌,宣称沈夫人已逝,孩子是剖腹取出的。他当时什么也未说话,接过孩子就走了!可是我不甘心呀,我把孩子冒充沈大侠的儿子送到少林寺,就是为了能拜在少林寺的门下。为了能够成为少林寺的弟子,我抛弃了自尊,跪了整整七天七夜,终于感动了德宁大师收我为徒。因为我的努力和坚持,花了十年的时间终于成为了少林寺弟子中的佼佼者。学成下山,我的心依旧还牵挂着十年前生死未卜的沈夫人。” 血菩萨狠狠地饮了一口酒,神情已经有些迷蒙和无奈:“自从我第一眼看见她,我的心再也装不了别人了,只想为她而活,为她而生。我的心不停地告诉自己,她是天上的仙子,是剑王沈如风的妻子,你怎么可能配得上她呢?为了忘记她,我毅然剃度出家;为了忘记她,我狠命地操练自己,让自己在不停地练功中忘记她。十年了,我以为自己忘记了她,可是当我中经‘凤凰城’的时候,又忍不住想起了她,忍不住想去龙城找她,想知道她是生是死。那天不知为何天气居然下起了雪,漫漫飞雪撒下来,把整个‘凤凰城’都变成了白色。那天却正好是‘凤凰城’三年一度的‘凤凰节’,‘凤凰城’里万人空巷,城中的居民都纷纷出门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载歌载舞;那天‘凤凰山庄’的燕天空夫妇第一次站在花台上,向人群招手致敬!便在那一刻起,仿佛时间凝住了,我又一次见到了沈夫人,又一次见到她美若仙子的面容,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微笑,这一次我见到了她的笑容,好美,醉入人心,我痴了,那一刻我真的痴了!” “大师,沈夫人是谁呀?”柳菀玉疑惑地问道。 沈原神情黯然,目光凝视着血菩萨,语气沉重地问道:“薜丽华,我的大娘,现在就是燕天容的夫人?” 血菩萨痛苦地点点头,无奈地道:“不错!我心中一直有个猜测,沈夫人失去了孩子,一定万念俱灰、心灰意冷,如果她还活着,绝对不会去嫁人,而是出家为尼或孤守一生。真是想不到,让人意料之外她居然嫁给了燕天容。我心中充满了愤怒,也许是愤怒她的不贞,也许是愤怒她对不起死去的沈大侠,也许是愤怒她为什么要嫁给燕天容?为什么不是我呢?是我救了她,是我救了她呀!她为什么要嫁给燕天容?十年前,燕天容已经有妻子,丽华嫁给他,只能当妾呀,为什么?我心里真的想不明白,好想问一问她?”他的声音越来越激昂,有些歇斯底里、语无伦次,然后如同孩子嚎啕大哭起来。 沈原望着语无伦次,却如同孩子般坐在地上哭泣的血菩萨,心怀同情和怜悯之心,换了谁拼命的救了一个女人,也疯狂地爱上了一个女人,却想不到如镜中花、水中月般破裂了,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对方却嫁给了别人。他的情感破裂了,心剜若刀割,自然一时无法承受。真是可怜而可悲的悲情之路。 血菩萨呜咽地抽泣着:“我就这样望着她娇艳如花的笑靥,望着紧紧把她搂在怀中的燕天容,我恨,我气,我嫉妒,为什么?她应该是在我的怀中笑,为什么会躺在别人的怀中笑呢?我失魂落魄地站了许久,终于借着夜幕闯进了‘凤凰山庄’,不顾一切地见到了丽华。想不到她见到我的神情感觉到并不奇怪,只是希望我忘掉她,忘掉她的身份。她告诉我,如今她已经嫁给了燕天容,成为了他的妻子。我的心如团火在烧,狠狠地抓住她的手问,你当时为什么不等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你为什么嫁给燕天容?丽华告诉我:她因为失去了孩子万念俱灰一心求死,就逃出了龙城跳河自尽,却想不到被路经龙城的燕天容所救,燕天容为了打消我轻生的念头,派人四处寻找沈郎的下落。其实我并不知道沈郎已经死了,燕天容一直都瞒着我,怕我想不开。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燕天容知道纸包不住火了,才告诉我沈郎已死了二年了。我当时哭昏了过去,几次欲寻短见几次被燕天容救了回来。他对我的情意让我深深感动不已,可是我的心里只有沈郎,没有他呀!当时我就告诉他,我想为沈郎守孝三年,天容便答应了我的要求,也不再打扰我的清静,只是悄悄暗中保护我,怕我再出什么意外。直到二年前,燕天容的妻子病逝,留下一个可怜的孩子无人照顾,沅儿姐姐一直对我很好,也知道天容喜欢我,临死前希望我能代替她照顾天容,也照顾她可怜的女儿。我被天容的深情所感动了,又怜惜幼小的孩子,便答应嫁给了燕天容。丽华希望我能忘记她,以后好好保重,不要再冒着危险闯入‘凤凰山庄’了!”血菩萨抹着眼泪,无声地抽泣着:“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心好疼,痛不欲生。虽然以后我再也没有进入‘凤凰山庄’,可是每三年一度的‘凤凰节’,我都会来到‘凤凰城’,我只想远远地看她一眼,哪怕三年看一眼也心满意足了。” 血菩萨伤心地哭了,端起了酒猛地灌了下去,猛烈地咳嗽起来,似乎想把自己灌醉似的,然后麻醉自己,不让自己再度回忆不愉快的往事。 “你为什么不惜得罪乾亲王也要救柳乘风兄妹向我示好,这是什么原因?我一直不太明白?”沈原叹息地问道。 “唉,丽华在后几年来一直未曾露过面,不知道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也许是病了,我好想再见一见她呀!你是沈大侠的儿子,样子跟令尊有几分相似,我想丽华也许不看僧面看佛面,可以见你一见!这样我也可以得偿所愿了!”血菩萨低下了头,如同一位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 沈原大愕,他还真想不到原因如此简单,不由发出深深地叹息:“你这是何苦呢?唉,想不到江湖上恶贯满盈,杀人眨眼的血菩萨居然会是一个多情种子,可钦可佩又可怜呀!” “小兄弟……”血菩萨脸色悲痛,满眼红丝地望着他,哀求地道。 “你为什么偏偏要做恶呢?难道你不想让看不起你吗?”柳菀玉迷惑不解地问。 血菩萨苦笑道:“我虽然是少林弟子,但是名气并不大,想在江湖上闯出名堂来谈何容易?我跟师兄不同,他的师父名气比我师父的名气大得多。我曾经花了十年的时间去博取名声,却宛若烟花水沫,根本引不起别人的注意,反倒是无恶不作之人名气更大,能够引起江湖中人的注意。所以我便反其道而行使,用自己的杀名去博夺名声,果然不出五年时候就引起了轩然大波,也奠定了我血菩萨的句号,嘿嘿,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呃,的确可笑!”沈原不知如何说好,“血菩萨,你以为燕夫人这么容易见吗?我并不清楚燕天容这个人,但是他能够为了大娘做到这点,也算是个情种,既然如此,绝不会让她轻易地抛头露面。” 血菩萨面若土色,神情极其颓丧,双手揪着光头:“这该怎么办?” “你这……呃,也别太灰心,说不定这一届‘凤凰节’她会出现呢?往好处想一想吧!”沈原不忍心扫他的面子劝道。 血菩萨顿时面若红潮,宛若打了鸡血似地兴奋地跳了起来:“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唉呀,这样子怎么见丽华呢?小兄弟,菀玉姑娘,你们慢慢吃,我去好好置一身行头,哈哈……”他迫不及待地奔了出去,一路上大吼大嚎,好不快乐! 柳菀玉看着孩子般撒欢儿跑的血菩萨,禁不住笑了:“阿风哥,大师好可爱啊!” 沈原点点头,神情欢悦地道:“血菩萨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真小人,但却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性情中人,所谓爱之深,情之切,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强多了,看来我要对他另眼相看了?” “那个薜丽华好幸福,真令人羡慕她啊!有这么多人深深地爱着她,你看,有你爹、大师,还有燕天容。”柳菀玉脸上流露出羡慕之情。 “唉,还有一个人也爱她,那个人就是她的师兄甄王孙,爱之深,恨之切,他得不到的东西也休想别人得到,所以他狠下心把大娘推下悬崖,想让她去死!”沈原叹息地道。 “啊!这个甄王孙的心好狠呀,爱一个人为什么要去毁灭她呢?幸亏薜丽华选择了你爹。其实,我认为爱一个人并不是要得到她,而是只要她能幸福,自己也就感到幸福,这才是真正的爱。” “菀玉,你的爱太伟大了!这个世界上又会有几个人明白其中的道理?有多少人深陷其中,又会有多少人堪破情关呢?人世间真正得到爱情的又有几人?君不见不管是英雄豪杰,还是平民百姓醉梦中呼唤的往往是心目中最爱的人名字,娶得却是另外一个人;君不见不知有多少红颜嫁的人往往不是心目的爱人。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白云苍狗,沧海桑田,都是如此延续悲剧。真正的爱情能够长久的宛若凤毛麟角,不知道有多少爱被门第、地位、金钱所腐蚀,那些只存于人民幻想中的爱情,都是他们的祈望,可是身涉其中,才感觉到其中的无奈和刻骨铭心的痛楚。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沈原喃喃地叹息道,心灵深处被狠狠地触动了他的痛楚,自己与俞红冰的爱情莫不过如此。 两人相对沉默无语,嘴中吃着美味的酒菜,却只感觉口中无味,如同嚼蜡。 外面依旧喧闹声声,里面却一片沉闷,窒息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冲突,郁闷的华枫梧 (一) 想到那段伤心的感情,沈原的心头感觉到莫名的苦楚,连喝的美酒也尤如吃了黄莲般苦涩,鼻翼微酸,只想畅怀一醉,却无人相伴。幽幽地长叹一声,他一脸醉意地站了起来,柔声道:“菀玉,难得来到这‘凤凰山庄’,我陪你好好逛一逛‘凤凰城’,如何?” “嗯。”望着一脸醉意的沈原,柳菀玉心疼地站起身扶起他的胳膊,担忧他会不会醉倒,“阿风哥,你醉了,要不要先歇息一下?” “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这点酒何时能醉倒我?走吧,‘凤凰城’可是个好地方,山美水美人也美,今天一定陪你逛个够!”沈原拉着柳菀玉的手,急急地走出了‘凤仪’客栈。 踏出客栈,又惊挠起满天的飞鸟纷纷散去,沈原不以为然地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感受到了‘凤凰城’那清新而香甜的清风,顿时醉意立消,眼角菀若弯月般眯着,慵懒地露出淡淡的笑容,那俊美的脸颊因为醉意而染上了一层红晕,显得格外妖侥。他的脸庞俊美的过分,肤色比女孩子还白晰,原本苍白色如柔弱的病公子,如今浮上一层宛若胭脂般的红晕,却如同一位美丽动人的少女,俊美潇洒的无俦公子,美得惊心动魄,引起老少爷们直咽垂沫,目光中流露出嫉妒之色;女子双手捧心,眼睛星光直冒,尖声叫了起来,她们的目光们都带着异样的神色,恨不得把他一口吞下去似的。柳菀玉却神情恍惚,心绪黯然失魂,自己怎么配得上他?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想到这儿,似乎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虽然看似近在咫尺,却恍若远在缥缈虚无中,禁不住泪眼朦胧。 感觉到四周越来越多的人向他们涌来,沈原蓦然惊醒过来,自知自身的魅力会引起多大的波澜,脸色一绷,身体不由自主涌出一股冷寒之气,伸手忙抓起柳菀玉的手飞快地离开了。 望着他们匆匆忙忙地身影,男的心里想到:如果我也长得这么好就好了,奶奶的,还是小白脸吃香呀! 女的心里却酸酸的:为什么他不是牵着我的手?那个女人还没有我漂亮呢?她配不上他,只有我才配得上他! 柳菀玉掩口笑了:“阿风哥,难怪你以前不敢用真面目示人,不然整个洛阳的姑娘都会爱上你呢?” 沈原尴尬地道:“嘿嘿,没有办法,我可不想惹麻烦?”他的眼睛瞄向四周的梧桐树,原本成群结队的鸟儿不知为何都被他惊吓而飞走了,不由气愤地道,“我明明长得这么英俊潇洒,这些鸟儿干嘛像瘟神一样地躲我,真是怪事?” 柳菀玉杏眼中也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安慰道:“还真是奇怪哟!不过,阿风哥也别生气了,小凤不是说小鸟要赶不欢迎的人进城,可是现在它们虽然不太喜欢你,可是也没有赶你出城呀!” “说来也是!呃,这种现象也太奇怪了!为何怕我,却又不赶我走呢?算了,别管它们了,再想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菀玉,四处逛一逛,如果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我给你买!”沈原晃晃头,笑嘻嘻地道。 说到钱,他的心情格外舒畅,原本还想回京城支取一些盘缠去江南用用,却想不到“死神鸮”送他这么多黄金,嘿嘿,先存在它那些,自己可以随时支取,宛若随身带着一个移动的金库,实在爽极了! 柳菀玉也放松了心情,望着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食品、小玩艺、胭脂水粉等等,看得她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沈原却紧紧跟着她身后,不急不缓,悠闲地恍若散步。只发现柳菀玉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恋恋不舍或眼睛一亮的情绪,便悄悄买了下来,而且价格比别人的贵,谁叫他别的没有,全部都是黄金,乐得那些小贩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打包送给他们。好在‘凤凰城’的人一向纯善,心里没有丝毫歹意,不然他们可是实打实的冤大头,不过,因为‘凤凰城’有鸟类监察员,你想为非作歹,准会被活活啄死而不偿命,所以进了‘凤凰城’都要循规蹈举,容不得你在此做乱。可是,出了‘凤凰城’你要小心了,没有人管你的死活了! 柳菀玉眯着双眼,走得脸色绯红:“阿风哥,你别买了,再买就拿不下了?” “没关系,你喜欢就行!”沈原微笑道。 柳菀玉羞涩地低下了头,心里暗想:难道阿风哥的心里还是喜欢我?转而脸色倏地一阵苍白,想起了京城里所遇到的种种,不由得全身颤抖起来。 沈原心里怜惜柳菀玉,生怕她想起生死未卜的柳乘风而伤心难过,毕竟当时柳乘风可是面对三位**上一等的高手,只怕伤势极其严重,不知道“青云楼”能否救回他的性命,时已过迁,自己也是爱莫能助。看着柳菀玉原本愉悦的笑脸刹那间变得苍白无色,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不由伸手拥着她的肩头焦虑地问:“菀玉,你怎么了?” “啊……”柳菀玉似乎回想起极其恐怖的事情,不由全身颤抖,身体宛若触电似的弹开,双手抱头痛苦地尖叫起来,蹲下身子,呜咽起来。 沈原惊愕之极,心急如焚,蹲下身来安慰道:“菀玉,你怎么了?别哭呀,你哥哥不会出事的,听话!” 当沈原的双手放在她的肩的时候,柳菀玉不由又触电似的跳开,满脸泪光纵横,双眼恍然又听到黑暗中那可怕的声音,全身慷慷发抖,宛若寒夜中受惊的小鸟,眼光滞然,嘴唇涎水直溢,恍若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一样,语无伦次地、模模糊糊地尖叫起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滚开,滚开……”她的神志开始变得恍惚不清,双手晃动着,满头秀发不停地摇动着。 “菀玉,菀玉,我是你阿风哥呀!你怎么了?”沈原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突如其来的事情,更何况对方还是与自己从小长大的亲如兄妹的柳菀玉,一时措手无策。 柳菀玉机灵的眼神此时呆滞着,乌黑的秀发披散着,脸颊尽是泪涕,连鼻中也流出串串涎水,嘴唇乌紫,全身发抖颤栗,身子僵硬着,似乎又变成了那副宛若僵尸般的样子,却比之还有所严重,如同疯了一般。 四周涌出了一群男男女女,好奇地望着疯癫一样的柳菀玉和措手无策的沈原,纷纷指指点点,隐隐约约传来他们的声音:“原来是一个疯女人?” “长得这么丑,还是个疯子,他们根本不是一对嘛!” “那男的心好善良哟,身边有一个疯女人,还对她这么好?我如果能够得到他的关心,那怕疯了也心甘情愿!” “那女人又丑又疯,男的还对她如此痴情,真是世上少有啊!好羡慕呀!” “那个疯子……” …… “滚……”沈原扭过头,怒目圆瞪,周身一股强烈的冷寒之气迸出,四周的人群只感觉到空气温度骤降,宛如进入极寒之地,吓得惊慌失措,四处逃散。 “菀玉,菀玉,你醒醒!”沈原仍旧紧紧地把柳菀玉抱进怀中,轻轻呼唤她的神志。柳菀玉全身颤抖,似乎想拼命挣脱他的怀抱,却无济于是,便张口死死地咬他的胳膊,一双手指掐进了他的肉里,渗出了血。 “菀玉……”沈原痛苦地把柳菀玉紧紧抱在怀中,虎目中潸潸泪光,他不知道柳菀玉为何变成这个样子,胳膊上的疼怎么也不如他的心那般疼。 “呜……”柳菀玉大声地哭起来,似乎在发泄着心里恐惧的痛苦,极其地伤心! “菀玉,乖!我们回去……”沈原眼睛红红地抱起伤心欲绝地柳菀玉,心里尤为自责,都是因为自己的狂妄才为他们惹下大祸,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们也不会成为乾亲王的目标,让菀玉心灵中受到了如此巨大,难以磨灭的折磨。他决定从江南回来,一定好好找乾亲王算一算帐,要让他生不如死! 急匆匆地回到“凤仪客栈”,刚踏进楼上,便听到身后“蹬蹬蹬”地冲上来一道人影,身形踉跄,神情似乎也有些恍惚,差点撞在他的身上。沈原此时心情尤为烦燥,全身宛若一团火在烧,如今居然有人撞了他还不道歉,顿时火冒三丈:“滚……”身体中发出一道强烈地光芒,如电似光,似有质若隐若现,还未等此人回过神来,便被那道强大的力量劈了下去,身子飞了出去,“轰”地撞在墙上。他懵懵懂懂地头冒金光地爬起身来,额上突起好大一个包来,气血直涌翻,恍恍惚惚地抬起头,却见他身材高大健壮,长得英俊不凡,原本郁闷的心情也变得极为暴躁,左手摸摸着头上的包,右手向上一指,暴叱道:“你敢推我?”沈原愤怒地把头向往一甩,冷冷地道:“你敢撞我?” 四目相遇,年轻人“嘶”地一声咧牙咧嘴,俊目瞪得老大,嘴巴惊慌地张开:“是你?怎么是你?” 沈原脸色立变,语气变得淡然:“哼,可不是我吗?”接而把头一甩,便又冲上楼去。 年轻人摸摸头上的包,脸上流露出苦涩的笑容:“这个亏只有咽下了!”接着拍拍身上的尘土,若无其事地又蹬蹬蹬地上了楼。 一切相安无事,店家的心里也不由舒了口气,真是上天保佑!一定是凤凰大人的保佑!回头一定多为凤凰大人上几柱香,多准备几份贡果。 年轻人举步又踏上楼,此刻身后又风风火火冲上来一道高大的人影,一路跑一边叫了起来,“小兄弟,小姑娘,瞧瞧老衲的新装怎么样?” 此人身健体壮,这么窄的楼道只怕占去他半多的地方,这么猛烈地冲上去,便不由自主地撞在年轻人的身上,年轻人心中对沈原犯怵,却从来没有把别人放在眼里,那愿受此暗亏,不由怒吼道:“狗日的,你没找眼睛?” 那高大身影猛然回头,慈眉善目的胖脸顿时变得凶神恶煞:“臭小子,你找死!”手中禅杖一挥,一股浑厚而可怕的力量猛地向年轻人撞去,年轻人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可怕,身形便不由自主向后一退,却忘记了自己还悬在楼梯口,顿时被那股力量劈下,又“轰”地撞在墙上,另一边头上又突起一个大包,此刻宛若一对牛角一样。看着他那模样,四周的人都弊不住差点笑出声来,店家却吓得双手蒙上了眼睛,脸上欲哭无泪:“槽糕,居然惹上了这家伙,那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可别把小店拆了,希望年轻人能够知难而退!” 高大身影把年轻人打下楼梯,头也未回地冲上了楼。 年轻人爬起身来,感觉到全身的骨头摔了两次,差点几欲拆断,心里火冒三丈,他心里尊敬沈原,可不代表他尊敬这个家伙,更何况还是一个秃驴。顿时,四周无形中一股旋风卷起,带着强烈的悲愤心情冲了上去。 (二) 年轻人宛若一阵风似地冲上楼,疯狂地叫喊着:“秃驴,滚出来!小爷一定撕了你?” 原本人声鼎沸的二楼因为年轻人嘶心歇底地吼叫顿时静寂无声,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那秃驴,血菩萨掀开雅室没有看见沈原和柳菀玉的身影,正巧退了出来,还未回过头来,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风袭来,不由冷哼一声:“臭小子,今儿个老衲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还不快滚?再跟老衲纠缠,老衲把你剥光了丢上街去!” 年轻人大怒,叔可忍婶不可忍,怒目圆瞪:“臭和尚,好大的口气,小爷今天倒想看看谁把谁丢下去?” 血菩萨禅杖一跺,高大肥壮的身躯宛若山一般冲了过去,骂骂咧咧地道:“臭小子,敢跟老衲叫板,活得不耐烦了?” 年轻人不服输地骂道:“臭和尚,谁怕谁!小爷在江湖上还没有几个对手呢?” 血菩萨禅杖浑然而厚重,猛地劈头向年轻人挥去,怒道:“臭小子,老衲在江湖上闯荡的时候,你这小子只怕还在你娘肚子里才起蒂蒂呢,敢向老衲叫板,真是找死!” 年轻人双臂一张,修长的手指在空中飞舞,一股强大的力量自身体中涌出来,宛若一股旋风,长发乱舞,根根宛若刺猬般竖起,蓝色长袍随风膨胀而起,脸容冷冰无情,恨恨地咬紧关牙硬生生与血菩萨那股诡异的力量碰撞。 血菩萨的力量浑然而厚重,喜欢以硬碰硬,一向以力量取胜。 年轻人的力量诡异而灵动,喜欢以巧、灵、诡取胜,出其不意。 两股力量强大而猛烈地迸发而出,席卷了整个二楼,引起一阵喧嚣之声,怕麻烦地纷纷下楼躲避,以免殃及池鱼;不怕麻烦地却对两人的行为骂骂咧咧,嚣张地让他们赔偿损失。年轻人随着那股力量的碰撞,身形向后疾退数步,暗惊:好大的力量!心里顿时引起了警惕。血菩萨身形也退了两步,目光中迸露出凶光,奶奶的,这世道怎么变了,随便碰上一个臭小子也能跟老衲抗衡,这叫老一辈的人情以何堪!难道真是所谓的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吗?呸,老子不信邪!听到四周叫嚷声,心头烦燥,怒吼一声:“聒躁……”禅杖猛地向他们挥去,带去一股强烈的力量,众人只感觉到宛若迎头一股巨大而凶猛的大浪扑来,顿时受势不住,随着汹涌奔腾的大浪不由自主地翻出了窗外,纷纷跌落在街头,不知是生是死。 年轻人眼睛一亮,不服输地挺起头,双手一张:“臭和尚,你也只会欺侮弱小,今天小爷要好好打打你的气焰?” 血菩萨凶目圆瞪:“呔,好大的狗胆,老衲今天非打得你屁股开花,让你这臭小子尝尝老衲的厉害?” “呸,小爷今天要让你知道花儿是怎么红的?” “呀呀呔,老衲一定要扒光你的衣服把你丢下去让整个凤凰城的人瞧瞧!” “你有本事试试看,小爷不怕你?” 蓦然,一阵怒吼声传来:“你们两个家伙再动手拆楼给我看看,本人先把你们的衣服全部扒光了丢下去?” “闭嘴,不想活了?” “滚,聒躁……” 两人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吼道,却骤然嘎止,却见到沈原冷寒着俊脸,双目团团火光直冒盯着他们。 “小兄弟,呃,老衲可不是吼你?”血菩萨凶巴巴的脸马上流露出嬉笑。 “呃,沈兄,小弟骂得是臭和尚,没有骂你!”年轻人把头一缩,怯生生地陪着笑脸。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原瞪了两人一眼,冷哼一声:“**上大名鼎鼎的血菩萨,居然连这点肚量也没有,还好意思跟一个后辈动手?” 血菩萨此刻乖巧得宛若挨骂的孩子,嘟哝着:“老衲才没有跟他一般见识,是他不依不饶一直缠着老衲不放?” 年轻人怒了,伸手指指自己的脑袋:“沈兄,你可要跟我作主,你瞧臭和尚把我撞成这个样子,还不道歉呢?” 望着年轻人的模样,沈原冷冰的脸上不由自主菀而一笑:“华兄此时倒有些像小鸮的模样?”接而轻咳一声,神情又一变,“华兄乃堂堂少年高手,何必像个孩子似的不依不饶?” “哼,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血菩萨撇撇嘴,禅杖挥挥手,扭过了头。 “呸,唯和尚和恶人难养也!”年轻人扭过头叱道。 “你找死,老衲劈了你!”血菩萨又怒了,横眉冷对,凶光暴露。 “谁怕谁,小爷打得你脑袋开花!”年轻人也怒了,趾高气扬,不屑一顾。 “住口!你们要打就出凤凰城再打,滚……”沈原生气了!全身一股冰冷的寒气弥漫而出,刹时充盈整个客栈,让人全身感觉到冷嗖嗖的,直打寒颤。 “哼……”血菩萨扭头而去,嘴中叫唤着,“小姑娘……柳姑娘,你在哪儿?” “哼……”年轻人也扭过头,呐呐地对沈原道,“呃,沈兄,我才不跟他打,有失身份!” 沈原一时哑然结舌,唉,这两个家伙太不令人省心,自己以前怎么感觉到血菩萨有大师风范,呃,华枫梧稳重,有大侠风范呢?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 蓦然,楼外传来一阵阵轰隆轰隆的脚步声,接而一阵暴叱声传来:“是谁敢在‘凤凰城’捣乱?”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争斗,剑神的烦恼 (一) 正在血菩萨和华枫梧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时候,便听到街道上传来阵阵急促地脚步声,接着楼下传来一阵吆喝声:“是谁敢在‘凤凰城’捣乱?” 沈原冷冷地道:“两位闯得祸,还是自行处理吧!” 华枫梧皱着眉头揉着头上的大包:“臭和尚,你惹了祸还想置之不理吗?” 血菩萨转过身,凶眼朝华枫梧一瞪:“臭小子,你也有份!” 沈原不耐烦地道;“别吵了,不管谁是谁非,这件事你们一起搞定!”他心神烦躁,柳菀玉倏然变化让他一时措手无策,偏偏这两个家伙又惹下祸事。唉,以前怎么觉得血菩萨还有大师风范呢?华枫梧还有大侠般稳重的性格呢?真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扭过头,便匆匆去照看已经昏睡过去的柳菀玉。因为柳菀玉骤然毫无症照地发疯,他无奈只好点了她的昏穴,让她静静睡去,也许一觉醒来便又可以恢复正常。 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店主苦丧着脸带着一位中年大汉闯了上来,店主那胖胖的脸颊上尽是汗珠,身子还随之颤抖着,他知道血菩萨每年‘凤凰节’就会来,而且都住在‘凤仪客栈’,可以说是常客了,但是血菩萨的喜怒无常他是深有体会,这位爷可不是善碴,只求事情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自己赔钱,也别得罪这位爷。随着店主上来的中年人方脸大眼,虬须勾鼻,脸色冷寒,龙行虎步,显得极又气派,而且身着雪白里衫,外罩红色长袍,袍上缕缕淡墨色绣成的凤凰,看其气势和威仪之派便知来自凤凰山庄的人。 中年人冷漠地望着血菩萨和华枫梧,目光中精芒闪动着:“是你们在这儿捣乱吗?” 店主哈着腰,抹着脸上的冷汗,卑躬屈膝地道:“这位爷是‘凤凰山庄’的管事。” 血菩萨不屑地瞄了管事一眼,原本凶冽的脸上刹那间换上了笑脸,显得慈眉善目:“原来是凤凰山庄的管事,贵姓?” 中年人冷冷地道:“免贵姓田,有人举报你们在凤仪客栈捣乱,打伤了不少客人,这是怎么回事?哼,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跟田某走一趟吧!” 血菩萨嘿嘿笑道:“原来是田管事,其实都是一场误会!老衲跟这位小朋友只不过起了一场小小的冲突,故而殃及了其它的客人,真是罪过,罪过!” 田管事目光中流露出阴霾的冷笑:“小小的冲突,就把凤仪楼差点拆了?一场误会,就把几位客人摔成重伤?如果我们把人杀了,也说是一场误会,行吗?” 血菩萨脸上笑脸立逝,目光中冽寒之气射了出来:“老衲说了这是一场误会就是一场误会,难道田管事还想抓老衲不成?” 华枫梧神情一凛,右手抓住了血菩萨的胳膊,沉声道:“臭和尚,别把话说死了!错在于我们,何必节外生枝?” 他松开手,双手一躬:“田管事,这件事还真是一场误会,小子无意与这臭和尚起了冲突,才造成了如此后果。不如这样吧!我们损坏了凤仪楼的一切物事照价赔偿,受伤的客人照例出钱治伤,如何?” “哼,臭小子何必低声下气,赔个鸟?”血菩萨天不怕地不怕,根本没有把凤凰山庄放在眼里,心里对燕天容更加嫉妒加愤恨。 店主笑颜逐开地朝他们躬腰屈膝道:“不用了,钱某正打量重新眷修二楼,既然损坏了,也省了一笔拆钱,呵呵……”他一边推辞着,一边抹着冷汗,乖乖我的娘,我可不敢要这位爷的钱,回头说不准他会要老钱的命。 华枫梧眉宇一沉:“钱掌柜别推辞了,事是我们闯的,理由我们赔钱,你尽管放心,事后我们不会找你的麻烦?”他胳膊狠狠碰了血菩萨一拐:“臭和尚,是不是?” 田管事眉宇依旧紧皱着,嘴中冷冷地道:“钱要赔,人也要跟我们走一趟?如今‘凤凰节’到来期间,田某要时时刻刻严管‘凤凰城’的治安,不得有丝毫疏露。” 华枫梧想不到田管事居然还是油盐不进的人,连忙上前拉住田管事的袖子,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一锭黄金塞进了他的手中,脸带微笑地道:“田管事,这真是一场误会?你瞧小子的头上还撞了两个包呢?” 田管事神情一动,不由用手拈了拈,淡淡地道:“这件事引起的事端可不小,那些事主个个可不是好惹的!” 血菩萨冷哼一声:“臭小子,别这里讨好又卖乖了,老衲纵横江湖三十年了,还没有怕过谁呢?” 华枫梧淡淡地冷笑道:“是呀!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血菩萨’那倒是天不怕地不怕,可别忘了这是‘凤凰山庄’,还是安分点。”他的语气虽然对着血菩萨,但是言外之语却是告诉田管事最好见好就收,别请神容易送神难。 田管事眉宇一挑,眼光中流露出惊异之色,对于血菩萨的凶名倒是如耳贯耳,那可是江湖横行霸道,能止小儿啼哭的名号,想不到居然出现在‘凤凰山庄’,一时倒是悚然无措。接而神情一变,笑道:“想不到田某能够在‘凤凰城’见到血大师,久仰久仰!小兄弟言之有理,那些事主无非是讹诈一些银子罢了,都是些江湖人,区区二楼怎么可能摔伤呢?田某一定对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呃,小兄弟有些眼生,不知贵姓?” 华枫梧踞傲地扬起头,淡淡地道:“不敢,免贵姓华,字枫梧,江湖无名小卒。” 田管事心中猛然一跳,眼睛似乎被深深刺了一下:“乖乖我的娘,一个是**上凶名远扬的血菩萨,一个是‘武林谱’上十大高手之列的‘风童’。嘶,今儿个这件事还真是棘手,如果真抓了去,倒霉的不但是自己,说不定还给自己惹下杀身之祸!” 血菩萨挤眉弄眼地瞅着华枫梧,撇撇嘴,讥讽地道:“原来你小子就是那个所谓的‘风童’,老衲倒是眼拙了,哼,也不过如此吧!‘天机府’的人一定是瞎了眼,这点本事还敢上‘武林谱’?” 华枫梧平时一向稳重,也从不惹事,不知为何总是看血菩萨不顺眼,冷冷地道:“华某上不上‘武林谱’关你鸟事,总比某人眼巴巴望着嫉恨强吧!” 血菩萨横眉冷眼地道:“十大高手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老衲还不稀罕!我说臭小子,别讨打?” “谁怕谁!”华枫梧横着脖子,冷着脸道。 “真是马不知脸长的无知小辈,什么十大高手?其中水份重着呢?等你遇上真正的高手,才知道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宽,真是不知所谓!”血菩萨鄙视地道。 华枫梧冷哼一声:“还真会跟自己脸上贴金,你也算得上真正高手?真是天下笑谈?” 两人粗脖子红眼睛,眼看着又吵了起来,惹得店主和田管事顿时面面相觑,这两位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几句话不对立,却又吵了起来。 蓦然,一阵冷冷地声音传来:“吵够了没有?亏你们一个是武林前辈,一个是后起之秀,为了一点芝麻小事就闹腾个不停,烦不烦人,想吵想打,都给老子滚得远远的,别在老子面前丢人现眼?” 田管事心头一惊,这小小的凤仪楼还真是卧虎藏龙,世上还居然有对着血菩萨和风童自称老子的,这究竟是什么人? 华枫梧俊脸微红,狠狠地横了血菩萨一眼,把头扭了过去:“田管事,那啥我们就这样吧!不管赔偿凤仪楼中的物事,还是赔偿事主的医疗费,我们一人一半!”说完,伸手自衣襟中取出两锭雪花花的银子递给了田管事,“一切由田管事作主,失陪了!”转身挥袖,看也不看血菩萨一眼,脸色由冷变暖,声音语气也有所缓和,“沈兄消消气,小弟给你陪不是了!” “滚,少来烦我!”沈原冷冷的声音从房中传了出来。 华枫梧不但不走,还腆着笑脸推门进去:“沈兄别发火,小弟酒虫正浓,我们不如痛饮一番,如何!” 血菩萨眉宇微皱,“啪”地一声自手中丢过一两金子,冷哼一声:“呔,拿去吧!老衲累了,不送了!”他重重地拄了手中的禅杖,“咚咚”着地,兴冲冲地跑了过去,冷冷的语气变得有些谄媚:“小兄弟,喝酒哪少得了老衲呢?”边说边推门而进。 门紧紧关上,传来华枫梧冷峭之声:“你还不够资格?” “不过是区区十大高手吗?老衲才不稀罕呢?” “区区?真是马不知脸长,人不知脸厚?” “臭小子,老衲忍你很久了,你是不是想死?” “谁怕谁?” “啊……” …… 门中寂静无声,田管事小心翼翼地问道:“钱掌柜,这房间里住的是何人?血菩萨和华大侠似乎对他有些忌惮?” 钱掌柜恭敬地道:“启禀田管事,此人是一位很俊俏的公子,还带着一位相貌秀气的女子,至于来历嘛,小的实在不知?” 田管事点点头,心中暗自琢磨:如今正值凤凰节来临之际,这几位来到这凤凰城会有何要事,可别闹什么大事?不行,这件事一定要告诉燕大人才行!他随手把两锭银子递了过来:“钱掌柜,银子拿着吧!剩下的田某还要去安抚安抚哪些事主,唉,这个管事还真难当呀!” 钱掌柜恭敬地把田管事送下了楼,脸上却阴晴不变,心里暗暗冷笑:呀呀个呸,安抚事主,只怕是揣入囊中吧!可惜血菩萨送的可是金子,全部被他中饱私囊了。 楼下站满了一排排白衣卫士,头系红色凤带,腰系长剑,个个英俊飘逸,气度不凡,田管事把手一挥:“一场误会,大家都回去吧!” 双手附后,不紧不慢地领着一排排白衣卫士回到了凤凰山庄。 (二) 房间里,沈原忧心忡忡地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沉睡的柳菀玉,此时的柳菀玉虽然沉睡过去,但是眉头深锁,隐隐可以感受到她的无助和极端的悲伤。华枫梧和血菩萨被掀翻在地,苦丧着脸,一动也不动!华枫梧对于沈原能够骤然止住他的穴位倒是不以为然,自认为在武功方面稍逊对方一筹,故而暗自倒霉!至于血菩萨却心头发怵,暗自惊愕。几年前曾经接触过沈原,也跟他交过手,自认两人距离也不分上下,也许在内力上自己还胜对方一筹,想不到几年不见,对方居然能够挥手间把自己跟华枫梧这小子点倒,这怎么可能?也许……一定是我们没有提防?让对方乘虚而入,他不可能变化这么大?哼,如今老衲有求于你,不跟你一般见识,等离开‘凤凰山庄’,一定要还回来。血菩萨闭着嘴不说话,心中却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沈原此时的心思都注视在柳菀玉身上,对于血菩萨的想法和将来的做法自然是一概不知,就算知道了,也不以为然。如今学过‘幻龙功’的他,有些高处不胜寒,血菩萨在他的眼里并不是对手,就算天阐大师,也没有入他的眼。此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对手,那就是将要出关的魔帝,魔帝一出天下血,究竟是染红江湖,还是染红魔域!魔帝一出,首先要对付的便是封印他五十年之久的‘天机山庄’,而沈原不管如何不愿意也要替‘天机山庄’撑腰,因为那里毕竟有自己的亲人,还有时时牵挂自己的奶奶。 沈原坐在床边叹着气,思绪了许久才问:“血菩萨,你告诉我菀玉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就算是乾亲王派人追杀他们兄妹,乘风生死未卜,菀玉也不会变成这样?” 血菩萨目光中露出凶神恶煞的模样,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心里嘀咕着: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你要我说话可以,可是你点了我的哑穴,我怎么说话?这臭小子的点穴手法真是古怪,怎么解不开? 沈原重重地叹着气,右手抓抓长发,满头愁绪,显得十分纠结,许久才回过头,右手轻轻一弹,又问:“你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我,让我理理其中的原因?” “你这混小子把老衲哑穴点了,让老衲怎么说话?”血菩萨忿忿不平地道,接而哑然失色,“咦,可以说话了,你小子怎么时候学会隔空点穴了?几年不见,你的武功大有长进,可喜可贺!” 沈原淡淡地道:“小子武功有多长进,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先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给我听听?不需要隐瞒,你尽管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血菩萨气得差点蹦起来,如果不是全身点了麻穴,他早就爬起来跟沈原干架了,气愤地道:“臭小子,你别太过分了,你不会把老衲怎么样?就凭你,老衲照样揍你?” 华枫梧在一旁鄙视地望着他,好象在说:臭和尚,认清现实吧!你想揍沈原,下辈子吧!哼,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可是沈兄砧板上的肉,任意宰割吗?不知所谓! 沈原眉宇一扬,淡淡地问:“血菩萨,你不说吗?”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周身却散发出一股凛然的寒气,令人生畏。 血菩萨觉得头有些大了,这个沈原好象跟以前不太一样,不知为何,看着他的样子,让他的心头也感觉到有些发怵;听着他的声音,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迫使他不得有任何的反抗,似乎如同上位者才有的一种气质和威严,面对着沈原,宛若自己见到天阐师兄,让他有股窒息的感觉。他啊啊几声,语无伦次地道:“怎么可能呢?我们是谁跟谁呢?小兄弟现在就想听吗?” 沈原淡然道:“说……”神情间不由自主又散发出冷寒之气。 “呃,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血菩萨连忙碟碟不休地把乾亲王为了夺取皇位,设谋对付凌风云,却未料被沈原破坏,让凌风云取信于皇上。顿时对沈原怀恨在心,便派高手想杀掉沈原,一计不成,又派出了自己的女儿年莫愁,暗中下了媚骨,却无奈计划依旧失败,然后又派他们几人埋伏于城外,想杀个措手不及,却想不到柳乘风兄妹成了替罪羊!接着便把柳乘风如何摆脱他们,又出其不意想把柳菀玉送出去,自己却险些丧命,后来却造成了郭千军与海东青之间的内斗,郭千军一怒之下杀死了海东青,而郭千军却阴错阳差地死在了柳菀玉的手中。 “后来呢?”沈原急于知道柳菀玉的情况,心里焦虑不安。 血菩萨轻咳一声,继续道:“后来柳菀玉受惊过度昏迷了过去,老衲便把她带走了,至于柳乘风嘛,当时好象听到青云楼的人踪迹,应该被青云楼的人带走了!这柳姑娘醒过来的时候开始就催促我说出她哥哥的下落,老衲怎么知道青云楼在什么地方?自然是敷衍而则,却想不到柳姑娘不知为何又开始发疯起来,好象受过什么刺激!时而清醒过来,又没有什么,正常的很;时而发疯起来,语无伦次。呃,小兄弟呀,柳姑娘似乎……好象真的受过什么刺激,老衲也觉得跟她哥哥没有关系,应该在她的身上发生过什么,让她一时难以制止自己发疯的行为!你不如等柳姑娘稍微清醒了一些再问,以免刺激到她的神经,又开始发疯!” 沈原怜惜地望了望静静沉睡的柳菀玉,点点头,长叹一声:“也只有如此了!”他的心情剜若刀割,菀玉呀菀玉,究竟出了什么事?让你如此难受、悲痛欲绝? 站起身,沈原转过了身来,随手几指弹去,血菩萨和华枫梧只感觉到身上的禁锢似乎消失了一样,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目光惊骇地望着他,心情各一! 第一百三十七章 红颜梦魇,几度轮回几许 (一) 清寂的“凤凰山庄”静静地悬浮在云天之巅,恍若仙宫神殿,透出一份神秘与缥缈。冷清的大厅中,白玉为墙,玉石间却又镶嵌着一块块精雕细琢的浮雕,浮雕颜色各异,色彩斑澜,浮雕上镌刻着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凤飞九天,翱翔万里,彩翅覆盖了整个大厅,一双灵活生动的眼睛透露出一股悲天悯人的神情,显得活灵活现。 凤凰一向是孤傲而高洁的神圣之物,大厅中的装饰除了这只凤凰,再没有任何修饰,只剩下一排排白玉座椅。此刻的大厅中静静地站着两个人,一位长身玉立、面若冠玉的中年人,白衣如雪的长衫,外罩红色夹袍,夹袍上绣满了凤凰,周身隐隐显出一股霸气。但是他的神情眉宇间却隐隐流逸出一股忧郁,掩抹不去的愁绪;另一位高大强健的中年壮汉,白色里衫,外罩黑色夹红的长袍,神情踞傲、冷冰,但是面对中年人,却收收敛了自身的傲气,低着头,静静地向他呈报“凤凰城”的一切事务。 “血菩萨?‘风童’华枫梧?还有一个能够压住两人的俊俏公子?”中年人眉宇轻锁,双手抚额,嘴中喃喃地念着。 “是!”中年壮汉恭敬地低眉垂首,静静地等待中年人的回话。 中年人指尖轻轻摩动着,许才悠然道:“镜忠呀,‘凤凰节’就要到了,‘凤凰城’必将又会面临四方来客的光临,城中龙蛇混杂,也将隐藏着极大的隐患对‘凤凰山庄’不利?如今城中的安全事务全靠你了!” “是,属下必当尽心尽力,绝不辜负大人的期望!”田镜忠依旧低首应声,不敢抬头。 中年人附手缓缓而来回移动,长长地叹息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凤凰山庄’又将面临新的洗涤,希望不要危机到‘凤凰山庄’的根本。”他停下身,心中始终有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和疙瘩,嘱咐道:“镜忠,这几个人你好好观察一下,查查他们究竟为什么停留在‘凤凰城’?是否有什么别的目的?特别是那个血菩萨,自从二十年见过他以后,每次‘凤凰节’他总是风雨无阻地来到‘凤凰城’,从未缺席,他的目的不善呀!” “大人明查秋毫,属下定当把他盯得死死的。” “先别盯紧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血菩萨可不是什么善碴,如果与我们起了冲突,将会后果不堪设想,他可是凶名远扬呀!” “是” “先下去吧!谨记切忌打草惊蛇,先要摸清他的目的,然后再可行使,如有必要,我准许你动用‘凤凰山庄’的红卫。” “是”中年壮汉心情尤为激动,红卫可是“凤凰山庄”的精锐,里面的人个个高傲无比,却人人武功一流,能够以一敌十、以十敌百,就算能见一见,也是此生无憾! 中年人静静地站在大厅中,神情间还是隐隐有些头痛,指腹轻轻压着自己的头,喃喃地道:“丽华,为了你,我连庄主之位都放弃了,你究竟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二十年的夫妻,你为何依旧不信任我?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难道只有沈如风吗?这个血菩萨究竟跟你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二十年风雨无阻地来见你?” 正在他愁绪忧患之时,门外风风火火闯进一位红衣少女,长得明**人、娇颜妩媚,兴致高昂地冲了过来,抱住了中年人的胳膊,摇晃着:“爹,你干嘛禁止我们去凤凰城呀?” 中年人扬起头,忧郁的眼神中顿时流露出溺爱的笑意:“你这孩子,老是风风火火,成何体统?哼,都是大姑娘了,要矜持?” 红衣少女嘟哝着樱桃小嘴,摇晃着中年人的胳膊:“爹……爹,我要出去嘛!好不好?” 中年人感觉到头更痛了,幽雪死得早,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自己事务太忙,无法管教,一向都是丽华管束,偏偏丽华对她更为溺爱,才造成她今天这无法无天的性格。唉,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还是飞羽听话,不然,他的头更痛了。 “爹……”红衣少女撒娇地道,声音呢喃,娇滴滴的。 中年人摇晃着头:“好了,翎儿,快别摇了,爹都被你摇散架了!唉,你这孩子不是刚刚从龙城里回来吗?怎么又想出去?要知道你去了龙城,爹的心就七上八下的,好在你们没有去贪图龙城宝藏,不然……真是谢天谢地!翎儿,以后不要随便出去了,如今江湖正值多事之秋,身在‘凤凰山庄’有爹保护你,可是到了江湖上,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只有任凭宰割的份,更何况你还是女人身?” 燕翎摇晃着头,不依不侥地道:“爹偏心,女儿就知道爹的心里只有飞羽,凭什么他可以去江南,为什么翎儿不能去?我已经二十岁了,年龄不小了!” “翎儿,既然知道自己已经有二十岁了,就应该知书达理,以后跟着你二娘学些琴棋书画、女红之类的,未免以后嫁给婆家丢娘家人的丑?”中年人语气有些严厉地道。 燕翎不高兴地噘着嘴:“翎儿最聪明了,这些都会了嘛!娘还夸翎儿青出于蓝胜于蓝呢?” “唉,你这孩子都被丽华惯坏了?翎儿呀,你终究是要嫁出去的,不要再任性了!万一有一天爹和你二娘都不在了,你可要好好照顾飞羽!”中年人忧心忡忡地道。 “爹,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爹和娘都会活上百岁的。翎儿,翎儿才不想嫁呢,我要陪着爹娘,侍候你们一辈子!”燕翎儿目光中盈光闪闪,把头紧紧依在中年人的身上。 中年人长叹一声,伸手轻轻抚着她的黑发:“傻孩子,女儿家哪有不嫁人的?以后还要相夫教子,百年过世之后,才不会遗憾呀!” “可是姑姑也没有嫁人呀!为什么翎儿要嫁?”燕翎依偎在中年人怀中轻声道。 “翎儿呀,你姑姑她是个例外,而且她还是一庄之主?”中年人劝慰道。 燕翎抬起头望着中年人,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不停:“爹,女儿不想嫁人,不如……” “不如什么?你这小脑袋瓜里又动了什么鬼心眼?”中年人伸手溺笑地望着她,伸手勾勾她的小鼻子。 燕翎笑盈盈地道:“不如……爹,翎儿要找一定要自己找,找一个自己最爱的人,人生才不会遗憾,不是吗?” 中年人望着娇笑若花的女儿,不由想起了自己逝去的前妻陆幽雪,那个为了自己不顾一切的女人,那个身娇体弱,让人怜惜的女人,那个无怨无悔陪伴自己短短五年的女人,他的心感到极为疼痛。对于陆幽雪,他的心中只有惭愧和悔恨,如果不是三十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幽雪也不会死,自己如果不是为了逃避离开“凤凰山庄”,去了龙城,也许不会遇到丽华。他跟陆幽雪从小青梅竹马,他对她只有喜爱,而没有刻骨铭心的情,只剩下兄妹之情,偏偏父母把他们凑成了一对,便造成了一场悲剧!自从遇上丽华,他的心里才真正有了疯狂的情感,为了丽华,他冷落了痴心的幽雪;为了丽华,他放弃了庄主之位;为了丽华,他不惜与二娘翻脸。他的执着,他的痴情,却造成了幽雪的遗憾。偏偏丽华的心中只有沈如风,她感动幽雪对自己的深情,一直不答应自己的要求,为此他的心里对幽雪产生了怨恨,却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遗憾!幽雪撒手而去,却把翎儿托付给了丽华,没有托付给自己,这对他简直是莫大的悲愤。看着翎儿,他就想起了幽雪,恍然又看见了那双美丽而隐含着深深幽怨的目光,似乎又听到她幽咽悲泣的声音,让他心绪不宁,愧疚不已!二十年了,翎儿一直跟随着丽华身边,自己对她的关怀屈指可数,也许因为翎儿太像幽雪了,自己才不敢面对自己的女儿。翎儿此时的表情跟她母亲一模一样,幽雪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我要嫁一定要嫁给自己最爱的人!她嫁的人就是自己,可是自己对她并不太好!她对自己无怨无悔,自己对她却恍若路人。 “爹……”燕翎在中年人怀中撒着娇,等待他的回答。 中年人怜惜地望着翎儿,声音沙哽道:“翎儿,你以后要找,不要找自己爱的人,而要找爱你的人,人生才会幸福!” “他爱我,我又不爱他有什么用?岂不是天天吵架,翎儿才不愿意?”燕翎噘着嘴,使劲摇着头。 “傻孩子,如果你爱他他不爱你呢?你岂不是遭人冷落,一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中年人抚摸着她的头,轻轻地道。 燕翎睁大了眼睛,娇脆脆地道:“这有何难?既然我爱他,就要想尽办法让他也爱上我,这样就会幸福呀!” 中年人苦恼地摇摇头:“情感之事,岂是你能左右的?翎儿呀,你是不是心中已经有人了,说出来给爹听听,让你爹看看我的宝贝女儿的眼光如何?” 燕翎顿时脸色赦红,紧低下头:“爹……女儿……嗯,女儿也不知道喜不喜欢他,只是心中对他有些好感!也许……也许下次会遇上更喜欢的人了!” “哦!”中年人眉宇深锁,神情旌动,轻声问,“是这次去龙城遇上的吗?” 燕翎紧低着头,声音宛若蚊鸣:“其实他还是飞羽的朋友,翎儿想不到这次在龙城也见到了他?” 中年人急促地问:“飞羽的朋友,爹怎么没见过?翎儿,他叫什么名字?让爹查查他的人品如何?瞧一瞧他配不配我的宝贝女儿?” 燕翎娇身一扭,自中年人怀中弹了起来,脸色嫣红,艳若兰花:“爹,你就别问了,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何况……何况翎儿心里还没有想好呢?” 中年人脸色紧绷,不动声色地道:“翎儿心里只要喜欢就去追嘛,爹相信翎儿的眼光,那一定非常出色,是江湖上极其有名的人物。” 燕翎目光中闪烁着一道幽色,双手紧紧缠绕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中年人心中急于知道女儿心目中的男人是谁?便开口问道:“翎儿呀,你说他会不会到‘凤凰城’来呀?既然他会出现在龙城,龙城跟‘凤凰城’也不过百里之隔,遇上了三年一度的‘凤凰节’,说不定他会来看一看呀!而且你说他是飞羽的朋友,既然路过,也许他会来瞧瞧飞羽?” 燕翎眼睛一亮,绽若星辰,喃喃地道:“是呀!沈哥哥说不定真会来?” “他姓沈,叫什么名字?”中年人骤然听到这个姓,心中涌出不舒服的感觉,急切地问道。 燕翎脸上飞起一团红云,噘着小嘴撒娇道:“爹,你好坏,我才不告诉你呢?”她把长发一甩,轻盈地如同一只蝴蝶般飞了出去。 中年人叹息一声,自知无法问出燕翎心里的秘密,也许等飞羽回来再问一问对方的人品,如果对方人品不错,喜欢燕翎,自己这个做爹的不如为她作主,也好了却幽雪的心愿。 (二) 燕翎一路飞奔一路嘴里哼着欢快地曲子,声音在长廊上传出清脆悦耳,动听之至!几曲长廊,穿过弯月似的弧门,便进入了一片寒梅掩憩的庭院中,远远一座房子宛若一只小巧的鸟儿似的憩栖在苍翠绿叶之中。 “凤凰山庄”内院,一株株寒梅在秋风中孤傲玉立,苍翠的叶子迎风飘遥,似乎也在孤独中发出深深的叹息。红墙翘檐、飞凤欲欲腾空,亭台楼阁,画廊曲径幽深;假山飞凤呈祥,荷塘清幽,已近深秋,却是残荷败花,一片肃清;廊下碧波荡漾,群鱼戏嬉,连绵不断,延至内院,好一处幽静之所。 “娘……娘……”燕翎宛若乳燕般跃入苍翠之中,风风火火地推开了房间,却又飞了出来,奔向那亭台幽塘边。 那碧波泓泓的荷塘边,正静静地伫立着一位女子,白衣长裙迎风轻舞,恍若仙子。望着残荷败花,娇柔的身子微微颤动,似乎感觉到自己也如同这残荷败花似的,历经年轮的消磨、时光的留逝,沧海桑田,留下的尽是迷茫。恍然听到燕翎的呼声,白衣女子回过头来,那是一种何等美丽的容颜,弯眉如黛,目如泓潭,深幽之处却隐含忧虑,秀鼻樱唇,却带着淡淡的嫣红。她的身子显得极为羸弱,柔不经风,似乎随时快要被风吹去一样。她的年纪看似三、四十多岁,又似乎二、三十多岁,恍然一瞧似乎并非绝美,但是再瞧一眼,便感觉到美丽极了,越瞧越觉得她飘然若尘,那娇弱的模样让任何人都不忍伤害,小心地呵护她,一生都能陪伴在她身边不忍离开。 “娘……”燕翎撒娇似的扑进女人的怀中,亲呢之极! “翎儿,听你爹说这次龙城之行极其危险,以后可不要这么任性了,凡事不可亲力亲为?”女子的声音清悦中带着几分关切。 “娘,姑姑正在闭关,爹一天到关忙得昏头转向,翎儿生为‘凤凰山庄’的一份子,自然要为爹分担责任!你不要太担心了?”燕翎闭着眼睛,享受着女子的抚爱,脸上带着盈盈笑容。 “还是小心为好!对了,飞羽有消息吗?”女子的眼睛中满含着焦虑之情。 “娘尽管放心,飞羽去了江南,很快就会有消息了!”燕翎安慰道。 女子幽幽地叹息道:“也不知为何?娘这段时间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眼皮儿直跳,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燕翎睁开眼睛,俏皮地笑道:“娘,你是想多了,不会出事的?” “也许是我想多了?”女子伸手轻轻抚着燕翎的长发,眸中隐隐蕴含忧色。她近几日感觉到天容似乎忧心忡忡,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也许是‘凤凰山庄’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想让自己担心。 “娘,翎儿……翎儿从龙城回来见到了一个人……嗯……”燕翎声音语无伦次地喃喃道,脸色不由又飞起一层红晕。 女子心中一惊,脸上流露出温柔的神色:“哦,遇上了谁?能不能告诉娘呀?”望着燕翎,她的心里浮出一层溺爱,自从幽雪去世以后,一直是自己从小把她带大的,自从亲生孩子去世以后,她的心里一直在封闭着自己的感情,处于极度悲伤之中,几欲忧虑而逝。自到见到燕翎,这张可爱的笑脸第一眼对着自己笑的时候,她的心又再度复活了,仿佛见到了自己的亲生孩子,抱着她,心神激动,再也不愿意松手。 燕翎抬起头,俏脸赦红羞涩:“娘,翎儿悄悄告诉你一个人哦,连我爹都不能说?” “当然,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女子忍不住笑了,这孩子,还是那么可爱。 燕翎流眸四处张望,低声道:“翎儿在龙城见到了沈哥哥,心里好开心!” 猛然听到一个“沈”字,女子内心深得顿时涌出一股酸楚,这段埋藏在自己心里很深很深的情感恍若电闪光鸣般历历在目,不由得眸中泛出点点泪光,心中尽是痛楚:沈郎,你可安眠吗?是否还在思念丽华?是否还徘徊在奈何桥边等待丽华?是否早已转世为路人,再也不记得丽华了吗?丽华对不起你,我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丽华辜负了你的痴情,以为自己可以忘记过去的感情,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经死了,才嫁给了天容。沈郎,天容对我真的很好,丽华没有办法拒绝他,可是这么久了,你还在等我么?丽华真得很想你,也不知道怎么时候才会来寻你! 见到薜丽华哭了,燕翎心也慌了:“娘,你怎么了?” 丽华轻轻拭去眼角边的泪痕,微笑道:“翎儿,娘只是一时想到了以前一些事情伤感罢了。对了,你说的那个沈哥哥叫什么名字?我们的翎儿是不是思春了?格格……翎儿已经长成小美人了,娘都给忘了!” “娘……”燕翎撒娇地呢喃道,俏脸上不由浮出一层焦虑,“其实翎儿也不过是喜欢他而已,还谈不上爱呀!沈哥哥是飞羽的朋友,三年前还在‘凤凰城’来过,可惜他当时有事在身,没有久留。” “飞羽的朋友?看来是江湖上的朋友,这类人居无定数,四海为家,注定一身漂泊,如果你喜欢他,最好的办法把他留在‘凤凰山庄’。”薜丽华眸中深虑远谋地为燕翎打算。 “娘……人家还未必看得上翎儿呢?沈哥哥长得这么好看,人又好,武功又高,只怕翎儿没有这个福气?”燕翎扭着身子,目光中有些黯淡失神。 薜丽华神情一惊:“翎儿长得这么美,谁会看不上你?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此人在江湖上一定很有名气,而且长得也不错,这一类人最好不要嫁!”她的心里想到了沈如风,他岂不是这类人吗?虽然沈如风娶了自己以后已经定了性,不似以前那样风流,可是这类人谁说得清,他长得这么好,武功又高,那个女子不爱慕?就算他无心,对方也会死缠他不放?水冰心、庄婉若不是这样吗?自己心里的滋味谁会知道? “娘……翎儿知道,其实翎儿心里只是喜欢,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沈哥哥其实……其实很可怜,他并不是那些风流浪子,是一个非常痴情的男人,翎儿只是为他不值?”燕翎怯生生地道。 “哦,听翎儿这么说,他的人品还不错?不如跟娘说说他的来历?”薜丽华不知为何,似乎对姓沈的小伙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其实翎儿知道的也不太清楚,都是飞羽告诉我的。他叫沈原,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剑神’,有‘天下第一剑’的美誉呢。娘,沈哥哥长得好好,江湖上都说他跟三十年前的‘剑王’有一拼,有‘天下第一美男子’称号。可怜沈哥哥虽然名动天下,却偏偏爱错了人,他爱上了‘江南第一美人’俞红冰。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俞红冰却抛弃了沈哥哥,嫁给了丐帮帮主解玲珑。后来,沈哥哥一气之下大闹婚场,把解玲珑打成重伤,并且打败了八大门派的掌门人,悲愤而去。听飞羽说,沈哥哥伤心欲绝,只求一死,孜然一身抵抗‘玄教’,约战‘*道第一高手’玉蝉子,生死未卜。如今见到沈哥哥无恙,翎儿心里也为他高兴。”燕翎眼睛亮晶晶地闪着,语气极为骄傲。 薜丽华心中深深叹息道,看来这个沈原的小伙子在燕翎的心目中占去了很重的份量,既然对方心中已经有了爱人,只怕谁爱上他,谁都会受伤。 “翎儿,既然你心里没有非分之想,就不要再多想了?他既然不属于你,你再多想,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薜丽华劝道。 “嗯,不过……翎儿只是心里有些不甘心?沈哥哥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偏偏遇上俞红冰这样不爱惜的女人,如果是翎儿就好了,我一定全心全意去爱沈哥哥的。”燕翎儿点点头,目光中有几分神往,“娘,你说翎儿在龙城见到了沈哥哥,他会不会来‘凤凰城’呀?” 薜丽华紧紧拥着燕翎,爱怜地道:“翎儿,爱人是很苦的,得不到的爱情更是苦上加苦,乖,别多想了?翎儿这么漂亮,世上的男儿千千万,总会遇上自己中意的人?” “娘,翎儿已经长大了,会有分寸的,你不要为我担心。”燕翎应声道,心里却涌出无奈的痛楚和心酸:沈哥哥,我们无缘,翎儿心里明白!可是……翎儿以后会把这种喜欢深深藏在心里,再也不告诉别人? 此刻的沈原并不知道,“凤凰山庄”中还有一位可爱的少女心中深深埋藏着他的情。 秋风飒飒,潭水盈盈,无声地摇曳着,似乎连老天也在发出深深的叹息。 第一百三十八章 梦魇惊魂,醉满青梅情 (一) 寂静的夜晚,“凤凰城”里依旧是灯火辉煌,街道两旁玉立的梧桐树上悬挂着一只只红色的灯笼,光彩耀眼,城中的大大小小客栈、酒楼也悬挂了无数只大小各异的灯笼,这是一个美丽的“不夜城”,这是好客的人们用美丽来点缀自己的家园,等待着三年一度的“凤凰节”到来。此时此刻,不知有多少人激动地辗转反侧,是那些远来的客人;不知有多少人心急如焚,忧心忡忡,是“凤凰山庄”的燕天容,对月叹息的华白云,追忆思情的薜丽华。 此时的“凤凰山庄”在静静的夜色中完全被层层雾气所笼罩,似乎完全被弥天的夜雾掩埋了它的风采,当晨光放射出万般金芒之际,又重新呈现出它的神秘和美丽。 借着夜雾,一只白中带黑的鸽子轻轻地钻进了“凤凰山庄”,来到了后山中的紫竹林里,发出“咕咕”的声音,紫竹居的窗棂轻轻撑开,探出一双洁白而美丽的葇荑,那只鸽子便轻轻地落在她的手中。一声轻轻地叹息中,传来喃喃地声音:“看来一切都逃不过了,‘凤凰山庄’也许将成为历史了吧!可惜呀可惜!” 灰白的雾气弥漫了整个紫竹林,紫竹居轻轻地推开,一道紫色的长影恍然闪出,轻飘飘地飘出了竹林,然后飘出了悬空耸立的“凤凰山庄”。 趁着灰白的雾,淡黑的夜晚,天上无月无星,只剩下灰色;山里寂静无声,连小鸟也早早回到了窝里安憩。紫色的人影恍若幽灵般在山道上飘行,眨那间消融于“凤凰山”里。 此时此刻,城外“凤凰亭”,静静地停着两辆轿子,红轿子两旁站了不少的黑衣人,他们巍然不动,面无表情,手跨大刀,宛若一尊尊石刻的雕像;白轿子两旁站了不少白衣人,他们却是全身都笼罩在白袍之中,连整个脸颊也实实地掩藏在白色衣衫里,身轻诡异,形若幽灵。 紫衣人轻飘飘地顺着山道缓缓而至,刹那间已接近“凤凰亭”,缓缓拜身而下:“‘血煞’拜见娘娘!” 白色轿子传来轻轻地叹息声:“本宫座下此次龙城一役损失惨重,‘四大天王’纷纷殒命,可惜呀!不过龙城已毁,让本宫心里也有所安慰。如今只剩下‘血罗双煞’、‘天宿九子’了,希望此次‘凤凰’一役能够圆满完成魔帝交付的任务。” 红轿子中传来一阵冷冷地声音:“娘娘尽管放心,此次‘凤凰’一役就交给我们出手了,血煞姑娘只需从中接引。” 白轿子传来轻轻地笑声:“离落,你有心了!既然如此,本宫就静候你的表现了?血煞,你把‘凤凰山庄’现在的情况给离大人说一说?” “是!”血煞恭敬地站起身,对“凤凰山庄”几年的情况娓娓道来,“如今燕凤凰正在闭关修炼‘凤凰神功’,掌管山庄一切要务的是她的哥哥燕天容。燕天容前妻陆幽雪早在二十年前去世了,三年后娶了薜丽华为妻,陆幽雪留下一个女儿燕翎,天姿国色,为武林十大美人之列;还有一个儿子燕飞羽乃为薜丽华所生,‘武林四大公子’之列。” 红轿子声音低沉地道:“血煞,你隐藏‘凤凰山庄’这么多年,难道还没有学会‘凤凰神功’吗?” 血煞道:“离落大人,‘凤凰神功’乃是‘凤凰山庄’的不世绝学,一向传女不传男,而且外人学会了也没用,只有燕家血统的人才能练习,故而血煞无能为力?” 白轿子里的人冷哼道:“天下之事还真是无奇不有?沈家的龙戒也只有长子长孙才能拥有,‘凤凰神功’居然也非燕家的女儿练习才行?” 离落沉声道:“既然如此也无妨,燕凤凰既然还在闭关,我们不如来个突然袭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燕凤凰在闭关的紧要关头走火入魔,岂不是快哉!” 白轿人又问:“血煞,查清楚燕凤凰闭关的地点了吗?” 血煞道:“闭关之处在后山禁地,那里四处都是绝壁,又有重兵把守,很难进入,而且听说禁地除了庄主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离落阴笑道:“血煞,看来你在‘凤凰山庄’多年岂不是一事无成,白浪费了时间?” 血煞道:“离落大人错了,这么多年来我已经掌握了不少心腹,燕天容此人不但多情,而且性子柔弱,庄中人大多数人并不服从他,我想掌握‘凤凰山庄’自然是触手可得。不过,燕天容性格虽然太柔,但是身边多了一个智多星的薜丽华,简直是如虎添翼。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暗中跟薜丽华在斗,可惜这女人太厉害了!” 白轿人沉吟许久问:“血煞,这薜丽华究竟是何来头?” 血煞道:“说来她的来头倒还挺大,不过外人并不知道?三十年前名动天下的‘剑王’沈如风是她的丈夫,后来沈如风被害,薜丽华便被燕天容救回‘凤凰山庄’。这燕天容还真是痴情种子,自己已经有了妻子陆幽雪,偏偏还贪图薜丽华的美貌。陆幽雪一死,他便迫不及待地娶薜丽华为妻了。” 离落冷冷地道:“既然要对付燕凤凰,自然先对付燕天容,想对付燕天容,就要对付他最爱的人,所以,首先我们杀死薜丽华,最好的办法是他们窝里反,我们坐收渔人之利!” 血煞道:“血煞倒有个好办法,这燕天容虽然爱薜丽华,但疑心病太重,我们只要利用他的疑心来对付薜丽华。就像当年对付陆幽雪一样,让她郁郁而终。” 白轿人道:“血煞,不如说来听听?” 血煞道:“三十几年前,当时掌握白卫的便是燕天容,白卫虽然势力太弱,但胜在人多,而且还有升迁的机会。当时燕天容身边有个智囊,那就是陆幽雪帮他出力,才让各方面表现平平的燕天容掌握白卫。燕天容这人疑心病挺重,虽然他不爱陆幽雪,但是不容忍自己的妻子跟自己戴绿帽子。当时燕天容原本有个最好的朋友,名叫陈旭,这人其实人品不错,但是跟燕天容一样也是个痴情的种子,而且他偏偏爱上了燕天容的妻子陆幽雪。陆幽雪并不喜欢陈旭,她的心里只有燕天容,但是燕天容却对她若即若离。终于有一天,陆幽雪喝醉了酒,无非是心中极端痛苦,想喝酒泄恨,那陈旭正好来找燕天容,便见到了醉酒的陆幽雪,一时情不自禁,陆幽雪把自己的一切痛苦告诉了陈旭,还请他喝酒,然后两人便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陈旭怕事情败露会牵连到陆幽雪丧命,居然把陆幽雪掳走了。这件事不但让燕天容大怒,也成为了‘凤凰山庄’的笑柄,当时还健在老夫人便派高手寻找两人,找回了陆幽雪,杀死了陈旭。后来,陆幽雪一直郁郁寡欢,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不过燕天容也没有嫌弃她,一直把她当妻子看待,直到遇上薜丽华。其实陆幽雪跟陈旭喝醉酒都是血煞一手安排的,原本是想让燕天容一气之下杀掉陆幽雪,除掉眼中钉,却想不到陈旭自作主张把陆幽雪掳走,此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离落哈哈大笑:“血煞果真是好手段,可惜薜丽华不是陆幽雪?” 血煞道:“那可未必?三十年前血煞亲眼看见一个和尚偷偷进入‘凤凰山庄’来见薜丽华,薜丽华还悄悄支走了暗中的红卫,而且具血煞所观察,这和尚每三年‘凤凰节’都会来到‘凤凰城’,看来他还真是死心不改,好痴心啊!‘凤凰节’好象快到了,相信和尚也一定会来,如果我能说动薜丽华出庄与民同庆,说不定还可以看一场好戏!” 离落点点头:“不错!必要时最好派人狙击薜丽华,不论薜丽华是死还是伤,燕天容必定方寸大乱,我们动手自然就方便多了!然后出手擒住燕天容父女要挟燕凤凰,燕凤凰闭关不成,必定走火入魔,这样一来,‘凤凰山庄’便成了囊中之物!” 血煞道:“此计可成,当年为了设这个局,我已经把和尚的事情告诉了燕天容,燕天容这二十年前虽然嘴里不说,心里已经有了怀疑,久而久之,便会成为心病!如果我们再派人杀死薜丽华,和尚和燕天容将会成为死敌,我们亦可坐收渔人之利!” 白轿人笑道:“血煞这多年的埋伏果然没有白费,本宫静侯佳音,希望你们合作愉快!” 离落高兴地道:“娘娘尽管放心,我跟血煞之间的配合天衣无缝,定让燕天容插翅也难飞!区区一个燕凤凰,哼,落汤的凤凰不如鸡,还怕她?” 血煞恭敬地道:“娘娘,离落大人,血煞告退!” 她紫色身影紧随着幽黑的长径,刹时已经消逝得无影无踪。 白轿人欣慰地道:“血煞做事比罗煞强多了,罗煞太无能了,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控制住‘九幽宫’,还让厉天雄给溜了!” 离落阴阴地道:“娘娘尽管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厉天雄怎么可能放弃‘九幽宫’?他一定还会回来找我们的,等我们对付了‘凤凰山庄’,再去助罗煞一臂之力!” 白轿人幽幽地道:“时间紧迫,魔帝快要出关了,一定要快点完成他交给我们的任务,不然,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娘娘尽管放心!”离落连声道。 “我们也走吧!‘凤凰节’,将是凤凰折翅的一天!”一群白衣人拥着白轿刹那间消逝于凤凰山中,红轿紧随其后,融入这黑夜之中。 (二) 沈原静静地坐在床边,望着沉睡中还依旧颤抖的柳菀玉,眉宇深锁,脑海中反复地寻找致柳菀玉发疯的原因。他默默地暗想:难道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看情形,心病还需心药医,想知道其中的隐情,也只有问当事人。他长长地叹息着,轻轻屈指点醒沉睡中的柳菀玉,一切就期待她能够把心中的答案告诉自己了。 此时此刻,沉梦中的柳菀玉恍惚之中又一次身临那间漆黑的小房子中,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她赤裸着身子静静地躺在那儿,感受到无处不在的孤寂与无助,仿佛有条无形的身影若恶鬼般在她眼前闪动着,恍惚中又听到那阵冷酷而阴寒的声音:“我来了,你准备好了吗?”刹那间又一阵厌恶的声音传来:“我不喜欢女人,我讨厌女人?”他们紧紧地向她逼近,宛若魔鬼般变成了她的梦魇,深深地缠绕着她,不休不止……柳菀玉使劲摇晃着头,只感觉到周身冰冷的寒气扑来,疯狂地叫了起来:“不要……不要过来?滚开,滚开……”还在睡梦中,她的身子已经在剧烈地摇晃着,显得极其害怕,双手晃动着,宛若溺水的人在生命中最后一刻要想抓住什么?等待她的是救命的绳索还是索命的铁索。 “菀玉,醒一醒!”感受到柳菀玉声音中的惊恐与不安,感受到柳菀玉的茫然与无助,他脸上流露出痛惜的神情,双手把柳菀玉紧紧搂住,“菀玉,不要怕,不要怕!” 柳菀玉呜咽着,哭叫着,双手死死地抓向沈原,狠狠地抓得他的手臂上尽是血痕,沈原依旧紧紧搂着她,虎目中尽是泪光,可怜的菀玉,究竟是受了何等的折磨,把她硬生生变成这个样子? “菀玉不要怕,有阿风哥陪你?不要哭,究竟是谁伤害了你,快告诉我,阿风哥为你作主,替你报仇?”沈原轻柔地安慰道,慢慢平抚柳菀玉心中激动的情绪。 失控的柳菀玉低声的抽泣着,双手还是紧紧地抓着沈原的手臂,感受到了他温柔的话语和温暖的怀抱,鼻中轻轻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这是谁的味道?好像家里桂花的香味,好香,自己在什么地方嗅到过呢?对了,好像是阿风哥的身上也有这股味道?柳菀玉渐渐平静心中的情绪,慢慢地睁开双眼,她终于看见了阿风哥那张满怀怜惜的温柔脸颊,她笑了!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幻影,她不由又一次深深地把头埋进他的怀中,不愿再抬起头来,生怕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幻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菀玉不要怕,把一切都告诉阿风哥,好吗?”沈原轻声地安慰道。 柳菀玉头依旧埋在他的怀中,脸上泪花直流,染湿了沈原的长襟,轻声的在他的怀中呜咽着,痛苦不已! 沈原轻轻地松开柳菀玉,双手轻轻地捧着她的脸庞,目光关怀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带着几分期待和鼓励:“菀玉不要怕,究竟是谁伤害了你,告诉阿风哥好吗?阿风哥一定会为你作主,替你报仇,好吗?” 柳菀玉无声地流着泪,神情凄然无助,目光呆滞,听到沈原温柔的声音,她久久地呆望着,身子还在轻轻地颤抖着。看着菀玉如此无助与痛苦的样子,沈原心如刀剜,痛疼难受。他伸手轻轻抹着菀玉脸上的泪花,微笑道:“菀玉不要怕,能告诉阿风哥吗?” 柳菀玉终于眼睛抬了起来,痴痴地望着沈原,声音有些嘶哑无力:“阿风哥……”话未说完,泪水又一次流了出来。 “不要害怕,我们的菀玉最坚强,她只喜欢笑,不喜欢哭,是不是?”沈原轻轻地拭着她脸上的泪水,温柔地说着,目光中禁不住也溢出点点星光。 柳菀玉点点头,声音哽咽着:“我不知道他是谁?那天在京城我去找哥哥,谁知道被人掳走了,他把菀玉关在一间黑屋子里,还……还脱光了菀玉的衣裳;他好可怕呀!” 沈原的眼睛一缩,流露出凌厉如刀的光芒。 “他不停地折磨菀玉,四周好黑,菀玉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有时候,他还嘴里不停地念道:我不喜欢女人,我不喜欢女人!呜呜……菀玉好痛,全身都痛!呜呜……”柳菀玉掩面痛哭起来。 沈原紧皱起眉头,神情间流露出疑惑之色,此人究竟是谁?他跟菀玉有何仇?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菀玉?此人究竟是报复乘风还是我呢?他不由伸手按着头,百思不得其解。望着痛哭流涕的柳菀玉,望着伤心痛苦的柳菀玉,沈原忍不住又一次紧紧把她搂紧怀中,轻声道:“菀玉不要怕,一切都过去了,阿风哥会保护你!” 柳菀玉轻声抽泣着,把头埋进他的怀中,幽幽地道:“阿风哥,菀玉是不是变丑了?” “不会的,菀玉在阿风哥的心目中永远是那么可爱?”沈原轻声道。 “是吗?”柳菀玉禁不住泪花哗哗直流,呜咽道,“阿风哥,你知道吗?菀玉其实……其实一直很爱你,做梦想嫁给阿风哥,可是现在这个梦已经破了?” “阿风哥其实一直都知道菀玉的心意,只是装着不知道!”沈原轻轻地道。 “菀玉知道自己不漂亮,比青青还丑,更比不上嫦娥郡主她们,难怪你不会喜欢菀玉?”柳菀玉苦涩地道。 “不会的,菀玉在阿风哥的心目中的地位是谁也代替不了!” “阿风哥,你不用安慰我了,菀玉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以前配不上你,现在更配不上你?”柳菀玉摇着头,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 沈原伸手紧紧搂着柳菀玉:“菀玉,不要说什么配不配得上?从今以后,让阿风哥来保护你好吗?我不会让你再失望了,好不好?” “阿风哥,你还要我吗?”柳菀玉痴了。 “当然要,我娘早已经把你当成内定的儿媳妇,你跑不了了!”沈原微笑道。 “我很脏,怎么能够嫁给你?其实……其实有你这句话,菀玉就是死也死而无憾了!”柳菀玉苍白的脸上顿时流露出喜悦的笑容。 “傻瓜,其实阿风哥也很脏,我也有过不少女人,我们是半斤八两,正好相配!”沈原低声道。 “可是……可是男人怎能跟女人相比?”柳菀玉摇摇头。 “菀玉,阿风哥决定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 “我不想做你的妻子?” “现在由不得你了,我已经宣布了,反对无效!” “耍赖!谢谢阿风哥你给菀玉带来了欢乐!” “菀玉,阿风哥说得都是真的!” 柳菀玉从沈原怀中抬起头,目光凝满了欢欣的笑容:“阿风哥,菀玉有你这句话也就心满意足了!谢谢你!” 沈原深深地凝视着柳菀玉,眼中一片湿润,轻轻道:“菀玉,我爱你!” 柳菀玉摇摇头,脸上带着牵强的笑容:“阿风哥,你不要太勉强了,菀玉也不需要你的施舍,施舍的爱情是非常痛苦的。” “菀玉,我不是施舍,是真情实意的爱情!”沈原摇头道。 柳菀玉还是不相信沈原的爱情,这么多年的期待早已成为了奢望,却在骤然间变成了现实,让她一时接受不了! 沈原心中深深地叹息着,其实伤害菀玉最深还是自己,他一直不敢面对菀玉对自己的感情,他害怕伤害到她,越是怕,伤害得越深。 望着茫然而无措的柳菀玉,沈原轻轻地抬起她的脸庞,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眼睛,然后深深地吻在她的菱唇上,用自己的行动来代表自己的感情,让柳菀玉明白其实自己心里还是在爱她的。柳菀玉顿时震惊了,她睁大了杏眼,充满了犹豫而徘徊的情绪。 沈原狠狠地亲吻着她,双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身子,用自己的亲抚来安慰她紧繃的神经,慢慢地来感化她的惊恐与无助。 柳菀玉开始是犹豫,然后是颤抖,慢慢地闭上了双眼,默默地享受着自己最爱的人的爱抚,呼吸已经有些紧促、慌乱和惊喜。 沈原无声地吻着她,舌尖轻轻地探进她的嘴中,轻轻地吮吸着她的舌尖,轻轻地揉着她僵硬的身体,慢慢地让她放松自己的心情。 慢慢地,柳菀玉不由发出轻轻地喘息,轻轻地呻吟着,渐渐随着沈原的爱抚回应着,全身开始发软,身体开始发热,灼烧着她的身体,让她期望着…… 轻解罗裳,玉骨冰肌,粉红香酥,纤肢盈绕,呈现的是一片洁白香躯; 柔软无骨,香津玉露,欺霜赛雪,柔波凝浪,那般酣畅淋漓、一股淡香四溢。 沈原轻轻伏在柳菀玉的娇躯上,温柔地呼唤着:“菀玉不要怕,阿风哥来了……”他轻身微挺,自己的硕大却接触到一层薄薄的阻碍物,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冲破,顿时他的心一颤。 “啊!好痛……”柳菀玉惊声呼叫起来,不知所措。 沈原心中惊愕,低声道:“菀玉,其实……其实你还是处子,你还继续吗?” “啊……”欣喜交加的柳菀玉惊呼起来,伸手紧紧搂住沈原的身子,“阿风哥,我爱你,请赐我一个孩子好吗?” “当然!”沈原深情地吻着她,轻柔地道。 夜,依旧灰蒙若黑,却充满了无穷的激情和欢悦。 第一百三十九章 梦萦回首,几番忧怨几番 (一) 初晨,一抹光辉从天边升起,映射出万般彩霞,层层白雾之中,“凤凰山庄”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宛若撩开了一层又一层幔帐,显露了出一位慵懒起身的美人。“凤凰山庄”恍若云霄神殿般在初晨朦胧雪雾中展现出它美丽的容颜。 春雨初歇,缠绵柔骨,嘤嘤无声。 沈原伸手把柳菀玉搂进怀中,心里闪现出无穷的疑惑,理不清,扯不明。柳菀玉宛若一只小猫般缩在他的怀中,羞涩地不敢抬起头来,心里欣喜若狂,我爱阿风哥,我终于成为阿风哥的女人,就算是不能嫁给阿风哥,也心满意足了! 沈原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轻柔地道:“菀玉,你知道吗?你还是处子,身子还是干净的,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柳菀玉想起那个惊恐的黑夜,心中还充满了无穷的阴影,全身依旧有些慷慷发抖,宛若寒夜中无家可归的弃儿,雪地里颤抖的小鸟,声音有些哽咽:“菀玉……菀玉有阿风哥,不怕……不会害怕?”她睁开了惊悚地眸子,继继续续地道,“他……他当时好象是从后面进去的,菀玉以为……以为自己……”一串串泪花顺颊而落下。 沈原捏紧了双拳,眉宇间流露出阴狠之色,心里暗暗发誓:如让我知道是谁伤害了菀玉,定要他生不如死?他的心里暗自琢磨着,如此说来,对方并没有打算夺取菀玉的清白,而是想让她产生一种恐惧的心理?不对,不对,其中有些地方不对?他手指拧着额头,思想出其中有些地方似乎疏忽了,什么地方呢?他把菀玉掳了去,却并没有夺取她的清白,而是从后面……不对,对方是想夺取她的清白,可是却下意识地不喜欢从……这样看来,对方除非不喜欢女人,而是……对了,他说他不喜欢女人?既然他不喜欢女人,其行事怪异的举动就可以理解了,也许他一贯从后面,那么他不喜欢女人,只好男色。这样,从他的角度来说,下意识地把从后面就如同夺取了对方的清白,看来对方没有把菀玉当成一个女人,而是一个男人。他不喜欢女人,也许不愿意去碰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便时刻才提醒自己不喜欢女人,喜欢的是男人?谁会这样做呢?既然他不喜欢女人,为什么要去伤害菀玉呢?他跟菀玉有什么仇?他跟自己和乘风又有什么仇呢?喜欢男色的人会是谁呢?自己的印象中只有玉连城喜欢男色,没有其它的人?玉连城跟菀玉并不认识,绝对不会去伤害她,就算他认识菀玉,也没有这个胆子去伤害我的人。玉连城……咦,沈原双瞳猛然一缩,想起了一个人来,他顿时呆住了!似乎有一个人也是……会是他吗? 他猛然想到了他说的话:“我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如果要爱,我只选择男人,不会选择女人?” “阿风,你根本不明白我心中的痛苦?同性之恋是世上最神圣的,容不得相互欺骗?他跟男女之情不同,我们是永远不会变心的,你明不明白?我听说他如今爱上了一个人,爱得发疯,不但把庄子里人全遣散走了,而且还为他守身如玉,不知道是谁有此荣幸,能得到他的青睐?如果是我就好了,那么我死也心甘情愿。” …… 想起卓不凡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他心里极为震惊,会是他吗?怎么可能是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个混蛋,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他是为了他姐姐吗?也许……可能,柳乘风抛弃了他的姐姐,我却又无意中夺取了他姐姐的清白,他为了替姐姐报仇,很可能拿柳菀玉泄愤!但是他又不喜欢女人,所以下意识地强迫自己去对付菀玉,又下意识地把菀玉当成男人,自然而然出现了这样的诡异行为。 卓不凡呀卓不凡,你居然做出这等事情,我绝对饶不了你?早知如此,我不应该把魔刀从龙戒中带出来还给他,哼,就算你得到了魔刀又怎么样?难道还会成为我的对手吗?一把充满魔性的刀,又拥有魔灵,只有让你越练越失去理智,长久下去,不是你去控制刀,而是刀控制了你。等我从江南回来,一定要找你算这笔帐,替菀玉报仇。 “菀玉,饿了吧!我们品尝一下‘凤凰城’的美味,今天再去逛一逛,好不好?”想到这里,沈原轻声地温柔地对柳菀玉道。 “嗯!”柳菀玉轻唔一声,把头从他怀中伸了出来,脸上彩霞粉飞,羞涩地又捂紧了被子。 当沈原偕同柳菀玉双双出现在二楼时,迎来华枫梧和血菩萨意味深长的笑意,沈原自然是坦然自若,笑脸相迎,一点也无丝毫羞耻之心;倒是柳菀玉一张脸羞得通红,低垂在胸膛,似乎恨不得把整个头也缩进去,步履轻飘飘地差点摔倒在地,紧紧地靠在沈原的身上,软弱无力。 血菩萨抬手举起手中的酒杯,咧着大嘴笑道:“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兄弟和柳姑娘既然已经修成正果,何不多唧唧哦哦?” 沈原笑骂道:“老秃驴,为老不尊,我们什么时候唧唧哦哦管你鸟事?”伸手轻轻把柳菀玉扶在身边坐了下来,然后若无其事地倒了一杯酒,深饮下肚,眯着眼睛笑道:“怎么,有意见?不如趁还操练得动,赶快还俗娶个小娘子,也好多多体味一二。” “噗……”血菩萨惊得嘴中酒直喷而出,大怒道:“臭小子,什么意思?” 沈原脸上并无畏色,眯着眼睛继续笑道:“看来是沈某理会错了,瞧你把自己打扮得像个新娘倌似的,如此鬼鬼粜祟的?莫非是看中了那位大嫂,还是大娘,想暗渡成仓?” 血菩萨霍然站起来,脸色有些不善:“臭小子,老衲很老吗?” “不老,自然不老?我倒忘了你是假和尚,酒色不忌,错了,真的错了,敢情不是银枪蜡枪头,呃,失误,失误!”沈原摇着头,慢言斯语地道。 “你才是银枪蜡枪头,臭小子,你故意找碴,是不是?”血菩萨眼睛鼓起,宛若一只凶猛可怕的蛤蟆。 沈原笑嘻嘻地道:“我是不是银枪蜡枪头,你自然不知道?”他回头笑望着柳菀玉,“只有我家的菀玉才知道!” 柳菀玉羞得头更低了,右手不由自主地伸到他的肋下狠狠拧了几下。 “嘶……”沈原脸上一阵痉挛地抽动了一下,这温柔似绵羊的菀玉怎么一转眼便这般心狠,我又没有得罪她,真是冤枉! 华枫梧平静地听着两人斗嘴,心里甚是愉悦,想不到这凶名满江湖的血菩萨居然会栽在沈兄的手中,好不痛快!先前所受的弊屈也顿时一扫而光,不由痛饮了几杯。 血菩萨望着一脸笑意的沈原,气得恨不得一掌拍死他,呃,自己好像不是他的对手?骂他嘛,呃,似乎也没有讨什么好?这个怪胎,真是气死人了!想到这儿,心里悲愤之极!猛地冲着华枫梧吼道:“小子,酒是老衲买的?”言下之意,自然是希望华梧枫别太得瑟,自己虽然不愿得罪沈原,可是对付你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华枫梧俊脸一冷,淡淡地道:“死秃驴,你想找死?” 血菩萨眼中凶光逼露,手中紧握禅杖:“你小子才找死?” 华枫梧“啪”地抛下手中的酒杯,脸色寒气冲天:“死秃驴,谁怕谁,你想死,小爷成全你!” 沈原看着相互横鼻子蹬眼睛的两人,战斗的号角顿时打响,笑眯眯地道:“两位果真是年轻气盛,呃,老秃驴倒是年老体壮,果然是做和尚做久了,阳气太盛,随时需要发泄一番!华兄亦是,应该找个女人阴阳调剂才行,长久下去,那可不得了?依沈某之见,两人不如去凤凰山练练,相互也好好去去火气?” “滚……”血菩萨气得差点喷血,右手紧紧扣着禅杖,差点举起禅杖拍向信口开河的沈原,恨不得拍死他,却又生生地压抑着心中愤怒,扭头就走!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被沈原生生气死。 华枫梧却是俊脸酱紫,也不敢再待下去,人似阵风般自二楼窗口窜了出去。 沈原笑着嘟哝着:“果真不愧‘风中童子’之称,行使如风,连走路也恁是与众不同?”笑着,他的眼睛一亮,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天阐那个老秃驴阳气重不重,会不会夜半三更偷偷出寺去打野食?下次我一定要问一问!” 他的声音虽小,但血菩萨倒底是功力深厚,自然听得一清二楚,惊得头重脚轻,一骨碌从二楼滚了下来,肥胖的身子发出“咚咚”地巨响,吓得店主慌张地跑了出来,还以为又会出了什么事情?却看见血菩萨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嘴巴张得老大,“乖乖隆得咚,上面那位俏公子好本事,居然敢一脚把这尊凶神踹下来?” 血菩萨顾不得灰土灰面,右手抓起禅杖,翻身便窜了出去,心里喷血:“这个臭小子,小混蛋,老子再待下去,非被你玩死?难怪师兄被他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入地,恨不得生吃啖了似,几次欲想置他于死地!怪了,拐了,这臭小子还真是打不死的蟑螂,不但活得有滋有味,功夫还越来越厉害了,邪乎矣!” 柳菀玉好半天才抬起头来,脸色红通通的,眼中带着媚色,翘着嘴问:“阿风哥,你干嘛把大师他们气走?” 沈原笑眯眯地道:“不把他们气走,我们怎么谈情说爱,难道你希望我们身边跟着两个大灯泡不成?” 柳菀玉羞涩地伸手又拧了他一下:“少忿嘴,谁跟你谈情说爱了?” 沈原反手抱住了她:“好菀玉,你可不要不认帐,小生都是你的人了,难道你忍心抛下我不管吗?” 柳菀玉横了他一眼:“以前我怎么觉得你是内敛的人,却想不到你也是油嘴滑舌?” 沈原嘻皮笑脸道:“那都是做跟别人看的,菀玉又不是外人,自然要说情谈爱了?” 柳菀玉不由又拧了他一下,紧咬着双唇:“你还说?” “唉哟,别拧了,都青了!老婆大人,小生知错了!以后只对菀玉油嘴滑舌,对别人横鼻子冷眼睛,好不好!”沈原求饶道。 柳菀玉盈盈一笑,“又开始油嘴滑舌了,听说你以前风流韵事不少哟!” 沈原脸一冷,恨恨地道:“菀玉,是那个家伙败我的名声,我真是冤枉!是不是血菩萨那个老秃驴?哼,什么时候他也开始喜欢嚼舌头了,我非把他的舌头割下来下酒?” 远去的血菩萨突然一个冷颤,全身发抖,惊得他不由四处张望了一番:“不会是师兄派人来找我了吧!这次会派谁呢?” 柳菀玉娇笑道:“阿风哥,我说得是实情呀!” “什么什么实情?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沈原顿时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柳菀玉嘻笑皆非地道:“你的样子呀!菀玉相信谁见到了你,都会爱慕你!那容得别人去猜测?” “唉,这副臭皮囊可是爹娘生就了的,还真是烦呢?如果不是别人弄坏了那张皮,我巴不得永远顶着冷冰冰的沈春风那张脸皮过日子!” 望着如今高大挺拔、俊美出尘的沈原,柳菀玉一时也有些懵了,心里早已经根深蒂固的形象与眼前的人相差甚远,就算是幼时的阿风哥虽然笑容满面,但却是真情实露,纯善之极!而如今的阿风哥看起来笑嘻嘻的,但是有时候他的笑容却带着冷色,让人感受不到他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菀玉,你怎么了?”沈原骤然感受到柳菀玉的情绪,双手紧紧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眼睛深深地望着她:“菀玉,你不相信我吗?” 柳菀玉微笑着,虽然自知无法完全拥有沈原,但是能够一时的拥有也心满意足,至少比以前强些,虽然爱的人近在咫尺,却恍若相隔两个世界。她摇着头,轻轻地把头埋进他的怀中,幸福地闭上了双眼。 沈原柔声道:“菀玉,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要告诉你,以前的我是有过两个妻子,还有几个情人,可是自从我回到家,那一切便已经成为了过去!现在我只有一个妻子,那就是你——柳菀玉。” “阿风哥……”柳菀玉满足地呼唤着他,心情显得极外感动。 “菀玉,他们都已经找到了自己最爱的人,我也不会再去破坏他们的关系,不管以后怎么样,我的心里只有你的位置。” “阿风哥,菀玉知道你是人中之龙,广阔的天地等待着你的畅欢,岂能困于儿女私情之中,也别多解释了,只要我们心里明白就行了!” “菀玉……” “阿风哥,不管你在外面如何,只要记住还有一个柳菀玉在等你就行了!” “嗯,等我把事情办完就来找你,好不好?” “阿风哥,我会等你!” “菀玉,阿风哥陪你好好逛逛凤凰城如何?” “好呀!” (三) 依旧是喧嚣而美丽的“凤凰城”,梧枫树迎风招展,各种各样的飞鸟在空中环绕,目光中流露出惧色凝望着翩翩而行的两人,柳菀玉笑意盈盈,掩嘴偷笑着:“阿风哥,它们还是不太欢迎你呀!说不定还真像小凤所说的那样,你以前一定吃了不少它们的同类,才引起它们如此大的敌意?” 沈原苦笑道:“尽瞎说,鸟肉我还真没有吃过多少,它们为啥偏偏如此仇视我?倒是小凤丫头不知吃了它们多少同类,它们却兴致勃勃地欢迎她,真是一群睁眼瞎!算了,也别跟它们较劲了,只要它们不赶我走,我也不会跟它们一般见识?” 他轻轻地拉着柳菀玉的手,穿梭于雪白的街道之中,柳菀玉脸色羞怯地低着头,宛若小媳妇般紧紧依在他身边,头也不敢抬起来。 四周一双双火辣辣的眼睛好奇地望着他们,让沈原的心头有些恼火,敢情是他们不太了解自己这么英俊的人物偏偏喜欢一个疯疯癫癫的小丫头,都在轻轻议论。如果他们没有明目张胆地找自在,非要给他们一个教训瞧瞧。哼,我喜欢谁,你们管的着吗?心里又气又急,拉着柳菀玉向前偏僻而幽静的城南走去。 柳菀玉心中甚是惶恐,她不知道自己昨天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大家看自己的眼光有所不同,带有几分愤慨和可怜,只是紧紧地跟着沈原,一言不发。 终于停下身,远处是一片民房,小河边聚集着一群群姿色平平的妇人,也有一些姿色出众的姑娘混在里面,露出如霞的脸庞,星光般的眼睛,雪般的粉荑在轻轻地洗衣浆衫,时时传来一串串疯笑声和叽叽喳喳的打趣声。她们的嘴中时而谈论那家的男人强,那家的女儿美;里面谈论那家的日子富,那家的日子穷;时而谈论那家家庭和睦、妯娌间亲如姊妹、婆媳间和平共处,时而谈论那家家庭矛盾日趋上升,打骂成了家常便饭,婆婆刻薄,媳妇嘴贱……不知是谁家的妇人远远瞧见了他们,惊为天人地招呼着大家,一双双火辣辣的眼睛望了过来,目光尤其是盯着沈原,冒着幽幽绿光,似乎想把他吞下去似的,反倒是身边的柳菀玉被她们完全忽视了。沈原感受到这一双双如狼般幽深的眼睛,心中后怕地拉着柳菀玉便走,身后依旧断断续续传来那些妇人入骨的嬉笑声。走出不久,他才发现来到了一处很宽敞的平房前,房前是绿油油的草坪,三、五个小孩子在上面玩闹嬉戏,远处隐隐闪出几个高大强壮的男子,让沈原感兴趣的是这些年轻男子身手轻盈敏捷,似乎武功不凡,莫非此处跟“凤凰山庄”有所关系吗?在平房最大的房子前的石阶上不知何时静静地坐着一位老人,宛若一尊雕像般坐着,脸上似乎受过伤,显得有些狰狞可怕,一双眼睛却呆滞地望着远方,双手间不知拿着什么物件,轻轻地抚摸着。 “啪……啪……啪……”几串鞭炮甩了过来,几个孩子嘻嘻哈哈地笑着,双手捂紧了耳朵,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丢在两人脚下,沈原忙拉着柳菀玉后退了几步。 鞭声一停,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跑了过来,脸色发红,机灵的眼睛中尽是惶然,小嘴不停地道着歉:“叔叔,对不起?” 柳菀玉微笑着,轻轻蹲下身来,温柔地望着她:“好可爱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低着头,声音娇憨地道:“我叫伊雪浓。” 柳菀玉微笑道:“名字真好听?姐姐猜你的名字一定是你娘取得,是不是?” 伊雪浓听到“娘”字,头更低了下去,一串串泪水啪嗒嗒地往下掉。 “怎么了?”柳菀玉怜惜地伸手轻轻托起她的小脸,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我爹娘……他们……他们早死了!呜呜……”伊雪浓伤心地哭了起来。 “不要哭,乖,雪浓,姐姐告诉你哟!天上的每一颗星代表一个亲人哟,你的爹娘一定也在其中,他们看见雪浓哭,心里也会难过的哟!”柳菀玉伸手轻轻把她抱在怀中,轻声地安慰道。 “雪浓……喂,你们别欺侮雪浓?”远处几个孩子冲了过来,雪浓的哭声也引起了一些年轻男子的敌意,纷纷走了过来。 看着一个胖小子冲了过来,眼睛中含着敌意地盯着他们,沈原微笑道:“小朋友,别担心,我们只是路过,没有欺侮小雪浓?” 小胖子昂着头,撇着嘴道:“没有欺侮雪浓,她为什么要哭?” 伊雪浓泪眼朦胧地抬起头:“蒙轩,你瞎说什么?我只是想起了爹娘,一时伤心地哭了,还是这位姐姐安慰我的呀!” 叫蒙轩的小胖子瞪大了眼睛,脸色微红,右手搔着后脑勺:“嘿嘿,不好意思,错怪你们了?” 伊雪浓瞪了蒙轩一眼,拉着柳菀玉的手:“姐姐,谢谢你!” “雪浓”、“蒙轩”远处的人走了过来,沈原感受到他们的步履轻盈,有张有弛,似乎轻功不凡,心中有些意外地望了望远处的老人一眼。啪啪的炮竹声、雪浓的哭声和大家的呼唤声都好象没有引起老人的注意,他宛若盲人聋哑,依旧静静地坐在那儿。 看见远处几位男子奔过来,领头的人长得英俊不凡,细长的眼睛隐含着一缕雪光,身材高大健壮,着装得体,袖间隐隐闪烁着一抹红光,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后面跟着一位身材壮硕的年轻人,年龄也在三十多岁,脸微胖,白白净净的,宽大的衣袍把整个身子笼罩着,双手也拢进了袖子中,只是那双眼睛中闪烁顾盼间隐含着阴冷狠辣的光芒;紧跟着却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材瘦削修长,脸色微黑,有些消瘦,长得秀眉大眼,显得有些柔弱单薄,青色长衫,步履不急不乱。 沈原温言道:“几位误会了,我们夫妻久闻‘凤凰节’的盛名,特意远道而来,果真是名不虚传,今日一路上贪恋‘凤凰城’的美色,惊扰了各位,还请见谅!” 伊雪浓涨红了小脸,脸上泪光琏琏:“友鸣哥哥,是雪浓想起了爹娘,一时伤感落泪,不关他们的事?你不要责怪他们,好吗?” 蒙轩与几个小男孩望着英气逼人的男人,目光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羡慕、渴望和期待种种激动的神情。 三位男子目光紧紧盯了沈原一眼,似乎想深深把他的样貌记在脑中,叫友鸣的男子更是眉色紧蹙,脑海中不停地闪现出自己印象中的江湖中人,似乎感觉到印象中并没有见过其人。沈原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庞,白衣如雪,温和有礼,显得弱不襟风,似乎不像是江湖中人,身边的女子却不似什么娇妻,反倒宛若婢女,敢情是从京城里或者是官府里的纨绔公子来‘凤凰城’游山玩水来的。 柳菀玉爱怜地蹲下身子轻轻抹着伊雪浓脸上的泪痕,微笑道:“雪浓,不要太伤心了,要知道你爹娘都看着你哟!” 沈原爱怜地望着温柔的柳菀玉,婉言道:“菀玉,想不到你这么喜欢孩子?也许我们会有一个乖巧的女儿?” 柳菀玉脸上飞起一团红云,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你瞎说什么?” 沈原呵呵大笑,对伊雪浓甚是喜爱:“小姑娘,你叫雪浓吧!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好不好?” “婚礼?”柳菀玉茫然道。 沈原狭黠地道:“当然是我跟这位姐姐的婚礼呀!” “阿风哥……”柳菀玉只感觉到全身发烫,脸色绯红,紧跺着足,扭捏之极! 沈原大笑道:“菀玉,有什么好害羞的?阿风哥想好了,决定在‘凤凰节’这天举行我们的婚礼,呃,回头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把华兄弟和死秃驴也拉进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如何?” “阿风哥……”柳菀玉脸更烫了,身形一闪便独自而走了。 “菀玉,别走啊!”沈原回头朝伊雪浓眨眨眼睛,“小姑娘,记得要来哟!”双手负手,轻声慢步地追了上去。 第一百四十章 风雨起,杀机现 (一) 当沈原和柳菀玉的身影渐渐消逝,那石阶前宛若石雕般的老人倏然转动着他那双浑浊的眼珠,声音苍劲中带着刺耳的嘶哑,尤如许久没有转动的发条,骤然转动时,却失去了往日的轻松、润滑的声音,发出“咔咔”的声音,时而停顿时而尖锐。他的手中物件不知何时消失于他那层层叠叠的灰袍之中,瘦削的有些皮包骨头的头颅转动着,随着身子缓缓站了起来:“友鸣,云桑,秀逸,你们跟我进来吧!” “是!”三个年轻男子相视一望,尊敬地应声,静静地跟随着老人进入了房间中,几个孩子见到行使古怪的丑陋老人,吓得脸色煞白,大气也不敢出,伊雪浓更是忘记了哭泣。 门徐徐关闭,房间里显得极其昏暗,设置也极为简陋,一张床一矮几一矮凳,一盏幽幽闪烁若鬼火的油灯,老人的脸显得格外惨白,在灯光之下形若鬼魅。三个年轻男子静静地并排站立着,低着头,神情尊敬而惧怕,噤若寒蝉。 老人缓缓在矮凳上坐了下来,声音咔咔地道:“友鸣,你把‘凤凰山庄’近来的事情说一说,让我心中好有个谱?”他的声音嘶哑而模糊,却又蕴含了无尽的仇恨,目光中迸射出无穷的杀机。 叫友鸣的男子躬身道:“如今‘凤凰山庄’庄主闭关,庄中大小事务一切由燕天容安排,燕天容的夫人薜丽华从旁协助,还有燕天容的女儿燕翎也从龙城赶回来了,儿子燕飞羽这两天也会从江南赶回来。” 老人浑浊的眼中一亮:“燕凤凰闭关,真是太好了!这真是一个绝好的时机?可惜派去击杀燕翎的人没有杀死那丫头,不然一定会气死燕天容这老匹夫。” 友鸣担忧地道:“师父,‘凤凰山庄’中高手如云,只怕很难有机会杀死燕天容?” 老人的脸上流露出疯狂而狰狞的笑容:“不,我不会杀死他?而要慢慢地折磨他,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让他独自品尝孤独的痛苦。友鸣,我要你竭尽全力接近燕天容的女儿,要么毁了她,要么杀了她;云桑,你要趁机查清楚燕凤凰闭关的地方,就算无法杀死她,也要让她走火入魔。这死丫头太厉害了,三十年来我派去的高手全部死在她的手中,不除掉她寝食难安;秀逸,你就去伏击燕飞羽,绝不能让他回到‘凤凰山庄’,我要让燕天容孤掌难鸣,我要他在绝望中死去。” 云桑阴狠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戏谑:“友鸣,听说你被燕大小姐选入了侍卫队,那可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嘿嘿,燕大小姐可是江湖上出名的美人,可不要放过哟!” 友鸣眉宇深锁,厌恶地厉声道:“闭嘴,别忘了她可是仇人之女?” 云桑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道:“仇人之女又怎么了?”心中却想起燕凤凰的姿色并不比燕翎差,如果……嘿嘿,心中坏念顿起。 友鸣一向对云桑有些反感,听到他不屑的语气,心中便知道其心何堪,令人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去。 老人轻轻闭上双目:“友鸣,既然你已经接近燕翎那丫头,就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还有,燕凤凰既然闭关,‘凤凰节’燕天容夫妇一定会出现,到那时发动全部力量杀死薜丽华……哼……”他的心中疯狂地叫了起来,“燕天容呀燕天容,既然你害死了我的女人,我也要杀死你的女人,让你尝尝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感觉!”他的心已经变得极为暴戾、黑暗,仇恨已成为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 “是!”友鸣和云桑躬身退了出去,只留下目光痛楚,神情哀伤地望着几近疯狂的老人。 老人骤然睁开双眼,抬起头来,目光阴冷:“秀逸,你还不下去准备?” 秀逸哀求地道:“义父,难道不能罢手吗?” “你说什么?”老人的目光中顿时迸出凌厉的光芒,仿佛要噬人。 秀逸怜惜于望着老人,哀求道:“义父,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呢?要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住口!秀逸,如果你不是我的义子,换了另外一个人跟我这样说话,我一定会杀了他?”老人痛心疾首地厉声道。 “义父,只要你放下仇恨,我和友鸣哥会陪着你隐居山野,从今后我们都是你的儿子,蒙轩他们就是你的孙儿、孙女,你老人家可以安安心心地贻养天年,尽享天伦之乐!你何苦要受这仇恨噬心之苦?”透逸语重心常地劝阻道。 “放下仇恨?秀逸,你每天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难怪燕翎那丫头会毫无损伤地回到‘凤凰山庄’,是不是你从中作梗?啊!”老人鼓着眼睛,气急败坏地问,双手指着秀逸,手指随着责问在急促地发着抖。 “义父!”秀逸猛咬双唇,双腿齐齐地跪了下来。 “我不会放过燕天容的?我们之间不是我死就是他亡,你别痴心妄想了!秀逸,你不是陈家弟子,你没有经历过眼看着亲人一个一个死在面前而束手无措的痛苦;你没有经历过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被抢走,自己的双腿被生生打折而痛不欲生;你没有经历过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杀而无济于是的悲伤。我们之间的仇怨无解,你明不明白?这件事休得再提,不然我一定会打折你的腿?”老人歇斯底里的吼道。 “义父,‘凤凰山庄’如果这么容易瓦解,也不会被‘魔域’忌惮,被江湖中人忌惮,你老已经花去了三十年的时间,还是摸不清他们真正的实力?我们冒然行使,无意于螳臂挡车呀!”秀逸自知劝阻无望,泣不成声地叫道。 老人的目光中迸发出异一样的光芒,不知是欣喜还是得意,“秀逸,你尽管放心?‘凤凰山庄’里义父还有内应。她比我更加清楚‘凤凰山庄’的情况,而且所花的时间更长。如今的‘凤凰山庄’早已经千疮百孔,伤痕累累,名存实亡,只剩下燕凤凰独自硬撑,苟延残喘!哼,如今燕凤凰已经闭关,我看燕天容会撑几天,真是好期待哟!不行,我可等不及了,‘凤凰节’到来,必是‘凤凰山庄’覆灭之即,哈哈……”他疯狂地笑着,几欲痴几欲狂。 秀逸身子跌坐在地上,顿时心灰意冷,不管他如何努力,依旧是无法动摇义父的复仇之心,他心中痛苦之极!望着沉浸于疯癫之中的义父,秀逸默默地站了起来,轻轻地推开门,又轻轻地关上了门。 老人痴笑着,目光中恍若又看见了一位艳若桃花、美比西子的少女,颤抖的双手缓缓自袖中举起一件物事,那是一尊白玉雕琢的像,雕刻的是一位娇美的少女,巧笑若兮,恍若仙子,半身玉被一朵朵艳丽若火的梧桐花映衬着,艳丽无双。老人痴痴地望着少女,嘿嘿地笑着:“幽雪,幽雪,很快就会有人陪你来了?” (二) 秀逸深锁双眉,心事重重,步履沉重地走着走着,茫然不知目的,嘴中轻轻地念叼着:“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秀逸哥哥,秀逸哥哥……”一阵娇憨声惊醒了沉思中的秀逸,他抬起头来,却见伊雪浓宛若小蝴蝶般奔了过来,睁大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好奇地望着他,忍不住脆生生地问,“秀逸哥哥,你是不是病了?” “秀逸哥哥没有病呀?”秀逸一怔,摇摇头。 “没有病吗?”伊雪浓轻咬红唇,伸出如雪的手指,“可是秀逸哥哥的额头上怎会有这么多的汗水呀?上次雪浓病了,也流了很多汗呢?” “雪浓乖,秀逸哥哥没有病,只是……只是秀逸哥哥心中急呀,急出了汗水?”秀逸摇着头解释道。 “秀逸哥哥,什么事很急呀!”蒙轩插嘴不解地问。 “呃……这个……?”望着一双双好奇的眼睛,他的心中宛若针刺得一样难受?如果‘凤凰山庄’毁了,那么‘凤凰城’将永无安宁之日,也许这儿会变成修罗地,也许会变成强盗窝?那么雪浓他们怎么办?他们也许会死,也许会行尸走肉地活着。 “秀逸哥哥,你又走神了?”伊雪浓抿着嘴格格直笑。 秀逸痛惜地望着他们,叹息不已,许久才轻轻地问:“雪浓,你说有人要想毁了‘凤凰山庄’,毁了‘凤凰城’,该怎么办?” “啊!”雪浓顿时泪若雨下,“秀逸哥哥,雪浓不想别人毁了‘凤凰山庄’,毁了‘凤凰城’,友鸣哥哥一定有办法阻止坏人,是不是?” 秀逸心中一阵痛楚,雨浓呀雨浓,你可知道想毁了‘凤凰山庄’和‘凤凰城’的人就是友鸣他们,这叫他如何告诉他们这残忍的现实呢? 蒙轩惊慌地问:“秀逸哥哥,是不是友鸣哥哥告诉你的,‘凤凰山庄’来了许多坏人呀!可惜我们的武功太差,怎么保护大家呢?” 秀逸沉声问:“你们也不想‘凤凰山庄’毁灭吗?” 蒙轩点点头,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没有‘凤凰山庄’的保护,‘凤凰城’一定会被城外的强盗占领,那些强盗心狠手辣,他们会……会血洗‘凤凰城’的?到时候,我们都会死的,就像当年杀害我爹娘的哪些强盗,他们杀人不眨眼,呜呜……”说着说着,蒙轩忍不住想起了被强盗杀死的爹娘,禁不住哭了起来。 秀逸苦笑着,义父的复仇之心谁会阻止得了?他的心已经被仇恨蒙弊住了,根本没有想到下一代人的将来,‘凤凰山庄’不但是‘凤凰城’的保护神,还是人民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地。如果连‘凤凰城’都无法幸免,那么整个‘凤凰城’都会变成一片焦土。谁也无法阻止这一切,自己无法阻止义父的心,谁也无法阻止‘凤凰山庄’中狼子野心的人?难道这一切都无法幸免吗?难道真让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凤凰城’灭亡,眼睁睁看着‘凤凰城’变成修罗之地吗?谁能阻止?是正在闭关的燕凤凰?还是风尘仆仆赶来的燕飞羽? “秀逸哥哥,真的有坏人吗?”雨浓泪眼朦胧地问。 秀逸轻轻地抚着她的头,柔声道:“你们别慌,是秀逸哥哥一时感慨而已!这怎么可能呢?有燕庄主在,一切都不可能发生,是不是?” “嗯!”雨浓和蒙轩点点头,心中对燕庄主的强大极为信服。 摇摇头,秀逸仍旧心事重重地步入自己的房间,紧靠着门,紧紧闭上了双眼,心急如焚,他无法动摇义父复仇之心,却阻止不了心中的不甘,他不想放弃,那怕有一丝丝机会,他也不想让别人毁灭‘凤凰山庄’,哪怕对方是他的义兄和义父。为了蒙轩和雨浓他们的将来,哪怕是粉身碎骨,他也要坚持自己的信念,保护‘凤凰山庄’,保护‘凤凰城’的人民。 秀逸睁开眼,目光中倏然射出坚毅的光芒,步履轻快地走近书桌,眉头松驰,双唇紧咬,飞快地铺上纸张,拿起笔墨飞速写了起来,他的字迹刚劲有力,处处透着一份悲愤,字里行间透露着他心中的焦虑和不安,还有深深的痛惜。 写好信,秀逸紧紧封在牛皮袋中,轻轻地纳入怀中,心中沉思着:“这封信该交给谁呢?”抽出手,他信步走了出去。 “秀逸哥哥,友鸣哥哥他们走了,你也要走吗?”雨浓和蒙轩问。 秀逸点点头,沉声道:“秀逸哥哥这一去只怕很久才能见到你们,你们一定要听话哟!” 雨浓大大的眼睛中顿时沁出点点泪花,紧撅着嘴:“秀逸哥哥,你才回来,为什么又要走呀?” 秀逸微笑道:“这次秀逸哥哥很快就会回来陪雨浓,再也不会走了?” “真的吗?”雨浓顿时破淀为笑,伸出莲藕似的手拉住了秀逸的手掌,“秀逸哥哥,雨浓送你?” “好!”秀逸牵着雨浓的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心里却一阵痛楚,自己这一次能不能回来也是未知数,也许……唉。 雨浓拉着秀逸的手,抬起头,蹙着鼻子:“秀逸哥哥,你又是叹气?” 秀逸脸上强装笑容道:“秀逸哥哥也不想出去,心中舍不得雨浓你们呀!” “我们也舍不得秀逸哥哥呀!雨浓知道,瞎子老爹又给你们派任务了,这一次是不是很危险呀!秀逸哥哥,你可要小心哟!”雨浓安慰道。 秀逸心中涌出一股暖流,微笑道:“雨浓,这几天‘凤凰城’极不太平,你们就藏在家里不要出门,好不好?” “为什么?雨浓想看‘凤凰节’的花灯呢?还要看……”雨浓不解地问,眼中对‘凤凰节’充满了无穷地憧憬。 “以后再看,这次不要看,好不好?”秀逸无法对雨浓说出理由,只是不停地劝阻。 雨浓好奇地望着秀逸哥哥,心中感觉到秀逸哥哥今天好奇怪哟!为什么一会儿说有人要毁‘凤凰山庄’,一会儿说不准他们去‘凤凰节’玩?眼中充满了疑惑:“秀逸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次不行呢?” 秀逸痛苦地撇过头,轻声道:“雨浓乖,这次能不能听秀逸哥哥的?” 雨浓还是不解,目光中还是充满了想往:“可是雨浓答应了那位大哥哥要参加他们的婚礼,雨浓不想失信于人?怎么办?” 秀逸一怔,想到了曾经见过的那位俊俏的公子,一时无语了! 蓦然,迎面过来一群青衣人,领头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壮汉,一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模样拦住了秀逸,淡淡地道:“秀逸,老爹说了这次行动由我指挥,快走吧!” 秀逸脸色一变,厉声道:“屠军,你开什么玩笑?以前的行动都由我指挥,为什么这次要临时换人?” 屠军冷笑道:“秀逸,你心知肚明,还用得我说吗?老爹对你很失望,这次剥夺了你的指挥权,就是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哟!” 秀逸松开雨浓的手,瘦削的身体中迸发出强烈的凌厉之气,目光如电射向屠军:“我要见老爹……” 屠军冷冷地望着他,身子轻移,一阵冷漠的声音在秀逸的耳边想起:“老爹说了,这一次你再从中作梗放走燕飞羽,他会打断你的双腿!”身子紧跟着移开,淡淡地道:“秀逸,老爹不会再见你了,你可要好自为之!时间不等人,还是快走吧!” 秀逸心中一阵痛苦,双目紧闭,情绪紊乱起来,他想不到义父居然剥夺了自己的指挥权,那么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接近燕飞羽,也无法从容放走燕飞羽了。 “秀逸哥哥……”雨浓害怕屠军身上的血腥味,怯生生地退开了,见到秀逸痛苦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拉住了他的手,轻声地呼唤着。 秀逸努力平缓自己的气息,缓缓地睁开双眼,伸手把雨浓轻轻地搂进怀中,趁机把信放入雨浓的怀中,贴着雨浓的耳边轻轻地道:“雨浓乖,听秀逸哥哥的话,这封信十万火急,你一定要交给‘凤凰山庄’中最重要的人手中。听着,千万别给友鸣和云桑他们,也千万别让老爹见到,记住!”说完,猛地松开雨浓,转身追上了屠军的队伍,只是他的身形极为落寞孤寂。 “秀逸哥哥……”雨浓望着秀逸远去的身影,感受到胸口中那封信的沉重,小小的人儿也不由感伤起来,不知为什么,她感受到秀逸心中的痛苦和无奈,为什么呢?这信里究竟有什么秘密呢?为什么不让友鸣哥哥他们知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朦胧少女心 (一) 沈原不紧不慢地追了上去,步履轻盈,看似宛如闲庭漫步,速度却极快,握住了柳菀玉的手臂,声音轻柔地道:“菀玉,你生气了?” 柳菀玉羞涩地低下头,声音显得极为激动:“阿风哥,其实只要你心中有菀玉就行了,何必注重形式呢?阿风哥乃人中之龙,终将重游天海,遨翔九天之下,怎会局限于洛阳城呢?菀玉只希望你有一天游不动了,飞不动了,可以放下翅膀好好陪菀玉就行了!菀玉不求天长地久,只求一时拥有!” “菀玉……”沈原心中感动之极,不由忘形地把她紧紧搂在怀中,菀玉对自己的情根深蒂固已经二十年了,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会默默地爱着自己,这样无怨无悔地付出自己的青春和情感,世上会遇上几个?自己何德何能得到她的爱呢?怎么不让人感到心醉呢? 不管身着何处,也不管别人如何去想,沈原此刻的心已经被菀玉满腔的柔情包融,他决定好好给菀玉一个婚礼,一个属于他们的婚礼! “呷呷,小兄弟又骗小姑娘了?”一阵嘻笑声传来,柳菀玉羞涩地抬起头来,满脸通红,沈原横了横打扮得怪怪的血菩萨一眼:“什么骗?我一向都是认真的?” 血菩萨笑嘻嘻地望着柳菀玉:“柳姑娘,别被他的甜言蜜语所骗,这小子一向是骗死人不偿命的?” 华枫梧冷冷地道:“沈兄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痴情人,什么时候骗过别人了?臭和尚别胡言乱语?” 血菩萨鄙视地道:“痴情你个头,那只不过是江湖上以讹传讹的嚱头,也只有你小子被他骗了。有道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沈如风风流无情,不知骗了多少美人的心,这小子要名望有名望,要相貌有相貌,就算他心里不想,别人也会死皮赖脸地贴上来!哼,送上门的美色不要,骗鬼哟,你以为这小子是柳下惠呀!这世上可没有不偷腥的猫呀!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沈原淡然一笑:“血菩萨,任你说得再天花乱坠,谁会相信?” 柳菀玉噘着嘴道:“大师,不准你说阿风哥的坏话?” 华枫梧冷哼一声:“沈前辈是沈前辈,沈兄跟他不一样,你休得胡说八道?” 血菩萨“嘎”然失语,气得双手颤抖,右手跺着禅杖:“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沈原翻着白眼笑道:“血菩萨,沈某好像没有得罪你呀?也没有有做过借你银子还你糠的事情出来?你干嘛败仗我的名声?” 血菩萨恨恨地道:“败仗?这些事情用得着败仗吗?柳姑娘这么好的女孩子,老衲可不想被你祸害?” 柳菀玉娇羞地挽着沈原的胳膊,嘟哝着嘴:“大师……” 血菩萨望了望沈原,又望了望痴迷的柳菀玉,叹息地道:“早知如此,老衲绝不会把你带来凤凰城,失算呀失算!” 沈原微笑道:“血菩萨,你别再找我的碴了,正好我们有件事找你们商量商量!” 华枫梧热心地道:“沈兄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沈原点点头,目光温柔地望了望娇羞的柳菀玉道:“‘凤凰节’快到了,我想借这个欢庆的节日来完成一件大事,那就是想举行一场别开声面的婚礼,如何?” “什么?”血菩萨大惊,肥壮的身子蹦了起来,“柳姑娘,你可要想好了?这小子一副花花肠子,你嫁给他,一辈子可不安身,可要想清楚?” 柳菀玉一言不发,只是羞涩地把头又藏进了沈原的肘中,不敢抬起来。 “完了,完了!”血菩萨跺着禅杖,心急如焚地道,“这丫头中毒了,这可如何是好?” 沈原叱责道:“血菩萨,你少在这儿捣乱,不想帮忙就滚,再唧唧歪歪的,别怪我不客气了?” 华枫梧咐和道:“不错,就算沈兄不出手,我也会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血菩萨浑眼圆瞪,怒不可谒地道:“臭小子,就凭你?老衲先把你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华枫梧一直看血菩萨不顺眼,俊脸一冷,怒了:“臭和尚,你找死?” “小子,看你在找死?”血菩萨横起脖子,气血直冲,挥起禅杖就准备跟华枫梧干架。 沈原摇摇头,失笑道:“菀玉,你看他们像不像两只斗鸡?在洛阳你不是经常去斗鸡场看斗鸡吗?他们那动作,那模样,像神了两只怒发冲冠的斗鸡。” 柳菀玉杏眼弯成了月牙,“噗哧”一声笑了,阿风哥形容得还真是像,斗鸡,有这么大的鸡吗?真是好笑,唉哟,我的肚子也笑疼了! 听到沈原的声音,血菩萨气得气血翻涌,他妈的,斗鸡,居然把老衲比喻成鸡,这臭小子,混蛋,孰可忍孰不可忍?啊呀呀,老子先把你打成死鸡。 便在血菩萨火气冲天之即,远远传来一阵阵急促地马蹄声,接而听到四面八方涌上来许多人,纷纷欢声雀跃地尖叫了起来:“血卫队,是‘凤凰山庄’的血卫队!” 被四周的人群涌来,血菩萨和华枫梧便停下了争斗,华枫梧身子向后一退,静静地守在路边向前看,血菩萨目光恨恨地瞪着沈原,浑浊的眼瞳变成了红色,隐而待发,如果眼睛能杀人,他一定会把沈原戳成无数个窟窿,再把他打成肉酱,以泄心头之恨。 沈原对血菩萨的凶光视而不见,却亲热地拉着柳菀玉,兴致勃勃地扬起脖子向远处望去,声音很轻柔地对柳菀玉道:“菀玉,‘凤凰山庄’的血卫队一向不会露面,如今看来这次‘凤凰节’的盛况一定非比昔年。” 柳菀玉好奇地问:“阿风哥,血卫队很厉害吗?” “当然,‘凤凰山庄’分为黑卫队、白卫队、红卫队,然后才是血卫队,每一个队员都能以一敌十,而且都是一流的高手。他们其中的每一个队员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经过无数次战斗才能成为血卫队,每一个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像黑卫队,一向隐匿于‘凤凰城’中,也许是你遇上的庄稼汉,也许是你遇上的地痞流氓,都有可能是黑卫队的成员,想成为白卫队,一定需要无数次为‘凤凰城’作出重大贡献的人才能被批准进入白卫队;进入白卫队,便成了明里的人,守候‘凤凰城’,维持秩序,收入相对比黑卫队稳定,而白卫队中最杰出,资质最好的人会进入红卫队;进入红卫队,守候的便是‘凤凰山庄’,而不是‘凤凰城’了,又进了一步。他们说不定会因为资质好而得到庄中高手的指点,也有可能得到庄主的赏赐,大凡是进入红卫队的人,家庭也会得到照顾;如果能够进入血卫队,那可不得了,每个血卫队的成员都是庄主或直系中最亲近、最信任的人,说得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所以成为血卫队,是每个‘凤凰城’人的梦想。”沈原认真仔细地解释。 血菩萨鼓着凶眼嘎嘎冷笑道:“臭小子,你倒清楚得很?” 沈原淡然笑道:“那是自然,我正好有个朋友就在‘凤凰山庄’?” 血菩萨鄙视地道:“你的朋友会是血卫队的人吗?” 沈原微笑道:“以我的身份会去认那些人吗?怎么也一定是这儿的主人?” “你认识‘凤凰山庄’里的人?难道是燕天容,不可能?”血菩萨惊奇地瞪着他,接而撇撇嘴,“不会又用你的美男计认识了燕翎那丫头吧!柳姑娘,你瞧他这花花肠子?” 沈原扬着头,笑着道:“怎么有意思吗?我就认识燕翎又怎么了,我还认识燕飞羽呢?谁会有你这份本事,早在三十年前就认识了庄主夫人,呵呵……” 血菩萨横了他一眼:“小声点,燕天容可是鸡肚肠子,传到他耳朵里,你可害死了丽华?” “丽华?说得倒是清亲热,可惜呀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哟!”沈原鄙视地道,“你这人有贼心没有贼胆,嘴里把燕天容骂得狗血淋头,骨子里却是个软骨头。” 血菩萨垂着头,被沈原骂得不敢再说话了,逗得柳菀玉抿嘴傻笑。 华枫梧惊呼一声道:“沈兄,你看那丫头是不是在龙城遇到的那个燕翎?” 沈原眼光一瞥,便见远远过来几骑人马,领头的便是一位身着红色衣裳,脸若皓月,眉如翠黛,樱唇瑶鼻,肤如羊脂白玉,弹指可破,娇嫩粉霞,绝世容颜的美丽少女,骑着一匹纯白色骏马之上,婀娜动人,英姿焕发。她的身后紧随着十二骑血衣卫,个个冷酷绝踞傲,寒气逼人,清一色红色长袍,黑色骏马,不紧不慢地跟着美丽少女。让他感到惊奇的不但是一路上左顾右盼,眼睛盈笑的燕翎,还有一个便是紧跟其后的血衣卫士,表情英挺俊逸、冷漠无情的男子居然是不久前在那个院子中所见的年轻男子之首,而他居然是血衣卫士,看来还似乎是血衣卫之首。 燕翎一双美目左顾右盼,心中兴奋地期待着沈原哥哥是否来到了‘凤凰城’?便在她秋水翦波顾盼时,却讶然见到了人群中如鹤立鸡群中的沈原,那潇洒绝伦的气质,俊美无俦的相貌,更显得出类拔萃。 “沈哥哥?沈哥哥真的来到了‘凤凰城’?”燕翎急忙催马向前跑去,心里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见沈哥哥。 “小姐!”十二骑血衣卫急忙追上去,生怕出了什么乱子。 燕翎急催马儿冲了过来,然后紧勒住马儿,翻身而下,歪着头朝沈原盈盈一笑,手儿朝他招了招:“沈哥哥……” 血菩萨脸色微变,叹息道:“不简单,还真认识?” 看着生得天姿国色、娇艳若花的燕翎,柳菀玉不由得鼻头一酸,右手紧紧扣住了沈原的手心,心里感觉到自渐形秽,自卑心顿起。 沈原苦笑着,燕翎这一声娇呼,引起了四周的人群纷纷向他望来,羡慕的、嫉妒的、仇视的……不同的眼光宛若一把把利刀让他极其不自在。 “那是谁呀?居然认识我们‘凤凰城’的小公主?” “小公主好像很喜欢他哟!” “还不是小白脸,原来小公主喜欢小白脸,我怎么不是小白脸?唉,如果能够成为‘凤凰山庄’的乘龙快婿,那简直快活似神仙呀!” “别幻想了,小公主长得这么美,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不能让小公主嫁给外人,小公主要嫁一定要嫁给‘凤凰城’的人?” “不错!我也有同感” …… “沈哥哥……”燕翎牵着马奔上来,俏丽上欣喜若狂,“你怎么来了?”目光望了一眼紧抓住沈原手的柳菀玉,觉得威胁不大,目光如汪汪清泉又望着沈原。 沈原微笑道:“翎儿,又见面了?呃,其实我是来见飞羽的。” 燕翎娇嗔地耸耸鼻子,不高兴地道:“难道沈哥哥就不想见到翎儿吗?” 沈原为难地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当然也顺便可以见见翎儿,呃,对了,飞羽呢?” 燕翎那明眸如水的目光,顾盼生辉,那笑容露出编贝似的皓齿,嘴两边闪现出两个深深的笑魇,叫人看得意乱情迷,连血菩萨和华枫梧都感觉到对方如水般的情意,更何况是一直怀有敌意的柳菀玉,心酸不已。 “小姐……”十二骑血衣卫围了上来,目光警惕地盯着沈原他们,陈友鸣眉宇微皱,认出了沈原和柳菀玉似乎在那儿见过。 燕翎头也未回,目光依旧如水般望着沈原:“沈哥哥,飞羽去了江南,不过‘凤凰节’他一定会回来?” 沈原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在‘凤凰城’等他吧!” 燕翎那赛雪欺霜的粉白小脸上,似烘染上了一层朝霞般鲜艳的红晕,明如春水似的眼波,放射出一种灿烂的光彩,盈盈欲流,娇艳明丽,纯美无比,不亚如一朵红睡莲,在晨露中迎着朝霞盛开,真是美丽极了!但最使人动心的,还不在她这脱尘出俗,美逾天仙的容貌,而是那一种内在气质娇憨天真,毫无一点心机,纯洁善良犹如天使般的笑容。望着美丽出尘、笑容纯净的燕翎,沈原的心中微动道:“翎儿,你还有事吗?” 燕翎微微低下头,脸上红云闪烁:“沈哥哥,你去见见我爹娘,好不好?” “咳……”燕翎的声音没有惊吓住沈原,却惊吓住了身边的血菩萨,心神旌动,激动万分地道,“小兄弟,盛情难却,不如……”机会来了,丽华,你究竟怎么样了?我又可以见到你了? 沈原冷叱一声:“乱嚷嚷什么,别吓坏了小姑娘,我有说过去吗?” 血菩萨哑然失色,惊慌地道:“小兄弟,这……那……” “什么这……那的?等见过飞羽以后,我还要去江南,没有什么闲空管那些闲事?” “你答应过我的,怎么可以反悔?”血菩萨急了,没有沈原跟燕翎他们的关系,他根本无法接近‘凤凰山庄’?如今的‘凤凰山庄’戒备森严,连只鸟也飞不进去,更何况他呢?居然他自认武功高强,但是没有一次有机会闯入‘凤凰山庄’,如今机会来了,偏偏沈原不认帐了,那个心里急呀急,急得团团转。 沈原冷冷地道:“我答应过你什么?” 血菩萨声音有些愤怒而颤抖地道:“你……难道你不想见她吗?” 沈原淡淡地道:“死者已矣,何必图增烦恼呢?时间已经过去三十年了,又何必旧事重提,你让她情以何堪?” 血菩萨自知如此,却心有不甘地道:“这……可是……” “别可是了,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吧!又何必引起事端?”沈原冷言道,转而微笑地对燕翎道:“翎儿,多谢你了,我就住在‘凤仪客栈’等侯飞羽。如今‘凤凰节’快到了,燕伯伯也够忙了!还是别去‘凤凰山庄’给燕伯伯添麻烦了。” 燕翎眼神失望极了,沮丧地低下了头,眼圈儿微微泛红,似乎快要落下泪来。 沈原朝十二血衣卫点点头,微笑道:“翎儿,保重!”伸手拉住柳菀玉的手便要离开。 燕翎抬起头,目光意味深长地望了望垂着头的柳菀玉,忍不住问:“沈哥哥,这位姐姐是……” 沈原面不改色地笑道:“这位姐姐姓柳,名菀玉,是沈哥哥的未婚妻。说来正巧,沈哥哥借‘凤凰节’的盛典,想在‘凤仪客栈’为我们举行婚礼,廖时,如果翎儿来祝贺,沈哥哥可是欢迎之至!” “未婚妻?”燕翎心头顿时若五雷轰顶,脸上笑容立逝,贝齿紧咬双唇,强笑道,“翎儿当然会来,柳姐姐真是好福气,不知道跟沈哥哥认识多久了?” 柳菀玉心中一阵感动,她抬起头来,微笑道:“燕姑娘好美,多谢你了!我跟阿风哥从小就认识了,有二十年了!” “啊……原来是青梅竹马呀!”燕翎心头一阵酸楚,他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感情一定很深吧! “保重!”沈原可不敢久呆,开什么玩笑,谁都可以看出燕翎对自己有情,自己怎么可能去接受呢?别说她是燕飞羽的姐姐,就是薜丽华那一关自己都无法过,更何况自己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唉,菀玉原本也只是妹妹,现在却成了妻子。自己这一生最爱的人是俞红冰,既然不能娶最爱的人,娶菀玉也行,毕竟也有二十年的感情了。 望着离开的沈原和柳菀玉,燕翎呆呆地痴望了一眼,霍然翻身上马,扭转马头疾奔而去,陈友鸣意味深长地望了望远去的沈原,心中不由涌出一股酸楚,原来大小姐爱的人是他,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就算知道自己爱大小姐,她又怎会知道?如今师父将来在‘凤凰节’发动全部力量对付‘凤凰山庄’,报复燕天容,处于敌对关系,我将如何对待大小姐呢?不管师父怎么对付燕天容,我一定要劝阻师父放过燕翎,毕竟燕翎不但是自己最爱的女人,而且她还是师娘的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幸许师父一定会对燕翎网开一面。 陈友鸣心中一边叹息,一边扭过马头催促大家追逐燕翎而去。 血菩萨叹息着,唉叹着,红着眼睛道:“小兄弟,这么大好的机会你怎么就放过了?” 沈原摇摇头:“血菩萨,你还是回少林寺吧!何必一定要见呢?见了又如何?难道见了她,她还会抛弃燕天容跟你走吗?” “这……我……我还不是放心不下他?”血菩萨委屈地道。 “放心不下?呸,我看你是死心不改?你呀,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年了,你何必又去揭开这个伤痕呢?揭开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不如一切顺其自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必把事情复杂化?”沈原怒了。 血菩萨沉默了,烦恼地跺跺手中的禅杖:“小兄弟说得不错,不管丽华生活得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现在是燕天容的老婆,我还对她念念不忘什么呢?难道还想着当年我救过她,希望她能感恩呢?等‘凤凰节’参加完小兄弟和柳姑娘的婚事,我就回‘少林寺’吧!大不了被禁闭几年!” 沈原点点头:“想开就好,不管是对你对我还是对大哥,以前的事情都把它忘记,不要再提,你再提出来,只会把事情越来越复杂化。” 华枫梧高兴地道:“沈兄大婚,小弟一定帮你好好布置布置,有事尽管吩咐!” 血菩萨冷哼一声:“我是司仪,你还是跑跑腿吧!” “你凭什么?”华枫梧火气顿起。 血菩萨眯着眼睛,洋洋得意地道:“柳姑娘是老衲救回来的,而且老衲膝下无儿无女,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别说司仪,就是主婚也行!” 华枫梧一怔,幸灾乐祸地道:“沈兄,这臭和尚在占你的偏宜?” 沈原顿时惊愕:“占什么偏宜?” 华枫梧解释道:“臭和尚自称把柳姑娘当做女儿看待,岂不是柳姑娘的义父,既然柳姑娘要嫁给沈兄,那不就是沈兄也要叫他一声义父,这不是占偏宜是什么?” 沈原大怒:“死秃驴,一向是我占别人的偏宜,你干嘛占我的偏宜?” 血菩萨横了华枫梧一眼,嘟哝着嘴:“我……我只想认个干女儿,管你什么事?” 沈原不依不饶地道:“死秃驴,你一向杀人如麻,好坏不分,江湖上的仇家尤如过江之䲟,你想认菀玉为干女儿,岂不是想害死她?” 血菩萨自知理亏,摸了摸光头,跺着禅杖扭头就走了。 柳菀玉看着血菩萨落寞的身形,心中极为难受,轻声道:“阿风哥,其实大师也是好人,他对菀玉一直百依百顺,从不怠慢,认个义父也好呀!” “菀玉,别理他,那家伙一向喜怒无常,你别跟他接触,以免惹来祸事。”沈原摇摇头。 “哦!”柳菀玉同情地望着血菩萨的身影,紧低下头。 沈原拉住菀玉的手:“菀玉,走,我们好好去布置布置我们的婚堂,阿风哥哥要全‘凤凰城’的人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柳菀玉娇羞极了,心里却满怀期待! 第一百四十二章 深夜故人来,邀月话阴谋 乍寒乍冷的季节,杳无人烟的“凤凰山庄”里,四野丛林茫茫,奇花异卉争艳,把山野点缀得繁花似锦,一阵风吹来,香气四溢,若置身于瑶池庭榭之间。 如白耦的皮肤,一双眸子似语似笑,明澈如高山碧水落在了身下那千层峰峦,看去显得十分渺小,乍看之下碧绿黛色似万顷海波,一片白云悠然缥缈,宛如西子浣纱。 山鸟婉转清幽,清和悦耳,令人心旷神怡。只见那千仞悬崖,峻拔而不嶙峋,枝叶茂盛,碧翠如玉,千年古松,苍劲挺拔,虽然奇形怪状,却令人叹为观止。 奇花异草,遍处皆是,阵风送香,沁人肺腑,有如置身仙境瑶池,洞外月华清丽,一片幽静。她在月光下的倩影,窈窕而又孤零,端庄而又伤情,幽幽然走到青山峰边,一望群山迷蒙,白云飘飘,恍如烟纱,恍若梦随。那天水之间,绿荫之中伫立着一位雪白宫装的女子,显得雍荣华贵、风姿绰约,有一种飘逸、尊贵、高雅而又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令人有高不可攀的感受,像是一尊至高无上的女神。只是她的眉宇间隐隐有股忧虑之色,空对虚空寒月,长嘘唉叹。 蓦然,夜空中传来一阵冷笑声:“华白云,你好盎意呀!”声音尖锐而刺耳,宫装女人脸色一冷,声音娇叱寒冽:“谁?”她凌厉的双眸宛若两道利刃般望向断崖。“凤凰山庄”地势险要,庄内戒备森严,高手如云,也唯有那处深及百丈的断崖才是整个山庄的薄弱之处,可是世上又有几个人能跃上百丈断崖呢? 果然,几阵“笃笃笃”声中,那断崖处闪出一道灰影,丑陋的脸颊狰狞可怕,双目浑浊间流露出阴冷宛若毒蛇般的光芒,灰袍飘飞间,双袖飞舞中,露出一对银光闪闪的长勾,枯骨嶙峋的手指紧紧握着,竟然凭着一对银勾自百丈深崖下飞渡而上。灰袍老人阴冷的目光望向白衣女人,声音尖锐而刺耳:“华白云,别来无恙呀!” 华白云秀眉深蹙,冷冷地道:“陈旭,你太放肆了?” 陈旭灰影盘膝而坐在断崖上,阴阴地道:“怎么见到老朋友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 华白云望着那丑陋的脸,便宛若吃下苍蝇般让她恶心呕吐,冷冷地道:“陈旭,你究竟想干什么?别忘了这儿是‘凤凰山庄’,如果你再停留,被人看见了……” “被人看见了是不是会损害你的清澄?嘎嘎,老子的清澄早被你损害得干干净净,你会害怕吗?你不是‘凤凰山庄’的太上祖宗吗?谁敢乱嚼你的舌根?”陈平尖笑着打断她的话,声音中充满了恨意与无穷的痛楚。 “陈旭,你究竟想干什么?”华白云眉宇间闪现出一股闪机,这恶心的家伙老像只苍蝇在自己面前嗡嗡叫,太恶心了!若非此人还有利用的价值,她早就出手杀了他? 陈旭阴冷的光芒从头到尾望了望华白云几眼,目光轻浮地停留在她高耸的双峰、柔弱的纤肢,弧圆的臀部,笔挺修长的双腿,眼中闪出异色,嘴中不由啧啧有声。华白云全身顿时宛若生了鸡皮疙瘩般难受,心中又气又怒,脸色一深:“陈旭,你再放肆,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陈旭的目光此刻宛若无赖般毫无畏惧地盯着她美艳的容颜:“啧啧,你这老娘们保养得还真是不错,都快六十岁的人倒跟小娘们似的嫩,果真是养尊处优的太上奶奶过惯了,连老朋友也没有放在眼里?嘿嘿,‘凤凰山庄’那些血衣卫个个年轻力壮,只怕被你这老妖婆采了不少吧!” “放肆,你找死!”华白云秀发齐刷刷地宛若无数道滕条似的活似的卷起,一股冷寒之气弥漫了整个断崖,断崖处的野花、野草刹那间被寒霜凝结,崖壁上也蒙上了一层冷霜。 陈旭心头暗凛,眉头急促跳动着,脸颊更显得可怕,阴测测地道:“怎么?想杀人灭口么?哼,老子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可不像某人不但说,还做了?” 华白云满头秀发收缩而回,瞬间披散在肩上,冷冷地道:“不知好歹的家伙,我如果想杀你,早在三十年前就下手了,何必留在今天呢?” “不知好歹?”陈旭的声音尖锐而激动,枯手急促地颤动着,双眸中迸发出仇恨的光芒,“若非当年你暗下毒手,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华白云讥讽地道:“我暗下毒手?哼,这件事可是你情我愿的,我逼过你吗?如果不是你好色,觊觎陆幽雪的美貌,也不会犯下这滔天大罪?” 陈平激动地差点跳了起来,手指颤抖着,声音愤怒之极:“我是很爱幽雪,也想得到她,可是……不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去获得?你知道我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吗?我陈家整族人全部死在‘血衣卫’的铁骑下,不管男女全死了,你知道吗?就连我才刚满月的儿子也死了!你经历过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又一个被杀死而无能为例的滋味吗?你感受过被埋在死人堆里,嘴中是污黑的血,嗅的是恶臭的尸体,整整三天三夜,老子在死人堆里爬了出来,从阎王爷手中活过来了。陈家庄毁了,被燕天容一手毁了,老天没有收我,就是要老子活下来对付燕天容,对付‘凤凰山庄’。老子要燕天容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呷呷……”他疯狂的声音悲怆而充满了无尽的愤恨。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悲之处?若非你掳走陆幽雪,引起轩天大波,弥天大祸,陈家庄也不会走向灭亡?是你害死了全庄的人,也是你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陈旭,‘凤凰节’来临,‘凤凰山庄’将会更加森严,你如果是来诉苦的,就给我滚,我可没有闲心和耐心听你在这儿发癫?”华白云横眉冷眼,唇边冷冷地笑着。 陈旭枯骨紧攥着拳头,目中凶光闪烁,若非凭一己之力无法支援‘凤凰山庄’,他也不会来找华白云合作,心中阴冷测寒,很不是滋味:“臭婊子,等老子收拾了燕天容,一定会给你好看!”他的心目中最大的仇人是燕天容,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其次便是华白云,若非她暗下毒手,自己也不会落么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其后便是薜丽华,如果不是那贱女人出现勾引了燕天容,燕天容也不会冷落了幽雪,幽雪也不会黯然伤神,借酒浇愁,以后也不会发生一切事情,不会发生这件事,陈家庄依旧存在,儿子也不会死?想起了长得白白胖胖十分可爱的儿子,想起了陈家庄美丽的妻子倒在血泊中,眼中流露出痛楚的神情,临死前嘴里还依旧叫着:“虎儿,虎儿……”想起老父抱着虎儿拼命地冲出去,四周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了下去,昏倒之时依旧还看见老父全身是血的身影。当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他只剩下几口气,全身肌肉都被腐肉侵蚀,污血浸透,整个身体都肿胀发痛,散发出恶臭的味道,可他依旧凭着一股仇恨,一股毅力活了下来。潜伏在‘凤凰山’中慢慢养伤,然后寻找陈家庄存活下来的人,再然后潜伏在‘凤凰城’寻找报仇的机会。燕天容做梦也没有想到我还活着,也不会想到我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一切一切都拜他所赐,让我如此苟延残喘地活着。呜呜,虎儿如果还活着,今年也有三十岁了,长得一定一表人才,我年轻的时候可是陈家庄最英俊的男子,玉珍也是陈家庄最美的女人,都是这该死的燕天容,让我骨肉分享,家破人亡,你不得好死! “怎么还不滚?”正在陈旭沉浸在恨海之中,耳边传来华白云冷漠的声音。 陈旭阴冷的目光抬起:“华白云,你不是想毁了‘凤凰山庄’吗?怎么还不动手?难道你还想再等三十年吗?” 华白云冷冷地道:“陈旭,我毁不毁‘凤凰山庄’是我的事,你如果想报仇,自己动手,别来求我?” “你……”陈旭枯指颤抖地指着华白云,“你别过河拆桥,如果你不帮我毁了‘凤凰山庄’,我就把你的事情抖出来,让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华白云目中寒光四溢,一股杀气凛然而出:“陈旭,你好大的胆子,敢威胁我?” 陈旭手指耸耸鼻子,丑陋的脸上挂着阴戾的笑容:“不错!我就是威胁你?难道你还敢杀我么?如果你杀了我,我的弟子就会把你的事情抖出来,到那个时候,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华白云望着洋洋得意地陈旭,冷然大笑:“陈旭,你以为他们会相信吗?滚呀,你把事情抖出来瞧瞧,究竟是相信我这个‘凤凰山庄’的老祖宗,还是相信你这个恶心的家伙?” “你……”陈旭凶光闪烁着,虽然三十年来武功进步极大,可是自知跟这老妖婆相比,还是相差甚远,而且老妖婆在‘凤凰山庄’地位崇高,无人憾动,这就是他为什么低声下气地来寻求老妖婆合作的原因。 深思片刻,陈旭嘶声道:“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脱?如今燕凤凰闭关修炼,一时半刻还无法出关,‘凤凰山庄’中除了燕凤凰之外,就属你的武功最高,只要我们里应外合,燕天容难有招架之力?” 华白云冷笑道:“真是草上斑鸠,不知春秋,‘凤凰山庄’的底蕴岂是区区所能撼动的?你以为除了燕凤凰,‘凤凰山庄’就任我宰割了吗?如果真是如此,三十年前我就动手了,还非等燕凤凰长大成人吗?你真是井底之蛙,眼光浅显?” 陈旭脸上神色变得更加难看,似哭似苦:“除了燕凤凰,‘凤凰山庄’还有高手?我怎么不知道?” “你算什么东西?若非你的父亲当年救过燕侠,你会成为燕天容的朋友?就算你是燕天容的朋友,燕天容也不会把‘凤凰山庄’的秘密告诉你?”华白云鄙视地道。 “‘凤凰山庄’究竟还有哪些潜在的威胁?”陈旭报仇心切,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容不得出现差错,他自知也活不到三十年了。 华白云不屑地道:“就算你知道了也枉费心机三十年,到头也是一场空,难道你还知望自己能够毁掉‘凤凰山庄’吗?真是可笑之极!” 陈旭心头恼火,但为了报仇也受得了区区讽刺,嘶声道:“我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所以才来找你合作?如今燕凤凰已经闭关,燕天容掌握了整个大小事务,但却无力管束自己的儿女,小徒已经费尽心思混到了燕翎那丫头身边,义子也出发去拦截燕飞羽,只要我们手中掌握了燕天容的这对儿女,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无翻身之力!” 华白云美目中盈盈流离,心中暗暗冷笑,脸上却流露出惊喜之色:“想不到你还有如此手段,不错!还真是小看了你?” 陈旭嘶声道:“我有自知之明,燕天容一双儿女交给我对付,‘凤凰山庄’的人由你对付,我们相互合作,来个里应外合,一定会毁了‘凤凰山庄’。” 华白云纤手轻轻捻着自己细长的乌发,淡然一笑:“你还真会选择,柿子尽朝软得捏,不过,也没有关系,你的人倒可以牵引住大家的视线,这样我们也好动手了!” 陈旭阴戾的目光闪动着,骤然问:“你还有帮手么?” 华白云淡然道:“其它的事情你别管,只要全力对付燕天容的儿女就行了!虽然‘凤凰山庄’高手如云,可是自燕侠病逝以后,燕家血脉越来越少了,这燕翎和燕飞羽可是他们的心头血,半点也损伤不得!自然是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那么我们就有机会了。” 陈旭忍不住又问:“华白云,你还没有告诉我‘凤凰山庄’还有那些高手?” 华白云冷冷地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也是为你好,以免你心生忌惮,无法尽心去对付燕天容。” 陈旭心中暗自恼火,这华白云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话都只说半句,你不想说我不会查吗?看来还是吩咐友鸣好好查一查,或许让他从燕翎那小丫头嘴中打听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华白云身影宛若团飘忽的云在山间迎风而伫立,淡淡地道:“陈旭,快去准备吧!等‘凤凰山庄’毁灭之时,我们再好好聚一聚!”话落,她的身影也在天水之间消逝了,陈旭浑浊的双眸呆滞了,这华白云的武功怎么这样厉害,幸亏自己没有惹火了她。 缓缓地,陈旭身形向后翻下断崖,宛若断线的风筝般飞泻而下,但灰袍中两道寒芒却在断崖上随着他的身影隐隐闪亮,渐渐消逝…… 此刻,断崖上又刹那间现出华白云的身影,她的脸容上流露出阴冷的笑容,轻声喃喃着:“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不知道这老东西还会活多久?不过,这样也好,有他牵制住燕天容,我们也好动手了!对了,让他把‘凤凰山庄’那四个老东西引出去就好了,不知道凭燕飞羽的身份会引出去几个?看来倒要想个法子让燕天容知道才行?嗯,陈旭的武功太低,无法引起四个老东西的兴趣,只有让离大人出面了,相信一定会有一场好戏看了!陈旭呀陈旭,我还真要感谢你呢?你可别这么快死,真情就不好玩了!”她的声音很低,低得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恍然间,华白云的身影隐隐约约在天水之间又消逝了! 夜空中,断崖边,寒霜冷露,寒月虚空,鸟儿知倦,夜静幽长,幽暗无光的‘凤凰山’也变得寂静无声! “凤凰节”庆典降临,剑神的婚堂上将会出现不速之客; “凤凰节”来临之际,燕飞羽将会遇到何等的危机,‘凤凰山庄’四神卫会出现吗?箭鸣凤啸,燕凤凰会出关吗?谁是丑恶之心,谁是善意之心,燕翎将何去何从?青鸟燕雀,火凤显身,将会引出一段怎样神奇的凤凰传说。 “凤凰节”来临之际,沧海桑田,血菩萨、燕天容、薜丽华、陈旭,又将演绎一段怎么样的恩怨情仇? 血菩萨的痴情,燕天容的绝情,薜丽华的忘情,陈旭的悲情,柳菀玉的怜情,方孤梅的伤情,“凤凰传说”这是炼情篇,它是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史篇,柔肠悲情的痛苦经历,是情与恨的纠葛史,是情与痴、爱与奉献的传奇。 ¥¥¥¥¥¥¥¥¥¥¥¥¥¥¥¥¥¥¥¥¥¥¥¥¥¥¥¥¥¥¥¥¥¥¥¥¥ 打赏,打赏,向各位讨点养家钱,我穷呀,穷得看见什么东西都变成了钱,恨不得拥有点石成金的本领,梦想着天上会飞下来一张张钞票,梦想着地上会拣到金子,梦想着自己敲开石头会不会变成翡翠,变成好多好多的钱!呜呜,一点余钱去买彩票也没有中一毛钱,好穷好穷! 第一百四十三章 凤凰危,婚堂变 (一) 朦胧中的晨曦,异一样的苍穹渐渐撕开天幕,一道无形的五彩之光划破了灰蒙蒙的天空,呈放出蓝澄澄的光亮可鉴的碧蓝色,把原本美丽的“凤凰城”照耀得更加炫丽耀眼。 当天际第一缕光出现之时,“凤凰城”便呈现出它应有的繁荣和喧闹,光洁的街道两旁挂满了红通通的的凤凰灯笼,高大挺拔的“梧桐树”上聚集了一群又一群各色美丽的小鸟,它们叽叽喳喳地欢呼着。 今天是“凤凰节”,是“凤凰城”的节日,是整个“凤凰城”居民最开心的一天; 今天是“凤凰节”,也是群鸟聚集的日子,每当这一天,将会迎来万千上万只鸟雀聚焦“凤凰山”,宛若几千年前“百鸟朝凤”的盛典;今天也是小鸟们的节日,小鸟们的盛会。 今天是“凤凰节”,不管是男女老少,还是商贩走卒、农夫猎人,都会放松心情,让自己休息一天携儿带女来欢庆“凤凰节”。 黎明,山中依旧是一片白雾迷茫,伸手不见五指,远处的“凤凰山庄”还隐藏在云里雾里,未曾露出它的神秘;“凤凰亭”显得格外寂静,四周的苍翠的树林和扬头探云的小草、野花上沾染了一颗颗晶莹的露珠,四周的空气还显得极为冷寒和潮湿。 此刻,一辆轿子无声无息地停在了“凤凰亭”,轿子身边静静朦胧中显出一道黑色的身影,身形高大挺拔,头发散乱,遮掩住了整个脸庞,只隐隐自发际流露出两道冷漠、暴戾、阴寒的光芒,全身被一件黑色髦袍所笼罩着,稳若磐石般,凛然而伫。抬轿子的是两名白衣人,整个身体似乎都被笼在雪白的袍子中,行动宛若幽灵,诡异之极!轿子刚刚落下,空气中似乎被撕开似的,扭曲、变形,那轿子四周凭空出现了数十道白色的影子,无声无息,恍若没有生命似的生物,静静地围在轿子四周。 片刻,那轿子中传来一阵轻轻地叹息声:“凤凰终将会有折翅坠落凡尘的一天,不知道失去了翅膀的凤凰还能飞上天吗?只怕是连鸡也不如吧!你说是吧!” 黑衣人静静地宛若木头人,不言不语。 轿中人似乎也无可奈何,却又自言自语着:“唉,你们九个人中只有你不爱说话,算了……”轿帘里缓缓探出一根如玉般娇嫩的手指,指间轻轻撩过一道细细的缝隙,一对明亮耀眼的眸子向外望了一眼。 不一会儿,远处晨雾中出现一道身影,身形渐隐渐现,眨那间落在白轿人前面,拜身而下:“血煞拜见娘娘。” “嗯,一切都准备好了吗?”轿中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 血煞恭敬地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声音犹豫了片刻,欲言而止。 “怎么,难道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启禀娘娘,‘凤凰山庄’如今燕凤凰正在闭关,燕天容已不足为惧,唯有‘凤凰四老’不得不防?这四个老家伙虽然一直隐居于后山不出世,但是一旦遇到‘凤凰山庄’大难之时,必会出手阻拦。”血煞想起‘凤凰四老’,心中依旧是心有余悸。 “凤凰四老?那几个老家伙居然还在世,还真是几个老王八?看来倒有几分棘手。” “启禀娘娘,血煞有一计,倒可引出‘凤凰四老’。” “说来听听。” “血煞听闻那陈旭老家伙正在想办法对付燕天容的儿女,逼燕天容就范?不如我们将计就计,暗中协助陈旭拦阻燕飞羽来到‘凤凰山庄’,引出‘凤凰四老’,只要他们离开‘凤凰山庄’,我们派高手暗中设计天罗地网暗算。这样一来,就算杀不死他们,也会让他们无力返回山庄救援了!” “此计甚高,你想让离落帮你吗?” “是!凭陈旭几人的本事,血煞担心‘凤凰四老’不上当,只有离落大人是最佳的人选?” “那就要看这燕飞羽值不值得‘凤凰四老’出手救援了!不过,这燕家几代单传,到燕天容这一代只剩下燕飞羽姐弟了,为了燕家不断根,‘凤凰四老’就算不愿意救也得救。不过,你这手段虽然高明,但对方也亦非省油之灯,只怕他们不会全部出动?” “娘娘有所不知,陈旭已经派弟子潜入燕翎那丫头身边,必要时他们会绑架燕翎威胁燕天容,既然如此,血煞不如来个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悄悄把燕翎那丫头从他们手中夺过来,然后藏在一处隐秘之处,然后通知留下来的两老救人,我们便会在此处设下致命的陷井,让他们有来无去,此为二计。‘凤凰四老’之所以让人忌惮,是因为他们从‘凤凰神功’中领悟了一套极为厉害的阵法,四个人合力将威力无穷,所以把他们分开,各个击破,才能瓦解整个‘凤凰山庄’的势力。” 轿中人欣喜若狂,赞许地道:“血煞,你果然不负本宫所望,字字珠玑,‘凤凰山庄’毁灭之后,我会为你记上一功,等魔帝出关,必定会重重有赏。” “多谢娘娘!血煞不敢领功,一切都是娘娘领导有方。” “血煞,你就不要枉自菲溥了,一切本宫自有安排!你先下去吧!” “血煞告退!”白衣人转身便消融入白雾迷朦之中,恍若从来出现过一样。 轿中人声音幽幽意然地道:“一切依计划行使吧!狴犴,给离落发信号,让他亲自带人去对付燕天羽,必务生擒燕天羽引出‘凤凰四老’。还有,让你的兄弟纷纷潜入‘凤凰城’中,一旦引开‘凤凰四老’,便发动全部力量对付‘凤凰山庄’。” 黑衣人身形骤然变得模糊不清,刹那间消逝于朦胧的晨雾之中。 “走吧!”随着轿中人淡淡的叹息声,白轿随着两名白衣人宛若幽灵般的身影飘起,轿子飞了起来,飞入了薄若轻纱的白雾之中,恍若融入其中似的,眨那间不见了。 (二) 凤仪客栈,今天被装饰得华丽而富贵极了,一阵阵鞭炮声给“凤凰城”带来了欢庆的喜悦,整个客栈二楼已经被沈原包了下来,一张张喜字贴满了四周的窗户,也迎来了许多原住人和远来的客人。 二楼,重新装饰的地板上铺上了华丽腥红的地毯,一直通向里面宽敞的房间里,这是沈原和柳菀玉的婚房。 此刻,红色的新娘装把柳菀玉点缀得格外美丽、可爱,她紧低着头,显得格外腼腆、幸福,双手紧紧抓着香帕,不停地纠缠着,任凭一位喜娘轻轻地为她梳头。喜娘是钱掌柜的一位远亲,和蔼可亲地对柳菀玉道:“柳姑娘,你家官人对你真好,真是百年修来的好福气呀!整个‘凤凰城’还没有几个人有过如此荣幸哟!” 柳菀玉羞得脸通红,对于沈原的所作所为她感觉到心里好甜,甜若蜜糖,但求这一刻快快来到,从今以后自己将真正是他的妻,不离不弃,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喜娘盈盈笑着,手中拿着桃木梳子,缓缓解开柳菀玉的长发,一边梳,一边微笑着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话落,又慢慢把她的长发盘起花样,点缀着一朵朵珠花,斜插金步摇,然后为她戴上凤冠。 一位娇俏的小丫头笑嘻嘻地把案前放着一盘盘花生、大枣、莲子,格格直笑着:“祝新娘子早生贵子,富贵吉祥。” 喜娘笑道:“丫头,快出去瞧瞧都准备好了吗?别让新娘子等急了!” 柳菀玉娇羞地低下头,双手扯着香帕,心中忐忑不安,紧张得不知如何是才好! 沈原身着大红的长袍,胸戴硕大的花朵,映衬出他俊美的脸颊格外出尘,风度倜傥、潇洒绝伦,双手不停地向四周的客人躬着手:“各位,沈某借‘凤凰节’喜结良缘,欢迎‘凤凰城’里所有的朋友来参加我的婚礼,请上来多饮几杯水酒。” 血菩萨笑眯眯地嚷着:“各位尽管放心,我们已经包下了‘凤仪客栈’的所有美酒,大家尽管畅饮。”他此刻慈眉善目,笑容满面,哪像个杀人不眨眼的血菩萨,而是宽厚仁慈的笑脸弥勒佛。 有免费的美酒佳肴供应,许多人纷纷涌了进来,纷纷恭贺沈原喜结良缘,楼上顿时坐无虚席。 “凤仪客栈的酒菜可是‘凤凰城’一绝,这次可以大饱口福了,还不要钱!” “想不到‘凤仪客栈’的酒菜这么好吃,今天我一定喝个醉,吃个饱,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菜呀!” “天啦!菜太好吃了!” “这酒太好喝了,以前吃得简直是垃圾!” “你瞧,新郎长得好俊哟,我怎么没有这个福气?” “不知道新娘子长得什么样子?” …… 挤上来的不少人都是本地人,他们涌上楼都宛若饿鬼投胎似的,风卷残云似地抢着桌上的酒菜,看得沈原目瞪口呆,这都是些什么人呀,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也有? 血菩萨瞧得心头暗暗好笑:臭小子,你这下可亏血本了,引来一群饿死鬼。 沈原强装着笑容,一边躬手一边不停地笑着:“各位不必客气,多喝点,多吃点!不够再上!”如果今天不是自己的喜日,一定把这群如狼似虎的人赶出去。不过他的心里甚是焦急,这仪事还没有举行,酒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缓缓走近血菩萨身边,低声道:“血菩萨,快点开始吧!不然,时间拖长了,可不妙了?” 血菩萨撇撇嘴道:“司仪的可是华小子,不归我管。” 沈原一怔,眼睛四处张望着,焦虑地道:“血菩萨,华枫梧呢?” 血菩萨摇摇头:“那臭小子一大早人就不见了,真是太不负责任?” 沈原眉宇深锁,叹息地道:“既然如此,不如你来做司仪吧!” 血菩萨白眼一翻:“开什么玩笑,我是和尚,你让老衲做司仪,不怕一辈子当和尚?” 沈原紧咬双唇,望了望天色,叹息地道:“看来还是等一等吧!还没有到正午,希望华兄能够快点赶回来?” 血菩萨低声道:“不如我去瞧瞧,他说不定有事耽误了?” 沈原横了他一眼:“我早就看你心不在焉了,只怕你不是去瞧华枫梧,而是想去看看薜丽华吧!” 血菩萨摆着手道:“怎么会呢?你尽管放心吧!”右手抓起禅杖,蹬蹬蹬地下了楼,朝钱掌柜嘱咐了几句,便飞快地离开了! (三) 伊雪浓嫩藕似的手指轻轻地按着放在亵衣中的那封信,心中焦虑不安。霍然站起身来,便想往外走。蒙轩忙伸出白胖胖的手拦住了他:“雪浓,你要上哪儿去?友鸣哥哥可是嘱咐过了,今天谁也不准出门?” 雪浓不高兴地噘着小嘴:“蒙轩,今天是‘凤凰节’呢,你不想去吗?” 蒙轩睁大了双眼,脸上流露出几许神往的表情:“当然想呀,听说飞羽少爷还从江南请来了琴师歌女来呢?” 雪浓笑盈盈地道:“听秀逸哥哥提过呢,还请来了水大家哟!” “真的?就是那个琴歌双绝的水大家吗?”蒙轩惊奇地问。 “当然,这世上除了她,还有哪一位能够在琴歌中敢称大家呢?”雪浓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蒙轩轻咬双唇,沮丧地道:“可是……可是友鸣哥哥不让我们出去?” 雪浓狡黠地笑了:“你真是死脑筋,不让我们出去,我们难道不会偷偷出去吗?” “可是……”蒙轩犹豫地瞅了瞅门外,心神紧张极了! 雪浓鼻翼紧蹙,不高兴地道:“担心什么?我才不相信他们不会去凑热闹?水大家的琴歌双绝可不是一般人能听到的,这次能够一饱耳福自然是求之不得,那管得了我们?” 蒙轩不由眼睛一亮,头宛若鸡啄米似地点点头:“还是雪浓聪明,等他们前脚走,我们后脚就出去听参加‘凤凰节’,如何?” 雪浓眼珠儿骨碌碌地转着,脸上流露出盈盈地笑了,只要离开这儿,我就先去参加那位大哥哥的婚礼,她的心中好不期待! “雪浓,我先去看看,你等我!”蒙轩迫不及待地推开门,一溜烟地钻了出去。 “傻瓜,我才不等你呢?”雪浓眼睛狡黠地笑了,小巧轻盈地身子也钻了出去,借着一排茂密高大的的梧枫树荫飞快地来到了城中心。 哇!“凤凰节”的人好多啊!人山人海、接踵摩肩,雪浓轻盈的小身子被人挤来挤去,小脸儿涨得通红,街道上好不热闹,可以看精彩的杂耍,可以尝甜津津糖葫芦、各式的水果,还可以看精彩凶险的走刀山、过火海,猜一猜凤凰灯笼上的灯谜,便可以得到精致而可爱的礼物。 远处的城池里,碧波荡漾,花船缓缓而行,船上娇娘盈盈而立,或放歌或奏琴或舞,让城中百姓大开眼界,瞧得小雪浓眼花缭乱,目不瑕接。 蓦然,小雪浓感觉到手臂一紧,俏丽的小脸抬了起来,便看见一张恶心而丑陋的脸迎了上来,嘴中带着淫邪的笑容:“好可爱的小姑娘,叔叔带你去看花船如何?” 那是一位衣着寒酸,神情猥琐的中年人,苦瓜似的脸上麻是麻子,黄豆似的眼睛,蒜头鼻,咧开一张大嘴,露出黄黄的牙,令人作呕! 小雪浓眼神中流露出厌恶之色,张嘴狠狠地咬了中年人一口,然后脚狠狠地踩在对方的脚背上,中年人疼得“唉哟”一声,怒骂道:“小*子……”双手不由去捂被小雪浓踩痛的脚背,咬牙切齿地骂着,眼睛凶光四射。 小雪浓趁机钻进了人群,宛若一条泥鳅般钻来钻去,那中年人紧咬着牙,骂骂咧咧地追了上来,却无奈人实在太多,一边跳着一边骂着:“小*子,你别跑!” 小雪浓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好不容易才钻了出来,骤然发现远处传来阵阵鞭炮声,还有贴满喜字的‘凤仪客栈’,兴奋地向目标奔去。 “小*子,你跑不了?”中年人毫劲似地钻了出来,也紧着追了过去。 楼上沈原正在烦闷华枫梧和血菩萨都溜了,只留下他新郎官强带着笑容招待客人,偏偏招待都是一些白吃白喝,毫无礼数的客人,心情更是郁闷。 “救命呀!”小雪浓尖叫着跑上了楼,满头秀发已经被挤乱了,衣裳也有些凌乱,慌张地冲上前抱住了沈原的胳膊,“大哥哥,有个坏人在追我。” 沈原一怔,脸上立刻堆满了温柔的笑容:“小妹妹,欢迎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你哥哥他们呢?” 小雪浓紧噘着小嘴,不高兴地道:“友鸣哥哥他们很忙,不愿意陪雪浓来玩,还不准雪浓出来呢?” “小*子,滚过来,看你往那儿跑?”中年人冲上来,挑衅地瞪着沈原,却发现对方只不过是一位文弱书生,哼,他最讨厌小白脸了?心里不由暗想,不知道新娘子漂不漂亮?目光猥琐地四处扫射着。 小雪浓吓得忙躲到沈原的身后,怯生生地探出一张小脸:“大哥哥,他就是坏人?” 看见中年人冲上二楼,楼中人顿时停住了吃喝,脸色全都变了,宛若他是瘟神一般,大家刹时一轰而散,纷纷离席而去。 中年人凶光直露,叉着腰,怒气冲冲地道:“小白脸,快把那个小丫头交出来?” 沈原眉宇深锁,淡淡地问:“我为什么把她交给你?” 中年人咧着一张大嘴,苦瓜脸显得更加难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居然敢违背我的话,快把小丫头交出来?” “你是谁?你跟她非亲非故,我为什么把她交给你?” 中年人怒不可谒地道:“小白脸,老子黄树兰在‘凤凰城’里谁人敢跟我这样说话,你想找死是不是?**的,究竟是交还是不交?” 沈原的脸色变得极其阴沉:“如果我不交呢?” “你……”黄树兰气得全身发抖,瞪着黄豆眼,“小白脸,你居然敢跟我顶嘴,不想活了是不是?” 小雪浓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嘴儿格格地笑着:“原来他的名字叫黄鼠狼,难怪长得这么丑,也太寒碜人了?” 黄树兰脸涨得通红,反了,简直反了天,‘凤凰城’居然还有敢当着自己面喊自己的外号,气死我了!他手指颤抖地指着小雪浓,怒吼道,“小*子,老子非抓住你不可,先*了你,然后买到花船里当*子?” 小雪浓那听过如此丑陋的话语,顿时吓得泪水直流,双手颤抖地抓住了沈原的胳膊,鼻子眼泪直往他婚衣上抹。 沈原心中气愤不已,脸色阴沉的可怕,这黄树兰不分清红皂白闯到二楼抓自己的小客人,还把自己的客人全赶走了,如今还出口如此下流的言语来恐吓小姑娘,简直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他挥手凌空拍向黄树兰,那黄树兰还未明白过来,只感觉到面前一道强大的劲力袭来,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疼,身子被卷上墙,重重地撞了上去。 “哇!”黄树兰被撞得头冒金星,张嘴几颗牙摔了下来,不由尖叫起来,“小白脸,你敢打我,告诉你,我舅舅是‘凤凰山庄’的管事,你死定了!” “滚……”沈原猛喝一声,震得黄树兰头昏脑胀,拼命想爬起来,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让他凌空而起,吓得他魂飞魄散,屁滚尿流,被沈原从二楼窗口扔了下去,摔了下去。 “你……”黄树兰身子摔在地上,满头鲜血淋漓,手指血淋淋地指着二楼,呜咽着,“你死定了!”身体抽搐着,瞪大了眼睛,居然被活活摔死了。四周的人群发出阵阵尖叫声,急得钱掌柜直抹着额上的汗珠,身子不停地转溜着,“怎么办,该怎么办?” “哼……自不量力的家伙!”沈原心里烦燥,自己好好一个婚礼被一个无赖弄得乱七八糟,真是愤胀之极,管他什么舅舅还是管事,自己什么时候怕过谁呢? 小雪浓眯着月牙似的眼睛,崇拜地望着沈原,眼睛中冒出了无数颗星星。 蓦然,楼下传来一阵幽幽地声音:“几年不见,想不到你还是如此冲动?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沈原骤然听到此声,脸色大变,心里尤为烦闷,他怎么也来了?看来躲来躲去,还是躲不过,看来终究是摊牌的时候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血煞之心 依旧是云雾缭绕的断崖,清冷的银辉若星光般洒遍整个山头,山更青,草更绿,一股旋风卷上了崖头,风轻轻吹起宛若有了生命似的缓缓而来,挟带着一道青影,刹那间旋转的风中出现一位俊秀少年,冷酷而忧郁不同的表情泛于容颜,遥望着远处的幽深的山林、紫色竹浪,隐隐而掩的竹屋,嘴中喃喃地念叼着:“阿姐。” 他的身形如风般缓缓而去,似一阵轻烟飘过无数次暗桩,出现在竹屋前,紫竹随风轻舞,纷纷扬扬地洒落遍身紫色,他依旧磐石不动,痴痴地盯着那紧闭的门扉。 竹屋中,倏然传来一阵幽幽地叹息声:“阿弟,何必呢?还是快离开‘凤凰城’吧!” “为什么?”华枫梧悲声问道。 “阿弟,如今‘凤凰城’已是多事之秋,‘凤凰山庄’将会遭受一次大劫难,你趁他们还未行动之前离开‘凤凰城’吧!” “阿姐,你呢?”华枫梧急切地问。 “你不要管我?我生为‘凤凰城’的人,自当为‘凤凰山庄’出力,所谓尘归尘,土归土,一切自当听天由命!”华白云的声音清幽幽地,带着淡淡的忧愁。 “阿姐不走,我也不走?我要留下来帮助‘凤凰山庄’度过劫难?”华枫梧不容置疑地道。 “笨蛋,你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化危为安吗?他们已经准备了三十多年,势力已经渗透整个‘凤凰山庄’。哼,你不过是螳螂挡车,自不量力?阿弟,听话快走吧!不要管我,就当阿姐已经死了!”华白云激动地催促道。 华枫梧斩钉截铁地道:“阿姐,请恕小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身陷苦难而无动于衷,我决定留下来与之抗衡,就算身死,也无怨无悔。” “唉,真是愚木脑袋,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你可知道对方有多少高手吗?就算你把命搭上,也只是枉死,白白牺牲了一条性命。”华白云幽幽地叹息道。 “阿姐……他们真的有如此大的本事吗?”华枫梧惊声问。 “不错,魔帝现,天下血;魔域出,天下臣。‘凤凰城’如今已经隐藏了无数位魔域凶徒,‘凤凰山庄’里也潜伏着不知多少高手,只要‘凤凰山庄’有风吹草动,他们将全力攻城,里应外合,‘凤凰城’将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华白云深深地叹息道。 “杀魔域凶徒,人人有责,作为武林的一份子,自当竭尽全力为民除害。” 华白云自知劝阻无效,沉默了许久,半晌才幽幽地道:“阿弟,既然你心意已绝,今日我们姐弟俩能够重逢,也许是上天的安排了,也许明天……唉,大家再难有相逢之日,都已化为一堆白骨。阿弟,你进来吧!”门轻轻无风而开,似乎敞开了一道神秘之门。 华枫梧大喜,挥走洒遍全身的紫叶,轻轻地迈步而进。 竹屋里布置得美奂美仑,清幽雅致,不浮华鲜艳,却丽得幽雅,不落凡俗,一色翠绿。竹椅竹几,里屋珠帘随风轻舞,隐隐显出竹柜竹床,全部都是紫竹所制,精妙之至。竹柜上整齐地放着数本佛经,竹几上却静静地放着精致的茶壶和茶皿。一位长得仙姿玉质,貌美绝伦,宛若幽雅、典丽的兰花般美丽的美人静静而坐,那双眸朗若晨星,闪视间,若秋水翦波,新月眉弯,唇似涂朱,肤白似雪,恍若神仙中人。她极具妖娆,那一瞥一笑一忧一愁,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隐隐让人产生充满了诱惑之感。 “阿姐……”华枫梧神情激动,虎目中不由涌出点点泪光,三十年了,姐姐依旧如此美丽动人,他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姐姐的样子,但爹娘在世的时候,耳边曾经对他有过多次的描述,姐姐的仙姿玉容,早已在心中根深蒂固,如今见到活生生的阿姐,却恍若一场梦境一般,仿佛虚幻却又是那般的真实。 “坐下吧!唉,记得我离开家的时候你还未出世吧!果真是岁月不饶人,三十年不见,连你都这么大了,阿姐也老了!”华白云感概地道。 “阿姐还年轻,一点也不显老?”华枫梧心中尤为激动,诚惶诚恐地坐了下来。 “外表年轻,内心已老了,就算阿姐骗得了别人,却怎么可能骗得了自己?唉,韶华易老,每当脸上多出一道皱纹,我就老了一岁!”华白云此刻的叹息声越来越频繁。 华枫梧欲言而止,沉默了片刻又不知一切从何说起。 华白云缓缓地抬起晶莹如玉的手指为华枫梧斟满一杯茶,轻柔地道:“阿姐不善饮酒,今天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阿姐……”华枫梧慌乱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心中一阵凉意,消去了心头的疲惫和拘束,问道,“阿姐,魔域来袭,想必燕庄主也知道吧!可是为何‘凤凰节’还要如期举行,岂不是徒增伤亡?莫非想借‘凤凰节’来引魔域凶徒现身,然后出其不意,一网打尽?” 华白云笑盈盈地摇摇头:“阿弟呀!魔域行使一向神出鬼没,怎么可能让‘凤凰山庄’有所防备呢?可惜呀,燕凤凰正在闭关,只凭燕天容的本事实难独撑大局,仓促行使,也是于事无补,一旦魔域来袭,‘凤凰城’不知又会伤及多少无辜?” 华枫梧霍然一惊,心中的正义感涌猛而出:“什么?阿姐,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 华白云的脸上不由流露出哀愁之色,茫然中又有几分愤恨:“说了又有什么用呢?你以为他们有能力保护‘凤凰山庄’吗?阿姐还巴不得有人毁了它呢?”眉宇间不由流露出一股煞气,柔弱的身体隐隐发出强势凛然的力量。 见到原本纤弱温顺的阿姐骤然变成了另外一种人,顿时让华枫梧有些束手无策。 华白云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所失态,她的心情变得极为烦躁而忧虑:“对不起阿弟,阿姐倏然想起以前的事情有些失态?当年呃,怎么说阿姐跟‘凤凰山庄’有一段纠缠不清的恩怨。记得当年阿姐悔婚逃出华家,在江湖上居无定所地四处漂泊,却被**高手偷袭,身受重伤之际就逃到了‘凤凰城’。就在‘凤凰亭’遇上了燕无双,那时候‘凤凰亭’四周种满了樱花,每当春季桃花开放,极为艳丽。燕无双当时就说我就像樱花,然后不顾我的意愿,固执地娶我为妾,夺去了我的清白,让我一直对他恨之入骨。因为我的得宠,遭到了燕无双的结发妻子师胧莎的嫉妒和报复,她处处陷害我,还害死了我的孩子。哈哈,阿姐本来对燕无双并没有感情,可是必定孩子是无辜的,却万万没有想到师胧莎如此阴险狡诈。我伤心欲绝,为了替孩子报仇,阿姐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和自由。唉,三十年了,他们都已经化为了一堆枯骨,而只有阿姐一个人苟延残喘地活着。可是这样活着,活得却比死还让人难受?燕天容因为我害死了他的母亲,一直对我心怀仇恨和忌惮之心;燕凤凰更加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就连燕翎和燕飞羽也不待见我,我虽然在‘凤凰山庄’拥有极高的威望,可是却失去了亲朋好友。”华白云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哀愁和无奈。 “阿姐,一切都是燕无双和师胧莎的错,燕天容他们是无辜的,‘凤凰城’的人也是无辜的?不行,我一定要阻止魔域袭击‘凤凰城’,不能让他们为所欲为?”华枫梧惊声站了起来。 华白云歉疚地望着华枫梧,深深地叹息道:“傻阿弟,已经来不及了!正午一到,他们马上就要行动了?阿姐怎么会让你去送死呢?” 华枫梧骤然感觉到头昏眼花,全身无力地跌坐在竹椅上,惊得惶然失措:“阿姐,你……” 华白云缓缓站起,幽幽地叹息道:“对不起阿弟,当年阿姐为了替自己的孩子报仇,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魔域。唉,我就是艳娘娘座下的‘血罗双煞’中的‘血煞’。” “啊!”华枫梧惊骇地望着华白云,原本很亲切的阿姐却又在一刹那间让他有了陌生之感:“为什么?” 华白云凄然道:“人心中有了仇恨,就会变得固执、疯狂、无情而任性,如今我便会为我的任性付出代价,其实我也并不想毁灭‘凤凰城’,可是我无法违背娘娘的旨意,无法背叛魔域,就让我这残躯之体随着这‘凤凰城’一起消殒吧!” “阿姐……”华枫梧凄厉地喊道,“只要我们消灭所有来犯的魔域凶徒,你就会得到自由?我们回家好不好,再也不出江湖半步?” 华白云摇摇头,目光中流露出怅然之情:“阿弟,魔域是无所不在的,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无法安身的。你尽管放心,阿姐会把你藏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只等行动结束,你就会安全了。” 华枫梧只感觉到脑袋越来越疲惫,全身渐渐酥软、以麻,快要失去了知觉,他猛烈地咬着自己的舌尖,一股腥味带着痛楚涌满全身,头脑刹间清醒过来,他怒力屏息凝气厉声道:“阿姐,放手吧,你们是不会成功的!” “阿弟,不要挣扎了,这是我特制的药,很快你就会陷入沉睡之中,三天以后你就会醒来,当你醒来,也许这世界都变了。” “阿姐,能不能满足我一个要求?”华枫梧虽然心里恨不得想好好睡一觉,但却又努力让自己清醒着。 “好吧!”华白云点点头。 “阿姐,今天是我一位朋友的婚期,他包下了‘凤仪楼’,借‘凤凰节’的喜庆跟自己青梅竹马的柳姑娘结为夫妻,阿弟可是他的司仪,如今无法到场,你能不能帮我通知一声?”华枫梧急切地道。 华白云沉吟了一会儿,微笑道:“当然可以,阿姐不但会为你传达消息,还会帮你送礼的。” “阿姐……”华枫梧深深地叫道,心中充满了无奈。 “对不起阿弟,魔域实在太强大了,‘凤凰山庄’会毁灭的,‘凤凰城’也会毁灭的,一切都不会有奇迹发生的!”华白云喃喃地道。 “会有奇迹发生,我相信!”华枫梧倏然笑了,随着头越来越晕,身子便渐渐失去了力量,缓缓瘫软在竹椅上,直到完全失去了知觉,不省人事。 “对不起阿弟,很快你就会发现阿姐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华白云凝视着陷入昏迷中的华枫梧喃喃地道。 不好意思,近段时间犯了重感冒,头昏得厉害,一直想坚持码字,却有心无力,只好慢慢地码,慢慢地去想,请见谅!请赐与我力量吧,让我把一切病魔都赶走! 第一百四十五章 劫杀,无情的霹雳 破晓,晨雾烟霭,一路人马施驰在寂静的官道上,前面的一群人马骑着高头大马,马儿似经过了长途跋涉,喘着粗气,步履依旧稳健,骑上人清一色白衣白裤,外罩红色长袍,头系凤巾,身后系着长弓箭囊,气势昂扬,冷颜煞容。在他们的身后紧随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旁也紧跟随着一位骑着枣红马的少年,那少年长得极为俊秀,显得乖张洒脱,傲气十足。着一身银装劲衣,银色的面料上却绣着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外罩红色软罩,随风轻舞,宛若凤舞九天。他有一张神采飞扬的脸庞看起来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虽则看似有几分稚嫩的气息,却掩饰不住他华美贵气的气质,更显得倜傥不群,那俊秀无双的神韵,仿佛天地间的钟灵秀气,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他的身后背着一张大弓,弓身透着一股迷人翠绿,宛若玉石翡翠般美丽,箭篓挂在马头,支支锋利如剑,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马车不急不缓地行驶着,随着轻轻扬起的马鞭,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光弧,赶车的是一位浓眉大眼的少年人,脸庞端正憨直,眼睛却深沉如海,隐藏着淡淡的忧愁和无尽的情意。他身着藏青色劲装,外罩黑色夹袍,看似平凡的相貌,衣着偏偏显得有些贵气,此刻正咧着一张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眉飞色舞地赶着马车,似乎赶车对他来说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神情极为关注。在马车的身后却紧跟着清一色的黑衣大汉,高大的身材虽没有北方人那么彪悍,却依旧显得很魁梧,神色默然,双手紧扣着黑色袋子,紧紧地环绕在手腕上。 此刻俊秀少年瞥了瞥马车,低声对黑衣少年道:“这么仓促的上路,不知水姑娘是否吃得清,不如我先行一步,你们慢慢追来,如何?” 黑衣少年咧嘴一笑,声音爽朗:“羽少,我倒没有问题,还不知道水姑娘的意见如何?” 马车中传来一阵天籁般清甜的声音:“羽少、鸣少,水晶没有问题?如果耽误了时辰,误了佳期,水晶难辞其疚?”听着她的声音,让人宛若喝了一碗清甜的水一样,心神振奋。 “没有关系,迟一点也无妨?我爹娘不会怪罪你的?”俊秀少年微笑道。 “可是大家会认为水晶是一个喜欢摆架子的人,以后天下百姓就不再信任水晶了,也不会再喜欢水晶了!”车中人的声音依旧宛若空谷黄鹂,美妙动人! 黑衣少年笑眯眯地道:“羽少,水姑娘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你就不要再劝她了,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俊秀少年点点头:“也好,只要翻过这两个山头就到‘凤凰山庄’了,我们走吧!” 黑衣少年回眸望向马车,目光中隐含着深深的情意:“水姑娘,你应该跟她们坐船从水路走,那可轻松多了,唉,跟着我们坐车这一路你可辛苦了!” 车中悦耳声幽幽传来:“没有关系,如果坐船是无法欣赏到这一路的风景,虽然很累,也是值得的。” “驾……”黑衣少年没有再说什么,赶着车缓缓地跟着前面的人马。 望着远远幽深的山林,高耸的绝峰,群鸟成群结队、相互呼唤着向前飞去,都在向一个方面飞着,似乎前方有什么吸引着它们,有一种声音在呼唤着它们。 听到一阵阵清脆悦耳动听的鸟鸣声,车窗珠帘悄悄地伸出一只纤细柔美的手,她的手柔若无骨、手指很长,指甲尖尖的,寇甲上涂上一层层淡淡的紫红色,显得极为妖艳迷人,诱惑人心。随着窗帘撩开,露出一张极其清纯美丽的脸,她并不媚不妖,却透出一股空灵之美,宛若不是凡尘中人,而是瑶池仙子。柳眉清清透着一股清新之气,一汪碧泉清澄照人,清澈得能够让人一望之下自渐形秽;秀鼻樱唇,那淡淡的红唇轻启,声若珠走玉盘,清甜而可人:“咦,这些小鸟去哪儿?” 俊秀少年微笑道:“水晶姑娘只怕没有听过‘凤凰山’的故事吧!” 水晶抬起晶莹如玉的脸盘,惊咦地问:“‘凤凰山’的故事跟这些鸟儿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相传几千年来,‘凤凰山’并没有名字,大家叫它‘无名山’,此地灵气逼人,风景清幽,宛若世外桃源。有一天,一只凤凰从南边飞来途经‘无名山’,被这里的风景迷住就栖息于此,因为凤凰的落脚,引来成千上万只鸟儿前来朝拜,并且在此地栖息。后来一传十,十传百,‘无名山’的名气越来越大,引来了不少人再此居住,渐渐形成一个城池。凤凰一向喜静,眼见‘无名山’越来越喧嚣吵闹,无法静心便离开了。后来的人为了纪念凤凰便把‘无名山’取名为‘凤凰山’。并且把凤凰栖息之日定为‘凤凰城’的节日‘凤凰节’,后来‘凤凰山’一直被强盗为祸,‘凤凰城’的百姓苦不堪言,许多人被逼无奈只好搬离了‘凤凰城’。百年前,我们燕家避祸于此,团结‘凤凰城’百姓赶走了这些强盗,并且创立了‘凤凰山庄’。一直以来,‘凤凰山庄’的使命就是保护‘凤凰城’,维护‘凤凰山’的盛名。”俊秀少年朗朗道来,眉宇间神采飞扬,以自己身为‘凤凰山庄’中人而骄傲。 水晶姑娘的身边探出一张俏美的小脸,小丫头虽然没有水晶那样不沾凡尘般的清纯之美,但亦是娇艳可人,瞪着漆黑的双瞳中流露出几分疑惑神情:“好动听的故事,羽少,那些鸟儿在干什么?” “这些鸟儿其实就是前往‘凤凰山’的,千年前,凤凰栖息之时,成群结队的鸟儿每到这一天都会向它们的王朝拜,风雨无阻,虽然凤凰已经走了,但是它们依旧如故,每年的这一天都会来‘凤凰山’相聚,似乎它们相信凤凰还会降临一样。”俊秀少年望着天上一群群的鸟儿道。 “真是虔诚呀!”水晶晶莹如水的双眸中闪烁出惊异的神情。 一群人奔驰而行,正行至一道山头时,骤然空中一阵长啸声中,高空中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宛若山崩石裂,惊得众人都不由抬起头来,水晶不由之间发出一阵尖叫声。 “保护少主!”白衣红袍的年轻骑手们纷纷扭转马头,护送着俊秀少年向后退去。 “保护少主!”黑衣骑士也纷纷一边散开,一边护住了马车。 “有敌袭,水晶姑娘、娇娇姑娘快下车!”黑衣少年当即立断,翻手把两人从车中拉了出来,身形飞跃而起。 紧接着,便见到从天而降下纷纷落下飞石向他们砸来,引起群马长吁惊魂,不停地向后退避,躲闪着越来越多的巨石。 “快躲开!”俊秀少年扯动马车向后退去,伸手便已经探手抓紧了背后的大弓,支起一根长箭,弓身一动,传来崩崩的声音,“嗖”地撕开巨形岩石,当那些岩石落下时已经变成了细小的石块,其威胁并不太大了。 “嗖”、“嗖”、“嗖”紧接着又是几阵弓响,俊秀少年眯着双目,心神凝气地一边击着巨石,一边向后退去,他绝对不能让那些从天而石砸伤自己的朋友。 山崩地裂般的滚石纷纷如雨般往下落着,白衣红袍的年轻骑士不少人已经被巨石砸伤,好在他们反映甚是灵活,并没有多大伤亡,虽然惊慌却并不散乱,整齐有序地向后退去,那群黑衣人护后,动作也甚是快速,一边策马后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黑袋,便看见那满天的巨石在空中剧烈地爆裂开来,洒下一阵阵石雨,片刻间便已经护送着黑衣少年三人来到了安全之地。 “燕飞羽,快退!”黑衣少年惊魂不定地呼喊着,担忧地望着还在不停地挥舞着弓箭的俊秀少年和白衣骑士们。那满空的石头在他的四周纷纷坠落,吓得水晶姑娘和娇娇姑娘花容失色。 当燕飞羽一行人狼狈不堪地好不容易退出时,却看见前方的道路已经被山顶坠落的石头堵住了,生生阻隔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刹那间,自两旁幽深的密林中钻出一群群黑衣人,他们手持长剑,面蒙黑纱,眼若寒星,身形矫捷、快若闪电般冲来,招招狠辣无情。 “找死!”白衣骑士纷纷扬起手中的长弓,“铮铮”声弦在空中拨动着,根根长箭齐齐地向黑衣人们射去。 那群黑衣人身手甚是了得,疯狂而无情地无视那些飞来的长箭,咆哮如虎,气势如龙,转眼前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找死,杀!”黑衣骑士手中黑袋又一次扬起,却自袋中飞出一只只漆黑的圆球,便听到一阵“轰隆”之声,宛若平地一阵巨雷,刹那间爆炸,顿时残肢四溅、鲜血尽洒。 水晶姑娘和娇娇那经过这等阵势,不由得捂紧了嘴,苍白失血的脸忙扭了过去。 “霹雳弹!”一位黑衣人厉声叱道,“大家小心!” “放,不要让他们靠近!”燕飞羽愤怒地望着那群黑衣人,厉声叱道。 “嗖”“嗖”……又一阵箭雨放了出去,迎上空中飞来的黑衣人,一阵阵惨叫声不绝入耳地传来,对方似乎准备后退了。 从他们的身后不知何时又涌出一群黑衣人,手持长刀,全身充满了血煞之气,宛如蜂窝般冲了出来,他们行使诡异,身影宛若幽灵,来势讻汹,其势武功比先一群更强。 黑衣骑士纷纷扑上去,把黑衣少年三人团团围住,手中黑袋宛若散花般挥舞而出,剧烈的爆炸声震动了整个山头,吓得空中路过的飞鸟也四下乱窜起来。 便在那云雾缭绕的山头上,一道黑衣身影静静地站在那儿,身旁伫着两位枯骨瘦削的老人,双手合拢在胸前,眉目深远,气势深静似海,稳若磬石,仿佛山下的爆炸声并没有让他们引起他们半点情绪。那黑衣人手中漆黑的刀在剧烈的爆炸声中鸣唱,似乎跃跃欲试,他双手仿佛抚摸着自己情人一样的按着刀头,唇边挂着狰狞的笑容:“饮血,稍安勿燥,今天会让你饮尽鲜血的。”他充满着煞戾的眼瞳中冒出团团火焰,嘴中发出阵阵冷笑:“真是想不到这位燕少主的身边还有‘霹雳堂’的高手,可惜呀,就算这样又如何,还不是一样会死?本大人倒想看看你们有多少只箭?有多少霹雳弹?嘿嘿……” 身边的两位枯骨老人幽深地望着无尽的山的尽头,淡淡地道:“好期待能跟‘凤凰四老’一战!他们会来吗?” 黑衣人冷冷地道:“你们尽管放心,他们会来,不过,绝对不会全部到齐,至少会来二个人,相信这一次会让他们有来无去。” “但愿他们会来!”两位枯骨老人神往地望着远方,目光中流露出无穷的火焰,那是面对强者的挑战,当一个人面临最高境界,心中期望的是但求一战,那怕对方是自己的敌人,那怕是尸骨无存,也在所不惜!这就是强者之境界!无法挑战的强者,已经不算强者,而是弱者,无法攀援,总有一天会被后浪推倒,淹没在沙滩上。 当爆炸声落,尘土飞扬,浓郁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空间,那残枝败叶的密林中又跃起一群群黑衣人,他们宛若敢死队,宛若没有生命的木偶疯狂地冲了上来,势不可挡地朝他们扑来,手中的长刀刺向一个个黑衣人,动作快若闪电、疾如流星。 “保护少主……”黑衣骑士手中的霹雳弹似乎已经用尽,那群黑衣人越来越多地冒了出来,不少人已经身受重伤。 燕飞羽带着人马跟黑衣少年会合,心情忧虑地道:“雷鸣,对不起?这些人看来是冲着我来的,想不到却连累了你们?” 雷鸣喘着气道:“羽少,别忘了我们是朋友,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奶奶的,这些都是什么人呀,嘿嘿,相信你我联手一定可以冲出去?” 燕飞羽担忧地望着遥远的山巅,叹息道:“难道山庄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凤凰山庄’怎么样了?” 雷鸣劝道:“羽少,少先操心‘凤凰山庄’,还是想办法逃出去才行?” 水晶和娇娇姑娘此刻脸色苍白,如此血腥的场面让她们几次呕吐不止,心中已经魂飞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燕飞羽焦虑地道:“水晶姑娘、娇娇姑娘,对不起了,你们尽管放心,我就算死也要先把你们送走?” 水晶摇摇头,娇容上愁惨满目,凄然道:“羽少千万别这么说,都是水晶任性拖累了大家,不然,你们早就冲出去了?” 雷鸣深情地道:“水姑娘,别再提拖累二字,雷鸣这次无能如何也会送你出去的,你千万别担心?” 燕飞羽心中虽然忧虑重重,脸上却豪情万丈:“不错,我们是谁呀!别忘了‘武林四公子’都不是好惹的?想杀我们,他们还不够格!” “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先下手为强!” “少主,人越来越多了,而且都是高手,我们快支撑不住了!不如我们拦住他们,你们还是带着两位姑娘冲出重围吧!”伤痕累累的白衣红卫忧心忡忡地望着燕飞羽。 “少主,你们快走吧!我们拦住他们?”黑衣人齐声叫了起来。 “兄弟们,要走一齐走,要死一起死!”燕飞羽神情激动地叱道。 “不错,我们一起冲出去,跟他们拼了!”雷鸣怒吼道。 “雷兄,你背水晶姑娘,我背娇娇姑娘,我们冲出去!”燕飞燕急忙吩咐道。 “好!”雷鸣深深地望了望水晶姑娘一眼,柔声道,“水晶姑娘,得罪了!”躬下身,让水晶姑娘伏在他的背上,然后用腰上的黑巾把她紧紧缚住。 水晶紧紧地伏在雷鸣的背上,身心中发出深深地叹息:“这个深情的汉子,看来我们能够一起死,也虽死无憾了!” “娇娇姑娘,快点!”燕飞燕连忙拉过魂不守舍的娇娇姑娘,娇娇脸上飞起一团红云,心神激动,柔弱的身子轻轻地伏在燕飞羽的背上,俏脸紧紧地偎在他的背脊之上,心跳再速,虽然今天有可能丢去性命,但是能够死在燕少爷的怀中,也是虽死无憾! “走!”大家腾身向密林中冲去,如今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只有舍马进入丛林,才有翻身之地。 望着一群人进入密林,高山上的黑衣大汉笑了,笑容甚是狰狞:“进入丛林,就是我们的天下,一群傻弊!”他遥望着远方,意味深长地道,“相信他们很快也快行动了,好戏就要开场了!” 两名枯骨老人依旧期待地望着远山,期待着“凤凰四老”的出现。 第一百四十六章 凤凰四老 “凤凰山庄”,原本还洋溢着喜庆的节日的大厅显示出极为沉闷的气氛,燕天容青筋直暴,脸色铁青,右手紧紧攥着一张纸条,咬紧了牙关,在大厅中踱来踱去。 终于,他按捺不住了,转身便走出了大厅,迎面遇上了娇怜美艳的薜丽华,薜丽华脸上流露出一股疑惑之色:“天容,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丽华,时间还早了,你先等等,我去去就来!”燕天容的脸上露出笑容,但是心里却是苦涩难熬,心若刀绞。 薜丽华疑惑地望着他,神情有些焦虑:“天容,你别骗我了,是不是飞羽出了什么事?” “丽华,别多想了,飞羽怎么可能出什么事?今天是‘凤凰节’,于情于礼我还是要去见见二娘,好歹她也是长辈不是?”燕天容心中叹息着,果真是母子同心,飞羽刚刚遭遇劫难,丽华便隐隐猜了出来。 薜丽华神情忧心忡忡地道:“天容,我刚才感觉到心好疼,是不是飞羽出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呀!” “丽华,如今小妹正在闭关,这几天让你忙辛苦了,实在对不起?等‘凤凰节’过后,我一定好好陪陪你?你先多休息一下,等我跟二娘商量一下事情再找你不迟?”燕天容柔声劝尉道。 “天容……”薜丽华眉宇深锁,低声呼道。 燕天容伸手轻轻爱抚着她的肩,轻声道:“我去去就来!”身形疾速地奔了出去,生怕被薜丽华瞧出端倪来,那可就遭了,曾经遭受过失去孩子打击的丽华,如果知道飞羽又出了事,精神上如何受得了,唉,希望自己还来得及!飞羽呀,你可要好好保重呀,爹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救你! 燕天容重重地嘘了口气,缓缓疾驰进入了幽深的后山小径,这里是‘凤凰山庄’戒备最森严的地方,非庄主是不能进入,如今燕天容是代理庄主,自然可以进入。 踏进这一片‘凤凰山庄’的禁地,顺着幽深的小径来到了一座幽静的山谷,山谷间宛若一条冲天而起的缝隙,一道道五彩的光芒自天射了下来,映照在山谷之中。燕天容自怀中取出一块似金似铁的令牌,牌上镶嵌着五种颜色的玉石,显得极其沉重而神秘。凝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山涧,燕天容把令牌对着五彩的光芒扬起,刹那间令牌放射中一束奇异的光彩,便在那山涧交接之处随着光芒的变幻交织,幻化出一道五彩的虹桥。收令牌入怀,燕天容便怀着虔诚的心缓缓迈上了虹桥,顺着山涧进入了一处神秘之地。 只听到水声鸣金惊玉,叮叮咚咚,犹如一曲仙乐。仙乐似的流水声中,尚隐约交织着缥缈的歌声,听来婉转柔和,非常悦耳。踏上山涧尽头,便进入一片真正的世外桃源。这儿其实便是‘凤凰’真正栖息之地,远处一汪潭水,碧波荡漾,倒映着蓝天白云,那琼崖上的奇花异草,相映成趣,景致之美,犹如仙境!远处,山峰起势绵亘,终年云雾缭绕,如在虚无缥缈间。那巨峰一望去,它高高的耸立在群峰之中,柱擎天,直入云霄,气势极为雄伟。这世个桃源便隐身于山峰之下。 踏入幽境,便让人顿时如同服下仙泉琼脂似的清爽,可是燕天容心头焦虑不安,所有的美景让他失去了感觉。顺着碧波深潭,一路上奇花异草,芬香扑鼻,此地四季如春,外面是枫叶绯红的秋季,里面却是温暖柔和春季,那成遍成遍的桃花,竞相开放,瓣瓣花儿如雨般随风飘落下来。 缓缓漫步入遍野的桃林,渐渐进入高低起伏的翠绿山丘,那山丘下的绿草宛若碧色的玉毯铺就,柔软而美丽,碧毯上便是一束束迎风招摇的野花。 便在那翠绿之地,一条溪流缓缓流过,四位老人静静地坐在小溪边,燕天容停下身,不敢上前靠近,朗声道:“几位师叔祖,燕天容特有要事相求!” 那四位老人依旧静静地坐在溪边,宛若一桩桩没有任何生命的石头雕像。 燕天容心中极为焦虑,不由又朗声道:“几位师祖,如今‘凤凰山庄’面临危难之际,还望几位看在一脉同源的份上施以援手。” 半晌,一阵轻柔的声音传来:“是天容呀,怎么凤凰没有来?” 燕天容心中大喜,婉然道:“凤凰修练‘凤凰神功’正在闭关,无奈之下让天容为代理庄主。如今‘凤凰节’来临之际,一群宵小之徒抓走了飞羽威胁天容,天容无能,只有向各位师师祖求助。” 沉吟片刻,一位苍劲的声音道:“天容娃儿,你且过来吧!” “是!”燕天容缓步走近小溪边,静静地在四位老人身后伫立,不敢再傍身半步。 四位老人站起身,纷纷转头向他望来。便只见右首一位老人面若婴孩,慈眉善目,身材矮小略胖,脸上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布衣长襟,步履轻盈;身边一位老人长眉雪白,目光凌厉细长,流露出锋利的精芒,大鼻子,宽薄的嘴唇,神情中隐隐放出一股气势;左边是一位温和的中年女人,长发高挽,精瘦的脸颊,长眉细眼,秀鼻菱唇,隐隐可以看出她年轻时候的美貌,身着黑色长裙,映衬出她依旧高挑亭立的身姿;而在老人身边却紧紧倚立着一位身材高大,面相俊朗的中年男人,一双斜飞的剑眉,挺直的鼻梁,饱满丰润的朱唇以及那双带着梦幻似蒙蒙薄雾的眸子,让他有的身上有一股异于常人的高雅俊逸之相,眉宇之间一种神秘慑人的气质显露出来。 中年男人微笑道:“天容,近几日吾夜观星空,窥探‘凤凰山’近日聚集了一群宵小之徒意欲为祸‘凤凰山庄’,正在商量是否出山救援。如今你却说飞羽遭人擒去,可否属实?” “是!”燕天容伸手双怀中取出一封信恭敬地递了上来。 中年男人伸手取了过来,静静地看了一眼,又递给了中年女人,然后传给长眉老人和矮小老人,侧头温和地道:“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矮小老人冷冷地道:“果真是好手段,从字里行间便可以看出对方的狂妄自大,分明是一封调虎离山之计。” 中年男人长长叹息道:“不错,对方的用意想必是借飞羽之事来为难我们。如果我们闭谷不出,他们自然是想尽办法致飞羽于死地;如果我们出谷迎敌,那么他们便会分离我们的实力,不择手段的对付‘凤凰山庄’。” 中年女人忧心忡忡地道:“果真是用心歹毒,燕家血脉一直过于单薄,到了燕侠之后,一直都是单传,如果飞羽再出事,燕家只怕是……” 矮小老人冷冷地道:“有什么好商量的?作为燕家的子孙,就要做好为‘凤凰山庄’牺牲的准备,如果我们去救飞羽,那么‘凤凰山庄’必危,既然‘凤凰山庄’已经失去,燕家也就完了。” 长眉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燕七,你说什么屁话?就算‘凤凰山庄’毁了,只要燕家的血脉在,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但是燕家的血脉没有了,就算‘凤凰山庄’还存在,它还是燕家的‘凤凰山庄’吗?” 矮小老人冷哼一声:“真是无稽之谈,天容尚到中年,就算失去了飞羽,难道还没有再度生子的机会?谈何血脉断绝?” 燕天容脸色赦红,神情有些气愤,也不管对方是否自己尊敬的师叔祖,忙道:“天容心中只有丽华,眼中再难容下其它佳丽,至于娶妾之事,更是绝不可能?” 中年男人眉宇深锁:“此话甚言,大家也不要争吵了,飞羽一定要救,至于如何救,我们要好好商量商量。” 矮小老人生气地道:“各位不能光凭一封威胁信就相信飞羽一定落入敌手,何况凭飞羽的一身武功想逃走自然是绰绰有余。” 燕天容叹息地道:“如果只有飞羽一个人天容倒不至于担心,可是跟他一行的还有‘霹雳堂’的少庄主和‘琴歌双绝’的水大家。何况对方既然要针对‘凤凰山庄’,劫杀飞羽的高手一定很多,凭他们的力量只怕也是无能为力?” 矮小老人冷哼一声:“果真是女人误事!就算我们相救,可是一旦对方攻击‘凤凰山庄’,谁还有能力对付强大的敌手?” 燕天容神情坚毅地道:“几位师叔祖尽管放心,如果敌人过于强大,天容必定启动‘凤凰神箭’歼灭对方,绝不允许他们肆意涂毒‘凤凰山庄’。 ” “不行!”此刻反对的不但有矮小老人,还有三位老人。 中年男人严厉地叮嘱道:“天容,不到生死关头,‘凤凰山庄’绝不能动用神器?你应该清楚如今江湖危机四伏,魔帝即将出关,这‘凤凰箭’就是对付魔帝的武器,此刻绝不能随意动用。” 中年女人和蔼地道:“天容,你是过于担心了?区区宵小之徒,那用得着动用‘凤凰神箭’?不过,对方设下天罗地网对付飞羽,又光明正大地使用调虎离山之计想分离我们的实力,看来对方好象害怕我们四人的‘凤凰九天奇幻阵’,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呢?”女人的心思一向缜密,总是考虑到这件事情之内所隐藏的秘密。 燕天容神情一惊:“四师叔是说‘凤凰山庄’里有他们的奸细?” 中年女人点点头,神情忧心地道:“怕只怕这个奸细的身份在‘凤凰山庄’极高。” 长眉老人怒道:“如果让我老人家知道是谁向对方通风报信,一定打破他的头,拿他的头颅点天灯。” 中年男人意味深长地道:“不管是谁?‘凤凰节’他总会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天容你要多加小心注意,以免被人利用。此人隐藏极深,不到生死关头,他绝不会露出其庐山真面目。” 矮小老人心情烦恼地道:“听你们所言,难道真的要去救飞羽吗?不怕这是对方的陷阱吗?” 中年男人叹息道:“对方早已明白,就算是陷阱,我们也不得不踏进去。只要我们尽快救出飞羽,然后赶回‘凤凰山庄’,那么对方的阴谋便难得逞了!” 燕天容心喜怒放,小心翼翼地问:“不知道几位师祖商量如何去搭救飞羽?” 中年女人微笑道:“其实我倒有一计,对方不是想施调虎离山之计分离我们的实力吗?我们不如反其道而行,要尽快救出飞羽,只有我们四人出力,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的计划落空。” 中年男人道:“计划虽好,可是我们全部出谷,‘凤凰山庄’只剩下天容夫妇,如何对付攻击‘凤凰山庄’宵小之徒?” 中年女人笑道:“难道除了天容夫妇,这‘凤凰山庄’就没有高手吗?你们别忘了华白云不是算一个吗?如果他们联手,一定会拖延对方攻击‘凤凰山庄’的时间,只要我们尽快救出飞羽,便有时间回庄救援。” 长眉老人颔首赞叹道:“倒还真是忽略了华白云那丫头,她的武功也不差哟!岭南华家的武功也是江湖一绝。” 矮小老人冷冷地道:“你们可想好了,万一有什么纰漏,我们想救‘凤凰山庄’就来不及了?” 长眉老人不高兴地怒道:“燕七,你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凭‘凤凰九天奇幻阵’的威力,天下谁是我们的对方?” 矮小老人冷哼一声:“我不是担心这件事,而是担心‘凤凰山庄’?我心中总有一种不太放心的感觉,何况‘凤凰山庄’的内奸还没有查出来,心里不太踏实?” 中年男人微笑道:“燕七所言其是,此事天知地知,除了我们之外,只能告诉白云丫头一个人,天容出去跟白云丫头商量商量,然后放心去就会‘凤凰节’吧!我们会悄悄离开‘凤凰山’搭救飞羽,就算奸细再厉害,也无法察觉我们的行踪,这样他们的计划便会落空。” 矮小犹豫片刻,点点头,心头虽然有些不妥,但也是无可奈何。 “事不迟疑,天容先走了!飞羽有劳几位师叔祖了!”燕天容躬身行礼。 “走吧!”四人朝燕天容挥挥手,转身顺着小溪而去,眨那间消逝于山水之间。 就算几位老人再精通天理,武功再强,其算计之力还是无法比得上魔帝之心,他们如果不跟华白云,也许事情尚有转机,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魔域的内奸居然是华白云。事已止此,自然要付出代价! (二) 切不说燕天容如何去跟华白云商议,那华白云自然会想法设法把消息传给离落大人和艳娘娘,‘凤凰四老’想救出燕飞羽,自然是费尽了周折。而‘凤凰四老’离谷出山,魔域之人便乘机入侵‘凤凰城’,对‘凤凰山庄’虎视眈眈。虽然燕天容和‘凤凰四老’没有算到华白云居然是魔域奸细,但是华白云和艳娘娘一群人也没有算到‘凤凰城’里还隐着一个对他们威胁更大的二个人,沈原和方孤梅,一个是‘龙戒’的主人,天下第一剑;一个是少林高徒,刀中狂人。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还是各位高下吧! 此刻‘凤凰山庄’山路上,一道娇小的身影急匆匆地奔下来,一双灵动的眼睛四处张望着,眼中流露出狡黠而得意的神情。她穿着洁白的长裙,乌黑的长发梳着一对麻花辫,脸上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似乎掩藏了自身的几分姿色,少了几分妖艳,多了几分清纯。 小姑娘一蹦一跳地往山下跑去,刚跑到半山腰,抬起头却看见前面静静地伫着一位俊逸年青人,白衣红衫,显得卓越不群。小姑娘身形微微略退,紧低着头,轻呼一声:“友鸣大哥。” 陈友鸣眼神好笑地盯着面前的小姑娘,骤然神色一凝,半晌才沉声道:“大小姐,别装了,你不是乔乔。” “你……”小姑娘惊讶地抬起头,右手掩着嘴唇,轻轻咬着:“你怎么知道?” 陈友鸣微笑道:“今天是‘凤凰节’,庄主让我一直跟着小姐,绝不允许小姐离开山庄,所以小姐想打扮成乔乔的样子离开山庄,友鸣自然不能允许?” “你……”燕翎狠狠地跺了跺小蛮鞋,委屈地道:“友鸣,我想去‘凤凰城’瞧瞧好吗?听说好热闹哟,呆在山庄里太闷了!” “不行!”陈友鸣摇摇头,“小姐还是回去吧!庄主怪罪下来,友鸣承受不起?” 燕翎娇哼道:“可是今天我有一位朋友举行婚礼也?我很想去,不如你陪我去,好不好?” “朋友?”陈友鸣心中一痛,不知道大小姐的朋友是男是女。他轻轻踱在燕翎身边,微笑道,“大小姐,你真的很想去吗?” 燕翎点点头,清幽的眼睛中不由闪出淡淡的忧愁:“我真的很想见他?”想到沈大哥很快就要娶妻了,心中甚是心疼,为什么他的妻子不是我呢?燕翎也很喜欢他呀! 望着心不在焉的燕翎,陈友鸣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叹息:“大小姐,对不住了?不过,你尽管放心,友鸣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静静地呆一下,很快就会过去的,友鸣知道你心里以后一定很恨我,可是友鸣心中很高兴,只要你能安全,友鸣就算是死也心满意足了!” 陈友鸣悄悄地屈指点向燕翎,燕翎还未回过神来,便轻轻地瘫软了下来,被陈友鸣轻轻地搂在怀中,轻搂着心目中的女神,友鸣心神尤动,感慨万分!轻轻抱起昏睡过去的燕翎,他身形轻盈地闪进葱郁的丛林之中。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亲若父子,情如兄弟 (一) 天,蔚蓝,在远处碧空如洗的天空中,涂染着数抹绚烂的虹光,金色的阳光自‘凤凰山’透出来,放射出美仑美负的光芒,绚丽无比。此刻的‘凤凰城’万人空巷,摩肩接踵,一阵阵欢声笑语弥满了整个城市。 在绿山碧绕之中,一潭河水静静地流淌着,轻缓的流水声似是附和着河中的残花,发出对生命的咏叹。便在此刻水面骤然荡漾起层层波纹,远远碧波盈盈的河流中,一艘又一艘的画舫如一条长龙般驶进寂静的河道码头,舫上轻歌慢舞,筝琴相瑟,恍若仙曲袅袅。一位位美丽的姑娘悄悄地从窗棂里偷偷地探出螓首,娇容仙姿,恍若画中仙子。 “水大家来了,水大家来了!”遥遥见到长龙似的画舫,岸上人顿时疯了,人群中发出一浪接一浪的欢呼声,人们争先相告,蜂涌似地挤上了水畔码头。 也许是因为‘凤凰山庄’事情过于繁忙,而对沈原当场杀人顾虑未到,居然没有找他的麻烦;也许是因为黄树兰在‘凤凰城’里宛若瘟神,人人对他深痛恶觉,没有人向上通告;也许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沈原杀死了黄树兰,众人不但拍手称快,而且还有人偷偷联合起来搬走了他的尸首,抛进了粪池,在老百姓的眼里,黄树兰连狗都不如,恶贯满盈,简直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家伙,埋了他,简直是遭蹋了一块好地。沈原对杀了一个恶人不以为然,只感觉自己拍死了一个苍蝇而已,就算事后有人追究起来,嘿嘿,他自然会让对方吃不完,兜着走。 沈原愤怒之下杀人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不知谁惊呼一声“水大家来了!”想到歌琴双绝而闻名天下的水大家屈尊驾临‘凤凰城’,心中感觉到了莫大的荣幸,纷纷不约而同地涌上了码头,顿时‘凤仪客栈’变得一片萧条,门可雀罗。沈原遥望着远远碧波之中的画舫,脸上流露出会心的微笑,眼中不由自主想起了一张绝色的娇容:“那小丫头也来了?也不知道雷鸣是否也来了?似乎只要有那小丫头的地方,总会出现雷鸣那张憨脸,这小子,恁太胆小了?” ‘凤仪客栈’的钱掌柜此刻一张笑脸变成了苦瓜脸,心中忐忑不安,在他的眼里‘血菩萨’虽然也是个惹祸的主,可是‘血菩萨’还有所收敛,最多把人打伤,可眼前这个如同书生一样的公子简直是个杀神,不但敢杀人,而且还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万一事手追查起来,对方倒是可以出‘凤凰城’避祸,自己一家子可就倒了血霉了。此时此刻,就算水大家的歌声如何动听,琴声如何优美,长得如何美若天仙,他也没有兴趣,关乎自己一家子的性命,由不得他心中不急,身子不停地转动着,心情燥郁不安,却亦对沈原极为畏惧,不敢无礼。 沈原似乎看出了钱掌柜的心思,淡淡地道:“钱掌柜稍安勿燥,此事牵涉不到你的头上?那等无恶之徒,杀了就杀了,我自会一力承担。” 钱掌柜心里暗自不太高兴:“你能承担得了吗?嘴里说得好听,说不定转身就走了,最后倒霉的还不是我们?”虽然心里如此嘀咕不满,但嘴里万万不敢说出来,只是焦急地道,“公子有所不知,黄树兰的舅舅可是‘凤凰山庄’的管事,而且还在内院工作,一向极为护短,就算公子不怕王管事,他也会想尽办法阴你,而且小人也脱了干系?” 沈原冷笑道:“就算他再强,强得过‘凤凰山庄’里的公子、小姐吗?他不找来便罢,想找麻烦,我会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钱掌柜忧心忡忡地抱怨道:“就算公子认识燕小姐,可是大小姐身在内院,那能够事事关心良民百姓的疾苦,王管事自己不出面,他手下的那些狗腿子也会出阴招找我们的麻烦。公子也许他不敢惹,我们这些良民百姓可遭了殃?他想出气,自然要找一个替罪羊,而他外甥死在‘凤仪客栈’,这个冤大头自然是我们了,可怜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只怕也会落个满门不明不白死亡的下场了。” 沈原冷冷地道:“钱掌柜,你太多虑了!既然此人如此不知好歹,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替你除干净罢了!” 钱掌柜心头一黑,差点晕厥过去,乖乖不得了,这位小公子杀人如同吃饭一样,还真是个煞神,真是人不可貌相呀!自己碰上这样的事,还真是倒霉透顶了,看来还是趁早搬出‘凤凰城’,远远的避开‘凤凰山庄’为好!,不然,‘凤凰节’过后,自己这一家大小只怕就会大祸临头了。 沈原此刻的心情极为不爽,自己精心准备的婚堂被一个无赖弄砸了,更可气的是连华枫梧也不知去向,血菩萨去寻人也至今未归,这都是些什么事呀!也不知道菀玉心里会怎么想?难道这场婚礼就如此草率吗?也太纠结了! 小雪浓虽然年龄小,却是冰雪聪明、心思敏捷,心里想到似乎这位大哥哥不是个怕事的主,而且为人正直,跟‘凤凰山庄’的大小姐也认识,也许秀逸哥哥的事情可以交结他算了? 望着面前的这个小姑娘,生得肤白似雪,水汪汪的大眼睛,秀鼻樱唇,虽则年纪尚小,但是再过几年发育起来,还可真是个美人,且不谈她举止气度有一股贵气,还是个妖精似的人物,难怪黄树兰会缠着她。沈原脸上立刻带着动人的笑容,他对自身的笑容极为自信,上到无知幼童,下至八十岁的老奶奶都会为之着迷:“小姑娘,你一定是偷偷出来的吧!大哥哥让你来参加婚礼,可不是让你一个人来哟!你看,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危险,你还是快回家去吧!千万不要让大人担心了!” 小雪浓睁大了眼睛,委屈地低下头,声音脆生生地道:“他们不让我出来,可是今天是‘凤凰节’吔,太不公平了!” 沈原心头一怔,心中也大为不解?今天可是‘凤凰城’三年一度的‘凤凰节’,城里人携妻带儿都出来了,为什么也许她出来呢?“为什么?是不是你不太听话,惹恼了大人,他们很生气,才不让你出来?能告诉大哥哥吗?” 小雪浓紧垂着头,贝齿紧咬着樱唇,此时四周毕竟还有不少人,可不能引起恐惶,危及友鸣哥哥他们的生命,况且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如果冒然说出来,大哥哥会相信吗?如果是友鸣哥哥那封信呢?可是我怎么拿出来,大哥哥会不会怀疑透逸哥哥有什么用心?怀疑雪浓会是什么人呢?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小雪浓低着头不语,沈原一时也不好相逼,毕竟只不过萍水相逢,怎么好意思把家里的事情告诉一个外人呢?更何况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阿风哥,出了什么事?”一阵询问声传来,久候未明的柳菀玉抛开凤冠红巾施施然自新房中出来,心里极为担心。 “没事!只不过我们的婚礼被一位无赖搞砸了,连客人跑光了,不过你别担心,没有客人也未所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妻子。”沈原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双手紧紧握住了柳菀玉冰凉的小手。 “嗯!”柳菀玉羞涩地低下头,心里宛若喝碗蜂蜜一样甜。 “三年不见,想不到今天相遇却是你大喜的日子,真是可喜可贺呀!”一阵阵爽朗地笑声传来。 只见楼下出现一位青衣僧人,那僧人目若朗星,俊逸超群,身上有一种不沾凡尘的气质,梵香环绕,似乎自佛国踏云而来。只见他背缚一柄长刀,刀鞘银龙环绕,口吐红色赤珠,张牙舞爪,甚是威猛,却宛若孤独刀客,江湖中人。如此充满了矛盾的气质融入一个人的身上,更加引人注目,让人耳目一新。 “大哥!”沈原望着青衣僧人,顿时瞠然结舌,纵是他何等料事如神,也未料到方孤梅居然出现在‘凤凰城’?不过转而想到他的身份,又想到血菩萨的身份,其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方孤梅自然查到‘血菩萨’的行踪要擒他回去,而天底下对‘血菩萨’的行踪了若指掌的自然是‘天阐’那个老和尚,之所以让方孤梅来找,是因为方孤梅也算是‘血菩萨’带大的,亲若父子,儿子劝父亲,一切自然是事半功倍,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血菩萨’不但不去理会,说不定还会禅杖挥过去,先打了再说不迟。 柳菀玉睁大了好奇的眼睛望着方孤梅,又疑惑地望着沈原:“阿风哥,他是谁?” 沈原兴奋地笑道:“菀玉,快来见见我的大哥。” 方孤梅意味深长地微微颔首:“不错!虽然没有天姿国色,但也是小家碧玉,秀外慧中,原弟好眼光,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会过日子。今日来得匆匆,也没有什么东西送得出手?”他伸手自袖中取出一串佛珠递给柳菀玉。那佛珠颜色呈紫色,却晶莹剔透,紫珠上镶刻着细若蚊虫般的文字,许是梵文,却是名贵之极。 柳菀玉羞涩地轻轻接着佛珠,便感觉到这佛珠落在手中,却透出一股暖意,心中感觉到惊奇之极,甜甜地道:“谢谢大伯!” “小兄弟,小兄弟……”血菩萨高大的身影远远地窜了上来,急切地大呼小叫起来,原本惊喜而兴奋的笑容却变成了错愕、惊诧而变得有些傻,看来他也被倏然出现的方孤梅差点吓昏了,眼睛瞪得大大地,支支吾吾地道:“梅儿,你怎么来了?” 方孤梅一直对血菩萨有如亦父亦友,极其尊敬地道:“师叔,师侄奉师父之命前来请你回寺。” 血菩萨神情有些不悦:“梅儿,你也想我回去吗?” “这……”方孤梅俯首而立,眉宇深蹙。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性命是师叔所救,而且从小他跟师叔的关系亲若父子,而师父对他却极其严厉,每当自己练功无法坚持下去的时候,都是师叔一直在安慰他、陪伴他。在别人的眼里,师叔是个无恶不赦的佛家叛徒,在他的眼里却是一位慈父,他不相信师叔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江湖败累。 血菩萨叹息地道:“梅儿,师叔也不为难你了?你师父明明知道我无法拒绝你的要求?唉,罢了罢了,等‘凤凰节’过后,师叔就随你回寺吧!是杀是剐,悉听你师父发落。” 方孤梅神情依旧极其恭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师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师侄一定也会在师父面前替你求情,让他老人家从轻发落。” 血菩萨大怒道:“我有什么错?哼,难道除了吃斋念佛,才算和尚吗?戒贪戒嗔戒杀戒色戒荤戒逛语,这算修得什么行?难道他们的手中就没有人命吗?难道他们从来就没有吃过肉贪过财吗?难道他们从来没有说过慌吗?虚伪,都是一群虚伪的和尚。在老子眼里,酒肉穿肠过,佛祖在我心就行了!那些也不过是些泥菩萨,有何尊敬之礼?” 沈原笑道:“大哥,血菩萨所说有理,酒肉穿肠过,佛祖在我心,所谓:心中有佛,有家在寺修行都是一样,何必要强加于人呢?大家又不是仇人,何必要把关系弄得这么僵?和气生财,今儿个是小弟大喜之日,大家应该高兴才对!来来,我们今天不醉不归哟!” “好!不过,大哥已经戒酒,不如以茶代酒……”方孤梅微笑道。 血菩萨怒道:“梅儿,你这是什么话?今儿个是小兄弟的大喜之日,可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 沈原大笑道:“大哥,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今日可是小弟的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要扫兴哟!他日还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呢?今日敞怀痛饮,给小弟奏兴如何?” 血菩萨气愤地道:“华枫梧那臭小子也不知道滚到那里去了,还不滚回来,哼,等他回来,老衲非教训他一顿不可?” 沈原劝导道:“和尚别性急,华兄也许有重要的事耽误了,勿怪?他不是说有个亲戚在‘凤凰城’吗?许是寻着了,一时高兴忘记了!” “哼,什么事情比你的婚事重要?说不定那小子是见色忘义,跟着大家去偷窥什么水大家了?一个会唱歌弹琴的青楼**有什么好看的?”血菩萨撇嘴嗤笑。 沈原淡然道:“和尚这就错了,水晶姑娘可不是一般人,你可不要小看了她?可是,我相信华枫梧绝对不是贪色忘义之徒。” 血菩萨禅杖一挥,狠狠地咚咚碰楼板,嘴里吆喝道:“钱掌柜,快要洒家送上酒来,没长耳朵呀!” 钱掌柜不敢得罪这群凶神恶煞的人物,自认倒霉,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血菩萨正要跟他争诡辩解,门外传来一阵娇媚的笑声:“是谁在说我家小弟的坏话,掌嘴!”声音娇媚中隐含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血菩萨和沈原猛地抬起头来,却看见楼下施施然出现一位身穿紫色宫装,裙摆长可及地,雍荣华贵,风姿绰约,柳叶眉细,秋水翦波,唇似涂丹,肤白似雪,有一种飘逸、尊贵、高雅、纯洁,却又有一股妖娆韵味,一颦一笑,一动一静都隐含着无穷的魅力,真是一个妖精似的人物。 第一百四十八章 烟花烂漫,凤凰洒血 (一) 血菩萨正要跟沈原辩解之时,骤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娇媚的笑声:“是谁在说我家小弟的坏话,掌嘴!”声音娇媚中隐含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血菩萨和沈原猛地抬起头来,却看见楼下施施然迈着碎步出现一位身穿紫色宫装,裙摆长可及地,雍荣华贵,风姿绰约,柳叶眉细,秋水翦波,唇似涂丹,肤白似雪,有一种飘逸、尊贵、高雅、纯洁,却又有一股妖娆韵味,一颦一笑,一动一静都隐含着无穷的魅力,真是一个妖精似的人物。 此刻,众人可以清楚地看清她的容颜,那一刹那,大家的神情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呆滞。这张容颜美奂绝伦,简直无可挑剔,没有丝毫瑕璧,从这张脸上,他看到了一股刻在骨子里,完全是与生俱来的媚意。这种媚装不出来,也掩饰不掉。这是一种能让人灵魂出窍,欲.火不受控制狂升的极致妖媚。容颜艳丽的女子随处可见,但能天然媚惑到这种程度的,沈原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那美人浅笑嫣然,眼波流波微漾,贝齿轻咬着红唇,睇来一对勾魂摄魄的媚眼,无尽媚意刹那间展露。她缓步向前,离大家越来越近,随着她的走动,那丰腴有致的娇躯曲线也浮凸起伏,使原本就动人无比的妖娆线条更加惊心动魄。 望着她惊心动魄的美貌,钱掌柜几人神情不由得呆滞了,眼睛痴痴地望着,就连涎水也止不住地往下流着。 “哼”钱掌柜的夫人脸色变得酱红,探手狠狠地拧着钱掌柜的肋肉,可是钱掌柜似乎完全痴迷了,居然连疼痛也没有感觉到,气得她跺着脚又狠狠地往他脚背踩去,手掌抓住他的耳朵。 “阿弥陀佛……”方孤梅猛叱一声佛号,钱掌柜众人猛然头顶宛若一盆凉水淋下,心底的无穷欲望烟消云散,纵是如此,眼神中还流露出痴迷之色,耳朵和脚背极为疼痛,而额上却冷汗直溢。 “你是谁?”沈原目光微然一怔,神色差点失常,无奈他见过的美人太多了,其定力十足,眼神瞬间飘过,淡淡地问道。 宫装美人神情微微有些失望,她对自身的美貌还是有着绝对的信心,刚刚自己还稍稍施展了一下媚功,相信这世上没有几个男人能不为之倾倒。可是,今天她终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除了钱掌柜之外,不管是慈眉善眼的老和尚,还是年少俊逸的小和尚,就连俊美非凡的少年公子居然在自己的美貌和媚功之下反应平平,更过分的是那个少年公子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异动,就好象欣赏着一尊雕像一样。 血菩萨神色凝重地望着妖娆美人,在他的印象中‘凤凰城’里似乎没有见过,她会是谁呢?难道是‘凤凰山庄’里的人?如此年轻貌美的人也只有燕凤凰?可是燕凤凰怎么可能随便抛头露面?他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燕凤凰,但是心里却相信此人绝对不会是燕凤凰?‘凤凰山庄’里除了燕凤凰、薜丽华之外,难道还会有……可是她自称是华枫梧的姐姐,那么她姓华,‘凤凰山庄’有姓华的人吗? 宫装美人娇笑着,丰腴的娇躯也随之乱颤,让人眼珠儿禁不住随之转动着,心神旌动浮沉,喉头咕咕地吞咽着,实在是太妖精了。 沈原目光冷冷地望着她道:“我不管你跟华兄是什么关系,如果你再敢施展媚功迷惑大家,别怪我辣手摧花?” 宫装美人只感觉到沈原一双深遂幽黑的眼睛宛若两把利刃似地射来,心头一阵刺痛,喉间一甜,几欲喷血而出,心中大骇,急忙收敛住自己的媚意,幽幽地道:“公子真是狠心之人,不会怜香惜玉,小女子只不过听枫儿说起他的朋友很厉害想试试你们而已嘛!” 收敛住自己的媚意,宫装美人刹那间又变成了一位脱尘出俗、娇憨天真却又纯美无比的少女,那黑晶晶的大眼睛清澈如水,盈盈欲流,娇艳明丽,犹如纯洁的天使。这巨大的落差,让众人啧啧称奇。 沈原脸色冷意微消,淡淡地问道:“你是谁?华兄呢?” 宫装美人黛黑顿时黯然失色,那纯洁玉清的面容刹时忧心忡忡,愁绪满腔,眼神中流露出醉人的忧色,让人恨不得立刻抹平她脸上的忧愁,细心侧听她满腹的心思。她轻迈碎步,婀娜多姿:“小女子叫华白云,是小枫的亲姐姐。唉,三十年了,想不到他还是找来了?这位公子,我们姐弟三十年不见,自然要好好聚一聚,而小枫兴奋之余便多喝了几杯,又怕耽搁了公子的婚事,才让小女子来跟大家说一说,小女子听小枫说自己的朋友如何了得,小女子心中一时顽皮跟大家开了一个玩笑,希望各位不要见怪!”她时而娇艳迷人,时而又天真的宛若不懂事的少女,时而又如同满怀无尽忧患的少妇,时而又变成明丽冷艳的上位者,千变万幻,宛若千面女郎,让人迷茫,不知究竟那张面孔才是她的真面目。 “华白云……”血菩萨眼神猛地一缩,冷厉的射了出来,“你……你原来是华无双的妻子?这怎么可能?” 华白云娇盈盈地笑道:“难道在你的印象中华白云很老吗?还是你以为华白云已经死了?”她盈盈目光中刹间闪烁出淡淡泪光和无奈的笑意,“也许华白云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的华白云只剩下苟延残喘的躯壳。” “华无双是谁?”沈原从未听燕飞羽说起过这个名字,眼神疑惑地望着血菩萨。 血菩萨淡淡地道:“燕侠的儿子,燕天容的父亲,一个风流成性的纨绔,哼,他是一个给‘凤凰山庄’蒙上耻辱的人,若非当年‘凤凰四老’全力支持施压,他也不会成为‘凤凰山庄’的庄主,可惜燕无双在位的日子只有三年,英年早逝。” 沈原和柳菀玉忍不住惊奇地望向华白云,如果她真是燕无双的妻子,那么年纪最少应该有四十多岁了,可是岁月的年轮并没有显现在她的身上,她依然如此美丽娇艳,宛若二八少女。如此美貌如此妖娆,连女人都生出了嫉妒之心。 血菩萨口不遮拦地道:“华白云,我如此抵毁你的丈夫,你不会恨我吧!哈哈……” 华白云摇摇头,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忧愁:“你错了,这世上最恨他的应该是我!如果不是他倏然得急病而逝,说不定我会亲手杀了他!”娇柔的身躯中不由自主随着她心中无穷的恨意而散发出浓郁的寒意。 “啊!”柳菀玉惊呼一声,神情紧张,右手忍不住紧紧地抓住了沈原的手。 华白云幽幽地道:“你们没有想到吧!当年华家也是名门贵族,我是家中的长女,那年我刚刚十四岁,家父却自作主张要把我嫁给一个豪门公子。白云从小心高气傲,那看得起豪门中的风流阔少,何况此人人品太烂,无奈之下白云只有留书离家出走。” “后来你就遇上了燕无双吗?”柳菀玉睁大了杏眼问。 华白云明艳的眼睛中迸露出淡淡的恨意,纤细的手指交叉摩动,努力平息着心中无穷的杀意:“白云在江湖上四处游荡,却因为美貌而遭到**中人的觊觎,被他们伏击,险些被掳,拼命逃出重围却身受重伤,一路奔波来到了‘凤凰城’,昏倒在‘凤凰亭’。”她似乎不愿回忆过去那些痛苦的经历,神情忧虑,悲痛愤懑,长叹一声道,“可恨那燕无双却趁白云重伤之余……唉,往事已去,还是不要再提了!每欲想起,伤心欲绝,不能自已!想不到白云逃出狼窝,却又陷入虎穴呀!”说着说着,泪花盈盈,泣然不语。 众人心中顿时一阵唏嘘之情,想不到华白云的命运如此多桀,果真是红颜薄命。上天赐给了她们美貌的同时,却带来的却是无尽的伤害。 (一) 蓦然,‘凤凰山庄’山下一阵阵鞭炮声声和七彩礼炮,在空中幻化出一朵朵美丽的烟花,越来越多的鸟聚集在‘凤凰山’上空,如同一道道七色的彩虹,映射出碧蓝苍穹无尽的奇迹。 华白云幽幽地望着那冲天而起的七彩烟花,唇边流露出淡淡地冷笑,心里却是无尽的欢笑,“烟花过后,迎接的便是血洗凤城吧!也不知道明日此时这城中是否还有幸存之人?”接而她的眼睛中闪烁出了丝丝忧思:“我这样做对吗?为了一己之私,而给千百人的家庭带来终生无法弥灭的灾难。可是魔域,谁能否阻拦呢?我不行,燕凤凰也不行?”她的眼睛轻轻瞄了沈原众人几眼,嘴角流露出无法察觉的苦笑:“难道他们行吗?这真是一个极为天真的想法?” 便在华白云举棋不定之时,沈原几人遥遥望着满天烟花之即,一群群来自于地狱的魔鬼闯入了‘凤凰城’,隐匿于流民之中,无声无息地夺取一个又一个‘凤凰城’居民的生命,鲜血染尽烟花。 “有杀气!”方孤梅与沈原猛然抬起头来,似乎烟花的气息中挟带着刺鼻的血腥味涌上了碧空。 此刻,一道道幽灵般的黑衣人飘然而止,刹那间涌上‘凤仪客栈’楼口,那是一张张宛若来自地狱的脸容,带着幽森的寒意和无尽的杀气,身着漆黑如墨的衣裳,手中刀光幽森,让人一见之下心底不由冒出阵阵寒气,毛发直竖,身不由己的连打寒颤!钱掌柜夫妇吓得脸色煞白,身子直打哆嗦,慌张地躲藏在沈原几人身后,双手合什,不停地念叼着什么! “杀……”领头黑衣汉子猝然举起手中长刀,一群群黑衣骤然手中刀影宛若一道道魑魉魎魑蜂涌而上,朝大家杀来。 “滚下去!”血菩萨暴叱一声,衲衣暴涨,手中禅杖横飞,变幻莫测地横翻而出,陡然只见一大圈无形的劲力挥洒而出,足尖点地,身子凌空跃起,右手的杖影呼啸声中,快如掣电般向一群黑衣人当头罩下。 “凤凰城要变天了么!”沈原浓眉深锁,忧虑地凝望着远处的‘凤凰山庄’。 “杀……”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们就像一蓬突涌而上的乌云涌上来,带着浓郁的血腥杀意,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呼啸掠起,那无穷的血意令四野颤栗,枯草仰俯,峭劲的风势呜呼而来,大地寂然,气氛是一片肃杀之气。 血菩萨堪堪逼退黑衣人,神情忧虑地望着远方:“小兄弟,‘凤凰城’遭殃了,也不知道这些杀胚从那儿钻出来的?遭了,不知道丽华怎么样了?” 那群黑衣人猛然又哄然涌上,似乎不怕死的,接连不断地向上冲锋,只是他们腾起的身影更快,手中纷纷挥洒出长刀,宛似骤雨喷洒,流光纵横,整个空间都布满了形状不一,明灭不定的焰尾星芒,那无穷无尽的刀芒却在这一刹那组合成一道天网,似有把大家一网打尽的念头,出手又快又狠,毒辣凌厉无比。 便在这一刹那间,方孤梅双手合什,默念了一声:“阿弥托佛……”右手一扬起,肩上刀已落下,一道光焰狠酷厉烈、尖锐如电的刀芒闪出,手腕抖转,扭绞的光芒如一条长龙,猝溜弹翻,眨那间以廻异的炫耀飞起,又仿佛卷裹着风雪呼轰的破空声,快恍若似流光,凤喙划裂空气,眨那间已交织成网,漫天盖地的卷罩向那群黑衣人。 交叠的光芒倏亮倏敛,在黑衣人披散下无穷剑网之余,便幻做一片浪涛似的光波廻旋,光波呈现着森森的幽蓝,半透明的幽蓝,而幽蓝层叠着、汹涌着、浮沉着,就那么无止无休的从四面八方卷袭而起,宛若一把锥子刺破了满天的苍穹,击碎了碧蓝的镜子,划断了无穷缕缕网线,又宛若地狱中死神的鎌刀,划开一条条弧线,丝丝红光闪耀,血光四溅,骨咚咚地躺了满地的尸首,随之滚落于楼下。 “阿弥托佛,善哉,善哉!”方孤梅唏嘘叹息着,手中的刀不知何时又缚在了身后。 “三年不见,大哥的刀法又精进了不少!”沈原唇角翘起,赞许道。 “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老罗,不中用了!”血菩萨叹息着,眼角却充满了无穷的欣喜之意。 华白云樱唇乍然结舌,眼神意外而惊异地望着俊逸出尘的青衣僧方孤梅,眉宇却闪烁出一丝疑惑:“咦,这年轻人我好象在那儿见过?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似乎,好像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望着被血菩萨和方孤梅杀得片甲不留的黑衣人,她的心思又是一阵旌动:“难道就凭他们也能改变‘凤凰城’和‘凤凰山庄’的命运吗?” 骤然—— “凤仪客栈”四周刹那间从四面八方涌出一群群黑衣人,也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什么时候出现似的,也许是感觉到此刻‘凤仪客栈’中隐藏着无尽的危机感,他们越骤越多,宛若一群群工蜂在等待蜂后的命令,给予他们致命的一击。 “杀……”一阵阴冷的声音传出,黑衣人们飞跃而起,有的自窗口穿掠而进,有的自楼下冒出,有的轰破墙壁瞬息间身形翻腾,刹那间如麻的长刀如滔滔大江浮沉,大海汹涌般呼啸而至。 如影随形,刀光飞泻,无穷无尽的刀影挟带着眩耀的光辉,纵横交织,溜泻而到,出手如电,反击凌厉,片片刀影流泄闪掣,其密其疾,难以形容。 “死!”沈原双眸莹亮,闪闪若星,幽邃寒波激荡冷寒,厉叱一声,那看似弱不禁风的身躯中刹那间迸发出一股无形的力量,双袖挥舞间,修长的手掌幻发出两道无形的劲力,淡淡的如一抹影子,如一条矫健的游龙。 顷刻间,那回荡的流旋之力幻化为千百道,迷迷蒙蒙,宛若一缕缕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亦似绵密的网绳一样穿线包圈,又似吐丝的蚕连绵不断地在空中缠绕着,把天空当成了自己的茧,化天地为蛹,奇诡之极! 咦然,天地便在沈原挥手间停止似的,群群黑衣人骤然飞跃而起的身影恍若被人在空中定了形,嘎然而止,然后随之听到哗哗——嘣嘣声,便看见那锋利的刀点点碎了,然后是他们的身体,崩然破碎,然后随着沈原手形挥动间,身动,坠落,血腥一片。 这刹那间也不过是几息而已,沈原的动作快、狠,俐落之极! “三年不见,原弟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大哥难以可攀?”方孤梅眼神中黯然失色,自己拥有名师教导,寺中资源,再加上自己的努力还是比不上绝世妖孽般的沈原。 “梅儿也别灰心,这小子不是人,而是妖,简直是变态,唉,太打击人了!”血菩萨气呼呼地劝慰道。 华白云耸然动容,在别人的眼里沈原出手无法形容,难以揣摩,也不过眨眼间而已,但在她的眼里沈原却带动了天地的力量,那是一种无法抹灭的震慑!就算是艳娘娘驾临,也无法做到,看来小枫的朋友果真是不同凡想,他身上的力量比燕凤凰的力量更加强大,如果他跟燕凤凰联手,魔域绝对无法动摇‘凤凰山庄’。也许‘凤凰城’的历史不会重改,也许‘凤凰山庄’不会灭亡。我究竟是帮忙魔域对付他们抑或任其自流,让魔域高手挫败? 便在华白云深思之即,血菩萨心绪便有些不安起来:“梅儿,小兄弟,只怕对方是冲着‘凤凰山庄’而来的吧!也不知丽华怎么样了,燕天容能否有力量保护她,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钱掌柜失魂落魄地冲了上来,惊慌不定地道:“几位大侠千万不要走,你们走了,我们只有是死路一条了,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两夫妇哭叫着纷纷跪了下来。 华白云此时也是举棋不定,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有些装模作样,任其自流,让魔域受些挫折,但是想到魔域对待叛徒的手段,心中危实发寒,况且魔帝很快就要出关,到那时天下将永无宁日,‘凤凰山庄’还不是死路一条。想到这儿,她装着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地道:“遭了,魔域大举进攻‘凤凰城’,小枫此刻醉倒在我家里,如果碰上了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怎么办?唉呀,他死定了,小枫,是姐姐害了你!”说完,不由呜呜地哭了起来。 华白云时而妖丽时而天真时而庄重,却骤然又变成泪美人,宛若一位弃妇,让人心碎神旌,不能自已!众人一时惘然! ‘凤凰城’里销烟四起,血染整个天地,空气中一片窒息,弥漫着一股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闷气息。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机变,凤仪密室 此时华白云举棋不定,不知如何是好!她万万没有想到小枫的朋友如此厉害,心中感觉到他身上的力量比燕凤凰的力量更加强大,如果他跟燕凤凰联手,魔域绝对无法动摇‘凤凰山庄’。也许‘凤凰城’的历史不会重改,也许‘凤凰山庄’不会灭亡。我究竟是帮忙魔域对付他们抑或任其自流,让魔域高手挫败?虽然她想装模作样,任其自流,让魔域受些挫折,但是想到魔域如果知道自己据情不报,心中危实发寒,况且魔帝很快就要出关,到那时天下将永无宁日,‘凤凰山庄’还不是死路一条。孰重孰轻,她心里一时难以取舍,一个是自己的亲人和他的朋友;另一个是闻名丧胆的魔域。这样……不如牵制住最强的对手,就终的结果谁输谁赢,就不管她的事了。唉,三十载的无奈和空虚,三十载茫然失措,宛若行尸走肉的活着,残躯早已化为空无,就算是死,也得到了解脱。 沈原沉吟片刻道:“不如我们分头行动吧!血菩萨你既然担心薜姨的安全,就去援助‘凤凰山庄’,我跟华夫人去找华兄,华兄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大哥你留下来帮我照顾一下他们的安全,如何?” “阿风哥!”柳菀玉踌躇不定地望着她,眼神极为担忧。 沈原伸手轻轻地把她拥进怀中,柔声道:“菀玉对不起,想不到我们的婚礼居然会变成这样?不过,你尽管放心,等赶走了魔域的人,我会风风光光地还你的一个隆重的婚礼?你知道吗?上次我在京城遭到乾亲王的暗算,生命垂危,是华兄一路护送我到达了龙城,后来在龙城又遭人暗算落入地宫,是华兄舍身进入杀机四伏的地宫把我救出来,此恩此情,天地可鉴,如今华兄有难,我无论如何也要去救他。你乖乖的听大哥的吩咐,好好待在这儿等我,好吗?” “嗯,你要小心哟!”柳菀玉螓首埋进他的埋中,轻声低语道。 沈原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柔声道:“放心吧!我很快就会把华兄救出来的,等着!” “阿弥托佛!原弟,不如你留下吧!”方孤梅微笑地道。 沈原摇摇头,轻轻放开柳菀玉,暗中向方孤梅传音道:“大哥,此女心思缜密,居心叵测,她究竟是不是华兄的姐姐,还未尚可知?你的性格过于正直,而且容易相信人,只怕不是他的对手。我跟着她去,一是华兄对我有恩,我无论如何要去救他;二是此女性格复杂多变,不知玩些什么手段,我想瞧瞧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方孤梅面容一变,神情有些担忧地望着他,传音道:“原弟,华白云不是省油的灯,你万事可要小心,别阴沟里翻船?” 沈原眯着眼睛,沉静的俊美脸颊流露出狡黠之色,传音道:“大哥尽管放心,任她是上天捣海的孙猴子,也翻不出我如来佛的手掌心。”他这份自信还是有的,如果换了以前,虽然有些狂妄,心里总还有些发怵,但是自从他得到了龙神之功以后,功力大进,日行千里,眼界也高了,那份狂妄和冲动也收敛了,换来的是高处不胜寒的感慨。除了魔帝和天阐大师还让他心里有些顾虑,其它的人在他如今的眼里不值一提,宛若蝼蚁。 伊雪浓怯生生地呜咽道:“大哥哥……”她心中有好多话想跟大哥哥说,也想把秀逸哥哥的嘱托交给大哥哥。 沈原轻轻地摸着她乌黑的秀发,柔声道:“小妹妹,现在外面很危险,你跟大姐姐他们一起好不好?等大哥哥们把这些坏蛋赶出‘凤凰城’,然后再去找你的父母,好不好?” 柳菀玉伸手把伊雪浓拥进怀中,目光如水,声音轻柔地道:“阿风哥,把她交给我吧!” “大哥哥,我……”伊雪浓嘟哝着,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想说些什么? 沈原面色沉静如水,淡然地望着华白云:“华夫人,请吧!” 华白云流眸飞盈,神色一沉,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忧愁:“希望小枫不会出事?”她正在想办法引开沈原,却想不到对方主动要求跟自己去救小枫,心中不由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如果事情败露,大不了把小枫放出来,有小枫求请,也许他不会把自己怎么事?似乎……好像小枫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想到这里,她轻轻地点点头,娇躯微微轻扭,迈着碎步缓缓而下,那微微一个动作,依旧诱惑人心,难怪当年华无双会不择手段的得到她。 血菩萨虽然身在‘凤仪客栈’,心早已飞到了远处的‘凤凰山庄’,在他的心里薜丽华的一举一动无时无刻牵引着他的心,如果薜丽华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痛彻心肺。眼见薜丽华随时随地有生命危险,他再也坐不住了,不等方孤梅反映过来,人已破窗而出,宛若电一般,疾射而去。 “薜丽华?她是我的母亲吗?”方孤梅目光深沉地望着远处的‘凤凰山庄’,其实最想去‘凤凰山庄’的却是方孤梅,自从师叔把自己带回少林寺,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如今听到这个千万次在自己的心里回响的名字,他的心神激荡不已!可是师父却总是用温和的眼睛望着他,有时候他感觉到师父的眼神有些失望,师父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难道是因为我一直比不上原弟吗?不知多少次,他的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我和原弟真是亲兄弟吗?他怀着这个问题去问师叔,师叔欲言不止,似乎眼神躲闪,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去问师父,师父只是叹息着,你去找你师叔,他会给你答案的。可是师叔似乎很害怕自己不停地问他这个问题,避而不见!后来师叔离开寺门,再也没有回去过。方孤梅一直在想师叔是不是害怕自己问他这个问题,才不想回去的?直到师父这次派自己出来找师叔回寺,方孤梅一直在想,师父为什么要派自己来‘凤凰城’,达摩三剑、俞钟灵……都可以来呀!原来,自己的母亲还活着,她就住在‘凤凰山庄’,还是‘凤凰山庄’燕天容的妻子。 “遭了,大哥哥走了!”伊雪浓急跺着脚,焦虑不安起来。 柳菀玉柔声道:“小妹妹不要怕,还有和尚哥哥和姐姐保护你,不会有事的。” 伊雪浓摇头,大眼睛中噙满泪花:“大哥哥怎么走了,雪浓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也,怎么办呢?” 柳菀玉疑惑地问:“小妹妹,有什么要事,能不能告诉姐姐?” 伊雪浓双腮嘟哝着,睁大了眼睛,泫然泪盈:“可是姐姐不认识‘凤凰山庄’的人呀!秀逸哥哥说过,要雪浓交给‘凤凰山庄’的人呢!刚才雪浓一时忘了,但是大哥哥却走了!” 柳菀玉抱着雪浓柔声道:“雪浓放心,和尚伯伯也认识‘凤凰山庄’的人呀,可以让和尚哥哥交给和尚伯伯呀!” 伊雪浓瞪大了眼睛,轻轻咬着手指甲,思绪了不一会儿,盈然一笑:“好!”伸手探入里衣取出一封暖暖的飘着淡香的信来递给了柳菀玉,“姐姐,这是秀逸哥哥交给雪浓的信,很重要哟!” 柳菀玉接过信,伸手递给了方孤梅:“大伯,你瞧瞧这信里写些什么?” 方孤梅点点头,拆开信封一瞧,脸色大变,信上写着:“相信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或许已经死了,或许还活着。写信的时候我心里非常痛苦,一个是生我养我的‘凤凰城’,一个是养育我长大的义父,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我不想让义父一直痛苦下去,三十年的仇恨让义父变成了一个噬心的魔鬼,不但噬仇人的心,也把会慢慢噬自己的心。除了仇恨和咒骂,他什么也不想做,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我曾经多次劝过他放弃,可是他依旧如故,还大发雷霆。上次我有意放走燕翎小姐,引起了轩然大波。可是,我不想‘凤凰城’生灵涂炭,我不想‘凤凰山庄’灭亡,我不想上百上千个家庭支离破碎,我不想世上又会出现许多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孤儿,我不想。听着,义父派高手兵分两路,一路是劫杀燕天容夫妇,意图在‘凤凰节’庆典上杀死燕夫人,让燕天容悲痛欲绝;一路是劫杀燕飞羽,燕飞羽此时正从江南回归的途中,我已经被剥夺了首领的权利,无能为力,希望你们能派高手救援。还有师父的两个弟子已经混进了‘凤凰山庄’,成为了血衣卫,他们对师父言听计从,会对燕翎小姐和燕庄主不利,切记。另外听师父提过,‘凤凰山庄’还有他的内应,此人身份不明,可是地位甚高,而且隐藏在山庄的时候比师父还久,你们要想尽办法把他找出来。最后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雪浓很可怜,也很可爱,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她,不想她受到伤害,你们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收下她,我不想让她跟我们一样成为义父手中的工具和棋子,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活下来,无忧无虑过一生,谢谢!” 方孤梅一向平和沉静的脸容上骇然失色,轻轻地合上信,又微微地望了望睁大了双眼的雪浓,深深地叹息道:“这封信来得还真是时候,看来‘凤凰山庄’的危机非同寻常。”接而把目光望向一直战战兢兢,神情惶恐的钱掌柜夫妇:“钱掌柜,你这儿有没有密室?” “密室?”钱掌柜此刻的头脑一片空白,不解地念叼着。 方孤梅温和地道:“此信中的内容非常重大,贫僧必须赶去‘凤凰山庄’跟师叔商量,你们最好躲进密室,贫僧才能放心!” 钱夫人惊得跳了起来:“密室,你说的密室当然有。‘凤仪客栈’其实屹立‘凤凰城’不知有多少年了,经过了多少次葺修和改建,经过了多少易主。据说当年‘凤凰城’经常受到强盗袭击,为了保命,就修了一个密室,如今有‘凤凰山庄’保护,我们就把密室变成成了酒窖。” 方孤梅微笑道:“钱夫人,这密室安全否?” 钱夫人心里虽然有些惶恐,但此刻平和了不少道:“安全,躲进密室里,外面的人也不容易发现这个密室,门是从里面锁住的,人只要进入了密室,除非自己出去,没有人知道‘凤仪客栈’有个地下密室。” 方孤梅高兴地道:“那就好!钱掌柜、钱夫人,‘凤凰城’的劫难不知什么时候消弥,你们还是带三天的食物进入密室吧!” “雪浓,我们也来帮忙!”柳菀玉拉着雪浓跟随着钱掌柜夫妇从楼下厨房拿了不少的东西匆匆忙忙地搬进密室中。 方孤梅帮忙把几人安排好,才急匆匆地向‘凤凰山庄’赶去。 此刻,因为不明的黑衣人蜂涌进‘凤凰城’,四处杀戮,城中百姓顿时惶恐不安,纷纷四处逃窜,有不少人躲进了家里。原本繁华似锦的‘凤凰城’变成了血城,人们尖叫着,惊惶失措地拉着妻、抱着儿女不知所措地向‘凤凰山庄’跑去。在他们的心中,‘凤凰山庄’是他们心目中的圣地,也只有‘凤凰山庄’才能救他们。刹那间,‘凤凰山庄’山脚下聚集了上千人,弯延曲折的山道上跋涉着一个个人,如同一条条弯曲的钱条直伸向云霄之顶,通向‘凤凰山庄’。 平静如镜的河流中的画舫中,此时此刻美丽的歌女抱成一团,顿时间哭天呛地。 “怎么办?怎么办?真是急死人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呀!”一位圆脸胖子焦虑不安地转着圈子,额上汗水直流。 “我们快离开‘凤凰城’吧!这儿太危险了!”一位美丽的女人尖叫着,全身吓得发抖,太可怕了!不由得咬牙切齿地骂道,“都怪水晶,为什么要接受燕飞羽的邀请,现在倒好,我们到了这个危险的地方,她却不知道在哪儿快活?” “闭嘴!这件事怎么能全怪水晶?谁知道‘凤凰城’会发出这样的事情?水晶现在虽然跟燕飞羽一起,可以只怕比我们还凶险?既然对方算到我们会来到‘凤凰城’,难道不会算到他们吗?既然对方想对付‘凤凰山庄’,难道不会先下手为强,在途中拦劫燕飞羽?唉,我们这次算是受到牵连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到江南?” “既然是对付‘凤凰山庄’,这水路说不定没有危险,我们不妨趁机顺水路逃离‘凤凰城’,也比好留在‘凤凰城’等死强!” “可是……万一他们在水路中也安排了高手拦截呢?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没有什么万一?如今‘凤凰山庄’已经自身难保了,难道还指望他们救我们不成?” “看来……不如……唉,就这样吧!走……”一群群画舫开始向水中深处划去,渐渐拼命地划向远处…… 望着依旧还置身于水深火热的‘凤凰城’,美丽的女人唇边挂着冷笑:“水晶最好死了才好,从今以后,秦淮河里最美的女人就是我了!” 寂静的水面,不知道泛起多少波澜,宛若一群群逃命的蚂蚁,也不知道魔域的人是否注意到浪花中的蚂蚁。 第一百五十章 精神压力,龙魂袭杀 沈原跟随着华白云刚刚踏出‘凤仪客栈’,便远远看见如同长龙般的人影蜿蜒盘旋在“凤凰山庄”的山路上,整个“凤凰城”已空,只剩下满城的尸首,到处充满了刺鼻的血腥气味,这原本美丽繁华的世外桃源之地便在刹那间变成了人间地狱。沈原看着这一切,周身顿时弥漫出强烈的杀意,一双凤眼变得更加狭长而锋利,宛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愤懑地毁灭这些可恶的凶徒。这些“魔域”之人的行径太可恶了,居然连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也杀,实在是该死。此刻,在他的心中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是一颗灾星,每到一处地方都卷起一场血雨腥风,冥冥之中,自从自己踏入江湖以来,不管是京城的“沈家堡”、千年龙城,还是“凤凰城”都会出现血腥的屠杀。沈家堡亦是,全堡上下杀得鸡犬不留;龙城亦是,连龙城城主也枉死在千年地宫之中;如今的“凤凰城”也难逃此厄运。为什么不管自己出现在什么地方?魔域就会出现在什么地方?究竟我是他们的克星,还是他们是我的对头?也许我天生跟“魔域”是死对头,而且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仇敌。魔帝即将出关,我却启开了龙戒,也许这世上只有龙戒之主才能杀得了魔帝,天阐不行,仇慧慈也不行? 华白云恍若飘行的幽灵,行走如风,一言不发,长长的乌发随风飘逸着,唇边流露出淡淡的笑意。随着她身形忽飞忽落,掠身于“凤凰城”大街小巷,渐渐速度迟缓下来,慢慢地转过身去,一张美丽绝伦的脸上洋溢着妖媚的笑容。沈原步履轻盈,若闲亭漫步,却骤然止步,迎着华白云转过来的那张妖孽般的脸庞,也不生气,轻柔地问:“你怎么停下来了?” 轻柔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华白云如水的眸光望着他,面对如此俊美的男子,心里不由自主地荡漾起层层波澜,说实在,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就连燕无双也被比下去了,饶是她历经沧桑,早已经是心若止水,那古井无波的心绪却不由自主地被对方温柔如水的声音,俊美的外表,那能够融化一切的笑容所融化,心神不免有些惊诧。虽然如此,她很快便抛开心头莫名的洋溢,脸上带着蛊惑人心的媚笑,娇躯轻扭,柔弱无骨,饶是见过不少绝色的沈原,也感到有些招架不住,暗想:祸水,果真是红颜祸水,难怪当年燕无双会趁人之危把这道菜吃下去。说不定燕无双英年早逝的原因就是贪恋美色过度,夜夜笙歌、日日耕耘,终究是送掉了自己的一条命。真可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 华白云神态毫无悲戚之色,对“凤凰城”的杀戮更是面不改色,只是释放出自身的娇媚之气,声音中充满了让人骨头发酥的媚意:“真不好意思?你看‘凤凰山庄’的山路已经被那些城民给塞满了,我们只有走捷径了?” 沈原微笑道:“无妨,不管是光明正大的闯上山,还是走什么捷径,只要能见到华兄,我都无所谓。” 华白云娇艳的面容流露出苦恼之色:“那可怎么行?小女子长得这么美貌,如果光明正大地上山,只怕会惹起事端?何况万一遇上认识小女子的人,那可就遭了!这不明不白的带个男人上山,会引起别人的非议的,而且还会辱骂小女子不守妇道,丢人是小,给‘凤凰山庄’抹黑那可是罪该万死?” “那就走捷径吧!”沈原依旧笑容满面地道。心里却暗自琢磨着:这华白云是燕无双的女人?在‘凤凰山庄’也呆了三十年,当年离家出走也有十六岁,后来落入燕无双手中最少也该有十七、八岁了吧!算起来最少也有四十七、八,五十不到了,怎么样子还是这么年轻,如同二八少女一样美艳动人,妖媚若花,说不定会一些采补之术。这‘凤凰山庄’精壮汉子不少,嘿嘿,采阳补阴,自然是不容易老了?他心里色色的想,一双桃花眼却毫不掩饰地热量着华白云,扫向对方如花的笑靥,高耸挺立的酥胸,柔若无骨的娇躯,修长的双腿,宛若一位色中纨绔、花花公子。 华白云媚光四溢,格格地娇笑道:“小弟弟,姐姐很美吧,瞧你那样子,若非你是小枫的兄弟,姐姐一定会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做灯。” 沈原却依旧放肆地扫射着,微笑地道:“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姐姐可是一直在诱惑小弟呢?” 华白云忍不住大笑起来,花容显得更加娇媚,身躯随之乱颤,酥胸越发挺直,“还真是不可思议,小枫这么老实的木头人,居然会有你这样有意思的朋友?” 沈原笑眯眯地道:“我也没有想到姐姐还这么年轻,简直跟二八少女没有什么两样,不过,跟那些青涩的少女相比,她们还是未成熟的青桃,而姐姐却是熟透了的蜜桃。”他不由口花花起来,目光依旧毫无顾忌地扫射华白云全身上下。 华白云眉宇微显怒气,原本还以为对方年轻英俊,武功高强,是个人物,却想不到居然是一个贪恋美色的花花公子,心中失望之极!看来小枫还是太老实了,居然被别人骗了,结交了如此不堪的朋友。 沈原脸上带着淫荡的笑容,语气却极为轻佻:“姐姐不是要带小弟走捷径吗?长路漫漫,我们边走边说?” 华白云心中郁闷,早知如此引开那个俊俏的和尚也比这个花花公子强?虽然看似此子的武功最高,但是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做弊?看来想个办法甩开他吧!抑或戏弄他一番,让他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尝尝姑奶奶的厉害。 华白云只所以被艳娘娘看中,收为己用,是因为她的精神力极为强大的原因,燕无双死后,贪恋她美色的人大有人在,可是到最后她还活着,他们却死得不明不白,到了后来,便畏她宛若蛇蝎,无人敢惹。作为燕无双的遗孀,她也只能留在“凤凰山庄”养老,绝对不可能再嫁人,如果她胆敢违抗,‘凤凰四老’会出手囚禁于‘幽宫’。当年陆幽雪若非燕天容求情,陆家又是燕家重臣,若非如此,陆家也是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世家的门规可是极其严厉。 华白云骤然抬起头,回眸一笑间,全身不由自主地散发出一股无形无影的力量,长发无风自舞,徐徐散开,那双美眸由黑而幻成红色。刹那间似乎要把沈原的神魂完全吞噬掉,谁叫沈原口花花,眼睛不停地占她偏宜,她决定给他一个厉害瞧瞧。 沈原瞳孔收缩,感觉到一股如被万千刀刃同时切割般的痛苦感从他的意识深处袭来,让他的全身猝然颤抖,嘴中发出无比痛苦的嘶喊,脑海中随之变成了血海。 “啊……”骤然袭来的痛楚感让沈原如同被风刀宰割般的疼痛,让他心里难以承受。他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但降临在他身上的疼痛感,却是来自于精神,仿佛无数的针,无数的尖刀在扎刺和切割他的灵魂,那种痛苦感比凌迟和千刀万刮还要难受,仿佛被撕裂、绞碎般,仿佛自己又置身五年前的阎王宫,火疯狂地烧着整个阎王宫,四周聚集了上千名杀手,团团围住了他,他煞气满身,鲜血尽染雪衣,一人一剑,疯狂杀戮…… 无声无息的精神压力,带着疯狂、吞灭和毁灭的气息扑向他,如果精神力被摧毁,那么他将被对方精神所操纵,永远成为一个傀儡,要么意识全无,变成白痴;要么变成杀戮的机器,一生都在无尽的杀戮中度过。 “啊……”他的痛苦一声比一声凄厉,凄厉和悲惨的怒吼声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他的身体还有面孔已经彻底扭曲。 华白云唇边不由闪出一淡淡的笑意,哼,对不起了,为了魔域征服‘凤凰山庄’,也为了我报复燕无双,只有牺牲你了。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幻化成魔兽般的狰狞可怕,听着他地狱般的惨吼,一张美艳绝伦的脸上却没有同情之情,反倒如同在欣赏着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她微笑着,柔和如风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小弟弟,挣扎的后果可是很可怕哦。现在,乖乖地闭上你的眼睛,放松自己的精神,让自己睡过去,就再也不会痛苦了。来,乖乖听姐姐的话哦……” “不……如果我的精神崩溃,被吞噬,我就会成为傀儡,成为杀戮的机器。那么,谁来保护菀玉?还有我那可怜的孩子小纯,他还挣扎在生死的边缘,还在等待我去救他?我不能……不,谁也别想击溃和吞噬我的精神力?”随着他的嘶声裂肺的吼叫声,他的身体之中骤然幻出一团白色的光芒,一股龙吟声裂天嘶吼,顿时响彻云霄…… 随着这一声龙吟声,‘凤凰山’里的野兽惊悚地四处逃窜,疯狂地躲进巢穴里,全身不停地发着抖,颤栗着。天啦!当年来了一只凤凰已让我们无处藏身,惊恐不安,现在又来了一条龙,这叫我们怎么活呀! 随着这一声龙吟声,正在修炼‘凤凰神功’的燕凤凰心神剧痛,一阵剧烈的反噬之力侵袭而来,她忍不住喷出血来,尖声叫了起来,双手张开,那娇小玲珑的身体骤然而长高,长发齐舞而出,清亮的双目泛发出一股青色之气,刹那间空气中弥漫了妖异之气,如同一道青芒冲天而起。 随着这一声龙吟声,遥远的山巅黑衣人全身剧然颤抖,万古不化的脸上流露出惊悚之色,这是什么声音?难道燕凤凰练成了‘凤凰神功’?这声音太可怕了,简直要透过人的灵魂深处,不行,我要去瞧瞧,一定找血煞打听清楚其中是否有什么变故?不然引来了‘凤凰四老’,‘凤凰山庄’却又多出了一个巨无霸,这叫魔域如何征服‘凤凰山庄’?他冷冷地道:“‘凤凰四老’快到了,你们好好准备准备应对,我去去就来!”说落,人宛若一颗炮弹似的冲天而起,骤然间落入茫茫幽森的密林中,渐渐消逝不见了! 随着这一声龙吟声,遥远的艳娘娘心神一惊,花容失色,这声音简直是他们的克星,让她心神不安,呼吸紧促。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燕凤凰练成了‘凤凰神功’吗?可是这……声音并不是凤啸,而是龙吟,难道这‘凤凰山庄’又出现了什么变故吗?血煞,血煞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来为防万一,我还是派人去找血煞问个清楚。 随着这一声龙吟声,华白云双眼剧痛,眼前一阵黑暗,差点瞎了。那吟声带着极为强大的窒息之气扑面而来,她只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之力涣散,差点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窒息,她不由身形疾退,唇边鲜血汩汩而出,目光中流露出惊悚之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股力量,他身上怎么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难道无法征服‘凤凰山庄’吗?魔域这一次只怕会栽在他的手中了,我该怎么办?罢了,我已经尽力了,谁能笑到最后还是听天由命吧!算了,还是带他去小枫要紧。 想到这里,她顿时一言不发,身形忽起忽落,掠身于“凤凰山”里,在绵延起伏的山林中纵跃掠行,速度之快,宛若一道白色的光弧,刹那间消逝不见。 沈原骤然清醒过来,全身冷汗直流,神情惊悚失色,果真是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这华白云看似娇艳若花,对你笑意吟吟,转眼间便冷若寒冰,致人于死地。而且她修炼的精神之力极其厉害,若非自身修炼了龙神功的缘故,只怕也会着她的道,可怕,还真是可怕!还是不要再试她了,这一点也不好玩!不过,华枫梧的下落还是落在她的头上,只有继续跟着了,唉,命真苦啊!如果是燕翎就好了!抑或是小凤姑娘就好了,她们都是美丽而又可爱的小姑娘,这华白云太可怕了!如果找到华枫梧以后,一定要离她远远的,越远越好! 想到这里,沈原放松了心情,唇边微微略带着淡淡的微笑,气定若闲,动作轻松随意,身形看似不快,却有如一道若隐若形的淡淡虚影,如影随形,紧追而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拯救燕翎 (一) 此时的“凤凰山”,天空中群鸟聚集,黑压压的一片把整个山林笼罩着,显得极为幽静,那幽寂的山涧丛林中刹那间涌现出一群群恍若幽灵的黑影,他们飞跃而出,蜂涌般聚焦在如刀削般耸立的山峰前,山峰之顶便是“凤凰山庄”。山高壁滑的峰顶,却不知为何骤然滑下一根根粗长的绳索,宛若一条条蛇般盘延而下,坠落于地。一条条黑影伸手抓紧粗长的绳索,矫健如飞,刹那间顺着盘旋的滑索进入了“凤凰山庄”。 不知过了多久,华白云也紧随其后来到了山峰之下,空气中压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她眉宇微锁,流眸中闪烁着逼人的寒气。 “咦,姐姐大意了,这条捷径看来知道的人还不少哟!”正在华白云思索之即,身后传来沈原清幽的声音。 华白云神情一凛:“这小子动作好快,看来‘魔域’的高手也到了,不如让他们相互较量较量,瞧瞧这小子究竟是龙是虫?” 沈原故意惊讶地道:“姐姐,莫非‘魔域’的人也发现了这条捷径,‘凤凰山庄’危矣,华兄也危矣!” “走!”华白云此时心神不安,危实担心华枫梧的安全,抓紧绳索,身姿翩然若仙般飘声而上,寂静的‘凤凰山庄’里显得一片沉闷宛若一头噬人的野兽,张开它那张血喷大嘴似乎要吞噬一切似的。但是华白云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暴风雨前夕的预兆,随着燕凤凰的闭关,‘凤凰四老’的离去,‘凤凰山庄’已经危在旦夕,任凭燕天容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济于是。不过,如果这个年轻人插手……也许事情有所改观?但是……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无法左右‘凤凰山庄’的灭亡。也许他能够救燕天容他们一命,可是燕飞羽会死,燕飞羽死了,燕家的传承便已经失去了,‘凤凰山庄’也再也没有存在的可能了。 “好重的血腥味,看来魔域的人已经动手?”沈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崖边,凝望着云淡风轻的华白云,他的身子慢慢地向后移动了几步,想到华白云的精神控制力,让他也感觉到无穷的害怕。“你不是燕无双的妻子吗?如今‘凤凰山庄’危机时刻,你难道不愿出力吗?” 华白云冷漠地道:“难道我一定要出力吗?” “呃……说来也是?”沈原神情一怔,想到华白云跟燕无双并不是情意相投的一对夫妻,她还是燕无双先生米煮成熟饭后,华白云无奈之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嫁给燕无双的。原本燕无双也认命了,偏偏又在内斗中失去了唯一的孩子,那可真是寡妇死了儿——没有指望了。不管谁遇上这种情况,心里会好受,不感到悲凉?她没有发疯,还算心态好。如今‘凤凰山庄’遭遇强敌围攻,她只怕巴不得大家死个干净心里才痛快。 沈原干咳一声道:“其实该死的是燕无双,跟其它人没有干系?就算他们都死了,谁能保证他们不找你的麻烦?何况你长得这么美,一点也不像五十岁的人。魔域中人可有不少色中恶鬼哟,他们会把你吃得连骨头也不会剩下?” 华白云冷冷地道:“你以为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改变‘凤凰山庄’的一切命运吗?” “你在‘凤凰山庄’的地位崇高,号召大家的力量来对付魔域的侵袭,也可让对方投鼠忌器?”沈原不解地问道。 “你错了!‘凤凰山庄’威性最高的是燕凤凰,其次便是‘凤凰四老’,其三是燕天容,哼,如果不是他们忌惮我的手段,如果不是我一直态度强硬,早被他们啃得骨头也不会剩下来。你没有生在世家之中,不会知道世家中人的嘴脸?燕凤凰闭关,也只听燕天容这么说,我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凤凰神功’从未有人能够练成,燕凤凰如此迫切地去练,也只有走火入魔的份?只怕如今是练出了副作用出来,伤势很严重吧!不然,‘凤凰山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这个一庄之主还一直躲藏着不露面?大家心知肚明,不知‘凤凰山庄’的人死光了,她会不会从她的窝里爬出来?呵呵……” “姐姐好大的怨气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燕家的仇人?难道你真希望燕家死绝心里才舒服吗?” “不错,我心里恨不得燕家人全部死绝!” “那可未必!魔域能毁灭龙城,是因为龙在天阴险狡诈,容不得人?可是‘凤凰山庄’不同,他们的武功并不比‘英雄榜’上的任何一个人差,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魔域想啃下这根硬骨头,必定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说不定双方会两败俱伤?” 华白云冷笑道:“底蕴?‘凤凰山庄’的力量那里有什么底蕴,这么多年的内斗早耗光了?” “听说他们可有神器哟!当年连魔帝也在箭下吃过亏?” “我不是说过吗?‘凤凰山庄’的神器早已经耗光了?一支燕侠当年对付‘魔帝’时落入魔域,一支被燕无双当作礼物送给了师胧莎,只剩下最后唯一的一支留在庄里。可惜神器并不是谁也可以使动的,燕天容天资不行,飞羽还年轻,内力又不足,早就成了摆设了。” 华白云话落,头也未回地穿过寂静的廊道、池林,往日那些血衣卫士早已经全部派了出去,后院反倒成了虚设。 “凤凰四老呢?只要不是魔帝出现,相信他们联手定会保下‘凤凰山庄’的安全。”沈原喋喋不休地问道。 “你没有听说过吗?‘凤凰节’来临,燕飞羽要从江南赶回来,路上遇上了魔域高手的拦截,‘凤凰四老’纷纷救他去了?”华白云心神烦恼地道,心中总有个不祥的预兆。 “什么?这明明是个调虎离山之计,他们怎么可以上当?”沈原疑惑地问。 “这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也怪不得‘凤凰四老’,魔域摆下阵势擒拿燕飞羽,你不去救,他就会死;你去救,自然顾不了‘凤凰山庄’。可燕飞羽是燕家唯一男丁,他们不得不救,难道你还指望燕天容夫妇还生一个出来吗?薜丽华是无法指望了,燕天容又痴情得很,怎么可能同意呢?想来想去,也只有保住燕飞羽了,就算‘凤凰山庄’没有了,只要燕家的后人活着,‘凤凰山庄’还有重振的时候。”华白云一边说,一边已经闪进了紫竹林里。 “想不到‘凤凰山庄’里也有紫竹?龙城、绝情谷、凤凰山庄,三者有什么联系吗?”沈原抬头看见遍山的竹林,任紫叶随风飞舞飘洒在肩头、身上,轻轻舞动着落入土壤中,心里不由有些犯嘀咕。 “啊……”林里传来华白云的尖叫声,沈原身形一闪已扑进竹林里,只看见依旧是竹林,还有幽静的竹屋,哪里还有华白云的身影。沈原推门而进,房内依旧空空如也,不但没有华枫梧的踪影,连华白云也不见了! “该死!难道她不是华枫梧的姐姐吗?华枫梧呢?刚刚究竟出了什么事?”沈原百思不得其解,不介思索便冲出了竹屋向山里追去。华白云如果原路返回,自己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她逃走了,而且并不想让自己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他的身形加快,飞掠而起,宛若一道轻烟,刹那间已经融入幽森的山林之中。 (二) 沈原急冲冲地追进后山幽森的山林中,却依旧没有发现华白云的踪迹,许是当前的龙吟声作山祟,茂林中寂静地可怕,飞禽走兽都不见了踪迹,幸许是深深地躲进了巢穴里在糠糠发抖呢?便是连朝凤的群鸟也不知飞到那儿去了?正在他踌躇不定之时,却隐约地发现远处不知从何处窜出一道白影,速度极快,手中似乎还抱着一个人。沈原心中暗喜,潜意识地感觉到对方是华白云,而抱着的那一定就是华枫梧,虽然不知道华白云为何为难华枫梧,但是其中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存在。他思虑之中正想追上前,却想不到暗中隐僻的丛林中又飞快地窜出一道黑影,那人正小心翼翼地追着前方的人,时而进时而退,时而隐时而跃起。望着他们一前一后进入密林之中,沈原也悄声无息地追了上去,宛若一只行走在森林中的大猫,收敛着自身的力量,穿梭于丛林之中,只等发现目标,扑身而上。 不知过了多久,那条黑影停下身来,静静地望着一棵叁天大树,大树撑天而起,郁葱浓密的叶子遮掩住了四周的绿荫,树根盘缠虬结,似乎四周的营养都集中在他一棵树上,显得极其庞大宏伟,腰身足足要十几个大汉手牵着手才能量出它的宽度,他的根深深地扎进长达百米的泥土中,根须蜿蜒曲折不知绕向了何处,也许四周环绕而生的树木全部都是它的子孙。白衣人低声喃喃地道:“大小姐,对不起了,只有委屈你休息两天了,当你醒来时,相信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翻身飞起,身形飞速跃上树冠,叁天的大树之上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树洞,洞里能遮风避雨,甚至能防止野兽的袭击。洞中他早已铺上了厚厚的积叶,然后铺着软和的虎皮,他轻轻地把燕翎放下来,轻轻地脱下身上的软甲覆盖在她的身上。轻轻地后退一步,白衣人不由动情地俯身抚摸着她绝美的脸颊,深情地道:“大小姐,永别了!”此刻的燕翎恍若一位睡美人,娇艳、纯洁而又温柔,令他深深地痴迷,为之沉醉。想着未知的一切,他并不惶恐,终于自己做了该做的事情,心中并没有遗憾,泰然自若地笑了,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将要面对的一切都无所谓了!他轻身跃下大树,微微地眯着双眼满怀着喜悦之情深深地望了树冠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飞跃进幽森的丛林中,刹那间不见了。 片刻,自灌木丛中钻出一道黑影,昏暗、幽森的光芒映射出他那张可怕狰狞的脸庞,一双三角眼中弥射出阴险的光芒,他抬头望着高高的树冠,*光四射,圆脸笑得抽搐,唇边哈啦涎水直往下落,不停地抽着手,嘴中阴笑道:“陈友鸣呀陈友鸣,该说什么好呢?明明喜欢燕家小丫头,偏偏要装清高?师父让你骗色骗财,你偏偏装什么正人君子?哼,你还真是高?背着师父把燕丫头藏起来,等‘凤凰山庄’倒台以后,又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小丫头的身边,让小丫头对你死心塌地,非君不嫁?我呸,让你装清高,装正人君子,还不是一条大尾巴儿狼?嘿嘿,我才不偏宜你?等我享尽美色以后,让你做冤大头、替死鬼?”他眼珠儿狡诈地四下张望着,身形飞跃而起,嗖嗖嗖地飞身来到了树冠的树洞中。 望着燕翎昏睡过去的那张绝美脸颊,微微颤动的樱唇,高耸的酥胸,修长挺拔的长腿,黑衣人不由直咽着涎水,眼冒*光,全身宛若一团烈火在烧着,下体不由自主挺了起来,尖笑着:“好美的小妖精,果然不愧为‘江湖十大美人’之一?今儿个云桑大爷有福了,嘿嘿,让他们去窝里反,就算翻个底朝天,云爷大爷今天也不走了,这可是上天赐与我的美色呀,可要好好地品尝品尝、享受享受,嘎嘎……” 陈云桑颤抖地伸出手抚摸着燕翎的脸蛋,嘴中啧啧有声:“好嫩好滑!”又伸出五爪捏捏燕翎的酥胸,又一阵狞笑:“好酥好软,我快受不了了!”他的目光**地望着燕翎修长的腿,怪笑着,好长的腿,夹起来一定好爽?天啦!云桑大爷快要迫不及待了!他急忙伸手解开燕翎的裙带,露出欺霜赛雪的冰肌玉骨,雪白的亵衣随之将要褪下。 此刻,猛然间洞外传来轻微地脆响,黑衣人猛然翻身滚开,果不其然一节枯枝射了进来,如同黑夜里拖着一条长长的光芒长尾,宛若长空曳落的流星一样,予人一种奇异的颤栗。“嗡”地一声脆弱的枯枝却如锋利的剑一样刺进了树壁上,入没三分,剧烈地颤动着,尾部的枯枝随着震动微微在空中散发,化为了尘埃落在地上,让陈云桑心头一阵震憾。思想起难道那小子又回来了吗?可是他的功夫有如此出神入化吗?瞬息之间,陈云桑眼睛狡诈地一转,身形急速地一个翻滚过去,临近燕翎身边,伸手已把燕翎捞进怀中,漫香软玉,虽则让他心驰神往,浮想联翩,但心中的惊栗已让他暂时放下心头的**,阴笑着:“大师兄,是你吗?怎么舍不得小美人了,是不是?”他的身形随之隐入昏暗的洞壁处,目光却阴险狡诈地盯着洞口,心里却盘算着什么。 沈原原本追随两人其后,却不知为何失去了他们的踪迹,想不到黑衣人的怪笑声却暴露了他的位置,当他跃上树冠却发现对方正要**一位少女时,虽然不清楚对方是谁?但心中最恨*徒的侠心让他忍不住出手准备击杀对方,却未料对方如此狡诈,顿时投鼠忌器,不再出手了,以免伤害到他手中的少女。听到对方叫什么大师兄,敢情是把他当成了别人,却一言不发,随时等待时机出手救援少女,击毙**。 陈云桑又嚷道:“大师兄,你不敢承认吗?嘿嘿,师父如果知道你背着他把燕大小姐藏起来,你猜师父会怎么罚你?” “燕翎?”沈原心中又惊又怒,不知燕翎何故落入**之手,幸亏自己追随华白云来到这儿,不然事情可就遭了!听到对方的声音,他继续沉默。 陈云桑阴笑道:“大师兄,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还分什么彼此呢?我们的父母都是死在‘凤凰山庄’的血衣卫的剑下,此仇不共戴天,相信你也不是真心喜爱仇人的女儿吧!既然如此,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小弟让你进来,你吃肉,怎么也让小弟喝汤,如何?” 沈原开始缓缓移动脚步,寻着对方的声音,以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来,骤然弹指射向陈云桑,陈云桑猛然把燕翎往前一送,奸笑道:“我就知道不是陈友鸣,你想要大爷的命,没门!” “可恶!”沈原愤怒地猛然收缩掌势,冷冷地盯着陈云桑,“快把燕翎放了,不然沈某饶不了你?” 陈云桑阴笑道:“臭小子,你当云桑大爷是三岁的戏娃吗?如果我把燕大小姐放了,你会放过我吗?滚开,不然别怪大爷辣手摧花?”他毫无怜惜之心地伸手捏着燕翎的脖子,昏睡中的燕翎似乎也感觉到呼吸的困难,脸色愈加苍白,无助地颤抖着。 沈原冷冷地盯着他,身形轻飘飘地移开,脚尖稳稳地落在树杆上,双手紧紧地攥动着,目光若火,心中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断。 陈云桑奸诈地退出了树洞,把燕翎面向着沈原,目光骨碌碌地四下转动着,想到对方的武功太厉害了,自己还真不是对手,好在手中还有一个人质,倒可退之。嘿嘿,这个可爱美丽的小丫头可惜了,不过,既然云桑大爷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 “放下她,我放你一条生路!”沈原淡淡地道,全身散发出一道不怒而威的力量。 陈云桑阴阴一笑:“现在不行,等云桑大爷到了树下才能放她,不然,大不了鱼死网破?” 沈原冷冷地道:“鱼死网破,难道你真不怕死吗?” 陈云桑嘎嘎大笑道:“云桑大爷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能够活三十年也够本了,何况还跟一位小美人一起死,还真是值得!小子,你如果不相信,大可以试一试啊!” 沈原一时无语,想不到对方却不怕死,果真是没文化的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怕死的流氓。面对着进退两难的局面,他还真有些投鼠忌器,生怕对方伤害到了无辜的燕翎,燕翎如果死了,自己如何向燕飞羽交待? 陈云桑见对方犹豫不决,心中甚是得意,臭小子,敢跟云桑大爷斗,你还嫩着呢?云桑大爷走的路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武功再高也只是配角,云桑大爷才是主角呢?他兴奋地跃下大树,心中却警惕地注视着沈原的一举一动。 “我们已经来到了树下,你该放下她吧!只要你放下她,我就放过你,怎么样?”沈原的身影宛若幽灵般冒出,无声无息地站在陈云桑的面前,吓得陈云桑连连后退。 陈云桑心中惊恐不安,手依旧捏着燕翎的脖子,身子慢慢向后退着,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心里暗想:“这臭小子好面生,不像凤凰城的人,一定是慕名而来抑或是燕大小姐的追求者,想来他一定不清楚这‘凤凰山’的一草一木、一山一崖,嘿嘿,云桑大爷可是从小在这儿长大的,这山里的一沟一壑都了若指掌。似乎……好像前面有个‘凤凰崖’,云桑大爷只要把燕大小姐往崖下一丢,那臭小子为了小丫头的安危,必定会竭尽全力去搭救,那么嘎嘎云桑大爷便会趁机溜之大吉。等我回头告诉师父,再布下天罗地网对付你,任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死定了!”心中盘算着,嘴中却恶狠狠地嚷道:“臭小子,别惹火了你云桑大爷,不然这娇嫩的小美人很快就会香消玉殒了!” 眼看着燕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显得有些铁青,其呼吸声已经有些急促和微弱,忙向后退开,心中却恼火之极!暗想你这小子最好别落在沈某手中,不然沈某定会叫你生不如死。 陈云桑身形后退,眼睛凶狠地盯着沈原的一举一动,步履越来越快,手中却小心翼翼地勒着燕翎的脖子,直到临近‘凤凰崖’,他唇边才不由流露出一股阴冷的笑容,骤然嘎嘎地狂笑道:“臭小子,接稳了,云桑大爷可要放下小美人了?” 话落,他猛然松开燕翎的脖子,挥掌拍向她的后背,燕翎身子凌空而起,生生地向‘凤凰崖’下坠去,陈云桑却趁机缩身后退,猛然扑向浓密的丛林之中。 “找死!”沈原顿时愤怒交加,身形一边追向‘凤凰崖’,怒吼一声,掌风挟带着凌厉的杀气疯狂地涌向陈云桑,其势快若闪电,卷起一层层不知经过多少岁月的积叶,那积叶疯狂地随之旋转着,若风一道冲天而起的飓风把陈云桑卷入其中,势要将要揉碎。 “妈呀!”陈云桑吓得屁滚尿流,尖声大叫!他并不是怕死,所谓好死不如赖活,谁不想多活几年?如果不是对方心有忌惮,他早瘫软了!面对这凶猛可怕的一掌袭来,他吓得魂飞魄散,全身剧痛,鲜血直溢。 陈云桑的双脚不要命地在空中蹬着,宛若沸水中蹦跳的蛤蟆,双手顾不得被枝叶扎得生疼,鲜血淋潸,胡乱地乱抓着,终于死死地抓住了一根粗大的树干,却又因为身材过重而坠落入而下,一头栽倒在地。 蓦然,‘凤凰山’中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秀的惨叫,宛若鬼哭神嚎,极为可怕,让那些准备出窝觅食的野兽受惊般猛地又缩进了洞穴之中,全身不停地颤栗着。 第一百五十二章 凤凰谷秩事 (一) 沈原眼看着燕翎即将要跃下深谷,却未料相互距离甚远,再加上‘凤凰谷’中浓雾弥漫,深不可测,两人宛若经过时光穿梭,你追我逐,在那云深不知中缓缓而向谷中坠落。性急之下,他想要搭救燕翎而有些无能为力,急忙唤出了神兽鸮。 “呜”的一声猛吼声,鸮自龙戒中冲了出来,正刻的神兽鸮原本正被寂寞难耐的龙神老爷留着聊天呢?它战战兢兢地应付着,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这龙神老爷子简直比唐僧还唐僧,心里早已经弊着一肚子气,不停地问候它的祖宗十八代,包括女性……呃,母性……崩溃了,这简直是生不如死的生活,早知道本神兽宁愿呆在暗无天日的地宫中,老天爷……菩萨……,诸位神仙,救救我这只可怜的神兽吧!也许是老天感应到了它的心愿,随即传来沈原的叫唤声,神兽鸮一张苦瓜脸立马变成了一朵菊花,大叫一声:“主人有麻烦了,我先走了!”尾巴一甩,宛若火烧屁股似地窜了出去。神龙老爷子不高兴了,你这小家伙使什么坏?我老人家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唠话的伴,你倒好,把它拉走了?真是气死老龙了!龙神老爷子气得吹胡须瞪眼睛,目光瞅见了立在不远处的剑,眼睛倏然一亮,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麻烦事找到了它,马上便遁走了,躲进了上不着天下着地的浓雾之中。龙神老爷兴奋极了,挥挥爪子:“小样,在龙老爷的一亩三分地里,你也想逃,看你逃到哪里去?嘿嘿,有趣,龙老爷有好多年了没有玩过捉迷藏了,今儿个龙老爷不高兴,正好陪你玩玩儿?这把老骨头再不动,可就要生锈了,嘎嘎……”他嘴中发出怪笑声,身子也飞也似地盘旋而进入了浓雾之中。 沈原翻身跃上神兽鸮的背上,神兽鸮庞大的身体俯冲而下,刹那间来到了燕翎的身边,掌力一吸,把燕翎收入怀中,拍拍神兽鸮的头颅:“下去!”神兽鸮一脸兴奋地望着沉睡着的燕翎,大嘴裂开,声音怪怪地嗡叫着:“主人,这妞还不错,虽然比不上灵妃的天姿国色,但是也算得上极品美人!” 沈原拍拍它的头颅:“别哆嗦,快找个落脚的地方,我要查看一下她的伤势。” 神兽鸮脸色似笑非笑地道:“主人,这个小的明白,嘿嘿……” 望着那张充满暧昧的兽脸,沈原气得差点一掌劈了它,瞧这货的德性,纯粹是个色兽,思想太不健康了,我是那样的人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趁人之危的伪君子?如果不是身在空中,他一定会狠狠地教训它一顿,让它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气得脸色铁青,怒不可谒地吼道:“滚下去,再胡说八道,老子扒了你的皮?” 神兽鸮心中很是忌惮沈原身边的龙老爷,尾巴急速甩动,庞大的身子俯冲而下,肥大的翅膀扇动着,四周的雾气越来越稀薄,渐渐一股暖意笼罩在他们的身上,给他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凤凰谷”中四季如春,树木葱郁,蜂飞蝶舞,花香四溢,这儿极其宁静,外界的一切喧哗都消逝得无影无踪,恍若与世隔绝一番。沈原静静地伫立在翠绿如地毯的地上,身心俱感觉到心旷神怡,一股灵气穿梭于四肢百骼之中,疲惫的心神顿时一片清朗。此时此刻,他感觉到自己的龙神之气旋转得愈加愈快,刹那间快要突破而出,心情极为愉悦。 神兽鸮心中害怕沈原依旧会把自己拖进龙戒中找罪受,双翅一振,腾空而起,也不待沈原回过神来,嘴中念叼着:“主人,你忙,小的替你四处转转,打发一些不找眼的家伙找你们的麻烦?呃,顺便找些吃的来!”身形却急急地腾身而起飞向了谷中深处。 “这家伙?”沈原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把燕翎放在地上,轻轻地拿起她的手腕把着脉,感受到她似乎并无什么大碍,心中的大石才稍稍放了下来。 昏昏沉沉的燕翎心中极为弊屈,她原本打扮成乔乔偷偷下山去参加沈原的婚礼,却想不到被陈友鸣认出她的身份,更加让她感到气愤的是陈友鸣居然会点了她的晕穴,他想干什么?是把自己送回山庄,还是……她简直不敢想像下去,心中极为后悔。这个陈鸣会不会对自己心情不轨?娘多次嘱咐过我,人心叵测,画虎画骨难画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他难道对自己心生歹意吗?呜呜,可怜我天生丽质的小美人,居然落到禽兽不如的人手中。等我醒过来,一定叫爹娘扒了他的皮,救命呀,爹;救命呀,娘;救命呀,沈原哥哥……呜呜……朦胧中,她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似乎被掐住了似的,呼吸好困难?呜呜,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是谁要这样对我,他究竟有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咳……呀呀,我快受不了……救命呀! 燕翎哭着醒转了过来,娇艳的脸上挂满了晶莹若珍珠似的泪光,显得凄凉可怜,楚楚动人。她紧闭着双眼,气急败坏地尖声叫了起来:“陈友鸣,你找死……”接着她骤然睁开眼看见了温柔尔雅的沈原,她惊呆了,瞪大了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双手不敢相信地使劲着揉着自己的双眼,差点把眼睛揉成了红色。 沈原微微一笑,俊美的脸颊流露出欢欣之色:“小丫头,别再揉了,都快变成了小兔子了?” “沈原哥哥!”燕翎惊叫起来,脸上顿时破淀为笑,接而却‘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扑进了沈原的怀中,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生怕他骤然消逝而去。 沈原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翎儿,别哭了,一切都没事了!以后可不要随便乱跑了?”他救出燕翎,早已猜出事情的原委,她一定是偷偷地独自下山才被贼人擒住,幸亏没有酿成什么悲剧。 燕翎头也未抬,只是伤心地哭着哭着,她一向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知道自己大意被人所擒,若非沈哥哥出手搭救,不然这一辈子就完了。 “翎儿,别哭了?‘凤凰城’已被鬼域的人围困,‘凤凰山庄’也危在旦夕,我们还是快点出谷去吧,以免你爹娘担心?”伸手轻轻把燕翎放开,双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劝道。 燕翎抬起泪汪汪的眼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脸腮绯红,她好怀念沈哥哥的怀抱,恨不得时间立马停顿下来,让她继续享受自己的快乐;她也恨不得跟沈哥哥就这样留在这‘凤凰谷’里,从此两情相悦,不离不弃,过着神仙般幸福的日子。可惜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痴望,很快就会成为泡影。只要他们离开‘凤凰谷’,一切都会成为原点。自己还是继续做自己无忧无虑的大小姐;沈原哥哥会离开‘凤凰城’,再也不会回来,想到这儿,她的眼泪又哗哗地往下落,心中充满了绝望。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牵着燕翎的手,沈原抬头望着幽深静谧的山谷,如此深涧,想要爬上去,难若登天,也许只有等自己练成了‘化龙’之境才行,现在也只领悟到区区‘幻龙’,想达到‘化龙’,还有一段距离,也只有依靠神兽鸮的力量把他们送上去。可是这家伙到底跑到哪儿去了?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见到了母神兽,有些乐不思蜀,把自己这个主人给忘了。 此刻,一阵咕咕声传来,燕翎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低下了螓首,羞答答的不知如何说话才好。燕翎的无措让沈原感到她的纯真和可爱,脸上挂着温言的笑容:“翎儿,饿了吧!没有什么尴尬的,我们人类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这些都是缺一不可的东西,肚子饿了,自然要叫了。走,我们沿着山谷进去瞧瞧,找找有什么好吃的,说不定还能找到另外一条出口呢?” “哦……”燕翎的心情变得不太高兴起来,只希望‘凤凰谷’里并没有出口才好,这样她就可以跟沈哥哥呆很久很久。 “走吧,别迷路了?”沈原轻轻牵着燕翎的小手嘱咐道。 燕翎的心情顿时又愉悦起来,幸福地依偎在沈原身畔,只希望能够永远这样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想到这里,她的脸腾地红了。 四季如春的‘凤凰谷’显得很寂静,连飞禽走兽的影子也消失不见了,只看见一片绿色地毯似的草地,花一样的海洋,美伦美奂。沈原总感觉四周的异象太不正常了,这绿得似地毯的草地中,葱郁的山林里,繁华似锦的花丛处,怎么可能没有飞禽走兽?更何况这儿是‘凤凰山’的山谷里,今天又是‘凤凰节’,那成群结队的飞鸟究竟都去哪儿了? “沈哥哥,这山谷好美呀!你说这儿是不是当年凤凰栖息的地方?”燕翎的眼中不由冒出无数的星星,陶醉在这山青水秀的世外桃源之地,恨不得挣脱沈原的手扑进那绿的世界、花的世界。 “傻丫头,这儿如果是凤凰栖息之所,那么也应该是百鸟朝凤的地方,可是为何四周没有一只飞鸟呢?你不觉得这地方透着几分邪异和古怪吗?”沈原摇摇头,望着远处的美景,心中一股不安之情油然升起。 燕翎心中顿时怅然若失,她很想亲眼见见凤凰栖息之所,可惜大家都很反对,虽然她是‘凤凰山庄’的大小姐,可是别人总是用异一样的眼光望着她,对她都是阳逢阴讳,没有人真心对待她,就连爹对她都有冷淡,可是这又是为何呢? 沈原感觉到燕翎心中失落感,低声问道:“翎儿,难道你没有见过凤凰栖息之地吗?” 燕翎情绪低落之极,美目中禁不住泪光涟涟,许久才伤心地呜咽道:“翎儿是不是很讨人厌?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呢?” 沈原心中骇然一惊,柔声道:“怎么会呢?翎儿这么美丽可爱,而且还很聪明懂事,也只有嫉妒你的人才讨厌你?” 燕翎目光黯然失色,神情失神地道:“可是……‘凤凰山庄’中了我娘,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喜欢翎儿的?就连……就连爹有时对我都很冷淡,他的笑容看起来很温和慈爱,可是翎儿却觉得很冷。翎儿心里好伤心,不知道爹为什么这样待翎儿?” “翎儿,是你想多了?你爹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不疼你还会疼谁?也许‘凤凰’的传说是假的,只不过是讹传讹罢了,你爹是怕你失望?”沈原安慰道。 “可是……”燕翎的心中还是怀着许多疑问不得其解。 “小傻瓜,别想太多了?你可是小美人,想多了会变老哟,以后谁也不喜欢你罗?”沈原微微拍拍她的头顶,双臂拥着她的身子缓缓踏上草坪。 踏在绿油油的草坪上,松松软软的感觉让人恍若进在棉花上,沈原心急如焚,还牵挂着‘凤仪客栈’的柳菀玉的安全,如今‘凤凰城’已经沦陷,只怕会殃及到她的生命,由不得他不急,何况如今华枫梧也下落不明,也不知从何找起?如今却又无意被困入‘凤凰谷’中,对于外境的一切都未知,还真是束手无策。 燕翎似乎感受到沈原心中的焦虑,轻声问:“沈哥哥,你是柳姐姐吗?” 沈原微微点点头:“也不知道‘凤凰城’变成什么样子了?不过,有我大哥保护她,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他并不知道伊雪浓的事情,故而心虽有遗憾,但亦有所安慰,不然早就想办法冲出谷了。心中却奇怪神兽鸮究竟跑到哪儿去了,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沈哥哥,你不要太担心了,其实‘凤凰山庄’并没有那么脆弱?也许他们很容易占领‘凤凰城’,但是想夺取‘凤凰山庄’可没有那么容易?以前一旦‘凤凰城’守不住,人们就会逃上山避祸。在‘凤凰山庄’里除了我爹娘,还有凤凰姑姑,还有‘凤凰四老’几位前辈,还有华奶奶,他们可都是高手哟,相信翎儿,柳姐姐他们会吉人天相的。”燕翎甜甜地笑道。 “哈哈,原来是我太杞人忧天了,幸亏翎儿的劝导,谢谢翎儿!呵,‘凤凰山庄’千年的底蕴那是如此容易被攻破的?既然当年的魔帝都做不到,何况是区区一群乌合之众?”沈原拍拍燕翎的肩,牵着她的手进入了葱郁的山林里。 踏着飞叶铺满的山林里,四周却寂静的可怕,沈原的心情又开始凝重起来,警惕地耳听八方,眼观四方,牵着燕翎的手小心翼翼地走着,不时地注视着地下的一举一动。 看着沈原小心翼翼的样子,燕翎好奇地问:“沈哥哥,你怎么了?” “嘘!翎儿,小声点,沈哥哥怀疑这山谷很有问题?”沈原轻声道。 燕翎眼睛好奇地四处转动着,茫然地问:“沈哥哥,翎儿怎么没有这种感觉?” 沈原轻声问:“翎儿,这个‘凤凰谷’你爹来过吗?” 摇摇头,燕翎茫然地道:“翎儿从来没有听爹提过,也没有听娘提过?何况这山谷太深了,怎么可能进入呢?” “也许还有一条路可以通往山谷呢?也许这是你们山庄的秘密,你并不清楚?”沈原心思颇为不解,眉宇紧锁,轻声地分析道。 燕翎轻咬红唇,眼睛已经有些泛红:“翎儿在山庄的位置一向无足轻重,谁会把这些秘密告诉我呢?” “傻翎儿,依沈哥哥之见,这山谷的秘密只有庄主才知道,只怕连你爹娘都不会知道,更何况是你呢?”沈原劝慰道。 “真的吗?”燕翎眼睛一亮,惊喜地道,“沈哥哥,你说这儿是不是凤凰姑姑练功的地方?好像每当凤凰姑姑闭关练功,就连我爹娘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也许吧!既然我们阴差阳错地来到了‘凤凰谷’,不妨闯一闯吧!也许可以让你姑姑提前出关救援凤凰山庄。”沈原心神附合地点点头。 燕翎眼睛中流露出期待的神色,刹那间神情又自然而然地显出忧伤之情:“沈哥哥,为什么姑姑可以练‘凤凰神功’,而翎儿不能练呢?” “傻丫头,你凤凰姑姑是庄主呀!‘凤凰山庄’只有庄主才能练,只怕连你爹和你弟弟都不会吧!”沈原微笑道。 燕翎撇撇嘴,红唇差点咬出泌泌血丝:“其实……其实‘凤凰神功’只有女子才能练习,‘凤凰山庄’有两大神功,一为‘凤凰神功’主内,全为女子所学;二为‘凤凰神箭’主外,全为男子所学,一攻一守,才能保卫‘凤凰山庄’的家业。这么多年来,‘凤凰神功’只准凤凰姑姑一人练,连翎儿都没有资格;而‘凤凰神箭’却已失传,具说千年前‘凤凰神箭’有十二支,到现在为止,只剩下一支,而且还没有一个人会使用?” “什么?难道连你爹和飞羽也无法使用‘凤凰神箭’吗?”沈原倏闻‘凤凰山庄’其秩事,心中犹感觉到不可思议。 燕翎点点头,忧心忡忡地道:“凤凰神箭所需的真力极为强大,如果一个人的真力无法支撑起这支箭,那么有可能人箭双亡,这就是当年为何祖爷爷早逝的缘故?何况凭我爹和飞羽的力量连那张‘诛日弓’也打不开,更何况是神箭呢?” 沈原脸色一变:“看来魔域的人早就知道你爹和飞羽无法使用‘凤凰神箭’,才发动攻击‘凤凰山庄’的决定,他们是想借此来向天下人示威。” “问题是我爹和飞羽不但无法使用‘凤凰神箭’,而且凤凰姑姑也恰当闭关。” “看来一切的事情都太巧了,既然事情巧在一块了,这件事就很有问题?翎儿,经过沈哥哥仔细这么琢磨和分析,只怕‘凤凰山庄’里隐藏着内奸?” “内奸?那么会是谁呢?”燕翎心中急切地问道。 “嗯,当前擒你人叫什么来着……”沈原手指轻轻地抚抚眉毛。 “沈哥哥,他叫陈友鸣,是血衣卫的首领。天啦,如果他是内奸,那么……太可怕了,我爹和娘都有危险了!”燕翎急切地道。 “不是,他不叫陈友鸣,而叫陈云桑,是陈友鸣的师弟?好象听他之言,他们的师父好象跟你爹有仇,陈友鸣是奉师父之命来杀你,却想不到他却把你安置在树洞之中,但他的师父好象又不太相信他,又派了他师弟陈云桑来监视他。当时陈云桑贪图你的美色想为所欲为,才被我出手救下你。” 燕翎睁大了眼睛,想不到自己被擒的背后居然有如此曲折离奇的故事,思想起幸亏自己遇上了沈哥哥,不然如果落到陈云桑手中,那将是生不如死,心里惊悚焦虑,鼻子酸楚,泪光又禁不住流了下来。这陈云桑可是出了名的烂人,而且心狠手辣,想起来心中便感觉到后怕。 轻轻拭去她的泪水,沈原微笑道:“翎儿,其实你应该庆幸陈云桑是个好色之徒,如果他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你早就死了!走,我们一起闯一闯这‘凤凰谷’,瞧一瞧这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他轻轻牵起燕翎的手,缓缓向深处走去。 寂静的山谷,没有飞鸟,没有走兽,只有两人沙沙的脚步声轻轻地回荡在丛林之中。等待他们的又将是什么秘密呢?请大家静静期待! 近段时间我的情绪有些悲伤,一个自小看到长大的孩子过世了,她是一个才刚刚满十岁的小姑娘,聪明可爱,学习成绩优异,能歌善舞,还弹一手好钢琴,可惜这么有才艺的小姑娘就这样去了,不得不令人婉惜。她患得是障碍性贫血,几次在生死线上挣扎,几度昏迷过去。孩子忍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还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回到学校上课?什么时候去学琴?如今她终于还是去了,痛苦地离开了人世,她再也不能回到学校上课,再也不能唱歌跳舞,再也不能学琴。每当想起她,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曾经多次到过我家的情景,那时候她才五岁,娇憨地唱歌跳舞,大家纷纷欢声喝采。她终于还是走了,留给人们的是她欢快的笑语和无尽的遗憾……她的家人为了她的病,千金散尽,终究是财尽人空,留给他们的却是难心磨灭的悲伤,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之悲莫过于此! 第一百五十三章 凤凰飞羽尽妖娆 秋风袭袭,原本极为冷清的季节却对燕飞羽四人来说,却宛若堕入极限严寒,再度上升到极限酷暑,在这冰火两重天之中挣扎着,在生与死的边缘中拼搏。他们疯狂地在丛林中奔跑着,无视杂草利刺划破肌肤的痛苦,无视急剧地奔跑中时而摔倒,时而被掩藏的敌人刺来的一刀,时而被蜂涌而来的黑衣人围困,他们宛若凶猛的猫在调戏接近疯狂的老鼠一样,那无情狠辣的手段宛若一条条掩藏在隐秘之处的毒蛇,随时随地向他们发出致命的一击。 水晶容颜憔悴、身心疲惫地瘫倒在地上,锋利的叶片和刺棘划破了她的衣裳,露出了欺霜赛雪的肌肤,胳膊上已渗出了血,红唇急促地喘着气:“燕少、雷少,都是我们连累了你们,你们还是快逃吧!不要管我们!” 娇娇因为不会武功,神情更是不堪,双手紧紧搂着水晶,低声抽泣着,几个时辰所经历的杀劫,已经让她的眼中尽是恐惧和绝望。 燕飞羽步履蹒跚地倚近了大树,急促地喘着气道为:“说什么傻话,应该是我连累了你们?” 雷鸣黝黑的脸上绽开了笑颜,却扯动着身上的伤势,脸上有些痉挛,平凡的脸上更出几分凌厉:“大家不要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了,不管如何谁也丢不谁,更不用说丢下女人逃命,这算什么男人?水晶、娇娇,俺雷鸣从来不说狂话,但是今天俺甩下话来,就算俺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会活着把你们送回‘凤凰山庄’。” 水晶低着头,眸光骤亮,对于雷鸣的执拗心有体会,心中更是感动交集,清悦地道:“雷鸣,谢谢你!我……” 雷鸣咧着大嘴笑了,拍拍胸脯:“水晶别担心,俺说得出做得到,从不失言。” 骤然,远处葱郁繁茂的丛林中弹跳起数条人影,手中的长刀闪耀着千万道熠熠眩目的银色光辉,劲气激荡,在空气中尖锐的号叫,就像一颗明亮的殒星自遥远的虚无缥渺的星空坠落而下,强劲霸道而不可力敌。 “快走!”雷鸣探手自怀中取出最后一颗‘霹雳弹’疯狂地甩了出去,左手挟着早已身心疲倦的水晶飞速后退,声若焦雷般吆喝道。 “轰隆”一声巨响,树林中随之炸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四面八方弥漫,恍若平地聚起的雷鸣,猛地炸开。 “在这里!”远处传来一阵阵狂吼声和吆喝声,雷鸣的‘霹雳弹’虽则炸死了不少敌人,缓和了大家逃命的时间,却无意中暴露了大家的行踪,顿时远处一群群黑黑衣先赴后继般地向他们扑来,宛若蝗虫一般凶恶可怕。 燕飞羽此刻清秀的脸庞上流露出决毅的神情,眸子中刹时变得凌森而酷厉,他整个人倏而弹起,低声道:“雷鸣,你们快走,他们要抓得是我,只要我们分头行动,你们才有脱身的机会?” “飞羽……”雷鸣迟疑地望着他,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焦虑。 “这时候还婆婆妈妈磨蹭什么?难道你想让大家都死在这儿吗?只要你们脱了身,才能找回救兵救我,我们才会有活下去的一线生机?”燕飞羽怒喝道,骤然飞射而出,双手飞弹而出,便见那指尖一道金芒冲天闪射而出,深厚强厉,宛若一簇耀眼的火苗,冲天而起的烟花,刹那间宛若有生命似的腾空而起,火苗骤然化成一尾烈焰,变成了一只袖珍凤凰,摆动着五彩的翎尾,幻化为流光纵横交错,交织成一片金海,把天边幻映出一道晚霞。 “凤凰”,‘凤凰山庄’传世秘法,发出时可幻化成一只火凤凰,肆不忌惮地焚烧一切、毁灭一切,但是‘凤凰’需要强大的真力才能施为,极具耗费真力,真力耗尽,便会产生内力尽失、昏厥过去的副作用。此时此刻,为了救自己的朋友,燕飞羽意不容辞地展开全身真力去发出‘凤凰’,死而无憾!只是燕飞羽功力有限,也只能幻化成一只袖珍式凤凰,但靠着这只袖珍凤凰发出的力量也不容任何人小觑。 “噗、噗、噗”几声,一群黑衣人被耀眼的凤凰所击中而毙命,剩下的一些黑衣迟疑般地停顿了片刻,却又马上前赴后继地向他扑上来。那满天寒星般的刀光交织成天罗地网撒将而下,寒光霍霍,有如轻雾绕月,层层叠叠,纵横交舞;星星点点,成点、成线、成条、成网或似匹练,或似河流,或似山崩地裂,排浪蹈海,死死地把燕飞羽压制住,让他在天罗地网中投降。 燕飞羽只感觉一股股强大的压力逼进,像自天上坠下千万斤硕大的沉重的磐石,狠狠地向他压来,似要把他绞成网浆,切成碎片,舀成肉泥,狠辣无情,毫不手软,似乎跟他有深仇大恨一般。 燕飞羽身形拂飞翻转窜上枝头,双足在树上旋转轻盈地跳动,双臂如鹰翼殿行,细长如玉的手指尖盈然弹起,宛若把整个山林当成了琴身,天地为弦,一团团金色的光芒在空中浮幽,随着他的身形凌空忽左忽右,似乎行走在虚无缥缈之间,弥漫在整个山林,显得诡异之极! “浮幽步”,‘凤凰山庄’传世之秘步,步法虚无诡异,练至深者能化身为羽,步履踏出,轻盈若仙,宛若凌波虚步。男子习之,身轻若羽,诡异莫测;女子习之,身柔若骨、轻盈似燕,可在掌中舞。 无数凤凰火焰腾空而起,似乎与空中的冷寒之气相遇,不但没有消散,却聚拢而成为了一个极大的焰光,耀眼的玄月,一尾腾空飞扬的凤凰。燕飞羽似乎在疯狂地拼了命,说时迟那时快,随着那股强大的力量以极其强劲、猛烈、凶悍暴厉的方式出现,其爆炸之威力绝不比‘霹雳弹’更加强大。 “轰隆隆……”宛若一道道震耳欲聋的雷炮,猛烈地在空中爆开,散发出一尾尾妖异美丽的焰光,空气中硝烟弥漫着酷暑的炎烈,四周的树丛,都在这一刹那间化为了灰烬。烟雾过后,便失去了燕飞羽的踪影。 燕飞羽看似胜了,却已经是穷途末路,伤势极重,他强制发出全身的真力施展‘凤凰’,如今已经内力尽失,身体疲惫乏力,随时随地都面临着崩溃的局面,随时随地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他俊秀的脸上黯然伤神,一边拖着快要失去知觉的双腿,一边抱着必死之心,以命换命,就算要死也要拖一个下水的毅力,强迫着自己支撑下去,让自己的朋友得到脱身的机会。可是,那无尽的疲惫和伤痛让他全身发软,头昏沉沉地,额上疼痛难忍,双腿僵硬无力,越走越慢,踉踉跄跄,宛若喝醉的酒鬼头晕眼花,似乎整个山林有如一座大山般压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压得他几欲窒息。 “陈秀逸,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冲过去,他已经不得了!”丛林中又窜出一群人来,他们似乎与其它的黑衣人不同,面蒙着黑纱,手握着长剑,缓缓地围了上来,却又面对着穷途末路的燕飞羽,想起看见的一切,又有些投鼠忌器,心有余悸地望着他,迟迟不敢上前。 陈秀逸望着已陷入圄囵的燕飞羽,想起往日那风姿焕发的少公子,风流潇洒的少年郎,曾是无数凤凰城中少女眼中的梦中情郎,如今却身陷绝路,如今蓬头秽面,那洁白长袍染尽了无数恶心的颜色,红的、白的、青的、紫的,衣衫撕扯成一条条的,露出养尊处优的白晰肌肤,可惜此刻面容憔悴,颜色尽失,只剩下一双熠熠闪亮的眼睛,没有失去他应有的骄傲和倔强。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想不到堂堂‘凤凰山庄’的少庄主却落到如此下场?燕飞羽呀燕飞羽,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跟叫化子一个模样?啧啧,不知道‘凤凰城’中的大姑娘们见到他这副模样,会不会尖叫?不是兴奋地尖叫,一定是惊恐、厌恶的尖叫。”那人眼眉闪动着,眼睛中流露出凶狠毒辣的戾气。 燕飞羽努力调息真气,体内的气息却微无其微,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过来,他只好缓缓地坐了下来,眉宇淡漠地望着他们,眼中没有流露出一丝惊慌,恍若看淡了生死的老人,轻轻咳了一声,伸袖悄悄掩住了丝丝自嘴唇边溢出的鲜血,绝然地执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本公子似乎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何一定要致我于死地?” “嘎嘎,无冤无仇?”那大汉狞笑起来,弯着腰,拍着双腿,似乎感觉燕飞羽的话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他指着燕飞羽,望着陈秀逸道,“秀逸,你说他的话好不好笑?陈家都快被燕家灭了族,他居然还在这儿装腔作势?” 陈秀逸眉宇深锁,神情中有些无奈之情,淡淡地道:“这有何好笑的?当年陈家庄被灭之时,他还未出生呢?只怕燕天容也不会把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告诉他吧!” “什么?”大汉的双眼变得阴郁可怕,“你还替他说话?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别忘了陈家庄死难的同胞,你也别忘了自己也姓陈?” “我没忘?可是冤有头债有主,杀的人应该是燕天容而不是燕飞羽?”陈秀逸情绪慌乱地道,他不想杀燕飞羽,如果燕飞羽死了,燕天容一定会竭尽全力进行报复,到那个时候,不光是他们会死,只怕连义父也难逃一命。 “秀逸,你还是太天真了?当年犯错的是谁?但‘凤凰山庄’却为了一人屠杀了整个陈家庄,连无辜的幼儿也没有放过?哼,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如果不除掉他们,你难道还想多年以后燕家后人又像一条毒蛇般紧紧盯着我们不放,让你寝室难安,如芒在痛,你安得什么心?难怪师父说你有二心,果真是如此?莫非你收了燕天容的好处,置师父和兄弟们的生死也不顾吗?”大汉咄咄逼人地吼道。 “可是……可是光除掉燕飞羽一人有什么用?还有燕翎、燕凤凰他们?”陈秀逸反驳道。 大汉阴笑道:“陈秀逸,看来你已经失去了师父对你的信任?呷呷,如今你还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师父已经跟人结盟杀向了‘凤凰山庄’,燕天容如今已自身难保了?燕凤凰吗?闭关修炼,只怕是走火入魔,以此掩埋耳盗铃罢了!而燕翎的身边师父已派友鸣去对付她,就算友鸣心软下不了手,也有云桑在一旁盯着。嘿嘿,‘凤凰山庄’完了!” 陈秀逸惊呆了!燕飞羽也惊呆了!他挣扎地爬起身来,怒不可谒地吼道:“你放屁,凤凰山庄不会倒下,我不相信?” 大汉阴笑道:“凤凰山庄会不会倒下,很快我们就会知道了,但是你会不会倒下,老子却知道?嘎嘎,燕少爷,瞧你现在像条虫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快活?老子把你的头砍下来,然后当成礼物送给燕天容,你说他会不会吓死,哈哈……” “神经病……疯子……混蛋……”燕飞羽愤怒地望着他,厉声叱道,眼睛通红,似乎恨不得迸出火来把眼前的人化为灰烬,才能消自己心头之恨!他不知道当年爹为什么要灭陈家庄,却想不到凤凰山庄如今却陷入外忧内患之境地。不过,他不认为凤凰山庄会沦陷,在他的心目中,四位叔辈爷爷恍若神仙中人,一定会救凤凰山庄于水火之中。他无力地支撑起羸弱的身子,挺起了腰,昂着头,冷漠地望着他们,如同一位看淡生死的英雄,面对着一群噬虎的豺狼。 大汉冷厉阴狠地望着他,跨步向前,手中的大刀利落狠辣的挥向燕飞羽,动作又快又狠,如同习惯砍人头的刽子手,每一刀下去便会人头落地,绝不落空。 燕飞羽此刻真力耗尽,全身酥软无力,头晕脑胀,就算一个小孩子拿起刀也会杀死他,更何况是如此凶狠可怕、杀气腾腾的大汉呢?他不由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心中默默地喊道:“再见了,爹娘,请恕孩儿再也不能侍候你们左右了?请保重!” “咄”一声,空中划过一道火焰般的光芒,那光芒如一道闪电般划过,沉寂的空间如幽幽闪耀的火种、流星,刹那间落在大汉的身上,大汉手中的刀在燕飞羽的头顶上滞然停住了,然后便在瞬间,无声无息之间,大汉的头颅迸地破裂了,红的是血,白的是浆,整个身子轰隆地倒了下去。 顿时,陈秀逸惊呆了!燕飞羽也惊呆了!究竟是什么武器如此厉害,居然能够打破人的头,究竟是暗器,还是什么?这究竟又是什么出手救了燕飞羽一命? 第一百五十四章 雷霆凤焰烈似火 (一) “嘭”地一声巨响,空气中刹时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硝烟四起,大汉的头颅被剧烈的冲击力击碎,双手高高地举起大刀,身子崩然僵直着,脸上似乎还挂着那道可怕的狞笑,只是笑容顿时有些滞然、牵强,目光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眼前骤然突若其来的情况吓了陈秀逸一跳,神情动容,心有余悸,如果对方的目标是自己呢?燕飞羽也惊呆了!前一刻还挣扎在死亡边缘,雪亮刺目的利刀晃得他眼花缭乱,后一刻自己居然没死,逃过了一劫,想不到死得却是对方,这巨大的冲击力简直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宛如时而坠入地狱,时而却又来到了天堂。 “是谁救了我呢?”燕飞羽心有余悸地四处环顾着,这才发现丛中静静地走出雷鸣的身影,他额头冷汗如浆,哗哗地往下流着,浸湿了整个衣衫,身形狼狈,衣衫褴褛,一张平凡而普通的脸庞上却流露出坚毅的神情,目光如鹰,一双坚强有力的手紧紧握着一把怪异精致的武器,形象如同一只鸟,微微地收敛着翅膀,长长的嘴依旧高高地扬起,雷鸣的情绪满怀着紧张和兴奋,厉声吼道:“谁敢动他,老子就杀谁?” “这是什么武器?难道杀死屠军的就是这个玩意儿?‘霹雳堂’的武器果真是厉害,让人不敢小觑?”陈秀逸惊骇地望着他,身形微微后退,正在挥手叱退手下。 却未料猛然一位大汉尖笑道:“大家不要怕,这东西是吓不死人的?屠队长一定是被对方的什么暗器所伤?相信他绝对不敢再动手,这玩意儿不但杀别人,还会伤到燕飞羽,哼,当我们是白痴吗?我们大家一起上,只要杀了燕飞羽,老爹会为我们庆功的?” 四周的黑衣人原本心神惊恐,有退却之意,听到此人的分析,心中的不安顿时烟消云散,不听陈秀逸的劝阻,纷纷举起剑便杀向燕飞羽。 “该死!”雷鸣手中的火器高高扬起,那似鸟非鸟收敛的翅膀骤然展开,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刹间便听到‘嘭嘭嘭’几阵声响,几枚黑弹划破晨空飞了出去,它飞行的速度诡异,恍若电光,眨眼间冲到前面的几个应声倒下,头颅上都破开了一个黑洞,流出了红的血,白的浆。 “妈呀!”幸存下来的黑衣人顿时吓得遍体生津,脸上冷汗潸潸,纷纷惊慌失措地向后退去,似乎前面立着一只凶猛的野兽一般,顿时四下逃窜,钻进了丛林中。陈友鸣却早已在雷鸣出手之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见到他们疯狂地逃跑了,雷鸣才心有余悸地嘘了口气,缓缓地抚摸着手中的火器,尤如抚摸着女人一样,又珍惜地贴身藏好。 “飞羽,你没事吧!”雷鸣向燕飞羽奔去,关切之心溢于言表。 “雷鸣,你没走?水晶姑娘和娇娇姑娘呢?”燕飞羽恍若再世为人,见到雷鸣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想不到救自己的却是原本离开的雷鸣,惊的是不知道水晶姑娘和娇娇姑娘为何没见到人影,难道她们已经遭遇到了不测? “羽少……”水晶扶着娇娇缓缓从后面的树丛中钻了出来,此刻的她们蓬头秽面,衣衫褴褛,花容月貌已蒙上了一层污秽,宛若烧火的丫头,只是一双眸子显得格外清亮,时而惊惶时时而无措;时而决然时而伤心;时而绝望时而惊喜,望着依旧安然无恙的燕飞羽和雷鸣,她的眸子中不由浮出一层水雾,差点哭了出来。娇娇更是不堪,身形战战兢兢,神情惨然失色,惶恐不安地低声抽泣着,短暂一天的经历早已在她的心中铭刻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如果能死里逃生,那将终生难忘。 “水晶姑娘、娇娇姑娘,飞羽受了重伤,你们扶着他走,我在前面开道,趁他们还未全部聚集在一起之时逃出去,快走!”雷鸣侧耳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动静,心神不宁地道。 “娇娇,不要哭了,我们要坚强一些,相信雷少一定会把我们救出去?”水晶心中虽然也有些惶然,却依旧不停地劝尉着娇娇,眸光闪烁,心中早已琢磨着不管今日是生是死,她已经决定不再四处漂泊流漓,安分地嫁人,相夫教子,琴瑟歌吟便成了生活中的插曲。 娇娇此刻心神早已被折磨得失魂落魄,顿时泪眼朦胧,茫茫地随着水晶出来。 “不碍事!”燕飞羽挣扎地站起身,挺直了腰,虽然双眼依旧如灌了铅似的难受,他还是很努力地忍受着身心的痛苦,紧咬牙关,步履蹒跚地向前走着。 丛林中此刻显得格外的沉闷,让人感觉到一阵窒息之气袭来,隐隐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降临,天色也显得极为阴郁,风云变幻,大家的心情也感到格外压抑,让人感觉发狂。 片刻,燕飞羽打破了沉闷的气氛,悄悄地问:“雷鸣,你那是什么玩意?好厉害,是‘霹雳堂’出来的新产品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使用过?” 雷鸣低声叹息道:“这是我爹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才特制出来的防身火器,名叫‘雷霆’,一共也有只有五把,如今江湖已是多事之秋,故而我爹送给我防身的。可惜……” “可惜什么?”燕飞羽眼睛一亮,颇为不解地问。 雷鸣沮丧地道:“可惜‘雷霆’之弹极为难制,而且一把‘雷霆’只能装下五发,我今天已经用了四发,只剩下一发了?” “啊……”听说只剩下一发黑弹了,水晶也忍住惊呼起来,纤手紧紧捂着嘴唇。 燕飞羽此刻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极为担忧雷鸣和水晶他们的安危,伸手拍拍雷鸣的肩道:“雷鸣,谢谢你冒出生命危险来救我,此生有你这个兄弟,虽死无憾了!” “飞羽,既然当我是兄弟,就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只要我们联手,一定会闯出去的!”雷鸣虎目冒出激动地泪花。 燕飞羽怆然笑道:“雷鸣,你别安慰我了?我的‘飞羽’箭也射光了,你的‘霹雳弹’也用光了,如今就连防身的‘雷霆’也只剩下一发了,我们还有什么本事闯出去?而对方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也不知还掩藏着多少高手等着我们,我们与送死无异。” “飞羽,你也太悲观了?山穷水尽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也许前方等待我们的不是地狱,而是天堂呢?也许救我们的人已经来了?” “事实多于雄辩,对方已经隔绝了劫杀我们的消息,谁会来救我们呢?何况‘凤凰山庄’也身陷圄囵,那还有精力来救援我们呢?”燕飞羽的心情极为悲观,他似乎感应到了死亡的来临,不希望‘凤凰山庄’因为救援自己而让整个山庄毁灭,他宁愿死。 (二) 也许是因为被雷鸣手中‘雷霆’的力量所震慑,寂静的丛林中居然没有人拦阻他们,四周显得极为沉闷,草上蚱蜢、蝈蝈,泥中的蟋蟀,塘中的青蛙、鼠等都毫无踪迹,便连树木、灌木丛、花草也失去了生机,整个丛林似乎变成了一片死地。 踏着满是杂草的林间,雷鸣心神不宁地四环顾盼,忍不住探手把‘雷霆’又握在手中,虽然只剩下唯一的一颗了,但也要让它用到该用的时刻。燕飞羽的心情尤为遗憾,可惜那几发‘雷霆’,用得真不是时候,浪费啊!如果能用它杀死对方的高手,那才有绝对的价值?水晶和娇娇相互攙扶着,心神恍惚,步履艰难,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到江南,难道这一次将要客死异乡呢?想到这些,水晶的脸上一阵凄然,娇娇却是嘤嘤哭泣着。 远处,一抹阳光映射下来,把昏暗的丛林边照射得亮堂堂的,雷鸣身形微顿,便昂首挺胸,大步地走了过去,燕飞羽也义无反顾地紧随其后,唯有水晶和娇娇的步子有些羸弱。 已临林外,对面是直插云霄的绝峰,宛若一把利刃挥向苍穹碧空。那绝峰之下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黑衣人,冷酷狠厉、无情戾意,一股股血腥味和无尽的杀意从他们身上弥漫开来,感受到这股冰寒阴戾的气息,水晶和娇娇不由娇容惨愁,双腿已软,摔倒在地上。 望着这阵势,雷鸣和燕飞羽不由得艰难地抬起头,喉结滚动着,心神已经有些茫然。 骤然,自他们身后的丛林之中跃出一群蒙面黑衣人,环环围住了他们,而领头的却是无奈的陈秀逸。凝视着还艰难地挺立的雷鸣和燕飞羽,心中一阵苦涩,唏嘘不已!似乎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而他们亦死定了,想到了‘凤凰山庄’如今的情况,只怕也是生死难料吧!三十年了,义父精心布置的局面终于成为了现实,可怜凤凰城的同胞们,终将成为了义父毁灭‘凤凰山庄’的踏脚石,也不知道如今有多少人无家可归、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雷鸣和燕飞羽的目光并没有注视向那群黑衣人,也没有去感受身后的那群黑衣人,抬着头,默默地望着绝峰之上,他们冥冥中感受到四道锋利的利芒自上扫射下来,那儿似乎还隐藏着更加强大可怕的敌人。可是让雷鸣和燕飞羽大为不解的是,他们在等待着什么?难道除了雷鸣和燕飞羽,还会有人来吗? 燕飞羽垂下眉,眯着双眼,身子忽然剧烈地抖动起来,眸光中骤然发亮,亮光中透着阵阵寒意,这寒意让雷鸣也感受到了惊悚,失声问:“飞羽,你害怕吗?” 燕飞羽扬着头,沧然笑道:“原来如此,我只是诱饵,这一切都是一个局,设局的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呀!逼着我,却并不杀死我,而是把我当成了饵,他们成了扯动鱼线的渔翁,只等进局的人一到,便是我的死期。” 雷鸣心中一怔:“飞羽,此话怎讲?” 燕飞羽眼睛中流露出愤怒的光芒,身子因为愤怒而颤栗着,不知道的那以为他在害怕和示弱,他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颤抖:“你没有感受到山峰上隐藏着的高手吗?我相信他们绝对不是来对付我的,因为我没有资格让他们出手,那么够资格让他们出手的一定是救我的人?我相信他们从开始就设下了局,阻止我回到‘凤凰山庄’,然后想办法把消息传递到‘凤凰山庄’,依我爹的脾气,他一定会派人来救我。可是等待他们的一定是一个陷阱,不管是我,还是救我的人,都会被对方杀死?” 雷鸣一向是个直肠子,不懂这些拐弯抹角的事情,听了半天,心头还是有些茫然,继续问:“飞羽,他们布下这么大的阵势不是杀你,那会杀谁呢?” 燕飞羽叹息地道:“雷兄,也许在普通人的眼中,什么‘武林四公子’似乎很了不起?可是如果跟‘武林谱’中的顶尖高手相比,却什么也不是?他们怎么可能为了杀我,而派出顶尖高手呢?我燕飞羽何德何能?你雷鸣何德何能?就凭一群黑衣人要杀我们都绰绰有余,何必降尊处纡呢?” “说来也是!”雷鸣心情也变得沮丧起来,他们被一群黑衣人追得丢盔弃甲,还不得不动用保命的手段,依旧难逃一死,怎么可能出动顶尖高手对付他们呢?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是饵,诱导高手来救的饵。 “雷兄,你知道为什么‘凤凰山庄’一直为魔域所忌惮吗?那是因为‘凤凰山庄’除了神器‘凤凰箭’外,还隐藏着几位顶尖高手。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守护着‘凤凰山庄’,低调地修炼,只有当‘凤凰山庄’生死存亡的关头才能出手相救,可以说他们是‘凤凰山庄’的护身符,凭他们的身手跟‘武林谱’中的顶尖高手不分上下。唉,这三十年来,‘凤凰山庄’外忧内患,‘凤凰箭’也只剩下区区一支,偏偏就是这区区一支箭,却无能让它放射出耀眼的光芒,我爹不行,我亦无用。既然‘凤凰箭’毫无顾忌,那么他们只有对付‘凤凰山庄’的守护神了。如今我有难,几位前辈怎么可能甩手旁观呢?可是,飞羽宁愿死,也不想让他们来救我!”燕飞羽悲伤地道,眸光泪眼潸潸。 “飞羽……”雷鸣心中也是无助,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凤凰山庄’一直子孙单薄,不太兴旺,从爹这代起都只剩下一子一女,而我又是唯一的男丁,几位前辈一定会放弃‘凤凰山庄’来救我,那么……也许他们已经来了,这些人只是把我们围困着,不让我死,只要几位前辈出手相救,那么……”燕飞羽喃喃地道,不敢再说下去了,他的目光决意地望着高高的绝峰,心中暗暗疯狂地笑道,“你们把我当饵吗?你们想引几位叔辈上勾吗?我偏不让你如意,我就是死,也绝不成为他们的拖累?” “飞羽,你想多了?吉人自有天相,千万不要太过于悲观了?”雷鸣叹息地道。 燕飞羽低声道:“谢谢你雷鸣,我应该把你拖进这个泥潭之中,让你也身陷圄囵,面临生死,如果有来生,我还做你的兄弟?” “飞羽,作为兄弟,自然是同甘苦,共患难,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天就算死,我也此生无憾!”雷鸣伸手拍拍他的肩,激动地道。 燕飞羽悲情地咽下心中的苦楚,双眼泛红,回过头对水晶和娇娇道:“水晶姑娘,娇娇姑娘,对不住了,都是我害苦了你们?” 水晶凄惋地笑着,流眸望向雷鸣:“燕少说那里话,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能跟雷少、燕少死在一起,也算是水晶的福份了。” 娇娇恍恍惚惚地喃喃念着:“死了也好,早就不想让这迎新送旧的日子了,也许黄泉路上,我还会见到爹娘,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等我呢?” 燕飞羽苦楚地抬起头,右手紧紧攥着,谁也没有发现他手上那枚看似很不起眼的戒指,他轻轻地抚摸着,戒指顶端隐隐凸现出一根锋利的针,宛若蜜蜂的尾针般精细,又如蚊虫之喙,在他的指尖留下点点血斑,他神情一阵恍惚,心中默默地念道:“爹、娘,姐姐,姑姑,保重!既然不能苟且地活着,那么只有同归于尽……” 凝望着缥缈的绝峰,燕飞羽唇边流露出决然的微笑,他挺直了腰,原本苍白俊秀的脸庞刹那间神采奕奕,被伤痛压抑的身形也依旧潇然洒脱,骤然疯狂地向那群黑衣人冲了过去。 “飞羽……”雷鸣刹时惊呆了,他心中明白燕飞羽这是一心求死,不想成为‘凤凰山庄’的负担,不想成为‘凤凰山庄’毁灭的源头。 “以我之血,以我之命,燃烧吧,奔腾的烈焰!”燕飞羽一边奔跑心中一边默念着,猛然接近那黑衣人之即,刹那间吼道:“毁灭吧,凤凰之火!” 骤然,以燕飞羽为中心,一团烈焰腾空而起,那烈焰恍若一只纷身是火的凤凰,悠远长吟,双瞳迸射出强大的力量,刹那间铺天盖地笼罩了整个空间。 那群黑衣人原本没有把他们望在眼里,似乎感觉到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却想不到这块砧板上的肉骤然化身为凶猛的野兽把他们完全吞噬掉。当那奔腾的烈焰升起时,他们只感觉到全身似乎无法移动分毫,眼睁睁地看着火凤凰向他们凶狠地扑来,接着身子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凤凰之火?”绝峰上两道惊异的眼神射来,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他们的对手是‘凤凰四老’,自然不能轻易出手,就算这些人死光了,也跟他们毫无干系。 “凤凰之火”,‘凤凰山庄’护身之器,需要以燕家血液和生命为代价来启动它,只有当生死存亡的关头与敌人同归于尽才能需要它。 “飞羽……”雷鸣悲痛地疾声呼喊着,同时把自己手中的‘雷霆’对准了陈秀逸他们,眼睛通红,杀气立念,玄气锁住了领头的陈秀逸,他相信只要杀了领头的陈秀逸,其它的人不足为惧。 陈秀逸一直为救援‘凤凰城’和苦口婆心地劝阻义父不要对付燕天容出力,如今‘凤凰城’已毁,燕飞羽已死,他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雷鸣能杀了他,对于他来说将是解脱。 “嘭……”流弹飞射,宛若一道黑色的流星飞了出来,陈秀逸面容带着淡淡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反抗,从容自若地任凭那黑弹射进他的头颅,他的身子缓缓倒了下去,眼睛中流露出感谢的笑容,心中还在默默地念着:“雪浓,好好活着!秀逸哥不能保护你了!” 陈秀逸眨间倒下,四周那群惊骇未定的蒙面黑衣人纷纷退进了密林之中,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飞羽……”随着‘凤凰之火’的烈焰奔腾而起,碧空中传来一阵悲痛地尖叫声,几道人影在空中隐隐幻射飘忽,刹那间便临近绝峰。 “既然来了,都留下吧!”几道人影刚刚接近绝峰,便蓦然自绝峰上飞跃而下两道人影,就像两条长长的灰色芒尾,沿长空曳落的流星一样,整个空间传来一种令人奇异的颤栗。 第一百五十五章 悱恻缠绵,浴火重生 “凤凰之火”自燕飞羽的身上无声无息地冒出,刹那间弥漫了整个山谷,倏如一只冲破桎梏的火凤凰,疯狂地奔向苍穹,焕发出无穷的火焰。那奔腾的火焰炽热的灼人神魂,充满了让人颤栗的毁天灭地般可怕力量,誓要烧毁整个苍穹、绝壁和大地。 “飞羽……”随着‘凤凰之火’的烈焰奔腾而起,碧空中传来一阵悲痛地尖叫声,几道人影在空中隐隐幻射飘忽,刹那间便临近绝峰。 “既然来了,都留下吧!”几道人影刚刚接近绝峰,便蓦然自绝峰上飞跃而下两道人影,就像两条长长的灰色芒尾,沿长空曳落的流星一样,整个空间传来一种令人奇异的颤栗。 四条人影宛若划破天穹的流星般,星移换物般猝然掠起,肉眼只看见一条条淡淡的灰色、白色、黑色、青色的烟雾在长空腾挪,骤然两道金色的剑芒倏然忽进妖异的斜斜地射进几道人影中,那光芒骤然发射出千般利刃,宛若散开的烟火,几道快似绝伦的身影眨眼间交织在一起,漫天罗地。 绝峰之巅,山谷之际,刹那间飞沙走石、电光火闪间,几条人影像一个个急旋中的螺陀,在天际之野暴起,快速轻灵得像一缕烟、一抹电、一道光似的在四周缠绕掠舞、纵横翻飞。 “凤歌鸾舞!”一阵清鸣声传出,黑色人影恍若仙子,轻身掠舞,身形旋转而起,看似柔弱无骨,似清风徐徐拂过,却带着柔力,化无形之力。 “有凤来仪!”白色人影掌势飘飞,衣袍缤缤纷舞,在空中折飞掠起,掌势划空发出尖啸之声,宛若绵帛撕裂,那么强劲有力、凶猛强悍无比。 “凤鸣鹤唳!”灰色人影和落色人影倏然席卷而上,掌式与腿式相互聚合,一道火焰般的光芒缠绕着飘飞的掌影吞吐而出,焕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疯狂地袭向那奔腾而来的寒光,几道人影在空中不停地翻跃掠舞,阵阵暴叱与厉吼声时落时起。 身形似电、似光,幻射出道道虚影在绝壁上时隐时现; 掌式如火,翻天覆地,宛若漫天金光摧毁着整个绝峰,呼啸掠舞、四野颤栗,其声尖锐如刀,那阵阵发自内心的愤怒、仇恨顿时疯狂地暴发出来。 利刃如箭,宛若有了灵性似的,不论是旋飞、回带、横斩、竖切,翩然旋转中舞掠如电,奔腾光华中疯狂交织,炫花人眼,它飘忽不定,倏隐倏现,配合着出神入化、神出鬼没的身形步法,居然跟‘凤凰四老’打了一个平手。 “凤凰四卫,也不过如此?”一阵阴测测的声音传来,两道剑芒骤然喷洒而出千万道利刃流光,纵横交错,幻化的剑芒在天穹之际布满了形状不一、明灭不定的白色星芒。那纵横交错的雪白光芒倏映倏敛,在‘凤凰四老’的四周幻化成一片浪涛似的的剑网,光波似网,呈现着森森的幽蓝、半透明的水泓之光,层叠着、汹涌着、浮沉着,就那么无休无止的从四面八方撒落下来,宛若无形的天罗地网,把他们全部笼罩其中,生生准备把他们切成碎片。 “我道是谁,原来是‘幽蓝双剑’你们这两个老鬼?”矮小老人尖声讥笑道。 长眉老人冷笑道:“想不到连幽蓝双剑也成了‘鬼域’的走狗?” “哼,这叫识时务为俊杰。魔帝出世,天下将臣,无人敢与之项背,尔等灵顽不冥、石古不化之辈,将弑之、灭之!”一名枯骨老人泠漠地道。 “无稽之谈,天下英雄辈出,岂容魔帝称尊,尔等才是灵顽不冥之徒,呸,鬼域魔徒,人人得而诛之!”长眉老人怒道。 “凤凰山庄即毁,尔等如此作困兽之挣,也于事无补,只可惜区区一身本事,化为乌有,还不如投身魔帝,也可成就千秋大业?”另一名枯骨老人道。 “呸,反省的应该是你们,还真可惜你们‘幽蓝双剑’一世英名,居然投身为魔,甘为魔域走狗?老子今天不仅要打狗,还要杀狗!”矮小老人怒吼道。 “一群不知好歹的家伙,找死!听说‘凤凰四卫’的‘凤凰九天奇幻阵’天下无双,我们‘幽蓝双剑’今天倒要会上一会,瞧一瞧究竟是我们的‘幽魂蓝剑’厉害,还是‘凤舞九天奇幻阵’厉害?”枯骨老人厉声叱道。 原本离落大人让他们分离‘凤凰四卫’的力量,可是‘幽蓝双剑’自恃高傲,不屑使用歪门邪道的手段去对付别人,而且在他们的眼里,‘凤凰四卫’绝对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幽魄剑’聂珀,‘蓝魂剑’蓝碧,成名江湖五十年,双剑联手,江湖上无人能敌,后来败于‘离落’之手,才心甘情愿加入鬼域,多年来一直潜心修炼。这次为了对付‘凤凰四卫’,才重出江湖为鬼域出力。 “大言不惭!”长眉老人厉声吆喝道。 黑衣女人眉宇深锁,心神焦虑不安地道:“凤哥,不知道羽儿怎么样了?真是急死人了?” 中年人劝道:“雪妹,羽儿不是早夭之相,你不要太担心了?何况施展‘凤凰之火’虽然有生命危险,但是总还有一玄生机?我们还是先打发‘幽蓝双剑’再说吧!” 长眉老人道:“‘幽蓝双剑’在五十年前便已经名动天下,绝不好对付?看来我们还是施展‘凤凰九天奇幻阵’对付他们才行?” 中年人点点头道:“速战速决,羽儿还等着我们挽救呢?” “既然如此,战吧!”四人的眼中流露出无穷的战意,冷意森然、寒光逼人。 中年人身形骤然奔腾而起,声音清朗嘹亮:“凤飞九天振宇寰……”他身形随风轻飘,神韵清逸无尘,双臂恍若一对雪白的双翅,迎着朝霞和碧蓝苍穹,振奋腾飞,一股无形的力量聚集,似要与天地争锋! 黑衣女人双眸凝视向‘幽蓝双剑’,贝齿轻启:“凰舞琼海若迷幻……”她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身形翩若仙姿,凌空冉冉而舞掠而起,有如一股虚幻的烟雾,在旋转轻雾的清风中掠舞、游移,身形不可思议的飞翔于空,做着令人目眩神迷的腾挪之术,似若飞舞九天的凤凰,美妙之极! “羽翎烈焰穹天怒!”长眉老人厉声长啸,青色身形却若一支离弦的箭似的弹了出去,恍若划破夜空的流星,瞬息间全身散发出一道道火焰,那般炽热,闪烁着金芒流灿,隐含着毁天灭地的杀机,聚集交织,等待发出的一刹那,迸射出强大的力量。 “凤凰浴火舞翩跹!”矮小老人嘶声长喝,灰色身影蓦然涨起,整个身躯似乎和天空融入一体,又仿佛完全失去了重量般,轻若羽毛,快速轻灵得像一缕烟、一抹电、一道光般飘忽而上,刹那间天地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天地,恍若在他们联手之下另外开辟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这就是领域世界,奇幻领域。 猝然一阵长啸,两抹幽森寒芒无声无息地组合成天罗地网撞击向这奇幻领域,那两抹无比强烈的剑幕宛若搅起的千顷波涛,凌空而下,举世无匹地倒垂洒下,强劲有力,自虚无中猝进,带着毒蛇般的尖啸,又快又狠。 奇幻领域,恍若一只无形的光球,绵绵密密,疯狂地随之旋转、狂舞,宛若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般,随之散发出炽热的光芒,那强劲可怕的力量极其可怕,与天罗地网似的剑幕相织发出急剧可怕令人耳膜难以忍受的金铁交击之声,似千万柄刀剑相袭,似无数块击碎的玻璃,白的似银,红的似金,金芒与银芒绞射翻腾,幻映出诡异而绚丽的团团华彩,在那耀眼的光辉中,爆发出惊天动魄的力量,天地顿时风云变幻、雷光电闪,让天地为之动容。 双方骤然齐齐退却而出,‘凤凰四老’暂时堪堪领先,聂珀与蓝碧双双飞了出去,双剑嗡鸣着,幻化的剑幕徐徐散而聚起,形成两道幽森的银芒,在他们手中颤栗。 一金一银两道强大的力量迸发、暴裂、炸开,惊天动地,震耳欲聋,看着天空中绝世高手交战,雷鸣瞧得眼花缭乱,神经差点错乱!乖乖隆得东,果真是人天有人,天外有天,以前在他的眼里,自认为武功最高的就是心目中的大哥,如今见到‘凤凰四老’和‘幽蓝双剑’施展的可怕力量,才真是小巫见大巫。水晶和娇娇姑娘武功低微,感受到如此剧烈的战斗早已经是心神旌动,随着战斗的越来越激励,气氛的越来越压抑、窒息感迫进,早已昏厥了过去。‘凤凰之火’即逝,随之燕飞羽的身体宛若没有重量的羽毛般飘落在地上,洁白的衣袍化为了乌有,唇边汩汩溢出沁沁鲜血,不知是生是死。 剑气纵横,金焰飞舞,刹那间剑气散乱,金芒却如一只如梭的巨蛇般急速幌抖,在那片颤栗的幽森银芒中凝结成形成一条炽焰般的尾翎,火焰喷射,火花四溅,精光闪烁,耀射弥漫四周,如九天之上腾空而起的凤凰,那么矫健敏捷、绚丽四射地盘旋冲上,威力气势如虹。 “嘎嘎,好一个‘凤舞九天奇幻阵’,果真是名不虚传!居然联手施展阵势发出了领域,不过……”一名枯骨老人尖声长笑道,似乎对其不屑一顾。 “呵呵,让尔等见识一下我们兄弟的幽蓝剑阵……”另一名枯骨老人冷意幽森地道。 幽魂蓝剑,剑声幻化成千幻万道光流,无穷无休的剑幕,他们的剑比五十年前还厉害百倍,他们的剑势早已组合成剑阵,联手创立了剑之领域。 幽魂蓝剑,剑剑夺魂,剑剑摄魄,追命无情,诡异妖蓝。剑气若网,闪烁着幽幽蓝光,恍若满天的电网,触者死。 当幽魂蓝剑领域打开,剑声发出惊心动魄的尖啸声,声声泣魂,声声摄魄,颤栗人心。那剑声时而恍若幽森、低沉的哭声,这哭声宛若一缕缕游魂,随风飘忽,一入耳鼓就有说不出的难受,令人心疼若裂,使人心底冒出阵阵寒气,心神感伤,毛发直竖,遍体生津。 “凤凰四老”神色大变,感受到幽森的剑光在空中呼啸掠嘶,万众生灵颤栗,莫不仰俯,大地一片寂然,气氛甚是一片肃杀。 长眉老人疑惑地道:“既然幽蓝双剑在此,看来是消息已经泄露,难道‘凤凰山庄’有内奸?” 矮小老人冷冷地道:“知道救援飞羽的事情,除了我们,也只有燕天容夫妇和华白云了!” 中年人眉宇深锁地道:“飞羽是燕天容夫妇的儿子,他们绝对不可能去伤害他?” 中年女人心头一怔:“难道是华白云?” “哼,看来当年的事情她一直耿耿于怀,只怕早已对‘凤凰山庄’恨之入骨,如今借此机会来报仇吧!”长眉老人唉叹地道。 中年女人摇摇头,深有同感地道:“此事也怪不得她,换了谁也受不了?只可惜呀……” 中年人沉声道:“如今飞羽生死未卜,华白云已经变节,‘凤凰山庄’危在旦夕,我们是时候作决定了!” 他们相视一望,目光中都流露出决毅之色,身为‘凤凰山庄’的保护神,既然无法保卫‘凤凰山庄’,那么只有竭尽全力保护‘凤凰山庄’的血脉,只有血脉还存在,‘凤凰山庄’就算是毁了,也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此刻中年人猛然厉叱,双眼赤红,身形在空气疯狂游走,风腾翻转,旋转的气息挟带着无尽的杀气,撕尽天幕,速度之快,无与伦比,声音尖唳长啸,宛若凤凰的鸣叫,嘶心裂肺般揪人心神魂散,那一波又一波的尖锐高亢的尖啸,声声断人肠:“浮影孤绝凤唳啸!” “翎羽流光耀炫华!”黑衣女人双手扬起时,黑衣散去,骤然身体迸发出一道强烈的火焰,那火焰从她的身体中耀然炫升,如同燕飞羽施展的‘凤凰之火’一样,其火焰却更加耀眼,威力更加可怕! “天穹碧落血朝凤!”长眉老人青衣腾起,指光修长,散发出缕缕烈焰,焰光似血,耀眼若火,骤然间漫然整个苍穹,血焰奔腾飞耀,聚散聚拢,宛若一只火凤凰。 “琼海黄泉凤图腾!”矮小老人身形倒转飞旋而起,身形恍若一条拖着长长的焰色芒尾,沿着长空曳落的流星一样,予人一种奇异的颤栗,贲涨散发出无尽的血焰,那焰光似血,殷红耀眼,那红焰似血的光芒映射整个天穹。 雷鸣瞪大了双眼,分明看见那碧空中出现了一幅图画,血一样的苍穹里,一条火凤凰腾空飞起,全身散发出强大的力量,漫天都是毁天灭地的火焰,能熔化万物,毁尽苍生。 聂珀与蓝碧毫无颜色的脸变了,悚然失神,尖叫起来:“你们不要命了,居然施展生命之力?” 中年人双眼中泛发出红色的光芒,厉声猛喝道:“死有何可怕,只要死得有价值,能够救赎‘凤凰山庄’,我们无怨无悔!幽蓝双剑,去死吧!” 中年女子幽怨的目光迷芒地望着中年人一眼,轻声笑道:“凤,我陪你!”她全身的火焰越来越耀眼,越来越高,映红了整个天幕。 “同声共死!”长眉老人悲声长啸,全身的火焰亦是奔腾而起,天空烈焰更加炽艳。 “不离不弃!”矮小老人脸色泛红,整个身体也腾起耀眼的光焰,霍然冉冉升起。 “混蛋!”聂珀和蓝碧尖啸而起,嘶声愤怒地叫着,幽蓝双剑疯狂癫舞而起,那颤抖的音符似如一个凄苦的幽灵所发出的嚎叫,剑啸断肠。 绝壁、山谷在耀眼的火焰中映耀似血,一阵阵剧烈的碰撞声中,一阵阵疯狂的暴炸声中,散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恍若排山倒海、雷动山摇般袭卷而来,雷鸣心神剧裂,便在这疯狂的交夹声中震昏了过去! 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片红的海洋、火的世界!在那片世界中幽怨地传来一阵歌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让我们把最后的力量奉献给少主吧!希望他能够用我们的力量张开正义之弓,用凤凰神箭悍卫神圣的‘凤凰山庄’。” 在这幽婉凄凉的歌声中,燕飞羽原本悄无声息的身子冉冉升起,恍若一片羽毛飘浮在空中,然后便看见那无数的红的海洋、火的世界疯狂地向燕飞羽靠拢,聚集着轰然涌进他的身体,连绵不断,无休不止…… 渐渐地,渐渐地,碧空中传来一阵幽幽的声音: “在天愿作比翼鸟!” “在地愿为连理枝!” “凤哥……” “雪妹” “生不能同衾,死同穴!” 当红的海洋和火的世界消散,整个世界已经萧静了,燕飞羽轻飘若羽般降落在地上,四周再也没有‘凤凰四老’和‘幽蓝双剑’的身影,恍若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寂静的绝壁早已百壁疮然,乱石变成了粉末,丛林变成了平地,土丘变成了裂谷,清幽的山谷也亦是一片狼藉,赤地百里。整个世界只剩下昏厥过去的雷鸣、水晶、娇娇和燕飞羽。 第一百五十六章 妖灵之珠 寂静的旷野,幽静的丛林,四周静的可怕,连虫鸟似乎也绝迹了一般,整个‘凤凰谷’恍若一片死地。 沈原静静地盘身坐在枯死的积叶上,缓缓地闭上双眼,全身缓慢地运行着‘龙神功’,一股股无形的力量笼罩在他的身体里,汩汩地流动着,那力量慢慢地潜伏在他的身体中,宛若一只慵懒的猛兽,只有见到自己的猎物时,瞬间便会发出致命的一击。那满山纷飞的枯叶飘散而下,却没有一片落到沈原的身上,只是冉冉落下,然后停在沈原的头顶上,最后转着圈儿落在地上,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拈住纷飞的枯叶,轻轻弹开。燕翎此刻却静静地坐在一块凸起的大石上,睁大了迷茫的眼睛望着沈原,纤细的手中拿着一颗不知名的果子,红通通的,透着淡淡的香气,玉石般的细牙轻轻地咬着,一股香甜的浓汁弥漫而出,可是她似乎没有感觉到果子香甜的味道,反倒有一种苦涩的滋味涌上心头。 不知过了多久,燕翎手中的果子在她的轻嚼慢咽中吃光了,身临幽林,她感觉到一股窒息的力量笼罩着整个丛林上空,不由得双臂紧紧地抱着,惶恐不安。 蓦然,一阵阵尖锐的鸣叫远远传来,嘶心裂肺,原本幽寂的上空刹那间乌云密布,那乌云不是云,而且是成群结队的大大小小的鸟,黑压压地、奋不顾身地向前冲去。 沈原睁开双眼,惊讶地抬头望着阴沉沉的云,难道‘百鸟朝凤’的地方是在这儿吗? “沈原哥哥……”燕翎胆怯地轻轻呼唤着。 沈原微笑道:“燕翎,不要怕?你应该欣慰呢,能够亲眼目睹‘百鸟朝凤’的情景,此生无憾!” 燕翎睁大了双眼:“嗯,‘凤凰山庄’里从来没有听别人提过‘百鸟朝凤’是什么样子?翎儿问过爹娘,他们也不知道?只看见成群结队的鸟儿飞进了凤凰山里便失去了它们的踪影?” “你见过它们飞出来了吗?” 燕翎摇摇头,眼睛里一片迷茫和深思:“没有,真是奇怪哟,每年‘百鸟朝凤’之时,‘凤凰山’便会出现一群群小鸟,可是只看见它们进去,没有看见它们出来呀!” 沈原站起身来,轻轻地拍拍燕翎的胳膊:“翎儿,走,我们去瞧瞧‘百鸟朝凤’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翎站起身,双手依旧很胆怯地紧紧地抓住沈原的胳膊,行走在这死寂得可怕的幽林中,心中总是产生一种让她不由自主感到害怕的东西,似乎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洪水猛兽一般。 两人跟随着天空中飘移的鸟云向前走去,方向似乎越来越接近丛林的深处,随着黑压压的乌云逼近,山中的猛兽似乎也不见了踪迹。 沈原和燕翎刚刚将要临近密林深处,便感觉到一股极哟的吸引之力迎面扑来,风声阵阵,宛若一只幽深的旋风,带着强大的力量扯动着他们,两人顿时收势不住,居然被这股力量吸了过去。 “沈原哥哥……”燕翎吓得尖叫起来,双手紧紧地攥紧沈原的胳膊,身子悬空而起,双眼不由自主地紧紧闭着,全身惶恐地颤栗起来。 “翎儿,不要慌!”沈原右手把燕翎翎紧紧搂在怀中,左手随风抱住了一棵巨大树杆,目光深邃地望着密林深处悬浮在容中的旋涡,旋涡深而呈黑色,四周却闪烁着一道亮光,那蜂涌而至的鸟儿恍若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地向前冲去,全部进入了黑而幽深的旋涡中。 骤然,沈原身后传来一股股强劲的飓风以摧枯拉朽之势疯狂袭来,连身后的大树似乎也将拔起,风声大作,一阵又一阵地袭卷而来,前面的吸力也愈加地接近,疯狂地吞吐着,似乎要把整个幽林都要吞噬下去似的。 “沈原哥哥……”燕翎惊恐地缩在沈原的怀中,眼睛迷得睁不开,只感觉到一股股强劲的风一阵又一阵地刮过。 沈原紧紧地环抱着巨树,衣衫剧烈地抖动着,猛然想去死神鸮似乎不知去向,莫非也被卷入这古怪的旋涡之中,不知是生是死? 终于,大树似乎也承受不了这巨大的压力,摇摇欲坠,随风摆动着,“嘶拉”一声倾倒,还未等沈原和燕翎回过神来,连树带人被卷进了可怕的黑色旋涡之中。 “不好!”沈原伸手忙牢牢地把燕翎护在怀中,周身一股强大的力量散发出一道道银色光芒护住了周身,化身为银色的龙般穿梭于旋涡之中。为了避免受到疯狂的摩擦和致命的挤压,他的身子也紧紧随着旋涡的转力而入。那挤压和摩擦中,幸亏群群飞鸟早先已经进入,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只是旋涡中还存留着没有闯过去的飞鸟死尸,鲜血淋漓地继续在旋涡中转动着,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草木和树。 沈原眯着双眼,随着旋动的风涡,缓缓地感觉到身子越来越接受一道炽亮之处,经历过‘龙神’之阵的他心中并不慌张,只隐隐感觉到自己将要接近答案,‘百鸟朝凤’的秘密也会被自己徐徐揭开。 猛吸了一口气,沈原化身为龙,刹那间带着燕翎扎进炽亮的光中,骤然身子飘浮在空中,然后冉冉向下降临,恍若从这个空间穿梭于另一个空间,有一种生死一念间,沧海桑田,今生来世不同寻常的感受。 抬起头来,他顿时惊呆了!他们仿佛来到了一处仙境,一棵冲天如云的树冉冉似乎要冲突碧空,碧叶青郁,散发出一股股炽热的光芒,那树杆蜿蜒奇曲,显得极其庞大,遥遥而望,树木显得妖异古怪、枝叶舒展如翅,群鸟环绕着古树四周,如同遵守纪律的小学生乖乖的盘旋在大树四周。 蓦然,古树中散发出一股炽亮的光芒,照耀得树杆似乎变成了透明之色,随着光芒的颜色越来越亮,然后由白转红,刹那间映得天色也染成了红色,宛若鲜血一样,散发出阵阵香气,却无任何腥味,可那香味对于四周的鸟儿恍若美食一般,都不由自主振翅而起,黑压压地飞了起来,嘴中发出一阵阵鸣叫,那声声清脆的鸣叫,恍若一曲曲美妙的乐章在四周奏起。 燕翎终于慢慢地自沈原的怀中探出美丽的脸庞,望着古怪的大树,迎树凌容振翅的群鸟,听着那一首首恍若大合唱般的乐曲,眼睛不得瞪得大大的,小嘴半天合不拢。 “沈原哥哥,它们在干什么?”燕翎轻声清脆地问道。 “嘘,别出声!”沈原身形向右飘移,带着燕翎飞快地躲在一块大石后面,静静地观察场中的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光芒骤然放射而出红色的力量,亘古而强大,沈原慌忙地把燕翎又拥进怀中,身体中龙之力散发而出,形成一个巨大的白茧般紧紧地把两人包围着。 那殷红似鲜血般的光芒自古树之中放射而出,炽亮而透出一股古老而强大力量,绕树而歌的群鸟虔诚地沐浴在那红色的光芒之中,随着红光映射而出,那成群结队的群鸟却骤然在红光中消逝了,化身为一道道红色的光芒聚集……合拢,慢慢地融合于古树之中。 原本喧哗的空间刹时又转换成一片平静,那红光渐渐消逝,由红变白,慢慢地缩进了古树之中。 沈原缓缓站起身来,没有散去身上的龙之劲力,抱起燕翎缓缓地抬头遥望着妖异的古树,燕翎却好奇地探出头来:“沈原哥哥,那些鸟儿呢?” 摇摇头,沈原眉头深锁,警惕地望着面前这棵大树:“翎儿,这棵树有些古怪?刚才这些鸟还在歌唱,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燕翎自沈原怀中跳下身来,抬头望着迎面招展的古树,目光中充满了憧憬,喃喃地道:“沈原哥哥,你说这棵树是不是凤凰曾经栖息的地方?” “有可能,不然百鸟也不可能奋不顾身的来到这儿来朝拜?”沈原心有同感。 “可是为什么凤凰山庄里从来没有人提起过?”燕翎不解地问。 “这里是深不可测的幽谷,再加上外面不知是何人布施下了结界,故而‘百鸟朝凤’便成了传说,从来也没有人见过?”沈原分析其中的原因道。 “那岂不是……我们是第一个见到‘百鸟朝凤’的人吗?好幸运哟,翎儿就知道跟着沈原哥哥都会看见奇迹!”燕翎高兴地格格笑了起来。 沈原轻轻地按住她的肩,警惕地望着妖异的古树:“翎儿,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那道光芒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古树经过千年的洗炼,只怕已经变成了妖物?” 燕翎迷茫地遥望着面前的古树,奇怪地问:“沈原哥哥,你见过妖物吗?难道这世上真是妖吗?” 沈原微笑道:“我见过千年女妖、千年不死的妖儡,还有会说话的妖兽,自然还存在着修炼千年的妖木。” 燕翎吓得连忙把身子往后退却几步,紧紧地依偎在沈原的身后:“沈原哥哥,妖物会吃人么?它会不会吃了我们?” “拥有灵智的妖木,自然会想尽办法吸引血肉来进补?刚刚我想到了那股香气,所谓‘百鸟朝凤’,也许就是这棵妖木自身散发出一股让鸟类无法抗拒的香气,让它们不顾一切、心甘情愿地来到这儿,然后让它们虔诚的以为这棵曾经是凤凰栖息之地,最后趁它们虔诚歌唱之即,夺取它们的血肉来进补。”沈原慢言斯语地道,目光如炬地望着高大的古树,嘴中带着一股笑意,“我不知道你是妖还是树,只要你把我朋友交出来,我绝对不会再管个闲事?” 燕翎心中后怕地道:“沈原哥哥,你再跟谁说话?你的朋友在什么地方?” 沈原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你如今吸收了百鸟的血肉,之所以没有向我们下手,这是因为我的身上有一股让你恐惧的力量?好了,只要你把我的朋友交出来,我们立马便离开这儿,如何?” 此刻,古树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一阵沉闷的声音传来,似乎来自于地下,灵智似乎并不过于聪惠:“既然我的秘密已经被你揭穿了,我还会放你们走吗?” 燕翎不由吓得尖叫起来:“沈原哥哥,它真的会说话也!” 沈原淡淡地道:“我们如果要走,难道就凭你也能留得住我们吗?” 那声音尖锐而沉闷:“如今我已经吸引了这么多血肉,还对付不了你吗?” 沈原冷笑道:“千年的修为来之不易,可别毁于一旦,那就得不偿失了?” 妖木猖狂地笑道:“娃儿,你别忘记了,这是我的地盘?既然到了我的地盘,一切由我作主!你的血肉与众不同,也许吸引了你的血肉,便可以让我的力量得到更强大的提升!嘎嘎……” “沈原哥哥……”燕翎吓得脸色苍白,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沈原的胳膊。 “不要怕!既然它想死,那么……我就成全它!可惜……”沈原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伸手轻轻一抖,一道炽亮的光芒落在手中,一柄长剑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他淡淡地道,“小家伙,翎儿就交给你了!” 长剑骤然升起,亲呢地碰了碰沈原的手,便“唰”地立在燕翎儿身前。 沈原微笑道:“翎儿,有小家伙保护你,没事!”目光抬头望着古树,“这棵妖木就交给我了,可惜千年的造化,毁了还真可惜!” “狂妄!给我去死!”古树全身颤栗着,似乎被沈原轻视的态度所激怒了,顿时整个空间在抖动着,那碧叶离树而出,宛若一只只离弦的利箭划破空而出,怒射向沈原。 “吼……”沈原低吼一声,长发齐肩腾起,全身一股强大的力量聚集而起,化掌为拳,双腿腾空而起,轰地袭向迎面而来的叶箭,那拳意如刀、如强大的铁锺,叶箭相遇,就幻化成片片碎末,挟击着如一抹雪白的强光,刹那间撞击在古树之躯上。 “啊……”燕翎尖叫起来,脚下地震山摇,一条条虬长的枯滕缠绕向她的身上,小东西全身散发出道道剑芒,优雅地斩向滕条,剑剑霍霍如电,快似绝伦,刹那间滕条纷纷在剑刃上散落而下,燕翎双足落在地上,紧狠咬着贝齿,右手一抖,腰间赤红长鞭抓在了手中,她的心中不再惶恐,不停地嘱咐自己不能成为沈原哥哥的负累。 “呀……呀……”妖木疯狂地大叫着,尘土飞扬而起,无数藤鞭随之而舞动着,挟击着狂风暴雨般的力量向两人袭来。 沈原长身而起,身形越来越快,穿梭于无数滕条之间,双手在空中交织飞舞着,幻化成出一道道手刀,撕裂着空中纷飞的滕条,身子若急剧转动的攒头向妖木逼近。 相对于沈原的从容,燕翎的应付能力就有些慌乱,手足无措地躲闪着逼近的滕条,稍有不注意便被滕条卷起,双足缚紧,带向空中。燕翎一边尖叫着,一边手舞足蹈地挥舞着手中火红的长鞭,幸亏有小家伙的相助,才堪堪地解除了无数麻烦,倒是狼狈不堪。 沈原从容自若地接近了妖木,身形凌空而立,化掌为拳,狠狠地击在树杆上,拳心带着一股强大的内劲,袭向妖木。 “啊……”相对于普通人的拳法,妖木并没有放在眼里,但是沈原的拳力中挟带着一股令人恐怖的龙之力量,摧枯拉朽的硬生生袭在身上,饶是妖木之身十分强大而坚固,也感觉到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呀……”妖木整个身子剧烈地抖动着,颤栗着,四周尘土飞扬,碎石四溅,自它之身为主,形成一股强大的漩涡,一道炽亮的光芒透体而出,由白变红,弥漫而出。随着这股青木之力量袭出,遇木成灰,遇石则碎,燕翎不由发出惊恐的尖叫声,那小东西周身顿时散发出一股白色的光幕狠狠地拦住了那道青木之光,相互碰撞之中,发出金石撞击之声。 终于肯出来了,望着那道光芒,沈原的心中兴奋欲跃,身体内涌出一股更加强大的龙之力,身形在红光弥漫之时变成了一道雪亮的白光,宛若黑夜划破天幕的流星,晨曦初开的霞光,如一条龙,一条腾云驾雾的龙,张牙雪白的大嘴,骤然发出一股来自于古老的强大的力量,龙息之力,轰然击向红色光芒,妖木却在刹那间摇摇欲坠,枝叶断裂,碧叶纷飞,发出破裂的声音,那妖木之身中隐隐渗出淡淡鲜红之血汩汩而出。 沈原听到燕翎的尖叫声,这才想起燕翎面对青木之光无能为力,有性命攸关,心中愤怒不已,双手幻化成巨大的龙爪狠狠地袭击在妖木之身上,一拳又一拳,似要生生把妖木打死。那剧烈的碰撞声中,妖木身上的青木之光似乎越来越黯淡,越来越微弱,渐渐巨木身体中发出破裂之声和妖木微弱而惊恐的声音:“住手……我……” “我已经给你机会了,既然你不会把握,那么……就死吧!”沈原怒吼一声,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自拳中发出,猛地击在妖木之上。 “轰隆”一声,妖木似乎不堪如此强大力量碰撞和撞击,被沈原齐腰斩断,发出剧烈的声音,尘土飞扬,枝叶破碎,刹那间原本生机勃勃的参天妖木变成了残枝败叶的枯木。 妖木剖开,身躯中冉冉飞出一颗炽亮的珠子,散发柔柔的光芒,宛若一颗耀眼的星辰。沈原双手一招,珠子徐徐地落在他的掌心。仔细望着,这珠子晶莹剔透、光泽照人,只是珠子中隐隐似乎游动着什么,看得并不真切。 “翎儿……”沈原攥紧珠子,身形向后腾跃,刹那间落在燕翎身边,小东西环绕在燕翎身边嗡鸣着,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可以感觉到它心里很焦虑,面对着青木之光,燕翎的力量太过于微薄,若非小东西奋力抵抗,只怕她早已如同当前的那些百鸟,化成了血肉之力。 沈原蹲下身,轻轻地触动着燕翎的鼻翼,微微感受到对方还有一缕生命气息,虽然还没有完全消散,但是却微乎其微,他的心中不由有些自责和揪心,难道自己如此奋不顾身地救援燕翎,到头来她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来临吗?这叫他如何向燕飞羽交待? “唉……”一阵叹息声幽幽传来,龙戒散发出一道白光,然后一头龙首慢慢在空中聚拢,沈原心中又惊又喜:“龙神爷爷,你有办法救回她的命吗?” 小东西见到龙首,宛若触电般似的弹开,“唰”地离得远远的。 龙神幽然叹息道:“想不到这苍茫大地,居然还会遇上修炼成灵智的妖木?娃儿,你想救这女娃儿,一切全靠你了!” “我?龙神爷爷,我如果有办法救她,也不会求救于您了?”沈原焦虑地望着生死未明的燕翎。 龙神道:“青木之力可救万物苍生,何况是区区人呢?何况此女娃儿跟你有缘,他日必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沈原一怔,摊开手掌,望着柔弱,透露着生命气息的珠子:“龙神爷爷,这珠子难道就是青木之力?” “此珠乃是妖木本命之珠,经过千年所修炼,能救万物苍生,你且让女娃儿服下,便可保她性命!”龙神身子幻化成一团白光返回了龙戒之中,一道叹息声幽幽传来,“时也,命也,对于她,一切都是未知……” 沈原又惊又喜,原以为燕翎总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却想不到绝处逢生,妖木的青木之珠竟然有起死回生之力。他不慌不忙地扶起燕翎,抬起她苍白失色的脸庞,手指轻轻想启开她如花般的樱唇,可燕翎的贝齿咬得紧紧的,怎么办呢? 沈原轻轻触到她的耳边柔声道:“翎儿,快张开嘴,沈原哥哥送你好吃的东西?” 燕翎依旧紧阖双帘,一动也不动,除了微弱的气息之外,再也感受不到一股生命的波动。沈原轻嘘了口气,左手紧抓着长发,探身而下,殷红的嘴唇刚碰到燕翎的樱唇上,她的樱唇却不由自主地启开一条缝,沈原心中大喜,忙松开嘴唇,伸手正要把青木之珠放手她的唇中,燕翎却又紧紧合上嘴唇。 “不会吧!怎么会这样呢?”沈原无可奈何地望着燕翎,摇摇头,“翎儿,对不住了,沈原哥哥不是存心占你的偏宜,一切为了救你的命!”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含着青木之珠,俯下身,轻柔地喂给了燕翎。 静静地蹲在燕翎身边,沈原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心中疑惑这青木之珠真的可以救燕翎的命吗?他的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许久,沈原抬起头看着已经被自己毁灭的妖木,心中还是牵挂着神兽鸮的下落,既然它没有落到妖木之手,那么它究竟在什么地方呢?难道这凤凰山中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近段时间心情尤为烦燥,心绪不宁,因为家庭种种原由一直没有上传,请各位多多见谅!在此给大家拜一个早年,祝大家家庭幸福,万事如意!来年都发大财!行大运! 第一百五十七章 血瞳无情 (一) 幽静恍若另一个空间,苍翠耸立的妖木变成了残枝败叶,四周的花草也亦在争斗中化为了灰烬,结界也开始随着青木之珠的消逝而破裂,消散开来,刹那间出现在幽林之中,失去了青木之珠,整个幽林显得无精打采,毫无生气。 “嘤咛”一声,燕翎终于在焦急的等待中苏醒了过来,原本苍白的脸颊泛泛透出一股红晕,轻轻扇动着那双明亮晶莹的大眼睛,樱唇轻翕:“沈原哥哥”,声音依旧有些羸弱。 “翎儿,你终于醒了!”沈原惊喜地扶起燕翎的身子,让她娇躯轻轻掎在自己的怀中。 望着安然无恙的沈原哥哥,燕翎终于舒心地笑了,“沈原哥哥,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你现在的身体还是有些羸弱,来,让沈原哥哥背你!”沈原扶起燕翎的身子,轻轻蹲了下来,把燕翎背在背上,少女的香乳挤压着他的背脊,呵气的清香吹袭着他的脖颈,让他的身体略微僵硬,接而缓缓地向前走着。 燕翎双手轻轻环绕在他的脖子上,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娇脆地问道:“沈原哥哥,那棵妖木呢?” 沈原微笑道:“别担心,它当然是被沈原哥哥给打死,谁叫它欺负我们可爱的翎儿?” 燕翎俏脸上微红,噘着小嘴道:“真是活该,谁叫它杀死了这么多小鸟,那些小鸟真可怜,都上了妖木的当。” “放心吧!妖木一死,以后不会死这么多鸟儿了?”沈原安慰道,“走吧!我们要快点离开这儿,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嗯,我很担心爹娘?沈原哥哥,你一定要帮我爹娘他们把坏人打跑,好不好?”想到自己的爹娘,燕翎的眼睛中浮上了一层水雾。 “翎儿放心,有沈原哥哥在,一定不会让坏人的阴谋得逞?” “谢谢沈原哥哥!”燕翎把娇嫩的脸庞紧紧贴在沈原的背上,如花的嘴唇边流露出欢欣的微笑,在她的心中只要有沈原哥哥在,一切都不成问题。原本羸弱的身体虽然经过青木之力的修补有所加强,但是必竟才刚刚恢复过来生机,不由伏在沈原的背上睡着了,发出憨憨地轻吟声。 沈原唇边闪烁着淡淡的笑容,双手紧紧背着燕翎,身形骤然加快,恍若一只轻盈的猿猴在丛林中纵横跳跃,刹那间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二) 凤凰山,起伏不定的山脉,在这秋高气爽的季节,杳无人烟的旷野,奇花异草在山野之中迎风招展,山鸟婉转幽唱,带着轻吟的凄凉,似在低诉着远方的亲人何时才能归来。只见那千仞悬崖同,峻拔而嶙峋,四周的巨树枝叶茂盛,翠绿如玉,千年古松苍劲挺拔,虽然奇形怪状,却令人叹为观止。 悬崖之畔,一条身着白色长裙的窈窕倩影孤零零地伫立着,神情忧虑而伤情,幽幽然走在悬崖山边,望万山迷蒙,白云飘飘,恍如烟纱,恍若梦已千年。她长得仙姿玉质,貌美绝伦,就宛若幽雅典丽的兰花一般,令人看了仿佛是见到高贵女皇似的,不可高攀,又宛若月宫嫦娥,碧海青天,令人不敢有丝毫亵赎。 举目处,一片苍茫无限的翠海遮天封地,一丈高的草地已经遮掩住了弯弯的山道。这原本寂静的山野,骤然卷起一阵风,风疾,叶走,一道修长的身影由远而近地飞射而来,他脚不点地,神情自若,身着黑色长袍,迎风而来。 那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目英俊而冷酷,没有一丝笑容,眉眼唇影宛若刀削笔画一般,没有生机,却冷寒逼人,身后缚着一把刀,刀未出鞘,却随风传来暴桀寒戾的气息。 白衣女人冷冷地道:“人呢?”她的声音冰寒逼人,身体不由自主地荡漾出一股冰寒之气,扩散、弥漫,连四周的苍翠和草木皆感受到了她发出的寒气。 黑衣中年人身影未动,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对方发来的寒气,语气淡而冰凉,毫无感情:“血煞,你知道这是在跟谁说话?” 白衣女人神情怒然,全身散发的寒气越来越浓,歇斯底里的吼道:“人呢?” 黑衣中年人冷然道:“‘血煞,别忘记了你的身份?你居然敢如此对我大吼大叫?’” 白衣女人冷笑道:“三十年了,我为魔域出生入死,不知做了多少违背良心的事情?为了帮助魔域除掉凤凰山庄,我暗中除去了多少高手,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吗?三十年了,为了不连累整个家人,我隐姓埋名,孤独地守在‘凤凰山庄’,多少个春夏秋冬不牵挂自己的父母兄弟,可是……想不到你们居然这样对待我?” 黑衣中年人淡淡地道:“血煞,我看你是糊涂了?” “我糊涂什么?”白衣女人神质疯狂地撕吼道,“把人交出来?你们把我的弟弟交出来?告诉你们,‘凤凰山庄’里的人都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如果没有我的指令,他们不会动手?如果你们想鱼死网破的话,别怪我联手来对付你们,我说话算话?” 黑衣中年人神情微动,有些意外地道:“血煞,你疯了,我们根本没有见过你的弟弟?怎么会掳走你的弟弟要胁你呢?你一定糊涂了?” “胡说八道,你们当我是白痴?是我亲眼看见魔域的高手闯进了‘凤凰山庄’,除了你们谁会掳走我的弟弟?混蛋,别再狡辩了,把我的弟弟还给我?” “你这个疯女人,看在娘娘的份上我不会跟你一般见识?滚开,让我去‘凤凰山庄’对付燕凤凰。”黑衣中年人怒道,他一点也不想解释什么,在他的眼里,除了燕凤凰,其它的人都是垃圾、蝼蚁般的人物。 “你们不把人交出来,我就杀了你!”白衣女人疯狂地嘶叫着,洁白的长裙飞舞而起,一股股寒冽之气自身体内弥漫而出。一条彩帛长如梭,笔直地杀戳向黑衣中年人的胸膛,七色的彩焰像华丽的霞光辉映流眩,带着一股旋转的劲气寒风,宛若一柄冷冽的寒剑,挟着无可比拟的力道,袭卷而来,其势之快,招招夺人性命。 “找死!”黑衣中年人身形骤退,背上长刀顿时爆射而出,人随刀跃,顺着帛带的长梭摧枯拉巧般撕裂开来,刀尖暴洒出溜溜精芒,恍若千蛇攒动,穿飞织舞,骤然倾汅而出,毒辣的蛇芯击向白衣女人。 彩虹般的长带随即绕腾,眼见化成一道合抱的虹柱飞卷向黑衣中年人,黑衣中年人不慌不忙振臂飞腿踢出,手中的黑刀幻化成无形的劲道回绕澎湃,大开大合,以其势不可阻挡之力猛然撞击而出,刀光幻化成影,刀刃挟电沾火,闪掣探电,身形游移自如,似乎苍穹寰宇,尽在刀光之间。 白衣女人惊叫起来,身若凌波微步飞身而起,手中的彩帛疯狂随着纤细的手指交织抖动,那彩帛恍若天上的千百颗星辰般陨落而下,纵横交错,溜泻而到。似乎如一只可怕的蜘蛛,疯狂地编织着、游走着,抖动着一条条蛛丝,交织成一道道陷阱,不停地束缚自己的猎物。 “疯女人,看来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黑衣中年人怒吼一声,足尖并不点地,身形倒翻而回,风车似地暴旋而起,迅速地扑击向白衣女人,手中的黑刀猛烈地挥出,力势极其狠辣,招式并繁锁,简单而单一,可就是这简单的一攻一进,却仿佛一条来自虚无世界的黑色巨龙,翻滚着、暴桀、冷戾、寒沏入骨,风起云涌,形成一条黑色的庞大的力量汹涌撞击而去。 “啊……”这一刀刀力量是何等的强大,白衣女人身形倒退而出,双眸莹亮,闪耀着点点泪光,唇边一缕鲜血汩汩而出,可是想到生死未仆的弟弟,心痛如绞,自己不应该拦着他留下来,更不应该把他留在凤凰山庄,如今自己已经跟魔域翻脸,他的人究竟在哪儿呢?如果弟弟有什么好歹,就算是死,也要向他们讨个公道。 “不自量力的女人,滚开!”黑衣中年人扛着黑色大刀,冷言冷语地望着摔倒在地的白衣女人,正要离开。 “把人交出来!”在白衣女人的心中依旧认定是黑衣中年人带走了自己的弟弟,她无法掩饰住自己心中的愤恨,要想寻找到自己的弟弟,也只要把离落留下来才能够有把握。她身形恍若一只大鸟般飞折而回,眼瞳的幽邃深处,开始如虚幻中波涛的湖水般平静,粼粼映照出人的影子,影像飘浮万千…… 离落怒了,想他堂堂离落大人,如今却遭受一个女人的无理纠缠,传将出去,岂不是落人笑柄,让人笑话,既然她想活了,那么本大人也只有成全她了。 “混蛋,去死吧!”离落手中的刀又一次挥出,刀光刹那间幻化成一道黑色长龙,仿佛巨大的头颅自黑色的漩涡中伸出,怒吼般、嘶吼般扑了上去。 “啊……”白衣女人尖锐地叫了起来,眼瞳由绿幻化为红色,全身剧烈地颤栗着、翻腾着,两抹红色的光芒居然自她的眼瞳中迸射而出,宛若虚无中的两道闪电,其势充满了无穷的杀机与黑色刀纠缠、交织、碰撞,发出剧烈的爆炸声。 “血瞳,还真是想不到你居然练成了无情血瞳?可惜你心有牵挂,并没有达到真正的无情无义,发挥不出血瞳最大的威力,不然本大人也不是你的对手?”黑衣中年人终于脸容为之一动,手中的刀又一次挥出,他的身形在空中不停地穿梭着,躲避着血瞳之力,刀影横冲直闯,猛烈地击向白衣女人,想破除血瞳,也只有杀死施展血瞳的主人。 “啊”白衣女人又一阵尖声叫了起来,眸中泛出点点血丝,一股血瞳之力迸射而出,四周无数的石头宛若中了魔法般飘浮起来,随着血瞳之力的牵引排山倒海般撞向离落。 离落双肩微抖动,人快若闪电般倒射而出,唇边冷冷一笑,手中的长刀又一次迅捷无匹地狂暴而出,刹那间刀影幻化成千万般光芒,如一匹匹雪亮的光束纵横交错,像是天网罩坠,强烈的劲风刀光亦似绵密的刀光交织成的网绳一样穿过血瞳之力,奇诡之极地轰向白衣女人。白衣女人足尖一点,倒射而回,身形冉冉而起,宛若一股轻烟般,眸中血瞳贲涨暴开,那苍翠的大树被一股无形之力骤然拔起,轰然倒下拦住了那无数袭来的刀光,一阵阵剧烈的爆炸声中,大树被无形之刀光砸成了粉碎,散落在空中。 “啊……死吧!”白衣女人身形再度飞起,纤手挥舞不停,血瞳之力又一次贲然暴涨而起,空中顿时飞沙走石,一棵棵树木被那一股股无形之力拔起,不停地击向离落。 “哼,血瞳之力也不过如此!”离落高大的身体又再一次跃起、变幻、撞击,手中的刀又一次幻化成一头巨大的黑龙带着劲尖锐的劲风强势出击。 ‘血刀’离落的刀,只有出击没有退路,他的刀势幻化成一头黑龙,带着亮如白昼的光芒轰涌而上前,吐着毒芯蓦然冲射而出,那么凶猛无比却又无懈无击的冲压而去。那刀势所带的压力顿时充溢整个空间,刀光仿佛已经自成一个世界,形成了一界领域,誓要把白衣女人压制在自己的领域之中。 白衣女人只知对方的厉害,血瞳之力愈加愈快,身形恍惚变幻,躲避着对方领域的压制,整个凤凰山头声若雷鸣响砌了整个云霄。 强大的刀之雷力,变幻莫测的血瞳之力在凤凰山头交织缠绕,巨大的石头在他们的交锋中化为碎块纷纷飞泻而坠落于山谷,惊醒了沈原背上正在陶醉于梦幻之中的燕翎,惊动了正在山间飞跃纵跳的沈原,惊凛住了凤凰山庄中如火似荼地交战的人们。 第一百五十八章 血刀离落 (一) 白衣女人疯狂地施展血瞳之力,她似乎已经疯了,不顾一切地牵引着血瞳之力,什么也不想,只想到杀死对方,她的身形也越来越快,鬼魑般飘移着,躲闪着巨色黑龙的吞噬,但黑衣中年人手中的刀势太厉害了,以其恐怖凌厉之力疯狂地扑来。 “血煞,你终于惹火本大人了,既然你想死,那么……就去死吧!”离落怒吼一声,毛发齐竖,一股煞气自身体中弥漫而出,他的身形骤然拔地而起,幻化成无数道影子,手中的刀霍地向空中直劈而下,炸出千缕银光亮芒,有如万箭齐发直身白衣女人面门射来。他的全身弥漫出一股血腥的杀气,盎然充盈着整个空间,刀身发出刺耳的嗡鸣声,似乎也在阵阵杀气中兴奋的鸣叫,这把刀充满了邪恶和血腥,沾尽了无数人的鲜血,那无穷的戾气让人嗅之而色变。 白衣女人嘴中发出一阵轻啸,倏地拔身直起,紧随着柔软的身体在空中摇摆不停,闪躲着致命的一击,可是她虽快,离落的刀势更快,骤然发出凌厉的嘶吼,以其势不可阻拦之力撞击过来,白衣女人眼中血瞳布满血丝,一缕缕鲜血飞射而出,贲然涨开,嘴中发出尖锐的叫声:“啊……”身形倒退而出,随之无形之刀又一次袭来,她的身体瞬间着不规则移动着,又一次躲闪过致命一击,可身形却随之向茫茫深崖下坠去。 “自不量力!”离落冷哼一声,长刀黑焰骤然收缩形成一柄冷冰的黑刀,刹那间入鞘,脸容上流露出冷峭之色,闪身欲向凤凰山庄迈进。 “吼……”深崖绝壁之下骤然传来一声凶猛的野兽嘶吼之声,离落嘎然止步,眉宇为之动容,神情收敛地望着白云翻滚的深崖。 狂风骤袭而起,一道庞然大物奔腾而起,身形庞大如舟,巨大的头颅上眼睛宛若灯笼般大小,闪耀着戏谑的光芒,那一双肉翅迎风卷起,刮起龙卷风似的力量,双爪如锋利的一对利箭,一爪石碎。 这是什么玩意?凤凰?不太像?难道是凤凰山庄饲养的什么怪兽?对于怪兽,离落大人可是见多识广,魔域中似乎也饲养着一只怪兽,那可是尤娘娘的宠物,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见着,类似这种怪兽可是非常可怕的,如果拥有了灵智,更是力大无穷,抵得上一位宗师之境的强者。哼,血煞居然连凤凰山庄饲养怪兽的消息也瞒着艳娘娘,今天又无怨无顾地袭击本大王,看来她还真是翅膀硬了,想造反了!既然如此,还跟她客气什么,想办法把这只怪兽搞到手,正好献给艳娘娘。 离落的唇边带着兴奋之色,眼睛望着怪兽熠熠发亮。 这只怪兽自然是神兽鸮,它不愿意回到龙戒之中便四处在山谷中游荡,心里也想找一头母兽来陪伴自己,可是游荡了整个山谷,连根鸟毛也没有看见,更别提什么母兽了,它的心头火气直冒,只好丧气地返回了,正好碰上了在山谷中飞跃着,寻找着出口的沈原和燕翎。沈原见到神兽鸮,披头盖脸地数落着它,鸮自知理亏,只好充当坐骑,又一次带着他们飞出山谷,却未料白衣女人和离落的战斗惊动了他们,当白衣女人跃下深渊,沈原连忙驱使神兽鸮上前接住了她。 “华白云,你怎么了?你是跟谁动手?华枫梧呢?”沈原见到救的是华白云,不由纷说地不停地问道。 此时的华白云奄奄一息,双眼因为过度使用血瞳而溢出血来,稍有不甚有失明的后果,身体又因为中了黑龙刀力而受了重伤。她努力地想睁开双眼却无济于是,只是艰难地扭动着血迹斑斑的身体,双手无力地伸了起来,然后抓住了沈原的右手,声音微弱地翕动着:“快……快拦住……离落,只有……只有他才知道……才知道小枫的下落……我……拜托你,一定……一定要把小枫……救出来……”话未落,她嘴中‘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晕厥了过去。 “华奶奶……”燕翎瞧见华白云伤势如此严重,眼睛禁不住浮上了一层雨雾,以前虽然华奶奶比较强势,心中有些害怕,没有什么交往,但好歹也是燕家的祖宗,连她都被敌人打成重伤,也不知道爹娘他们怎么样了,燕翎的心里更是焦虑不安。 “华枫梧……”沈原神情一惊,想不到凭他的武功居然会落到魔域的手中,难道对方是想借此机会要胁华白云,对付凤凰山庄?不管如何,他既然答应了华白云,就一定要想办法留住离落,把华枫梧救出来。 “小鸮,她们交给你了,我去对付他!”沈原腾身自怪兽鸮身上翻上深崖,右手一挥,手中骤然出现一柄长剑,身体自然落在离落面前,目光毫不稍瞬地注视着离落的眼睛,他站在那里,渊停岳峙,深沉浑厚,全身恍若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充盈着他的身体,一眼望去,看着他让在那儿,多瞧几眼,又仿佛身在朦胧之中,不知是虚是实。 “你是谁?”离落望着倏然出现的年轻人,心头凛然,有一种大难临敌之势,这是他从未出现过的感觉,心中不甘不服眼前的年轻人难道真的拥有宗师之境?放眼江湖之道,英雄之榜也不过是世间现显的绝世高手,草莽之中、井世之间、山野之巅也不知还有无数的宗师之境默默无闻地隐匿于此,不显现于世,这次因为魔帝即将入世,如今的江湖风鼎沸腾,无数隐匿之世纷纷出世,难道这年轻人也是那些大家族之中的天才吗?哼,天才都是恃才傲物之辈,既然你要管魔域的闲事,那只有早早让你夭折,把你扼杀于此。 沈原冷冷地道:“你叫离落吧,快把华兄交出来,沈某饶你不死?” 离落一怔,骤然狂笑道:“小稚黄儿,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也能杀得了我离落大人吗?你是那个大家族的年轻高手,难道你们大人没有告诫你们吗?遇事还是不要强出头?” 沈原淡淡地道:“我也要告诉你,如果你不把华兄交出来,那么你今天就死定了?” “我‘血刀’离落杀人如麻,在江湖上可是人见人怕,想不到今天却被一个无知小儿所鄙视,真是孰不可忍,既然如此,你留下名字,让大爷斩了你后,也好给你在这凤凰山头立块碑,难道你还想做无名之鬼吗?”离落怒道。 沈原冷淡地道:“我的名字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大凡世上知道我的名字的人不是敌人就是我的朋友,敌人都变成了剑下之鬼。离落,沈某已经给你机会了,既然你不愿意把人交出来,那么……我就逼你交出来!不过,我逼人的手段你可不要害怕哟!” 离落卓立不动,身体却因为愤怒而颤栗着,江湖上提起‘血刀’离落,无不闻风丧胆,可治小儿啼哭,却想不到如今却被一个无名小儿所蹊落,太可恨了!本大人一定要拔了你的舌头,用我的刀把你切成碎片,以泄我的心头之恨。 愤怒、暴桀、杀戾、狂愤……离落身形在缓缓移转中猝然如怒矢脱弦,疯狂地扑向沈原,身形骤然腾起间背上长刀已落在手中,人已临近他的面前,刀势狂力出击,幻化成一头暴冽的黑龙凶猛狠辣地袭去。 淡然自若地笑容出现在沈原的脸上,他身形不退反迎,一袭白衣如雪,袂角随风轻舞,神韵清逸里越发衬得他俊美绝伦,身体不由自主地透着一股冷凝清爽的气势。寒光隐冷,繁星点点,一刹那间手中的剑尖在他的手中缭绕幻化成一头白色的长龙,吞云吐雾,张牙舞爪地迎上了袭卷而来的黑龙。 黑龙充满了阴冷和暴戾之气,散发出一股股血腥之味,让人心头作呕。 白龙充满了冰寒和无情之气,散发出一股股冷沏入骨的气味,让人心头发怵! 黑白交织、缠绕、狂舞,空气中突兀涌起剧烈的爆炸,一股股无形的力量化为暗流,形成一个个让人看不见的漩涡,漩涡在空中激荡着、翻腾着,发出阵阵狂嘶咆哮般沉闷的声响,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不停地变幻、交错,错杂交织的刀影随之而出,光影如电的剑芒激流涌进。 他们的速度很快,交手的力量更加强大,燕翎瞧得眼花缭乱、目不睱接,只看见二黑二白道光芒在空中乱舞狂飙,肆意杀虐,整个凤凰山头已经变得狼藉一片。 光焰狠酷厉烈,尖锐如刀,离落的心中充满了无边的愤怒、仇恨、怨毒,想不到无意中遇上一个黄毛小子,却是如此厉害,他森幽的冷芒闪烁之中,手中刀又一次疯狂杀进,刀身嗡鸣着,闪烁着隐隐红光,他的全身散发出一股股冷厉如刀的气息,化身为刀,结为刀之领域,血杀将出。 “刀之领域……”随着离落的一阵狂吼,他的黑色身影整个儿融进了凌厉的刀光之中,刀锋嗡鸣,一匹红色的光芒铺天盖地笼罩了整个凤凰山头,红光急剧地颤动着,强劲的光芒呈不规则扭曲着。 沈原神情自若地眯着双眼,冷冽的目光宛若两道利剑射了出去,冷笑道:“这就是你的刀之领域,还真是可笑之极!哼,如果你这就是刀之领域,那么这世上的宗师也多如狗了?既然你想找死,那么……就让你尝尝真正的领域,我自己的剑之领域,可千万要挺住哟!” 话落,沈原白色身影刹时消逝了,一道雪白的亮光,如一束光柱自苍穹射下来,形成一道强大的剑气,剑气纵横长啸,席卷整个凤凰山头。 远处,白轿颤栗,轻轻地喃喃呢语:“那是离落,他究竟是在跟谁战斗?难道是燕凤凰吗?可是那道光明明是剑,不是凤凰,难道凤凰山庄除了燕凤凰之外,还有别的强援吗?” 艳娘娘心中担心离落的安全,听到刀声的呜咽,似乎感受到离落正在拼命,似乎稍有不甚,他便有性命之忧。心中忐忑不安之下,轻喝道:“我们走,先别忙去找燕天容的麻烦,还是去救离落大人吧!” “是!”一群白衣人抬着艳娘娘身轻若燕疾走向崎岖的山道上,飞快地奔走着。 “血之刀……”离落身形急剧颤栗着,领域似乎有崩溃的危险,可是他不甘心,他不服,我堂堂的血刀离落怎么可能会败在黄毛小子手中。他的身体虽然在颤栗,但手中的刀依旧疯狂地吸收着他全身的功力,随着刀不停地收缩放大,血光越来越亮,越来越红,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肌肉正在慢慢地萎缩,脸颊渐渐凹陷而进,原本相貌堂堂的英俊汉子刹那间变成了瘦骨嶙峋的老人;那丰腴富有弹性的肌肉随之而变得苍老,流露出根根青筋。 “杀之剑……”沈原冷哼一声,调动着全身的力量,一股杀气自身体中弥漫而出,凌厉的杀之气宛若千万道利剑迎向血红的刀光,相互疯狂地碰撞、崩溃,再碰撞,然后激励,红光随之渐渐黯淡,然后又冒出星星之火;杀气凌厉、纵横直戳,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再度撞击向红光,刀声呜咽,剑气啸然长嘶,宛若怒海激浪,声势威猛前所未见! “让你可怜的刀之领域见鬼去吧!给我破!”沈原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徒,一向人要犯我,我必还人,人再犯我,我百倍还人,不死不休!他声若龙吟,嘶声长啸,那无边的剑气自他整个身体中放射出来,疯狂地席卷向离落,把离落的刀之领域击破、崩溃,然后绝望!这无穷无休无止的剑气照耀得整个凤凰山一片雪亮,宛若千万般白昼放射出无穷的光芒,这种光芒无坚不摧,遇石石化、遇树则灰,更何况是区区血肉之躯的离落。 眼看着离落将要陨落,远远山头声若鹤唳,清越嘹亮,如同在万马奔腾般的急流声中仍旧是清晰而铿锵:“离落……” ********************************************************* 各位大侠雄起,奉上打赏钱,好过个新年哟!凌凌可是在重感冒下艰难地码字哟!纸篓都装了好多纸巾呀! 第一百五十九章 幻瞳、血瞳 眼看着离落将要陨落,远远山头声若鹤唳,清越嘹亮,如同在万马奔腾般的急流声中仍旧是清晰而铿锵:“离落……” 一道人影闪电般疾射而来,却是一位美艳绝伦的妇人,彩色帛带流旋,收放自如霞烟彩霓,无形的劲道回绕澎湃,疯狂如排山倒海之气势扑来。 沈原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神情间宛若看戏似的瞧着两人,呵呵笑道:“实在太好了,又有送死的人来了?” 剑气微微收敛,离落剧烈地咳嗽起来,自空中摔落下来,一卷彩帛袭出,轻轻地把离落托住,艳娘娘美艳的脸颊上布满了寒霜,冷冷地盯着沈原,厉叱一声:“杀了他!” 声落,丛林中窜出无数条白衣人,他们宛若幽灵般全部笼罩在白袍之中,纵横跳跃之间已扑向沈原。 燕翎焦急地道:“怪怪鸟,快去帮忙,他们太可恶了,居然以多欺少,沈哥哥会吃亏的。” 神兽鸮嗤算笑道:“第一,我不是什么怪怪鸟,本神兽可是前无仅有的鸮大人;第二,凭主人的本事,杀跳梁小丑也只不过是小菜一碟,不碍事,我们只管看戏!” 燕翎崩着一张俏脸叫了起来:“你不去救沈哥哥,我就要叫你懒怪怪鸟?” 神兽鸮苦着脸:“唉哟,我的小姑奶奶,你难道没有发现主人是故意收敛力量,就等着对方来救呀!不然,那个叫离落的早就死了千八百回了?” “为什么?”燕翎不解地问。 神兽鸮心中虽叫她笨蛋,可嘴中却不敢得罪她,谁知道她会不会是自己的女主人,万一有一天得罪了她,然后打起小报告来,那可就惨了! 神兽鸮陪着笑脸道:“主人自然是救人呀!难道小姑娘没有听到你家的什么华什么的弟弟落在他们的手中吗?主人先把这些人打怕,然后引出主使人来,最后自然可以找到华什么的弟弟吗?” 燕翎‘哦’了一声,她的武功过于浅薄,自然看不出对方的厉害,只是他们相斗的声势过于强大,又加上对方涌现出如此多的高手,心中深怕沈原哥哥有什么闪失,如今听神兽鸮如此一分析,自然放下心来,嘴中却道:“怪怪鸟,如果沈原哥哥有什么闪失,你可要出手哟!” “这个自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偷偷看戏,如果有什么不对,我再出手如何?”神兽鸮小心地道。 “那是再好也不过了!”燕翎焦虑的脸上顿时洋溢出盈盈笑意,清纯可人,美丽不可方物。神兽鸮咂咂嘴,涎水直流,“这个不错,其美丽直追灵妃,主人真是艳福不浅呀?” 白衣人疯狂交织冲上来,身影快若鬼魅,手腕形若大鹏、幽灵,骤然间高高弹起,时左时右,时上时下,交织包融,宛若一只硕大的包皮包姣子似地扑向沈原,来势疾凶劲猛。 沈原冷冷地望着冲上来的白衣人,唇边挂着戏谑的笑容,眉宇轻挑,身形骤然腾挪,一道快若闪电般的身影凌空悬起,紧接着一匹雪亮的光芒冲天而骤冲而上,以其势不可挡之力挥洒而出,剑气纵横、光芒亮若白昼;剑气凌厉,光芒宛若闪电雷鸣,刹那间划破了洁白的包皮,宛若剥皮的姣子,露出了腥红的肉,只是这只姣子流出的是血,腥红的血,把整个姣子都染红了,随着剑气忽闪交织,血气已经染红了整个天空。 “离落……”艳娘娘冲上前扶住了离落,眉宇间流露出关切和心疼的眼神,“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离落神情狼狈地喘着气,接连吐了几口血,声音急促地道:“娘娘,此子极为棘手,你不要管我,还是快走吧!” 艳娘娘不高兴地道:“离落,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今我已经召集了许多手下围攻他,再加上我们联手,哼,这小子死定了!” “娘娘……”离落亲自领教过沈原的剑法,心中明白此子的厉害还在燕凤凰之上,可无奈不管他如此劝告,娘娘还是执意要亲自领教沈原的武功才罢休。 “想走,没门,先把华枫梧放了再说!”一阵淡淡地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艳娘娘惊身腾起,却见自己带来的手下全部已经躺下了,沈原静静地站在那儿,气定若闲地冷冷望着他们,手中剑尖明亮刺眼,一尘未染,杀人不见血! “找死!”艳娘娘大怒,自她横行武林这么多来,还从未吃过什么亏?哼,她可不信今年的运气如此差,上次被一个臭小子杀得独自逃命,想不到今天又被一个晚辈无视,简直忍无可忍了!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出现第二次? 艳娘娘怒不可谒地推开离落,花容惊起,一双纤柔的手猛然自然张起,其形若在空中飞跃,指指葇荑挥手间荡人心魂,摄人魂魄,紧接着便会听到手指在空中挥舞间发出的清柔的声音,随着她的轻吟,随着她柔若纤柳似的身子微微摆动,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声轻吟,每一个微笑,却隐含着无穷魅力,亦隐含着无穷杀机。 艳娘娘为了保证自己能够成功杀死沈原为离落受伤和手下人死亡报仇,先施展“媚术”,进行蛊惑、诱导而设下陷阱。 沈原唇边挂着淡淡的冷意,所谓媚术,也只不过利用身体和美色来诱惑男人,只要定力足的人绝对不会上当,比起天魔舞来,这媚术简直是小儿科。想当年面对着无穷杀招的天魔舞他亦是面不改色,更何况区区媚术?沈原一言不发,长身玉立,骤然手中长剑毫无怜香惜玉的刺向了扭动着纤纤柔肢的艳娘娘,嘴中冷笑道:“大娘,你的年纪太大了,还是不适合用媚术来害人,改行吧!” 艳娘娘脸色大变,怒道:““臭小子,你居然敢消遣本宫,找死!本宫要杀了你?” 沈原淡淡地道:“大娘,光说不练有何用?就凭你这小儿科的媚术……啧啧,实在太掉价了,你好歹也是魔帝的宠妃,就这点本事?也不知道魔帝怎么会看上你的,简直,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快拿出真本事让我瞧瞧,也好指点指点你,以免被魔帝给休了?” “你……”艳娘娘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臭小子,本宫今天不杀了你,我……” “我什么?唉,年纪一大把了还跟着一群男人抛头露面称霸江湖,成何体统!你还是回家养着,不然老得很快哟!我好象刚刚瞧出你眼角有一点皱纹?”沈原淡淡地笑道。 “皱纹?”艳娘娘吓得跳了起来,大凡女人听到自己老了,不好看了,脸上有皱纹了,就会惊慌失措,她身形闪到离落身边,急切地问:“离落,你瞧瞧,我是不是脸上长皱纹了?” 离落脸上抽搐着,恨恨地瞪着沈原,安慰道:“娘娘别听小子胡说八道,你脸上那来的皱纹?你依旧还是二八少女,青春动人?” “呕,离落大人的话好恶心哟!这么大年纪还装嫩,也不怕天打雷劈?”沈原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艳娘娘不怒,斯斯然扬起一张笑脸,娇奤若花,美艳妖冶,声音糯糯而带着清音:“我的年纪真得很大吗?你再瞧瞧!” “就算你长得再美,保养的再好,你的心已经老了!大娘,别自欺欺人了,就算别人不知道,难道你知道心里不明白吗?”沈原淡然道,目光稳沉地望着艳娘娘,自己如此激怒她,她却反倒面带笑容,这其中只怕有鬼。 艳娘娘笑得更欢了,花枝乱颤,长发飞舞而起,青丝缕缕如云飘起,眼睛更亮了,流眸飞泫,楚楚动人,红唇嫣红,透露出一股诱惑人的感觉,一对玉兔似要脱胸而出,随着束可握的纤腰轻轻地恍动着,声音娇中带着奇异的魔音:“可是我自己却认为越来越年轻了,你认为呢?” “在我的眼里,你只不过是披着美女人皮的母狼,绝对不是什么楚楚可怜的千金小姐?”沈原语气寡毒地道。 他一双桃花眼盈盈闪起,恍然间感觉到自艳娘娘眸中飞射出异一样的光芒,那股光芒妖异神秘,充满了无穷的杀机和危险。 随着艳娘娘娇美的笑容和充满了无穷魅力和诱惑的肢体展现出来之时,她的手骤然发散出无数条彩帛,那艳丽闪亮的彩帛随着她的身姿抖动着、颤动着,蓝芒流灿,寒光隐冷,四周的空间刹那间似乎流离于万花筒中,光怪陆离,隐含杀机。 “原来是幻瞳?”沈原终于明白了艳娘娘打的是什么主意,好诡异的心机,以其普通的媚术让人为之小觑于她,然后通过笑容、身体和节奏来引君入瓮,最后利用幻象来杀人于无形。这个艳娘娘的武功跟华白云的武功好相似,难道……看来,她们果真是一伙的,也许如今因为华枫梧一事而窝里反了? “臭小子,进入了本宫的幻瞳之中,你死定了!嘻嘻,本宫把这幻象取名为万花筒,你瞧瞧是不是名副其事?”艳娘娘嘎嘎地笑着,脸色越来越艳,眼睛越来越亮,手中的丝带随着她纤细的柔荑舞动着,让人眼花缭乱,目不睱接。 沈原双手自然垂落,依旧毫不稍瞬地注视着艳娘娘的眼睛,他站在那儿,渊停岳峙,深沉浑厚,一动不动,恍然让人感觉到他已经沉浸于无穷的幻境之中。 他只感觉到身心似乎全部进入了一个彩色的世界,四周都是光亮的颜色以及旋转的彩带,不管他走在哪里,那些颜色和彩带也随着他转动着,随着这些彩带和颜色的转动,不停地影响着人的精神和心中的压力,只感觉到一股股无形的窒息感笼罩而来,让人进退两难。 望着沈原一动不动形若木偶般的身体,艳娘娘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臭小子,本宫要将你折磨得生不如死才消心头之恨?啧啧,长得还不错,身材又好,也可以废物利用!她边起杀心心里却又暗暗想把这年轻俊美的少年纳入**,魔帝出关后再杀不迟。 时间也便在这一刹那间,沈原唇边发出一阵长吟之声,声若龙吟,愈来愈长,全身不由自主地随之散发出一股威严之气,骤然排山倒海般轰隆而出,疯狂地席卷向四周旋转的幻境。经历过龙道幻境的沈原自然没有把艳娘娘的‘万花筒’放在眼里,他直接发出音波之声,然后施展龙力强制而霸道地破坏对方的幻瞳之术。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艳娘娘快疯了,她骤然放出全身的力量,双瞳由亮变成了红色,随着幻瞳的变幻莫测,那光亮的万花筒变成了一片红色,全部是鲜血染尽的颜色,骤然包围着沈原。 “破……”沈原厉吼一声,身形未动,一股更加强大凌厉的力量宛若破茧成蝶的蝴蝶般猛烈凶狠地喷发而出,宛若一团雪亮的光剑狠狠地划破了天镜,天镜破碎,散落于碧空,星星点点,血色已褪。 “呕……”那阵长吟声似晨钟幕鼓,敲打着人的心叩,震击着人的心魂,艳娘娘骤然身形踉跄而退,几欲摔倒,唇边鲜血尽染。 “娘娘……”离落尖声叫起,他原本已身受重伤,却又在刹那间受到龙吟声震荡,唇边鲜血哗哗直流,心胸痛疼难忍。 “我绝不放弃!”艳娘娘尖叫起来,疯狂地挥舞着自己的头发,双瞳化为血瞳,两道血色光芒贲涨而射出,四周碎石随着血色光芒浮起,以其疯狂的力量飞向沈原。 “还来,找死!”沈原手中剑嗡鸣而起,化作一道雪龙张牙舞爪地猛然扑了上去,仿佛交卷裹着风雷呼地轰击向艳娘娘。 艳娘娘凄厉地狂笑起来,在恁般令人悸颤的笑声里,一双血瞳越来越红,隐隐闪现出丝丝血迹,身形腾空而起,宛若一只疯狂的大鸟般,随着她疯狂的施展开自己的血瞳之力,四周几经肆虐的丛林变得更加狼藉。 血瞳之力放射而出,顿时飞沙走石,那一棵棵大树也被一股无形之手拔起,随着疯狂而激荡地轰向沈原。 她疯了,沈原感觉到艳娘娘疯狂的心理,不由摇了摇头,就让我用剑让这一切结束吧!不然,毁了这么多花花草草,最可惜的还是那些大树,它们可是无罪的。 沈原身形骤然腾挪而起,速度加快,手中剑挥舞而起,剑势恍似流光,雷霆出击,疯狂地刺了下去,他的动作直接而粗暴,强大而凌厉。 随着剑气纵横而下,流光飞电,艳娘娘身形飞了起来,她被剑气劈飞了过去,身子随之轰地击向一棵大树,顿时口鼻鲜血直冒,双眼几近失明。 “娘娘……”离落大吼一声,连爬带跑地惊慌地冲了上去,抱起快昏倒过去的艳娘娘疯狂地向山下跑去。 沈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手指轻轻摸摸鼻梁,微笑地道:“人还没有交出来,你们跑得了吗?” 弹弹白衫上的尘土,沈原依旧无丝毫狼狈的样子,气定若闲地走了过去。 “沈原哥哥……”燕翎此时的眼中冒出了无数的星星,崇拜之心尤然而起。 神兽鸮得意洋洋地道:“小丫头,本神兽没有说错吧,主人对付这些人简直是小儿科,用不着替他担心?” 燕翎兴奋地道:“那是当然,沈原哥哥可是天下第一剑,他是最棒的。” “切,也不知是谁在一旁为他担心哩!”神兽鸮鼻子一哼。 燕翎瞪了它一眼,嘴媚不饶人地脆声道:“难道担心人也有错吗?哼,你又不是人,而是一只禽兽,那会知道关心人?” 沈原转过头微笑道:“翎儿,让鸮陪你去找你爹娘吧!如今华枫梧下落不明,我还是去追他们把人找到才放心。” 燕翎失望地道:“沈原哥哥,你还来不来凤凰山庄?” 沈原柔声道:“当然还会来,我不是答应过你吗?” 燕翎一张愁脸顿时笑颜逐开,娇吟地道:“沈原哥哥,快去快来,翎儿在山庄里等你!” “好!”沈原轻身飞起,身形宛若一只轻盈的小鸟般飞跃向枝头,刹那间白影缥缈腾挪,瞬间消逝于山林之中。 “坐稳了,走啰!”神兽鸮双翅腾起,硕大的头颅扬起,身形扑向高高而凛然不可侵犯的凤凰山庄。 青山尽染忠血,碧骨遍野,道不尽恩怨情仇,生死交织;说不尽人间真情,骨肉血情。 终于还是经不起风寒的侵袭进了医院,打了三天的吊针,真是命苦!终于没有流鼻子了,却没夜没夜的咳,咳出了血丝,这不一检查,咳出了支气管炎,天啦!快过年了,叫我怎么过呀!呜呜……这几天票子都用了好几张大团结,好心疼呀!大家也来帮衬帮衬我吧,让我也过个舒心的年吧!上票子哟! 第一百六十章 凤凰神功 “凤凰山”的天色显得格外氲寒,天边似如涂染着无数抹绚烂的彩霞般,却宛若鲜血般妖异,血色的光氛充溢着整个丛林,隐藏在白云绿林间的‘凤凰山庄’早已露出它的真面目,此刻兀突在苍海穹林之中,孤零零的,恍若毫无生气的摇摇欲坠的山峰。 一道道黑色的光焰带着尖锐的声音冲上云霄,随之那沉寂的‘凤凰山’里风雨飘摇,一条条快似绝伦的人影蜂涌而冲上了‘凤凰山庄’,他们的动作快似如电,诡异之至,‘凤凰山’崎岖泥泞的山径对于他们来说行若平地,他们的身影恍若幽灵般随之飘摇而上,踏过灌木丛,跃过枝叶茂密的丛林,飞越过高低起伏的山丘,飞越过陡峭的山峰…… 崇山峻峭之中,阴暗明显划分清明,摇扬林海,被风吹得恍如万马千军,簌簌怒吼,他们越来越多的身影蜂涌向凤凰山庄,宛若滚滚奔腾而来的黑雷…… “滚……”原本寂静无声的陡峭的山峰上不知何时冒出一道身影,她火红的长裙迎风招摇,艳丽的脸颊冰冷寒冽,目光却宛若团团火焰般放射出愤怒的光芒,身影凌空悬起,纤手轻舞间,宛若千手观音般划破苍穹,随着她纤手飞舞间,一束束艳丽光怪的火焰自她纤细的指尖冒出来,悬浮在碧空之中,刹那芳华般疾射而去,天穹金霞顿时如火,朵朵红云更缥缈无定,红的是火,它不是普通的火,是致命的,夺人魂魄的,毁天灭地的凤凰之火。 一群黑衣人宛若没有生命般的机械人似的,依旧疯狂地翻涌而上,身影如同幽灵,手中利刃闪射出耀眼的光芒,化着一团雪亮的光网扑天盖地向红衣女人罩去。他们高亢而激昂的尖锐声在绝壁间升起,身影愈加疯狂,充满了杀戾和暴桀。 漫天的火光翻滚着,耀眼夺目,红衣女人身轻若燕、翩然若仙悬浮在绝峰之巅,不但身影似电闪,足尖却竟也是点尘不染,指尖的火焰弹射而出,似若捅了马蜂窝般,随之焰火越来越亮,越来越艳,轰涌而出,染红了整个绝壁。还未等那群黑衣人涌上峰头,身影已经在妖焰的光芒中化为灰烬,消散在苍穹之中。 随着这群黑衣人的消散,火焰依旧在绝峰中怒放,宛若一头噬人的焰花,红衣女人的身影闪进了‘凤凰山’,焰花也随之而移动着,迎向隐藏在山头的敌人。 焰花在怒放,黑衣人在疯狂强攻,然后化为灰烬。 葱郁的密林中,原本猫捉老鼠的游戏已经末位倒置,那群杀人不眨间的黑衣人变成了老鼠,而放射焰花的红衣女人变成了猫;在山林的另一处,离落和艳娘娘也变成了老鼠,狼狈不堪地闪躲着沈原的追杀,沈原却如同戏耍老鼠的老猫般不紧不慢地追逐着他们的身影。 幕日,阴冷寒冽的凤凰山被一道炽烈的光焰所笼罩,光焰红似火、艳似花,宛若一束美丽的焰火,又似一只奔腾而起的凤凰,愤怒地瞪着红焰的眼睛,望着那群群涂炭整个家园的刽子手喷射出强烈的火焰,那是凤凰是火,是凤凰之怒…… 沸腾的凤凰山,尽是奔腾狂舞的身影,原是张开獠牙的刽子手,挥舞着手中的屠刀尽情杀戮,血色的眼神尽是冷戾的酷意,毫不留情地扑向无辜的人们。当凤凰奔腾而起时,他们胆怯了,畏缩了,又如同被蜂蛰似的蜂涌般退进了凤凰山。焰火无情,燃烧的尽是人间污秽和血腥,它尽情地飞舞着,追逐着丛林中的刽子手,焚烧着肮脏的心魂,誓要毁尽人间一切罪恶和血腥。 嘶吼的凤凰,红映整个山穹的火焰随着一道红色的身影游走整个山峦,火红的焰光像华丽的霞光滚映流眩,追魂似地旋转着无穷的涅光,随时便会附骨之蛆般如影随形似的缠绕而上,眨那间毁天灭地,把一个个充满杀戮的刽子手化为灰烬。 “敢毁凤凰山庄者……死……”燕凤凰冷冽的声音荡漾在整个山间丛林,宛若追命之音震慑了退入凤凰山里的黑衣人,他们惶然地后退,宛若丧家之犬四处溃逃。 凤凰之火越来越艳,燕凤凰心中的愤怒越来越炽热,这些无恶之作居然趁自己闭关之际围攻凤凰山庄,四处杀戮凤凰城的居民,简直孰可忍孰不可忍,原本因为习练‘凤凰神功’而有些走火入魔,却因一道龙力之声的影响让她神功大成,心中担忧凤凰山庄的安全,虽然心身有所损伤,但是她亦毫无顾忌,如此凤凰山庄面临生死劫难,身为凤凰山庄的庄主,岂可坐视不管,就算是献出自己的生命,也亦无反顾。 燕凤凰化身为火凤凰,疯狂地追逐着‘凤凰山’里的强盗,誓要让他们这群无恶不作之徒付出代价。 沸腾的‘凤凰山’里,一群狼狈不堪地黑衣人惊慌地在山间跳跃着,领头的几人似乎武功不凡,身子轻盈如电,若非燕凤凰的力量太强,他自然是毫无顾虑地杀进凤凰山庄。他们的身后是如影随形的燕凤凰,不管他们逃向那里,那道炽热的光焰便扑向那里,断断续续地,原本上百位一流高手只剩下区区几十个,差不多全部死在燕凤凰的‘凤凰神功’之下。 他们怆惶逃窜着,试图借着浓密的丛林能够逃脱性命,领头的一位黑衣人不时地催促着:“老三,快跑!只要逃出山,我们就有救了!” 另一位黑衣人一边跑着一边喘着粗气:“不错,等娘娘和离落大人到了,我们就有救了!” “该死的燕凤凰,想不到她这么厉害?” “凤凰神功果然是名不虚传,只要等娘娘和离落大人一到,她就死定了!” 他们纷纷钻进浓密的丛林,骤然感觉到远远两道人影如电般闪射而来,行动似乎也极为狼狈,纷纷停下身来,挥舞着手中的奇形怪刃,那领头的黑衣人手中拿得是一把弯弯的刀,宛若割麦子似的镰刀,镰刀用一条漆黑的链子所系着,阴寒冽人,刀身泛着红光,似乎不知饮了多少人的鲜血,狰狞而可怕。他的相貌长得极其普通,就算是丢进人群中也不会被人注视,一双细小的眼睛中流露出毒蛇般的光芒:“是谁?” “哗”地一声,一道身影飞跃而出,身出寒划,刀光光无形的劲道回绕澎湃,大开大合,带着急促的嘶啸气势袭来。接着便看清一位中年人扑了出来,他头发拘顶以乌玉束发,只是此刻颇有些狼狈,乌玉歪斜,头发散乱,脸上的肌肤呈现着饱经风霜与磨练的黝黑色,浓眉斜挑如刀,一双眼睛光芒冷锐,寒酷得宛若秋水,身上有一股一座山的沉稳,一片海的浩瀚,一头雄狮的威猛以及一条响尾蛇的狠毒。 黑衣人怆惶后退,脸色惊慌地呼叫起来:“离落大人!” 中年人正是被沈原追得丢盔弃甲的离落,听到他们的呼喊,手中刀光‘嘎’然止住,身影向后退开,便自身后扶出一位女人,声音温柔地道:“娘娘,是自己人。” 艳娘娘自灌木丛中钻了出来,平时端庄妖媚的脸庞呈凄白色,神情甚是惶恐,乌黑的秀发散乱不堪,便连衣裙也甚是褴褛,那是高高在上的魔妃,像似逃荒的流民。 “娘娘……”几名黑衣人神情惶恐地跪倒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身为艳娘娘的手下,他们心中深深知道娘娘的手段,既然娘娘让他们强攻凤凰山庄,如今却不战而逃,其后果更是生不如死,一时个个恐慌不安。 艳娘娘慢慢地整理着自己的装束和长发,冷冷地问:“你们不是在‘凤凰山庄’吗?为何还在此地逗留?” 领头的黑衣人惊慌地道:“启禀娘娘,属下带领大家冲进了‘凤凰山庄’准备动手之时,却想不到燕凤凰出现了,她的武功太厉害了,数百人被她杀得只剩下我们几个了,属下实在无能,还请娘娘责罚。” 艳娘娘苍白的脸色大变:“难道燕凤凰的‘凤凰神功’练成功了?” 离落紧锁眉头冷冽地道:“血煞不是说‘凤凰山庄’从未有人练成功了吗?燕凤凰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真是天才不成?” 艳娘娘叹息地道:“离落,看来夺取‘凤凰山庄’的计划也泡汤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还是撤退吧!哼,暂时放过他们,等魔帝出关,有他们好看?” 离落也点点头:“如今前有燕凤凰,后有无名高手相助,我们强攻凤凰山庄也无事于补,只等魔帝出关,这些人自然逃脱不了一死。” 艳娘娘正色道:“你们都起来吧,传令下去,全部撤出凤凰山庄。哼,虽然这次没有毁掉凤凰山庄为魔帝出气,不过凤凰四老也已经殒命,够他们伤心一阵子了,哈哈……”想着自己堂堂的魔帝之妃,却被人追得宛若丧家之犬,心中甚是愤慵难平。 “是!”几名黑衣人缓缓起身,依旧躬着身,头也未敢抬一下。 此刻,沉寂的密林中骤然变得炽热一片,一阵幽幽的声音传来:“实在太好了,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们既然都到齐了,就给我去死吧!” “燕凤凰?”艳娘娘脸色一变,离落大人当即立断地挥出霹雳一刀,刀光挟带着阵阵雷电席卷着团团枯叶,枯叶宛若旋涡般无声无息地转动而起,另一只带着艳娘娘闪射而入密林。 “区区雕虫小计也安敢毁灭凤凰山庄?”燕凤凰的语气越来越冷,身若一团火般袭卷而来,轻若燕云,纤指挥舞而起,漫漫炽热红焰散然而出,烈焰与刀气相遇,发出滋滋的声音,宛若水落火中,立即化为灰烬,漩涡似的枯叶也在光焰中无声无息地消逝。 艳娘娘和离落逃离而去,只剩下几名黑衣人孤伶地应对燕凤凰,他们的目光中流露出凄然绝望的神情,面对着强大的燕凤凰,他们连逃也来不及了! “杀……”黑衣人眼中神色一冷,手中寒镰之刀挥舞而出,快若电、疾如雨,在灼热的空气中划出道道寒光。 寒光冽冽,退无可退,逃无可逃,他们只有硬着头皮冲了上去,无数寒光扑向燕凤凰,燕凤凰脸色冷冽,毫无怜惜之色,似苍天之神俯视着这群蝼蚁。 挥舞着红纱,身轻若燕地跃飞而起,漫漫红焰随着她无声无息的动作间焕散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带着威严的气势,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红焰扑天盖地迎向了无数的寒光,空气中发出滋滋的声音,随即而闪。 几名黑衣人只感觉到一股神圣的威严之气袭来,然后整个身子似乎被定住了,呆滞了,然后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烈焰迎而扑来,恐惧、惊惶、绝望……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刹那间一只带着火般的凤凰从他们身体中穿过,他们没有感觉到一丝痛苦,没有感受死亡的威胁,没有见到牛头马面的索链声,没有……火凤凰穿过,便灰飞烟灭,消逝得无影无踪! 燕凤凰足不点地,足尖宛若一只精灵般在草尖、叶尖飞舞着,跳跃着,她在整个‘凤凰山’里尽情地舞蹈着,似乎在演奏着一曲凤凰之舞。 大家新年好!凌凌在此祝大家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嘿嘿,人生最满意的事情自然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第一百六十一章 离艳之陨 焰光来袭,愈来愈近,凤凰舞蹈,山中精灵皆在演绎凤之曲,群鸟歌唱,群兽欶抖,离落和艳娘娘的心却越来越沉。 “哇”艳娘娘禁不住吐出鲜血,眼瞳越来越朦胧,看着密林深山,她恨不得化身为鸟飞得越远越好。 “娘娘……”离落心急若焚,却想不到那无名小子居然把娘娘伤得如此之重,伸出紧紧地把她搂在怀中,痛苦地呼喊着。 “离落,你何曾想过有一天会死吗?”艳娘娘扬起虽然憔悴,但依然妖艳如花的脸颊。 离落禁不住停下身,虎目泪光潸潸:“娘娘,离落此生为你而生,亦为你而死。如今前有强敌,后有追命之人,让离落为你找一处隐弊之处躲藏起来……” 艳娘娘娇柔的手臂扬起,柔掌轻轻捂住了离落的嘴,微笑道:“离落,不许瞎说,我们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 “娘娘……”离落悲含着泪花,双手抱起已经陷入绝望的艳娘娘,“我们不会死的,离落一定会让你活着离开凤凰山,我们走!”他步履早已有些艰难,身已重患,若非一股无形的力量支撑着他,他早已经倒了下来。 艳娘娘扬着小脸,望着密不透天的丛林,身子随着离落的脚步声轻轻荡漾着,原本苍白的脸上浮出层层红晕,骤然娇笑着,笑容再也不是那么娇媚,而是充满了娇憨,宛若邻家少女,宛若不蒂人世的清纯萝莉。 空气中充满了压抑和窒息感,让离落心中透不过气来,他一边走一边暗自垂泪,心中不停地鞭策自己:“快到了,只要出了凤凰山,我们就会活下来了!” “离落,你猜我在想什么?”空气中传来艳娘娘柔柔的声音。 “娘娘,离落不知道?”离落悲怆地道。 “唉,离落,我们就要死了,你就不要叫我娘娘了,还是叫我名字吧!咦,我叫什么名字来着?五十年了,我只怕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了?离落,你还记得吗?”艳娘娘叹息地道,心中充满了迷茫之色。 “娘娘,你的名字叫楚艳艳。”离落轻声地道,这个名字宛若被人用铁深深地烙进他的心中,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不管她有多老,依旧深深铭记在他的心中。 “还是离落哥哥最好了,还记得艳儿的名字?”艳娘娘幽幽地格格笑着。 “离落哥哥?楚艳艳?”听到艳娘娘轻柔的称喟,离落的心似乎回到了五十年前,那个明媚如画的村庄,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他又想起了美得宛若映山红似的娇美少女,俊俏如山的少年猎手。 “离落哥哥,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你,好吗?”娇美少女红扑扑的脸颊上笑得如朵花。 “艳艳,离落哥哥答应你,我会挣很多很多钱娶你,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 这原本是一个很美丽的结局,美丽的少女和英俊的少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相亲相爱,最终成为天下最幸福的一对。可是,因为环境的影响和生活的变化,两人的感情也渐渐疏远。 艳艳的父母骤然生重病去世,无依无靠的艳艳只有投靠远在大城市的伯伯生活,从此两人相隔千里,音信全无。 艳艳的美丽和纯洁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而且连累了伯伯一家遭到了劫难,正在艳艳绝望之时,遇上了魔帝檀世冲。为了替伯伯一家报仇,艳艳以身饲魔,成为了魔妃。 痴情少年离落忍受不了相思的痛苦,远走他乡,四处找寻初恋情人的下落,为了变强,他不择手段;为了变强,他成为江湖上杀人如麻的杀手。当他终于找到艳艳的时候,艳艳已经成为魔帝的魔妃,为了保护自己的最心爱的人,他毅然投身于魔域,心甘情愿成为艳艳手中的刽子手,四处屠杀江湖正派人物。 一段相隔五十年的恋情,深深地埋藏在他们的心底,此时此刻,面临生死关头,回首往事,两人唏嘘不已!就算不能成为夫妻,如果能够死在一起,也将是他们最大的奢望。 一缕缕光焰宛若萤火虫般游离在整个凤凰山中,光焰越聚越多,光芒越来越明亮,刹那间蜂涌而至,悄无声息地蔓延……汇聚,变成了一只美丽的火凤凰,喷射出愤怒的火焰誓要把两人化为灰烬。 蓦然,前方高耸入云的密枝间轻盈地弹身而下一道白色的人影,宛若一条腾云驾雾的飞龙,随着一团明亮如炽的光芒拦截住了延伸的火焰,生生地掐住了奔腾而息的凤凰。 “难怪你们有恃无恐,原来居然还有高手接迎?”燕凤凰冷冷地声音远远传来,一束红艳似火的身影刹那间自空中跃下,轻轻地落在枝叶上,身轻若燕。 “姑娘勿怪,沈某有位朋友还落在他们的手中,他们现在还不能死?”音轻柔和,白影如雪的身影轻轻落了下来,拦住了离落和艳娘娘。 “是他?”燕凤凰抬起头,神情一惊,脑海中立刻回想起曾经在‘凤凰山’中遇上的那位俊美公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笑容迷人,让群鸟惊慌,却未曾被驱逐而去,真是个谜一样的男子? 沈原目光如水,神情柔和地打量着燕凤凰,微笑地道:“姑娘,沈某似乎在哪儿见过你?” 燕凤凰目光躲闪,心绪不宁,骤然想起自己跟沈原所见时还是一个小姑娘,心里顿时坦然,嫣然一笑道:“公子以前也是这样搭讪姑娘的吗?” 沈原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嘿嘿一笑:“不好意思?也许只是沈某一时眼花,感觉到姑娘跟一个人很像。” 燕凤凰笑盈盈地道:“是吗,真是好巧的借口?其实你未见过我,我也未见过你?不过,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燕凤凰。” 沈原神情动容,心里不停地盘旋着对方的身份,可是怎么也得不到答案,却万万没有想到如此美丽而霸道的女人居然是‘凤凰山庄’的现任庄主燕凤凰,‘凤妖’之名,果真是名不虚传! 燕凤凰不高兴地道:“喂,本庄主已经大人大量告诉了自己的身份,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沈原微笑道:“不敢,在下沈原,区区之名,不足挂齿!” 顿时,不但燕凤凰大吃一惊,就连离落和艳娘娘也是神情大变,感慨果真是栽得不枉。 燕凤凰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如果连‘剑神’沈原大侠之名也不足挂齿的话,那么其它人的名字岂不是不堪入耳了?” 沈原笑道:“都是虚名,教燕庄主见笑了!” 燕凤凰流眸一转,格格笑道:“沈大侠,既然这两个人你还有用,本庄主自然要卖你一个人情。不过,他们可是攻击‘凤凰山庄’的紧要人物,你可不要把他们放了哟?” 沈原双手一躬:“那是自然。沈某行走江湖多年,也并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燕凤凰流眸深深地望了沈原一眼,娇笑道:“沈大侠,找到你的朋友以后,你还会不会回‘凤凰山庄’?”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无穷的期待。 沈原微笑道:“沈某还有朋友也去了‘凤凰山庄’,等沈某把朋友救出来以后,自然会来跟燕庄主会合。” “一言为定!”燕凤凰的心情顿时洋溢起来,欢跃不已! 沈原忙严肃地道:“燕庄主,沈某还有一事相告!” “沈少侠有何事相求,但说无妨?”燕凤凰笑容满面地问。 沈原正色道:“沈某曾经在歹人手中救出了燕翎姑娘,而且得到除了魔域之外,‘凤凰山庄’还有仇人,其人好象姓陈,而且似乎暗中隐匿了很长时间,如今魔域攻打‘凤凰山庄’,其人也暗中兴风作浪,意图对付‘凤凰山庄’,你们还是小心为好,别阴沟里翻了船。” 燕凤凰神情微凝,点点头:“多谢沈大侠相告,燕凤凰先走一步!” “请!”沈原遥遥相躬。 燕凤凰身形飞跃而起,轻若团徐徐蔓延的火焰聚然散开,刹那间消逝得无影无踪。这原本光亮无比的‘凤凰山’随着燕凤凰的离去而又一次沉寂下去,顿时又恢复了沉寂和冷清。 沈原目光盈亮地望着离落和艳娘娘,微笑地道:“两位,现在该我们好好诉诉了?” 离落眼见燕凤凰离去,心中终于嘘了口气,毕竟燕凤凰出手一向不分青红皂白,只要认为你该死,那么自然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容不得你分辩。如今落到沈原手中,到还有一线生机,虽然江湖上对于沈原的故事传得玄乎其玄,可是在离落的心目中,还真没有把这么一个笑容满面的俊秀公子放在眼里,自认为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虽然沈原的剑术极为强大,但是在大智谋之下,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个武夫,拥有匹夫之勇而已! 离落和艳娘娘相视一望,心神领会,艳娘娘伸手轻轻梳离着自己的秀发,露出依旧美艳略显苍白的笑脸:“原来是沈公子,‘天下第一剑’果真是名不虚传!” 沈原原本温和的笑脸顿时变得冷漠,语气淡淡地问:“不敢,还请两位把我的朋友下落说出来吧!” 艳娘娘微笑道:“不错,血……嗯,华白云的弟弟的确被奴家带走了!原本是要挟她为奴家对付凤凰山庄,想不到因此激起了她的性子,如果沈少侠想要朋友的话,奴家这带你去就找人好了!” 沈原冷淡地道:“人在什么地方?” 艳娘娘娇声笑道:“沈少侠还真是有趣的人,奴家是这么傻的人吗?” 沈原眉宇紧锁,心中虽然有所疑惑,但是自认为凭区区两人就算心怀鬼胎施展什么阴谋诡计,可在绝对的力量之下,一切阴谋都是空谈!他不怕他们耍赖,也不怕他们诡阴谋。 离落沉声道:“沈少侠可是天下第一剑,我们两人如今都已经受了重伤,难道你还怕我们逃了不成?如果你现在杀了我们,那么就永远也找不到你的朋友了!” 艳娘娘妖媚地笑道:“沈少侠有所不知,奴家已经发出信号撤离凤凰山庄,如果你再不马上去把朋友找回来的话,只怕奴家的人把他带回魔域了!小家伙到了魔域可遭殃了,就算不受到什么酷刑,如果一不小心被尤玉奴那女人看上了,他可就完了!” 离落低声道:“华小朋友长得这么俊,如果真被尤娘娘看上了,一辈子那可就毁了?沈少侠一定不会认识尤娘娘吧!她在魔域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妇生性淫荡,而且习练的可是采补之术,被她看上的男人,下场惨不忍睹!” 两人一唱一合,数落着尤玉奴的不是,希望沈原能够跟随他们出山寻人,只要离开凤凰山庄,他们相信一定会有一线生机从沈原手中逃生。 沈原耳边听到他们一唱一合的言词,心里虽然已经起了杀意,可是华枫梧的下落究竟落在谁的手中,到如今还是个谜?不管是真是谁,这一遭自己还是要走上一走!也不管他们使什么阴谋诡计,最后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且不管离落此人凶名早已天下皆知,那个艳娘娘在龙城和凤凰城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早已死有余辜!哼,这世上除了魔帝,谁还会成为我的对手,你们如此胆大妄为地在我面前耍花枪简直是找死。 沈原脸色渐渐变得轻柔起来:“既然如此,你们在前面带路吧!” 离落和艳娘娘心中大喜,相顾一视而笑,心情大好!离落连忙伸手扶住了娘娘,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凤凰山外走去,沈原却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神态自若,面色冷淡。 秋叶纷飞,疏疏而落,一层又一层掩住了褐色的土地,纷纷扬扬地向三人飘落下来。远处,密林疏松,弯弯小径如道白虹向前延伸,离落和艳娘娘激动地紧紧相拥,从死亡的阴影之中和鬼门关转了一圈终于逃脱出自己的性命,心情激昂无比!对于身后紧紧跟随的沈原早已被他们忽略,只要逃出凤凰山这个地狱,那么他们就胜利了! 凤凰山外凤凰亭,一黑一白轿子依旧静静伫立在哪儿,凤凰亭四周空气浮动,刹那间隐隐显现出一群白袍人,袍身隐匿于白袍之中,离落和艳娘娘加快脚步猛地扑向轿子,冲进了那群白袍之人的保护圈里。 艳娘娘抬起妖媚的笑脸道:“多谢沈少侠一路相送,奴家感激不尽!” 沈原足尖轻盈地落在雪白的石路上,眯着双眼问:“沈某最后再问你一句,把我的朋友交出来!” 离落沉声道:“沈少侠,真是不好意思?华白云的弟弟,我们还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为了保命,只好骗了你,你心里可不要生气哟!沈少侠剑术果真是不凡,离落他日再来向你请教,我们走!” 沈原脸色冷冰,语气中充满了怒意:“想走,经过沈某同意了吗?” 艳娘娘妖媚地笑了,乌发散乱无形,兴奋地笑出了眼泪:“沈少侠,你以为凭一个人的力量能留下这么多人吗?简直太可笑了!就算是谢无尘,也不敢说这样的大话,何况是你?” 沈原冷冽地道:“沈某要杀人,就凭这些人能拦得住我吗?”说落,他身影已经高高跃起,语气依旧不屑,“也不过是‘天幽宫’的一群奴隶,你还真当他们是当年‘帝王谷’的‘幽灵’吗?一些哗众取宠,东施效颦的家伙,给沈某滚开!不然,那就死……” “死”字一出,沈原手中剑光纵横、寒光暴裂,映幻出无穷无尽的剑之光圈,光影追命,圈圈夺魂,宛若上百上千上万个光环一下子接合在一起,光圈旋转似大海的漩涡,似飓风袭击,带着尖锐的刺耳的尖啸声舞动着,形成一波波的、凌厉无匹的光之波涛蔓延而出。 离落脸色大变,抓起艳娘娘闪进黑轿之中,随即那黑轿无风自飞而起,疯狂地奔向远处! 四周白袍迎风奔腾而起,身形时隐时闪,双手平伸,形成一个硕大的无形无开形的白色光圈,把沈原拢在其中。他们的身影恍若鬼魑般游离着,显得格外杀气盎然,那风似的指尖挥舞间,一道道银丝撒满苍穹,千缕银丝,缕缕宛如锋利的钢针,密不可隙的笼罩向空中的沈原,其身形依旧如幽灵般时隐时现。 沈原那容得了他们从自己的手中逃脱,身形如电般穿梭而起,整个身体宛若一把凌厉的长剑强势地破开,那阴冷的空气顿时亮若白炽,四周白袍人被那骤然凌厉的光芒所刺穿,团团血雾在四周消散…… “死!”沈原怒吼一声,龙吟声冲达云霄,刺入心魂,一条银白的龙迎风而起,挟带着强大无匹的力量冲上了黑轿,以其摧枯拉朽般地威力冲击而去。 “啊……”轿声在龙吟声撕成粉碎,离落和艳娘娘坠落下来,全身鲜血尽溢。离落紧紧护住了艳娘娘,深情地望着艳娘娘,嘴角鲜血四溢,柔声道:“艳艳……” 艳娘娘瞪大了眼睛,明眸中冒出沁沁鲜血,嘴角亦是鲜血四溢,纤指颤抖地指着沈原,声音轻轻地翕动着:“你……天……机……山……”头重新歪在离落怀中而去。 两人的身影从空中栽倒了下来,摔得头破血流,死得不能再死了!果真应了离落想的那样,虽然他们生不能成为夫妻,但是却死在了一起! “哼,居然敢骗我,找死!”沈原冷漠地望着他们,目光却又轻柔地望向了凤凰城里,纵身轻盈若燕地腾起,刹那间不见了! 秋风疏飒,落叶纷飞,苍凉的风也尽数在诉说着一个遥远的爱情故事! 在这世界上,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美好的故事,不管故事的结果如何,都是值得每一个人一生去回味!这是每个人心中的初恋,也是每个人心中的痛! 第一百六十二章 祸起萧墙 (一) 幕色降临,‘凤凰城’的幸存百姓纷纷拥上了‘凤凰山庄’寻求保护,‘魔域’高手从四面八方蜂涌向‘凤凰山庄’,四处杀戮,血衣卫、白衣卫纷纷抵抗,死伤惨重。燕天容护着薜丽华节节后退,抵挡着强敌的进攻,薜丽华望着如潮的人群,嘶声力竭地叫了起来:“天容,翎儿呢?怎么没有见到翎儿?” 燕天容神情伤忧,拉着薜丽华劝道:“翎儿躲在房间里还没有出来,不会有什么危险?” 薜丽华挣扎着叫了起来:“可是……可是我去她的房间找过,没有见到翎儿,后来听乔乔提过,她要下山去参加什么朋友的婚礼,难道她已经下山了?”她焦急地望着蚂蚁般涌上山的人群,急促地道:“这可如此是好,翎儿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燕天容安慰道:“丽华,翎儿是个机灵的孩子,不会有事的?如今魔域高手强攻进了凤凰山庄,凤凰还在闭关未出,四老已经出山去救飞羽了,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了!只要死守凤凰山庄,等凤凰四老返回,一切自然无恙!” 薜丽华脸色变得苍白,目光紧紧瞪着燕天容,燕天容心虚地把眼睛转了过去,拉着她向安全之所撤退。 薜丽华喃喃地道:“原来……原来你还是没有放下?逝者已去,何必呢?” 燕天容吱唔着,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丽华,你说什么话?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我是如此不堪的人吗?这么多年来,我何曾亏待过她?” 蓦然,人群蜂涌而止,前赴后继地冲撞了过来,许多维持秩序的白衣卫纷纷被撞倒,燕天容忙高声呼唤起来:“各位凤凰城的父老乡亲,千万不要拥挤,以免发生伤亡事故,大家尽管放心,凤凰山庄一定会帮助大家赶走强盗,还我凤凰城朗朗乾坤。” “燕天容……”一阵尖利地嘎嘎声传来,便自人群中钻出一群人来,他们身形矫健,劲衣长裤,手中拿着弯形长弓,正在燕天容惊愕之际,一簇簇利箭蜂涌而射出,目标正是燕天容夫妇。 “丽华小心!”燕天容本能地去抓薜丽华,为她阻拦如蝗似的飞箭。 无数飞箭惊起四周的人群,妇人都纷纷发出尖锐的叫声,男人们禁不住四处逃窜,躲避着那如云如蝗般的飞箭,场面一时恐慌,尖叫声、哭叫声、撞倒声、叫骂声不绝入耳。燕天容死死地护住薜丽华,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剑,身子急速地向山庄里奔去。 原本神秘而华丽的‘凤凰山庄’,失去了它应有的肃穆和冷清,大难临头各自飞,整个山庄鸡飞狗跳,许多人趁夜色降临,纷纷逃出了凤凰山庄。有运气好的,或许能逃脱一命;运气不好的,遇上了魔域高手,便会一命呜呼!一群群魔域之人从后山绝壁下进入凤凰山庄,遇人便杀,宛若一位位凶神恶煞的刽子手,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或利剑,疯狂地杀戮,尽情地杀戮,凤凰山庄中的高手被尽情除掉,白衣卫、血衣卫更是死伤惨重,顿时间,整个‘凤凰山庄’被蒙上了一层血雾,血气冲天。 此刻在那肃穆的山庄前,静静地伫立着一位老人,他的脸色狰狞可怕,身形佝偻,整个身子似乎掩藏在阴影之中,目光冰冷若同一条响尾蛇,狠毒地盯着退向山庄的燕天容夫妇,唇边流露出冷峭的笑容。老人自袖中探出鸡爪似的手,瘦削的手臂上劲是伤痕,似烧伤带着一股腐肉的味道,却自脚下取出一张弓,弓如龙,宽大而坚韧,弦声清越,他指头拈起三支箭,弯弓、眯眼,疾射,那三只支疾如电、快似风,破空而射去,然后‘噗、噗、噗’三声全数射向了薜丽华,三箭齐发,分别射向薜丽华的头部、后背和腿部。 飞箭如蝗,人群散乱拥挤,燕天容推着薜丽华急匆匆地向后退却着,那里招呼到从后面发来的飞箭,耳边传来尖锐之声时,他亦是来不及了,猛然回过头去,惊喊起来:“丽华。” 薜丽华耳边听到尖锐的箭啸声,感受到几支箭疾若电、快似风般破空袭来,她身形疾速向前扑去,想要射开利箭,可是躲开了射向头部的利箭,却无法躲开另外两箭,血花飞溅,薜丽华一头栽在地上。 “丽华,你怎么了?”燕天容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急忙伸手扶起了薜丽华,望着她后背射进的长箭,撕声惨哭起来。 “贼子敢尔!”骤然一阵怒吼声从天而降,一道粗长的禅杖挥舞而起,狠狠劈向隐藏于人群中的劲衣人,禅杖破空划出弧形的光芒,无形的劲道回绕澎湃,大开大合,以气吞山河之势猛烈地砸了下来,眨那间把隐藏的杀手尽数击杀,宽大的衲衣飞舞间,眉宇间杀气盎然,身形快速地扑向燕天容夫妇。 “燕天容,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根本没有资格保护丽华的安全?”血菩萨骤然瞧见倒在血泊中的薜丽华,狂吼道。 燕天容瘫倒在地上,整个人已经痴了,只是紧紧地抱着薜丽华,似乎已经忘记了‘凤凰山庄’的安危,似乎已经忘记了四周的所有人。 “兀那贼子,一定是你下的毒手?”望着生死未卜的薜丽华,血菩萨急得直跺着禅杖,身形转着圈儿,目光冷冽地射向依旧狞笑着望着燕天容的老人。 他射出了三箭,脸上带着报复与欣慰的笑容望着燕天容,仿佛静静等待着燕天容反映,也并没有急着离开,生死对于他来说,算不了什么?老人望着仿佛疯了似的燕天容,嘴中喃喃地念着:“幽雪,你看见了吗?我替你报仇了,你可以安息了!很快你不会寂寞的,我会下来陪你的?”他嘴中喃喃地念着,就算血菩萨跳了过来,凶狠地勒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脸上依旧在笑,笑容显得格外可怕。 “你为什么要杀丽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血菩萨愤怒地执问道。 老人努力摇晃着自己的脖子,嘴中发出杀鸭子时被勒脖子般的叫声,格外的刺耳,直到血菩萨松开手,他剧烈地咳嗽着,仇恨地望着燕天容,嘎嘎地笑着:“燕天容,你知道我是谁吗?” 燕天容依旧痴痴地抱着薜丽华,一言不发。 老人怒不可谒地吼道:“燕天容,睁开你的眼睛看着我,我是陈旭,我是陈旭……” 燕天容骤然听到这个很熟悉却又有遥远的名字,终于抬起来望着他,神情动容,目光中流露出惊讶和慌恐,似乎看见了什么让他极为恐惧的事情。 陈旭冷冷地望着血菩萨,声音嘶哑地问:“你猜猜我年龄多大?” 血菩萨心中对他充满了愤恨,满不在乎地道:“你这老头烦不烦?老衲也想问你,究竟想怎么死?” 陈旭冷冷地盯着燕天容,愤恨地道:“我今年四十八岁,比燕天容还小两岁。” “什么?”血菩萨吃惊地盯着他,陈旭此刻满面狰狞的脸庞,佝偻的身躯,瘦削如柴的手和腿,宛若年过古稀的老人,哪里有半点不惑之年的影子。 陈旭愤怒地望着燕天容:“燕天容,我之所以变成这副模样,一切全部都是‘凤凰山庄’造成的,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燕天容抬着冷冷地盯着他,语气冷冰:“陈旭,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结果,怪不得别人?” 陈旭嘎嘎地尖笑起来:“燕天容,你还想推卸责任吗?我知道自己也有错,可是错的是我,你们为什么要牵连整个陈家庄的人?” 他的声音撕声歇底,身体因为激动却愤怒而颤抖着:“你们要杀的人是我,为什么要灭了整个陈家庄的人,连无辜的孩子也不放过?我那可怜的儿子才刚满周岁,也尽数死在你们的刀下,啊……你眼看着亲人一个又一个死在身边而无能为力的感受吗?你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孩子被杀,自己一个人活下来无助的感受吗?燕天容,你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吗?你尝试过被埋在死人堆里几天几夜的滋味吗?你尝试过容貌被毁,全身腐烂,生不如死的滋味吗?嘎嘎,今天你终于尝到这种滋味,感觉到好不好受?啊……” 燕天容怒道:“陈旭,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悔改?你自己想想,当年若非你为祸幽雪,为‘凤凰山庄’蒙羞,如果不是你造孽,他们怎么会因你而死?幽雪也不会死?” “燕天容,当年你既然娶了幽雪,就应该真心的待她,而不是处处冷落她,让她借酒浇愁?”陈旭想起往事,神情更加激动,似乎又想起了那个可怜的美丽女人哀愁的样子。 “陈旭,你这个混蛋!妄我把你当成自己的朋友,你居然这样对我,如今还咄咄逼人的对我指手划脚,你还知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燕天容激愤地吼了起来。 陈旭嘎嘎笑了起来:“呵呵……燕天容,你把一切罪孽都推在我的头上,我怎么服啊?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承认我喜欢幽雪,可是……可是我就算再笨,也不会用这个方法去夺取,你知不知道?” 陈旭枯指愤怒地攥紧了拳头:“燕天容,老子今天也没有打算活着离开‘凤凰山庄’了,我们新帐旧帐一起算吧!嘿嘿,当年这一切全是你们‘凤凰山庄’的阴谋,我只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枚棋子,任凭他们摆布,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陈旭,难道到了今天,你还想推卸责任吗,你究竟还是不是人?”燕天容终于怒了。 “燕天容,我有人证。你把华白云叫出来,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是她搞出来的。若非她在幽雪的酒中下药,还派人通知我进山庄,我怎么可以造下如此不可收拾的局面?当年我和幽雪毕竟还年轻,心里顿时慌了,完全不顾一切只好逃出‘凤凰山庄’。原本幽雪只想在陈家庄躲避你一段时辰,待事情过后再回去,却想不到你们居然派人屠杀了整个陈家庄,连我刚满周岁的孩儿也没有放过,这个仇我不得不报?”陈旭尖声叫唤起来。 燕天容神情大变,骤然想起当年曾经劝阻大家去攻打陈家庄,原本想悄悄带回幽雪,却未曾想到自己来到陈家庄,见到的却是血河遍地的尸体,整个陈家庄被杀得鸡犬不留。回到山庄才知道华白云执意为了凤凰山庄的脸面派人屠杀了陈家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陈旭所说的事情是真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她在报复凤凰山庄吗?难道她还为当年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吗? “姓陈的,不管你跟燕天容有何仇怨,你不该伤害丽华,老衲一定要杀了你!”血菩萨心中烦了,挥起禅杖向陈旭劈去。 “师父小心!”一道身影飞射过来,手中长剑拦住了血菩萨的禅杖,只是毕竟功力弱于历经江湖近三十年的血菩萨,顿时被击飞了过去,鲜血直溢。 “友鸣……”陈旭原本冷漠无情的双眼中流露出慈爱关怀之情。 “师父,我没事!”年轻人支撑着站了起来,只见他样子长得英俊不凡,细长的眼睛隐含着一缕焦虑之情,身材高大健壮,着装得体,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 蓦然,‘凤凰山’里传来凤鸣之声,一条焰火般的凤凰腾空飞起,带着无比强势的骄傲和愤懑在苍穹中响起。 紧接着一阵尖锐的刺耳的长鸣声响彻整个凤凰山庄,四周喧哗而起,那些原本攻击‘凤凰山庄’的魔域高手不知何故纷纷如潮水般退却了下去。 望着奔腾而起的焰光之凤,燕天容唇边流露出欣慰的笑容:“凤凰终于出关了!”他身子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紧紧地拥抱着薜丽华,喃喃地道:“丽华,凤凰出关了,你听到了吗?” 第一百六十三章 扑朔迷离的身世 眼看着薜丽华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血菩萨气愤地直发飙,偏偏不知从哪儿钻出一个毛头小子拦阻自己杀死这个千刀万刮的家伙。他奶奶的,今儿个就是天王老子拦着,老衲也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红? 血菩萨愤怒地瞪着陈旭,陈友鸣右手紧紧地握着长剑,左手捂着胸口,目光冷冽地盯着血菩萨,心里想着拼着一死,也要保护师父。 喧嚣的山道上,因为魔域高手潮水般地从凤凰山庄里退了回去,‘凤凰城’中大难不死的人们都感觉到全身大汗淋漓,心有余悸地跌坐在地上,气氛一时十分压抑。有不少妇人、孩子都受不了空气中的窒息感而哭泣起来,哭声感染了整个山道上的人群,开始是嘤嘤抽泣,接而便是嚎啕大哭起来,便连一些身强力壮的大汉也禁不住红着双眼陪着落泪。 “师叔、师叔……”山道上一条白色影子如同闪电般奔了上来,刹那间便落在‘凤凰山庄’前。只见那僧人目若朗星,俊逸超群,身上有一种不沾凡尘的气质,梵香环绕,似乎自佛国踏云而来。只见他背缚一柄长刀,刀鞘银龙环绕,口吐红色赤珠,张牙舞爪,甚是威猛,却宛若孤独刀客,江湖中人。如此充满了矛盾的气质融入一个人的身上,更加引人注目,让人耳目一新。 望着飞跃而来的白衣僧人,陈旭浑浊的目光中刹那间迸射出不敢相信的光芒,双手轻轻颤抖起来,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差点跌倒在地上。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陈友鸣急忙爬起身来,慌张地扶起了陈旭,惊声叫了起来。 心灰意冷的燕天容不以为然地瞥了白衣僧人一眼,目光顿时直了,声音惊颤地问:“你……你是谁?” 白衣僧人俊逸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双手合什:“贫僧戒痴,施主想必就是燕庄主吧,有人托贫僧给你送一封信。” 血菩萨疑惑地望着方孤梅,语气不满地道:“梅儿,出了什么事情?莫非又是那个臭小子捣什么鬼吧!” 方孤梅伸手自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燕天容,燕天容迟疑地望着他的容颜,又望望神情陷入混乱的陈旭,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信封。 把信递给燕天容,方孤梅神情激动地望着血菩萨,目光中带着询问:“师叔,我娘呢?” 血菩萨神情一怔,目光慌乱地望着被燕天容紧紧拥在怀中的薜丽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方孤梅神情惊疑,脸色一阵凝重,身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扑向昏死过去的薜丽华,燕天容吓了一大跳,执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方孤梅神情焦急地望着薜丽华,微笑道:“燕庄主,能不能让我看看我娘?” “你娘?”燕天容惊疑地问,“这怎么可能,丽华什么时候变成了你娘?” 方孤梅眉宇紧蹙,回头望望血菩萨:“燕庄主,是师叔告诉过我娘就是她呀!” 燕天容怒地望着血菩萨:“和尚,你怎么做出如此糊涂之事情?丽华什么时候成了这小和尚的母亲?” 血菩萨冷哼一声:“燕天容,糊涂的人只怕是你吧!别忘了,三十年前丽华被人推下深崖是贫僧所救,贫僧好不容易才救回丽华,却被你这家伙趁火打劫带回了‘凤凰山庄’,害得贫僧四处寻找丽华的下落。” “你……”燕天容神情颤抖地望着血菩萨,狡辩地道,“那只怪你没有看好丽华,若非燕某出手相救,丽华早已经跳河自尽了!可是,这件事情跟这位小和尚有什么关系?” 血菩萨得意地道:“你自知其一,却不知道当年丽华被人推下深崖之时已经身怀六甲,梅儿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胡说八道!”燕天容气得差点跳了起来,“这个小和尚根本不是丽华的孩子,他不但一点也不像丽华,也不像沈大侠,分明是你不知从哪儿抱的孩子来糊弄我们?何况这件事丽华最是心知肚明,当年那个孩子早已经不在了?” 方孤梅脸色大变,脑中宛若巨雷般轰来,自己难道真的不是沈如风的儿子?那么我究竟是谁的孩子呢?是师叔抱来的孤儿吗?抑或我的师母还健在?他回过头望着血菩萨,目光充满了无数的疑问。 “你……”血菩萨慈爱地望着方孤梅,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方孤梅神情黯然地望着血菩萨,轻声道:“师叔,其实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自己不会是沈大侠的儿子,可是……可是我的心中还是存在着几许期望,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也能为他们尽尽孝道。” 血菩萨叹息地道:“梅儿,对不起?唉……事已至此,师叔就告诉你实情吧!这么多年来,其实一直是师叔骗了你和你的师父,你不是沈如风和薜丽华的儿子,你不会怪师叔吧!” “师叔……”方孤梅双手紧紧攥动着,虎目泛红,差点落下泪来,“其实应该是梅儿感谢您,若非您把梅儿送去少林寺,梅儿也不会能够拜师父为师,有如今的名声和地位。” “梅儿……”血菩萨脸色躁红,如同做错了事情的学生,紧低着头,“其实……其实师叔也有私心,当年得知沈大侠和师兄是知交好友,所以……所以就利用你的身份进入少林寺学武,就这样将错就错骗了你三十年,对不起!” 方孤梅伸手连忙扶住血菩萨,眼睛泛红:“师叔,你能不能够告诉我,我的父母究竟是谁?他们是否都还健在?” “这……”血菩萨长长叹息道,“傻孩子,生世对于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如今你是天下最有名望的天阐大师的弟子,又是年青一代的领袖人物,何必要自寻烦恼呢?” 听到血菩萨的劝告,陈旭心情激动地垂着头,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三十年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虎儿居然还活着,他不但活得好好的,而且拜了这么有名望的师父,还有如此大的成就,自己就算死亦无憾了!他伸手紧紧地抓住陈友鸣的手,低声叹息道:“友鸣,快扶师父起来,我们走吧!” 陈友鸣激动地扶起陈旭,兴奋地道:“师父,您愿意跟弟子走了?” 陈旭枯瘦的脸上绽放出欢欣的笑容,只是显得很不自然:“友鸣,我们回陈家庄,师父以后再也不出来了!” 陈友鸣伸手扶着陈旭正准备离开,血菩萨猛地跺了跺禅杖:“呔,姓陈的往哪里跑?你害死了丽华,难道还想溜吗?” 陈旭睁开浑浊的双眼,坦然道:“冤有头,债有主,薜丽华是我杀的,我……我还你一条命!”他不想让血菩萨背负杀死自己的后果,抓起陈友鸣的长剑准备自吻。 “师父不要!”陈友鸣扑了上去,双手紧紧抓住长剑,剑刃划破他的手掌鲜血直流,他什么也不顾地望着陈旭,哀求着,眼圈红红的,“大师,我师父已经悔过了,你能不能放过他啊!” 血菩萨怒气冲天地道:“你要老衲放过你师父,那么他为什么不放过丽华?” “不错,不但大师不能放过你师父,我也不能放过他?”一道凤鸣声传来,一道火红的身影如电般穿梭而来,眨那间落到‘凤凰山庄’前。 “凤凰……”燕天容惊喜交加地呼喊起来。 燕凤凰眼圈泛红,怒目瞪向陈旭,全身杀气盎然:“原来是你这个老头杀死我嫂子,该死!”她红纱飞舞而起,手指挥了过去,便见到光焰闪动之间,骤然焰火向陈旭焚烧过去,其动作快若闪电,疾如风。 “师父……”陈友鸣不顾一切地推开陈旭,凄然叫了起来,那团火焰扑向他,转眼间化为灰烬。 “友鸣……”陈旭被推倒在地,双手疯狂地在地上爬行着,想扑灭那些焰光,神情已经有些慌乱,然后痛不欲声地哭泣起来。 燕天容叹息地道:“凤凰,放过他吧!” 燕凤凰愤恨地盯着陈旭,连忙伸手扶起薜丽华,查看着她的伤势:“大哥,你的心还是太仁慈了?” 燕天容轻声道:“凤凰,他就是当年陈家庄的少庄主陈旭。” “啊……”燕凤凰抬头望着苍老枯瘦,满头白发如老翁的人,怎么也不相信此人居然是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陈旭。 燕天容低声道:“凤凰,你再瞧瞧那个小和尚长得像谁?” 燕凤凰猛然抬头望向方孤梅,亮晶晶的美目中闪现出惊愕之色,修长的纤指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红唇:“不可思议,这个小和尚怎么……” 燕天容轻笑道:“是不是很不可思议?这个小和尚是少林寺天阐大师的弟子,中原白道高手的领袖人物,谁会相信他的父亲居然是这种人?如今陈旭已经疯了,你再杀了他,只怕会为‘凤凰山庄’树立大敌,还是放过他吧!” 血菩萨轻蔑地扫向燕天容:“燕天容,此人丧心病狂地伤害了丽华,你居然还放过他,你是不是脑袋坏了?” 燕天容淡淡地道:“血菩萨,如今他的弟子都已经死了,亲友三十年前已经死了,人早已经疯了,就算我们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你堂堂少林高僧,又何必自造罪孽呢?” 血菩萨怒道:“老衲不管什么罪孽?什么因果?只要谁想害丽华,老衲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也要杀了他?” 燕天容叹息地道:“血菩萨,这个人只怕你还真不能杀?” 血菩萨怒视着燕天容,使劲跺着禅杖:“燕天容,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别人能杀他,老衲却不能杀他?” 燕天容和燕凤凰相视一望,燕凤凰冷哼道:“大哥,这和尚如此不知好歹,你又何必替他们隐瞒呢?还是把事情挑明吧!” 燕天容目光抱歉地望着似乎已经疯了似的陈旭,无奈地问:“血菩萨,既然这位小师父不是沈大侠和丽华的儿子,自然是被你从别人哪里抱来的,你不妨把事情经过告诉小师父吧!” 血菩萨不满地瞪着燕天容,冷喝道:“燕天容,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天容情绪忧愁地道:“你把当年的经过告诉了小师父,自然就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方孤梅心中大喜,哀求地望着血菩萨:“师叔,梅儿已经长大了,有资格想知道自己身世了,你能告诉我吗?” “这……”血菩萨为难地道,“梅儿,唉,如果师叔告诉了你的身世,你可不要激动,也不要意气用事?” 方孤梅摇摇头,目光中充满了无穷的期望,三十年的思念和扑朔迷离的身世也许就在这一朝揭开,不管身世结果如何,不管身世如何曲折,他都所谓了。 血菩萨伸手紧握着禅杖,轻轻地叹息道:“梅儿,你的身世也许隐藏着一段血仇。当年丽华因为失去儿子,不吃不喝,整个人如同死了一样,看着让我难受?为了让丽华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我骑马赶到龙城近千里的村庄里想偷偷替丽华找一个孩子。也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却在路上救了一个全身是血的老头儿,他伤得极重,手中抱着一个婴儿,临死前把孩子交给我。我看到婴儿,心中什么也不顾了,便急匆匆地赶回龙城,却想不到丽华也不见了!找不到丽华,我又无力抚养孩子,便想到了沈大侠跟少林寺方丈是好友,就冒充沈大侠的儿子混进了少林寺。梅儿,师叔一直不想告诉你,是不想让你难过?” 方孤梅惊呆了,想不到自己的身世居然是这样,自己的亲人岂不是全部被人杀死了,那么究竟是谁杀死了我的亲人? 燕天容叹息地道:“看来果真如此。小师父,其实你应该姓陈,当年陈家庄被毁是‘凤凰山庄’造成的。” 方孤梅神情震憾,目光惊疑地望着燕天容:“燕施主,你说……你说我是陈家庄的遗孤?” “不错!”燕天容神情黯然地叹息道,“当年陈家庄之所以被毁,也是一个‘情’字害人?三十年前,我还是个喜欢四处结交朋友的少年,在龙城遇上了风度翩翩、英姿焕发的陈旭,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还频频希望他能够来‘凤凰山庄’游玩,却想不到惹来一场大祸。唉,半年后陈旭果然应约而来,却未料对陆幽雪一见中情。后来,我跟幽雪成婚,陈旭还大病了一场,当时陈庄主为了斩断陈旭的念头,便让他娶妻生子,还禁止他去‘凤凰山庄’。可惜这一切我并不知道,还多次飞鸽传信希望陈旭能够来‘凤凰山庄’谈诗论剑。一年后,陈旭终于又一次踏进‘凤凰山庄’,就是这一次让‘凤凰山庄’跟陈家庄纠葛不清,造成不可弥补的血债。当年因为庄主之位,‘凤凰山庄’分裂为二,我被烦得焦头额脑,因此冷落了幽雪,造成幽雪以为我不爱她,便借酒浇愁。那次我正好出门,偏偏陈旭来找我,偏偏遇上了幽雪,两人便做出了苟合之事。如果当时陈旭逃出‘凤凰山庄’,也许这件事有可能不了了之,却偏偏陈旭和幽雪一时惊慌之下,居然离开了‘凤凰山庄’,而幽雪也躲进陈家庄避难,却给陈家庄带来了灾难。呵呵,他们真是太天真了!可惜当年我无权无势,希望这件事一笔写过,就当幽雪失踪了事。但是当年掌权的是二娘华白云,虽然她表面上敷衍我,暗中却派人屠杀了整个陈家庄,带回了陆幽雪。幽雪虽被带回,却被华白云囚禁在‘凤凰崖’三年,直到凤凰掌权,才怜其无辜放了出来。我当年听说二娘派人去屠杀陈家庄,匆匆赶去之时却为时已晚,怜其朋友一场,不忍他们暴尸荒野,悄悄把他们埋葬了。” 燕天容抬起头望着方孤梅,又望望形容疯狂的陈旭道:“血菩萨,小师父不但是陈家庄的遗孤,而且还是陈旭的儿子。那个把婴儿交给你的老人就是陈家庄的庄主陈旭的父亲陈天雄。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拦阻你杀他了吧!” 方孤梅望着苍老枯瘦、满头白发的陈旭,虎目不由自主地泛出盈盈泪光,嘴唇轻轻翕动着,这个人居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当年陈家庄的罪人,自己该怎么办? 血菩萨顿时无语,万万没有想到伤害丽华的人居然是梅儿的亲生父亲,这叫他如何下手呀!如果他真的杀了陈旭,只怕伤害的还是梅儿,真是纠结呀! “爹……娘……你们在哪儿?”遥远的空中传来燕翎焦虑的呼叫声,飓风袭来,一道庞然大物自天而降,惊得燕天容面色如土。 第一百六十四章 母女深情 “爹……娘……你们在哪儿?”遥远的空中传来燕翎焦虑的呼叫声,飓风袭来,一道庞然大物自天而降,惊得燕天容面色如土,血菩萨众人神色惊异地望着不停地空中盘旋的怪兽。 神兽鸮带着燕翎如阵风似的袭卷而上,卷起秋叶翻飞,巨大的双翼、硕大的头颅摇晃着,灯笼似的眼睛如两道白炽的光柱射向大家,其强大的威严之力压抑得众人半天喘不过气来。 “翎儿……”燕天容惊骇得瞪大了双眼,燕翎眼睛中冒出层层雨雾,一双白嫩的手儿不停地拍着神兽的背,不耐烦地叫着,“怪怪鸟,快下去,别耍帅了?” 神兽鸮摇晃着头,鼻孔里吐着粗气怪叫着:“小丫头,别拍了,没有见到本神兽在找落脚的地方吗?你家也太小了,本神兽……” 燕翎不依不饶地娇声道:“怪怪鸟,你这只笨鸟,不会把身子降到上空,让本小姐跳下去?” 神兽鸮不高兴地道:“小丫头,我是神兽,不是鸟?” 燕翎撇撇嘴:“本小姐只知道鸟才会飞,神兽不会飞?别哆嗦了,快下去!” 神兽鸮瞪大了眼睛,摇晃着,嘴中嘟哝着什么:“我才不是鸟,你才是鸟,你全家都是鸟……”虽然怨念十足,但是想到燕翎毕竟是主人的小女朋友,只好放下架子,委屈地慢慢收敛了双翅,徐徐地自燕天容他们头顶上往下降落。 燕翎低下头,猛然瞧见神情憔悴的父亲抱着母亲坐在地上,六神无主,双目无神,而母亲似乎出了什么事情,顿时间美目中雨雾漱漱地往下落。 “娘……”燕翎迫不及待地从神兽鸮的背上跳了下去,跌跌撞撞地扑向燕天容夫妇,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爹,娘怎么了?娘怎么了?” 燕天容禁不住老泪纵横,哽咽着道:“翎儿,是爹没有保护好你娘……” “娘……你不要死呀!你不要丢翎儿不管呀!娘……”燕翎嚎啕大哭起来。 在燕翎的记忆中,薜丽华待她比亲女儿还亲,就算她闯多大的祸,受多大的伤,都是薜丽华护着她、安慰她。在她的心目中,薜丽华就是她的亲娘,是她这世上最爱的人。 燕凤凰叹息地道:“翎儿,你不要太伤心了?大嫂只是伤势过重而昏迷了过去,还没有死?不过,那几箭伤及了她的肺腑,只怕……凶多吉少?” 燕翎眼睛红通通的,泪水糊满了脸颊,听到姑姑的话语,想起了自己在‘凤凰崖’下差点丧命,是沈哥哥用‘妖灵之珠’救了自己一命,如今娘命在旦夕,只有靠自己体内的‘妖灵之珠’才能救了。 “娘,从小到大都是你不遗于力地护着燕翎,让燕翎无忧无虑、无灾无难地长大成人,如今翎儿已经长大了,该是报答你的时候了?”燕翎儿轻轻地哭泣着,目光中流露出坚毅的神情。 望着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的父亲,她轻轻地安慰道:“爹,你尽管放心,娘不会死的?翎儿会救她的。” 燕天容愕然地望着燕翎,声音嘶哑地道:“翎儿,你说什么?” 燕翎的泪脸上不由流露出甜甜地笑容,什么也没有说话,然后轻轻地跪了下来,徐徐地朝燕天容夫妇磕了三个头。 “翎儿,你想干什么?”燕凤凰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不好的预感。 燕翎嘤嘤地抽泣着:“翎儿十分感谢爹娘多年的照顾和爱护,如今娘有难,该是翎儿报答她的时候了?姑姑,以后爹娘全靠你照顾了!” “翎儿,你说什么话?什么报答?你想干什么?”燕天容高声喊着,虽然多年来因为燕翎是幽雪所生,心中有所抵触,但是说到底她还是自己的女儿,血浓于水,再无情也有被融化的时候,怎么说幽雪虽对不起自己,但毕竟燕翎是无辜的。此刻间,他多年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燕翎站起身来,扬着头,倏然双手张开,顿时之间,众人只感觉到四周一股清新的气味充盈而来,充满了生命之气息,恍若炎热的三伏天全身被冷风游离过似的,舒坦畅快,又恍若春风拂面,那么轻柔而洋溢着无穷的生命气息。 蓦然,众人便见一道青色光晕自燕翎樱唇中冉冉飞出来,随着燕翎轻柔的纤手飞向昏迷不醒的薜丽华,燕翎那原本粉嫩的脸颊却随着‘妖灵之珠’的离去而慢慢瘦弱而虚羸。 “翎儿……”远远山道骤然一道清喝声响起,刹那间便见到一道雪白的人影挟着一条火红的身影来到了山头。 “沈大侠”燕凤凰冷清的脸上顿时笑容绽开,沈原果然应约而来。 沈原放下惊魂未定的柳菀玉,冲了上来阻止燕翎:“翎儿,快收回来,失去了‘青木之力’你会死的?” 也不知道是否‘妖灵之珠’的生命之力起了作用,薜丽华此刻身子轻轻地颤抖起来,然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丽华,你醒了?”燕天容兴奋地叫了起来。 “丽华,你终于醒了?”血菩萨一直关切地望着薜丽华,此刻见到薜丽华醒来,情绪变得十分激动,语无伦次地叫了起来,“丽华,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薜丽华睁开双眼,望着悬浮在空中的‘妖灵之珠’,又望了望双手张开,身形摇摇欲坠的燕翎,艰难地翕动着双唇:“这是什么?翎儿,你在干什么?” 燕凤凰急切地道:“大嫂,翎儿正在救你?可是,失去了‘青木之力’,翎儿会死的。”她的眼睛瞪着悬浮在空中的‘灵珠’,心神俱然激动,传说中的‘妖灵之珠’居然落在燕翎的手中,如果自己拥有了‘灵珠’,那么修炼‘凤凰神功’自然事半功倍,绝不会走火入魔。可是翎儿却用‘妖灵之珠’来救薜丽华,那么她岂不是会死,这丫头怎么这么笨? 薜丽华听到燕翎用‘妖灵之珠’救自己,而自己会因此而死,心里急了,叱责道:“翎儿,快住手!” 燕翎声音轻柔地道:“娘,翎儿绝不会让你死的?” 薜丽华美丽而苍白的脸上挂着欢欣的笑容:“翎儿,你终于长大了,那么娘也就放心了!听娘的话,快把灵珠收回去吧!” “不……”燕翎咬着牙,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她情愿自己死也不愿意娘死在自己的面前。 薜丽华声音清喝道:“翎儿,如果你用自己的生命救了我,那么以后娘岂不是要痛苦一辈子?娘已经苟且活了三十年,难道你还想让娘这样痛苦下去吗?” “娘……”燕翎轻轻地哭泣着,‘妖灵之珠’随着她的哭声在空中轻轻地颤动着。 “翎儿,听娘的话,快把灵珠收回去吧!”薜丽华声音羸弱地劝道。 “娘……不,翎儿要救你?”燕翎摇晃着头,大声地哭泣起来。 “翎儿,如果你执意要救娘,娘就自断心脉!”薜丽华毫不犹豫地望着哭得像个泪人儿的燕翎,心若刀绞。 “翎儿,快收回灵珠吧!你娘说得出做得到!”沈原叹息地望着眼前这位美丽的妇人,这位让自己的父亲不惜千里追凶而身遭不测的女人;这位曾经让甄王孙神魂颠倒,令可毁去也不想偏宜父亲的女人;这位让凶名满天下的‘血菩萨’痴望了三十年的女人;这位让燕天容不惜放弃庄主之位的女人,终于在魔域围攻‘凤凰山庄’的大战中香消玉殒。 听着沈原的声音,薜丽华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望着沈原脸颊的一刹那,她的眼睛骤然一亮,苍白的脸颊浮上了一层红晕,嘴唇轻轻地翕动着什么。 “小兄弟快过来,丽华好象有话跟你说?”血菩萨焦虑地望着身子越来越虚弱的薜丽华,急切地向沈原招手。 燕翎无奈地收回‘妖灵之珠’,身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沈原轻轻地走近薜丽华,脸上浮出淡淡的微笑:“燕夫人……” 薜丽华望着沈原,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苍白无色的脸色浮上层层红晕,轻轻地呼喊着:“如风……” 沈原一怔,燕天容身子骤然僵直,脸色变得极为苍白可怕,扶着薜丽华的手却在剧烈地颤抖着。 血菩萨咧着嘴笑道:“丽华,你认错人了,他是沈如风的儿子。” 薜丽华神情亦然惊喜:“你是如风的儿子,难怪跟如风好像……”她的目光中不由流露出女儿般羞涩之情,“如风长得也是风流倜傥,人见人爱,对任何人都很温柔,只是喜欢他的女人太多了……” 血菩萨笑嘻嘻地道:“那是自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小子也很逗女人喜欢,只是这小子跟他爹不同,喜欢伤女人的心,过绝情了!” 沈原脸色一冷,瞪了血菩萨一眼。 薜丽华的头越来越晕,眼睛有些朦胧不清,嘴中挂着微笑,喃喃地道:“是么?”她的手却死死地抓着沈原的胳膊,轻柔地问:“孩子,你的母亲是水冰心、明瑗,还是洪珊瑚?” 沈原尴尬地笑道:“我娘姓谢叫谢春琳。” “谢春琳?我怎么没有听如风提过呢?”薜丽华的脸上流露出失望之色。 沈原解释道:“唉,其实当年家父听说您……他以为您被仇家害死了,所以千里追凶来到了‘太平镇’,却想不到仇家闻得风声,设下天罗地网对付家父,家父因此身受重伤被我娘所救,后来……” 薜丽华心神激动地全身颤抖起来,剧烈地咳嗽着,眼睛泪水直溢:“如风……” “丽华,你不要太伤心……”血菩萨吓得忙劝阻道。 薜丽华缓缓松开沈原的胳膊,身子倒在燕天容的怀中,一边咳嗽一边吐血,目光痴痴地望着前方,心里却在默默地喊着:“如风……麟儿……我来陪你们来了……” “丽华,你不要吓我……丽华……”燕天容只感觉到胳膊一轻,看着薜丽华歪倒在自己的怀中,凄然哭叫起来,不停地摇晃着她的头,可是无论他如何呼喊如何摇晃,薜丽华已经走了,永远地离开了他。 其实最可怜的人莫过于燕天容,他的妻子不容于他,跟别人苟合,让他颜面扫地;所爱之人心中却有别人,就算死,心中还念念不忘自己的前夫,何其不幸!他的人生已进入末路,不知何去何从! 骤然,长长的弯道山径传来疯狂的叫声:“爹……娘……”三条人影不紧不慢地走着,只有一道身影速度极快,飞快地向上奔跑着。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失踪 (一) 骤然,长长的弯道山径传来疯狂的叫声:“爹……娘……”三条人影不紧不慢地走着,只有一道身影速度极快,飞快地向上奔跑着。 燕翎魂不守舍地跪了下来,嘶声哭叫起来:“娘……”身子伏倒在地上,粉脸上尽是泪水和泥土,几欲昏厥了过去。 血菩萨痴痴地望着歪倒在燕天容怀中的薜丽华,眼睛已经木然,身形僵直,摇摇欲坠,双手剧烈地颤抖地紧紧攥着禅杖,声音颤抖地厉害:“丽华……丽华,你怎么就走了?”他那原本凶恶的眼睛中透露出痛苦的神情,泪水不知不觉地溢了出来,慌然地冲了过去,吼了起来:“燕天容,都是害死了她?如果不是你……不是你把她带回凤凰山庄,她怎么可能会死?” 沈原站起身来,连忙拦住了血菩萨,安慰道:“血菩萨,死者已逝,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其实最痛苦的应该是燕天容。” 血菩萨挣扎着,虎目尽是悔恨:“小兄弟,你别拦着我?丽华之所以会死,都是燕天容害的?如果……如果当年我没有离开,一直守着丽华,我们可以找一处没有人知道的小山村隐居,那么……那么我就可以一辈子守着她,她就不会死……”泪水自他的眼中不停地往下流着,神情几欲疯狂。 沈原叹息地道:“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如果?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都怪我……都怪我……”血菩萨痛苦地蹲下身,双手抱头哭了起来,伤心之极! “爹……娘……”燕飞羽疯狂地奔上山道,衣衫襤褛,血迹斑斑,显得格外狼狈,骤然望着歪倒在燕天容怀中的薜丽华,听到燕翎撕心裂肺的哭声,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了,‘啪’地跪了下来,双肩剧烈地颤抖着,嘴唇紧紧咬着,鲜血自嘴角汩汩溢出,头紧紧低着,眼中的泪水禁不住随着脸颊漱漱地滴落在地上。 燕天容人似乎已经痴了,双手紧紧地抱着薜丽华,宛若珍宝似的搂在怀中,深怕别人抢去似的,恍若整个世界只剩了他们似的,站起了身,然后转过身,木然地向‘凤凰山庄’里走去。 “燕天容,你给我回来?燕天容……”血菩萨嘶喊着,可是燕天容依旧木然地往前走着,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沈大侠,很高兴你能应约而来?”燕凤凰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 沈原轻轻地叹息道:“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燕夫人去世,相信最痛苦的人莫过于燕天容,让他一个人好好想想也好。魔帝出关,‘凤凰山庄’将要面临更大的危机?” 燕凤凰望着沈原,目光中流露出异一样的神情:“嫂子已经过世了,只怕大哥力不从心?翎儿和飞羽也只有靠我尽心教导了,你尽管放心!” 沈原一怔,尴尬地道:“这都是你们‘凤凰山庄’的家务事,沈某无权干涉?” 燕凤凰意味深长地探视道:“翎儿可是对你情深意重,难道你不会考虑吗?” 沈原尴尬地抓抓后脑勺道:“燕庄主说笑了,我可是一直把翎儿当做妹妹看待,怎么可能有什么想法?” 燕凤凰狡黠地冷笑道:“翎儿可是一个美人哟,难道你一点也不动心?” 沈原淡然道:“燕庄主这话可说得有些过份了,我的妻子还在场呢?” 燕凤凰眼光瞥了远处有些拘束地柳菀玉,不以为然地道:“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沈原微笑道:“这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只要我喜欢她,从来不会管她是丑是美?有些人就算她是天仙美人,我如果不喜欢她,绝不会娶她?”言下之意自然是说我只娶我喜欢的人,从不在意对方的美貌,你管得着吗? 此刻,雷鸣气喘吁吁地跑上来,高大的身体歪在一棵树上,瘫软了下来,脸上汗水潸潸。 燕凤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望向雷鸣:“胖子,你是谁?” 雷鸣抬起头,伸袖抹着脸上汗珠,眼睛瞪直了,咧着大嘴叫了起来:“大美人你好,俺叫雷鸣,是飞羽的兄弟。” 燕凤凰忍不住掩着小嘴笑了,妖艳的身肢更是风情万种,让雷鸣的眼睛更直了。 燕飞羽红着眼站了起来,忍不住冲上去踹了雷鸣一脚:“雷鸣,这是我的姑姑,‘凤凰山庄’的庄主。” 沈原忍不住笑道:“雷鸣,你不是心中只有水晶姑娘,难道水晶姑娘不在,你就原形毕露了?嘿嘿,还真想不到你居然是见异思迁之人?” 雷鸣禁不住跳了起来:“那个混蛋在说我?难道不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知吗?”他转过头望着笑眯眯的沈原,一双眼睛顿时瞪得如同铜铃大般,惊声叫了起来,“老大,老大……”顾不得身疲力乏,高大肥胖的身体如同风车般扑向沈原。 沈原闪身躲开,雷鸣高大肥胖的身子收势不住摔倒在地,疼得他张牙咧齿:“老大,你干嘛要躲呀!”语气中饱含着无尽的委屈和不满,眼光却闪烁不停。 沈原心中一阵恶寒,微笑地道:“雷鸣,我喜欢的是女人,可不是胖子?” 雷鸣郁闷地道:“老大,你又耍我,是不是?” 燕飞羽疲惫的眼神也闪烁出阵阵神采,兴奋无比地向沈原扑来:“沈大哥,想死我了!” 沈原身形不由又向后闪去,却未料雷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了他的腿,哀嚎着:“老大,雷鸣也想死你了?” 燕凤凰皱着眉头望着沈原,沈原心头发麻,感受到四周不怀好意的目光都盯着他,似乎他是一个专门拐卖美少年的坏蛋,那一道道目光充满了杀气。 沈原无助地嘿嘿笑道:“燕庄主,其实我跟雷鸣和飞羽都是朋友,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故而一时失态,请见谅!呃,那个飞羽,天色也晚了,我们都是客人,呃,寒天降霜,你不怕把客人冻坏了?何况还有女人呢?呃,你嫂子还不会武功呢?有什么……进去再说……” 燕凤凰捂着嘴轻笑了一声,接而板着脸叱责道:“本庄主一时忘了,还请沈大侠原谅?飞羽,堂堂‘凤凰山庄’的少庄主,这样抱着别人的腿怪嚎,成何体统?还不把客人都迎进山庄里去?” 燕飞羽红着脸爬起身来,如同一位无助的少女遇见了救星一般拉拉沈原的袖子:“老大,小弟算是再世为人,能够活着见到老大,心里真是痛快!” 雷鸣笑呵呵地道:“燕少,俺就说嘛!‘凤凰山庄’一定能逢凶化吉,看来真是有贵人相助,却想不到居然会是老大,真是太幸运了!” 沈原脸色晒红,摇头道:“你们两个家伙少在这儿拍我的马屁,‘凤凰山庄’这次能够杀退魔域可不是我的功劳?” 燕凤凰格格笑道:“沈大侠也别妄自匪薄,说起来魔域能够杀退还全靠你呢?” 沈原直摇头:“不敢当,燕庄主杀敌时沈某正好跟翎儿困在‘凤凰崖’下,一切全靠燕庄主指导有方?” 燕凤凰一怔,俏脸一寒,接而又带出淡淡笑意:“若非沈大侠杀死了艳娘娘和离落这两个罪魁祸首,魔域也不会这么快退败,说到底‘凤凰山庄’能够保住,还是全靠沈大侠的仗义相助!本庄主代表整个‘凤凰山庄’的人感谢你了!”她双手垂下,身躯深深弯了下来,给沈原行了一个大礼。 沈原摆着手:“庄主严重了,沈某汗颜,实在愧不敢当!” 燕凤凰微笑地伸手抱拳:“沈大侠是‘凤凰山庄’的英雄,本庄主力尽重谢!天寒地冻,各位请进山庄里歇息吧!” 经过一天地交战和血腥抵抗,所有人都感觉到筋疲力尽,紧随着燕凤凰进入了‘凤凰山庄’。沈原的心头却有些忐忑,只感觉到这个燕凤凰似乎在哪儿见过似的,也不知道自己进入‘凤凰山庄’究竟是福是祸? “阿风哥哥”柳菀玉眼睛泛红,神情无助地紧紧依在沈原怀中。 沈原伸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又轻轻地握住她的腰,柔声道:“菀玉,我们走吧!今天让你受惊了,还是好好歇息一下吧!” “嗯……”柳菀玉眼圈儿泪花不停地滚了下来,虽然她没有经受魔域入侵时的杀戮,可是心中却一直为沈原担惊受怕。如今听到燕凤凰的一言一行,总感觉自己和阿风哥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想到这儿,她骤然好想回家,也只有洛阳才是自己的归宿,自己不能牵绊住阿风哥哥的路。紧低下头,柳菀玉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燕凤凰悄悄地回过头望了沈原一眼,目光中流露出意味深长的味道,唇边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二) 夜色万籁俱寂,沈原轻轻地搂着睡眠不安的柳菀玉,不停地用温柔的话语安慰她。经过一天不停地交战和算计,身心早已疲惫不堪,可是困意却没有一丝,他的心头总有一股难以明寐的事情涌上心头。 蓦然,门外传来燕翎的哭叫声和敲门声:“沈原哥哥,沈原哥哥……呜呜……” 沈原急忙安慰柳菀玉睡下,披衣推开门,却见到已经哭成泪人儿的燕翎一头扑进他的怀中喊叫着:“沈原哥哥,大事不好了……” “翎儿,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好好跟我说?”沈原一边轻轻地为她抹着泪,一边温柔地安慰道。 燕翎眼中泪花儿不停地往下落,嘤嘤抽泣:“沈原哥哥,我爹……我爹他不见了!” “你爹不见了?”沈原一怔,轻声问道,“翎儿,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了?” 燕翎哭着道:“翎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了?自从翎儿进庄以来都没有见过爹,开始我和飞羽想到娘去世了,爹心里一定很伤心,就不想去打扰他们。可是……可是翎儿心里难过,又睡不着,心里一直想着娘,我想见娘,所以偷偷想去看看娘,谁知道……谁知道爹娘的房间里是空的,也不知道爹把娘放在哪里?然后翎儿到处找也没有见到爹和娘,心里就慌了,翎儿就去找姑姑,姑姑也帮着我们找爹娘,这才发现爹带着娘失踪了!” 沈原眉宇凝重,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料,难道燕天容会为了薜丽华殉情了?也许有这个可能,燕天容为了薜丽连结发妻子也放弃了,而且连庄主也视若无睹,此情之深,尤比海深,如今遭受此等打击,很可能想不开?可是若大的‘凤凰山庄’,他们会去哪儿呢?整个‘凤凰山’怎么可能翻遍呢? “沈原哥哥,你帮翎儿找一找爹娘,好不好?”燕翎无助地眼神望着他,美丽的脸颊上尽是泪水,宛若一位可怜兮兮地孩子,让人怜惜。 “好吧!不过,你柳姐姐胆子很小,我没有在她身边,她一个人很害怕,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她?”沈原微笑地道。 “好!”燕翎自知出去也帮不上忙,沈原哥哥神通广大,一定会有办法找到爹娘的。 沈原朝燕翎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掩上门,便轻轻地走进寂静的‘凤凰山庄’。 此时此刻,整个‘凤凰山庄’一片寂静,并没有因为燕天容的失踪而惊动很多人,许多人都因为一天的疲惫和惊恐而进入了昏睡之中。 夜,已深,梦,已昏,人,一步又一步踏入了噬人黑夜,夜,映出一张绝艳妖媚的脸,身若飞凤,焰光闪烁,分外地迷人! 第一百六十六章 醉情花 (一) 夜已深,天空漆黑如墨,整个‘凤凰山庄’一片寂静,一只只灯笼如飞凤似的沿着长长的廊道向前延伸,点缀着亭台、楼阁。 沈原轻轻地沿着亭台、楼阁的方向走去,沿着一只只星火般的灯笼的尽头走去,静静地来到了燕天容夫妇的房间。 门轻轻掩着,并没有关闭,沈原微微凝神聚听,没有听到人的呼吸声,燕天容夫妇果真不在房间里,可他还是忍不住轻轻地推开房间。 借着外面炽亮的灯笼,可以看清房间里布置得清雅别致,一尘不染。外间放着紫竹编织的摇椅,轻轻地晃动着,似乎感受到一股温馨的味道;窗棂挂着竹帘,竹帘轻薄呈紫色,上面恍若泼墨般画着一株株栩栩如生的紫竹,美丽而妖娆;临窗放着精致的柜子,柜上烛台,还有厚薄不同的书籍,虽然不知是些什么书籍,但是看出主人是一个爱读书的人;里间隔了一层珠帘,颗颗晶莹圆润、饱满,放射出银色的光泽。精致的梳妆台,圆圆的铜镜,镶刻着如飞的凤凰;凤纱朦胧,床帘层层叠叠笼罩着,如同身居梦幻之中。 沈原轻轻地叹息道:“看来燕天容夫妇是真的失踪了?” 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沈原失望地准备离开房间,骤然发现那面铜镜上那只凤凰的眼睛有些奇怪,他好奇地走近凤头,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凤头的眼睛,耳边只听见一阵声响发出,那面铜镜慢慢移开,后面出现一处暗格。 “咦,这里面会藏着什么东西?”沈原探手轻轻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中却是一叠手稿,不知里面写着什么? 沈原借着微弱的光芒摊开手稿,脸色刹时变了,轻呼一声:“凤凰神功!”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叠叠的手稿中记载的却是‘凤凰山庄’的绝世秘笈——“凤凰神功”,其笔迹清秀隽永、纤巧美丽,那么写手稿的人自然是薜丽华。可是她为什么要瞒着燕天容把‘凤凰神功’的手稿记下来,她想传给谁? 沈原天资陪慧,有过目不忘的恐怖记忆,稍一浏览便已经把手稿瞧了一遍,他又重新在盒子中发出一封信,怀着疑惑的心思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我亲爱的女儿燕翎,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也许娘已经走了!你千万不要害怕,娘会在天上一直望着你,看着你长大成人,结婚生子。翎儿,你华奶奶和你凤凰姑姑一直不想传你‘凤凰神功’,心里也别忌恨她们,娘会给你想办法!不过,你只能悄悄练哟,不能让她们发现,娘只希望翎儿快快强大起来,这样才不会受人欺凌,长大以后一切就可以作主!娘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翎儿,乖乖的听娘的话,嫁人一定要嫁给自己最爱的人才能得到幸福!最爱你的娘。” “原来是薜丽华留给燕翎的?”沈原轻轻地叹息着。 蓦然,自他的身后伸出一只轻柔纤细的手从沈原的手中悄悄抢了过去。 “是谁?”沈原惊骇得回过头,鼻尖嗅到一股幽幽的香味,眼前映出燕凤凰美艳绝伦的笑脸,尴尬地道,“原来是燕庄主。” 燕凤凰俏皮地笑道:“夜深人静,沈大侠为何偷偷进入我大哥大嫂的房间,有何贵干呀!” 沈原微笑道:“其实这件事……呃,翎儿找不到她的爹娘,所以哭着让我来帮她找找,沈某心中疑惑,才来此处瞧瞧究竟,庄主莫怪?” “是吗?”燕凤凰冷艳的脸庞望着沈原,指尖抖动,一团火焰刹那间把手中的信烧成灰烬。 沈原一怔,淡淡地道:“燕庄主,这是燕夫人留给翎儿的信,你不该烧毁它?” 燕凤凰呵呵一笑道:“不烧它,难道让别人知道这件事,还以为我燕凤凰虐待翎儿呢?何况,翎儿还小,万一不小心把‘凤凰神功’的秘笈透露出去,岂不是成了‘凤凰山庄’的千古罪人?沈大侠,你说是不是?” 沈原回过头,那盒子中的手稿也随着燕凤凰的纤指弹出的焰火徐徐化为灰烬,轻轻叹息道:“其实燕夫人也是心疼翎儿,燕庄主别放在心上?” 燕凤凰妖媚地笑了:“沈大侠错了,凤凰不但不怪罪大嫂,心中还有些歉疚?其实当年没有把‘凤凰神功’传授给翎儿,是因为千年来‘凤凰山庄’没有一个人练成此功,而本庄主也因为修炼此功变得亦正亦邪,稍不注意便会走火入魔,我们都是为了翎儿好。” “看来是燕夫人误会你们了?”沈原轻笑道。 燕凤凰又笑了:“其实现在翎儿倒是修炼‘凤凰神功’最适合的人?” “为什么?”沈原疑惑不解地问。 “因为翎儿身怀‘妖灵之珠’呀!‘凤凰神功’属火,火性之力暴戾、强大,容易走火入魔,而此珠拥有镇魔的作用,对修炼‘凤凰神功’起着事半功倍的作用。” “那真是太好了,‘凤凰山庄’从此又会多出一位高手了!”沈原恭喜道。 燕凤凰幽幽地道:“可惜‘凤凰四老’已经过世了,不然魔帝出关,‘凤凰山庄’还有自保的机会。” “燕庄主,虽然魔帝十分可怕,但是天下英雄辈出,只要大家强强联手,一定会杀死魔帝,还大家一个安定的江湖。”沈原劝导道。 “沈大侠是当今年轻高手中的翘楚,登高一呼,万人响应,凤凰真心希望你能出力帮忙大家赶走魔帝。”燕凤凰眼睛亮晶晶望着沈原。 沈原微笑道:“沈某汗颜,燕庄主抬举了!不过,魔域涂毒江湖,沈某身为武林中人,自然也会献微薄之力,为大家出力。” 燕凤凰微笑道:“有沈大侠这句话,凤凰自当追随其后,全力搏杀魔帝,为武林中人除以大害。” “燕庄主,魔帝未出,还是以后再提,如今我们还是想法寻找令兄嫂的下落?”沈原听出燕凤凰暧昧的味道,忙插话道。 “我大哥呀!”燕凤凰失望地道,“他可真是一位多情种子,当年为了大嫂还放弃了庄主之位,引来许多人对他的不满?幸亏我修炼成功‘凤凰神功’,才让大家心服口服。”两人说着说着,便来到了长长地廊道。 燕凤凰轻轻地抬抬螓首,幽幽地道:“沈大侠,凤凰寻了不少地方,也没有见到大哥的踪迹,还剩下最后一个地方没有找,可是……” “怎么了?”沈原不解地问。 燕凤凰幽幽地道:“那个地方让凤凰有些害怕,沈大侠能不能陪我去瞧瞧?” “这……”沈原迟疑地站住身。 燕凤凰娇媚的脸上流露出哀求之色:“沈大侠,凤凰虽然是一庄之主,到底还是女流之辈,对于自己畏惧之地一直心怀忐忑,实在是……” “既然如此,沈某就陪庄主走一趟吧!”沈原满口答应了下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因为自己同情心作祟而引出许多事情出来,后悔不已! (二) 天色已临晨曦,一道淡黄色的光芒冉冉升起,随着雾气如梭般射进‘凤凰山庄。 燕凤凰引着沈原缓缓疾驰进入了幽深的后山小径,这里是‘凤凰山庄’戒备最森严的地方,也是‘凤凰山庄’的禁地。 踏进这一片‘凤凰山庄’的禁地,顺着幽深的小径来到了一座幽静的山谷,山谷间宛若一条冲天而起的缝隙,一道道五彩的光芒自天射了下来,映照在山谷之中。燕凤凰自怀中取出一块似金似铁的令牌,牌上镶嵌着五种颜色的玉石,显得极其沉重而神秘。凝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山涧,燕凤凰把令牌对着五彩的光芒扬起,刹那间令牌放射中一束奇异的光彩,便在那山涧交接之处随着光芒的变幻交织,幻化出一道五彩的虹桥。收令牌入怀,燕凤凰缓缓迈上了虹桥,顺着山涧进入了一处神秘之地。沈原心中满怀疑惑的心情望着这巧夺天工的美色,心中极为震憾不已!虽则如此,却依旧默默地跟着燕凤凰进入了这神秘地带。 寂静中,他便听到远处水声鸣金惊玉,叮叮咚咚,犹如一曲仙乐。在那仙乐似的流水声中,尚隐约交织着缥缈的歌声,听来婉转柔和,非常悦耳。两人踏上山涧尽头,便进入一片美仑美奂的世外桃源。这儿似乎没有黑夜白昼交替,永远都是这么美丽。沈原眼神顿时直了,那远处一汪潭水,碧波荡漾,倒映着蓝天白云,那琼崖上的奇花异草,相映成趣,景致之美,犹如仙境!远处,山峰起势绵亘,终年云雾缭绕,如在虚无缥缈间。那巨峰一望去,它高高的耸立在群峰之中,柱擎天,直入云霄,气势极为雄伟。这世个桃源便隐身于山峰之下。 踏入幽境,便让人顿时如同服下仙泉琼脂似的清爽,可是不知为什么沈原的心头有些焦虑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一样。顺着碧波深潭,一路上奇花异草,芬香扑鼻,此地四季如春,外面是枫叶绯红的秋季,里面却是温暖柔和春季,那成遍成遍的桃花,竞相开放,瓣瓣花儿如雨般随风飘落下来。 缓缓漫步入遍野的桃林,渐渐进入高低起伏的翠绿山丘,那山丘下的绿草宛若碧色的玉毯铺就,柔软而美丽,碧毯上便是一束束迎风招摇的花朵。那花儿一丛丛地生长着,叶子呈蓝色,那花儿却是红里透白,散发出阵阵香气。 燕凤凰身轻若燕,刹那间落到那一片碧玉地毯的草坪上,惊呼一声:“大哥!” 只见那碧玉地毯上静静地躺着两个人,正是燕天容夫妇,他们穿着大红的衣袍,相依相偎,紧紧地拥着,似乎永远也不会把他们分开一样。燕天容脸色安详,唇边流露出淡淡的笑容;薜丽华脸色红润,脸上似乎上了妆,显得更加美丽动人,宛若一位出嫁的新娘。 沈原静静地走近燕天容夫妇身后,心神荡漾,这位痴情的燕天容果真是为了薜丽华殉情,如果让燕翎和飞羽知道了,如何是好!难道在他的心目中只剩下薜丽华,而没有自己的儿女吗?这究竟是痴情还是绝情? 燕凤凰幽幽地叹息,眼中泛出点滴泪花:“大哥年轻时一直是个乖孩子,非常听话,反倒是凤凰是山庄里的叛逆之女。那时候,大哥什么都听华奶奶的,让他娶幽雪为妻,大哥虽然一直把幽雪当成妹妹看,但还是娶了幽雪。后来幽雪被陈旭掳走,大哥其实心里还很高兴,真心希望幽雪能够幸福,虽知道华奶奶还是暗中派人屠杀了陈家庄,带回了幽雪。也就在此时,大哥却遇上了薜丽华,他告诉凤凰,丽华是自己一生中最爱的人。为了丽华,他终于开始反抗华奶奶,还因此放弃了庄主之位。大嫂来到‘凤凰山庄’的头年闹得大家都不安身,华奶奶几次恨不得杀了她,可是大哥却有一次反抗华奶奶,还说如果要杀大嫂,他就自杀。因为大哥是燕家的唯一男丁,也为了燕家的后代,更为了保护大嫂,大哥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幽雪同房,便才有了燕翎。直到幽雪忧郁而死,把翎儿托付给大嫂,大嫂见到活泼可爱的翎儿才活过来,才真正接受了大哥,后来才有了飞羽。唉,沈大侠,你说一见中情好不好?” 沈原心里骂道:“好个屁!”嘴里却道,“这个……我认为一见中情害死人,燕天容对薜丽华一见中情,却最终为她殉情;我娘当年对我爹也是一见中情,却为了他背井离乡、颠颠簸流离,最终克死他乡;唉,我……我对红冰也是一见中情,可是她最终还是嫁给了别人!你说一见中情,是好还是坏呢?” “对不起?想不到让你想到了伤心的事情?”燕凤凰黯然失神地道,美目静静地望着沈原,幽幽地道,“其实凤凰也对有个人一见中情?” 沈原心头一跳,忍不住问道:“哦,这可是一件好事,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呀?” 燕凤凰目光瞥了他一眼,轻笑道:“这个人就是沈大侠你呀!” “啊!”沈原惊得差点跳了起来,尴尬地道,“燕庄主,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燕凤凰幽怨地望着他:“沈大侠,难道凤凰就配不上你吗?” 沈原急得直抓头发,脸色发红:“燕庄主,我们一共也不过只见过两次面,谈不上什么认识,你还是别开这么大的玩笑了?” 燕凤凰嘟着小嘴,撒娇地道:“沈哥哥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小凤了吗?” 沈原额上冷汗直冒,紧张地问道:“小凤,谁是小凤?” 燕凤凰笑嘻嘻地道:“小凤自然是我呀!” 沈原瞪大了眼睛望着燕凤凰,惊诧之极:“燕庄主,你怎么可能是小凤?这简直……令人太不可思议了!” 燕凤凰气呼呼地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因为修炼‘凤凰神功’极为不易,而且容易走火入魔,凤凰不知为何却返老返童,变成了一个小女孩。为了隐瞒这件事,大哥对外称我闭关修炼‘凤凰神功’,此刻因为魔帝将要出关,别人还以为我是为了对付魔帝。不知为何,我变成了小女孩,心情却变得时好时坏,心想好想吃鸟肉,只要小凤吃了鸟肉,心情才会变好,可是‘凤凰城’又禁止杀鸟,这是为何小凤偷偷离开‘凤凰城’的缘故。” 沈原把燕凤凰从头望到尾,摇了摇头,还是无法把面前这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跟当时那位娇美可人的小丫头看成一个人。 燕凤凰眼波盈绕,深情地望着沈原:“沈哥哥,难道你还不相信吗?其实小凤从第一眼看见你时就喜欢上你了,难道这不是一见中情吗?” 沈原额上冷汗直流,身形向后疾退,摇摇手道:“燕庄主,千万不要开这么大的玩笑,沈某何德何能得到庄主的垂青?何况沈某已经娶了妻子,儿女环绕,实在不敢接受!”燕凤凰的炽热之情和浓浓爱意让沈原一时受不了,心里暗暗悔恨不该陪她来到这此地,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燕凤凰幽幽地道:“沈哥哥,凤儿说得都是真话,也知道你不会为了凤儿留在‘凤凰山庄’,凤儿只求一时拥有,不求天长地久。” “燕庄主……”沈原急了,步履有些慌乱,“那个燕庄主,我们还是走吧!就让燕天容跟薜丽华这一对神仙眷侣安歇在此,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吧!” 燕凤凰轻盈扭动着腰肢,莲步款款地走近沈原:“沈哥哥,凤凰乃一代娇女,眼高于顶,行走江湖二十年来,眼里从未爱上任何男人,原以为从此只有守护着‘凤凰山庄’孤独的终老一生。想不到上天果真是待凤凰不薄,把沈哥哥送到凤凰的身边,让凤凰此生再无遗憾。” 沈原语无伦次地劝阻道:“多谢燕庄主厚爱和一片深情,沈某只把无法给庄主幸福,如今江湖英雄辈出,也许庄主的真命天子就在其中,庄主不如……” “沈哥哥,难道你还不明白凤凰的心吗?这世上除了你,凤凰的心还容得下别人吗?” “燕庄主,也许下一刻你就会后悔的!” “凤凰不会后悔!此生此情只系于沈哥哥,你为什么不肯接受凤凰呢?”燕凤凰神情满含着淡淡幽怨,步步逼进。 “燕庄主,沈某何德何能得到你的垂青?我……”沈原无奈地叹息道。 燕凤凰美目中不由自主涌出点点泪花,哀怨而又幽然,樱唇轻启:“沈哥哥,你又何必妄自匪薄呢?谁不知道你是当今‘武林谱’中的‘剑神’,是当今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谁不知道你是世上最痴情的男人,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敢跟整个武林作对;谁不知道你是江湖上最让人信服的英雄,凭三尺剑、英雄胆与‘邪道高手’玉蝉子于雪山之巅生死决战。如今你又帮助‘凤凰山庄’战胜了魔域的侵袭,此德此恩,凤凰怎么能忘记呢?纵然你是认为凤凰只喜欢英俊的少年,这浩浩武林之道,英俊之辈多如过江之鲫,为何凤凰却一个也看不上呢?沈哥哥呀沈哥哥,难道到现在你还明白凤凰的一片心吗?” 沈原又一次叹息道:“凤凰,其实沈某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伟大,也不敢自居‘剑神’的称谓,都是江湖以讹传讹?我也不是世上最痴情的男人,只不过受不了自己所爱的人被别人夺去,世上大凡有血性的男儿都会做出这种傻事。我也不是什么英雄?只不过因为自己所爱的人被别人夺去而万念俱灰,心中有了死意,索性当一回不怕的英雄。我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发展的如此之快,自己不但没有死,还被江湖中人尊称为‘剑神’。凤凰,你看错了我,我并不值得你爱,还是放弃吧!世上男儿千千万,总有一个是你心中最爱的人。” 燕凤凰无辜地眼神望着他,水汪汪的眼睛宛若当初‘凤凰城’外遇上的小姑娘小凤,那般天真无邪而可人。 沈原双腿颤抖着,扭头向四周环顾,这才发现身后一丛丛红里透白的花儿,蓝色的叶子,心里刹那间剧烈地跳动起来,疯狂地想骂娘:“该死,居然是醉情花?天啦!我沈原当年被‘天魔花’所害,差点丢了命;在龙城被‘赤阳花’附身,几欲疯狂;如今却又被‘醉情花’所迷,即将失身。天啦,地啦,满天佛祖,诸天神仙,救救我吧!” 醉情花,蓝色的叶子,红里透白的花朵,虽然长得精致小巧,却能散发一股香气,香气迷人,可以让中情的男女纷纷坠入*海,落入情网 *************************************************************************** 天啦!昨夜码到一点的字全部不见了,呜呜……一切只好从头码来,可惜有些情节记得不清楚了,可怜我的一些灵感…… <a 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 .qidian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 第一百六十七章 归途、末路 (一) 雄鸡高歌,天边的金光越来越亮,宛若一道道刺破苍穹的剑穿过层层天幕,剥开漫天的云雾,呈现出神秘而雄伟的‘凤凰山庄’。 燕翎伸着懒腰,打着秀气的哈欠钻出了被窝,娇美的俏脸四处张望,脆生生地道:“柳姐姐,沈原哥哥呢?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柳菀玉娇弱的身子静静地伫立在窗边,眺望着雄伟壮阔的群山峻岭,俏丽的脸颊上泪痕满面,手中紧紧地握着一封信。 燕翎穿上衣裙,美丽的衣裳更让她显得分外娇艳,她好奇地问道:“柳姐姐,这是谁的信?你怎么哭了?” 柳菀玉抹抹眼泪,努力镇住自己的无助,心中却尤为难过,阿风哥哥这么厉害,菀玉如果留在他身边,一定会拖他的后退,会成为他的累赘,不如离开,还是回到洛阳去吧!也许有一天阿风哥哥终会厌倦,重新回到菀玉的身边。想到这儿,她又禁不住哭了出来。 “柳姐姐,你不要哭呀!出了什么事情?”燕翎顿时慌了,不停地安慰道。 柳菀玉摇着头,呜咽道:“翎儿,我没事!只是阿风哥哥他有要事在身先走了,让我先回洛阳等他。” 燕翎惊愕地道:“柳姐姐,这怎么可能?沈原哥哥绝不会丢下你自己一个人走了,我不相信?” 柳菀玉道:“翎儿,不管信里写得是真是假,我也要走。” “为什么?”燕翎心中不解地问。 柳菀玉止住眼泪,轻声道:“阿风哥武功这么高,名气这么大,菀玉怎么能自私地把他禁锢在自己的身边。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男儿有志在四方,那儿才是阿风哥展现才华的地方,也许有一天阿风哥累了、厌倦了,就会回来的。” “柳姐姐……”燕翎心中也充满了对沈原的情意,禁不住陪着柳菀玉哭泣起来。 “傻妹妹……”柳菀玉冰雪聪明,心里已经明了燕翎的心中也有阿风哥的影子,也许正因为如此,阿风哥才会不辞而别。 轻轻地走在‘凤凰山庄’的长廊里,迎面遇上了急匆匆奔来的血菩萨,柳菀玉心中大喜,急切地喊着:“大师……” 血菩萨扭过头,高大的身形显得有些佝偻,脸色很难看,似乎还没有从悲痛中回过神来,望着柳菀玉,声音有些嘶哑:“有事吗?那个臭小子呢?”眼光从她身后望去。 柳菀玉轻轻地道:“大师,我想回洛阳,你能送送我吗?” 血菩萨瞪大了双眼:“回洛阳?为什么不让臭小子送你?” 柳菀玉轻轻地摇摇头:“菀玉不想耽误了阿风哥的正事,如果大师没空,菀玉也只有独身回洛阳了?” 血菩萨急切地问:“那怎么行?你一个孤身女子上路,那多危险呀!臭小子呢,他到哪儿去了,快叫他出来?简直太过愤了!” 燕翎从柳菀玉身后钻了出来:“血大师,你来晚了,沈原哥哥已经走了!” “什么?”血菩萨气愤地跺着手中的禅杖,“太过分了,这臭小子怎么可能丢下新婚的妻子自己先溜了?难道他还真要去江南,想死灰重燃,再续前缘?” 柳菀玉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哀求地道:“大师,不管阿风哥的事,是菀玉想回洛阳,不想成为阿风哥的负累,请大师成全。” 血菩萨虎目中涌出泪光,叹息地道:“你也是一个痴情的女人,好吧!贫僧正好回寺,不如就送你一程吧!” “多谢大师!”柳菀玉应声感谢。 “柳姐姐……”燕翎无助地望着她,如今娘已经过世了,这‘凤凰山庄’的人都不太喜欢自己,自己何去何从呢? “翎儿,好好保重!”柳菀玉伸手轻轻抱抱燕翎,便跟随着血菩萨走出了凤凰山庄。 “沈原哥哥,你在哪儿?柳姐姐走了,娘也不要翎儿了,翎儿该怎么办呢?”燕翎禁不住悲从心起,大哭了起来。 血菩萨和柳菀玉又一次经过‘凤仪客栈’,却自里面风风火火冲出一道小小的人影,孤立无助地望着他们:“菀玉姐姐……” 柳菀玉神情一怔:“雪浓,你还没有找到亲人吗?” 伊雪浓摇摇头,大大的眼睛中刚刚蒙上一层水雾,泪水便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呜呜地哭着:“菀玉姐姐,大家都死了,秀逸哥哥也没有回来,友鸣可哥也不见了,雪浓该怎么办呢?” “雪浓,雪浓……”一个胖墩墩的小男孩从后面钻出来,衣裳有些脏乱,蓬头秽面,脸上流露出哀伤的情绪,“你不要哭,我保护你!” 柳菀玉温柔地道:“雪浓,那些强盗已经被赶走了,燕庄主一定会好好安排你们的,姐姐要走了,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会来看你的,不要哭了。” 伊雪浓泪汪汪地望着柳菀玉:“菀玉姐姐,我好害怕,你能不能带我走?” “这……”柳菀玉为难地道,虽然把雪浓乖巧可爱,可是无缘无故带回一个孩子,娘会怎么想,别人会怎么想? “雪浓,你不要走,如果你走了,蒙轩怎么办?”胖小子吓得直抓着雪浓的手不放。 伊雪浓娇声道:“蒙轩,你是男子汉,菀玉姐姐她不会要你的?” 蒙轩不高兴地道:“雪浓,你不要走,我会保护你的,好不好?” “不好?”伊雪浓摇晃着头,“蒙轩你还小,没有办法斗得过大人,而且雪浓是女孩子,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别人会想办法把雪浓卖给人伢子或者卖给青楼做**,雪浓……雪浓将生不如死了!” 柳菀玉心头大震,想不到雪浓小小年纪居然懂得这么多,如果真的把她留在‘凤凰城’,凭她的美丽只怕还真会惹出许多事情来,燕庄主她们未必能够管得了这么多事。算了,不如就认一个妹妹吧,带她去‘清风山庄’,以后也有一个伴。 柳菀玉伸手把雪浓紧紧抱在怀中,柔声道:“雪浓别怕,姐姐带你回去。” 雪浓扑在菀玉怀中哭着:“菀玉姐姐,雪浓很聪明很能干的,只要姐姐不嫌弃雪浓,可以帮姐姐做很多事情。” “傻孩子……”柳菀玉心疼地搂着她,心中高兴自己终于又多了一个妹妹。 蒙轩顿时懵了,到底只是个十岁大的孩子,‘哇’地哭了起来:“雪浓走了,我怎么办?” 血菩萨摸摸了自己的光头,咧着黄牙道:“臭小子,想不想去少林寺?” 蒙轩一怔,泪水在眼圈里打着转儿:“可是我不想当和尚呀!爹娘临死之前嘱咐我,一定要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呢?” “呸,小小年纪连饭都吃不上,快饿死了,还想什么娶妻生子,传宗接代?”血菩萨笑骂道,“你小子以为少林寺是那么好进的吗?它又不是菜园子,阿狗阿猫都能进?想当年贫僧为了学武,可是费尽了心思,如今贫僧想成全你,你居然推三搡四,太不识好歹了!” 蒙轩流着眼泪,怯生生地望望雪浓,低下了头来。 血菩萨大笑着,伸手打了打蒙轩的后脑勺:“臭小子,说到底你还是舍不得雪浓呀!原来你是看在雪浓了,长大后想娶她为妻?” 雪浓红着小脸,俏生生地瞪了蒙轩一眼,骂道:“小癞皮狗,我才不喜欢你呢?瞧你那一身肥肉,恶心死了!” 血菩萨见到两人小孩子拌嘴,心情顿时大好,笑呵呵地道:“臭小子,你想娶雪浓的机会简直为零哟?你想想,雪浓现在都这么美丽,长大了还不得了?可是你呢?长得又肥又壮,配得上雪浓吗?所以想配得上雪浓,就跟我回少林寺吧!也只有学到高深的武术,才能凭本事得到自己的所爱,空口说白话可不行哟!其实梅儿当年也长得壮壮的,可是现在那可是风云人物,少林寺年轻一代中的绝顶高手,江湖上年轻一辈中的领头人物,可惜呀这小子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居然剃度出家了。蒙轩小子,其实呀到少林寺学武也不一定做和尚,还可以做少林俗家弟子。唉,如果你小子执意不去,贫僧也不会为难你?” 柳菀玉在一旁狡黠地笑了:“小蒙轩,洛阳离少林寺不远哟!” 蒙轩眼睛一亮,嘿嘿地笑了:“大师,我跟你去少林寺。” “不反悔!”血菩萨笑眯眯地道。 “绝不反悔!”蒙轩望着朝他做鬼脸的雪浓,傻笑着。 血菩萨轻轻跺着禅杖道:“那就好,我们走吧!”(二) 陈旭蹒跚地走着,佝偻着腰,双手颤抖地紧紧握着木制的雕像,双腿僵硬,宛若一个身若枯木,心如死灰的老人,脸色狰狞却充满了无尽的哀愁。虽然他终将报了心头之恨,让‘凤凰山庄’死伤惨重,可是心中却空空的,那些填补三十年的情感化为了乌有,那些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都离自己而去,特别是陈友鸣、陈秀逸,宛若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却因为自己疯狂的报复和自私的心思而为自己而死,他的心宛若刀割了似的痛苦。虽然自己朝思暮想的亲生儿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可是陈旭却不敢认,也不愿意以罪人的身份来为自己的儿子人生抹黑。自己的亲生儿子,拜的是江湖上最有名望的‘天阐’大师为师,他又是‘天下四君子’之首,当今年轻高手中的领头人,自己怎么配当他的父亲。当陈旭一眼认出那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僧人时,心神澎湃、黯然失神,却只有悄悄地离去。 寂寞的‘凤凰山’,冷清的‘凤凰亭’,陈旭默默地停住了身子,转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四处白孝的‘凤凰城’,眼神中充满了无穷的怀念和哀伤。 “你……你怎么了?”方孤梅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脸上没有任何喜怒哀乐,声音也没有什么轻缓急促,语气很平淡。三十年了,他日思夜想着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谁?三十年了,每个昼夜都在描绘父母样子。曾经心喜若狂以为自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剑王’沈如风之子,可是面对着沈如风真正的儿子时,自己却没有一点血脉相连的感觉。曾经他多次希望师叔把自己的身世告诉自己,可是师叔总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想不到自己到‘凤凰城’寻找师叔,却揭开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了三十年前所发生的全部事情。他的心中,酸甜苦辣种种感觉涌上心头,自己的父亲居然是眼前这个丑陋可怕、疯狂,充满了无穷恨意的老人,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害死了整个陈家庄的人,也是参与了围攻‘凤凰山庄’的凶手。方孤梅的心里不知道对他是恨还是爱,可是不管怎么样,他终究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虽然燕庄主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没有杀死父亲为燕夫人报仇,可是陈家终究还是欠了燕家。望着面前这个快要疯颠的老人,方孤梅只想敬敬孝,让他的晚年日子好一些。 陈旭听到方孤梅的声音,身子变得僵硬,他可以命令陈秀逸和陈友鸣他们做任何事,却对自己的儿子无法说得出口,他们相互隔离了三十年的感觉,恍若路人,没有一点情感。 方孤梅语气变得关切,小心地问道:“有什么事你可以吩咐?” 陈旭默默地望着方孤梅,腥松的眼睛变得湿润,轻轻地翕动着干涸的双唇,许久才嘶哑着嗓子道:“我……我在城外荷塘边有点房产,收养了许多孤儿,也不知道……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你……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 方孤梅点点头,默默地望着他,关切地道:“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 “嗯……”陈旭垂下头,身子歪斜在‘凤凰亭’台前,肃穆而清冷的秋风徐徐地吹着,却无法吹散开他们之间的隔阂,虽为父子,却形若陌路。 方孤梅转身刹那间消逝于通往‘凤凰城’的小路上,陈旭落寞的望着西沉的余阳,心情沉重,三十年的恩怨情仇也许将在这残阳下落幕。 正在陈旭感慨之际,一道雪白的身影自飘飞的绿幕中飘来,宛若一阵从‘凤凰山’中幽然飘出的白云,刹那间停在山水绿林之间。 陈旭似乎感觉到四周空气的冷寒和压抑,不由自主地扭过头去,望着落在山水之间的那道白影,嘶哑的声音在喉间转动,带着怪异的嘎笑:“华白云,你终于出现了?” 风姿绰约、美艳绝伦的华白云静静地站在山水之间,宛若行在云端的仙子,只是脸上带着冷漠的表情,淡淡地道:“陈旭,你还没死?” 陈旭那似乎永远也睡不醒的眼睛中迸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嘎嘎笑道:“华白云,你心中怕了是不是?也许这世上也只有我才知道你是魔域派来的卧底,也是这次围攻‘凤凰山庄’的主谋,所以……” 华白云的目光中流露出冰冷的寒意,骤然笑道:“所以你一定要死!” 陈旭冷笑道:“就算我死了,你以为自己还能留在‘凤凰山庄’吗?你当燕凤凰是笨蛋吗?也许她早已怀疑你,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而已。” 华白云冷笑道:“陈旭,你错了!这世上知道我身份的人都已经死了,除了你以外?不过,只要我杀了你,这天下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了!” 陈旭冷冷地道:“华白云,这么说你是专承来杀我的吗?” “不错,我需要自由,不管是魔域,还是‘凤凰山庄’……”华白云身形飘起,冷漠在叫道,“陈旭,对不起了,早在三十年你就该死了,现在我就成全你!”彩绫飞舞而起,绫条快若电般飞向陈旭的脖子,狠狠扭动着。 陈旭那双眼睛中流露出狠厉之色,唇边泛出寒意:“华白云,归根到底你才是毁灭‘陈家庄’的凶手,杀害了我爹娘、妻子,还有亲朋好友,让我过着三十年来生不如死的日子。呵呵,你想杀我,那么……我跟你同归于尽!”他疯狂地嘶吼着,枯瘦的身子倏然变得十分灵活和矫健,宛若一头快要病死的雄狮临死前发出致命的一击,然后疯狂地扑向华白云。 “找死!”华白云冷喝一声,彩绫在指间飞舞着,如同弹奏着根根琴弦似的,那绫带宛若根根索命的绳子锁向陈旭,双手一振,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 陈旭脸色由红呈青,在那条条索命的绫带间死命的挣扎,华白云只是冷漠地勒住陈旭的脖子,却未发现陈旭双手并没有去抓喉间的索命绫,而是死死地握着木雕,目光冷冷地盯着华白云,双腿艰难地向前移动着,一步……两步……五步……当他的神志渐渐呈现恍惚,当他的脸色由青带紫时,呼吸已经有些困难,可是他似乎喉间的索带,忘记了死亡将至,依旧义无反顾地冲上去,然后狠狠地按住了雕像上幽雪的双眼,几道透着幽冷、森寒的细若毛发的针射了出去,射向得意洋洋的华白云。 华白云蓦然大怒,尖叫起来:“陈旭,你……你居然暗施暗器,给我去死!”她的双瞳刹那间变得暗红,两道利光暴射向陈旭,陈旭轰然倒在‘凤凰亭’前,胸前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长径,唇边却挂着得意的笑容。 华白云退开身,按住胸口,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凤凰亭’。 不知过了多久,方孤梅急匆匆地回到了‘凤凰亭’,望着一片狼藉的场面,望着倒在血泊中的陈旭,他的脸上终于流露出悲伤的情绪,冲上前紧紧地抱起他,声音高昂长嘶,虎目泛红:“爹,是谁杀了你?是谁杀了你?” 许是终于听到方孤梅叫他爹,这个亲切而陌生的称呼让他感觉到十分欣慰,缓缓睁开双眼,唇边鲜血汩汩,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孩子,请……请把我埋……埋在……陈家庄……”头一歪,这个心怀三十年仇恨的男人终于还是死了!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是遗憾还是高兴。 方孤梅双腿不由跪在地上,双手抱紧了陈旭的身子,哭了!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三十年的期盼,终于得到,却又在一刹那间失去,这怎不叫他伤心难过?这三十年来,象这样大哭也只有三次,第一次是小时候练功被师父责罚,他扑倒在师叔怀中大声哭泣;第二次是心中最爱的人终于离开自己去了大漠,自己喝醉了酒痛哭。 夜幕残阳,秋风飒飒,幽林暗影被层层白雾笼罩着,只剩下孤伶伶大声哭泣的方孤梅,那么催人泪下,感到莫名的凄凉。 (三) 华白云按着胸口,越走越慢,美丽的脸颊呈黑色,嘴唇青紫,目光中却流露出绝望的神情:“陈旭,该死的陈旭,想不到他临死前的一击所发出的毒针居然这么厉害?” 慢慢地,她的步履越来越蹒跚,跌跌撞撞,随时将要倒在地上,扶着一棵棵青木,嘴唇时而汩汩流出黑色的血,血水淌在地上,青草皆枯,好厉害的毒,若非华白云几十年的功力支持着,她早已经死了! “大姐……大姐……”远处,衣裳襤褛、神情憔悴的华枫梧疯狂地向她奔来,高声地呼唤着。 “小枫……”华白云渐渐感觉神情恍惚、头脑昏昏欲睡,无穷无尽的死意涌上心头,身子一软,栽了下来。 “大姐……”华枫梧闪身扑上前接住了她的身子,悲声惊呼起来。 华白云缓缓地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华枫梧的脸,轻声道:“小枫,你……姐只怕是不行了?我……我想……想回家……” 华枫梧双眼泪光淋漓,呜咽着:“大姐……大姐……” 华白云脸色越来越变得苍老,神情越来越错乱,声音越来越弱,轻轻地翕动着:“小枫,对……对不起?如果……” “大姐,小枫会救你的,你不会死的!我们……我们一起回家!”华枫梧放下姐姐,双手不停地向她体内输送内力。 “小枫,别忙了?没用的,想不到他……他所用的毒这么厉害?难怪……难怪薜丽华会死在他的手上?其实……其实姐姐也活够了,只是……只是不能陪小枫回家……”华白云艰难地喃喃念道。 “大姐……呜呜……”华枫梧悲痛欲绝,双手紧紧地搂着华白云的身子,嚎啕大哭起来。声声催人泪下,声声断人心肠,令听者落泪,闻者伤心!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间未到!可怜之人必有可悲之处。陈旭三十年恩怨情仇,疯狂报复燕天容,却失去了宛若亲生儿子的陈友鸣和陈秀逸,虽然得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却如同陌路。自以为残生隐居陈家庄养老,却最终死在华白云的手中。 华白云当年先被燕无双乘虚而入,后又被师胧莎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原本是可怜之人,却为了仇恨甘愿以身饲虎,成为魔域的卧底,不知残害了多少‘凤凰山庄’的人,还屠杀了整个陈家庄,如今又与魔域里应外合,又一次害死了不少无辜的人。机关算尽,自以为杀死陈旭可以逍遥快活,却落到个同归于尽的下场,可悲呀可悲! ************************************************************************** 《凤凰传说》终于落下帷幕,却是充满了悲情泪意的爱情故事,燕天容的执着,血菩萨的痴情,燕翎的纯洁,陈旭的疯狂、燕凤凰的深情都历历在幕,让人流连忘返!下一卷《美人江湖》将会呈现不一样的故事和情节,我们的沈大侠将陷入无穷的美人窝中,请大家拟目以待! 明天将是正月十五,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一百六十八章 荒野茶肆 杳然的天空,一道黑色的闪电疾驰而过,疾卷的风,划破苍穹,拨开朦胧的云雾。 荒山野郊,穿过茫茫林海,却是苍茫一片荒丘,黄土飞扬,十里无烟。便见到一道黑色身影自空中疾驰而下,缓缓地停了下来。那是一只怪异的鸟,身形极为庞大,硕大的头颅扬起,灯笼似的双眼亮若天空的明月,却闪烁出幽幽的绿光,甚是可怕;一对肉翅展开,卷起道道狂风;锋利的利爪弯似钩,快若剑芒,紧紧地收敛在脚掌之中。 却在那怪异的鸟类庞大的身体上正静静地坐着一位白衣人,那是何等俊美绝伦的年轻人,眉清目秀,秀气的恍若女子,一双桃花眼,深邃如潭,看似清澈见底,却充满了无穷的魔力,神态淡然自若,却透露出一股吸引人的魅力。 那怪鸟回过头望着白衣人,那眼睛中却流露出人性化的笑容,声音怪异而嘶哑:“主人,你为何要逃?燕凤凰长得如此美丽动人,而且又是自动送上门的美餐,白吃白不吃?” 白衣人伸出手,那手白晰细长,根根如玉,指甲修剪的极为整齐光滑,飞快地拧住了怪鸟的脖子:“没义气的家伙,看着主人吃亏,居然也不出手相助,不如把你扔进龙戒中锻炼锻炼?” 怪鸟吓得身子颤抖着,双翅差点扑倒在地上:“大慈大悲的主人,有话好说,千万别让我进去了,好不好?下次如果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我一定提醒主人。” 白衣人冷哼一声:“不仗义的家伙,害得我出了这么大的丑?” 怪鸟委屈地道:“主人,这件事可不能怪我呀!”嘴中小声地嘀咕着,“谁叫你长得这么招女人喜欢,名气又这么大,燕凤凰不招你招谁?” “你说什么?”白衣人冷冽地喝道。 怪鸟懦懦地道:“主人,你为什么不装扮装扮,至少不要打扮得太招摇?” 白衣人扬着头,自信地抬抬眉毛道:“没办法,谁叫我太英俊了?唉,不管我装扮成什么样子,女人总像扑火的飞蛾往我身上扑,真是倒霉?” “倒霉?亏他说得出来?”怪鸟嘴角人性化地抽搐着,这个主人也太自恋了?看来是被女人宠坏了,诅咒有一天能遇上一个对他不感冒的美人受受挫折,本神兽也好瞧瞧他吃鳖的样子就好了! 白衣人扬着头,冷哼一声:“老鸮,有些事情你不清楚?想当年我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有几个女人把我放在眼里?就连我最爱的女人也嫁给了别人,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我想开了,你越低调,别人越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越高调,别人越怕你!哼,我不装低调了,这一次回江南要多见见老朋友,江南……”他理直气壮地瞪着眼,一边说着一边四处张望,神情一凝,怒叱道,“死鸟,你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来了?这是江南吗?江南可是天下最美的地方,不但山青水秀,美人也多,这是什么地方?山上连棵树都没有,地上全是黄土,更令人可气的是方园百里连只鸟也没有瞅见!” 怪鸟惊慌地四处张望着,嘴里嘀咕着:“主人呀!当时你害怕被燕凤凰那女人纠缠,让我快逃,又没有给我指明方向?更何况我那认得路,只是不停地往前飞……”它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嘴中不停的辩解着。 “笨蛋!我……”白衣人气得怒火中烧,身形快速地从怪鸟身上飞了下来,不待怪鸟回过神来,左手一招,一道白光闪过,怪鸟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主人不要啊……”怪鸟回过神来,眼见自己的身体在渐渐消逝,神色震骇,尖声叫了起来,可是一切都迟了,心不甘情不愿地白衣人收入了龙戒之中。 白衣人气愤地喃喃地道:“哼,该死的笨鸟,还是让龙神爷爷好好高教调教你,一切看来还是让我自己寻找出路了!天啦!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堂堂的剑神大人怎么如此倒霉?” 沈原心中又气又恨,自从离开洛阳以后,不管在什么地方似乎都不顺,京城里遭到乾亲王的追杀,龙城又遇上千年女妖灵妃,被忌恨的叔叔差掉杀死,幸亏龙戒的保护才逃出命来;来到凤凰城,又遭到燕凤凰的纠缠;好不容易逃出凤凰山庄,却来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真是悲摧!我难道是灾星?不管是京城,还是龙城、凤凰山庄,每到一处都是血雨腥风!难道天意让我来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不让我再制造灾难?我难道是救世主?不管是京城,还是龙城、凤凰山庄,到处都有魔域的身影,他们的一切阴谋鬼计都被自己遇上,他们的血腥手段都被自己破解,也许老天是让我来到这儿解救什么人吧!不管是灾星还是救世主,我都不稀罕,我就是我,我愿意救就救,不愿意救,谁也控制不了我。 沈原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处何地,只是静静地四处观察了一遍,便顺着一个方向飞快地奔走着,他的身影如道闪电、如阵春风,飞然而逝,转眼间翻过了几道山头,饶是他身怀绝技,步履如风,渐渐也感觉到身疲力竭,口干舌燥,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尘土气息,似乎连空气也承受不了,那无边无际的荒山野岭杳无人烟,茫然眺望着,黄土依然还是黄土,没有见到一点绿色。 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沈原飞驰而上,刹那间站在一座最高的黄土山上,俯瞰远处,原本有些烦恼的眼睛中流露出惊异之色。那渺渺荒野尽头隐隐约约出现了一道绿色,恍若沙漠中的绿洲,此刻沈原尤如沙漠中饥渴的行者,心喜若狂。他狂奔下山头,身影加快,恍若一条腾飞的白龙,瞬间在黄土中跳跃、飞奔,宛若一位看见自己最喜欢的玩具的小孩子。 沈原步入绿色世界,宛若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他忍不住贪婪地吮吸着清新的空气,整个人似乎在湿润而清新的空气中洗涤了一样,焕然一新。那葱郁的笔直的树木宛若士兵一样站成了一排排,尽职地悍卫着自己的领土;这儿似乎也是小鸟的集中营,叽叽喳喳,展开歌喉,吟唱着美妙的乐曲。这群树木向前延伸着,散发出清新的味道,向行人指引着前进的道路,沿着延伸的绿林,沈原穿梭向前,树木越来越密集,渐渐形成一片森林。 不知走了多久,一间小小的茶肆映入他的眼帘,飘然飞舞的招牌,木制的小屋、木棚,看似斑驳,陈旧,却依然静静地屹立在哪儿?木棚中的桌凳并不多,却显得格外整洁,一位老人有条不紊地擦拭着桌凳,身体佝偻,灰色土衣虽然补丁重重,却极为整洁。一双浑浊、迷茫的眼睛低着头,枯瘦的脸上木木的,似乎桌子上有什么令他难以忍受的污秽似的,一双枯瘦的手青筋暴露,手指却极长,指甲也修理的整整齐齐。 望着绿林间的茶肆,沈原的心里虽然充满了疑惑,但表情却极为兴奋。他飞快地奔上前去,轻柔地呼唤道:“老人家,能否上一壶茶?” 老人缓缓地抬起头,静静地打量着沈原,那浑浊的目光中流露出惊疑之色,木然的脸上刹那间堆出笑容:“好的,客官稍候!” 沈原静静地站了下来,环顾四周,脸上挂着笑容:“老人家,你在这个地方做生意,只怕生意不太好吧!何况这儿也没有几个人愿意来?” 老人步履蹒跚地端来一壶茶,然后慢慢地为他斟满,脸上并没有因为沈原的问话而感到沮丧,只是憨然笑道:“小老儿孤身一人也没有伴,又喜清静,眼见许多长途跋涉的客官到不了‘黄河镇’便渴倒了,寻思着在这儿摆一个茶肆,也好让远方的客人喝口茶,歇歇脚。” 沈原心里虽然疑惑重重,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老人,手轻轻地端起茶杯,轻轻地嗅着冒着热气的茶水,然后一饮而尽,微笑地道:“好茶,似乎别有一番香气?” 老人的脸是依旧带着笑容:“都是山间野茶,比不上那些上等香茶,客官别嫌弃?” 沈原点点头,微笑道:“老人家客气了,大凡上等香茶依然来自于山间野茶,只不过采摘手法、焙制方法不同而已!” 老人疑惑地问:“不知客官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沈原面带微笑,轻轻抿着茶反问道:“请问老人家,此地是何处?” 老人茫然地望着他,百思不得其解:“客官千里迢迢来到这儿,难道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他的心里产生了许多疑惑和不解,就好象此人是天上掉下来的,不知东南西北。 沈原以抿茶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微笑道:“呃,我迷路了!” “迷路?”老人仍旧不解,但还是嘱咐道,“此地千里黄土,客官能够走到这儿来,还算是奇迹?不过,客官还是速速离去,这儿可是是非之地!” 沈原恭敬地道:“小子正有此意,还望老人家指点指点。” 老人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客官沿着这条绿色通道走,快者五天,慢者十天,便可到达‘黄河镇’。然后骑马或租车速速离开,这大西北之地近日不知为何聚集了许多凶神恶煞的武林中人,客官孤身一人,以免遭到恶徒的寻衅,引来杀身之祸。” “大西北?”沈原眼神一怔,心里直犯嘀咕,“死鸟,让它往南飞,它居然飞到了大西北,这可如何是好?此地聚集了不少武林中人,难道又是‘魔域’之人四处寻衅吗?不管怎样,还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速速去江南寻找小纯吧,以免耽误了他的病情。” 老人见沈原半天不出声,还以为他怕了,语重心长地道:“客官,听小老儿一句话,大西北近日极不太平,还是快点离开为好!” 沈原端起茶壶又斟满一杯,然后一饮而尽,眼中尽是笑意:“老人家,大西北近日有何大事发生,不如说来听听?” 老人一怔,眼睛四处张望着,似乎担心隔墙有耳。 沈原微笑道:“此林外是千里黄土,难道老丈还担心别人听去不成?” 老人心有余悸地道:“客官只怕是中原人吧,并不知道大西北的规矩。这大西北名气最大的便是‘黄河谷’,他们掌管着整个大西北的命脉,连官府都让他们三分,小老儿一个平民百姓那敢说他们的坏话?” 沈原轻抿着茶,脑海中不停地思索道:“这么说那些凶神恶煞之徒便是冲着‘黄河谷’去的?看来是‘黄河谷’得罪了什么人?” 老人摇摇头:“小老人不敢说。” 沈原轻笑道:“老丈虽然不敢说,但是心里却极为担忧,可想而知,‘黄河谷’这次是遇上了强敌,也许有性命之忧,是否?” 老人叹道:“虽然‘黄河谷’在大西北支手遮天,但是黑谷主对平民百姓却极为爱护,遇上天灾人祸,不但出人出力,还赈灾送粮,比官府强多了!如果‘黄河谷’被人灭了,老百姓的日子可遭殃了!” 沈原眯着双眼,笑吟吟地道:“看来黑长河在大西北的口碑不错,不过树大招风,引来了不速之客!” 老人吓得摇着手:“客官小声一点,谷主的名讳不能随便提出来,会遭来大祸!” 沈原没有再问,只是轻轻地抿着茶,心里却在不停地思索着:“大西北算来算去也没有几个放在台面的大人物,难道是黑长河以前的仇家?大凡上位者自然是踩着森森白骨踏上去的,想来‘黄河谷’能够称霸大西北,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可是经过三十年的扫荡,想必也无人敢摅其须。如今正值‘黄河谷’强盛时期,还会有谁敢于之作对?不过,会不会是‘魔域’想借机生事,整顿大西北?抑或是……”沈原的茶杯悬在手中,神情有些怪异,他骤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轻轻地把茶杯放下,幽幽地叹息道,“没有道理呀!难道他们也想借机乘势进入中原?” 老人畏头缩脑地望着沉思的沈原,心里甚是疑虑,这位客官经过千里黄土而来,身上却无一丝狼狈模样,而且行使并不慌乱,嘴里说自己迷了路,这话可真是天方夜谈?难道他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知道此是何地? 老人并不知道自己猜测之事正确,沈原虽非从天下掉下来,却是乘着怪鸟从天上落下来的。一个不解,满怀疑惑;一个冷静,充满疑问。 蓦然,寂静的林外传来阵阵急促地马蹄声,由远而近,尘土飞扬,刹那间来到了茶肆。 第一百六十九章 神秘追踪 1 蓦然,寂静的林外传来阵阵急促地马蹄声,由远而近,尘土飞扬,刹那间来到了茶肆,惊动了深思的沈原和脸色阴晴不变的老人。 那领头的是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黑色的长发挽起扎着雪白的玉簪,相貌英俊,只是眼睛中冷漠无情,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那身前横放着一个黑色的麻袋,麻袋呈长方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却随着马儿的步履在微微抖动着,不知是活物还是死物;他的身后跟着一群身着蓝色劲装的汉子,头扎雪白长巾,腰悬长剑,鞘呈黑色,那面目冰冷无情,全身充满了煞气,骑着棕色大马,似乎经过了长途跋涉一样,缓缓稳住了马身。 中年人勒住马头,声音冷冷地道:“下马……休息……”声音冰冷,毫无丝毫感情。 听到中年人吩咐,那群蓝衣人策着马儿团团把茶肆围住,右手紧紧握住了腰上的剑柄。 中年人身形很稳健地落下马,虽则长途跋涉,那华丽的长衫上却未沾上丝毫灰尘,依旧是一尘不染,随着他高大健壮的身形落下,右手紧紧地提起长形麻袋,恍若提着一把人形长枪似的。 老人佝偻着腰,陪着笑脸:“客官请进!” 中年人步履未动,一双冷目如鹰隼般地盯在沈原脸上,冷冷地道:“你是何人?”四周迸发出一股股冷寒无情的杀气。 沈原淡淡地道:“四方游子。” “是么?”中年人双足轻轻踏出,目光中充满了怀疑,“西北贫瘠之地,有何可游之处?” 沈原毫不畏惧地扬起头,淡淡地道:“西北贫瘠之地多出英雄豪杰,听闻‘黄河谷’黑谷主名动整个大西北,英雄盖世、侠满江湖,有道是闻名不如见面,特意前去拜访。何况久仰黄河之水的澎湃气势,如不能亲眼目睹,实为终生遗憾!” 中年人冷漠的目光中闪出一道寒光:“小子,只怕你有命而没命回?” 沈原不以为然地微笑道:“庸碌一生,生亦可欢,死亦可惧?” 中年人的目光如刀锋般地盯着沈原,四周的气氛愈加压抑,那群蓝衣人纷纷待命,一双双充满无穷煞气的光芒射向沈原,只待中年人一声令下,便可出手杀人。 中年人冷哼一声,那无数的煞气顿时消散,似乎在嘱咐他们不可节外生枝似的。他缓缓坐下身去,手中长形麻袋却关没有放下。 老人步履颤抖地跑来,双手小心翼翼地端着一壶茶,恭敬地准备为中年人斟茶。中年人却挥挥手,把长形麻袋放在脚下,缓缓端茶慢饮。 中年人冰冷的目光中泛出淡淡地笑意:“好有意思的年轻人?”轻抿着茶,语重心长地道,“小伙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沈原也是丝毫不受威胁的主,淡淡地道:“哦,眼前有何亏所受,难道在下想游游‘黄河谷’,还要听你的不成?” “大胆!”四周劲装大汉一阵猛叱,身上杀气凛然,手中的剑‘铮’地抽出一半,雪亮的光芒四射,随时便可杀人,吓得茶肆老人双腿直打哆嗦,坐势不住摔倒在地上。 中年人脸上一阵抽搐,双手摇了摇,淡淡地道:“都把剑收回去,别吓坏了老人?” 光芒一闪,剑光入鞘,四周的杀气顿时弥消而散。 中年人望着若无其事的沈原,微笑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沈原淡淡地道:“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为什么?”中年人神色一怔,疑惑不解地问。 沈原伸手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淡淡地道:“萍水相逢,如果相互知道了姓名,只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此话什么说?萍水相逢,也算得上有缘,既然有缘,只要你在大西北报上老夫的名号,便可保你平安。” “前辈既然希望我不要前往‘黄河谷’,必定‘黄河谷’有大事发生,可是晚辈对于黄河之盛状久仰已久,如不能亲眼目睹,实为生平憾事!我与前辈原本萍水相逢,如果知道了姓名,别人必定会认为我们是相识之人,如果遇上了前辈的仇人,晚辈岂不是遭殃了?” 中年人大笑道:“原来小兄弟是怕事之人?” 沈原摇摇头:“晚辈虽不是怕事之人,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观黄河之后,必定远走高飞,何必惹些麻烦事上身呢?” 中年人狡黠地笑了:“老夫乃‘黄河谷’二谷主赵青山,整个大西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小兄弟何惧之有?” 沈原尴尬地道:“原来是名满大西北的‘仁义侠’赵谷主,久仰久仰!” 赵青山嘿嘿地笑了:“怎么样?赵某不会害你吧!” 沈原道:“赵谷主名满大西北,只要报上谷主的名号,晚辈在整个大西北自然是横着走。不过,观前辈行使匆匆,神情疲惫,似乎有要事在身?” 赵青山笑容立逝,双手紧紧攥住手中的茶杯:“小兄弟好眼力!”接而身子俯视而下,低声问:“小兄弟一路上可遇上可疑之人?” “可疑之人?”沈原为难地搔搔头,他怎么好告诉赵青山自己是从天下飞下来的,只是摇摇头,“晚辈没有遇上?”心里却有些抵触,不愿意与‘黄河谷’的事情产生纠葛。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只要自己所到之处,必定是腥风血雨,难道自己还真是天煞孤星,总会给别人带来无穷的灾难? 赵青山重重地叹了口气,烦闷地道:“说来也是,如果你遇上可疑之人,只怕已经被他们灭了口。” “灭口?”沈原心中一惊,看来‘黄河谷’惹上了大麻烦,不然也不会引来‘黄河谷’的二谷主亲自带人追踪,自己还是离他们远远的,以免惹祸上身。想在这里,他霍然站起身来,双手一揖,“前辈请慢用,晚辈先走一步!”伸手自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转身不等赵青山回过神,扬长而去! 一名蓝衣人眉宇扬起,沉声问:“谷主,要不要……”右手冷咧地在空中扬了扬。 赵青山摇摇头,淡淡地道:“此子虽则来历不明,却对‘黄河谷’毫无敌意,我们有要事在身,何必徒增不必要的事端?” 另一名蓝衣人疑惑不解地问:“谷主,你为何想与他结交?” 赵青山微笑道:“此子非池中之物呀!呵呵,独身一人,横穿千里黄沙,不但身上一点灰尘也没有,毫无疲惫之意,而且手指修长,指甲修剪整齐,这可是习剑人养成的好习惯。” 蓝衣人不解地问:“习剑之人,怎么没有见到他的剑?” 赵青山笑了:“也许他的剑是软剑吧!可以做腰带,总而言之,还是不要与之为敌的好!”几杯茶下肚,他轻轻地掸掸衣袍上的灰尘,右手抓起长形麻袋,步履轻移,接而停下身来,淡淡地道,“石老,如果遇上一群手执怪刃的黑衣人带着一个孩子,能救自然要把孩子救下来,如不能救,想办法通知我们。” 茶肆老人萎缩地倦着身子,脸色惨白失色,不停地地战颤着:“是……是……!” 赵青山回头瞅了老人一眼,轻轻叹息道:“只要你办好这件事,我会派人接你进谷,让你在谷中好好享受,安度晚年。” 老人惨白的脸上顿时浮上一层红晕,眼睛闪亮,不知说什么才好!双腿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多谢谷主!” “走!”赵青山转头便纵身上马,带着一群蓝衣人飞驰而去。 (二) 夜幕降临,风声大作,疯狂的狂风挟带着黄沙铺天盖地扑向绿色的屏障,宛若一位凶神恶煞的巨人,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不停地砍着绿的世界,似乎想把一切绿色荑为平地,变成黄沙的世界! 蓦然,一道道黑色的人影疾驰而来,恍若闪电般穿过茫茫的黄沙,钻进了绿色的长道。由近而进,转眼间已经到了茶肆。 只见那是一群打扮得极为怪异的黑衣人,蓬头秽面,尽染黄沙,看来似乎吃了不少的苦头。领头的是一位高大肥壮的中年人,细小的眼睛中迸射出冷冽的光芒,勾鼻宽嘴,不停地向外吐着黄沙,嘴里骂咧着:“呸,呸,都是那龟儿子赵青山,让我们吃了如此大的亏,这笔帐一定要找他算。” 他的身后是一位身形瘦削的老人,头鬃散乱,发须斑白,一根寸长的簪子斜斜地插进了发髻中。脸庞上宽下尖,神情阴冷无情,特别是一双眼睛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鹰爪似的右手如同老鹰抓小鸡似的提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孩子长得胖墩墩的,相貌平凡、黝黑,此刻脸色惨白,昏迷不醒。 老人身后紧紧跟着两名身材高大的壮汉,长得极为彪悍,脸色冷寒,身着短夹袄,偏偏却露出满是肌肉的胳膊,胳膊上有刺青,五彩斑谰,宛若蛇形之物,极为怪异。他们双手抱在身前,手中拿着一对铁叉,铁叉阴森冷寒,透着一股血腥之味。 “嘎嘎,走这么久的路,嘴也淡出鸟了,呔,老家伙,有酒吗?”中年人望着茶肆,细小的眼睛中流露出喜悦之情,高声吆喝着。 茶肆老人佝偻着身子,脸上流露出胆怯的神情,声音颤抖地道:“各位客官,小老儿这里只有茶,没有酒?” 中年人脸色一沉,伸腿踢了老人一脚,骂咧地道:“老东西,你找死,是不是?” 茶肆老人身子吓得跌坐在地上,哀求地道:“客官,真的没有茶?” “老四,不要为难人家,既然无酒,茶也行,快去准备吧!”一阵阴冷的声音传来,语气虽则和蔼,却冷寒刺骨,让人心中作寒。 中年人收回脚,肥胖的身子坐了下来,右手拍拍桌子:“老东西,耳聋了是不是,速度还不快点?” 茶肆老人战战兢兢地爬起身,佝偻着腰进了屋子里。那头发花白的老人随手把孩子抛在地上,冷戾的双眼四处扫射。 中年人伸手挖挖耳孔,粗声粗语地道:“老大别担心,赵青山那个龟儿子早被我们骗走了,那会逗留在这儿?” 头发花白的老人冷冷地道:“老四,万事小心为好?这次若非我们躲进黄沙里避过他们,早就被他们发现了?” 中年人不服气地道:“老大真是长他人之志气灭自己威风,凭我们的手段那用得着东躲西藏的,哼,依我之见,应该一刀把他们杀了了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儿可是‘黄河谷’的地盘,如果让赵青山找到我们的行踪,然后被成千上万的人追杀,那岂不是糟糕?我们如今的首要任务是把这小家伙带好,只等教主大人到了,就可以用小家伙从黑长河手中交换到‘玄天令’。哼,有了‘玄天令’在手,那还能让臭娘们发号司令?”老人阴冷着声音道。 中年人咧嘴笑了:“不光是那臭娘们,就连上玄门也听教主的号令,嘎嘎……”他的眼睛中淫光四射,流露出无穷的幻想,舔舔嘴唇,“那臭娘们长得还真是水灵,那身材,那小脸,还真是诱人?” 老人冷哼一声:“老四,收起你的色心,那臭娘们可不是你能想得到的?” 中年人嘴中涎水直流,伸手抹了抹,嘻嘻笑道:“老大,我也只是幻想一下吧!嘿嘿,自然是教主的菜了,嘎嘎……还有那小丫头长得也不错,再过几年比她娘还美……教主艳福不浅!”扬起头,他胖厚的手掌拍在桌子上,“死老头,怎么还不上茶?” 茶肆老人战战兢兢地端着茶壶过来,双手颤抖着,险些把茶水倒泼,中年人凶神恶煞地抢过来,推了他一把:“滚开!”便为老人斟满一杯,陪着笑脸道,“老大,你喝。” 老人点点头,伸手拿起茶正欲饮,却又放了下来,放在鼻上轻轻地嗅着,接而自头上拔出簪子,缓缓地放入茶中,阴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 “老大,你也太小心了吧!难道这老不死的还会下毒不成?”中年人嘴中嘟哝着。 老人自茶中取出簪子,望着渐渐由亮变黑的簪子,中年人脸色大变,骤然大叱道:“大山、大石,给我杀了老家伙?” 话落,两名身材高大的壮汉已经扑向了茶肆老人,双叉冷寒逼人,招招勾命夺魂,茶肆老人脸色大变,原本佝偻的身子却刹那间如同蛇般灵活地闪过,心知暴露,便飞快地扑向丛林之中。 老人阴冷地道:“黄河谷果然是好手段,处处隐藏着杀招,哼,可惜你逃不了?”话落,那中年人肥胖的身子却如猿猴般飞起,轻盈灵活,肥胖的手掌拍向远处的茶肆老人,骤然四周卷起一道狂风,说是迟,那是快,那掌势快若闪电,宛若巨灵神掌般从天而降,狠狠地击在老人的后心,老人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引之力拍击而来,身后似乎被一根绳子牵引着,猛地拉了回去,他拼命地挣扎,双腿乱蹬,也无济于是。此刻,那两名壮汉的双叉扑了过来,狠狠地劈下,尖锐的利刃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脖子中,鲜血淋漓,随着他们双叉的舞动,茶肆老人的身体居然被两对铁叉分成了四断,血腥一片。 中年人收回掌,对于这一切血腥宛若家常便饭,脸上堆满了笑容,恭维地道:“老大英明,赵青山这下可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了!” 老人冷冷地道:“老四,万事还是小心为好,必竟我们还在‘黄河谷’的地盘,如今黑长河的儿子在我们手中,他必定会想尽办法夺回自己的儿子,不敢四处宣扬。既然这儿是他们的暗桩,看来赵青山只怕还在不停地搜寻我们下落。” 中年人也不再讨笑了,忙问:“老大,我们下步该如何走?” 老人嘎嘎地笑了:“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他们四处搜寻我们的踪迹,我们不妨……嘿嘿,悄悄趁夜色躲进‘黄河镇’,躲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然后等待教主跟我们会合。” “老大英明!”中年人恭维道,喜笑颜开。 “我们走!”老人伸手抓起地上的孩子,飞身奔驰而去,中年人和两名壮汉紧随其后。 夜幕下,茶肆里一片血腥,引来一群群飞鸟扑聚而来。 第一百七十章 黑夜生死斗 夜幕,天黑若锅底,倦鸟入巢,草虫低鸣,沈原趁夜宿在一棵巨大的树上,紧阖双眼,浅眠着,整个身子紧缩在浓密的枝头里,似乎与整棵大树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夜空中传来衣衫划过的声音,接而听到一阵破锣般的嗓门:“大哥,还是歇歇吧!这天黑的,怎么赶路呀!” 又一阵阴冷的声音传来:“老四,忍耐忍耐,等我们赶到黄河镇,找一个隐身之所可以休息,还是趁夜赶路吧!” “哦……哈,好困哟!”中年人埋怨地道,“这差事当的,还真是倒霉!” 另一阵声音冷冷地道:“说什么傻话,只要我们好好看住这孩子,只等教主用他去交换‘玄天令’,我们成为了功臣,教主自然会论功行赏。” “那敢情好!如果教主把那臭娘们赏给我就好了?”中年人嘿嘿笑道。 “老四,教主一向喜怒无常,你可别惹恼了他,这世上美人多的是,何必触这个霉头,记住了没有?”老人厉叱道。 “知道了?”中年人嘴中嘟哝着,“幸许教主吃肉,难道就不让我们喝汤吗?” “你这小子就是好色,没有出息?哼,等教主进入中原,那美人要多少就有多少,让你挑花眼,难道还比不上一个阴雪姬?冷冷冰冰的,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她爹是谁?装什么清纯,亏你们对她念念不忘?”老人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和讥讽。 “还是老大说得有理,中原美人如云,听说还有几个比阴雪姬还美的丫头,啧啧,如果能得其一,简直是快活似神仙?”中年人嘴里啧啧有声。 “老四,快走吧!趁天亮之前赶到‘黄河镇’,我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一下了?咦,是谁?”话落,他骤然感觉到四周的空气中弥漫出一股冷寒之气,宛若坠入极寒之地。 中年人猛然停住身,滞然道:“老大,莫非是赵青山?” 两名壮汉骤然抬起冷森的双叉,目光冷寒地盯着四周。 茫茫黑夜一片死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老人紧紧抓着手中的孩子,冷森的目光四处环顾,中年人喉间咕咕直响,额上冷汗直流,颤抖地道:“大哥,你会不会听错了,这儿没有人吧!” 老人步履轻轻地移动着,目光环顾四周,冷哼一声:“黄河谷的朋友出来吧,不要装神弄鬼了?” 骤然,四周传来一阵淡淡地声音:“几位原来是‘玄教’的人?”声音四面缭绕,断断续续,谁也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 中年人那双细小的眼睛瞪得老大,喉间动着:“你是谁?” 那声音又一次幽幽传来:“我问你们,这次‘玄教’为何要对付‘黄河谷’?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老人眉宇深锁,目光闪烁着,冷冷地道:“朋友既然不是‘黄河谷’的人,何故要多管闲事?不如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如何?” 那声音清冽而幽然:“我也不想管闲事,可是那臭胖子不该骂人?” 中年人急得跳了起来,暴冽地问:“我跟你素不相识,什么时候骂过你了?” 那声音冷冷地道:“哼,你骂我,我最多只打断你的双手,打肿你的嘴,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骂我的女人和孩子,就留下条命吧!” “你的女人和孩子?他奶奶的,老子怎么不知道她们是谁?”中年人跳着脚骂咧道,心里恨死了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自当他怕死,并不敢露面。 老人阴冷的眼睛骤然暴射出两道利刃,冷冷地道:“难道阴雪姬母女跟阁下有什么关系?” 中年人眼睛一亮,嘎嘎笑道:“原来是那臭娘们的男人?老大,我们把这装神弄鬼的家伙抓住送给教主,那臭娘们还不乖乖就范,嘿嘿……” “找死!”骤然,四周冷寒之气弥漫开来,在那漆黑的夜色中,那片片树叶纷纷落了下来,宛若牵线的木偶似的,刹那间变成一柄柄飞剑、暗器射向中年人,其势快若闪电。 “老四,快躲开!”老人眼瞳猛地收缩,伸手抓向中年人,一手猛地拍向满天的树叶,那树叶破空划过,在空中发出刺耳的尖锐声。 “装神弄鬼的家伙,给老子滚出来!”中年人泼然大怒,肥胖的身体腾身而起,双手疯狂地向四周拍去,卷起无数飞叶、沙土,誓要把对方震落下来。 老人猛地抬起头来,厉声道:“在树上。” 中年人原本笨重的身子顿时轻盈若叶,猛然蹬着树干跳了起来,身后两名壮汉亮出双叉,以待对方落下,便叉成粉碎。 一道白影在黑夜中闪出,宛若一道闪电般擦过,中年人只感觉到脸上被狠狠地蹬了一脚,疼痛难忍,身子若球般从树上滚了下来,两名壮汉心中自认为两位大人神勇无比,从树上滚下来的自然是对方,便飞快地举叉扎了下去,痛得中年人惨叫一声。 “不好!”老人一脚踢飞两名壮汉,厉声道,“两个笨蛋,叉错人了?” 当中年人吓得失魂落魄地爬起身来,茫然地睁大了双眼,骤然发现一道白影无声无息地站在老人身后,哑然失声想叫,眼睛中流露出惊恐之色。 虽然身在黑夜,老人还是看得清中年人的动作,猛然回过头去,把手中的孩子丢给两名壮汉,一拳向身后挥去。 白影恍若幽灵般飘忽而过,声音发出轻轻地叹息:“‘下玄门’的人真是越来越没有出息了,居然开始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来,不知道玉蝉子前辈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老人身形猛然后退,冷冽地道:“你算什么东西,‘玄教’还容不得外人来指手划脚?” 白影淡淡地道:“‘玄教’五年前出现一个野心勃勃的白天云,最后弄得全家死翘翘,想不到如今又钻出来一个人来做什么白日梦,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不管老人如何行动,对方依旧如附骨之蛆般隐藏在他身后,容不得他动弹半步,心中甚是震憾不已!轻声问:“你真的是阴雪姬的男人?” 白影冷淡地道:“你先告诉我如今想打雪姬主意的是谁?” 老人冷哼一声:“如果我不告诉你呢?” 话落,老人只感觉到四周的空气骤然下降,冷寒之气重重围绕着他,传来白影冰冷的声音:“死!” 中年人目光恨恨地盯着老人身后的白影,凶猛若野兽,身形愈动。白影似乎感受到中年人的行动,冷冷地道:“胖子,你最好站着别动,不然,别怪我对你客气了?” “你吓谁呀,装神弄鬼的家伙?阴雪姬的男人,你吹牛吧!”中年人怒不可谒地吼道,身形猛地向白影撞去。 “你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白影人冷冷地道。 当中年人疯狂地撞向白影人的时候,他倏然感觉到脖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生生地扼制着他的行动,那老人猛然转过头来拍了过来,白影人恍若幽灵般飘浮而起,那道凌厉的掌势摧枯拉朽般击在远处的树干,随着剧烈地抖动,大树拦腰截断,轰隆一声倒了下去。 “动手!”老人厉叱一声,右手又猛然拍向白影人,声若厉啸,手腕抖转,掌势像一条怪蛇般,猝然翻转,眨那间缠向白影人。 空中传来呼啸声,中年人双腿剧烈地弹着,嘴中哑哑地发不出声音,传来‘呃呃’之声,那黑暗中出现一条白色和手臂,宛若一条飞翔的白龙,绕着他旋飞、回带、横斩和竖切,接着翩然环绕中舞掠如电,然后迎向老人怪异的掌势。似若骤然喷洒,流光纵横,两道凌厉强大的力量在空中剧烈爆开,紧接着两名壮汉手中凌厉的双叉猝然横移,疯狂地劈了过来。 白影人身影飘忽似流星的曳尾,飘然荡出,一道道白色掌影,又如山岳齐裂般呼轰压倒,一股窒人的气息,宛若在这瞬息之间已经笼罩在老人的全身,他的人顿时僵直不动,似乎变成了牵线的木偶,随着白影人掌影暴散飞舞、纵横交错地迎上两位壮汉的双叉,那速度也不过眨间那,况且又身在黑夜,两名壮汉的视力也达不到夜视的效果,双叉疯狂击下时,老人喉间翻滚着,发出惨烈的叫声。听到老人的叫声,两名壮汉才明白他们叉错了人,而那道白影却已经飘忽而至他们的身后,那一连串凌厉的掌势却全然在瞬间落在他们的喉间,生生地被拍死。 “啊……”老人疯狂地叫了起来,还手握住了插进胸口的双叉,猛地抽了出来,却又疯狂地向白影人扑来,犹死却极其疯狂威猛绝伦,那速度又快、又狠…… 白影人长叹一声,幽幽地道:“我本不想杀人,可是你们又不回答我的问题,我这个人一向最护短,既然如此……可惜……”唉叹声中,他的身影有如一股虚幻的白烟,在一片片犀利的劲风中掠走,一阵阵刚烈疯狂的利叉中游移,双手不可思议地伸进了虚空之中,眨那间捏住了老人的脖子。 老人拼命地挣扎着,双瞳中闪射出冷冽狠辣之色,断断续续地道:“你杀了‘玄教’的人,‘玄教’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白影人鄙视地笑道:“说实话,我还真没有把‘玄教’放在眼里?以前那群‘上玄门’的人哭着闹着让我做‘玄教’的教主,后来那个玉蝉子又拼着命要我继承‘玄教’教主之位,都被我拒绝了!嘿嘿,你说我会怕什么‘玄教’吗?” 老人又眼涨得通红,使劲摆动着头颅,撕声叫了起来:“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白影人紧贴着他身后,嘴声音触到他的耳边道:“怎么到现在你还没有明白我是谁?看来你在‘玄教’还真是个毫无轻重的人物?” 那老人的眼神一阵迷茫,白影人的手腕轻轻一动,一阵‘喀咔’声中,老人头歪了下来,手中的双叉还在摆动着,然后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长长地叹息着,白影人俯身抓起还在昏迷的孩子,身影在夜空中做着令人目眩神迷的腾挪之术,眨那间便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痴儿石头 当天边最后一丝黑暗被驱散之际,万千彩霞光彩耀眼的弥射而出,映红了整个苍穹。红的是火,白的是云,在千里黄沙上空聚集,在一片绿洲之中飞舞。 鸟鸣轻啼,声声欢,粗犷的西北汉子扯着嗓子唱着山歌,声声韵味,阵阵深情:“哥哥念那个妹妹哟——肠挂肚;妹妹念那个哥哥哟——泪汪汪;夜半心相会哟,那个哥哥呀——心慌慌……” 绿山之畔,寂静的沙丘处,沈原静静地坐在哪儿,紧闭着双眼,似乎已经睡着了一样,四周的一切风云变幻都未让他有丝毫反应。紧依着他躺着的是一位七、八岁的少年,黝黑的身子,憨厚的长相,原本静静地躺在哪儿,却似乎因为做了什么噩梦似的,全身不停地战栗着,双眼禁不住流下泪来,双手在空中舞动着,终于嘴中叫出声来,声音显得极为害怕,呜咽着:“爹爹……爹爹……” 随着他双手的舞动,身子霍然坐了起来,惊悚莫名的双眼茫然地望着四周,然后望向闭目养神的沈原身上。他的眼神依旧充满了疑惑和惊恐,疑惑的是哪几个坏人似乎不见了,惊恐的是这个人究竟是谁? “你醒了?”沈原睁开双眼,缓缓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温柔地望向少年,轻柔地问。 “你……你是谁?”少年并不因为对方温柔的话语而放松警惕,身形轻轻地向后退却,紧张而慌乱地问。 沈原微笑道:“孩子不要怕,叔叔不是坏人?哪几个坏人被叔叔打跑了。” “真的?”少年清澈的眼睛倏然一亮,惊喜地问。 沈原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黑磐的头,微笑道:“当然,你叫什么名字?叔叔送你回家,好吗?” 少年睁大了眼睛望着沈原,似乎感受到沈原的样子并不可怕,而且还十分亲切,怯生生地道:“我……我姓黑,叫黑磐,大家都叫我石头。”然后轻轻地低下头去,想了半晌才猛地抬起头来,“叔叔,你真要送我回家吗?” “当然,叔叔怎么可能骗你?”沈原微笑地道,细长柔和地大手轻轻地握着少年细嫩的小手,“小石头,饿了吧!叔叔带你去吃点东西?” 黑磐抬起黑黑的圆圆的小脸蛋,怯生生地笑了:“嗯……”身子紧紧地依偎在沈原的身边,眼神中流露出惊悚之色:“叔叔,那些坏人会不会躲在‘黄河镇’?他们会不会又把石头抓走?” 沈原和蔼地道:“小石头不要害怕,哪些坏蛋再敢你,叔叔替你教训他们,好不好?何况,我们说不定会在‘黄河镇’遇上你的赵叔叔?” 黑磐奇怪地问:“叔叔,你认识赵叔叔呀?” “当然,你赵叔叔一直追着那群坏蛋,四处搜寻你的下落,说不定已经到了‘黄河镇’。” 黑磐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圆圆的眼睛中顿时泪水哗哗直流,呜咽着:“我不要赵叔叔,我不要赵叔叔?” “为什么?”沈原不解地问。 黑磐把糊满泪水的脸依紧沈原的胳膊上,依旧呜咽着:“石头不想离开叔叔,想跟着叔叔走。”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你怎么能够跟叔叔走呢?那叔叔岂不是成了拐带孩子的人牙子了?石头听话,如果你不愿意跟赵叔叔回去,那么叔叔就送你回去,好不好?” 石头顿时泪眼淋潸,委屈地咬着双唇,紧紧地跟在沈原身后,呜咽着道,“他们都不喜欢石头,就连爹爹时常还骂石头不中用,石头不想回去挨骂?” “石头,你应该懂事了,要知道你爹可以是一谷之主,如果太无用了,别人就会笑话你爹的,所以你一定要体谅你爹。” “可是……可是石头真得很笨,不管爹怎么教,也学不会枪法?大家不跟我玩,还暗地里骂我是傻话,是笨蛋?”石头的显得非常很伤心。 “傻孩子,这世上的高手并不一定个个都是天才。就算你是天才,没有百分之百的努力,也会变成废物;就算你比别人差一点、笨一点,但是只要你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也会成为高手。不管练刀法、剑法,还是枪法,别人练一遍、三遍就通,我可以练十遍、百遍,甚至千遍,又有何不可?只是比别人辛苦一些。” “石头,叔叔跟你讲一个故事听听,你就会明白了。从前有一个少年,他跟你一样不管怎么去学,也学不会,别人都不停地戏弄他、辱骂他,甚至合伙欺侮他。可是他却并不悲观,心中总有一个执着的理想,那就是成为最强的高手。从此,当别人还在睡觉时,他在练剑;当别人呼朋结友四处玩乐的时候,他也在练剑。每一招剑法他每天都要练上百遍才睡,每一次出鞘他要练上千遍才满意,每一次挥剑他要练上万遍才罢休。就这样,天天练,月月练,年年练,终于经过二十年的磨炼,他成为了武林中顶尖的高手,并成就宗师,让世上许多比他更加聪明的天才都败在他的手中。” 石头的眼睛中充满了无穷的憧憬和想望:“叔叔,石头长大以后也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孩子,你心里一定要记住,不管别人如何看不起你,只要自己不屈服、不气馁,就一定会成功的。生命的价值就像石头一样,在不同的环境有不同的意义,只要自己看重自己,珍惜自己,生命就有意义,人生就有价值。”牵着黑磐的手,沈原缓缓地道。 石头悄悄地把头抬了起来,睁大了双眼望着沈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又一次把头紧紧地依在他的身边,那双圆圆的眼睛中充满了喜悦,弯成了月牙儿:“叔叔,我能不能拜你为师?” 沈原大笑道:“傻孩子,你爹的枪法可是世上一绝,何必舍近求远呢?” 石头满不在乎地道:“可是爹的枪法太复杂了,又太霸道了,石头老学不会,爹对我很失望,我……” “傻孩子,不能因为自己老学不好而放弃?你是黑长河的儿子,长大以后可是要继承‘黄河谷’,如果不会枪法,岂不是落人笑柄,你的下属也不会服你?叔叔告诉你,每件事不是一蹴就成的,也不是嘴里浮夸,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轻而意举就能成功的,那需要自己的毅力和耐心,更需要悟性。你从小就练习枪法,不能因为一时的困难而弃之而去学习剑法或刀法,那么你永远也达不到自己的目标。”沈原语重心长地道。 石头羞愧地低下头去,嚅嗫着道:“叔叔,石头只是……太笨了,怎么也无法领悟枪法的精髓,石头……石头……石头是一个傻瓜是不是?” “石头不是笨蛋,也不是傻瓜?叔叔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做世上每一件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练武可是世上最辛苦的事情,你现在年纪还小,只要不停地前进,永远也不要退缩、胆怯,那么一切困难都会在你的面前低头,要相信自己!不能因为自己比别人笨一点而放弃自己,要不断地冲刺,不断地去修炼,别人做一件事只需要几个时辰,也许更短,我可以用一天或几天的时间去完成它;别人练武几遍就可以成功,我可以百遍千遍甚至万遍地练习,让自己的功夫更强、更精,所以,练武并不完全靠天份,还要靠后天的努力和汗水,还有执着。”沈原柔声安慰道。 “对不起叔叔,石头一定会努力的,不会让叔叔失望。”石头抬起头,小小的身子中仿佛蕴含着强大的力量,那是自信,不管是谁,只有自信,才能达到彼岸;只有自信,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也只有自信,才能让自己扬眉吐气,永不言败! “傻孩子,你明白就好!” “叔叔,可惜石头如果不是黑长河的儿子,不是‘黄河谷’的少主,一定要拜叔叔为师,跟着叔叔练武。” “傻孩子,世上哪有这么多如果?如果你不是黑长河的儿子,不是‘黄河谷’的少主,叔叔也不会遇上你,更不会救你?” “叔叔,你不要把石头交给赵叔叔好不好?石头想让叔叔送我回去?” “为什么不愿意跟着赵叔叔回去?” “赵叔叔没有叔叔这样亲切,整天冷冰冰的,对石头也很严格,‘黄河谷’的人都很怕他,石头也很怕他?” “傻孩子,赵叔叔身为二谷主,身上自然也要有一股威性,而且冷冰冰的人不一定都是坏人,你要学会观察别人,有的人虽然冷,却是外面内热;有的人虽然笑容满面,却是笑面虎;有的人表面上对你好,却是心怀不轨,极为狡诈,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有的人性格直爽,说什么就是什么,虽然话有些伤人,却不是心机狡诈之人?” “叔叔,大人的心里好复杂哟?” “傻孩子,你身为一谷少主,要面对一切阴谋、阳谋,要分析是非黑白,要明白谁是真心对你,谁包藏祸心,要明辨是非、赏罚分明,这一切都要跟爹和你赵叔叔多学习,长大以后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而不是变成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抑或变成一个听不进忠言逆耳的暴君。” “叔叔,石头能做得到吗?” “傻孩子,叔叔相信你一定会做到的!” “叔叔,我多希望你能留下来帮石头呀!” “傻孩子,叔叔也有孩子,自然要帮助自己的孩子;你是黑长河的儿子,你爹自然会帮助你,而且有些事情还要靠自己,不能事事依靠别人,你爹总有一天会老的,会死的,到那个时候谁会帮你?” “叔叔,其实石头只是……只是舍不得你呀!” “傻孩子,不要想这么多了,也许有一天我们还会相见的?” “叔叔,你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也许……也许有一天石头也会跟他见面,你能告诉石头好吗?”他望了沈原一眼,心中深怕叔叔不告诉,其实在他的心里很想再一次见到叔叔,可是唯一的办法也只有…… “他叫小纯,唉,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见到他,就连叔叔都不敢相信他会不会长大?”想到小纯,沈原心如刀绞,他自以为医术也算得上青出于蓝胜于蓝,却对于先天性的疾病,依旧是无能为例,看着小纯如此痛苦,小小年纪承受如此多的折磨,恨不得代之受过,更希望把自己的命换给小纯。 “为什么?”石头不解地问。 “小纯……唉,小纯生下来便被坏人捉去了,后来被抛进了江水之中险些丧命,幸亏遇上了贵人相助,才好不容易活下来。可惜……可惜小纯身上的暗疾过于厉害,无法消除,只怕……只怕活不过十五岁。”沈原的双眼中不由自主浮上一层水雾,心中唏嘘不已! “叔叔,老天会保佑小纯哥哥不会有事的!” “是呀!这次叔叔原本是去江南寻找小纯下落,可惜……不过,叔叔也不会气馁,相信一定会为小纯找到医治的办法!” “叔叔,加油!” “石头,我们一起加油!” “好!” 空气顿时变得一阵沉闷,沈原牵着黑磐的手缓缓行使在飞舞的黄沙之中。那漫天飞舞的黄沙尽情洋溢,宛若一位身着黄裙的少女,尽情地在苍穹中舞蹈。不管那黄沙如何肆虐,如何狂舞,如何撕吼,却无法靠近沈原与黑磐,似乎在他们的面前有一道无形的屏障,硬生生地隔离了!黄沙只好无声地跟随着他们的脚步飘浮着,然后坠落而下!远远的,他们的身影接近了远处的一畔废墟坍墙,那孤镇,远远地宛若孤漠中的海市蜃楼,远远的宛若黄沙中的一叶扁舟,默默地承受黄沙的肆虐和侵蚀,只留下无尽的岁月和沧桑!在这孤寂与废坍中却传来幽扬的山歌和喧哗,这是千顷黄沙中的闹市,这是边城无尽的呐喊!这儿没有深沉的驼铃声,只有黄沙带来的风歌,让人深深地沉醉…… 第一百七十二章 罪恶之镇 绿山深处,依旧是黄土沙坡,奔腾的黄沙随风滚滚卷起,宛如地下正游动着一只硕大的怪龙,咆哮着、摆动着。那黄沙土丘远远可以看着一片片废墟之中矗立着的城镇,看尽沧桑、历尽风沙侵蚀,宛若盼夫的妇人,虽已红颜易老、色泽斑驳,依旧痴痴地守候着、期望着远方亲人的归来。 “黄河镇”,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饱尽风霜的废墟坍墙述说着无尽的忧思和沧桑,说它是镇,还不如说它是一处集市,一片废都,高矮不一的土屋里,聚集着一群群苦苦耗着生命的人,满脸的风霜,奔波的疲惫心情麻木。杀戮、色情、暴徒等所有的罪恶集于此,这儿是整个大西北最乱的地方,就连黑长河与官府都退避三舍之处,是一个三不管地界。 “黄河镇”此刻也聚集了不知多少江湖中人,等待收货的‘玄教’凶神,救援黑磐的赵青山也静静地守候消息,还有许多江湖杀手、沙海强盗都蜂涌而来,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黄沙滚滚,扬起层层尘波,一阵阵疾驰的马蹄声传来,蜂涌般冲进‘黄河镇’,却是一群灰衣粗裤,手挽大刀的汉子,凶狞的脸上流露出一般煞气和狠戾。领头的大汉身形高大强壮,脸颊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那一双恶狠狠的双眼如毒蛇般轻蔑地四处扫射,几口浓痰夹杂着黄沙吐了出来,嘴里厌恶地道:“呸呸,这鬼天气,又起风了,扫兴!”四周高矮不齐的土屋前原本还坐着三三两两的苦命人,看着这群人,脸色都不由为之色变,连忙匆匆忙忙地掩上门窗。 “黄河镇”龙蛇混杂之地,最让人想往的便是远处房子最高,门前挂着两盏灯笼的‘风沙客栈’,房子比其它黄坯堆成的房子结实多了,全部由结实坚固的大青石所垒起来的,两层楼,楼顶上挂着一只羊骷髅,羊角弯弯,双瞳窟窿中带着妖异的光芒,传说这是一只妖羊,修炼成精,四处为恶百姓,吃人吃畜,让大西北的百姓苦不堪言,终于遭到除妖师的追杀,并把它的身子埋在此地,修堡镇妖,并以此妖羊头颅为诫。从此,原本镇妖之地便成为了罪恶之源,而‘风沙客栈’便成为了‘罪恶中心’。 凶神恶煞的一群人宛若土匪如风般卷向“风沙客栈”,石门在黄沙连绵不断地肆虐中显得有些斑驳,随着清脆的铃声宛若勾魂似的在空中响起,那沉重的石门徐徐而开,现出宽敞明亮的大厅,众人蜂涌而入。 大门里显得极为喧哗而诡异,推门的却是两名高大强壮如塔,满身肌肉的巨汉,脸色冷森若土,面无表情,站在那儿宛若两具雕像,两块巨石。 大门里宽敞的可容达百名人的空间里摆放着桌椅、酒肆,三五一群的人聚集于此,或猜拳行令,或狂饮吆喝,或醉醺醺的说着胡话荤言,论着恶心的调子,也偶尔有闷声喝酒的人,似乎沉浸在自己的空间里,把四周的一切人与事当成了空气,其人亦穿着斗笠似的衣裳,头戴着帐罩,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吱呀有声的木楼盘旋而上,楼两端扶手上却刻着怪异而充满神秘色彩的图案,扶手顶端却是一个个怪异悚然的羊骷髅头,蜿蜒而上,中间只隔着一只手的距离。 此时此刻,那二楼间轻轻倚着一位年轻女人。那女人长得极美,蛋形脸庞上配着一副小巧挺直的鼻梁,一张宽大厚实嫣红的嘴,充满了无穷的吸引之力和诱惑之力,特别是那嘴角挂着丝丝媚笑,微露出编贝似的玉齿,柳叶眉,丹凤眼,水汪汪的勾魂摄魄,一袭薄如蝉翼的黑色长裙裹着她丰满诱人、美丽妖娆的胴体上,似隐似现,肤色晶莹如玉,一头柔软的细发如云似地披散而下,恍若妖精。那一颦一笑,似秋水,寒光四射,但又媚态映然,撩人欲醉;一双媚眼似笑非笑地俯视着楼下大厅的客人,一双纤纤玉指无声地落在骷髅头上。 此刻,一道人影无声无形地来到了她的身后,极为恭敬。那是一位布衣老人,身形佝偻,头发已斑白,眉目深沉,面若枯瘦,行动却宛如狸猫,无声无息,轻若羽毛。 妖娆美人头也未回,声音动听而妖媚:“还没有消息吗?” 老人低垂着头,声音有些嘶哑:“没有,似乎也没有落在赵青山的手中?” 美人的眼角带着媚笑,嘴角弯成了弧形:“不错,小石头如果被赵青山救回,他早已经走了,自然亦不会在‘黄河镇”逗留。” 老人沉声道:“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美人冷笑道:“静观其变。不管小石头落在谁的手上,也不能让小石头被‘上玄门’的人带走。吩咐下去,调动‘黄河镇’所有眼线,寻找小石头的下落。” “赵青山呢?”老人问。 “区区赵青山不足为患,就算大西北是‘黄河谷’的地盘,我们‘玄教’也不足为惧?虽说强龙不过江,但如果对方是一只病虎,想杀人,自己也离死不远了?”美人嘴角挂着冷冷的笑容道。 老人低声道:“小心为上策,听说这次为了‘玄天令’,圣女亲自出动了,黑长河会不会主动交出来?” “她也算是圣女?一个失去了贞洁,还带着孩子的女人如果是圣女,我风三娘岂不成了圣娘?就算她想得到‘玄天令’号令‘玄教’,谁会让一个女人指手划脚?我风三娘没有她这么大的野心,只有夺得‘玄天令’交给少主,扶持少主上位,那怕只是成为少主的情妇也心甘情愿。”风三娘想到少主,脸上顿时风情万种,眼中闪烁着蜜情柔意。 老人低垂着头,可双手却因为激动而颤动,虽然他一直是少主身边的人,可是风三娘为了少主所付出的一切代价却让他这位铁石心肠的老人也为之动容。想到他们那个少主,为了‘玄教’之位可以舍弃一切、不择手段的人,心中为之叹息扼然,这个风三娘也不过是少主身边无数女人中的一个,就算获得了‘玄天令’,少主也会杀了她,她只不过是少主手中的一枚棋子,而且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非死不可!少主绝对不会让她成为自己的绊脚石,心中的一根刺。唉,可怜的女人,平时如此冰雪聪明、长袖善舞的风三娘,却在感情方面已堕得太深,不能自拔。 “风三娘,来客人了,还不下来接客?”几名风尘仆仆的汉子冲进大厅,那疤痕大汉抬头望着风情万种的风三娘,眼睛也直了,涎水直往下流,嘴中忍不住口花花起来。 “那里来的狗,胡乱恶呔?”他的声音刚落,大厅中有不少人霍然站了起来,趁着醉意,拍着桌子上的大刀吆喝着。 “你们这群杀千刀的,当姑奶奶是什么人了?老娘是老板娘,可不是青楼女子?进了老娘的‘风沙客栈’,是龙也给我盘着,是虎也给我卧着,要记住这是老娘的地盘,如果再出言不逊,小心老娘点他的天灯?”风三娘娇笑着,扭着曼美的身躯,沿着楼梯缓缓而下,眼眸中却流露出一股怒意。 众位痞汉都是沙海的强盗,一向烧杀抢掳,无恶不作,风闻过风三娘的妖娆艳名,心里头早已经对风三娘垂涎已久,对于大厅中的人并没有放在眼里,对于他们这群无法无天的恶徒,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望着风三娘的风情万种,心如猫抓,**横生,恨不得立马把这女人掳走,然后养在强盗窝里,成为大家泄*的工具。 “他奶奶的,简直太美了,老子活了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一位强盗眯着*光的眼睛,舔着嘴唇叫起来。 “要死了,如果能老子轮一次,就算死也心甘情愿!” “老大,把这个女人掳走,看着她这张脸、这腰,啧啧,我们以前见到的那些女人简直都是猪,丑陋不堪……” …… 几位强盗啧啧有声地议论着,光明正大地把*光在风三娘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根本没有把所有人放在眼里,似乎风三娘早已经是他们的囊中物、砧板上的肉,任他们鱼肉。大厅中的客人顿时变得一片沉静,连醉鬼的脸色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大家都用看死人一样的眼光盯着他们,这群家伙,真当风三娘是窑姐儿,任人鱼肉,简直是找死!要知道‘黄河镇’是什么地方?这可是罪恶集中营,杀人如屠狗屠猪杀鸡般简单,住在这儿的人视人命如草芥,区区女流之地能够一直居住在‘黄河镇’,成为‘风沙客栈’的老板,那可不是一般人。不管这群强盗如何耀武扬威、肆意*秽,众人都冷眼旁观,绝对不会提醒,心里也只有一个念头,想瞧瞧这些人怎么死?更想瞧瞧风三娘的手段。四周的客人全部沉默了下来,这群人更加得瑟起来,自以为是,愈加嚣张起来,指手划脚地评论起风三娘如何风骚,如何美艳,脑海里*念重生,浮想联翩…… 风三娘一向长袖善舞,那种嘴脸的人没有见过,当初来到这‘黄河镇’的时候,每一个男人的眼睛望着她都是*望和**,他们更加猖狂,无法无天,最后还不是成为这黄沙中的骷髅。她的脸上依旧是如风的笑容,可眼底却蕴含着强烈的寒气,嘴角挂着淡淡的冷笑,双手放在扶手的骷髅之上,便在那群无礼的强盗猖狂的笑声中一道道无形无影,闪烁着冷森寒气的光芒射了出来,宛若牛毛,飘若飞羽,速度却甚是快似绝伦。 领头的疤痕男嘴里虽然在笑,唇边却流露出狠毒之色,如今眼见空气中寒气刺骨射来,骤然大惊,怒道:“臭娘们,找死!” 那群细若羽毛的细丝连绵不断地蜂涌而来,眨那间三十几名强盗已经有一半的人倒下,无声无息,吭也不吭一声地摔倒在地上,呼吸全无,全身乌青,脸孔呈黑。 “快走……”疤痕男当即立断地挥起长刀阻拦着那群云似的细毛,率领其余的人向门外退却,可是他们一时忘记了,在门后还站着两名巨塔似的大汉,随着他们的后退,几道强劲的力量袭来,破空发出爆裂之中,嘶嘶作响,宛若推山倒海般疯狂地拍来,以泰山压顶之势撞击而至,前有毒毛后有悍汉,几个人顿时悲剧了。 疤痕男率领着手下挥着刀不要命地向门外冲去,那锋利寒冷的刀刃疯狂地砍在大汉身边,让他们为之胆寒的是不管那刀如何砍、劈、划,却伤不了两名巨汉分毫,其刀身与肉身相碰,发出刺耳的声音,然后整个刀却在肉身的碰撞之中破裂开来,让人心头发麻。望着这一切,疤痕男知道自己只怕这次是踢到铁板上了,‘风沙客栈’的老板娘难怪一直呆在‘黄河镇’无人敢惹。他眼中流露出狠毒之色,双手飞快地抓起几个手下拦住了致命的杀着,趁着空隙间向外跑去,望着身在咫尽的石门,只要三步,便能够逃出去,然后骑着快马逃走。 疤痕男的行动自然瞒不过风三娘的眼睛,而风三娘对于敢得罪自己的人一向是不择手段地除之而后快,更何况如此恶心的一个人。当疤痕男半只脚踏出石门之时,众人只感觉到一道黑色长绫自风三娘袖中飞了出去,那黑色长绫宛若一只奔腾飞起的凤凰,一支离弦的黑箭快似如电般地射了出去,绫虽柔有时却笔直如剑,有时柔软似蛇,尤如赋予了生命般射向疤痕男,然后弯曲成圈,死死地绕了过去,套向他的脖子。疤痕男乍然感觉到呼吸困难,双手挥刀死命地往黑绫砍去,然后伸手去抓,可是不管他如何挣扎,怎么也摆脱不了黑绫的束缚,渐渐地全身剧烈颤抖、脸色发黑,嘴唇乌青,双眼发黑,在那索命的黑绫中窒息而死,时间也不过瞬间。随着对方身体的软倒下来,那黑绫又眨那间缩回,疤痕男的身体向门外飞了出去。 “啊……”门外传来一阵童稚的惊呼声,紧接着全场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向往望去,神情流露出兴奋之色,似乎外面的声音是那么动人心魂,比风三娘的美貌还迷人,充满了吸引力和诱惑力。 第一百七十三章 风起云涌 (一) “风沙客栈”天字号,赵青山静静地坐在哪儿,原本英俊从容的脸庞上笼罩了一层忧色,手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情宛若火山爆发般即将迸发出来,想不到对方却在他的眼皮地下溜走了,如今失去了对方的踪迹,想救出小石头只怕是难上再难,想到大家交给自己的任务,对于小石头的生死存亡,心中堪忧。 此刻,门外传来三寸两短的敲门声,赵青山眼睛一亮,手中的茶杯轻轻地颤抖着,稳重住激动的心情,沉声道:“进来吧!” 门轻轻地推开,一位蓝衣劲装的汉子躬身跪拜而下:“启禀二谷主,小少爷出现了!” 赵青山顾不得手中的茶杯惊得摔落在地中,茶水溢了一地,惊身站了起来:“小石头在什么地方?” 劲装汉子低声道:“就在‘风沙客栈’里,不过……” 赵青山惊喜的脸上一沉,室内空气顿时变得冷寒,语气冷冷地道:“是不是被‘玄教’的人扣住了?” 劲装汉子嚅嗫了半晌才道:“不是,是……” “李顺,你什么时候说话吞吞吐吐的了,快说出了什么事情?”赵青山急切地问。 劲装汉子抬起头来道:“启禀二谷主,小少爷似乎没有落到‘玄教’的人手中,落到那个年轻人的手中。” “年轻人?那个年轻人?”赵青山疑惑地问。 “就是那个二谷主在‘茶道’遇见的那个年轻人,他带着小少爷正进‘风沙客栈’呢?”劲装汉子道。 “什么?那小子老夫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是小石头为什么会落在他的手中?难道……难道他就是那几个坏胚的头头?难道他也是‘玄教’的人?”想到有此种咱可能,赵青山再也淡定不下去了,霍然率先冲了出去。不管他是不是‘玄教’的人,一定要先摸清其中的情况,如果他不是‘玄教’的人,那么一定尽快把小石头送回‘黄河谷’,天知道这‘黄河镇’里究竟隐藏了多少‘玄教’的人?也许还有‘黄河谷’仇人,自然都乐意抓住小石头威胁到整个‘黄河谷’的安全。 (二) 沈原牵着小石头的手进入了“黄河镇”,风沙吹拂,卷舞土坎,原本寂静的土房中男女老少蜂涌而出,流露中贪婪的眼神,宛若一头头噬人的野兽,紧紧地盯着两人,小石头惊恐地感受到这一双双凶恶的眼神,吓得小小的身子紧紧地缩在沈原的身边,微微颤抖。 沈原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微笑道:“小石头,不要害怕?”原本和熙的脸庞骤然变得冰寒凌厉,身形中不由自主地焕发出一道无形的威严之气,四周燥热的空气骤然下降进入冰雪之境,原本四周野兽般的人群只感觉到周身发冷,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扑面而下,全都吓色面色如土,呆呆地全身发抖。 沈原脸色冷冰地四处扫射,每个被他注视的人都感觉到周身发冷,心中恐惧之极!默默地牵着小石头的手在一位老人面前停了下来,那老人双腿颤悠悠地直发抖,全身冷汗直流,吓得“扑嗵”一声跪了下来。 “哪儿可以找到吃的?”沈原冷冷地问道。 “啊……”老人摇晃着头,只感觉到呼吸困难,好半天才艰难地发出声音,“风……风沙客栈……” “风沙客栈在哪儿?”沈原冷冷地又问。 老人把头转了过去,右手颤抖地往前方指着,手指哆嗦个不停:“在……在哪儿?” “哼……”沈原拉着小石头顺着狭窄的巷子走了过去,沿途遇上的人如同躲瘟神般向后一缩,然后不停地颤抖着,那种无形的压仰之力给他们带来的痛苦实在太可怕了,只希望他能够快点离开,也有的人眼中流露出狠戾之色,希望他们被‘风沙客栈’的杀死。 “叔叔……”小石头紧紧地抓住沈原的手,手心上全是冷汗。 沈原微笑道:“小石头不要害怕,有些人看起来很凶恶,其实并不可怕,全都是一群欺软怕恶之徒,你越害怕,他们越猖狂;只要你的力量够强、胆量够大,他们自然会畏惧你。你现在年龄还小,武力太弱,当你有一天达到巅峰之际,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风沙客栈”并不远,当沈原牵着小石头的手望着面前这座形象怪异的客栈时,心里感受到顶端那只妖羊骷髅给他带来的震慑之力。 蓦然,心中产生警惕之征兆,连忙拉着小石头退开,果然便听到一股强劲的风力自‘风沙客栈’里袭来,却见一道人影摔落而出,“啪”地落在他们面前,顿时鲜血淋漓,吓得小石头脸色苍白,尖叫了起来。 沈原冷冷地盯着地上瞪大了双眼,慢慢死去的大汉,眉宇微皱:“‘风沙客栈’也是是非之地,不过人不犯我,我不防人,人如犯我,我必加倍还之……”望着那道宛若野兽般大嘴的石门,纵是龙潭虎穴,他还是要闯一闯,拉着小石头走了进去。 阴暗的大厅,一片寂静无声,倒是让沈原心中一惊,一双双充满了兴奋、惊奇、怪异、冷漠等等情绪的眼睛齐刷刷地望来,小石头胆怯地把身子向后一缩。 望着两人,风三娘妖媚的双眼笑得宛若弯月,声音媚得让人心神荡漾,扭着水蛇腰,款款顺着楼梯而下,目光望着俊美如玉的沈原,娇笑着:“客官好面生哟,快请进!” 沈原冷冷地向四周一望,淡淡地道“请来一壶酒,上些羊肉就行了!”拉着小石头寻了一个空桌坐了下来。 风三娘笑眯眯地道:“小三,快上酒、上羊肉……” 自后门窜出一位娇小的身子出来,端着酒和羊肉奔了出来。那是一位身材瘦弱的少年,相貌清秀,一双眸中却流露出精芒,身子灵活敏捷地在大厅中拥挤地桌子间穿梭而来。 风三娘款款而走近,那双明媚的眸光仍旧望着沈原,眼睛柔媚似水,正要试探沈原的深浅,却听到楼上传来一阵豪爽的笑声:“小石头、小兄弟,你们可来了,该罚!” 话落,便出现一群蓝衣人拥着赵青山自楼上奔了下来,那赵青山朝沈原望来,眼神中却流露出道道精芒,小石头吓得连忙站了起来,怯生生地道:“二叔!” 沈原站起身,微微低着头,俊美的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赵谷主别来无恙?”既然赵青山要演戏,他自然全力配合。 听到赵青山和沈原之间的对话,大多数的人暗自收回偷袭之意,手中的兵刃渐渐松开,自有少许人眉宇间闪烁不停,冷戾狠辣之意迸出,似乎并没有把赵青山众人放在眼中,大凡此等人物却是江湖亡命之徒。 赵青山笑容满面,龙行虎步,声音洪亮地道:“风老板,上好酒上好菜,赵某要好好招待贵客。” 风三娘眉目流顾,眯着的媚眼放射出不一样的异色,嘴中娇笑道:“赵谷主,这位公子好面生哟,奴家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是否能够引见引见?也让奴家认识认识?”香风盈盈袭来,步履已移到沈原身边,妖媚地打量着他,笑颜绽开,“哟,好个俊俏的小哥呀!” 赵青山眼底微寒,沈原却彬彬有礼地笑道:“不敢,在下姓沈,区区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倒是听说风老板大名,如雷贯耳,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姓沈?”风三娘眼波流动,脑海中闪现出许多江湖上成名人物的姓名,姓沈的倒是有不少,可是这么年轻人倒少见,看似像个出外游玩的公子哥儿、富家子弟,却偏偏出现在这西北贫瘠之地,让人摸不到头脑,不像简单的人物?嘴里娇笑着,纤荑轻轻抿着嘴唇,羞涩地道,“沈公子说笑了,奴家算什么大人物,只是委屈求全讨口饭吃罢了,也只有你们才是大人物?奴家这小小客栈庙小,供得都是四方菩萨,个个那是得罪不起,惹得不三不四的人物上门闹事,惊忧了贵客,奴家这里陪不是了!唉呀,瞧瞧奴家这一看见大人物心里就发慌,倒是怠慢了大家,你们慢用!小三……小三还愣着干什么?上好酒,上等的牛肉、羊肉给赵谷主和贵客压惊。”风三娘嘴里倒说得溜圆,眼睛妖媚地向他频送秋波,心里想的却是盘算着如何想办法把孩子从赵青山和沈原手中夺过来。 沈原微微一笑,眯着双眼道:“风老板有心了!”心里琢磨着这位长袖善舞的风三娘倒是跟白玉霜有一拼,如此美艳的女人居然能在这龙蛇混杂之地占有一席之主,倒不是一个善碴,说不定还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美人蛇,不但气势不似柔弱之辈,其功力似乎也不错。“风沙镇”里的人个个都是豺狼、恶虎,这么一个女人能在其中周旋,只怕其后势力不小,似乎并不是‘黄河谷’的眼线。 赵青山面色带着温和的笑容,眼底却蕴含着寒意,原本对于一个公子哥似的人物出现在西北之地有所疑惑,如今对方却不费吹灰之力把小石头掌握在手中,心中对他的印象渐渐有所上升,此人是敌是友,心中甚是忌惮。 带着人来到沈原身边,他双手一拱:“多谢沈少侠援手,赵某感激不尽,就不劳千里迢迢把小石头送回‘黄河谷’了,不如让小石头跟随赵某回去吧!” 小石头的椅子上如同生了弹簧似的弹了起来,双手急忙抱住沈原的胳膊,叫了起来:“二叔,我要跟叔叔一起回去!” 赵青山神色一怔,还以为沈原施了什么手段把小石头掌握在手中,却想不到小石头如此依恋对方,莫非……转而想到小石头毕竟还是个孩子,对于救他的人自然不会有丝毫防备,脸色一沉,嘴里却道:“小石头,叔叔还有要事在身,还是跟二叔回去吧!”脸色温然一笑道,“唉,小石头自从落到强人手中,宛若惊弓之鸟,如今把你当成了大恩人,对你依恋的紧,让沈少侠见笑了。只是大哥因思成疾,希望小石头早日平安回家,他日有缘,自然会重谢!” 沈原点点头:“黑谷主思儿心切,沈某明白!”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小石头的头,温和地道,“小石头,如今西北之地剑拔弩张,叔叔只恐难以护你周全,你不妨跟赵谷主一起回去,宵小之徒也不敢张胆伤害你?” 小石头微黑的脸上顿时跨了下来,泪水潸潸往下落:“叔叔……” “小石头,还记得叔叔说过得话,男子汉要有担当,你以后还要继承‘黄河谷’之位,要知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怎么能够跟个女孩子一样哭哭泣泣?”沈原微笑着,轻轻地拭着他脸上泪花。 赵青山心中大喜,双手一揖:“多谢沈少侠成全,赵某代大哥及‘黄河谷’上下千人永不忘少侠的大恩。” 沈原微笑道:“大恩倒算不了什么,也许是上天早有安排,冥冥之中让沈某无意来到大西,救下了小石头。” 赵青山心情顿时爽快,双手一张,连忙端起酒壶给两人斟满酒道:“沈少侠,大恩不言谢,赵某敬你一杯!请……” 沈原眯着双眼双手轻轻端起酒杯:“请……” 望着两人谈笑甚欢,风三娘谈笑风声地挥挥袖子,盈然媚笑道:“公子慢用,奴家就不陪你们了?” 四周的人起哄道:“风三娘,快来陪大家喝一杯?” 风三娘笑骂道:“对不起各位了,奴家今天不胜酒力,他日一定奉陪!”身形款款地扭着水蛇腰上了楼。来到阴暗之处,空气中传来老人低沉的声音:“何时动手?” 风三娘眼底一寒:“静观其变!” “如今小石头落到赵青山手中,那‘烈阳队’片刻自然会跟赵青山会合,到那个时候,我们就难以下手了?” 风三娘媚眼眯着道:“三娘心里有个不祥的预感,如果我们在客栈中动手,只怕凶多吉少,还是等他们离开以后在路上动手吧!漫漫黄沙之中,也好隐匿。” 老人冷冷地道:“妇人之见,有赵青山跟‘烈阳队’护送,很难下手,就算得手,只怕教中弟子也是死伤惨重。” 风三娘脸色一沉,冷冷地道:“三娘的预感一向很准,信不信由你?如果你执意要动手,请恕三娘不会配合。” 空气中骤然温度下降,老人的心情极为恶劣:“风三娘,你可不要耽误了公子的计划,如果惹祸了公子,你可吃不完兜着走?” 风三娘红红的舌尖在唇间游动,似乎极为诱惑人心,嘿嘿地笑道:“三娘思索了许久,心里一直不安的原因似乎出在那位沈公子身上,能够从那几个杀胚手中平安得夺回孩子,他的武功自然强过于赵青山,要知道赵青山可是几番在他们手中吃鳖。” “这小子我也看不透?”老人淡淡地道,“不过,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能够左右一切吗,这岂不是天方夜谈?” 风三娘右手轻轻地抚摸着楼梯间的羊骷髅,喃喃地道:“心虽有所不安,但亦不敢冒此险,何况一旦我们身份暴露,‘黄河谷’事后自然会找我们算帐。” “风三娘,绕了半天圈子,你究竟想干什么?”老人似乎生气了,语气极为不客气。 “哼,你老没有看见厅中这些一直稳着不动吗?公子一向心思缜密,绝对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中,那么其中必定也有争夺小石头的人,而且我们的圣女大人似乎也想得到‘玄剑令’,三娘才不相信她没有想到用小石头去交换‘玄剑令’的道理。所谓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我们就做这黄雀,不管是赵青山,还是姓沈的来头有多大,到最后还不是喝老娘的洗脚水。”风三娘冷冷地道。 “哼,就听你这一回吧!不过,如果无法完成公子交待的任务,你就等着受罚吧!” “你老尽管放心,凭我们联手,区区赵青山何足挂齿?” “但愿如此!”空气中转而一片平静,似乎没有出现过人一样。 风三娘俯视楼下,只见厅中顿时一片喧哗,大家纷纷相互肆意畅饮,似乎片刻的平静中隐隐氤氲着波天的阴谋,风起云涌,唇边隐隐泛起冷意。 第一百七十四章 寒剑狂舞 “黄河镇”外风沙起伏不断,呼啸的风声吹袭着大地,宛若一道道沙帘,把天地遮掩住了,它疯狂地席卷着整个黄土沙地,誓要吹倒一座座黄土山坡,吹倒片片翠绿,把整个人类最后一片绿土毁灭。 “风沙客栈”内杯盏交错,气氛极为诡异,那一双双宛若黑夜中饿极了的野狼的眼睛不时地望望赵青山,眸中充满了狰狞和狠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酝酿已久的压抑之气息。辛辣的酒香,大口地喝酒,大块地吃肉,虽则豪气干干,但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氛围,随时都有爆发的时候,就看谁点燃这根导火线。 几杯酒下肚,赵青山的眸子中没有丝毫的醉意,只有无尽的忧虑,他的心里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四周压抑的紧张气氛,有一种被无数双毒蛇盯住的感觉,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笼罩着他,他的面容虽然依旧谈笑风生,一副和曦的样子,但脊背上已被冷汗浸湿了。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好受,暗自心惊:此处不宜久留!他霍然站了起来,双手朝沈原一揖道:“沈少侠,赵某先走一步,他日有缘,定当重谢!” 沈原缓缓站了起来,双眼似乎泛着醉意,这西北的烈酒辣,劲儿大,火辣辣地如团火在他喉间、腹中焚烧,让他有些不习惯,只感觉到头重脚轻,便努力运功压制着这如火般的烈酒,微笑地道:“赵谷主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他眯着双眼,冷峭的眼角轻蔑地望着大厅中蠢蠢欲动的人。 赵谷主伸手自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拉起小石头就往外走。就在此刻间,空气中一道道杀气弥漫了整个客栈,四周的人全部站了起来,手中握紧了不同的兵刃,凶狠冷戾地望着他。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心中虽然有准备大动干戈的赵青山,却想不到有这么多人参与其中,居然敢跟‘黄河谷’做对。 赵青山双手一拱,朗声道:“在下赵青山,请江湖同道各抬贵手放我们出去,他日‘黄河谷’必会加倍重谢!” 一阵嘶哑地声音尖声响起:“你还真以为‘黄河谷’名震天下么,除了黑长河之外,都是一群废物?” 赵青山脸色大变,心中怒意愤懑,他努力屏息住自己的心情,大声道:“这个孩子是黑大哥的独生儿子,还请各位江湖同道高抬贵手!” 话未落,一阵哄笑声传来:“赵青山,你算什么东西?还是把孩子交给我们吧,让黑长河跟我们谈!” “大胆!” “放肆!”身后一群蓝色劲衣人脸色煞白,惊怒道,随着‘铮’地一声,手中剑霍然出鞘,剑光闪耀着冷意的寒光,却骤然点燃了导火线。 “铮……”一阵阵刀剑出鞘,不绝入耳,鸣声长吟,刀剑光芒耀目,杀气腾腾地向赵青山杀来。 “谷主,你们先走,我们拦住他们!”蓝衣汉子手中剑光闪动,人已经抢先冲了出去,誓要拦住所有人。 “找死!”一位位黑脸大汉凶猛地扑了上来,来势狠厉毒戾,招招取人性命,高大强壮的身子宛若硕大的熊轰然而至,那剧烈的碰撞之间,几名蓝衣人身姿矫健,堪堪躲过,却无法夺过杀人的刀剑,顿时间纷纷挂彩。 “杀……”又一群蜂涌而来,身形快若闪电,剑芒疾如鬼魅,行使如风,来势若电,骤然间透过蓝衣人杀到了赵青山面前,那剑芒摧枯拉朽,带着嗡嗡地鸣叫,撕拉空间,无穷的冷意之中可以感受这些人居然个个都是高手,又狠又辣的剑光刹那间已经杀死了数名蓝衣人。 赵青山脸色大变,身若大鹏展翅,左手把小石头挟在肋下,右手长形兵器破空而出,却是一把厚重的大刀,深重而气势千钧的力道随着他的咆哮和怒吼声劈了出去,刀厚重而看似无其锋芒,却力量宛若雷霆,轰然间震得众人倒退数步。 “果然不愧为‘怒刀’,不过,跟黑长河相比,那可就差得远了!”一阵讥讽声传来,赵青山只感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已经来到了面前,正是那位头戴纱罩的人,来势若风,手中的剑光骤然一闪而出,赵青山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袭来,右手紧紧挟着小石头,脚步蹬蹬地往后退却,左手紧紧地握住了厚重的大刀。 沙罩随风四舞,让人无法看清楚此人的相貌,只是罩中传来阵阵冷漠的哼声,随之人影凭空中消逝,然后一道强大凌厉的剑芒迎面袭来,冷冰的寒光遥遥指着他的脖子,赵青山高大的身子骤然后仰,大刀猛烈地迎着长剑挡去,然后大喝一声,刀声隐隐泛出道道血光,嗡嗡颤抖着,那剑尖清脆地叮在刀声上,若空谷中叮咚的泉水般缓急,若珠落玉般清脆,声声入耳,剑尖轻弹,又宛若一位舞娘踮着脚尖在钢丝上舞蹈,剑刀之间发出的声音嘹亮而清悦,但此声音传入耳中,却震人心魂,其中最感受其身的便是赵青山,随着对方越来越大的压力和杀气逼迫而近,他的气血翻涌,脸色涨得通红,可是为了救小石头,他只能死死地向前进攻,然后逃离此处! “二叔……”小石头羸弱的声音幽幽传来,赵青山暗叫不好,这股气势,这道杀气不但压抑着他,也压抑着小石头,小石头年龄太小,功力又弱,那受得了这股力量,唇边已经溢出了沁沁血丝。赵青山心中一惊间,气势化无,身体急急后退,眨那间背后靠着沉重的石桌,急急地喘着气,目光中泛着红光,冷冷地盯着蒙纱人。 赵青山眉宇微沉,心情尤为沉重,骤然一只手掌轻轻地拍在他的肩上,耳边传来沈原温和的声音:“赵谷主勿需担心,我送你出去!” 话落,赵青山感觉到一股强大而气势磅礴的力量自身后传入体内,身形骤然飘浮而起,说时迟,那时快,眨那间身形腾空驾雾般飞射了出去。 也就在此刻,那蒙纱人那无尽的杀招临近,凌厉的剑芒疾射而来,却骤然在临近赵青山时嘎然而止,似乎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所阻隔一样,他的心头惊声大骇,气势翻滚间,正准备收回剑势,却未料凭空中伸出一只手,两根细长如玉毫无璧瑕的手指轻轻夹住了,如同轻而易举地拣起最喜欢的菜肴,铁叉轻而易举地叉住游鱼……就那么轻抹淡写地夹住了剑刃,不管他如何用力,却稳丝不动。他的心更加震骇,当即立断地松开手,身形消逝,宛若一股轻烟般扑向飞起的赵青山,自纱罩中伸出一双枯瘦而宛若铁勾似的手快若闪电般抓向他肋下的小石头,却想在瞬间抓走孩子离开客栈。虽则他的想法是好的,但现实却打破了他的幻想。星耀火闪之间,那柄细长的手指轻弹而起,宛若弹奏着美妙的歌曲,随着叮叮脆响,清脆悦耳的声音在空中骤然响起,那剑刃断裂开来,化为无数道闪光的飞星、快若闪电的飞刀、疾若蝗虫的飞箭,满天寒星闪耀而出,不但阻止住了蒙纱人的去势,也把其它人全部留了下来。 “别让他们跑?”众从惊声大怒,吼声炸开,杀气盎然,那凌厉逼人的杀气弥漫了整个客栈,光闪电鸣间,血气四溅,剩下一些劲装蓝衣汉子疯狂地扑了上去,不要命的拦截他们追击赵青山叔侄。 “滚开!”无数道刀剑枪狠狠地刺来,气势若雷霆,身形快若闪电,腾挪之间,凶猛恶戾的气势直逼而来,狂暴地刺进了他们的身体,血溅四射,身首异处。 当他们联手若排山倒海般力量杀死一群疯狂的蓝衣人时,赵青山已带着小石头飞速地离开了‘风沙客栈’,骑马疯狂奔驰而去。 “快追,别让他妈的跑了!”一阵尖厉地怒叱声音响起,众人不约而同地扑向大门。 此刻,一阵低沉而略带磁音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若平地一声雷震住了他们的心神:“都给我留下来吧!”一股强大的冷寒之意迎面袭来,众人只觉得心头寒气凛然自天而入,冷若沏骨,纷纷不约而同地后退却数步,齐齐抬起头望去。只见一位风度翩翩的俊美年轻人不知何时伫立在门前,目光中蕴含着淡淡的寒意,唇边挂着一丝不屑的神情云淡风轻地望着他们,正是沈原。 “就是这个臭小子把赵青山放走了!”一阵声音怒吼道,道道杀机锁定了沈原。 “臭小子,居然敢多管闲事,杀了他!”几个紧紧握住兵刃,全身布满劲气蜂涌扑来。虽然他们的嘴里有些不屑,但无缘无故的寒意却让他们有所忌惮,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风三娘冷眼望着蜂涌而上的人群,俏眼媚笑着望着俊美如玉的沈原,粉红的舌头无意识地舔了舔红嫣的嘴唇:“好个俊俏的年轻人,死了还真是可惜呀!不如关键时刻救下他,也好结一个善缘。” 沈原淡然地望着纷纷而止的刀剑,那瘦削而单薄的身形骤然澎涨,一股强大而带着血腥的杀意弥漫而出,双手徐徐伸出,修长的指尖在空中舞蹈,声音轻柔而和气:“好多年没有人敢用兵器指着我了,看来……大家都把沈某给忘了!那么……今天就让你们先尝尝这种滋味吧!” 沈原话未落,身形化为一道白色的闪电,飘浮的白龙般扑进人群中,指尖若剑,剑寒若电,指尖弹奏间,那刀剑寸寸而断,似乎那些刀剑都是纸糊的,中看不中用,在他的指间摧枯拉朽般化为碎片,那双神奇的手洞穿着、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啊……”他身上的杀气更胜,血腥味更重,压抑得几人控制不住心神而双眼变得赤红,疯狂地叫了起来,手中的刀剑肆意乱砍、乱劈。 沈原的眼神中带着谑戏的笑容,从容自若地在他们之间飞舞,时而带走一条生命,吓得大家齐声吼了起来:“快出手,一起杀了他!” 面对着杀人如割草的沈原,此刻大家才真正团结起来,齐吼吼地拿出保命的家伙向他招呼着,刀声嘹亮,厉若电;剑声长鸣,冷若冰。 沈原冷冷地望着他们,唇边轻轻地低语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眸中两道明亮的寒光射了出来,宛若两道从天而落的流星般耀眼,右手在虚空中紧紧一握瞬间,一柄漆黑的剑出现在他的手中,剑无鞘,寒芒泛着红光,发出嗡嗡的声音,似乎也为即将而来的血的盛典而感到兴奋。轻抚剑刃,沈原冷漠地笑了,动人的笑容却泛着寒意,冷入人心,剑光闪耀而起,一匹耀眼的光芒骤然闪动着,空气中带着刺耳的嗡鸣声,那道剑气如虹、如电,雷霆万钧闪耀着整个客栈,众人不约同地随着刺眼的亮光闭上了双眼,捂住了耳朵。 随着这道剑光出现、即逝,整个客栈骤然万籁俱寂,连心跳的声音都休止了。风三娘呆滞地望着这一刹那,脸色苍白无色,双眼痴呆,双腿早已软倒在地上,她的心似乎已经随着这一切停止了,连灵魂也飞走了! 整个客栈的桌椅已经在剑气中化为灰烬,那些胆敢向他挥剑的人全部化为碎肉,鲜血潸潸,血肉模糊不清,血腥之叶充溢整个空间。 沈原长叹一声:“阿弥托佛,善哉,善哉,沈某本来不想动手,你们偏偏要逼着我动手?唉,我又开杀戒了!如果让大哥见到这一切,说不定又会数落我了!” 他的目光冷冷地抬起头来,喃喃地道:“沈某从不杀女人,今天只怕也不会破誓,算你运气好!希望你好自为之!”接而高声道,“风老板,沈某今天毁了你的客栈,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抬起手臂,指尖轻弹,一道金黄的光芒射向风三娘,风三娘仍旧痴痴地呆滞地跌坐在地上。 “噗”地一声,金黄的光芒射进了石墙,轻轻地嵌了进去,只留下一半在空中微微颤抖。随着光芒的颤抖着,沈原的身影已经消逝在客栈之中,不知去向。 不知过了多久,风三娘才回过神来,望着楼下的一切,不由发出尖厉而凄惨的嘶叫,然后狂吐起来,面若呈土,红颜憔悴。 第一百七十五章 伏沙下的杀机 (一) 苍茫的黄沙一望无际地随着风彼此起伏,座座山丘尽是金黄色,孤寂而无声地伫立着,鸟虫亦无踪,尽是荒漠山丘。 此刻,一阵急蹄声打破了无尽的孤寂与沉静,越来越近,随着漫天的黄沙疯狂地移动,宛若身后紧紧地跟随着一头庞然大物一样,惶然而逃窜。 蓦然,那飞舞的狂沙之中似乎有什么物体在飞快地随着沙土飞快地移动着,让人感觉到似乎是风吹着沙在起伏游动,渐渐地离远来的快马越来越近。 “二叔……”小石头怯怯地呼喊着,鼻子一酸,双眼溢出了泪花,静静地淌了下来。因为自己的缘故,‘黄河谷’已经死了不少人,那些原本不太看得起自己的人,会不会因此而憎恨自己呢?也许是因为爹爹的缘故,他们不敢当面为难自己,可是背着只怕骂得更加难听?真的,他不想回‘黄河谷’,真希望能跟着沈叔叔离开这儿。 “小石头别担心,有二叔在,很快我们就会跟前来接应的会合,一定会平安地到达‘黄河谷’的。”赵青山安慰道,脸上已尽显疲惫,眼中疑惑不解,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迟迟未来接应,莫非‘黄河谷’出了什么大很危急的事吗?这一次‘黄河谷’所遇到的危机前所未有,‘玄教’的人不知来了多少?他们想从‘黄河谷’得到什么?为什么会紧咬着‘黄河谷’不放?种种疑惑涌上心头,赵青山顿时忧心忡忡。 猛然他眼皮儿一跳,心一惊,伸手抓起身边的长刀,托起小石头翻跃腾空而起,眨那间,自沙底之下冒出一条条红色身影,光刃森寒,坐下的马儿惨‘吁’一声,悲鸣地倒在血泊之中,双腿已被齐腰斩断,鲜血喷出,尽染黄沙。 躲过这致命的一击,赵青山双眼泛红,右手快刀快若电闪般挥击向红衣人,那红衣人‘嗖’地如同土拨鼠一样钻进了沙土里不见了。 赵青山一手挟着小石头,一手紧握着长刀,神经崩得紧紧的,怒目圆瞪,凌厉而雪亮的刀刃闪烁出森然的光芒,伟岸的身躯宛若巨人般伫在哪儿,眼观四方,耳听八方,他的目光散发出一股凌厉而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深深地呼了口气,丹田内的气息激荡而出,在他的体内四肢百骸、千万条经脉中闪电般流转起来,双臂轻震,步履缓缓移动,带动身形犹如苍鹰般腾起,双腿凌空御气,交错前行。 就在此刻,四周黄沙骤然自平地卷起道道旋风,一道道红色身影以不及掩耳之势从四面八方的黄沙中跃起,他们身形矫键若电,疾若流星,剑光狠辣无情,招招致人于死地,剑风在空气中摩擦挥动,发出刺耳的‘嗡鸣’声。赵青山手中大刀挥舞而起,卷起漫天细细的黄土铺天盖地袭向四方,电闪雷鸣般狠狠劈下,拥有力拔山兮之势,顿时刀光剑影,鲜血四溅,一道道血光染红了黄沙,让漫漫黄土更显鲜艳夺目。 “嗖”地一声,又一道道红影鬼魅般出现,雪亮的剑芒宛若毒蛇般盯着他,刀剑交错,叮叮当当,迸发出强劲的气流,瞬息间纵横交杂,刀身越加沉重,剑光愈加密集。 血光星星点点,身形纵横腾挪交错,赵青山不屈的灵魂冒出烈烈怒火,顾不得满天的寒星,顾不得血染的身体,怒然大喝,气息陡然上升,厉声长啸着,心随刀走,一股无形的力量暴起迸发,刀光更加凌厉,力量更加强大,在挥舞间发出尖啸声,似乎在与主人相互呼应,酣畅淋漓、尽情狂舞,嘶声狂暴而起。 黄沙呼啸,刀光剑影,锵锵霍动,数十道红色身影自黄沙中如蛇般钻了出来,团团把赵青山围住,身形鬼魅般移动,黑色长巾下露出一双双似狼般狠辣而无情的眼睛,尖锐如剑,冷酷如冰的眼睛中充满了狠戾、毒辣、冷漠,却看不出一丝感情。红衣如血,剑寒如蛇,鬼魅般的身影疯狂地扑向赵青山,宛若一头头狼见到了可口的食物,宛若酒鬼见到了美酒,宛若色鬼见到了倾城倾国的美人般,来势汹汹,行动若雷霆。 赵青山眉宇凝重,单手艰难地握紧了长刀,死死地抓着惊慌的小石头,若非身畔有小石头的牵绊,凭他一刀一人自然可闯出重围,如今却多了小石头,不但要维护他的安全,还要防备对方的杀招,自然是玄危之至。这些人宛若亡命之徒般,招招狠毒无情,不要命地前赴后继地扑上来,如同一群饿慌了的沙狼一样,饥不择食地盯着他,眼中尽是冰冷和凶残的光芒。赵青山足尖并点地,带着小石头穿梭于剑光杀势之中,手中宛若大山般厚重而沉稳的大刀狠狠地劈了下去,身形倏上倏下,忽东忽西,出手如电,反击凌厉,那片片似山般的刀在他手中宛如把戏的鞭子,勇往直前,以势不可挡之气威猛地劈下,他的身形暴涨,长衫鼓起澎涨,头发齐竖起来,横眉冷对,厉声大喝,声声若惊天的雷鸣,若震耳欲聋的鼓声直冲云霄,惊起风沙呼啸狂嘶。 无数道红衣人身形贴地横进,时而鬼魅般飞掠而进,时而风车似的旋起,瞬息间无数道冷刃透过片片刀芒刺进了赵青山的身上,带走一条条剑痕,鲜血四溅,如同点点梅花般溅落在小石头的身上、脸上。小石头悲伤欲绝,泪珠儿不停地往下落,可是他依旧紧紧咬着双唇,忍住心中的痛苦不让自己发出声来,他知道如果自己哭出声来,那么二叔必定会分神,如此一来,他们都死定了! 赵青山飞跃而起,身形翻腾奔耀,手中的刀狠劈猛砍,刀式如长江大海,浮沉汹涌在呼啸呜咽的黄土山坡之中。那群红衣人义无反顾、如影随形地扑来,挥剑如雨,冷酷、残忍而尖锐。每当他刀势带走一条生命,便有更多的人呼啸而来,他们宛若失去生命,只知杀戮的机器,勇往直前、前赴后继地扑上来。在无尽疯狂的剑网中,赵青山的力量越来越弱,身心有些力不从心,手中的刀也越来越沉重,鲜血往下流着,染红了无尽的黄沙,随风吹过,又掩埋住了鲜血的沙砾。 赵青山紧紧地搂住小石头,死死地抓紧了手中的大刀,心中嘶声狂啸:“接应的人呢?为什么还不来?大哥,大哥,青山快支持不住了,我对不起你呀,无法保住小石头了?”他骤然再度飞起,大吼一声,心中死意已绝,起了拼命之心,就算死,我也要拖你们下地狱,手中的刀疯狂地劈了下去,一股强大的透支的力量自身中迸发出来,形成无劲的飓风,带着冷寒的刀刃,纵横天舞,方园几丈里被这道无情的凶猛的刀气侵入,震耳欲聋,风沙咆哮,黄土轰隆般炸开,宛若平地起了一道霹雳响雷。 当黄沙弥漫开来,散尽,四周片刻寂静无声,黄澄澄的沙土间鲜血尽染,尸横遍地,赵青山半跪在地上,一手扶着小石头,一手以刀支撑着地面,不知是生是死。可是他的唇边挂着淡淡地欣慰的笑容,他终于杀死了所有的敌人,他终于悟出了最厉害的一招刀势,虽死犹荣,此生无憾! “二叔,二叔……”小石头挣开赵青山的手惊慌失措地哭了起来,惊声呼喊着。 “小石头……”赵青山身形颤微微地想站起来,却又摇摇欲坠地沉下去,唉叹一声,痛惜地望着惊慌失措的小石头,声音气息微弱,“对不起……二叔……二叔不能送你……送你回‘黄河谷’了,剩下的路全……全靠你自己了……以后……你要听你爹的话……好好……好好练功……你……你告诉你爹,青山不能陪……陪他了,先走一步了……” 小石头似乎感觉到赵青山将要而去,那原本坚强高大的身形佝偻了许多,英俊的脸庞憔悴极了,失去了光泽,手脚越来越冰冷,禁不住悲声大哭起来。 (二) 正在小石头痛哭之际,顷刻这荒漠中倏然传来嘶哑的声音:“果然不愧为‘黄河谷’第二号人物‘狂刀’,居然能够在‘暗’之下逃出性命,可惜呀……嘎嘎,你很快就要死了!真是不好意思,这个孩子我们要带走了!”一条灰色的身影出现在对面,身形佝偻,头发斑白,面容枯瘦,毫无表情,身形尤如狸猫似的无声无息地出现了!随之四周黄沙之下沙云移动迅速,瞬息间出现了无数的红衣人,一样的衣饰装束,一样的面无表情,手中的剑已出鞘,锋利冰冷无情,形成圆圈地把二人团团围住。 小石头双腿颤抖地跌坐在地上,惊慌失措地望着他们,目光中充满了绝望。赵青山怒目圆瞪,口鼻虽亦是鲜血尽溢,但右手依旧紧紧地握住了自己心爱的爱惜若生命的刀,可刀如今却沉重如山,他们之间的联系仿若越来越远,顿时他的心陷入了更加绝望之中。 老人冷漠地望着生死挣扎的赵青山,宛若望着一只落入爪中的老鼠,宛若砧板上的肉,冷冷地道:“赵青山,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你把孩子交出来吧,说不定我老人家会大发慈悲地放你一马?你想想,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难道还会飞了不成?” 赵青山努力拼着最后一口气支撑着站了起来,双眼赤红,怒喝道:“想要孩子,除非从赵某的尸体上踏过去?” 老人冷冷地道:“我老人家见你有情有义之人,算是个英雄才放过你,既然你想死,那么就成全你!”他的声音一顿,眉头一沉道,“杀了他,把孩子带过来,公子已经等不急了,可别让他落到其它人的手中,以免横生事端。” 话落,四周红衣人一涌而上,剑若电,光若虹,身形宛如鬼魅,无声无息地扑了上去。 蓦然,一道强大的黄沙之风宛若一条腾飞的龙奔腾而来,眨眼间弥漫起满天的沙雾,那沙雾在空中凝聚成剑,迴势迅捷无匹,剑影千百重叠,迷迷蒙蒙,纵横交错,像是天网罩坠,强烈的黄沙似锦密的剑影一样诡异地拦住了若电若虹的剑。瞬息间,一道白色的身影自沙中飞掠而起,又一抹雪亮、凌厉,宛若来自天际的一道耀眼的光束,一条矫键驰骋的白龙翩然飞掠,狂嘶吞吐,决然地更快地缠绕而起,血光迷蒙,无声无息地带走一条条鲜和的生命。 “是谁!”老人面无表情的脸惊悚而起,厉声喝道,只不过眨那间,尤如时空交错,倏生事端,老人枯瘦的脸色为之动容,场中赵青山叔侄依旧好好地站在哪儿,而自己的人却全都无声无息地倒了下来,剑断人亡,连声音也未发出。 沙雾消散,一道风姿翩然,气度不凡的俊美年轻人微笑地站在赵青山叔侄身畔。 “是你?”老人脸容大变,目光圆瞪,不敢相信地望着他,这个文弱书生,他极不看好的年轻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不是应该在“风沙客栈”吗?还是看走了眼,他的武功和气势居然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更高,如果‘风沙客栈’的人拦不住他,那么风三娘岂不是危险?老人自知无法留下三人,公子交给他的任务只怕已经泡汤了,不过没有关系,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命总比没命强,只要他们还要去‘黄河谷’,还是有办法夺回孩子。当即立断,老人身形如鬼魅般一闪,居然逃走了,速度极为迅速。 沈原微笑地望着老人逃走的身影,也不追赶,只是唇边露出意味深长地淡淡的微笑:“也许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 “叔叔……”小石头看见沈原,宛若见到了主心骨似的,便又惊又喜地扑进他的怀中大哭起来。 赵青山身形颤抖着跌坐在地上,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颤抖地伸出手紧紧抓着沈原的手,轻轻地翕动着嘴唇:“我……我把小石头……交给你了,我可以放心的去了!”话落,声息全无已气绝身亡,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其实早在他以生命为代价发出最后一击时,他的生机气息将绝,只凭着一股不屈的意志坚持着,绝不让小石头落入强人之手,如今见到了沈原,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心愿已了,自然心甘情愿地放心而去。 沈原伸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脉膊之上,叹息不已,果然是经脉寸断、生机已绝,已经回天无力。 “二叔……”小石头禁不住扑上去悲声嚎啕大哭起来,哭声撕声裂肺,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在二叔以上中一直是扶不起的阿斗,对自己又严厉又讨厌,原来一切都是为了他好,恨铁不成钢。如今亲眼见到二叔用生命为代价来保护自己,终于才明白这份爱,这份爱对他来说是沉重若山,让他一辈子也无法忘怀!这个用生命来保护他的人,这个重情重义的男人,终于让他明白了什么是爱! (三) 依旧是“风沙客栈”,却失去了往日的喧嚣和杯酒肆意的喧闹,只剩下无尽的死寂,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客栈。 “风三娘……”老人莽撞地闯了进去,看见的却是血海地狱,饶是他见过生死的人也不由为之动容,脸色惨白。抬起头,老人却见风三娘痴痴呆呆地跌坐在地上,许是吓疯了,嘴中语无伦次,目光呆滞,虽未死,却魂已去。老人飞身而上了楼台,敏锐的厉目望向身后的土墙,一道金芒深深地嵌了进去,老人枯瘦的手化为尖锐的爪拍向土墙,自里面取出拳头大的黄金,目光惊异:“这儿怎么会有黄金,难道是那个年轻人留下的?”望着客栈中的人间地狱,他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心寒而颤,如此文弱的小伙子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而且手段极端、残暴,真是人不可貌相。老人地望着风三娘,屈指点昏了她,叹息地道:“看来一切靠公子了!”携着她如风般卷出了客栈,刹那间消逝于黄沙之中。 “黄河镇”的“风沙客栈”一时宛如人间地狱,闻者胆寒,听者惊悚,此地成了禁地。 ………………………………………………………………………………………………… 近段时间工作太忙,身体欠佳,抱歉!我会抽时间上传,敬请见谅! 第一百七十六章龙吟九霄 (一) 熊熊烈火,烧不尽英雄忠骨;漫漫黄沙,掩不尽英雄之魂;缕缕魂兮,淘不尽沧海桑田。 小石头哭肿了双眼,悲声跪倒在烈火之前,狠狠地磕着头,痛不欲生。当燃尽最后一缕烟,袅袅英雄之魂消散,小石头顾不得灰烬的烫烧,缓缓地、徐徐地合拢赵青山的骨灰,深怕远处的风把它吹散。沈原伸手不知从何处找来的陶罐递了过来,小石头急忙飞快地一捧一捧地把骨灰装进了罐中,然后紧紧地抱在怀中,目光痴痴地望着身边静静地躺着的大刀,那把赵青山爱逾过于生命的刀。 沈原微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伸手轻轻地拿起大刀,近逾百斤的刀在他的手中宛如一根树枝般轻盈,“叔叔送你回家!” 小石头轻轻地垂着头,双手依旧紧紧地抱紧了陶罐,似乎这罐中装的是他最珍爱的东西。沈原抬起头,冷泠的光芒遥望着远方道:“看来‘黄河谷’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吧!如果就这样走,只怕要花上半天时辰,而且路上说不定还会出现虾兵蟹将挡道,为了恐生事端,看来只有……” 小石头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叔叔,不对呀!从这里到‘黄河谷’,如果骑马要花上一天一夜,只靠双腿走路,可要花上三天三夜呢?” 沈原也没有反驳小石头的话,只是婉转的地道:“那是针对普遍人来说,如果是武林中人,也分三等,最差的人要走上二天;中等的人要走一天一夜,一等高手只要花一天或半天就能到。”沉默了片刻,又道,“对方为了抓住你来威胁你爹,只怕早在路上埋伏了不少人,那些接应赵青山的人只怕早已埋骨黄沙了,现在只等你自投落网了。” “叔叔,那怎么办呢?”小石头焦急地问。 沈原微笑道:“小石头,你上天飞过吗?” 小石头一怔,眼睛瞪得大大的:“我做梦都想飞上天去,可是……这个愿望从来没有实现过?爹爹说过,人不是飞禽,不可能会长翅膀?” 沈原神秘地笑了:“既然如此,叔叔今天就实现你的愿望带着你飞上蓝天,嘿嘿,我们悄悄回到‘黄河谷’,让那些埋伏在路上的人都扑个空。” 小石头惊奇地瞪着沈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飞,这怎么可能?难道叔叔长了翅膀吗?”怀着疑惑的心情,只见沈原嘴中轻轻地念着:“老怪,给我出来!”接着平地上风沙而起,小石头不由自主地抱紧了怀中的陶罐,睁大了惊讶的双眼,半天合不拢嘴。 只见那漫天灰蒙蒙的黄土上空出现一头庞然大物,磨盘大的脑袋上瞪着一双灯笼大的眼睛,庞大如山的身子展开,伸出一双徐徐展开的翅膀,一对宛若铁爪似的双脚勾在胁下,身子摇头晃脑地扭过头来,脸上挂着人性化的笑容,嘴中发出嘶哑嗡鸣的声音:“亲爱的主人,你有什么吩咐……” 沈原抓起小石头落在神兽鸮的身上,然后用刀柄拍拍它的手,冷冷地道:“死老怪,你再走错路,沈某罚你在龙域中呆一辈子。” 神兽鸮脸色惨白,双爪捧着头,不停地给沈原赔礼,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阿谀奉承地道:“请主人放一百个心,这次绝对不会错了?” 沈原冷冷地道:“你的话我还会相信吗?我让你去江南,你却迷失了方向,把我带到了这鸟不生蛋的大西北,是什么意思?” 神兽鸮嘿嘿笑着,难为情地道:“其实……主人老大就原谅本兽这一次吧!本兽这么多年没有出来过了,方向难免有些小错误,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沈原瞪了它一眼,摇摇头,“哼,有错必纠,无错嘉勉,算了,你这次也算坏事办好事,让我救了小石头一命。走吧,这次带我们从空中飞去‘黄河河’。” “遵命!”神兽鸮不敢怠慢,伸开双爪,张开硕大的翅膀飞上了灰蒙蒙的天空,越飞越高,腾起满天的黄沙。小石头紧紧抓住神兽鸮的脖子,听到耳边风声呼呼吹过,感觉到身子腾空而起,吓得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 沈原云淡风轻地望着越来越远的黄沙之地,唇边流露出一股冷意,伸出刀柄拍拍神兽鸮的头:“老怪,飞慢点……” 神兽鸮原本想在小石头面前展示自己飞翔的本领,心里越飞越起劲,偏偏沈原却怪它飞快了,只好耐着性子慢了下来,四周的空气慢慢缓和了下来,身子也渐渐平稳。 过了一会儿,小石头感觉到并不太可怕之时才缓缓睁开双眼,好奇地望着碧空如洗的天空,下面却是灰蒙蒙的黄沙之地,那些原本在他的眼里显得很威猛而高大的山丘变成了蚂蚁,更别说那些飞沙走石的黄土显得更加模糊,他的心情顿时愉悦起来,兴奋地望望天空,又望望脚下,乐不可言。 蓦然,一阵宛若来自天际的咆哮声传来,震耳欲聋,从空中往下望去,却见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奔腾而去,永不停息自己的脚步,让人震慑、鼓舞。 黄河来源于它的气势和河性,黄河的河性在于生命的气势,一股扑面而来的雄美宏阔的气势,那情形,一如日出带给万物以热情、感召和欢欣。气是万物的生命之根,小以草木蜂蝶为例,大以宇宙星系而论,都因气而孕生而千姿百态。势为一物之能量,正如物理学上所说的“势能”,是一物内在品质和力量发散透射出的一片看不见的光芒。军队作战自古讲士气,讲气势,《孙子兵法》有个颇为生动的比喻,他说在一座千仞山顶转动一块圆形状的石头,那就是“势”。中国辞典里“气贯长虹”、“势如破竹”、“审时度势”、“气势磅礴”等,都是对黄河“气势”的不同形容和解释。 黄河之水来自雪山冰峰,天然地就拥有了雪莲灵芝的高贵和圣洁以及不朽,带了雪域高原特有的狂野和奔放。而九九八十一曲的险途,又使她积蓄了浑厚包容的底蕴,千雕万塑百折不回气吞万里的独特秉性和气势。 这一刻,沈原也沉浸于黄河的气势之中,只感觉到心中升起一股激昂的气流,尤如奔腾的黄河之水在四肢百骼中奔流,一种无形的难以言语的意境在冉冉而升,刹那间饱和、绽开,然后化为汩汩的溪流,境界、力量和气势也随着提升,越过了高山、河流,进入奔腾不息的大海。 盘坐在神兽之上,他的心境也提升了不少,自从练了‘幻龙功’后,通过战斗和磨炼,让它的境界渐渐进入了饱和状态,宛若一个漏斗,里面已经装满了沙砾,却找不到渲泻的地方,而气便是出路,气多了,它便会不停地膨胀,如果找不到渲泻的路,境也得不到提高,反倒会走火入魔。为了消磨这些气,沈原只好借战斗来寻找渲泻的路,凤凰山庄、风沙客栈,杀人无数,虽然渲泻了不少的气息,却染上了杀戮的戾气,如不排除,稍不注意,便会走火入魔。高深的武学,深藏着高深的学问,路径上充满了无穷的凶险和危机,‘幻龙功’能让他冲上武学的巅峰,高处不胜寒;每进一层将受心魔的考验,无尽的侵袭,却受益匪浅。它能让你成为武学宗师、天之骄子,也能让你跌入低谷,成为天之弃儿,舍与弃全在一念之间,修行全在悟性、毅力和一颗坚韧的心。 沈原霍然站了起来,身形凌风而立,仙姿翩然,一股凛人之气宛若一柄宝剑直冲云霄,那滚滚咆哮的黄河宛若在他的心底驰骋,化为千万道奔流不息的灵气游动在四肢百骸,冲击着一道道蜿蜒曲折的经脉,他心头尤为欢畅,似若要化为一只轻盈的小鸟展翅飞翔。骤然间,随着震憾人心的欢曲,他不由自主地尽情长啸,啸若龙吟,气达山河,直冲云霄。龙吟声宛若黄河之中凶悍的巨龙,在云河间驰骋、奔跑,声声气势汹涌,龙神龙第一层终于练成,龙翔九天,幻化为龙,龙形之力在四肢四骸中游曳。沈原双臂宛若飞翔的巨龙,翩然舞动,指尖幻化拨动,一股股强大的力量气势磅礴的奔腾而出,在云间飞舞着、幻化着,刹那间幻化出一条巨龙,巨龙摇摆着硕大的头,尖角晃动着,巨大的身体在云中穿梭、摇摆,吞云吐雾,尽情肆放自己的力量。小石头的双眼中冒出无数的星星,心情崇拜地望着气度如仙的叔叔,心神激昂! 那无形的龙威让神兽鸮悚然身子一沉,声音颤抖地道:“主人……主人,有龙……” 沈原微笑道:“老怪,我幻化出的龙真不真实?” 神兽鸮大嘴张得大大的,涎水直流,结巴地道:“主人,你没有开玩笑吧,这龙是你幻化的,不是真的?” 沈原大笑道:“老怪,难道你喜欢看真龙呀!有的是机会?以后你就呆在龙域里,天天可以看见各式各样的真龙,如何?” 神兽鸮脸色吓得苍白,身子差点一头栽下去,剧烈地空中摇晃着,吓得小石头忙紧紧地抱着它,双腿有些发软。 “老怪,飞稳点,你想把小石头摔下去,是不是?”沈原依旧稳稳地站在它身上,挺直的身子随之而动,冷叱道。 神兽鸮苦丧着脸:“主人,你给小的一个活路吧!那些大爷小的真侍候不起呀!” 沈原鄙视地道:“哈哈,你不是很喜欢看真龙吗?” “开玩笑……主人,真的别……”它语无伦次地叫着,兽头尽是汗珠,不知是累的,还是吓得。 那一声声气势磅礴、震憾人心的龙吟声惊动了整个大西北,无数人满怀期望的抬头望着天心潮澎湃地跪地求福,无数人在这一刹那不约而同地望向天空。 (二) “魔域”,檀世冲站在如魔似的洞口,冷冷盯着碧空,一股无形的烟雾缭绕而来,在他的身边幻化出一道苍老的脸,脸色惊悚,声音怪异:“想不到连龙神也出现了?” 檀世冲冷冷地道:“何必祈人忧天的,连沈慎谋也死在手中,区区新一代龙神有多大的阻碍?” 幻老叹息地道:“我感觉到这一代的龙神之力还在沈慎谋之上……不,似乎不亚于沈昊,那股龙魂之力威力好大,你最好趁他还未长成之即除之后快,不然霸业堪忧……” 檀世冲眉宇深锁,神情凛然变色:“此话当真?” 幻老点点头:“此言半点不虚,万年来我与龙神一直做对,多次纠葛,虽则趋与下风,但他从未讨好过,直到千年前一战后,我们两败俱伤,他沉睡于龙戒之中,我亦隐于魔河之中,再也没有争斗过,但是他身上的力量我还是能感受到?如今沈家只怕出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居然能修练‘幻龙功’,不知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檀世冲不解地问,语气愈加寒冷,不屑一顾,“‘幻龙功’很厉害吗?” “‘幻龙功’是上古时代最强大的绝学,来自于《龙神宝典》,分为幻龙、化龙、真龙、变龙,一向被龙族珍藏在它们的圣地,外人难以觑觎,怎么会传给一个人类呢?”幻老疑惑不解地喃喃道。 “难道连‘魅影大法’也不是他的对手吗?”檀世冲冷冷地问。 幻老神色凛然,抬起头道:“‘龙典’里珍藏的绝学世上独一无二,而且威力极为强大,别说是修炼,就是想看一看也不容易?当年的沈昊是何等天姿卓越,沈慎谋也是天颖聪明,也无法得到龙神的亲睐,修炼龙典,虽然不知他何故修炼了龙典,但是可以看出此子极其出色,天份极高。如果你想战胜他,只有习练‘魔典’,可惜你年龄偏大……” 一股悲愤而强大的无形力量弥漫整个‘魔域’,檀世冲不甘地吼道:“原来你还留着一手,为何不传我‘魔典’?” 幻老叹息地道:“修炼‘魔典’的条件和‘龙典’一样苛刻,而且你原本又受过伤,‘魔体’要求极为完美,天资根骨样样上选,而且修炼‘魔典’跟‘龙典’不同的是,修炼者入魔,轻者残废,重者死亡。唉,当年我就是修炼‘魔典’才变成这个样子,我不愿意你受罪。” “想追求大道,修炼无上神功,岂能毫无风险,风险越大,获得就越大?既然龙神已经出现了,难道你不想报仇吗?”檀世冲冷冷地道。 幻老犹豫不决地道:“其实修炼‘魔典’还有一个办法?” 檀世冲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问:“还有什么办法?” 幻老苍老的脸转了过去道:“为了减少风险,你可以选一位年轻的勇士修炼‘魔典’,它便成了你的鼎炉,让他入魔,经‘杀戮’、‘幽魂’、‘夺魄’‘洗髓’等考验,你再夺其魂,炼其体、化其魄,成就无上‘魔功’。” 檀世冲冷冷地盯着他:“万一他修炼成魔典对付本帝呢?” 幻老道:“有我们看着他,难道他会飞不成?” 檀世冲深思许久,追问道:“难道……难道我真的无法修炼‘魔典’吗?” 幻老叹息道:“如果你当年身体未受过损伤,也许还行,但无法达到巅峰?” 檀世冲目光狠狠地盯着幻老,脸色变了又变,声音低沉而冷漠地道:“希望你不要骗我,不然……” 幻老道:“只要他修炼成功,我便帮你夺魂、化魄,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不但生机恢复了青春,而且力量更加强大。” “希望你不要骗我?”檀世冲冷冷地道,“事不宜迟,你瞧瞧萧子寒天资如何?” 幻老道:“能被‘血剑’选中的人,天资自然是上上之选,可是……” “你有何顾虑?”檀世冲眉宇上冲,心情微怒。 幻老道:“如果让他修炼‘魔典’,那么‘血剑’从此就会失去传承,有点得不偿失,能否……” 檀世冲冷冷地道:“‘血剑’能否重新定人?” “只怕很难,他是‘血剑’所选之人,无法更换?” 檀世冲不高兴地道:“休得再言,失去了‘血剑’传承又如何?如果能换得无上魔功,要之何用?” 幻老点点头,身形飘进了山洞,幽然道:“我去唤醒他吧!” 檀世冲脸上阴晴不变,嘴中喃喃地道:“老鬼,希望你不要骗我,不然,本帝定叫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抬起头望望阴沉的碧空,“龙神的传人,希望你可不要让本帝失望?” (三) “蜀山”,缥缈峰巅,伫立着一位三十左右的绝色佳人。她仙姿玉质,宛若幽雅、娴静的古典美人,似乎岁月的年轮并未让她的容颜衰退,显得更加成熟、圣洁,背缚长剑,宛若神仙中人。她静静地望着遥远的长空,目光明亮如水,喃喃地道:“龙神出世,不知是福是祸?” “少林寺”,少室峰顶那耸天如云的古树下,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手持佛珠,双瞳中深似佛意,脸色凛然:“龙神出世,福兮,祸兮……” “黄金城”,如火般的山头,一位风度儒雅的中年人双手缚后,仰望着碧空如洗的天空,目光如星:“龙神出世,福祸难料啊!” “刀神府”,屋檐顶站立着一位白发中年人,背后缚刀,风采古朴、英姿焕发,凝望着那风云变幻的天际:“龙神出世,是强是弱?” “南海”,蓬莱仙岛上,莲花台上,静静地悬浮着一位百衣衲服的尼姑,她面若满月,脸上流露出仁慈而普度众生的佛意,宛若一位悲天悯人的观世音菩萨,遥望上空,声音清幽地叹息着:“龙神出世,江湖福乎!祸乎!” 龙吟九霄,引来天下共鸣;龙典魔典,召来正邪较量! 第一百七十七章 血剑剑灵 (一) 萧子寒只感觉到不知过了多少世纪,身堕血海,疯狂杀戮,几经沉浮,不知春秋,庄周梦蝶,宛若梦中。那可怕的梦魇依旧深深地铭刻在他的心中,让他为之恐惧,为之惊悚。可是,想到了父亲的冷漠眼神,想到了尤娘娘阴冷的神态,想到了许多人怜悯、嘲讽……他想变强,他发誓,要把所有的人都踩在脚下,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他发誓,要成为天下最强的人,让所有比自己强大的人都成为自己的踏脚石,不管前方有多大的风险,还是无穷的阻碍,都丝毫动摇不了他前进的脚步,谁敢阻拦,杀无赦!千年血剑的杀性,慢慢地浸入他的骨子里,让他不知不觉与之共偕,与之融合。他的身心与血剑共鸣,千年未醒的血剑在他的执着和悲愤中苏醒了过来,耀眼的血光和杀性在他的内心洋溢;他的灵魂与血剑达成共识,嗡鸣的长啸在他的心头响起。剑影如血,化为千缕万缕条的线,线如丝,剑魂如丝,穿梭于四肢百骸,为之洗髓、换骨,然后又幻化为一柄血剑显现于他的丹田之中。萧子寒只感觉到全身若刀剜,骨头似乎发出阵阵脆响,快要粉碎;血液循环倒流,经脉撕扯着,宛若无数只蚂蚁在肉体上咬着,小虫子在骨头中钻来钻去,吞噬着骨髓似的,那滋味痛苦难忍,折磨得他死去活来,全身宛若从水中钻出来一样,大汗淋漓;那来自灵魂和身心的痛苦让他恨不得想立刻死去一样,可他与身俱来的软弱却在这一刹那消逝了,他想变强,那怕死,也要完成血剑的考验;他想报复所有的人,那怕变成魔鬼,也要完成血剑的主人。阴冷的剑魂发出令人惊悸的颤动,终于缓缓停了下来,那血丝从他的四肢四骸中聚集在一起,慢慢地幻化成一道血色人影,朦胧中可以看清他一张恐怖的脸庞,一股血腥的气息迎面扑来,接而撕扯着萧子寒的灵魂,面对着强大的力量他的灵魂只感觉到一道无形的力量,压抑得他透不过气来,灵魂之气如快要扑灭的烛光忽闪忽闪地慢慢消散。萧子寒吓得慷慷直抖,灵魂之体缩成一团,不敢接近那道血色人影半步。 “哼,想不到这一代的血剑传人居然是如此窝囊之人,太让本灵失望了?”血色人影面容随着光影变幻着,千奇百怪,却依旧朦胧一片。 似乎血剑说中了萧子寒的死穴,他猛地站了起来,脸色狰狞,狂吼道:“我不是胆小鬼,我不是窝囊废!” 血色人影冷笑道:“你不是窝囊废,怎么会成为父亲的弃子,尤娘娘的入幕之宾?” 萧子寒全身剧烈地颤动着,灵魂之体因为过于激动而散发出越来越强的力量,原本快要消散的灵魂之力骤然冒出烈烈火焰,瞪着红红的双眼,撕声喊叫起来:“我如果是窝囊废,你怎么会选我呢?啊……” 血色人影身随血光闪动着,半晌才道:“虽然性格有些懦弱,倒也还有可取的地方,虽然血剑选了你,但是你如果无法经受得起血与火的考验,也会变成真正的废物,好在你还不是废物?不过,你身上还隐含着一个大劫,如果你无法逃过这个大劫,不但重新变成废物,而且还会死。” 萧子寒心灵深处的懦弱又一次展现出来,身体又在颤抖着,脸色苍白,双唇颤抖地问:“什么大劫?你能不能救我?” “我为什么要救你?”血色人影冷哼一声,语气甚是冷酷无情。 萧子寒双手捏得紧紧地,眼睛变得更红了,厉声大喝道:“你不是选我为血剑的传人吗?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死的,说不定从此世上再也没有血剑,再过许多年,更没有人记得血剑是谁?” 血色人影怒道:“小子,你在威胁我?” 萧子寒毫不示弱地瞪着他,冷冷地道:“要么我死,要么我们合作,你看瞧?” 血色人影身形在光中闪烁着,脸上阴晴变幻,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萧子寒心里极为失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也没有办法帮我逃过这次大劫,我萧子寒也不过是一条烂命,没有死在尤娘娘手中,也没有死在‘黑狱’之中,如今能跟血剑死在一起,也算得上死得不枉,哈哈……” 血色人影声音嘶哑地道:“小子,就算你用激将法也没有,我只是剑灵,没有办法帮你逃过这次大劫。” “为什么?”萧子寒怒道,心中涌出许多不甘、不平的愤懑。 血色人影叹息地道:“小子,你想逃过这次大劫,首先要弄清对象是谁?” “他们究竟是谁?”萧子寒不停地嘶声叫着,宛若一只受伤的愤怒的狂狮,疯狂地咆哮着,却无可奈何。 血色人影道:“魔帝檀世冲和幻老。” 萧子寒眼睛更红了,差点崩出了血,厉声叫道:“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们要对付我?难道是为了你吗?” 血色人影冷哼一声道:“小子,这件事算你倒霉,跟本剑灵无关。可惜呀可惜,幸运的是你偏偏被血剑看中,却又不幸地偏偏被幻老看中。” “喂,什么被幻老看中,他是谁呀?我的命运凭什么由他掌握?难道我得到了血剑的传承还不是他的对手吗?我身上还有什么东西让魔帝如此念念不忘,一定要致我于死地?啊……”萧子寒咆哮着,宛若机关枪似地不停地执问着,声音越来越高昂,越来越激动。 血色人影冷笑道:“幻老乃是万年前上古时代的人,只不过因为修炼‘魔典’而走火入魔,无奈之下只好舍弃肉身,逃入魔河修炼灵体。而魔帝因为年事已高,且身体受过损伤而无法修炼‘魔典’。如今龙神的传人出世,幻老作为龙神的老对头,自然不甘平静,想培养出一位身怀‘魔典’之徒对抗,便想到了你。不过,魔帝乃一世枭雄,岂容他人驾驭其上,自然心有不甘。幻老修炼的是灵体,魔帝的魅影之术尚是他的克星,故然退而求之,让你修炼无上魔典,然后由魔帝夺舍,成就无上奇功。” “什么是夺舍?”萧子寒脸色惨白,战战兢兢地问道。 血色人影冷冷地道:“让你成为魔帝的鼎炉,夺其魂,摄其魄,取而代之,如果让其成功,那么不久的天下将会出现一个全新的更加强大的魔帝。” 萧子寒听得胆颤心惊,颤声问:“难道毫无办法吗?我不甘心,难道你甘心吗?” “如果让其取而代之,其血剑的传承自然而然消失,心里自然不甘心?可是面对着强大的魔帝和一个怪物似的幻老,我也无能为例?”血色人影无奈地叹息道。 “你好好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萧子寒急切地问。 “小子,这件事根本毫无转圜的余地,除非你的武功比魔帝强,除非我的灵体是强盛时期,可惜就算强盛时期也无法跟老妖怪幻老相比。” “这么说我只有乖乖修炼‘魔典’,然后乖乖的任檀世冲夺舍吗?我不服气,我不甘心!” “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办法?”萧子寒执问道。 “徐非你能说动幻老,让他帮你对付魔帝,不过……很难……那妖怪的心里很让人捉摸不透?” “这算什么办法,他们是一伙的,怎么可能……真是天大的笑话?” “事在人为,也许有一线之机?” “这是魔域,檀世冲的地盘,我们还有什么生机?” “小子别太悲观了,幻老想让你修炼‘魔典’,魔帝又要夺舍,我们还有时间想办法?当物之即,你要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乖乖得修炼‘魔典’,也许你会在‘魔典’中找到一线生机,让他们前功尽弃,无法夺舍。” “也只好如此吧!”萧子寒垂头丧气地嘀咕着,脸色呈灰,神情黯然。 “事情不到紧要关头,我们都不要灰心丧气,就算魔帝要夺舍,也是凶险万分,到时候我们还是可以联手反手压制住魔帝,让他夺舍不成,反倒成全你。”血色人影朦胧的脸上流露出冷厉狠戾之气,似乎也对幻老和魔帝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为血剑的传承,它岂甘沦落消失,让世人遗忘,它会让他们尝到自酿的苦果。 “不错!”萧子寒神情一振,目光中流露出冷冽的光芒,我的生命只能由自己安排,岂容他人做主,管他是魔帝还是幻老,我绝对不甘心,就愿是死,也绝对不会再当废物;就算是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你们得逞,你们等着瞧吧! “稍安勿躁,千万要沉住气,只要有一线生机,就是我们的出头之日,只要你获得魔典和血剑的传承,我一定帮你成就霸业。稳住心态,不然,前功尽弃,将无事于补。”血色人影嘱咐道。 “我明白……” “那就好!幻老来了,你一切都要小心为上策……”血色人影骤然身形化为千万条血丝隐藏入萧子寒的身体里,瞬间消逝得无影无踪。 此刻,萧子寒便感觉到一股强大冰冷的力量向外撕扯着自己的灵魂,然后便感觉到全身急剧的痛苦袭来,禁不住沉声哼着,努力摇晃着自己的头,摆动着自己的身体,缓缓睁开了双眼。 (二) 昏沉阴暗的洞府,寒碜沏骨,一股冷嗖嗖的风迎面袭来,吓得萧子寒忍不住跳了起来,睁开疲惫的双目,入眼的便是一股朦胧的黑雾,黑雾缭绕,幻化万千,刹那间显出一道苍老的脸来。 “鬼呀!”饶是萧子寒心有提防,也禁不住吓了一大跳,却想不到那雾气居然会幻化成人,难道他便是血剑剑灵口中的幻老吗?真是太可怕了!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只怕胜算难成?何况还有一位虎视眈眈的魔帝檀世冲。 幻老脸庞变幻着,空中映出一张笑脸来,声音有些嘶哑,宛若刀锋磨石头的声音:“孩子不要怕,我不是鬼,是灵魂之体,大家都叫我幻老,以后你也叫我幻老吧!” “幻……老,你想干什么?”萧子寒只感觉到头皮发麻,全身颤抖着,上下牙不停地打着架,心里有些发慌。 “孩子,是一件大好事,你想不想听?”幻老的声音实在有些寒碜人,身形又宛若幽灵,让人不太相信。 萧子寒身子不由自主向后缩了缩,吞吞吐吐地道:“幻老,有什么好事?” 幻老一张脸变成了一朵菊花似的,心情愉悦,声音难听:“孩子,幻老要传你无上神功‘魔典’。” 萧子寒不由吞吞口水,怯生生地道:“‘魔典’很强大吗?它比血剑还厉害吗?” 幻老笑脸立逝,显得十分生气:“血剑怎么能跟‘魔典’相提并论呢?它可是当年魔神蚩尤从魔界偷来的神术,只要你学了它,这天下再也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真的吗?可是……”萧子寒眼睛畏缩地向外瞅了几眼,溢于言表。 幻老微笑道:“你尽管放心,魔帝已经答应把‘魔典’传与你。” 萧子寒忍不住又问:“魔帝也会‘魔典’吗?” 幻老摇摇头:“魔帝曾经遭遇到龙气的侵袭,身体受损,无法修炼‘魔典’,不过,我与魔帝商量过,你可以拜魔帝为师,成为整个‘魔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主人,百年过后,这天下还不是你的?” “你这话骗鬼,只能骗三岁的小孩,想把我当傻瓜吗?”萧子寒心中冷笑,对于他们的伎俩早已经莫清楚,可是如果不答应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对付自己,只好乖乖修炼‘魔典’。神情疑惑地望着幻老,嘴中却问道:“此话当真,你老没有骗我吧!” “萧子寒,幻老没有骗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帝的弟子,可以修炼无上‘魔典’,等你功成出关之即,本帝会把纤纤嫁给你,让你们联手掌管‘魔域’,如何?”一阵苍劲有力的声音传来,接着便看见一位长发中年人走进来,龙行虎步,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威猛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正是魔帝檀世冲。 虽则萧子寒对于修炼‘魔典’心有抵触,何况还成了魔帝的鼎炉,心有不甘,但是想到美若天仙的郦纤纤能够成为自己的妻子,那种滋味让他心动不已!他心中有两大愿望:第一个愿望就是变强,然后称霸天下;第二个愿望就是娶郦纤纤为妻。虽然魔帝和幻老设下圈套让自己钻,但是如果自己能练成‘魔典’,然后再加上血剑剑灵相助,说不定会反败为胜。 “萧子寒,怎么样?”檀世冲眼神如刀地望着他。 萧子寒装出大喜望外的神情,倒头便拜:“弟子萧子寒拜见师父。” “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帝的关门弟子。幻老,为了早日离开‘魔域’,让他开始修炼‘魔典’吧!萧子寒,你可不要让师父失望哟!”檀世冲虽然心中不喜萧子寒,但为了‘魔典’,为了练就无上魔功,诚恳地嘱咐道。 “是”幻老身形化为黑雾,弥散开来。 “弟子不会让师父失望的。”萧子寒嘴中挂着笑意,心意若刀。 “跟我走吧!”幻老嘶哑声传来,萧子寒转身缓缓跟了上去,檀世冲的目光冷若刀,脸色阴晴不变,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两人越走越深,灰蒙阴暗的深洞里越来越冷,冷得沏骨,萧子寒忍不住双手抱住了臂膀,缩成了一团,步履缓缓地跟了进去。 终于来到一片雾海,那雾气吹在脸上宛若刀剜,萧子寒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身子向后退了几步。 幻老的身形在雾海边幻化而出,声音幽幽地传来:“‘魔典’就在这魔河之中,萧子寒,你下去吧!” “什么?你要我下去?”萧子寒吃惊地问。 “当然,你以为‘魔典’是很容易就能学吗?虽然我和魔帝商量让你修炼‘魔典’,但是‘魔典’可是魔界无上神术,它和‘龙典’一样充满了灵性,不是一般人能得到它的。总而言之,你还要得到‘魔典’的认可才行!你如果想拥有强大的力量,就下去吧!”幻老淡淡地道。 萧子寒感受到寒雾的侵袭,心中犹豫不决,思索了半晌才缓缓走近雾海,当雾海把他淹没之即,整个身子宛若进入极寒之地,连血液、骨髓都化成了冰,寸步难行! 幻老默默地望着进入‘魔河’的萧子寒,幽幽地叹息道:“希望你能够成功取得‘魔典’……”他的身影霍然消散,化为了无边无际的冰雾。 第一百七十八章 地狱妖凤 当萧子寒迈进寒冽入骨的魔河之中,洞中‘冰棺’也在此刻冉冉升起,郦纤纤缓缓自冰棺中坐了起来,望着阴气沉沉的雪洞,四周寒气袭来,侵袭着她薄弱的身体,也不知为何,那满天的冰雾却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宛若郦纤纤变成了一个聚雾的鼎,那些冰雾源源不断地进入她的身体,她却未感觉到丝毫的寒气,恍若与身俱来的一种能够聚寒的本能。 步出冰棺,她袅袅娜娜的身体顺着冰雾走了进去,她明媚的目光似乎感觉到那冰雾恍然有了灵性似的,吸引着她向冰寒的魔河而去。 越来越接近魔河,郦纤纤似乎感觉到有一种声音在催促她进入冰河之中,她不假思索地迈了进去,河水冰冷刺骨,宛若一根根针一样刺进了整个身体,冰冷的雾气不停地洗涤着她的身体,虽则寒冷痛苦,她却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强。寒气越来越重,河水越来越深,她单薄的雪白裙子在雾河中轻轻沉浮,身体宛若一条美人鱼般游进了魔河。 魔河之底,看似沉静却凶险万分,平静无波的雾气中聚然涌出股股冷泉,然后便形成碗口大的漩涡,那漩涡越来越大,气势越来越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郦纤纤卷入魔河之源中。 冰冷的寒气对于郦纤纤来说,宛若补品,她醒得最快,感觉到四周平静如波,虽则寒冷刺骨,却宛若死水似的。远方是一片阴黑的殿堂,幽深而透着神秘,郦纤纤站起来身来,才发现不知被漩涡卷入了一处黑乎乎的山洞之中,四周死寂一片,静得连她的呼吸声也听得见。踏着水渍,缓缓接近阴黑的殿堂,却见侧面闪过一道人影来。望着那疲惫狼狈的身影,郦纤纤惊讶不已,她认出了对方居然是萧子寒,他何时也出现在这个地方?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 郦纤纤心中疑惑不解,却发现对方满怀心思,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到来。她悄悄地跟随着萧子寒进入阴黑的殿堂,那殿堂四周似乎被无情的水侵袭过,显得极为斑驳不堪,但漆黑的殿堂不知是何物所铸,并没有损坏,依旧静静地伫在这幽深的魔河之底。 门被萧子寒吃力地推开,显得极为沉重,门声发出卡卡地怪叫声,泛出层层黑光,里面渐渐闪出点点光芒,萧子寒在门边停息片刻,便缓缓又迈入殿堂之中。 望着幽深的殿堂大门,郦纤纤心怀疑惑的心情迈了进去,却发现那黑光却是四周闪烁的油灯,也不知过了多少年了,那灯柱千奇百怪,有长翅膀的鹰,还有黑色的龙,喷黑色火焰的怪鸟,长着无数双利爪的蛇形怪物……奇形怪状,宛如进入了地狱世界,让人生畏。油灯里的火焰跳动着,郦纤纤的心禁不住也咚咚地跳动着,目光随着火苗望向四周漆黑的墙壁,吓得忙伸出纤指掩住了樱口,那墙壁之上不知是用何种颜料画着无数的怪兽还有恐惧的地狱之图。 地狱是最底下的生存地,是最痛苦之地。据说在地狱里的众生从投生至死亡的期间里,必须不断地遭受自己的恶业之果,完全没有休息的机会。诸论师说其中有八大地狱,而其中的痛苦一个比一个更剧烈难受。它们是:等活地狱、黑绳地狱、众合地狱、嚎叫地狱,大嚎叫地狱,燃烧地狱,大燃烧地狱,阿鼻地狱。当中阿鼻地狱又是最下层及最为恐怖。在每一个大地狱的四方各有四个小地狱,因此一共有一百三十六个地狱。这神秘殿堂的墙壁上便画着各种各样的地狱图,让丽纤纤心惊胆颤,全身不知是冷汗还是河水,嗒嗒地往下流着,不敢再向前走上半步。 环顾四周,郦纤纤才发现萧子寒已经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心中惊讶不已,曾经自己眼中那个胆小如鼠的年轻人何时变得如此胆大妄为,不但敢闯入魔河,而且还敢进地狱殿堂,想到这些只不过是图画,并不是真实的,她才缓缓心中为自己打气,迈步向前走去。 顺着阴暗怪异的地狱图进入又一扇门,这扇门还牢牢地紧闭着,萧子寒似乎并没有从这些进入过,郦纤纤犹豫了片刻,缓缓推门而进。 踏入门中,一束束阴冷的寒气袭来,紧接着依旧是古怪的黑灯,那墙壁上出现的不是地狱之图,而是一只古怪的鸟,全身漆黑,体形巨大,一对利爪闪闪发亮,硕大的头上却长着五彩的羽毛,那双眼睛阴寒逼人,栩栩如生。望着这神秘而可怕的怪鸟,郦纤纤吓得身形往后退却着,正想出去,却未料那门无风徐徐关闭,然后她却发现那怪鸟似乎活了一样抬起头来,双爪紧紧地松开,冰冷阴寒的眼睛望着郦纤纤,吓得她额上冷汗直流,嘴中话无伦次地道:“对不起,打扰了,我……我是无意中……你放过……我……”说到最后,她的眸子中急得泪水直往下流,面对着如此强大的生物,她柔弱的身体如此是它的对手? 那怪鸟举起双爪并没有抓郦纤纤,而是梳理着自己头上五彩的羽毛,声音尖利而刺耳:“是你打开了‘魔殿’吗?” 郦纤纤张牙结舌地瞪着怪鸟,惊住了,这世上还会有说话的鸟儿? 怪鸟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我才不是鸟,本王是来自魔界的‘凤凰’,别人都叫我们地狱凤凰。” 郦纤纤睁大了美丽的眼睛,吃惊地问:“什么魔界?” 怪鸟双爪放在地上,摆动着僵硬的身姿,淡淡地道:“魔界的世界隔你们太远了,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上古时期,魔界横行,如同我们一样的同类不知有多少,后来出现了龙神大人,杀死了魔王,赶走了魔界怪兽,然后把整个魔界与人间隔离,我们只是当时无法逃脱的牺牲品,侥幸躲入魔殿才逃过性命。如今魔殿重新打开,你是不是进入魔殿寻找‘魔典’?” “魔典?”丽纤纤摇摇头,“我是跟随另一个人进入魔殿的,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怪鸟单爪托着头,叫了起来:“看来打开魔殿的人不是你呀?你为什么不去找‘魔典’,要知道它可是当年魔王留下的无上神术,谁得到它,便能够称霸天下。” 郦纤纤依旧摇头:“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也不喜欢称霸天下,只希望能够逃出魔域,追求自己的幸福就行了,我心里没有野心。” 怪鸟裂开大嘴:“你错了,女人如果太弱了,会容易被男人欺侮,只有强大的女人,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就像魔妃一样,她的强大连魔王也甘拜下风,你不想做她这样的人吗?” 郦纤纤冷静地瞪着怪鸟:“‘魔典’也需要有缘者才能拥有,我何必去强求呢?” 怪鸟摇晃着脑袋,爪子梳理着五彩的头发道:“你很幸运,如果是你另一个伙伴来到这儿,他已经成为了本凤凰的桌上餐,本凤凰可不喜欢男人?我很喜欢你,你叫什么名字?” 郦纤纤感受到怪鸟对自己没有恶意,忙恭敬地道:“小女子叫郦纤纤。” 怪鸟一边梳理着羽毛,一边打量着郦纤纤,不住地点头:“嗯,不错,果真是玄阴之体,难怪能进入魔河,忍受寒泉的侵袭。嘿嘿,你那一个同伴可就惨了哟……” “为何?”郦纤纤奇怪的问。 怪鸟人性化地夸张地笑了:“魔河之水不但寒冷,而且还会改变别人的体质,如果是你一样玄阴之体,不但没有危害,还会变得更加强大,而你的同伴并非玄阴之体,那么他的身体所受到的伤害可想而知,就算他如愿的学会了‘魔典’,只怕以后再也不会行天伦了。” “什么?”郦纤纤惊呼地掩着嘴。 怪鸟安慰道:“其实修炼‘魔典’的人都会入魔,会变成六亲不认、杀人如麻的怪物,连魔王都弃之不用,却不知为何却落入人世间,被魔王的手下带进了魔河,成为‘魔殿’之宝,真是可笑之至。” 郦纤纤吓得惊魂未定:“那么萧子寒如果修炼魔典,岂不是会变成怪物?” 怪鸟笑道:“你如此担心他,难道他是你的爱人吗?” 郦纤纤摇摇头:“我们只有一面之缘,其实他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却想不到为了变强,居然狠心寻找‘魔典’,真是不要命了?” 怪鸟笑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又何必为他担忧?你能无意中闯入魔殿与本凤凰相遇,也算得上我们有缘,为免此人以后变成怪物加害于你,我传你一种很强大的神术,如何?” 郦纤纤睁大了双眼:“凤凰,你需要什么?” “好个聪明的女娃儿,我传与神术,你放我出去,如何?”怪鸟裂着嘴笑。 郦纤纤疑惑地问:“凤凰,难道凭你的本事也无法逃出魔殿?” “当年龙神把魔界与人世间隔离了,我们也被封印在这魔殿之中,无法离开半步,只能借你的力量脱出困境。” “借助我的力量?” “隐藏在你的身体之中离开魔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凤凰,你想回到魔界吗?”想到它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魔殿中上万年,郦纤纤心中泛起了同情之心。 “当然想,可是凭我的力量是无法办到的?除非龙神之力打开人魔两界的封印,我才能重返魔界。” 怪鸟脸上挂着人性化的欣慰之情,踱着方步道:“何必想这么多干什么?这‘魔典’原名为‘恶魔之典’,只称得上邪术而已,有些瘕疵,副作用很大,想不到却成为别人心目中的神典,真是可笑之极!而且修炼‘魔典’的人每练一层,便会魔化一次,人性不但会变,而且面貌也会改变;当修炼成功之时,他已经变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而它只不过是修炼魔界神术的副产品而已,不过,最大的好处就是全身修炼成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郦纤纤惊愕地道:“实在太可怕了,这下萧子寒可倒血霉了?” 怪鸟身子作金鸡独立之式,另一个爪子依旧梳理着自己的五彩羽毛,嘿嘿笑道:“是福是祸,还要看谁笑在最后?虽则本凤凰被关在这暗黑不见天日的‘魔殿’,可上面的一举一动却了若指掌。那个叫什么魔帝的和幻老想让萧子寒当棋子,作鼎炉,然后取舍摄魂,嘿嘿,入魔的人可是很可怕的,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哟!” 郦纤纤脸色大变,喃喃地道:“难怪义父会放心让萧子寒来夺取‘魔典’,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萧子寒的命运还真是可怜?” “你这孩子心太善良了,那小子也没有安什么好心?他早就知道魔帝和幻老的阴谋,依旧下魔河寻找‘魔典’,然后跟血剑联手想对付他们,他的心机也挺深沉的,你出去以后可要小心为好!”怪鸟叹息地道。 “凤凰,你说他们能成功吗?” “夺舍之法凶险万分,岂是如此容易就能成功的,而且入魔之人跟修道之人大不相同,他的人性和心性已经被魔化,分不清善恶美丑,只知道杀戮。魔帝出手摄魂夺舍,只怕会反伤其身。” “这么说萧子寒和血剑联手会伤害到义父?” “也许吧!不过,幻老当年一定是修道之人,这本‘魔典’只怕是他从魔界中人手中抢过来的,后来修炼不得法,反害了自身性命,只好舍弃肉身变成灵体,所以他其实一直不知道这本‘魔典’是一本能把人修炼成怪物的邪书。魔帝如此执意要摄其魂魄夺舍,只怕会落得两败俱伤……哼,本大人又不是善男信女,同情他们干什么?他们打得越有劲,本大人越喜欢。”怪鸟鄙视地道。 郦纤纤低下头,心里一片沉默。 “女娃儿,你别替他们担心了?本大人当年可是魔妃的座骑,懂得不少魔妃大人的绝学,反正无法回到魔界,不妨传你几招防身,你我也好结个善缘。” “多谢你了,凤凰,这世上还有魔界中人吗?”郦纤纤忍不住问。 “魔界中人只怕不会有,龙神大人岂会任他们肆意妄为,自然早已杀尽,我们只是魔界中人的座骑,故而并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只怕这世上还隐藏着魔界之兽,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凤凰思绪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晃了晃头,它扬起了硕大的头,双眼中泛出两道黑色的光焰,那跳动的焰火并不是炽热的,而是寒冷刺骨的冰焰,随着冰焰的跳动着,它的双爪伸起,爪尖锋利而耀眼,宛若一团刺眼的光束,打入郦纤纤额头,善意地道,“女娃儿,闭上双眼,静静地感受它的存在,等你修行一段时间再出去吧!” 郦纤纤缓缓闭上双目,全身便感受到一股暖意,但是那股暖意中却带着极寒的冰冷,随之无数条冰冷而带着危险气息的冰焰潺潺流入四肢百骸,给她带来无尽的痛楚,血液似乎在刹那间将要蒸发,骨头化为乌有,却偏偏有一股暖意随之而入,冰和火相伴着,融合着,甚至提升着她的力量。随之,一股明艳的冰焰涌入它的神志之中,幻化成一篇篇魔典之术,“冰焰涅凤掌”和“九圜玄阴功”,还有“冰月玄阴剑”、“幻月销然”身法,共神术巧夺天工,神妙绝伦,让郦纤纤看得如痴如醉,久久沉浸于其中而不得自拔。 暗夜的魔殿,死寂的空间,漆黑可怕的地狱之凤展开翅膀,伸及可达丈余,额上五彩的羽毛散发出幽暗的光芒,如团团的冰焰,那么耀眼,压抑的力量、散发的恐怖气息挟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在整个魔殿中淡散地扩散着…… 第一百七十九章 邪恶魔典 (一) 萧子寒宛如行尸走内般行走在‘魔殿’之中,那无数恐惧而可怕的图画纷绕着他胆怯的神经,让他越来越毫无所惧,那黑色而充满了魔力的气息弥漫着四周,宛若一幅幅精怪鬼魅一次又一次张开血喷大嘴,似乎要把他吞噬而去,那狰狞的笑容,千变万幻,喜怒哀乐不同的情绪和表情在那张脸上绽放;有的长着三头六臂,人的头颅蛇之身盘绕在绝壁上,嘴中吐着几丈长的蛇穴,忽嗖嗖地向他袭来,似乎想把他卷入嘴中,尽情品尝;有的高大如山,宛若野兽般长着灯笼似的眼睛,脸盆大的脸庞,裂开恶心的漆黑的大嘴,吞云吐雾,那粗大的手臂一拳可击破大山,一脚可以迈向大海;有的妖艳如花,全身披着薄薄的雾纱,美妙的身体在空中轻舞,美艳动人、诱惑人心,那一双双妖异呈绿色的眼睛中迸射出各种各样的诱惑,妖冶的身姿,背上长着一双透明的翅膀,宛若黑色精灵;有的长的丑陋不堪,绿色的眼睛能冒火,宽大的鼻子能喷水,霍大的嘴里能吐雾,他们或矮若侏儒或高若巨人若瘦若竹竿若似猪……长廊曲径,阴暗无声,只听得见他自己的心跳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却是他却仿佛感受到了画中的场面,感受到那一幅幅来自魔界的图像,让他心跳加速,胆颤心惊。 终于他穿过了幽深曲径,心中缓缓嘘了一口气,这精神般的考验让他全身若脱了水似的,惊悚莫名,全身已经是冷汗淋漓。 当他迫不及待地推开一扇门时,猛然感觉到一股阴风迎面扑来,吓得他脸色苍白,全身颤抖。那眼前出现的恍若进入神秘的地狱世界,四周阴风飒飒,房间里出现了真实的图画,许多人在哀声痛苦嚎叫着,一位头顶长角的怪物手拿着粗大而锋利的东西在拔着这些人的舌头,一行红色如血的字迹在画面上隐隐而显:拔舌地狱。骤然见到这一刹那,萧子寒吓得冷汗直冒,猛然退了出来,然后弯着腰、捧着依旧在不停地跳动着的心。 萧子寒重重地嘘了口气,便又转身向左穿行过去,又是无数幅怪异的鬼怪画像,栩栩如生地飘浮在四周。在这些鬼怪图像的尽头又出现了一间隐密的门,萧子寒心中喃喃念道,希望再也不要出现可怕的事情,早日得到魔典离开这儿。可惜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当萧子寒推开门,迎面一股烈焰扑来,焚烧着他的心,却出现一个场景,一位高大强壮的鬼怪全身是火,不停地喷着火焚烧着一些人,那些人在火中哀嚎着,痛苦地挣扎着,声声叩人心,阵阵摄人魂,又一行血红字迹出现:火山地狱。望着这一切,萧子寒仿若感觉到那滔天的烈焰焚烧着自己的身体一样,血液干涸,骨肉成灰…… “啊……”那来自灵魂的恐惧感让萧子寒惊悚地叫了起来,疯狂地跳了出去,然后双目发直,神经疯癫地向前冲去,无尽无际的鬼怪图像轰涌而飘浮在漫漫魔殿之中,空气中压抑着一阵阵尖利的狞笑:“入魔,快入魔……” “啊……”萧子寒宛若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般疯狂地在魔殿中奔跑着,嚎叫着,慌不择地奔跑着,急不可待地闯进一间铁屋子,一股压抑的沉闷之气迎面扑来,他布满的血丝的眼瞳中便看见一个硕大的蒸笼,蒸笼下是熊熊的地狱之火,黑色而炽热的力量宛若毒蛇般缠绕着,那蒸笼中挣扎着一个又一个无助的人群,一位全身火红的魔怪不停地把一个又一个人毫无怜惜地丢进蒸笼中,火红的火苗在空中映射出一道道血字:蒸笼地狱。”萧子寒满头冒着热汽,瞳孔流露出惊恐之色,仿佛感觉到自己被塞进了蒸笼地狱之中,那魔怪对着他不停地狞笑着:“入魔,快入魔……” “啊……”萧子寒双眼发直,又一次疯狂地退出铁门,人又一次陷入疯癫之中,游离于无数魔怪的狞笑之中,撞开又一间铁门,又一次出现无数的的尖刀利刃,那锋利雪亮的光芒的尖牙之上插着一个又一次受难的人,他宛若听到刀剜肉体的声音,宛若听到一声又一声悲惨的叫声。刀山地狱。 如此又逃出又慌忙地打开一扇铁门,滚烫的油锅冒出阵阵青烟,一个又一个人被魔怪丢进油锅中,炸成了油末,连惨叫声也未不及叫一声。油锅地狱。;接着又闯进了血池地狱,红色的血池咆哮地流淌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挣扎在血池之中,伸出一双双无助的手,疯狂地叫着抓向萧子寒。 萧子寒歇斯底里的叫着,双手抱着头,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无数的魔气把他包围在其中,不停地洗涤着他的身体。猛然间,他的心底似乎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身体中环绕着,一道充满魔力的声音传来,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顺着那股魔力走了过去,那是一间红色的房间,魔力更加浓郁,推开铁门,里面再也没有地狱世界,而是一片漆黑的世界,在那片漆黑的世界里散发出一道炽热的光芒,一阵阵声音从光芒中传来:“快过来……快过来……”萧子寒顺着光芒而去,眼前出现了一本书,一本漆黑的书,那书的表面闪烁着两个大字:“魔典”,那两个闪烁的字迹深深地上他,让他那双发直的眼睛骤然发亮,疯狂地扑了上去,双手紧紧地把它抱在怀中。 魔典蓦然大发光芒,黑色的光芒把萧子寒紧紧地融合,宛若一只可怕的魔怪张开霍大的嘴把他吞噬了。萧子寒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包围着他,撕扯着他的身体,脸庞在不停地变幻着,身子在剧烈地膨胀,全身变得如同一团软软的面团,随着那漆黑的光芒随意的揉捏,变幻着。 (二) 平静无波的魔河边,檀世冲和幻老默默地望着冰雾缭绕的魔河,心里变幻无常。 檀世冲冷冷地道:“幻老,你为什么让萧子寒去寻找‘魔典’?” 幻老面容在冰雾中变幻着:“魔帝,魔殿之中危险重重,隐藏着无穷的杀机,而且修炼魔典也是凶险无比,我不想魔帝冒这个险?” 檀世冲冷冷地道:“武学之道,原本充满了无穷的凶险和杀机,为了武道癫疯,本帝甘愿冒险。” 幻老道:“魔帝是想武道上成为天下第一,还是想凭着武力征服整个世界?” 檀世冲仍旧冷冷地问:“此话怎讲?” “你想成为武道中天下第一,那么只有不停地修炼才能成功,那些凡事琐事便会耽误你的修行;想征服世界,便只有不停地杀掉拦在前面的人,用自己的武力去杀掉一个又一次对手,这也是一种修行,哪要看你选择那一种。” “这似乎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吧!” “有关系,你想征服这个世界便不能光靠你一个人的力量,那就需要强大的手下。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让萧子寒成为你手中的利器,为你去征服这个世界?” “你想让我放过他?”檀世冲语气更加冰冷,似乎有些生气了。 “原本我想帮你摄魄夺舍,可是如今我感受到‘魔典’的力量……” “感受‘魔典’的力量?” “不错,我刚刚感受到魔殿的封印被打开了,而魔典传来了它的意思……” “什么?” “魔典告诉我,萧子寒的身体它很喜欢,感谢你把他送给它,而且它还说,它已经把萧子寒控制了,成为了一个魔人,它不但会帮助你征服这个世界,还帮你实现登上武道高峰的愿望……” 檀世冲悚然动容,沉声问:“它有什么要求?” “它希望魔帝寻找龙戒……” “龙戒?” “不错!龙戒是‘天机山庄’的传世之宝,也是打开人魔两界的钥匙,只要魔帝帮它夺取龙戒,它会打开魔界,为你寻找更加强大的武学。” “原来龙戒是打开人魔两界的钥匙?哼,天机山庄也是本帝的仇人,本帝自然不会放过他们,你告诉魔典,这个忙我会帮他的,请它记住今天这个诚诺。” “魔帝,魔典还告诉你,身怀龙戒的人非常强大,光靠自身的力量只怕很对付,他需要你唤醒魔殿中的‘地狱凤凰’助其一臂之力,等它把萧子寒的身体完全融合,便会帮助魔帝征服整个世界。” “地狱凤凰?” “不错。‘地狱凤凰’曾经是魔王爱妃的座骑,当年魔界大败,‘地狱凤凰’负伤避进魔殿,如果能够得到它的相助,魔帝大事将成。” “既然如此,本帝拟目以待……” 幻老的面容在冰雾中不停地变幻着,随着魔河起伏不停:“魔帝,近段时间我夜观天象,发现身怀龙戒之人似乎跟‘魔刀’感情有所纠葛,你不如派人寻找‘魔刀’传人,说不定他可以成为我们的暗棋。” “‘魔刀’传人身在何处?” “京城……” “好!等魔典和地狱凤凰出世,就是我们征服这个世界的时刻!本帝一定要‘天机山庄’、‘凤凰山庄’和‘蜀山’血债血偿……” 魔河随着冰雾起伏不停,幻老的身影也消逝于冰雾之中…… ……………………………………………………………………………………………… 关于萧子寒:这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人物,胆小怯懦,被父亲利用成为手中的棋子,被尤娘娘看中成为入幕之宾,他在悲惨的命运中拼命的挣扎,不择手段,历尽艰辛,原本成为‘血剑’的传人可以摆脱其悲惨命运,却偏偏被幻老看中送给魔典,幻老和魔典为了抢夺龙戒,把他改造成杀戮的机器,弑父、残暴……成为一柄杀人的凶器…… 有人说,分不清这部书里的主角是谁,我就来谈一谈主角吧!这本书的主角是沈原,身怀龙戒之人,他自然属正面角色,但光是正面角色却不够,那么萧子寒便成了另一个主角,但他是反面角色。后面的几卷中他们之间会不断地发生纠葛,请大家拟目以待!原本我没有这几章,但想到萧子寒后来变坏的原因会让人觉得感受有些莫名其妙,故而在这里先交待一下,让大家心里有个底!好了,言归正传,接下来‘冰雪女王’就会出现了,我们的‘剑神’大人将会如何呢?让大家拟目以待吧! 第一百八十章 有人自天上来 波涛汹涌的黄河翻滚而至,它如同一头咆哮的黄龙在疯狂肆虐,一条横跨两岸的铁索在黄河上荡漾着层层水花,一道道身影恍若离弦的长箭一般穿梭于咆哮的黄河之上,凶险之极!穿梭于黄河之上,来到静寂无声的‘黄河谷’,青山翠绿,花红柳绿,蜂飞蝶舞,好一处世外桃源。 “黄河谷”,大西北最有名的武林大派,谷主黑长河,有江湖‘蛟龙’之美誉,以其霸道、狠辣的枪法闻名于江湖,长枪疾如电、快似龙,在整个大西北之地,鲜无敌手。 此刻的“黄河谷”人影穿梭,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因为少谷主的失踪而变得有些紧张,山谷深处亭台楼阁,重重幢影隐藏于青山绿林之中,宽敞而不失庄严的谷中广场不知何时挤满了人,一群身着黑色长衫、黑色袍裤的汉子静穆而立,手持长剑,身上散发冰冷的寒意;一群里着白色劲衣外罩黑色长袍的老人拢着手,静静地望着对面,一道道无形而强大的力量从他们的身体中不知不觉地散发出来,压抑着整个空间,让对面神情黯然的“黄河谷”中人士气大减。 “黄河谷”谷主黑长河身宽体壮,健魄的身形宛若标枪,黝黑的脸庞虽称不上俊朗,亦不是美男子,倒也颇有英雄气慨!右手紧紧地握着丈二长枪,枪身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森森寒冽;在他的身边站着两位妇人,一位妇人四十多岁,身腴体壮,相貌平凡,衣着甚是华丽,手挽着一对短刀,却也是英姿飒飒的帼国英雄;另一位妇人三十多岁年纪,娇柔袅袅、美貌如花,衣着素净,眉宇间尽是哀怨离愁的情绪;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两对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女,男的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女的娇美如花,风情万种;紧随其后的便是‘黄河谷’的弟子和随从,他们瞪着对面那群肆无忌惮的人,恼羞成怒,却亦是无可奈何。因为黑磐的失踪,黑长河已经把大批的高手派了出去,留守谷中的除了他和妻妾子女之外,只余下区区不到百名的随从,面对着上千名的敌人,便有些力不从心。 肃穆的人群骤然分开一条通道,自不远处缓缓进来到一群人,领的人是一位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青年人,身材高大健硕,相貌英俊,仪表堂堂,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失血,阴戾似的眼皮有些暗青,里着白里带青的长袍,袍上绣着朵朵红梅,朵朵若鲜血般点缀在洁白的长衫上,外罩着一件黑色长髦大衣,宛若一位来自京都的贵公子,他的身边跟着一位宛若幽灵的灰衣老人,老人面色略有些苍白,似乎身体有疾,步履轻缓地垂着头,青年人身后环绕着四名赤膊大汉,九尺身材,壮硕如山,脸色黝黑似铁,目光若鹰,赤膊至后背时隐时现出一道纹身,似龙似鸟,凶恶狠戾,他们双手环抱着一把刀,刀弯似月,刀刃闪烁着凛人的气息,隐隐闪烁出红色的光芒,让人心悸! 青年一双修长的手自袍中伸出来,洁白细腻而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相互摩动着,阴冷的目光宛若毒蛇般盯着黑长河,声音冷若寒冰,透沏人心:“黑长河,你还想等什么?还是把‘玄天令’交出来吧!” 黑长河怒喝道:“岑长吟,别做梦了,我是不会把‘玄天令’交出来的?” 岑长吟眉目如刀,狭长的眼睛冰冷寒冽,阴笑道:“黑长河,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嘿嘿,你可别忘了你的儿子还在我们的手中,如果你再不把‘玄天令’交出来,别怪我们不客气?” “磐儿呀……”美艳的少妇骤然泪若雨下,尖叫了起来,“你们这些杀千刀的,为什么要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呀!” 黑长河气得全身颤抖,双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枪:“岑长吟,你……你想要‘玄天令’可以,但是,我们要比一场,如果你能赢得了我把枪,我们就一手交人一手交令,如何?” 岑长吟哈哈大笑道:“黑长河,事在如今,你还想跟本公子谈条件,你未免太天真了!” “岑长吟,难道你是懦夫……是无能之辈,连区区的比试也不敢吗?”黑长河厉声道。 “黑长河,你的激将法对本公子是没有用的?本公子为什么要跟你比,你要知道主动权可在本公子手中,还有你的儿子也在本公子的掌控之中,哈哈,本公子凭什么要跟你比?” “岑长吟,你……” “对了,本公子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你那些四处寻找你儿子的人全部死了,成了沙土中的垃圾,现在的‘黄河谷’好象只剩下你们一家子了……嘎嘎……”岑长吟狠毒地在黑长河的伤口上洒着盐,他喜欢看见对方伤心、难过,肝肠寸断的样子。 “岑长吟,我要杀了你……”黑长河嘶声大吼着,双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枪,青筋鼓涨,心中愤怒之极!中年妇人忙伸手紧紧地拦住了他的暴起,“长河,稍安勿燥,莫中了对方的奸计?” “爹,二叔的刀法这么厉害,不可能会死在他们手中,说不定他是故意激怒你的,让我们投鼠忌器,然后只好乖乖交出什么‘玄天令’。”身后一位青衣少女轻声道,流眸顾盼中,隐隐有些焦虑之情。 “爹,我们还是拿出什么‘玄天令’把弟弟交换过来吧!都过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弟弟怎么样了?”另一阵清脆的声音传出,俏脸煞白,娇柔的身体轻轻地依在身旁男子的怀中。 “清儿所言即是,青山的武功不在我之下,他们想杀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玄教的人行使诡秘,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不怕他们光明正大的决斗,只怕暗中偷袭?”黑长河心神忧虑地叹道。 “长河,就算我们不交出‘玄天令’,他们这么多人,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斗?”中年妇人伤心地道,“只怕……” “唉,只怕他们一拿到‘玄天令’,就会杀人灭口?”黑长河脸上青筋直冒,双手紧紧地握着长枪,“只要有一息机会,我就会死拼到底,送你们出去……” “老爷,要死我们就死在一起,鸿雁不想苟且偷生?”中年妇人悲伤地道。 “长河,茗儿也偷你?”美**人泣不成声,泪眼蒙蒙地哭着道。 “爹、娘,二娘,我们一家人同生死,共进退,女儿也不走……” “我们也不走!” 岑长吟冷冷地盯着黑长河一家人,身旁的老人低声道:“公子,为防夜长梦多,还是催促黑长河交出‘玄天令’吧!如果他要跟我们死瞌到底,我们就杀了他们,然后……” 岑长吟点点头,阴冷的眼睛宛若毒蛇般盯着他们:“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交出‘玄天令’,如果他们还是执迷不悟,就下令杀……哼,绝不能让‘玄天令’落到他们手中。” 岑天吟抬起头,阴笑道:“黑长河,商量好了吧!是不是可以交出‘玄天令’了?你尽管放心,只要你们交出‘玄天令’,本公子绝不会动你儿子一根毫毛?如果……你还想耍什么花样的话,那就可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岑长吟,你这是威胁?”黑长河怒道。 “就当是威胁又如何?”岑长吟哈哈大笑起来。 “你……”黑长河气得全身发抖,怒目瞪向岑长吟,厉声道,“岑长吟,你想得到‘玄天令’,先要让黑某见到儿子再说?” 岑长吟冷寒的目光闪烁不停,低声望了老人一眼,老人心神领会,双手一拍,便见到一位黑衣大汉提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上来,孩子低垂着头,似乎已经昏迷了过去。 “磐儿……”美**人嘶声尖叫起来,目光痴痴地望着昏迷的孩子,泪若雨下。 “小石头……”两名娇艳女子也忍不住惊呼起来。 黑长河心神旌动,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厉声道:“岑长吟,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 岑长吟冷笑道:“黑长河,你先别激动,还是把‘玄天令’交出来吧!至于令公子吧,只不过是暂时昏迷而已,如果你再迟疑不决的话,他可不是光昏迷这么简单?” “你……混蛋……”黑长河眼看着自己昏迷的儿子,心神犹豫不决,为了自己的儿子,难道真要交出‘玄天令’么?可是…… 蓦然,远处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尖锐的清鸣声,转眼间自四面八方涌现出一群群红衣人,他们红衣白裤,手持长剑,动作迅速、整齐,刹那间把近千名黑衣人包围住了,冰冷的脸庞面无表情,静静地伫着,似乎等待着什么人发号司令,随时发出致命的袭击。 岑长吟英俊的脸上更显得苍白,嘴边抽搐着,阴冷地笑道:“想不到他们来得挺快?” 老人伸手把孩子抓在手中,死死地捏着孩子的脖子,厉声道:“黑长河,快交出‘玄天令’?” 远远传来一阵长啸,四道人影若电般飞梭而至,宛若四只硕大的黑鹰,凶猛而逼人地扑来,紧接着轻歌低吟,幽幽的琴声在‘黄河谷’中响起,琴声悦耳,悠扬平静,传入耳中,却让人心神共鸣,使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渐渐陷入幽静之中,仿若神游于天地之间,又似魂入碧海,随着碧海荡漾,悠然而心旌。随着幽然的琴声,白纱轻舞,翩然若仙,六位白纱轻衫的俏丽少女飘然拥着一辆华丽的轿子凌空而来,抬轿的却是四名青衣壮汉,身高九尺,脸庞冷若寒冰,双臂肌肉似铁,那凌空飞翔的轿子在他们手中宛若轻盈的羽毛翩然而漫游着,缓缓地凌波虚步,随之飘然落入岑长吟和黑长河之间。随着这一群陌生人的到来,场中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起来,整个“黄河谷”笼罩着一层压抑、窒息的感觉。 一位高大健壮的老人厉声道:“岑长吟,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觊觎‘玄天令’?” 岑长吟英俊的脸色显得格外狰狞可怕,狂声笑道:“谁能得到‘玄天令’,谁就可以继承教主之位,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至于如何得到‘玄天令’,大家各显其能?” “放肆……”轿中传来一阵娇喝声,那华丽无双的轿子轻飘飘地自空中降下。 岑长吟那阴冷的眼睛中流露出一股贪婪与愤恨的光芒,双手却因为紧张而轻轻地颤抖着,神情中迸发出了强烈而炽热的*望,显得有些失态。 “公子……”灰衣老人低声轻吟,语气中充满了有些失望和无奈,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裘,面对着倾城倾国的阴雪姬,未见其面,只听其声,便让公子失魂落魄,这可如何是好?如今事情败露,面对此情此景,公子依旧无法忘怀,只怕……唉,还是看走眼了,这个样子如何去做大事?就算是玄教落在他的手中,也不过是一个贪恋美色的昏庸教主吧! 岑长吟自知失态,目光依依不舍地从华丽的轿子收了回来,冷笑道:“莫非圣女也要插手此事吗?” 轿中人发出轻轻的幽叹,声音虽然冰冷,却极为动听:“岑天吟,难道你不知道教主之位已定吗?如今教主不在,‘玄天令’由长老掌管。” 岑长吟大笑道:“教主已定,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自老教主去世以来,玄教早已经四分五裂,名存实亡。多年来,教主之位争斗频繁,谁服过谁?难道圣女也想当教主抑或是新立了什么傀儡,哼,你说教主已定,大家就信以为真了,是不是?空口白话,你让大家相不相信?” 轿中人冷冷地道:“你错了,教主乃是老教主的弟子,三年前已经打败过八大长老,被大家尊为教主。就算岑长吟你不知道,难道鬼老你也不知道吗?” 灰衣老人鬼老右手依旧紧紧扣着孩子,嘴中却淡淡地道:“此事老夫略有所知,可是三年前玄教称霸中原,他不但不支持玄教,还帮忙中原武林对付玄教,此等忘恩负义之人岂能成为玄教的教主?他不但杀害了无数玄教教徒,还大言不惭地要跟教主约斗,真是自不量力?如今只怕早已经成为雪山上的冰雕了,你们难道还指望他还活着,回来做玄教的教主,简直是可笑之极!” “你……”轿中人声音颤抖地冷喝道,“得不到八大长老的支持,玉蝉子算什么教主?他也只算是你们下玄门的门主吧!哼,至于称霸中原,真是好大的口气,还不是姓白的一意孤行,肆意妄为的结果,你当中原武林之人都是摆设吗?当时就算原哥不出手,你们只怕也会被人赶尽杀绝?一群乌合之众,还好意思称霸中原,简直丢玄教中人的丑?” “就算我当不成教主,难道……嘿嘿,圣女之心,果真是七窍玲珑,你口口声声提出教主之位已定,只怕是想留给你女儿吧!区区小儿,也只不过是你手中的傀儡,整个玄教任你鱼弄,真是好大的野心呀!”岑长吟心有不服,如今事情败露,是生是死,是成功是失败,一切听天由命,顿时霍出去讥讽道。 “放肆!岑长吟、鬼老,看来你们是成心跟大家过不去,是不是?”轿中人冷喝道。 岑长吟扭过头望着黑长河,冷笑道:“黑长河,你心里可想好了?你如果把玄天令交给他们,那么你的儿子……那就对不起了?孰重孰轻,你可要想好了?” “磐儿……”黑长河眼看着事情变幻莫测,但是自己的儿子还在岑长吟手中,一切都由不得自己,儿子的生死就在一念之间,心神便在动摇与迟疑中闪现。 时间便在生死之间而动,岑长吟扣住黑长河的儿子,威胁他交出‘玄天令’,而黑长河却在拼命挣扎着。 瞬息间,轿中人怒喝道:“岑长吟,就算你得到‘玄天令’又如何,你逃得了吗?” 岑长吟得意地笑道:“圣女只怕忘记了一件事情,玄教的规矩是‘玄天令’在谁手中,谁就可以成为玄教的教主,既然我得到了‘玄天令’,我为什么要逃?” “你……”轿中人幽幽地叹息道:“六位长老,你们有何想法?” 六大长老静静地伫立在场中,四周沉寂无声,面对‘玄天令’之争,他们无权干预,徐非有人伤害圣女,才会以雷霆之力化险为荑。他们相视一望,领头一位高大老人沉声道,“依玄教规矩来办,谁得到‘玄天令’,谁就是玄教的教主。” “这……”轿中人着急地呼道。 “嘿嘿,就算他拿到了‘玄天令’,可是想成为教主也不成?”另一位矮胖的老人冷笑着,一张红扑扑的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容。 岑长吟神情一怔:“你们这是什么话?” 矮胖老人冷笑道:“岑长吟,你只怕忘记了一件事,想成为教主,必须符合三个条件,第一是打败八大长老;第二是获得‘玄天令’,第三嘛,那就是找到教主金剑。哼,你想当教主,还差得远?” 岑长吟低声望着鬼老,鬼老无奈地点点头。 轿中人冷冷地道:“岑长吟,凭你的武功会是八大长老的对手吗?‘玄天令’还没有得到,何况教主金剑早已经不知去向,你想当教主,简直是做梦。” 岑长吟原本兴奋的心情顿时沉入了低谷,阴冷的目光一片赤红,神情有些疯狂地吼道:“哈哈,就算我当不成教主,你们还有谁当得成教主?黑长河,如果不想替你儿子收尸,就快把‘玄天令’交出来?”他的心里阴狠地笑道,“你们别得意太早了,就算我当不成,谁也别想做这个教主,等我夺取‘玄天令’以后,老子把它毁了,嘎嘎……”他的唇边挂着阴冷的笑容,“鬼老,我喊十声,黑长河如果还不把‘玄天令’交出来,你就杀了他儿子。” 黑长河脸色大变,怒道:“岑长吟,你敢……” 岑长吟抬起头,唇角翘起,语气冰冷地道:“1……2……3……4……” 蓦然,一阵龙吟声直冲云霄,荡进大家的心神之中,激昂澎湃,紧叩人心,宛若一座座山石轰轰地压了下来,笼罩着整个“黄河谷”,众人都禁不住抬起了头来。 岑长吟刚喊到9时,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抑之力猛然扑来,声音停顿了下来,也就在这此时,人们听到天边传来一阵怒吼之声,一座黑压压的大山向下扑来。 岑长吟心神慌张,抢先扑上前,怒道:“黑长河……” “住手!我交出‘玄天令’,你把磐儿送过来!”黑长河吓得全身冷汗直流,面对着儿子的生死,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伸手自怀中取出个令牌,那令牌似铁非铁,黑里透亮,握在手中略有些沉重。 “丢过来……”望着近在咫尺的‘玄天令’,岑长吟惊喜之极,低吼道。 “把磐儿送过来……”黑长河手中的令牌在手中挥动着,摩擦中发出轻樾的低吟声,然后弹了出去,宛若飞盘呈弧形跳了起来。 便在此刻,那空中骤然卷起一道漩风,那‘玄天令’似有灵性般飞了起来,如同一只吃得很饱,胖胖的笨鸟般飞了起来。 “我的‘玄天令’……”岑长吟不甘地嘶声叫了起来,为了它,他已经付出了不少的代价,怎么可能让它如此轻意地从手中逃掉呢?鬼老身形已宛若鬼魅般奔腾而起,疯狂地扑向飞起的‘玄天令’。 此刻,一条白色身影自天上飞了下来,身轻若羽毛,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拈住了飞起来的‘玄天令’,然后缓缓落下地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黄河擎天出蛟龙 就在鬼老和岑长吟疯狂地抢夺飞起来的‘玄天令’时,此刻,一条白色身影自天上飞了下来,身轻若羽毛,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拈住了飞起来的‘玄天令’,双手猛地宛若拍苍蝇似的向两人拍去,两道凌厉强大的冰雪之气息压下来,两人身影缭绕起伏,堪堪躲过致命的一击,却又重新疯狂的扑了上去,岑长吟疯狂嘶吼起来:“混蛋,快交出‘玄天令’!” “聒躁……”白衣人身形迸涨而起,一股强大而冰冷的寒气散发而出,虚空中幻现出一柄雪亮而噬人的剑锋,剑芒闪烁着道道红芒,发出清樾的鸣叫,快若电、疾若箭,瞬息间血光迸射,两道身影重重地落在地上。 “我的……是我的……”岑长吟跌倒在地上,愤怒地瞪向白衣人,原本翩翩公子刹那间变成了落魄的乞丐,整洁的衣衫被剑锋划成了条形,头发蓬乱,英俊的脸颊上尽是伤痕,干净而白晰的手指在脏乱的地上挪动着,唇边鲜血汩汩而出。 “你……”鬼老伤得更重,气息时缓时急,原本悲愤的目光流露出惊骇之色,双手艰难地爬起身来,全身却在白衣人的注视下微微颤抖。 白衣人落下身,黑磐瘦弱的身形自他肋下钻了出来,惶恐的眼瞳中流露出无穷的恨意,却又惊喜地抬头望去,泪水禁不住从脸上流好下来,哭叫了起来:“爹……娘……” 白衣人俊美的脸上流露出狠厉之色,冷冷地盯着鬼老叹道:“我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 “磐儿……”黑长河心中又惊又喜,心神早已经在悲喜交集之间纠葛不清,眼看着交换了‘玄天令’,却发现“儿子”居然是假的,顿时陷入了绝望;猛然在绝望之中,却又听到了儿子的声音,而且还是从天下飞下来的,顿时惊惶不已! “磐儿……”美**人原本悲痛欲绝的心神骤然撕扯起,朦胧的泪眼望向一手使劲扛着大刀,一手死死抱着黑罐的黑磐,再也忍不住了,手指紧抓着长裙奔了上去。 “爹……娘……”黑磐终于忍不住了,跪倒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二叔……二叔他为了保护磐儿,已经……呜呜……” “磐儿……”美**人扑将上去,双手把儿子死死地搂进怀中,深怕儿子再一次从手中失去似的,放声大哭起来。 “青山……”黑长河黝黑的脸庞悲痛欲绝,手中的长剑“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上,一双黝黑而颤抖的手指紧紧地抱着黑罐。 “二叔……”两男两女都禁不住低声悲泣起来,双肩剧烈地耸动着。 白衣人轻轻地叹息着,伸手轻轻拈拈手中的‘玄天令’,弹指飞了过去:“黑谷主,你的东西,快接住!” 黑长河眼光看也不看‘玄天令’一眼,只是紧紧地抱着黑罐,慢慢地蹲下身来握住了赵青山的那柄大刀,虎目潸潸,情绪悲痛欲绝。 望着重新弹起来的‘玄天令’,岑长吟愤恨的目光中流露出贪婪之色,他身形疯狂地扑了上去,双手紧紧地抓向了‘玄天令’,黑长河悲伤的眼角挑起,身躯挺起,足尖狠狠地踢向‘玄天令’,手中的大刀猛烈地砍向岑长吟,厉声吼道:“还我兄弟的命来……” “少主……”鬼老身形疯狂地奔腾而起,有如一股虚幻的烟雾,在一片片犀利的刀锋中撞去,双手幻化为无数道利爪快速地抓向黑长河,那无数道利爪宛若满天的鬼爪般神出鬼没。 “喝”黑长河厉叱一声,双眸腾起赤红的火焰,手腕抖开大刀,抓起了自己的长枪,枪若虹、疾若电,枪枪刺向鬼老,那长枪幻化成无数道长影,宛若有了灵性一般,不论是旋飞、回带、横挑、刺击,翩然中舞掠如电,火焰般的光华祭起朵朵烈花,在空中交织,炫花人眼,那流光宛若满天的星辰,宛若冲天而起的焰火,整个空间都弥漫了明灭不定的焰尾星芒。而鬼老一双手却宛若铁刃,身形尤如鬼魅在空中飘忽着,倏隐倏现,一时不分轩轾!这正是‘烈阳枪法’杀招之一“烈焰炽星”。 “杀”黑长河手中枪骤然加快,宛若骤雨喷洒,流光纵横,壮实的身躯如鸿掠鹰飞,眨眼间配合着手中的长枪幻化成一道漩涡,宛若来自天际的飓风,吞噬着所有的生命。风中不但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还隐藏着无数道致命的暗刃,那无数道幻化的枪影,这正是‘烈阳枪法’杀招之一“飓风烈雨”。 鬼老身形骤然连连后退,“噗噗”被无数道强风袭来,挟带着无数的枪雨,不停地吐着血,叫声长嘶:“少主……”随着那满天的枪雨倏映又敛,幻成一片浪涛似的光波回旋,光波呈现着森森的幽寒的枪星,在黑长河愤怒与悲痛之中无数的幽寒层叠着、汹涌着、浮沉着,就那么无止无休地从四面八方卷向鬼老,誓要把他撕成粉碎。 “啊……”鬼老那佝偻的身形在满天的枪影中泯灭,血光四溅。飓风停息下来,只见那鬼老的身体已经被无数道枪影刺得遍体模糊,最算最熟悉他的人只怕也认不出他是谁?黑长河手持长枪,跪倒在地上,虎目悲绝地叫着:“青山,长河为你报仇了!” “好一个重情重义的黑长河!” “好厉害的‘烈阳枪法’,‘黄河擎天出蛟龙,赤焰雷霆刺苍阳。不愧为名震天下的‘蛟龙’!’”六位长老心神震动,目光惊异地望向黑长河,并没有出手搭救鬼老,依旧静静地伫立在华丽的轿子四周,如此激烈疯狂的战斗似乎没有让他们的衣袂飘飞一点,他们的四周似乎变成了一个无形的空间,任何力量也无法进入,全部被他们无声无息地化解了。 失去了鬼老的支持,岑长吟宛若一条死狗般躺在地上,那耀眼的‘玄天令’正静静地躺在咫尺,他却不敢去抢,只是愤恨地盯着黑长河,厉声吼道:“黑长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杀我的人?”他的脖子扭过去望向华丽的轿子,嘶声叫了起来,“阴雪姬,你为什么不救鬼老,为什么?” 轿中人沉默不语,只任岑长吟如同疯狗般狂吠。 一位高大的黑袍长老讥讽地道:“岑长吟,你不是想当教主吗?一个‘玄教’的教主连黑长河都无法取胜,你叫他如何服众?” “啊……你们……”岑长吟瞪大了眼睛,凶光迸露,厉声道:“鬼老也是‘玄教’的长老,他也是你们的兄弟,你们居然……居然眼看着他被人杀死而无动于衷?” 另一位胖胖的黑袍老人怪叫着:“兄弟,真是好笑?他什么时候把我们当成兄弟?在他的心里恨不得我们都出意外死了才好,这样你才会顺利登上教主之位!” “哈哈……你们上玄门的人都是一群贪恋美色的混蛋,如果玉老还在世,你们谁还敢顶嘴?”岑长吟怒喝道。 “哼,一个玄教的叛徒,死了干净!就算玉老在世,也不会让你当教主?”另一位目光阴冷的黑袍老人冷冷地道。 岑长吟双手紧紧地捏成一团,怒道:“我们不是叛徒,你们才是。玉老如果还在,怎么可能让女人作主,‘玄教’什么时候由一个女人发号施令了,哈哈……你们莫不是被她的美色迷住了,成了她的幕后之宾?哈……啊……”就在他胡言乱语大肆疯叫之际,白衣人身影闪动,一脚踢了过来,足尖狠狠地踢在他的脸上,岑长吟被这一脚踢出许远,顿时面无全非,嘴角肿成了香肠,再也看不出翩翩公子的模样。 “啊……是谁在踢我?混蛋……”岑长吟怒气冲冲地抬起头,目光凶狠地盯向白衣人,“你是谁?你……” 白衣人笑眯眯地望着岑长吟,脸上虽然带着很亲切的笑容,但眼睛却冰冷如刀:“不好意思,谁叫你的嘴太臭,我一时忍不住了?” 岑长吟厉声道:“就是你杀了我的人,还从鬼老手中救走了黑长河的儿子?” 白衣人笑道:“非也,沈某只是无意中见到一群无恶不作的凶徒欺侮一个小孩子,心有不忍,唉,谁叫我最喜欢小孩子了?所以一时忍不住把孩子抢了过来,不好意思的是他们非要抢回去,我已经叫他们小心了,又不小心杀了他们。唉,这段时间我的杀孽太重,真是罪过!”身形却慢慢地向岑长吟走去,一股无形的杀气迸发而出,岑长吟的胡言乱语已经让他产生了浓浓的杀意。 “你……”岑长吟身子使劲扭动着,只感觉到沈原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后怕地望着他,“你是谁?你想怎么样?” 沈原淡淡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很不喜欢你,所以想杀了你?” 岑长吟额头冷汗直冒,沈原给他带来的压力简直让他浑身不自在,压抑得他快哭了出来,这个无意中得罪的人太可怕了,喉咙滚动着,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刻,轿中传来一阵幽幽地叹息声:“你什么时候对小人物也动了杀心?还是交给我吧!” 沈原笑眯眯地抬起头望向轿子,冰冷的目光中柔意绵绵:“这条狗还是我杀了算了,可别脏你那双手?” 轿中人声音轻柔地道:“这条狗犯了教规,理应由教中处置,你还是放过他吧!” 沈原笑了:“谁叫他胡言乱吠说你的坏话,我帮你出气,难道不行吗?” 轿中人沉默,许久才幽幽地道:“岑长吟是玄教中人,他被叛玄教,犯了教规,应该由执罚者受刑抑或由教主亲自处罚,难道……” 沈原轻笑着,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微笑道:“一切都是天意,我原本要去江南一趟却阴错阳差来到了这儿,无意中救了小石头一命,然后……嘿嘿……” 轿中人叹息地道:“天意么?” 六位原本面无表情的黑袍长老眼睛倏地一亮,不约而同地望向沈原,惊喜地躬下身来:“教主……”他们早已认出了面前的这位白衣人就是当年为了阴雪姬和小莲,跟方孤梅联手闯进玄教的沈原,当年那一战惊心动魄,想起沈原的剑法,心里依旧心悸不已!那无休无止、杀意无穷的剑意,那充满了凶戾血冽的剑法,如今依旧让他们后怕。此时此刻,他们心中更加震憾不已,沈原的力量似乎变得更加强大,高深莫测,连他们都看不出一点深浅! 他们恭敬的声音和表情顿时惊骇住了软倒在地上的岑长吟和黑长河一家人,瞪大了眼睛齐刷刷地望向沈原,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沈原苦笑着摆摆手:“我不是对你们说过我对教主之位不感兴趣,你们还是另选他人吧!我这次是无意中来到黄河谷的,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六位长老相视一望,高大黑袍人双手一躬:“教主,这是老天的旨意,你不能再推辞了?” “不错,既然教主能够阴错阳差地来到黄河谷,就证明老天希望教主能够带领玄教重新走向辉煌!” “不错!三年前教主凭己之力闯入玄教,几大长老已经败在你的手中,如今‘玄天令’也被你从岑长吟手中夺走,那就证明你有能力成为玄教的教主。” “教主,玄教已经四分五裂,内斗争得头破血流,死伤无数,如今连‘魔教’也想趁虚而入,如果教主再坐视不管的话,只怕玄教……会从此泯灭!” “教主,请慎重考虑!” “教主,请带领大家吧!” 六大长老纷纷跪了下来,拜倒在地,四周千名教众都纷纷跟着跪了下来。 沈原不为所动地望着他们,俊美的脸上流露出淡淡地冷意:“别忘了三年前我杀了不少的玄教高手?” “那些都是玄教的叛徒,他们只想称霸中原,死不足惜!” 沈原嘴唇弯起,讥讽地道:“是吗?那么我杀死了玉蝉子,你们也无动于衷吗?” 六大长老顿时面面相觑,一时沉默不语。 黑长河眼睛一亮,惊愕地喃喃道:“是他?” 中年妇人惊奇地问道:“长河,你知道他是谁?” 点了点头,黑长河黝黑的脸庞中一片潮红,眼神中流露出敬畏之色:“五年前,一人一剑打败八大门派的掌门人;三年前,独身拦截玄教入侵中原的高手,其中还有一位‘*道第一高手’玉蝉子。了不起呀了不起,‘剑神’之威,名不虚传!” 六大长老依旧静静地跪倒在沈原的面前,齐声道:“玉蝉子不该支持白擎天称霸中原,该杀!” 沈原冷笑道:“是么?如果你们心里没有野心,又何必到黄河谷来争夺‘玄天令’?” 六大长老一时哑然,沉默了片刻,高大黑袍人道:“‘玄天令’事关重大,关系到玄教的未来,我等为‘玄天令’而来,也是为了玄教的将来着想,不想玄教从此四分五裂,最后变成‘魔教的傀儡’。” 沈原眉宇深锁,俊美的脸上依旧挂着冷冷的笑意:“就算得到了‘玄天令’又如何?只怕上玄门和下玄门从此又会自相残杀?” “教主,‘玄教’十大长老,几年前已经叛出二人,一人偷走‘玄天令’逃到了‘黄河谷’;一人逃到了中原,至今下落不明。如今鬼老已死,只剩下我们六人,圣女有意让六大长老共同掌管‘玄天令’,一边打探教主‘金剑’的下落;一边寻找教主的下落,希望教主重出江湖,一统玄教。” “果然上天早有旨意让教主重现江湖,送到我们身边,希望教主不计前嫌,帮助玄教统一,重振玄教神威。” “不错!希望教主能够统一玄教,重振玄教神威。” 沈原淡淡地望着无数张充满了渴望和*望的面孔,冷冷地道:“你们会后悔的!” 六大长老顿时面面相觑,齐声恭敬地道:“为了玄教,为了教主,我们万死不辞!” 沈原冰冷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呵呵笑道:“如今‘魔教’重出江湖,在江湖上四处杀戮,只怕从此天下大乱,你们说怎么办?” 六大长老依旧躬身道:“一切由教主作主!” 沈原淡淡地道:“如果我让玄教跟八大门派联手对付‘魔教’如何?” “什么?”四周顿时一片喧哗。 “教主,八大门派一直对玄教心有抵触,只怕不会真心跟我们联手,而且一旦铲除魔教,那么接下来将要对付的就是我们玄教,望三思而后行!” “是呀,望教主三思而后行!” 沈原冷笑道:“你们立我为教主,一切自然由我作主,此刻为何又要反对?既然你们对我的话充满了怀疑,我做这个教主又有何意思?难道你们还想让我成为你们傀儡不成?” “教主……” 沈原挥挥手,打断他们的话语道:“魔教中人,人人得而诛之,又何况自从我重出江湖以来,次次都坏了魔教的好事,杀了不少魔教中人,他们未必会放过我?至于八大门派吗?哼,我还没有放在眼里,我们跟他们只是合作关系,何来生死仇敌?就算以后他们翻脸,你以为他们有那个胆子吗?”他的心思并没有告诉他们,如今沈原心目中的对手是‘魔帝’檀世冲,那么自然借八大门派和玄教之手引出檀世冲,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幻龙功’是不是檀世冲的对手?也许目前还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只要自己修炼到了化龙之境,必定会与之抗衡。在他的眼里,除了武道,天机山庄、玄教和八大门派都会成为他成功的踏脚石。他却不知道自己变得越来越无情,强大的‘幻龙功’让他充满了无穷的杀戮,剑下尽是血海,脚下填满白骨。 四周顿时又陷入一阵沉静,六大长老无话可说了。 沈原默默地望着华丽的轿子,微笑道:“雪姬,你说呢?” 轿中传来一阵阵幽幽地叹息声,接着那华丽的彩帘轻轻地被一双手撩开,那是何等美丽的一双手,如青葱般白晰,根根如玉,纤细而修长,那双手轻轻地拂动着,仿佛充满了无穷的魔力,望着那双手,人们仿佛可以猜到这双手的人是何等的美丽;望着那双手,人们心中充满了无穷的歧望。当这双手出现的时候,四周鸦雀无声,只要是男人都忍不住被这双充满了魔力的手吸引住了,喉结滚动着,情绪激昂!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冰雪女王阴雪姬 (一) 当沈原怀着期待的心情问轿中人时,此刻轿中传来一阵阵幽幽地叹息声,紧接着那华丽的彩帘轻轻地被一双手撩开,那是何等美丽的一双手,如青葱般白晰,根根如玉,纤细而修长,那双手轻轻地拂动着,仿佛充满了无穷的魔力,望着那双手,人们仿佛可以猜到这双手的人是何等的美丽;望着那双手,人们心中充满了无穷的歧望。当这双手出现的时候,四周鸦雀无声,只要是男人都忍不住被这双充满了魔力的手吸引住了,喉结滚动着,情绪激昂! 紧接着出来一位二十多岁的美艳女人,乌黑发亮的青丝高高悬起,用一支雪白的玉钗斜斜束缚着,鹅蛋似的脸庞冷艳无双,眉目如画,眼睛朦胧中浮着一层冰霜,盈盈光芒若天上星辰,彩裙拢身,仙姿玉容,肤如羊脂白玉,弹指即破,全身笼罩着一层梦幻般的高贵气质,倾国倾城,她恍若雪山上怒放的雪莲,展现出它的绝世容颜,让世人都忍不住忠诚地向她臣服;她恍若星空中闪烁的明月,光芒四射,却不容凡夫俗子亵渎。 再一次见到绝世无双的阴雪姬,让沈原的心情充满了无穷的怀念,雪姬太美太冷,冷若冰霜、艳若梅花来形容她也不为过,更让他想起了一首诗:北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如此佳人,世上有谁不为倾倒,一颦一笑,都为之沉醉。见到阴雪姬,他不由便想起了俞红冰,那位让自己痛沏心魂的女人,那个自己一生中最爱又最恨的女人?阴雪姬是冷若冰霜、绝世独立的雪莲;俞红冰却是娇艳若仙、明艳清丽的桃花。如此两位美寰绝伦、倾国倾城的美人都是自己最亲密的人,可惜却恍若镜中花、水中月。 沈原笑意盈盈地望着阴雪姬,轻柔地道:“雪姬,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样光彩照人?” 阴雪姬面庞冷若冰霜地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那笑容让所有人为之动容,痴痴地沉醉于她的笑容之中,甘愿臣服,为之去死:“你变了?” 沈原微笑地望着她,语气柔和地问:“你没变,我也没变?只是地点变了而已!” 阴雪姬声音虽然清淡,却极为清脆悦耳:“三年前你有一种初生的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不分贵贱,四处闯祸,而且你的喜怒哀乐都显露在脸上,让别人都不忍心责怪你;可是你现在的脸上再也看不见那种锋芒毕露的气势,而是内敛,性格也变得成熟多了,稳重多了!” 沈原依旧微笑道:“人都是要长大的,经历多了,自然会变得成熟,你不是喜欢成熟的男人吗?” 此话一出,六大长老面带苦容,差点摔倒,教主的话怎么带着调戏的语气,这象什么话?要知道四周还有几千教众和‘黄河谷’的人,他怎么如此没有分寸? 阴雪姬冰冷的脸上顿时浮上一层红晕,笑骂道:“贫嘴,真是讨打!” 奶奶的,连一向冷若冰霜的圣女也被逗笑了,这一对狗男女,简直是在打情骂俏?狼狈的象狗一样的岑长吟紧低着头,眼中流露出阴冷的光芒,双唇咬得紧紧的,心里不停地咒骂着他们。 沈原大笑道:“雪姬,今日不同往日了,你赢不了我?” 阴雪姬俏脸一寒:“是吗?不信你试一试,你这个家伙三年来死到那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你担心?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你落泪?你为什么要躲?”说着说着,她的双眼浮上一层青雾,脸颊不由自主地落下滴滴泪水,开始语无伦次地控诉,然后泣不成声!顿时间,众人都懵了!这都成怎么事呀!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难道……众人都疑惑地望着他们,心里充满了八卦。 “呸,果然是一对狗男女!”岑长吟鄙视地骂道,他双眼阴冷地闪烁不停,猛然抬起头来,高声道,“他们有奸情,我不同意他成为玄教的教主?” 六大长老狠狠地瞪了岑长吟一眼,恨不得一脚喘死他,他们好不容易说服沈原留下来当教主,这小心居然又开始出来作怪?你不同意,你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圣女宅心仁厚保住你一条狗命,你早就被教主一脚踹死了! 胖乎乎的黑袍老人尖声叫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决定教主的人选?” 岑长吟挣扎地坐了起来,披散着长发,眼睛阴冷地扫向沈原和阴雪姬,禁不住大笑道:“我是没有这个资格?可是兄弟们有资格?你们瞧瞧,这小子明明跟阴雪姬有一腿,我们根本没有把大家放在眼里,如果他当了教主,以后整个玄教岂不是由他们掌握,任意鱼弄?还有一点你们别忘了,玉长老可是死在他手中,哼,谁知道他是不是八大门派的奸细?别忘了三年前许多玄教的兄弟都死在他的手中。” 高大黑袍人冷笑道:“岑长吟够了,死到临头你还在这儿兴风作浪,调拨离间?要知三年前是白擎天自作主张称霸中原,那些死去的弟兄也是被白家人害死的,跟教主没有关系;玉蝉子自以为武功天下第一,想挑战整个中原高手,简直是异想天开,他死在教主手中那是找死!” 岑长吟哈哈大笑道:“他杀死了玉长老,如今又害死了鬼长老,还杀害过玄教这么多人,他要当教主,你以为玄教的弟子服气吗?” 沈原心里根本没有把玄教放在眼里,听到岑长吟肆意反对,还打断他跟雪姬叙旧,简直叔可忍婶不可忍,他右手挥了出去,岑长吟抬起的脸上卷起一股强大的风气,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打了一巴掌,眼睛凹了下去,嘴角肿起老高,好可怜地抬起手指着沈原,声音漏风似地尖叫了起来:“你……” 沈原慢慢地禅禅衣袍,微笑道:“是我干的,谁叫你打断我跟雪姬叙旧。” 岑长吟仇恨地瞪着沈原,厉声道:“你们这对狗男女?” 沈原冷笑道:“你错了,我们不是狗男女,雪姬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丈夫,你如此侮辱我妻,是不是不想活了?” 岑长吟阴冷的目光狠狠地瞪着沈原,身形颤抖地吼道:“玄教的圣女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妻子,你……胡说八道?” “那是你孤陋寡闻罢了,怎么你有意见吗?切,你算什么东西?”沈原冷冷地道,目光涌向四面八方,淡淡地道,“有谁不服的尽管站出来,沈某奉陪到底!” 阴雪姬幽幽地叹息道:“原哥,请手下留情!” 沈原冰冷的脸色瞬间变得柔和起来:“雪姬,你的心还是太软了,想掌管玄教,势要以雷霆手法才能震得住场面,难怪这几年又出现岑长吟这些吃里扒外的人?如果再无法服众,以后还有出现更多的岑长吟。” 阴雪姬轻轻地叹息道:“也许雪姬有些优柔寡断了,可是这样做岂不是会树立更多的敌人,我也不想为小莲带来更多的危险?” 沈原摇摇头,微微叹息道:“雪姬,以前你的行使果断利落,为何三年来却变了这么多?” 阴雪姬苦笑道:“原哥,以前的雪姬无牵无挂,可是现在……雪姬如今是小莲的母亲,再才是玄教的圣女呀!” 沈原一怔,看来孩子会改变一切,以前的阴雪姬冷漠无情,行使武断而犀利,想不到因为有了小莲却变得步步为营,造成岑长吟这类人开始兴风作浪,意图推翻雪姬的一切权利。 岑长吟虽则狼狈若狗,心中却依旧不服气,拼命挣扎,他重新爬了起来,大吼道:“兄弟们,玄教中人谁都可以当教主,就是他不能当教主。如果他当了教主,他会让你们与八大门派联手对付魔教,八大门派算什么东西?他们一直看不起玄教的兄弟,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家送死!” 场中原本一片沉静,玄教众人片刻间却在岑长吟的吼声中开始左右摇摆。 “岑长吟”六大长老低吼道,恨不得一脚把他踢死在场。 沈原唇边挂着冷冷的讥讽,朝六大长老摇摇手道:“让他叫吧!要死的狗总会在关键时候做垂死挣扎,拼命狂吠。”流眸扫向四周厉声道,“还有谁不服的请站出来!” 岑长吟却捂着脸大哭着:“玉长老,你死得好惨呀!你知不知道玄教完了,他们要把玄教交给一个杀死你的凶手,我不服呀,他们就要杀我,你在天有灵,可要保佑他们的阴谋不要得逞呀!” 沈原一怔,心里冷冷笑了,这家伙还真是个人才,一会儿垂死挣扎,不停地骂人,现在反倒变成了一个泼妇,把死去的玉蝉子也拿了出来,还真是寒碜人?哼,你万万没有想到吧!玉蝉子可不是我杀的,他是心甘情愿死的,不但如此,他还把玄教的未来交给了我,你就算哭得再凶,他也不会出来为你作主,真是一个**! 听到岑长吟骤然泼妇般的哭叫声,六大长老心里顿时哭笑不得,可是神情却一凛,也不知道岑长吟如此煽风点火,只怕会引起有心人的共鸣,玉蝉子在上玄门并没有什么威望,可是他在下玄门却是神一般的人物,如果让岑长吟这么一闹,只怕下玄门的人心不齐了,会引起暴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教主会怎么解决呢? 岑长吟的撒泼果真起了作用,分散在广场中的下玄门弟子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向他们涌来,神情有些激动,目光凶狠地瞪向沈原,似乎恨不得噬其肉来为玉长老报仇。 “不能让他当玄教的教主?”人群中不知是谁首先吆喝了起来。 “他怎么能当玄教的教主,是他杀了玉长老呀!”另一人附和道。 “玉长老如此得高望尊,居然会死在他的手中,我们应该为玉长老报仇?”众人吼道。 “为玉长老报仇!” “为玉长老报仇!” …… 场中一时开始混乱起来,岑长吟的唇边却流露出阴冷的笑容,他的撒泼果真起了作用,哼,你以为玄教的教主这么好当吗?只要下玄门乱了,想统一整个玄教,简直是做梦! 沈原冷冷地盯着他们,语气淡淡地道:“曾经玉蝉子临死前要我统一玄教,重振玄教神威,其实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胡说八道,玉长老怎么可能让你统一玄教,这绝不可能?”众人不敢相信地吼道。 沈原依旧冷冷地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玉蝉子可是罗教主的师弟,也算是我的师叔,说实话,三年前的我根本不可能杀得了他,一切都是他的成全!他以死成全我的名,其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帮他掌管玄教。” 岑长吟瞪大了阴冷的眼睛,疯狂地叫了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家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骗,玉长老就是被他杀死的。” 沈原冷笑道:“不管你们相不相信,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如果还有谁不服,沈某奉陪到底!” 众人面面相覤,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事情真的如同沈原所言,那么玉长老并不是死在他的手中,可是…… 沈原淡淡地道:“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的心里也是很难过的,沈某曾经答应过师叔,一切由大局为重!从此以后玄教再也不分什么上玄门和下玄门,只有一个玄门,一个统一的玄门。我希望大家同心协力,同生死,共进退,重振玄教神威!” 岑长吟不服气地瞪着沈原,张嘴正要呼喊起来,却未料沈原却不高兴地弹指射向他,心里暗骂:“咶躁……”岑长吟只感觉到喉间一痛,歪倒在地上。 “重振玄教,玄教威武!” “玄教神威,教主威武!” …… 大家齐声举起手中的剑高喝起来,兴奋之心溢于言表,不管是上玄门还是下玄门,谁不愿意大家能够和和气气,不再互相争斗不休,自相残杀! (二) 场中人声鼎沸,那华丽的轿子中此刻传来一阵轻吟,轿帘轻轻地撩开,自里面探出一张娇俏的小脸,乌黑的披肩长发,俏丽美妍的脸蛋粉妆玉琢般可爱,骨碌碌的大眼睛水汪汪地闪动着,长长睫毛忽闪忽闪着,身着洁白如雪的衣裙,宛若一位可爱而美丽的小公主。她伸出一双纤细小巧的手揉揉眼睛,打着哈欠,轻唔着:“娘,怎么这么吵?” 阴雪姬听到女儿的轻唔声,忙伸手把她抱了出来,轻柔地道:“莲儿,你瞧谁来看你来了?” “是谁呀?”小莲似乎对于吵闹自己睡觉的家伙很生气,捏紧了小拳头,扭头望向正笑意吟吟地望过来的沈原,惊异地睁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 沈原望着美丽若仙的小莲,心里感到无比的幸福,笑嘻嘻地道:“这是从那里来的小仙女?” 小莲扬起粉嫩的小手,兴奋地叫了起来:“爹爹,你是来看小莲的吗?” 如果岑长吟还在场,听到小莲的称呼只怕会昏厥过去,人家一家人团聚了,你耍什么疯?还想打阴雪姬的主意,简直是找死! 沈原轻身迎上前,伸手把小莲抱进了怀中,把脸依紧小莲的粉脸上,然后再狠狠地亲了几口:“小莲,爹爹想死你了!” 小莲甩着长发,粉嫩的小手揉揉脸,噘着小嘴,很生气地脆声声地道:“爹爹才不想小莲,三年都不来看我们?” “小莲乖,是爹爹不好?”沈原抱着小莲,心情显得有些激动。 小莲伸出粉嫩的柔臂抱着沈原的脖子,脆生生地问:“爹爹,小莲想你,还……还想干爹,干爹怎么没有来小莲呢?他不喜欢小莲吗?” 沈原微笑道:“干爹还在闭关练功呢?等他出关就会来看小莲,知道吗?” 小莲睁大忽闪的大眼睛,娇笑若铃:“爹爹,这次你不会走了吧!” 沈原伸手轻轻地揉着她的秀发,温柔地道:“爹爹这次会留下一些日子好好陪小莲。” 阴雪姬美眼蒙蒙,望着娇俏的小莲,又望望温柔的沈原,心里宛若蜜糖一样甜,只盼望这甜蜜的时刻会停留很久很久,再也不会分开!不由自主她又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位用生命来保护她的男人,也是她一生中最爱的人,虽然在她的心中希望小莲是他的女儿就好了?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小莲的父亲也是她所敬重的人,虽然他缺少了方哥的稳重,却给她带来了许多欢乐和笑容。 方孤梅少言寡语、重情义,仗刀用生命诠释自己的情感; 沈原风流无情,固执、坚韧、锋芒毕露,疯狂地追求自己所爱的人,不死不休; 一个风度翩翩的君子;一个放荡不羁的浪子; 两人性格不一的人居然会成为朋友和情敌,一个为义甘愿放弃爱情,剔发为僧;一个为义甘愿放弃名声,隐世市井。 阴雪姬垂下头,泪珠潸潸,双肩轻轻耸动,心中充满了怨念:“你们互相退让,却自以为成全了别人,却不知道深深地伤害了我和小莲的心。我爱你们,不管你们谁留下来,我都会乖乖做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 沈原紧紧地抱着小莲,目光却温柔地望向阴雪姬,心里非常感谢她为自己生下如此乖巧的女儿,虽然阴雪姬不爱他,他依旧心满意足,一生无憾! 第一百八十三章 久别胜新婚 (一) 岑长吟费尽心思夺取‘玄天令’的计划被沈原刺破,并且救回了黑长河的儿子小石头,而他最大的依靠鬼老因此而丢命后便大势已去,五十年来‘上玄门’和‘下玄门’之间的残杀和争斗无休不止,沈原的出现让老一辈期望‘玄教’统一的人看到了希望,但是年轻一辈中互相之间依旧存在着不和,虽然教主之位争夺终将成为过去,但暗中的隐患依旧未除,只会给沈原带来诸多的麻烦。这些麻烦沈原自然不会去管,也不愿意事事亲力亲为,还是让六大长老带着死鱼般的岑长吟去解决,他现在只想好好跟阴雪姬聊一聊,有道是:久别胜新婚,怎么说他们还算夫妻。 六大长老一时面面相觑,心里也不知道他们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只是感觉到三年前的沈原和三年后的沈原性格转变太大了,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以前的沈原锋芒毕露,年轻气盛,身上有一种冲劲,就是那种一往无前的冲劲让他们看到了希望,期望沈原能够用那股冲劲带领‘玄教’走向辉煌。可是如今的沈原缺少了那股冲劲,虽然性格内敛多了,却让人有种如同云里雾里的感觉,如今的他只顾望着阴雪姬傻笑着,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嘴里却说:“一切都交给你们了,你们做事我放心!” 阴雪姬冷若冰霜的脸上却挂着无可奈何地笑容:“原哥,既然你做了教主,那些事情你应该好好解决,‘上玄门’和‘下玄门’斗了五十年,谁也不服谁,凭六大长老只怕难以摆平。如果你不出面,会让你与教中弟兄之间产生隔阂,那么玄教便难以统一。” 沈原笑眯眯地道:“雪姬别忘了这是‘黄河谷’,我们好不容易才相见一次,你可别扫兴哟!这些琐事先让几位长老先管管,等回到教中再处置不迟?” “可是……”阴雪姬冰冷的脸颊上飞起一团红晕,横了他一眼。 “没有可是……嗯,几位长老,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吧!虽然如今人心不太稳,但是可以更容易地看出一些人的心思,立场坚定的他绝对不会闹事,也只有心怀不轨之徒才会出些妖蛾子,你们暗中观察一下,有必要可以杀鸡儆猴!” 六大长老沉默不语,高大黑袍老人低声道:“教主,黑长河乃是薜长老的后人,如今薜长老已经过世,我们该如何处置他们呢?” 沈原沉吟许久道:“黑长河嘛……既然‘玄天令’已经得到,他们何去何从,随君自便吧,不必太强求?” “可是……教主为什么不劝服‘黄河谷’归顺‘玄教’呢?如此以来整个大西北就是‘玄教’的囊中之物,至于黑长河呢?不如让他接薜长老之位,凭他那一手枪法倒也能够震慑不少人?” “还是不要过于强求,以免弄巧成拙,引起黑长河的反感?归不归顺‘玄教’,一切由他自愿吧!”沈原摇摇头。 “那……只好如此了!”六大长老相互摇摇头,叹着气退了下去。 阴雪姬横了他一眼,那神色反倒如同抛媚眼似的:“你怎会如此草率,如果能劝顺黑长河,对于你的功绩也极大,更让教中弟子信服,反对的声音就越少,那么你成为教主才会顺利。” 沈原微笑着,眼若弯月道:“雪姬,你为何如此迫切地希望我成为教主?” 阴雪姬瞪着他,反问道:“你很怕见我吗?” 沈原尴尬地摸摸鼻子:“雪姬,你不必迁就我,更不要委曲求全?” 阴雪姬狠狠地瞪着他,气得脸色变寒,语气尖锐地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让你做教主,希望你留下来就是迁就你吗?我们之间难道还要说什么委曲求全?” 沈原想不到她反应会如此大,呐呐地站起身来,双手紧搓着:“雪姬,你……其实我也是为你好,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和大哥就是世上最相配的神仙眷侣,我……” 望着沈原,阴雪姬身形微微颤抖着,泪珠无声地滚了下来:“原哥,难道在你的心目中除了红冰妹妹,就没有我的影子吗?” 沈原心头一震,俊美的脸顿时木然,神情恍惚:“雪姬,我……我只是……希望一切都是一场梦,如果不是当年那场误会,你跟大哥将成为天下最幸福的人?前几天我还遇见过大哥,他虽然已经剃发为僧了,可是我依旧感觉到他心中那份爱,每次见到大哥,我都无地自容,不敢面对心中的那份罪孽。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之间的隔阂就是我,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放弃,我衷心地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幸福地生活着,雪姬,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阴雪姬摇着头,泪水潸潸,纤指无措地扯捏着衣裙,双眼已赦红:“原哥,事已至此,你何必耿耿于怀?你是不是因为我曾经爱过方哥,所以心有嫌隙,不愿意再接受我吗?” “雪姬,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原哥,你难道不清楚吗?如果不是那场误会,我跟方大哥也不会相遇、相爱,而且我们之间的情感也是你一手促成的。何况他是‘少林寺’的弟子,我是玄教圣女,我们是不可能永远在一起,更不会容于人世。”阴雪姬泪眼朦胧地望着他,神情凄然,环顾抽泣着,“方大哥离开了我,难道你也想弃我不顾吗?” “雪姬……”沈原默然地望着绝世无双的阴雪姬,不管她是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是冷若冰霜的样子,都是那样美得令人心动。 “原哥,就算你不喜欢雪姬,难道就不能看在莲儿的份上留下来不行吗?”阴雪姬轻轻地耸着肩,心头一阵茫然,不知道何去何从。三年前她讨厌做圣女,不惜冒险逃避进中原,却反被白家兄妹暗算,险些丧命!因此跟沈原结下一段孽缘。更因为这件事遇到了这世上最爱她的人,原本她想抛却圣女的身份跟他双宿双栖,却未料遭到‘玄教’的追杀,几经波折,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折磨。为了救自己和小莲,方大哥和沈原闯进玄教,浴血奋战,让她陷入了深深地情感纠葛之中不得自拔!一个是自己最爱的人,一个却是小莲的亲生父亲,她无从选择,只好听天由命。谁知道方大哥却为了成全自己和沈原而执意剃发为僧,而沈原却挑战玉蝉子长老因此走上了不归之路。三年的期盼和梦想,早已经化为泡影,如今沈原的出现,对于她来说亦不知是喜是悲,心中希望沈原成为教主,能够留下来永远陪着她和小莲身边。可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奢望,沈原不可能为了她和小莲而留下来……但是,她依旧还心存幻想,可现实呢? “雪姬,其实我也很想留下来陪陪小莲,可是……唉,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终于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沈原无奈地叹息道,伸手轻轻地拍拍她的肩,雪姬的美貌和距离在他的心目中亦幻亦梦,虽然近在咫尺,却似乎远在天涯。 “你的儿子?”阴雪姬愕然问道。 沈原点点头,神情黯然失神,默默地道:“他叫小纯,我是在京城遇见他的,他长得很可爱,可惜病魔缠身……唉,原本我以为凭自己的医术应该可以除去他身上的疾症,可是他的病太重了,让我束手无策。” “啊……你该怎么办?” “我在京城遇上一些麻烦,而且还受了重伤,等我伤好后去找他,他已经被人带到江南去了,也许是小纯的伤势变得严重了,他们想去江南试一试!唉,雪姬,我想这次就不回玄教了,我想……想去江南找找小纯,这孩子太可怜了!对不起?” 阴雪姬回过头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低声道:“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应该去跟小莲说对不起?小莲年幼,她很希望得到你的关爱。” 沈原的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把阴雪姬拉入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拥着她,轻柔地道:“雪姬,等我治好小纯,然后我会带着小纯来见你跟小莲,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好不好?” 阴雪姬娇柔的身子微微地颤抖着,鼻翼中嗅吸着男儿的气息,这种味道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熟悉,喉间哽咽着,鼻头一阵酸楚,虽然贵为圣女,拥有很高的地位,但是她在‘玄教’依旧如履薄冰,那些冷嘲热讽,暗藏的杀机,为了莲儿,她忍气吐声,压抑住心中强烈的情感,几欲崩溃,若非得到六大长老的援助,她们只怕过得战战兢兢。而且她心里更加明白,六长老之所以援助自己,也是因为沈原的关系,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六长老绝对不会向她们伸出援助之手的。如果沈原能够成为‘玄教’的教主,那么就没有人胆敢来伤害她们,小莲的人生也将更加完美,没有那么多缺憾。 小莲透过门缝悄悄地好奇地望着,明眸弯成了银月,小石头轻轻地把她拉了出来,悄声道:“嘘,不要打扰叔叔他们聊天?” 小莲睁大了明亮的大眼睛:“石头哥哥,你说爹爹他会不会跟我娘回‘玄教’?” 小石头苦着脸,摇着头:“我不知道?”他不想欺骗小莲,却又不愿意得罪叔叔,只是无奈地摇着头,呐呐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小莲狡黠地嘟着小嘴,不高兴地道:“石头哥哥……” 小石头伸手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苦丧着脸:“小莲姑娘,我……我真的不知道呀!你为什么不去问叔叔?” 小莲娇俏的脸上笑容立逝,轻轻地低下头,噘着嘴,雪白的贝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皮,咬得一片殷红,吓得小石头连忙摇着手叫了起来:“小莲姑娘,别太伤心了,叔叔是大人物,大人物都有好多事情要做的,他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也许有一天当别人不再需要他了,他就会隐退下来。到那个时候,叔叔一定会陪着小莲姑娘的。嗯,就是这样!” “噗哧”一声,小莲破绽为笑,笑容美极了,小石头顿时眼睛也直了,痴痴地望着小莲儿,心里咚咚直跳。就在这一刻,他年幼的心便为小莲而跳动;也在这一瞬间,他的人生随着小莲而动。 “石头哥哥……”小莲娇脆地呼唤着小石头,小石头依旧还痴迷在小莲儿的笑容中不能自拔,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小莲小脸上飞起一团红晕,跺着鹿皮靴,娇声叱喝:“石头哥哥,你再不说话,小莲就不跟你玩了?” 小石头脸红红的,笑呵呵地像个小傻瓜:“小莲姑娘,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挠着头发,连耳根都涨得通红。 小莲摇晃着长发,乌发随风飘飞,传来她清脆悦耳的声音:“石头哥哥,我才不伤心呢?小莲还有娘,还有兰儿陪着我。虽然爹爹不能陪小莲,但是小莲心里一定会很想念他的,还有干爹……”她迈着轻盈如飞的步子,娇嫩的小手抓着小石头的手,“石头哥哥,你要陪我玩哟!” 小石头触摸着小莲儿的小手,耳根更红了,宛若触电般注满全身的力量,傻傻地笑了:“小莲姑娘,你去哪儿,我都陪你。” “走呀!”小莲儿迫不及待地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跑,小石头被动似地被她拖着走。 (二) 一轮清月,银辉四射,微风拂面,吹皱一池寒水,叠楼幛立,绝然出尘,远处水声鸣金惊玉,叮叮咚咚,犹如一曲仙乐,让幽然恬静的‘黄河谷’更似梦入仙境,哪似人间? 沈原依旧静静地把阴雪姬搂入怀中,轻声安慰道:“雪姬,你且放宽心,有六大长老相助,‘玄教’的统一没有什么阻力?而且听说教主金剑也在中原,我这次回到江南不但要找到小纯,帮小纯解除患疾,还要找到教主金剑,到哪时你说还有谁敢反对我成为‘玄教’教主?你说是不是?” 阴雪姬轻轻地依偎在他的怀中,轻声呀语:“你还想回江南看一看红冰妹妹吧!” 沈原轻笑着,伸手点点她的鼻子:“呵,想不到连雪姬也会吃醋?” “哼”阴雪姬轻耸鼻梁,生气地道,“难道你还当我是冷血之人吗?只要是女人,哪有不吃醋的?雪姬担心你旧情重燃,说不定又会怒发冲冠为红颜,做出自残的事情出来。” 沈原大笑道:“当年是年轻气盛,肆意妄为,哪分得清什么好歹,如今我怎会做出如此掉价的事情?何况红冰已经嫁人了,难道我还想抢亲不成?以前的事情都随风而去,过去的情感还想这么多干什么?嘿嘿,我还有雪姬呢?” 阴雪姬伸出纤纤玉指拂着他俊美的脸颊,目光柔和地望着他,深深地凝视着,轻声问:“原哥,你老实告诉雪姬,你的心中除了红冰妹妹,究竟还有没有我?” “傻瓜?”沈原反手紧紧捉住她娇嫩的手掌,轻轻地亲吻着,“除了红冰,你也是我这一生中最爱的人,我最感谢你的是为我生下一位如此美丽的公主。” “骗人?我记得你以前总喜欢跟我吵架,还老说我坏话。什么冰雪女王,什么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什么……”阴雪姬得理不饶人地数落着他。 还未等她把话说完,沈原急忙伸手轻轻地捂住她的嘴:“那些都是气话,你怎么能当真?其实当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很惊艳,那时候你很高傲、冷漠,气场很强。” 阴雪姬轻轻地依偎在他的怀中,目光盈然回忆着往事:“现在想起来,其实我们很有缘呢?你说呢?” “嗯……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好象是在‘天龙寨’吧!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红冰,你当时看也不看我一眼,把我气坏了?”沈原嘻嘻笑着。 “谁也想不到那个我从来没有正眼看一眼的男人会成为自己的丈夫,天意弄人?” “说不定是月老故意让我们相遇,希望我们成为一对,雪姬,你没有发觉吗?我们其实很般配,你长得花容月貌,我长得貌比潘安。” “少臭美!”阴雪姬咯咯笑骂着。 “这不叫臭美,叫自恋。雪姬,你难道不觉得为夫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才高八斗胜子建,玉树临风比潘安,乃世间第一美男子是也!” “对了,还是名动天下第一剑神!”阴雪姬娇笑喘喘。 “更是天下第一美人阴雪姬的夫君是也!娘子,为夫来也!”沈原大笑着,伸手揽过阴雪姬入怀,笑意绵绵的红唇飞快地吻在她娇喘吁吁樱唇上。 <a 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 .qidian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 第一百八十四章 明谋暗算 (一) 便在沈原与阴雪姬你浓我浓,卿卿哦哦之时,‘玄教’暗地内部引起一战非议,隐藏在‘玄教’内部的‘鬼域’暗棋把消息传了出去 此刻,一阵轻缓急促的脚步声自长曲廊道传来,接着进来两位青衣人,他们低垂着头,躬着身,轻盈地如同一只猫般来到妇人面前,半跪了下去:“娘娘” 妖媚妇人妩媚的双眼轻轻一瞥,声音幽然中带着一股冷意:“说吧!” “是……”两位青衣人依旧垂着头,右边一位轻低着声音小心地道,“启禀娘娘,‘昊天帮’萧天左传来密信,二当家……二当家被人害死了!” “什么?”妖媚妇人颤然惊神,纤手愤怒地挥了出去,石桌上各式点水和水果顿时砸满一地,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声,一股无边的怒气自她身体中发出,那股强大气息无声无息地弥漫了整个空间,让干燥的空气冷到了极致,寒冷沏骨,宛若进入了严寒极地,顿时吓得两位青衣少女战战兢兢地慌忙跪了下来。 妖媚妇人那双媚眼中闪烁出冷冽的光芒,宛若毒蛇之芯,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尖锐:“是谁?二当家是被谁杀死的,本宫……要灭他九族?” 青衣人双腿微微颤抖着,低头道:“启禀娘娘,具萧天左所言,二当家曾经帮助干亲王对付‘逍遥王’凌风云,败在一个叫沈春风的人手中。后来二当家为了替自己的弟子报仇去伏击沈春风,却无怨无故地不知被谁杀死了?听说那一战中唯一活下来的只剩下两个人,‘血菩萨’和一个小姑娘。” “血菩萨呢?”妖媚妇人冷冷地问。 “启禀娘娘,具探子来报,血菩萨曾经在‘凤凰城’出现过,如今已经去了‘少林寺’。” “‘凤凰城?’哼,听说楚艳艳那贱婢为了讨好*帝,自告奋勇去攻打‘凤凰城’,真是好大的口气?切不说有‘凤妖’之称的燕凤凰,就是‘凤凰四老’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何况他们还有秘密武器‘凤凰箭’,当年便是连*帝也心悸的神器呀!”妖媚妇人冷冷地笑着,那笑声却冰冷无比,充满了无穷的愤懑和轻蔑。 “启禀娘娘,具探子来报,艳娘娘和离落大人都死在凤凰山庄,‘凤凰山庄’也伤亡过大,听说不但‘凤凰四老’死了,而且连燕天容夫妇也去世了!如今山庄里只剩下燕凤凰和燕天容那一对儿女。”青衣人小心翼翼地禀告着,头一直不敢抬起来。 “哈哈……”妖媚妇人霍然站了起来,心情激动而兴奋起来,“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想不到楚艳艳居然死在‘凤凰山庄’,好呀!实在太好了!楚艳艳呀楚艳艳,我们姐妹一场,你尽管放心,本宫会为你报仇的,嘎嘎……” 听到娘娘肆无忌惮的笑声,两名青衣人和两名青衣少女依旧吓得紧低着头,木然地跪在地上。 半晌,妖媚妇人停下笑声道:“还有事么?” 青衣人恭敬地道:“启禀娘娘,还有一事……关于黎天明……” 妖媚妇人眉宇深锁,冷冷地道:“黎天明……他又是何人?本宫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似乎有些模糊的记得……五十年前……那个瘦瘦的……有些精明的家伙,他怎么了?” 青衣人缓缓地道:“娘娘,这个黎天明是*帝他老人家安排在‘玄教’中的棋子,昨夜传来消息萧天明受了重伤,被玄教‘六大长老’视为叛逆,准备处斩!” “什么?”妖媚妇人近日听的消息全是坏消息,‘*教’的计划一次又一次被破坏,简直衰倒了家,“怎么可能?是不是‘玄教’有什么变更?” “是!具探子来报,听说黎天明原本扶持玉蝉子上位,夺取‘玄教’教主之位,却无奈遭到上玄门六大长老的反对。三年前,玉蝉子便欲进入中原,却死在‘剑神’之手。黎天明这三年又一次扶持一位叫岑长吟的年轻人上位,并且取得了对方的信任,却未料因为圣女阴雪姬的关系而失败。此次听说‘玄教’查到了当年偷走‘玄天令’的叛徒,黎天明便决定先下手为强,夺取‘玄天令’,以此帮助岑长吟夺得教主之位。他暗中派人抓走了*长河的儿子,以此要挟*长河交出‘玄天令’,却想不到关键时期钻出一个叫沈原的人,不仅救走了*长河的儿子,还破坏了他们的大计。” “沈原?莫非就是那个杀死玉蝉子的‘剑神’吗?”妖媚妇人吃惊地问。 “娘娘所言即是!具探子来报,这个沈原还是‘玄教’前教主罗剑的再传弟子,跟圣女阴雪姬关系密切,说不定玉蝉子之死便是圣女与沈原共同设计的。三年前,沈原曾经为了圣女闯过玄教,得到了六大长老的亲睐,六大长老似乎有意把教主之位传与沈原。” “这个消息倒是惊天之秘,如果传到中原,嘿嘿,一定会让八大门派大吃一惊!看来黎天明也栽得不冤,哼,通知暗探,想办法让沈原当不成教主,最好引起上玄门和下玄门起内讧,让黎天明趁机逃出来。就算无法逃出来,也要从中作梗利用他们之间的关系来算计上玄门和下玄门,绝不能让‘玄教’在沈原手中统一。想当年,*帝所忌惮的其一乃是‘天机山庄’,其二是‘玄教’,其三便是‘凤凰山庄’。如果让这三股力量联手,‘*教’想称雄天下极难!最好的办法是让‘玄教’起内讧,无法统一。如今‘天机山庄’群龙无首,玄教四分五裂,凤凰箭无人可施,嘎嘎,这天下还有谁能拦得了*帝称尊天下的路?” “是……”青衣人缓缓站起身,低着头躬身退了出去。 妖媚妇人目光冷冷地扫了过去,淡淡地道:“还有何事?” 另一位青衣人恭敬地道:“启禀娘娘,*帝有密令传来……” “拿上来!”妖媚妇人惊声而起,声音有些高亢尖锐,连忙缓缓又坐了下来,那位青衣人自怀中取出一物,然后高高呈起。一位青衣少女连忙起身上前取来物件,奉向妇人。 妇人心情激昂,纤手颤抖地取过物件,缓缓展开,眉宇由惊喜转向愕然,喃喃地念道:“*刀?他会是谁?”她独自琢磨了半晌,这才重新收拢物件,对青衣人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把这信件先传给萧天左,让他帮帮忙!” “是!”青衣人重新又自少女手中拿回物件,缓缓退身下去。 妇人手指轻轻地弹动着,情绪思虑万千,许久才缓缓地道:“青儿、昑儿,听说江南的风光甚美,我们去瞧瞧,如何?” “是,娘娘!”两名青衣少女低眉低声应道。 (二) 销魂的一夜,连山间的虫鸟都停止了呻吟,打着哈欠自晨曦中醒来。黎明,当一抹红艳艳的阳光洒遍整个山谷,洒遍依旧奔腾的不息的黄河,耀眼夺目的黄河之水宛若遍地的黄金般,不停地荡漾着。宛若追日的夸夫,无休不止,不歇息地咆哮着、奔跑着……缓缓地,一轮火球自天边烧起,宛若一位调皮的孩子手中拿着手中的颜料,不停地把山水、人肆全部涂成自己喜欢的颜色——红色。 沈原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粉颊,柔声道:“我会回来的。” 雪姬不由自主地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抬起娇美的脸庞问:“小纯是谁的孩子?”骤然,她感觉到沈原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心里顿时了然,缓缓地道:“原来是你跟俞红冰的儿子,难怪……?” “不许瞎想?不管是小纯,还是小莲,他们都是我的儿女,都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宝贝,谁也无法取代?小纯比小莲可怜,小莲的身边至少还有你,还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可是……小纯从小被歹人扔进了江里,饱尽生离死别的痛苦,身患暗疾,一次又一次在生死边缘挣扎,而且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简直比死更加可怕,也许会给他一辈子留下沉重的阴影。你要知道小纯的病情很严重,活不到十六岁,我是他的父亲,是他唯一的希望,如果我不想办法让他活下去,他再也找不到一点希望了?”沈原手指勾勾她的鼻梁,语重心常地道,情绪间有些黯然伤神。 “原哥,对不起?是雪姬太自私了!只要你……”话未落,嘴唇已被沈原轻轻地按住了,柔声道,“雪姬,你尽管放心,我会回来陪着你们的,不会扔下你们不管?” “嗯……”雪姬把头轻轻地怀进他的胸膛,迷离的双瞳却无声地淌下了泪水,如同心中所期望的充满了矛盾,放走沈原,又生怕他为了俞红冰而忘记她和小莲;不放走他,却是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就算留住了他的人,却永远也无法留住他的心,双方便会产生隔阂和误会,久而久之形成一道天堑,距离会越来越远…… 沈原轻轻地抚摸着她如云的墨发,贪婪地嗅吸着她的体香,脸颊轻轻地依近她如玉的脖颈,沉默片刻幽然道:“雪姬,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可要好好照看小莲,教中的事务都不要管,一切交给六大长老吧!” “嗯!”雪姬轻轻地低唔着。 房间中呈现出一片宁静,却等苦了外面的一群人,特别无奈地便是六大长老,苦着脸,长叹短吁,相互言论纷纷。 高大的*袍长老轻咳一声首先说话了:“教主和圣女毕竟都是年轻人,而且久别胜新婚,请各位稍安勿燥,静候一时吧!” 胖胖的*袍长老脸上笑得如同一朵菊花:“教主跟圣女男才女貌相得益彰,可是天生的一对,真是可喜可贺!” 另一位*袍长老拂着长须道:“莫老所言即是,圣女之美貌举世无双,天生媚骨之体,就算铁石心肠的男儿也会被融化,更何况是年轻的教主呢?他们纠缠的越久,教主便愈加舍不得走了,呵呵……” 红脸*袍长老叹息地道:“我看有些悬,教主年纪虽轻,却是干大事的人,绝对不可能留在‘玄教’,而且他的心还在中原。” *脸*袍长老点头道:“我也有同感,教主这人嘛!你说他贪色,只怕未必,不过他的眼光倒还真是不错,别说那个倾国倾城的俞红冰,就说我们圣女,都为他着迷;你说他贪权,他似乎不太愿意接管‘玄教’,就连当年八大掌门人想立他为盟主,都被他婉然谢绝了;你说他贪财,当年我们用真金白银收买他,他亦不为之所动,你们说,教主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嗤……三年前的教主年轻气盛易冲动,而且太重情重义,视钱财如粪土,视权势如草芥,这样的人我们倒好猜透他的心思,掌握到他的一举一动;可是……你们只怕没有发现如今的教主变了……变化太大了,他的武功有些让人摸不透……反正我没有看透?还有他的性格……呃,似乎变得看似更加随和,总是带着一张笑脸,让人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你们说呢?”一直如同木头人似的*袍长老答腔了,语气中充满了各种疑惑。 “如此说来,让他来当教主不知是福是祸,难以掌控?”高大*袍长老眉宇深锁,脸色有些不自然。 “有此同感!”红脸*袍长老叹息道。 “这么说……还是放他走?”*脸长老反问道,思索着问,“‘玄教’怎么办?难道你们不想统一吗?” “‘玄天令’已现,‘玄教’的统一事在必行,首先还是稳定为上策,一切从长计议!”木头长老冷冷地道。 “算了,教主可不是省油的灯,我看还是别算计他吧!”莫老意味深长地道。 高大*袍长老唇边挂着讥讽的笑容:“看来人心还是不齐呀!难不成教主还会变成第二个罗剑吗?” 莫老冷笑道:“不齐心的‘玄教’只是一堆散沙,风一吹就散了,如何服从?上玄门和下玄门的内斗还少吗?死得人还不多吗?难道大家都不心疼吗?教中的弟兄谁不想过上安稳快活的日子,谁愿意斗来斗去?不管大家动什么心思,我只求‘玄教’能够统一,兄弟们能够过好日子。” 木头长老斜谑了莫老一眼,淡淡地道:“问题是‘玄教’必须要一个主心骨,一个能够服众的人,教主虽说是老教主的弟子,还被我们推上来做教主,可是……他难以服众?” 莫老冷冷地问:“凭教主的本事和手段,为何不能服众?” 木头长老淡然道:“教主的心思不在‘玄教’上,而且他的性格太过于懒散,没有一颗安定的心,就如同他的性格一样能够攻城,却无法守城。” “那依你的意思谁当教主最恰当?”莫老执问道。 木头长老眉宇一扬,缓缓地道:“从如今这种复杂的情况来看,沈原做教主是唯一的人选……” 莫老打断他的话语高亢地叫道:“你一边说教主无法服众,难以成为教主;一边又推崇他当教主,岂不是自相矛盾?” “我的话还未说完,‘玄教’如今是非常情况,内忧外患,层次不穷,还一定要靠教主这种性格的人支撑大局。他行使果断狠辣,恩怨分明,又极其护短,最容易做出成绩来。一旦‘玄教’统一,天下太平,教主只怕会第一个坐不住,他必定会把教主之位传给别人自己去享受天伦之乐。” 高大*袍长老淡淡地问道:“木老,看来只有你才看清楚教主的人性?我们真是一群老糊涂呀!” “不敢当!只是大家心中的思路不一样?莫老因为当年败在教主手中,所以心服口服,对教主存了一份崇敬之意,故而心无异心;你们呢?却是担心‘玄教’会毁在教主手中,怕他联合八大门派来为难‘玄教’,故而一边想利用教主的手段达到统一的目的,一边又想控制教主,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木老冷目闪耀,熠熠发亮。 高大*袍长老老脸大变,霍然站起,不自然地拂拂袖袍,借机道:“教主快出来了,我去瞧瞧……” 剩下的一群长老脸色发红,都不由横了木头一眼,嘀咕道:“唉,你心里明白就行了,何必要说出来伤人?要知道我们六人一损俱损,须要齐心,未免让别人趁虚而入,伤了大家这么多年的感情?” 莫老冷笑道:“大家都藏着腻着难道就意见统一了吗?就算瞒得了一时,未必瞒得了一辈子,真是虚伪?” 众人一时结舌,不知如何说才好? 木老叹息地道:“希望教主是个好糊弄的主,不然……唉……” 莫老冷冷地道:“我看未必,教主执意要走,而且把教中事务都交给我们管,只怕早已经看清楚了有些人的心思。” 木老点点头:“我想也是,看来‘玄教’的统一需要从长计议了?唉……”站起身来,他双手负后,轻轻地踱着步子,喃喃地道,“希望‘玄教’真正的统一起来,那么不管是八大门派,还是‘*教’都有所忌惮,不敢肆意妄为?” 场中又陷入了一片沉静,大家心事不一,不知道心里在转动着什么。 <a 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 .qidian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 第一百八十五章 逆流,顺势 (一) 正在几位长老大眼瞪小眼之际,沈原悠然自得地迈进了大厅里,笑眯眯地望着大家:“各位,实在不好意思,这几天东奔西走累坏了,今天起晚了,望各位前辈多多包涵。” 莫老儿撇撇嘴,心里嘀咕着:“年轻人,贪欢就是贪欢,说什么理由,大家心知肚明。” 黑老儿脸上皮笑肉不笑地站起身来:“教主客气了,呵呵……” “是呀!久别胜新婚,大家心里都明白,教主不必介怀!”一老儿咬牙切齿地道。 “年轻人嘛,我们理解,嘿嘿……”一老儿脸色抽搐着,心里直犯嘀咕,“教主不会是故意的吧!有意思!” …… 沈原脸上笑容立逝,神情极为尴尬,心里暗骂道:“这群老不休?”嘴里淡然道,“怎么各位一大早起来找上门,有何贵干呀,我现在可是很忙哟!” “忙着和圣女温存吧,小子,究竟你是教主,还是我们是教主,你这是存的什么心?”莫老鄙视不已,心里暗骂着,嘴里轻咳一声道:“教主,不知你下一步有什么计划?你跟不跟我们一起回‘玄教’?还有,‘黄河谷’如今已归顺‘玄教’,不知道教主如何处置黑长河?” 沈原淡淡地笑道:“这么说你们劝服了黑长河?” 莫老恭维地道:“如今‘黄河谷’损失惨重,连赵青山也丢了性命,只剩下黑长河一个人难撑大局,故而归顺‘玄教’,希望借助‘玄教’之力掌控大西北。” “没有武力威胁?”沈原目光冷冷地望着他们,对于这群阴险狡诈的老不休,他一向没有什么好感?想当年,阴雪姬却白天宇、白玉霜兄妹算计,差点丢了性命,这群老不休还以阴雪姬失贞之事咄咄逼人,险些烧死阴雪姬;更让他气愤的是这群老不休执意把雪姬推上台,让他一个纤弱的女子面对一对虎狼,而他们却隐在幕后推动一切,掌控‘玄教’。如今虽然嘴里把自己推上台,无非是重新选了一个傀儡罢了,其实心里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哼,只怕你们这次失算了,我可不是雪姬,总是以事息人、软弱可欺。说到底我们之间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你利用我统一‘玄教’,而我却要利用‘玄教’去对付‘魔教’。不管后果如何,那就不是我的事了!嘿,狗咬狗,一身毛;就算是两败俱伤,管我屁事!小爷追求的是天下第一的殃殃大道,我的对手是‘魔帝’檀世冲,区区几个老不休,不过是几只苟延残喘的狗而已! “怎么会呢?我们六大长老从不强人所难,教主尽管放心。如果你不放心,无妨把黑长河叫来当面对质?”莫老笑着,连连晃头。 沈原笑了,眼睛中却闪烁着冽冽寒光,心里暗骂道:“从不强人所难,这话骗三岁小孩吧!你当我是笨蛋吗?让黑长河对质,亏你说得出口,一群老死鬼?不过看在你们还有利用价值,小爷先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以后再找你算总帐?”他摇摇手,哈哈笑道,“不要这么麻烦,几位前辈我还是信得过的?既然如此,那么‘玄教’就交给各位前辈了?” 莫老一怔,老脸纵横:“教主难道不跟我们回去?”他的思路一时转不过来。 “这件事说来话长,怎么说来?江湖传言魔帝将要出关,八大门派大肆发贴天下武林同道,明年的三月初八江南西湖召开武林大会,共襄盛举,对抗‘魔教’。听说连‘蜀山’传人也下山相助,如此盛大的江湖盛会,本教主岂能错过?”沈原笑眯眯地道。 莫老心神迟疑地道:“教主,难道你想参加武林大会?这……八大门派那些人对你可是恨之入骨呀!要不要我们陪你去?” 沈原摇摇头,开玩笑,你们陪我去,岂不是害了我?要知道八大门派与‘玄教’视同水火,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是‘玄教’的教主,只怕我立刻便成过街老鼠,中原武林再也没有我的安身之地!他淡然道:“没关系,那些陈年旧事相信八大门派不会放在心上?” 莫老嘴角一边抽搐:“陈年旧事?奶奶的,你倒想到太天真了,那群伪君子可不好糊弄,你把别人的武器打断了,还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出他们的丑,他们早就恨你入骨,那能如此容易就放过你?一群死要面子的伪君子,不生噬了你的肉,拆你的骨头,老子跟你姓?” 木老儿轻咳一声道:“教主,时间离三月初八还早着呢?你不如跟我们回去转转?” 沈原眯着双眼,笑着问:“各位前辈,我们也打了多次交道,可是本教主还不知道大家姓什名谁?只怕以后不好称呼,不如大家都自我介绍一番吧!” 莫老一时大感意外,教主的跳跃思维太强了,有些跟不上,犹豫片刻道:“不敢,我是‘奔雷手’莫柔情。” 木老儿恭敬地道:“我是‘追风刀’木宁” 红脸老人道:“我是‘失神落魄’宇文无梦。” 一位不声不响地老人躬躬身:“我是‘连环刀’桑默。” 另一位老人眉毛不停地动着,声音嘶哑:“我是‘鬼蝠’纪韬。” 沈原拱拱手,笑眯眯地道:“咦,还有一位长老呢?莫非还没有起床,这都日上三更了?” 莫柔情翘着胡子笑道:“呵呵,他呀……大概出恭去了,他叫‘冰棱剑’冷若寒。” 沈原心里嘿嘿笑道:“那家伙果然是人如其名,长着一张冰块脸,全身冷冰冰的,寒碜人!”嘴里笑呵呵地道,“久仰久仰,本教主曾经闻其名未曾见其人,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雪花无情,冰寒天下’冷若寒;‘追风无声,情刀断魂’木宁;‘玉手绵绵,牵魂断肠’莫柔情;‘连环飞刀,例不虚发’桑默;‘失魂梦,摄魂瞳’宇文无梦;‘鬼无影,雪无痕’纪韬。” 五人躬身还礼:“教主有心了!”心里却暗自琢磨着沈原亦非省油之灯,对于他们的来头和身法摸得一清二楚,莫非……莫非这吹得是枕头风?只怕是圣女告诉他的吧! 沈原眯着双眼,俊美的脸上挂着笑容,纯真的如同不嫡尘世的小孩子,又带着几分不耐烦,挥了挥手:“就这样,‘玄教’我暂时就不回去了,一切交给几位长老多操心了,你们也不用烦雪姬了,而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提前赶去江南一趟。对了,黑长河的先祖曾是‘玄教’十大长老之一吧,不如让他补这个缺,就这样好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我还是能够去送送你们的。”他急匆匆地转过身迈出了大厅,嘴里还在自言自语着:“还是去看看我的乖乖宝贝女儿!” 几位长老大相视一望,顿时面面相觑!嘴角抽搐着,提前赶去江南,只怕是想会会那位红冰姑娘……现在的解夫人吧!可怜的圣女,教主的心目中还是旧情人更重要,唉。 莫柔情摊开手无奈地道:“就这么散了吧!我们也别把他逼得太急,以免他真的撒手不管了,‘玄教’的统一也只有遥遥无期了!” “莫老言之有理,教主也不是冷血之人,有圣女和小莲在,他总会回来的。”木宁道。 “教主的性子懒散,但行使却极为狠戾无情,我们还是一切从长计议吧!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宇文无梦道。 “那么鬼老儿和岑长吟落在我们手中,‘下玄门’这下再无翻身的余地,嘿嘿,我们回去就开始行动,教主不是说过吗?有必要杀鸡儆猴,一切依计行使!”纪韬咧嘴笑道。 莫柔情点点头道:“不错,趁机把一些不听话的家伙都除去,然后再换一些新血,那么……”莫老的脸上浮上一层阴戾,目光冷寒无比,“虽然内部难免有一场血战,但是整个‘玄教’统一了,外人便再难以趁虚而入?” 宇文无梦冷冷地道:“这件事要暗中计划,切不可走露风声,以免‘魔教’和‘太阳城’的那些家伙从中作梗!” 莫柔情淡然道:“我们还是跟老大好好商议商议,以免有失!” “一切为了玄教的荣光!” “一切为了玄教的统一!” (二) 且不谈几位长老如何商议回‘玄教’如何大作文章,进行清洗哪些不听话的教徒。沈原在‘黄河谷’倒是其乐融融,琴瑟笛鸣共欢舞,香枕美人醉芙蓉。相处的日子一恍已经过去了三天,而‘玄教’六大长老也逗留了三天,稍加整顿,留下千名心腹援助黑长河,簇拥着阴雪姬缓缓离开‘黄河谷’。 黄河依旧奔腾不息,横渡长索若仙翩,恍若来自天际,沈原正静静地呆在轿子中,凭轿身飞凌渡河,越过天险,只静静地抱着小莲,准备送他们一程,然后出关前乘鸮兽飞往江南。 小莲依依不舍地躺在沈原的怀中,水汪汪的美丽眼睛仰望着他:“爹爹,你是不是又要走呀!为什么不陪娘亲和小莲一起回去呀!” 沈原轻轻地抚着她的乌发,柔声安慰道:“小莲乖,爹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江南办,不过等爹爹把事情办完了就回来陪你们,好不好?” 小莲眼中浮上了一层雾水,泪珠儿无声地滚了下来:“爹爹,你是不是骗小莲?” 沈原伸手轻轻地拭去她脸颊的泪水,温柔地道:“傻丫头,爹爹从来不会骗人?” “真的吗?那么……”小莲伸出藕莲似的手臂,手指翘了起来,“爹爹,我们拉勾,不许骗小莲,骗人就是小狗。” 沈原轻轻地勾勾小莲的手指头:“好,我们拉勾,骗人就是小狗,这下你相信了吧!” 小莲顿时破淀为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小小的身子紧紧地埋进了沈原的怀中。 阴雪姬温柔地嘱咐道:“原哥,出门在外,一切可要小心!” 沈原温柔地笑道:“雪姬,我的武功你不必担心,这世上能强过我的,一双手数得过来,我不会去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惹我,会出什么事?倒是你呀,我有些担心,那几个老不休回去一定借机生势,你不需要管这么多,任他们折腾算了!你只要看着小莲就行了?如果不是小纯的病耽误不得,我一定陪你们回去,把一切欺侮你们的人全部杀掉。”他伸手紧紧握住雪姬的纤细冰凉的手,“雪姬,对不起?” 阴雪姬禁不住眼圈儿有些泛红,螓首轻轻转了过去,“没关系,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小莲也不会有事的,你尽管放心!” 沈原俊美的脸颊柔情似水,眼睛中却迸散出冰凉的寒意:“等我办完事情就来找你们,如果那几个老鬼为难你,你告诉我,我替你们出气!” 阴雪姬声音哽咽着,努力不让眼中泪水往下流,这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聚,也许是三五年,也许是遥遥无期,孤寂的岁月,深深的思念,她对这一切都已经习惯了!这次分别,为什么如此让人撕心裂肺,断尽肝肠。 轿子无声无息地飞驰着,身后默默地紧跟着六位长老,黑袍飞舞间,迸散出强大的力量,然后便是缓缓而行的青衣教徒,无声无息,宛若一条长龙蔓延而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暗袭、火器 一路相安无事,面对分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双方相对凝噎,默默无语。小莲紧紧地把小小的身子埋进沈原的怀中,不愿意放开父亲的怀抱。沈原一路上毫不张扬,默然地听从几位长老的安排,天天跟雪姬母女呆在一起,他的心也感到有些茫然,恨不得留下来跟阴雪姬长相厮守。可是,小纯的病情却让他不得不狠下心来跟她们分离,一路送到了茫茫关外。大家不由而约地停了下来,此刻便是他们分离的寺方,沈原将要回转飞往江南,而阴雪姬他们却要踏离中原,回归故里。 风猎猎吹袭着阴雪姬如云的长发,原本绝艳的脸庞上挂满了泪痕,无声无息地滴落下来,她的心若刀绞,贝齿狠咬着殷红的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知道,这一别不知道何时何地才能相遇,也许将是诀别。她的心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沈原这次回江南将会遇到前所未有的劫难,担心地美目望着他,轻轻地嘱咐道:“原哥,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忌不可鲁莽,千万不要逞英雄!” 沈原眼圈儿泛红,温柔地道:“雪姬,你还把我当成三年前的傻小子,我现在不会义气用事了,你放心吧!” 阴雪姬凝望着他翩然若仙的风姿,俊美若女子的脸容,邪魅而充满诱惑的双眸,低声道:“原哥,你等等。”回身又闪进了轿子中。 沈原愕然,阴雪姬自车中取下一个斗笠,斗笠不知是用何物编织而成,显得异常精致而小巧,斗笠下盖着一层白色的纱巾,纱巾轻薄若纸,却又光滑细腻而柔软,阳光下泛出奇异的光彩。 “雪姬,你这是干什么?”沈原一时满头雾水,不知何意。 阴雪姬娇嗔地望了他一眼,笑骂道:“谁叫你这家伙长得太俊了,用它遮住面容,以免你四处招蜂惹蝶。” 沈原惊愕之中大笑:“想不到连雪姬也会吃醋?说来也是,本教主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实在太有魅力了,不然怎会摘走雪姬这朵雪莲花呢?” “少贫嘴!你的性子要改改了,不要处处惹情,不然,哼……”语气宜嗔宜羞,脸上刹时浮上了一层红霞,更显得光彩夺目,美艳不可方物。 沈原柔声道:“雪姬,天地良心,有了你如此才貌双全的妻子,怎么可能会看上别人呢?” 阴雪姬幽幽地道:“就算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招惹你,唉,谁叫你就是一个祸害?” “咳,夫人放心,此去江南一定保持低调再低调,再美的花儿也不多看一眼,好不好?”沈原握紧她的手保证。 阴雪姬轻轻地把斗笠戴在他的头上:“原哥,好好戴着吧!不要轻易揭开斗笠,这斗笠乃是雪竹编织而成,不但美丽而且坚固,而纱巾却是极地冰蚕丝所织,能防水、防火。” “啊!想不到这小小的斗笠居然有如此大的作用,多谢夫了!”沈原欣喜地夸道。 阴雪姬幽幽地叹息道:“原哥,此去江南切忌不可大意,千万要记着不要义气用事呀!” 沈原正要说一些肉麻的话来安慰阴雪姬,蓦然听到六大长老齐声厉喝声:“教主、圣女小心,有敌袭……” 众人抬起头来,四周尘烟滚滚,黄褐色的土弥漫了整个空间,一群群骑着马的黑衣人出现在大家的眼前,他们头上蒙着黑巾,身材健壮如牛,只露出一双蓝幽幽可怕的眼睛,那双双充满了无穷凶残狠戾的光芒令人心悸,众人远远便感觉到一股冲天的杀气弥漫而起,天色为之阴暗无风,沉闷得让人窒息。 那群人纵马远远而立,霍然手中举起一根根金色的铜器,莫柔情脸色刹时变得铁青,咬着牙恶狠狠地道:“教主小心,那是火器!想不到鬼老儿他们居然敢勾结罗刹国对付我们?” “火器?”沈原神情凝重,狭长的凤目眯望着奔腾而来的黑衣人,对于罗刹国的火器他早有所闻,却从未见过庐山真面目。听说火器极其厉害,除非顶尖高手才能躲闪开它的追击,而且中了火器的人,却从未有人生还过?听说那些蓝眼睛的罗刹人身强体壮,宛若一头头巨熊,生性极其凶残暴虐,鬼老儿跟他们交往,只怕是与虎谋皮!如今他们不惜代价拦截我们,看来是想把六大长老和自己全部留在此处,不让大家回到‘玄教’,如此以来自己江南一行只怕要推迟了,如果不能消除这些隐患,那么雪姬和小莲她们便会有生命危险。 便在大家惊悚住的一刹那,那火器发出一道道声响,便看见一束束跳跃的火苗从火器中飞了出来,呈弧形般闪电似裂开苍海,流星般划破苍穹射向人群。 “快躲开!”莫柔情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呐喊。 人群向退却,可那满天的火苗已经射了出来,速度极其地射向他们,那些躲避的教徒纷纷中弹倒地,气得莫柔情暴躁如雷。 “莫老,你知道火器有什么缺点?”沈原连忙护住阴雪姬母女向后退却,虽然火器无法伤害到他,可是眼见如此多的教徒死在火器之中,身为一教之主,无法救援大家,心里自然极为自责。 莫柔情愤怒地道:“我曾经前往过罗刹国,那些蓝眼睛、高鼻梁的罗刹人生性极其凶残,手中的火器轻易是不会买给别人,就算是面对强大赵国,也毫不示弱。听说当今皇上曾经秘密派遣使者购买火器,也不知道此事成功与否。哼,如今鬼老儿居然能在罗刹人手中得到这批火器,其中也不知道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冷若寒淡然地道:“火器的唯一缺点就是安装火弹的速度慢,而且只能远程射击,只要我们速度快过火弹接近那些人,便可以杀掉他们?” 处事冷静的木宁长老此刻脸色也变得铁青,目光愤怒地盯着那些飞射而来的火弹:“可是他们都是骑在马上射击的,只要我们接近,他们就会纵马保护距离;如果我们退避,他们就会向前避进,根本没有办法接近他们。哼,这群强盗,实在太可恶了!” 桑默咬牙切齿地道:“这群狡猾的绿毛鬼子,只要有办法接近他们,老子用飞刀把他们的头切下来当球踢!” 纪韬脸色十分兴奋地望着那飞弹,目光闪烁不停,双手紧张地搓动着:“小刀,我们合作吧!” “合作?”桑默奇怪地望着兴奋不已的桑默,惊愕地道,“鬼蝠,你想怎么办?” 纪韬目光中迸发出异一样的神情,冷冷地望着那群黑衣人:“只要你能想办法挡住那些飞弹几秒,我就能飞过去解决那群混蛋?” 桑默望着那些脸上充满凶残的罗刹人,手举火器得意地射向他们,嘴中发出呱呱呱地似狼嚎的声音,无奈地摇摇头:“他们太狡猾了,我无能为力?” “速度、远程……”沈原眉宇深锁,嘴中喃喃地念道,眼看着那满天的火弹不停地射来,‘玄教’教徒死伤势惨重! 冷若寒冷漠地道:“吩咐下去全力接近那群罗刹人,不惜一切代价!” 莫柔情愤怒地道:“你疯了,他们冲上去岂不是送死?” 冷若寒冷冷地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要让他们吸引那些罗刹人的注意力,我们才能够脱身去杀掉他们?为了‘玄教’,为了教主和圣女的安全,他们舍身又如何?” 随着一支支金色的旗子挥动着,四周退却的教徒疯狂地扑上前,他们身形若电,快似绝伦地向前扑去,有的隐入黄土之中,如拱地的沙鼠飞快地前进,地上地下都是飞跃的人群。沈原嘴角挂着淡淡的冷笑,这群食古不化的老不死不征求他的同意,便下了送死的命令,只怕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虽然他们分化对付这群凶残的罗刹人,可惜对方不是傻子,既然他们如此执意要把他们留在此地,只怕早已经商量好了对策?既然你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视我如同傀儡,那么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原本那些罗刹人手中的火器虽则看似强大,但是对付沈原这等高手形若虚设,只要在对方安装火器的时候接近他们,他们必死无疑! 望着脸色铁青的沈原,阴雪姬缓缓地依在她的身边,幽幽地道:“原哥,几位长老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沈原淡淡地道:“雪姬,你还是心太软了?这些老家伙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视我若无物,我又何必在意他们的生死,就算他们都死了都与我无关,正好我们一家人可以去江南逍遥了?” “你……”阴雪姬幽幽地道,“原哥,‘玄教’毕竟是祖父的一片心血,你能不能看在祖父的份上帮帮他们?” “如果我不帮,难道他老人家还会从坟里跳出来咬我?哼,一群食古不化的家伙,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保护我们,其实他们最怕死?如果不给他们一个教训,只怕以后你跟小莲在‘玄教’将无安身之地?”沈原冷漠地道。 阴雪姬无奈地叹息道:“原哥,看来你真的变了,变得有心机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 “嘿嘿,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是常识?既然他们想让那些门中弟子去送死,我就成全他们,这算什么心机?”沈原冷笑道,目光中透射出凌厉的光芒,幸许是受了死剑的影响,他的性子愈加地冷漠无情,让阴雪姬都感受到周身一阵寒意,如此冷漠无情,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怎么会是当年那个纯善的少年?就算那些执意致他于死地的八大门派的掌门人,他也只削断他们的兵器,并无意取他们的性命。可是……如今这位纯善的少年却变得越发冷漠无情了,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她永远也捉摸不透的人,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心中原本火热的祈盼,也化为冰冷的雪水。 奔腾的骑手开始有序地向后退却,看来他们似乎已经觉察到几位长老的行动,那些训练有素的马儿也随之稳稳地向后拉开距离,然后一束束飞弹不停地射向飞奔而来的人群和黄土下的教徒,脸上流露出狰狞的笑容。 “就趁现在……跑……”几位长老弹身而起,速度快得惊人,宛若一发又一发炮弹似地向那群罗刹人弹去。可是那群罗刹人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惊慌的神色,而是变得更加凶残而狰狞。 随着六大长老人疯狂地扑上去之即,便见那群罗刹人倏然各自分开一条路,显出一个庞然大物,那是一个涂满金色的铁器,中间探出一具比火器更加粗大的器筒,四周站着四个披头散发的红衣人,身形模糊不清,随之便听到‘轰隆’一声巨响,那粗大的器筒中发射出一束束更强更加可怕的飞弹,闪电般击向空中的长老,声音在空中爆炸。、 沈原狭长的双眼中流露出惊异的神色,轻轻地抿着嘴冷笑道:“果然如此,想不到这群罗刹人的武器如此强大,看来他们倒是野心不小呀!” “原哥,你救救他们吧!这样下去,只怕他们都死的。”阴雪姬惊悚地望着那庞然大物,听到那如雷般的爆炸声,心中担忧之极! 沈原似乎没有听到阴雪姬的哀求声,眼中放射出兴奋的火花,心里不停地琢磨着那些火器和火炮,心里暗想:“如果把这些武器夺过来送给雷鸣,只怕他一定会高兴的疯了?” 几位长老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让那些弟子当炮灰,吸引罗刹人的注意力,然后,他们便趁机冲上去杀死那些罗刹人,嘿嘿,如此一来,不但可以泄愤,还能够夺取对方的火器,对于火器,他们早有耳闻,心里火热已久,如果‘玄教’能有几把火器,那么‘玄教’便可以成就大事,天下扬名了!可惜想法是正确的,但是事实却大出他们所预料,对方居然还隐匿着一具火炮,似乎是专门对付他们,这下可是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糟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美丽而危险的陷花 (一) 随着那团漆黑发亮的黑球自黑筒中放射出来,然后在空中迸发出美丽而危险的焰光,挟带着火焰般的球体横冲直撞地撞击向空中,飞向空中悬浮而止的六大长老,六大长老正在拼命地往前冲,却与那飞射而来的美丽而危险的火球相撞,发出激烈的碰撞,然后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席卷了整个空间,风沙弥漫,形成硕大一个坑。 “小心……全力出击!”六位长老身在空中,感受到那股强大而危险的东西带来的窒息和无法抵御的力量,刹时他们滞然惊悚,当即立断地飞快地向后退却,希望能躲过这致命的一击。尘沙随着爆炸声扬起几丈高的土雾,望着这惊世骇谷的这一幕,阴雪姬吓得脸色苍白失色,双手紧紧抱着小莲,身体有些发抖,惊恐不安地缩在沈原的身后。 尘烟消散,远处是罗刹人得意而狰狞的笑容,六长老被震倒在地,除了轻功极高的鬼蝠逃过一劫外,其余五个人都受到不同程次的损伤,伤势惨重,尤其是冲到最前面的莫柔情伤势最重,头发被焰光烧毁了大半,蓬松而杂乱,脸上一阵黑一阵白,身上的衣袍变成了一条条的布,颤萎萎地抖动着双脚,目光中迸露出惊恐而畏缩的表情,一边双手紧拢着身体,一边吐出黑中带血的沙砾,神情极其狼狈不堪。 “快退开!”冷若寒抓起莫柔情向后退却,大家集体向后离开,逃避这带来的危险气息的火炮,远处那圆筒随着一阵脆响,随着罗刹人疯狂而残忍的嗷嗷叫声,又一颗黑乎乎的圆球再一次向他们冲来,势不可挡。 “笨蛋,这些火弹过于沉重,出筒时只能朝一个方向发射,他们集中在一起逃,岂不是成了明显的靶子?”沈原摇摇头,无奈地叹息着。 阴雪姬娇容失色,神情焦虑不安,悄悄地探出头,眼看着那火弹射向飞窜而来的六大长老,不由得心急若焚,娇声喊道:“几位长老,千万不要聚在一起,分开跑,啊……后面来了,小心……” 几人刹时分开向四周逃窜,然后只听见又一阵轰隆声响起,几人虽逃过一劫,却伤筋动骨,全身疼痛难忍,那震耳欲聋的火弹震得他们口鼻鲜血直流,耳边嗡鸣、头皮发麻。 销烟又一次慢慢地消散开来,那群罗刹人又纵马飞驰,目光中流露出残忍凶狠的神色,恍若一头头凶猛的野兽,狞笑地举起了手中的火器,指向了狼狈不堪,全身伤痕累累的六大长老。远处炮筒边,那几个罗刹人目光闪烁,视线向沈原和阴雪姬频频望来,不时地指指点点,嘴里叽里哇啦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阴雪姬此刻心急若焚,不停地哀求道:“原哥,你快救救他们吧,再这么下去,他们非死不可!” 沈原嗤鼻冷笑道:“他们死了与我何干?” “原哥……”阴雪姬眼看着那火器不停地喷射出火弹射向狼狈逃窜的长老,不让他们有丝毫待定,急得她直跺着脚,哀求道,“原哥,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看在罗教主的面子上就救救他们一命吧!玄教十大长老,当年叛逃了三人,又被你杀了一人,只剩下他们六个人了,如果他们再被炸死,那么玄教……玄教真的完了?” “是吗?听师叔说过玄教不是还有五大旗主、九大尊者吗?难道没有了他们,这太阳就不会出来,月亮就不圆了吗?”沈原冷冷地道,心中就是看不懂这几个老不休恶心的嘴脸,死了最好! “原哥,不能这么算?那些五大旗主、九大尊者都是他们一手提拔出来的,失去了六大长老的管教和震慑,他们只怕会率先叛出‘玄教’,自立门户。那么‘玄教’真的会成为一团散沙,再也无法聚拢,更别提‘玄教’的统一了。” “想不到他们的威信居然如此高,各自掌控着一群高手,相互制衡着,使尽阴谋阳谋,勾心斗角,难怪谁也无法一家坐大,成为教主。”沈原心知肚明地冷笑着,唇边流露出不屑的讥讽,教主有什么好当的,你们一个个眼睛望直了,拼起命地往上爬,最后得到了又怎样?你的手下心中有你吗?他们是真心奉你为主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君不见当年绝世天骄罗剑何等的强大也没有落到什么好下场,他刚死,大家就为了教主之位拼得头破血流,他的儿子也被赶出了‘玄教’,无怪乎罗铮愤怒之下带走了教主金剑和‘玄阴剑谱’。 “原哥……”阴雪姬焦虑地望着在火器中不停地挣扎地几位长老,不停地哀求着,急得泪花直流。 “别急,那群人似乎又打什么主意?”沈原摇摇手,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那几名黑袍人的身上,对于火器并没有放在眼里,六大长老的死活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 “走,大家快闪开!”沈原厉喝一声,揽起阴雪姬先发制人腾飞而起,随即便看见对面黑压压一颗火弹向他们飞来。 “轰隆”一声巨响,躲闪不及的几人被炸飞了起来,生死未卜,轿子也被滚腾的气浪掀翻了起来,倒塌了下来。 “呸呸,真是可恶,真是马不知脸长,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居然敢炸我?”沈原愤怒之极,趁着硝烟尘雾弥漫之即,携阴雪姬母女闪电般冲了出去,眨眼间已临近那群人的上空,形若鬼魅、若隐若现。 “死!”说时迟那时快,沈原身形若电,右手指凭空变出一柄雪亮的长剑,剑声嗡嗡鸣唱,不绝不耳,似乎为即将带来的杀戮而感到兴奋,跃跃欲试。这柄原本纯净若一张白纸的剑宛若无知的孩童,随着龙城和凤凰山庄的杀戮,剑身泛起了丝丝血痕,宛若鲜血染成的,在耀眼的剑刃中放射出血腥和凶戾的光芒,它已经变成了一把凶器,一把喜欢饮血的利刃,一把无情凶悍的剑。 沈原全身瞬息之间迸发出一股冷寒极致的气息,强大、血腥、冷漠而无情等负面反应让阴雪姬感到前所未有的战栗和苍白,几时几何,曾经饱尽苦难的男孩,他的力量变得如此强大;什么时候,曾经痴情而阳光的男孩,他又变得如此陌生、无情。 随着剑鸣声嘹亮振樾,剑光放射出强大的气息,一抹剑气摧枯拉朽般,以势不可挡之势劈出,身影若龙,行动若电,腾跃奔驰,看不清其完整的身影,只看见一缕白色的光芒闪过,然后一片又一片雪亮耀目,刺瞎了众人眼睛,那刺眼的剑气纵横交错,一群群飞驰奔跑,手拿火器的罗刹人连人带马斩成了两半,只看见满天耀目的剑气和一地的血腥,刹得罗刹人胆颤心惊,屁滚尿流,连炮弹也不敢再发了。 白影飘忽,剑气纵横闪耀,沈原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们的身后,然后剑光忽闪,如一抹闪电,顿时身首异处,只留下场中那可怕而危险的炮台。沈原放下惊魂未定的阴雪姬,目光火热地盯着漆黑而闪亮的炮台,妖魅地笑了,左手轻轻地放在炮台上,然后那危险的东西便在她们的眼前无声无息地消逝了。 阴雪姬睁大了惊悚未定的美目,惊奇地问道:“原哥,那东西怎么不见了,它怎么……消逝了?” 沈原唇边流露出神秘的笑容,狡黠地道:“天机不可泄露!”转过头,他兴致勃勃地盯望着坠落在地上的火器。出剑时,他把握住了手中的分寸,只杀人,不破坏这些火器。对于他来说,这可是新鲜玩意儿,如果送给雷鸣几把,也许他但能制造出更加强大的火器,嘿嘿…… 面对沈原无声无息的速度和势若雷霆的力量,只位长老脸上流露出惊恐不安的神色,如泻气的球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二) 沈原把火器收入龙戒之中,默默地走近,目光冷漠地盯着瘫软在地上的六位老人,唇边流露出不屑的神情,冷冷地道:“哼,一群自以为是的笨蛋,居然自作主张地去攻击敌人,简直是自作自受,活该!” “你……”冰若寒气得全身发抖,原本还保持着几分冷静和儒雅的性子也变得张狂起来,神情郁闷而愤怒! “我什么?你在攻击他们前问过我意见吗?没有?在你们的眼里,我只是一个任你们驱使的傀儡,一个任你们摆布的木偶,是不是?你们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心里更加不相信我的能力?真是可笑之极!你以为我对教主之位很感兴趣吗?如果不是雪姬和小莲身在‘玄教’,你们的死活与我无关?我犯不着为你们去拼命。”沈原讥讽地冷笑道。 “原哥……”阴雪姬抱着小莲跑了过来,艳容失色地呼道,“原哥,莫老快不行了,你快救救他吧!” 沈原轻蔑了莫柔情一眼,只看见他倒在地上,脸呈青色,嘴唇发紫,伤势极为严重,急促地喘着气,有些力不从心地摇晃着颤栗的身体,上气接不上下气。其余的几人除开鬼蝠之外,伤势都略有些重,但都能忍住痛苦从地上爬起来,此时此刻,那还是‘玄教’威风八面,无法无天的长老,而是一群四处流离的流民,一群大街上饥寒交迫的叫化子。 “原哥……”阴雪姬哀求道,抱着小莲蹲了下来,望着全身颤抖的莫柔情,心情甚是沉重,脸色愈加地苍白失色,美目中浮上了一层水雾。 沈原长叹了一声,深知就算自己看着他们不管,阴雪姬也不会放弃他们的,毕竟这些长老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就算是有再大的恩怨,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沈原走近莫柔情身边,探手抓起他的手,缓缓地拿起脉来,淡淡地道:“雪姬尽管放心,他功力深厚,虽则皮肉伤严重,但是护住了心脉,不碍事!” 阴雪姬顿时松了口气,眼泪在大大的眼睛中打着转儿,呜咽道:“雪姬真是无用,他们都是我带出‘玄教’的,想不到会让他们变成这个样子?” “胡说,这不管你们的事?如果不是他们头脑发热,自作主张地去对付罗刹人,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沈原劝尉道,冷冷地环顾六位长老,几位长老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无可奈何地羞愧地低下头去,任凭沈原不停地数落着,想不到任他们六人的力量无法对付一群罗刹人,而沈原却轻而易举地办到了,心里有些自惭形秽。 摇摇头,沈原无奈地道:“雪姬,如今六大长老已经受了伤,我的江南之行只怕要推迟了,唉,还是把你们安全地送回‘玄教’吧!”看着这些受伤的人群,他的心情极为郁闷,如今他反倒成了他们的保镖,这叫什么玩意?真是晦气! 六位长老虽则心有抱怨沈原当时没有出手救他们,可是心知肚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既然你没有把别人放在心上,别人又怎会把你放在心上?面对沈原出神鬼没的功夫,他们自然是心服口服,反正教主还会离开去江南,以后的‘玄教’还是他们的天下,想到这里,这群人的神情又变得兴奋起来。 鬼蝠抖着满是尘土的黑袍,恭敬地道:“教主,你有什么吩咐?” 沈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的轻功倒是不凡,这次伤势最轻。哦,莫老伤势太重,就由你照顾吧!” 鬼蝠气得直翻白眼,埋怨地嘀咕着:“什么我伤势最轻,难道我们都死了你心里才舒服?”抱怨虽抱怨,心里再有不甘,面对教中的兄弟,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莫柔情扶起来,背着他往前走。 沈原无奈地望着被火弹打得散架似的轿子,轻叹地道:“雪姬,看来我们只有走路了,希望前面再没有人拦截我们!” 其余几位长老相互搀扶着对方站了起来,乖得像一群群小孩子静静地等候着沈原的吩咐。 沈原紧蹙着眉头,叹息地道:“你们全都受了重伤,照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走回‘玄教’?还是寻一处安全之所养伤吧!还希望路上不要再有人伏击,我可照顾不了这么多人?” 冰若寒心里弊得差点气血乱叉,右手紧紧地攥着自己心爱的宝剑,青筋直冒,使劲平缓心里的愤恨道:“启禀教主,穿过这片平原有一处聚集之所,我们可以去哪儿养伤。” 沈原执问道:“你敢肯定那地方安全吗?” 水若寒嚅嗫着,气呼呼地道:“‘玄教’在那儿有个落脚的点,我相信那里一定安全!” 沈原冷笑道:“是吗?难道那个落脚之处鬼老儿也不知道吗?” “这……”水若寒噤若寒颤地低下头,不服气地道,“我不相信那里会有埋伏,而且那里的人都是我的人,凭鬼老儿那些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沈原唇边流露出讥笑之色,淡淡地道:“你的人很强大吗?哼,自己都被几颗火弹弄得差点被炸死,你的人只怕也抬不上场面?简直太自以为是了?如果那儿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我们自投落网,你该怎么办?难道就凭你们几个伤残人士还能脱险,我先声明,大难当头,我保护的人只有雪姬和小莲,你们的死活由自己作主。” “原哥……”阴雪姬不高兴地眼色横了他一眼,沈原忙投降地撇撇嘴,改口道,“好吧!只要力所能及,我还是会伸出援助之手的。” 水若寒气得差点吐血,教主的心眼简直比针眼还小,就是没有征求你的意见肆意了一回吧,你就得理不饶人了不是,太气人?你想把我们都气死,心里才舒坦吗?至于吗? 木宁连忙轻咳一声,有气无力地劝和道:“水老,教主,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如果发现情况不对,大家见机行使,如何?” 沈原冷冷地道:“既然大家都想去哪个聚集之所,少数服从多数吧,就陪你们走一趟吧!不过,我的心里还是不愿意坚持看看?” 阴雪姬低声道:“原哥,那个地方非常隐秘,没有多少人知道,而且莫老他们伤势太严重了,还需要用药,我们……如果再拖下去,只怕会有生命危险!” 沈原瞥了瞥生死未卜的莫柔情,轻笑道:“雪姬还是担忧过虑了,那家伙是属蟑螂的,没有那么容易死?”他的目光深沉地望着茫茫草原,忧虑地道,“我还是担心那儿存在着危险,这些伤残人士再也禁不起强烈的折腾,如果再遇上罗刹人的火器,只怕……” 木宁恭敬地道:“教主尽管放心,那些罗刹人把自己的火器当成宝贝,轻意是不会借出来的,我相信就算那十支火器和一门火炮,他们也付出一定的代价!” 沈原摇摇头,心里不以为然,虽然对于罗刹人的出现感觉到有些意外,可是他隐隐还是认为其中必定还会出现一些变故。既然这些家伙执意要前往那个聚集之所,屡劝不听,那么就不要反对了,就算死了,也不关我的事了!默默地伸出从阴雪姬怀中抱起小莲,柔声道:“雪姬,还是把小莲让我抱着吧,如果发现事情不对,我们马上回头。”目光冷冷地扫射了几位长老,轻蔑地道,“这群巩固不化的老不休!” 众人收拾好郁闷的心情,蹒跚地在平原上移动着,随行的‘玄教’教徒伤亡惨重,只剩下廖廖无几的一些人,沮丧地紧跟着他们身后,一路上默默无言,原本以为这次远行‘黄河谷’是个美差,还以为有几位长老撑腰,可以扬眉吐气,可是却想不到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大家的心情尤为悲伤,不知道前面等待着他们的命运又将是什么,这次还有没有机会再能回到‘玄教’。 第一百八十八章 废墟交易会 (一) 苍穹无风,晴天无云,空气显得有些沉闷燥热,那无边无际的草原深处,隐隐约约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青葱似的草地上空时不时地盘旋着一只只苍鹰,它们蒲扇大的翅膀迎风飞翔,锐利的双眼四处寻觅着草丛中奔跑的野兔,野兔支起灰色的耳朵,飞快地如箭隼似的窜入洞穴之中。 远方越过一片草原,呈现出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青山绿水,相互辉映,在那一处世界隐隐显出它的沧凉和悲怆,无声地伫立的废墟似乎在叙说着一个美丽而充满传奇的故事。那片废墟似乎经过战争的洗涤,只剩下颓墙废壁,漆黑的土壁是一幅幅鬼画符的图案,又似乎是某种宗教的图腾,显得异常神秘而恐怖。 这片废墟极广,宛若一个破败的小城,许多蒙古包点缀着这片荒芫的废城,幸许今天是最难忘的日子,这儿聚集了来自天南地北的商人、江湖中人,还有脑满肠肥的官员,甚至还有风趣幽默波斯人、凶神恶煞的罗刹人、古怪蛮横的楼兰人、粗犷直朴的乌斯人。在有些神秘的隐隐约约探出些装束古怪的人,恍若来自‘神庙’的苦行僧。谁都知道,每当特定的时间,草原上还会出现一批批烧杀抢掳的马贼。但是,马贼可以在草原上肆意杀掠,无法无天,却不敢在废墟聚集处放肆,谁敢惹祸废墟的主人,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杀戮。谁也不知道废墟的主人是谁,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只知道这是他立下的规矩,不管谁进入废墟,禁止杀戮、抢劫,谁敢不遵守这个规矩,杀无赦!曾经有一个外来的不知道规矩的人在废墟中抢了一件贵重的物品,当天,他的人头便悬挂在那高高的土墙上;有一群马贼无意中撞入了废墟,肆意抢掠,紧接着所有的人都当场毙命,杀他们的人是一个黑衣蒙面人,手中拿着刀,刀法古怪诡异。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谁敢违反废墟的禁令。废墟不但是个聚集之地,还是一个小型的商品交易会,只要你足够的金子,都能买到你想要的东西。不错,废墟交易所用的全是金子,银子和铜子都不要。不过,交易会并不是天天都会开,也只有每年的九月初九才会举行。至今,交易会已经成功举办了三十次,由此可以推算,已经过去了三十年。而今天又到了交易会的时间,今天也是废墟节最热闹的一次,废墟聚集地早已经人满为患。 当沈原一群人站在废墟聚集地门口时,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空寂的草原透露出几分孤独和沧桑,四周都杳无人烟,想不到却在这个废墟聚集地能够见到如此多的人,而且还有从未见过的外国人。 冷若寒眼睛猛地收缩,气恼地拍拍自己的额头:“嗷,我忘记了,今天是九月初九废墟节!真是伤脑筋……” 木宁神情古怪地嘟哝道:“真是奇怪,每年的废墟节我都来过,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有这么多人,为何今年的人特别多,难道出现了什么奇异的事情或者有什么珍宝出世?” 阴雪姬为了不招惹是非麻烦,此刻已经用面纱遮掩住了她绝世的容颜,饶是如此,她丰腴而娇侥的身材频频招来色狼们的目光扫射,猥琐**的目光显得极为**,让沈原直皱眉头,心中杀念频起。 “什么废墟节?”沈原冷静地放松自己的心情,不解地问道。 阴雪姬低声道:“这个交易会已经存在了三十年,一直由一位不知名的神秘人主持,而且其中交易货币只能用金子,银子都不行?而且废墟节中还有一条禁令,不准任何人在废墟节期间抢掳杀人,违者死!原哥,你切不可多惹事端,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沈原嘴里满不是滋味,原本还想趁机借此教训教训那群不怀好意的好色这徒,看来还是行不通,不过,他心中却对于废墟节产生了好奇之心?废墟节的主办人究竟是谁?他的武功会有多高?他是男是女?废墟节里会有什么珍奇异宝?他的心中不由自主充满了期待,说不定会给他带来许多惊喜,顿时兴趣高涨,狭长的凤目中闪烁着喜悦而兴奋的神色。至今金子嘛,嘿嘿,那鸮兽那里多的是,纯金打造的棺材只用了一点点,心里正琢磨着没有地方花呢? “原哥,你在想什么?”阴雪姬瞧见眉飞色舞的沈原,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疑惑地问道。 沈原轻咳一声来掩饰住自己的尴尬:“我在想……你们的秘密地方在哪儿?莫老的伤要紧!嘿嘿……” 冷若寒的目光冷漠地望着熙攘的人群,也不知道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他们的敌人,脸色更加凝重,低声道:“你们跟我来!” 一群人沿着大大小小蒙古包向前移动着,只看见那些摆摊的人和交易的人行使极为平静,默默地交易,每遇上自己满意的东西,便会一手交金子一手交货。沈原护着阴雪姬一边走,目光一边在四周的摊位上扫射,唇边一撇,呸,都是一些垃圾货,似乎也不值多少钱,居然敢以金子为单位,难道那些人都是冤大头,还是全部都是笨蛋。 阴雪姬似乎看出沈原的不屑,低声道:“原哥,这些都是些散主,拿些次品出来买,而且买的人都是些无势无依之人,手中也没有多少闲金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买货的人都是金矿老板手下的淘金人。” 沈原此刻才发现这些买货的人个个看似身强力壮,穿着极为朴素,面料都是些民间的土布,而且他们神情有些不太自然,额上尽是汗珠,捏着金子的手粗糙而微微颤抖,似乎恨不得把少许的金子捏成两节来用,目光惶然地四处游动。 冷若寒淡淡地道:“废墟节还没有正式开始,真正的好货都聚集在那些蒙古包里,那些奇珍异宝更是出场更晚,甚至还会有个拍卖会。” “拍卖会?”沈原疑惑地望着冷若寒,不知其意。 木宁微笑地解释道:“教主,只有出现异宝才会有拍卖会,而且主持拍卖的便是废墟的主人,今年如此热闹,只怕还真会了不得的东西出现,才会招来这么多人前往废墟,居然连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庙也派人来了?” 沈原古怪地笑了,轻声道:“难道那件异宝是神庙的东西不成?” 木宁神色一惊,愕然道:“有此可能!” “我倒想见识见识!”沈原兴致勃勃地咧嘴笑了。 冷若寒淡然道:“教主还有心情参加废墟节,难道不怕我们的敌人隐藏在其中?” 沈原横了冷若寒一眼,不以为然地道:“既然碰上了,为什么不开开眼界?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何况废墟聚集地不是还有禁令吗?谅他们不敢光明正大地对付我们?等你们养好了伤,自然有办法对付他们了!” 冷若寒一怔:“教主想留在这儿?” 沈原翻翻白眼,冷冷地道:“难道你们这些伤残人士还想赶路回玄教不成?” 冷若寒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低下头不语了,闷着气往前走着。 此刻,人群中自然也有些不怀好意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交易会的规矩,他们早就抄起家伙砍了过来。从他们猥琐的眼神不停地在沈原与阴雪姬之间扫射,那些老弱病残人士自然过滤了,让人感觉到宛若被一双双目光剥掉了衣衫似的,阴雪姬一言不发地依近了沈原,沈原厌烦地皱紧了眉头,怒火中烧,眼睛中迸露出锋利的光芒。 冷若寒被他们肆无忌惮的目光震怒了,冷哼一声,一股无声无息的寒意四处扩散开来,四周的空气片刻间似乎进入极寒之地,人群望着他们,心头略感吃惊,又有些兴奋和惊奇的神情,纷纷收敛起贪婪的眼神,绕道而行。 冷若寒一刻也不愿跟这些人交集,急匆匆地领着大家向另一个处所奔去,相隔一片废墟之中,树立着一堵又一堵墙,这儿聚集的是一群躲避仇家和战争或者想隐于山野的人们,借此聚集之地威望,默默地生活在这片茫茫的草原之中,与世无争、无拘无束。 当大家进入这片废墟之地时,却发现此地极为安静,那些土墙下隐藏着的一间间幽暗的土房子显得极为沉寂,冷若寒带领大家来到的是一处土房子前,门口不远蹲着一位抽着来自大食的烟草的老头,皱巴巴、黑黝的脸上,宛若一丘已经干涸而裂开的田,没有任何喜怒哀乐的表情,那双眼睛没有一丝别的颜色,全部都是白色,显得极为空洞。 望着这位老人,冷若寒那冰冷的脸上终于浮了一层欣慰与喜悦,轻声呼道:“白诺,你……” “慢!”沈原打断他的话,伸手拦住冷若寒前进的步伐,眉宇深锁,双耳微微颤动着,敏锐的目光向四处掠过,冷叱道,“出来吧!” “你在干什么?”冷若寒有些恼羞成怒,对于沈原依旧不太喜欢。 沈原的目光却望向土墙边掠起,冷漠地道:“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让我们请你出来?” 话落,四周空气似乎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扯动,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场中,接着那苦丧着脸的老人站了起来,白色的双眼滴溜溜地转动着,刹那间恢复成黑白双仁的眼球,赞许地道:“这位想必是‘玄教’新任的教主吧,果然是后生可畏!” “你是谁?”冷若寒脸色大变,声音极剧颤动着,一股极度冷寒的杀气迸发而出,“白诺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老人悠然自得地摇摇头:“冷若寒,你一向是个非常冷静自负的人,今天怎么如此暴燥?”当冷若寒杀人的目光又射过来时,老人呵呵笑道,“你别担心,老夫只让他安稳地睡一觉,绝对没有生命危险?” 沈原疑惑地问:“既然前辈跟‘玄教’无冤无仇,今天为何要打伤我的人,还埋伏在这儿?莫非你们有这个癖好?我明白,有些人怪脾气很多,喜欢恶作剧,还喜欢躲起来吓人?” 老人脸一阵红一阵白,骂道:“屁话,老夫可不是小孩子,喜欢恶作剧?哼,其实我是在救他,算起来你们‘玄教’欠老夫一个人情?” “哦,藏起来躲猫猫算什么救人,小子不知,还望老头解释解释?”沈原鄙视地道,嘴里嘀咕着,“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白影人娇声叱道:“不准说师父的坏话?”她的声音清亮而干净,却又充满了愤怒,一双冷目透过薄薄的白纱狠狠地瞪向沈原。 沈原轻蔑地道:“谁知道老头安什么好心?打得什么注意?” 老人脸色满含笑容,慢言斯语地首家:“老夫也不饶圈子了,太费口舌了。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咳,老夫……应该是香儿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鬼老儿在聚集地跟人接头,要趁你们前往‘黄河谷’时灭掉你们,但又怕遭中原人士的驱赶,毕竟对方还是罗刹人,所以他们准备利用罗刹人的火器,在你们出关的途中动手,让你们永远也回不了‘玄教’,那么‘玄教’便成了他们的天下!” 沈原神情古怪地道:“老头,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第一,鬼老儿奸计暴露,早一步下地狱了;第二,我们不但遇上了罗刹人,还送他们去见鬼老儿了?” “我自然看出来了,不然不会出现这么多伤残人士?”老人狡黠地笑了,“小伙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鬼老儿定下三套计划:其一是派高手掳走黑长河的儿子,夺取‘玄天令’;其二是捣毁‘玄教’在聚集地的探子。若非老夫先一步点晕白诺老儿,他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你们难道不感谢我吗?” 沈原淡然一笑道:“他们的胆子还真是挺大,居然敢在聚集地动手,难道那条禁令已经成了摆设吗?” 冷若寒眼中精芒四射,宛若刀锋般地射向老人:“你是谁?为什么对‘玄教’的一举一动如此清楚?你有什么目的?” 老人颔首踱着步子,一幅云淡风轻的神情,目光静静地望着沈原笑道:“冷若寒,老头子对你不感兴趣,却对你们新任教主感兴趣?” 沈原心中只感到一阵恶寒,这老头儿不会有什么不良的嗜好吧!身形连忙远远退开,对老头畏若蛇蝎。 老人对沈原的态度感到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叹息道:“大家别猜了,别人都叫我峰老,她是我的养女香儿,而老头子便是主持交易会的主人。” 沈原愕然地望着老头,大家也用惊异的眼神望着他,心中隐隐有些狂热和失望。毕竟是传说中的人,却想不到居然是这么一个糟老头,可惜不是美女? 峰老微笑道:“废墟的规矩是老头儿定的,自然不会让别人肆意妄为,谁敢破坏这儿的禁令,那么老头儿只有收了他们的命。” 沈原无言,不解地问:“老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除去了破坏规矩的人,为什么要埋伏在这儿等我们?难道你也想得到‘玄天令’吗?” 大家心中一紧,神情极为不自然,双手顿时紧紧地攥紧了兵刃,只等老头儿动手,拼命也要维护‘玄教’的尊严。 峰老默默地望着沈原,微笑地道:“如果老头儿只是想瞧瞧‘玄教’新任教主长得什么样子?是什么来头呢?” 沈原愕然,右手烦恼地抓抓后脑勺,怒道:“老头儿,你耍我们?” 峰老哈哈大笑着,双手负手,敏锐的目光把沈原打量了一番道:“小伙子何必这么大的火气?来者都是客,老头儿作为东道主,自然要面面俱道,不光要分析对方的来龙去脉,还要观察对方的战斗力,不然,谁破坏了禁令,老头儿拿什么来对付他?” 沈原神情不自然地道:“老头,你把我的人点晕,然后装扮他的样子蒙骗我们,就是想看看我?我……” 峰老挥挥手,敏锐的目光中浮上一层白光,谨慎地道:“小伙子,你的杀性太重,这个毛病可不太好?” 沈原冷笑道:“小子一向只杀该死之人,剑下从无无辜之辈,有何不妥?” 峰老顿时瞠目结舌,叹息地:“杀性太重,将会越来越改变你的性格,影响你的一生,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入魔。唉,你是不是杀起人来感到很兴奋,心中没有一点波动?” 沈原一怔,淡淡地道:“一切随性而为,有何不可?” 峰老摇摇头,目光深深地望着沈原,叹道:“小伙子,切忌不可妄意惴测天意,唉,天意难为呀!” 沈原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道:“老头,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什么神仙,何时惴测天意?” “罢了,罢了!”峰老淡淡地道,“你们跟老头儿来吧!白诺如今在我的地方,你的手下伤势都极重,还是早早救治为好!” 沈原不满地道:“老头儿,你究竟想干什么?一会儿埋伏我们,一会儿又想救他们,你把话说清楚?” 峰老淡然地抬起头,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哀思,久久地望着空寂的苍穹:“老头儿掌管废墟三十年了,从未出现过差错。可是……可是今年有些不同了?” “什么不同?”沈原忍不住问道。 峰老幽然叹息道:“老头儿年事已高,有些事力不从心,废墟节只怕开不下去了,今年也许是最后一次交易会了。”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沈原朝他翻翻白眼,心中总感觉到这老头儿精怪之极,似乎在打什么注意。 峰老默默地望着沈原道:“老头儿心有不甘,所以想请‘玄教’帮忙主持废墟节,让这个交易会继续开下去。” “啊!”沈原惊异地瞪大了眼睛,急促地道,“老头,你开什么玩笑?” 峰老神态严肃地望着沈原,点点头道:“老头儿一直有这个打量,只是以前的‘玄教’太让我失望了,教中虽然高手如云,却人心不齐,内斗频频。如今无意中查到鬼老儿的计划,心中产生了好奇,不管你们‘玄教’虽主持,只要能够统一,那么自然轻而易举便能够成为‘废墟节’的新主人,老头儿也可以放心安歇了!” 沈原神情犹豫地望望大家,希望得到他们的建议,可是冷若寒几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低下头来,似乎也在思索其中的利弊。 峰老只知此事急不得,也不愿意为难大家,叹息地道:“不如这样吧!此次‘废墟节’是三十年最盛大的交易会,将会有三天的时间,聚集了全国各地,甚至许多从未见识过的奇珍异宝,而最后一天拍卖会,将会出现真正的奇物!” 沈原不假思索地点点头,神色凝重地道:“老头,此事事关重大,只怕我们无法马上答应你的要求,让我们再好好商议一下吧!” 峰老点点头:“老头儿心里明白,这三天望各位好好逛一逛,如果有什么喜欢的东西,老头儿可以优费买给你们,香儿……你带他们去吧!替我好好招待他们,请人给几位长老治伤!” “义父……”白衣女子不高兴地瞪着沈原,却不敢违抗义父的命令,低声不情不愿地道,“是!” 峰老心里有些沉重,身形有些佝偻,温和地躬躬手:“老头儿四处巡查巡查,你们先行!”然后急冲冲地离开了。 沈原望着峰老的身影,心里徘徊不定,对于峰老的要求他持反对意见,原本他就对‘玄教’教主之位都无意,更何况还来接手‘废墟节’这个烫手芋。以前的峰老威性还在,别人无意造次,是为了顾他的面子;如今居然有人在废墟中杀人,自然得到了某些人的同意,故意为难峰老,那么暗中人是想打废墟的主意。但是峰老心知肚明,虽则有些力不从心,毕竟还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心虽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无奈之下便想把‘玄教’扯进来,借助‘玄教’的力量来对付那股势力。虽然沈原不知道那股势力的来源,但是敢打峰老的主意的人亦非省油的灯,‘玄教’原本内斗频频,如果惹恼别的势力,只怕是雪上加霜。但是,峰老这只老狐狸会放过这次机会吗?如果‘玄教’拒绝他的要求,他又会怎么办?是妥协,还是拒绝,让沈原有些左右为难?头越想越大,心中烦恼之极,只想马上带着阴雪姬母女离开这儿,远去江南,再也不回来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争执、内讧 (一) 沈原一行人跟随白衣女子来到了一座显得很华丽的蒙古包里,静寂的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可是他隐隐感觉到四周并不似表面上那么平静,充满了风起云涌的紧张气氛,那暗藏着的杀机都隐身于迷茫的空气之中,步步惊心,让大家心头一紧,全身繃紧,一瞬不移地紧跟着白衣女子身后。 白衣女子冷漠地走了进去,里面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布置得极为简陋,却不失整洁,显得极为宽敞,大家相互搀扶着进入蒙古包,缓缓坐了下来,少女双手轻轻地拍击着,紧接着一群面相姣美的少女穿梭不停地准备着瓜果点心,还奉上羊奶和羊肉、牛肉。 冷若寒目光寒冽地环顾四周,淡淡地问:“白诺呢?” 白衣女子一言不发地仰着头,纤柔的手掌又轻轻拍击着,紧接着从后面步履蹒跚地跑进来一个人,那是一位充满了无限苦楚的老人,一张皱巴巴、黑黝的脸上,宛若一丘已经干涸而裂开的田,没有任何喜怒哀乐的表情,那双眼睛没有一丝别的颜色,全部都是白色,显得极为空洞。果真是跟峰老装扮得一模一样,只是他原本面无表情的面孔因为冷若寒的出现而变化,眼睛眯了起来,脸上抽搐着,嘴角显出一条弧线,似笑非笑,怪异之极!莫柔情欣喜地道:“白诺,你还是别笑了,太难看了?” 白诺嘴角抽搐着,兴匆匆地奔到冷若寒面前,紧低着头,脸色愁苦,全身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悲伤而颤抖着,干涸的眼窝淌下无声的眼泪,心中满含着无尽的愁绪和悲怆! 冷若寒目光淡然地望向正面带笑容的沈原,喉间似有些不甘不愿地带着沉闷的声音:“白诺,过来见过教主。” “教主?虾……”白诺浑浊的眼窝转动着,目光顺着冷若寒的眼神望向面前这位年轻的过分却又俊美无尘的少年。 此刻的沈原却轻轻把莲放在膝上,然后仔细地剥开葡萄皮和籽,缓缓送入小莲的小嘴里,目光温柔而怜惜的笑着。阴雪姬静静地依在他的身畔,往日那冷清冰寒的脸庞上,浮上了一层红晕,光彩耀人。小莲弯着月牙似的眼睛,小嘴边尽是果汁儿,青葱似的小手不停地指着果盘,娇声腻人:“爹爹,我要那个,还有这个……”沈原不厌其烦地为小莲取来瓜果,然后小心地处理掉果皮、果籽儿放入小莲的嘴中。 阴雪姬娇嗔地横了他一眼,那模样风情万种:“小莲,少吃一点!” 沈原溺爱地望着可爱的小莲,温柔地道:“雪姬,不碍事!女孩多吃点瓜果才长得水灵,肤色才会白嫩!” 小莲鼓着圆圆的腮帮笑了:“娘,小莲就是要吃嘛!” “别惯坏了她,她会无法无天的?”阴雪姬横了小莲一眼,似乎有些生气,小莲似乎很怕母亲,低着头,腆着脸不说话,腮帮一鼓一鼓地嚼着香甜的瓜果。 “我的闺女不惯她还会惯谁?雪姬,不要把小莲管的太严了,她还是个孩子,小孩应该有自己快乐的天性,我不想让她变成另一个你?”沈原低声道。 阴雪姬神情黯然,语气有些伤感地低下头:“原哥,你很讨厌我吗?是不是我不够温柔,不够体贴吗?” 沈原顿时表情有些哭笑不得:“雪姬,你说什么傻话?每个人的个性不同,自然有各自的风情?为何一定要变成一模一样的,那岂不是太虚伪了?人又不是傀儡,也不是毫无感情的僵尸,我只是……我只是希望你们快乐一点,不要整天板着脸,冷得像块块;我只是希望小莲能够快快乐乐地长大,脸上永远都是快乐的笑容;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变成别人手中的傀儡、木偶,永远失去自我、欢笑和幸福!” 沈原的话含沙射影隐隐有些刺痛几位长老的心,冷若寒无奈地打断其乐融融享受天伦之乐的沈原,语气冷淡地道:“教主……” 沈原眉头紧蹙,恼怒地横了冷若寒一眼,不高兴地道:“没看见我在忙吗?你有什么事?” 冷若寒心中对沈原没有及时救援大家而有些耿耿于怀,如今听到他不高兴的声音心中更是恼火,你一家人其乐融融享受,却把我们冷落在一边,是什么回事?心中虽有怒火,却不敢不敬,淡然地道:“他就是‘废墟城’的接应人。” 沈原眼儿抬了一下,望了望白诺:“哦,你就是白诺,辛苦了!” 白诺听出主人对沈原的怨言,心中自然而然也无法尊重对方,何况还是个毛头小子,浑浊的眼光望望他身畔美寰绝伦的阴雪姬,心中泛出冷笑:“原来是圣女养的小白脸,靠的是裙带关系爬上了教主之位,只怕也不过是个酒囊饭袋,贪恋美色的公子哥,跟岑长吟有什么两样?只不过岑长吟是鬼老儿手中的傀儡,而这个家伙是主人推上来的傀儡吗?” 他的心中对沈原有了轻视之心,语气也不太客气,冷冷地道:“教主,请恕白诺有伤在身不能下跪参拜,还请教主原谅属下不敬之心?” 沈原不意为然地挥挥手,此刻心情愉悦,心思全在阴雪姬母女身上,自然也不会去分析白谨的不敬之意,对于他的话也没有放在心上,就算知道了也不过是一笑了之,那些小人物的小心眼他一向没有放在眼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白诺的小心眼却骗不过这群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冷若寒只是面容抽搐着,却没有斥责白诺,而其它几位长老却有些幸灾乐祸之心,白诺得罪了沈原,顺带着也牵连到了冷若寒,而沈原的小心眼,却让他们有些胆寒,若非阴雪姬苦苦相求,他们早就被罗刹鬼的大炮轰成碎片了,面对沈原的无情,他们也只有干瞪眼,无可奈何。若非‘玄教’如今外忧内患,事态严重,他们情愿让贪婪好色的岑长吟当教主,也不想让沈原上位。至于原因嘛,岑长吟尽在掌握之中,可以任他们摆布支配而毫无反抗之心?可沈原呢?就不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不谈他的小心眼和无情,就论武功,他们全部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如今相互僵持着,无可奈何地把沈原推上教主之位,可对方却不受他们的束缚,为了‘玄教’的统一,他们也只怕暗自吞下这个苦果,只盼望忍过这段时间,等‘玄教’统一后,再作打算,也不知道会不会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哟! 几位长老和沈原之间存在的暗波诡流,让四周的空气变得有些沉闷,也让白衣少女察觉到了什么?她只是静静地望着沈原,对于七大长老并不太恭敬,因为她知道义父之所以大费周张地救白诺,无非是看上了沈原的才能,能让义父另眼相看的人,自然是了不起的人,就算他年轻得过分,她相信义父的眼力,也相信自己的感受。他的隐匿之术从来没有人刺破过,偏偏在沈原面前形若虚设,恍若空气一般。他究竟是谁?这些‘玄教’长老心里明明恨他,却又无奈地尊他为教主,这是为什么?草原上艳名远播的阴雪姬一向眼比天高,为什么心甘情愿嫁给他,还为他生下女儿,这究竟是为什么?她感觉到眼前这俊美的少年在她的心中越来越神秘,心中隐隐有些跃跃欲试想揭开蒙在他身上的神秘的面纱,却又有所顾忌,不知如何去办为好,一切还是照义父的吩咐去办吧!也许义父知道他是谁? 白衣少女抑制住心中无穷的瑕想和激动冷冰冰地道:“你们就在这儿好好休息养伤吧!如今交易会场龙蛇混杂,还是不要出去为好?” 沈原凤目微眯,慵懒地问:“香儿姑娘,听说交易会上出现了不少稀世珍宝,沈某想开开眼界?”他的目光柔和地望向阴雪姬,“说不定还有雪姬喜欢的物件,为夫替你买下来,如何?” 阴雪姬脸色一红,娇嗔地横了他一眼:“原哥,别说傻话了?交易会只用黄金交易,这些稀世之宝自然是价值连城,你那来这么多黄金?” 莫柔情忙苦笑道:“教主,‘玄教’如今虽有不少库存,可是……” 沈原挥挥手,唇边挂着讥讽的笑意道:“莫长老你多心了,本教主为夫人买件礼物,还用不着用‘玄教’的黄金来讨好卖乖。” “原哥……”阴雪姬生气地伸出纤纤手指在他手臂上拧了拧。 沈原疼得咧牙咧嘴,忙陪着笑脸道:“雪姬别生气,为夫可不是穷人,至于黄金嘛……嘿嘿,天机不可泄露。” 几位长老不以为意地撇撇嘴,那交易会上的稀世珍宝动则上千上万两黄金,你拿的出来,吹牛吧!只怕是为了讨好圣女而胡言乱语吧!到时候那成千上万的黄金砸下来,非把你砸晕,你就没脸见人?你以为奇珍异宝是路边的贱白菜吗?你以为峰老会无缘无故把奇珍异宝送给你吗?别丢脸了? 且不说几位长老心里如何鄙视沈原,白衣少女却淡淡地道:“沈教主稍安勿燥,此次交易会是三十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交易的稀世珍宝自然比往日多,交易会为期三天。教主如果有闲心,可以却外面转转,也许能交易些满意的东西。不过,我们可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虽说交易会上严禁抢掠杀人,但是,近年来我们也有些控制不住一些场面,此次交易会只怕将随机爆发,你们好自为之!如果教主想看拍卖会,那还要等两天,到时候有各方大佬富豪云集,自然可护各位周全。对了,今天有波斯、大食、高丽等国随行的表演节目,你们可以去看一看,开开眼界!” 沈原眼睛一亮,兴奋地道:“谢谢香儿姑娘,这次倒是眼福不浅?”他的目光温和的望向阴雪姬,“雪姬,想不想出去逛逛,到闷在房间里可不行?” 阴雪姬为难地道:“原哥,香儿姑娘不是说交易会上很危险,我们还是不要出去吧!” 沈原柔声道:“别怕,不是还有我吗?” 摇摇头,阴雪姬柔柔地道:“原哥,雪姬不想成为你的负累,不如我和小莲留在这儿,你一个人去逛吧!” 沈原微蹙着双眉,瞥了几位长老一眼:“雪姬,把你们留在这儿……我不太放心?” 莫柔情恭敬地道:“教主安心去吧!有我们保护圣女的安全,你尽管放心?” 沈原撇撇嘴,嘀咕道:“你们更加不可靠?” “什么?”冷若寒怒目圆瞪,目光中尽是怒焰,“教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别以为你救了我们一命,我们就一定要对你感恩戴德?” 沈原冷笑道:“本教主也不稀罕你的感恩戴德?哼,早知如此,就应该让那些罗刹鬼把你们轰成碎片,落个心安?” “你……”冷若寒双手颤抖地指着沈原,任他心思若狐,在饶舌上还是逊沈原一筹,心中自然是极不痛快,“黄口小儿,若非圣女一再二、再而三的袒护你,我……” “我什么?你什么?别在老子面前摆一副长辈的样子?我不是岑长吟?也不是雪姬?你想打架,老子奉陪到底?你算什么东西?说实话,我对你们‘玄教’教主鸟位根本不感兴趣?原本在那次突袭中也不想救你们,若非雪姬苦苦哀求,我才懒得出手?可惜呀,你们如果真被那群罗刹鬼炸死了,我也可以明正言顺地带着雪姬和小莲回江南享福去了!‘玄教’的事,管我鸟事!”沈原冷笑道,不高兴地对阴雪姬幽怨地道,“雪姬,你瞧,我们救了一群白眼狼!” “你……”冷若寒眼睛快凸了出来,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白诺慌忙把他抱住,目光怨恨地瞪向沈原。 “原哥……”阴雪姬左右为难地拉了拉沈原,责怪地望着他,沈原撇撇嘴,抱起小莲,拉起阴雪姬就往外走。 “站住,你太过分了!”白诺眼见冷若寒受气,目光满怀恨意的瞪着沈原,声音中隐含着深深的杀机,护主心切地喊道。 “那里来的狗胡言乱吠?”沈原冷冷地道,低沉的的声音寒冽澈骨,修长的手向后挥去,只听见白诺惨叫一声,右耳不知何时鲜血潸潸地掉在地上,骇得魂飞魄散,接而听见沈原冰冷的声音传来,“管好你的狗,如有下次,取他的可不是耳,而是他的命!”气得冷若寒生生晕了过去。 莫柔情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帮冷叵寒说话,生怕得罪了这个杀星,把怒气撒在他们的身上。饶是他们个个都是成精的狐狸,居然会怕一个面色冷寒的少年。白衣少女唇边漾出淡淡笑意,身影刹时也不见了,似乎已融入这沉静的空气之中。 (二) “呸,呸,真是晦气!这群老不休、老不死、老狐狸,再敢对我无礼,我一定会杀了他们?”沈原气呼呼地冲出来,一路上骂骂咧咧,心中好不痛快? “原哥,他们好歹是‘玄教’的元老,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他们吧!好不好?”阴雪姬没好气地瞪着他。 “雪姬,我已经对他们够客气了,可是……可是他们的态度太欺人太甚了,连一只狗也想爬在我头上拉屎,我忍无可忍?”沈原忿忿不平地道。 “原哥,是你说话太刺耳了,大家和平相处有何不好?”阴雪姬叹息地道。 “雪姬,我们能和平相处,你想得太天真了?在他们的心里,只把我当成傀儡,统一‘玄教’的工具罢了,你还指望他们会尊重我,简直是做梦?既然他们不尊重我,我也不会尊重他们,大不了一拍两散,各走各的路?”沈原恨声怒道,“雪姬,我忍不了这个窝囊气,我们还是一起去江南吧,管他们争得头破血流,‘玄教’乱也好,散了也好,管我们鸟事?” “原哥,‘玄教’是祖父的血汗,雪姬不想它乱,也不想它散,你就当帮帮雪姬这个忙吧!”阴雪姬幽幽地道。 “唉,当我没说,算了,我们还是去淘宝贝去吧!山到车前必有路,桥到船头自然直,以后再说吧!”沈原甩着头就走! 阴雪姬生气地跺着脚,却又无可奈何地紧跟着进入交易会,她心里明白,短时间让沈原跟长老们和好只怕很难,还是慢慢来吧!而且沈原的性子散懒,不太喜欢被管束,一切还是从长计议吧! 第一百九十章风云际会(一) 一边是沉寂无声的废墟,一边是喧哗震天的交易会,相互只不过一墙之隔,却宛若两个世界。此刻的交易会中人山人海、摩肩擦背,平静的草原上排成了一条长龙,源源不断地进入了交易会。交易会四周卖者和买者穿梭于一条又一条狭窄的蒙古包,远远的传来悦耳动听富有波斯风味的乐声,沈原抱着小莲,护着阴雪姬踏入交易会,骤然便融入人群之中。 阴雪姬紧紧跟着沈原,垂着头低声道:“原哥,这儿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去看波斯歌舞吧!”挤在人群之中,难免身子有些接触,不同人身体的味道冲鼻而来,对于身有洁癖的阴雪姬来说,简直是一种遭罪。虽然阴雪姬用雪纱遮住了绝色的容颜,可傲人的双峰、窈窕的柔肢仍旧引来一些罪恶之眼的*念,还有一双双咸猪手故意挤进人群中向她探来,想趁机偕油,却一次又一次被沈原不知不觉中阻拦住了。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故意挤来,似乎想打阴雪姬的注意,沈原面容上便有些怒意,如果不是交易会的禁令,他心里恨不得把所有的人杀掉了事。望着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目光和狡黠的人群,沈原伸手把阴雪姬护在怀中,微眯着一双凤眼,嘴角冷笑,冷哼一声,接而身上顿时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四周迸散,四周原本挤来的人群只感觉到四周骤然温度急转,宛若进入极寒之地,冷嗖嗖的寒气扑面而来,寒沏入骨,那股股冷冽的寒气迫使他们纷纷不由自主向后退去,惊魂不定地瞪着沈原,双腿颤栗,再也不敢越池半步。 沈原冰冷的目光环扫一圈,所有接触他目光的人都只感觉到心头寒栗颤抖,纷纷让开路,在他的四周立刻显出一道空隙,寻着空隙缓缓而行,冷傲的气息环绕四周,大家纷纷低下头,不敢轻举妄动。当他们的身影渐渐消逝,人群才重新汇聚在一起,但人人额头上都布满了冷汗,心有余悸! 沈原护着阴雪姬终于冲出了重围,才重重地喘了口气,来到了人群比较冷清而松散的东区,这里的卖主和买主似乎都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一个个蓬头秽面、精神不振的模样,那些买主更是不堪,衣衫破烂,步履蹒跚,手心紧紧地捏着少许的黄金,攥得汗渍都是。 “原哥,吓死我了,那味道好难受,简直是太恶心了?”阴雪姬双手紧紧地勒着沈原的手腕,急促地喘着气。 “雪姬别怕,不是还有我吗?”沈原眯着眼睛笑道。 “早知如此,我情愿跟几位长老呆在一起,也比出来受罪强?”阴雪姬心中又气又怒,跺着脚埋怨道。 沈原笑嘻嘻地道:“夫人恕罪,都是为夫的不是,可是……既然我们已经出来了,不如看过波斯歌舞就回去,好不好?” 阴雪姬低声道:“也好,等看过歌舞后就走,如果你想买什么……那就把我和小莲送回去,你自己去选吧!我可不想再受这种罪了,简直太难受了?” “为夫一切都听夫人的,等看过歌舞后,我们一起回去,至于买东西吧,还是等最后一天的拍卖会吧!”沈原笑着陪礼道。 “原哥……你真有黄金吗?拍卖会上的东西没有上千上万,也需要几百两呢?”阴雪姬怀疑地问道,她实在不相信沈原会拿出这么多黄金出来。 “雪姬,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天机不可泄露!”沈原神秘地笑道。 “你……你不是想抢吧!那可不成,参加交易会的人非富即贵,身边自然是高手如云,你不要做傻事!”阴雪姬劝慰道。 “说什么傻话?你把为夫想成什么人了,别想多了,到时候你便会知道了?”沈原哭笑不得地道,想起龙戒中那些黄金,他的唇边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邪邪的笑容,“到时候一定会把你吓一大跳,嘿嘿……” 蓦然,前面传来一阵喝骂声:“穷鬼,就凭你一两黄金也想买这枝钗,简直是做梦,趁早滚蛋,别来打扰老子的生意。” 另一阵哭声道:“求求你了,能不能把这枝钗偏宜买给我,我们便宜都会感谢你的大恩大德?”那人一边哭,一边哀求道。 沈原和阴雪姬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衣衫破烂的年青人跪在地上,不停地跟一个胖子磕头,不停地哭着哀求。 那胖子长得极为强壮高大,头发略短,发型十分怪异,一边留着一边剃光了,左耳上还戴着闪亮的金环,满脸的横肉凶神恶煞地瞪着年青人,骂骂咧咧地挥着厚实的大手,如同赶苍蝇似的拍向年青人:“滚,穷鬼……”作势欲去踢对方。 年青人痛哭起来,右手紧紧地攥着一两黄金,消瘦的脸上尽是泪渍,一双眼睛流露出绝望的神情。 “那只钗多少钱?”胖子烦恼地挥拍向年青人,正要抬腿踢人,猛然听到一阵好听而清冷的声音,不由抬起头来,目光中闪烁着怪异的神情望向他们,接而**地痴迷地望向蒙着纱罩的阴雪姬。 沈原冷哼一声,淡淡地问:“怎么不想做生意?” 胖子目光闪烁着,猛然才回过头来,脸上挂着奉承的笑容:“做,当然做?这枝钗五两银子,你们拿去!” 那哭泣的年青人扬起头,目光中满是恨意,高声道:“那枝钗他卖给我是二两银子。” “穷鬼,你找死!”胖子凶恶地瞪向年青人,怒不可谒地吼道。 沈原凤目冷冽,寒气逼人:“怎么,你当我们是肥羊宰吗?” 胖子又一次瞪向年青人,向沈原不停地陪着笑脸道:“公子说笑了,卖家是五两,可……可以还价,不……不低于二两银子。”心里却不停地骂着年青人,真想一巴掌煽死这穷鬼。 沈原不急不忙地把左手探进怀中,似乎取黄金的样子,转眼间手中多出一块黄金递了过去,“把钗送过来!” 胖子迫不及待地接过黄金,伸手拈了拈,脸色变了又变,横肉翻滚,眯着眼望望沈原,拿起钗递了过来,笑呵呵地道:“公子好眼力,这只钗可是件宝贝,你还需要别的东西吗?我还有不少好东西哟!”那脸上的横肉扯动着,唾沫四溅,满口大黄牙带着一股口臭让人欲呕,难受之至! 沈原淡淡地道:“不用了?”他接过钗便递给了年青人,温和地道,“拿着吧!” 年青人愕然地抬起头,直晃着头,声音嘶哑地道:“大……大哥,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沈原微笑道:“没关系,就当我送给你的吧!” 年青人还是摇头:“大哥,我不能要你的东西?娘曾经嘱咐过我,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而且……” 沈原微微一怔,弯下腰扶起年青人,微笑道:“你娘没有告诉你吗?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怎能轻而易举向别人下跪?” 年青人站起身来,憨然点头,拘谨地搓着手,脸上有些晒红。 阴雪姬清悦的声音传来:“小兄弟,既然你不随便要别人的东西,不如向我们买,如何?” 沈原眼睛一亮,微笑地道:“这个主意不错,一两黄金,我们把这枝钗卖给你?” 年青人一怔,惊愕地望着他们,瞠目结舌地道:“大……大哥,你们岂不是亏了?” 沈原摇摇头:“不亏,能够认识小兄弟也算我们的缘份,就算我们结个善缘吧!” “我……”年青人紧攥着手中的一两黄金,眼睛却盯着沈原手中发亮的钗,一时无措。 “别多想了?”沈原把钗放入他的手中,然后接过年青人手中的黄金,点点头,护着阴雪姬缓缓而去。 年青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激动不已!他猛然抬起头来,转身追了上去:“大哥……大哥,等等我!” 望着沈原两人离去的身影,胖子又看看手中的黄金,目光阴戾,嘴角挂着怪异的笑容,他转身进入后面一个蒙古包中。 那个蒙古包中此刻聚集了一群怪异的人,打扮得极为古怪,高矮胖瘦围在一起大口的喝酒,大口的吃着肉,嘴里尽是荤段*调,面前放着一柄柄古怪的兵刃。 “大哥……大哥,好买卖……”胖子冲了进来,眉开眼笑地叫着。 一个正在吃肉的巨汉抬起头,横肉满脸,眼睛只剩下一只独目,一条狰狞可怕的疤痕从额头划向嘴角,随着他的咀嚼宛若蛇在蠕动着。凶目阴冷如蛇般地瞪向胖子,‘呸’地吐出嘴中的肉骂骂咧咧地道:“安泰,你叫嚷什么?” 安泰谀笑地跑上前,笑着摊开肥胖的手掌:“大哥,你瞧这是什么?” 巨汉蒲扇大的手掌拍向胖子,怒道:“你当大哥是傻子吗?连黄金也不认识吗?” 胖子安泰身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胖上显出一道红红的巴掌印,他苦丧着脸:“大哥,你先别打我呀,这……这可不是普通的黄金?” 巨汉怒目圆瞪,凶神恶煞地吼道:“安泰,这不是黄金,难道还会变成宝石吗?” 胖子安泰抚着脸,坐在地上,撇着嘴道:“大哥,这当然是黄金,可是……可是它是十成十的金子呀!” 巨汉神情一怔,咧着大嘴问:“十成十?” 胖子安泰一骨碌爬起身来,嘿嘿笑道:“大哥,真是十成十,你不信拈拈看?小弟怎么会骗你呢?” 身旁一个瘦削的中年人伸手拿起地上的黄金,阴冷的气息在黄金上环绕,微微拈拈,语气淡淡地道:“安泰说的不错,这黄金的确是十成十的重量。” 巨汉瞪向胖子安泰道:“安泰,这金子是从哪儿得来的?” 胖子安泰咧着大黄牙眉飞色舞地笑道:“安泰今天碰到了一只肥羊和一位大美人。” “肥羊、美人?”四周人都围了上来,目光中闪烁着**之色,齐声叫嚷起来,“安泰,说来给哥们听听?” “好咧!”胖子安泰嘿嘿笑道,把今天碰到的事情娓娓道来。 巨汉听得眉飞色舞,伸手拍着大腿:“好,安泰做得不错!大家商量商量把他们的底细摸清楚,我们再趁夜宰肥羊吞黄金。” 胖子色眯眯地咧着嘴:“大哥,还有大美人,那个小美人也可爱,再过几年,就更水灵了,哈哈……” 巨汉大笑道,脸上肉虫狰狞抽搐着:“对了,还有大美人,大哥吃头筹,自然少不了大家喝汤!” “大哥威武!”众人齐声大笑起来。 瘦削的中年人冷冷地道:“大家小心废墟禁令?” 巨汉冷笑道:“什么废墟禁令?那禁令以前还行,现在嘛,只怕已经……嘿嘿,行不通了?表面上大家和平相处,可是一碰到利益方面,谁不想分一杯羹?我们这次不想跟那些大人物抢食,但是那些小买卖怎么也不能放过?” 中年人点点头,神情失望地道:“可惜了……听说这次拍卖的珍品极多,如果我们能够到手的话,大家的实力自少可以提高几个阶层。” 巨汉摇摇头,他虽然看似粗壮胆大,却心细如发:“军师,听说这次参加拍卖会的人非富即贵,而且身边的保镖俱是顶尖高手,我们想插手……只怕很难?” 胖子安泰睁大了贪*的眼睛,嘴角涎水直流:“老大,难道抢也不成吗?只要他们出了废墟,草原可就是我们的天下,这样一来……” “嗵……”巨汉一腿把胖子安泰踢倒在地,怒骂道,“你这个猪脑子,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他们身边的保镖全部都是顶尖高手,只怕不等我们上前,都成了尸体?” 胖子安泰嘟着嘴,脸色发青,再也不敢多言了。 中年汉子阴测测地道:“既然如此,还是朝散单下手吧!让大家都出去寻找肥羊,然后集体行动,积少成多,神不知鬼不觉地隐匿于草原之中,谁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嘿嘿……” 巨汉猛拍大腿咧嘴笑道:“军师所说有理,小弟们,准备出发,寻找猎物……” “出发……”众人站起身,井然有序地钻出了蒙古包,然后汇入茫茫人流之中。 第一百九十一章 风云际会(二) (一) 沈原护着阴雪姬穿过清冷的东区,便听见歌舞升平的西区,袅音缭绕,轻歌漫舞,好不热闹!神情憔悴的年青人急匆匆追了上来,不停地向两人道谢,腼腆地朝着沈原傻笑着,通过两人的交谈,沈原才知道他来到交易会的目的。原来青年是草原上的游民,名叫阿萨,家庭贫穷,还有一位年事已高的老母亲需要他赡养,而且还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情人,名叫格桑,阿萨很想娶格桑,格桑希望阿萨给她送一件订情的礼物才会嫁给他,为了娶格桑,阿萨跑到矿区去做工,足足做了一年才攒齐一两黄金。谁知道交易会上的东西太贵了,一两黄金根本买不到什么,这才发生先前的事情,他非常感谢沈原的仗义相助,衷心地保佑沈原夫妻恩爱,扎西德勒,并希望他们能够到他家来作客。沈原高兴地答应了阿萨的请求,并且希望阿萨能够去中原游玩,还告诉阿萨,一两黄金在中原可以买很多东西,交易会上的物品对于阿萨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贵了!阿萨如今心愿已了,自然不愿多留,辞别两人,便带着玉钗匆匆离开了,他要把这件珍贵的礼物送给自己最爱的人,嫁最爱的人为妻,是他目前最迫不及待的事情,至于交易会盛世,对于他来说,还是太遥远了! 辞别阿萨,沈原抱着小莲,护着阴雪姬来到了西区,一群群蓝眼睛、高鼻梁,装束怪异的波斯商人不停地兜着生意、大食贵族气势高傲,还有壮若熊、嗜酒如命的罗刹国人,以及妖娆美丽的高丽美女和高丽男子,穿着华丽的服饰,跳着轻盈的舞蹈,还有行踪诡异的东瀛人等等。阴雪姬最喜欢的是那波斯国带来的晶莹剔透,耀着艳丽色彩的琉璃,还有香料等,沈原微微一笑,轻轻地道:“雪姬如果喜欢,不妨买一些回去?” 阴雪姬抬起头,美目透过蒙蒙的面纱,漾着喜悦之色,轻唔一声:“原哥,会不会太贵?” 沈原微笑道:“波斯国的东西物有所值,价格直然偏贵,你如果喜欢,无妨买一些。” 阴雪姬流眸四顾,在琳琅满目的货柜上流恋着,樱唇轻轻地咬着,不知选什么才好?小莲月牙似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弯下身,探手就把一个圆筒拿在手中,圆筒是用琉璃所制,光芒四射,极为美丽耀眼,脆生生地道:“爹爹,我要这个?” 沈原目光望向卖货的波斯商人问:“请问这个多少钱?” 波斯商人身材有些肥硕,脸上带留着胡须,蓝眼睛、高鼻梁,长脸上堆满了笑容,衣裳花花绿绿,打扮得像一朵花,操着生硬的汉语:“这个……这个是万花筒……” “万花筒?什么玩意?”沈原从小莲手中接过圆筒,摇了摇,圆筒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波斯商人拿起手边的圆筒,把圆筒的一端放在眼睛上,然后转动着圆筒道:“这玩意……这样玩?” 小莲兴致盎然,抢过沈原手中的圆筒,模仿波斯商人的样子转动着圆筒,发出惊喜的尖叫声和格格的笑声:“好漂亮哟!好好玩哟!” 沈原见到小莲喜欢,欣慰地笑了,对波斯商人问道:“请问它多少钱?” 波斯商人张开圆润的手指,咧着笑嘴:“不贵,只要十金。”他的目光扫向沈原身边的阴雪姬,眉飞色舞地道,“尊……尊夫人如个(果)看上有喜欢的东西,可以扁(偏)宜……些!”然后无措地搓搓手。 沈原点点头,转头对阴雪姬柔声道:“雪姬,你想要什么?” 阴雪姬望望那些美丽的琉璃,精致的手饰、头饰,还有胭脂香粉,一时不知买什么好? 沈原会心地一笑,对波斯商人道:“那些手饰、头饰和香粉类的怎么卖?” 波斯商人眼睛一亮,知道遇上了贵客,欣喜地道:“那些精技(致)的饰品有些贵,香料相对来说扁(偏)宜一些。嗯,不知道你想要多少?” 沈原微笑地道:“那些饰品选精致的每样一套,再把每样香料都来一份……”骤然他想起了白衣少女香儿,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这些,声音一转道,“香粉来两份吧!你算算多少钱?” 波斯商人眼睛圆瞪,惊喜望外,忙着弯腰去计算货物的价值,阴雪姬脸红朴朴的,幸亏被面纱蒙住,没有人看见,只是幽怨地道:“原哥,会不会太多了?” 沈原柔声道:“不多,你喜欢就好,以后还用得着。” “嗯,会不会太贵了,你……你有这么多金子吗?”阴雪姬狐疑地望向沈原。 沈原神秘地笑了:“雪姬看上什么只管开口,为夫这点钱还是有的?” 那波斯商人抬起头,手中已经用一个漂亮的盒子把东西装好,脸上堆满了笑容:“承蒙关照,一共是百两金。” 沈原点点头,嘴里嚷嚷着:“不贵……”说着,左手伸进怀中然后手中便不停地向外讨金子,转眼间柜台上不多不少出现了百两黄金,惊得阴雪姬美目闪烁连连,沈原给她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这么多金子他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她可不相信沈原的怀中会放着百两黄金,而且毫无异样,真是怪异之极! 波斯商人也瞧得目瞪口呆,伸手拿过黄金拈了拈,目光骤然一亮,望向沈原的眼神便有些敬畏,额上冒出了汗珠,连忙欠身道:“这位公子,其实不需要这么多?” 沈原惊愕,望着那堆黄金问:“不是百两金吗?为何又不需要了?” 波斯商人苦笑道:“我古……古金是实在人,一般的金子份量没有这么足,而公子这金子却是十成十的纯金,所以……” 沈原一怔,不由抚抚额,苦笑道:“瞧我也忘了?这个……古金你还真是实在人,既然金子已经拿出来了,自然不会收回去了,你……不如你再帮我选选凑个数?” “好咧!”波斯商人顿时脸上笑得宛若一朵菊花,跑前跑后地为沈原又重新精挑细选了一份用精美的盒子装好递给了他们。 “原哥,够了,再选下去就拿不下了?”阴雪姬轻声地嘀咕着,语气中虽则充满了埋怨,心里却甜丝丝的。 沈原朝波斯商人微微一笑:“古金,谢谢了!” 波斯商人咧嘴笑了,一个劲地点着头:“下……下次我一定帮你们带来更好……更精致的礼物!” 沈原点点头,心里对于下次能不能见面还是个未知数,何况废墟交易会不知道能不能开下去还是个问题,对于峰老的提议和合作,却不以为然,他心不在此,故而并没有放在心上。 (二) 谢过波斯商人,沈原抱着拿着万花筒玩得不以乐乎的小莲,护着提满了礼物的阴雪姬进入了最喧嚣热闹的地方。 这儿布满了华丽的蒙古包,每个蒙古包前搭着七彩的台子,那些五花八门的彩台上都是一群群身着华服,尽情歌舞的美丽少女,柔荑轻扬,肢柔尽舞,随着美妙动听的音乐在台上旋转着,迎来一声声喝彩。有的彩台上站着身着华服的青年,表演着喷吐焰火的节目,随着他的手势挥动,那焰火宛若有了灵性一样,随之而舞,随之而动,转眼间出现,刹那间消逝,让台下的观众看得目瞪口呆。 蓦然,远处人头攒动,一股股凶戾之气威逼而来,沈原忍不住注目望了过去。便看见一队人马从草原中驶进废墟之地,那急促地马蹄声扬起沸天的尘土,纵马都全是一群群身穿盔甲的骑士,头盔半掩着头,只流露出森严的冷戾的目光和冷薄的嘴唇,随着马群驶进,徐徐后退开,便让出一条大道,而他们簇拥着的是一辆马车,车身用似铁非的物体所铸,窗棂如蜂窝般,只留下少许的空隙,车的四角各自挂着一串串铃铛,随风吹拂,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但在那车顶上却挂着一面旗子,旗子四周鲜红,中间却绣着一条龙,一条金色的飞龙,恍若吞云吐雾,腾飞于苍穹,那奔腾的飞龙隐隐展现出一股威严,听到那阵阵铃声,看见那奔腾的飞龙,原本喧闹的四周刹时陷入了死寂,连台上歌舞的少女也吓得慷慷发抖地拘谨地呆在一边,谁也不敢再说半句话。 马车由远而近,车身发出格格的声音,然后车前窗棂徐徐分开,一条高大健壮的身影从车中迈了出来。那是一位三十多年的青年,穿着华丽的狐裘大衣,掩饰住他强壮健美的身材,他头发挽顶似乌玉束发冠相绾,垂以与发冠同色的红色飘带,带上绣着腾飞的龙,而他的肌肤呈现着那饱经风霜与磨练的黝黑色,一张英雄秀逸的面庞,一双黑白分明,大而明亮的眼睛,两道入鬓剑眉,挺直的鼻梁下面,是一张弧形的嘴唇,两边的唇角微微下垂,形成一种冷傲又倔强的意韵,此刻的嘴角略带邪异,目光顾盼间隐隐闪烁着一股煞气,偏偏此刻的他显得仪态安详,透着一股华贵的气质与儒雅的风度。看见他,明明是温文尔雅的气质,却又有一种感受,那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气势,宛若一座山般的沉稳,一片海般的浩瀚,一头狮般的威猛以及一条晌尾蛇般的狠毒所渗揉成的矛盾体。那华冠青年弯下腰,伸出宽厚的手拍拍马车,声音带着磁音,清冽而悦耳:“到了,下车吧!” 此刻,大家看到的是一双手,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晶莹发亮,丹寇鲜红闪耀,让人一种神秘的色彩。一道柔弱无骨的身躯弯着而踏出马车,当她抬起头来,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气,那是何等美艳妖娆的女子?她长得好美,鹅蛋形的脸上配着小巧挺直的鼻梁,一张玲珑小嘴,嘴角挂着娇媚的笑容,微露出编贝似的玉齿,柳叶眉,丹凤眼,水汪汪的摄人魂魄,一袭薄如蝉翼的黑纱,掩隐着她丰满诱人的胴体,似隐似现,肤色晶莹如玉,一头柔软细发如云披散下来,微风飒然,异香四溢,如星丸泻地,是何等的妖艳迷人。众人痴迷的望着这美艳的女人,宛如沉醉于她的妩媚妖艳之中,她虽然称不上倾国倾城,但那摇曳的而透着无穷魅力的气质让人欲罢不能,为之沉醉。 那娇艳的女子身形如蛇般地依偎在青年的身边,双颊绯红,媚眼蒙蒙,媚态映然,撩人欲醉,青年冷傲地挽着她的手臂,缓缓向前走来。望着那神秘妖艳的美人,狭长的凤眼中流露出冷冽的光芒,身体之中不由散发出一股怒意。 阴雪姬感受到沈原愤怒的心情,忍不住悄然问道:“原哥,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你认识那个女人?不会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吧?”她的鼻翼中带着一股酸意,语气中有些失落。 沈原目光如刀地望着那妖艳的女人,淡淡地道:“那个男人似乎是个军人,说不定还是将军之类的人,至于那个女人嘛……哼,一条美女蛇,她是我最想杀的两个女人之一。”望着他们的身影,他的眉头紧蹙着,目光四周巡弋,喃喃地嘀咕着,“咦,那个胖子呢?难道没有跟她一起?” 似乎感受到远处逼人的杀气,那青年不由自主地抬头向沈原他们望来,紧眯的双目中隐隐含着一股戾气,也只有杀人如麻的人身上才有这股气势,沈原惊然垂下头去,青年只看见如云的人头,那股杀气渐渐消逝了。 “樾,怎么了?”美人嗔媚地问,水蛇腰紧紧地摆动着,韵味十足! “没什么,是我多心了?”青年的声音轻柔而悦耳,唇边带着邪异的笑容,“希望不是找本王麻烦的,不然……” 一群凶神恶煞的军人簇拥着两人漫步进入这片宁静的废墟之地,他们究竟来之为何,谁也弄不清楚其中的意图,一股股不安的气氛洋溢着整个交易会。 沈原欠身护着阴雪姬回过头,低声道:“雪姬,我们回去吧!” 阴雪姬狐疑地问:“原哥,你不想四处逛逛吗?” 沈原柔声道:“雪姬,你多心了,我真的跟那个女人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她曾经陷害过大哥,所以……” 阴雪姬惊咦地问:“什么?她陷害过方大哥,这怎么可能?” “傻丫头,大哥也很帅,长得也不错,自然遭女人喜欢,不然雪姬你也不会为他动过心?”沈原轻声笑道。 阴雪姬低下头,脸色有些不自然:“原哥,那……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还提它干什么?只是……只是那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让你如此对她耿耿于怀,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沈原脸色骤变,不自然地笑道:“我不是说过吗?她是一条美女蛇,而且还是好色的那种,她的名字叫庄姬,别人都叫她蛇女,其淫无比,最喜欢英俊帅气的男人,当年大哥若非被我搭救,也会……咳咳,雪姬别多想了,我们走吧!” 阴雪姬疑惑地望着沈原,虽然沈原的语气有些平淡,但她还是隐隐感受到了沈原的愤怒,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沈原不说,她也不好再问下去,只是心中堵得慌,那个蛇女只怕跟原哥还真有什么纠葛? 沈原表面平淡如水,内心却宛若将要喷发的火山,他不敢再回头,深怕再看见那个女人,那么便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将一发不可收拾地将之杀死。那件隐藏在他心底的秘密,是他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此刻见到主使人,更让他的心情变得极为不稳定,他不由自主地护着阴雪姬,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蛇姬(上) 沈原一路阴沉着脸默默地走回东区,沿途香艳的舞蹈、神奇妙然的魔术、五花八门的物品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阴雪姬也是满怀心事地跟随着他的脚步,一路上平淡如水,唯有小莲手里拿着万花筒,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不时地看得格格直笑。 又进入平静的东区,小莲噘着小嘴不高兴了:“爹爹,娘亲,我们怎么就回来了,小莲还要看嘛!” 沈原把小莲放了下来,柔声道:“小莲乖,今天逛累了,我们明天再去逛,好不好?” 小莲依旧不高兴,大眼睛中尽是委屈的泪水,阴雪姬伸手把小莲拉了过来,严厉地道:“小莲,听话!” 听到娘亲的声音,小莲低下了头,眼泪在眼眶中骨碌碌直滚,无尽地落了下来。 沈原摸摸小莲的头,亲呢地道:“我们的小莲最乖了,你瞧,爹爹抱你也累了,是不是?你娘手中还抱着一大包东西,是不是也很累,外面人太多了,大家都挤出汗了,那味道可难闻了,你不难受吗?所以呀,我们先回来休息一下,如果有时间,爹爹还会带小莲出去看看,好不好?” 小莲泪光泫泫,弯着小月牙,听话地点点头。 “原哥,别惯她了,这孩子太任性了?”阴雪姬把小莲拉在一旁,“小莲,自己玩去吧!” 小莲噘着嘴,坐在一旁又开始玩着她的万花筒。几位长老只是把目光朝他们望了一眼,又闭上双目养神,经过休顿和服药,他们的伤势大有好转,听到远处热水朝天的喧哗声,他们期望着能够出去转一转。 “我先休息一下!”沈原坐了下来,脸色阴沉沉,如同晴天的天空转眼间阴雨密布,分外得冷漠,紧闭着双目,双手紧张而急燥地摩动着,心神早已经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一天,那是他情绪最低落、最狼狈的时候,红冰忍受不住离开了自己,让他心中痛苦不堪,便终日饮酒过度,每次都喝得酩酊大醉、烂醉如泥;那天也是他最倒霉的一天,尝尽了人世间最痛苦的经历,那次遭遇让他痛沏入骨,生不如死。 他记得那天没有喝醉酒,只是漫无目的地四处流荡,放松自己情绪,却发现方孤梅被人所掳走,心里极为怪事,大哥的武功在江湖上虽然称不上顶尖,但是也算得上一流的高手,为何如此容易被人掳走,而无丝毫的反抗。他当时怀着疑惑的心情追踪那两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庄,小山庄翠红柳绿,春意盎然,到底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山庄里很清静,很幽雅,山清水秀、花团锦簇,园子里蝶飞蜂舞,清雅的亭院楼阁,幽然的曲径长廊,廊下是清澈的流水,水中群鱼嬉戏,倒是一处隐居的好处所。 沈原随着两人进入庄院,庄院里阡陌纵横、综相交错,让他花费了不少功夫才终于见到了前面的那人,可是当他踏入那间厢房之外,却见房外坐着一位壮汉,他身高九尺,体宽人壮,宽大的脸上看起来显得有些憨直,傻傻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迷茫和苦恼,耷拉着头颅,头发杂乱无章,偏偏脑后怪异的捆着一个小辫,不时地往房间里望去,目光中充满了痛苦和烦燥,双手死死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却又无可奈何地叹着气。在他的身畔放着一对巨大的圆锤,锤柄弯曲,圆锤上布满了尖锐的刃针,看似粗笨的兵刃,却充满了危险和强悍。 沈原虽然不知道大哥被另外一个人带入房间干什么,但是想到如果再不把他救出来,只怕会有生命危险。他毅然现身,意图引起房间中人的注意,也方便让自己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让里面的人投鼠忌器,不敢随意下手。 壮汉霍然站起身来,双手紧紧攥住圆锤,咧着大嘴,声音粗重地吼道:“你是谁?这是私人住处,你闯进来干什么?” 沈原目光淡然地望外房间里,冷冷地道:“私人住处又怎了,沈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壮汉圆瞪着牛眼大的眼睛,怒叱道:“快走,快走,俺不想揍你?”看着虽则憔悴却依旧俊美非凡的沈原,心神似乎有些慌乱,并不想动手惊动房间里的人。 沈原心中狐疑,这壮汉似乎并不像胡乱草菅人命的人,一边偷偷往里望,一个劲地劝自己走。不管壮汉如何劝阻,沈原没有见到大哥,怎么可能会离开呢?他淡淡地道:“我不想走,除非你们把我的朋友放了?” 壮汉凶神恶煞地道:“你一定是看错了,这儿没有你的朋友,告诉你,你再不走,俺的锤子是不认人的?” 沈原冷笑道:“我分明看见你和你的同伙掳走我的朋友,还想狡辩,他就在房间里面,你们快把他放出来?” 壮汉捏紧圆锤,瞪着巨眼道:“真不识好人心,你不是俺的对手,俺不想打你,既然你想找死,也怨不得俺?” 沈原生怕再拖下去夜长梦多,大哥会有生命危险,冷冰冰地道:“要么滚开,要么把人放出来,不然……” “不行,俺不放你进去?”壮汉脑筋似乎是一条筋,说什么也不放沈原进去,抡起圆锤便向沈原挥来,来势如凶猛的老虎,勇猛无比。 “找死!”沈原心里本来都不痛快,多日来的压抑让他透不过气,需要疯狂的发泄,此刻壮汉挑动了他的神经,让他怒不可谒地发泄自己的怒火。他身影如电,手中长剑蜂鸣一声弹起,刺向壮汉。壮汉怒吼如雷,身形猛力撞击而来,双锤宛若一座山般压下,其势若山,有若推江搏浪之力,还真不是小瞧了他,稍有不甚,躲闪不及,便会被双锤压成重伤。 “滚开!”沈原身形矫健若龙,剑锋凌厉耀眼,快若闪电般刺向壮汉的双眼,壮汉身形俱然笨拙地向后扬,双锤合力向上撞击而来,剑锤相遇,发出尖锐的碰撞声,沈原手中的长剑发出“滋滋”的声音,剑尖没有被锤撞断,对方的锤也没有被剑尖刺破。 壮汉的脸庞上涨得通红,目光瞪得溜圆,抡起双锤,怒吼般不停地向沈原挥来,脚步纵横交错,看似笨拙,却有规有矩,简而不乱,杂而有章,随着他怪异的脚步和强大的力量,嗷嗷叫着圆锤如雷般又一次连击而来。 沈原神情一凛:“好家伙,还真有一套,不可小觑!”眼看着双锤便要抡来,沈原身形翻转倒立,剑尖触地,尖锐的尖刃与地面摩擦若电火闪耀,眨眼间躲过那次次奔驰而来的圆锤,让对方抡空,然后闪电般转到壮汉的身后,剑尖在空中划着一道弧线,刺入了对方的背脊之上,剑尖与壮汉的肌肉相碰撞,却发出嗡鸣之声,似乎恍若金石相碰,沈原转眼间又翻跃而后退开。 “刀枪不入?难道这家伙练得是金钟罩?”沈原双手持剑,脚步开始缓缓而移动,目光冷冽地盯着如山的壮汉。 壮汉喘息着,心里弊屈着气,却想不到对方灵活如猴,自己的双锤根本伤害不了对方,次次落空,顿时又气又急,嗷嗷叫着又一次猛烈地冲击而上,身形宛若一只巨大的猿猴跳跃而起,跨度极大,双捶轰隆隆拍向沈原,看来他是被对方激怒了。沈原右手持剑,身形随着脚步向后移动,宛若脚底安了轮子似的,当对方扑来时,却如滑腻的泥鳅般溜滑了出去,差之以毫,动之如风,身形又一次飞跃而起,然后在壮汉四周飞速旋转。壮汉涨红了脸,瞪着腥红的眼睛,宛若一只无头苍蝇般疯狂地扫射着自己手中的双锤,毫无目标地砸下去,那厚重的圆锤砸得四周尘土飞扬,凹凸不平,随着那飞泻而下的双锤重逾千斤,挥动之间气势若虹,四周的树木被那强烈的劲力所扫射,纷纷斩断而倒。 沈原右手抡剑,身形拔地而地,剑尖旋空而起,幻化出无数道剑影,宛若满天的星辰般罩向壮汉,剑影若虹,气势凛然,壮汉顿时步履踉跄,身形慌乱,手中的双锤在满天的剑影中被撞击,那似轻盈灵活的剑刃挟带着一股摧枯拉朽般强大的威猛力量,让原本重逾千斤的圆锤如山般压抑而下,那无数的剑影又一次刺向他的肋下、胸膛和脸庞,招招狠辣无情,式式刺入他致命之处。当壮汉慌乱而无措之际,双手只感觉到一麻,手指酥软,手中的圆锤飞了出去,“咚咚……砰”地撞击在地上,沿途砸断了许多树木,残花败叶,一片狼藉。紧接着沈原单手抡剑,另一只手屈指快若闪电般向壮汉点去,指尖与皮厚肉粗的壮汉相迸,发出卡卡的声音,那冷寒若冰的气息迎面扑去,挟带着强劲的力量技击而去,壮汉熊壮若山的身体慌乱地躲闪着,然后仰天倒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剧响。 “真是皮厚肉粗的家伙,简直像一头熊,手好酸?”沈原骂咧着,好不容易把壮汉打晕过去,心中担心大哥的安危,纵身踢开房间,冲了进去。 房间里布置得极其艳丽,彩色的纱帘一层又一层笼罩着一张硕大的床,锦衾软榻,窗棂上的彩帘轻轻地放下,让房间里的气氛显得极为幽暗,一股暗香徐徐散开,激荡人的心志,旖旎动人。那一层又一层粉红色的纱帘之中,朦胧间可以看清里面有一男一女两条人影。 沈原惊愕之际,从纱帘后传来一阵极为软糯的嗲声:“童童,你闯进来干什么?外面的人打发了吗?快出去,没看见我正在忙吗?” 沈原语气淡淡地道:“那头熊已经倒了,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冲进来?” 沈原眉宇深锁,身形后移,冷冷地道:“我不想伤害你,你还是把我大哥放了吧!” 女人睁大她那双朦胧的翦水眼睛,娇媚地笑着:“原来里面那位帅哥是你哥哥,奴家好幸福哟,不但能够遇上英俊的帅哥,还能见到如此俊美的小公子,不如一起留下吧!” 沈原狭长的凤目冷冽冰寒:“你说什么?” 女人柔软的身姿缓缓飘进他的怀中,吐气若芳,轻轻地摩动着她的身体,手指轻轻地抚着他俊美的脸颊,娇嗔地道:“让奴家好好侍候你们兄弟俩,一定会让你们*死*仙,*罢不能,怎么样?” 饶是沈原脸皮再厚,也被女人的话语雷倒了,推开女人柔软的身体,生气地道:“我不想跟女人动手,你还是把我大哥送出来吧!” 女人妖媚的脸上迷茫地望着他,嘟着殷红的小嘴:“你们男人不是喜欢这么做吗?你干嘛要生气呀!” 沈原冷冷地道:“既然你执意不肯把我大哥送出来,那么我只好自己动手了,哼,女人,对不住了?”他手指飞快地点向妖媚女人,可就在这刻,他感觉到全身酥软,手指渐渐发麻,然后失去了知觉,不由又惊又怒,“你……你暗中使了什么手段?” “原哥,你怎么了?”阴雪姬吓得冲上去抱住了他,伸手取出洁白的手帕为他擦拭冷汗。 沈原睁开双眼,眼神由红缓缓开始清醒过来,摇摇头,柔声道:“也许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刚刚小憩片刻居然睡着了,做了一个噩梦,没有什么?” “噩梦?”阴雪姬狐疑地望着沈原,心里总感觉到其中似乎有些不对,自从原哥见到那妖艳的女人以后,心情和神态都变了,全身充满了将要迸发的火焰,时刻随之爆裂,而且此时他隐隐感觉到原哥不由自主涌出来的杀机,这个梦,难道跟那个女人有关?为什么原哥如此失态? 沈原的心情阴晴不变,烦燥不堪,虽则时间已经过去六、七年了,那段痛苦的经历却深深烙在他的灵魂之中,时刻把他陷入极端的痛苦之中,就算是当年被甄王孙折磨得生不如死,也没有如此痛苦,肉体的痛苦终究比不上灵魂的痛苦,带给他的是一辈子的阴影,如果他不能杀死那个变态的女人,那么他日一定会成为自己力量的阻碍。他决定要弄清楚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定要问一问那个变态的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是心理变态还是喜欢如此折磨人?他甚至感觉到那个傻里傻气的童童似乎也参与了其中,他一定要把这两个人从自己的心灵深处除掉。 <a 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 .qidian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 第一百九十三章 风*蛇姬(下) (一)寂静的夜晚,一轮明月亮晃晃的挂在天边,闪耀着银辉色的光芒,把草原映射得更加神秘,废墟地的夜晚却是灯火辉煌,一串串大红的灯笼把整个废墟之地环绕着,亮若白昼,那一座座银白色的蒙古包更显得耀眼。废墟地的夜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也是一个欢快的夜晚,更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一夜难眠,趁着银辉的月色,沈原身形飞快掠出蒙古包,骤然侧身停顿,狭长的眼睛中流露出淡淡的杀机,修长的手掌快若电般地向身边的空气中抓去,随着空气的波动,他的手中刹间掐住一道白影,窈窕娇小的身影,一张精致到了极点的俏脸涨得通红,怒目圆瞪,冷冷地道:“松手……”沈原淡淡一笑,散去身上杀气,微笑道:“香儿姑娘,天气这么晚了,你跟踪我干什么?”香儿冷着脸,冷冷地道:“真是好笑,这是我的地盘,我愿意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你管得着吗?我跟踪你,还真是笑话?本姑娘只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出来,还当是小偷呢,想不到会是你?我倒想问你,你想干什么?”沈原菀而一笑道:“那就是误会了,既然如此,我们各走各的,告辞!”转身欲走。香儿冷着脸,娇声跺着足:“喂,你上哪儿去?”沈原笑着翻翻白眼道:“香儿姑娘,你未免管得太宽了?”香儿紧咬着双唇,一股怒火直冲而上,非常生气地道:“姓沈的,别以为义父赏识你,你尾巴就翘上天了,你别不知好歹?”“香儿姑娘此话可就错了,沈某心情不好想四处溜达溜达,这碍着你了吗?”沈原鄙视地道,转身就走,嘴里嘀咕着,“真是多管闲事的小丫头,没事找事做?”香儿狠狠地跺着足,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道:“你以为本姑娘多管闲事,真是气死我了,如果不是义父让我保护你们,本姑娘才不会受这份罪?你很了不起吗?别以为自己的武功有多高,这世上比你高的人多的是,你别不知好歹!你滚,出了事情本姑娘才不会救你?”沈原戏谑地笑着道:“这倒不劳姑娘费心了,长夜漫漫,难道姑娘有心想跟沈某花前月下,沈某倒是却之不恭了,何况你长得倒还有几份姿色?”香儿气得头上冒烟,心中冒火,顿时怒不可谒地骂道:“混蛋……流氓……你去死吧!”白影一闪,手中一道雪白的光刃快若闪电般射向沈原。“原来是一只母老虎,沈某不敢恭维,走啦!”沈原身形更快,恍若一道急速飘逸的白烟骤然间消逝不见了。香儿气呼呼地瞪着远处沈原的身影,只是眼睛中宛若冒出腾腾焰火,誓要把对方烧成灰烬,不停地骂道:“气死我了,别让我再见到你,不然,一定给你好看?”(二)沈原疾走如飞,刹那间便来到几座最大的蒙古包不远,亮若白昼的蒙古包四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四周守候着许多铁甲守卫,站若青松,坚挺如枪,全身杀气盎然。他冷凝地望着固若汤池的蒙古包,缓缓闭上双眼,放松心神,肆放出自己神志,骤然睁开,目光锁定一座守卫更加森严的蒙古包,唇边流露出冷冰的邪笑。夜慢慢变得深沉,幽森淡黯,四周的守卫缓缓移动着身躯,静静地聆听着,不敢丝毫懈怠。沈原弓着身,默然地望着那些移动的守卫,骤然发动,身若一股轻烟,宛然飘了过去,每当那些守卫回过头的一刹那,他的身影若蜿蜒的烟雾贴着他们的身子飘了过去,无声无息,虽则近在咫尺,却如缕风,没有生命的气息。云雾散尽聚拢,怪异地飘动着,眨间便闯入了那座最大的蒙古包。蒙古包里烛光闪耀,坐着一位三十多年的青年,穿着华丽的狐裘大衣,掩饰住他强壮健美的身材,他头发挽顶似乌玉束发冠相绾,垂以与发冠同色的红色飘带,带上绣着腾飞的龙,而他的肌肤呈现着那饱经风霜与磨练的黝黑色,一张英雄秀逸的面庞,一双黑白分明,大而明亮的眼睛,两道入鬓剑眉,挺直的鼻梁下面,是一张弧形的嘴唇,两边的唇角微微下垂,形成一种冷傲又倔强的意韵,此刻的嘴角略带邪异,目光顾盼间隐隐闪烁着一股煞气,偏偏此刻的他显得仪态安详,透着一股华贵的气质与儒雅的风度。那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气势,宛若一座山般的沉稳,一片海般的浩瀚,一头狮般的威猛以及一条晌尾蛇般的狠毒所渗揉成的矛盾体。他的怀中躺着一位妖娆艳丽的女人,那张容颜美奂绝伦的脸上,泛出一股刻在骨子里,完全是与生俱来的媚意。这种媚装不出来,也掩饰不掉。这是一种能让人灵魂出窍,*火不受控制狂升的极致妖媚。容颜艳丽的女子随处可见,但能天然媚惑到这种程度的,还真是少见!那女人浅笑嫣然,眼波流波微漾,贝齿轻咬着红唇,对青年睇来一对勾魂摄魄的媚眼,无尽媚意刹那间展露,那黑裙之下不着寸缕,丰腴有致的娇躯曲线也浮凸起伏,使原本就动人无比的妖娆线条更加惊心动魄。青年衣衫亦是半遮半掩,古铜色的胸膛敞开,胸膛上闪烁着一条红光,似乎被什么绣上了一条飞龙,那是一条张牙舞爪、腾云驾雾的红色龙体,那眼睛幽深红亮,并不是绣上去的,而是真实存在的。他懒洋洋地一手端着来自波斯的葡萄酒,一手探进了女人的黑色衣裙中,肆意玩弄,惹来妖艳女人的娇喘连连和媚笑。沈原此时此刻闯入,看到的却是如此香艳的情景,顿时凝住了!那青年似笑非笑地凝望着沈原,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神情有些惬意地继续抚摸着女人的身体,声音中带着令人心动的磁意:“原来白天那道杀机是冲着本王来的,不知我们有仇乎?”沈原默默地望着青年,似乎感觉到很意外,淡淡地道:“只要你轻呼一声,你外面的手下自然会一轰而上,你为何不出声?”青年轻轻饮了一口酒,叹道:“有朋之远方来,不亦乐乎,你要不要来一杯?波斯葡萄美酒,可是佳酿,难得呀!”沈原眉宇一凛,目光冷冽地望着妖艳女人,淡淡地道:“我们不是朋友?”青年顺着沈原的眼光望向怀中的美艳女人,不以为然地道:“朋友原来是为了女人而来?难道你跟姬儿也很熟吗?不过,你长得居然比本王还俊,姬儿能看上你也是理所当然的是?不如这样吧,你陪陪本王喝几杯,然后把她带走,如何?”那语气颇有视女人如衣服之意。“樾……”妖艳女人再也不淡定了,面无血色地娇嗔道。沈原神色一怔,嘎然失色:“你错了,我跟她无情有恨。”“误会?你当年对我的伤害难道就靠一句误会就烟消云散了吗?还真是可笑之极?”沈原冷笑道。年青将军轻咳一声,菀而一笑道:“这位朋友快坐下来,别太激动了?本王做个和事佬,希望大家心平气和地把事情解决!”沈原冷冷地望着年青将军,接而烦恼地挥挥手:“你想插手吗?但是,沈某要告诉你,这件事没有转寰的余地,沈某跟这个女人仇深似海,谁要插手都不行?”姬儿紧咬双唇,目光中流露出惊慌之色,她一向风*成性,最喜欢俊逸男儿,却想不到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如果今日将军不护她,她难逃一死。身形霍然上前,飘逸的纱衣把身体展露得恍若身无寸缕,娇声道:“我有什么错?难道只许你们男人风*快活,我们女人就该只守着一个男人生活?我为什么不能寻找自己的快乐,为什么不能有许多男人?你们男人谁没有三妻四妾,谁没有情人?这还不算,依旧打着应酬的幌子,留恋青楼妓馆去寻欢作乐,这世上根本没有一个好男人,没有一个只守着一个女人的爱人。哼,你能保证这一辈子只喜欢一个女人吗?就算是妻子如何的花容月貌,只待她人老珠黄,你自然会另寻新欢,那还记得什么三盟海誓、海枯石烂,真是笑话?你还真有心,我只不过跟你上过一次床,你就把我恨之入骨,想杀我解恨,哈哈,还真是一个伪君子!”“你……”姬儿情绪激动地声音让他一时怔住了,沈原想起当年那次痛不欲声的愤怒,修长的手掌紧攥着,青筋直冒,伸手闪电般探出,狠狠勒住了姬儿的脖子,拧得姬儿脸色腾然失血,全身慷慷发抖,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嗽着,目光可怜兮兮地瞪着他。年青将军神情默然,终于知道当年姬儿似乎迷昏了这个少年,从而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引来少年的恨意,可是让他不解的是就算两人上了床,姬儿长得又是如此美貌,双方虽然只有*没有情,但也不至于让对方如此恨之入骨,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缘故?他轻咳一声,缓缓地道:“朋友,何必如此大的火气,男女之欢,人之常情,就算是姬儿使用了什么手段,让你不堪,也不至于要她的命吧!”沈原冷漠地道:“男女之欢,人之常情?哼,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沈某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当年若非她贪恋男色,掳走了我大哥,无意被我窥见,也不会引来如此让我痛不欲声的事情出来?”他甩开姬儿,姬儿身子跌落于地,狼狈不堪地捂着喉间,一边咳嗽,一边流泪:“姬儿虽然贪恋男色,也不至于杀人,难道你以为我杀了你大哥吗?”沈原手指颤抖地指着姬儿,目光尽是仇恨,沧然一笑:“你还敢狡辩?你这个恶毒变态的女人,当年你为了不让我救大哥,你不但使用了‘糜香’迷昏了我,还用如此变态的手段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姬儿惊愕地抬起头:“你说什么?我用变态的手段折磨你,你……”沈原冷笑道:“既然今天我也没有打算让你活下去了,就不妨当着将军的面揭开你的真面目吧!想不到你的嗜好还真是可怕,当年我不但被你所用,还差点拧断我的双手双腿,全身遍体鳞伤,苦不堪言……”说着说着,他的神情愈加愤怒,全身的寒气更甚,杀气凛然。年青将军凌目锋利,冷冷地盯着六神无举的姬儿,他听得出沈原所说都是真的,可是他不敢相信姬儿出手会如此恶毒,如此变态的折磨对方,换了谁都想对仇人杀之而后快!“我没有……”姬儿惊魂未定,双唇紧咬着喃喃地道,“我没有做这些事,当年……当年我只恨你扫了姬儿的雅性,所以用‘糜香’迷昏了你,想不到你……你在床上过于强大,连我也昏了过去,后来……童童醒过来,就把姬儿带走了。”“你撒谎!那我这身体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我受的罪有多大吗?你知不知道我那一次差点死掉了?你知不知道我在床上躺了多长时间吗?”沈原怒目圆瞪,冷光迸射。姬儿疯狂地摇着头:“我没有撒谎,这些都不是我做的,姬儿可以发誓,如果姬儿做了这些事情,让姬儿天打雷霹,不得好死!”沈原笑了,笑得很冷,冷得凛人:“自然不是你做的,可是你还有个帮手?那个叫童童的汉子眼里明明爱你,却痛苦地看着你跟别人的男人翻云覆雨,他心里难道不恨吗?不会是你昏迷的时候,他动的手脚?”“不会,童童不会做这些事情?”姬儿使劲地摇头,“其实童童虽然长得高头大马,而且武功高强,可是他心性像个孩子,没有一点心智,他绝对不会做这些事情的?”沈原冷笑道:“就算他再单纯,可他还是个男人,为什么不会做?既然如此,你把他交出来,我放你一条生路。”姬儿依旧摇头:“姬儿跟童童相处这么长时间,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他绝对不会做这些事情?如果他心存嫉妒,狠下毒手,为什么偏偏只有那一次呢?而那一次偏偏又是你呢?”“也许别人难以启齿,不敢追究。”沈原一瞬不移地盯着她,盯得她心头发麻,遍体冷汗直流。姬儿哀求道:“姬儿绝对……肯定这件事不是童童所为,因为我被童童抱走的时候,你大哥正好醒过来,当时你身上并没有什么损伤,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问问你大哥?”“我大哥?”沈原狐疑地紧蹙眉头,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难怪大哥多次会躲着我,似乎有什么瞒着我,不敢跟我相见?可惜这次‘凤凰山庄’相遇,却阴错阳差地错过了这次机会。青年将军笑道:“终于真相大白了,一切皆大欢喜,本王也不相信姬儿会做这样的事情,不然,本王怎么可能把她留在身边?朋友,稍安勿躁,还是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喝杯酒吧!”沈原冷冷地盯着姬儿道:“虽然我一时没有找到证据证明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但是这件事因你而起,你还是要负很大的责任?”姬儿霍然站起身来,怒然道:“既然你执意要把这件事情安在姬儿身上,姬儿无法可说,如果你想泄愤,就杀了姬儿吧!”沈原冷然地望着她,骤然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他们在蒙古包中如此激励的争吵,为什么外面依旧如此沉静,也没有任何守卫进入保护青年将军,他目光凛然望向青年将军。青年将军幽默地笑道:“年轻人还是太激动了,你才发现吗?其实从你踏入我的范围内,我就知道你的行踪,只不过是本王吩咐他们不要惊动你。朋友,不管这件事谁是谁非,一切就到此为止如何?至于你想寻找真相,还是问问你还那个大哥吧!对了,他不是你亲大哥吧?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仇怨?”沈原怒了,冷冷地道:“难道将军认为这件事是我大哥所为,这怎么可能?”青年将军淡淡地一笑,轻抿着酒,手中摇动着红色的酒液:“这有什么不可能?就算是亲兄弟,有时候为了某种权利、利益和女人,也会变成仇人,更何况还是外人呢?”沈原一怔,默然道:“我不相信是大哥所为,就算我抢了他的女人,可是他一直对我爱护有加,处处维护我,绝对不可能伤害我,更不可能对我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出来?”青年将军目光如刀地望向沈原,佩服地道:“你的性子果真是如此洒脱,这种事情也说得出口,我可不敢当着别人的面说出如此不堪的事情?看来那件事对你还真是伤害颇深,不过,此事倒是奇怪,就算你抢了大哥最心爱的女人,他如果报复你,不如杀了你,嫁祸给姬儿他们,然后再把女人夺回来,为何偏偏如此折磨你,还对你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来?”沈原神情黯然,不自然地道:“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相信大哥会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我知道他心中只爱雪儿,可是面对我的成全,他为何偏偏要出家为僧呢?”青年将军缓缓站起身,转身递过一杯酒来:“你还年轻,不知道人性之险恶?”“人性?”沈原叹息地道,“人之险恶谁不明白,但又有多少人分得清楚?”“不错,最难分得是兄弟之间的人性,兄弟相残,古今比比皆是。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从这件事看来,也许你大哥喜欢的并不是那个叫雪儿的女人?”沈原愕然,双手轻轻颤栗着:“将军此言从何说起?”青年将军轻抿了口洒,脸色淡然地道:“所谓人性,我比你看得更清楚,姬儿和童童既然没有做过此事,那么此事定是你大哥所为?”“不可能?”沈原坚绝地摇头,“我不相信?”“这就是人性,你听我剥开你大哥的人性。你跟你大哥一定不是从小长大的吧!也只有这样,你们之间的感情才会产生一种期望,你渴望有个爱护你的大哥,他渴望有个依恋他的弟弟。当你们相认之时,你对他产生了眷恋,他对你便有了感情。就算你夺走了他心爱的女人,面对兄弟和女人之间,他并没有选择女人,而是选择了兄弟。若非如此,你已经在七年前就死在他的手中,只要他杀了你,然后嫁祸给姬儿,最后杀死姬儿和童童为你报仇,讨女人欢心,女人一向心软,自然而然便会重新爱上他。可是他没有杀你,而是用变态的手段折磨你,甚至对你做出极为不堪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他对你又爱又恨,那是一种深入骨子里的爱,却见不得光。也许光明正大他不敢对你做出这种事,可是当时姬儿用了‘糜香’,这种香料能够摧发心中的*望,他便会在这种香料的催发之下,疯狂做出心中最想做的事情。”青年将军仔细推敲娓娓道来。沈原双手紧紧捏着酒杯,透明的琉璃杯发出卡卡之声,缓缓地在手中破碎,刺进了他的手掌之中,他的身体冷若寒冰,目光飘忽,语气依旧固执地道:“大哥不会这样对我?”“你这是自欺欺人,要知道当时房间里只有你们,难道还会出现第三个人吗?还有一件事你不感觉到奇怪吗?既然姬儿他们已经走了,你又昏迷不醒,你大哥为何不陪着你呢?他为什么要逃?对你不置这理呢?他也许因为‘糜香’的诱惑而对你犯下罪孽,可是清醒过来之时,却不敢原谅自己,才选择逃避。他出家为僧,并不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弟弟和心爱的女人,而是心有罪孽,难以洗清,希望以此来掩盖一切事实。”青年将军咄咄逼人地凝望着沈原,目光中尽是笑意,“说实话,你长得太漂亮了,简直不像个男人,如果不是我的性取向正常的话,我也会喜欢你?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美男子’,名不虚传!”沈原神情骤变,身形疾退,青年将军哈哈一笑:“沈兄弟何必介怀,本王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请坐。”沈原松开手,惶然道:“不好意思,我一时失手把你的杯子弄碎,回头赔你一个。”青年将军哈哈大笑,缓缓坐下,那不怒而威的气势隐隐而动:“区区琉璃杯,碎了就碎了,说什么赔字,只要你陪本王喝几杯就成了!”沈原也是洒脱之下,原本拘谨的心思放下来,转身坐了下来,只是心中对于将军的分析依旧不能释怀,虽然大哥疑心最大,心里却不太相信他会对自己做出此等不堪的事情,但是从种种情况来看,却让他心思又不得不开始动摇。姬儿此刻不敢有丝毫的放纵,她想不到因为自己的事情居然对沈原造成如此大的伤害,心里甚是尴尬,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出来,可怜兮兮地坐在一边。 <a 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 .qidian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 第一百九十四章自古英雄出少年 (一)沈原心中对于将军的分析依旧不能释怀,虽然大哥疑心最大,心里却不太相信他会对自己做出此等不堪的事情,但是从种种情况来看,却让他心思又不得不开始动摇。姬儿此刻不敢有丝毫的放纵,她想不到因为自己的事情居然对沈原造成如此大的伤害,心里甚是尴尬,紧低着头,可怜兮兮地坐在一边不说话。“请!”青年将军举起杯,笑容满面地道,“‘剑神’之名,本王心仪已久,今日能得一见,也不枉本王来这一趟。本王想结交与你,希望你不要因为姬儿的关系与之介怀,如果你心中还是难平,我把她送走就是?”“不敢?将军这次来废墟之地所为何事?”沈原一怔,难道这位将军是为了自己为来,这不可能吧!若非老鸮迷失方向把自己带入大西北,自己也不会遇上雪姬;若非路上遭遇罗刹鬼子的偷袭,七大长老伤势过重,自己又放心不下雪姬母子的安全,才不得已来到这废墟之地。连自己都不知道下次会在什么地方,难道这位将军是神仙吗?能掐会算,专门在废墟地等我吗?“啊……”姬儿全身剧烈地颤抖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虽然生性风*,但是并不是什么男人都喜欢上,此地民风彪悍,还有不少无恶不作的马贼,如果失去了将军的癖护,自己将生不如死,她哭叫着扑上前,哀求道,“将军,请千万别丢下姬儿不管,只求将军看在往日的恩情上,不要把姬儿丢在草原上,求求你了。”青年将军双手按住姬儿的肩头,轻轻地抬起她的头颅,脸上的笑容对于姬儿来说,宛若魔鬼般可怕:“姬儿还真是多变哟,一会儿风情万种,一会儿我见尤怜,可惜你不该得罪沈少侠,本王既然想结交沈少侠,自然要拿出诚意来。”姬儿双肩剧烈地颤抖着,泫目泪潸,娇艳的脸颊更是惊恐不安:“樾,请你不要抛下姬儿不管,好不好?只要……只要你把姬儿带入中原,姬儿就会离开你,以后也不会拖累你不放的?”青年将军原本斯文温然的脸颊一阵寒意,挥手把她推了出去:“庄姬,请叫我将军,樾是你叫的吗?本王只不过见你长得妖艳动人,而且很会侍候男人,所以才把你带到身边,长途漫漫,才不会寂寞。”庄姬面对翻脸不认人的将军,心里泛出了绝望的神情,她的心里知道将军一向说得出做得到,心里悔恨不已!这次原本想凭借自己的美貌狠狠在将军身上赚上一笔,然后收山跟童童归隐江湖,想不到居然会碰上这件事,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青年将军冷冷地望着庄姬,森然道:“看在往日你把本王侍候周到的情份上,还是自己走出去吧,不然,别怪本王无情,把你赶出去。”庄姬全身颤抖地站起身,霍然仰头望向沈原,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沈公子,姬儿知道自己罪有因得,可是罪不可死呀,你能不能求将军先收留姬儿,让姬儿平安回到中原?”沈原冷冷地道:“此事我可做不了主,你还是自己去求将军吧!”心里想到此女曾经害得自己生不如死,宛若骨鲠在喉。“庄姬,出去吧!别让本王发火?”青年将军冷冽地道,那不怒而威的寒意让庄姬心悸之极,艰难地爬起身来,步履踉跄地走了出去,人恍若死人一样。青年将军收回怒意,立刻满面春风地道:“沈少侠,本王赵天樾,你还是叫我天樾吧,别将军将军地叫着生分。”“沈某岂敢如此张狂?”“沈少侠,我们能够在废墟相识一场,也算得上缘份,何必见外呢?”“呃,将军……天樾兄弟也不要叫我少侠了,还是叫我沈原吧!”“呵呵,如论年纪,本王今年已经三十岁了,你不如叫我大哥好了,我叫你原弟,如何?”“不敢,天樾你是将军,小弟乃一介草民,不敢高攀?”“说什么高攀不高攀,其实天樾心中更羡慕你们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惜……”“不知赵大哥此次来‘废墟地’所为何事?”沈原心有疑虑,一边饮酒,一边不解地问。赵天樾神情惊异,微笑道:“原弟难道不是为了‘长生图’而来?”“长生图?什么‘长生图?’”沈原更加疑惑。“哦,原来你不知道呀?”赵天樾缓缓地饮了口酒,那殷红的酒汁顺着嘴角自颔下流进衣襟之中,神情极为怪异地道,“传说是当年始皇寻找长生不老药的路线图,天樾原本是要回京,却在半道被皇上秘诏来到这‘废墟地’寻找‘长生图’。此次交易会云集了不知多少富商贵胄、江湖巨子,大家只怕都是朝着‘长老图’而来,天樾还以为你也是如此?”摇摇头,沈原苦笑道:“长生之道也不过是以讹传讹吧!我不太相信这些,而且我只是路过废墟之地?无意中在此逗留而已!”赵天樾神色一震,叹息地道:“可惜本王为了解除皇上的疑心,兵分两路悄然回京,不然,有玉贞子他们在,这次倒可以大获全胜回朝。原弟,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要帮我得到‘长老图’,好不好?”沈原愕然道:“赵大哥,交易会上高手如云,小弟只恐坏了大哥的大事?”“原弟真是妄自匪薄了,谁不知‘剑神’沈原的大名?如果有你相助,谁敢出手抢夺,本王的手下虽然可以以一敌十,但是面对绝顶高手,却无能为力?”沈原轻轻地抿着酒,心中深思着,看来赵天樾之所以相交与自己,向自己示好,还把最喜爱的美姬也弃之不管,就是想利用自己帮他夺取‘长老图’?他缓缓站了起来,微笑道:“赵大哥,离拍卖会还有一日,大哥能否给小弟一点时间?说实话,小弟并不是子然一人,身后还有一群人跟随,回去还要跟他们商议商议,还需仔细斟酌?”赵天樾笑容满面地道:“那是自然,原弟尽管放心,只要能够夺取‘长生图’,大哥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接而笑容立逝,沮丧地道,“原弟,也不能怪大哥如此着急?如今赵国外忧内患,皇叔把持朝政,为兄手握兵权,当今皇兄又疑心病太重,他心里一直对天樾不太放心,处处监视为兄。这次借此机会让为兄来帮他寻找‘长生图’,如果为兄不能如他的意,只怕他会借此削除兵除,或者借此杀了为兄,也有可能,此次,希望原弟能够成全。”沈原双手一拱,含笑道:“赵大哥言重了,小弟这就回去跟大家商议商议,明天给大哥回话,如何?”“那敢情好,还请原弟多多体谅为兄的难处!今夜我们兄弟不如不醉不归?”“天色已晚,还请大哥好好休息吧!小弟这就辞!”沈原心知有时候自己的心有些软,生怕自己再留下来犯下大错,忙起身告辞,这次自然不是鬼鬼祟祟的出去,而是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你怎么看?”赵天樾望着离开的沈原,脸上笑脸立逝,变得阴狠森然。“看来此子心思若狡免,似乎不上当?”自长长的纱帘后走出一位青袍年轻人,身材修长挺拔,长得眉清目秀,只是脸上冷若冰霜,宛若万古不化的冰块。肋下寒光盈然,幽森逼人。“长青,凭你的武功是不是他的对手?”赵天樾倏然问。“长青不是他的对手?”长青恭敬地道。“难道突袭也不成吗?”赵天樾神色一凛。“不成?长青曾经试过想突袭对方,可是总是无法成功,他全身上下都无破绽,就连饮酒的时候也是,似乎天然浑成,如果长青没有猜错的话,他的武功只怕快临近宗师……”赵天樾顿时悚然失色,惊声道:“长青,你没有看错?”“爷,长青虽然武功不行,可是看人还是行的?如果他不愿意帮助爷,爷也千万别得罪他,毕竟他一只脚已经快踏入宗师之境,世上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得罪一位宗师,何况他还如此年轻?”长青劝道。赵天樾神色凛然,身形微微站起,缓缓地踱着步子:“长青此话言有理,若非不得已,此子绝对不能得罪?就算真的得罪了他,也只有干净利落地除掉他,不然等他成为宗师,那还真是可怕。从姬儿这件事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沈原此人传说从不杀女人,是因为女人没有触犯到他的逆鳞,姬儿触犯到了他心中的痛,他自然毫不手软的想杀掉她?”“是。长青还听说沈原此人杀性很重,当年甄王孙害死了他的父亲,他为了报父仇,忍辱负重十六年,杀死了‘十大剑客’、‘梦幻娘娘’水冰心,还杀尽‘阎王宫’所有人;后来,‘玄教’入关,一人一剑杀得他们几乎崩溃,玉蝉子无奈之下只好跟他绝斗,却未料还是死在沈原手中。此人过于危险,爷还是不要深交的好?”赵天樾渭然,摇摇手:“我知道了!”长青身形一退,转眼间又隐入阴影之处,赵天樾默默地站了许久,发出微微地叹息之声。(二)正在香儿气呼呼之际,蓦然,她的身后传来微微地叹息声,香儿腾然回过头,却见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道灰色身影,高大挺拔的身材,面若满月,慈眉善目,脸庞尽是慈爱的笑容:“香儿,你一向冷静,今日为何这么大的气?”香儿双颊鼓得如同嘴里包着东西似的,气呼呼地道:“义父,这人是一个登徒浪子,根本不值您如此照顾?依香儿之见,还是让他们滚蛋吧!”灰衣老人轻笑着,右手拂着颔下少许的胡须,意味深长地道:“原来香儿对他这么大的意见?终于也有脾气了?哈哈,我的香儿终于长大了,以前义父还心疼你整个冷冰冰的,深怕你变成另外一种人,如今看来真是庆幸!”“义父?”香儿鼓着腮帮,跺着脚,脸色显出女儿娇态嗔然的神态,“你也取笑香儿?”灰衣老哈哈大笑道:“嗯,有笑、有泪、有喜、有怒,这才像个女孩子,别一天到晚冷冰冰的像个冰块,连义父都碜得慌?”“义父,香儿跟你说正经事?”香儿气得杏眼圆瞪,娇憨地道,“那个登徒浪子根本不值得义父另眼相看,废墟地也不需要跟他合作,我们还是另选他人吧!”灰衣老人慈爱的笑脸瞬间凝住,神色忧虑:“傻孩子,这世上哪有不见兔子不撒手的鹰?相对于那些豺狼似的人性,沈公子还算是个人物?至少他并没有把我们废墟地的利益放在眼里,这点也正是义父所欣赏的。而且废墟地义父已经有些支撑不下去了,也只有高手云集的‘玄教’才能让它继续生存下去。”香儿嘟囊着嘴道:“义父,可是‘玄教’里也是内斗频繁,我们如果身在其中,会不会送肉上砧板,被他们吃得连骨头渣也不剩?哼,那些人个个都不是好侍候的主?简直得不偿失?何况那个姓沈的跟手下又不合,几句话不对立,差点打了起来,而且那个小白脸,也不知义父看上他哪一点?”灰衣老人叹息地道:“香儿,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你可不要小看了沈小子,此子非池中之物,只是生性有些随意罢了,对于身外之物一向看得淡,这就是所义父欣赏之处?更何况他在中原武林之中却是鼎鼎大名的人物,虽然近几年淡出江湖,但是至今江湖上对于他的事迹依旧是津津乐道。”香儿睁大了水汪汪的眸子,惊奇地道:“义父,那登徒浪子很有名吗?香儿怎么不知道?真是奇怪,香儿近几年收集了不少中原武林的情报,里面没有一个姓沈的高手呀?会不会是义父认错人了?”灰衣老人呵呵笑道:“傻丫头,五年前你还是一个黄毛丫头,一天到晚只知道修炼,两耳不闻江湖事,哪里知道五年前沈小子那些轰轰烈烈的江湖事迹?这小子可是个天才……不,是一个妖孽样的人物,天才二字安在他身上,简直是侮辱了他,他是一个奇迹,江湖上从来没有人创造的奇迹。”香儿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嬉皮笑脸的登徒浪子居然还是个大大有名的人物,真是不可思议!她白影飘然,双手紧紧地抓住灰衣老人的胳膊摇着,撒娇地道:“义父,你快告诉香儿,他是怎样一个妖孽的人物?”灰衣老人微笑道:“香儿,其实义父说起他的名字,你应该知道呀!”香儿皱着眉,明眼拧着,茫然地摇摇头:“义父,他究竟是谁呀?”灰衣老人脸色凛然,目光深沉地望着迷蒙的夜色,轻声道:“傻孩子,他就是‘英雄榜’上年纪最小、名气最大的‘剑神’沈原。”香儿惊愕地张大了小嘴,那个登徒浪子居然是‘剑神’沈原,这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议了?香儿脑袋都糊涂了,如果不是义父告诉她,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绝对不会相信。“很惊讶吧!许多人都知其人、知其名,不知其身?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样子?‘英雄榜’上高手如云,沈小子能荣登上册,自然是实至名归。具收集的情报来看,沈原十六岁出道,十七岁就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术杀死了当时江湖上负有盛名的‘十大剑客’,轰动整个武林,成为武林新秀;十八岁不知何故骤然消声匿寂,十九岁重现江湖,单枪匹马闯入‘阎王宫’出手把整个‘阎王杀’荑为平地,成为名副其实的‘杀神’。他能够如此年轻就荣登‘英雄榜’,还跟他的痴情有关系,可以说是一个女人造就了他辉煌的名声。”灰衣老人连连感慨,对于沈原年纪轻轻就取得如此大的成就似有廉颇老矣之感!“一个女人?”香儿睁大了震憾的眼睛,惊呼道。灰衣老人点点头:“不错,一个女人,江南第一美人俞红冰,义父虽然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但是能够令‘剑神’为之疯狂的女人,那一定是倾国倾城。沈原二十岁的年纪便已经成为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而俞红冰又是倾国倾城的佳人,他们的应该是一对神仙佳侣。可是,沈原终究是一介浪子,无根无萍,而且又是心高气傲之人;那俞红冰却是名门之后,绝世佳人,两人的爱情遭到了强力的阻隔,沈原的心中的怒火和不平自然疯狂地喷薄而出。义父当年虽然没有在场,但是却听说过,俞家把红冰姑娘嫁给了丐帮帮主解玲珑,沈原一怒之下闯进婚场,打败了八大门派的掌门人,还重伤的解玲珑,顿时惊震天下!让整个江湖中人见识到了‘剑神’的威名;后来,玉蝉子率领‘玄门’弟子入侵中原,意图称霸天下,沈原也许是心灰意冷,单枪匹马截杀‘玄门’弟子入关,并与玉蝉子决战雪山之巅,成为江湖神话。香儿,虽然沈原已经淡出江湖五年了,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他的英雄事迹至今还是津津乐道,在江湖上广为流传,成为当今年轻人的典范。”香儿惊骇得嘴许久合不拢,那个登徒浪子不但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还是一个痴情的男人,瞠目结舌地道:“义父,既然他心中爱着俞红冰,为什么还跟‘玄教’圣女产生纠葛?既然他跟‘玄教’结过仇,为什么‘玄教’的人偏偏要立他为教主呢?既然……”灰衣老人轻咳一声:“香儿,哪来这么多为什么?义父又不是神仙,那知道这些事情?如果你想了解这些,不妨去问问沈原?”香儿撇撇嘴,嘟哝道:“我才不问他呢?”灰衣老人笑了,怜惜地道:“傻丫头,既然你不敢问他,也可以去问问圣女呀?这么多年来你跟着义父也受苦了,身边也没有说话的人,你不妨跟圣女结交为朋友,这样我们之间的合作,自然水到渠成。”香儿低着头,犹豫不决,心里不停地想:“那个混蛋,他会不会告诉我?唉呀,他一定不会告诉我,我该不该问呢?”灰衣老人抬起头,满脸的笑容立逝,眉宇深锁,神情凛然:“哼,看来还真是有人想挑战老夫的怒火,不把老夫放在眼里?香儿,你守在这儿,义父去去就来。”香儿满怀心事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望着灰蒙蒙的夜色,幽幽地叹着气,脸色却一片绯红。 第一百九十五章 长生图 (一)沈原匆匆忙忙辞别赵天樾,对他的要求心里直犯嘀咕,对于皇室中人他一向敬而远之,曾经在京城因为接近凌风云而得罪了乾亲王,险些丧命,如今又出现一个皇室中人,居然想跟他合作,这自然是反对。退而次之,就算知道不答应他的要求,他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夜色越来越深沉,疲惫的舞娘早已安歇了,四周热火朝天的人群都早早进入了蒙古包里,等待新的一天,显得有些寂静,能清晰的听得清脚步踏沙的声音。银光缭绕,一条白色光芒迎然闪烁,一阵叹息声传来:“孩子,你想办法把那个长老图弄到手?”沈原望着银光缭绕幻发而出的龙头问:“龙神爷爷,你怎么不声不声地又钻了出来?”龙神笑呵呵地道:“孩子,怎么不欢迎我吗?”沈原微笑道:“我自然欢迎你多出来散散步,可是万一被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被鬼附身了,岂不是吓得半死?”“你这小子?说什么好,唉,真是妖孽呀!短短一个月的时候居然能练成‘龙神功’的第一层,连爷爷都妒嫉你呀!”龙神摇摇着银色头颅叹息地道。“这还算快,我倒不觉得?”沈原嘴里嘟哝着。龙神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龙神功’是那些粗俗的武功秘诀吗?谁都能学来的吗?而且也不是人人都能够接触到的,真不知你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得到‘龙神典’?”沈原笑嘻嘻地道:“龙神爷爷,我是人见人爱,连‘龙神典’都为之倾倒的天才嘛!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小子别贫嘴了,爷爷告诉你,一定要想办法得到‘长生图’,对你可有好处哟!”龙神打断他的自卖自夸,银光幻出一只手拍着自己的额头,心里甚是伤脑袋。“长生图,对我会有什么好处?”沈原眼睛一亮,能够让龙神爷爷掂记的东西自然不是凡事,心里不由涌出对长生图的兴趣。龙神沉默了片刻道:“至于原因,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只能靠你自己去挖掘,还有一点,你尽快去一趟‘人域’。”沈原抿着嘴,摇摇头:“我认为还是未到时机,何况谁知道‘人域’中存在着多少未知的风险,还是等我把‘龙神功’至少练到第三层再说吧!”龙神轻叹声道:“既然你心中有数,爷爷就放心了?”“对了,龙神爷爷,‘人域’能不能带人进去?”沈原眼睛一亮,忍不住问道。龙神小心地嘱咐道:“原则是可以的,但是爷爷却认为你还是谨慎为好。还有,关于‘龙戒’里的一切你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那怕你最亲近的人。要知道,这世上往往背叛你的人就是你最亲近的人,爷爷怕你到时候后悔莫及。”沈原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心里却甚不是滋味,自从被灵儿那丫头强性把龙戒弄到自己的手中后,似乎就踏上了一条未知的路。自己的厄运随机而来,不断地遭人追杀,不时的面临生死存亡;相对着厄运而来的自然是幸运,阴差阴错地进入了龙戒,知道了龙戒的秘密,还获得了龙神功。如今想起来,他感觉到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势力牵引着这个世界,他就是这股势力的棋子,每一步都如同牵线的木偶随之而行;也许让他来到这荒脊的草原,也冥冥之中的事,巧合的救了黑磬,巧合的来到了黄河谷,又巧合的遇上了雪姬,因为心中对雪姬母女的愧疚,为她们安全着想而来到了废墟之地,偏偏却遇上了三年一度的废墟地交易会,偏偏又出现了神秘的‘长生图’。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武功比以前更加强大,可以他却希望不要得到龙戒的力量,也许会娶柳菀玉为妻,生儿育女,闲时酿酿酒,过着悠闲而幸福的生活。归根到底,他只希望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成为别人手中的牵线木偶。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福是祸?那股势力究竟来自于龙戒之中,还是未知的世界?这些对于他来说,到现在还是一筹莫展,只好静静等待罢了!对于龙神要求他去‘人域’之事,心里总是有些忐忑,其中的风险不知几何,还是等龙神功练到第三层再说,不然冒然进入那未知的世界,迎接自己也许是极大的凶险。迷茫茫的“龙戒”之中,云雾剧烈波动,一道白色身影渐渐幻化成一位妖媚之极的女子,那白嫩的肌肤似乎腻出了水似的,翩然若仙,轻声细语地问:“龙神大人,沈公子还没有决定吗?”龙神点点头:“灵儿,此子心性坚毅,宁折不弯,还是循序渐进的好?”灵儿点点头,眉目中忧心忡忡:“这可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希望龙神大人还是想办法让他进入‘人域’吧!”龙神神情焦忧地道:“这小子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一定要等‘龙神功’达到第三层了才考虑进入‘人域’。”灵儿惊愕地道:“‘龙神功’深奥难测,就连当年龙族中也没有几龙能够修炼成功,他一个人类能够得窥其中的奥秘,也算得天才,想练成第三层,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龙神大人,你还是想办法催促才是?”龙神微笑道:“灵儿,你有所不知,这小子算得上妖孽似的人物,也不过区区一个月的时候,居然练成了第一层,也许要不到多少时日他就会练成第三层,到那个时候,他再也没有推托之词了?”“什么,第一层?居然这么快?”灵儿惊骇地差点叫了起来,纤纤玉手捂住了小嘴,目光瞪得溜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龙神兴奋地颔下白须不停地随着他的脑袋飘动着,点点头道:“灵儿尽管放心,我会有办法让他无法推倭。到时候,你把水灵珠准备好就行?”灵儿神情恍惚,喃喃地道:“真要把水灵珠交给他?”龙神道:“你不是对他期望很大吗?为什么不愿意把水灵珠交给他?”“我……”灵儿紧低着头,死死地咬着双唇,目泫迷离。“灵儿,有失必有得,那小子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你不给他一点甜头,他怎么可能为我们办事?而且到时候这那些小家伙还会把‘金灵珠’交给那小子,加上‘凤凰山庄’翎丫头身上的‘木灵珠’,就只差‘火灵珠’和‘土灵珠’了。也不知道‘人域’中究竟有没有这两颗灵珠?到那个时候,集齐‘五灵珠’,便可启动了。”龙神意味深长地嘱咐道。灵儿脸色变得苍白失色,如果失去子‘水灵珠’,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可是如果不交出‘水灵珠’,那么……“灵儿,不要再迟疑了?虽然你失去了‘水灵珠’,但是我会想办法让你永远生存下去的。”龙神知道灵儿的心思,轻轻地叹息道。“灵儿知道,一切由大局为主!”灵儿身影幻化成无数道彩霞,刹那间消逝于白雾之中。“小丫头,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万年的等待,只在刹间,我们都不想再等下去了?”龙神深深地望着灵儿远处的身影叹息道,接着嘴边喃喃地道,“希望那小子不要让我们失望,冥冥之中,他将是救我们于水火之中的救世主。”龙神的心里虽然有些着急,但是也知道沈原并不是好支配的,只好一切随着沈原的意,也许他们的愿望很快便会实现了,当然这一切沈原是不知道的。(二)沈原飞快地穿梭于废墟之地,骤然间感觉到一道道杀意弥漫而出,心神一震,速度急忙加快了,恍若一道穿梭而来的流星。迎面人影幢幢,杀声隆隆,一道黑色身影飞快地奔了过来,看似身形娇瘦,许是受了伤,有些吃力地奔跑着,左手捂着胸,右手紧紧地抓着一把短小的剑,剑不及尺,却寒光四溢,透着一股血冽之气。在黑色身影的远方,越来越多的人奔过来,吆喝着,提着兵器追击而来。沈原迟疑了片刻,目光疑惑地望着迎面奔来的身影,那人愕然嘎止住,目光冷冽地扫了沈原一眼,然后声不着气地自他身边飞奔而去。沈原眉宇微蹙,也不想多事,身影悄然一晃,然后在空中消逝了!那群追击而来的人群似乎并没有发觉沈原的行踪,义无反顾地追了过去。身临东区,空中缓缓扭曲,显出香儿俏丽的身影,声音清淡:“你回来了?”沈原微笑地点点头:“香儿,你义父呢?我有事想跟他商量商量?”香儿紧蹙起眉头,忧心忡忡地道:“这次交易会龙蛇混杂,这些人愈加地肆意妄为,并没有把义父放在眼里,听说西区出了大事,义父出面调解去了?”“哦,我刚刚经过西区的时候,到处乱哄哄,一大群人追着一个人跑,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沈原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香儿忧虑地道:“也许是交易会出现了小偷,引起大家的愤怒,但愿不要造成什么乱子?”“小偷?”沈原心中极为疑惑,却不认为那人是小偷,那等速度,还有那冷冽的目光,似乎并不是一般的小偷吧!“嗯,每到交易会之际,这里会出现一些神通广大的小偷,他们专门偷些价格高的珍品,只是那些货主身边往往高手如云,不少人由此丢了性命。虽则如此,他们依旧义无反顾地盗取这些珍品,防不胜防。”香儿点点头。沈原沉默了片刻问:“香儿,听说此次交易会上会出现什么‘长生图’,引起四方强手的注意,你可知道这‘长生图’是什么东西?”香儿惊讶地望着他:“是谁告诉你的?‘长生图’的事情香儿隐隐听义父念叼过,心中还一直对此次交易会的安全感到担心。”沈原笑容立逝,失望地道:“看来你知之甚少,也许你义父才清楚。”“你想得到‘长生图’?”一道身影由远而来,刹那间停在两人面前,正是神出鬼没的峰老,只是此刻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心不在焉地望着远方。“峰老……”沈原恭敬地道,“事情怎么样了?”峰老忧虑地摇摇头,苦着脸道:“有人偷走了一件珍品,货主正派人四处追杀此人,还把老夫也骂得狗血淋头,真是晦气!”香儿尖声叫了起来:“义父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依香儿之见,他们这是活该?平时没有把义父放在眼里,总想把废墟之地占有己有,如今一出事情,就把责任推在义父身上,真是太可恶了?”峰老苦笑道:“香儿,废墟交易会的安全原本都是我们的责任,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自然责无旁贷?”沈原忍不住问:“峰老,究竟丢了什么东西让货主如此大发雷霆,还对你无礼?”峰老迟疑了片刻,轻声道:“此事关系重大,如果外传,将引起大乱,你们不要乱传?”沈原和香儿点点头,心中好奇之极!看来还真是出了大事,此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呢?峰老低声道:“听说此次被偷的东西包括‘长生图’。”“什么?”香儿吓得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轻声嘀咕着,“货主那些保镖都是吃干饭的,怎么让别人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偷走了?”沈原疑惑地问:“这么说偷东西的人并不是一人,而是一个集团?”“不错?一共有七个人,而且全部都是高手,出手不但快,而且极为狠毒,货主身边的保镖全部被杀了,把货主吓得半死?哼,那家伙没有把老夫放在眼里,不想让我的人接近,这下可吃了大亏!”“活该,谁叫他不相信义父,这下赔了夫人又折兵,真是大快人心!”香儿咬牙切齿地道。“不管谁是谁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还是责无旁贷,香儿快召集人去帮忙抓小偷吧!沈公子,失陪了!”峰老吩咐道。沈原点点头,双手握拳:“峰老,你客气了!”峰老叮嘱道:“‘长生图’之事还希望你能保密,如果传扬出去,必将引起大乱?”“我不是多嘴之人,峰老敬请放心!请恕沈某无法离身相助,望峰老见谅!”“圣女的安全为先,老夫明白!”望着沈原匆匆而去的身影,峰老轻轻地叹息道:“希望他不要卷入其中,老夫心中就安心了?”香儿奇怪地问:“义父,沈大哥武功高强,心思缜密,你为什么不希望他帮忙?”峰老苦笑道:“香儿,你还太年轻,还无法看清一个人的本性?沈原此人看似为人随和,却并不是如此,此子天性嗜杀,还是个眦睚必报之人,如果让他卷入其中,依他的性子,这交易会将成为地狱。”“没有这么玄乎吧!香儿只听说他重情重义,并不是杀手?而且以前他杀人,是为了替父报仇,如果他真是那种杀人如麻的人,为什么在五年前没有杀死那些八大门派的人?”香儿不解地问。“香儿,沈原当年没有杀八大门派的人,也许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可是,此次义父见到他,却感觉到他身上血腥味极重,似乎从无尽的杀戮地狱之中钻出来的,总之,让我心中有些担心?希望他能够早些离开这儿,不要惹祸上身。”峰老忧心忡忡地道。“义父,你太杞人忧天了,香儿并不这样认为?”香儿摇摇头,心中还是不相信。“但愿如此吧!”峰老叹气道,“香儿,召集全部人马去寻找小偷吧,我们是交易会的主人,还是要全心全意维护废墟城的安全,至于其它的,还是听天由命吧!”香儿点点头,心中依旧还在想着义父对沈原的评价,那个笑容满面,风度翩翩,俊美非凡的少年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吗?香儿迷茫了!“啊……”一阵狂吼声传来,随之而来的铺天盖地杀意,那无尽的杀意弥漫了整个废墟之地,打破了黎明的初晓。“糟了!”峰老恍若被蛇咬了一口,惊声跳了起来,“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让沈原如此杀气绵绵,出大事了!”纵身便朝东区而去,身影极快,香儿心中也疑惑不解,紧随其后追了上去。这几天电脑出问题了,没有及时上传,敬请各位见谅!各位大侠们尽管放心,海鹰不会太监的,会坚持把它写完,只是时间上有些不够,希望大家原谅! 第一百九十六章 神秘失踪的阴雪姬 (一) “啊……”随着一阵狂吼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杀意,那无尽的杀意弥漫了整个废墟之地,打破了黎明的初晓。 “糟了!”峰老恍若被蛇咬了一口,惊声跳了起来,“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让沈原如此疯狂,快要出大事了!”纵身便朝东区而去,身影极快,香儿心中也疑惑不解,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峰老冲进了蒙古包,却见六大长老全部昏倒在地上,生死未卜,而阴雪姬和小莲母女却不见了踪影,沈原俊美的脸此刻变得更加狰狞而可怕,神智变得疯狂而暴虐,一股股强大而凌厉的杀气冲天而起,人宛若疯子似的冲了出去。 峰老暗叫不好,蹲下身察看几位长老的身体,却发现他们被一种不知名的药物所迷昏,并没有生命危险,让他疑惑不解的是对方为什么要掳走圣女母女,而没有杀害几位长老?他还发现在冷若寒的旁边写着几个血淋淋的字迹:“欲要圣女,需拿长生图来换。” “义父……”香儿冲了进来,焦虑之极,望着眼前的这一幕,眼神惊呆了,急得直跺脚“又是长生图,该死!” 峰老叹息地道:“看来对方也知道长生图,不过,从对方的字间行间可以听见对方并不是让沈原得到长生图,纯粹是以此为借口,要挟沈原。” 香儿瞪大了美丽的眼睛问:“义父,圣女会不会有事呀!” 峰老叹气道:“只怕凶多吉少,而且一位美丽的女人和一个可爱的孩子落到一群凶徒手中,也不会知会发生多少可怕的事情?更加可怕的是沈原会因此而变得疯狂,也不知道会牵连到多少人?看来交易会很快就会结束了!” 香儿疑惑不解地问:“交易会还有两天,怎么会这样快就结束?” 峰老神情凝重地道:“这儿会变成地狱,他们掳走了圣女,那么等待大家的将是剑神疯狂的洗礼,虽然义父没有见过剑神出手,但是感觉到他是一个极为疯狂而执着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唉,这群混蛋,真是该死!” 香儿着急地道:“义父,我们该怎么办?” 峰老小心翼翼地嘱咐道:“香儿,先别管长生图了?我们还是先处置圣女失踪之事吧!速召集所有人把整个废墟探查一遍,直到找到圣女为止。” 香儿惊哦一声:“义父,你怀疑那群凶徒还留在废墟地?” 峰老冷笑道:“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些凶徒的心理义父摸得一清二楚,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从作案的手法来看,他们行使果断、狠辣,把外面的守卫全部杀死了,唯一让义父疑惑不解的是对方为什么会对六大长老手下留情?” 香儿沉吟片刻道:“义父,会不会是六大长老跟别人串通起来绑架了圣女,然后对付沈大哥,其目的是想置沈大哥于死地?” 峰老欣慰地笑了:“香儿终于开始想问题了,这件事也许有此可能,沈原与六大长老之间不和这件事谁都看得出来,而且几位长老对沈原又恨又怕,却又无能为力。也许他们想借此机会来控制沈原,来达到他们的目的?也许这件事跟他们没有关系,只不过是那群凶徒故意制造出来的现场,让对方以为这件事跟六大长老有关,从而让沈原怀恨在心,杀六大长老泄愤。” “义父,事情不会有这么复杂吧!”香儿不解地问。 峰老微笑道:“这一切只不过是义父的推测,至于真正原因谁说得清楚?从这件事来看,不外乎几种原因:第一,对方是玄教的仇人,并不想玄教统一,但是沈原武功太高,无法对付,也只有从圣女下手;第二,对方想混淆视听,借长生图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第三,也许对方真的冲长生图来的,却又碍于沈原的武功太强,隔山敲虎,警告沈原不要插手长生图之事。” 香儿道:“义父,这么说对方要么是玄教的仇人,要么是那些小偷?” “有此可能?我们寻找圣女,也许能找到盗走长生图的小偷,一举二得,何乐而不为呢?” 香儿低着头,想到雪姬姐姐被凶徒绑走,也不知道会发现什么事情,心里忧心忡忡。 “香儿,你派人去寻找圣女,义父去阻止沈原……”峰老心急如焚,人便似旋风般卷了出去,香儿手腕扬起,那白晰如玉的纤手紧紧攥着一个圆圆的物事,那物事不知是何处所铸,光滑而透明,上面还有一个又一个细孔,触到殷红的嘴唇边轻轻地吹了起来,随着细孔的声音传来,低沉、尖锐而透人心脾,传递了很远很远。 (二) 沈原此刻脑海中除了无尽的杀意,再也别的思想,目光赤红发亮,整个身体宛若一道急疾而下的流星,速度极快;又宛若一阵风,一阵咆哮而过的飓风,所到之处,一片狼藉。那杀意汹涌席卷而出,随之他隐藏的血煞之气弥漫而出,怀着无尽的怨恨和愤怒迸发而出。 很快,他便来到了赵天樾的聚集处,不由分说地闯了进去。 杀意盎然,身穿铁甲的铁血士兵自四周的蒙古包涌了出来,厉叱一声:“什么人,擅入者死!”话落,人若一座山般轰涌而上,全身的血腥味迸涌而出。 “滚开!”沈原身疾若电,右手自空中探出,一柄雪亮的长剑腾然间出现,然后化作满天的流星雨般地坠下。 星光耀眼,却带着无尽的煞气,凶戾的气息弥漫了整个空间,让人感觉到一股窒息感和无力感。星光闪耀,带着无尽的杀戮,剑起头落,无声无息地夺取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星光飞闪,宛若一只只无情的手、夺命的钩,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保护将军!”四周的铁甲士兵心头大骇,宛如面对着一头凶兽,一头失去理智的凶兽。不管他们如何反抗,不管他们如何不要命地冲上去,那一柄雪亮而凶戾的杀器仍旧无情的夺取他们的性命。 沈原重重地冷哼一声,身上弥漫出一股强大凌厉的气势,凛然而宛若一座无形的山压了下去,那股气势强大而凛然,如同整个天空都快要下沉似的,生生地压抑着众人的心头,眼口鼻耳随之而溢出沁沁鲜血,他们大吼一声,齐齐发出强大的威势与之抵抗。双方强大的力量相互迸撞,宛若两座大山碰撞,推山倒海,飞沙走石,惊天动地,震憾了整个废墟之地。 初晓已过,晨雾朦胧,霞光自灰蒙蒙的天际映射下来,把整个‘废墟之地’笼罩的宛若仙景,那疯狂的嘶吼,执着的呐喊,划破了初晓,震惊整个‘废墟地’的人们。 沈原疯狂地飞跃而起,快似绝伦的身形在越集越多的铁甲兵四周穿梭着,宛若一把剖开势不可挡的大山的刀一样,狠狠地撞击着,手中的长剑发出悦耳的声音,兴奋地刺、转、撩,以摧枯拉朽的力量破开,嘶吼、狂舞般,铁甲兵随之而摔倒在地,鲜血尽染,沈原一剑一人眨眼间便撞开了蒙古包。 “保护将军……”四周传来嘶吼之声,紧接着无数道铁甲卫士扑了进来,硬生生地把沈原拦住,凛冽的杀腥之气弥漫了整个蒙古包,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赵天樾惊愕地瞪着杀气腾腾的沈原,不知其所以然:“沈原,你……想杀本王吗?” 沈原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双眼赤红,俊美的脸色妖异而冷寒,周身一股无形的力量疯狂地席卷而出,那股无形的杀气更加狠戾凶恶,刺鼻的气息更加浓郁,宛若一位杀气腾腾、杀人如麻的魔鬼。他的身影更快、更疾,瞬间以摧枯拉朽之势越过去,手中的剑幽森蓝莹莹的,透着寒冽的血色,这原本宛若初生婴儿般的宝刃经过鲜血的洗礼,已经愈加嗜血,每当沈原将要杀人,它便会发出兴奋的长鸣,似乎想痛饮一番鲜美的血。 人更快,剑更急,无声地划破铁甲的头盔,刺进他们的脖子,大家只看见耀眼的蓝色光芒,冷戾的凶煞之气,他们的身形仿若行云流水,剑法宛若满天的寒星起落如电,纷纷扬扬,星星点点,纵横天舞,势如流星之雨,倾泻而下,带着兴奋而欣喜的长鸣之声。急转、飞流、逆转,剑刃跳跃不停,猝然刺向赵天樾。 蓦然,一道青衣人影向沈原扑来,身形宛若鬼魅,行动诡谲,他的长袖带动着长臂猛力廻旋,整个人刹时暴然视死如归迎上了沈原的剑,当沈原那青莹剔透的剑光带着耀眼的寒光扑来时,那莹莹青光宛若一只凶猛的野兽,似要张开血喷大嘴,又似地狱中千万恶鬼,原本扑向赵天樾的身影因为青衣人的阻挡而愤怒,咆哮着向青衣人索命。青衣人面无表情,身形尤如鬼魅骤然一变,袖中一道寒光绵绵密密,宛若满天浮沉着千万颗眨眼的星星般,纵横交织,在千钧一发中迎接那漫天的莹莹青光,在呼吸交闪之间狠厉地刺向前。沈原依旧赤着眼睛,不躲不闪,只是疯狂的扑了上去,招式狠厉似蛇,无形的杀气随着青莹的剑芒弥漫开来,幻化出流光纵横,交织成寒海雪域,那么凶恶而又无懈可击地冲压而来。 “噗……”血光四溅,那腥红的血无声地淌下,随着那冷森而狠戾的剑刃,瞬息间刺进了青衣人的胸膛,那剑光忽闪幻射,发出不满足的尖锐的号叫,带着冷森幽暗的蓝光翻腾而起,幻出诡异而绚烂的团团华彩,在那耀眼的光芒中,猝然扑向青衣人的脖子,宛若隐于草丛中索命的毒蛇,强势而不可力敌。 “住手,你不要杀他?”赵天樾眼看着长青将要死在沈原剑下,心神不宁,全身冒出沁沁冷汗,急促地叫了起来。 沈原缓缓抬起头,那双眼睛赤红,只剩下杀戮,而失去了理智,空洞而冷漠:“为什么要逼我?” “沈原,有话好说,本王并没有逼你,也没有害过你呀?”赵天樾急促地喊叫着,他的心已经乱了,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常胜大将军’,他拥有无上的权利和威严,不管遇上祸害赵国百姓的水寇,还是面对狠毒无比的燕国毒人、楼兰死士等人都是无比的从容,挥手间灰飞烟灭,弹手间高丽、东瀛等国纷纷称臣。想不到如今面对着一人一剑的沈原,心中充满了无力和不安。早知如何,就算被皇弟怀疑,也不来趟这混水,可如今也不知为何得罪了沈原,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还想真是难办? 沈原的剑光一转,足尖踢在长青的双膝,然后长青飞了起来,宛若一颗腾飞的炮弹般落在赵天樾的身边,双目依旧毫无感情地执问道:“你为什么要逼我?” 赵天樾额上冷汗直冒,喉头滚动着,吞咽着干渴的唾沫,呐呐地道:“沈兄弟,我没有逼你?真的,其实‘长生图’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你跟本王合作不合作都没有关系?” 沈原剑光微微颤动着,贴近了赵天樾的脖子,那青幽的寒光透彻入骨,让他周身不由泛起了冷颤。他虽然是盖世无双的大将军,也拥有绝世的武功,可是面对沈原接近宗师般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他不想反击,也不想对沈原屈服,身为皇族的傲骨,没有不屈的灵魂,就算沈原出手杀了他,他也不会委曲求全,在他的心里还想着赌,赌沈原不会杀他。 沈原自然现在不会杀他,如果阴雪姬母女的失踪是赵天樾做的,他绝对毫无顾忌地出手杀人,就算他是皇族中人又怎么样?他赤红的眼睛冷的如冰,声音更是寒冷刺骨:“你不该逼我,你更不应该绑架我的妻女?” 赵天樾周身宛若置身于极寒之地,剑光无声地透射出阵阵凶戾的杀气,他终于明白沈原为什么如此疯狂,如此不可理喻,原来是有人绑架了他的妻女威胁他,是为了长生图,还是为什么?他急忙道:“沈原,本王是赵国的皇族中人,绝对不会做这些恶心之事?你误会了,这件事绝对不是本王做的?” “皇宫中最是藏污纳秽之地,皇族之人其心更是可诛,我凭什么相信这一切不是你做的?我刚刚拒绝你的合作,后脚你就派人掳走我的妻女,还要我拿长生图跟你交换。废墟之地,也只有你才会如此迫切地需要得到长生图?可惜呀……一切都迟了,你很快就会死了。”沈原愤怒地吼道。 赵天樾努力让自己冷静,目光静静地凝望着沈原:“沈兄弟,你相信我,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长生图,那是一件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宝贝,谁得到它,就能找到始皇留下来的长生之药。废墟中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冲着长生图而来,并不止本王一人。” “是吗?”沈原神智微略恢复,谁会知道刚刚他失去理智正欲动用死剑杀人时,龙戒中骤然散发出一股冷冰的气息传入他的脑海中,才让他慢慢清醒过来,不然,赵天樾早就成为了剑下之鬼魂。想起不知生死的阴雪姬母女,也不知道她们会遭受何等待遇?相对凶神恶煞的刽子手,沈原的心又开始激荡起伏,不能自已。 赵天樾感觉到沈原身上的杀气渐渐消退,心中终于重重嘘了一口气:“沈兄弟,本王真的不会骗你?你真的找错人了,你还是出去找找吧,不要在本王这儿浪费时间了,要知道多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沈原心中‘咯噔’一震,是呀,如果真是赵天樾做的,面对我无情的杀戮,他早把人交出来了。雪姬这么美貌,小莲这么可爱,如果……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她们遭遇到什么不幸,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放不开那段沏骨的仇恨,不离开她们母女,对方又怎会有机会乘虚而入呢?哼,那几个老不休的真是一群混蛋,连个人也看不住,留着有什么用?如果让我查到这件事跟他们有一丝一毫的关系的话,绝对不会轻饶。 沈原冷冷地望着赵天樾,右手紧紧地扣着冰冷的剑转身而去,仰望着沸腾的废墟之地,也不知道雪姬母女究竟被谁掳走了,她们究竟现在怎么样了?赵天樾说的对,多一分钟她们就多一分危险。既然不知道是谁掳走了她们,那么他将要大开杀劫,徐非她们母女出现,不然,他便杀光废墟之地所有的人,神挡杀神,佛拦杀佛…… 望着沈原离去的身影,赵天樾弊屈地愤恨地坐在地上,那张温和的脸上刹时变得阴森可怕,冷幽冰寒:“沈原,沈原,你给本王等着瞧?今日之耻辱,他日必报!”他缓缓地探下身,轻轻地把长青抱在怀中,然后深情地抚摸着他的脸颊,“长青,本王会为你报仇的?你放心吧!” 深寂的蒙古包中,只剩下叹息的赵天樾和生死未明的长青,那帐外是一片血腥和毫无声息的铁甲人。 风,更冷了,天,阴沉沉的,蒙上了一层层幽暗之气,翻云覆雨,笼罩着整个废墟之地,似乎有大事发生。 第一百九十七章 红颜怒,赤子心 黎明的初晓,晨光划破天际,阴霾开始聚集在云层之中,随地随地将要暴发。此刻的废墟之地又迎接来新的一天,对于他们来说,是福是祸,将让他们终身难忘。新的一天,新的开始,许多人正兴致勃勃开始摆弄着自己的摊子,心里洋溢着今天将要获得的收成,还有不少人依旧拥着美眷新宠沉醉于梦乡之中。 沈原疯也似地冲了出去,他的心在这一刻变得激昂而疯狂,不管是谁挡着自己的路,哪怕是把整个废墟之地完全翻过来,他也要把雪姬母女救出来。面对着未知的凶狠的恶徒,他哪怕一分钟也不愿耽误,每过一分钟,便会担一点风险,她们将会受到伤害。沈原如阵风似的冲进了一座座蒙古包中,那蒙古包中传来一阵阵尖叫声和咒骂声,许多人正衣衫凌乱地爬起来,吓得心惊肉跳,随着他们暴跳如雷的吼叫声里,一群群满脸横肉、膘肥体壮的大汉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脸上尽是狰狞可怕的冷寒之气,赤着胸膛,凶恶地抡起手中粗壮的拳头向他狠狠劈来,拳头阴险毒辣,拳拳挥向他致命的地方,那如雷般的力量轰来真有可能把瘦弱的人击死。 沈原俊秀的脸颊狰狞而可怕,心中压抑着莫名的愤怒,宛若一团火般烈烈燃烧,只想疯狂地去发泄,眼睛赤红,身体宛若飞弹似的弹了进去,怒叱一声:“滚开!”他那双纤长的手指朝拳去抓去,去势如电,快若流星,双腿如同生了弹簧似的跳了起来,然后狠狠地劈杀而去,宛若虎入羊圈,出手间狠厉毒辣,只怕得一阵阵脆响,四周的大汉顿时个个伤筋折骨,摔倒在地,个个不死即伤。 沈原去势如风,双手行如雷霆,那看似柔嫩的手指与坚硬无比的铁拳相碰,却宛若锋利的利刃去戳破的气球,“轰隆”一声,在他们哀嚎和咆哮声中,血花四溅。说时迟,那时快,只不过分分钟时间,那一种看似剽悍无比的大汉全部在沈原无情的战斗中打昏了过去。此间的主人是一个无比骄傲的胖子,高大肥胖的身子衣衫凌乱,似乎才从梦中醒来,吓得全身慷慷直抖,脸上肥肉抽搐着,冷汗直流,手指颤抖地指着沈原,声音胆怯地道:“你……你想干什么?”当沈原冷寒着脸向他走近时,胖子吓得脸上冷汗直流,扑嗵一声跪了下来,尖叫了起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要多少钱?我……我都给你,好不好?” 沈原冷冷地望着全身颤抖的胖子,声音冷若寒冰:“是不是你绑架了我的妻子和女儿?” “不是……不是呀,我不认识你呀?何况……何况我连你妻子和女儿都不认识,怎么会去绑架你的妻女呢?”胖子语无伦次地叫喊了起来。 沈原冷冷地道:“你不认识我妻女,至少见过她?昨天你似乎多望了她几眼,哼……” “大爷,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偷偷看了几眼,绝对没有非份之想,我虽然贪色,但是,天地良心,我绝对不会强人所为。我可以发誓,如果我绑架了你的妻女,不得好死!”胖子哭着喊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道。 沈原唇边挂着无情的冷意,淡淡地道:“有钱人把发誓当放屁,谁会相信?不过,看你也不像绑架我妻女的凶手,暂且饶你一命,如果让沈某发现其中有你的一份的话,沈某绝对会让你尝尝世上最残忍的手段。” 他扭过头,飘逸的身影飞跃而去,眨那间又冲向另外几个蒙古包。那胖子望着沈原远处的身影,半眯的细小的眼睛中冒出一股狠厉,咒骂道:“混蛋,让你的妻女被那些凶恶的马贼jian了又jian,然后碎死万断,呸……” 沈原势若破竹地接连闯进几座蒙古包,立刻招来对方疯狂的反抗,这些脑肥身弱的富商们呼叫着那些凶神恶煞的保镖们,愤怒地吼叫着:“杀了他,把这家伙给我碎尸万断!” “杀了他,谁杀了他,赏你们黄金百两……” “杀……狠狠的揍他!” 这些家伙疯狂地喊叫着,沈原冷漠地盯着他们,宛若望着一群张牙舞爪的猴子似的,纵身闪电般冲了进去,双手快若闪电般化掌为拳,猛烈凶狠地袭去。 “找死!”一群大汉们挥舞起棍棒刀枪疯狂地向沈原砍去,棍势若风,棒飞狠砸,刀势狠辣,出手毫不留情,发出震天欲聋的吼叫声。 “滚开!”沈原疯狂地冲击而去,身形宛若一条溜滑的蛇般游走在刀枪之中,然后猛烈地撞击着,一股股强大的力量破空而出,狠冽如雷,雷落器断手折,片刻之间,四周一片血腥,残器遍地,断手无数,传来阵阵惨烈的嚎叫和尖利的悲鸣声。 沈原全身冷气盎然,宛若屠夫杀神,烈烈而立,冷漠地盯着那一群群脑肥身弱的富商,步履如沉重的大山,压抑得他们几欲癫疯,全身慷慷发抖;他们身边一群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宛如一只只发抖的鹌鹑似的,脸色更是白的渗人,尤如午夜鬼魅,心里承受不起如此强大的压抑之气,双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沈原如同杀神般冷冽的目光望着他们,大手一挥,生生地拧着一个人的脖子,冷若寒珠地问:“是不是你绑架了我的妻女?” 富商涨红着脸,脸色因为拧得很紧有些呼吸困难,脖子青筋直冒,脸色有些青,双手不停地摆动着,宛若一只不倒翁似的。 沈原随手如同丢垃圾似的把富商抛了出去,又一脚把另一人挑起,然后足尖踩着他的心窝,冷冰冰地问:“是不是你绑架了我的妻女?” 那富商双手摇晃着,不停地摆着自己的头,脸色因为惊恐而变得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沈原狠狠地踩着他的心窝,刹时惊骇中昏迷了过去。 沈原烦燥地抓起一个又一个富商,心情因为没有任何妻女的消息而变得更加疯狂,身上的杀意越来越浓,扬天悲啸一声,声若龙吟,气势威凛,直达九霄。 “沈小兄弟……”峰老快速地奔了过来,看着宛若人间地狱的废墟之地,心中惊悚之极,急忙拦住了他的身影,“小兄弟,你不能再胡乱杀人了,我已经派去查找圣女的下落,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沈原冷冷地道:“等你查出来有个屁用,每分钟雪姬母女就有多一分危险,我不愿意再等下去,我要用我的方法把她们找出来。” 峰老急促地道:“小兄弟,我知道你心急如焚的心情,可是整个废墟地这么大,凭你一个人能够把它翻个身吗?” 沈原狂妄地大笑道:“为了救出雪姬母女,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她们找出来,我要把绑架她们的恶徒碎尸万断。” “小兄弟,你太狂妄了!这样下去,你可要得罪多少人?你明不明白?”峰老执问道。 “我不管这废墟之地究竟有多少强大的敌人,为了救出她们母女,我誓不罢休!” “小兄弟,不要太冲动了!我知道你的武功不错,剑术上更是顶尖,可是你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别说武林中,就是这废墟之地,也有你难以攀登的强手?如果你惹恼了他们,那可是要死人的?你死了不要紧,万一圣女她们救出来了,该如何是好?”峰老不停地劝阻道,额上冷汗直流,对于沈原的态度和无情,他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沈原狂妄地笑着,杀气腾腾地道:“峰老,你太长他人志气,灭我之威风了?我今天把话搁在这里,如果找不出雪姬母女,我就杀光所有的人,直到她们出来为止!就算死,我也要整个废墟之地的人陪葬。” 面对着沈原誓不罢休的疯狂想法,峰老惊呆了,脸上青筋直冒,嘴中呢喃着,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以为你是十大宗师?就算是十大宗师也不可能把整个废墟之地的人全部杀光,更何况废墟之地还有未知的强大的敌人,只怕你没杀尽,自己也成为了别人的刀下之鬼。 “义父……”香儿姑娘急匆匆地奔来,脸色煞白,吃惊地望着四周宛如人间地狱的场景,饶是她见过生死的人也不由得头皮发麻,双腿直打哆嗦,脸更白了,嘴唇紧紧捂着,几欲哎吐出来。 “教主……”六位长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出现在香儿姑娘的身后,此刻的他们神情沮丧,心情郁闷之极!紧低着头,静静地等待着沈原的责罚。 沈原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们,那无情冰寒的光芒宛若无形无影的利刃,狠不得把他们生生刮下层皮来,声音冷若寒冰地道:“你们……还真是不错呀,几位玄教高手,一群自以为了不起的老家伙,居然连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都看不住,真是白活在这个世界?” “教主……”冷若寒圆瞪着双眼,心里满腹委屈,面对着暴走的沈原,他不敢再说什么,只怕会惹得沈原不快,也不知会落个什么下场!谁叫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沈原怒叱道:“告诉你们这群王八蛋,如果雪姬母女有什么好歹,我会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跟这件事有什么关联的话,别怪我心狠手辣?” “请教主明察秋毫,我们怎么可能参与绑架圣女呢?” “教主,你一定相信我们,圣女是玄教之根本,我们怎么可能去伤害圣女呢?” …… 沈原冷哼一声,全身散发一股股寒意,心中的暴戾之气随着杀意酝酿而出,一双冷寒无情的眸子向大家扫射过去,让人心头发怵,然后意无反顾地转身就走。 “小兄弟,你要慎重呀!”峰老急躁地跺着脚,有心阻拦,却有心无力。 “沈大哥,你要三思而后行……”香儿急得不停地摇晃着峰老的胳膊,“义父,你快想想办法呀,这该怎么办呢?” 远远传来沈原冷漠的声音:“男子汉大丈夫,如果不能保护自己的妻儿,还活着干什么?你们别劝我了,不管前面有多大的力量的阻拦我,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不找出雪姬母女,我誓不罢休!” 莫柔情急切地问道:“峰老,教主究竟想干什么?” 峰老一张老脸皱成了一团,眉宇乱飞,心神烦恼地捂着自己的头:“这个杀神真是伤脑筋,他居然想把整个废墟之地翻个身,这怎么可能呢?别说那些来自天南地北,还是异国他乡的商人,就是那些冲着长生图而来的强大高手,也不是凭他一个人就能动得了?更何况还有许多强大的存在……” 香儿脸色刹时苍白:“义父,你说的是神庙哪些人吗?” 峰老点点头,想起神庙哪些老古董连他都感觉到头皮发麻,心神惊恐,暗暗为沈原担忧。 “神庙?哪些神秘的喇嘛可不是好惹的主,教主这下有难了?”木宁担忧地道。 冷若寒淡淡地道:“教主一意孤行,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就算加上我们所有人,也不够神庙塞牙缝?”心里却甚是不以为然,你沈原也太不知好歹了,虽说圣女是我们弄丢的,可是我们又不是有意的,大家都有伤再身,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也无能为力?哼,你肆意妄为,就凭匹夫之勇,岂不是把我们都绕进了死亡的边缘,这那是一教之主所为,难堪大任!等回到玄教,看你如何向大家交待?不过,还要看你能不能活着离开废墟之地?你以为神庙是哪些花拳绣腿的人物?他们都是吃干饭的?他们都是菩萨心肠吗?你跟他们做对,简直是找死!呸,等你尝试到什么叫绝望的时候,我看你有什么话好说? 莫柔情急得团团转,脸上冷汗直冒:“难道我们就放任教主一意孤行,肆意妄为而不管吗?圣女是从我们手中弄丢的,我们还是一起想想办法吧!”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只想能够帮帮忙,让自己的心好过一些,没有任何异心。 峰老道:“莫长老此言有理,老夫已经派人四处搜寻圣女母女的下落,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沈教主救妻女心切,情有可原,我们也无法阻止,只要我们早一步找到圣女母女,那么这场大乱自然会平静下来,最主要是要看谁快一步。”他的心里更急,万万没有想不到沈原却是个肆意妄为、一意孤行的主,早知如此,也不会把他们劝留在废墟之地,自然不会惹下如此大的麻烦?闯下这通天的祸出来!唉,如今废墟禁令也在沈原手中化为乌有,自己不但要帮他寻找到圣女,还要随时面对整个废墟之地的人指责和追究,他感觉到头更疼了,真是伤脑筋呀!怎么会遇到如此难待候的主呀!这事何时是个头呀!罢了罢了,等这件事过去了,还是解散废墟交易会吧,我老人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香儿听到沈原那发自肺腑之言,心神感动,‘剑神’果然不愧为“情圣”,当年为了俞红冰,可以不惜舍命与八大门派作对;如今为了阴雪姬,不惜杀死整个废墟之地的人,就算是神庙的人也毫无畏惧之心,此等有情有义的男儿,真是她们的福气!香儿呀香儿,你如果能够遇上一位能为你去死的男人,就算是死也心甘情愿! 木宁眼睛一亮,急切地道:“峰老,事不疑迟,我们还是分头行使吧!”他只希望能够早早把圣女找到,远离这是非之地!早日回到玄教。 众人惊慌失措,眼望着远处沈原又开始制造更大的麻烦,他们只希望快一步找到圣女母女,别让沈原惹恼神庙哪些人,那么整个玄教将再无后路可走,会招来灭教之祸。 第一百九十八章 密宗大手印 (一) 废墟之地的杀意惊动了越来越多的人,普通人都吓得缩在蒙古包中不敢出来,一些摊贩吓得摊子也不管了,只希望这位可怕的杀神能够快点离开,心中喃喃有声,这次出门怎么没有看黄历呢?早知道会遇上这般可怕的事情,就算有天大的财富等着他们,他们也不会来,就算是再多的财富也换不回一条命呀!还有不少人暗中诅咒这位杀神被别人杀死,好让他们早些回家。 沈原全身散发出强大的杀气和冷意,疯狂地奔驰在一座座蒙古里,发狂地寻找着阴雪姬母女的下落,寻找的过程中自然招来一些有些武功的人反抗。当然,对于这些二流的武功,他并没有放在眼里,反抗的越激烈,反倒会遭到沈原无情的杀戳。刺激的血腥味充盈着他的头脑,对于别人来说是恶梦,对于他来说却是莫名的快慰和兴奋。 “杀了他……”一群群彪形大汉挥舞着刀剑冲了上来,意无反顾地砍向沈原,在他们的眼里,这条瘦削的身影,俊俏的公子甚是弱不襟风,相信很快便会在他们的围攻之下被活活砍死;就算他武功高一些,可是双手难敌数敌,也会淹没在他们的刀剑之下。 一道道凌厉的刀光剑影疯狂地砍来,刺杀,一张张黝黑的脸庞涨得通红,充满了无情的杀戮和兴奋,许是那激奋人心的搏斗声和血腥味点燃了他们心底的杀意,忘却了心中的恐惧。但是,不管他们的刀剑如何密集,不管他们的力量如何强大,都未曾伤害到沈原丝毫。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向他不要命地杀来,沈原心中的郁愤之极,身形恍若电般飞跃而上,右手抓向虚空,恍然间手中多出了一柄寒冷刺骨的长剑,剑声嗡嗡长鸣,宛若拥有生命一样,贪婪地吮吸着空气中的血腥味。 随着手中的剑显身,一股无形的力量弥漫开来,威严、冷酷而暴戾,剑光闪烁着,宛若一条长龙,吐露出凌厉而雪亮的剑气,那剑气拖着长长的尾焰,那尾焰尤如一张焰龙的大嘴疯狂地吞噬着四周的生命,剑气所到之过,化为一片灰烬。大家只感觉到眼前一道幽森阴冷的光芒闪耀而过,器断人绝,残肢断臂,流血成河,顿时变成一片鬼域。偏偏沈原那俊美的脸上洋溢着迷人的笑容,身姿翩然若仙,洁白的长衫未沾滴血花。望着这妖异阴冷的杀神,众人从心底感觉到了恐惧和不安,那股无形的威严压抑着他们的神经,屠夫的剑夺取他们的性命,所到之处,残忍无比。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大声地叱责道:“你这个屠夫,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置我们于死地?” 沈原脸上流露出阴柔的笑容,只是那狭长的眼睛冷锋如刀,幽森阴寒,冷若沏骨,为之相视,那寒气似要浸入你的骨子里,让你进入极底之地冰封季节,似乎快化为冰雕,活活冻死,全身不停地打着寒颤,双腿急剧地哆嗦着。他缓缓地道:“是吗?我的妻女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掳走她们?” 那人脸色僵硬,苍白的可怕,鼓着一双眼睛:“掳走你的妻女的人又不是我们,你为什么把帐算在我们头上?” 沈原哈哈大笑着,虽然他的笑容依旧是那么迷人,但是在别人的眼里却仿若魔鬼:“哼,我不管是谁掳走了她们,但是却知道这些人就在废墟之地,只要他们不放回我的妻子和女儿,我就要杀人,直到杀掉整个废墟之地的人为止?你们最好想办法把他们找出来,让他们把我的妻子和女儿还回来,不然的话,我说得出,做得到。” “混蛋……” “魔鬼……” “刽子手……” “让老天降下一道天雷把他劈死!” “神啊,谁来救救我们呀!” 众人有的咒骂,有的求饶,有的大喊救命!沈原环顾四周,静静地去感受雪姬母女的气息,心里失望之极!心中的杀意顿起,凶戾气息骤然涌上心头,身形腾然如龙般飞起,手中的剑光迸然绽放出耀眼的白色光焰,精电闪烁,耀射四周,如九天之上飞射而下的流星,又恍若自天而降的长虹,那么威势夺魂,那般耀眼夺魄,看似相隔极远,却愈来愈近,渐渐临近时,却幻化成了一个个雪球,耀眼的雪球,刺人眼目,震憾人心! 剑气暴涨,无声无息,乍间爆裂开来,幻成千万道耀眼的光流,如同正月里烟花齐射,那么缤纷,光彩夺目地喷洒而出。那剑气耀眼而美丽,却极为危险而胆寒,宛若一柄锋利的镰刀,无声无息地收割着人们的生命。当光流彩芒漫开,渐渐消逝于空间之中,那曾经的喧哗与哄闹变成了一片寂静,这一片除了沈原之外,便再无生命。那些华丽的蒙古包都在剑气中化为灰烬,咒骂和吵闹的人们都变成了碎尸残肢。 沈原脸上极为平静,除了暴戾和愤怒,再没有别的表情,他的眼睛由赤红变成了苍白,似乎没有了黑色,只剩下白,无尽的白,那种白中却充满了苍凉之意。他的身影闪动着,足尖在空中跳跃着,似乎那无形的空气中横了一段支撑他前进的阶梯,缓缓地向前飘行。身影如雾如影如电如烟,带起一片片烟云,一股股流光,一道道光痕,飞快地掠过,眨那间消逝得无影无踪。 空中幻化出一道白影,显现出香儿娇小的身躯,她那娇颜美目望着眼前的这一幅,脸色刹时变得更加苍白,双腿不敢多加停留,身形骤闪而去,便禁不住呕吐起来。 (二) 阴冷的天气,乌云密布,似乎要下雨了!可是,那黑压压的一片不是云,而是一只只黑色的鸟,由远而近,越来越近,那庞大的身体是黑色的、尖尖的喙也是黑色的,乌黑的肉翅飞快地扇动着,那是秃鹫,它们不是一只两只……十只,而是成百上千的聚集而来,它们似乎也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贪婪地来分一杯羹。它们在废墟之地盘旋着、盘旋着,锋利的眼睛四处窥视,然后发出敏锐地亮光,齐刷刷地冲锋而下,欢快地觅起食来。 浓烈的血腥味在废墟之地扩散,成群的秃鹫盘旋在废墟地上空,无形的杀气和暴戾之气弥漫着整个废墟之地,终于在沈原又一次准备屠杀之际,引来了极为强大的拦阻力量。 当沈原一人一剑悬立在西区之际,他苍凉的白色眼瞳望着眼前成遍的蒙古包,心中涌出无尽的悲凉,喃喃地念道:“没有……也没有?雪姬……小莲……你们究竟在什么地方?我一定要把你们救出来,哪怕杀尽整个废墟之地的人,哪怕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哪怕成魔……”。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剑,剑气纵横,全身散发出一股更加强大而幽冷的寒意,疯狂地挥剑而出,强烈的剑气如同绵密的天罗地网一样穿梭于整个空间,诡异之极地幻射出无数般肉眼看不清的气线,那气线把眼前的一切刺成了蜂窝般的气孔,然后若烟消云散般化为乌有。 眼看着那如虹耀眼的剑气穿梭而去,又是成片的蒙古包将要无声无息的化为了灰烬,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传来:“唵……嘛……呢……叭……咪……吽……”,那声音恍若来自苍穹碧海,双宛若一阵阵无形的钟声在耳边响起,声声如雷,声声震耳,声声敲击着人的心,让人无形中得到信仰,服从他的安排…… 剑声长鸣尖啸,铮然响动着,声震宇寰,似乎与那无形的钟声在抗衡,它不服输,狂妄地与之拼斗,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随着钟声地叩响,沈原的眼神自苍凉中醒来,茫然地望着眼前那几位老人。他们看起来老得快走不动了,穿着暗红色长袍,被一群气势汹汹的喇嘛所簇拥着,似乎身份极为高贵。一位老人瘦削的身子宛若骨架,眼睛凸出,脸上尤如老树的皮一样粗糙,却始终带着笑容,让脸上皱折子更加多了,那笑容中充满了无穷的智慧,静静地望着沈原,双手却拢在袖袍中;另一位高鼻梁,宽嘴唇,枯瘦的手指极长,指甲留得很长,宛若一把把利剑,眼神有些阴森冷寒,无声地伫立着。此刻敲钟的人却是右边一位眯着双眼的老人,他的脸圆圆的,眉毛雪白而细长,颔下也垂着雪白的胡须,无风自舞,飘然而止。那钟呈金黄色,轻轻地盘旋在老人的手掌之中,宛若一块块垒起来的黄金的圆饼,一圈又一圈的盘绕而上,钟顶尖锐顶着一只金色的帽子,那帽子上不知刻了一些什么文字,显得古怪而神秘。摞摞黄金钟体上也是无数古怪而神秘的文字,敲钟的却是老人手中拿着的一根恍若黄金所制的缶,虽然是轻轻地敲击,但是那钟声却透入人心,沁人肺腑,让入魔的人迷途知返,让迷路的人重踏归途。 “娃儿,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必要杀生呢?”瘦削老人凝望着他,双瞳中尽是笑容。 沈原嗤鼻一笑道:“既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为何要掳走我的妻女?沈某不是神仙,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为了救赎妻女,只好出自下策。” “强词夺理,你的妻女被歹人掳走,你就把所有的苦难都加居在别人身上,这是何道理?”指甲极长的枯瘦老人冷笑道。 沈原狂声大笑道:“这是我的道,也是我的理,谁也管不着?既然别人不让我安生,我就让所有人不得安生。” “小儿狂妄,无上世界,苍穹大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想让天下人都不得安生,你杀得完吗?”枯瘦老人目光如炬,双手似剑,锋利地指着他,似乎想要好好超渡这个无法无天的魔头。在他的眼里,沈原的行为极为恶劣,乖戾、无恶不作,应该除之而后快,那双手相合,幻化成一道道光芒四射的剑刃,誓要斩妖除魔。 “二弟且慢,娃儿心怀赤子之心,可惜被魔性所蒙蔽,充满了杀戮和血腥,只要好好开导,必将菩提开花,心如明镜。”笑容老人拢在袖中的手伸了出来,那原本认为是一双丑陋而枯瘦如材的手,却是如莲花般洁白细腻,手指宛若莲花花瓣,透着淡淡清香。这仿佛不是老人的手,而是一双美丽如玉的美人之手,难道是把美人的手斩下再安在老人手臂之上吗?这双与从不同的手流露出圣洁的光芒,任何污秽和黑暗都无法遮掩住它的光芒,那一切充满阴暗与黑夜的光芒与之相交,都会被它融化,净化成淡淡的香气。当那充满杀意的剑刃挥出时,却被这一双圣洁的光辉所笼罩,那剑意顿时烟消云散。 沈原心头一凛,这三位老人似非平常之人,宛若神仙中人,敲钟老人,声声能叩人心,迷人志,改变人的信仰;双手圣洁的老人,手如玉,化无形之气,解无影之光;化剑老人能化身为剑,气势若虹,无形之气宛若群山坠落,海啸击天。他们的力量惊人,无怪乎‘神庙’与‘蜀境’会成为天下最神秘之地。如果对付一人倒还有一拼之力,但是三人联手,只怕失败的就是自己了。 “娃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希望你能放下心中的执念,必将迎来……”话未落,迎接他的是沈原无声的剑气,在他的心里,三个老人中最厉害的必定是双手如玉的老人,只要解决了他一人,其它二人自然不在话下。 身后一群喇嘛顿时渤然大怒,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沈原不但没有放下执念,还敢出手杀神庙中人,简直是茅坑里点灯——找死! 沈原狭长的凤眼半眯,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冷笑,身姿翻飞而起,有若一股虚幻的烟雾,缕缕无形的力量疯狂地迸发而出,手中的剑气化为数道耀眼的焰尾,强势而凛人,疯狂而霸道地劈了下去。 玉手老人脸上依旧稳重如山,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嘴中发出轻轻地叹息之声:“娃儿,迷茫的时候佛跟众生也没什么不同?大彻大悟的时候,众生皆可成佛。你可要想清楚了?”随着他的玉手探出,一股耀眼的圣洁之光,宛如在瞬息之间已经笼罩了整个废墟之地,掩遮住了万物,让整个阴霾之地变得明亮耀眼,光彩照人!似乎这神迹的力量能够把黑夜变成白昼,把一切阴暗变成光明。 沈原紧抿着双唇,阴冷的双瞳霍然凝聚成光,一束紫色的虚物之光狠狠地袭向玉手老人那虚幻中带着香意的手,右手剑气暴涨奔起,纵横交错,有如排山倒海般凶狠地挥了出去。 玉手老人叹息道,手形一翻,那圣洁无比的手刹那间变成了红色,耀眼的红涂染了整双手,宛若两片红火的枫叶,闪耀着烈烈火焰。他嘴中喃喃念着什么,叽哩咕噜,却无法明白其中的意思,红火的手在空中打出一系列繁奥古拙的手印,手印如繁花,双手各指紧扣,食指伸出相接,迸发而出,嘴中厉叱一声:“临!” 随着这一声“临”字,一股强大的力量笼罩而来,宛若群山倒塌,推挤压下,恍若能够把人固定在自身的空间之中而不得自拔。沈原心灵骤然感觉到危险将至,身躯神乎奇迹地旋转而起,角度之妙,恰巧在那手印威力边缘掠过,那股力量让他有种莫名的悚然感,手印威猛无伦,之快,之狠,简直匪夷所思! 玉手老人眉宇一沉,心中大感意外,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那笑容让人感觉到他的诚意,沈原却觉得他像只成妖的狐狸,笑面虎,一手翻云,一手覆雨;一手如玉为善;一手手印为恶,真是了得。 玉手老人笑呵呵地望着沈原,啧啧有声地道:“娃儿好本事,能够逃脱吾的不动明王印,真是精彩极了!希望接下来的表演不要让吾失望哟!”骤然,声若洪钟,厉声齐叱,“兵”字吐口而出,在不动明王的基础上,中指覆於食指之上;刹时手印一翻,双手尾指伸出,拇指从食指下方伸出。那双手在空中幻化成无穷的手掌之印,宛若如来佛的五指山疯狂地压向沈原,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沈原就是始终也无法逃出如来佛的五指山的孙悟空。沈原身影不停地化为虚幻的烟雾,在一片片犀利的指风中掠走,那越来越快的手印层层重重,宛若山叠、浪舞、云滚、沙崩……不停地变幻着,狭猾如狐的玉手老人嘴中带着笑意,手指打出无穷复杂迷离的手印,宛若布置下一道天罗地网,而沈原就是网中之鸟,牢牢得把他控制在手心中。 沈原心急如焚,想不到这玉手老人实在难以对付,更何况还有两位虎视眈眈的古怪老人,他想到了阴雪姬母女此刻的安危,心下一横:“罢了,如此一来,还是要动用死剑。如果连死剑也无法取胜的话,那么就无能为力了!”转而一想,“如果再动用死剑的话,会不会走火入魔,置于万劫不覆地步!不过,大不了鱼死网破,一拍两散!”沈原身随着无形的手印中游移着,几乎不可思议地做着令人目眩神迷的腾挪之术,丰俊如玉,风姿翩然,恍若神仙中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 生死斗,绝命杀 沈原身随着无形的手印中游移着,几乎不可思议地做着令人目眩神迷的腾挪之术,丰俊如玉,风姿翩然,恍若神仙中人。老人那焕发无形强大力量的手印在空中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姿势,宛若繁花般复杂,其力量所发之势带来惊天动地的震憾!每当被沈原堪堪闪过,其势所带来的破坏力量扫射而出,遇物则毁,遇石则碎。沈原猛然抬起一双眼睛,那是如何一双冷沏入骨的眸子,阴寒幽冷,那转动着的身体也随之而变幻腾挪,一股强大的、冷酷、阴冷的气息自他那瘦削而强大的身体之中迸发而出,四周的空气随着他的气息所变化而在刹那间置身于极寒之地,当他的手抬起时,剑尖指天,剑光也随之传出一股阴冷幽寒之气,杀气、血腥之气息疯狂暴发。他那原本俊秀绝伦的脸庞也变得冷漠无情,笼罩着一层冰霜,那嫣红淡薄的嘴唇发出冷幽幽的声音:“死剑……出……”老人枯瘦而带着淡淡微笑的面庞随着沈原那股冰寒阴冷的气息冲出时,笑容立誓,浑浊的眸子中暴射出两道精光,身形骤然开始游走,双手不停地变幻着手印,威力越来越强大。另外两位枯瘦脸色大变,钟声又一次在心灵中拨动,时刻敲击着大家的心灵深处,双手霍然合起,一道炽亮的光芒自手掌中升起,如自天际扫射下来的神光,洗涤着人们心中的阴影和罪恶;那道亮光又似冲天而起的刀芒,凌厉而强大,幻射出一柄巨大的刀之芒,雷霆般轰杀向沈原。当阴冷的死剑,宛若来自地狱的夜神之剑,破开炽热的阳光,拥有把一切冰冻、毁灭和破坏的气势疯狂地冲天而起,然后鬼魅般压抑着整个废墟之地。死剑出,连龙神都感到害怕的剑法,怎不令几位神庙中强大的老人为之震憾呢?两道强大的,带着毁灭与死亡的气息同时迸发,那种力量破坏极大,一缕缕无形的强大的力量散发出来,所有遇之者不由被这股力量所压制,不由自主地被摔飞了出去。六大长老的力量尚是不俗,他们亦刚刚赶到,也被这神乎鬼幻的力量所压抑,在他们的印象中,沈原的武功的确厉害,却并不是无法对付的。可是如今才发现,他们大错而特错了,一切跟他们想像的并不是这样的,沈原的强大并不是他们所感受到的,想到他们处处与之针锋相对,心里便有些发怵!如此强大而带着破坏性的剑法简直无以伦比,居然能跟神庙三位长老相抗衡!峰老与香儿也惊奇万分,他们想不到沈原的剑法如此出神入化,简直叹为观止,果然不愧为名动天下的剑神,名不虚传!“轰……”强大的力量在空中碰撞、挤压,然后爆炸,震耳欲聋,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沈原身形向后跃去,步履微跄,却稳稳地站住了。三位长老袍衣飞舞,长发、胡子乱飞,钟声骤然变得更加嘹亮,带着梵音;玉掌时而幻白时而幻黑,宛若阴阳环,圣洁与邪恶并存,充斥着整个生机勃勃的世界;掌势若刀,凌厉强大,宛若推山搏浪、蛟龙蹈海,雷霆出击。一边是来自地狱的死剑,阴冷而幽寒,带着死亡与毁灭的力量;一边是来自梵国的钟声、圣光和掌刀,他们相互碰撞、充斥、排挤、势均力敌,又一次发出亢奋而激昂的嘶吼、狂啸和凄厉的长吟……面对着三位长老又一次疯狂反击,沈原右手微微颤抖,剑光颤栗着、发出清越的鸣唱,不知是愤怒还是胆怯,他的身形剧退,长衫凌乱,头发散乱,唇边汩出沁沁血丝,阴冷的脸色更加冰寒。他的身体极剧散发出幽冷的气息,这股气息越来越冷,四周的空间似乎刹那间被带入极寒之地,万丈冰雪之国,肤色欲加僵硬,冷得连漆黑的清眉也蒙上了一层寒霜,那眼珠子也变成了冰冷的珠子,漆黑的世界全部变成了冷的白、幽冷的寒潭……“雪姬……小莲……你们一定要撑住,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你们救出来!”沈原仰着头,幽寒的双瞳望着苍穹,手中的剑徐徐朝天而立,似乎他的剑要逆天而行,要用这柄死神之剑,把天也要戳个窟窿,来抗议心中的愤怒与不平。沈原嘶声发出一声长鸣,宛若龙吟,却幽冷阴寒;宛若来自地狱的死神,手挥着死神之剑,无情地挥斥着整个世界,唇中发出幽寒的声音:“死剑一出,遇神杀神,遇魔杀魔……”其声冷得宛若来自地狱,声声让人胆颤心惊,字字勾魂摄魄。死亡之剑,又一次重现人间,那剑身颤栗着、跳跃着、嗡鸣着,散发出满天的寒芒,炽冷幽寒,笼罩着整个空间,那毁天灭地的力量充斥着四周,誓要一切都毁灭和破坏。六位长老和峰老又一次震憾不已,那股力量,那股力量已经超出了人的极限,达到了无以伦比的地步,那股剑意,那股剑意充满了毁灭和无尽的杀意,恍若进入了宗师之境,我的天呀,剑神的力量果真是强大如斯呀!何况他还这么年轻,如今等他活到他们这等年纪,他的力量将是何等的恐怖!天下再无敌手,前提自然是要活着,至少是今天要打败来自天之巅的神庙高手,不然,一切都是空谈。三位神庙长老的心情也是震憾不已,悲喜交加!悲的是今天将如何才能把沈原拿下,喜的是如此年轻的高手,力量之强、剑术之高,世所罕见,如果能收为己有,何不足神庙不能名动天下!钟声越叩越急,越来越响彻九霄,随着钟声梵音的传播,幽远而长鸣,四周的一群红衣喇嘛纷纷盘膝而坐,双手在身前结着复杂而古朴的手印,嘴里轻轻地哼着:“唵……嘛……呢……叭……咪……哞……”梵音缭绕,钟声直叩心田,撞击着沈原冰冷而愤怒的神质,玉手阴阳变幻,恍若太极之图在空中旋转着,时阴时阳,时黑时白,阴阳交错、昼夜变幻,这股力量越来越高,猛烈而凶狠地瓦解沈原的死剑。当死亡遇上光明,它们就是生死对头,疯狂地交织,狠命的拼斗,不死不休……光刀穿梭于黑白交汇之际,狠狠地与死剑相互碰撞,梵音神钟、阴阳幻印、光刀手印重叠交错、凌厉而强势,它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摧毁眼前的一切,那代表死神的死神之剑!死神之剑在梵音神钟、阴阳幻印、光刀手印中渐渐黯淡失神,沈原在几股强大的力量中开始撤退,嘴边流露出无穷的狠意和冷冽。手中的剑焰骤然炽高,寒光四射,剑身剧烈地颤栗着,随着剑身的颤栗,沈原的身影宛若长龙般冉冉升起,身体悬空于天地之间,披散的长发飞舞着,俊美的脸宛若修罗,冷寒的双瞳变成更加阴幽,一股更加冰冷极致的力量自身体之中散发出来,寒光暴射之处,都化成晶莹的冰珠,体质稍差的人都冷得全身发抖,全身蒙上了一层闪动的冰雾。沈原宛若来自地狱的死神,手举着死神之剑,冷喝一声:“死剑……冰之国度!”“唵……嘛……呢……叭……咪……哞……”三位神庙长老骤然长吟高昂地念着梵语,全身宛若神助,又一次空中幻化成层层叠叠交错复杂的光晕,光晕炽亮若耀眼的火球,又宛若一只闪着金光的金钢圈,与死剑碰撞、交织……“轰隆……”巨响声震耳欲聋,宛若排山蹈海、鹰击长空、巨礁搏浪,那力量毁去了废墟之地大半个世界,一切都在死剑与大手印碰撞中化为灰烬。沈原身体剧痛,步履踉跄地自空中掉下来,衣衫尽碎,露出赤裸而微黑的胸膛,那看似单薄的身子却结实若山,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和斗志。挺拔的背上布满了蛛丝般的伤痕,密密麻麻,细细的、红色的可怕,似乎每一道伤痕都代表死亡的代价,每一条痕迹都代表着坚强的毅力。三位神庙长老身形疾退,跌坐在地上,枯瘦的脸上更加凹进,身心俱损;几位红衣喇嘛更是不堪,身在战火之中,受到极大的伤害,全身抽搐着倒在地上,生死未明。这股强大的力量给‘玄教’六位长老、峰老和香儿也带来了无穷的凶险,原本身患暗疾的六位长老受到了强大力量的波及,伤上再伤,被掀翻了过去,几欲晕厥过去。峰老早已见识不妙,带着香儿远远躲避,以免波及到自身的安全,但是他还是疏忽了此等力量的强大和威力,依旧被余波震退,幸许未受暗伤,心中惊悚莫名!三位神庙老人跌坐在地上,玉手老人慈眉善目地望着狼狈不堪的沈原,劝慰道:“孩子,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沈原紧咬着更加红艳的嘴唇,双瞳更加冰冷,双手撑着剑站了起来,冷漠地道:“三个老不死的东西,我们还未分胜负呢?”枯瘦老人冷冽地叱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他的目光宛若看死人一样地望着沈原,充满了强烈的不屑和轻蔑。沈原冷寒地望着三人,骤然笑了,只是这笑容再也让人感觉不到阳光和温暖,而极度的冷寒、阴森,他的笑声越来越大,高昂而幽远,随着他的笑声传出,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迸发出一股比冷意更加强大的力量,那就是杀意,通天的杀意,带着强烈的血腥之味,凶戾、暴桀、血腥,这才是真正的死剑,而他才是真正的死神。那股通天的杀意和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废墟之地,剑气在那股力量中增长而嗡鸣,声音越来越响,带着疯狂的力量旋转着、狂舞着。三位神庙长老呆滞了,这力量……死亡之剑,这血腥之味,那该要杀多少人才能够凝聚?眼前这位死神般的人那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笑容若花的少年,简直是两个极端!此等罪恶之极的人物,身怀死亡之剑,如果不死,又将在天下掀起何等风浪?要么杀之而后快,要么困于神庙,让他终身监禁!持钟老人身形悬空飞起,手中的钟凌空而起,那小钟在空中旋转着,慢慢地幻化着,越来越大,随着老人的凌空敲击,声音愈加变得嘹亮:“唵……嘛……呢……叭……咪……哞……”每一个梵音,带着一股强大而未知的力量压向沈原。玉手老人也凌空腾起,右手阴,左手阳,阴阳交汇在空中盘旋,宛若一只旋转的、庞大的八卦之印,随着老人猛喝之声:“临……兵……斗……者……皆……阵……列……”那八卦之印宛若星罗棋布,在空中布下天罗地网的阵势。掌刀霍然也凌空飞起,双手呈弧形般旋转着,变幻着不同的手势,然后缓缓地手掌中汇聚出一道炽白的光芒,耀眼之极,冉冉如同一轮圆月升了起来,但那圆月不似柔和和温暖的,却带着无穷的杀意和刀芒,厉叱一声:“圆之手印……光泯……”沈原剑光旋转着,无穷的杀意和通天的血腥之气冲天而起,神志变得冷血,就连血也似乎凝成了冰冷的雪水,脸色冷漠而无情,死剑之剑高高扬起,剑气纵横,带着毁灭和无穷的杀意舞动着,声音冷冰如珠:“死剑……血之地狱……”带着毁灭的力量和无穷的杀气在空中交织着,发出惊天动地的碰撞,空中形成强大的力量晕,这股恐怖的力量端是厉害,让废墟之地化为乌有,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四人的力量第二次发出碰撞,带来的震憾之力更加惊人,传遍了整个废墟之地,无数高手躲之不及,身受波及,哭声、咒骂声不绝入耳!沈原身形倒飞而出,撞在废墟的坍壁之上,然后缓缓地滑落于地,嘴中几口血喷洒而出,脸色变得愈加地苍白可怕,暗伤更甚,但是他的目光依旧冷冽若寒冰,凶猛地盯着三位神庙长老。三位长老在这次撞击中齐齐跌倒在地,脸色丝毫未变,他们的内力连绵幽长,胜在比沈原年长,内力更加深厚,故而恢复得比他快一些。玉手长老默默地望着沈原,叹息地道:“孩子,老夫很爱惜你的才能,你还是束手就擒跟我们走吧!”枯瘦老人冷冷地道:“别再做困兽犹斗,你不是我们的对手!”掌刀老人淡淡地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便可成就无上成就!”“呸,我还未输!我的妻女还在别人手中,我就是死也要救她们出来?”沈原怒吼道,身心俱疲,伤势显得愈加严重。枯瘦老人冷漠地道:“执迷不悟,看来你已入魔?”“呸,你们才是刽子手?我救我的妻女,你们却帮助歹人阻拦我的去路,这岂是出家人所为?要么滚开,要么战!沈某就是死也要把她们解救出来!”沈原疯狂地嘶声叫了起来,身形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手中的剑芒收敛而变得微弱,似乎受损不小。剑芒隐化而消逝,沈原面向着三位长老,心中的战意欲加贲涨高昂,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双手在胸前轻轻地跳动着,一股气势磅礴的力量迸发而出。碧空如洗的晴天,骤然间阴风阵阵,乌云密布,远处的天空一层黑云越聚越多,越来越庞大,天气越来越昏暗。骤然一暗的天气让三位长老心神剧震,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只看见天上骤起一团极为庞大的黑球,层层叠叠地旋转着、交错着,黑球表面闪着雷电,然后俯冲下来,宛若一颗飞泻而下的流星,又宛若一颗出膛的炮弹,带着强大的、旋转之力轰杀而来。沈原唇边弯成弧形,流露出一股寒意,双眼眨间睁开,那双瞳变得幽深而冷寒,晶莹而耀眼,然后他身体飞速旋转而起,双手张开,宛若一双翅膀般腾起,肉体似乎在这股强大的力量迸发出收缩了下去,青筋直冒,面色枯黄,耀眼的双瞳眨间变得黯淡无色,这疯狂的一击,将是他用生命为代价发出致命的一击,透支一切力量发出的‘雷电风火’几种汇聚而成的力量,嘴中厉喝道:“去死吧!”声落,那天上雷电交汇的力量疯狂地飞向三位长老,三位长老依旧身体凌空腾飞而起,三人一体呈弧形交织,钟又一次幻化成庞大的山把三人罩在里面,梵音随着敲击声不绝入耳,阴阳八卦配合着钟声布下棋盘,圆月之光护在棋般之外,布下层层防御。雷电风火之力撞击而下,宛若一只凶猛的吞天之狗,张开血喷大口咬在光晕上,光晕发出尖锐的嗡鸣声,然后消散。圆月之光乃是与人之心力、内力所支撑,当它被雷电之力所化解时,掌刀长老自钟声跌落下来,嘴中鲜血四溢,昏厥了过去。圆月之光终究加持了来自活佛的力量,那股力量甚是强大,雷电风火之力解除了这股力量,自身也受到了损伤,力量削薄了几分。随着雷电风火之力又张开嘴咬在阴阳大阵之上,满天的星罗棋布旋转而起,化身为一黑一白奇物相互撕杀着,斗得难解难分!死寂的空气中,传来沈原急促地喘气声,他艰难地坐在地上,声音喃喃地念道:“龙爷爷……龙爷爷……你再不出手,我就快死了!”左手龙戒颤动着,一道白光缓缓送入沈原四肢百骸,暖暖的力量,强大的援助之力,让他剧烈受损的身体终于得到了一丝改善。“龙爷爷,快帮帮忙!”沈原不依不饶地继续念道。终于,龙戒中传来龙神发出轻轻地叹息,低吟着:“孩子,我不能出手,这有违天规,如犯天规,必遭天遣,你也会随之神飞魄散,得不偿失。”沈原心里焦急之极,眼看着雷电之力越来越薄弱,而对方的钟不知是何物所铸,宛如一只乌龟壳把这些力量全部快要消散了,而自己透支力量过甚,已经无力招架了!焦虑地威胁道:“我不管什么天规大道,你快出手救人?如果你不帮我,我就把你们丢进海里喂鱼或者把你们丢进沼泽里喂鳄鱼,我说到做到?”“孩子,你……你不要冲动!”龙神爷爷道。沈原冷哼一声:“不要冲动?我就要死了,还要龙戒干什么?与其让它落到歹人手中,还不如让它自生自灭,你以为我不敢吗?命我都不要了,区区手指切之无妨?你救不救,我最再问你一句话,大不了一拍两散,既然你们见死不救,我也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龙神似乎被沈原的话惊呆了,龙戒也随之剧烈地颤抖着,沉吟半响才道:“孩子,我们可以帮你,可是……这个你的身份就会暴露,那么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你心里应该明白?”沈原冷冷地道:“山到尽头必有路,如今面对着死亡,我们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活下去,如果我不能活,就无法救出妻女,那么其它的就不需要去想了?只要我闯过这一关,救出雪姬母女,我已经去江南,到时候自然有办法隐藏自己的身份,你不要为我操心?龙神爷爷,你快告诉我,如何救我?我的力量已经支撑不住了?”龙神沉声道:“好吧!虽然我不能出手救你,但是我可以把力量输送给你,你便可以提升功力,达到龙神功最高境界出手召唤龙力去救人。”“那好,不但可以教训人,还能够救人,一举两得,我同意!”沈原心里欣喜之极。龙神道:“孩子,你可要记住,这次我出手助你以后,便会陷入沉睡,缓慢回升龙力,如果你再遇上强大的对手,也只能靠你自己了。”“龙神爷爷尽管放心,打不赢,我不会跑吗?我才不是傻瓜?快点输送龙力吧,我快支撑不住了!”随着话落,那空中的雷电之力在纠缠中爆炸,慢慢消散。空气由阴变明,烟雾驱散开来,空中的大钟慢慢又变成了小钟,落在枯瘦老人手中,玉手老人盘膝而跌下,依旧警惕地注视着远处更加狼狈的沈原。 第二百章 龙之咆哮 (一)沈原与天之巅‘神庙’拼斗惊动了整个废墟之地,那股无形中带来的强大力量笼罩了整个废墟之境,让大家不敢有丝毫的亵渎,心中产生了敬畏与恐惧。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缩瑟在蒙古包中,慷慷发抖,谁也不敢迈出半步,谁也不敢支唔半句,只是不停地保佑他们快点打完,好让他们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有的富商心里甚至不停地咒骂着,发誓再也不参加废墟之地的交易会了。此刻,阴狠的赵国大将军赵天樾正静静地站在废墟外的高丘上,眼神冷冷地望着远方那股强大的力量,唇边弯成了弧形,喃喃地道:“还真是强大,如果能为己所用,何愁大事不成?可惜呀!”蓦然,急蹄如浪如云般席卷而来,近千名铁甲兵从远处奔腾而来,领头的是一位黑衣男子,梳直齐耳的长发随风飘舞,瘦削英俊的脸颊,剑眉星芒,烁烁发光,鹰勾鼻,淡红宽和的嘴紧抿,肋下斜插着一柄宝剑,剑鞘乃是红色,宛若鲜血般殷红,带着一群群铁甲士兵匆匆而至。来到赵天樾脚下,纷纷翻马跪了下来,洪声道:“拜见将军!”赵天樾微微颔首,神情不怒而威,沉声道:“冷雨,你来的正好,速速带人包围整个废墟之地,挖地三尺,也要把长生图给本王找出来。”“是!”冷雨立身而起,正欲吩咐众人向四周环绕过去。“慢……”赵天樾沉吟片刻道,“冷雨,如果你们无意中找到一群匪徒抓着一个女人和孩子,就把她们带过来。”“是!”冷雨恭敬地道。“去吧!”赵天樾挥挥手。黑衣人冷雨抓起肋下殷红的长剑,朝空一举,众人翻身上马,飞快地奔驰而去。望着冷雨们远处的身影,赵天樾自言自语地道:“冷雨,你千万不要让本王失望哟!沈原,本王会送你一个大人情,让你不得不为吾所用。”他扬着头望着茫茫苍穹,冷冽的眸光遥望着东方,冷冷地道,“二哥,长生图我也要,皇位我也要,你等着吧!天凤,希望你不要让吾为难,吾并不想伤害你?”(二)沈原正在与神庙三位长老对峙,双方都伤势不轻,沈原的伤势更重,死剑所产生的负作用压抑着他的神经,暴戾的煞气充盈着头脑,似乎已经陷入了崩溃之地步,此刻的他早已经无还手之力,只需一位长老上前出手,便可杀死他。可是,三位长老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对于死剑所带来的威力,心中仍旧心有余悸,跌坐在地上,一边恢复力量,一边警惕地望着沈原,谁也不敢有丝毫懈怠。沈原云淡风轻地望着他们,长发随风飘舞,俊美的脸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身心的痛苦与疲惫并没有有丝毫显示出来,只是双瞳中洋溢着冰寒的冷意与疯狂。蓦然,一股强大的力量随着他的经脉流向四肢百骸,奔腾不息地游走于全身的经脉,沸腾的、凛人的气息充盈着他的血管,沈原原本那疲惫不堪、破损的经脉被这股力量修补、恢复,然后化为更加强大的力量,奄奄一息的神志也在片刻之间恢复了,容光焕发。沈原唇边挂着欢欣的微笑,慢慢地站起身来,冷眸冰寒之气四溢,双手缓缓张开,心随神动,苍白的脸颊缓缓变得红润起来,力量飞快地向上攀升,随着强大而凛人的力量源源不断地喷薄而出时,身后几丈之处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漩涡,散发出比死剑更加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不是死亡之力,暴戾透着煞气,而是恍若来自上天的威严,超级一切的力量,让人心中不由自主为之压抑、窒息之感,身入威严之下,神志和肉体都恍若被之操纵和控制,连神念也为之改变,心甘情愿臣服于威严之下不得自拔,其心志薄弱者能为之去死,跪地叩拜,仿若他就是神明,他就是左右自己的仙人。来自天之巅的神庙中人惊恐地望着沈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他为什么在片刻之间变成了神明般的人物?难道是附身?传说来自波斯、大食中人有神灵附体的力量,难道这小子也会吗?望着宛若神助的沈原,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再也无力阻挡沈原杀戮的脚步?难道真的由着他杀遍整个废墟之地的人吗?难道连活佛也没有算到这场无妄之灾吗?沈原此人是魔是邪?此仙是神?随着铺着盖地的威严之力压进,苍穹骤然似乎变成了一片死寂,无风、无云,连满天飞舞的秃鹫也吓得四下涣散乱飞,眨间消逝得无影无踪。整个废墟之地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连萎缩在蒙古包中的商人都感应到这股令人窒息的力量,宛若醉酒一样昏厥了过去,更甚得不知不觉地在这股力量中窒息而死。沈原站在那儿,他的四周除了三位长老,再没有见到一位活人,只有一股股力量从他的身体中弥漫而出,那龙之力疯狂地奔腾着、咆哮着,提升着他的力量,让他的功力不断地攀升,超越了宗师之境,达到了未知之境。沈原双眸更加明亮,宛若两束来自天穹的耀眼的神光,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身子四周环绕着一层薄薄的紫色雾气,紫色的雾似乎保护着他的身体,然后带着他冉冉飞上空中,白衣褴褛,却并不失美丽,俊美如玉的脸庞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色彩,宛若神仙中人。他的双手开始不规则地挥动着,手指修长如拨琴弦,每一式每一个动作都隐含着神秘的韵味,手势越挥越急,式式蕴含着古老而沉重的恍若来自苍穹的压力,复杂而不紊乱,古朴而似繁花。当他每式舞出时,整个废墟之地恍若被这股力量所压制着、笼罩着,谁也不敢移动半步,全身松软无力,双腿酸痛难受,连神志似乎都被无形的力量所束缚。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压进,赵天樾心中升起恐惧之力,身体内来自赵国皇族血脉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淡青色的光雾冉冉升起,疯狂地保护着赵国的血脉,其它人就没有如此好的幸运,随着这股力量的压进,都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上,瘫软而昏厥过去,那些奔驰的骏马更是不堪,这股龙之力对于它们来说,恍若把它们带入地狱,心中产生莫名的恐惧和胆裂,更甚得带来死亡,它们倒在地上,死的死,伤的伤,吓得冷雨惊恐莫名。沈原淡淡地俯视整个废墟之地,神圣而冷漠地咆哮道:“去吧,把罪恶之人带来,救出无助的人吧!”随着他的声音在苍穹骤响,苍穹无云的世界骤然风云变幻,聚起了七色的彩霞,彩霞中云朵如锦,宛若仙人下凡般飘来,云散风息,空中聚起一个硕大的漩涡,紫色的漩涡,深不可测,神秘而充满了恐惧,紧接着自漩涡中飞出一条条巨龙,那条条龙吞云吐雾,硕大的脑袋在空中摇晃着,遍身晶莹闪烁的龙鳞随风摆动着,卷起阵阵飓风,气势汹涌地在整个废墟之地盘旋着,一双可怕而耀眼的双眸在四处巡顾。“龙……”三位来自天之巅的神庙长老脸色更白了,对于未知的东西,他们感觉到了心惊胆裂,这世界怎么会出现龙呢?他究竟是什么人?他来自那里?他想干什么?“龙……”点昏香儿,正躲在暗处的峰老瞪大了眼睛,眼睛差点从眼眶中凸了出去,血丝快要崩溃,这小子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难道他……他来自‘天机山庄’?他姓沈,难道是‘天机山庄’这一代的庄主?峰老双手激动地颤栗着,喃喃地道,“那群有眼无珠的门派掌门,你们居然得罪了‘天机山庄’的人,还是一位自沈昊之外,另一位妖孽般的人物。乖乖不得了,依沈原有仇必报的性格来看,他去江南只怕是找麻烦,那群伪君子这下可遭难了?龙的力量果然强大如厮,当年可是连魔帝也为之胆寒的力量,不知道沈原与沈慎谋相比,孰弱孰强?”“龙……”赵天樾吓得差点气岔,从高丘上摔下来,他姓沈,难道来自于‘天机山庄’?那么他一定身怀龙戒,我怎样才能把龙戒从他手中抢过来?似乎听祖先谈过,龙戒一向认主,除了沈家的血脉,没有人能够偷窥它的秘密?而且还一定是沈家的长子长孙,难道沈原便‘天机山庄’的这一代庄主?他不是江湖浪子,无根无萍之人吗?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个消息传出去,岂不是要吓遍整个武林?他的脸色阴阳变幻着,眸子中闪烁着寒冽的光芒,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几条巨龙声震啸天,齐齐俯冲而下,庞大的肉翅舞动着,不时地卷起飓风般的力量掀翻了不少蒙古包,龙爪抓了下去,一座座古丘变成了灰石,散乱飞舞。紧接着接近一片片乱石搭成的土丘之上,自那成片的土丘之下抓起一条条人影,那些人早已在强大的龙威之下吓得惊悚不安,随着龙爪打开土丘,许多人更是吓得肝胆剧裂,被活生生地吓死了。龙不管对方是死是活,抓上了空中,那尖锐的利刃似的双爪有的透过了他们的头颅骨,有的刺穿了他们的胳膊,有的抓着他们的脚裸倒提在空中,飞至沈原处抛了下来,那些人自空中落了下来,不少人已经摔死了,幸运的已经变成生活不能自理的痴傻人。一条雪白的长龙自远处飞了过来,背上似乎伏着两条身影,缓缓而来,轻轻地放下背上的人,一大一小两位美女,随着冉冉飘起的紫雾,轻轻地落在地上。沈原眸光晶莹发亮,激动不已,轻声道:“谢谢!”双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谁也没有发现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唇边不时地流出汩汩鲜血,这股自己无法支配的力量是龙神爷爷以生命为代价输送过来的,他的身体根本无法支撑和运用,为了救出阴雪姬母女,他凭着自己的毅力,不计代价地幻化成龙。经脉便在一刹那受损得更加厉害,血液倒流,多处暗伤变得更加严重,如果换了另一个人,早已经在这股强大之中反噬中陨落了。几条巨龙在废墟之地盘旋了几圈,便齐聚飞入那紫色的漩涡之中,风淡云散,天空刹时又变成了一片平静。如果不是那成片成片的倒塌的土丘和昏厥过去的人群,这一切恍若梦境之中。“雪姬……小莲……”沈原爬在她们身边,只见阴雪姬双颊苍白失色,衣衫不整,静静地似乎陷入了沉睡之中,心中痛不欲生,双手紧紧地抱着小莲,死死地抓着,谁也不敢把她们分开。沈原点点头,双腿艰难地站了起来,双手抱着阴雪姬,轻声而温柔地在她耳边说着:“雪姬……没事了,有我在,谁也不敢伤害你们?”幸许是沈原的声音起了作用,沉睡中的阴雪姬却缓缓睁开了美丽的双眼,目光中晶莹的泪光涌了出来,望着沈原熟悉的面容,她泣不成声。沈原紧紧地把她抱在怀中,自责地道:“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离开你们,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让你们受苦了!”当群龙散去,峰老立刻带着香儿来到沈原的身边,沉声道:“沈小子,我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沈原抱着阴雪姬不停地安慰着,心里想起自己为了救阴雪姬,不但得罪了天之巅的神庙,似乎还得罪了高高在上的赵国将军,如今自己因为龙力带来的反噬,早已经有心无力,如果再遇上高手的围攻,大家都死定了!阴雪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知道沈原的性格,为了救自己,一定杀了不少人,也得罪了不少大人物,她慌忙抱起还在沉睡的小莲就走。三人匆匆忙忙地离开是非之地,转向废墟之地外逃去,望着苍茫的草原,众人心中唏嘘不已!想不到只不过短短停留片刻,却惹来如此大的事端。峰老神色凝重地道:“沈小子,如今你毁掉了整个废墟之地,还得罪了赵国将军和神庙中人,只怕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虽然你心怀绝世神功,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而且还要照顾圣女母女,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他静静地望着怀中沉睡的香儿,然后祈求地望着沈原,“沈小子,你我相交一场,今日分离,也不知道何时会再次相聚。希望你们能把香儿带走吧,其它的事情不必管了?”“不行!”沈原摇摇头道,“峰老,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已经毁了你的废墟交易会,怎么还要你来承担这份责任?还是我留下来吧,你和香儿帮我把雪姬和小莲送回玄教吧!”“原哥……”阴雪姬顿时泪眼模糊,双唇紧紧地咬着,泣不成声。峰老怒了,咆哮着:“沈小子,你说什么傻话?老夫既然把你留在了废墟地,就要保护你们的安全,这件事跟老夫也有责任,如果不是中了他们声东击西的计谋,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总而言之,你快带着圣女她们走吧,替我好好照顾香儿。”沈原摇摇头:“峰老,你留不住他们?”峰老更加火冒三丈:“娃儿,你瞧不起老夫的本事,是不是?”沈原苦笑道:“峰老,你多虑了!唉,你老想想,事情因我而起,惹来滔天大祸,你能承担得起吗?而且就算你想承担,他们会由着你吗?罪魁祸首还是我,只要有我在,他们绝对不会找你们的麻烦?如果我走了,不但会牵连到你们,说不定他们还会跟到玄教,给玄教带来灭顶之灾。”“沈小子,话虽如此,你也不能……”峰老慌了,心急若焚。“他们忌惮的是我的力量,不会轻意出手,那么我就可以好好跟他们周旋一番。”沈原打断他的话,目光温柔地望着阴雪姬肯求地道,“雪姬,你尽管放心去玄教,他们都是有头有面的大人物,绝不会做出欺侮弱小的行为?”“原哥,你呢?”阴雪姬眼中一片水雾,哀伤地望着沈原,心里总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情绪,仿佛沈原是去送死的,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雪姬,放心吧!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想杀我,有那么容易的事吗?我的逃命功夫可是一绝哟!峰老,麻烦你送她们母女一趟,拜托了!”沈原转身向峰老躬身行礼。峰老叹息地道:“沈小子,你的身体……”他的心里总感觉到沈原有些不对劲,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沈原微笑道:“峰老尽管放心,我没事!长路漫漫,大家快动身吧!”“原哥……”阴雪姬依依不舍地呜咽着,双手紧紧地搂着小莲,仿佛这一别,便是天各一方,再也不能相见。沈原摇摇手,心虽苦,但面若糖蜜,神色自若地笑道:“雪姬,致此一别,我就回江南了,等我办完江南的事情以后,就回玄教陪你们,好不好?”“嗯……”阴雪姬点点头,美艳的脸庞上汩汩流着泪水,宛若晶莹的玉珠般滚滚坠落而下,心中充满了期待。“后会有期!”峰老自知无法劝阻沈原,叹息地垂下头去。“保重!”沈原双手一躬,静静地望着他们的身影,阴雪姬边走边回首眺望着沈原,心中默默地念叼着什么。静穆的风轻轻地吹拂着,沈原沐浴在一片银辉之下,身影终于支撑不住了,跌软在地上,身形摇摇欲坠,唇边鲜血汩汩。远处,步履沉重,扬起滚滚黄沙,一道道黑色的身影临近,慢慢地向沈原围了过来。沈原想支撑着身子站起来,但是全身的力量早已经用尽,剧烈地咳嗽着,每一声带着一口腥红的血水。 第201章 危 局 静穆的风轻轻地吹拂着,沈原沐浴在一片银辉之下,身影天晕地暗终于支撑不住了,跌软在地上,身形摇摇欲坠,唇边鲜血汩汩。远处,步履沉重,扬起滚滚黄沙,一道道黑色的身影临近,慢慢地向沈原围了过来。沈原想支撑着身子站起来,但是全身的力量早已经用尽,剧烈地咳嗽着,每一声带着一口腥红的血水。他双手紧紧抓着碧青的草,痉挛错乱,死剑的带来副作用也酝然而出,心中的野兽和暴戾之气息弥漫而出,几欲失去理智。沈原那双无神的眸子骤然一片赤红,身形弯起,宛若一只凶猛的豹子般弹起,飞速地跃向草原。“嚯……”一阵尖锐的声音响起,说时迟,那时快,这群黑甲人猛地窜起,手中长剑舞动,雪亮而透着血腥的剑气环绕成一个透天的光晕,宛若一只硕大的雪亮光罩拢下,姿势统一,步履一致,宛若无数条毒蛇般紧紧地咬着沈原。那无数缕剑光如同满天的冷电暴射而出,人随剑腾空跃起,剑尖暴洒出溜溜精芒,宛似千蛇攒动,穿线织舞,骤然向沈原飞泻而去。遭遇到黑衣人的阻拦,沈原眸子中一片冷冽之色,身形腾跃而起,身形贴地横进,风车似地暴旋,一溜溜的掌影有如一片片的刀芒,交相穿射,翩然飞掠。那掌影如山,掌风如怒海激浪,声势威猛,以其前所未见的速度抓向那凌厉的剑影,修长的手指扭曲弯虚,快若闪电地击向剑尖,指尖与剑刃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呜鸣声,随着一股无形的劲道在苍穹中发出崩溃的脆响,随着沈原那道白色虚影闪过,那群黑衣人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卷来,手中的剑居然一寸寸断裂,化为碎末,掌风宛若雷霆般铺天盖地袭来,气势凛人。黑衣人齐齐心有默契地暴喝声声,猛力向沈原撞去。说时迟,那时快,沈原身形一折,不退反挺身迎上,随着几位黑衣人的猛烈扑击,身形作势攀升借势扑向葱郁的草原,转眼间消逝不见!“混蛋,你们这群笨蛋,快给我追!”冷雨气急败坏地吼道,催促着手下顺着沈原的踪迹快速地追了上去。沈原无声无息地贴着齐腿长的青草向前而行,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任何声响,顾不得锋利的草刃刺得全身都是痕迹,虽然他已经顾虑到了不让草刃划出血痕,以免惊动后面追击的黑衣人,顺着沁沁血迹追赶他。顺着草丛奔出几十里,似乎已经离开了废墟之地,沈原才缓缓松了口气,双眸莹亮地望着远方寂静的山丘,这才背靠着山丘坐了下来,急促地喘着气,缓缓地呼气、吸气,平缓自己焦虑的心态。他轻轻地运着气,气息滑过经脉,隐隐沉痛,鲜血猛然差点喷出来,他轻轻地咽了下去,心里一阵哀伤,这次实在伤得太严重了,没有几个月的时间只怕难以复原,内力还可以慢慢重修回来,最为严重的是筋脉的伤,极难治愈。如今面对着将军与神庙两方人的追捕,也只有找个隐蔽的地方养好伤再说!可惜因为龙神爷爷龙力大损,重新封闭了龙戒,不然自己大可以让老鸮带自己飞去江南。他轻轻地闭上双目,缓缓地运着气,慢慢地恢复元气,当今之即,能够恢复多少就多一分保命的机会。蓦然,远处传来漱漱的声音,似乎有许多人踏着草奔来,还传来一阵阵*笑声:“真是大收获,想不到会抢来如此动人尤物?老大,你等会儿拔了头筹,可要给兄弟们喝喝汤?”“老大,这一天一夜可把大家弊坏了,若非遇上强者争斗,大家还不容易逃出来,这娘们可是少见的绝色,能不能……”“瞧这脸蛋,又妖又媚,简直骚到了极点,一定很带劲……”另一阵洪亮的声音传来:“哈哈,当然少不了大家的好处!这一趟真是值了,不但偷到了长生图,还找来了一位美女,哈哈……”“呜呜……放开我……”一阵令沈原熟悉而娇媚的声音传来,他猛然睁开双眼,蹙紧了眉头,真是晦气,想不到又遇上了庄姬。只要遇上这女人,自己都会倒血霉,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武功高不高?不过,能从高手如云、防备森严的拍卖会中偷走长生图,其武功值只怕也是顶尖。呸,人倒起霉来,简直是喝水也会被呛死!管这个女人是死是活,是被轮还是被杀,都不管我其事,还是好好躲过这次危难才行!沈原目光四顾,才发现自己四周是齐腿深的青草,后面是一座光秃秃的山丘,许是经过无数岁月的侵蚀和风雨的洗礼,已经变得斑驳、苍老,丘上的石层碰之即落。如果自己不出声,静静地呆在这隐蔽之处,也许能够躲过这次劫难。也许庄姬真是沈原的克星,她此刻衣衫褴褛,蓬松的长发披散下来,娇媚的脸上已经失去了往日光彩照人的模样,此时此刻神情极为惊慌和无助,宛若一枝被风吹雨打,快要凋谢的花朵,窈窕诱人的身姿显得那么单薄,被一群青衣劲装男子簇拥着。他们头发并不长,梳着马尾,时歪时斜的悬在头上,丑陋而冷酷的脸上带着道道伤痕和狰狞的*笑,个个身材高大健壮,身手敏捷,宽厚的肩上有的挂着箭篓,有的拿着绳索,有的带着马头刀,厚重而有力,裂着大嘴,紧紧地把庄姬围在中间,时而推之,那无良的手捏捏她的屁股,摸摸她丰润轻盈的双乳;有的悄悄从后面透过她单薄的衣衫滑向她姣美的身子,庄姬的身子宛若触电般的躲闪着,不管她如何躲闪避开,都有一双双肮脏的手猥亵她的身体,让她欲哭不能。虽然她喜欢跟男人上床,但她也不是什么男人都会奉上自己美丽的身子,也只有哪些让她心动的男人,才心甘情愿与之**。自从被将军赶出来,好不容易东躲西藏,逃过一劫,却想不到偏偏又遇上一群好色之徒手中,她明白自己如果再不想办法逃出他们的魔掌,那么等待她的命运将会是生不如死,就算死,也将体无完肤。那领头的大汉身材最强壮高大,丑陋的脸上散发出冷寒的气息,望着庄姬却宛若看着死物一样,在他们的心里,女人只不过是发泄*望的工具而已,到最后还不是被他们活活得玩死罢了,只可怕如今尤物,死了还真是可惜!望着娇弱无力、妩媚动人的庄姬,大汉冰冷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涌出一股*望,裂开宽厚的大嘴便吻向正向后退来的庄姬,庄姬猛然嗅到一股刺鼻的臭气,恶心之极,差点呕吐出来,目光中闪出一股决然地冷意,洁白细小的牙齿狠狠咬向大汉的嘴唇。“臭婊子,你敢咬老子?”大汉大喝一声,蒲扇大的手掌狠狠地向庄姬脸上扇去,力道极大。“啊……”庄姬惊叫起来,整个身子被扇飞了出去,四周的大汉微微闪过身去,然后伸腿不停地踹向她,让她惨声连连。大汉阴冷地目光中射出毒蛇般的光芒,嘴唇渗出斑斑鲜血,想不到庄姬这一口咬得不轻。“骚娘们,居然敢反抗老大,简直是找死!”“轮了她,**这臭娘们!”……一群大汉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不停地用脚踢她的身子,出脚极为狠毒,势必有致她于死地之心。庄姬一边惨叫着,一边躲闪着,一张妖媚的脸上留下一个血色的手指印,半边脸肿胀可怕,身上被踢得遍体麟伤,双手抓着锋利的青草,割出了一道道深深的血痕,身体翻腾着、哀叫着,离沈原藏身之地越来越近。沈原一动不动地蹲在山丘后,耳边听到越来越近的惨叫声和辱骂声,心里愈加焦急:“该死的庄姬,你跑远一点,干嘛往我这里跑?”领头大汉大步迈上前,阴冷的目光闪烁不停,伸出蒲扇大的手掌抓起她的长发把庄姬提了起来,狠狠地甩向凸起的山丘。山丘虽然被风雨侵蚀得斑驳不堪,石头不再坚固锋利,但是到底还是石头,庄姬惊叫一声,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双腿弹跳着,双手乱舞乱抓着,顾不着手指鲜血淋漓,整个身子宛若一条蛇般扭曲蹦起,弹簧似地偏离了山丘的撞击,落在草丛中,随着惯性的滑动,不偏不奇地落在沈原的身畔。沈原望着遍体麟伤,声嘶惨嚎的庄姬,重重地叹了口气,嘴里嘟哝着,扫把星,还是连累到了自己,看来他们还真是克星。一群大汉轰声大笑着,眼神轻眺地望着庄姬滑动的身体,心里联想频频,*笑着、*秽*语不绝入耳。庄姬整个身体伏在草丛中,嘤嘤啼哭着,心里悲痛欲绝,陷入了绝境。不一会儿,她似乎感觉到一道冷冽的目光射来,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喷火的凤目,顿时痴了。“臭娘们,你滚到哪里去了?”“骚娘们,动作还挺滑溜的,身体软得像蛇,等会儿动起来一定爽到极点!”“老大,瞧这里离废墟之地也远了,没有人追到这儿来,不如……嘿嘿……”“是呀!**她!”“老大,让我们爽爽吧!”……一群大汉骂骂咧咧地走过来,目光中充满了*望和*笑。领头的大汉皱着眉迈步跨了过来,步履停息下来,阴冷狠毒的目光宛若毒蛇般沿着庄姬滑动的痕迹望去,然后徒然望着山丘后的静静蹲在草丛中的沈原,目光顿时眯成了一条缝,意味深长地望着他。静静卧在草丛中的庄姬吓得全身冷汗,宛若受惊的蛇般弹了起来,“嗖”地一声钻到沈原的身边,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语无伦次地喊道:“沈公子,救命……救救我!当年那件事情真的不是我们做的,求求你了!”“闭嘴……”沈原横了她一眼,这个扫把星,你想找死,别把我拉下水?听到庄姬的叫喊声,一群大汉纷纷冲了过来,一双双不怀好意地目光惊奇地望着沈原。“哟,老大,你真有艳福,居然又发现一位美女?”或许因为沈原长发披散,长相过于俊秀,如同不去看他的装束,谁都认为他是一位女人,还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少女。“福子,什么眼色?明明是一个男的,怎么会是一个美人?不过,天下居然还有如此美丽的男人,今天真是大开眼界!”“说不定是兔儿爷,这次交易会可是来了不少达官贵人,他们可最嗜好养**,这家伙会不会趁机溜出来的?”“原来是兔儿爷,长得还真是标致,难怪那些达官贵人如此着迷,嘿嘿……瞧瞧这脸蛋,比骚娘们还美上几分?真是极品?”……那领头的老大目光阴冷地扫射着沈原,冷冷地道:“这个男人归我,女人归你们,先带回去,此处不能多留,以免生变。”众大汉畏惧地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原来老大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难怪对女人一向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目光不怀好意地望着吓得慷慷发抖的庄姬,笑呵呵地向她走去。庄姬身子向沈原后面躲去,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沈原的胳膊,生怕沈原把他丢下。宛若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再也不愿意松手。沈原轻轻地叹息着,想不到一战依旧免不了,慢慢地站了起来,冷静地沉住气,缓缓地转动着好不容易舒缓过来的力量,虽则微弱,对付区区几个草原盗贼,还是绰绰有余。苍穹一轮火红的烈阳悬空照耀着整个草原,寂静的草原里没有听到丝毫动物的活动,就连天上秃鹫的身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感受到远远酝酿而来的的危险将至。沈原与庄姬两人静静地依偎在山丘之后,熟悉的人知道他们互相充满了仇怨,若非沈原的指责,庄姬也不会被将军赶出来,落入群寇之中;若非庄姬阴错阳差把群寇引来,也不会给他带来险情;不熟悉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佳偶,逃难的夫妻。庄姬此刻的心里,沈原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紧紧把握着;沈原此刻的心里,却不停地演示着如何杀掉这群盗贼,然后趁机躲进茫茫草原,他心里有种预感,将军的人马和神庙的人马很快就会追到,到那时候,他将插翅难飞。有道是擒贼先擒王,这群盗贼中武功最高的是老大,只要杀了他,其他的人不足为虑?然后夺取长生图,只要手中拥有长生图,也许能够利用此物换取将军的保护,离开草原。而神庙的人此刻只怕恨不得把自己抓回去,然后变着法子撬开自己的嘴,找到龙戒的秘密,等待自己的只怕是一生的生不如死的囚禁生活。想起来,心头都感觉到一阵颤栗和心寒。 第202章 破 局 庄姬惊惧不安地萎缩在沈原的身后,明艳的俏脸早已面目全非,双眼肿得眯成了一条缝,如同此刻她看见了自己这张丑陋的脸,一定会吓得昏厥过去。一群大汉*笑着向他们走来,在他们的眼里,庄姬和沈原早已经成为他们的砧板上的肉,嘴中的食。 沈原低垂着双眉,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失色,宛若一只慷慷发抖的以鹌鹑,双手低垂着,右手袖中却微微颤动着,一抖雪亮的光芒隐隐泛出。他左手探了出来,按在庄姬的腰上,轻声道:“我对付他们,你趁机跑吧!” “沈公子……”庄姬呜咽着,泪水不停地往下流着,全身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栗着,双腿打着颤,半步也挪不开。 沈原猛然抬起双眼,猝然身形扑了上去,右手袖中一抹寒芒抖出,幻成千万道光流,宛若满天烟花般爆射而出,那么缤纷,光彩夺目的喷洒而出,光流速度极快,长短不一,当他的足尖在草尖上腾空而起,转瞬间一片片、一缕缕、一道道的流光,似夜空中的殒星万千,纵横交织地射向一群大汉。 “啊……”剑气纵横、光流彩芒寒闪之中,惨叫声历历,此刻的沈原宛若一只受创的白鸟急速幌抖,那片片寒冽的剑芒划过大汉们的脖子,鲜血四溅,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那群还在得意大笑大汉们便在寒芒中凝固了,就算他们倒在地上,那笑容亦未消逝,他们没有想到面前这只看起来可怜无害的小羊骤然间变成一只凶猛的野兽般,如此狠毒,如此快速地夺去了他们的性命。 “啊……快跑……”剩下几人吓得尖叫起来,被这刹那间暴起的手段惊得毛骨悚然,不知所措,惊慌失措地转头逃开。 “一群笨蛋,我来对付这小子,你们抓住那臭娘们?”领头大汉暴叱而起,高大强壮的身形倏忽暴起,悬空般猝然掠起,身形幻化成一股淡淡的黑烟,在长空中腾射,手中的刀芒倏然狠狠劈下,刀式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暴戾、狠厉,整个身子与刀凝结如一座山似地压向沈原,气势凶猛无比。 沈原身形腾空而起,手中的剑芒骤然暴起,那一抹寒冽的银光闪耀,身子轻盈若燕,剑光霍霍如电,密密胶合,其精芒诡异无比,有如眼网晶状,漫天罗地!大汉的刀芒气势若虹,身形宛若急旋的陀螺,快得像一阵风,挟击着狠厉的刀光凶猛地一刀接一刀劈下,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狠,势有把沈原劈命于刀下。 沈原自知伤势太重,不宜与对方硬拼,只有取巧,靠手中的断刃来抗衡对方的杀招。他身形倏然加快,翻飞掠舞,穿插游闪,寒芒成丝,成水,似云,像风,漫然弥布大汉全身各大死穴,断刃在空中穿梭着,发出呼啸的尖声,宛若一只飞舞在指尖的精灵,回旋着,给横着,弹跳着,飞舞着,银光崩落,群星闪耀。 “死吧!”大汉冷冷地暴叱,黑色的劲衫蓦然暴涨而起,青筋直冒,全身的肌崩得紧紧的,暴起双腿狠狠地向沈原踢来,腿式如电、如刀、如飞舞的箭,手中的刀不停歇地配合着腿,凶猛地、勇往直前地狠狠劈去,双眼因为极端的愤怒而泛得通红,凶戾的煞气弥漫了全身。 “沈公子,救命啊!”此刻,传来庄姬地惊呼声,声音沧惶中带着悲痛,痛苦中带着绝望和恐惧。 只见庄姬正在前面草原上怆惶地奔跑逃命,披头散发,好不狼狈,身后紧追着几个幸存的大汉,他们追赶着,手中拿着长长地套子向前挥去,宛若套马、套羊似地向庄姬套去,狠狠地套在她的脖子上,一扯一拉间,庄姬摔倒在地上,哀嚎着、尖叫着。那几名大汉怪笑着,嘴里吹着口哨,拉扯着庄姬,在草原上拖着,宛若拖着死羊、死马似的。庄姬双手紧紧地抓着套圈,手指上鲜血淋漓,身子在地上滑动着,那锋利地草刃一次又一次划破她娇嫩的肌肤,全身顿时血迹斑斑,体无完肤。 沈原正在与大汉激烈地搏斗着,断刃如梭,身形如电,喉间轻轻地喘息着,气息因为伤势地加重而有些力不从心,稍不小心便留下一道刀痕。 大汉似乎感受到沈原气息喘急,冷冽的目光暴闪,手中的刀陡然加快,身形也随之而飞速地腾起,崩暴间砍下,爆出一片片刀芒,刀芒弥漫出片片青幽森然的寒芒,宛若光网似极快地向沈原罩下,发出一串串紧密锣鼓般的金铁交鸣之声,在四面八方荡漾开来。 沈原嘴中发出清冽的长啸,身形奔腾而起,手中一道道森然逐着无边冷意的寒芒直窜向急奔来的刀势,发出尖厉和刺耳的嗡鸣,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然后双方骤然退却开来。 “无影刀……杀……”大汉血戾的煞气直冲而起,狂暴地吼道,身形倏然消失,双手持刀,狂舞飞扬,手中的刀在飞舞中发出尖锐的叫声,幻化成无数道刀影,刀光在空中挽成了无数的幻影,似虚似幻、亦真亦假,漫天狂舞、气势若虹狂奔而下。 沈原身形忽地似流星的曳尾,欣然退却,身形仿佛是空气中的幽灵,飘然荡开,紧接着对方无边的刀影如山岳齐颓呼轰压倒!一股窒息的气息,宛若在瞬息之间已经笼罩了整个草原,掩遮了万物,沈原在刀影中暴散飞舞,纵横交错,有如横飞的秃鹫,飘蹿漫天躲闪着那如影随形的刀光,身上片刻间伤痕累累。 沈原紧颦蹙着眉头,被大汉逼得连连躲闪,心里郁闷之极!偏偏对方出手威猛无伦,其刀法之快、之狠,简直凶猛之极! “不行,他的刀法实在太快了,再这么下去,我也要被他活活累死?看来只有动死剑了?只是死剑一出,虽然能够杀掉所有的敌人,可是……他的副作用实在太让人受不了,我跟神庙的几个老不死已经动用过一次了,如果再动一次,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沈原一边漫天窜飞,躲闪着,却心急若焚。 “沈公子,救命呀!啊……”庄姬依旧双手紧紧地抓着脖子上的绳索,惊声尖叫起来,惨烈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沈原猛然抬起头,冷冽的目光中刹那间变成了冰寒的泉眼,弥漫了四周整个空间,转瞬间让四周进入了极寒之地。 他瘦削的身躯匪荑所思地做了一个弧形的转折,角度之妙,恰巧游曳在刀影边缘,嘴角挂着恶魔般的冷笑,有如一股虚幻的烟雾,在一片片犀利的劲风中掠走,一阵阵刚烈的厉刃中游移,不可思议地做着令人目眩神迷的腾挪之术。 沈原随着身形的游动,一双与众不同的手伸了出来,断刃指天,寒冽的光芒幻射出丈长的光晕,冷寒幽然。此刻他的一双眼睛,那是如何一双冷沏入骨的眸子,阴寒幽冷,那转动着的身体也随之而变幻腾挪,一股强大的、冷酷、阴冷的气息自他那瘦削而强大的身体之中迸发而出,四周的空气随着他的气息所变化而在刹那间置身于极寒之地,当他的手抬起时,剑尖指天,剑光也随之传出一股阴冷幽寒之气,杀气、血腥之气息疯狂暴发。他那原本俊秀绝伦的脸庞也变得冷漠无情,笼罩着一层冰霜,那嫣红淡薄的嘴唇发出冷幽幽的声音:“死剑出,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杀……” 当阴冷的死剑,宛若来自地狱的夜神之剑,破开炽热的阳光,拥有把一切冰冻、毁灭和破坏的气势疯狂地冲天而起,大汉感觉到了无边的绝望和恐惧,惊悚不安地瞪大了眼睛,这宛若羔羊般的少年时而变成凶猛的野兽,时而却成为杀人如麻的修罗,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呀! “啊……我不甘心!”大汉暴吼着,全身肌肉在暴冽声中膨胀,手中的刀剧烈地颤抖着,嗡鸣着,漆黑的刀刃在急剧泛发出红色的光芒,透着浓郁的血气,腥气四溢,令人欲呕。他的身体在红色的大刀泛出之际急速地旋转而起,如陀螺般、飓风般卷起,厉叱一声,“血影刀……杀……”声落,杀气凛然,血腥味随着刀光照映了整个草原,宛若一团红色的光晕铺天盖地般笼罩下来,誓要把沈原碎尸万断。 当阴冷的死剑,宛若来自地狱的夜神之剑,破开炽热的阳光,拥有把一切冰冻、毁灭和破坏的气势疯狂地冲天而起,那血色刀影也铺天盖地迎面而上,这两道强大的,带着毁灭与死亡的气息同时迸发,那种力量破坏极大,一缕缕无形的强大的力量散发出来,相互碰撞、爆炸、轰鸣,然后交织着,像山叠、浪舞、云滚、沙崩…… 沈原与大汉相互拼斗着,进入了拼杀之际,这场拼杀中,不但要看谁的力量大,谁支撑得住,谁就是胜利者,最终双方被这两股力量所压制,然后不由自主地被摔飞了出去。若非沈原重伤在身,也不会跟大汉拼成不相上下,不分轩轾。 沈原的身形剧退,长衫凌乱,头发散乱,阴冷的脸色更加冰寒,那殷红的血顺着沈原的嘴角边静静溢出,他那双冷冽的凤眼眯着,右手微微颤抖,断刃寒光四溢颤栗着、发出兴奋的鸣唱,它虽是断刃,却拥有自身的骄傲,终于能够在高手手中发光发热,就算是断成碎末,也毫无遗憾。 沈原的身体散发出幽冷的气息,这股气息越来越冷,四周的空间似乎刹那间被带入极寒之地,万丈冰雪之国,肤色欲加僵硬,冷得连漆黑的清眉也蒙上了一层寒霜,那眼珠子也变成了冰冷的珠子,漆黑的世界全部变成了冷的白、幽冷的寒潭…… 沈原嘶声发出一声长鸣,宛若龙吟,却幽冷阴寒;宛若来自地狱的死神,手挥着死神之剑,无情地挥斥着整个世界,唇中发出幽寒的声音:“死剑一出,遇神杀神,遇魔杀魔……”其声冷得宛若来自地狱,声声让人胆颤心惊,字字勾魂摄魄。 杀字一出,空气似乎完全凝住了,整个空间似乎已经静止了,一草一木、一花一石全部化为冰寒的极冰。那断刃兴奋地颤栗着、跳跃着、嗡鸣着,散发出满天的寒芒,炽冷幽寒,笼罩着整个空间,那毁天灭地的力量充斥着四周,誓要一切都毁灭和破坏。 沈原的身子在空气中消逝了,唯有一片寒芒飘浮在空中,杀气逼人,大汉只感觉到无边的杀气包围过来,他拼命使出全力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红色的大刀,刀在极寒冰寒中变得越来越沉,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可那无边的寒芒无影无形,寒气若隐若现,手中的巨刀遇到寒气却骤然散化成了碎片,然后宛若满天的暗器刺向他的身体上,他只感到纷身寒冷冽骨,然后化成了冰雕,轰然倒在地上。 “沈公子……呃……”庄姬被几名大汉拖动着,拉扯着,由尖叫……哀嚎……然后呻吟,渐渐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气息越来越弱,双手无声地垂了下来,整个身体宛若破布般倒在地上,任凭几名大汉如同死狗般拖着。 沈原那无边的杀气未消,身形宛叵一缕虚幻的烟雾腾飞而起,手中的断刃因为兴奋而张牙尖锐的獠牙凶猛地向他们咬去。 似乎感觉到四周空气冷冽的变化和拼斗瞬间转为宁静,让他们感觉到奇怪,他们骤然回过头来,只感觉到一条快若闪电般的光芒呼啸掠舞而来,四野颤栗,枯草仰俯,大地一片寂然,气氛中隐隐蕴含着强烈的肃杀气息。 火焰般狠酷厉烈的愤怒,寒冽幽森的光刃,仿佛卷裹着风雨呼轰的破空声骤起,狠狠的、其快恍似流光、星辰般呼啸而来,还未等他们回过神来,那一抹寒刃菀若毒蛇的利牙狠狠地咬在他们的脖子上,鲜血喷射,宛若盛开的红色花朵,瞬间绽放,美丽而凄然。那沉重的身子随之而落在地上,双手还在紧紧地扣着绳索,拖动着生死未卜的庄姬。 沈原身子落在地上,一条腿半跪了下来,唇边鲜血凄美而殷红,手紧紧地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带伤而战,并发出超越自身的力量,早已经身疲力尽,如果此刻再出现大汉这样的高手,必死无疑。他这次为了杀人,已经透支了全身的力量。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沈原艰难地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来到了大汉的身边,蹲下身子,双手在他身上摸索着,终于找出一张轻柔地、不知是何皮制成东西,那是一张画在皮上的地图,有山有水,那山气势若虹,好不壮观,那水汹涌澎湃,好不激荡人心!在地图上还有条条红线和蓝色的线,不知是何之意。 摇摇头,沈原嘴唇边泛出苦意,“如此神秘的长生图,居然是这幅样子,也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表示什么意思?咳,许是骗人的玩意,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意思?倒是赵天樾、神庙,还有赵国的皇帝都想尽办法来夺取它?如今我已经陷入穷途,如果被神庙的人抓住,只怕会被他们一辈子囚在庙里,生不如死,还不如用它跟赵天樾进行交易,送自己出草原。只要离开草原,我将前往江南,隐身于茫茫江湖之中,看神庙的人如何来抓我?” 蓦然,不远处传来庄姬轻轻地呻吟声,沈原忙把长生图卷成一团塞进怀中,似乎当它是一块手帕,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转身来到庄姬的身边,心中虽然恨她给自己带来了危机,看见她如此模样,心中又尤为不忍,伸手轻轻地把套在她脖子上的绳索取了下来,双手拍着她的脸颊,轻声地呼喊着:“庄小姐,庄小姐,快醒醒!” 庄姬心头恍惚,悲痛欲绝,身心已经陷入了恐慌之极,尖叫地睁大了双眼,语无伦次地叫了起来:“不要……不要杀我……” 沈原轻叹一声,柔声道:“别叫了,他们全部已经被我杀死了,你可以放心了!” 庄姬艰难地坐了起来,目光惊慌地四处张望着,看见死在草原上的几名大汉,惊悚地紧紧地抓住沈原的双手,哭叫着:“沈公子,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呜呜……你一定要相信我,当年那件事真的不是我们做的,真的……” 沈原眉头微锁,听到庄姬又一次谈起当年那件让他痛不欲声的事情,心情愈加不痛快,淡淡地道:“好了,我们快走吧!如果再遇上强手,我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庄姬慌张地爬了起来,双手环抱着身子,身上的衣衫早已经在几名大汉的拖拉中变得破乱不堪,露出硕大的**,时隐时现,让人心头发热。裙摆也变成了一条条布条,随之摆动着,露出雪白的玉腿,隐隐透着几股风情,魅力十足。 沈原瞥了她一眼,转身便顺着草原深处走去,也不管庄姬是否跟不跟得上,他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养养伤,然后悄悄离开草原去江南。如果路上不巧遇上赵天樾他们,也只有把长生图交出去跟他们交换。 “沈公子,等等我!”庄姬红通通的眼睛泛上了一层云雾,红唇紧咬着,顾不得全身的疼痛和双腿的酸楚,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如今的她早已经宛若惊弓之鸟,那再经得起折腾,只好委屈地一步一步地跟着沈原,不知前方给自己带来的死亡还是希望,一意孤行、执然地跟着他的脚步。茫茫的草原,空寂一片,无风、无鸟,只有沉闷的空气中令人窒息的感觉。 天色已经越来越昏暗,一轮红日只剩下半轮悬挂在空中,把天空映得通红,草原上却是沉寂而昏暗无声,脚步走在草原上,传来漱漱地声音,越走越远,踩着一弯弯的无边无际的路。 第203章 乱局 (一) 天色已经越来越昏暗,一轮红日只剩下半轮悬挂在空中,把天空映得通红,草原上却是沉寂而昏暗无声,脚步走在草原上,传来漱漱地声音,越走越远,踩着一弯弯的无边无际的路。 终于夜幕降临,整轮红日沉入了黑幕之中,天空灰蒙蒙的,没有月色,也没有星星,整个草原似乎便在这一刹那间陷入了沉寂。 沈原疲惫地瘫软在一片荒芜的土丘上停了下来,缓缓地盘着膝,闭着双眼,静静地、慢慢地舒展自己的体力,丝丝内力慢慢回升,虽然很慢,隐隐作疼,但他依旧忍着经脉的痛苦挣扎地一点点去温养,游走于四肢百骼、七筋八脉。庄姬身形跌跌撞撞、摇摇欲坠地走着,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全身的痛沏入骨,再加上饥寒交迫不停地侵袭着她的意志,忍不住伏在草地上伤心地痛哭起来,哭着哭着,她便在疲惫与饥寒之中沉睡了过去。她只希望好好睡一觉,当她醒来的时候,就会喝到甘甜的水,吃到美味的佳肴,睡在柔软的棉衾中做美梦。 草原的夜晚,缓缓起了冷风,凉飕飕地侵袭人的身体,睡梦中的庄姬不由自主地双手抱紧了自己的双臂,身子弯曲成虾,微微地颤抖着。 寂静的夜色,灰蒙蒙的,清幽幽的风吹袭而来,庄姬蜷缩在沈原身边,宛若一条庸肿的蚕,疯狂地吐着丝把自己紧紧地裹住,身心疲惫,静静地等待死神的将临。 沉夜中,沈原盘膝而坐在山岳边,严重的内伤让他的筋脉隐隐作痛,不管如何修补,也无法很快恢复过来,滴水钻石,一股微乎其微的紫色如同丝线的雾气缓慢地滋润着他的筋脉,如果想完全恢复过来,需要足足一年的时间。如今他正被不同人马的追逐,时刻防备着来自人与狼的袭击,草原上的群狼是最凶恶的动物,幸许是他们运气太好,直到现在也没有遇上。 蓦然,一股怪异的红色呈浓雾的气息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涌了出来,带着凶戾的力量,体内原本安静地沉睡在脐间下的‘赤阳花’猛然苏醒了过来,蠢蠢欲动。原本冷静冰寒的俊脸上骤然变得躁红而狰狞,双眼由黑泛红,身子在风中剧烈地颤栗着。沈原心中暗叫不好,死剑的负面反应终于发作了,因为先与神庙的拼命而使用了死剑,后又与盗贼团拼命之时,又一次使用了死剑,虽然最终他获胜了,但是其负面力量却是加倍的,那股强大暴桀凶戾的力量充盈着他的全身,压抑着他的神经,似乎要撕裂他的肉体,摧毁着他的筋骨;那股透着阴寒凶戾的气息,宛若无数只蚂蚁般噬食着他的骨头,冰冻着他的血液…… 疼痛难忍的沈原终于受不住了,全身颤栗着,双颊抽搐着,嘴中发出凄厉的嚎叫,唇边鲜血汩汩而下,那嘶叫声凄婉中透着绝望,宛若一只受伤的孤狼,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那惨厉的嚎叫,宛若一只离群的受伤的孤雁,艰难地鼓动着双翅,作垂死挣扎。 凄厉的嚎叫吓得庄姬慷慷发抖,她艰难地抬起头,拖起疲惫的身子,慢慢地向沈原爬去,怯生生地惊呼着:“沈公子,你怎么了?” “别过来!”沈原努力克制住自己心中的独暴戾气,狂吼道,那股力量实在是太大了,越来越快,疯狂地侵蚀着他的神志,让他从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变成狂暴的野兽,受死剑负面反应侵袭的沈原片刻间变成一只发疯的狗熊,把一切阻拦他的人和物撕成粉碎,直到精疲力竭为止。 庄姬感受到沈原的古怪变化,心有余悸,却又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急切地问:“沈公子,你没事吧!” 沈原霍然转头望向她,庄姬望着那张凶恶狠戾的脸颊忍不住尖叫起来,脸色惊恐地向后退却,此刻的沈原早已失去了往日温文尔雅的模样,双目赤红,脸色狰狞而可怕,凶戾暴桀的气息四溢,宛若一只暴走的野兽凶猛地望着自己的猎物,吓得她的身子连连后退,惊悚地颤栗着,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宛若一只颤抖的鹌鹑,即将成为凶兽的猎物,发出凄惨的哀嚎。 沈原修长的身子霍然站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抱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哀嚎,声音凄婉哀愁,阴沉而冷戾的气息,宛若一缕幽魂投向太虚,渺渺飞逝过穷山恶水,受到无限的折磨与苦难,辗转在阴风里,挣扎、孤寂而沉寂;宛若沉沦于十八层地狱中,经受无穷无尽痛苦的折磨和摧残,让灵魂得不到安息。 沈原脸色狰狞,双眼赤红,步履沉重地走向庄姬,那沉重的脚步声踏着草地,宛若沉闷的鼓声猛烈地敲击着庄姬的心;那修长的身躯宛若一座坠落的山峰,咆哮的海浪猛烈地摧溃着她的海岸,压抑得她快要窒息,她双手抱着膝,颤栗着,宛若可怜的羔羊,发出惊悚地鸣叫:“沈公子……呜……” 那狂暴的气息、冰冷的杀气中带着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让她几欲透不过气来。沈原越来越接近她,双眼时红时黑,变换不停,心中正在作天人交战,然后他嘶声长嚎一声,发出凄厉的哀嚎,身躯在不停地剧烈颤栗着,终于猛地把庄姬仆倒在地,雪白的牙齿裂开,似乎宛若一只凶戾的野兽即将要撕开猎物的咽喉,吓得庄姬不由拼命地挣扎着,摆动着自己的身体,那冰冷的气息在脸颊上萦绕,浮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然后落在她殷红欲滴的嘴唇之上。 冰与火的气息在四周萦绕,缓缓地驱散着四周清冷的空气,修长的手指原本带着温柔的为美人宽衣解带,此刻却显得极其粗鲁地撕裂开她的长裙,酥胸宛若两只兔子似的弹跳而出,殷红似樱桃般美丽的**散发出诱惑人心的香气,在修长有力的手掌中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形状,庄姬的嘴中不由发出让人沉醉的呻吟声…… 那沉醉的呻吟声似乎是导火线,点燃了沈原心中的*火,让他那狂暴的动作更加粗鲁,猛地扯下庄姬的亵裤,雪白的胴体娇弱无力,柔弱无骨,盈盈一握的腰肢如面条似地扭动着,漆黑一片的森林泉源神秘无比,沉醉的夜色中夹杂着*乱蛊惑人心的气息。 沈原急促地喘息着,冰冷的双唇刹那间如烈火遇到了干柴般燃烧起来,越烧越旺,他贪婪地吮吸着她甜蜜的嘴唇,汲取着甘甜的蜜汁,两条蛇般的舌尖发出激烈的碰撞与纠缠。 狂暴的力量,凶戾的气息压制而下,伟岸的身躯弯曲着,把庄姬紧紧压在身下,右手猛然挥开身上多余的束缚,强壮伟岸的**身凶猛地沉下,那根更加凶狠挺立的枪宛若即将爆发的火山,寻找着发泄的源头,疯狂地刺了进去,然后发出咆哮的嚎叫,猛烈地撞击着,宛若排山倒海般强大。 庄姬无力地躺在草地上,娇弱的身子宛若置身于浩瀚的星河,在不停息地被满天的星殒撞击着,摧毁着;又宛若一艘飘泊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的小船,在风浪中摇曳、挣扎着,时时刻刻等待着被滔天的浪花吞噬着,随着凶猛的海浪摇摆着…… 冰凉的夜色,无声无息的风,夹杂着庄姬痛苦地呻吟和沈原急促地狂嚎声在草原上缭绕,不停地回荡着,惊扰走了凶狠的狼群,吓退了无数夜晚游走的动物,只剩下痛苦的呻吟与粗暴的嚎叫之声,高亢而激烈。 (二) 晨曦,清冷的光芒扫射向整个草原,无声无息地风也停止了它呼啸的嘴,秃鹫开始在空中盘旋着,敏锐的眼睛在草原中寻找着美味的猎物。 黄中带绿的草丛,孤寂的山丘,一黑一白两具**的身子紧紧贴着,庄姬那如云的乌发披散在地上,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颊上依旧有些浮肿,此刻宛若死人般静静地躺在那儿,一动也未动。 终于,伏在庄姬身上的沈原动了动,抬起了无力的头,飘飞的长发掩不住他俊美秀丽的脸颊,目光中流露出痛苦与迷茫,浅红薄薄的嘴唇发出轻轻地叹息声。 沈原轻轻地撑起胸膛,那依旧坚挺有力的枪还深深地埋在庄姬的泉源之中,随着他的起伏,缓缓地拔了出来,带着淡淡的血丝。望着昏死过去的庄姬和身体上青红的於伤,沈原心中充满了内疚与自责。 穿上长裤,沈原精*着上身,拿起长衫轻轻地掩遮住庄姬伤痕累累的胴体上,静静地坐在旁边,沉默地望着她,心中充满了内疚与自责。他已经记不清昨夜所发生的过程,但是他知道这是死剑所带来的负面反应,感受到那种沉沦的痛苦与坠入深渊的绝望,每一次发作都给他带来无穷的麻烦。也许幸亏他每一次发作之时,身边都有一位女人为他发泄心中的戾气,可受害者都其不堪言地承受他的暴行,几欲折磨而死。但是,若非她们义无反顾地去帮忙他,为他发泄心中的戾气,只怕他凶戾之气越集越多,渐渐将会失去理智,变成没有感情,只知道杀戳的野兽,无休不止,直到力竭而亡为止。 他记得第一次动用死剑,便是为父报仇之时,他一人一剑闯进‘阎王宫’,杀得鸡犬不留,那一次他快化身为魔,变成冷血无情的野兽,幸亏他遇上了韩素素,让他得到了发泄,没有变成凶兽。 他记得第于次动用死剑,那是俞红冰与解玲珑大喜之日,他疯狂地闯进婚场之中与八大门派交手,差点血洗了整个婚堂,被‘天阐’老秃驴制止,他最终暴走,宛若行尸走肉,用酒来麻醉自己心中凶戾的气息,却最终把盖天娇当成发泄的工具,让其痛不欲声,对他一直恨之入骨。 他记得第三次动用死剑,他身负‘媚骨’之毒,为了救自己的表妹和朋友,为了母亲的亲人,他毅然以生命为代价破坏了‘魔域’占领龙城的阴谋,可是在‘天星岭’上,他的凶戾之气息暴走,差点杀死了自己的亲人,最终误杀了多情而可怜的千年女妖雪妃,坠下了深渊,从而强占了紫芸的清白。 这次是他第四次动用死剑,而且动用之次数十分频繁,其负面反应自然是加倍,幸亏身边有庄姬,如果换成了另外一个女人,只怕会被他活活折磨而死。 沈原在内疚与自责中叹息着,庄姬终于在痛苦的折磨中睁开了迷茫的双眼,眼中一片死灰,身心俱伤,苦不堪言。 “对不起?”沈原轻轻地翕动着嘴唇,缓缓走到她身边,伸手温柔地扶起她的头,然后轻轻地替她穿上自己的长袍,自责地道,“你的衣服……对不起,被我撕碎了,先穿上我的吧!” 庄姬无动于衷,哀莫大于死,也许便是如此模样,她静静地宛若木头般任凭沈原为她穿衣,束腰,目光空洞地痴痴地望着。 “对不起,我伤害了你?”沈原轻声地叹息着,望着她如此模样,不由心若刀绞,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 “你饿了吧!我带你去找吃的?”沈原轻轻地抱起庄姬,庄姬依旧蜷缩在他的怀中,头仰着,如云的秀发随着身子飘荡,浮肿的脸颊掩饰不住她原本的美丽,此时此刻却苍白如雪,双眼无神,清冷的光芒洗涤着她遍体麟伤的身体。 “我虽然贪恋男色,可不是什么男人都能够得到自己的身体?难道这一切都是对我惩罚吗?” “如果不是我贪恋将军的权力和男色,心甘情愿地跟随他来到废墟之地,也许不会发生这种事,这是我罪有应得!这一次,我会死吗?” “童童、恋恋,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们了?我只是想好好捞一笔钱,再安生地过下半辈子,可是梦想太残酷了,带给我的是噩梦,是死亡!再见了,童童,希望你能够把恋恋抚养长大,让她长大以后不要走我的老路,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女孩。” 庄姬无声地任凭沈原抱着她在草原中缓慢地走动着,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将军把她无情地抛弃,任她自生自灭,在那一张张带着**和*望的目光中艰难地躲避着;想到了落在盗贼团之中,让人辱弄,无情的鞭子抽打着她柔弱的娇躯,疼痛沏骨;想到了昨夜沈原宛若一只狂暴的野兽无情地摧毁着她的肉体,鞭鞑着她的灵魂,她悔恨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宛若一颗晶莹发亮的露珠,轻轻地落在草尖上,然后滑落在黑色的深土里。 疼痛、疲惫和饥饿,无时不刻地侵蚀着他们的身体,沈原的步履越来越慢,目光却坚定地遥望着茫茫的草原,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第204章 困 局 这段时间一直因为工作忙碌累得像条狗,实在没有精力码字,也因为此章有些邪恶而无从下手,便在昏昏沉沉和疚结中还是写了出来,也不知道允不允许,拭目以待吧! (一) 骤然,四周八方尘土飞扬,急烈的马蹄声飞奔而来,越来越近,渐渐地映入他们的眼帘。那高大健壮的马儿,身披盔甲的骑士,冰若冰霜、铁面无情,飞快地向他们围了过来,手中的冰冷的剑刃斜斜地举了起来。 “赵天樾的铁骑兵……”沈原惊愕地慌张地向前奔去,脚步踉跄,抱着无声的庄姬摔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铁骑长嘶,然后剑刃慢慢移动着,马匹矫健的身躯慢慢向后退却,渐渐出现一条路,而路的径头,慢慢地出现一道人影。雪白的骏马,傲然神俊,马背上静静地坐着一位华服青年,英俊阴冷的脸庞冷冷地望着摔倒在地上的沈原,嘴唇弯成弧形,淡淡地道:“没有谁杀了本王的人,还能够活下来?沈原,你今天死定了!” 沈原样子虽然狼狈,但容颜却一片沉静,他缓缓地放下庄姬的身子,轻轻地坐了起来,扬起一张笑脸:“将军如果想得到‘长生图’,最好还是不易动怒?” “长生图?”赵天樾阴冷的脸上流露出惊讶之色,转而笑了,“沈原呀沈原,本王已经给你机会了,可是被你拒绝了,如今你已经自身难保,难道还能拖着重伤的身体去夺取长生图吗?简直是枉想!” 沈原右手缓缓自腰间取出一块柔软的皮,轻笑道:“将军,虽然沈某身受重伤,可是毁掉长生图的力气还是有的?” 赵天樾的目光中迸露出一道精芒,不相信地道:“难道你手中的东西就是长生图吗?谁知道是真是假?” 沈原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皮儿,宛若在抚摸着情人的手似的:“这长生图是沈某用生命为代价从一群盗贼手中抢过来的,你说它是不是真的?而且我还有人证。” 赵天樾目光扫射了静静躺在草丛之中的庄姬,紧蹙着双眉,惊讶地道:“庄姬?你不是对她恨之入骨吗?想不到你们居然能够混在一起?” 沈原微笑地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朋友,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绝对的利益。只要你护送我们安全地离开草原,回到中原,这长生图就归你了!” 赵天樾心中满怀着疑惑,静静地望着沈原,缓缓地道:“难道你对长生图没有一点贪婪之心,还是你把本王当成了傻瓜?” 沈原淡淡地道:“也许长生图对于你们来说珍宝,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麻烦,人虽然贪恋世间繁荣富贵,梦想长生之道,可是没有命享,也是白达?谁又知道秦王是不是已经拥有了长生?这一切都是一个谜!” 赵天樾哈哈大笑:“简直是无稽之谈,不过,本王真是感谢你找到了长生图,你现在可以死了?” 沈原冷冷地攥紧了皮儿,横眉冷对地道:“赵天樾,你不想要长生图了?” 赵天樾冷笑道:“找死的是你?始皇帝所制的长生图可是水火不浸,岂是那么容易能够被毁坏掉的?千年岁月都无法损坏它,更何况你这身受重伤的垂死之人?如果长生图被你轻松的毁掉的话,这就证明你手中的长生图它是假的,你想用一份假的长生图来跟本王交换。沈原,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沈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当他发现长生图果真如同赵天樾所料,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损坏之时,他知道自己只怕真的会死?可是他不甘心,不知道雪姬他们是否已经安全逃走了?不甘心还没有见到小纯,不知道小纯的病情如何?他还想去江南见见许多老朋友……他会死吗?他是龙戒的主人,怎么可以如此窝囊地死去?他是剑神,怎么可以如此悲曲地死去?他是天机山庄的庄主,怎么可以如此无声无息地被人杀死,他不甘心! “给我杀了他们,然后把长生图拿过来!”赵天樾冷冷地无情地命令,宛若高高在上的神灵,面对着不堪一击的蝼蚁。他是堂堂的大将军,赵国的王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从来没有人肆意妄为地杀死他的人,也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无礼地揪着他的衣襟,威胁着他的性命,所以他怒了!他要杀了沈原,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愤恨。 铁骑奔腾,雪亮的剑刃扬了起来,围住了两人,冷漠无情的脸颊上流露出狰狞的狠戾之息,向沈原飞舞而来。 沈原抬起头,却想不到赵天樾不但向他起了杀心,还不放过奄奄一息的庄姬,想到庄姬被自己所祸,心中绝不能丢下她不管。他蹲下身子,双手抱起了庄姬,如同一只受伤的猛虎,静静地盯着他们,做垂死挣扎。 “杀……”无数把剑挥舞过来,沈原强忍住心中伤痛,虽然失去了功力,但是他的轻功还是没有消失,至少在江湖上,他的轻功举世无双。 白影飞腾,纵横舞动,宛若一道魅影穿梭于雪海之中,诡异地做着不可思议地弹跳,然后落在草地上,半跪在地上,轻轻地喘息着,疼痛撕裂着他的心,汩汩鲜血不停地溢出。 “好俊的轻功,可惜呀……”赵天樾眸中阴冷地望着沈原,唇边带着冷寒的杀气,“再杀……” 随着他嘴中的杀字落下,众位铁骑又一次围了上来,手中的雪剑如一道道光轮般刺下,也许一道光轮能够躲避,可是化为天罗地网地光轮,那代表着死亡的光轮却难以躲藏。 沈原又一次弹跳起来,身形猝然如怒矢脱弦,发出震慑人心的气势冲向了满天的光轮,可是力量还是太弱了,那满天的光轮力量如同一座奔腾坠落的大山,宛若从天而降的满天的殒星连绵不断地撞击而下,轰轰烈烈地撞击向沈原。沈原被生生压抑住了,精*的身体血肉翻起,血光潸潸,身子随着那剧烈的撞击而倒飞而去,深深地凹进草丛之中,怀中的庄姬被甩飞了出来,发出痛苦的尖锐的呻吟。 赵天樾阴冷的目光闪烁着阵阵寒气,正欲挥手下达杀令,却见沈原又一次缓缓拖起鲜血潸潸的身体,伸手轻轻地把庄姬护在身上,然后抬头望向他,目光中流露出不屈不挠的坚毅光芒,脸色依旧苍白如雪,唇边鲜血汩汩。 此刻,平静下来的赵天樾骤然发现伤痕累累的沈原有一张俊美如仙的脸,那乌黑的长发随风飘舞着,眉清如柳,丹凤眼狭长而透着妖冶,坚挺的鼻梁,浅红的薄薄嘴唇,如同不是凸起的喉结和精*胸膛显示出是一个男性,他还以为自己面前是一位绝代佳人。那美艳绝伦的容颜,让所有人的男人为之沉醉,可惜他终究是个男人。他的唇边不由划出一道弧线,喃喃地道:“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美男子,就算是绝色佳人的小月亮,也比不上沈原的容颜。也许如此简单地杀了他,还真是可惜了?不过……听说天竺国有个传说,用美人鱼的眼泪可以变换人的性别,如果得到了美人鱼的眼泪,把他变成女人,当本王夺取到王位之时,就立他为妃,让他永远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抬起头,赵天樾轻轻跃下马背,负手走了过去,阴冷的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轻轻地道:“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够躲得过本王的铁骑之剑,杀了还真是可惜?本王一向惜才,不杀你了,你不用反抗了!” 沈原冷冷地望着他,淡淡地道:“赵天樾,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赵天樾缓缓蹲下身,右手轻轻地拍拍他的脸,意味深长地低头轻轻地道:“记住,你的命是本王的,本王让你生,你就生;本王让你死,你就得死。嘿嘿,还是抱着庄姬跟本王走吧,别让本王改变注意哟!”站起身,他阴冷的脸上不由流露出残忍的笑容,“本王会把你变成女人,让你痛不欲声,你带给本王的耻辱,本王会加倍让你偿还?夜夜操你,呵呵……” 沈原冷冷地盯着赵天樾的身影,心中不认为对方会如此轻松地放过自己,也许等待自己的将是终生难忘的折磨,可是只要能够活下去,他终就有一天会加倍地偿还给对方,那怕他是赵国的将军,堂堂的王爷。 他艰难地抱起庄姬站了起来,步履蹒跚地走了过去,宛若一只受伤的孤狼,冷漠地注视着四周的猎人,就算是死,也会发出致命的一击。 (二) 茫茫的草原上,缓缓地行驶着一座庞大的巨形马车,前面由八匹骏马拉着,巨形马车表面是由极其珍贵的楠香木所制,坚固、美观,透着淡淡的香味,那窗棂精雕细琢着雀形图案,宛若浴火中的凤凰,在火中涅槃重生,安稳地滑过草地,留下一溜长长的痕迹。在马车的前后左右都跟随着一群铁骑,不缓不慢地向前行驶,时刻保护着巨形马车的安全。 缦纱粉帐,锦衾软被,舒适而宽大的床静静地横摆在马车里,床后面是一帘珠碎,烟雾缭绕的池子,清澈的水中飘浮着瓣瓣玫瑰,清香扑鼻,滋润着庄姬伤痕累累的胴体。 雾气缭绕的水池边,环绕着四名貌美如花的二八少女,清纯可爱,娇美迷人,薄薄的粉纱掩不住她青春美妍的身体,纤手细腻如雪,轻柔地为庄姬洗去身上的污秽,然后轻轻地抬起她,慢慢地放在水池不远的一张软床上,只是这张床并不宽敞,旁边放着一个木制的柜台,柜台上摆满了书籍,这里是将军的书房。 这群娇美可人的少女把庄姬放在床上,然后拿起柜台边的一只精美的木盒子,盒子如同胭脂盒,精美大方,泛着红润的光芒,轻轻启开盒子,里面装着乳白色的事物,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她们伸手纤纤豆寇沾了沾乳白色事物,然后轻轻地抹在庄姬的身体上。随着轻轻抹动着,庄姬昏睡的身体轻轻地颤栗着,如同风中摇曳的白荷。 那缦纱粉帐的宽大床上,沈原静静地躺在上面,因为伤势过于严重,直到被赵天樾送进马车,他再也支撑不住了,昏厥了过去。 此刻的沈原躺在床上,全身精赤,一丝不褂,布满伤痕的身体如同蛛丝般绕满胸膛。赵天樾正静静地坐在床边,手中也拿着一个小盒子,只是盒子却是玉制的,盒中的东西呈淡红色,没有香味,随着他宽大白玉似的手掌在沈原身体上游动。如果沈原此刻醒着,绝对不会让赵天樾在自己的身体上如此放肆,说不定会不顾一切地挥拳打破他的头。 “俊美的颜容、潇洒的气质、强壮的身体、雄厚的本钱,难怪让这么多的美人趋之若鹜?沈原呀沈原,你如今落在本王手中,本王将如何待你?可惜这次交易会上没有传说中的美人鱼的眼泪,不过,本王会不惜代价地去寻找它,把你变成女人?也不知道变成女人的你,还会不会成为龙戒的主人?”赵天樾阴冷的目光望着床上沉睡的沈原,喃喃地道。 赵天樾的神态很专注,恍惚床上躺着的是一位绝色的佳人,他小心翼翼地轻轻抹动着手指,缓慢地滑过沈原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如同抚摸着情人一样。随着他专注的动作,他那冰冷的心在慢慢破裂,唇边不由流露出异一样的笑容,低喃道:“本王还从未替一位女人如此细心地抹药,想不到今日却替一个男人服务?沈原呀沈原,本王原本是要杀你的,却因为你美丽的容颜而放了你一条生路;本王正思考着如何来教训你,却不由自主为你抹药,你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本王这颗从来没有爱上女人的心,却爱上你吗?”摇了摇头,他苦笑着,“这怎么可能?” 赵天樾站起身来,任凭沈原赤*的身体暴露着,只是放下粉帐,缓缓地走了出去,目光静静地望着依旧没有苏醒过来的庄姬,却又重新走回房间,撩开粉帐,轻轻地叹息着,然后轻轻地躺在沈原的旁边,侧着身子静静地望着他那张脸,眉宇深锁。 披散的长发轻轻地飘扬在床头,苍白如雪的脸颊,绝美如仙,我见犹怜,乌紫的嘴唇轻轻地随着呼吸声启动着,赵天樾心中骤然产生想狠吮吸他的冲动。双手紧紧地摩动,指骨间发出嘎嘎的响动,痴痴地喃喃地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对一个男人居然产生冲动?”他轻轻地把头凑近沈原的面颊边,鼻翼间却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这香味却是从他的身体中散发出来,对于女人来说,会为之深深沉醉;对于男人来说,却是致命的诱惑。 赵天樾眼睛中流露中炽热的光芒,鼻翼粗粗地喘息着,宽厚的嘴狠狠地吻在他乌紫的淡红的嘴唇上,他想试一试,自己的心是否为对方跳动,如果这是真的,他一定要想尽办法把对方变成女人,然后把他困一辈子。 吻着沈原的唇,赵天樾只感觉这是他这一世吻过最香甜的唇,忍不住想深深地去探索,探幽寻香。舌尖灵巧地滑了进去,狠狠地、深深地吮吸着,沈原的舌尖没有异味,只有淡淡的酒香,让他宛若沉醉于甘甜的美酒之中,不得自拔。 渐渐地,赵天樾已经忘却了时间,忘却了对方是男人,而不是一个女人,他只想要他,把他融进自己的身体之中,在他的身上留下爱的痕迹。 有人说,异性的恋情并不完美,当今世界离婚率居高不下;也有人说,同性之恋才是真正的爱情,但亦是畸形、变态的一种感情。同性之恋却是天生的,也许上帝在创造他的时候,把他缺少的肋骨安错了,才出现了同性之恋。 赵天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性之恋,但是他以前的欲望都发泄在女人身上,赵国的将军,当朝皇帝的弟弟,自然是许多女人心中的高富帅、太子爷,都为之趋之若鹜。心动的感觉是什么,他从来没有跳动过,不管再美丽的女人,也无法让他为之沉醉,为什么偏偏俊秀如处子的沈原给他带来心跳的感觉,让他为之不得其解。他知道上位者身边都有**,也见过他们享受**的过程,而且选择的都是眉清目秀的模样,沈原算是**中倾国倾城的绝色人物。 深深吻着对方,细腻的手掌缓缓抚摸着沈原**的身体,身体与身体相触,相互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与气息,他身体一僵,感受到下体顿时坚硬似铁。 飞快地脱下自己的衣衫,露出他强壮精悍的身体,他的身体上也布满了无数的伤痕,只是面积比沈原更宽,更加粗大,密密麻麻,狰狞可怕。 “我要你……”赵天樾低唔一声,喉间轻吼着,掀开他的身体猛地压了下去,坚硬似铁的男性特征迫不及待地抵在沈原的臀部,狠狠地刺了进去。 沉睡中的沈原感受到了强大的压抑之力袭来,身心疲惫的身体中涌出一股疼痛,尖锐的痛,他忍不住轻轻地动了动,紧蹙着眉头,可是身体被谁禁锢着,怎么也摆脱不了它的侵袭。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天樾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如此邪恶?昨夜他刚刚深深地伤害了庄姬,今天却被赵天樾深深地伤害,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赵天樾紧紧地把沈原抱在怀中,强壮的身体猛烈地撞击着,低吼的声音越来越密集,惊动了隔壁的几名少女。她们心中疑惑不解的是将军此刻究竟是跟谁在**?将军为什么如此兴奋?难道将军又找到一位绝色佳人吗?她们心中虽然满怀着疑惑,却不敢进去窥探,窥探将军的隐私所带来的后果不是她们所负受得起的。心中只是暗暗想法结识这位新的姐妹,也许将军爱乌及乌,也会宠幸她们。如果侍候好了将军,说不定还会成为将军的侧室,享受荣华富贵。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们心中琢磨着如何一步登天,在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让父母亲戚朋友都得益。 沈原在沉睡的梦魇着无法苏醒过来,无边的痛疼不停地侵袭着他,他心中充满了惶恐,身子在赵天樾身下颤栗着,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 他那痛苦的呻吟声,撩动着赵天樾跳动的心,**越来越浓郁,心情越来越欢畅,他只想狠狠地蹂躏他、占有他,让他与自己的身体融合在一起。 巨大马车中阵阵疯狂的撞击声与赵天樾的怒吼声连绵不绝地传了出去,众铁骑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紧紧地守护着马车,一言不发。 第205章 死 局 (一) 极度饥饿、疲惫让沈原渐渐自昏迷中苏醒过来,只感觉到全身如同落入水中捞起来似的,大汗淋漓,只是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全身不但酸痛难忍,而且那种熟悉的感觉跟当年拥翠园一样,遭受到了不堪的待遇,很想恨不得死去一样。可是周身感觉到很温暖,全身被人紧紧地抱着,他霍然睁开双眼,惊骇得挣扎着,想要摆脱赵天樾的拥抱。 “乖乖别动哟,不然本王又要你了?”赵天樾英俊的脸上流露出邪恶的笑容,戏谑地摩动着他有脸,双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身体,让他全身不由自主地冒出一颗颗鸡皮疙瘩,惊恐不安地咆哮道:“赵天樾,你放手!” 赵天樾轻轻地托起他那张因惊恐而愤怒的脸色迷迷地笑了:“多让人怜爱的一张脸,你的味道还真让本王迷恋?” “赵天樾……”沈原脑中刹时一片空白,他以为凭‘长生图’来利用赵天樾帮他离开草原,躲避神庙的追击,却做梦也想不到会遭到赵天樾的**。他不是一向喜欢美色,什么时候开始对男色也感兴趣了?该死,这个可恶的家伙? “乖乖别动,不然本王吃了你?”耳后传来越天樾的低语声,性感的嘴唇轻轻地咬着他的耳朵,然后亲吻着他的喉结、肩膀……他分明感受到腰后一根坚硬火热的东西紧紧抵着他,让他额上顿时冒出细密的冷汗,愤恨地道:“赵天樾,快把你的东西挪开?” “乖乖,你没有感受到本王的热情吗?臣服于本王吧!他日本王称帝,你就是孤的王后。”赵天樾轻声柔语地在他耳边轻唔道,宛若情人间秘语。 “赵天樾,你疯了?”沈原怒吼道,疯了,他一定是疯了,他不但想当皇上,还要立一个男人为后,这个疯子? “乖乖,你有一张让天下女人都汗颜的容貌,本王相信穿上女装,全天下没有人能辨雌雄?臣服于本王吧,让我们一起享尽荣华富贵,如何?” “做梦,我绝不臣服于你?”沈原怒骂道,身子疯狂地挣扎着,想挣脱赵天樾的怀抱,可无奈全身乏力,不管他如何挣扎,也毫无动弹之力,只是愤怒地发泄自己的不满。 赵天樾伸手是骒马地把他抱在怀中,宽厚有力的手悄无声息地探下了他的腹肌,淡淡地笑了:“臣服于本王,要么做本王的女人,要么做本王的奴才!”他阴冷的笑容让浓原心头发怵,依旧挣扎地吼道,“赵天樾,你休想我臣服,我令死不屈?” “想死,那可由不得你?本王听说美人鱼的眼泪可以改变人的性别,不知道你变成女人会是什么样子?本王想一定是倾国倾地、艳绝天下。” 沈原闻听,全身不由发寒,如果赵天樾把自己变成了女人,那么自己该怎么办?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本王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心甘情愿留在身边,那就是……”赵天樾右手抚上他的男性特征,嘴角露出戏谑之色,眼色却极为阴冷,“把你变成太监,从今以后乖乖侍候本王。” 沈原脸色愈加地看,眼中迸发出愤怒的火花,全身发冷。赵天樾的每一招都点中他的死穴,不管什么方法,都能让沈原生不如死? “乖乖,好好想一想?你是臣服本王,还是……”赵天樾邪恶地亲吻着他的耳尖,鼻翼轻轻地喘息着,喃喃地道,“好甜蜜的味道……”双手轻轻地抽动着他的…… “住手……赵天樾,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疯子!”沈原扭动着身子,挣扎着、反抗着……激烈的反抗却让赵天樾愈加地兴奋和激动。 “你也很兴奋吗?嘻嘻,你感受到本王的热情了吗?乖乖,本王会让你好好享受享受这美妙的……”赵天樾激情高昂,眉飞色舞地随着沈原的挣扎,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坚硬而火热的器具疯狂地刺了进去,痛得沈原发出痛楚地嘶嚎,摇晃着头,雪白的牙狠狠地咬着软衾,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沈原的辱骂声和嘶吼声惊醒了珠帘后床的庄姬,庄姬霍然坐了起来,茫然地望着四周,然后又望了望几名清秀的少女,惊悚之中记起她居然躺在将军的马车中,这儿是将军悠闲时看书的地方,身上的疼痛感觉已经消失了,只有淡淡的伤痕还没有完全消失,让她永远也忘记不了曾经遭受的一切灾难,无声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哗哗地落了下来。 蓦然,隔壁传来沈原的唇骂声和咆哮声,还有将军怪异的笑声,庄姬惊愕地抬起头,起身正欲爬起,低呼一声:“沈公子!” “姐姐,不要去!”几名少女惊慌地拦住了她,庄姬这才想起这是在将军的马车上,如果自己得罪了将军,那么将生不如死,可是沈公子为何如此慌乱和惊恐呢?将军对他做了什么事情吗?是惩罚他,还是想想狠狠抽打他呢?沈公子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一定很难受吧!可惜我帮不上忙? 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不对,庄姬的心中涌出似曾熟悉的感觉,当将军那粗息的喘气声愈加强烈,她那明媚的双眼顿时瞪得大大地,嘴微微张开,脸色变得发白,将军这分明不是惩罚,而是……天啦!将军居然对沈公子做出这等事,这怎么可能?庄姬很想亲眼瞧瞧,但是她不敢,因为触怒了将军,可是她承受不起的?沈公子,你自求多福吧!庄姬是无能为力了? “赵天樾,你这该死的疯子!如果有一天我能逃出去,你带来我的屈辱他日必定会十倍百倍地还给你?”沈原悲曲地伏在床上,眼中一片赤红色,泪花不停地往下流,心里暗暗发誓。 赵天樾紧紧地把他扣在床上,双手牢牢地钳制住他的双臂,高大强壮的身体不停地上下起伏,深入浅出,嘴中发出急促地粗气声,大床随着他高幅度地起伏,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沈原无声地落着泪,任凭着赵天樾疯狂地在他的身上驰骋,极度的饥饿、极度的疲惫和极度的痛苦交织,他只感觉到眼前越来越模糊,渐渐失去了知觉。 (二) 三天三夜,马车在草原上急缓地行驶着,整齐的铁骑车依旧有条不紊地保护着马车的安全,苍茫的草原上连秃鹫也不敢在他们的头顶盘旋。 马车里一片沉寂,沈原的声音有些嘶哑,目光呆滞地、迷糊地望着粉色的彩帐,一直趴在床上不声不响,赤裸的身子弯曲着,菊花红肿中带着血丝,让人触目惊心。 庄姬裹着薄薄的长裙溜了进来,几名少女和赵天樾不知去什么地方了?望着迷茫的,饱受苦难的沈原,她忍不住泪如雨下,双手轻轻地捂着嘴唇,眼圈泛红,呜咽着:“沈公子……沈公子……” 朦胧中,似乎听到谁在呼唤他,沈原无措地抬起了头,一张原本俊美的脸变得极其苍白失色,呆呆地望着她,什么也不说。 庄姬流着泪,同情地伸手想抓什么,又轻轻地缩了回去,轻声地道:“沈公子,你没事!” 沈原转过头,不想让庄姬看见自己的惨相,伸手颤悠悠地想拉过软衾遮住自己丑陋的身子,可是全身不听使劲,一点力也使不出来。 庄姬默默地站在床边,正要弯下身去,骤然听到车外传来将军的声音,脸色大骇,苍白失色,身影宛若幽灵般闪了进去,然后悄悄地坐在书房的床前。 “嘎吱嘎吱……”几声响起,车门徐徐而开,赵天樾迈声跨了进来,高大强壮的身子宛若山般挺立在床头,目光冷厉地扫向珠帘后,然后缓缓地坐在床前,低语道:“小原,你已经有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如果不想死,还是吃点吧!” 几名少女低着头进来,手中端着美酒佳肴,轻轻地摆放在床前的条几上,然后低着头缓缓退进了珠帘之中。 “嘎吱嘎吱……”之声中,马车门又关上了,然后急缓地向前行驶着,四周的铁骑由散而聚在了一起,保护着马车向中原行驶。 赵天樾目光温柔地望向沈原赤裸的身子,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摩动着、爱抚着:“小原,你还在生本王的气吗?” 沈原侧头静静地伏着,一言不发。 终于,赵天樾眉宇紧蹙,低语道:“小原,再过两天就要出草原了,你还没有想好吗?难道想让你臣服于本王,就这么难吗?” “小原,本王三十年来南征北战,创下赫赫战功,女人对于本王来说,都不过是泄*的工具,从来没有情爱?唉,想不到那时你狼狈地望着我的眼神,却让本王深深地着迷,为之心动,不然,换了别人,早已经被本王杀了,变成了一堆枯骨。” “小原,本王真的爱上了你,不管是你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希望你永远地留在本王的身边,永远也不要分开!” “小原,难道本王对你的爱就那么不堪吗?你令死也不愿意臣服于本王吗?”赵天樾双手摇晃着沈原的身子,脸色悲愤而激动地执问道。 “放我走!”沈原嘶哑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宛若来自地狱幽境。 赵天樾长眉横了起来,目光冷冷地盯着他,声音颤抖地道:“小原,你要离开本王吗?” “你这个疯子,我不想陪你一起疯?我喜欢女人,而且还是美女,我不喜欢男人,男人让我感觉到恶心……”沈原声音冷淡地道,“你放过我吧!只要你放我走,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如何?” 赵天樾脸色铁青,双手愤怒地把沈原抓了起来,扬起他那张俊美苍白的脸颊,目光狠狠地盯着他:“小原,我爱你!” 沈原怒道:“你知道什么是爱情?你爱我,你这是疯话?我是男人,不是女人?你把眼睛放大好好看一看,男人和男人之间那来的爱情?” 赵天樾愤怒地道:“本王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自从第一眼为你动心,本王就知道爱上你了,你休想从本王身边离开?” “强词夺理?你这么喜欢男人,倒有一个最好的人选?白虎山庄的玉连城从小就恨不得让自己变成女人,还把自己打扮成女人的样子去勾引男人,你们倒是一对!”沈原冷笑道。 “小原,你想让本王动粗吗?”赵天樾怒了! “徐非你杀了我,不然,我绝不臣服于你?”沈原昂着头,冷冷地望着他。 赵天樾疯也似地把他重新扑倒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扣着他的脖子,大吼一声:“你想死,本王成全你!”沈原毫不反抗地闭上双眼,等待着对方扭断他的脖子,几天生不如死的日子让他陷入了绝望,全身的力量已经负荷不起,陷入了崩溃;龙爷爷也陷入了沉睡之中,根本没有办法让他摆脱恶运和痛苦;庄姬更是自身难保,根本没有任何机会逃出赵天樾的魔掌,反倒一次又一次被对方侮辱。 赵天樾赤红的双眼渐渐也开始陷入疯狂之中,心中的情感远处诉说,偏偏沈原无法接受他这种变态似的感情,让他的心中尤为痛苦与愤怒。 沈原等待着对方动怒,却想不到赵天樾宽厚的嘴唇狠狠地吻在他的朱唇上,让摇摆着头想挣脱他的束缚,那温和的舌尖已经探进了他的嘴里,嘴唇猛地把他的舌尖含着,他的脑中轰地一片空白,恶心感直涌上头。 赵天樾动怒了,动作再也不是那么温柔,而是极端粗鲁,双手狠狠地捏抚着他的身体,让他那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变得更加青於斑斑,毫无怜惜地分开他的腿,然后把自己粗大的**疯狂地刺了进去,在沈原哀嚎声中疯狂地抽送,宛若一头分撕羚羊的狮子,凶猛而疯狂…… 随着沈原痛苦的嘶叫,夹杂着赵天樾愤怒的嘶吼,庄姬蹲坐床边,双手抱膝,艳丽的脸庞埋在腿间,听到沈原的声音她心若刀煎,我该怎么帮他逃出去呢?她知道,自己已经遭到了将军的遗弃,一旦沈原被将军玩死了,等待自己的命运将是生不如死?或许会杀了自己,或许把自己送给手下**,不管命运如何,都将让她惊悚不安。 第206章 逃出升天(上) 又是一个艳阳天,苍凉的草原上微风习习,一条长长的队伍簇拥着一辆华丽而极为宽大的马车快时慢地向前行驶着。黑盔威武,铁骑急蹄,时缓时急,打破了幽静草原的平静。“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远处可以见到炊烟袅袅,鞭声清脆响起,群马奔驰,成群的羊儿咩咩叫着如云般在草原上活动着。寂静的马车中,沈原依旧静静地躺在粉帐绵衾之上,削瘦的身体变得极为孱弱,脸色苍白,原本微黑的肤色反倒变得极白,无尽的苍白失血,披散的长发无力地飘拂着他那张精致而秀气的脸上,宛若一位柔弱无力的病美人。只是他的那双明眸中却蕴含着点点火星,宛若两颗将要爆发的炸弹,充满了危险。沈原轻轻地呼吸着,强制压抑住心中的愤怒,他知道此刻孱弱的身体是无法跟赵天樾反抗的,也只有慢慢地积攒力量,等待时机爆发,随时逃出虎口狼穴。几天来,他疯狂地控制住心中的愤怒和肉体、精神所带来的压迫,任凭赵天樾给予的一切痛苦和极端的侮辱,心中暗暗发誓要百倍、千倍地讨还回来。赵天樾狼子野心,欲想夺取皇位,那么他将不择手段地去破坏,甚至与当今皇帝联手对付他,一定要狠狠地践踏他,让他变成人人唾弃的废人,让他也尝试尝试带给自己的无尽痛苦。凶慢慢地、缓缓地运起内力,游走四肢百骸,滋润冰冷的血液和痛沏入骨的筋脉,虽然每一次运功时撕裂心肺的痛苦,让他痛不欲生,可是比起赵天樾对他的百般折磨,在他看来,却是微不足道。沈原轻轻地活动活动手腕和身子,慢慢地坐了起来,流眸四处窥视半晌,没有发现赵天樾的身影,才松了口气。他轻轻地舔舔嘴唇,发出自己才能够听得到的自语声:“龙爷爷,你能不能帮我逃出去,只要离开这辆马车,我就有办法逃出升天。”龙戒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显得极为黯淡,片刻自龙戒中骤然闪出一道异样的光芒,一颗雪亮的珠子从龙戒中缓缓升起,飞快地冉冉盘旋在沈原的头顶上,消逝不见了!沈原那原本愤怒而绝望的眼睛中流露出惊喜之色,顿时感觉到全身的筋脉在刹那间恢复了过来,一股轻柔地力量宛若暖流般游荡在四肢百骸,无尽的疲惫的痛疼都在那股轻柔的力量中消逝得无影无踪。接着龙戒中传来一阵幽幽地声音:“水灵珠能够支撑你三天的时间,好自为之!”沈原惊喜之极,正要说一些感谢的话。蓦然,珠帘轻轻地撩开,庄姬弯着腰轻轻地走了过来:“沈公子,你终于醒了?”沈原轻轻地凝视着六神无举地庄姬,有气无力地问:“庄姑娘,有事吗?”庄姬脸色变得极为消瘦了,身轻若柳,神情异样地四处张望着,低声道:“沈公子,听说将军有事在身出去了,今天可是个好机会?”沈原怪异地问:“什么好机会?”庄姬急得直跺脚:“当然是逃出去的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今天无论如何也要逃走,不然再迟就来不及了?”沈原疑惑不解地轻声问:“你为何要逃?你留下来,将军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笨蛋!”庄姬急促地道,“你别忘记了将军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他既然把我赶走了,自然不会再收留我?而且很快就要出关了,他绝对不会带我回京城的,要么把我送给军营,要么送给他的手下,我……”想着自己的悲惨命运,庄姬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沈原心中感染到庄姬的绝望与痛苦,想到自己对她的伤害,有些於心不忍,摇摇头叹息地道:“庄姑娘,这辆马车是特制的,根本没有办法逃出来,何况外面还守着许多铁骑兵,想活着逃出去,难于登天。”庄姬紧咬着红唇,焦虑地道:“沈公子,庄姬宁愿死,也不愿意成为千人骑的军妓,我想赌一赌。赌赢了,我就回到江南再也不出江湖;赌输了,任栽!沈公子,如果我死了,麻烦你能不能去趟苏州的‘擁翠山庄’,把我死讯告诉童童和恋恋。”沈原心头一怔,沉吟片刻道:“先别说什么傻话,说不定我们都会活下来。不过,如此以来,你一切都要听我的吩咐,不可任意妄为?”庄姬心头大喜,全身激动地颤栗着,猛地点着头。便在此刻,珠帘后钻出那几名清秀少女,她们紧蹙着眉头,疑惑不解地问:“庄姬姐,你们在干什么?”庄姬脸色刹时变得苍白,神情惶然,倏然弯下身子,双手捂着肚子,脸色地叫着:“唉哟,我的肚子好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曾经在外面吃错了什么东西,一直隐隐作痛?沈公子懂点歧黄之术,庄姬想来问问。”“肚子疼?”她们怀疑地盯着庄姬,沈原却掩饰住凌厉的眼光,无力地低下头,双手慢慢地垂在床边。当几名少女围上前去探视究竟时,沈原猛地发力,身形如脱弦的箭般自床上弹起,双手快若闪电般点向几位少女的昏穴。几位少女心里一直提防的是庄姬,对于病恹恹的沈原未曾有丝毫的敬畏,却想不到偏偏发难的是沈原,顿时中了着。庄姬见到几人昏倒在地,这才轻轻嘘了口气,脸色依旧苍白失血,心有余悸。沈原悄悄地立起身,伸手拉过庄姬,轻轻地在她的耳边嘀咕着:“想办法引起外面铁骑兵的注意,让他们打开车门。”庄姬点点头,努力屏息住心头的紧张和惶然,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纤手无措地攥着,倏然便尖叫起来,那声音凄惨中带着惊惶,纤手拍打着马车之门,惊慌失措地喊道:“快来人啦,死人啦!死人啦!”策马静候的铁骑兵那平静的脸颊上不由涌出一股疑惑,相视望了一眼,一骑冷冷地问:“有何大呼小叫的,出了什么事?”庄姬尖叫着,惊惶地哭叫起来:“兵大哥,你们进来瞧一瞧,她们……她们刚才还是好好的,不知道为何倏然昏倒在地上,死了?”“死了?”那铁骑兵声音倏起,疑惑地问,“这怎么可能?你好好看一看,她们是不是真的死了?”“啊……呜……”庄姬哭叫着,声音颤抖,牙齿打架,“我害怕,真的不敢上前,她们死得好惨呀!七窍流血,好恐怖呀!兵大哥,你们快进来瞧瞧,嘤呜……”她不停地哭着,不停地颤抖着,纤手不停地拍打着车门,显得极为惶恐。铁骑兵们相视一望,面面相觑,领头的骑兵嘶哑着嗓子道:“还是进去看看吧,出了什么事情,如果将军怪罪下来,我们都要倒霉。”几名铁骑兵点点头,随着车门“咔咔……”几声敞开,几人便见到了卧在地上生死未明的少女,而庄姬却捂着脸蹲在一旁,全身颤抖地大哭起来。领头的骑兵不由自主地望了伏在床上的沈原一眼,却见他半掩着身子,只露出半截赤裸的胸膛,披散如云的长发掩住了他的脸颊,无动于衷,心里便有些疑惑,踏着沉重的皮靴走了过去,伸手掀开了柔和的锦衾,露出沈原赤裸地身子,泛着淡淡的光泽,显得有些妖异,一张精致苍白的俊美脸颊微微抬了起来。苍白的容颜骤然绽开,笑容宛若百花盛开,洋溢着迷人的魅力,让人忍不住为之沉醉,痴迷在其中不得自拔。见到如此绝色的男子,妖绕的魅力,饶是他冰冷的心也不由为之一动,难怪将军会为了一个男人如此着迷,引起大家的非议。沈原绝艳的脸颊微微抬起,那领头冷冰的眼眸刹时迷茫中带着痴迷,也就在此刻,沈原扬起了修长的手臂,指尖快若闪电般拔出了对方腰上的长剑,说时迟,那时快,剑光快若流星飞逝中,血光冲天而起。身后几位铁骑顿时惊愕,接而双手按向腰上,瞬间沈原手中的剑芒又连连刺来,身形暴起,矫健若电,剑光星星点点,泛着冰冷的寒气,快若电,疾如风,也便在这刹那间抓起庄姬准备好长袍披在身上飘然若羽般落在车门前。从几名铁骑兵进入马车,接着沈原暴起,拔剑、杀人,也不过眨眼间,饶是庄姬心神不宁,也惊愕地捂上了红唇,呆住了!“走!”沈原沉声叱道,右手持着长剑,左手抓起庄姬冲了出去,身形若电般暴射而起,手中剑紧跟着如烟花般璀璨,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短暂、绚丽,透着凌厉狠戾的杀气,还未等车外铁骑回过神来,剑起剑落间,血光四溅。“杀……”到底还是经过严酷训练的铁骑兵,只是稍有迟疑,便马上纵马拔剑,围了上来,雪亮的剑器嗡鸣中挟杂着无穷无尽的杀意,强烈的血腥之气仰制而来。“上马!”沈原身形更快,抓起庄姬跳上马儿,手中剑光飞舞,剑器呜咽,周身杀气凛然,一股更加强大的窒息力量压抑面出,数月来的愤怒和悲鸣之息发泄出来,那股力量愈加强大、凶戾,随着杀光的挥洒出去,宛若满天的烟花般绚烂,宛若鲜花般灿烂,宛若从天而下的流星雨,每势便会洒下满天的血花,惨烈声声。不管沈原如何剑走人死,血光若烟漫,那些铁骑兵依旧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奋不顾身、连绵不断地扑向他们,而且他们铁骑声声,声若洪钟,举止一致,宛若组成硕大的阵势,疯狂压进。面对着那群疯狂的铁骑兵,沈原那翩翩若飞的英姿,纵横交错的剑器飞舞,杀意盎然的剑势,夺人心神的美丽让人痴迷,心头不由闪眼出一句诗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此刻的沈原,便是那般的英雄人物,每一势挥出,便是血光盈盈,随着一路杀出,血路交织,那腥红的鲜血飞泻下来,染红了沈原洁白的长袍,映红了他俊美若神般的脸上,也溅红了庄姬的容颜,可是她毫无惧色,疯狂地笑了!便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自由的意义,“寸步东西岂自由,偷生乞死非情愿”,这句诗完全诠释了庄姬的心情。望着那如烟花般绽开的血花,望着如天神般威武的沈原,她笑了,她宁愿笑着死,也不愿哭着生,虽死犹荣,此生无憾!眼看着四周的铁骑兵越杀越多,不但如此,远处还有不少的铁骑兵纷纷奔来汇聚,如果让他们成功汇聚,那么凭他一个人根本无法左右这战杀戮,如果惊动将军的回归,那么他们便再也无法逃脱。想到这儿,沈原狠狠地咬着嘴唇,剑势猛然一变,长啸龙吟声起,其身在空中翻跃飞腾,脸色连变,一股强大的杀气自身体中弥漫而出,剑势变得更加快了,其势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只看见一道道剑芒有如十二条流虹、矫龙、闪电,似雷霆万钧之力笼罩向男子,幻化着一种焱淡的蓝光和森寒的白芒之气。沈原声音也变了,声若寒冰,声声冷冽:“死剑一出,不死不休,遇魔杀魔,遇佛杀佛,杀……”“杀”字一出,空气似乎完全凝住了,沈原的身子在空气中消逝了,唯有一柄白芒浮在空中,杀气逼人,众铁骑兵只感觉到无边的杀气包围过来,他们疯狂地汇聚着,拼命使出全力,雪剑如虹般暴烈而起,可沈原手中的剑光无影无形,剑气若隐若现,手中的巨刀遇到剑气却化成了碎片,然后刺向他的身体上,他们只感到纷身寒冷冽骨,然后剑化万物,身体也亦化成了万物,洒在空中,血光如注,血肉碎裂如帛纷扬飘下。“呕……”饶是庄姬见过生死鲜血,也禁不住差点呕吐出来,脸色变得愈加地苍白。沈原左手猛地刺在马屁股上,身形随着一道血路冲了出去,刹那间在满天剑光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剑断肢裂,惨烈的氛围让无数铁骑兵也感到心有余悸。“追,不能让他们逃了?”众人想起将军的手段,全身不由直打寒颤,纷纷策马奔驰,急速地追逐而去。苍凉的草原上,群骑愤然奔驰,沈原掩着庄姬纵马飞快地奔跑着,后面的人马离他们越来越近。紧接着,空中传来刺破气球的噗噗声,一支支快若电般的铁箭如蝗虫般向他们射来。庄姬脸色大变,惶然道:“沈公子,不好了,将军回来了,这是将军的亲卫兵,他们个个不但矫勇善战,而且全是神箭手,箭箭能够做到百发百中。”“别担心,我们会逃出去!”沈原右手紧扣着剑,翻身倒立起来,沉声道,“庄姑娘,你来操纵马儿,我来对付这些追兵。”远处的骑兵越来越近,身着黑色的盔甲,面若沉土,悬站在高大矫健的马背上,稳若磬石,左手持着红色大弓,右手持箭,连绵不断地向他们射来,他们似乎并不想把两射死,其箭朝他们身下的马匹射去,沈原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全身弥漫出强大的杀意和剑气,疯狂地阻拦着越来越近的铁箭。箭若蝗,人若钟,行若石,弥漫了整个空间,发出刺耳的尖锐声,声声嗡鸣着,终于在连绵不断的气势中刺破了沈原的防守,气势若虹地射在马背上、马腿上,这匹棕色大马哀鸣惨嚎一声,齐齐跪倒在地上,庄姬坐势不住自马上摔了下来,沈原随之轻轻弹起。望着棕色大马眼角不停流出的泪水和悲鸣声,沈原虎目中不由泪光潸潸,手轻轻地抚去它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对不起,让你受累了!”“沈大哥,他们追上来了,快走!”庄姬狼狈不堪地爬起身,顾不得全身都是泥土和草屑,惊慌失措地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铁骑兵。最后望了一眼悲鸣的棕色大马,沈原拉起庄姬的手,飞快地向前奔驰而去。 第207章 逃出升天(下) “走……”沈原稍稍屏息住翻腾的心血,望了望哀鸣的棕色大马,紧咬着嘴唇,赤红的眼睛中泛出绝然的狠意,拉起庄姬就飞奔而去。庄姬紧紧地追随着他的脚步,顾不得小腿上被锋利的草刃划得血肉潸潸,一边喘着气,一边轻轻地抽泣着:“沈公子,你还是走吧,不要算庄姬了?”沈原俯下身把庄姬背了上来,展开轻功飞快地草尖上奔驰着,声音柔和地道:“说什么傻话,我既然答应要带你一起逃出来,就绝对不会扔下你不管?”他们的身后,群骑飞快地奔驰而来,踏碎了遍地的野草,箭若蝗,声若洪钟,急促地发出冷冽的悲啸声,许是沈原无情的杀戮,引起了他们心中的愤怒,誓要把他们活捉住,碎尸万断。铁骑越来越快,渐渐追了上来,紧接着那支支铁箭无情地飞过他们的头皮、肋下,还有双腿,带着一串串血珠,引起庄姬惊叫连连。沈原猛然停下身,轻轻放下庄姬,冷漠无情地道:“既然他们不想放过我,那么我今天就杀个痛苦,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终身难忘。”“沈公子……”庄姬哀鸣着,泪眼潸潸,狠狠地咬着红唇,唇边沁出点点血光,“好,庄姬陪着你,能够跟沈公子死在一起,此生无憾!”沈原冷哼一声:“想要沈某的命,那么沈某就让所有的人为我陪葬!赵天樾呀赵天樾,你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沈原身不走返进,右手持剑,身形骤然如龙般腾空而起,以几乎不可思议地腾挪之术扑了上去,那丰俊如玉,风姿翩然,恍若神仙中人,凛然而不可侵犯。铁骑飞驰,雪剑随之飞舞面起,恍若一片晶莹透亮的镜面带着凌厉强大的杀伐之力以其不可阻拦的气势压制向沈原。沈原猛然抬起一双眼睛,那是如何一双冷沏入骨的眸子,阴寒幽冷,那转动着的身体也随之而变幻腾挪,一股强大的、冷酷、阴冷的气息自他那瘦削而强大的身体之中迸发而出,四周的空气随着他的气息所变化而在刹那间置身于极寒之地,当他的手抬起时,剑尖指天,剑光也随之传出一股阴冷幽寒之气,杀气、血腥之气息疯狂暴发。他那原本俊秀绝伦的脸庞也变得冷漠无情,笼罩着一层冰霜,那嫣红淡薄的嘴唇发出冷幽幽的声音:“死剑一出,遇神杀神,遇魔杀魔……”当阴冷的死剑,宛若来自地狱的夜神之剑,破开炽热的阳光,拥有把一切冰冻、毁灭和破坏的气势疯狂地冲天而起,然后鬼魅般压抑着整个草原。死剑一出,群骑哀嘶,众兵胆颤,那无边无际带着杀意盎然的气息铺天盖地杀来,随之与相互碰撞、掠压,发出雷霆般的轰隆声,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让天地为之震憾!“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够左右这场战斗吗?简直是匹夫之勇,将军有令,让你们快快束手就擒,饶你们不死!”铁骑如奔腾的大浪般涌来,传来冷雨冰寒的声音。“嗬……”众骑兵暴叱声连连,震耳欲聋。沈原披头散发地仰着头,长袍飞舞,目光冷冽若冰,流露出疯狂地光芒,清喝道:“想留下沈某,还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想战就战,想杀就杀,休得哆嗦?”“沈公子,将军怜惜你一身本事来之易,死之可惜,希望你能够为将军出力,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冷雨冷冷地道。“沈某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请告诉赵天樾,徐非他今天能够杀死沈某,不然那怕沈某有一口气在,也要让他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沈原冷喝道,心里早已经对赵天樾恨之入骨,那等耻辱,必需要用鲜血来洗涤,用杀来发泄出来。“放肆!”众铁骑猛叱道。“狂妄!”冷雨眉宇紧蹙,目光不由向后面远远地望去,那最高处的山丘上,静静地站立着一身锦衣的赵天樾,脸色极为阴沉幽暗,目光中流露出痛苦的神情,短短半月时间,他的心、他的情却换来如此肆意的践踏,让他无可奈何!深深地叹息着,目光变得冷冽若刀自语道:“沈原呀沈原,本王的一片情意却遭到你如此无情的践踏,你让本王情以何堪!既然不能拥有,那么就只有毁了你!”右手无情地举了起来,狠狠地挥下!冷雨心神领会,嘴中暴叱道:“将军有令,此二人罪大恶极,杀无赦!”沈原肆意狂笑起来:“哈哈,沈某就算死,也要你们所有人为我们陪葬!”“杀……”四周的铁骑随着冷雨手中的剑抬起,宛若排山倒海般蜂拥向沈原两人。望着越来越近的铁骑兵,庄姬心中顿时陷入了绝望和哀怨,柔弱的身子在强大的气势中颤抖着,双手轻轻地拂着乌发,等待着死亡的临近。沈原傲然而立,身姿丰华绝伦,幽寒的双瞳遥望着苍穹,手中的剑徐徐朝天而立,似乎他的剑要逆天而行,要用这柄死神之剑,屠尽一切不平之事,来发泄心中的愤怒与痛苦。沈原嘶声发出一声长鸣,宛若龙吟,却幽冷阴寒;宛若来自地狱的死神,手挥着死神之剑,无情地挥斥着整个世界,唇中发出幽寒的声音:“死剑一出,遇神杀神,遇魔杀魔……”其声冷得宛若来自地狱,声声让人胆颤心惊,字字勾魂摄魄。死亡之剑重现人间,那剑身颤栗着、跳跃着、嗡鸣着,散发出满天的寒芒,炽冷幽寒,笼罩着苍凉的草原,那毁天灭地的力量充斥着四周,遇石化粉,遇草化屑,誓要一切都毁灭和破坏。“杀……”满天的箭爆射而出,疯狂地聚集向傲然而立的沈原,然后数百名铁骑兵重重压来,手中的剑在暴叱声疯狂而至,宛若满天飞舞的殒星,带着浴火的强势爆裂开来。死剑无情、疯狂而带着毁灭的气息;如火、如山的雪剑排山倒海压窒而下,随着满天列星的箭矢,在空中尖啸着,发出绝望的鸣叫,相互碰撞着,爆裂中发出震天的轰隆声,卷起血雨,掠夺着一条又一条性命。爆裂声中,马鸣惨嚎弥漫了整个草原,冷雨冰冷的脸上骤然动容,惊恐莫明,果然不愧为剑神,真是难以对付!此刻沈原气息紊乱,右手微微颤抖,剑光颤栗着、发出清越的鸣唱,不知是愤怒还是胆怯,他的身形剧退,长衫凌乱,头发散乱,唇边汩出沁沁血丝,阴冷的脸色更加冰寒。凝望着四周还聚集的一些铁骑兵,沧然一笑,傲然而伫立,怒叱一声:“再战!”猛然间,他的身体极剧散发出幽冷的气息,这股气息越来越冷,四周的空间似乎刹那间被带入极寒之地,万丈冰雪之国,肤色欲加僵硬,冷得连漆黑的清眉也蒙上了一层寒霜,那眼珠子也变成了冰冷的珠子,漆黑的世界全部变成了冷的白、幽冷的寒潭……冷雨心神胆颤,猛地挥挥头,扫去心头的阴戾,抬起手中的黑旗,怒喝一声:“杀……”随着“杀”字一出,四周的铁骑兵又重新聚集起来,宛若一个环形的圈儿纵横交错,手中雪剑随之在空中跳跃,宛若一柄柄血亮的镰刀收割着沈原的性命。随着沈原身姿翩然飞舞中,那无数只箭矢自后射来,无情而冷寒的箭刃毫不留情地射向沈原,仿佛沈原已经成为了瓮中鳖,网中鱼。沈原在无数支箭矢中宛若一只轻盈的小鸟般飞来飞去,身形急速退开,足尖轻点,又一次冲了上去,嘴边流露出无穷的狠意和冷冽。手中的剑焰随之骤然炽高,寒光四射,剑身剧烈地颤栗着,沈原的身影宛若长龙般冉冉升起,身体悬空于天地之间,披散的长发飞舞着,俊美的脸宛若修罗,冷寒的双瞳变成更加阴幽,一股更加冰冷极致的力量自身体之中散发出来,寒光暴射之处,都化成晶莹的冰珠,体质稍差的人都冷得全身发抖,全身蒙上了一层闪动的冰雾。沈原宛若来自地狱的死神,手举着死神之剑,冷喝一声:“死剑……冰之国度!”顿时间,四周暖和的草原刹那间变成了极寒之地,冰封三尺,凝结万里江山,草木皆冰,化为万丈冰霜,晶莹发亮。随着冰寒临近,一股阴寒气息向四周弥漫,冷雨骤然感觉到毛骨悚然,疯狂地向后退却,嘴中猛然暴叱:“后退……后退!”可是,他的声音已经迟了,感觉也迟钝了,那漫天的冰寒气息扑天盖来,那些经过生死磨炼的铁骑兵虽然有以一敌百的气势,但是面对着临近宗师之境的强大力量,还是太逊了!在冰雪之国度中化为无数具栩栩如生的冰雕。那股寒意自然也侵蚀到了庄姬,庄姬那禁不得这般阵势,只感觉血涌上心头,全身冷得快要裂开,生生地昏厥了过去。遥望着远远山丘伫立的赵天樾,沈原冷冷地笑了,只是这笑容再也让人感觉不到阳光和温暖,而极度的冷寒、阴森,他的笑声越来越大,高昂而幽远,随着他的笑声传出,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迸发出一股比冷意更加强大的力量,那就是杀意,通天的杀意,带着强烈的血腥之味,凶戾、暴桀、血腥,这才是真正的死剑,而他是来自地狱的死神,带着无穷无尽的杀意,杀尽整个地狱。那通天的杀意和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草原之地,剑气在那股力量中增长而嗡鸣,声音越来越响,带着疯狂的力量旋转着、狂舞着。愤怒中,冷雨又一次挥舞起手中的黑旗,厉叱一声:“组阵!”沈原长啸一声,手中剑光旋转着,无穷的杀意和通天的血腥之气冲天而起,神志变得冷寒无情而冷漠,就连血也似乎凝成了冰冷的雪水,脸色冷漠而无情,死剑之剑高高扬起,剑气纵横,带着毁灭和无穷的杀意舞动着,声音冷冰如珠:“死剑……血之地狱……”带着毁灭的力量和无穷的杀气在空中交织着,发出惊天动地的力量与众铁骑兵所组成的阵势碰撞、交织,空中形成强大的力量晕,两股恐怖的力量端是厉害,让整片草原上的草木皆是化为乌有,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那些迎刃而上的铁骑兵在这道无穷无尽的血杀之中化为血雾……赵天樾的心开始颤栗,神情已经有些惊恐,他想不到沈原身受重伤居然也能展现如此强大的力量,虽然比龙之力量稍逊,但是那恐怖的剑势,带着毁天灭地的剑意让任何人都为之胆寒,感受到这股凶猛而无情的力量,他知道今天是留不下沈原了!他相信,恢复实力的沈原才是真正让他感到可怕,如果有一天两人再次相遇,他将会如何来报复自己呢?无尽的杀意漫延,久久难以消散,沈原又一次背起昏厥过去的庄姬在草原的尽头跳跃着、狂奔着,足尖下是一片血痕…… 第208章 邪王罗横 (一)蒙蒙细雨,如丝、如线、如珠洒落下来,纷纷扬扬,如柳恕、羽毛,淋湿了烟台楼台,融入香荷玉盘之中,宛若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雨雾如丝如线飞舞而下,俊俏的小姑娘撑起美丽的油伞,给单调的雨季增添了无穷美感韵味,一朵,两朵……无数朵盛开的伞花在雨中绽放,形成一道道美丽的风景线。朦胧雨季中,雾蔼弥漫了整片森林,恍若仙景一般,在绿林中隐隐显现出小小的亭台,八角琉璃瓦,漆红柱子上雕刻着梅兰菊竹的画,栩栩如生,磨得精致美观的石桌、石凳,光亮可鉴。两道身影一男一女相互搀扶着步履蹒跚地急促地冲向亭台,如雾的雨丝淋湿了他们的长发和衣衫,狼狈不堪。进入亭台,男子伸手手撩起发梢,抖了抖衣衫上的水雾,轻轻地拢起湿淋淋的长发,露出一张精致秀气的脸颊,长得唇红齿白,俊美出尘,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身子瘦削、柔弱,如雾的雨丝淋湿了他的长发和衣衫,神情宛若一位弱不襟风的少女。嘴中传出轻轻地叹息声:“终于到江南了,庄姑娘,这一路多谢你照顾了!”女子柔弱无力地瘫软在石凳上,那娇美的脸颊消瘦了不少,眉宇间疲惫不堪,苍白失色的脸颊和历经几月的折磨让她娇研更显脆弱和羸柔,脸上却露出欢欣的笑容:“沈公子客气了,庄姬应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沈原苍白的脸上轻柔地笑了:“是我连累了你,唉,要不然你也不会被赵天樾追杀,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庄姬摇着头苦笑着,想起过去的奢侈岁月,心情尤为难受,幽幽地道:“沈公子错了,若非经此一劫,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只怕庄姬的下场将更加悲惨。唉,从此以后,我会带着童童和恋恋隐居山野,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再也不过问江湖之事!”沈原眯着凤眼笑了:“庄姑娘好福气,居然会有两位钟情于你的男子,可喜可贺!”庄姬苍白的娇脸上腾起一层红晕,娇嗔地道:“沈公子,你瞎说什么?恋恋是我女儿,如果不是为了让女儿以后的生活过得更好些,我也不会冒着危险去搭讪将军,如今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若非沈公子相救,只怕我……我再也见不到童童和恋恋了。”想到这儿,庄姬忍不住泪若雨注。童童,她一直视他为自己的弟弟;恋恋,是她的心肝,心头肉,如果失去这两个最亲的人,她一定会疯了。“对不起,又提起你的伤心事!其实童童这人虽然性格木衲,脑袋一条筋,但是,我看的出来他是真心爱你的?天下可没有一个人男人做到他这一点,自己最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翻云覆雨,自己却站在外面当门神。唉,庄姑娘,不要让华丽的外表迷糊你的眼睛,嫁给童童,你有他的陪伴,必将一世无忧,相信你的女儿也会开心,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庄姬紧低着头,娇眼望了沈原一眼,欲言又止,心中不由发出深深地叹息,这个男人不是我配得上的,庄姬呀庄姬,你还是收起你那颗贪婪的心吧!能够有一段露水夫妻,此生也无憾了!嫁给童童,给恋恋一个完整的家?她的心开始紊乱,眼模糊了!雨越下越大,开始是轻轻地飘,宛若羽绒,紧接着变成了丝线,连绵不断地飘落下来,很快便宛若珍珠,大颗大颗地坠落下来,发出叮咚地声音,宛若在弹奏美妙的雨曲。此刻,一辆马车的到来打破了这亭台的宁静,神骏的白马拖着一辆华丽的车驶来,赶车的是一位驼背老人,一张枯瘦、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手臂轻轻摆动着缰绳,缓缓地停在亭台边。老人的身边却坐着一位绿衫少女,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俊俏秀美,亭亭玉立,一双机灵的杏眼中流露出喜悦之色,转身撩开落色帘珠,声音清脆悦耳,宛若珠落玉盘:“老爷、小姐,要不要出来避避雨,歇息一下?”“大家休息一下吧!”马车中开始传来一阵黄莺般的嘤咛声,接着便传来男子浓重地磁声,豆寇红嫣,青葱玉指轻轻放在车沿边,紧接着出来一位美丽的可人儿,清新绝俗,犹若姑射仙子,清新如出水芙蓉,美如天空皓月,眉清如柳,眼若春水盈盈,清澈见底,透着灵气,秀发如云,娇肢如柳,洁白如雪的长裙拢着雪肤玉股,好像天地间的钟灵秀气,全集中在她的身上。桃花太艳,没有她这般高贵;梅花太冷,没有她这般多情;芙蓉太妖,没有她这般纯洁。她宛若不沾烟尘的仙子,宛若花间纯洁可爱的精灵。花容月貌似乎无法形容她的美丽,因为她纷身都泛着那样纯洁、秀丽和青春的气质,使任何心怀不轨的人,在她的面前也将自渐形秽;使任何严厉的人,也会在她那秀媚明丽的浅笑下,变得无比的温柔和诚挚。绿衫少女拉着白裙少女宛若两只飞舞的蝴蝶步下马车,钻进了亭台,紧接着出来一位四十不到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他的头发挽顶以乌玉束发,青衫如翼轻盈中泛着银光,肌肤呈麦色中透着白晰,面若冠玉,剑眉如刀,一双凤眼微微弯起,形成一种高傲而又华贵的气质。看见他有着令人深刻的感受,那是一座山的沉稳,一片海的浩瀚,一头狮的威猛以及碧空般包容之心,让人不可小觑。白裙少女水灵灵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庄姬,盈盈一笑:“姐姐你好,我叫罗芙。”庄姬见到纯洁若精灵般的罗芙,自渐形秽,她宛若纯洁美丽的天鹅,而自己却宛若丑陋不堪的野鸭,沧然朝她笑着,美目中却赞叹不已:“罗芙妹妹果然不愧为十大美人之一,美若天仙,清灵高洁。”罗芙睁大惊奇的眼瞳,汪汪碧波若水:“姐姐,什么十大美人?”庄姬眯着媚眼,笑了:“罗芙妹妹不知道吗,那可是对十位美人最高的评价哟!”“十大美人?”罗芙弯着月牙般美丽的眼睛问绿衫少女,“盈盈,你知道吗?”盈盈噘着小嘴摇摇头,喃喃地道:“小姐,你都不知道,盈盈那会知道?”接着俏脸上如绽开的花儿般笑了,“想不到小姐也评上了,大家真有眼光?”“芙儿!”中年人声音清冽中带着严厉地叱道,严厉中却泛着宠爱,淡淡地笑道:“小女顽劣,姑娘莫怪!”“爹……”罗芙娇嗔着,纤纤玉藕般的手摇着中年人的胳膊,撒娇地道:“这么多天赶路,芙儿都快闷死了,好不容易见到一位亲和的大姐姐,你就让芙儿聊一聊吧,好不好,嗯……”中年人头疼地训斥道:“芙儿,早知你如此不听话,爹就不让你来,你再不乖,爹就送你回去!”庄姬脸上讪然一笑,娇柔的身子慢慢地退到沈原身边,她感受到了中年人身上一股不怒而威,上位者所带来的气势,让她心中胆寒心怯。罗芙噘着嘴不说话,大眼睛中浮出了一层水雾,心中更是又伤心又难过。爹爹总认为外面的人都是坏人,心怀不轨?可是,芙儿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永远在你的羽翼下生活,终有一天,芙儿也会嫁人,生儿育女,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沈原低眉顺眼地坐在一边,宛若落魄的一介书生,不太引人注意,那中年人只是微微瞥了一眼,便静静伫立在罗芙身边,宛若一座山,为女儿遮风挡雨;宛若一头狮子,谁敢对女儿无礼,他便把对方撕成粉碎。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这种过份的小心保护的行为,在罗芙的眼中却成了囚笼和霸道,心中起了叛逆之心。“邪王罗横,果真是高傲如厮,霸道如厮,气势凛人!”沈原唇边微微弯起,心中暗暗评价着,江湖传闻他的武功高深莫测,不在老秃驴之下,只是行使低调,不未人知罢了!此次武林盛会,必将会展现其真正实力,有问鼎天下之势。(二)雨淅沥沥的下着,罗芙的心晴转多云,刹时阴云密布,闷着头不言不语,盈盈陪着她,俏脸苍白,紧紧地咬着嘴唇,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出口。越来越大的雨终于迎来了客人,罗芙惊“咦”地睁大了水灵的明眸。只见烟雨之中,一道白影飘来,翩然若仙,身上不沾一滴雨雾,就这样由远而近闪身落入亭台之中,宛若从天而降的仙子,飘飞而止。那是何等眩耀的美丽,美得清逸,美得脱俗,美得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望着她,虽近在咫尺,却恍若天人相隔,令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心。相互映衬之下,罗芙是纯洁明亮的明月,庄姬却是黯然失色的星星,而这位少女却是比月亮更加耀眼的太阳,让人沉醉,不能自拔。如果以花而论,罗芙是纯洁无瑕的玉兰,高洁华贵;庄姬是山间的百合,妖娆自傲;那么少女便是绝世独立的幽兰,一顾倾城,再顾倾国。她洁白如雪的长裙随风轻舞,盈然一握的腰肢,轻轻地束着一条紫色丝带,似乎随时便被风吹走;她肩斜挂长剑,英气凛人,宛若神仙中人,帼国英雄,剑中仙人。罗芙黄莺般的娇嗔声响起,脸上带着娇憨的笑容:“这位姐姐长得好好美,一定也是十大美人之一吧!”庄姬惊哦地瞪大了眼睛,轻启红唇:“凌波幽兰,剑中仙子,莫非这位便是‘十大美人’之首的‘凌波仙子’秦木兰秦姑娘了?”少女盈盈而立,轻启玉唇,声音宛若天籁:“妹妹也很美。”她的话似乎不多,虽然声音清悦动听,骨子里却透着淡漠的气质。“秦姐姐好,我叫罗芙。”罗芙亲热地打着招呼,目光又转向庄姬,明眸中透露出深深的渴望“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庄姬轻咬着红唇,不知如何开口为好,她的名声不太好,只怕会引起她们的反感,招来嫌弃之心,低着头,蚊蝇般地喃喃道:“我……我叫庄姬。”沈原惊愕之中,想不到在这小小的亭台之中会遇上‘美人榜’上的罗芙和秦木兰,在他的眼里,只有俞红冰和秦木兰才称得上绝色,当然还有他那位美艳的姐姐水映霞,其它的女人都稍孙一筹。如今看着纯洁华贵的罗芙和秦木兰,心中的信念开始动摇,看来能够评上‘美人榜’上的女人都不可小觑。让他更可笑的是往日风流泼辣,敢做敢当的庄姬面对着罗芙和秦木兰也开始忸怩起来,不由轻笑一声,引起了罗芙和秦木兰的注意。罗横剑眉深锁,不怒而威,虽然他久不在中原,对于中原之事依旧了若指掌,似乎庄姬这个女人的名声不太好,目光警惕地在庄姬与沈原之间扫射,若非秦木兰在此,他早已经发怒,禁止罗芙跟两人接触。罗芙好奇地问道:“这位大哥哥,你笑什么?”沈原忙摇摇头,抿着嘴不说话,庄姬却羞得如驼鸟般低下头,像一位受气的小媳妇。罗芙歪着头,百思不得其解,目光瞬息不停地望着沈原,脆生生地道:“咦,大哥哥,芙儿好像在那儿见过你?”沈原一怔,罗横轻叱一声道:“芙儿,你从未到过中原,怎么可能见过他,别胡闹了?”严厉的语气中夹杂着厌恶的味道,在他的眼里,跟臭名远扬的妖姬一起的男人,不是面首就是一丘之貉,可不能带坏了自己的女儿。罗芙轻蹙着眉,深思半晌道:“可是……”她侧过头问盈盈道,“盈盈,你觉不觉得这位大哥哥跟风哥哥好相似也?”“小姐……”盈盈的脸色顿时惨白无色,双手扯着罗芙的衣袖。罗横脸色一横,目光若电,气势若山般压下:“芙儿,风哥哥是谁?”罗芙刹时小脸大变,才发现自己心直口快说出了一个大秘密,吓得怯生生地嚅嗫着:“风哥哥……风哥哥是……”“盈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来说?”罗横心情烦燥之极,什么风哥哥,他怎么不知道?脸色铁青地叱责道,声音低沉中略含杀伐之气。他脸上的怒意愈发深刻,仿佛天降一场暴雨,把秀美灵巧的江南美景冲洗得紊乱无比,宛若一张美丽的风景画被涂邪的分外凌乱不堪。眼眸也愈发沉静,安静藏于石山深处的老井变得更深了几丈,变得更加可怕!邪王之怒,不可讳!盈盈吓得娇脸失色,扑嗵一声跪了下来:“老爷,不管小姐的事?当年……也就是三年前小金倏然带回来一个人,那个人当时在沙漠中困了七天七夜,好像快要死了!小姐……小姐一时心善,救了他一命!不过,老爷尽管放心,那几天小姐一直蒙着面纱,那人一直没有见过小姐的真面目。”罗横冷哼一声,厉叱道:“后来呢?”“后来……后来那人醒过来了,自称姓风。他很感激小姐的救命之恩,说……说他日有缘,定当涌泉相报。可是……也不知为什么,他倏然不辞而别,说什么要去寻他的爱马,便再也没有回来过。盈盈所说句句属实,还望老爷明查。”“你们当时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罗横生气地问道,火气四溢。罗芙和盈盈支吾着不敢说话,她们心里明白,如果让罗横知道了这件事,只怕会暗中下毒手,除去隐患。沈原心头一震,全身微微颤栗,当年与玉蝉子一战后身受重伤,四处寻找风驰却身陷大漠险些丧命,却万万没有想到救自己的居然是罗横的女儿罗芙,此恩此情,他一直未忘。但是却不敢此刻提起来,要知道邪王的句号可不是好惹的,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位名声不好的庄姬。希望他日有机会再还这份恩情吧!面无表情的赶车老人脸色煞白,连忙跪了下来:“老爷,小姐和盈盈三年前还是个孩子,年幼无知,不知好歹,还请老爷饶恕她们吧!”罗横横眉冷眼地瞪着罗芙,叹息地摇摇手:“你们都起来吧!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惩罚也无亦!”他目光冷冷地盯着两人,“芙儿、盈盈,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如有再犯,休怪我无情,听到了没有?”“是。”罗芙和盈盈轻轻应声道,罗芙更是眼圈泛红,心里充满了哀怨与伤心。“芙儿不谛人世,不知人间险恶,让秦姑娘见笑了。久闻仇前辈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能见到蜀山剑派的传人,真是三生有幸。”罗横朝秦木兰淡然一笑,傲气中略带尊重。“罗前辈谬奖了,家师曾言罗前辈武功深不可测,尤在其师之上,真乃江湖之福。小女子今日能一睹罗前辈风采,荣幸之至!”秦木兰款款而行礼,举止落落大方。“不敢,剑后之名如雷贯耳,罗横不敢萤虫与皓月争辉!”“罗前辈谦逊了,如今魔帝出世,魔焰高涨,天下大乱将至,罗前辈必定会为中原武林争辉,消弭魔域气焰。”“剑后威名远播,为世人所共知,蜀山每到江湖大乱之即,便会派出最出色的弟子下山除恶扬善,想必秦姑娘剑术上的造诣不输于仇前辈吧!有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天下将是你们年轻的天下了!”罗横感慨地道,眉宇间略显有些漠落,不知是因为生不逢时,感慨逝去的年少轻狂;还是因为高处不胜寒,至今未逢对手的漠落。沈原冷眼旁观,撇撇嘴,心里暗想,这些高傲之极的人表面都是谦谦君子,淑女仙子,骨子里却个个高傲孤芳,谁也没有把谁放在眼里。罗横不愧为邪王,嘴里对剑后赞叹不已,尊重之极,其实心里却跃跃欲试,想与之争锋,一决高下;这秦木兰小小年纪,也这种心比天高,表面上对罗横恭敬有加,心里却有犯上之心,果真是帼国不让须眉,大有问鼎神榜之勇,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本事!嘿嘿,不知道蜀山的‘空明剑法’跟我的‘玄阴剑法’孰弱孰强,真是令人期待! 第209章 亭台雨话论江湖 “秦姑娘……” “秦仙子……” …… 远远地,几道身影在雨中飞奔而来,一位白衣胜雪、英俊非凡的年青公子,步履轻快,衣衫湿得并不多,轻功甚是了得,龙行虎步,片刻间落入亭台之中,只是手腕上套着一只晶莹透亮的玉环,闪烁着幽森的光芒,惊奇的是上面雨水点滴未沾分毫。 紧接着第二个步入亭台的是一位俊秀公子,梅红色长衫,衣着极为光鲜,闪烁着异样光泽,腰佩玉带,横挂宝剑,长得唇红齿白,宛若翩翩俏公子。他的身上雨水点滴未沾,只是黑发上浮上了一层雨雾。 第三个步入亭台的是一名红衣少女,身轻若燕,翩然若仙,长得明眸皓齿,娇艳若花,樱桃素口,娇嫩欲滴;如玉柱般的瑶鼻,更是纯美玲珑。也许是因为赶路太急,双颊上泛着桃花般的红靥,眉宇间掩饰不住傲然的媚态,高挺的酥胸高低起伏,让人意乱情迷。她虽然比不上凌波仙子秦木兰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美丽,也比不上芙蓉仙子罗芙般的高洁,比庄姬少了几分妖艳,多了几分气质,亦是一位美人。 第四个步入亭台的赫然是一高一胖两位少年,高的面冷若土,浓眉横卧,目光阴狠冷戾,让人发怵,鹰鼻宽嘴,唇边却流露出意味深长的冷意,长得高大彪悍,背负着大刀,行走如风似虎,蓝衫青裤,点滴未沾。 第五个步入亭台的胖子长得又矮又锉,身形并不高大,略有些虚胖,圆圆的脸上带着婴儿肥,仔细一瞧之下,还有些英俊,只是全身快湿透了,沮丧着脸,闷头不语。 望着前后进入亭台的几个人,罗芙下意识地牵着盈盈向后退却,明眸如水的眼睛悄悄地打量着他们,心中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俊秀公子双手抱拳,哈哈大笑道:“秦仙子不愧为剑后的传人,沈天宇心服口服。” 当他的声音响起,庄姬下意识地望向沈原,沈原撇撇嘴,身子向后站起,轻轻地缩在亭台柱子边,正好与罗芙之间隔着一根柱子的距离,让人感觉到他下意识不想惹事生非,让座而已!庄姬不敢怠慢,忙紧随其后退下。 年青公子性子随意地躬躬手,撩起长袍坐了下来,脸上笑盈盈地道:“秦姑娘好俊的轻功,风无邪佩服之至。” 红衣少女望着绝世天姿的秦木兰,心里一阵无力之感,格格地笑了,脸颊上荡起浅浅的酒窝:“无邪公子、天宇大哥,宗公子和薜公子输了。” 宗公子脸上并无沮丧之意,双拳一抱:“无邪公子、天宇公子不愧为名门之后,燕颐败得心服口服。” 红衣少女娇笑着,调皮地道:“宗公子,你把我也忘了吗?” 宗公子淡淡地道:“那是自然,秦仙子的‘凌波步’和沈姑娘的‘天机步’有异曲同工之道,燕颐不敢项背。” 胖子咧着嘴笑了,胖手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萤虫那敢与皓月争辉,各位都是当世少年俊杰,闻人韶羞愧之极!” 沈天宇豪爽地大笑道:“有道是乱世出英雄,如今魔焰高涨,该是我们出风头的时候了!” 红衣少女附合着,眉飞色舞地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如今江湖应该是年轻人的天下。” “好大的口气!”罗芙撇撇嘴,不高兴地嘀咕道。 红衣少女美眸望向罗芙,眼中不由泛出嫉妒之色,她自认姿色不错,虽然无法比得上秦木兰,但在江湖上也是艳名远播。却想不到这荒郊野外也会碰上一位姿色不凡的少女,更可气的是她那双纯净如水的眼睛。她眼珠儿一转,笑着问:“这位妹妹长得好标致,很少见哟,你叫什么名字?” 罗芙心性纯善,听不出对方不怀好意的恨意,浅浅一笑道:“我叫罗芙。” 红衣少女心头一震,娇笑道:“原来是‘美人榜’上的人物,果真是名不虚传!我叫沈燕子,今日能碰上‘英雄榜’上两位仙子,真是三生有幸。可惜……可惜嫣然没有这个福气,天宇大哥,你说是吧!” 沈天宇想起沈嫣然这个妹妹,眼中充满了溺宠之情与羡慕之心:“嫣然性子静,不喜热闹,还是留在山庄里的好。” 闻人韶眯着眼,心里激动不已,兴奋地扬着手:“罗仙子,你好!” 罗芙脸色微红,羞涩地道:“秦姐姐才是仙子,芙儿不敢?” 沈天宇笑着,彬彬有礼地道:“罗仙子过谦了,‘美人榜’上都是世上的绝色,天上的仙子,我等都是凡夫俗子,实不敢有亵渎之心。” 宗燕颐也眯着眼睛望着罗芙,目光中充满了赞叹之心:“宗某以前还以为‘美人榜’都是虚伪之言,今日见到秦仙子和罗仙子,唉,果真是名不虚传!” 风无邪傲然地扬着眉头,得意地道:“那是自然,我可是见过‘百花仙子’冷横波,她的美可不在秦仙子和罗仙子之下呢?” 沈天宇大笑道:“无邪果真是痴情种子,对冷仙子依旧情有独钟,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风无邪脸涨得通红,目光中充满了坚定之心,握紧了拳头道:“有道是只要功夫深,铁箍磨成针,我一定会用我的心和我的情来打动冷仙子的芳心。” 宗燕颐咧着嘴笑道:“‘美人榜’上的仙子可不是那么好追求的,更何况有‘香美人’之称的冷横波,很少行走江湖,连面也见不到。” 风无邪冷哼道:“宗疯子,你少泼我冷水,等我追上了冷仙子,你一定嫉妒加羡慕。” 沈天宇戏谑地笑道:“无邪公子可错了,宗疯子视红粉若骷髅,那会嫉妒、羡慕你?” 宗燕颐冷傲地道:“有道是英雄配美人。宗某一心求刀术最高境界,一旦刀法大成,名震天下,何求没有美人相伴?与其苦苦追求,浪费大好光阴,还不如日夜修炼,成为上人上的英雄。” 风无邪猛地拍拍手腕上的玉环:“宗疯子所言即是,只要能成为‘英雄榜’上的人物,何愁没有美人相伴?说不定冷仙子到时候不用无邪去追,也会投怀送报,君不见‘剑神’沈原有此先例。” 庄姬听到风无邪提到沈原之名,心中暗暗有些好笑,只怕你们做梦也想不到,‘剑神’沈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闻人韶憨笑道:“无邪公子难道没有听说沈大侠和俞小姐已经分手了吗?俞小姐后来可嫁给了‘丐帮’帮主解玲珑。” 风无邪鄙视地道:“所谓门当户对,就算他是一代大侠,也是无根无萍的一介浪子,俞家乃是名门大家,怎么会让俞小姐嫁过去吃苦?风某与他可不同,冷仙子是一宫之主,我乃‘圆月山庄’少庄主,门当户对,神仙眷侣,只羡鸳鸯不羡仙。”他的眼中眸光闪烁,陶醉在自己编织的幻想之中。 宗燕颐轻咳一声,心里尤为好笑:“风无邪,少做你的春秋大梦,一切要面对现实吧!不过,天宇兄没有发现吗?‘剑神’沈原可是你的本家呢?说不定还有些渊源?” 沈天宇俊秀的脸上流露出惊愕之色,嘴角抽搐着,甩了甩头:“不可能?” 风无邪眼睛一亮,笑嘻嘻地道:“天宇公子,如果沈原真是你们‘天机山庄’的人,俞家如此待他,嘿嘿,那可真有好戏看了?” 沈燕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是不是沈家的人,难道我们不知道吗?哼,就算他是沈家的人,如此窝囊,连个女人也看不住的孱蛋,算什么英雄好汉?” 闻人韶咧嘴笑了,眉飞色舞地道:“沈姑娘难道忘记了江湖上那个传闻吗?沈原曾经为了俞姑娘杀进了婚堂之上,打败了八大门派的掌门人,揍得解玲珑生活不能自理,若非天阐大师出手相助,差点被他活活打死。听说,嘿嘿,属于内部消息哦,姓解的虽然救活了一条命,可是却失去了伦理之道。嘿嘿,男人都知道,失去了那种功能,那可是生不如死,俞小姐真是可惜了……” “呸呸……”沈燕子面红耳赤地怒喝道,“闻人韶,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都是空穴来风,谁知道是真是假?” 闻人韶不服气地道:“无风不起浪,说不定这件事是真的。” “说不定他还真是沈家的人?”沈天宇心神一动,想起了什么,嘴里嘀咕着,他倏然起了五伯伯曾经飞鸽传书,似乎找到了大伯父的孙子,而且已被龙戒认主,难道……莫非就是天下扬名的‘剑神’沈原?哼哼,就算他是一庄之主,还是什子剑神,是龙,他跟我盘着;是虎,也跟我卧着。在‘天机山庄’这地面上,都是我的天下。 “什么?”沈燕子瞪大了妩媚的眼睛,惊愕地道,“天宇哥,你不会说他是……” 沈天宇点点头,沉声道:“有此可能,五伯伯此次会护送他回山庄,嫣然也是因为他的到来,才没有跟我们出来。” 沈燕子冷哼道:“也不知道爹他们是不是疯了,干嘛一定要找大伯父的孙子回去继承庄主之位,难道我们都比不上他吗?” 沈天宇冷笑道:“燕子这句话当着我的面子可以说,回到山庄里可不能乱说,会死人滴。如果说剑神就是大伯父的孙子,那么这件事可不好办了?” 沈燕子噘着嘴不满地道:“我才不怕呢?大伯父的孙子怎么可能成为‘英雄榜’的人物?天宇哥,你不要想多了,只怕他连我都不如呢?” “如果‘剑神’沈原果真是大伯父的孙子呢?别忘了他是长子长孙,龙戒的传承之人?” “天宇哥,燕子就不明白他凭什么成为‘天机山庄’的主人?为什么龙戒的主人一定是长子长孙呢?” “燕子难道还不明白吗?就算其它的人再优秀,武功再高,可他不是长子长孙,也无法被龙戒认可!这件事可有先例哟,大伯父当年被尉迟奶奶逼出‘天机山庄’,天野叔叔还不是无法成为龙戒的主人,成不了什么大事。” “真是郁闷,‘天机山庄’年轻一代中,也只有天宇哥哥才能够成为庄主,如今偏偏又钻出大伯父的孙子,居然还是庄主,简直可笑之至。” “燕子这话可就错了,年轻一代的高手中,可还有嫣然和人玉,天宇可不敢妄称第一高手?” “天宇哥哥太谦逊了,沈人玉的武功那比得上你呢?嫣然也是女流之辈,成不了气候?等大伯父的孙子来了,我们一定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不可!” “燕子呀,如果他真是‘英雄榜’上的剑神,只怕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现在还拥有龙戒,实力超强,我们拿什么跟他斗?” “天宇哥哥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就算他是剑神,谁知道江湖传闻是真是假,谁知道他是凭什么荣登宝典的?就算他拥有龙戒又怎么,当年大伯父还不是……” “燕子闭嘴,你可以说大伯父的孙子任何的不是,千万别说大伯父的坏话,记住了没有?什么都不要再说了,等回庄了再说。” “你不想参加武林大会了吗?”沈燕子吓得脸色惨白,怯然问。 “还是先回庄会会大伯父这位孙子吧!我倒要瞧瞧他有何了不起?至于武林大会,时间不是还没到吗?应该还来得及!” “天宇公子,沈姑娘,你们在嘀咕什么?”闻人韶见到沈天于与沈燕子在一旁争论着,不停地嘀咕着,忍不住眯着眼睛问。 沈天宇不自然地笑了笑,搪塞道:“我和燕子正在想这‘剑神’沈原如果真是‘天机山庄’的人,那真是‘天机山庄’之福呀!” 闻人韶憨然一笑:“那是当然,对于‘天机山庄’是福,对于‘新月山庄’可是祸呀!” 罗横冷然而伫,心里却汹涌澎湃,这几个年轻人都是当今江湖的名门之物,心机和手段到是一个比一个阴狠可怕,也不知道武功如何?只不过想荣登‘英雄榜’,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可不是斗狠斗嘴就能够成功的,老夫倒是拭目以待。提起沈原之名,他虽未居中原,却是如雷贯耳,十四岁便闻名天下,不过当时却是一者怪盗,别拘一格的偷盗方式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不但偷,还会还,从来无人擒住他。真是天下之事,无奇不有。然后便是十七岁显现剑法天才,三年间不但杀得‘十大剑客’闻风丧胆,还把‘阎王宫’荑为平地。不管他的心性如何好杀,不管他如何痴情,可是他能够一人一剑打败八大门派掌门,杀得‘玄天门’丢盔弃甲,杀得邪道第一高手玉蝉子不得不与之相约一搏,能够荣登榜典也算得上绰绰有余。 第210章 剑神之怒 罗芙怯生生地侧身对庄姬问道:“庄姬姐姐,庄姬姐姐。”庄姬脸色扯起一道尴尬地笑脸:“罗芙妹妹,怎么了?”罗芙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睛,悄声问道:“庄姬姐姐,什么是‘英雄榜’和‘美人榜’?”“这……”庄姬眼眸斜望了罗横一眼,轻声解释道,“这些都是江湖之人通过各方面评出来的。‘英雄榜’上有六大宗师、十大高手;‘美人榜’上有十大美人。”“庄姬?”沈燕子耳朵尖,乍然听到罗芙的称呼,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衣着朴素,形容憔悴的庄姬,心里原本就有一肚子气,似乎却无意地在庄姬身上撒了下来,尖笑道,“哟,难道你就是那个喜欢猎艳……应该是好男色的庄姬呀!不会吧,长得这么难看,还会有人要?”庄姬的脸顿时变得惨白,原本一连串的打击早已经让她苦不堪言,宛若惊弓之鸟般跟着沈原东躲西藏。骤然听到沈燕子尖酸刻薄的笑声,她几欲昏厥过去,也许以前的她会因此引以为荣,大肆与之对骂,可是经此一劫,她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对于以前的所作所为,心里悔恨交加!一时之间,花容失色,身子向后退缩,宛若一位受骂的小媳妇。沈燕子心里得意之极,并没有意识到身为大家名媛所要求的风范,咄咄逼人地扬着高傲的头,冷笑道:“谁不知道江湖上有几个不要脸的女人,一个是‘勾魂仙子’水映霞,‘风流蛇姬’庄姬,还有什么‘玉面妖姬’韩素素、‘天魔女’君瑶仙,‘天狐妖女’胡菁。嘿嘿,‘风流蛇姬’最喜欢猎男色,非俊男不要,还真是不要脸?”“你……”庄姬脸色涨得通红,对于以前的行为深痛恶觉,可如今自己已经改邪归正,她绝对不想被人当着沈原的面提起,她不想沈原心里认为自己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什么男人都要的**。“燕子……”沈天宇原本一张笑脸顿时化为无力之感,对于沈燕子的尖酸刻薄他可是领会已久,如今居然当然这么多的人发挥得淋漓尽致,简直是丢‘天机山庄’的脸,他恨不得一巴掌把沈燕子拍死,天啦,你想撒泼,也要看场合,你想骂人,也要看四周是些什么人呀!早知道如此,我干嘛带你出来丢人现眼,你不说话不会死人呀!你知道罗芙是‘美人榜’上的‘芙蓉仙子’,难道忘了她还有个爹,那可是‘邪王’,当年杀人如麻的邪中之王,真是该死!“怎么?没有话说了吧!”沈燕子目光好笑地望了望柔弱无力的庄姬,目光又扫向静静站在一旁的沈原,嗤笑道,“难怪你不愿承认,原本身边还有一位不知从哪儿勾引来的面首也,说来你的眼光也不赖,这脸盘,这身段,穿着虽然寒酸了一点,倒也长得俊秀。”庄姬霍然抬起头来,这恶女人白长了一张俏脸,说话想不到如此狠毒,你说我可以,但是你如此侮辱沈原,深深地刺激了她的神经,庄姬怒了一张妖媚的眼睛中顿时迸射出寒冽的光芒,右手飞快地向沈燕子打去。“狗屎!一个烂货还想打人?”沈燕子那由着她如此放肆,凭庄姬那点薄弱的力量怎么可能是名门之后沈燕子的对手,还不等庄姬的手挥到,沈燕子一耳光已经打在她的脸上,那原本刚刚消去的肿脸上印了五道深深的红印。“燕子……”沈天宇厉喝一声,连忙伸手把沈燕子拉住。庄姬脸上红一块青一块,原本娇柔的脸颊上狰狞可怕,披散着如云的长发,怒吼道:“臭女人,你侮辱我不要紧,为什么要侮辱沈公子?你太过份了!”沈燕子挣扎着,气呼呼地道:“不要脸的贱货,你身边的男人又是什么好东西?”沈原轻叹一声,这个沈燕子真不是个好鸟,如今庄姬为他出头,他如果再淡定,那就不是男人了。他轻轻地站起身,伸手紧紧地拖住了庄姬,轻柔地道:“庄姑娘,你不是她的对手,还是由我来吧!”庄姬顿时泪若雨下,呜咽道:“沈公子,对……对不起?庄姬无能,让你也受辱了?”沈原轻轻地抚着她的长发,冷冷地注视着沈燕子,傲然道:“道歉,跟庄姑娘道歉!”沈燕子一怔,大笑着,笑得泪花直流:“我堂堂的‘天机山庄’的大小姐,你居然让我跟一个不要脸的烂货道歉,真是荒谬!你是什么东西,岂敢对我大闹大叫,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也有,切!”沈原凤眼微眯,冷漠地道:“你也不是什么好鸟?”霍然抬起手,身形快若闪电般扑了上去,右手不可思议地挥了出来,速度极快,快得连沈天宇几个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啪……”众人只听到沈燕子的尖叫声,脸上已经被狠狠地打了一掌,身形狼狈地摔倒在地上,捂着脸叫着,“你敢打我,你敢打我?”自始自终,她也不相信沈原会打她,而且还是当然沈天宇的面。沈原冷冷地道:“一个人可以骄傲,但是要有骄傲的本钱;一个人可以目空一切,但是必须有着傲视天下的实力,你有什么本事?除了拥有一个显赫的家,你什么也不是;抛开这一切,你连庄姑娘都不如,你有什么资格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道歉,向庄姑娘道歉,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沈燕子尖叫一声:“天宇哥哥,他打我,你帮我打他?”在她的心里,天宇哥哥的武功可高了,这个叫化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沈天宇虽然感觉到沈燕子做得太过份,但是沈原已经打了燕子一掌,再纠缠不休,那就有些过份了,他伸手拦住沈原道:“这位朋友,你已经教训了燕子,我们就此揭过,就不要再为难她了?”他虽然想为燕子报仇,可是他看不透眼前这个人,出手又快又狠,而且似乎武功不凡,如今‘天机山庄’可是多事之秋,还是不要多处竖敌,也只有没有头脑的沈燕子才如此肆意妄为,不可一世。沈原狭长的眼眸中射出一道冷厉的光芒,全身暴发出强烈地寒冽气息,宛若一座威严的山峰般压向沈天宇,沈天宇骤然感觉到全身被压制住,所有的行动都被禁锢着,置身于极寒之地,心里涌出不屈的愤怒的傲气,脸色铁青,阴晴变幻间涨得通红,疯狂地向上攀升,嘴出发出尖锐的嚎叫:“滚开……”“滚开的是你!”沈原身形若电般向前扑走,一双修长的手掌狠狠地挥去,宛若挥着扫帚,清扫垃圾;也菀若手中拿着苍蝇拍,若无其事地弹着苍蝇。冷冽的目光,不怒而威的警告和随意地挥手,给沈天宇带来了莫大的刺激,他是‘天机山庄’新一代中的年轻高手,怎么可能败在一位草根之手,不可以,绝对不可能!沈天宇俊秀的脸上刹时变得狰狞可怕,双眼赤红,心里充满了无穷的怨恨与杀意,右手按在腰上的剑上,弹手刺了出来,一剑之下,如浩瀚春风,吹拂大地,冰雪溶解;如圣人之道,教化天下,万民得到德育;如皇者,政令天下,雷厉风行。沈原紧眯着眼,很有意外地笑着,心里暗想:“剑是好剑,招是好招,可惜……没有冷静的心,追求强者的毅力,都无法发挥它自身应有特色。”论剑,沈原自认为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哪怕是蜀山的“空灵剑法”、罗前辈的“幻蜃剑法”,还是谢家的‘腾龙剑法’,都难以项背。也不是他的剑法有多厉害,而是“玄阴剑法”是透支生命的力量,也只有疯子才能够练成。甄王孙没有练成,因为他爱惜羽毛,顾忌生命;沈如风没有练成,因为他已有娇妻,无法放弃一切。沈原能够练习成功,那是因为他从小怀着复仇之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敢用自己的生命去拼搏,他敢透支自己的生命不顾一切地守护自己爱护的人。虽然沈天宇的剑光如烟花般璀璨,如流星般绚丽,却无法诠释剑法的真谛,无法掌握那种夺心人神的美丽,无法施展开那种君临天下的威力。没有威力的剑法,跟那些市井走卒撒泼的招式没有什么两样,即使他的招式再繁琐,再美丽,也没有杀伤之力。难道这就是天机山庄年轻一代中所谓的高手,沈原心里还真是失望,看来曾经威震天下的天机山庄还真是衰败如厮了。轻轻地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如繁花在空中飞舞着,指尖轻轻地弹向沈天宇的剑尖,指尖与剑尖却发出金石之声“当当……”几声脆响,那闪烁着阴森幽冷的长剑宛若纸糊般在沈原的指尖化为碎片,坠落在地上。紧接着化指为掌,掌式若凌厉的剑刃,那迎风而带去的掌力挟击着冰寒之气息,宛若轰隆崩溃的雪峰,还未等沈天宇明白过来,便感觉到全身被凝结成冰,气息冷凝,眨间被沈原一掌劈出了雨亭,狼狈不堪地摔倒在泥泞的雨季中,久久爬不起身来。“啊……”沈燕子尖叫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呢?凭天宇哥哥的剑法,怎么会?那个人,那个人居然能空手就击断天宇哥哥的剑,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沈天宇也痴了,双手还握着空空的不柄,也感觉到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为什么会为这样?怎么会是这种情况,我输了吗?沈天宇一招就败在对方手中,还被对方斩断了长剑,也惊动了场中的所有人。对于沈天宇的失败,一切在罗横意料之中,神态情绪依旧如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秦木兰亦是如此,稳若磬石,并没有吃惊之色,只是美眸中闪烁不停,似乎在回味沈原的出招中蕴含的意义。“天宇输了!”闻人韶吃惊地瞪圆了双眼,虽然他的眼睛依旧很小,但整个人已经呆住了,嘴角抽搐着,双手负在身后微微的颤抖出卖了他的心情。“天宇输了!”宗燕颐淡淡地点点头,目光锐利地望着沈原,脸色涨得通红,似乎如同酒鬼见到了一坛美酒;色鬼见到了美貌的少女。风无邪没心没肺地撇撇嘴:“输了就输了,这件事对于他来说,说不定还是件好事!”“好事?”闻人韶不解地问,“有你这样对朋友的吗?”风无邪嘻嘻笑道:“你们别把我当白痴,平时里奉承他惯了,让他飘飘欲仙,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其实他算个屁?他还真当自己是天机山庄武功最强的一个,真是笨蛋!如果天机山庄都像他这种水平,早就被魔域荑为平地了。”沈燕子猛地抬起头,披头散发的俏脸上红一块、青一块,宛若夜间女鬼般难看和恐怖,厉声道:“你们这群没有义气的家伙,亏得天宇平时对你们这么好,你们不帮忙也好,关键时候,你们居然还落井下石,你们究竟是不是人?”风无邪冷笑道:“我们对他讲义气,他何曾把我们当人看?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在我们面前处处高人一等。他想当老大,好,我们不跟他争,让他;吃喝嫖赌都吃我们的,好,我们还是让着他。哼,最美的女人让给他;最好的酒让给他;遇上最危险的事情我们就做,我们都是他的下人,打手。在他的眼里,我风无邪是傻子,宗燕颐是疯子,闻人韶是笨蛋,也只有他沈天宇才是人。”沈燕子睁大惊骇的眼睛,呐呐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宗燕颐冷淡地道:“无邪,说这些干什么?他是天机山庄第一高手,我们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语气虽冷,却流露出讽刺之意。闻人韶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双手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天机山庄第一高手,真是天底下第一大笑话,你们难道没有听过一句俗语吗?老王买瓜,自买自夸。哈哈,江湖上谁不知道天机山庄武功最强的是‘光轮’沈人玉,什么时候轮到他沈天宇了?就算是沈嫣然、沈谦都强过他,简直不知羞耻?”沈天宇涨红了脸,脖子青筋直冒,心中愤懑满平,这些平时跟他称兄道弟的朋友居然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还出言讥讽,简直是忍无可忍。还有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混蛋,都是他……他双手紧紧地握着,怒目圆瞪,怨恨的目光恨不得把沈原杀死。沈原冷漠地望着沈天宇,淡淡地道:“真是天不知多厚,马不知脸长的东西,就凭你这几招花拳绣腿,还敢去武林大会争雄,还敢与魔域争锋?魔域就是一个小蝼罗的武功也比你强,你去跟他们斗,简直是找死!”“还有你……”沈原转过头望向沈燕子,冷喝道,“无知、愚昧,不知所谓的东西,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外面招摇撞骗,其实自己什么都不是。除了你有一个好的家世,好的父母,你算什么东西?抛却了这些,你比庄姑娘还不如,只怕连活的勇气都没有?”“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庄姑娘以前是做了错事,可是她已经改过自新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咄咄逼人,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你自认为自己从来没有做错事吗?就凭你那得理不饶人脾气,只怕做得错事更多?”“狂妄自大的混蛋,简直是丢天机山庄的丑?如果人人都像你们一样,那么天机山庄早被魔域给灭了?我如果有你这样的儿女,还不如一掌劈死,免得出来丢人现眼!滚回去,好好闭门思过,可惜了天机山庄的传承,好好的剑法被练成四不象?”沈天宇双眸怨恨交加地瞪着,脸涨得铁青泛红,手指颤抖地指着沈原,生生地被气得吐出一口鲜血,几欲昏厥过去。“天宇哥哥……”沈燕子尖叫起来,气得胸脯乱颤,白晰的手指颤悠悠地指向沈原,“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辱天机山庄的人,是不是不想活了?”沈原眯着眼笑了,嘴角戏谑地摇摇头道:“这下又抬出身份出来了?天高皇帝远,你说我把你杀了,天机山庄的人会不会知道呀!”一道自沈原身上杀气弥漫而出,吓得沈燕子花容苍白,全身发颤栗,大惊失色地道:“你……朗朗乾坤,这儿还有秦仙子在此,你敢杀人吗?”沈原冷冷地望着她,淡然道:“别说是仙子,就是玉皇大帝来了,老子也敢杀人?”“魔鬼……”沈燕子吓得尖叫连连,嚎叫起来,“你不是人,你一定是魔域的人?秦仙子,快杀了他,他是魔域的人,一定是……”沈原禁不住大笑起来:“沈燕子,你还真是富有想像能力?为了活命,一会儿搬出自己的身份,一会儿又在别人的头上乱扣帽子?你还要不要脸?”沈燕子紧咬着唇,吓得上下牙直打架,全身慷慷发抖:“你……你若不是魔域的人,怎么会随便杀人?我只不过骂了她几句,你就……就杀人,简直……”“人辱者人恒辱之,你出口成脏,把我们辱得肮脏之极,换了别人谁受得了?我心情很不好,怎么能如此就这样轻饶了你吗?”“啊……不要杀我!救命啊!”沈燕子快疯了,身子飞快地往后退去。沈天宇愤怒地吼道:“臭小子,你别太份了!”沈原冷冷地道:“究竟是我过份,还是她过份?庄姑娘跟她素不相识,而且又没有惹她,她为什么偏偏咄咄逼人?而且更过份的是还骂我是小白脸,简直视可忍,孰不可忍?不但如此,刚才他还污蔑老子是魔域中人,老子跟魔域中人水火不容,死在老子手中的魔域中人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个,她居然还污蔑我是魔域中人,简直太可恨了!”听到沈原自称与魔域中人水火不容,死在他手中的魔域高手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个,秦木兰的眼睛骤然一亮,风无邪却有些不信,不以为然,你当魔域高手是大白菜呀,随处都是,吹牛也不看场合。倒是宗燕颐心神一动,对沈原起了结交之心。闻人韶嘴角抽搐着,喃喃地道:“年纪不大,吹牛倒是第一。”唯有庄姬相信沈原的话,剑神之怒,可是非同寻常的。罗芙紧张地拉着盈盈地衣角,闪着水灵灵的眼睛焦虑地问:“盈盈,你猜这位大哥会不会杀了沈姐姐?”盈盈摇摇头:“也许这位大哥是吓沈姑娘的。”罗芙松了一口气,甜甜地笑道:“嗯,沈姐姐做了错事,只要能够改过自新,大哥就不会杀她了,杀人一点儿也不好玩?是不是!”罗横意味深长地望着沈原,眉宇深锁,心里闪烁着无穷疑问:“这小家伙会是他吗?”说者无意,听者有意。沈燕子尖叫连连,脸色愈加地苍白,猛地爬起身来便向庄姬瞌着头:“我道歉……我瞌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她还真是狠心,不管鲜血从她的额头上冒了出来,依旧不停地瞌头道歉。沈原冷笑道:“不管是你是真心的道歉,还是假意的道歉,今天看在大家的面子上饶你一命,若有再犯,定当杀之!”话落,沈燕子重重地嘘了一口气,白眼一翻,昏厥了过去。蒙蒙雨季渐渐在阳光中飞散,沈原拉起庄姬的手转身出了雨亭,微笑地道:“雨停了,我们走吧!”亦不管身后沈天宇怨恨的目光和冲天的杀气,小子,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真是好期待哟!庄姬紧垂着头,脸色羞涩,缓缓地跟在他后面,宛若将要出嫁的新娘子,目光中充满了兴奋与感激。罗横轻轻地拍拍罗芙的肩,轻柔地道:“芙儿,我们也走吧!”“嗯。”罗芙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睛,心里充满了好奇与渴望,不知道跟这位大哥哥会不会再见面呢?秦木兰意味深长地望着远处的沈原,唇边闪出淡淡地笑容,身姿翩然而去,恍若一瞬而逝的彩虹,凌空幻然。宗燕颐拍拍大刀,扛在肩上转身就走。“燕颐,等等我!”风无邪望了望昏厥过去的沈燕子和怨恨难平的沈天宇,摇了摇头追了上去。“你们两个混蛋,居然不等我!”闻人韶咧着大嘴,扭着肥胖的屁股追了上去。迎天撒落的细雨把整个世界洗涤得光亮可鉴,迎着舒畅的氛围,吮吸着新鲜的空气,人们的心情变得极为愉悦。唯有沈天宇的心中充满了无穷的恨意,发泄似地狂啸起来。 第211章 漫漫幽然恍若梦 (一)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江南水乡,黑瓦粉墙青石巷,青石巷中人影绰约,绿蔓纱帘,雨雾沙沙,风烟俱净,澄澈得如一汪清水。一弯弯碧波荡漾的流水中流淌着江南水乡的清秀,江南小镇的恬静,江南雨巷的幽深,江南文杰的的灵韵……青衣乌发的江南女子轻轻地撑一柄油纸伞,沿着雨巷翩跹而过…… 小桥,流水,人家,仿佛流溢在水墨江南里,让人看不明虚实,分不清究竟;凌波水韵,翰墨流芳,让人流连忘返。绿水萦绕着白墙,红花洒落于青瓦,蜿蜒曲回的小河在清晨和夕阳中浅吟低唱。沈原与庄姬租下一艘画舫,慢慢地穿行在青山绿水中,两岸是风浪中传来船娘柔情的呢喃声。 心态恍惚的沈原早已经换上了一身洁白的长衫,乌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用一根廉价的簪子紧紧束着,那张清瘦而俊秀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笑容,轻轻地依在画舫边,痴痴地凝望着碧绿的湖水,宛若一位多愁善感的少女;庄姬也换上了一身碧绿的长裙,也许是因为心情的愉悦和江南水色的滋润,终于又变得肤如雪凝,伊人如玉,虽然没有往日那般妖媚艳丽,却隐隐透着江南女子的清灵,这般模样的庄姬才真正令人着迷,魂牵梦萦。 此刻的庄姬尤如一位娇弱的小娘子,纤纤青寇玉指缓缓地为沈原斟酒,如雾的桃花眼痴痴地望着他潇洒出尘、俊秀绝伦的身影,恨不得时间过得越慢越慢,往事不堪入目,悔恨不能自已,她知道配不上沈原,只希望能够安静地侍候他,为他穿衣递茶也甘情愿,可是这种小小的奢望对于她来说,都难以启齿。 “往事恍然成梦,觅亦无寻踪。几点苦泪谁觉,四望空空。莫道彼情难堪,相视无语中。又把今宵事,换作伤痛。一点相思何忘,任自荡西东。”沈原静静靠在画舫边,嘴中喃喃地念道,恍然间,又梦见了那位紫衣少女,那如水的明眸,灵秀而又温婉,似凌波仙子般清丽脱俗,轻歌呢喃婉转,一笑倾城,再笑倾国。那清影如梦如幻,在亭台水榭间踏歌而凌波起舞;再顾盼之间,泪珠涟涟,水袖轻拂琴弦,一曲千古绝韵在如雪的玉手下流泻,柔肠百转;一声声轻吟曼舞在足尖旋转,他仿佛又听到她娇嗔的呢喃,他仿佛又看见她如柳的倩影,他仿佛又梦见她醉人的哀愁;他的思绪仿佛又一次随着时光的倒转,置身于几年前那段缠绵悱侧的悲情之恋。 “他在痴望着谁呢?是俞红冰,还是阴雪姬?”望着沈原脸上淡淡的哀愁,庄姬心里感觉到有些心疼,这个痴情的男儿,怎么会爱上如此绝情的女人呢?如果他爱的是我,我一定会抛弃一切身份跟在他的身边,那怕浪迹天涯,那怕天天穿麻衣布鞋,那怕天天吃青菜豆腐,也心甘情愿。俞红冰呀俞红冰,如此痴情的男儿,你居然也去伤害,简直天理难容。 庄姬缓缓地来到沈原的身后,双手轻轻地自后抱着他的腰间,深深地把美好的螓首怀在他的背上,缓缓闭上双眼,只希望这时间能够永远停下来,让她一直这样抱着他,再也不离开他寸步。 沈原自沉思之中苏醒过来,感受到庄姬的动作和急促地心跳声,感受到她那发自内心地情意,虽然对于庄姬以前的行为举止有些不悦,但是想到对方毕竟已经痛改前非,改邪归正了,心中不由之间产生了痛惜之情。这几月来,两人自茫茫的草原徒步逃向中原,宛若两条狼狈不堪的野狗,躲避着赵天樾的追杀。也许是因为他们小心翼翼的缘故,还是因为赵天樾皇命难违,只好弃他们不顾北上回京。 想到这一路上全靠庄姬的照顾,心中尤为歉意,特别是最后一次为了逃脱赵天樾铁骑兵的包围时,又一次动用了死剑,让他险些濒死,其死剑所带来的副作用更让他痛不欲生,那生不如死的滋味让他恨不得想一剑了结才舒坦。昏昏沉沉之中,当凶戾战胜理智,隐隐约约只记得当时是庄姬哭喊着紧紧抱着他,耳边听到庄姬绝望地哀嚎声。那一次又是庄姬救了他的命,任凭他疯狂地折腾,只记得当他苏醒过来之时,庄姬已经奄奄一息,几欲被折磨而死。 想到这一路上两人冒着茫茫大雪,躲躲藏藏地逃到了江南,相互扶持,患难之中结下了深厚的情意。他们之间宛若夫妻,雪地中可以拥抱着取暖,欢悦时可以激情**,悲伤时可以互相安慰。可是他们之间还是产生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隔阂,庄姬心里明白,尤为悲伤,他知道沈原可以迁就她,取悦她,但是并不爱她。他的爱早已经送给了别人,俞红冰、阴雪姬,也只有她们才能配得上他,而自己不能。就算自己能够委曲求全地贪恋在他身边,也只能得到他的人,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 庄姬想了很多,那紧闭的双眸中缓缓流下了一行行无声地泪水,她这一生,曾经也爱过一个男人,曾几何她以为对方是自己的骄傲,痴痴地爱着,不离弃,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天上地下,永不分离!可是,那个她深深爱恋的男人,却狠狠地被叛了她,宛若深深地在她的心口上插了把刀,让她痛不欲生!若非还有恋儿,她只怕早已香魂陨散。也就在那时候,她最绝望的时候,被人欺侮的时候遇上了童童,也是童童不离不弃、毫无怨言地守护着她们母女俩,杀死了负心郎和狐狸精,从此庄姬就变了。她不甘心,为什么男人都可以有三妻四妾,而女人只能守着一个人男人生活,还要跟别人一起去分享、去争夺一个男人?她变得好男色,喜欢调戏俊美的男人,喜欢不择手段地追求疯狂的激情,思想越来越偏执,对于童童的默默守候也视而不见。直到几年前,第一次栽在沈原手中的时候,她心中才略有悔悟,原本想痛改前非,带着恋恋、童童退出江湖,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此刻,倏若其来的噩耗让她束手无措,恋恋不知何故生了重病,全身无力,再也无法站立起来,为了治病,她花光所有的积蓄。为了恋恋,她又一次出山,这一次她不是寻欢作乐,而是为了寻找有钱的男人,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获得不菲的金钱为恋恋治病。她万万没有想不到,自己放弃尊严,委曲求全侍候的男人赵天樾,险些让自己丢了命。如果不是遇上了沈原,也许她的命运更加悲剧,那个恶魔似的男人对待女人宛若衣服一样,丢之可惜,必将送给别人,也许成为可悲的军妓。可怜的恋恋,娘真的没用,没有办法救你的命! 感受到庄姬全身的颤抖和轻轻地低泣声,沈原轻轻地问道:“庄姑娘,你怎么了?” “我……”庄姬缓缓睁开媚目,细长的睫毛闪烁着沁沁泪花,紧咬着殷红的嘴唇。 沈原轻叹一声,轻柔而幽婉:“谢谢你一路上陪着我来到江南,以后……如今江湖上极为不平静,魔焰高涨,四处肆虐,你还是带着家人好好生活,不要再抛头露面了?” 庄姬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抱着沈原的腰,脸颊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沈公子,你要走了吗?”话落,眼泪不停地漱漱往下落去。 “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如果我们有缘,也许还有相遇的一天?”沈原默默地道。 “沈公子,让庄姬最后陪你几天,好吗?”庄姬知道永远留在沈原身边终究是奢望,而且她也不可能为了自身的幸福而放弃恋恋,只是幽幽地哀求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沈原轻轻地拍着她纤细的手。 庄姬嘤嘤哭泣着,声音哽咽而悲伤:“沈公子,难道连这小小的要求你也不答应吗?庄姬只希望这几天能够好好陪陪你,我……我以后只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望着碧波荡漾的河流,河上美舫飘游,船娘姣美,轻歌吟唱,吴哝声嘤,他不知道小纯究竟在什么地方?他的病究竟怎么样? (二) 天色渐暗幽深,沈原与庄姬双双踏在青石上,沿着幽深的小巷子来到了水上人家。 门轻轻地呀呀徐开,一位年迈的老翁脸上带着岁月的沧桑把两人迎了进去,青衣、青裤、青色布鞋,青瓦房里显得极其宁静和幽雅,庭院里显得很宽敞,依旧青郁的石榴树,石板桌凳边一溜儿的葡萄架,嫩绿的枝丫儿沿着竿儿往上爬,宛若一位淘气的小孩子。然后便是遍地的瓜果菜地,远处还养着鸡鸭。穿过圆形门环,便又是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还有一池莲塘,初春的莲塘里碧叶野池,小荷才露尖尖角。 “两位里面请,有事吆喝一声!”老翁轻轻地推开厢房,厢房精致幽雅,透着淡淡的清香,珠帘画梁,纱幔香衾,袅袅香气缭绕。 老翁退出厢房,庄姬轻轻地掩上门,眼睛媚得尤如弯月,款款而至:“沈公子,这地方还满意吗?” 沈原轻轻地撩开珠帘,望着幽雅别致的厢房,轻声笑道:“庄姑娘好眼力,居然能够寻到如此幽雅的住宿,沈某还是第一次住这么好的地方?” 庄姬不解地问:“怎么会呢?凭你的能力只怕会住上更加豪华富贵的庄院?” 摇摇头,沈原缓缓坐在床边道:“庄姑娘错了,我并没有生在什么大富大贵人家?父母之间的爱情就如同你我之间一样,算得上露水夫妻。我的父亲是一个很风流的人,不但有妻子,还有不少的情人,但是却在一昔之间,妻儿丧命,情人、朋友反目成仇。在他身负重伤之际,我娘出现了!我不知道父亲他爱不爱我娘,我只知道我娘很爱我爹,她对他一见中情,至死不渝。他们之间的爱情只有七天,七天后,我爹的仇家寻到,他就死了!” “你娘真可怜,她好不容易爱上了一个男人,却又死了?我想,如果你爹没死,你们一家三口会很幸福!”庄姬睁大了眼睛,发出惊讶地吧息。 沈原摇着头笑道:“不会,你不会明白一个风流男人的心,他们绝对不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 “也许他们没有遇上自己生命中最爱的人,你娘也许就是他的有缘人?” “荒谬!风流的男人绝不会停止自己追逐美色的脚步,就算对方是他最爱的人,但是那只暂时的,当红颜老去,时光流逝,他的心也会变的。那怕最美的红颜,也经受不起岁月年轮的侵蚀,徐非男人自己成了老翁,才能够停下寻芳的脚步。” “我那可怜的娘,她为了一个承诺,为了自己的爱情,放弃了幸福的生活,背井离乡、颠簸流离。小时候,我和娘曾经被强盗掳进了寨里,忍辱偷生;当我们好不容易逃出强盗窝,却差点饿死,成为了乞丐,四处乞讨,险些被打死;后来讨到洛阳,又冷又饿,差点冻死,还是柳夫人救了我们,不然,只怕我们娘俩会活活冻死了。” 庄姬睁大惊讶的眼睛,泪眼模糊,她万万没有想到沈原的身世如此离奇而曲折,她小时候的经历如此悲惨。相对于他的经历,自己从小幸福多了,有一个温柔的母亲和一个慈祥的父亲,她如同小公主一样长大、生活。如果不是后来母亲病重逝去,父亲因思念成疾而撒人人寰,她的生活将更加美好。会有一个痛她爱她的丈夫,还有一对可爱聪明的孩子。想到孩子,她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可怜的恋恋,没有母亲在她身边,她一定很寂寞。母亲无能,这次再也不离开她身边了,只希望在她的生命最后几天能一直呆在她身边。 想到母亲,沈原双眼泛红,心中尤为难过,如果不是自己因为俞红冰的事情而悲痛欲绝,一时意气用事,头脑发热去挑战玉蝉子,母亲也许不会死。 想到了因为耽误时间而错过了救治母亲,不自由主想到了身受疾患的儿子小纯,他不想再错过救治小纯的时间,再也不想经受这焚心的痛苦折磨。 望着情绪悲痛的沈原,庄姬爱怜地伸出纤细的柔荑轻轻地抚着他的额头,她希望沈原是快乐,不想看见他悲伤的情绪。 “沈公子……”庄姬顿时泪若雨注,披散着乌黑的长发,脸色愈加地苍白,赤着足冲出了庭院,冲出了青石苍,无神地望着苍茫的碧波河水,痛苦地跪倒地上,双手掩面哭了起来。 远处,一艘华丽的画舫沿着清湖缓缓行驶着,遥遥便听到一阵悦耳的琴声幽幽传来,悠扬平静,引神魂共鸣,使内心的忧伤渐渐陷入幽静之中,仿若神游在外,又似若魂归碧河,随着碧河悠悠而悠荡,当琴音响起,身心宛若孤伶的幽魂在碧波中游荡,飘渺空远,不知何去何从!刹那间幽琴激荡,音韵调变,曲风一转,宛若千军万马在冲锋,热血沸腾,身心仿若置身于千军之中,马革裹尸,生当人杰,死亦鬼雄;又宛若奔腾的大海,波涛汹涌激昂,身心仿若置身于海波之中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高低起伏,时而高高地卷起,时而狠狠地摔下,肢离破碎,化为浮木。人生之道,莫过于此!都缩影于琴音之中,让人叹之嗟乎! 现在的老百姓不敢生病,只要进了医院,最少都是千儿八百的,条件好的还撑得过去,可条件差的就只有卖房卖地了。同事之间聊起许多真实的故事,有个人因病住院,开始医院先让他去外科,然后转入内科,后来又说他的病实在太严重了需要长期住院,此人就卖掉了房子又住进了医院,长达一年时间把他的钱搾干了,人也死了,真是可悲!还有的人其实就是重感冒,进了医院,嘿嘿,医院就让你检查这检查那个,说什么排除法,让你花了几千元,最后告诉你是感冒,你白花冤枉钱了。 前几天我们这儿就出了一个医疗事故,有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因为感冒去医院打吊针而死了,其原因是药物过敏,可奇怪的是当时也做过皮试。具说当时小男孩曾经感觉不舒服把针摆脱过,其奶奶并不知道原因,而护士却认为是孩子调皮,又重新从手背打了进去,从而后来孩子出现抽搐,经过抢救无效死亡!因为小男孩的父母都是公众出名的人物,此事反映极为强烈。真是可怜的孩子,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此终结了,何况如今都是独苗苗,受此打击简直是致命的。 记得去年母亲的同事有个孙女因为血癌而死,全家人伤心过度,那个可怜的女孩不但学习成绩好,而且能歌善舞,还弹了一手好琴,真是天妒良才。 记得前年有位老师的女儿不慎从八楼摔下来而死,其父因此而消沉,发疯了! 记得…… 身边许多许多不幸的事情都在发生,这些亲人都承受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希望这样的事情都不要再发生,希望这些孩子一路走好! <a 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 .qidian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 第212章 画舫故友恍若梦 此刻的沈原正坐在一扁小舟之中,船娘划着轻悠的小船沿着清湖缓缓行驶,遥遥便听到一阵悦耳的琴声幽幽传来,悠扬平静,引神魂共鸣,使内心的忧伤渐渐陷入幽静之中,仿若神游在外,又似若魂归碧河,随着碧河悠悠而悠荡,当琴音响起,身心宛若孤伶的幽魂在碧波中游荡,飘渺空远,不知何去何从!刹那间幽琴激荡,音韵调变,曲风一转,宛若千军万马在冲锋,热血沸腾,身心仿若置身于千军之中,马革裹尸,生当人杰,死亦鬼雄;又宛若奔腾的大海,波涛汹涌激昂,身心仿若置身于海波之中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高低起伏,时而高高地卷起,时而狠狠地摔下,肢离破碎,化为浮木。人生之道,莫过于此!都缩影于琴音之中,让人叹之嗟乎! 穿过曲折的小湖,嗅着清香的荷莲,小舟宛若一片青翠欲滴的树叶汇入碧波幽湖之中,渐渐驶入望不到天际的大湖,那大湖恍若一面波光粼粼的大镜子,光亮可鉴,美丽极了!那美若仙境的湖水里,遍湖无垠、碧波荡漾的荷叶,粉嫩的花朵宛若一位位好奇的可爱娃娃从碧玉盘中探出头来,散发出清香的幽然气息。依在湖风吹拂的小窗边,望着这恍若仙境的风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一首诗来形容它的美好,“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道出了它无与伦比的美丽风景。 远处的画舫缓缓出现在他的眼前,那满怀着忧伤的琴声不绝入耳,隐隐约约他看见窗棂边轻轻而坐的身影,窈窕身影,乌黑长发上只简单地斜插着一支如凤的金步摇,朦胧的帘儿随风轻拂,刹时撩开了它神秘的面纱,宛若惊鸿一瞥,却如同一道巨雷轰向他的心头,随着小舟的移动,他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只希望能够看清楚一点,但佳人已消逝于珠帘之中,那琴声也片刻间停止了。 沈原那双狭长的凤目中不由自主涌出黯然地忧伤,薄薄的嘴唇轻轻地翕动着,就这样痴痴地望着那精致的画舫,发出轻轻地叹息:“苏月,是你吗?”那忧郁的目光变得幽深,朦胧中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却恍若昨夜初现。 他记得那天还是一个雨季,风很大,雨无休止地往下落,而‘正气山庄’却死寂一片,为了替父报仇,他一人一剑冒雨闯进了‘正气山庄’,从山门杀到了大厅。那天的雨水中流淌着鲜红的血,汩汩地流动着,不停地洗涮着,怎么也洗涮不掉沈原心中的仇恨。雨水湿透了他的身子,洗涤着那充满血腥的剑刃,赤红的眼睛冷漠地望着郭正,“什么正气大侠,伪君子,呸,你们‘大地十剑’联手杀死了我爹,今天我就要杀了你们为他老人家报仇。” 郭正此刻披头散发,手中的剑已经被斩成几断,衣衫褴褛,脸色苍白,早已失去了往日那风度翩翩,卓尔不群的气质,宛若一位街头的乞丐。他全身颤抖着,嘴唇乌紫,神情恍惚,声音缓缓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郭某一时糊涂做出伤天害人之事,理因遭此报应!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只是希望小兄弟能够饶了郭家的一家大小,行吗?” 沈原冷冷地道:“当年你们不但设下圈套杀死我爹,还把他怀孕的妻子推下万丈深渊,那时候你们怎么不说祸不及妻儿?” 郭正扑嗵一声跪了下来,哀求道:“小兄弟,杀害你爹,还把他的妻子推下深渊的不是郭某呀,你应该去找主谋。” 沈原狂声大笑着,脸色一片狰狞,眼睛越来越红:“我知道,主谋就是阎王孙和水冰心,你们只不过是他们的狗。嘿嘿,我先杀了他的狗,然后再去找他们算帐。” 郭正摇晃着头颅,发间飘舞着淡淡白发:“小兄弟,主谋是阎王孙,冰心也是受害者,你能不能饶过她,求求你了?” 沈原冷笑道:“还真是多情种子,水冰心只不过是一个*子,你居然还对她念念不忘?你别忘了,如果不是水冰心怂恿你,你会去杀我爹吗?你死到临头,还想为她赎命,简直是愚不可及?” 郭正此刻那有半点江湖五侠的样子,简直像个无赖,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哭叫:“不是冰心的错,她也是无辜的,她不是想要杀你爹呀!” “难道你认为一切都是我爹的错吗?简直是荒谬!”沈原怒道,“郭正,不要再说了,一切参与杀害我爹的凶手,我都要一一找出来,让他们统统去见我爹。”沈原身影一闪,剑光搅起波涛千顷,凌空而下,汇聚成一溜寒冽的杀气,又快又狠,刺向郭正。 “住手!”蓦然,一条白链飞射而来,其势之快,令人惊然咋舌,此链似铁非铁,轻盈若丝,光滑坚韧似帛,宛若排山倒海的激浪铺开盖地袭来,沈原身形猛然猝退,阴冷狠戾的目光望去。 抬头望见郭正身边出现一位艳丽无双的妇人,云髻高挽,眉目如画,眼若秋水,唇似倒垂的樱桃,窈窕身肢,白纱拢体,时隐时现那妖魅的气息,说不出的艳丽妖侥,万种风情。那妩媚的眼波,令人一望,心脉贲涨,不能自已。 那妇人身边急匆匆奔来一位少女,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头黑亮柔软的秀发轻盈地飘散在肩头,弯细的双眉,流波盈盈的美眸满含着忧郁和哀伤。琼鼻樱唇,粉颊如雪,那尖尖的脸颊显得消瘦而憔悴,宛若落尘的精灵般可爱。那美眸中浮上的忧伤和雾气,让人尤然生怜。那一袭翠绿的衣裙,绿的泛亮,绿得莹翠,衬着她那雪肤花貌更加可爱娇美。 少女幽然而哀伤的眼眸望着沈原,双腿跪倒在他的身下,眼泪哗哗地往下落:“小风哥哥,你放我爹好不好,琳儿求求你了?” 沈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淡淡地道:“小公主,冤有头,债有主,你尽管放心,我只要你爹的命,不会要你们的命。” 郭琳摇头满头的乌丝,纤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腿,呜呜泣哭:“小风哥哥,求求你了,我爹知道错了,你放过他吧!好不好!” “小公主,不报父仇,枉为人子,你爹应该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你不要再劝我了,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取他的性命。”沈原扒开郭琳的手,冷冷地望着美艳的妇人,大笑道,“水冰心,你来得正好,也省得我去找你,今天就一起送你们下地狱吧!” 妇人精芒冽然射来,伸手扶起郭正,傲然而立道:“师兄,你怎么如此颓废丧气,何必要向他求情,只要我们联手,还把这小子翻上天吗?” 郭正原本沮丧的心情骤然振奋起来,眼睛中冒出淡淡精光,这小子也只有一个人,难道我和仙子联手还杀不死他吗?郭正精神一振,伸手自身后抓起一把剑来,虽然这柄剑比不上他的宝剑,但是他乃堂堂‘正气剑’传人,只要手中有剑,一切皆有可能! 沈原面无表情地伫立在他们面前,不管郭正任何小动作,他都不以为然!幽然地道:“两位准备好了吗?”声音冷漠而冰寒,恍若来自地狱。 郭正披散着长发,恍若幽魂,一阵凄厉的长啸声中,一溜寒光冷刃一闪之后恍若广大无极,像煞天河迸落,浩浩荡荡自长空倒挂而下;紧接着水冰心手中长链若幻光的银月抖闪开来,幻成千股万道光流,宛若烟花般迸然射放,缤缤纷纷,银光夺目地喷射而出,闪烁的银色光芒幻化成一个如月般的光轮,勾魂似的环绕而来,似乎要勾去沈原的头颅似的,气势磅礴,光芒照人。 沈原身影幻闪,厉声长啸间,手中的剑朝天而挥动起来,一股股阴寒的气息铺天盖地袭了下来,银芒急速愰动着,带起一片片、一股股、一道道的流光,似夜空中的殒星万千,纵横交织的繁星骤然炽亮,冷是冷到了极点,整个空间宛若进入了极寒之地。 “噗……”郭正被剧烈的剑气袭出,身形踉跄倒退,猛然轻咬双唇,脚尖飞旋,像一个急旋中的螺陀,呼噜向上转去,快得像一阵风,瘦削的身子,怒矢般腾空而起,手中的剑飞舞而出,刹时幻射出千万条炽亮的剑影,宛若魔爪似的,快得不可思议。 紧接着水冰心手中的长链随着他的剑影铺天盖地射来,闪电般缠向沈原的双手、双腿,身形若闪电,飞速舞动,似要将他缠入密密白链的天罗地网之中,勾去他的魂魄。嘴中发出尖厉地笑声:“沈小子,让老娘勾去你的魂魄见你的死鬼爹?哈哈,去死吧!” 沈原倏然一阵长啸,身上的阴寒气息愈加幽冷,恍若一阵阴风,剑影如满天的星辰般怪异地幻耀出一种流动不定的淡冰色光彩,凌厉的剑刃泛射出血色光影,带着强烈的戾气,随着他飘忽闪动地身影刺了出来。那剑式乍隐乍现,瞬息来去,变幻莫测,狠戾凶冽,郭正与水冰心编织的天罗地网便在刹那间消散,宛若刺破的气球般破裂开来,郭正还未明白过来,只感觉到阴寒气息袭来,狂冽而狠毒,手中的剑又一次被斩断成数节,身形如同被巨大的力量碾过一样,身心一阵剧痛袭来,猛烈地撞倒在地。那水冰心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击而来,舌尖一甜,唇边泛痛,顿时花容失色。 郭琳痴痴地望着疯狂拼斗的几人,心若刀绞,泪眼潸潸,场中的人一个是她最爱的人,一个是她最亲的父亲和最敬重的师父,她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人,真的不想,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小风哥哥,爹,师父,你们不要再打了,好不好?琳儿求求你们了?” 可是被仇恨的力量支配的沈原并没有听到她的呼声,他双眼赤红,剑光泛红,心里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杀掉这一对可恶的男女,为父亲报仇;郭正和水冰心心怀愤恨,只希望杀掉这个臭小子以泄心头之恨,了结大家的仇怨。 水冰心纤手轻轻拭去唇边的血丝,樱唇一咬,霍然露出一股阴毒的神色:“臭小子,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老娘?” 她白纱飘舞而起,拢在纱裙中的身子螺旋般旋起,宛若凌波仙子,白纱飞舞间,一股迷迷蒙蒙的彩雾弥漫而出,显出紫色、红色、黄橙,万紫千红,迷离交错,交织着一阵甜美的声音,其声荡人心魂,勾人魂魄,宛若来自天际,那么动听,那么迷人,那雾中仙阁琼海、玉树佳人,款款送情。那微颤的弓形樱唇,那小巧的瑶鼻,那弯弯的柳眉下乌亮的迷离的眸子,衬着那四处飘拂的长发丝,使她苍白的脸上有一种奇异的色彩闪烁而出。那闪烁的眸光就像黑夜摇曳拖着一条长长的蓝色芒尾,沿长空曳落的流星一样,予人一种奇异的颤栗。 那堪怜的目光与微颤的弧唇,依然在沈原脑海里闪现,是那样的鲜明,他只感觉到头脑一阵混沌,朦胧,神志似乎被什么慑去了,整个身子和神志已沉沦入梦幻的苍茫中,在他的脑海里,唯有她那放射着紫色光芒的眸子才是光明的地方,是唯一能够获得安息的地方。他的心灵已刹那间渐渐地带入那虚无飘渺的幻境之中,接而似乎看见无数条白练勾魂似地向他射来。 一阵剧烈烙骨的刺痛穿过他的胳膊把他惊醒,鲜血四溅,痛沏入骨,惊得他不由哀啸长吟起来,全身劲力齐涌而出,如暗流般倏然爆发,怒潮齐掀,汹涌奔腾而袭。便在这刹那间,那带血的铁勾硬生生拉扯出血肉之外,身形宛若万马行空般腾起,势欲刺出。 “呀……”一阵颤栗声中,郭正随手又抓起一柄剑带着狂暴的身形斜射而来,出手威猛无伦,之快,之狠,简直匪荑所思!沈原身形骤然地似流星的曳尾,欣然退却,仿佛是黑夜中的幽灵,飘然荡去,手中的剑势又如山岳齐颓,呼轰压倒!疯狂地把郭正掀倒在地。 “既然如此,那么……杀!”随着沈原冷冽的声音传出,他猛然抬起一双眼睛,那是如何一双冷沏入骨的眸子,阴寒幽冷,那转动着的身体也随之而变幻腾挪,一股强大的、冷酷、阴冷的气息自他那瘦削而强大的身体之中迸发而出,四周的空气随着他的气息所变化而在刹那间置身于极寒之地,当他的手抬起时,剑尖指天,剑光也随之传出一股阴冷幽寒之气,杀气、血腥之气息疯狂暴发。他那原本俊秀的脸庞也变得冷漠无情,笼罩着一层冰霜,那冷冽淡薄的嘴唇发出冷幽幽的声音:“死剑一出,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望着这股窒人的气息,那宛若在瞬息之间笼罩整个‘正气山庄’的死亡阴影,那强大地掩遮万物的剑气,郭正脸色死灰,惊暴而起:“阎王剑,是阎王剑!” 水冰心此时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和狂傲,花容惨白,衣衫在无数剑光中刺得遍体麟伤,猛咬着樱唇叱道:“师兄,跟他拼了!” 郭正挺身站起,右手紧紧握着银色的剑柄,轻轻地依在水冰心身边,却刹间忘却了生死,忘却了仇恨,他的心中只剩下剑,只剩下凄然孤伶的水冰心。又恍若回到了二十年前,英俊的少年白衣如雪,剑气若虹,意气焕发;美艳少女羞怯地依在他的身畔,紫衣飘然,恍若仙子下凡。好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佳侣,纵马江湖,游山玩水,管尽天下不平之事。 郭正含情脉脉地望着水冰心,宛若一位情窦初开的青春少年,脸色泛出淡淡的红奤,柔声轻轻地道:“冰心,我爱你!” 水冰心娇颜一僵,轻柔地道:“师兄,我们先对付这臭小子,好不好?” 郭正目光痴痴地望着水冰心,幽幽地问:“师妹,如果当年你没有遇上沈如风,你会不会嫁给我?” “师兄,我恨他!”水冰心娇颜冷冽,轻声娇叱。 郭正脸色有些失望,喃喃地道:“爱之深,恨之切,你的心里还是爱他多一些吧!” “师兄,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专心对付臭小子吧!”水冰心目光闪烁流动,轻声道。 “我知道,我知道!”郭正身影骤然似一阵风卷起,就在那道来自地狱的剑尾闪烁过的一霎那,陡然来到了沈原的身影,右手的长剑霍然爆裂而起,炸开了千丝万缕的紫色剑气,有如万箭齐发直向着沈原暴射而去,宛若初晨的阳光照耀大地,紫气幻化而出,却隐含着无穷的杀招,此招正是‘正气剑法’最厉害的杀招“紫气东来”。 “啊……”沈原狂啸一声,身影又骤然奔暴冽出极寒的死气,当手中那阴冷的死剑,宛若来自地狱的夜神之剑,破开炽热的阳光,拥有把一切冰冻、毁灭和破坏的气势疯狂地冲天而起,然后鬼魅般压抑着整个‘正气山庄’。死剑一出,那无边无际带着杀意盎然的气息铺天盖地杀来,随之与郭正那‘紫气东来’的强大力量相互碰撞、掠压,发出雷霆般的轰隆声,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让整个山庄为之震憾,摇摇欲坠。 “爹……”死剑的力量强大而让人胆颤心惊,骤然刺破满天的紫色剑气,幻化出无数道咆哮地宛若来自地狱的幽魂疯狂地冲向郭正,似要吞噬他的灵魂和生命。郭琳右手紧紧地掩住檀口,花容苍白,身形摇摇欲坠,却在刹那间坚定地扑向那满天盈然的阴寒剑气,想要拦住那扑向父亲的死亡之剑,剑是死剑,这是死亡之剑,也是无情之剑,剑出誓不归,穿过郭琳那娇弱的身姿狠狠地刺进郭正的身上,鲜血刹那间迸射而开来。 “小公主!”沈原脸色僵直,泛红的眼瞳便在刹那间回归黑幽,幽寒的双瞳悲痛地望着仰头含笑地郭琳,手中的剑在空中微微颤栗着,似乎这柄逆天而行的剑也被这位可爱的女孩所感动,轻呜着发泄心中的愤怒与痛苦。 “师兄……小琳……”水冰心惊呆了,娇颜痴痴地望着倒在地上的郭琳,手中紧紧地扣着白练,泪眼蒙蒙,身形跌倒在地上。 郭琳抬起头,那苍白失色的娇颜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小风哥哥,你放过师父吧!好不好?她的命也挺苦的,琳儿替师父去死,好不好?” “小公主,你……你这是何苦呢?”沈原无措地紧攥着剑,身形颤栗着。 “小风哥哥,你放过师父,好不好?如果……如果你杀了师父,师姐……师姐会很伤心的,她……她是你的……你的姐姐,我……我不想你……你后悔!”郭琳哀求地望着他,目光中充满了祈望。 沈原双眼浮上了一层泪光,心绪激昂,双手依旧握着剑,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淡然的目光望向目光无神的水冰心,朝郭琳点点头。 郭琳欣然一笑,脸上绽放出鲜花般的笑容,那么可爱而美丽,柔声道:“小风哥哥,谢谢你!以后……以后请你帮琳儿……好好照顾姐姐,好不好!” 沈原微笑道:“小公主放心,月儿姑娘有王公子照顾,这一生无忧!” 郭琳微微地闭上双眼,唇边喃喃地道:“小风哥哥,琳儿……琳儿希望下辈子不要成为你的仇人,琳儿……琳儿希望……希望能够成为你的妻子!” “小公主……”沈原伫立在沉寂的‘正气山庄’,四周血气缭绕,除了他跟水冰心,再没有一个活人。他轻轻地叹息着,步履沉重地迈出了‘正气山庄’,心绪极为纠结,也不知道自己的仇何时才是个头。 沈原目光恍然落下泪来,四周的环境骤然变幻,还是碧波荡漾的西湖,还是轻轻摇曳的小舟,再也没有血腥的仇怨,再也没有恩怨情仇。眸光遥望着那越来越近的画舫,他嘴里喃喃地念唔着:“她是月儿吗?她应该是幸福的,怎么似乎曲中蕴含着无尽的忧伤?难道王佩兰对她不好吗?” 近了,渐渐地那画舫上飘飞的金旗出现在他的眼帘,“天上神仙府,地下王候家”,不错,这豪华无比的画舫果真是来自于王家,那么弹琴的是月儿,王佩兰呢? 此刻,画舫与小舟插擦肩而过,那随风起伏的珠帘却骤然被一双细腻纤柔的手指掀开,一张娇艳柔美的俏脸,一双忧虑如水的眸子,瑶鼻樱唇,依旧与‘小公主’郭琳长得一模一样,只是郭琳显得俏皮可爱,而她却娇美可人、温柔纯善。 两双眸子不经意地相碰,惊起一阵涟漪,轻轻地荡漾着,少女原本忧虑的目光中顿时绽入出欣喜的光芒,轻声呼道:“沈哥哥!”这惊人一瞥恍若经历过千年岁月,却又在千年后重逢,两人都在刹那间欣喜交加。 第213章‘逍遥君子\’王佩兰 画舫和小舟交叉而错过,便在这惊鸿一瞥间,沈原认出了那位娇美可人的苏月,而苏月也认出了旧时故友,隐藏在心底的爱人龙飞,心中的忧愁顿时消散,绝美的俏脸上如鲜花般绽开,如藕的玉臂颤抖地扶在窗棂上,一双眸子浮上蒙蒙水雾,乍笑乍喜,如西湖碧水般明澈,小巧可爱的脸儿,如玫瑰般俏艳,若桃花还波,两条新月般的秀眉,荡漾着一股高雅清丽的风姿,秀鼻玲珑,樱桃小口,虽没有俞红冰桃花般娇艳,亦没有阴雪姬雪莲般高洁,却有着自身的魅力,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沈哥哥……”苏月晶莹的眸子弯成闪烁的新月,惊喜交加,转身飞快地向画舫外面奔去。那豪华的画舫中惊愕地站起一位二十出头,三十多岁的年青人,乌髻如墨,轻轻地用玉簪斜斜插着,华丽光滑的长袍,洁白的锦锻中镶绣着墨兰,淡绿色绣兰长裤,脚蹬软墨色靴,好一位风神如玉、气质非凡的青年。他一张英俊秀逸的面庞,一双黑白分明、大而明亮的眼睛,两道入鬓剑眉,挺直的鼻梁下面,是一张柔和淡红的嘴唇,透着一股华贵的气质与儒雅的风度。此刻他见到苏月欣喜望外地惊呼声与龙飞之名,他那依旧挂着淡淡笑容的脸上微微一僵,刹那间微逝,只是手中原本微微晃动的扇子忽地收起,修长的手指不自然地攥紧了扇柄,轻身走了出去。 沈原微微地扬起头,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弯着身轻轻地钻出船舱,船娘清秀的脸上漾起淡淡红晕,轻轻地问:“客官有事吗?” 借过明亮暖和的阳光,沈原那张俊美出尘的脸颊略有所苍白失血,原本乌黑如墨的长发中微微显露出淡淡洁白,被他紧紧地束在脑后,许是过于频繁的使用死剑的原故,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流逝骤然加快,若非身体内那枚怪异的珠子散出一股力量输送到他的四肢百骼,补充他失去的能量,只怕他会渐渐衰老。想到那枚龙神爷爷送给他的神秘珠子,也不知道它是何物?似乎有些像‘凤凰山庄’跟燕翎遇上的那颗绿色的灵珠,而这颗是洁白的颜色。沈原修长的手指捂着嘴唇,轻轻地咳嗽着,被死剑力量所破坏的身体还是没有完全复员过来,这段时间东躲西藏逃避赵天樾的追杀,连练功的时间也没有,等找到小纯,一定要去‘死亡谷’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若非生死关头,还是不要动用死剑的好。只要自己能够努力练习‘幻龙功’,能够练至二层,便再也不需要使用死剑来保命了。只是‘幻龙功’高深莫测,每一层修炼起来难上再难,若非绝强的毅力和控制能力,根本无法修炼成功。 “龙飞哥”对面的画舫缓缓地停息了下来,画舫外出现苏月窈窕动人的身姿,娇俏的脸庞上荡漾着迷人的笑容,宛若来自山间的精灵,花容月貌,似乎无法形容她的美丽,因为她纷身都泛着那样纯洁秀丽和青春的气质,使任何严厉的人,也会在她秀媚明丽的浅笑下变得无比的温柔和诚挚,此刻的苏月秀发长披,清丽绝俗,秀雅高贵,全身散发出无穷的迷人魅力。 沈原淡淡地笑道:“阿娇姑娘,多谢你一路相送,我遇上了一位故友,只怕不会租用你的船了,你不如先回去吧!” 阿娇俏脸上笑容立逝,杏眼微微扬起看清画舫上美丽的苏月,自渐形秽,顿时心中有些失落之感,垂下头,诺诺地道:“客官,那……” 沈原微笑道:“银子就不用退了!”话落,轻足一点,长衫随风轻舞,宛若一位凌空翩飞的神仙中人,刹那间掠过碧玉的荷盘,风随波动,轻轻摇曳,莲叶轻舞,落在画舫之上。 蓦然间,一道墨月色身影刹那间扑了过来,宛如无数幻影般强劲之力迎面扑向沈原,幻光错杂着纵横交织,来势快若闪电,疾如雷电。 沈原身形随着风势向后退却,迅速敏捷如烟如雾,幽灵般轻轻落在荷莲上,轻抿着微薄的双唇,宛而轻笑道:“沈某与苏月也不过叙叙旧而已,王兄何必这么大的醋劲?” “大哥……”苏月轻愕地捂着樱唇,生气地跺跺足。 王佩兰面色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心中却涌出愤怒与不安的情绪,双眸莹亮,闪闪若星,冷冷地凝视着沈原眼瞳的幽邃处,神色复杂而虚幻,宛若波涛的湖水,表面是平静如镜,湖下却是汹涌澎湃。他缓缓地幽然道:“久闻‘剑神’沈原剑术超群,举世无双,王某未曾见识一二,心略有遗憾,今日不妨请教请教。” 沈原身形宛若一片羽毛般飘浮在随风轻舞的荷叶上,目若寒星,俊美的脸上荡漾着淡然的笑容,动听的磁音传出:“当世四君子名动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沈某微薄之名,实登不上大雅之堂?” 王佩兰淡漠的目光中幻出冷意,身形骤然腾起,其迅速一如他方才的扑击,手中的扇骨宛如铁勾黑刃般漫空穿飞,倏上倏下,忽东忽西,出手如电,反击凌厉无匹,片片似刃的扇骨流星般幻化出无数根星芒,其密其疾,让人眼花缭乱般笼罩向沈原。 沈原身形腾空而悬起,紧贴着荷叶间穿驶于缝隙,宛若一道溜滑的鱼儿,幽影的幽灵,风车般地暴旋,一溜溜的掌影有如一片片的刀芒,交相穿射,翩然飞掠,与无数迎面扑来的扇骨碰撞、崩落。 王佩兰飞跃悬起,翩飞的身姿倒飞而下,手中的折扇瞬息间在他手中快若闪电般扑下来,身形翻腾,扇骨狠劈猛砍,扇风浩滔如长江大海,浮沉汹涌在呼啸的力道中卷袭而上。 沈原身形如影随形,猝然掌式中泛发出阴冷的寒气,弥漫出凌厉逼人的气息,掌影幻空飞泻,四周的寂湖刹那幻然间进入严寒的冬季,白雪飘飞,寒风凄厉,幽寒的空气让平静如碧的湖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寒气,荷盘恍若在刹那间被凝结成冰,荷莲变成了晶莹如玉的冰莲般美丽。 扇面旋风般在湖面上飞梭着,旋绞飞绕,带着回荡的流旋,仿佛一股起自虚无的龙卷风般滚翻着,闪起云涌,却是由上而下的形成一条黑柱汹涌撞击向冰寒的雾罩中。他身形骤然而落入荷盘之中,修长的双臂扬起,那平静清冷的脸盘中幻化出一道炙热的光芒,强烈的掌影幻化成千百般炽热的烈焰,宛若耀眼的烈阳在寒冰中迸击,如江涌海号,纵横交织,一片片金色波涛,在呼吸交叉之间炸开。那道金芒深厚强厉,蓦然冲射而出,那道金芒在无劲的烈焰中交织成金海无涯,组合成天地幻光烈焰,那么凶恶而又无懈可击地向沈原冲压而来。 沈原如电的眸子刹那间冷森而酷厉,他整个身形倏忽弹起,却在弹起间的瞬息间又翻滚而下,他的周身像旋风般闪射而出,幻耀着千万道熠熠眩目的银色光辉,劲气激荡,在空气中尖锐的号叫,就像一颗明亮的殒星自遥远的虚渺的高空坠下,强劲而无可力敌。 那急剧坠落的银辉宛若悬空的明月,散发出强大的寒冽的气息,气息在空中荡漾着,骤然幻化出一颗颗晶莹的冰珠子在金光与银芒中绞射翻腾,幻映出诡异而绚烂的团团华彩,在那耀眼的光辉之中,两道力量在空中崩击、绚烂和璀璨而出,两道身影在一阴一阳、一寒一热之中迸落倒退。 “沈哥哥……大哥……”苏月脸色焦虑地凝望着两道在湖面上拼斗的男子,急得团团转,他们一个是多年的好朋友,一个是自己的丈夫,她不想任何人受伤,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沈原轻身落在荷盘上,俊美若仙的脸庞洋溢着淡淡的笑容,飘幽的衣衫随风轻舞,优雅恍若谪落凡尘的神仙,微微而笑道:“果然不愧为‘逍遥君子’,烈焰扇的力量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我们还是暂停干戈吧,不然苏月可要生气了哦?” 王佩兰冷冷地盯着沈原,英俊的面庞阴晴不变,心里情绪高低起伏,一双明眸中却迸发出冷寒的气息,慢慢地屏息住心中翻腾的愤怒与不满,眼前的人实力太强了,不管他的烈焰扇如何,却无法动他分毫,而且号为剑神的他还没有出过剑,心里不由自主显出无力之感,淡淡地道:“沈原,你的剑呢?” 沈原微微一笑,优雅地垂立在荷莲之上:“王兄,你我无冤无仇,何必要生死相搏?沈某剑出必会沾血,从不会指向朋友?” “朋友?”王佩兰紧紧皱着眉头,心情郁闷,沈原在他的眼里却是情敌,虽然他终究还是娶了苏月为妻,可是沈原依旧在妻子的心里占有最重的地位,谁也无可代替。 “你是苏月的丈夫,自然是沈某的朋友,何奇怪之有?”沈原淡淡地一笑,对于王佩兰的酸醋味尤为好笑。 “大哥……”苏月轻哼一声,对于王佩兰的小心眼甚是不满。 王佩兰心里发出深深地叹息声,身形缓缓落在苏月身畔,目光深情地望着她,伸手轻轻地把她搂在怀中,示威地仰起头:“沈兄所言有理,你是月儿的故友,自然也是佩兰的朋友,佩兰怠慢之处,还望沈兄海涵,请进舫一叙吧!” 苏月秀眉微蹙,抿着嘴,伸手狠狠地拧着王佩兰的腰肌,王佩兰脸色一僵,脸上的笑容略有些苦意,语气苦涩地道:“月儿,对不起?大哥只是久慕剑神之名,特意请教而已,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苏月鼻翼一哼,直翻着一双明眸,莲足直跺:“大哥,你怎么老改不了你的小心眼?月儿只是好久没有见过沈大哥了,想叙叙旧而已嘛!何况月儿已经嫁给你了,还有了无忧,难道你还不放心吗?” 王佩兰伸手轻轻地握着苏月的手,柔声道:“月儿,对不起?一切都是佩兰的不是,你骂我吧!以后……以后佩兰不会再小心眼了!” 苏月白了他一眼,娇嗔地道:“好了,快别哆嗦了,好叫沈大哥笑话我们?”她明眸闪烁,笑盈盈地道,“沈大哥,让你见笑了!请上舫喝一杯水酒如何?” 王佩兰淡然一笑,双手一揖道:“都是佩兰唐突,久闻沈兄盛名,一时技痒,还叫沈兄包涵。”笑容中似乎极有诚意,但心里却尤为弊屈。 沈原眯着狭长的凤眼,欢然一笑:“呵呵,既然贤伉俪如此盛情相邀,那么沈大哥也只好恭之不却,叼扰了?”翩然而跃,身形轻轻地落在画舫之上。 王佩兰眼神闪烁,脸上却笑意盎然:“沈兄,请!” “贤伉俪请……”沈原眯着双眼,笑嘻嘻地望着王佩佩兰与苏月,心里却是疑惑重重,这对夫妇郎才女貌,算得上是绝配,为何月儿琴声中却隐含着淡淡的忧愁,眉宇间也似乎心事重重?想对琳儿临终前的重托,如果苏月遇上了什么难事,自己实难袖手旁观,不然愧对九泉之下的琳儿。 第214章 品茶谈心 (一) 不愧为富甲江南的王家,连画舫也布置得富丽堂皇,美仑美奂,舫上铺着精美的波斯地毯,窗舫四周精雕细琢着精美的图画,檀香木所制的桌凳,精致的水晶器皿,晶莹如玉的珍珠帘儿一层层挽起,舫中飘起淡淡的清香袅袅,让人心驰神怡。 奉上精美和各色点心,香气溢人的瓜果,还有清香扑鼻的龙井茶,轻抿一口,舌齿生香。龙井茶,采自龙井狮子峰,素有色翠、香郁、味醇、形美四绝之称,外形扁平挺直,像一片兰花瓣,色泽翠绿,香气清高。沈原轻轻摇着茶杯,碧波荡漾中,阵阵香气扑鼻而至。微笑道:“好茶,可惜沈某不是好茶之人,品不出此等高雅之味,让王兄见笑了?” 苏月甜美的笑了,眼睛弯成了新月,声音甜糯而动听:“是月儿忘记了沈大哥是好酒之人,可惜大哥只喜茶不喜酒,不如等船上了岸,我们再请沈大哥喝酒如何?”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捏了王佩兰腰间的肋肉,王佩兰脸色一僵,微笑道:“月儿说得不错,沈兄是贵客,佩兰虽不喜酒,可也要好好陪沈兄多饮几杯,不醉不归,如何?” 沈原微笑道:“贤伉俪客气了?沈某此次来江南有要事在身,只怕不能与王兄畅饮了,不如等以后有时机,沈某再登门叼扰,如何?” 苏月喜悦的笑脸顿时怔住,迟疑地问:“沈大哥,你有事情呀?” 王佩兰心喜若狂,虽说自己好不容易才把苏月娶回王家,可是他心里明白苏月的心理还有沈原的一席之地,虽说嘴里邀请沈原去王家作客,可是他的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大凡是男人谁愿意欢迎自己的情敌去家里玩,万一两人死灰复燃,这个后果可不是好想的。柔声对苏月道:“月儿,既然沈兄有事在身,我们也不必久留了?”他朝沈原礼貌地笑道,“沈兄,我们可说好了,一定要来王家来玩,可不要爽约?” 沈原微笑地点点头,这个王佩兰一向是彬彬有礼,君子之风,让人心悦诚服?可是今儿个却感觉到他有点小心眼,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此刻,舫内传来小孩子嘤嘤的啼哭声,接着便见到一位秀美的丫环抱着一个孩子进来,苏月慌忙地站了起来:“秀秀,无忧怎么了?” “少爷、少夫人……”秀秀连忙把孩子抱了过来,那是一位五、六岁的小女孩,乌黑的头发,小巧的瓜子脸,一双漂亮而美丽的大眼睛水波闪烁,小巧的鼻子微红,殷红的小嘴噘着,轻轻抽泣着:“娘……娘……” 苏月伸手轻轻把孩子抱在怀中,温柔地伸手拭去她脸颊和泪水,柔声问:“无忧怎么哭鼻子了,可不乖哟!” 小女孩扑闪着水花花的大眼睛,小小的身子在苏月怀中轻轻扭动着,脆生生地道:“娘,无忧可乖了,你不要生气了?” 王佩兰眯着双眼,笑吟吟地道:“无忧有什么事,可以告诉爹爹吗?” 无忧轻轻地咬着殷红的嘴唇,闪动着明亮的大眼睛:“爹爹,无忧……无忧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心里很害怕,所以哭了?” 苏月轻轻地拍着小无忧的身子,温柔地道:“傻孩子,梦都是虚假的,一切都不要当真哟!只要睁开眼睛,一切都会消失的。” 小无忧小巧的脸上还带着很惊慌的的神色,双手紧紧地抓住着苏月的衣襟,依偎在苏月的怀中,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瞪得大大地望着母亲对面正对着她笑的叔叔。 沈原望着美丽可爱的小无忧,不由自主地便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小莲,轻轻地弯起狭长的凤眼,微笑道:“好可爱的小精灵,你叫什么名字?” 小无忧原本烦恼的脸颊顿时绽开欢欣地笑容,娇声道:“叔叔,我叫无忧。” 沈原笑吟吟地伸手轻轻抚摸小无忧地头道:“苏月,你的女儿好可爱,看着她,我想起了女儿小莲。” 苏月惊奇地问:“沈大哥,你还有一个女儿呀,原来你也成亲了?”她心中虽然有点失落感,但是想到沈原能够忘掉俞红冰,重新寻找到自己的幸福,心里便感到由衷的高兴。 沈原尴尬地笑道:“呃,说到孩子,其实我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啊!”苏月惊愕之极,心里疑惑不解。 王佩兰轻饮香茶,不慌不忙地道:“月儿不必猜了,似沈某这等风云人物,还怕身边少了美人?多几个儿女,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 沈原倒也不再意王佩兰话有讽意,江南首富,王候之家,身边更是美女如云,三妻四妾,倒也是见得多了,这个苏月眼含忧色,莫非与此有关。只可惜一入候门深似海,嫁入豪门,一切都由不得自己作主了。难怪当年苏月不愿意嫁给王佩兰,一心只想逃婚。 “大哥……”苏月横了王佩兰一眼,她这个夫君什么都好,就是醋劲挺大,平时谦谦君子,怎么一遇上沈大哥,就醋坛子倒翻了,真是可语呀!虽然她知道夫君的心里只有自己,再容不下别人,可是……可是自己这个身子,唉,该怎么办? 沈原微笑道:“王兄所言即是,沈某一介浪子,风流惯了,身边自然少不了一些美人陪伴,却想不到她们会心甘情愿为我生儿育女?” 苏月伤感地叹息着,有些忿忿不平:“你们男人都是如此德性,别人心甘情愿为你生儿育女,那是心中爱你,你却弃之如履,实是不该!” 沈原点点头:“苏月教训得对,实是沈大哥当年因父亲之事得罪了不少人,而且一向嫉恶如仇,在江湖上结下不少仇人,她们如果跟随于我,难免为我所累。” “沈兄乃江湖上顶尖人物,那会怕哪些屑小之徒,太谦虚了!” “王兄此言差矣,你是家大业大,而且黑白两道都说得上话,谁敢动你,可是沈某就不同了,一向居无定所,浪迹天涯,那一天死入江湖,也没有一个人会同情你?唉……” 猛地把杯中茶饮尽,沈原忧虑的眉头挑起:“其实我这次来江南就是为了我的儿子,也不知道现在小纯他的病怎么样了?” 苏月被沈原的忧伤所感染,想到自己也有不少的烦心事,微笑地问道:“沈大哥,你的儿子在江南吗?什么时候带过来让月儿瞧瞧?” 沈原摇摇头,神情忧伤,叹息地道:“实不瞒你们,小纯他是我和红冰的儿子。” “啊!”苏月惊愕地捂住嘴,她一直对沈原当年不顾一切闯婚堂的事有些不解,却想不到沈原跟俞红冰居然还有一个儿子,那么他们之间的感情想必极深,可是俞红冰为何却又嫁给了解玲珑呢? 一向难失方寸的王佩兰也被沈原的话惊住了,心里万万没有想到沈原跟俞红冰居然还有一个儿子,看来这次江南又有事情发生了? 沈原幽幽地道:“七年前,红冰为我生了一个儿子,后来被白玉霜掳去,当时追去的便是解玲珑,不知为何解玲珑与白玉霜争夺之中,致使孩子落入乌江。也许是小纯命不该绝,被唐门中人所救,可惜却落下暗疾,活不过十五岁。原本我在京城遇上了小纯,想带他去寻找公孙春医治,却遇上了仇敌的伏击,几经生死才活了过来,却想不到唐门却带着小纯来了江南。” “沈大哥,这么说来你就到江南来找小纯?”苏月小心地问道,心中对小纯的身世尤感难过,小小年纪却蒙受如此多的厄难,真是可怜! “沈兄,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小纯一定会度过难关的。” “大哥,江南是王家的地盘,你不如请人帮忙查查孩子的下落?”苏月望向王佩兰,眼中充满了肯求。 王佩兰原本对沈原充满了敌意,不过如今对方已经有了儿女,那就不必担心什么了?高兴地道:“沈兄,这个忙我帮定了,一定替你找到孩子下落的。” 沈原一怔,想到江南这么大,自已毫无目标的去寻找也有些为难,既然王佩兰要帮忙,那么就不必客气了,何况早一点寻找到小纯,小纯的生命才多一分保障。身形站起,双手抱拳道:“一切多谢王兄了,他日王兄有用得多沈某的地方,沈某意不容辞。” 谁也没有想到后来魔帝出世,为祸江湖,连王候之家也险些灭门,幸亏沈原出手相助,保全了王家的血脉,这是后话。 (二) 蓦然,自远处碧波荡漾的湖水中出现许多艘小船,密密麻麻,由远而近,慢慢接近画舫,其中最大的一艘船头静静站着一位年青人,大约三十左右的年纪,他衣着黑色长袍,高大健壮的身形迎风而立,不怒自威!他穿着华丽的狐裘大衣,掩饰住他强壮健美的身材,他头发挽顶似乌玉束发冠相绾,垂以与发冠同色的红色飘带,带上绣着腾飞的龙,而他的肌肤呈现着那饱经风霜与磨练的黝黑色,一张英雄秀逸的面庞,一双黑白分明,大而明亮的眼睛,两道入鬓剑眉,挺直的鼻梁下面,是一张弧形的嘴唇,两边的唇角微微下垂,形成一种冷傲又倔强的意韵,此刻的嘴角略带邪异,目光顾盼间隐隐闪烁着一股煞气,偏偏此刻的他显得仪态安详,透着一股华贵的气质与儒雅的风度。看见他,明明是温文尔雅的气质,却又有一种感受,那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气势,宛若一座山般的沉稳,一片海般的浩瀚,一头狮般的威猛以及一条晌尾蛇般的狠毒所渗揉成的矛盾体。 当沈原三人正慢慢品尝龙井之时,一位青衣人恭敬地单腿跪下:“启禀少爷、少夫人,赵将军亲临,请迎接!” “赵将军,那个赵将军?”苏月惊愕地问。 青衣人依旧恭敬地道:“启禀少夫人,就是那个被皇上封为‘威猛大将军’的赵将军?” “啪……”沈原脸色顿时苍白,手中的茶杯失态地落在桌上,慢慢溢了一遍,身子一僵,万万没有想到赵天樾居然会为了自己追到了江南,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真的视皇命如废纸吗?唉,如今伤势还未复元,而且不能再使用死剑,不然邪气侵身,那将失去理智,变成只知道杀戮的魔头。 “原来是赵叔叔,沈兄,这个人你可要好好结交结交,他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原本还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贵为王爷,却甘愿领兵作战,四处为赵国排除忧患,而且武功高强,手下铁骑兵个个骁勇善战,从不打败仗,老百姓尊他为‘常胜大将军’,皇上封他为‘威猛’将军称号。呃,沈兄,你怎么了?” 沈原僵硬着笑脸道:“王兄,呃,我还是回避的好!对了,千万不要把我的行踪透露给这些人好不好?” “沈大哥……”苏月心中疑惑不解地问。 “苏月,王兄,我先躲一躲,请两位务必……一定不要透露我的行踪,好不好?”沈原生怕赵天樾赶到,急忙冲进了画舫之中,跄然而去。 苏月迷惑不解地皱起眉头:“大哥,你是否感觉到沈大哥似乎很害怕赵将军,他们之间是不是认识?” 王佩兰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这怎么可能?赵叔叔是镇守边关的将军,很久没有回来了,沈原却是江湖中人,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有什么纠葛?许是沈兄不愿意跟官家人来往,故而不愿意跟他们打交道,我们还是不要多嘴为好!月儿,赵叔叔不但是王爷,还是领兵作战的将军,你可不要得罪他?” 苏月把小无忧轻轻抱起来,微笑道:“大哥,月儿知道了!” 夫妻俩抱着无忧缓缓地走出画舫,却遥遥见到艘艘船从四面八方驶来,赵天樾双手负手,哈哈大笑道:“兰儿,好久不见了,想不到小屁娃也变成风度翩翩的少年了?这位想必是苏月吧,果真是天姿国色,好眼力!” “拜见王爷!”王佩兰和苏月缓缓跪了下来,不敢有丝毫怠慢。虽说‘天上神仙府,地下王候家’。可这王候家也是先皇御赐的,却不算赵家血脉,如今王朝外忧内患,新皇又软弱无能,谁也说不清这霸气十足的威猛将军会不会争夺皇位,不管得罪了谁,王候家也没有好日子过。 “起来吧!兰儿与本王从小也算得上一起长大,算得上最好的朋友,这个虚礼还是免了吧!”他哈哈一笑,神情显得极为兴奋,伸手抓着王佩兰的胳膊就往里走。 “礼不可废……”王佩兰嘴里嘀咕着,任凭着赵天樾拉了进去,虽说当年赵天樾从小与他算得上朋友,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之间的距离便越来越远。自己只不过是被赐的候门弟子,而对方却是皇帝国戚,不管是他的身世,他的能力也是自己无法比拟的,再也回不到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一起玩耍的样子。 第215章 追踪、入瓮 进入画舫之中,赵天樾拉着王佩兰亲热地坐了下来,毫无疏远之意,畅快地笑道:“佩兰呀,我们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何必如此拘谨?快坐下。” 王佩兰拘谨地退开,诺诺地点头,赵天樾身上那股煞气与威慑之气让他有些不舒服,往日的风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叔叔,你这次下江南有何要事,需不需要佩兰帮忙?” 赵天樾撇撇嘴笑了:“我那个皇兄呀,老是疑神疑鬼的,上次派我去取什么东西,这次又听说江南举行武林大会,心里很怕江湖人造反,夺他皇位,又派我来监视江湖中人。” 王佩兰连忙解释道:“其实是因为魔帝出世,武林同道为了共同对付魔域,才会招开武林大会,不会对朝廷出手?” “佩兰有所不知,皇兄的疑虑可是有根据的,皇叔狼子野心,为了夺取皇位,四处重金收买江湖中人对付逍遥王。本王这次一是为了监视江湖中人,二是为了招安武林高手为朝廷出力。佩兰呀,本王有许多事情还需要你出力,你可不要推辞?” “佩兰尽力而为!”王佩兰心中焦虑,王候之家在江南虽然占有一席之地,可是面对着整个武林却无能为力,这些武林高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赵天樾哈哈大笑着,阴冷的目光望向娇小可爱的小无忧,伸出宽厚的大手正要去抚摸她的头发,却吓得小无忧大哭起来。赵天樾一怔,撇撇嘴:“小娃儿,你天樾叔叔长得很丑吗,至于让你如此害怕?” 苏月羞怯地道:“无忧她一向胆小,怕生,让叔叔见笑了?” 赵天樾又一阵大笑:“她叫无忧吗?名字取得不错,想不到十年不见,佩兰连女儿都有了,时间真快呀!”他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玉佩晶莹剔透、光彩绚烂,幻发出奇异的色彩,“第一次见无忧,叔叔没有别的东西好送,这块玉拿去玩吧!” 苏月一怔,推诿道:“叔叔,这么贵重的东西,月儿不敢收?” 赵天樾眉宇一沉,英俊的脸庞却泛出冷厉之色:“这是给无忧的东西,说什么贵重不贵重的,快收下吧!不然我生气了!” “月儿,”王佩兰连忙放下玉佩,微笑道,“天樾叔叔送给无忧的礼物,快收下!” “无忧,快谢谢天樾爷爷!”苏月哄着无忧,甜甜地道。 小无忧畏惧地缩在母亲的怀中,目光怯生生地不敢去望一脸笑意的赵天樾,噘着娇小的嘴唇,娇憨地道:“无忧不喜欢天樾爷爷,无忧喜欢沈叔叔。” 赵天樾阴冷的目光眯了起来,宛若寒冷的毒蛇般冷漠:“谁是沈叔叔?” 苏月绽开笑容,宛转地道:“他是月儿的一个故友,很讨无忧喜欢。” “哦?”赵天樾阴冷的脸庞闪现出诡异的笑容望着小无忧,“小朋友可不要撒谎哟,你的沈叔叔在什么呀,能不能告诉我?” “嗯……”小无忧目光望向朝她眨眼睛的母亲,一时不知如何问答才好,细细地小牙轻轻地咬着手指头。 苏月微笑道:“叔叔,无忧那位沈叔叔只不过是个江湖中人,已经走了。” 小无忧皱着眉头,脆生生地道:“娘,你说小孩子不准撒谎的?沈叔叔刚才还在呀,怎么走了呀!” 苏月一怔,只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望向她,全身宛若置身于极寒之地,又如同被一条致命的毒蛇冷冷盯住,不敢有丝毫地动弹,额头吓得沁汗直冒,紧紧咬着双唇,双手死死地抱着无忧,缓缓地道:“沈叔叔是走了呀!” 赵天樾霍然站起来,冷叱一声:“长青,传令下去,把方园十里全部给我围起来;冷雨,把那个女人给我带上来。” 四周密集的船快速地向后退开,团团把住了四周水域,苏月苦涩地望着这一切,心中疑惑地想:“难道沈大哥与天樾叔叔有什么恩怨?”她怀着疑问的目光望向王佩兰,王佩兰也缓缓地摇着头,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不一会儿,一道小船缓缓驶来,一位黑衣青年宛若提小鸡似地托着一位女子飞一般奔上了船头,随手甩落在地上。 只见被冷雨扔在地上的是一位年过二十左右的年轻女子,鹅蛋形的脸上配着小巧挺直的鼻梁,一张玲珑小嘴,微露出编贝似的玉齿,柳叶眉,丹凤眼微微闭着,一袭薄如蝉翼的长纱掩不住她丰满诱人的胴体,似隐似现,肤色晶莹如玉,一头柔软细发如云披散下来,虽然陷入了沉睡之中,微风飒然,却异香四溢。她那双白玉似的足裸露着,更显得娇美迷人。望着躺在地上这美艳的女人,她虽然没有绝世的美貌,但也算是上等姿色。王佩兰与苏月望着躺在地上的女子,心中疑惑不解她的来历。 赵天樾伸手抓起沉睡的女子,目光如鹰隼般射向畏缩在面前的王佩兰夫妻,呵呵一笑道:“今天还真是个收获的季节?哈哈……”接着,他沉声大喝道,“小原,我知道你在这儿,快出来吧!” 四周一片沉寂,赵天樾的声音源源不断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回荡,除了微波吹拂,轻轻划动船浆的声音,没有听到别的回音。 赵天樾似乎极有耐心,厉声道:“小原,庄姬在我的手上,你如果还有怜香惜玉之心,就赶快出来吧!” 苏月挣扎着想说什么,王佩兰连忙拦住了她,慎重地摇摇头,对于赵天樾的冷血与残忍他可是耳有所闻,苏月想为沈原求请,那简直是找死。 “小原,你应该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如果你再不出去,那么我只有杀了她!”话语音一股杀气弥天漫气,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 苏月心里十分焦急,不知道沈原与赵天樾之间是何等程度的恩怨,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是否能够化解,一个是自己最钦佩的沈大哥,一个是大哥幼时长大的童伴,当朝鼎鼎大名的铁血将军,她一时之间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王佩兰骤然感觉到赵天樾身上弥漫而起的血煞之气,这是身经百战,杀人无数而沾染的煞气,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生怕吓坏了小无忧,他连忙轻轻点昏了无忧的昏穴。 “一……小原,你还想挣扎吗?你以为能够逃出本王的手心吗?”赵天樾阴冷地笑道。 “二……小原,本王的亲卫兵在你手中损失了一半,你说我该如何对你呢?” “三……小原,看来你也很冷血哟,这个女人一路跟你唧唧哦哦,难道你就一连也不留恋吗?”他的大手狠狠地加重了力度,令昏迷中的庄姬不由自主发出尖厉地叫声。 “住手……”珠帘宛若一缕风卷过,一道修长的身影霍然而落了下来,正是躲藏起来的沈原,他原本想悄悄潜水离开画舫,却想不到被小无忧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四周的水道全部被赵天樾围了起来,更他感到愤怒的是庄姬居然又落在赵天樾的手中。早知如此,他就不该离开庄姬身边,心里又悔又恨。 “小原,你终于出来了,实在是太好了!只是有些消瘦了?”赵天樾望着恨恨地盯着他的沈原,冷漠的脸庞上溢出欢欣的笑容。 “赵天樾,你快放开她,不要太过份了?”沈原愤恨地盯着赵天樾,紧咬着双唇,双手攥得紧紧,手骨格格直响,努力克制住自己想杀人的冲动。 赵天樾呵呵笑着,目光不停地扫射着他道:“小原,你生气的样子好可爱哟,本王真是喜欢得紧。”他的声音变得极为古怪,语气极为柔和,让沈原听得头皮发麻,全身冷汗直冒。 王佩兰和苏月缩在一起,心里忐忑不安,对于赵天樾的性情极为疑惑。 “放开她!”沈原怒吼道,声若雷霆,“赵天樾,听到没有,你放开她,我……我跟你走!” 赵天樾阴冷的目光中泛出不悦之色:“小原,不允许你喜欢庄姬?”他高大挺拔的身体缓缓向沈原走来,步履沉重若移动的大山般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他的目光温柔地望着沈原,宽厚的手掌触落在他的肩上,令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只感觉到全身发冷,冷得连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沈原努力沉住手,狭长的阴寒的眸子冷冷地盯着赵天樾,恨恨地道:“赵天樾,你的目标是我,放了她,只要你放了她,我就跟你走。” “你不乖哟!”赵天樾笑了,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脊,目光流恋地露出痴迷的神情,“小原,本王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王佩兰与苏月听到赵天樾那温柔得让人心头发寒的语气,心中惊恐之极!苏月全身发颤,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无奈被王佩兰死死地抱住:“月儿,不行!” “放过她,我跟你走!”沈原努力克制住心头的愤恨和杀气,身形向后移开,躲闪着赵天樾那火热的手掌。 “小原,你又不乖了,本王可要惩罚你了!”赵天樾柔声道,那语气如同情人般呢喃,如果是女人,倒也让人心神旌动,但是换成了男人,那可令人恶心和变态,至少让苏月和王佩兰都感觉到心头发麻。 “你到底想怎么样?”沈原痛苦地闭上双眼,沉重地喘着气,身形微微颤抖,面对庄姬随时的死亡情况,他实在放不下。只要庄姬先平安无事,他只好痛苦地应付赵天樾,然后想办法趁机逃脱赵天樾的身边。 赵天樾伸出手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庞,痴迷地道:“小原,谁叫你有一张令天下女人都失色的脸?真让人越看越喜欢?” 沈原霍然睁开双眼,冷冷地道:“赵天樾,你别太过份了!如果不是你皇族的身份,我早就杀了你?放了庄姬,我跟你走,别得尺敬丈?” 赵天樾不以为然地笑着:“小原,你又不乖了,真要本王惩罚你呢?”他抬起头,诡异地笑了,右手飞快地搂住沈原的脖子,冷漠的嘴唇狠狠地吻在他的嘴上。 “啊……”苏月与王佩兰的眼睛珠子都快崩了出来,却想不到赵天樾居然当然他们的面强吻沈原,她右手死死地捂着嘴唇,眼角汩汩淌出无奈的眼泪。 “唔……”沈原摇晃着头,想摆脱赵天樾的强吻,这个家伙真是可恶,居然当着王佩兰和苏月的面强吻他,这叫他以后怎么抬得起头? “你如果再挣扎,本王就强要了你?”一阵威胁的语气传入他的耳中,沈原顿时全身发冷,他知道赵天樾这家伙无法无天,说得出做得到。 “这才乖吗?”赵天樾双眼泛红,心情激昂地喘着气,火热的舌若蛇般缠绕向沈原的嘴中,疯狂地亲吻着他。 放开沈原,赵天樾眼眸火热地盯着他,舌尖轻轻地舔着嘴唇,笑道:“小原的味道还真是可口,让本王恨不得把你压在身下**?” 沈原涨红了脸,原本浅薄的嘴唇微微红肿,目光恨恨地盯着赵天樾,声音颤抖地吼道:“赵天樾,你别太过份了,现在可以放了她吧!” 赵天樾眯着双眼,眼光中充满了无穷的**,色迷迷地望着沈原:“小原,你生气的样子真美,叫本王怎么舍得你呀!” “赵天樾!”沈原怒了,这个混蛋,说话不算数,他们究竟想怎样?让他头疼之极! “小原,放了庄姬可以,可是你要乖乖臣服于本王。你要知道,我的手下被你杀了不少,他们的意见可很大哟,本王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去安抚他们?” 沈原紧闭上痛苦的双目,全身微微颤抖,沉声道:“只要你放了庄姬,我……任凭你处置!”想到以后成为一个男人的**,他的心如同撕裂般痛苦和难受。 “好!”赵天樾欣喜若狂,大笑地伸手把他抱在怀中,死死地搂着他修长的身子,“小原,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自从有了你以后,无数个夜晚我都失眠了,想念你的容貌,想念你的身子,相念你让人*死*仙的快乐!” “不……”骤然一阵尖叫声传来,那原本昏睡过去的庄姬醒了过来,她只记得在湖边遇上了追来的赵天樾,被他们带走了。当她又一次醒来,却发现自己在船上,而心中牵挂的沈公子被赵天樾搂着,听到沈原痛苦的声音和赵天樾兴奋的声音,她心急若焚,尖叫了起来。 第216章 魔剑出世 (一) “不……”骤然一阵尖叫声传来,那原本昏睡过去的庄姬醒了过来,她只记得在湖边遇上了追来的赵天樾,被他们带走了。当她又一次醒来,却发现自己在船上,而心中牵挂的沈公子被赵天樾搂着,听到沈原痛苦的声音和赵天樾兴奋的声音,她心急若焚,尖叫了起来。 “放了庄姬,我跟你走!”沈原身体僵硬地被赵天樾搂着,痛苦地咬着嘴唇道。 庄姬又一次尖叫起来,翻身爬起身来,妖媚的眼眸中尽是痛苦的泪水:“沈公子,对不起?庄姬又连累你了,你不要管我,你不要管我?” 沈原扬起头,淡淡地道:“庄姬,既然你知道连累我了,更应该离开这里。回家吧,以后不要再出来混了!其实童童对你一往情深,跟着他,一定会很幸福的。” 庄姬目光中泪水直溢,痴痴地望着沈原,披散的长发紊乱地迎风吹着,痛苦地摇着头:“沈公子,对不起?”她身子宛若一条蛇般爬行着,缓缓地向前爬去,手指紧紧地扣着船板,突然跳了起来,伸手猛地抓起冷雨手中的剑,疯狂地刺向脖子。 “庄姬!”沈原怒吼一声,猛地推开赵天樾,身形快速地向庄姬扑去,双腿跪了下去,伸手把她搂在怀中。可是,一切都快迟了,锋利的剑刃已经刺破了她脖子上的血管,鲜血汩汩不停地往外流,不管他想尽什么办法也无法救活她。 庄姬右手鲜血潸潸地捂着脖子,那原本娇艳的脸变得格外苍白失色,轻轻地咳了起来,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洋溢着欢欣的笑容:“沈公子,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沈原眉头痛苦地蹙起,眼眸中尽是泪水,摇着头道:“庄姬,是我害了你?不管你的事?” 庄姬伸出鲜血潸潸的右手紧紧抓住沈原的手:“沈公子,请你……请你帮我照顾恋恋和童童,好吗?” 沈原低声哭泣着,点点头:“庄姑娘,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 “那我就放心了?”庄姬苍白的脸上溢出欢欣的笑容,轻轻地呢喃道,“沈公子,你能抱抱我吗?” “好!”沈原把她的身子死死搂在怀中,痛哭起来,耳边传来庄姬微弱的声音,“沈公子,谢谢你,我爱你!”一缕香魂渐渐消殒,无力地垂倒在他的肩头。 紧紧地搂着越来越冷的庄姬,沈原心中的愤怒刹那间如火山般快要爆发出来,沉寂心底的噬心的痛苦澎湃而轰涌而出。 “娃儿,沉住气,不能再动用死神之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一缕无声的光芒自龙戒中传入他的脑海中。 沈原只是静静地把庄姬搂在怀中,痛苦与疯狂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纠缠着,渐渐开始紊乱起来,连身后走过来的赵天樾也没有感觉到他神情的不对。 “庄姬,我会为你报仇的,不管他是谁?”他紧紧地闭上双眼,轻轻地松开庄姬,缓缓把她放在舫中,身形缓缓地站了起来。 “啊……”随着他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啸声传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天而起,整个湖面上刹那间卷起滔天的浪花,疯狂地席卷而起。 “保护将军!”冷雨骤然发现沈原的神形有些不对,当即立断把赵天樾推出了画舫,说时迟,那时快,漫天的杀气疯狂卷来,沈原猛然抬起头来,满头乌发随着他的力量骤然变长,宛若拥有生命的滕蔓,那如丝的细发疯狂地卷向翻跃而出的赵天樾,快若闪电。随着那席卷而起的滔天巨浪,宛若一条奔腾的巨龙自湖底升起,巨大的画舫在湖面上高低起伏地震动着,宛若一只陷入茫茫大海中的小舟,随时将要埋葬于海浪之中。 “月儿……”王佩兰霍然站起身来,身形紧紧地遮挡着苏月母女,双手挥动着,刹那间做着繁琐的手印,那手印在他的身前越来越快,越来越亮,形成一个庞大的太极图,旋转着,散发出强大的能量。这股强大太极图力量笼罩着整个画舫,与那股哟大力量抗衡着。随着太极幻图的出现,王佩兰的身形却在微微地颤抖着,脸颊越来越苍白失色,青筋直冒,额头上汗水潸潸,雪白的牙齿狠狠地咬着嘴唇,唇边鲜血潸潸。当那漫天的疯狂之力席卷而起,冲天的丝发如锋利的钢丝袭来,强大而凌厉,疯狂地撞击着一切事物。太极图骤然亮起,宛若悬空的盾牌拦住了疯狂的袭击,滞然停止。 “走……”赵天樾无奈地叹息道,他心里实在恼火,小原的力量太强大了,不管他受了多重的伤,总是会骤然冒出更加强大的力量,简直越挫越勇,越来越可怕,越来越疯狂。这一次因为庄姬的自杀,小原的力量似乎已经进入疯狂的地步,而且有毁灭一切的力量。他可不是神庙那些高人,能够在毁天灭地的力量中生存下来,还是放弃吧!四周的船如梭般在湖中穿梭,密密麻麻、井然有序地簇拥着赵天樾向远处驶去。 谁也没有发现此刻的沈原神志已经有些紊乱,埋藏在心底的阴暗力量宛若火山般爆发出来,不管龙之力如何去阻挡,也无可奈何。那股力量以排山倒海、摧枯拉朽般冲了出来,冲破了堤岸,疯狂地扑向大海,然后带动全身的力量入魔,反噬,袭向一切有生命的物体。他那满天的青丝依然聚起无穷的魔力,依附了妖异的魔力,疯狂地漫天弥地长着,宛若一根根带着电的钢丝。他那原本充满了无穷悲伤的双瞳赤红,腥红的血泪滚落而下,却宛若颗颗妖异的宝石,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破碎开来;那双修长的手指泛青,在空中微微颤抖动着,一道刺眼的光芒在空中闪烁不停,眨那间凭空出现一柄长剑,漆黑的剑柄阴寒逼人,剑身泛红,剑刃宛若可怕的眼睛般闪烁着冷厉的光芒,在空中呜呜长鸣。这似乎不是那把宛若童稚般顽皮的剑刃,它是一柄凶剑,来自幽暗地狱的剑。 传说这柄剑藏在地狱的尽头,经万世地狱之火锤炼,千万血浇灌,已经有了魔性,出现了剑魔之灵。万年前,魔神之战爆发,魔王手下‘剑魔’自地狱带出魔剑,险些给人间带来无穷浩劫。后来,魔域战败,被封印于魔界,魔剑被镇压在地狱的尽头。而剑魔之灵却逃出魔剑,隐藏于人间,经万年修炼,幻化成血剑。 世上又有一个传说,当有人以身为炉,以血泪为引,舞死剑之术十次便可召唤出万世魔剑为己用。当魔剑显身,一股阴冷狂暴的血煞之气冲天而起,把整个湖面映得通红,宛若日落西山的晚霞,却透露出邪异之气息。 (二) 邪异之气息弥漫而出,遥远的碧原,一道轻盈的身姿如风般飘遥而上,瞬息之间凌空玉立在盈巧的山峰之顶,凌波微步,仙姿如玉,肩上雪剑轻嗡,隐隐有脱鞘与魔剑争锋之意。遥见冲天而起的邪异之气,感觉到那暴虐的锋芒,秦木兰紧蹙秀眉,喃喃自唔:“好厉害的邪气,好一把魔剑?”足尖轻舞,身形翩然若仙般眨眼间已经消逝于绝峰之顶。 无尽的魔域之地,魔剑的嗡鸣声惊动了檀世冲与幻老,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情激昂之极! 檀世冲脸色涨得通红,兴奋地凝望着冲天而起的剑锋:“魔剑出世,难道这天要变了?从此以后,这天下便是我们的了,幻老,你说是不是?” 幻老身形飘遥变幻,脸色笼罩在云雾之中,不知阴晴变化:“魔剑出世,大乱将至!也许预照着魔界将要降临人世间。” “蜀山”,缥缈峰巅,伫立着一位三十左右的绝色佳人。她仙姿玉质,宛若幽雅、娴静的古典美人,似乎岁月的年轮并未让她的容颜衰退,显得更加成熟、圣洁,背缚长剑,宛若神仙中人。她静静地望着遥远的长空,目光明亮如水,喃喃地道:“魔剑出世,天下大乱,人间将会有一场浩劫!我……也许该出山了?” “少林寺”,少室峰顶那耸天如云的古树下,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手持佛珠,双瞳中深似佛意,脸色震骇:“魔剑出世,天下福兮,祸兮……” 如画的江南小道中,一位风度儒雅的中年人双手负后,仰望着碧空如洗的天空,目光如星:“魔剑出世,天下大乱啊!” “刀神府”,屋檐顶站立着一位白发中年人,背后缚刀,风采古朴、英姿焕发,凝望着那风云变幻的天际:“魔剑出世,天下将变成乱世,人间浩劫将至!” “南海”,蓬莱仙岛上,莲花台上,静静地悬浮着一位百衣衲服的尼姑,她面若满月,脸上流露出仁慈而普度众生的佛意,宛若一位悲天悯人的观世音菩萨,遥望上空,声音清幽地叹息着:“魔剑出世,天下大乱,贫尼难逃此劫……” 魔剑冲天,血光映天,魔界封印摇摇欲坠,人间大乱将至。 第217章 神魔之体 (一) 沈原心中愤怒与仇恨来自于赵天樾,似乎感受到他们将要逃离。他的身影顿时宛若幽灵般冉冉升起,身体悬空于天地之间,披散的长发飞舞着,俊美的脸宛若修罗,冷寒的双瞳变成更加阴幽血亮,一股更加冰冷极致的力量自魔剑之中散发出来,寒光暴射之处,都凝结成冰,整个湖面上顿时浮现出邪异的冰雾。望着湖面上疯狂逃跑的人群,沈原的身形幻若一道飘渺的影子,猛然间,他的身体极剧散发出幽冷的气息,这股气息越来越冷,四周的空间似乎刹那间被带入极寒之地,万丈冰雪之国,肤色欲加僵硬,冷得连漆黑的清眉也蒙上了一层寒霜,那眼珠子也变成了冰冷的珠子,漆黑的世界全部变成了冷的白、幽冷的寒潭……沈原宛若来自地狱的死神,手举着死神之剑,血红色的剑刃瞬息间散发出邪气的阴冷寒气,这寒气不是来自天地的冷寒,而是来自地狱深处幽寒气息,顿时间整个湖面被冰雾笼罩,冰封三尺,凝结近百里水域,遍湖荷莲皆凝结成冰,化为万丈冰霜,晶莹发亮。 那快速移动的小舟在强大而恐怖的冰之国度下被硬生生凝结成冰,化身为幽灵的沈原瞬息之间已经临近上空,手中死剑无情、疯狂而带着毁灭的气息挥了下去;如火、如山的雪剑排山倒海压窒而下,在空中尖啸着,发出绝望的鸣叫,相互碰撞着,那无数只船在邪异的剑光之下爆裂,卷起满天血雨,掠夺着一条又一条生命。 爆裂声中,飞速逃命的赵天樾这次真的怕了,阴冷的脸上骤然动容,惊恐莫明,果然不愧为剑神,疯狂起来,真是可怕之极!此刻他被满天的邪异气息紊乱,身形疯狂地退走着,长衫凌乱,头发散乱,唇边汩出沁沁血丝,阴冷的脸色更加苍白。 沈原冷冷地笑了,只是这笑容再也让人感觉不到阳光和温暖,而极度的冷寒、阴森,他的笑声越来越大,高昂而幽远,随着他的笑声传出,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迸发出一股比冷意更加强大的力量,那就是杀意,通天的杀意,带着强烈的血腥之味,凶戾、暴桀、血腥,这才是真正的死剑,而他是来自地狱的死神,带着无穷无尽的杀意,杀尽整个地狱。那通天的杀意和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草原之地,剑气在那股力量中增长而嗡鸣,声音越来越响,带着疯狂的力量旋转着、狂舞着。 在那股疯狂的杀意席卷而起时,整个画舫在湖面上摇摇欲坠,若非王佩兰拼命使用‘太极图’抵抗,只怕舫上的人都会成为剑下亡魂。饶是如此,王佩兰已经神枯力竭,嘴唇边鲜血汩汩,身形摇摇欲坠。似乎感觉到王佩兰神形不对,苏月惊呼一声,慌忙使出全力的气息抵在丈夫的身上输送内力。可是杀意之力太强大了,以两人薄弱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抗这无形而强大的力量,太极图越来越黯淡失色,随着王佩兰颤抖的双手越来越无力间慢慢消失,他们双双跌倒在地,王佩兰已经是筋疲力尽,张口忍不住喷出几口血,昏厥了过去。 “大哥……”苏月见状,忍不住尖叫起来,伸手把王佩兰扶了起来。 (二) 无尽的天地,弥漫的紫雾间慢慢幻化出一道老人的身影,龙老脸色显得极为苍白,身形颤抖,深深地叹息着。 刹间,紫雾间又幻化出一道飘缈美丽的身影,却是灵域之主灵儿,她妖娆绝世的身影似乎显得有些单薄柔弱无力,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 “灵儿,你怎么又出来了?失去了水灵之珠,你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衰弱,好在灵域灵气充盈,如果能够重新修炼,总有一天会成功的。可是离开了灵域的保护,你只怕会死得更快。”龙爷爷见到灵儿大吃一惊,急忙劝道。 灵儿摇着头,乞求地道:“龙老爷,大人再这么下次非死不可,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 龙神心神焦虑,叹息地道:“我的心情又何尚不着急,我已经劝过他不要经意使用死剑,那是‘邪神’的剑法,他身怀龙神之力,如果经常使用邪异之力,会被反噬,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呀!龙老爷,你快告诉灵儿呀!”灵儿催促道。 龙神长叹一声:“娃儿经常使用邪异之力,会召唤出地狱魔剑的力量,引发更大的人间灾难。” “怎么可能呢?就算死剑之术是‘邪神’的剑术,也召唤不出魔剑呀,听说魔剑之灵已经失踪了呀!” “就算魔剑之灵失踪了,经过万年的不断锻炼和洗涤,新的魔剑之灵只怕早已经形成了?何况死剑之术原本就以身为炉而发出的,当连续使用十次时,那么血泪将出,魔剑必会逃脱地狱,重现人间。当魔剑现身之即,人间将会有一场浩劫。” “龙老爷,没有别的办法阻止吗?” “希望娃儿使用死剑没有超过十剑,让我算算,前前后后他只使用过七次,还好,不能再让他使用死剑之术了,不然,魔剑出世,那可不得了!”龙老爷想了又想,苍白的脸上洋溢出欣喜之色。 此刻,一股无边的阴冷之气传来,那不是人间冰寒之气,而是来自地狱的幽寒之息,令龙老爷与灵儿骤然全身颤抖。 龙老爷脸色大变,惊呼起来:“怎么可能?我明明算他只使用过七次,为什么魔剑会出世呢?” “什么?大人召唤出了魔剑,那可如何是好?”灵儿尖叫起来,慌张地抓紧龙老爷的衣袖,“龙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呀!” 瞬息之间,紫雾翻滚,几条巨龙飞跃而来,转眼间幻化成几道人形。 紫尖叫起来:“究竟出什么事了?魔剑怎么会出现人间?” 红龙淡淡地道:“龙神,是不是那娃儿出什么事了?” 龙神点点头,凝重地道:“这娃儿的命运过于坎坷,随时都会遇到致命的危险,而且每到危险关头他总会使用死剑,久而久之……唉,你们应该知道死剑之术是以身为炉,以生命为代价所发出的无上剑术,当死剑出现十次时,血泪将至,便会召唤出无上魔剑。” 白龙冷厉地道:“所以那娃儿不由自主便召唤出了魔剑?” 龙神叹息地道:“我算去算来娃儿使用死剑之术也只有七次,后来又想到他没有得到龙戒之前只怕已经使用过三次死剑之术了?唉,这只怕是天意吧!魔剑出世,那么只怕是因为封印已经……” 夜摇摇头道:“封印如果被魔界中人打开,人间便会出现浩劫,而能够阻止这场浩劫的人也只有他了,可是如今他已经入魔,我们该怎么办呢?” 龙神龙须飘舞,脸色阴晴变幻,身子在紫雾中转来转去,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为好。 灵儿着急地道:“龙神大人,你不要再转了,快想想办法呀!如今想阻止魔界入侵的重任只剩下他了,如果他变成魔界中人,那么天下就乱了?” 龙神停住身形,开口道:“其实有一件事情我忘记告诉你们了,这娃儿之所以能够使用死剑之术召唤出魔剑,是因为……因为他是之体?” “什么?”夜惊声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我们为什么没有看出来?” 龙神摇晃着杂乱的头发,愧疚地道:“这件事也是因为这次失控查出来的,他遇上了杀身之祸,不得已才借助我的力量逃走,当我的力量在他的身体转了一圈以后,却发现他的身体中居然隐藏着强大的魔力。为了查出事情的真相,我把剩余的力量都用去搜寻他的记忆去了,却害得他受到伤害,不得已才让灵儿使用水灵珠救了他。而且更让我吃惊的是……唉,水灵珠进入他的身体,居然再也召唤不回了!灵儿失去了水灵珠,身体也一天比一天衰弱,都是我害了他们两个人,不然……” 灵儿摇摇头:“龙老爷,你不要太难过了,我不会怪你?别说一颗水灵珠,就算我的生命也愿意奉献出去。” 青龙问:“龙老爷子,你可查出其中的蹊跷?” 龙神点点头:“娃儿身上的邪恶力量隐藏的极深,也只有当他使用死剑之术的时候才会出现。经过我仔细的探查,这才发现娃儿当年已经死过一次了。” 灵儿惊骇的问:“龙老爷,大人死过一次?” 龙神道:“不错!娃儿八年前被人害过,那些剑伤倒不是致命的,也只有那瓶鹤顶红。如此说来,这娃儿曾经死过一次,许是命不该绝又被人救活了。” 紫奇怪地问:“就算他死过一次,跟他的之体有什么关系?” 龙神道:“关系可大了,既然他死过一次,也许是他的灵魂曾经进入过地狱,接触过什么人?也许是因为他是神体,不是早夭之相,但是活的神体邪气难侵,那么死的神体就容易多了,只要把‘魔种’种在他的身体内,那么就万无一失了。” 灵儿惊慌失措地道:“龙老爷,我们该怎么办呢?” 龙神道:“如今魔剑出世,我们首先要压制住娃儿身上的魔焰,如果让魔体完全压制神体,那么人间便没有人可以制止魔界中人。” “如何压制呢?” “想压制魔体,需要天生灵体进入娃儿的身体吸引魔体。你们看,娃儿是之体,原先是神体占上风,可是当魔剑出世,那么魔剑完全可以控制娃儿为恶。如果我们输入灵气,让神体重展雄风,赶走魔体,娃儿恢复了神志,这人间浩劫便不会发生。我们先压制住魔体,然后还需要几位龙老大出力把它完全封印,那么魔剑便再也不会出现了。” 灵儿点点头:“龙老爷,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 龙神摇摇头:“灵儿,你失去了水灵之珠,灵儿失去太多了,只怕……” 灵儿脸色惨白,身体在紫雾中微微颤抖,心中焦虑之极!此刻,紫雾四周渐渐幻现出许多条人影,正是灵域中的一群人。 灵儿眉宇微蹙,虽然她失去了水灵珠,但是她的威严依旧:“你们不在灵域修炼,出现在这儿干什么?” 众人相视一望,纷纷跪了下来:“启禀灵主,我们……我们也想尽一份心。” “你们……”灵儿嘴唇哆嗦着,目光望向龙老爷,“老爷子,不知道他们行不行?” 龙神一怔,顿时高兴地跳了起来:“我想到办法了!让他们把灵力输送到你的身上,然后我们便用龙力把你送入娃儿的体内,你要想尽办法启动娃儿体内的水灵珠,然后利用水灵珠的力量让娃儿恢复神志,我会和几位龙大人出力助你们一臂之力,这次无能如何也要封印魔体,不能让魔体壮大。” 灵儿点点头,神情凝重地道:“事不疑迟,我们还是开始吧!” 青龙道:“此地灵力太少,还是去灵域实施灵术吧!” “走!”众人身影幻闪,瞬息间便出现在灵气充盈的灵域。 灵儿抬起头,柔弱的身体随着空气中源源不断地灵气汇集而变得越来越强大,苍白的脸颊泛红,妖娆美丽、绝世神彩凛然而立,宛若幽雅典雅的兰花般,令人看了仿佛是见了高贵的女皇似的,不可高攀。那倾城的微笑,就如同春风吹拂大地般亲切、温柔。众位灵域中人纷纷盘膝而坐在灵儿的四周,双手在空中飞舞着,指尖环绕着越来越亮的灵力,那道道强大的力量源源不断地幻化成无数道炽热的光芒,迅速地汇集在灵儿身体之中,让她的力量越来越强大,灵力越来越强大。 第218章救赎 冰封千里,寒雾弥漫了整个湖面,掩藏了庞大的画舫,朦朦胧胧,恍若仙景一般。 “大哥,你怎么了?”苏月呜呜啼哭起来,伸手紧紧抱住瘫软在地上的王佩兰。 “月儿,我没事!”王佩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目光惊骇地望着外面冰雾袅绕,那里还看得清四周的湖面,而且方园十里已经成为冰封之地,画舫只怕已经寸步难行。幸亏自己动用太极图护住了画舫,总算逃过一劫。 蓦然,朦胧冰雾中一道人影飞闪而来,刹那间便落在船头,吓了王佩兰和苏月一跳。 “沈大哥……”苏月吓得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王佩兰连忙忍住受伤的身体艰难地爬了起来,右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铁扇。 只见此刻的沈原形若鬼魅妖魈,满头的乌发变成了银白色,随风吹拂,拖出好几丈远,俊美的脸颊显得更加妖魅诡异,泛着淡淡的银光,一双凤目中闪烁着妖异的红光,修长的身体恍若一阵风便要吹走似的,又似乎飘浮在空中。特别吸引人的是他手中握紧的一柄剑,剑柄不知是何物所铸,泛着黑亮的光芒,那剑刃血红微弯,宛若一轮残月,透露出邪异而幽寒的光芒,红的渗人,仿佛那剑身都是无尽的鲜血染红了似的。 沈原的全身散发出一股逼人的寒气与狠戾的暴桀之气息,幽冷而透着杀气的双眸宛若望着死人似的,右手缓缓举起手中的红轮,一股血煞之气无声无息地向两人袭来。 “不要伤害她?”王佩兰望着散发出强大血煞之气的沈原,心头阵阵发麻,猛地紧咬殷红的嘴唇,举起手中的扇子挥了出去。那铁扇在他的手中宛若光轮般旋转而起,刹那间幻化成数道利刃,左手便把苏月推开。 “大哥……”苏月尖叫起来,呜咽声声,心中痛不泣声。 阴寒的剑光袭来,剑与铁扇疯狂碰撞间,发出刺耳的呜呜声。王佩兰身形一跃而起,右手牢牢的握住了扇柄。随着手指挥洒之下,铁扇随之散开,数道骨扇快如闪电般射向沈原,骨扇如针、如锥、如刺,如满天闪烁的寒星,锋利、雪亮,疯狂而至。这一手又快又狠,铁扇刷地展开,又一次旋转而起,又一次荡开。 沈原似乎失去了神志,宛若行尸走肉,毫无躲闪之意,任凭那满天锋利雪亮暴射而来,嘴中发出尖锐的长啸,啸声若来自地狱的鸣唱,那声音夺人魂魄、摄人意志,让人心头恍然似乎转入不可知的幽冥世界,心头涌出绝望、无助、恐怖,面临着无底深渊,死亡的气息向四周弥漫。剑光幻射间,宛若他们之间呈现出两个世界,一个人间,一个地狱,那无数的骨扇恍若撞入一片虚幻世界,刹那间在沈原四周化为虚无,让人惊悚莫名。 骨扇失去了踪迹,袭来的剑影已经排山倒海、摧枯拉朽般撞向王佩兰,王佩兰手中的铁扇在剑影中破碎,然后狠狠地击在他的身上,王佩兰身子被狠狠地撞飞了出去,撞破了舫杆,落到画舫之中,几口血喷了出去,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大哥……”苏月尖叫起来,转身便要爬过去。 人影幻闪,一双修长的手掌勒住了苏月的脖子,让人顿时喘不过气来,她不由急促地喘着气:“沈大哥……我是苏……苏月……”泪水不停地往下落着,悲伤之情由然而起。 沈原妖异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苏月,脑海中骤然开始紊乱,时而痛时而悲,忍不住不停地晃动着的头。 正在此刻,空寂的画舫之中传来轻轻地叹息:“女娃儿,我已经控制住了他的神志,你快带着你丈夫藏起来?” 苏月一怔,只感觉到四周冷嗖嗖的,忍不住尖叫起来:“啊,你是人还是鬼,快放开沈大哥?”她下意识认为沈原一定是被什么人控制了,做出如此恐怖的事情出来。 “娃儿,你听我说,他是被手中的魔剑控制了,我们在想办法恢复他的神志,你快走吧,老龙快支持不住了?” “你撒慌,你快滚出沈大哥的身体!”苏月霍然站起来,正气凛然地冲了过来。 骤然,沈原那张妖异的脸色时而红时而白,眼神显得十分紧张,头不停地摆动着,嘴中传来一阵幽暗冷森的声音:“死老龙,别多管闲事?” 转眼间,那声音怒了:“灵儿,快启动灵珠,把他封印?” 那声音怪异地大笑着,声音嗡鸣:“哈哈,本魔王好不容易才找到如此优秀的身体,岂是她一个小小的灵物所能破坏的?龙老儿,你这一缕残魂跟本魔王留下吧!” “想留下老龙,你还没有这个本事?你别忘了这小子可是神体,嘿嘿,只要我们启动神体,你就完蛋了!” “滚……” “各位龙少爷,快出手吧!” 苏月原本想出手阻止怪人伤害沈原,却骤然听到沈原的身体中居然传来几种怪异的声音,心中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随着一阵嘶声长啸,只看见沈原的身体四周迸发出十二道七彩的光芒,蓝色的光芒如起伏的波纹;金色的如日幕的晚霞,千丝万缕;绿色的如微风轻舞的绿叶,散发出冷幽幽的光芒;紫色的光芒神秘而妖异,红色的光芒鲜艳夺目,白色的光芒恍若满天的飞雪……不同颜色的光芒在空中交织、飞舞,宛若满天腾起的烟花般烂漫而美丽,它们团团把沈原的身体包围着,慢慢地渗进他的身体。 “啊……”沈原的身体中传来一阵厉啸,手中的血剑刹那间燃烧起来,妖艳的火苗染红了整个世界,那火苗不是火热,而是冷,冷得刺骨,冷意让苏月禁不住向后退却,双手退着身子,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紧接着那血剑轻轻挥起,火苗化为一缕缕幽暗的青烟缠绕向那无数道美丽的光芒。沈原的身体在幽暗的青烟中颤抖着,身上的衣物随着青烟的接触而化为灰烬,瞬息间精赤着。 苏月惊声叫起,脸色赤红,就算是丈夫的身体她也没有真正如此直接地看过,更何况是沈原的身体,那原本瘦削的身体想不到如此强壮有力,麦黄色的肌肤虽然没有王佩兰那么白净,但是却极为强健有力;腹肌上没有一点赘肉,跨下之物更是雄壮之极!苏月忍不住瞧了几眼,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全身发热,连忙低下头。 此刻,那阵喑哑的声音又一次传了出来,只不过声音有些微弱:“女娃儿,你想不想救他?” 苏月红着双眼,支支吾吾地问:“沈大哥怎么了?” “唉……”龙神轻轻地叹息道,“这小子每次战斗总喜欢使用死剑,死剑之力虽然威力极强,可是却会透支生命,它是以身体为炉,血泪为引,当他使用十次死剑之术时,便会召唤出地狱魔剑。地狱魔剑魔性极强,而且杀戳极强,它会控制使用者杀死一切拥有生命的事物,直到力竭为止。可是……这小子偏偏是之体,那可就麻烦了!” “什么是之体?”苏月见识过这么多怪异事件,此刻的胆子也大了许多,瞪大了双眼急切地问道。 “之体,神为混沌之体,能够克制任何邪恶之物,却也能包容万物。打个比方,拥有混沌之体的人学习东西很快,任何武学、琴棋书画等等东西都可以很快学会,在他们的眼里没有难易之分。” “那岂不是很变态?” “不错,拥有混沌之体的人都是天才中的妖孽人物,万年也只能出现一个。” “既然沈大哥拥有混沌之体,为什么你又说他是之体?” “这应该跟七年前有关吧!当年他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只不过因为体质的原因又救了回来,偏偏遇上魔魂夺舍,变成共存。如果这小子没有动用死剑,召唤不出魔剑,也不会引发魔体迸发,从而超越了神体,故而反被魔体控制。” “啊……老人家,我该如何去救沈大哥?”苏月惊呼一声,纤手紧紧捂住了自己樱唇,这一切太可怕了! “唉,女娃儿,你如果救了他,只怕你的丈夫会恨他,你的家庭也许会因此……” “老人家,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沈大哥死呀!”苏月声音呜咽地道。 “娃儿,你要知道想救他,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如今魔体在他体内肆虐,灵儿为了启动灵珠,已经消散了自己的灵体,唉,老龙儿也只是一缕受伤的残魂,无法跟魔体和魔剑抗衡。唯今之计,也只有想法恢复这小子的神志,让混沌之力去跟魔体抗衡,我们趁机把魔体封印。不然,一旦魔体控制了这小子,必将发动魔剑,给人间带来一切浩劫。” “老人家,只要能够挽救这场灾难,月儿愿意救醒沈大哥。”苏月擦干泪,娇弱的身姿挺了起来,身形往前迈了一步。 “唉……娃儿,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小子每次使用死剑后,超负身体的邪恶力量便会侵袭他的身体,透支人的身体,唯有让他发泄出这些负面反应,才能完全恢复神志。可惜那女娃儿已经死了,不然……倒也可以救他。” “前辈,我……我也可以救他!”苏月紧咬双唇,低下了头。 “娃儿,死剑是邪恶的负面力量,极其强大,需阴阳相调可解除这些力量,你是有丈夫的人,真的愿意用自己的身体来帮助他吗?” 苏月迟疑地望向被沈原打昏在画舫不远处的丈夫,又望望因为痛苦而激烈挣扎的沈原,终于还是点点头:“老人家,月儿愿意!” “既然如此,那么你可以坚持住不要昏厥过去,只要能够保证不让你的丈夫发现这一切,做到滴水不露,也许能够挽救家庭破裂。” “老人家,你尽管放心,就算大哥他怨我、恨我,月儿也是心甘情愿奉献自己让沈大哥脱离苦海。” “真是好孩子,苦得还是你呀!事不疑迟,你快动手吧!老儿也快支持不住了……”龙神催促道。 苏月脸色浮上一层红云,期艾艾地道:“老人家,我如何去救沈大哥?” “傻丫头,就像侍候你的丈夫一样侍候他呀!我走了……”龙神儿轻轻地叹息道。 “老人家……”苏月欲言又止,望着沈原**的身子,脸红得像红布,如同一位刚入洞房的新娘子,惶然失措。 雪白的碎牙轻轻咬着红唇,苏月伸手轻轻解除掉自己的长裙,脱下自己的亵衣、亵裤,一具雪白的胴体呈现在冷清的画舫之中,如云的散发轻舞,如花的笑靥,天鹅般美丽的脖颈,高耸雪嫩的峰乳,娇小玲珑的身姿,神秘的丛林、蜜谷,显得那么圣洁而美丽。 苏月轻轻地移动着修长的双腿,轻盈而美丽的足踏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的眼中充满了激动与兴奋。她终于如愿以偿能够成为这个男人的女人,曾经她是那么的渴望,却因为琳儿,她可怜的妹妹而强制压仰住心中的爱情,心甘情愿的嫁给了自己敬若兄长的王佩兰。望着面对这位强大英俊的男人,自己心中的英雄,她无怨无悔,哪怕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心甘情愿。不管这件事王佩兰会不会自己,也许这是一个契机,一个能够摆脱公婆对自己怨恨的契机。只要王佩兰因为自己的贞而娶了妾,那么公婆说不定会感激自己。想到这儿,她的心中泛起了苦意。当年他们执意把自己与王佩兰配成一对,却因为自己只生下一个女儿而心存幽怨。偏偏大哥无意娶妾,让公婆还以为是自己从中作梗。 苏月雪白的身体缓缓贴近沈原健美强壮的身体,双手环抱在人的腰上,柔和玉唇轻轻地吻在他冰冷的薄唇上,一道炽热的力量自他们之间迸然散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蓦然,沈原那妖异而冰寒的眼瞳刹间迸发出赤热的光芒,嘴唇中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那冰寒的身体不知为何变得火热起来,剧烈地颤抖起来。 苏月娇弱的身体一僵,沈原反客为主,猛然间把她推倒在地,疯狂地压了上去。 销魂的呻吟,嘶声的呐喊,疯狂的碰撞,交织出一曲猛烈而激昂的情*之曲。苏月面色变得苍白,双唇乌紫,贝齿狠狠地咬在沈原的肩头,默默地忍受着沈原疯狂的撞击;沈原宛若一只凶猛的野兽般,毫不怜香惜玉之心,强壮的身体疯狂地摆动着,似乎想把苏月娇弱的身体揉碎……此刻陷入**之中的苏月和沈原并没有发现有一双腥红的眼睛正冷静地盯着不停起伏地沈原**的身体,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天色渐渐昏暗,湖面上依旧是一片冰雾,把画舫紧紧包围着,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第219章 窨黑兰帝 (一) 夜色降临,湖面上依旧冰雾缭绕、荷莲晶莹剔透,宛若美丽的琉璃,闪烁着迷人的光泽。玄月高悬,显得格外的幽森冷寒。冰湖中的飘浮着许多破损的小船,冰湖中荡起层层血光,那湖底的鱼群纷纷涌了出来,跳跃着、吞噬着湖中的血肉,唯有那一艘庞大的画舫随风轻荡,传来销魂的呻吟声和嘶吼声。 画舫之上,沈原终于停止了疯狂,静静地伏在苏月雪白的胴体上,空气中弥漫着刺算的*乱的**味道,汗水浸湿了两人的身体,宛若连体婴儿般纠缠在一起。苏月终于由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中缓过气来,全身宛若散了架似的,快要支离破碎,有气无力地推着沈原沉重的身体:“沈大哥,你醒醒……” 沈原此刻正处于昏迷状态,脸色苍白而可怕,嘴唇乌紫,不管苏月如何呼唤,他依旧毫无动静。苏月无奈地放弃了唤醒对方,扬着头,痛苦地蹙紧了眉头,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把沈原推开,却在骤然间感觉到两道阴冷的寒气盯在他的身上,全身顿时泛起阵阵冷意,寒战凛然而起,她全身一时僵硬,想趣自己还在昏迷中的丈夫,难道他醒了吗?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贝齿轻咬着樱唇,慢慢地转头望去,正好望见王佩兰那双腥红的宛若毒蛇般的眼睛,透露出森幽的寒意。 王佩兰再也不装昏迷了,他站起身来缓缓走近苏月两人的身边,鼻翼贪婪地抽动着,居高临下地冷笑道:“我亲爱的夫人,想不到你会如此热情奔放?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哦,我们在床上欢好的时候,你以乎没有这样热情主动?” 苏月自知理亏,哀求地道:“大哥,你……这次算月儿对不起你,我们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好不好?” 王佩兰蹲下身,英俊的脸上狰狞而可怕:“亲爱的夫人,你想为自己的情人求情吗?” 苏月急得快哭了出来,哀求道:“大哥,沈大哥他……他失去了理智,而且受到了邪气的控制,月儿实在没有办法才救他,求求你不要怪他,好吗?一切都是月儿的错。” 王佩兰大笑起来:“月儿,事在如今,你还在为他求情,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最爱的人还是他,是不是?你根本没有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是不是?” “大哥……”苏月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推还伏在身体上的沈原,可是对方的身体太沉重了,她已经被折磨得有气无力,禁不住呜呜哭了出来,伤心极了! 王佩兰气急败坏地吼道:“被我说到心里去了,是不是?我知道?你一直不愿意嫁给我,还一次又一次离家出走,七年前,你不惜逃婚,就是去找他,是不是,月儿?” “大哥,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说了,好不好?”苏月嘤嘤啼哭,一时束手无措。 “你当然不愿意我说出来,你一直还爱着他,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这次可是如愿以偿了,你终于把自己的身体给了他,你心里一直很兴奋,是不是?”王佩兰咬牙切齿地吼道,眼睛阴冷而赤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大哥……”苏月还是哭,不愿意辩解。 “给我起来……”王佩兰单手把沈原从苏月的身上提了起来,如同扔垃圾似的丢在船板上,目光阴冷地望着蜷缩在一团的苏月。 苏月身体蜷缩着,双手紧紧地抱着,轻轻地抽泣着:“不要……大哥,我不要杀他,好不好,一切都怪月儿,都是月儿的错。” 王佩兰冷冷地笑道:“真是可笑之极?难道你要我王佩兰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翻云覆雨而无动于衷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君子,我是一向对你宽宏大量,如果我对这件事视而不见,放任自流,那么我就是懦夫,不是人?” “大哥,只要你杀沈大哥,月儿……月儿任凭你处置,好不好!”苏月哀求道。 王佩兰愤怒地道:“月儿,你真的以为我可以让你为所欲为吗?” “大哥……”苏月顾不得**着身子跪了下来,双手捂着脸哀求道。 王佩兰扬着头,唇边流露出阴冷的笑容:“月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大家心目中公认的一对佳侣,你知不知道别人有多么羡慕我们?可是,谁会知道你心里从来没有爱过我,一次又一次逃婚,想要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当你遇上沈原时,你就深深爱上他了,对我的感情视而不见?如果不是你爹是他的仇人,如果不是他杀了你爹和妹妹,你是不会嫁给我的,是不是?你说话呀!他是你的仇人,你亲眼看见他杀死了你爹和妹妹,你还这样护着他啊!为了他,你居然可以不顾我的感受;为了你,你甘愿奉献自己的身体,甚至生命,你把我放在哪里了?我是你的丈夫,你居然……居然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求我放过他,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大哥……”苏月呜呜泣哭着,整个身体伏在地上,痛不欲生。 “月儿,你很痛苦吗?可是我比你痛苦千百倍,为了你的安全,我一直护着你,一直保护你,你难道看不见吗?这么多年了,我的心里只有你,其它的女人再美、再艳,我都视而不见,你难道看不见吗?因为你生了无忧,身体不太好,可是我是王家的独子,父母很想有个传宗接代的孙儿,执意要我娶妾,可是为了你,我跟父母吵了一架,因为我爱你,我的心中只有你,你难道看不见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月儿……” “大哥,对不起……”苏月大哭起来,泪水不停地落在地上,模糊了整个船板。 “月儿,你太让我痛心了,太伤我的心了?我真的……真的想不到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你一直爱着沈原,哪怕他是你的仇人?”王佩兰厉声吼道,此刻的他哪还有半点文质彬彬、儒雅娴静的君子模样,宛若一只疯狂的猛兽,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苏月什么也不说,只是伏在地上不停地哭着,哭着…… 王佩兰摇晃着头,眼中尽是痛惜,疯狂地笑着:“月儿,你如此待我,这叫我如何再爱你?看来我还是放弃吧,凭我江南王候之家的小候爷难道还找不到女人吗?凭我堂堂‘逍遥君子’,难道就没有女人来爱吗?” 他脚步沉重地走向昏迷不醒的沈原,苏月疯也似地抬起头来:“大哥,一切都是月儿对不起你?你放过沈大哥吧!从今以后,月儿会搬出王家,吃斋念佛,一个人抚养无忧长大,再也不会管你的事了,求求你。” 王佩兰扯动着嘴唇,冷冷地道:“月儿,你还想护他吗?嘿嘿,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我的妻子,不管他当时是清醒的,还是昏迷的,他动我的妻子,我就不算杀他,也不能轻饶了他,你说是不是?” “大哥……”苏月自知王佩兰此刻的心情十分烦燥,只要不杀沈原,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王佩兰轻轻地蹲在沈原的身边,右手拍拍他那张苍白而不失妖艳的脸颊,唇边流露出怪异的笑容,轻声呢喃道:“我不会杀你,可是也不会轻意放过你?我可是君子,最爱面子哟,你动了我的妻子,我自然要你受尽屈辱地还回来。” 王佩兰提起**的沈原转身向舫中走去,身形停了一下,冷冷地道:“我不会杀他的,可是……做错了事,总需要付出代价的,你不要再求我了,不然,我就杀了他,把他的尸体扔进湖里喂鱼。” 苏月瘫软在地上,欲言又止,泪眼模糊,什么也不敢再说一句。 (二) 绝望……哀伤……忧虑……愤怒……发泄,不停地轰击着沈原的神经,他想用双手使劲地捶打自己的头,可是双手似乎被什么牢牢地束缚住了,不管他如何挣扎,也无济于是。他使劲地摇晃着自己的头,摆动着自己的身体,双脚似乎也牢牢被束缚了。 我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沈原痛苦地呻吟着,他努力去想,好象赵天樾出现了,他抓住了庄姬,庄姬……庄姬死了,她不想自己落在赵天樾手中受罪,自尽了!自己好象非常痛苦,愤怒……呐喊……疯狂,他的心如同一座火山般快要爆发了,龙爷爷劝我不要再使用死剑了,可是……可是我该怎么办?不行,我要为庄姬报仇,那怕入魔,那怕死,也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我的女人死了,我要他们付出代价!他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前几次使用死剑,他都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状态,后来总会想起些什么?可是这一次,他好象一点印象也没有,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我失败了吗?我是不是落到赵天樾手中?他该如何待我?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变态、贪婪、霸道集于一身的男人会如何折磨我?为什么别人没有遇上这些事情,我偏偏接而连三的遇上?为什么我的命运如此坎坷,总要历经屈辱?我真的不甘心?自从戴上这个龙戒,我的命运都变了,该死的龙戒,我看它是厄运戒,如果不是取不下来,真想把它丢进大海里喂鱼。 沈原慢慢自昏迷中清醒过来,四周吹拂着清冷的风,这是一个很宽敞的房间,似乎还在画舫之中,自己被人吊挂在结实的柱子上,身无寸缕,四周寂静的可怕。沈原挣扎着想挣脱那结实的绳索,房间的门轻轻地开启了,宛若一缕冰寒的风吹开了,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沈原努力伸长脖子望去,只见那是一位身材修长的黑袍人,脸上戴着一张面具,那面具极其狰狞可怕,冰冷的目光流露出毒蛇般光芒,嘴中发出刺耳的哭声:“你醒了!” 沈原紧皱着眉头,这声音似乎在那儿听过,极其熟悉,忍不住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吊在这里?你究竟想干什么?” 黑袍人刺耳的声音传了出来:“嘿嘿,本人叫窨黑兰帝,专管世上不平之事,惩罚无恶不作之人?你罪恶多端,犯下滔天大罪,窨黑兰帝亲自来执行你的刑罚。” “滔天大罪?窨黑兰帝,我犯了什么罪?”沈原挣扎着,使劲晃动着绳索,吼道。 窨黑兰帝厉声道:“罪人沈原,利用邪恶之术残害生灵,冰封西湖,致使生灵涂炭,杀戮众生,血染西湖;强暴民妇,罪恶滔天,罄竹难书,窨黑兰帝执天地神灵之意,实施鞭刑。”他话落,右手狠狠扬起,一道长鞭如电般抽打在沈原的身上,那鞭如蛇般硕长,暗黑中透露出诡异的光芒,抽打在他的身上,却能阴损到他的骨头,让人疼痛难忍。 “窨黑兰帝,什么罪恶滔天?什么无恶不赦?赵天樾残暴**,逼死庄姬,我这是替天行道,我这是为她报仇,你凭什么要处罚我?”沈原厉声叱道。 窨黑兰帝激动地道:“嘿嘿,好一个替天行道,难道你强暴民妇也是平抚民怨吗?” “什么?你说什么?”沈原瞪大了双眼,脸色愈加地苍白,他知道自己使用了死剑,也知道死剑的副作者极其厉害,每一次都需要疯狂发泄才能够摆脱入魔的阴影,不然危险之至,难道这一次自己伤害到了……苏月吗?他记得船上庄姬已经死了,那么就只剩下苏月,也只有苏月才不会因为自己疯狂而扔下他不管,她一定会救自己的。 窨黑兰帝怒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难道你忘了吗?是你强暴了苏月。”那刺耳的声音却在颤抖中变成一阵清喝。 沈原猛然抬起头来,目光迸露出凌厉的光芒:“你不是什么窨黑兰帝,你是王佩兰,你是因为苏月要报复我吗?” “别给我提这个名字,让我都感觉到羞耻?他自认君子,圣人,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跟别人翻云覆雨而无动于衷,他是一个混蛋。”窨黑兰帝疯狂地叫了起来,手中的长鞭又一次一次地扬起,发泄似地抽打着沈原。 沈原努力忍住肉体的疼痛,心里也因为自己给苏月带来的痛苦而感到烦燥,他想不到自己真的伤害了苏月,而且还当着她丈夫的面,这叫她以后怎么见人?不管窨黑兰帝如何抽打他,他也认了,麻木地任凭对方疯狂地发泄。 “这个混蛋,他简直不是人,什么君子,简直是狗屁,伪君子。他明明知道妻子的心里从来没有他,还一心一意地对待她;他眼看着自己的妻子在别人身下呻吟,不但没有阻止,还下不了杀手,他算什么男人?”他疯狂地抽打着沈原,似乎要把自己所有的愤怒与不平都要发泄在沈原的身上。 终于他甩下了手中的鞭子,喘着粗气,狂声笑了起来,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英俊而帅气的脸颊,只是此刻英俊的脸上没有笑容而是狰狞可怕的疯狂。 “王佩兰,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伤害了苏月和你,你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受,我……尽管来报复吧,我不会怪你?”沈原哀伤而痛苦的眼神望着王佩兰,轻声道。 王佩兰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紧眯着冷厉的光芒:“你加剧在我和月儿身上的痛苦,你叫我怎么能如此容易的放过你呀!我答应月儿不杀你,自然不会杀你,可是你要因此事付出一点代价,不然我的心里可不好受?” 沈原嘶哑着嗓子道:“王佩兰,你想怎么样?” 王佩兰锐利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望着他,手掌轻轻地拍拍他的脸,唇边流露出邪异的笑容:“天樾叔叔说得不错,你长得真是比女人还美丽,难怪他不怕危险也想得到你?” 沈原缓缓闭上双目,声音颤抖地道:“王佩兰,你究竟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当然想让你侍候天樾叔叔一样侍候我,你给我带来了耻辱,我自己要给你耻辱,这样才公平,你说是不是?”王佩兰尖笑道,手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身体,令沈原全身不由发冷,他想不到对方的报复如此恶毒。 “能不能用别的方法?”沈原心里有些厌恶,沉声问。 “你现在是我的砧板上的鱼肉,别跟我讨价还价,这可是你自己说过,不管我用什么办法报复你,你都不会怪我的?” “可是……” “没有可是,你如果不让我顺心,不让我心里好受,我怕会伤害到月儿,月儿的心里一直有你,还不惜以身饲虎,你为她受一点耻辱,又有什么关系,你说是不是?”王佩兰低声笑道,那笑容显得极其阴冷而可怕。 “王佩兰,你不能扯上苏月,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们的之间的感情还挺深呢,都想为对方认罪。好了,什么也别说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的游戏快开始吧!”王佩兰目光不停地望着他的身体,喃喃地道,“你再哆嗦,我就把你送给天樾叔叔哟,他可是很喜欢你呢?你想这一次他如果得到你,一定会毁了你的内力,然后把你变成普通人,让你一辈子留在他的身边,永远被他操……嘻嘻,只要你跟我玩这个游戏,天亮了我就放你,谁叫我现在还是月儿的丈夫,我答应过她不会杀你,自然不会杀你?” 沈原心头一阵颤栗,想起邪恶之极的赵天樾,顿时沉默了下来。 王佩兰轻轻放下沈原,兴奋地挥挥手臂,掀开宽大的黑袍,那黑袍下身无寸褛,邪恶地笑了:“好点过来,乖乖地侍候我!” “我们来接个吻吧,唉呀,不好意思我咬痛了你……” “是不是好疼,唉呀,不好意思我没有经验……” “我们继续玩游戏呀,好好玩哟!” “你是不是把力气都用在月儿身上了,没有力气了?不如……嘿嘿,我们玩别的游戏吧!” …… 夜色越来越低沉,天幕浮上了层层黑雾,连明亮的月儿忙躲了起来,不敢再窥探这邪恶的场面。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220章 仙子的疑惑 初曦的天幕白朦朦一片,缓缓地展现出无数般美丽的霞光,如同一条条五光十色的丝线弥漫了整个天空,映射向整个大地。鸟鸣啾啾,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它们展开美丽的翅膀,尽情歌唱,欢快地在绿林中穿梭着。鲜花迎着朝霞竞相开放,晶莹的晨露悄悄地滚落入沃土之中,滋润着肥沃的土地。 乍暖乍寒的季节,杳无人烟的荒山旷野,奇花异卉争艳,把山野点缀得美丽似锦,一阵风吹来,香气四溢,若置身于瑶池庭榭之间。 此刻,一道雪白的身影快若闪电般穿梭而来,袅娜多姿的身姿美仑美奂,翩然若仙。她悄然临近小山丘,停下身影。如藕的肌肤,一双眸子明**人,清澈而深邃如深秋碧水,琼鼻樱唇,美丽若空谷幽兰,独世而孤立,孤芳而幽寒,一顾倾城,再顾倾国。她那一双眸子落在远处那青郁的小山丘下,雪裙飘飞,盈盈一握细腰只系着一条碧绿的丝带,修长的身姿似乎随风欲飞。肩头斜挂着一柄宝剑,剑穗飘飞,衬出她明媚照人的容颜,恍若仙子。 让她惊异停足的便是小山丘下静默歪在那里的一对男女,男的俊俏秀丽,却分外憔悴,雪白的长袍紧紧裹着瘦削的身子,却隐隐显现斑斑点点的鲜花,似乎伤势极重,昏厥于此,只是他的双手依旧紧紧地握着一个女子,女子美丽的容颜苍白得可怕,没有一点红润之颜,歪斜着满头的青丝,静静地安睡在男子的身上,没有一点声息。 少女眉宇微蹙,她感受到那女子身上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而男子气息微弱,虽则还活着,伤势却极其严重。究竟他们遇上了什么麻烦,造成如今一死一重伤的局面?魔剑出世的地点似乎就在这附近,难道他们是为魔剑所伤?传说魔剑出手,绝无活口,他们怎么可能活下来?这位公子究竟是什么人?能在魔剑下逃身,那么他的武功高深莫测,看来并不在自己之下,如能救他一命,便能够清楚魔剑的去向。 少女低下身来抱起已经香消玉殒的庄姬,幽然发出声声地叹息,几日前还是羞涩地谈笑风声,转眼间便已经成为落叶黄花,人生之命,恍若蝼蚁。 左手抱着庄姬,右手轻轻提起昏厥过去的沈原,少女并没有感觉到十分吃力,依旧身若轻风,翩然而去,仿佛他们只是手中的剑、飘飞的落叶。 “青石镇”,炊烟袅袅,人群如织,商农士卒纷纷奔走于生活的忙碌之中,明媚照人的少女出现在青石镇,便引来一双双惊异的目光,让他们感到惊异的有少女惊人的美貌,更让他们惊异的还有她的力气,手中的两人虽然不重,但是就算一个大男人也只能负住一人,而她居然能够负着两人,而且看似轻而易举。他的美貌虽然引来一些好色之徒的**,可是不知为何,他们却感觉到这少女恍若天人,让人无法产生丝毫的亵赎和**之情,似乎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少女抱着庄姬,提着沈原进入一家很大的医馆,声音娇脆若黄莺:“大夫,请你看看他的伤势?” 大夫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花白的胡子,面容清瞿,笑容亲和,见到少女,若见天人,慌张把她迎进里屋。 大夫伸手一触庄姬的鼻翼,脸色大变,身子跳了起来,惊讶地道:“姑娘,这位姑娘她……她已经死了。” “我知道。”少女清冷地道,“我让你看的不是姑娘,而是这位年轻人,他的伤势很重,麻烦你帮他治治。”伸手提着沈原放在木榻上。 “好,我帮他把把脉……”不知为何,大夫感觉到跟少女越近,心里越紧张,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擦擦额上的冷汗,努力屏住心神,忙伸手小心翼翼地为沈原把起脉来,神情变幻不停。 “怎么样?”少女清冷地问道。 大夫不由伸袖又擦擦额上的冷汗,少女身上的气场实在让他心揪,恭敬地道:“姑娘,这位公子的内伤很严重,气息也极为微弱,可是……” “可是什么?”少女清冷的问,明眸的目光望向大夫,偏偏是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却似乎极其危险,把他的内心完全看透,让大夫的全身刹时汗流浃背。 大夫畏惧地低下头道:“这位公子的伤势极其奇怪,普通人若有如此严重的内力,早已经活不下去了,可是这位公子身上的伤势却自动在慢慢恢复,你说奇怪不奇怪?” 少女一怔,明眸中射出锐利的光芒,娇脆地问:“你说他能够自愈?” “是……小老儿行医四十年来,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事情,大凡内伤,轻者可运功疗伤,月可愈;重者虽然可运功疗伤,年难愈。可这位公子却不同,经脉在体内自动疗伤,还真是一件怪事。” “既然如此,你先治他的外伤吧!”少女清冷地道。 大夫唯唯诺诺地上前查看沈原的伤势,伸手轻轻地揭开他的长袍,露出一身伤痕累累的身体,就连静若止水的少女也禁不住惊呼出声来,简直令人不堪入目。 大夫查看了一番,脸色惊讶地道:“姑娘,这位公子的外伤也很严重,身上有鞭伤,还有齿伤,具小老儿查看,这牙印极深,似乎跟这位公子有深仇大恨似的,每道牙印深及入骨。”他小心地揪了揪少女一眼,继续道,“咬这位公子的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子。” 少女惊恞地望着大夫,脆声问:“你怎么肯定这是男子所为?” 大夫神情有些自得,肯定地道:“咬这位公子的不但是一个男子,还是位年轻男子。这齿印宽度、硬度入骨,可以看出他的牙齿极好,而且没有坏牙,也没有黄牙和烂牙;年纪大一些的人牙齿总有不同程度的毛病,而且咬人的深度比不上年轻男子;女子的牙又不同,有细有长有尖,咬齿形状也不同。姑娘请看……”大夫托起沈原的肩,露出肩上牙齿,这道牙齿也深及入骨,只是有些尖锐似针,齿印很小,“姑娘,这道牙印是女子所为,它跟这位公子其它部位的牙印是不是不同?” 少女蹙紧眉头,心中疑惑不解:“究竟是怎么样的仇恨,居然让人恨不得咬死他,偏偏对方又放过了他,并没有杀死他?这个咬他的女人是谁?为什么偏偏只有一处女人的牙印,其余的却是男人所为?他究竟什么样的虐待,难道他不会反抗吗?魔剑跟这件事有关系吗?”她心思莫名,感觉到整件事情有些扑朔难明,一切只有等待他醒来才明白,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大夫伸手抬起沈原的身子,惊叫起来:“姑娘,这位公子背上的伤更重。” 少女回过神来,冷冽的目光对于沈原**的身体并没有半点羞涩之意,如同望着一个死人似的,心中毫无涟漪,伸手帮忙把他的身子翻了过来。 沈原背上的伤势更重,血迹斑斑的血渍与衣裳沾连在一起,轻轻掀下衣裳,但能够感受到昏迷中的人肌肉微微抖动,饶是大夫四十年来见过许多伤势严重的伤者,也为之感到震惊! 徐徐掀起沈原的衣裳,两人都瞪圆了震惊的目光,静若止水的少女忍不住用纤纤玉手捂住了樱桃小口,那血肉模糊的鞭伤鞭鞭入骨三分,虽然没有牙咬之印,但是比此更加严重。 大夫脸色凝重,期期艾艾地揪了少女一眼,许久才呐呐地道:“姑娘,这位公子身上的伤势太严重了,小老儿倒有些治外伤的药,可是……可是自愈能力不太强,也许以后会留下许多伤疤,你看……”他禁不住又不停地擦着额头的冷汗。 少女蹙紧眉头,淡淡地道:“想不到他的伤势居然如此重,虽然男人不太在乎身上的伤痕,但是伤痕太多了,还是让人感到心怵。” 大夫陪着笑脸道:“姑娘所言有理,只有……嗯,有句话不知小老儿当讲不当讲?” 少女淡淡地道:“大夫,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大夫擦着汗,呐呐地道:“姑娘是这位公子的朋友还是情人?” 少女眼睛冷冽地瞪向大夫,宛若电闪,吓得大夫身子一个趄趔,差点跌倒,“有话快说,别在这里胡言乱语?” 大夫吓得直擦额上的冷汗,呐呐地道:“既然姑娘跟这位公子没有多大的关系,小老儿就知无不言,言而不尽。嗯,这位公子其实遭受过别人的虐待……” “我知道,从他这一身就能够明白,还有什么?”少女执问道。 “嗯,小老儿所说的虐待不是鞭伤,是……”大夫顿时欲言又止,不知如何说出来才好。 “但说无妨。”少女蹙紧眉头,淡淡地道。 大夫目光叹息地揪揪还在昏迷中的沈原,低声道:“三年前,小老儿也曾经经受过此病者,曾经青石镇有一位不好女色好男色的小官,最喜年轻秀气的小公子,当时有个十三岁的小公子差点被他弄死,才被别人所知。小公子的家人忍无可忍,联系许多受害者去省城告状,这位小官才被罢免,进了大牢。” 少女瞪圆了双眼:“此事跟他有什么关系?”目光却禁不住望向沈原的*部,脸色骤变,纤手紧紧地握着裙衫,内心翻涌奔腾,她以为沈原只是受到鞭打,却想不到还遭到如此变态的侮辱。对方的手段果真是令人震骇,虽然没有杀他,却在他的内心留下难以磨灭的耻辱。 大夫怜惜地叹道:“姑娘,这位公子也遭受过此次折磨,对于男人来说,受到此等折磨,简直比杀了他还令人难受?” 少女微微低下头,沉吟半晌,伸手自怀中取出一个碧绿色的瓶子,瓶子荡漾着浓稠的晶莹物体,轻轻地道:“大夫,这瓶药是治疗外伤的佳品,你替他擦遍全身,然后用白绸裹住,几日便可痊癒。” 蜀山圣品,万年**,足见它的珍贵。这一满瓶还是稀释过的,每一滴**可稀释这一瓶,下山的时候她带了五瓶。想到魔剑的下落,想到天下苍生,少女还是拿出这珍贵的一瓶万年**为沈原疗伤。 大夫心情激动地望着少女手中的碧绿瓶子,双手颤抖地想去接过来,却又猛地一缩手,脸色畏惧地道:“姑娘,这药小老儿可不敢接?”虽然不知道是何所药,但是光看装药的瓶子,再加上能够几日痊癒的效果,只怕价值不菲,他可不敢有半点闪失,到时候就是哭也哭不出来。 少女清眉微振,容颜上却浮上了一层红云,她跟沈原非亲非故,而且男女有别,怎么好意思为他擦药?原来还以为他的伤势并不太严重,想不到伤得这么重,连医馆也无能为力!明眸闪烁,玉齿轻启:“看在相识的一场,我就帮帮你吧!也许在你的身上能够解开魔剑之秘,为了天下苍生,木兰勉为其难吧!” 稳住心态,少女刹时又变成孤芳幽冷的兰花,清冷地道:“好吧!你去准备一丈白稠或白布,我替他上药后,你用布把他周身裹严,这样才能更好地发挥药效。” “是!”大夫如遇大赦,急匆匆地奔了出去,满头冷汗直流,真不愿意再跟这位少女同处一室,对于他来说,那简直是酷刑。 少女轻轻依近木榻,深深地吸了口气,她虽然贵为蜀山仙子,说到底还是一位少女,如此望着一位**的男人,还要摸遍他的全身,还真有些勉为其难,想到魔剑的下落就落在沈原的身上,为了天下苍生,她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轻轻地启开玉瓶,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溢满整个房间,少女修长的玉指轻轻地倒下一滴**,又轻轻关上玉瓶,**如水如玉,轻轻地落在沈原的背上,少女纤手飞快地轻柔地舞动间,那**慢慢地化为水向四周溢去,刹间渗入肌肤之中。 启乳、指舞,周而复始,少女频繁地替沈原抹下**,自坚硬的肩头以脚踝,饶是她的心极其坚定,也开始紊乱跳动,心绪急促,想到还要涂抹前面,她的面上顿时飞起一团红云,玉齿紧咬,伸手轻轻把沈原又翻过身来。 轻轻地闭上双眼,努力屏住紊乱的心绪,少女缓缓睁开双眼,让自己注视眼前这不堪入目的身体,脸蛋上又一阵发烫,心里暗想:“师父说我是蜀山千年来悟性最强的天才,怎么能丢了蜀山百名弟子的脸面?男人的身体又如何,以后说不定还有见到更加不堪入目的东西呢?秦木兰,你要记住魔剑是危害天下苍生的祸害,只要救了这个人,就能够自己魔剑的下落,为了天下苍生,忍受这一切吧!” 她的身上四周刹时弥漫出淡淡灵气,一股庄严而圣洁的力量重新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再也没有丝毫小女人的娇羞模样。她的目光望向**的沈原,看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具尸体,一堆骷髅,丝毫动摇不了她的心。 启乳、指舞,周而复始,秦木兰又开始频繁地为沈原抹**,指尖飞快地舞动着,**经过她的指尖慢慢渗向他的肌肤,修复着他的伤痕。就算她的指尖碰触到沈原的**,也没有全点心旌之感,只是奇怪那东西随着她的手指触动却隐隐增大,看来还没有坏掉。 门轻轻启开,大夫嗅着满屋的异香,脸色潮红,眼神震骇:“灵药,这是极其珍贵的灵药?”他的心疯狂地叫了起来。 秦木兰抹完药,整整一瓶**已经全部用完了,足见沈原的伤势面积极大,她轻轻地吐了口气,目光清冷地望向大夫,幽然道:“把布拿来。” “是”大夫伸手抱起一团白绸递了过来,原本他想用白布,但是少女身上流露出来的强大力量让他心头发怵,故而用了名贵的白绸。 秦木兰纤手一抖,原本卷起的白绸恍若有了生命似地刷地飞了起来,飞梭向整个房间,她指尖一拈,伸手扶住沈原的身子,白绸刹那间宛若飞舞的精灵般扑了过来,展开美丽的翅膀,一层又一层地围绕着沈原的身体舞动,瞬息间把沈原除了头颅之外,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看得大夫目瞪口呆,叹为观止。仙人呀仙人,这位姑娘一定是天上的仙人,这位公子真是有福之人,居然能够认识一位仙人。也只有仙人才有如此厉害的灵药,可生死人肉白骨呀。自己能够有幸认识仙人,也是一生行善积得的善缘。 蓦然,房间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一位壮汉急冲冲奔了进来,大声喊了起来:“爹,出大事了!天大的事!” 大夫顿时吓得全身冷汗直流,怯生生地望向仙子,怒骂道:“小山,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就是出了天大的事,也不能如此鲁莽?没有看见爹再会客人吗?” 壮汉那强壮的身子冲进房间,一张黝黑憨厚的脸上尽是惧色,目光望向美若天仙的秦木兰,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呆滞地痴望着,说不出话来。 “坏了,坏了?”大夫脸色吓得大变,伸腿狠狠踢了儿子一脚,伸手又打了他一巴掌,“臭小子,你想干什么?” 壮汉猛然一惊,大手抓了抓了后脑勺,目光不敢再瞧向秦木兰,呐呐地道:“爹,真是出了大事情,镇上来了好多人,有武林中人,有官员,还有……还出动了军队呢?听说这些军队可不是那些好吃懒做的兵**,而是威猛将军的铁骑兵。” “什么?”大夫眼睛瞪得好大,惊骇得道,“小山,究竟出了什么大事,惹来这么多大神都到了青石镇?” 壮汉目光悄悄地膘了秦木兰一眼,低声道:“听说西湖上出大事了,昨夜整个西湖被冰冻了,而且死了好多人,还听说王候家的小候爷一家也正巧在游湖,不知是生是死。” 大夫瞪直了双眼:“王候家,那个王候家?” 壮汉大声道:“爹,就是那个什么‘天上神仙府,地下王候家’的王家,那可是大大的权贵,王家虽然不是皇室中人,但是当年先皇出巡江南还被王家救过命,先皇感恩,赐为王候,王家的女儿还做过先皇的妃子呢?” “真是天大的事,难怪引来如此多的大神,这小候爷是王家独苗,如果他死在这里,坏了,会不会要我们整个青石镇陪葬?这该怎么办?” “爹,许多老百姓说不知是谁惊动了龙神,引起龙神大怒,才冷冻西湖呢?” 老人挥起一巴掌:“龙神?我还白娘子呢?快去仔细打听小候爷有没有出事,万一出事了,我们只好跑路了?”伸手把儿子推了出去,心里仍旧心有余悸。 秦木兰美丽的眼睛中骤然闪过一道锐光,心里暗想:“西湖冰冻,龙神咆哮,死人,小候爷?这一定会魔剑有关?如今他的伤势虽然稳定了,但内伤一时半会只怕不会好,醒过来也要几天,不如先从王家下手探个究竟?” 想到这儿,秦木兰凝目望向大夫:“大夫,麻烦你照顾他一下,我出去瞧瞧再来?” 老人脸呈苦色,悄声问:“仙子也是为了西湖之事?” 点点头,秦木兰身影转出房间,刹那间便出了青石镇。 第221章 真相(上) (一) 西湖岸,碧荷连天,湖水如镜,此刻的冰雾在冉冉升起的旭日下缓慢地开始蒸发了。湖岸上聚集着许多豪华的轿子,西湖四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群铁甲兵,庄严肃穆,冷冽的目光注视着四周,顿时间,西湖处固若汤池,戒备森严。 朦胧的水雾渐渐飘走,慢慢呈现出碧波荡漾的湖水,美丽的而恬静的西湖之水此刻却是一片狼藉,破碎船块飘浮整个西湖,清澈美丽的湖水还隐隐还渗着红色的血水,让人不堪入目。雾气越来越薄弱,渐渐呈现出一船极其庞大的画舫,画舫上虽然失去了它往日的华丽,有些破乱不堪,倒也没有完全散架,随着碧波荡漾的湖水慢慢向岸上驶来。 “兰儿呀,兰儿……”随着画舫渐渐的接近,岸上顿时开始拥挤起来,一位大腹便便、仪表堂堂的中年人扶着一位珠光宝翠的美貌妇女急匆匆地奔了过来,美貌妇女眼看着越来越近的画舫,禁不住泪水哗哗往下流出来,凄然呼喊起来。 “夫人保重,兰儿他不会出事的,别忘了他师承武当,身怀保命的‘太极图’,自身的武功也算是一流。”中年人温然安慰道。 美貌妇人呜呜哭了起来:“老爷呀,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逼兰儿娶妾,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才逼得他出来散心,不然……呜呜,兰儿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叫我怎么活呀!” “好了,别哭了,大庭广众之下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叫大家笑话?我相信兰儿绝对不会出事的,你放心吧!” “老爷,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逼兰儿了,其实无忧也挺可爱的,只是可惜……”美貌妇人脸上飞起一团红云,轻声媚笑道,“老爷,不如我们再努力努力,说不定可以老蛙生珠,再添新丁?” “啊……”中年人吓得差点岔气,我的夫人怎么如此不着调,明明担心自己的儿子,怎么一会儿又转到自己身上来了,瞅见夫人幽怨的眼神,他的嘴角一僵,陪着笑脸道,“夫人啊,这件事以后再说,好不好?首先呢,我们还是关心关心兰儿,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就这么说定了!”美貌妇人双手紧紧拧了中年人一把,亲呢地依在他的身边,“你说兰儿没事,他就一定不会有事,我对你有信心,对兰儿也有信心。” 中年人白了她一眼,嘴角一阵抽搐,心里暗想:“这婆娘弯儿转得最快了?”想起夫人所说的话,他的身子不由直打哆嗦,回去之后只怕……咳,也许兰儿的事会让她忘记,但愿能度过这一劫。 画舫渐渐由远驶来,越来越近,几名铁骑兵连忙跳上船把它拉上岸来,中年人与美貌妇人满怀期望地望着画舫之中,心中不停地保佑自己的儿子千万不要出事。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王佩兰扶着苏月,抱着小无忧出现在大家的眼前,两人终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来。俗话说知子莫若父,中年人望着他们出来的时候,他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眉目紧蹙,心中有些疑惑。儿子依旧是风度翩翩、儒雅亲和的样子,只是跟以前不同的是那笑容中隐含着一股冷意;苏月紧抱着小无忧,脸上苍白若纸,幸许是受了些惊吓,可是眉宇间有些躲躲闪闪,特别是儿子伸手按住她肩上的时候,他感觉到月儿的身子在发抖,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西湖中关于龙神的事情究竟跟他们有没有关系? 美貌妇人没有察觉到儿子的表情有什么不同,她的心中只有儿子的安危,眼看着儿子平安无事的归来,顿时破淀为笑,兴奋地冲上前把儿子深深地抱住:“兰儿,你没事就好,吓坏娘了!” 王佩兰深深地埋在母亲的怀中,眼圈儿红红的,轻声道:“兰儿让母亲担心了。” 中年人轻轻地拍拍苏月的肩:“月儿,让你们受惊了,快把无忧给我抱,可别把你累坏了?”他伸手抱过还在沉睡的无忧,微笑道,“事情都过去了,先回家好好休息吧!” “嗯……”苏月声若蚊蝇,娇柔的身子在微风在轻轻颤抖着,她只感觉到四周的风好冷,冷沏入骨。她心中明白,从今以后,他与大哥之间的感情完全破裂了,他们的关系也将形同虚设,因为王候家的脸面,王佩兰不会休妻,只会永远把她囚在王家,让她过着生不如死、度日如年的生活。如果老天让她再选一次,她还是会去救沈大哥,就算是堕入十八层地狱,她也心甘情愿。沈大哥,只要你好好活下去,月儿就算死,也会撑下去,何况她还有无忧。 小候爷夫妇生还的消息终于传了出去,也让青石镇的人都重重松了一口气,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如果因为小候爷的事情受到连累,还真是不好受。 秦木兰冷锐的目光透过人群注视着从船上下来的王佩兰夫妇,她的心中也如同中年人的心情一样,看出来一些端倪。只有她知道昨天出现的不是什么龙神,而是魔剑,这件事王佩兰夫妇一定非常清楚,而且很可能见过,也许因为魔剑之事,让他们夫妇之间产生了什么隔阂?庄姬和沈公子一死一重伤,跟他们有没有关系?庄姬的死究竟是魔剑所为,还是别人所为?沈公子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什么人对他恨之入骨,不但对他实施鞭刑,还用牙咬他,并对他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看来这一切一切的真相,也许只有他们几个人心里明白?庄姬已经死了,沈公子身负重伤,还需要三天才能醒过来,那么唯一可以解答的那只有活着的王佩兰夫妇了。魔剑之事,事关天下苍生的安危,我一定要问个清楚,看来有必要去王家走一趟了。 (二) 西湖之事,王候家从上到下一直都是过着战战兢兢的日子,别说是打情骂俏,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整个候府笼罩了一层阴云。当小候爷夫妇平安的消息传到府中,众人都忍不住欢呼起来,头上的阴云终于一扫而光,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说着许多打听来的消息。当大家听说除了小候爷夫妇之外,其余的人都死了,大家顿时感到一阵后怕。午后,又有新消息传递过来,听说夫人的丫环秀秀也没死,只是疯了,众人更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纷纷侥幸这次没有跟过去,不然不死就会疯。 苏月沉默地坐在床边,形若木偶,美貌妇人爱怜地揽着她的身子,怜惜地道:“月儿,让你受惊了,一切都过去了啊,不要太伤心了?一切都是娘的错,如果不是娘逼兰儿娶妾,也不会发生这样事情?” 苏月终于忍受不住心中的委屈哭了起来:“对不起娘,一切都是月儿的错,都是月儿不好?你让大哥娶妾吧,月儿不会怪你们的?” 美貌妇人松开她的身子,伸手轻轻的擦着她的泪水,微笑道:“傻孩子,这件事怎么会怪在你身上呢?那个女人愿意跟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一个丈夫?好在王家都是痴情种,心里都容不下别人,不然兰儿他爹早就娶妾了,我想兰儿也是如此?他心中只有月儿一个,再也容不下别人,所有才会拒绝娶妾。你尽管放心,从今以后,老爷和我都不会再逼兰儿了,无忧也不错,如果以后你们没有儿子,也可以招个好人家的女婿回来上门。” “娘,对不起?对不起?”苏月什么也不说,使劲摇着头,扑倒在美貌妇人身上大哭起来。 美貌妇人只当她受过惊吓,心里十分难过,微笑道:“好月儿,好好休息一下吧!如果想吃什么,娘吩咐厨房跟你做,千万不要太伤心了?”她轻轻地抚摸着苏月的肩,轻轻地走了出去。望着美貌妇人离去的身影,苏月控制不住心中的悲伤,扑倒在床上大哭起来。 门轻轻地推开,王佩兰身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她的身边,英俊的脸上不知是喜还是悲,是恨还是爱,淡淡地道:“你哭什么?心里是不是后悔了?如果你当时拒绝了那位神秘人的话,也许我们可以相亲相爱过一辈子?可是你并没有拒绝,而且是主动扑上去……” 苏月猛地抬起泪汪汪的双眼,震憾地望着自己的丈夫,霍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原来自始自终你都没有昏过去,是不是?你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跟别人欢好,你为什么不阻拦,你怀的是什么心?” 王佩兰冷笑道:“我为什么要阻拦,你心中明明一直有他,我成全你们呀!你心里不是很兴奋、很快乐吗?我这是帮你呀!” 苏月气得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道:“王佩兰,你不是人?” 王佩兰哈哈大笑道:“不错,我不是人,看着自己的妻子跟别的人男人翻云覆雨,我不但不生气,还反倒有些兴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以前我们在床上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如此放荡?我想不到你居然在那小子*下如此放荡,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苏月望着笑嘻嘻的王佩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佩兰,你这个变态,你……既然你当时是清醒的,为什么不阻止?如果你阻止了这件事,也许我也不会……” “我为什么要阻止?如果没有这件事,我还真没有办法……”说到这儿,他忍不住又想起了昨夜那场有趣的游戏,想起来心头都发热,难怪天樾叔叔这么喜欢他。淡淡地望了苏月一眼,王佩兰狡黠地笑道,“月儿,你可不要做傻事哟?我答应你不杀他,自然不会杀他,也不会把他交给天樾叔叔?不过,如果你偷偷去找他,我可不担保会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你可要知道王家可是非常要面子的,你做出如此不守妇道的事情,不但性命不保,而且连无忧也有可能受牵连哟!” 苏月脸色顿时一阵苍白,有气无力地跌坐在床上。 “记住我的忠告,我的夫人,嘿嘿……”王佩兰身影恍若幽灵般闪身而出,那冷冽的声音让苏月心头发怵。她心目中的大哥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当时我跟沈大哥一起的时候,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想到以前那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丈夫变成一个阴阳怪气、冷漠无情的人,她恍然若梦。骤然她想到昨夜大哥古怪的语气和神态,他究竟把沈大哥怎么样了?他曾经说过不会杀害沈大哥,但是要他付出一点代价,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代价?想到这儿,她感到周身发冷,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很想找沈大哥问问,他究竟承受过什么样的代价?可是她不能呀,想起王佩兰临走时说过的话,她全身连打寒颤,无忧,她会害了无忧的,如今大哥与她的关系已经破裂,那么无忧将是她一生的依靠,如果无忧发生什么事情,她实在不敢想下去。 蓦然,门外传来一阵清幽的声音:“你出来,我们一起去寻找真相!” “谁……”苏月吓得弹了起来,门轻轻地开了,门前出现一道雪白的身影,绝美而清冷的眼眸望着她,恍若幽灵。 第222章 真相(下) (一) 蓦然,门外传来一阵清幽的声音:“你出来,我们一起去寻找真相!” “谁……”苏月吓得弹了起来,门轻轻地开了,门前出现一道雪白的身影,绝美而清冷的眼眸望着她,恍若幽灵,“你是谁?” “蜀山剑派门下弟子秦木兰见过王夫人”少女身影轻轻飘落而下,明眸锐利地望向苏月,“木兰是来寻找真相的。” “什么真相?”苏月冰雪聪明,心里刹时想到对方说不定是冲着沈大哥来的。 秦木兰清冷的目光望着苏月,声音清脆悦耳,却透着一股灵力:“王夫人,外面一直传闻西湖事件乃是什么龙神所为,其实并不是如此,相信王夫人可以为木兰解惑?” 苏月脸色微变,摇摇头:“秦姑娘,苏月当时已经吓昏了,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请你不要问了?” 秦木兰冷冷地望着她躲闪的眸光,淡淡地道:“你想隐瞒什么?你想护什么人?” “秦姑娘,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不要再问我了?”苏月苦苦地哀求道,眼神却悄悄地望向门外,为什么没有人出现呢? 望向苏月的眼神,秦木兰清幽地道:“你不用望了,外面的人早已经安睡了,不会来的,至少今天晚上不会醒过来?” 苏月脸色骤变,对于秦木兰的神通广大感到毛骨悚然,全身颤抖地道:“秦姑娘,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秦木兰清脆地声音传来:“为了天下苍生,我必须知道真相?王夫人,你还是实话实说吧!是谁召唤出了魔剑?庄姬为什么会死?她是不是魔剑之人杀?沈公子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伤害他的人究竟是谁?” 苏月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声音颤抖地道:“秦姑娘,你见过沈大哥了,是不是?他会不会死?他……” 秦木兰意外地望着苏月,惊咦地道:“原来王夫人认识沈公子,莫非……莫非是沈公子救了你们?沈公子身上的伤是魔剑之人所为?” 苏月心头一震,连忙道:“秦姑娘,谢谢你救了沈大哥。其实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沈大哥跟我们是多年未见的好友,我们本来在一起品茶谈心,此刻便出现一位黑衣人,当时他手持一把漆黑的剑杀了进来,我们吓坏了。后来……后来大哥和沈大哥奋不顾身地去迎敌,谁知对方的剑法好厉害,还冰封了西湖,不让我们逃出去,还把大哥震昏了,全靠沈大哥出手把他赶跑了,我们才逃过一劫。唉,想不到沈大哥为了我们受了这么重的伤,请你见到沈大哥替我们谢谢他。”目光狡黠地瞟了秦木兰一眼,却见她独自深思,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心中才轻轻地嘘了一口气。她知道蜀山剑派一向神出鬼没,以除魔卫道为重任,眼里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如果让她知道是沈大哥招出了魔剑,这件事可大条了。为了沈大哥的安全,有必要还是撒撒谎,只是如果她去问大哥怎么办?不过,相信大哥为了王家,不会说出事情的真相。 秦木兰疑惑地问:“王夫人,那么庄姬呢?” 苏月一怔,神情哀伤地道:“其实手持魔剑的人跟沈大哥有天大的仇恨,他不知从哪儿掳来沈大哥的朋友,用她来威胁沈大哥,庄姬姑娘为了沈大哥的安危,不顾一切地自尽了。唉,可怜的庄姬姑娘。” 秦木兰秀眉微蹙,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这位王夫人开始为什么不说出真相,偏偏此刻要说出来,这其中似乎有诈,她究竟想隐瞒些什么?而且听说‘逍遥君子’王佩兰与夫人苏月极其恩爱,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显得有些不正常?是不是跟这件事情有关?魔剑之事看似十分顺利,可偏偏其中有些事情总有些不对?就算是沈公子替他们赶走了魔剑之人,王夫人为什么不知道他的伤势如何?既然魔剑之人已经被他赶走,那么沈公子身上的牙印从何而来?甚至是谁侵犯了他? 苏月心中忐忑不安地望着秦木兰,心中希望她相信自己编的故事,不再找沈大哥的麻烦? 秦木兰皱紧眉头,倏然清叱一声:“王夫人,你知道沈公子身上的牙印是谁咬的?” “什么?”苏月神情一震,眼珠儿微微一转,顿时想起当时跟沈大哥欢好时,因为痛疼难忍而在他肩上留下的牙印,脸色刹时大变,呐呐地道,“秦姑娘,沈大哥肩上的牙印会不会是庄姬姑娘留下的?”她小心翼翼地望向秦木兰,瞧瞧地察看她的眼色。 秦木兰冷冷地道:“王夫人,我是来寻找真相的,你可不要跟我编故事。” “啊……”苏月脸色时而青时而白,吞吞吐吐地问,“秦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木兰冷冷地道:“事情不是明摆着吗?我只说沈公子身上的牙印,又没说他肩上的牙印?你分明是在撒谎?你明明是王佩兰的妻子,怎么知道沈公子肩上有牙印,也只有关系亲密的人才看得见?你撒谎的原因……让我想来,要么那肩上的牙印是你留下的,要么你在为他袒护,是不是?” 苏月脸色大变,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猛然把头一扬,冷哼一声:“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的,你爱信不信?” 秦木兰长长地叹了一声:“王夫人,为了天下苍生,那就对不起你?” “你想干什么?”苏月瞪大了杏眼,怒气冲冲地吼道。 秦木兰淡淡地道:“你尽管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听说这次活下来的除了你们夫妇之外,还有一个丫环秀秀?” 苏月冷笑道:“秀秀已经疯了,难道你还会把她治好不成,那可真是感谢你呀!” “疯子木兰不会治,但是让疯子说真话却可以?”秦木兰冷冷地望着苏月,悄悄地感受苏月内心的变化,可是让她不解的是苏月似乎并不慌张,难道这个秀秀也不知道真相?可是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跟我走!”秦木兰拉着苏月向外走去,苏月不高兴地甩开她的手:“不需要你牵,我自己会走。”心里冷笑道,“秀秀根本不知道谁是手持魔剑的人,也不知道自己跟沈大哥的一些事情,就算你绞尽脑汁,也不会知道真正的真相?” (二) 一间普通的房间中,秀秀正静静地睡在床上,脸色苍白失血,恍若死去一样。 秦木兰轻幽幽地闪身而进,右手微微抚了抚秀秀的脸,那安睡的秀秀便慢慢自梦中苏醒过来,骤然睁了一双眼睛,那是何等恐惧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中充满了恐惧、绝望和挣扎,身子紧紧地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子,一边摇着头,一边嘴中慌张地喊叫着:“不要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要杀我……呜呜……” “秀秀,你怎么了?”苏月惊慌失措地扑上去,伸手准备去拥抱秀秀,吓得秀秀尖叫起来,“不要……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呀!” “她受了极大刺激,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不知道的事情才变成这样的?”秦木兰冷厉的声音幽然传来,冷沏入骨。 苏月冷哼一声:“秦姑娘,难道你以为是我们害她的吗?秀秀是我的贴身丫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亲如手足,我怎么可能去伤害她呢?” 秦木兰冷冷地道:“为了隐瞒某些真相,保护某些心中重要的人,那怕是牺牲自己的父母、子女也在所不辞,这种事木兰可见的多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你……”苏月恶狠狠地道,“我不跟你争辩?你想问就问吧,我看你如何从秀秀嘴中知道事情的真相?” 秦木兰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身形轻轻地走近秀秀,一双纤细的玉臂轻轻展开,一股淡淡的灵气自身上弥漫开来,如缕缕轻烟连绵不断地拥向秀秀,她的眼瞳原本清澈如水,刹那间幻化成淡淡的红光,声音变得轻柔而哀愁:“秀秀,秀秀……” 不知为什么,激动而无助的秀秀神情骤然松驰了下来,那双惊恐的眼睛缓缓抬了起来,很快便被那双淡红色的眼瞳所吸引,目光由绝望、恐惧变的呆滞,痴痴地望着她。 秦木兰双瞳越来越亮,声音越来越轻柔:“秀秀,不要怕,姐姐来保护你?你快告诉姐姐,你看到了什么?” “姐姐……”秀秀痴痴地望着,恍若脑海中涌出一道轻盈的身影,一张绝美甜蜜的笑容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身子却开始剧烈地颤抖着,双手不由得抱住了自己的头,脸色又陷入了恐慌之境。 “不要怕……快告诉姐姐,你看到了什么?姐姐为你报仇?”秦木兰的声音又一次传了出来,双手轻轻地抱着她。 秀秀脸色微微变幻着,声音颤抖地道:“姐姐,我害怕?那天,那天我见到了樾亲王,他……他掐着那位庄姑娘的脖子,然后威胁沈公子……” “然后怎么样呀?”秦木兰心神意外地一动,难道使用魔剑的是樾亲王? 秀秀目光痴痴地回忆着,继续道:“然后庄姑娘就自杀了!” “庄姑娘为什么要自杀?” “因为……因为樾亲王他喜欢沈公子,他还当着少爷和少夫人的面亲沈公子,庄姑娘不想沈公子受辱,所以就自杀了。” “秀秀,后来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后来……当时秀秀感觉到樾亲王好可怕、好变态,就躲进船里不敢出来。接着……接着我听到沈公子的怒吼声,紧接着便感觉到全身发冷,整个船都在摇,一股很可怕很可怕的力量逼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知道是谁吗?”秦木兰心情激动地呼唤着,“魔剑,一定是谁召唤出了魔剑?” “秀秀不知道?当时我被那股力量推倒,然后在船上滚来滚去,最后昏迷了过去?” 苏月心中缓缓舒了口气,秀秀幸亏忍受不了樾亲王的变态行为躲了起来,不然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哼,秦木兰,我看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秦木兰继续问:“秀秀,你继续说下去!” 刹时秀秀倏然哭了起来,哀求地道:“姐姐,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哟?” “姐姐不会告诉别人,你放心吧!”心里暗想有戏。 秀秀终于松了口气,双手依旧抱着身子颤抖着:“后来……后来秀秀醒了……呜呜,秀秀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谁的声音?” “窨黑兰帝!”秀秀的声音在发抖。 “窨黑兰帝,他是谁?”秦木兰心中一惊,难道他是魔剑之人? 秀秀的声音在哭:“姐姐,我好害怕呀!窨黑兰帝,他好可怕,他简直就是变态?秀秀看见他用鞭子使劲地抽打沈公子,一边打还一边骂他。” 苏月的脸色变了,沈大哥明明落到大哥的手中,什么时候钻出一个窨黑兰帝?谁是窨黑兰帝?难道……难道这个窨黑兰帝是大哥装的? “秀秀,告诉姐姐,他是怎样骂沈公子的?” 秀秀模仿着王佩兰的声音骂人:“罪人沈原,利用邪恶之术残害生灵,冰封西湖,致使生灵涂炭,杀戮众生,血染西湖;**民妇,罪恶滔天,罄竹难书,窨黑兰帝执天地神灵之意,实施鞭刑。” 苏月脸色骤变,秦木兰心神一震:“召唤魔剑的人是那位沈公子,简直不可思议了?”她的声音又轻柔地问道:“后来怎么样了?窨黑兰帝嘴里的民妇是谁,你知不知道?” 秀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窨黑兰帝说沈公子**的是少夫人。” 秦木兰骤然想到了为什么苏月知道沈公子肩上的牙印一事,嘴角不由诡异的笑了,看来苏月还真是为了袒护沈公子,胡乱编了一个故事。 “秀秀,继续说下去。”她的心里还是对沈公子身上的牙伤感到疑惑,还有侮辱他的人究竟是谁?莫非就是这个窨黑兰帝?他究竟是谁?难道当时船上还有活着的人吗?也许这个问题苏月心情一样很清楚? 秀秀全身又开始打哆嗦,脸色更加陷入恐慌:“姐姐,秀秀见到了窨黑兰帝,他……他是少爷,为什么会是少爷呢?少爷一向斯斯文文、温文尔雅,为什么会这样可怕?” “秀秀……”秦木兰轻轻地呼唤她,不想让她陷入绝望之中。可是,此刻的秀秀已经完全迷失了知道,只希望找一个倾诉自己心中的痛苦。她痴痴地望着,缓缓地道,“少爷揭开了脸上的面具,那样子好可怕,目光好阴森,他……他要沈公子像侍候樾亲王一样侍候他……”她的双手紧张地捏得紧紧的,神情极为紧张,“少爷好可怕,好变态,他像个疯子似的折磨沈公子,秀秀不敢再看了,我好怕,少爷如果知道我看见了这一切,他一定会……会杀了秀秀的。” “秀秀,不要再说了!”秦木兰轻轻地闭上了双眼,淡红的眼神刹时恢复了清澈,伸手轻轻地把秀秀抱在怀中,真是可怜的女孩子,居然让她看到了如此不堪入目的事情,而且对方还是自己最尊敬的人。 “姐姐,沈公子好可怜!少爷真像个疯子,他为了报复沈公子,还使劲地咬他,像一头狼一样咬他,咬得他全身都是伤,血肉模糊,好可怕呀!” “咚”两人身后一阵响声传来,苏月跪倒在地上,愤怒地吼道,“王佩兰,你这个混蛋,你不是人,你怎么这样对待沈大哥?”她双手掩面痛哭起来,“沈大哥,都是月儿对不起你,把你害成这个样子?” 秦木兰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清冷地道:“王夫人,如果你早把实情说出来,也不会知道这些丑恶的事情,你何必呢?” “秦木兰,你别逼人太甚?沈大哥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你还想怎么样?”苏月怒吼道。 “王夫人,召唤魔剑的是沈公子吧!冰封西湖,杀戮众生的也是他吧!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一切呢?你知不知道魔剑的危害有多大?” “我不清楚什么魔剑?如果不是樾亲王逼疯了沈大哥,沈大哥也不会让魔剑所乘而控制他的神志,沈大哥是无辜的,他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他已经失去了神志,不清楚自己干什么?为了让他恢复神志,我不得已才献上自己的身体,却想不到王佩兰这个混蛋其实……他其实根本没昏……”苏月尖叫着,泪珠不停地滚下来,“这个变态他居然不阻止?哪怕他乘机打昏沈大哥,这一切也不会发生呀!” “你说沈公子不知道他冰封了西湖,也不知道他**了你?更不知道自己为魔剑所害?”秦木兰蹙紧眉头,连声问道。 “秦姑娘,求求你了,不要杀沈大哥?沈大哥是个好人,他一向嫉恶如仇,怎么可能是个邪恶之人呢?”苏月双手抱着秦木兰的腿,苦苦地哀求道。 “我怎么相信你的话是真是假?” 苏月眼睛一亮道:“秦姑娘,你知不知道沈大哥是谁?他是沈原呀,当今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剑神’。你想,沈大哥如果是个邪恶之徒,当年他也不会对付‘玄教’?如果沈大哥是坏人,他怎么可能去杀玉蝉子呢?” 秦木兰脸色大变,惊声问:“你说沈公子就是‘剑神’沈原?” 苏月点点头,目光中充满了哀求之情:“秦姑娘,你再想想看,沈大哥武功这么高,他如果真的是个邪恶之人,怎么可能任由王佩兰摆布呢?我知道……他之所以任由王佩侮辱,是为了我。他……自己知道**了我,所以心甘情愿承受王佩兰非人的折磨……呜呜,都是月儿害了他……” 秦木兰神情缓和地道:“既然他是沈原,此事还情有可原,我不会杀他的。但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从今以后我会一直跟着他……” “秦姑娘……”苏月不解地望着她。 秦木兰苦笑道:“王夫人,你是不知道魔剑的可怕。唉,谁也不知道魔剑什么时候出现?传说魔剑出世,毁天灭地,人间将会迎来一场浩劫。这次幸亏它是在西湖之上,如果是在人群密集的都市,那简直可以屠城……” “真有这么可怕?”苏月终于明白魔剑的可怕,难怪秦木兰一直不依不饶,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想不到魔剑会选择沈原,这简直太可怕了?听说五年前沈大侠的剑术已经令七大门派为之胆寒,如果让魔剑控制了他,那场面简直不堪设想?王夫人,木兰不请自来,多有打扰,还请你多多见谅!事不疑迟,我还是快快回到沈原身边,他身体极为奇怪,自愈能力极强,如果魔剑趁他受伤时控制了他,那可不得了!” “秦姑娘,沈大哥他……”苏月欲言又止,眼睛中充满了渴望。 秦木兰摇了摇头:“王夫人,沈大侠心甘情愿承受王佩兰的折磨,也是为了赎罪,他的心里自然是非常不好受,如果你去见他,只怕他……” “我明白,还请秦姑娘多多照顾他!”苏月心里骤然一明,泪珠禁不住地落了下来。 “请保重!”秦木兰朝苏月点了点头,心情尤为沉重,苏月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外人只道王佩兰是个正人君子,却想不到如此恶毒、变态?看来人真有正的一面,也有反的一面?不知道魔剑之事,沈原会不会有所隐瞒呢?等他醒来,还是要慎重为好! 苏月跪在地上,痴痴地望着黑幕中的圆月,不知道心里还在想着什么?秀秀又重新恢复了沉静,也许对于她来说,疯了是最好的结局。 第223章 心怀鬼胎 “梅苑”,幽静而神秘,占地近百里,亭台楼榭、曲廊水环,荷池梅园,锦簇卉园,把山水都融入美仑美奂的庭院之中,那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朱栏翠阁,更显得富丽堂皇。刚临初春,园中梅花竞相绽放,给冷清的季节中增添几分暖意,凋零的园子中散发出几分春意。只是此刻的‘梅苑’却戒备森严、固若汤池,亭台楼阁、梅园幽径中都守着肃穆而立的铁骑兵,冷面寒酷、杀气盎然,暖暖的春意弥漫出一股冲天的煞气,让人不敢靠近半步。 “锦绣殿”幽森的殿堂之上一片肃穆、庄严的气氛,为首之上坐着一位三十多年的青年人,穿着华丽的狐裘大衣,掩饰住他强壮健美的身材,他头发挽顶似乌玉束发冠相绾,垂以与发冠同色的红色飘带,带上绣着腾飞的龙,而他的肌肤呈现着那饱经风霜与磨练的黝黑色,一张英雄秀逸的面庞,他歪斜地坐在高高的檀香椅上,静静地闭上双眼,那两道入鬓剑眉微微颤抖,挺直的鼻梁下面,是一张弧形的嘴唇,两边的唇角微微下垂,形成一种冷傲又倔强的意韵,此刻的嘴角略带邪异,隐隐闪烁着一股煞气,偏偏此刻的他显得仪态安详,透着一股华贵的气质与儒雅的风度。那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气势,宛若一座山般的沉稳,一片海般的浩瀚,一头狮般的威猛以及一条晌尾蛇般的狠毒所渗揉成的矛盾体。正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赵天樾,威震边关的大将军。 在他的身后静静地立着两道身影,一黑一青,黑衣青年“冷面修罗”冷雨,面色冰寒,身材瘦削,宛若一柄脱鞘的宝剑,随时可出鞘伤人,剑如其人,杀人于无形;青衣青年“邪手魅王”姬长青,形若鬼魅,来无踪、去无影。 在三人之下,左右各安有四个席位,右边是一男一女,男子面色若冰,盘膝而坐,头发在脑后捆了一个马尾,显得不伦不类,宽皮大脸,相貌极其普通,唯有一双眼睛散发强烈的寒意,双手放在条桌上,手旁横放着一把长刀,刀身很长,剑鞘表面凹凸不平,呈不规则图案,又宛若鱼鳞般闪烁着冰寒的气息;女子笑艳若花,赛雪欺霜的粉白小脸上,宛若染上了一层朝霞般鲜艳的红晕,明如春水似的眼波,散放出灿烂的光彩,盈盈欲流,娇艳明丽,显得纯美无比,宛如满天飞舞的樱花,绽放开美丽的粉颊。那一身粉红衣的长裙,柔滑光亮无比,使她的曲线玲珑的娇体,妙韵天成,更显优美。她粉藕似的肌肤,白如凝脂,白玉般的粉颈,乌黑的秀发如云般披散下来,椭圆形小脸儿,细长的柳眉如画,如蝴蝶翅膀一样左右开展着,玉鼻红唇,一双黑白分明的明眸,顾盼生辉。如此庄严、冷肃的场景中,她恍若一位不谛人世的精灵,欢悦地笑着,露出编贝似的皓齿,嘴两边有两个深深的笑靥,叫人看了意乱情迷。但是,最使人动心的还不是她这脱尘出俗、美逾天仙的容貌,而是那一种内在的气质,娇憨天真,毫无一点机心,纯洁善良犹如天使。 在左边两个席位,一个静静地坐着一位年青人,身材显得有些瘦削,他有一双浓密而斜飞入鬓的眉毛,像两把倒挑的刀!挺拔的鼻梁,一张略嫌削薄的嘴唇,因为紧抿着而形成一个下垂的弧度,最令人慑的是他那双眼睛,乌黑深沉,冷酷而锐利,像两潭幽邃的湖水,也似两道直透人心的利刃。他稳若磐石,沉静冷默,右手却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一把剑,剑鞘朴素无华,显得极其普通,他却愈若生命般握着,一言不发。另一个座位上却是虚无。 此刻,静寂的殿堂中,冷寒若冰的仆人、丫环穿俊不停地端来美酒佳肴、瓜果点心,谁也没有多言,仿佛如同一具具失去意识的人偶。 蓦然,那安详养神的赵天樾微微睁开双眼,两道锐利的光芒暴射而出,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意:“兰儿,你来晚了,该罚!” 微风拂过,寂静的殿堂中出现一道幽灵般的身影,身着洁白的长袍,戴着怪异的面具,只露出梳理得极其光滑的头发,轻轻地插着一根玉簪;那一双邪异的目光,冷寒幽深,让人心头发怵!身形若风,缓缓在虚空的座位上落下。 赵天樾眼光微愠,高大挺拔的身形站了起来,呵呵大笑道:“兰儿,本王为你引见几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他的目光轻轻地望向马尾男子,沉声道,“这位是来自扶桑国的小泉次一郎,他是扶桑国第一高手,刀法奇高;另一位是他的妹妹小泉玉贞子,擅长幻术、忍术。”马尾男小泉一郎和小泉玉贞子纷纷站了起来,很有礼貌地跟面具人深深躬身行礼。 赵天樾又继续介绍:“这一位来自高丽,他叫金海真,是高丽国手‘谈手书生’的门下弟子,还是高丽年轻一代第一高手。” 金海真踞傲地扬起眉,冷冷地朝面具人点点头。 面具人嘴唇边划出一道弧形,目光中流露出鄙荑的笑容,声音沙哑而古怪:“窨黑兰帝。” 三人见到窨黑兰帝对他们如此无礼,脸色微变,神态各一,马尾男子小泉次二郎依旧面若寒冰,静静而盘膝而坐,右手端起酒来慢慢饮着;小泉玉贞子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望着窨黑兰帝,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唯有金海真鼻翼轻哼,略有不满之意。 赵天樾嘴角流露出怪异的笑容,依旧笑道:“兰儿,你可是江南的地主,理应敬大家一杯哟!可不要让他人笑话大赵国不懂礼节?” 小泉次二郎声音稳沉,却不带半点笑意:“窨黑兰帝,听说大赵国将要举行武林大会,中原高手齐聚一堂,不知道小泉可否能参加?” 窨黑兰帝阴冷冷的声音传来:“就凭你这个不毛之国的下流之人也敢称自高手,岂不是笑掉武林中人的大牙?” 小泉次二郎言语中并毫无生气之意,依旧诚恳地道:“小泉游遍扶桑,以刀会友,未逢一败,实为憾事!故而远道赵国但求一败,曾经久闻赵国高手如云,还曾经多次挑战过数位高手,可惜都败在小泉的刀下,不知赵国高手还有否?敬请兰兄引见引见。”言下之意,却隐含讽意。 窨黑兰帝狂笑起来,神情极其放肆:“真是笑死人了,小泉先生这么肯定你遇上的都是所谓的高手吗?你以为这世上的高手都是随便能够遇到的吗?你以为世上的高手都任意让别人来挑战吗?简直是马不知脸长,人不知天高地厚?” 小泉次二郎脸色终于变了,霍然站起身来,声音阴冷地道:“兰先生此言差矣,难道贵国的八大门派不属于高手之列吗?小泉有幸曾经领教过崆峒、八卦、太极几派高手,也不过如此?” 窨黑兰帝大笑起来,右手拍着桌子道:“小泉先生真以为你遇上的是高手吗?你难道不知道天下武林分三等派系,还分三教九流,就算是名门大派也有内外之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你上门挑战,那些高手就会跟你决斗吗?依兰某想来,只怕是那些大派随便派几个外门弟子糊弄你而已,你居然还在这里洋洋自得,真是恬不知耻?” “兰儿,不可放肆!”赵天樾叱责道。 窨黑兰帝不高兴地冷笑道:“谁叫他狗眼看人低,不把中原武林放在眼里?你在扶桑小国是什么第一高手,可是到了中原,也只算是末流而已?” “兰儿,不可小觑了小泉先生的居合刀法,特别是拔刀法,堪称一绝。中原武林以剑术为尊,剑术最高的是蜀山的‘空明剑法’、天机山庄的‘天机剑法’、黄金城的‘幻蜃剑法’、神剑山庄的‘腾龙剑法’,还有剑神的‘玄阴剑法’,故此在刀法上称尊的还没有几个?”赵天樾斥责道,对于武林各派的剑术纷纷娓娓道来。 金海真眼睛一亮,身形跃跃欲试,脸色涨得通红,右手紧紧地攥着剑柄:“请问将军,金海真能否与他们一战?海真三岁习剑,勤练七绝剑已三十载,此次也希望与中原剑法高手较量较量?” 窨黑兰帝讥讽道:“说句不中听的话出来只怕金兄会生气,你那所谓的七绝剑不外如是,对付那些三流角色,倒还绰绰有余,如果你有胆量去挑战顶尖高手,那可真是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你……”金海真圆眼怒瞪向窨黑兰帝,气得话也说不出来。 窨黑兰帝冷笑道:“兰某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提醒你一下,别不知好歹?难道你的师父没有告诉过你吗?三十年前,‘谈手书法’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曾经东渡中原四处挑战武林中人,闹得人心惶惶,惹恼了‘神剑山庄’的谢老爷,一招就把他赶回了高丽?要知道当时谢老爷还没有进入宗师之境,而蜀山仇前辈、黄金城主罗城主都是化境之人,就凭你这小胳膊小腿,还敢在他们面前逞英雄,不是找死吗?”窨黑兰帝的语气尖酸刻薄,冷言讽语,把金海真打击得脸色青一块白一块,差点吐血。 小泉玉贞子笑嘻嘻地望着窨黑兰帝:“兰先生,你也是高手吧!”脸色笑容满面,眼神中却无邪得让人不敢有丝毫不满。 窨黑兰帝叹息地道:“兰某不才,武功居末,这次中原大会只算是跑腿的角儿,那敢上台送死,我又不是嫌命长了?” 赵天樾朗声笑道:“兰儿,这几位都是贵客,可不要太得罪人哟!本王奉皇命监查武林大会,预防乱民造反,一切可要兰儿费心了?” 窨黑兰帝淡淡地道:“一切自然是王爷说了算?”他撇撇嘴怪笑道,“你们瞧,我是不是跑腿的?” 金海真不服气地站起身来,右手轻轻叩着剑鞘问:“将军,武林大会举行之时,海真可否亲临一观?” 赵天樾点点头,神情和蔼地道:“武林大会之时,小泉先生与海真先生可以与我一起同往,只是希望你们不要随意上台较量,以免引起大乱?” 小泉次二郎不以为然地阴笑着,也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鬼注意,小泉玉贞子那双无邪的眼神一直盯着窨黑兰帝,瞧得他心里直犯嘀咕:“这个妖女,她究竟想干什么?”他可不相信小泉玉贞子真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对于扶桑国的一些风俗习惯,他亦略有所闻?扶桑国的女子一点儿地位也没有,简直都是扶桑国男人**的工具,要么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小泉玉贞子长得如此美丽,如果没有一点心机的话,只怕早已经沦为**,就算她有一个所谓第一高手的哥哥,那日子只怕也不太好过。 众人不再谈论武林之事,如同多年不见的知友一样举杯拼酒,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 小泉次二郎似乎很喜欢赵国的美酒,喝得最多,偏偏酒品最差,不一会儿就烂醉入泥,嘴里叽哩哇啦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小泉玉贞子慌忙扶着哥哥退了下去,唯有金海真浅浅地饮,一双眼睛越来越亮,一壶酒入腹后也告醉退下。 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窨黑兰帝冷笑道:“天樾,你从哪儿找来一些酒囊饭袋,也不怕掉了你的身价?如今武林大会在即,你虽是监察使,可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让他们都回来吧!相信有他们在身边,除了宗师前辈,没有敢放肆?” 赵天樾沉默片刻,点点头:“这样也好,让魅影和雪魈来吧!” 窨黑兰帝关切地劝道:“天樾,似乎不够?还是把‘玄炎’、‘玄月’、‘玄辰’也叫来吧!” 摇了摇头,赵天樾道:“有魅影和雪魈就够了,不是还有冷雨、长青和你吗?” 窨黑兰帝轻轻地叹息着,欲言又止,目光冷冷地望向赵天樾,赵天樾微笑道:“兰儿,你还有什么事想说吗?” 窨黑兰帝生气地道:“天樾,沈原此人性格桀骜不驯,高傲之极,而且还是个无法无天的杀星,你不应该去招惹他?你心里应该非常清楚,如果他不是顾忌你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还是威震边关的大将军,他早就杀你了?” 赵天樾心头微震,神情有些忧伤:“本王又何尚想去招惹他,只是……只是感情的事总让人昏头,一时之下没有顾忌后果?” 窨黑兰帝瞪大了双眼:“天樾,你不是想告诉我,你真的爱上他了?” 赵天樾沮丧地道:“兰儿,你心里应该清楚本王从未把感情放在心上,也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身在花丛中,不知品尝过多少南国佳丽,北国胭脂,却从来没有动过心?这一次本王居然栽了,我爱上他了。记得开始是他先招惹了我,我发誓原本想杀了他,可是……就是那一眼,他狼狈地倒在我的面前,用那双恨恨的眼光望着我,我当时就痴了。当时我只是想把他留在身边,想尽办法让他臣服于我,就不顾一切地要了他,就这样越陷越深……嘿嘿,那家伙还真是可怕,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够逃出去,我身边的铁骑兵被他一个人杀尽三分之二。当时,我就知道自己还是放弃吧!心里不敢再奢求了,可是偏偏天意让皇兄派我来江南,又偏偏遇上了他,我的心又一次活跃了起来,所以我又想再拼一次,施尽手段得到他?”他扬着头,眼圈泛红,痛苦地闭上双眼,“小原居然宁愿死也不想跟我在一起,他还差点杀了我!” “天樾……”窨黑兰帝伸手轻轻地拍拍他的肩,“别难过了,沈原这个人眼高于顶、高傲自负,从未臣服于别人,而且他最恨别人威胁他,你这次可是点了他的死穴,不然也不会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 “兰儿所言有理,是我奢望!这次武林大会有容有失,你可要帮我好好斟酌斟酌?还有……大局为重,小泉次二郎兄妹和金海真对我还有利用的价值,你还是不要得罪了他们,让我左右为难?” 窨黑兰帝不满地道:“天樾,这两个酒囊饭囊会起什么作用?” 赵天樾笑道:“兰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小泉次二郎是扶桑国年轻一代的高手,在本国倒还有些名气,其实最有价值的还是他的妹妹小泉玉贞子。” “这就奇怪了,扶桑国的女人不是没有地位吗?她有什么价值?” “此话差矣,小泉玉贞子价值可大了,她的未婚夫可是扶桑国继承人,是未来的天皇;那金海真更有来头,他可是高丽国君的小儿子,还是最得宠的那一个,只是他崇尚武学,拜在‘谈手书生’门下,性格自然有些高傲无礼,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日本王夺取皇位,如果有扶桑和高丽两国的支持,岂不是轻而易举?” 窨黑兰帝兴奋地道:“天樾尽管放心,只要他们不来惹我,兰儿也不会去招惹他们?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赵天樾微笑道:“这次因为本王还差掉连累了你,真是过意不去,你好好休息几天,武林大会的事情过几天再说。” 窨黑兰帝冷冽的目光闪烁不停,唇边挂着邪异的笑意,身形宛若幽灵般闪身而去。 姬长青的声音轻轻地传了过来:“王爷,近年来窨黑兰帝动作挺大的呢?” 赵天樾语气淡然地道:“只要他能为本王做事,不出格就不必管他,唉,希望他好自为之,可不要坏了我们之间的情份。” 窨黑兰帝身影如幽灵般在园中穿梭,唇边挂着淡淡的冷意,刹那间离开了‘梅苑’,回头深深地瞅了远处的殿堂,喃喃有声:“只怕在你的心里,也有防我的一天?不过,你最好不要逼我,不然,你也没有好日子过?”扬起头,他的目光幽冷若狼,“我还有个把柄握在手中,到时候……也不知道沈原他会不会出手?如果……哼,大不了鱼死网破!” 幽冷的玄月高悬于空,无声望着苍茫大地,黑暗中不知有多少人在这寂静的沉夜中辗转难眠。 第224章未来的路在哪儿? (一) 痛苦……绝望……悔恨……悲伤……一阵阵侵袭着沈原的神经,让他恨不得马上死去才罢休!他居然侵犯了苏月,那个温柔、善良,自己一直视为妹妹的人,我真不是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呢?那一刹那真的快疯了,死剑的力量他心里明白,超负荷透支生命所带来的副作用让人生不如死,每次使用死剑之后,他都需要发泄,疯狂地发泄。那次发泄他喜欢在女人身上释放,饶是身经百战的庄姬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身娇身弱的苏月?伤害到了温柔善良的苏月,他简直自己都不原谅自己,心里痛苦之极!他不恨王佩兰,作为一个男人,还是对方的丈夫,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杀人的心都有了,区区折磨一下也算得上情有可原。可是……可是他想不到王佩兰会用如此邪恶的方法地来折磨自己,他的心开始担心起苏月来,这种表面君子,内心邪恶的人最可怕,也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去折磨苏月? 他缓缓自沉睡中苏醒过来,慢慢地睁开双眼,环顾四周的环境,似乎躺在一间很简陋的房间里,四周飘荡着浓郁的药香味。他想爬起身,却无奈地发现自己被一层层白绸紧紧地裹着,像将要脱蛹的毛毛虫,只剩下头颅露在外面,艰难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是谁救了我?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庄姬呢?”沈原艰难地扭动着自己的脖子,努力地去回忆着,心中越来越感到惊恐不安,他只记得自己遇上追踪而来的赵天樾,然后庄姬不忍心自己再受到赵天樾的侮辱而自杀,面对庄姬的死,他不听从龙神的劝告,又一次使用了死剑,杀气弥漫整个西湖,而他似乎这一次死剑爆发中迷失了自己。以往使用死剑,他都会回忆起什么,处于半迷失半清醒状态,很快便会恢复自己的神志。而这一次他震惊地发现自己完全迷失了自己,记不清是否杀了赵天樾,更不知道自己差点杀死了王佩兰,还**了苏月。他的心情极其痛苦,想起了琳儿临死前的重托,他怎么可以去伤害温柔而善良的苏月呢?简直是罪不可赦! 此刻,门猛地被推开,冲进一位三十左右的壮汉,他长得浓眉大眼,身宽体壮,憨厚的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笑容:“公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仙子说你三天就能醒,想不到你真的醒了,仙子真是神仙。” 沈原眉宇微蹙,轻声问道:“这位大哥,你说的仙子是谁呀?” 壮汉黝黑的手抓抓后脑勺,咧嘴笑道:“仙子就是仙子呗,她长得像天仙似的,俺从小到大还没有见到这么漂亮的仙子呢?”想到仙子的美丽,壮汉双眼发直,傻傻地笑着,涎水差点流了出来。 沈原扭扭身体,苦着脸道:“这位大哥,能不能把我先解开,好不好?”这家伙,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美女,瞧他那个傻样?不过,他嘴里的仙子会是谁呢?难道会是苏月?可是王佩兰会让他任意离开王家吗?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会是谁呢? 壮汉憨然一笑,扭头又冲了出去:“公子你先等等,俺去告诉仙子。” “喂,你先把我解开再走呀!”沈原大声地冲着他喊,可是壮汉却急匆匆如头牛一样冲了出去。 正在沈原心中不停地嘀咕与猜疑之中,房门外飘进一道幽香,宛若兰花般沁人心脾,幽香清远,馥郁袭人,让人为之沉醉。随着幽香的兰花气息进来一位绝世少女,仙姿玉质,倾国倾城,就宛如幽雅、典丽的兰花般,孤芳而绝世,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沈原惊愕地望着翩然而进的少女,瞠然结舌:“秦仙子?” 秦木兰盈盈玉立,朗若晨星的双眸静静地望着沈原,直到现在她的心情还是久久难以平静,眼前这位被人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人居然会是当今十大高手的剑神,实在令人难以相信?不过想到他也是魔剑认可的人,她一时有些茫然。魔剑的强大,她曾在师门典籍上略有所闻,却从未见过?不过,能够冰封西湖,方园十里生灵死于非命,此等强大的力量就算是她做不到,对于未知的恐惧,令她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似乎沈原还未完全掌握魔剑的力量抑或他也许一直由魔剑所控制,如此强大的力量让他有些负荷不起才失去内力而被王佩兰所乘虚而入,不然,凭他剑神的力量,几个王佩兰也不是他的对手? “秦仙子……秦仙子……”沈原疑惑不解地望着秦木兰那一蹙一惊的脸色。 秦木兰娇脆若莺的声音清幽幽地响起:“沈公子还是叫我木兰吧!” “呃,木兰姑娘,谢谢你救了我,那……庄姬呢?”沈原心中牵挂庄姬,可别被她埋了,他答应过庄姬,要送她回去。 秦木兰清悦地道:“沈公子不用客气,大家都是武林中人。你尽管放心,庄姑娘被我安置薜大夫的冰窖里,不会丢失的。” 门又被‘啪’地推开,只见那壮汉跟一位老人抬着两人宽的木桶进来,慢慢地放在室内,老人瞪了壮汉一眼,对秦木兰笑吟吟地道:“仙子,都准备好了,还请这位公子沐浴吧!” 秦木兰点点头,朝沈原宛然一笑,绝美的容颜如百花盛开般美丽:“沈公子稍安勿躁,你身上的伤势太重,经过三天灵药的渗透和修复,再加上七日药浴,才能够完全恢复。” 沈原讶然问:“木兰姑娘,岂不是还要耽误几天?” 秦木兰眼波流盈,声音清和悦耳:“沈公子,灵药虽然能够让你的内伤减轻和修复伤痕,可是未必能够让你完全恢复,还需要通过几次药浴浸泡,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老人咧着嘴笑呵呵地道:“这位公子,其实小老儿根本没有办法治好你的伤,完全是仙子的功夫,那灵药可是世上能够肉白骨活死人的圣药,再配上仙子的药浴,准包公子很快就会活蹦乱跳。” 见到沈原迟疑的神色,秦木兰似乎明白她心中的顾虑继续道:“庄姬在薜大夫的冰窖中,不会有事的?等你身体完全康复以后,再送她回去也不迟?” 沈原微笑道:“有劳木兰姑娘相救之恩,算沈某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何吩咐,但凭姑娘差遣。”心中知道了自己的命是秦木兰用蜀山的灵药所救,感激不尽,只不过以后还是欠了一份人情,他一向不太喜欢欠人情,更何况是蜀山剑派。 秦木兰心中微喜,蜀山每次下山历练的弟子都会经历世上的喜怒哀乐,关心百姓疾苦,惩恶扬善,就算所救的是平民百姓,她也会施出援助之手,更何况是让她极其意外的沈原。当时亭中时她只当沈原是一位行走江湖的大侠,虽然风流却不失侠之本***剑出世,她追踪而来却又遇上伤痕累累的沈原和香消玉殒的庄姬,便意无反顾地上前搭救,而且把师门最珍贵的灵药也命出来;为寻找魔剑的真相,一探王候之家,却震惊地发现惊人的秘密。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她所救的人不但是‘剑神’沈原,还是魔剑看中的人。她的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沈原的强大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是蜀山剑派的弟子,身怀天下,心系百姓,那容得下魔剑毁灭天下苍生?对方如果是一位无恶不作之徒,她自然可以大义凛然地除去后患,偏偏对方不但不是十恶不赦之徒,还是一位有恩于江湖同道的大侠,一位有情有义、快意恩仇的剑神,既然无法除掉后患,只能静观其变,等待时机,守候在他身边阻止其为恶。想到这儿,秦木兰幽然一笑道:“沈公子有心了!”身若轻烟,翩然而去。 壮汉忙碌地把一桶桶药水倒入大桶中,老人陪着沈原,脸上的笑容乐开了花:“公子真是有福之人,那灵药可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圣药,老儿这一辈子那是第一次才见到。” 沈原嘿嘿地陪着笑脸道:“老人家,你能不能帮我把布取下来,实在太难受了?”听到大夫不停地说着什么灵药,却没有手解除身上的白绸,心中不由又气又急。 老人笑呵呵地解开沈原背后那如同一朵兰花的结子,嘴中念念碎碎道:“仙子的手还真巧呀,瞧这结打的好漂亮,像朵花儿似的。” 沈原一怔,使劲扭动着脖子,狭长的凤眼努力向眯去,悄悄地问:“老人家,我身上的白绸是木兰姑娘裹的?” 老人笑道:“是呀,仙子对你可好了,不但替你抹药,每天还为你舒筋通脉捏骨呢?那些手段呀,动作呀,如同花儿似的,老儿真是自愧不如呀!” 沈原震惊地咧大了嘴,脸色赤红地道:“那我岂不是被他看光了?” “公子不是受伤了吗,有什么好害羞的?何况是仙子心甘情愿的,依老儿之见,谁娶了这么既温柔又漂亮的仙子,那真是天大的福气?” “呃,老人家可不要胡说,木兰姑娘可不是一般人,谁敢娶她?” “男婚女娶,人之常情,仙子愿意用灵药替你治伤,还每天为你舒筋捏骨,这件事说不定能成!” 沈原心里好笑,想不到这老儿还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见到秦木兰无微不至地救治沈原,居然为他们牵线做媒?摇摇头:“木兰姑娘出生蜀山剑派,不但心系天下苍生,而且派中弟子终身不嫁,岂是能为一己之情而放弃整个师门?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了,此事如果传到木兰姑娘的耳里,只怕会让她难堪!” “呃,老儿失言了!”老人猛然想起眼前这位公子曾经所受的侮辱,仙子怎么可能喜欢他呢?又想起仙子那与众不同的气质,身背的长剑,只怕也是不敢惹的江湖人,顿时全身冷汗直流,可不要得罪了那位仙子? “老人家,还有那位大哥,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能行?”沈原解开白绸,却把下身裹住,他可不愿赤身*体地面对着两个男人。 壮汉憨然笑着,声音哄亮地道:“爹,我们先出去吧!” 老人心中依旧徘徊不定,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仙子的反感,被儿子拉着出了房门。 解开白绸,沈原惊讶地发现自己原本微黑的躯体居然变白了,而且娇嫩的宛若初生的婴儿般白晰,就连他以前的那些旧伤痕都消逝得无影无踪,一时感叹蜀山的灵药还真是与众不同,比他配制的灵药还厉害。 跨入药桶中,沈原缓缓闭上双眼,异香扑鼻而来,那药水浸入肌肤之中,隐隐发痛,刺激着他全身的穴位,却宛若无数双手般不停地搓动着他的身体,果真是奇药。 不知泡了多久,那桶中浴香馨味越来越淡,药性全部浸入他的肌肤,水质浑浊而透出一股腥臭味,沈原只感觉到全身从上到下都极为舒坦而充满了活力。 (二) 踏出药桶,沈原穿上床边准备好的衣裳,白衣如雪、肤白如雪,俊美无双,气质风流倜傥,那股钟灵秀气更显示出他的雍荣华贵。 轻轻地推开房门,沈原紧眯着凤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春意盎然的气息,双手擁懒地伸伸腰,活动活动筋骨,让周身快要生绣的骨头又重新焕发青春,活跃起来。 幽静的青石路,幽香的江南小镇焕发出它美丽而可爱的光芒,远处水声鸣金惊玉,叮叮咚咚,恍如一曲仙乐。仙乐似的流水声中,隐约交织着缥缈的歌声,听来婉转柔和,非常悦耳。那阵阵琴瑟和鸣,侬语轻音,让人如痴如醉,尽显江南水乡的美丽。 迎着柔和的清风,宛若情人的手轻轻抚过脸颊,那般恬静而幽然。聆听江南小调,琴瑟和鸣,让人心旷神怡,久久为之沉醉。沈原不由自主地走到流水边,双手托着下巴,一双迷蒙的双眼静静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湖水看似平静如镜,水中鱼虾轻轻摆动着,水下却充满了诡谲漩波和无穷的凶险。在他的眼里,这湖水恍若江湖,时而平静时而却充满了无穷的凶险,自从重新跳入江湖,他无处不置身于险境之中。从京城到江南,无数次在生死边缘中掠过,无数次死去活来。他带给自己的是无尽的悲伤和困惑,还有茫然,对于自己的未知,心中充满了困惑和哀思,不知道何去何从?幼年时,与母亲过着颠簸流离的生活,被抓入过匪寨;流落街头成为乞丐,险些饿死、冻死;少年时,为了替父报仇,九死一生,双手染尽鲜血;因为仇恨,让爱他的情人悲痛欲绝;因为仇恨,让他爱的人舍他而去;因为仇恨,让他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三年困惑,解不开他心中的无尽愁绪与悲伤,借酒浇愁,亦无法解冻他那颗冰冷的心。重出江湖,也洗刷不了他身上的血性和杀性,经历了一个又一个杀戮,一次又一次在刀尖上死去又活过来,他的未来究竟在哪里?身怀龙戒,却宛若背负着一个沉重的灾祸,龙戒的力量让他负荷不起,却又充满了恐惧?为了生存,他在龙戒中重获新生,拥有了‘龙典’,可是,却又进入了一个又一个灾难之中,龙戒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龙戒从何而来?它为什么存在于世?龙神是谁?那群龙,还有古怪的灵域中人,以及未曾去过的人域中人是从哪儿来的?他们为什么被禁锢在龙戒之中?是谁把他们禁锢在龙戒之中?未知的秘密让他感觉到心中的恐惧,他不想成为龙戒的主人?心中总感觉到龙神似乎在利用他们,利用沈家人,为什么每代龙戒的主人都是英年早逝,没有一个人活过五十岁?自己还有多少年可以活?自己存在的价值究竟是什么? 沈原慢慢坐在青石上,双腿悬在湖岸上,迷茫的双眸望着手中的龙戒,轻声呼着:“龙神爷爷……龙神爷爷……” 令他奇怪的是不管他如何呼唤,龙戒也无动于衷,这原本泛着神异光芒的戒面也黯然失色,失去了它往日的光华,宛若一个普普通通的铜戒,毫无价值。 呼唤不出龙神爷爷来回答他心中的困惑,沈原无精打采地望着平静如镜的湖面,心紊杂乱,却未发现一道淡红色的身影轻轻地走了过来。那是一位娇艳动人的少女,清新绝俗,姣艳如花的笑靥上流露出奇异的光彩,美艳如春华秋实,明丽如明月秋水,那双眼睛中比春水更清,纯洁而无瑕,声若翠莺:“你在看什么?” 沈原乍然听到如此美妙动人的声音,恍然以为是那位美若天仙的秦木兰:“木兰姑娘,我在看鱼。” “噗哧”一声,少女娇笑若铃,纤纤玉指掩着檀口,“真是个怪人,湖中的鱼有什么好看的?真是个呆子!” 沈原神情一怔,轻轻地扭过头来,惊愕地望着身后绝美的少女,“对不起姑娘,我认错人了!” 少女水灵灵的眼睛望着沈原,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俊美出众的人物,俏脸上不由飞起一团红晕,羞涩地道:“你还告诉我,湖中的鱼有什么好看的?” 沈原此刻才听出少女的口音不似江南人,声音清脆动听,但咬字却有些生硬,淡然一笑道:“我看的不是鱼而是寂寞,有道是看山不是看,看水不是水,看花不是花,看鱼自然不是鱼了?” 少女顿时懵了,双眼发晕,心中感染到了沈原忧郁之情,腼腆地喃喃道:“呃,我不懂!” 沈原转过头,那眼眸中充满了无尽的沧桑和忧郁,伤感地道:“我们看的不是山,而是不可逾越的力量;看的不是水,而是充满恩怨情仇,无尽杀戮的江湖;看的不是花,而是无尽的诱惑,是伸张正义,还是沦入地狱,都在你一念之间;看鱼不是鱼,而是高处胜寒的寂寞,就算是生死对头,也会互相惺惺相惜。这是境界,小姑娘你不懂!” “好深奥,赵国文化真是博大精深,贞子受教了!”少女眯着眼,双颊红若胭脂,一双灵动的双眼却充满了疑惑。 沈原惊奇地又转过头来,缓慢地打量着清纯可爱的少女:“姑娘原来不是赵国人,不过你的赵国话说得不错。” 少女面带微笑,双手放在腰上,深深地对着沈原一躬:“扶桑小泉玉贞子,请多多指教!” 沈原心中大感意外,他听说过赵国过海有高丽,还有扶桑一些小国,却从未见过他们,想不到今天能在江南遇上来自扶桑的美丽少女,双手抱拳,微笑道:“在下沈原,一时忿忿不平之语惊忧了姑娘的雅性,还望姑娘见谅!” “噗哧”一声,玉贞子笑奤若花,露出雪白的贝齿,双眼弯成了月牙,说不成的美丽:“沈君真是有趣之人,连看鱼都与众不同。贞子听到沈君忧心忡忡的叹息,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沈原摇摇头,淡然一笑道:“玉贞子姑娘有所不知,沈某看山、看水、看花、看鱼,其实看的是自己的一生,雾里看花,镜中水月,恍若惊梦,却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心里有些患得患失之感。” 玉贞子又迷茫了,眼中却闪出淡淡忧伤之情:“贞子不懂沈君的一些理念,只知道一个人想活的开心,就不要整天愁眉苦脸,患得患失,总想着一些伤心痛苦的往事,这样永远也开心不起来。我们一切要往前看,多想些开心快乐的事情。如果……如果没有什么值得开心快乐的事情,不妨制造一些开心快乐的事。以前我一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一个人跑到海边,对着大海呼喊;有时候拼命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吃自己喜欢的食物,直到把身上的银子全部花完;有时候自娱自乐唱歌、跳舞,把一切的不开心都统统忘掉。” 沈原恍然一笑:“果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多谢玉贞子姑娘的劝导。我又何必纠结未来的路在哪儿?只要活得开心就好,我就是我,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为何要受人利用,为何要受人操纵?不管前面的路是生是死,都要笑着坦然面对。” 玉贞子盈然一笑,笑声若珠,淡红色的身影随着她银铃般的笑声飞舞着,嘴中唱着极为动听的小曲,歌声绵长悠扬,清脆悦耳,娓娓动听,只是曲调似乎不是赵国语言,来自遥远的扶桑。国有界,音乐无界,那动听的曲调能够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许多美好的东西,仿佛见到了樱花满天的扶桑,香溢四季,一位美丽的姑娘迎着樱花尽情歌唱、尽情舞蹈,抒发着自己满腔的情感。 第225章 小泉玉贞子的忧伤 玉贞子随风轻舞,轻歌曼舞,唱出了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舞出了曾经那无法释怀的悲伤。樱花如雪般轻轻飘落,恍若一位少女放飞的情感,那般动人,那般痴迷,它追寻着少年的脚步,轻轻曼舞,舞出的却是泣血悲歌,舞出的是生与死的离别。火热的情感便在那一刹那冰封,如花的笑靥却拥有了一颗冰冷的心。曲声流逝,舞者如瓣瓣樱花般融进冰冷的土地,窈窕的身姿伏在地上,脸上尽是笑容,心中却冷若寒冰。 沈原笑容满面地站起身,轻轻地鼓着掌,含笑道:“曲调余音绕梁,让人流恋忘返;舞若掌上飞燕,让人浮想联翩,玉贞子姑娘的歌舞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呀!” 玉贞子缓缓平息激动的心律,慢慢站了起来,美丽的面容上绽放出天真而可爱的笑容:“沈君,什么是余音绕梁、掌上飞燕?” 沈原菀而一笑道:“玉贞子姑娘乃是扶桑人,自然不知道这两个典故?这余音绕梁,就是有一位女子为了生活,卖唱为生,她的歌声的余音能够绕梁三日而不逝,说明她的歌声已经到了极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效果。” “沈君过于美言了,贞子那称得上余音绕梁?”玉贞子娇羞地低下了头。 “有过之而无不及,玉贞子姑娘太自惭形秽了?至于掌上飞燕,便是有一位美女,善舞,身轻若燕,能够在掌中尽情舞蹈,让人叹为观止!” “沈君之言又过了,贞子不过是胡然乱舞罢了,若说善舞,只有樱子才称得上这个美誉。”玉贞子娇笑道,脸色绯红,羞涩浅言。 “樱子?听名字她一定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吧!是玉贞子姑娘的姐姐还是妹妹?” “她叫小泉樱子,是贞子的姐姐,她长得比贞子美,而且舞跳得特别好,还有一位非常爱好的丈夫。”玉贞子垂下了螓首,幽幽地道,“贞子可惜没有这个福气?” 沈原安慰道:“贞子也很美,而且天真可爱,人见人爱,以后一定会找到一位如意郎君,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眷侣的生活。” 玉贞子摇摇头,长长的睫毛缓缓落下丝般的泪珠,双肩轻轻地耸动着:“不会的,永远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玉贞子姑娘,你怎么哭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沈某可是就好的听众哦,说不定还可以帮你拿主意?”沈原轻声问,不知为何娇笑连连的玉贞子刹那间泪流满脸。 玉贞子双手紧紧地握着,轻轻地坐在青石凳上,幽幽地道:“沈君有所不知,贞子的娘家是当地赫赫有名的权势之家,我的父母跟别人家不一样,他们不喜欢我们不快乐,就算是婚嫁之事,也让我们自己去寻找最爱的人。可是……可是因为我爹的性格过于正直,不畏权贵,而遭到别人的嫉恨。为了家庭的兴盛,族中人便开始排除爹,偏偏皇太子看上了我和姐姐,姐姐的性格开朗,而且有些叛逆,她已经有了意中人,怎么可能嫁给皇太子?所以她不顾一切地匆忙嫁给了我姐夫,让族中人非常气愤。他们为了权利和私欲,用我们全家人的性命威胁我嫁给皇太子。当时大哥应朋友邀请来赵国游玩,我就悄悄跟来了,这也许是贞子最后一次放纵了,很快贞子就会回到扶桑,嫁给皇太子。”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玉贞子姑娘,我知道你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嫁给什么皇太子,可是你心中还是顾忌自己的亲人,却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而伤害到自己的家人,让你的心十分痛苦?” “沈君,贞子的事你无法帮我,其实嫁给皇太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虽然不能嫁给自己最爱的人,心有遗憾?可是如果以后进了宫,我可以凭本事左右皇太子,让父母享尽荣华宝贵,让伤害我亲人的人得到应有惩罚。”玉贞子那原本天真的笑脸上浮出一片寒霜,目光中泛出冷冽的光芒。 沈原唇边不由流露出异一样的神情,这位小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灯,心中有野心,那个皇太子娶了她,也不知道是祸是福?又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似乎跟秦木兰一样。 玉贞子似乎感觉到自己愤怒之下暴露了本相,心有余悸,看来还是无法收敛自己的心神,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幸亏发现的早,以后可不要如此大意。 她冷冽的目光瞬息间变得纯洁而天真,脸上洋溢出忧郁的表情:“贞子真希望能够留在赵国,再也不要回到扶桑去,可是……可是我的父母怎么办?我的姐姐、姐夫怎么办?贞子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陷他们于不义?沈君,你是贞子今天遇到的第一个朋友,你能陪我玩一整天吗?” “好呀!沈某舍命陪美人……”沈原双手一揖,引来玉贞子娇笑连连。 “我们去集市上逛逛,好吗?”玉贞子嫣然一笑,纤手抓着沈原的手往前走,那冰凉的小手泛出阵阵寒意,沈原紧跟着缓缓而行。 集市中,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小小的集市中包含着天南地北的各种物品,小到沿街叫卖的货郎,挑着琳琅满目的物品供路人挑选;大到宽敞的货柜,琴棋书画各种文房四宝俱全,珠宝玉器光彩照人,就连来自波斯国的琉璃也有…… 玉贞子如同一位可爱的小孩子似的欢快地蹦跳着,蹲下身挑选着各式各样的如意镜、牛角梳、香袋,还有长命锁,灵动的眼睛瞅谁都感觉到好看,爱不释手。 沈原伸手摸摸衣裳,顿时汗言,刚刚换上了新的衣裳,囊中羞涩,只怕无法替玉贞子付银子。 玉贞子闪动着灵活的眼睛,娇俏地对货郎嚷道:“这些多少钱?” 货郎是一位相貌清秀的年轻人,身材高大,极为健壮,笑容满面,谈笑风生:“这位美丽的夫人真是好眼力,选的都是货中精品,看在夫人照顾生意的份上,这些只收你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玉贞子听到夫人两字,脸色有些发烫,伸手正要取出钱囊付银子,未料沈原探过头来笑了,“大哥是不是欺侮外地人呀,这如意镜磨得不太亮,也不是琉璃的,值不了多少钱?那个牛角梳,也不是犀牛角,而是水牛角,几个铜子就能卖到;香袋嘛,也只不过装了一些干花而已,时间一长,香味慢慢也淡;至于那个长命锁,那个也不是银的,里面是一种锡,外面涂了一层银粉罢了。大哥,做生意要实诚,这几样还不值一两银子。不过,玉贞子姑娘既然喜欢,我们不讲二话,一两银子成交。如果大哥不愿意,我们只有找下家了,这江南城可不只你一个货郎吧!” 饶是货郎平时口若悬河、妙语如珠,如今却被对方驳得瞠目口呆,一时呐呐说不出话来。犹豫的半晌才点点头:“大哥狠,比我还狠,以后做生意准会发财!” 玉贞子眼睛顿时澄亮,嘴角弯抿着,差点笑出声来。 玩着手中的香袋,玉贞子仰着笑脸:“沈君原来是个生意人?” 沈原笑着摇头:“以前是做过生意,嘿嘿,现在算是无业游民?那个玉贞子姑娘,沈某囊中羞涩,不能替姑娘付帐,不过在讨价还价上还马马虎虎,你如果看上什么,我一定帮你砍到最低价。” 玉贞子“噗哧”一声娇笑,闪动着灵动的双眼道:“贞子今天好高兴,多谢沈君能够陪我,大家能够相识,也算得上有缘,不如贞子送沈君一件礼物,如何?” “玉贞子姑娘,这个无功不收禄,沈某愧不敢当!” “沈君过谦了,你为贞子砍价,可是少付了不少银子哟,难道贞子就不能为你买一件礼物吗?还是沈君觉得……瞧不起贞子?”玉贞子笑容满面的神情顿时阴了,不高兴了。 “能够在赵国遇上扶桑国的玉贞子姑娘,沈某真是三生有幸,那么……恭之不却了!” “沈君,听说赵国人喜欢棋琴书画之类的,我们瞧瞧去……”不由沈原分说,拉着他闪进了一家规模极大的货商中。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眼中精光一闪,兴致勃勃地躬躬手:“公子、小姐,里面请,你们想要些什么?不是老关自夸,方园百里,也就是我这‘百集坊’的东西最齐全,不管是最廉价的货品,还是最昂贵的货品,都是应有尽有。” 沈原不管关老滔滔不绝的唾沫四溅地自夸,一双凤目锐利似电般四处扫射着,沿着一个柜台扫向另一个柜台,终于轻轻自墙上取下一根长簫。长簫通体青中泛红,略重,轻轻放在唇中试了试,声音清越而幽长,心中有些满意。 关老绽开和蔼的笑容道:“这位公子好眼力,这根长簫可是本商号独一无二的一根,瞧这材质,精雕细琢,只需要纹银五两银子。” 玉贞子嘴角微翘,嘟哝着:“老爷爷,长簫只剩下一根了,都没得选,您能不能偏宜一点呀!” “小姐,这根长簫跟普通的簫真不同,名贵的多,五两银子已经算少得了,换成别的商号,没有十两银子拿不走?” “你为什么五两银子就卖了呢?”玉贞子不解地问。 “唉,近段时间西湖不是闹鬼吗?游人现在都不愿意来了,生意开始不景气,东家决定全部打五折,跳楼价,小姐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关老叹着气,劝告着。 沈原微笑道:“老爷子,你可走眼了,这根长簫并不是什么玉石、紫竹之类所制的,也不过是一般的毛竹而已,倒是制簫人雕得倒是栩栩如生,极为精美。这样吧,一口价二两银子,我们拿走!” “二两银子太亏了,进价都要四两银子,你也要我们赚一点呀!”关老撇撇嘴,嚷道。 “老爷子做生意要实诚,这种长簫进货都是成打进,怎么可能一根根进?又不是上等玉簫,一根毛竹簫嘛,二两银子有的赚。”沈原眯着眼睛,讨价还价地道。 “公子,这怎么可能是普通的毛竹呢?你瞧瞧这重量,还有这雕功,二两银子还是亏了,本商号还有偏宜的,只需要五个铜子就能买到,公子想不想瞧瞧?”关老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瞧这小子穿得人模人样,却像个娘们似的小家子气,也不怕气跑了身边的小娘子。 玉贞子弯着月牙似的眼睛在一边偷笑,感觉到沈原跟对方讨价还价的样子特可爱,好好笑哟!想不到能遇上这么好玩的人,还真是不虚此行! “老爷子,本公子也曾经是生意人,能够赚多少我还不清楚吗?这行可都是暴利哟,看在大家都是生意人的面子上,这样我们各自让一步怎么样?”沈原挑挑眉,嬉笑道。 关老爷收敛住脸上的愤怒,平静地道:“公子就说一个让老儿安心的价格吧!不过,二两银子可不行?” “二两五钱,如何?”沈原小心地问。 关老爷眼睛瞪得溜圆,怒气冲冲地道:“小子,你耍我是不是?四两银子,少一个子儿也不干” “三两,你们不是在打五折吗?五两的一半可是二两五钱,我多了五钱呢?” “原价其实是十两,打五折就是五两,既然你想买,而且又只剩下这一根,四两买你?” “老爷子,我们都是小家小户,你不如偏宜一点,三两银子,我们也好结个善缘,如何?” 关老头冷笑道:“小子,你当你关大爷是土坯子吗?就凭你这一身衣裳也值个几十两,更何况这位小姐那全部都是上等货,区区一两银子,你都砍来砍去,也太抠门了吧!” 沈原陪着笑脸道:“咦,老爷子原来是北方人呀,我们可是老乡,有道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说实话,真是一言难尽,小子我做生意赔大了,丢脸呀,家当就只剩下几身上好的衣裳,囊中实在羞涩,平时喜欢吹吹长簫,其实这银子……银子还是人家小姐帮我付。”眼角朝玉贞子眨眨眼睛,神情有多无奈就有多无奈,多沮丧就有多沮丧。 玉贞子心中笑翻了天,嘴角却噘了起来,无奈地道:“老爷子,其实小女子跟他也不过是一般的朋友,只是他想借我的银子卖根长簫,说好有银子了再还?” 关老头抚了抚额头,摆了摆手:“算了,看在老乡的面子上三两就卖给你了,不过,你可别四处嚷嚷。” “谢谢老爷子,果然还是老乡好呀!”沈原又是恭维又是道谢,双手抓着长簫,神情激动,差点热泪盈眶。 玉贞子付了三两银子,两人飞快地奔出许久,然后相视一望,捂着肚子、撑着腰大笑起来。 玉贞子笑得眼泪都快流了下来:“沈君,你的演技不错,一流。” 沈原咧嘴一笑:“玉贞子姑娘配合的也不错呀!” “沈君,这趟收获不错哟!我们找个地方清理清理战利品?”玉贞子长发飘舞,得意地哼起歌儿来,心中忧伤顿时烟消云散。 迎面冲过来一群孩子,你打我跑,向两人疯冲了过来。当他们相遇之时,玉贞子那笑奤若花的脸上一凛,目光中流露出冷冽的杀机,右手如同满天花雨般弹了出去,一群孩子随着那股强劲的力量跌倒在地上,而她的右手紧紧地抓住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那孩子的手腕被拧得青紫,眼圈儿发红,疼得咬牙咧嘴。 玉贞子的速度极快,宛若电闪,让沈原又一次感受到她惊人的一面,微笑道:“贞子,怎么了?” “一群小偷!”玉贞子愉悦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语气极为冰冷。 摇摇头,沈原温言道:“贞子,放了他们吧!” 玉贞子秀眉微蹙,想到沈原到底陪了自己这么久,还是给他一个面子,伸手自孩子手中拿回自己的钱囊,冷哼一声:“滚!”一群小孩子吓得脸色发青,想到如此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居然会是个红颜罗刹。 “为什么?”玉贞子不解地望向沈原。 沈原轻轻地叹息道:“贞子姑娘,其实他们都是一群可怜的孩子,赵国不管是旱灾,还是涝灾,都会让一些孩子失去父母,他们举目无亲,忍饥挨饿,为了生存,不得已才走上这条路。” “我知道了!”玉贞子点点头。 “看着这些孩子,就让我想起小时候我跟他们一样,只不过我有一个好母亲,她令愿饿,也会把唯一的食物给我吃。母亲宁愿饿死,也不愿让我成为小偷。我记得有一次,我娘病了,我也饿坏了,也讨到吃的,就偷了两个馒头回来,反倒被娘狠狠打了一顿。”沈原想到自己的母亲,禁不住眼圈泛红,心中的思念之情尤然而起。 “沈君,想不到你的童年这么可怜,那时候你几岁?” “五岁。我从来没有见过爹,母亲却被掳进了匪寨,其实匪寨的人对我极好,寨主还真培养我,还要把女儿嫁给我。可是娘她不希望我成为强盗,在我四岁那一年偷偷从山寨中逃了出来。为了生存,我们沿街乞讨,受尽人间冷暖,几次险些饿死、冻死。我……我真是一个不孝之子,却连娘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玉贞子心中尤为伤感,笑道:“沈君,贞子是不是很贪心?其实贞了比你幸运的多,贞子有一个爱我爹娘,还有一个疼爱我的姐姐,哥哥其实对我也不错,他知道我心里很伤心,还顶住压力陪我来到赵国,一心守护贞子的安全。他们对我如此无微不至地照顾,贞子就算为他们牺牲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贞子姑娘,你能想到这点真是太好了?” “沈君,以前全家人都是贞子的守护者,从现在开始,贞子是全家人的守护者,谁也别想欺侮我们,贞子一定会好好守护这个家!”玉贞子声音坚定地道,心中的不甘也随之散去,代替的是无比的信心,她决定好好地掌控皇太子,让自己成为太子妃,有一天成为一国之后。她要用自己的一生来守护自己的家园,用鲜血来悍卫自己的领土。 沈原心中发出轻轻地叹息声:“扶桑国的皇太子算是找了一个悍妇,也不知道是祸是福,这一切跟我可没有关系哟!” 蓦然,自幽深的青石幽巷中缓缓走来一群人,望着白衣如雪的沈原,领头那位英俊魁梧的青年禁不住欣喜若狂:“小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又见面了?” 第226章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蓦然,自幽深的青石幽巷中缓缓走来一群人,望着白衣如雪的沈原,领头那位英俊魁梧的青年禁不住欣喜若狂:“小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又见面了?” 听到欣喜之极的呼喊之声,沈原身体一僵,心中猛然涌出了腾腾怒意,双手紧紧地攥住了修长的手掌,看着这个男人,不由让他想起了庄姬,就是这个男人逼死了庄姬,想不到此时此刻他们还会相见。 只见那人穿着华丽的狐裘大衣,掩饰住他强壮健美的身材,他头发挽顶似乌玉束发冠相绾,垂以与发冠同色的红色飘带,带上绣着腾飞的龙,而他的肌肤呈现着那饱经风霜与磨练的黝黑色,一张英雄秀逸的面庞,洋溢着兴奋的笑容,那两道入鬓剑眉微微颤抖,挺直的鼻梁下面,是一张弧形的嘴唇,两边的唇角微微下垂,形成一种冷傲又倔强的意韵,流露出儒雅而又轻狂的气质。他的身边紧随着一位马尾青年,面若寒冰,双手握刀,眉宇间流露出焦虑而气愤的眼神:“玉贞子,你怎么可以到处乱跑,大哥找你好辛苦?” 玉贞子紧低着头,双手紧捻着裙角,呢喃地道:“大哥,贞子……贞子听说西湖有许多美丽的传说,所以很想来看一看?”声音极为委屈,泪珠儿不停地往下滚。 马尾青年轻轻地叹息道:“玉贞子,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大哥也只有剖腹自杀了,希望你能好自为之?”他那双冷冽如毒蛇般的目光狠狠地盯着沈原,冰寒地道,“玉贞子,他是谁?你怎么可以跟陌生男人任**往?” 玉贞子噘着嘴,眼圈儿红红的:“大哥,贞子跟沈君只是萍水相逢,刚刚才认识的,你不要为难人家?” 马尾青年身边紧跟着一位俊俏的年青人,身材显得有些瘦削,他有一双浓密而斜飞入鬓的眉毛,像两把倒挑的刀!挺拔的鼻梁,一张略嫌削薄的嘴唇,因为紧抿着而形成一个下垂的弧度,最令人慑的是他那双眼睛,乌黑深沉,冷酷而锐利,像两潭幽邃的湖水,也似两道直透人心的利刃。他稳若磐石,沉静冷默,右手却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一把剑,剑鞘朴素无华,此刻的目光中充满了冷讽之色,不知是嘲笑玉贞子的水性扬花,还是讥讽沈原不知死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此刻高大魁梧的青年人身边轻轻地跟随着一道幽灵般的身影,身着洁白的长袍,戴着怪异的面具,只露出梳理得极其光滑的头发,轻轻地插着一根玉簪;那一双邪异的目光,冷寒幽深,让人心头发怵!望着白衣若雪的沈原,他的唇弧流露出意味深长的诡异。 “二郎兄,贞子姑娘心中有数就行,就不要责怪他了?”俊俏的年青人阴阳怪气地道。 赵天樾的目光柔情似火地望着沈原,心情格外激动,惊讶之极:“小原,你不要生气?其实我已经放弃了,呃,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众人大惊,就连玉贞子心中也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想不到自己萍水相逢的沈君居然认识王爷,而且似乎充满了仇恨。 沈原怒目圆瞪,全身不由自主地散发出一股冷冽的寒意,冷漠地道:“赵天樾,你的话简直太令人好笑了,从你带给我的耻辱开始,又无休不止地从草原追到江南,还逼死了庄姬,你叫我怎么可能原谅你,又怎么可以跟你做朋友呢?你说呀!” “小原,就算如此,可是你一路上也杀尽了我的亲卫兵,希望你能放下对我的仇恨,和平相处!” “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和平相处?只有你死我活!” 姬长青和冷雨脸色一凛,低叱声:“保护王爷!”他们可是领教过沈原的厉害,心中可没有半点大意。 赵天樾俊脸大变,眸光中顿时流露出痛苦之色,痴痴地望着沈原,声音轻柔地道:“小原,你真的很恨我吗?” “恨之入骨……”沈原俊美的脸上漾出淡淡的怪异笑容,只是那双眼睛中泛出阴寒的杀气,没有人知道当他露出怪异笑容之时,便是他杀气将起的时候。 赵天樾不知道沈原眼中的笑容代表着什么,却深深地陷入那迷人笑容之中不得自拔,目光痴迷,声音充满了轻柔的磁性,分外的温柔:“小原,不管你怎么恨我,我都无所谓,我只知道我爱你,自从草原上见过你以后,就深深地爱上了你。” “放你妈的屁,老子喜欢美女,不喜欢男人!”沈原那斯文儒雅的模样被赵天樾气得差掉吐血,方寸大乱,怒气冲冲地暴出脏话来。 赵天樾毫不顾忌地当着众人的面向沈原示爱,把大家吓了一大跳,倒是玉贞子的眸光中却反倒有些焦虑,心中为沈原忿不平。 沈原右手紧紧地握着长簫,四周的空气顿时随着他全身散发而出的寒意冻结,一股无形的力量铺天盖地疯狂地席卷而起,黑长迎风扬舞,衣袍舞动,一股窒人的气息,宛若在这瞬息之间已经笼罩了整个大地。 “保护王爷……”姬长青和冷雨那万年不化的冰脸开始惊慌起来,一起冲上前来。 “赵天樾……你这个混蛋!”沈原狂吼一声,身影鬼魑般扑了上去,马尾青年和俊俏的年青人脸色骤变,只感觉到一股极其强大的无形的力量向他们扑来,然后生生地压制而来,不管他们如何努力,也无法动弹半步。他们此刻的心情极为弊屈,高傲的心被深深地打击得体无完肤,原本还以为沈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小白脸,居然胆敢得罪王爷,那简直是找死,心中不免有些轻视之意。可是当沈原施展出强大的力量出来之时,他们的脸色变得极其精彩,这怎么可能呢?他究竟是谁?他的力量怎么可能如此强大?随着沈原的身形骤然袭过,两人感觉到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袭来,双双向后倒去,心中血脉贲涨,全身骨头仿佛被生生地碾过一样,疼痛难忍。 “赵天樾,老子今天要杀了你?”沈原愤怒的双目刹那间一片赤红,俊美的脸上杀气凛人,身形已经掠到了赵天樾面前。 “保护王爷!”姬长青和冷雨全身刹那间弥漫出强大的血腥之气,一股股杀人气息氤氲而出,疯狂地扑向沈原。 “找死!”沈原冷哼一声,瘦削的身影忽闪间,全身凛然的杀气中也在刹那间弥漫出更加浓郁的血腥之气,血气与杀气相融,产生一股飓风般的力量,强大、血腥、暴戾……无穷的死亡气息疯狂压下。 姬长青和冷雨脸色大变,身形快若闪电般扑上去,姬长青纤长的手掌在空中暴散飞舞,纵横交错,有如一道倾天而下的大山般轰涌而至;冷雨黑衣如魅,掌中利剑挥舞如风,层层叠叠,像浪舞、云滚、飞雨、沙崩,随着幽灵的身影呼轰压下。 “滚开!”沈原身形倏逝,手中的长簫在漫天飞舞的剑影、掌影中穿过,相互缠削、崩绞、嗡鸣,发出一阵紧密锣鼓般的金铁交鸣,天空中爆发出一蓬蓬不停闪烁的星芒,那满天的星芒又骤地嘎然而至,姬长青和两道身影双双摔了出去,昏迷了过去。 交手的一刹那,极为短暂间,姬长青手掌骨折,冷雨剑断,双双不省人事,王佩兰心头发怵,果真不愧为十大高手之一,名不虚传! 赵天樾若无其事地望着沈原,神情平淡地苦笑道:“小原,我没有杀庄姬,我只是想利用她让你显身,却想不到她居然为了你而自杀。” “沈原,你不能杀王爷……”无数道银光灿烂的寒芒猝然飞起,疾若流星,猛然向沈原暴射而出,沈原身躯疾转,手中的长簫随手划起一道道红色的残影,透过那无数寒冽的光芒,疯狂地向赵天樾射去。 “沈原,住手!”王佩兰阻挡不住沈原无形之力,猛然眼中迸发出凌厉光芒,身形紧紧地遮挡着赵天樾,心神激愤,如果赵天樾真的被沈原所杀,他也难逃其责,就算他是小候爷,也免不了满门抄斩的危险。此时此刻,他才开始拼命。只见他双手挥动着,刹那间做着繁琐的手印,那手印在他的身前越来越快,越来越亮,形成一个庞大的太极图,旋转着,散发出强大的能量。 “啊……”长簫在沈原手中轻舞,恍若跳动的精灵,变幻不定,一股股强大的力量在四周波动着,漫天的血影轰然而袭向太极图。 随着王佩兰颤抖的身影,一道道奇异的光晕在他的身体内弥漫开来,太极图在两股力量中变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暗淡,长潚为剑,剑气若虹,狠戾暴桀地旋转着,然后猛烈地撞击向太极图的中心,那太极图骤然像一股决裂的堤防,河水汹涌奔腾而来,王佩兰身形骤退,猛然跪倒在地,身体不停地颤栗着,却依旧急喘着气,瞪着沈原。长簫若剑鸣,划破了王佩兰脸上古怪的面具,终于显出他那张苍白若雪,神情恐惧的表情,再也没有那么儒雅、翩然的气质。 “沈大侠,你不能杀他?”随着沈原手中的长簫递出,双手微微颤栗着,俊美的脸上愈加阴寒,眸中杀气凛人。一道清脆若莺的娇叱声传来,紧跟着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位美寰若仙的少女,倾城倾国,正是秦木兰。 秦木兰紧咬贝唇,绝美的脸上流露出焦虑之色,急促地道:“沈大侠,木兰知道你身受侮辱之恨,心怀庄姑娘之气,可是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杀王爷呀!” 沈原怒道:“沈某一向行使爱憎分明,赵天樾这个变态给我带来的耻辱,让我刻骨铭心,而且他还逼死了庄姑娘,此恨此仇,不共戴天,不杀此人,我绝不罢休!你休得让我改变主意?” 秦木兰劝道:“沈大侠,你可要知道王爷他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还是威震边关的大将军,你如果杀了他,不但当今皇上震怒,而且天下将民心焕散,这天下必将大乱!” “天下大乱于我何干,秦姑娘未免太杞人忧天了!” “沈大侠,为了天下黎民百姓,你不能杀他?如果你要杀他,不但会成为皇室的仇人,还是天下黎民的公敌!” “秦姑娘,沈某心中没有什么大义之心,也没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之心,你不用在我这儿讲道理。” “沈大侠,当今皇上虽然对王爷心有忌惮,可是皇室中人都是爱面子之人,你公然挑衅皇室的尊严,当今皇上怎么可能容你?就算你自己无所谓,可是别忘记了你还有亲朋好友?你杀死了王爷,不但满门抄斩,说不定还有株连九族,连累你的亲朋好友,你可要三思呀!”秦木兰急了,这个沈原简直太固执了,灵顽不冥。 沈原的手微微颤栗着,心绪不宁,激怒之气泛泛平息下来。 “沈大侠,王爷坐镇边关,威震天下,在黎民百姓心目中可是战神的化身,如果你杀了他,那么便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要三思呀!” 赵天樾此刻感受到沈原心中的仇恨和愤怒,心若刀绞,他深受着沈原,才不顾一切使尽手段得到他,却想不到换来沈原对他的仇恨,他心中的感情越深,反倒伤害得越深,双目紧闭,心若止水,缓缓地道:“小原,不管你杀尽我身边这么多亲卫兵,不管你心中对我如何仇恨,我是真的爱你。如果无法让你放弃心中的仇恨,你杀了我吧,我不会怪你?” 秦木兰急了:“蜀山剑派弟子秦木兰见过王爷,希望王爷千万不要激怒沈大侠,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她美眸焦虑地望向沈原,跺着脚,“沈大侠,你不能一意孤行杀王爷,你可要三思呀!你是武林中人,一切要以大局重。要知道王爷此次可是武林大会的监察员,如果他死在江南,那么武林中人将会遭受大难,当今皇上原本对江湖中人不太放心,正好借此机会出兵讨伐!如果你杀死了王爷,边关也将大乱,边关一乱,天下必乱,天下黎民百姓苦不堪言,你将成为天下的罪人,人人得而诛之!” 沈原烦恼地甩甩头,赤目圆瞪向赵天樾,痛苦地死死咬着嘴唇,殷红的血顺着颔下流到滚动的喉结上,心情纠结之极! “沈大侠,还请三思而后行!”秦木兰语气温和地道,虽然不知道魔剑为什么要选择沈原,可是她还是不想激怒沈原,而引来滔天大祸。 沈原心中充满了无奈,愤怒的气息缓缓平静下来,他知道杀死赵天樾所带来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所以从草原到江南,他一避再避,想不到还是避不开对方的千里追踪,还连累了庄姬为自己而死。他扬起头,愤怒地盯着赵天樾,冷漠地道:“赵天樾,我不是怕你,如果你不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如果你不是什么大将军,你早就死了好几回了?” “小原……”赵天樾心中发出无奈地叹息之声。 沈原缓缓转过头望向跪在地上,极其狼狈的王佩兰,淡然一笑:“原来你们是一伙的?真是奇怪,那天夜里我落在他的手中,他怎么没有把我交给你呢?” 赵天樾阴冷的目光望向王佩兰,王佩兰不慌不忙地道:“如果不是月儿以死相逼,我怎么可能放过你呢?”他才不相信沈原会把那天夜里的事情告诉赵天樾,心情并不慌张。 秦木兰此刻才看出跪在地上,衣袖褴褛的青年人正是那位风姿儒雅、正气凛人的‘逍遥君子’王佩兰,想到沈原**的伤痕,想到他给沈原带来的耻辱简直比赵天樾更让人感到变态、恶心,不由在一旁冷冷地道:“江湖传闻‘逍遥君子’不但一身浩然正气,而且风姿绝俗,木兰想来,果真是闻名不如一见。” 王佩兰缓缓站起身,双手轻轻拂动紊乱的衣袍,彬彬有礼地微笑道:“王佩兰见过秦仙子。”那模样说不出的温柔儒雅,英俊而苍白的脸上却愈加让人心疼,只是秦木兰见过沈原身上致命的鞭伤和耻辱,还有秀秀姑娘惊恐的叙说,心中对他愈加痛恨和厌恶。 微微平息紊乱的心神,秦木兰冷冷地望着他,绝美的脸上泛出厌恶之情:“你不该对沈大侠实施鞭刑!你差点要了他的命!” 王佩兰那儒雅的神态骤然间崩溃,眼神惊慌起来,这秦木兰怎么知道这么多?天啦,王爷这么爱沈原,如果知道自己的小动作,那么他就死定了!他不由偷偷地瞅了王爷一眼,却碰上了王爷那双冰寒而充满杀机的眼睛,全身开始颤栗起来。 “赵天樾,今天看在秦姑娘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从今以后如果你再对我纠缠不休,老子可不管你是怎么人,也不管什么天下大乱,杀之而后快!”沈原冷哼一声,警告着赵天樾,手中长簫一收,身形骤退,闪身而去。 秦木兰双手行礼,娇脆地道:“王爷,请你千万记住不要激怒沈大侠,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木兰告退了!”紧追着沈原的身影,刹那间翩然而去。 “王佩兰,本王要你的解释,给我走!”听说王佩兰居然对沈原实施过鞭刑,赵天樾心中无边的愤怒暴发了出来,他需要发泄,既然王佩兰触动了他心中的痛,那么……他的身形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意味深长地望向低头颔着的玉贞子,转身而去。 强大、暴桀而压抑的窒息感漫然消逝,风消云散,马尾青年和俊俏公子缓缓自屈辱中爬起身,心情愈为沉重。 玉贞子俏脸上漾出淡淡的笑容,轻柔地道:“大哥,你轻看了赵国的武林中人,我们还是回扶桑吧!” 小泉次二郎神情动摇,却心有不甘地摇摇头,嘶哑着声音道:“贞子,大哥想看看武林中人比武,从中学习天下武道的精髓,然后再回到扶桑,不然真不甘心?” 玉贞子温柔的脸上流露出无奈的神情:“可是……贞子怕有什么危险?赵国的武林中人实在太可怕了,稍有不慎,只怕会遭来杀身之祸。” 俊俏公子怯生生地道:“贞子姑娘的话言之有理,海真心有同感!” 小泉次二郎心有不甘地道:“金公子既然打了退堂鼓,次二郎也不拦你?如此……不如请公子送贞子回扶桑,如何?” 玉贞子惊愕地道:“大哥,你真的要留下吗?” 小泉次二郎点点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可是一场武林盛典,大哥是好武之人,岂能错此良机?贞子,你是皇妃,不得有失,还是让金公子送你回去吧!” 玉贞子自知无法劝阻大哥心中的决定,如果自己没有皇妃的身份,她其实也不愿意回扶桑,想办法留在赵国,找一位知心知暖的良侣,安享一生。她伸手轻轻地扶着小泉次二郎,盈盈泪花闪烁:“大哥,你万事可要小心?” 小泉次二郎点点头:“贞子放心,没有人敢杀王爷,只要大哥不离开王爷半步,便不会有什么危险?” 此刻,昏迷过去的姬长青和冷雨也清醒了过来,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看来沈原手下还是留了情,没有要了他们的命。 第227章 芳魂已逝人惆怅 (一) 沈原的心绪烦燥,一腔怒火无法发泄,面对着自己的仇人,却无法为庄姬报仇,硬生生地压抑住这口气,心情憋屈之极! 沈原怒气冲冲地奔进药房,大夫的脸上顿时若绽开的菊花般迎了上来:“这位公子……” 沈原伸手轻轻地扬起,语气冷淡地道:“老人家,带我去冰窖,我要取回我朋友的身体。” “呃,行,那么跟我来吧!”大夫脸上笑容立逝,神情愕然地望着他,转身领着沈原进入后院的冰窖里,踏入冰窖,四周寒风刺骨,晶莹如玉的冰砖之上正躺着庄姬如花的躯体,苍白失血的脸颊依旧是那么美丽,可惜红颜薄命空留恨,芳魂已逝人惆怅。 沈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轻轻地把庄姬抱了起来,紧紧地把脸依近她冰凉的脸颊上,喃喃地道:“庄姬,对不起,我来晚了,我这就送你回家,替你好好照顾你的女儿?”他就这样抱着庄姬出了冰窖,出了药房,顺着长长的青石路而去。 小山庄翠红柳绿,春意盎然,到底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山庄里很清静,很幽雅,山清水秀、花团锦簇,园子里蝶飞蜂舞,清雅的亭院楼阁,幽然的曲径长廊,廊下是清澈的流水,水中群鱼嬉戏,倒是一处隐居的好处所。 “童童叔,我娘什么时候回来呀!”在那亭台间蹲着一位壮汉,他身高九尺,体宽人壮,宽大的脸上看起来显得有些憨直,傻傻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迷茫和苦恼,耷拉着头颅,头发杂乱无章,偏偏脑后怪异的捆着一个小辫,在他的身畔放着一对巨大的圆锤,锤柄弯曲,圆锤上布满了尖锐的刃针,看似粗笨的兵刃,却充满了危险和强悍。说话的是一位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梳着一对牛角辫,圆圆的小脸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噙着雾气,秀气的鼻梁,樱桃小嘴轻轻地噘着,朝壮汉嘀咕着。一双莲藕似白嫩的小手上提着碧青色的莲杆儿拨动着水中的游鱼。 壮汉宽厚的手掌烦恼地抓了抓杂发:“恋恋,你娘会回来的,她最疼你了!”也不知为何,他这段时间的心情十分烦闷,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有时候总梦到庄姬无声地望着他,那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 一阵轻轻地脚步声由远而近从曲廊中传来,壮汉不由自主弹身而起,宽大的脸庞上溢出欢欣的微笑:“庄庄,难道是庄庄回来了?” 小丫头连忙站了起来,伸长了小脖子向曲廊望去:“童童叔,是不是我娘呀!” 脚步声渐渐愈来愈近,一道洁白的身影出现在远处的廊道上,壮汉瞪大了双眼,手中猛地抓地巨大的圆锤,身形如风般席卷而去。 沈原紧紧地抱起庄姬停了身,抬起那张苍白的脸颊,感觉到远处一股强烈的风迎面袭来,刹那间一道强悍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兀,你这个小白脸想……”童童瞪大了铜铃大的眼睛正要挥起巨锤,赫然发现躺在小白脸怀中的庄姬,心中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手中的巨锤‘嘭’、‘嘭’地砸在地上,双手颤抖地伸出了手。 沈原想到童童毕竟是跟庄姬生活多年的好友,轻轻地叹息道:“你是童童吧,庄姑娘临死前让我送她回来……” 童童刹那间瞪红了双眼,双臂青筋直冒,伸手抢过庄姬,感受到她冰凉的身体,还有毫无声息的面容,他忍不住干嚎起来:“庄庄……”双膝禁不住跪了下来,双手死死地抱紧了庄姬的身子,痛苦地哭了起来。 听到童童叔痛苦的嚎叫声,小丫头吓得手中的莲杆坠落入水中,娇小的身子向他们奔了过来:“童童叔,我娘……我娘怎么了?” 童童听到小丫头娇憨的声音,骤然抬起了布满泪水的脸颊,小丫头惊慌失措地扑了上去:“娘,娘你怎么了?我是恋儿呀!”她摇晃着庄姬冰凉的身子,大声哭了起来。 沈原望着一大一小哭得伤心欲绝的两个人,不知如何安慰才好!缓缓地蹲下身来,伸手紧紧地放在小丫头的头上,柔声道:“你是恋恋吧!你娘……她临死前把你托付给我,我以后一定会替她好好照顾你?叔叔……” “滚开,小白脸……”童童猛地推开沈原,双拳狠狠地向他击来,来势快若闪电,恍若雷霆,愤怒而伤心地大吼道。 沈原身形疾退,这童童挟带着愤怒的双拳威力极大,如果硬接,必会内伤。他双掌向前一推,掌势柔而有力,暴散飞舞而出,身姿宛若折断的柳条般弯曲了下来,以柔克刚,刹那间包容住来势雷霆的一击,致使童童的掌势在瞬息间落空。 童童赤红的双瞳凶猛无比,强壮的身体如座山般疯狂地跳了起来,双手猛然抡起双锤宛若排山倒海之势向沈原扑来,势疾劲猛,宛若泰山迸裂,有天云色变之威! “好一个猛汉!”沈原嘴角微抿,身形有如鬼魅般闪过双锤,他的身躯似乎和空气融合在一起,又仿佛完全失去了重量,快速轻灵得像一缕烟、一抹电、一道光、一片叶、一根羽毛似的在四周缭绕掠舞,纵横翻飞,掌势飘忽若羽,在威猛逼来的锤影中插掠,童童只感觉到双手失去了知觉,双锤飞掠了出去,挟带着刺耳的强劲的风声,然后双双‘轰’地落在远处的亭台上。紧接着眼前恍然出现几根手指点在他强壮的身子上,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沈原身形宛若飞羽般落了下来,嘴唇轻轻一翘,淡淡地道:“年轻人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先安静一下吧!” 童童怒目圆瞪向沈原,杀气冲天,偏偏又不是他的对手,嘴中厉声干嚎:“小白脸,还庄庄的命来,俺要杀了你?”身子使劲挣扎着想扑向沈原,却又无力地倒在地上,禁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 沈原轻轻地叹息道:“唉,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你说得不错,都是我害死了庄姑娘?庄姑娘临死前把你们托付给我,沈某绝不会失言,从今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 “滚,小白脸,我和恋恋不需要你照顾?”童童怒吼道,他伸出颤抖地手搂住了伤心欲绝的小丫头,“俺会照顾恋恋的,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知道庄姑娘的死对你们的打击很大,可是……我答应庄姑娘照顾你们,就一定会做到!” “滚……滚,都是你们这些小白脸害死了庄庄,快滚呀!我们不需要你的乞怜!庄庄,俺就说了,小白脸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偏偏不信?庄庄,俺就说了,这次不该出去,你还不听?为啥把命也弄丢了呀!啊……”童童嘴里使劲地呼喊着,一边哭叫了起来。 沈原幽幽地叹气,缓缓步出了曲廊,静静地依在一棵杏树下,眼睛中泛出点泪花,扬着头,望着碧蓝的天,喃喃地道:“庄姑娘,你尽管放心,虽然现在我无法替你报仇,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让赵天樾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二) “梅苑”,幽静而神秘,占地近百里,亭台楼榭、曲廊水环,荷池梅园,锦簇卉园,把山水都融入美仑美奂的庭院之中,那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朱栏翠阁,更显得富丽堂皇。刚临初春,园中梅花竞相绽放,给冷清的季节中增添几分暖意,凋零的园子中散发出几分春意。只是此刻的‘梅苑’却戒备森严、固若汤池,亭台楼阁、梅园幽径中都守着肃穆而立的铁骑兵,冷面寒酷、杀气盎然,暖暖的春意弥漫出一股冲天的煞气,让人不敢靠近半步。 “锦绣殿”幽森的殿堂之下一片肃穆、庄严的气氛,赵天樾此刻的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气势,宛若一座山般的沉稳,一片海般的浩瀚,一头狮般的威猛以及一条晌尾蛇般的狠毒,右手紧紧攥着一条粗长的鞭子,王佩兰披散着长发跪在他的脚下,脸上没有戴着那张邪异的面具,垂着头,双手撑在地上,精赤着身子,任凭那细长的鞭子啪啪地抽打着他白晰的身子,每一鞭透骨,渗出殷红的鲜血。王佩兰一言不发,身子微微痉挛地颤抖着,随着赵天樾挥起鞭子,鼻翼间却发出轻轻地喘息声。 赵天樾一边狠狠地抽打着他,一边怒气冲天地吼道:“谁叫你动他的,你好大的胆子?兰儿,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连我的人也敢动?” 王佩兰轻轻地喘息着,声音颤抖地道:“沈原不该冒犯天樾,还不领您的情,兰儿是替你教训他的呀!” “啪……”赵天樾几鞭子又抽来,“谁让你自作主张?他冒犯本王,不领本王的情,理应由本王来惩罚他,何时让你出手了?” “嗯……”那透骨的疼痛,锥心的让他的气息越来越弱,俊脸上愈加地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睛却流露出锐利的光芒。 “让你自作主张?让你动我的人?”赵天樾冷冽地目光瞪向伏在地上的王佩兰,手中的长鞭狠狠地抽着,直到对方昏厥过去为止。 “长青,把他带下去,好好照料?哼,等他醒来,你告诉他,若有再犯,死!”赵天樾甩掉手中的长鞭,跨步迈出锦绣殿。 圆月当空,一袭洁白长裙的玉贞子静静地依在桃树下,遥望碧空,繁星似锦,她那双碧波如水的眼睛中泛出淡淡的忧伤。她想家了,想念慈爱的父母,想念亲切的姐姐,也不知道姐姐的孩子生了没有?她们过得好不好?家族的人会不会欺负他们? “贞子姑娘……”一道黑色身影缓缓而近,传来磁性的温柔。 玉贞子轻轻地转过头来,连忙向赵天樾鞠躬:“玉贞子见过王爷!” 赵天樾俊逸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温言道:“贞子姑娘,你是不是喜欢沈原?” 玉贞子脸上的笑容立逝,她可是亲眼看见王爷对沈君示爱,难道王爷他以为自己喜欢沈君吗?这可糟了,连忙道:“王爷猜错了,贞子只是无意中遇上沈君的,算是一般的朋友。” “窈窕淑女,君子好裘,这都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是小原如此出色的男人?没有一个女人不为之动心?” 玉贞子急了,吓得脸上愈加苍白:“王爷,玉贞子绝无此奢想?” 赵天樾瞧见玉贞子急得脸色苍白,额头尽是汗珠,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贞子姑娘怕什么,难道本王是老虎吗?” 玉贞子紧垂着头,双手揪扯着自己的裙摆,不敢再抬起头来。 赵天樾抬起头望着幽暗的碧空、泓月,微笑道:“贞子姑娘,你可知道小原是什么人?” 玉贞子垂着头,蚊蝇道:“贞子不知?” 越天樾长长地叹息着,幽然道:“小原的来头可不小哟!他是当今天下十大顶尖高手之一,江湖人称‘剑神’,还有‘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美誉。” “啊……”玉贞子惊叫声抬起头,瞪大了一又美目,“难怪沈君的武功这么高?” “可惜他的武功太高,人也太傲气了,不然……唉,这一生也是奢望了!”赵天樾幽幽叹息着,缓缓伸手自袖中取出一物,晶莹如玉的玉盒递给玉贞子,“贞子姑娘,有件事拜托你……帮本王把这东西送给小原吧!” “贞子不敢!”玉贞子躬着身子,不敢伸手去接。 “小原的伤势应该还没有好吧!这玉膏对他的伤势很有用,你是他的朋友,相信由你送给他,他一定会授受的。贞子姑娘,一切拜托你了!”赵天樾把玉盒放在玉贞子的手中,转身融入幽暗夜色中。 玉贞子只感觉到手中的玉盒愈加地沉重,心中百思交集,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228章 仙子若猛兽 晨曦,柳绿花红、春意盎然的山庄里显得极为幽静、清凉,带着一股凄切幽然的气息,风呜咽地吹着,恍若一位哭泣的少女。 沈原一袭白衣地盘坐在山庄的柳树下,轻瞌双目,俊美的脸庞一片肃穆,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的四周盘旋着,头顶上冒起紫色的烟雾,飘渺袅袅。从夜幕到黎明,他一直默默地坐在这儿休身养性,利用龙之力缓和地修复着自己的身体,滋养着自己的内伤。“龙神功”博大精深,非悟性妖孽者难以领悟其内涵,饶是沈原此等绝顶大材也不过刚刚练成第一层。‘幻龙之力’,以龙力的力量引发天地来催发出龙之形,强大的龙力呈紫色,力量诡异而强大,就算是宗师也难以承受其力。但是‘幻龙之术’虽强大却无形,只能伤而不能杀宗师之强手,唯有练到第二层‘化龙之力’,引发十二龙之力才能杀死宗师。沈原自从进入‘龙域’得到‘龙典’之后,一路上险象环生、屡遭劫难,哪顾得上修炼‘龙典’,如今快半年有余,才刚刚进入第二层。心中希望此次来到江南,寻找到小纯以后,进入‘死亡谷’潜修‘龙典’,再也不管什么武林大会之事。 此刻,一位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悄悄地向他走来,只见她身着碧绿色的衣衫,雪白长裙,梳着一对牛角辫,圆圆的小脸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红红的,噙着雾气,秀气的鼻梁,樱桃小嘴,好一位小美人。她在沈原的对面坐了下来,双手托着腮,乌黑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沈原。 沈原缓缓睁开双眼,温柔地笑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嘴巴一撇,不高兴地道:“叔叔,我娘没有告诉你吗?” 沈原宛然一笑,想起她刚刚失去了自己的母亲,还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从此孤立无亲,甚是可怜,心中尤为凄然,微笑道:“你娘只告诉我,她心中最放不下的二个人,一个叫童童,一个叫恋恋。” 小丫头眼圈泛红,紧抿着嘴,声音弱弱地道:“我叫恋恋。” 沈原轻声地问:“恋恋,你多大了?” “恋恋有十岁了!” “十岁就有这么高了,还是个小美人,跟你娘一样漂亮。恋恋,我姓沈,你可以叫我沈叔叔。你娘曾经……临死前把你托付给叔叔,叔叔想问你,你想跟着沈叔叔,还是跟着童童叔叔?”沈原试探地问道,他心里明白恋恋跟童童之间的深厚感觉,而且也清楚童童绝对不会希望自己带走恋恋。 “别打恋恋的主意。”身后传来童童怒吼声,脚步如风似地奔跑过来,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恋恋,失去了庄姬,恋恋就好象他的心肝一样,他绝对不容许别人把恋恋再夺走。他怒目圆睁,头发全部快竖起来似的。也不过一个夜晚,他仿佛苍老了十年似的,头发已经斑白。 沈原缓缓站了起来,婉转地道:“童童,我不是这个意思?恋恋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她也有自己的思想,庄姑娘虽说把你们托付给我,我也要征求她的意见?” 童童依旧紧紧地搂住恋恋,怒不可谒地道:“不需要,恋恋不需要你,小白脸,你快滚蛋,这儿不欢迎你?” 沈原心平气和地道:“恋恋已经十岁了,如果她跟着你,你想怎样抚养她?再过几年,她长大以后还要嫁人,你凭什么给她嫁妆?她想嫁给什么样的人?你考虑过了吗?把头捆在腰上的江湖中人?还是衣食无忧的官府中人?或者是逐利的商人,还是面向黄土,背朝天的庄嫁人?” 童童瞪大了眼睛,他虽然力大如牛,武功不错,但脑筋一条筋,不知道转弯抹角,许多事情上都吃了亏?听到沈原的执问,他一时塞然,不知所措。他只想好好抚养恋恋长大,心中讨厌见鬼的小白脸,不甘心把恋恋交给他。可是别人偏偏想的事情比他远,比他多。 “童童,我真的没有贬低你的意思,而这一切都是庄姑娘的安排,恋恋的长成全靠你一个人真的不够?而且我知道你与恋恋之间的感情极为深厚,我也不想拆散你们的意思。不如我们有个折中的办法,如何?” 童童的语气弱了下来,至少没有什么怒气:“什么折中的办法?” “恋恋已经十岁了,你总不能带着她东奔西跑的,而且如今江南已经进入纷争之地,你们继续留下来难保平安?还有你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是碰上真正的高手,还是毫无招架的份。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恋恋,你们必须离开江南。” “这就是你折中的办法?”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童童,如果你相信我这一次,我写一封信,你带着恋恋去洛阳的‘清风山庄’,我的干娘和妻子住在哪儿?” 童童低下头,沉默不语。 “童童,清风山庄只有我干娘和妻子,其实我让你留在哪儿还有一点私心,也希望你能帮我照顾一下她们?其实恋恋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有我的妻子她们照顾也比你一个大男人强,你说是不是?” 童童抬起头,瞪着他问:“你为什么不回去?” “我也算是武林中人,武功比你高,只好也想见识见识武林大会?而且我在江南还有许多朋友,如果我什么时候回来,自然会回来!” 童童侧头望望恋恋,思索了许久道:“能不能让我们再商量商量,还有庄庄……我们想把她的骨灰也带过去?还有这房子,以后只怕不能回来了,还是把它卖了,至少还能卖些钱。” “这房子我卖了……”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动听的声音,美若天仙的秦木兰袅袅娜娜地款款而落,动人的眸子中流露出微微的忿意。 沈原眉宇微蹙,这个秦木兰长得美若天仙、倾国倾城,如果换成了别人,自然是巴不得天天跟着她转,可是沈原却深以为恶,心中烦恼不已!就算她救了自己,可是凭自己身怀龙力,就算没有万年玉髓,也照样会恢复实力,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这个女子借此机会一直跟着自己,而且多次出手阻挠自己动手对付赵天樾,究竟是什么意思?更让他心中愤怒的是,如今还一路追踪自己来到了擁翠园,她究竟想干什么? 童童神色惊异地望着骤然出现的秦木兰,眼睛微有些呆滞,转眼间便一片澄明。虽然秦木兰美若天仙,有倾城倾国之貌,可是在她的心目中,也只有庄姬才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童童,你带恋恋先去商量商量,不管你的决定如何,首先要考虑恋恋的安全和未来。”沈原语重心长地道。 童童低着头,拉着恋恋进入了后院之中,眼睛再也没有望秦木兰一眼。 沈原温和的笑容随着两人的离去刹时变得冷若寒冰,一股寒冽的气息铺天而出,弥漫了整个庭院,语气若冰地道:“秦姑娘,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秦木兰骤然感受到沈原身体散发出的强大寒意,心中惊颤莫名,看来她还是小看了‘剑神’,就算不是巅峰状态,也能肆放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她体内的‘明玉神功’随之而出,内力柔和似水,恍若水融入潭,风过无痕,与‘玄阴神功’交锋,在空气疯狂撕扯着,阴阳之气遇之而相融,阳阳之气遇之而斗,阴阴之气遇之而织。就如同阳属男,阳属女,男女相吸,男男相斗,女女相互攀比,强大者也具有相融之意。好比女子和女子之间有时候能够成为仇人,打得你死我活;有时候好起来却宛若蜜糖。‘明玉神功’属阴气方面的内力,柔中带刚,刚中弱水,这就是为什么秦木兰虽为女子而性格刚烈的原因;‘玄阴神功’属寒偏阴,久习之而变得无情,它偏阴,却造成了沈原的气质与容貌与众不同,面若妇人的原故。 秦木兰深思片刻,明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声音悦耳动听:“沈公子甭怪,木兰之所以跟着你,是因为想保护你?” “保护我?所为何意,还请秦姑娘明示?难道你还真以为我怕了赵天樾和王佩兰吗?若非他是当今天下的亲弟弟,还是威震赵国的大将军,早在草原上我就会杀了他,何必忍到现在?哼,他逼死了庄姬,这笔帐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沈原冷冷地道。 “沈公子甭发怒,木兰不是为了此事而为难你?也许木兰的剑术比不上剑神,但是‘玄阴剑法’过于邪恶,木兰还是希望沈公子不再使用他为好?”秦木兰目光凝重地望向沈原,语气中充满了哀求之意。 沈原凝视着秦木兰,目光中没有丝毫的邪意,只剩下冰冷和无情:“你还知道什么?” 秦木兰此刻心中真是怀疑自己的美貌,为何丝毫吸引不起沈原的注意,对方的眼神恍若望着一块石头、一棵树,似乎只要自己有丝毫不妥,便会出手伤人?‘玄阴’之术果真是忌术,居然能够让当年那位温柔、多情的少年变得如此无情?她幽幽地叹息道:“沈公子难道自己没有感觉到吗?‘玄阴’之术一直在影响着你的一举一动,练得越深,影响得越深,久而久之,你会失去一切情感,变成无思、无感、无味、无言、无痛之人,而且……” 沈原不以为然地戏谑道:“秦姑娘说话简直太骇然耸听了?我承认‘玄阴剑法’乃是以生命为代价来炼身,可是只要能够把握一个度,还是没有问题的?至少沈某所杀之人俱是该杀之人,并未伤及无辜?” “狡辩!”秦木兰娇容嗔,怒叱道,“沈公子想得太天真了,你敢肯定自己没有伤害到无辜之人吗?那么西湖上发生的一切又怎么解释?苏月之事又是怎么回事?” 沈原脸色一变,寒潭骤闪,眼芒精芒迸射,流露出淡淡的寒意。 秦木兰似乎看出了他此刻的心思,淡淡地道:“你不用掩饰?知道此事的人不超过五人,木兰绝对不会四处宣扬,但是木兰却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从今以后绝不能再使用‘玄阴’之术了,不然将会闯出天大的祸事?” 沈原的心中顿时一片紊乱,情绪有些不安起来,忿然叫道:“秦姑娘,你又开始胡言乱语了?沈某的剑法怎么可能跟别人带来什么祸事?西湖上的事只是个例外,以后绝对不可能出现哪种情况?” 秦木兰怒了,娇叱道:“沈原,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跟着你啊?你别以为本仙子是吃饱了撑的跟着你,你也别自以为是认为喜欢你才跟着你?你错了,如果不是大家爱惜你一身本事,杀之可惜,本仙子才不会多管闲事?” “杀之可惜?有本事你杀杀看呀?沈某也没有认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吸引不到仙子的青睐,美人,对于沈某来说,也不过是红粉骷髅罢了,百年过后,还不过都是一堆白骨?” “混蛋!沈原,你知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只要你再使用‘玄阴’之术,必会成为全天下武林同道的公敌,天下之大,你将无安身之地?” “耸人听闻?我使用‘玄阴’剑法为什么会成为天下公敌?” “你……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杀心吗?你好好想一想西湖之事有什么印象?”秦木兰冷笑道。 沈原一怔,努力冷静自己的思维,似乎……西湖之事他自身毫无印象,仿佛这件事跟他无关,但偏偏他却是罪魁祸首。不管此事如何费夷所思,可是他心里还是不敢去面对这一切,毕竟他曾经深深地伤害过苏月,如今想起来,他心中还是有些后怕?难道这一切真如同秦木兰所说,自己已经无法控制‘玄阴’剑法所带来的一切杀意吗? “没有话可说了吧,是不是想不起来?沈原,你对于‘玄阴’之术根本宛若井底之蛙,不知道其中的深浅,想不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会活着?木兰告诉你吧,‘玄阴’之术是以身为炉,以生命为代价来修炼,虽然代价太大,但是威力却是惊人,这就是为什么至今无人难以练成的原因。除此之外,它还有个最大的秘密……”秦木兰叹息地道。 “什么秘密?” “传说有柄剑藏在地狱的尽头,经万世地狱之火锤炼,千万血浇灌,已经有了魔性,出现了剑魔之灵。万年前,魔神之战爆发,魔王手下‘剑魔’自地狱带出魔剑,险些给人间带来无穷浩劫。后来,魔域战败,被封印于魔界,魔剑被镇压在地狱的尽头。而剑魔之灵却逃出魔剑,隐藏于人间,经万年修炼,幻化成血剑。传说当有人以身为炉,以血泪为引,舞死剑之术十次便可召唤出万世魔剑为己用。而你所练的‘玄阴’之术就是启动魔剑的条件。我之所以跟着你,就是想阻止你继续修炼‘玄阴’之术,为天下造成大祸。” 沈原沉吟了片刻,心中依旧有些不敢相信秦木兰的话,对此事半信半疑,可是西湖之事自己的确已经完完全全忘不住了,而且正好魔剑也随之而出,不管怎么样,以后还是不要修炼‘玄阴’剑法了,可是完全舍弃辛辛苦苦修炼二十五年的剑法,心中还是有些种丢之可惜的感觉。既然无法再修炼此法,那么也只有全心全意去修炼‘龙神功’了,只是‘龙神功’虽则威力超过‘玄阴’之术,可是进度甚慢,至今才刚刚修炼第一层,其效果自然比不上已经修炼了二十多年的剑术了。 “沈公子,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能够让第三个人知道,不然你将会遭到全天下江湖中人的追杀,后患无穷,慎记!” “秦姑娘知道尽管放心,沈某怎么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以后不能练习剑术了,这世上就少了一个剑神了,可惜呀!” “沈公子,是你的性命重要还是名声重要,你知道心中可要想清楚?” “秦姑娘,既然我决定不会再修炼剑术了,那么你就不要再跟着我,好不好?” “这怎么行,万一你受不了别人的挑衅,惊怒之下使出了玄阴之术如何?” “秦姑娘,沈某不是血气冲天的毛头小子,亦不是刚出道的菜鸟,那有这么容易受人挑衅?其实你这么一位倾国倾城的大姑娘跟着我,对于我来说不但是个压力,说不定还会遭来别人的挑衅,要知道这世上还有不少自以为是高手的年轻人?” “这……” “秦姑娘,沈某此次来到江南并不是因武林大会而来,而是因为犬子身受暗疾,此次来到江南求医,只要找到犬子,沈某立马消失,不会出现在武林大会上。你应该知道,既然我不能使用剑术,武林大会上又是高手如云,他们自然为了名气来向我挑战,我无法应敌,带来的后果自然可想而之!” 秦木兰思索半晌,轻声问道:“只要你发誓保证不会使用‘玄阴’之术,木兰不会再跟着你?” “好!”沈原轻咳一声,双手举起,大声道,“‘剑神’沈原在此发誓,从今往后再不会修炼‘阴玄’之术,若有违背,天打雷霹,不得好死!” 秦木兰明眸中泛出一丝不忍,他知道对于一位修炼了二十几年剑术大家来说,让他放弃这一切,真比杀了他还让人难受,可是魔剑之力实在太厉害了,为了天下的苍生,也只有如此了,她缓缓地道:“沈公子,我们有言再先,你如果有一天不听劝告,那么迎接你的将是全天下人的追杀,就算你不以为然,可是你身边的人可要身受其害,你可要明白其中的利害,木兰一切也是为了你好!” “多谢秦姑娘提醒,沈原谨记在心!”沈原神色微寒,淡淡地道,“既然如此,还请你劝劝童童和恋恋,希望他们能够理解沈某的心情。” 秦木兰微笑道:“沈公子尽管放心,这一切就交给木兰吧!” 沈原心中生怕秦木兰改变主意要跟着自己,那么将会造成更大的麻烦,双手一躬道:“有劳木兰姑娘了,沈某就先行一步了!”身形疾转而出,眨那间便不见了?仿佛身后跟着凶神恶煞的猛兽似的,又仿佛见了鬼似的。 秦木兰脸色微愠,狠狠跺跺莲足,这个沈原,跑得可真快,难道本仙子有这么可怕吗?让你如此不待见,真是气死人了! 第229章 剑神降临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是我国历史上的六大名都之一,亭台楼阁,栉比林立,繁华富庶,景色宜人。春意盎然,菀若情人的手轻轻地拂过面颊,分外的柔和,春风中吹袭着淡淡的花草的清香,更让人入醉而迷。江南的春色让人流连忘返,江南的美人让人浮想联翩,江南的田园庭院让人沉醉。 此刻的江南的春意萌发,人声鼎沸,天南地北的江湖人齐涌进了美若画境的江南,让姹紫嫣红、千娇百媚的江南蒙上了一层血煞之气。随着武林大会的临近,江南的街道、客栈,甚至连郊外也出现了许许多多手持各种兵刃的武林人。 “醉乡居”门前车水马龙,客店内正值高朋满座,喧声震天,望着楼上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老板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只有无奈地叹息。武林大会来临,虽然给‘醉乡居’带来了生意和财富,但是也带来了无穷的麻烦,甚至还有生命之忧,这些江湖中人,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不知道会给江南带来多大的灾难。对于‘醉乡居’来说,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蓦间,自‘醉乡居’外的人群中钻进来一道人影,双手撑着柜台,扬起一张俊逸非凡的笑脸,只是此刻发髻散乱,一身长衫皱皱的,眯着一双深澻如潭的凤眼,声音动听而充满了磁声:“掌柜,请问你是否见过几个人,一个长得酷酷的,一个冷冰冰的女人,一个憨厚老实的青年,他们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那孩子很可爱,还很机灵?” 掌柜深思片刻,摇摇头:“对不起客官,这段时间‘醉乡居’来来往往有不少人进来,似乎没有见到这群人,老朽一点印象也没有?” 青年那双充满了渴望的眼睛中顿时黯淡了下来,嘴中轻轻地嘀咕着:“他们究竟去了哪些?江南这么大,我该从何寻找呢?” 掌柜轻声安慰道:“也许是老朽眼花,一时没有瞅见,客官还是慢慢找吧!” 青年无奈地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掌柜,请随便上些酒菜吧!” “好咧,客官里面请……”掌柜笑咧着嘴,转头吩咐店小二奉上酒菜。 青年耷拉着脑袋,无奈地迈声上了楼,心里不停地琢磨着如何去寻找小纯他们的下落,在偏僻的角落中慢慢坐了下来。 慢慢地端起酒轻饮一杯,暖和的美酒入喉,刺激着他的心,想起毫无反映的‘龙戒’,无法修炼剑法的身体,再加上杳无音信的小纯,他的心中苦闷极了!对于别人来说是甘甜可口的美酒,他却感觉到极为苦涩,那些可口的佳肴,也如同嚼蜡,食而无味。 “咚咚……”几阵急促地脚步声从楼下传来,几名凶神恶煞的大汉推摊搡搡地冲了上来,嘴里不停地嚷道,“滚开!滚开!” 他们长得高大彪悍,凶神恶煞满是横肉,手抡着刀扛在肩上,大摇大摆地冲了上来,一双双迎来的眼光四处扫射,如果换了普通人,早已经逃出了‘醉乡居’,但是楼中人俱是江湖中人,依旧是无动于衷,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并没有把几头熊放在眼里。 领头的大汉见楼中人全都不动声色地吃喝着,衣着、神态非凡,毫无惧色,一双冷厉狠戾的光芒四处扫射,柿子自然朝软的捏,打架自然找弱的下手,喝酒么,他那双眼睛在角落两桌间扫射不停,一桌有4个人,其中一个穿着似乎极其讲究,非富即贵,身边老人虽然佝偻着,但太阳穴隐隐凸起,双眼精光逼露,却是一个内外双修的高手,他们身边坐着两位千娇百媚的小娘子,那脸蛋,那身段,还真是令人涶涎三尺。咦,另一桌只有个臭小子,看样子弱不襟风,简直像个小白脸,那屁样就如同失恋的多情汉,落魄的书生,落榜的秀才,嘿嘿,是让人忍不住蹂躏的货。 “啪……”大汉肩上的大刀摔在桌上,双脚跷在凳上,趾高眉头吆喝着,“小白脸,滚开,让大爷坐坐……” 青年缓缓撑开腥松的双眼,双手紧紧攥着酒壶,迟疑了片刻,只听到‘哗啦’几声,桌上的菜被大汉全部用刀摔下了桌,地上顿时一片狼藉。青年抱着酒向后退却着,看似很慌恐地躲避着地上的汤汁溅落在他如雪的长衫上。 几名大汉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拍着桌子,敞开胸膛,右脚跷在凳上,大声吆喝道:“小二,好酒好菜,快给大爷送上来,迟了要你们的脑袋?”他们毫无顾忌地蔑视着四周,眼神凶光迸露,目中无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一名大汉讨好地笑道:“大哥好威风,这些乡下人哪知道大哥的厉害?” “是呀,此次武林大会上凭大哥的武功,一定会有一席之地。” “依我之见,那些什么十大高手都是一群浪得虚名之辈,那比得上大哥厉害,此次武林大会大哥必定会名满天下。” 大汉眯着眼,咧着大嘴笑了:“那是自然,老子是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十大高手,他们被江湖人传得玄乎其玄,武功只怕未必会有多高,也许连老子也不如?谁不知道这人的嘴,屁大一点事情,也会传走了样?” “大哥威武,此次武林大会非要打打他们的气焰,让他们尝尝大哥的厉害。” 店小二战战兢兢地送上酒菜,一溜烟便跑下了楼,生怕侍候这群凶神恶煞的煞星。 几名大汉喝着酒,拍着桌子,大声吆喝着,怪异的是楼上的武林中人都心平气和地各自喝酒品菜,并无丝毫异动,更加增强了他们的气焰。 “好酒,嘿嘿,你们瞅见没有那个小娘子?啧啧,那个脸蛋,那个身段,简直是极品呀!”领头大汉酒喝多了,嘴也歪斜,眼睛色眯眯地望着另一桌那个纯洁宛若天使的少女。 “啊哈哈,大哥好眼力,也只有这等极品美人才配得上大哥。” “大哥,小的去叫她过来陪你喝酒,喝酒自然要美人陪才香嘛,你们说是不是?”一名大汉高大彪悍的身子醉熏熏地站了起来,摇晃着硕大的头颅,搓着双手,色眯眯地冲了过去,卷着舌头,含糊不清地道,“小妞,快……快过来陪我们大哥喝酒?”伸出油腻的手便要去拉少女。此刻,他们并没有发现原本喧闹沸腾的二楼刹那间寂静无声,无数双充满了怜悯与幸灾乐祸的眼神望着他们。 英俊冷漠的中年人蓦然抬起一双锋利如刀的双眼,只听到一阵震天的嚎叫声响起,便见到那大汉摔倒在地上,一双眼睛上插着竹筷,鲜血汩汩直往外冒,双腿战栗着。 “大胆,我们大哥看得起你家的妞,是她的福气,你居然敢出手伤人,简直好大的狗胆!”另外几个大汉霍然站了起来,抡起大刀,脸上酒气冲天,双眼赤红地向他们砍来。 “噗……噗……”众人只听到见耳边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声音,紧跟着挟带着几人惨叫声与嚎声,一根根平凡无奇的竹筷插在他们喉间,全身剧烈地颤抖着。 领头大汉圆瞪着双眼,酒已经醒了大半,全身冷汗直流,右手紧紧地握着大刀,双腿却在不停地打着颤,哆嗦地道:“前……前辈,都是误会,请你高抬贵手!” 冷漠中年人冷冷地道:“侮辱小女者……死!” “扑嗵”一声,领头大汉身子一轻,栽倒在地上,他双眼瞪得大大的,流露出不甘的表情,喉间深深地插着一根竹筷,死得不能再死了。 “让开,让开……”紧接着从楼下冲上来一群外罩黑衣,内着红衣的人,他们腰胯长刀,气势若虹,领头的却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头戴着帽,冷竣的脸庞上忧心忡忡,一双冷冽的双眼望着躺在地上的几名大汉,冷冷地道,“这些人是谁杀的?” 冷漠中年人淡淡地道:“侮辱小女者,死!” 中年人抬起头,双手一拱:“我乃捕快程东,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冷漠中年人仍旧不喜不乐地道:“老夫罗横。” 程东眼皮儿猛跳,脸色骤然惨白,心儿差点蹦出来,乖乖不得了,原来是漠外鼎鼎大名的‘邪侠’罗横,这可如何是好! 程东努力屏息住自己跳动的心,干笑道:“原来是罗前辈,久仰大名!”伸手一挥,喝道,“来人呀,把地上的人都带走!程某怀疑这些人是魔道中人,趁机想在武林大会期间图谋不轨,伤害正道人士,幸亏罗前辈慧眼,把一切危险扼杀于萌芽。” 身后几名黑衣人一声不响地抬起地上的大汉急匆匆地下了楼,程东双手一拱:“多谢罗前辈与六扇门合作,擒得凶人,希望你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只是……呃,六扇门希望罗前辈留下活口,我们也好顺滕摸瓜,找到身后的主使人。”他恭敬地说着,额头却是冷汗直流,江湖中人可是传言‘邪侠’亦正亦邪,一向是难侍候的主。 罗横淡淡地道:“程捕快尽管放心,罗某亦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罗前辈请慢用,程某告退!”程东心中忐忑不安地拱拱手,冲冲而去,面对着‘邪侠’压力极大,他还真是受不起,全身片刻已经冷汗直流了。 正在此时,楼下冲进来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身穿着破烂的衣裳,头发蓬松,偏偏有一张极其俊俏的小脸上,一双骨碌碌地狡黠的大眼睛四处乱转,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推开程东,不耐烦地道:“你挡小爷的道干什么?” 程东冷冽的脸上刹间火气将冒出,猛间见到这个衣着破烂的小男孩,激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冷冽的脸上刹时堆满了笑容,恭敬地道:“原来是龙少爷,程东冒犯了!” 小男孩抬起一张灿烂的脸,手指抠着鼻头,咧着嘴笑了:“原来是程捕快,听说这儿出了命案,本少爷特意来瞧瞧?” “不敢劳龙少爷大驾,死的都是些魔道中人,他们意图在武林大会捣鬼,被程某抓下,已经送去衙门了!”程东可不敢把事实的真相说出来,这个小鬼可不是普通人,而另一方却是‘邪侠’,惹恼了双方,他都没有好果子吃。 龙少爷撇撇嘴,揉了揉鼻子:“真扫兴,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事呢?” “小纯……”此刻便听到一阵惊喜的叫声,只见原本醉意朦胧的青年眼睛一亮急匆匆地冲了过来,伸手把龙少爷紧紧抱在怀中。 “放开我,你干什么?”龙少爷使劲挣扎着,不耐烦地叫了起来。 程东正要趁机离开是非之地,偏偏中途又冲出一个冒失鬼,还把龙少爷冲突了,这个祸可闯大了,连忙上前劝阻道:“这位小兄弟,你快松手,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青年俊俏的脸庞抬了起来,双手喜笑逐开地摸摸龙少爷的脸,又举起他手腕上的玉镯,摇着头道:“他是小纯,瞧瞧他的脸,还有他手中的镯子,我怎么可能认错人?” 龙少爷挣扎地甩开青年人的手,不高兴地吼道:“喂,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对本少爷无礼?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纯,你连爹都不认识了,是不是病糊涂了?”青年惊愕地道。 龙少爷涨红了小脸,气呼呼地道:“哪来的神经病,敢让本少爷叫你爹?” 程东深知龙少爷虽然年幼,可不是省油的灯,此人冒犯了他,不死也会脱成皮,连忙拖住青年叱道:“大胆,居然敢冒犯龙少爷,跟程某衙门走一趟。” 龙少爷跺着脚,伸手抓住程东的手,那幽深机灵的眼睛中闪出一道冷芒:“程捕快,你还是忙你的去吧,这个人交给本少爷。简直是反了天,居然还敢冒充本少爷的老子。” 青年望着眼前这个虽然满脸稚气,却狡诈无比的孩子,那里有小纯的懂事和天真,难道他不是小纯吗?可是天下哪有如此相似的人,除非是双生子。一双忧虑的凤目轻眯着,呐呐地道:“你是谁?” 龙少爷踞傲地昂着头,手指揉着鼻子道:“你听好了,可别吓一跳,本少爷的师父是‘天下第一帮’的帮主,本少爷的娘是‘天下第一美人’,本少爷乃是鼎鼎大名的俞小龙,龙少爷是也!你如果知道怕了,就给本少爷瞌个头,幸许本少爷高兴,可以放你一马?” 青年猛然抬起头,怒道:“原来是解玲珑的种,还真跟那家伙一样臭哄哄的,目中无人?”心中却明白还真是认错人了,小纯长得像母亲,这个俞小龙也像母亲,自然长得相似。 俞小龙瞪大了眼睛,手指着青年人道:“你居然敢直言我师父的名讳,还真是大胆?” 青年人哈哈大笑道:“你师父那名讳算什么东西,沈某还不稀罕叫呢?”他伸手抓起俞小龙,冷冷地道,“小小年纪不知收敛,打着你师父的旗号到处耀武扬威,总有一天会闯下大祸,沈某就代你娘管教管教你?” 俞小龙气得嗷嗷直骂,身子悬在空中乱蹦乱跳,双手双脚狠狠地向沈原抓去,来势极凶狠,沈原右手一甩,俞小龙身子高高抛去,又急促地甩了下来,他着势身形一翻,脸色铁青,嘴角一翻,本少爷玩不起还躲不起吗?速度极快地逃向楼口。 “回来,沈某允许你走了吗?”沈原冷哼一声,身形中刹间隐泛出股股强大力量,紧随着长袖飞舞着,俞小龙娇小的身子一滞,然后仿佛身后有股吸力似的又重新回到了沈原的手中。吓得俞小龙小脸失色,纵是他再是顽劣,也知道这回可碰上钉子了。 程东正待劝阻,猛然感受到四周的空气荡起一道冷幽之气息,全身寒颤连连,但是想到俞小龙的来头,只发硬着头皮道:“这位大侠,小孩子年幼无知,一时口没遮掩,还请放过龙少爷,程某……” 沈某眼皮抬起瞅了程东一眼,淡淡地道:“哼,就算解玲珑在此,也不敢把沈某怎么样?” “大胆,放下小少爷!”此刻楼下急冲冲奔进一群叫化子,手拿着竹杆子飞快地围住了沈原。 俞小龙得意地抬起头,笑嘻嘻地道:“快投降吧,我师父快来了,你完了,哈哈……” “闭嘴!”沈原提起俞小龙,朝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揍着,“你这小混球,老是不学好,老子替你娘好好管教你!” 俞小龙想不到沈原居然敢真打他,破口大骂道:“混蛋,快住手,我师父一定会杀了你!” “你还敢还嘴?”沈原一边打,目光一边冷冷望着冲进来的叫化子,心里痛快极了! “大侠?”程东心里郁闷极了,他这个捕快当得太窝囊了,偏偏这一个个自己都不敢得罪,说不定又是从哪儿钻出来的大神,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龙少爷偏偏是本地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煞星,对方又是一位不把丐帮帮主放在眼里的凶神,连忙小心地问道,“请问您尊姓大名?”他希望……如果对方的名头大于解帮主的话,那么也只有两边也不管,省得惹上一身骚。 沈原俊逸的脸庞上笼上了一层寒霜,右手提着气鼓鼓的,张牙舞爪的俞小龙,冷冽的寒目环视四周围上来的叫化子,冷冷地道:“回去告诉解玲珑,就说我沈原又回来了!” 听到沈原二字,程东吓得手中的刀差点掉在地上,双腿发软,脸色变了又变,顿时感觉到四周冷飕飕的,乖乖不得了,原来是这个杀神又回来了,幸亏没有得罪他?这件事本捕快可管不了,神仙打架,别让我们遭殃。 “原来是沈大侠,程东失礼了,你们忙,小人先告退了!”程东紧低着头,转身跑得比兔子还快。 “剑神……”‘邪侠’罗横冷眉竖起,霍然站了起来。 “剑神……”酒楼上的江湖人纷纷站了起来,脸色变幻不定,四周刹时邪雀无声,坠针可闻。 最叫苦的却是四周围上来的叫化子,他们的脸色时青时白,双腿双手剧烈地颤抖着,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几年前剑神的威名和杀星给丐帮带来了极大的恐惧,就连他们的帮主见到剑神都绕路走,更何况是他们? 沈原微微低下头望着手中如同陀罗般转动的俞小龙,淡淡地问:“小龙,你娘住在什么地方?” 俞小龙怯生生地噘着嘴:“你问我娘干什么?难道你也是我娘的仰慕者?” “仰你个头?沈某跟你娘是故交,此次来江南想来叙叙旧,快说?”沈原手指在他的头上叩了叩。 “唉哟,你干嘛打本少爷?”俞小龙揉着脑袋叫了起来。 “你这家伙就是讨打,不学好,不打不成材?一点儿也比不上小纯懂事,纯粹是个傻鳖……” “你才是傻鳖,你全家才是傻鳖!……唉哟”俞小龙嘴巴毫不客气地还嘴,自然又遭到了沈原的梨子骨。 俞小龙委屈的撇着嘴,大眼睛中尽是泪水,连娘也没有打过我,师父也不敢大声地骂过自己,今天却被一个外人打了一顿,心中尽是委屈和伤心。 “哭什么哭?快带我去见你娘,越看你这家伙心里越讨厌,一点儿也没有小纯乖……”沈原严厉地叱道,抓紧俞小龙,身形如风般出了‘醉乡居’,四周围着的叫化子随着沈原身上弥漫而出的力量卷了起来,齐齐地跌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来。 第230章 江南偶遇 清憩的酒楼,一酌好酒,喷香的米饭,几盘美味的小菜,香甜可口的精致点心,让人食欲大开,让人垂涎三尺,可俞小龙却毫无味口,气鼓鼓地望着对面浅酌慢咽的沈原,一双精亮的眼睛中流露出倔强而凶猛的光芒。 沈原浅浅地饮着酒、吃着菜,眼神中却泛着忧虑的光芒,轻轻地叹气道:“小鬼头,千万别打什么鬼主意?你最好乖乖带我去见你娘,不然,你的屁股又会痛?” 俞小龙气呼呼地道:“我娘不会见你的?她一向不见任何人,甚至连师父有时候都见不到她一面?” 沈原淡淡地道:“你娘不会见别人,但是我呢,她是一定会见的?” 俞小龙瞪大了双眼,胖乎乎的小手攒得紧紧的:“你趁早把我给放了,我娘是不会见你的,她可是天下第一美人,怎么可能随便见外人呢?” 沈原厉声道:“小鬼头别说废话了,我这次来到江南非要见上你娘一面?” 俞小龙捏着拳头想揍人,可是又颓废地烦闷之极,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他想逃跑,根本逃不出对方的手心,一时气鼓鼓的,眼睛狠狠地盯着沈原,仿佛双眼化成了无数把刀把对方砍成无数段才解气。 双方的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静,沈原慢条斯理地喝着酒、吃着菜,眼神中充满了无穷的忧虑,心里忐忑不安,宛若一位正沉浸于初恋之中,很快便要去见自己情人的毛头小子,多少年了,他还是忘不了俞红冰,忘不了她的美,她的情,就算她恩断情绝,嫁与他人,他的心依旧为她紊动,不得自拔。 俞小龙终于气呼呼地抓起点心放在嘴里嚼着,细小的牙齿狠狠地咬着,似乎盘中的点心就是被切成一块块的沈原,心中狠不得把他碎尸万断才解气。 不一会儿,俞小龙又一次气呼呼地喊道:“喂,你还是放过我吧!虽然你的武功很高,可是我师父的武功比你高,丐帮还有许多高手,就凭你一个人不会是他们的对手?”这一次他希望用师父的名气来打击沈原,劝阻他去见自己的母亲。哼,我娘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可不是阿狗阿猫就能见到她的,你算什么东西? 沈原眯着双眼,脸上泛出淡淡地冷笑:“小鬼头,就连你师父见了我也绕路走,你想他阻止得了我吗?哼,虽说情场上我输给了他,可是论武功,十个解玲珑也不是我的对方?你还是省省心吧!” 俞小龙瞪红了双眼,虽然他只有八岁,可是丐帮可是龙蛇混杂之地,该懂的他都明白,心里可精了,心中直犯愀:“乖乖不得了,原来他是师父的情敌?看来他还真认识娘,可是……你以为你是谁,我娘会见你吗?” 沈原冷冷地道:“你这小家伙倒是人小鬼大,只是太浑了,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叫化子头头的儿子还真像个小化子,一点儿也不可爱?” 俞小龙脸涨得通红,鼓着腮帮、插着腰:“喂,小爷没有惹你,可不可爱管你luan事?” “啪……”盘中的花生米弹了起来,如同暗器一样打在俞小龙的脸上,疼得他嗷嗷直叫,双手捂着腮帮,大怒,“喂,你干什么?” 沈原冷笑道:“也不知道你娘是怎么教你的,小小年纪就出口成脏,喊打喊杀的,长大了那还得了,哼,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那比得上小纯可爱懂事?” 俞小龙怒了,叫唤道:“你这人简直欺人太甚,不可理俞,小爷就是这样,又咋的?管你什么事?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啪……”盘中花生粒又一次弹在他的脸上,脸颊上顿时红了一块,俞小龙‘唉哟’一声缩回头,气鼓鼓地不敢出声了,疼得泪花儿直往下流,嘴中不停地嘟哝着:“你又不是我长辈,也不是我爹,凭什么管我?” 沈原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教训道:“小鬼,你的气焰别太大了,小小年纪,何必要耀武扬威,张牙舞爪的?你以为别人怕你吗?错,别人怕的是你师父,不愿意得罪的是丐帮?如果换成邪道中人,你以为他们会怕你吗?说不定会死人的?老子是跟你教乖,你别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你以为丐帮很厉害吗?也不过是一群叫化子,比他们厉害的多着呢?至少还有八大门派,八大门派之上还有蜀山剑派、神剑山庄、凤凰山庄,漠外黄金城等等;我们再说你师父吧,你以为他的武功很高吗?其实也只过一流角色,也许二流也说不定,你从小混在叫化子中,一定听说过‘英雄榜’吧,上面有你师父的名字吗?没有吧!你扯起虎皮做大旗,说好听,别人是给你师父的面子,说不好听的,看在你还是个小孩子,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自我感觉良好,只不过是一个小丑,寄生虫罢了!别人背底里会怎么说你,他们会说你是个小**、小流氓,更有人会说你这个人长大了是个祸害,一无是处的混蛋。小龙,你说你想做混蛋,还是做英雄?仔细斟酌斟酌吧!” 俞小龙紧低着头一声不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虽然年纪小,其实他挺聪明的,只是虚荣心太强,自以为是,如今经过沈原这一教训,他心里已经明白过来了!从小到大,母亲宠溺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就连师父也舍不得打他。如果犯了错,母亲只是温柔地安慰他,下次再也不要这样了,师父连屁都不敢吭一声。从小到大,不管母亲、师父依着他,没有说过一句重话,更何况打他呢?在他的眼里,他崇拜的是‘英雄榜’上呼风唤雨的英雄,绝对不会做一个无法无天的混蛋,可是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是一个混蛋吗?小龙一时迷惘了! 此刻,门外传来一阵熟悉而清朗的声音:“掌柜,好酒好菜只管上!”随着急促地踹脚声,只见门外进来三男一女,领头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长得极为普通,但一双眸子却格外清亮,整洁的青衣长裤,与众不同的有一双修长的手掌,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毫无一点瑕垢;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位脸色冰冷的中年人,焦虑的眉宇紧紧地蹙着,脸上挂着无尽的愁容,身材极其高大健壮,英俊的脸颊、冷漠的眼神,强健有力的身躯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他的身后却是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冷艳的俏脸上散发出冰霜般的光芒,给人一种‘生人勿扰’的感觉,她的怀中轻轻地依着一位七、八的孩子,秀气而精致的小脸上显得格外苍白失血,长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挺直的秀鼻,浅红的嘴唇却带着淡淡的乌紫,锦衣绣衫,恍若一位粉妆淡抹的善财童子,极其招人喜爱。 沈原转过头望去,原本平淡无波的脸容顿时间欣喜若狂,霍然站了起来,惊呼起来:“唐兄,小纯……” 青衣青年惊喜地抬起头:“沈兄,想不到你也来到了江南?” 沈原双手轻揖,微笑地道:“唐兄,两位前辈,一向别来无恙?几月前我曾经回过京城,才知道几位已经去了江南,故而特来寻找几位的下落。” 青衣青年微笑道:“听说沈兄遭到乾亲王的追杀,小弟心中甚是担心,今日能够再次见到沈兄,真是欣喜之至。” 中年妇人冰霜的脸容上毫无喜色,声音尖利而透着讽意:“好人不长命,坏人祸千年,你小子的命还真是大呀!” 小纯苍白的脸上荡漾层欢欣的笑容,声音清脆而娇嗔:“爹爹……” “五妹……”冷漠的中年人轻声沉喝,淡然的目光朝沈原微微颔首,微微望向仰着脸,正兴致勃勃看着沈原吃弊的俞小龙,眉头深锁,这个孩子,长得跟小纯好像? “爹爹……”小纯小小的身体在中年妇人的怀中不停地扭动着,那深潭漆黑的眼瞳依恋地望着沈原,怯生生地叫着。 中年妇人冷漠的颜容不高兴了,冷哼一声:“小纯,你这个白眼狼,怎么见了你爹,就不要姑姑了吗?” “姑姑……”小纯怯生生地低下头,娇柔的嘴唇轻咬着,目光却悄悄去瞟向沈原。 “到底还是亲生的更亲,姑姑白疼爱你了,唉,还是去找你亲爹吧!”中年妇人愤懑地冷哼一声,语气冷淡而不满。 “五妹,血浓于水的道理你心里应该明白,还是不要大家阻挠了?何况‘鬼医’公孙前辈的下落也只有沈小兄弟才知道,为了小纯的病情,稍安勿燥?”冷漠的中年人悄声劝道。 小纯小小的身子从冷漠中年妇人的怀中溜了下来,摇晃着扑向沈原,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双腿,生怕他又一次从自己身边离开似的。 沈原伸手抱起小纯,右手轻轻地拍拍小纯的脸颊,只感觉这孩子的周身冷冷的,体质极弱,连忙探手轻轻地为他拿脉,眉宇深锁:“唐兄,看来小纯的病情似乎有些加重了?” 青衣青年神情沮丧地道:“是呀,小纯的病最怕寒,去年的冬季最冷,寒气最重,小纯在‘财神府’里曾经昏迷过,全靠赖神医调养才缓过气来,可是赖神医对于小纯的病情也是束手无策,实难断根,所以趁天气转暖,我们就带着小纯到江南碰碰运气,说不定会遇上‘鬼医’前辈,可是问了不少江湖朋友,谁也不知道‘死亡谷’在什么地方?能够遇上沈兄,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希望我们能够快点找到‘鬼医’前辈,把小纯的病能够痊癒。” 小纯把苍白的小脸贴紧沈原的胸膛上,轻轻地咳嗽着,把冰寒的身子使劲往他的怀中钻,沈原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温柔地道:“小纯别怕,公孙爷爷会治好你的病?” 小纯苍白的小脸微微扬起,声音弱弱的:“爹爹,小纯会不会死?” “不会,公孙爷爷的本事非常高,他一定会治好你的病,放心吧!”沈原紧紧地抱着他,双眼圈泛红,轻声地道。 “爹爹,小纯有菊哥哥、姑姑,还有很多很多好朋友,一点儿也不怕?明珠姐姐跟小纯拉个勾,我们比赛谁死得久一些,她希望能够见到长大以后的小纯。小纯不会死的,我一定要好好活到……见到明珠姐姐……”小纯依在沈原的怀中轻轻地嘟哝着,那语气虽则充满了稚气,却洋溢着一股心酸之意。 俞小龙在一旁静静地瞅着,心里酸溜溜的,这个病殃子有什么好?大家都喜欢他,居然看都不看本小爷一眼,太过份了!他眼睛珠子骨碌碌直转,身形一缩,正想悄悄溜走。 “小龙,你别趁机溜走,还是乖乖带我去见你娘吧!”沈原眼皮斜向俞小龙,俞小龙伸出的腿又缩了回去,不耐烦地叫了起来,“喂,我说了多少遍,我娘不会见你的?” 沈原轻轻叹息道:“也许你娘她不会见我,但是她会见小纯的。” 俞小龙霍然站了起来,一副**相,咧着嘴、叉着腰:“我娘怎么可能见这个病殃子?你还是把我放了吧,小心我师父来了,你吃不完兜着走?” 沈原清眉一展,目光冷锐地望向俞小龙,轻叱一声:“你师父不会救你,如今只怕早已经在你娘的地方布下天罗地网等我自投落网吧!” 俞小龙不敢相信地四处张望,酒店外原本聚集而起的叫化子不知何时已经全部疏散了,只剩下零星几个叫化子在门外畏缩地监视着他们的动静。他眼睛珠儿一转,心里盘旋着师父这招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原冷冷地道:“小龙,你不用猜了,你师父不愿意跟我动武,就算动武,他也不是我的对手,只不过想借你娘的手给我难堪罢了!” 俞小龙瞪大了双眼,小脑袋瓜子真不够用了,瞅了瞅沈原,嘴里嘟哝着:“你真的认识我娘?你……是不是要欺侮我娘?” “说什么傻话?既然你师父不愿意一个人见我,那么这笔帐还是跟你娘算一算,不然,我心里还真是不好受?”沈原轻轻地抚摸着小纯的头发,微笑地道,“小纯,爹今天带你去见一个人,相信你一定非常开心。” 唐菊儿悄声道:“沈兄,还是小纯的病重要,见人的事以后再去不迟?” 沈原微微摇摇头,叹息地道:“唐兄,这个人小纯一定要见,而且我也想见见她,也许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冷漠中年妇人脸色大变,语气冷漠地戏谑道:“果真不愧为多情种子,女人的面子比自己儿子的命还重要?既然你要去见你的情人,那么不妨把‘鬼医’的下落告诉我们,我们带着小纯去找,我就不信了……” 冷漠中年人沉喝道:“五妹,不要再说了,我想沈兄弟希望小纯所见的人一定是个非常重要的女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莫非是小纯的母亲?” “什么,开什么玩笑?”中年妇人惊愕地望向沈原,眼光冷冷地等待着沈原的回答。 沈原神情落漠地叹息着,幽幽地道:“不错,她是小纯的亲生母亲。” 俞小龙吓得双腿发软,不敢相信地摆着头:“喂,你别开玩笑了,这个病殃子怎么可能是我兄弟?这怎么可能,我……我从来没有听娘提过?” 沈原嗤笑道:“你娘怎么可能提过,说起来小纯还是你的哥哥呢?不管你娘是无意还是有意瞒着我抛弃了小纯,这件事我一定要问个清楚?你娘后来嫁给你师父,那就是你爹,怎么可能把这件事挂在嘴边?就算她心里有千万个后悔,也不会跟你这个小屁娃说?” 俞小龙小脸儿涨得通红,眼睛珠儿溜动着望望沈原,又望望脸色苍白失血的小纯,好半天才嘟哝着:“其实……其实我师父不是我爹!” “什么?”沈原惊地跳了起来,紧抱着小纯的手微微颤抖着,执问道,“此话当真?” 俞小龙点点头,又缓缓低了下来,紧噘着小嘴:“这件事娘从来没有告诉过小龙,师父也不敢问,是外公和舅舅吵架的时候听来的。外公他一直不喜欢我,还非常讨厌我,可是舅舅对我很好,还说他们对不起我爹。可是……可是我一直不知道我爹是谁,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还有……你不要告诉娘,小龙在外面做的哪些事情,我一向在娘面前很乖,如果……如果娘知道小龙做了很多错事,她不会责骂小龙的,她只会哭,小龙不想娘哭?”他说着说着,眼泪哗哗直往下落着。 沈原紧蹙着眉,心里开始不停地跳动着,难道小龙也是自己的儿子?俞正岚一直不喜欢自己,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杀人如麻刽子手,这么说来如果小龙是自己的儿子,他的心里自然也不太喜欢?俞钟灵人倒不错,心胸宽阔,典型的正人君子,心里一直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身份和地位倒无所谓。想到很快就要见到红冰,那么这一切一切的情感纠葛也许会划上一句号。如果不是因为小纯的事情,他绝对不想再见红冰,也不想跟她重叙前缘,往事如烟,就当一场梦而已!可如今,红冰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幸亏自己遇上了小纯,幸亏自己来到了江南见到了小龙,不然,这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两个孩子。他猛然抬起头,轻轻地沉喝道:“小龙,事不疑迟,马上带我去见你娘!” 俞小龙抬起泪泪的小脸,嘴唇嚅嗫着想说些什么话来。 沈原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微笑道:“等见到了你娘,你就会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谁?也许……”他不敢去想明白其中的真相,只期望红冰能够揭开这一切答案,让他心安理得地释放他们之间的所有情缘,从此再无瓜葛。 这段时间病重,头昏眼花,毫无灵感,无法正常工作,请各位喜欢凌凌海鹰的作品的大侠们见谅! 第231章 惊雷幽魂 (一) 风,轻柔的吹袭而过,宛若春的信使,飘飘洒洒,把绿色传遍千万家,绿满五湖四洲;水,正浓,绿色的浓;山,渐渐展露出翠绿的,如同翡翠般的身体,群鸟齐鸣,群兽长嘶,都似乎在祝贺这春的到来。 血一般的夕阳残照,斜映着万顷碧波,泛起一片凄艳的红;湖面上,几只水鹭、沙鸥在氤氲袅袅的水气中竞飞,乍隐、乍现,瞬息来去,恰为这肃飒的初春带来无尽的生气。 在此落霞千里之际,远眺湖中群山,仿佛浮沉于轻烟薄雾之中,山巅螺髻似形的十二座小丘,更似罩上了一重轻罗纱帐,欲遮观,益增朦胧之美,清幽谧静,令人为之神往。初春的小岛上一片翠绿的世界,与精致美观的亭台楼阁相映成美丽的图画。 此刻碧波顷荡的湖面上飞快地驶过无数只小舟,舟若飞梭、若浪里飞鱼,飞快地驶向小岛上,近了,近了,如同一片碧绿的叶子轻轻地浮在水面上,一道道灰色的身影闪电般奔向岛心,疾驰向那亭台之上。 雕梁画栋,飞檐翘角,蛇盘虎踞,寂静的小岛上笼罩着一层压抑的气氛。那亭台之上,静静地坐着一位青衣人,随风而动的长发时而拂着他俊秀的脸上,那双平淡无波的双眼中隐含着淡淡的忧郁。一双显得秀气的手指轻轻地在亭桌上叩击着,脑海之中似乎在回味着什么,显得极为出神。 几道灰色的人影宛若沾水翩飞的蜻蜓,飞快地来到了亭台之上,翻身单腿屈身而下,声音清澈嘹亮:“启禀帮主,沈原出现江湖。” “什么?”青衣人略有失态地霍然站起身来,平淡无波的双眼中顿时迸发出火星般的光芒,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嘶哑着声音问,“他……真的出现了吗?” 灰衣人垂着头道:“帮主,沈原出现在江南,还掳走了小公子,似乎……” “似乎什么?”青衣人厉叱道。 “似乎想让小公子……嗯,去见夫人!” 青衣人双手攥得紧紧的,俊秀的脸庞上泛出奇异的红光,妖异而充满了诡谧,脖子青筋直冒,眼瞳中放射出火般的光焰,用近乎自己才听到的声音喃喃地道:“就算你回来了又怎么样,怎么也改变不了她是我妻子的事实?不管你如何去闹,如何去争,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红冰,她嫁给了我,终究这一辈子是我解玲珑的妻,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哼,就算小龙是你的儿子,你也无法夺走红冰?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亦是如此。” 解玲珑心中无法压抑的愤怒冉冉而升,一股无形的力量洋溢整个岛屿,灰衣人紧低着头,额头冷汗直流,全身剧烈的颤抖,双腿动弹不得。 许久,解玲珑才轻轻地收敛住自己的气息,双手负后,淡淡地道:“既然老朋友来了,本帮主怎么也要去见一见,准备船,去桃花坞。” “是……”灰衣人尤如遇大赦,躬身而起,转身便离开了亭台。 解玲珑青衣如影随形,快若闪电般飞跃而起,刹那间便已经纵向于万顷碧波之前,手中掌势扬起,掌心泛出淡淡的红光,光芒似龙非龙,带着尖锐的厉啸声推山排浪般袭卷向平静的湖面,那潺潺流动的碧波宛若被扔进无数颗‘霹雳弹’似的炸开,波浪汹涌翻滚着,缓缓地随着解玲珑掌式的波动而起,仿若一条奔腾而起的水龙,睁开凶悍的双眼,扬起狰狞的头颅,张起噬血的龙嘴呼啸着。水龙奔腾而起,滑过万顷湖面,疯狂肆虐,任意呼啸……宛若解玲珑一颗不甘寂寞的心,带着愤懑与不忿在江湖上任意妄为。他的掌势越来越快,秀气的手指宛若繁花般跳动着,却宛若惊雷般霹雳,时而柔若弱水,无声无息地潜伏;时而快若闪电,以雷霆之力出击;时而诡诈多变、千变万化般杀人于股掌之中。 “天龙八式”,丐帮不传绝学,惊蛰式、化龙式、潜影式、盘伏式、惊雷式、龙腾式、噬魂式、血魅式,式式惊天地泣鬼神,掌掌催枯拉朽,历代掌门除了天姿惊人的余波修炼到第七式噬魂外,再无人完全领会‘天龙八式’。 惊蛰式,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相传修炼千年的蛇将遇到一次雷劫,经过惊雷的锤炼和褪化,才能化身为龙,腾云驾雾。此式修炼极其艰难,内息引天地雷电入体,经过屡次锻炼,锻体、炼骨,修炼之人不但有极强的领悟力、毅力,还拥有大无畏的精神。所谓:“天降其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伤及其身……”惊蛰掌式而出,风云变幻、雷鸣交加,有排山推浪之威。 化龙式:修炼内息,内息越强大,越能引雷电入体,经过锻体、炼骨之后,身体由弱变强,洗髓伐筋,化身为龙。化龙掌式,风云变幻,奇诡无穷,忽弱忽强、忽柔忽刚、忽阴忽阳,变化多端。 潜影式:身姿腾若电,化为影,掌若风,气若流,如影随形,宛若附骨之蛆。潜影掌式,无声无息,幻化万物,速度快得惊人。 盘伏式:一朝潜伏,出击者雷霆万钧,盘龙一击,无人能及,万夫莫开,所向披靡。盘伏掌式,无形无影,诡异莫测,变幻无穷,宛若潜伏于丛林间的毒蛇,一击便杀人于无形。 惊雷式:内息引雷,化天地之力量于体内,掌式雷霆万钧,拥有摧枯拉朽、排山倒海之势。惊雷掌式击出,便可把万物化为灰烬,轰成焦雷。 龙腾式:内息引雷,锤其体,炼其骨,让其内息化为雷电之力。龙腾掌式威力强大,修炼其式极其危险、诡异,雷力越强,其掌式威力越大。练其掌式,必定融合天时地利人合之势,引导雷电锻炼其身,若有异常,便有化为灰烬的危险。达龙腾式者,便可成就雷电内域,所谓领域是一种特殊的场,它是一种心灵的演化,当一种生物的某一方面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形成这种类似于气场的特殊能力。任何进入领域的生灵都会成为雷电的精神食粮,化为尘埃。 噬魂式:雷电之体成功,便锤炼魂体,强大其精神力。噬魂掌式诡异之极,掌式轻若鸿毛,绵柔若风,但却极其歹毒。中其掌者,体外毫无损伤,体内却化骨噬魂,不但让其内力尽失,而且精神错乱,疯疯癫癫。 血魅式:此式从未有人修炼成功,非妖孽之身、大幸运之人才可。其掌式威力如何,更无人得知,无从考证。只是传说此式修炼极为不易,而且修炼成式时可影响其性格,大无畏、大智慧者成就强大,成为圣人;大奸巨滑者修炼此功便会化身为魔。是成圣还是成魔,便在一念之间。 望着奔腾惊雷般狂啸的水龙,解玲珑郁闷的心情极为欢畅,俊秀的脸色有些冷漠而狰狞可怕,嘴唇边挂着戏谑的笑容:“沈原呀沈原,本帮主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呀,若非你一次又一次戏弄和嘲笑,让解某执意抛开儿女私情,疯狂地修炼武功,如今‘天龙八式’终于修炼到了惊雷式,相信不出十年,便能问鼎宗师。哼,不知道你的武功是在退步还是进步,解某很期待与之比试一番。”他长身而起,青影若魅,化为淡淡的青烟般落于随波荡漾的小舟之上,舟下波光层层叠起,宛若一双无形的手推动着小舟,刹那间已经过了绿水千山…… (二) 幽森的“魔域”禁地,原本阴冷刺骨寂静无声的魔河骤然翻滚起来,河水泛着墨一样黑的颜色,黑的邪恶,冷的幽寒,宛若整个河水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划成两半,裸露出河底冷沏入骨的气息,缓缓地出现一位长发披肩的少女,她五官精致绝伦,黛眉清细,身姿翩然,黑眸冷寒幽暗,怪异的是她双瞳一只是冰寒极致的寒潭,一只是碧波若水的清泉。她的身体之中充满着纯洁与邪恶的矛盾体的两股怪异的力量。她的气质依旧高华若月,意态悠悠出尘,却又在无形之中释放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在幽森的魔河之上,宛若传说中美丽的美人鱼,长长的头发漆黑如夜幕,在昏暗的魔河间无风而舞,轻抚着她白玉一般的脸庞,一个美丽的近乎妖异的少女,脸庞的每一个部位无不是精致到完美绝伦,勾魂夺魄。一件洁白的长裙,裙下露出纤柔雪白的小腿,一双冰莲似的娇嫩粉足尖精致的晶莹剔透,踏波而行,美幻似仙,妖异无比。 “纤纤,想不到你能够得到了妖凤的认可,真是可喜可贺!”檀世冲冷冽的目光中流露出和蔼的笑容,相对于萧子寒而言,他更加相信自己一手养大的郦纤纤,纤纤对于他来说就是自己的女儿,女儿能够变得强大,当父亲的心情自然极其欣慰。 郦纤纤足莲轻轻移步来到檀世冲的身前,款款而礼:“纤纤拜见义父。” 幻影飘遥着,传来幻老清幽的声音:“魔帝,哪些自命清高的白道中人为了对付我们魔域,准备召开武林大会,这可是一网打尽天下高手的好机会呀,嘎嘎……” 檀世冲颔首沉思,清冷的目光望向垂手而立的郦纤纤,轻声问:“纤纤,此次武林大会义父只怕难以到场,你可否能为义父分忧?” 郦纤纤长身半跪了下来,清冷地道:“纤纤愿为义父分忧。” 话落,整个黑河骤然波涛汹涌,水势升起丈高,挟杂着阵阵猛兽般的呼啸声,紧接着一股极其强大而令人窒息的力量压抑着整个空间,魔河之中猛然间掀起一道巨大的漩涡,那漩涡的力量极其强大,诡异无比。 蓦然间,自魔河河底涌出一道人影,高大健壮的身体裸露着,片缕未遮,原本那张英俊的脸庞变得更加邪异、妖魅,漆黑的头发直直竖起,双眼冷漠幽寒,充满了邪恶和杀戮。如果说郦纤纤是海中的美人鱼,那么萧子寒就是海中的夜叉,凶猛而阴狠可怕。 此刻的萧子寒失去了往日怯弱、胆小的性格,变得如此狂妄自大,冷漠幽寒的目光淡然地平视着阴戾望着他的檀世冲,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已经超过了魔帝,感觉到身体中强大的力量正疯狂地压制着对方,他笑了,笑容妖魅却充满了冷峭、阴寒。 望着如此强大而怪异的萧子寒,檀世冲脸色阴阳不变,心中涌出莫名的杀机,他有一种无法掌握的感觉,不知道如今拥有‘魔典’力量的萧子寒会不会叛变他,成为另一个魔帝。 感受到强大的‘魔典’力量,就连被妖凤认可的郦纤纤也感觉到无穷的压力,她静静地垂下身,不敢有丝毫怠慢。 “好强大的力量,真不愧为无上‘魔典’,萧子寒,可喜可贺。”幻老尖声叫了起来,猛然感觉到魔帝不快的心情,他的声音宛若一只嘎嘎欢叫的鸭子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嘎然失声了,幻化的身影骤然消散,不知隐藏在什么角落之中去了。 望着毫不惧色的萧子寒,檀世冲心里充满了戏谑与杀机,古井无波的脸庞流露出淡淡的笑容,感叹地道:“唉,长江后浪推前浪,岁月不饶人呀!我们都老了,如今应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萧子寒,如今你已经得到了‘魔典’的认可,心中有否其它的打算?”他的心中暗暗盘算着,如今白道中人不是要召开什么武林大会吗?不如让萧子寒跟纤纤前去参与,凭‘魔典’与‘妖凤’的力量虽不能够把天下高手一网打尽,但也能阻挠他们的行动,让他们元气大伤。 萧子寒依旧冷淡地道:“子寒刚获得神功,还不知其威力如何,不知魔帝可有好的提议?”他原本柔弱清冷的声音变得极其强势,心里根本没有把檀世冲放在眼里。 檀世冲心中微怒,面容上却无丝毫的不耐:“如今白道中人正要召开武林大会,你妨去试试你的神功如何?” 萧子寒眉宇挑起,淡然地望向檀世冲:“难道魔帝不出面吗?” “本帝出关还要一段时间,只怕无缘朝见天下英雄了,可惜可惜呀!子寒如今魔功大成,不如替本帝出面会会天下英雄如何?而且……”檀世冲目光微微扫向静静伫立在旁边的郦纤纤道,“本帝让纤纤陪你去,如何?” 萧子寒原本疑惑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不管郦纤纤是檀世冲的义女还是小妾,她都是对方心中最重要的人,那么自己也不会是孤军作战了,更不怕他在背后算计自己,便应声答应了下来。 檀世冲脸庞上流露出异一样的神色,这个萧子寒不管变成怎样,他的心中对纤纤还是有几分留恋,不妨利用纤纤的美色来牵制住萧子寒的心,倒不怕这小猴子翻出本帝的手掌心。他高兴地道:“就这样决定了,纤纤,你从来没有出过魔域,凡遇事都要多问问子寒哟!” “是,纤纤明白!”郦纤纤恭敬地道。 萧子寒扬着头,眸光中却仍旧无法掩饰住心中的激动与兴奋:“魔帝尽管放心,子寒一定会好好照顾纤纤姑娘的。” “那就好!”檀世冲伸手自怀中取出一块令牌,牌子呈黑色,泛着锐利的光芒,光亮可鉴的牌子上是一个暗红色的字“帝”。牌子的另一面也是几个暗红色的字“见牌如见王”。他伸手放入郦纤纤的手中,微笑地道,“你们凭此牌出魔域吧,本帝希望你们能够扬我魔域,让天下英雄胆寒,哈哈……” “请魔帝拟目以待吧!”萧子寒眉宇中迸发出自信的力量,拥有了‘魔典’的力量,就连魔帝出被其压制,真是大快人心,相信这次武林大会上一定会让全天下的人知道我萧子寒的威名,哈哈! 随着萧子寒与郦纤纤离去的身影,幻老的身影缓缓而近,嗡嗡地问:“魔帝,难道你就不怕纵虎归山,让萧子寒在武林中名声大震以后来对付你吗?” 檀世冲冷笑道:“稚子可笑之至,他还自以为这天下除了‘魔典’就能天下第一吗?天下之大,能人辈出,高手如云,就连本帝也不敢枉称‘天下第一’,难道幻老还真以为他能吗?更何况本帝放他出去有两个目的,第一个就是试试他的心,更何况他身边还有纤纤监视他,如他有异心,纤纤必会通报本帝,本帝自然想法除去后患;第二个就是让他引出‘龙戒’的主人,相信萧子寒最大的敌人来自于天机山庄吧!哼,他如能夺取龙戒,本帝自然好好待他;他如无法取胜,被对方所伤,心中自然胆怯,必会有求于本帝,到那时自然任凭本帝为所欲为了!” 幻老声音尖啸起来:“魔帝好高明的手法,果真是一石二鸟之计呀!” 檀世冲冷冽的目光森幽地道:“希望一切如本帝所愿,更希望他们不让本帝失望?” 初春的暖意给江南带来了无尽的希望,但漠北的寒外却依旧寒冷若昔,幽森的世界里只有无尽的寒冷和绝望。 第232章 丐帮四老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桃花坞,阳春三月,桃花盛开,艳的映红了天,妖娆美丽,宛若一位位绝色少女亭亭玉立,春风吹拂而过,娇艳的花瓣纷纷扬扬如雨般飘落下来,美仑美奂。 望着桃花雨纷飞的天空,沈原的心顿时疼了,痛沏入骨,宛若刀割;他的眼睛顿时痴了,醉眼迷离,宛若一位历经沧海桑田的中年人,对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满绪忧愁,无尽的思念;他俊俏的脸庞上顿时流露出多情的痴迷中少年般的神彩,宛若一位初涉情场的毛头小子,仰望着自己心目中的女神,那般忐忑不安,那般神彩飞扬。 踏进桃花林,让他似乎又仿佛见到了俞红冰那绝世的美颜与她婀娜妖娆的身姿在桃花中飞舞,轻声曼语而又深情地望着他:“原,我美吗?” “红冰在我的心中是最美的,谁也无法替代你!” “原,你爱我吗?” “爱,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骗人。”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翅!不求同生,但求同穴……” “花言巧语。” “红冰,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不相信自己!” “为什么?你不爱我吗?” “不知道……” “红冰,你心中有别人吗?” “我……原,你不要报仇了,好不好?” “不行,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残身之恨,此生难平,誓不为人!” “冤冤相报何时了!原,红冰愿与你此生隐居死亡谷,只要你……” “红冰,别的事我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事我绝对不能答应!” “原,你让我害怕!” “红冰,等我报了仇,我带你去见我娘,我再也不入江湖了,好不好!” “我不知道……” 想着想着,他不由伫立在满天飘舞的桃花林中,久久难以踏出半步,飘飞的花瓣悄无声息地落了他满身,却无法抚平他悲伤的心情。桃花依旧,物是人非。 俞小龙扬起小脸,手指使劲揉揉鼻子,噘起嘴道:“喂,你为什么不走了?是不是胆怯了?心虚了?哼,你根本不认识我娘?” 小纯从沈原的怀中探出苍白的小脸,不高兴地道:“小龙,爹的心情不好,你不要胡言乱语,好不好?” 俞小龙鄙视地道:“你爹心情不好,管小爷什么事?他根本不认识我娘,一定是对我娘心有不轨之意?” 小纯娇声叱道:“小龙,你说话越来越离谱了,爹怎么可能对娘心怀不轨呢?” 俞小龙吼了起来:“什么你娘?你也不是我哥?别在我面对套近乎?我娘嫁给了师父,而且她只有我一个儿子,那就是俞小龙!” 小纯耸着小鼻子叫了起来:“我也不喜欢你这个不讲理的弟弟,可是我很想见见娘?” 沈原自迷离的桃花梦中醒来,深深地叹息道:“小龙,小纯,你们不要吵了?” 俞小龙不高兴地噘着嘴,叉着腰:“不管我娘认不认识你们,我……就是……不喜欢你们?尤其是……你这个小病唠!” “小龙,你的话太重了!不管你娘嫁给了你师父,也不管你是谁的儿子,但是归根到底小纯不但是你娘的儿子,还是你的哥哥。” 落花缤纷,风声狂袭,那无边无际的‘桃花坞’四周传来一阵阵急促地衣袂声,随之从四面八方拥上来一群群叫化子,他们身着布衣,衣衫虽则褴褛,面色却并不污秽,相反还有些整洁,手持着尺长的竹节在桃雨中舞动着,尖啸而至。 沈原那双哀伤的眼睛中刹时迸发出一道凌厉的光芒,身形若山,气势威严,轻蔑地道:“如此香气溢人的桃花坞反倒被一群臭哄哄的叫化子给熏臭了,真是大煞风景,晦气!” 这群叫化子怒目圆瞪向沈原,手持竹节使劲地跺着泥地,仿佛那满地的残花就是沈原似的,借此而消去自己心中的怒气。 “何人胆大妄为,竟敢肆意乱闯桃花坞?”一高一低,一行若风,一行若电,其声若洪钟,其声隐杀气,其声稳若雷,其声清亮尖锐,便见那‘桃花坞’里,桃花林飞跃而出四道身影,其快若电,疾若鬼魅,动若脱兔,刹那间便来到了沈原身前。 只见那由远而近飞闪而来的是四位破衣老人,领头的老人年过六旬,发若雪,眉若卧龙,眼似鹰,鼻若铁钩,唇宽厚,虽则衣衫褴褛,却极为整洁,肩上扛着无数个袋子,袋子随着他的身形微微而动,里面似乎有物在挣扎似的;身边两位老人年过五旬,发黑中带黄,相貌一模一样,粗眉大眼,悬胆薄唇,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极为英俊,他们的衣衫穿着依旧一模一样,只是肩上的袋子略有不同,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如果不说话谁也分不清他们是谁?当他们张开嘴时,一个冷静阴沉,让人感觉心机深重;一个嬉皮顽劣,让人感觉摸不着头脑;最后一位老人年纪稍轻,不过四旬年纪,身材瘦削,面相一般,神态、情绪不管如何都显得极为平淡,他总是静静地站在其他三位老人身后,宛若一根木头、一块石头,毫不起眼。 沈原冷冷地望着面对这位老人,眼睛中毫无尊老之意,讽意地道:“四位老头儿,我们好久不见了?” “是你?”六旬老人眼瞳中骤然一缩,再也无法淡定,惊呼了起来,“你小子居然还没有死?” “呸呸,你们这是什么话?咒我死吗?”沈原狭长的双眼中杀气凛然,“一群老不死的家伙,就算你们全死了,沈某也会活得好好的?” 一阵阴冷的声音传来:“江湖传闻你不是跟玉蝉子那杀胚同归于尽了吗?” 另一阵笑嘻嘻的声音传来:“老二,难道你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吗?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吗?这小子简直就是千年的王八……” 沈原怒了:“呸,你们才是王八,你们所有叫化子才是王八!” “沈原,我们不管你是短命,还是长命,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桃花坞是禁地,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半步!” “如果我执意要进去呢?” “那么……杀无赦!” “好大的口气,别忘了你们可是沈某的手下败将,既然当年不是沈某的对手,那么现在更不是沈某的对手,滚开!” 一阵尖利的声音传来:“沈原,你可别忘记了如今她不是你的什么,而是解夫人,你如此不顾一切,可是犯了江湖大忌?” 沈原冷冷地道:“沈某不管她如今是谁的夫人,沈某今天只想讨回公道,不但找她,还要跟你们帮主算一笔帐!” “奉帮主之命,守护桃花坞,任何人不得肆意闯入,这是我们职责所在,请沈大侠见谅!”四旬老人骤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嘶哑,而且说得很慢,却字字在理。 沈原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角沁中点点泪花:“解玲珑对红冰还真是爱护有加呀,居然派‘丐帮四老’来保护她?”他的语气中不由自主泛起淡淡的酸意。 “帮主闭关未出,还请沈大侠多候几天,等帮主出关再议如何?”四旬老人不紧不慢地道,语气极其恭敬。 “老四跟他客气什么?谁也不允许靠近桃花坞半步,就算是天王老子,丐帮也绝对不会妥协,剑神很了不起吗?老子今天还想斗一斗!” 俞小龙望着四周蜂涌而出的丐帮弟子和丐帮四老,脸庞上涨得通红,脖子伸得老长,大声叫了起来:“喂,不想死搞乱,快放开小爷!” 一阵尖利的声音传来,他那锐利的目光望向沈原身边的俞小龙,冷冷地道,“堂堂一代剑神,难道也会做出绑架幼童如此苟且之事吗?” 小纯苍白的小脸茫然地瞪着四周,弱弱地问:“爹爹,我们还能见到娘吗?” 沈原的目光却顺着飘洒飞舞的桃花,望向那幽香之处,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小纯的脸庞,柔声笑道:“小纯尽管放心,爹爹很快会带你去见她的。”他的目光冷冷地望向四周,唇边流露出戏谑的笑容,“一群混吃混喝的老不死的混蛋,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六旬老人脸色涨得通红,怒目圆瞪,厉喝道:“沈原,你还真想进桃花坞吗?” 沈原淡淡地道:“这世上没有沈某不敢去的地方,就算是龙潭虎穴,沈某也义无反顾,再所不惜。” 阴冷的声音传来:“沈原,看在老帮主的份上,你还是乖乖离开为好,如果因此触动了丐帮的禁忌,那可是生不如死?” 沈原笑了,狭长的双眼锋芒毕露,雪白的牙齿宛若张开獠牙的凶狼,纷身散发出强烈的杀意:“这世上想沈某死的人数不胜数,可是到了最后死的偏偏是他们,沈某还一直好好的活着。” “丐帮弟子成千逾万,你犯了丐帮的规矩,那么等待你的人将是无休不止地追杀,就算你的武功再高,也难逃一死!” “这是威胁吗?丐帮,一群乌合之众,沈某从来没有放在眼里。哈哈,别忘了当年你们的帮主差掉死在沈某手中,如果再肆意攻击沈某,就别怪沈某毫不客气了!” “沈原,你太狂妄,目中无人了?当年帮主看在老帮主的份上才放你一条生路,想不到你居然不思悔改,依然肆意妄为。哼,今天你如果马上回头,不再靠近桃花坞半步,我等就装着没有看见你;如果你执意要进入桃花坞,那么你将是丐帮的敌人。” “一群老不死的混蛋,少在这里叽叽歪歪的了,想动手就一起上,谁怕谁呀!既然害怕沈某,就给沈某滚开,到时候少胳膊少腿了,别怪沈某不懂尊老之心?” “混帐东西!” “不知死活!” “狂妄无知!” 四旬老人轻叹一声,缓缓地道:“剑神之名,毫无虚言,既然你想闯桃花坞,那么就要过我们这一关了,只要你打败了我们四人,那么……” “老四,你可别长他人之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区区黄毛小子,当年是我们大意才败在他之手,如今我们联手,才不相信他会赢?” “布天龙阵,好好打击他的气焰!”六旬老人冷冷地道,那锐利的目光如鹰,似要生生噬了沈原一样。 双方顿时撕破了脸,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相互撕杀一触即发。 第233章 奇阵对奇招 (一) 幽深的桃花林,鲜艳的花瓣纷纷扬扬在空中飞舞着,沈原深深地凝望着桃花林的最深处,心里知道今天是没有办法从容地进入桃花坞,除非打败丐帮四老。他轻轻地抚摸着小纯的头,柔声道:“小纯,不要害怕,也不要着急,爹爹今天一定会带你进入桃花坞见你娘的。” “爹爹,你放下小纯吧!小纯会照顾自己的。”小纯低声弱弱地道,虽然脸色依旧格外的苍白,但那双眼睛却极为明亮。 “好!”沈原轻轻地放下小纯,目光冷冽地望向噘着嘴一声不吭的俞小龙,淡淡地道,“小龙,好好照顾你哥哥。” 俞小龙鼻子一哼,撇着嘴,嘟哝着:“他才不是我哥哥?”那双狡黠的目光骨碌碌转动着望向小纯,心里暗自冷笑,“小病痨,你终于落到小爷的手上了,没有你爹撑腰,本小爷自然要有你好看?” 小纯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纯纯的,略带着几分羞涩,那双明亮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望着俞小龙,似乎把他的心思全猜中了,不以为然地问:“小龙弟弟,你会保护我的哦?” 俞小龙撇撇嘴,鼻子一哼,高高地扬起头,不高兴地道:“别攀亲了,本少爷才没有你这个哥哥呢?” 小纯依旧羞涩地道:“爹爹会打败几个老头,然后带我去见娘的,到时候你还是会叫我哥哥的。”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对母爱的渴望和亲情的憧憬。 俞小龙心里极不喜欢小纯去见自己的娘亲,更讨厌小纯弱不禁风的样子,装什么可怜?你以为装可怜娘会喜欢你吗?娘只有本少爷一个儿子,绝对不会再认你的?呸呸,你才不是我哥哥,我没有哥哥,哼! 四周的乞丐纷纷后退开来,竹节点地,双手紧握竹节上,在地上急促地上下跺着,发出沉闷的声音,嘴中发出尖锐的声音,时快时慢,时急时缓。 此刻,四位长老身形快若闪电地弹跳而起,身形宛若一条条盘旋的蛇,飞旋而起,夹杂着一股幽寒的气流,气势磅礴,恍若排山倒海般威风。双腿骤然暴起,掌式幻影无数拍了上去,这惊人的掌式,触动着满地的桃花残叶,纷纷扬扬,宛若龙卷风似的腾空而起,刹时惊天动地,滚滚而袭卷而来,卷起满天的花雨向沈原攻来。 六旬老人身处其中,另外三位老人身形绕着他飞速旋转而起,四周刹时风声大作,挟击着满天的桃花纷纷飞散而至,双掌快得不可思议地旋转而起,幻化成四道红色妖艳的光晕,宛若一条条腾云驾雾的红龙把沈原困在其中,其势快若雷霆万钧,令人叹为观止。 沈原身形以脚尖柱地,像一个急旋中的螺陀,快得像一缕轻烟、鬼魅般旋转而起,一道雪白的身影似怒矢一样暴起。 四位丐帮长老身形越旋越快,整个身体支撑着那幻化而出的红龙,不约而同地疯狂地拍向沈原,四周刹那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风声中隐隐闪现出一道雪白刺眼的身影,鬼魅般在四道红龙中游动着。魅影如烟似地游动着,沈原掌影如山,掌风如怒海激浪,声势威猛,前所未见! “风来……”随着沈原一声清樾而嘹亮的啸声高亢入霄地响起,那片片掌影飞穿交织,一缕缕寒冷的气息自掌中弥漫开来,四周温暖袭袭的春季刹那间阴冷之极,刹那间恍若进入寒冷的冬季。那清冷的泓日越发幽冷,云朵显得那么苍白,一缕缕阴云越聚越多,慢慢地形成成片的乌云,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白昼瞬息间变成幽暗的夜晚。风,从心内毛然升起,宛若一缕缕来自地狱深处的阴风,吹袭着,让四周聚集的丐帮弟子心头发麻,脸色愈加地苍白,感到极端的恐惧。 疯狂旋动的红龙与阴冷暴怒的龙卷风碰撞着,空气中发出诡异的尖啸声和刺耳的呜呜声,恍若天崩地裂地在桃花林四周狂舞,桃树呜咽着,随着强劲有力的旋风击倒在地,满地的残枝败叶、粉红的桃花无声地化成碎末…… 丐帮四老不退反击,四道灰色的身影又一次腾空而起,手足在空中盘旋着连接着,然后疯狂地旋转而舞,整个身体幻化成一道灰色的光晕,四道强大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宛若长江之水浩然暴裂而起,狂掠狂旋,空气中顿时发出刺耳的尖锐的厉啸声,周遭的压力骤增,猝然排挤四方,疯狂聚拢,然后暴发,猛烈地轰向沈原。 “雷来……”沈原背脊微晃,人已倒射而出,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若繁花般弹动着,手指幻化成千百道幻影,迷迷蒙蒙,纵横交错,像是天网罩坠,强烈的劲风亦似绵密的网绳一样穿线包圈,奇诡之极!随着他手指挥动间,阴幽极寒的空气骤然愈加沉闷,风云变幻之际,乌云密布,宛若天幕随着他的手指被划开成数百道裂缝。刹那间,一道闷雷从云层中滑落而下,随着沈原手指的舞动间从天降下来,火光爆裂,炸雷“轰隆隆”地凌厉无比地击向丐帮四老。 刹那间,丐帮四老全身即刻灸热如婪,他们双目突瞪,仿佛口鼻生烟,五脏六腑俱在一股可怕的热浪中滚荡翻腾,全身剧烈地颤栗,整个身子觉得像掉在熊熊烈火中,似捆在炮烙柱上,这滋味难受之极,活像十八层地狱的火海中焚烧,苦不堪言。他们的身体丝毫也动弹不得,随着这一道道雷火轰击之下,如千虫万蝎在啃齿,似蜂针在扎戳,与人间的实质之痛,肉体之苦相比,实是小乌见大乌了。他们的意志与精神,几乎都承受不了这痛苦的非人的零进度般的煎熬,像被一片片撕碎似的可怕…… “扑嗵……”几声,丐帮四老实在难以忍受其中痛苦的煎熬而昏厥了过去,心中恨不得再也不要醒过来,永远也不愿意再跟沈原交手。他们的心中实在弊屈之极,五年前曾经败在沈原的剑下,何曾想到过对方不用剑,凭着诡异的怪招也打得他们毫无反手之力!而且还是四个人联手呢?他们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呀!这家伙才二十几岁呀,他们怎么这样妖孽?怎么这样可怕?帮主呀,请恕属下们无能为力呀,我们拼死也无法阻止得了沈原去见夫人呀!帮主呀,你快出关呀,我们拦不住了! (二) 随着丐帮四老与沈原的战争打响,俞小龙便开始算计小纯,在他的心里,绝对不甘心多一个来分走自己的亲情,更加不愿意小纯变成自己的兄弟。他狡黠地眯着双眼,嘿嘿冷笑地抬起自己的手掌,悄悄地探向小纯的脖子。 小纯漆黑的双眼瞪得圆圆地,慢慢地仰着头望着俞小龙,天真地问:“小龙弟弟,你干什么呀!” “呸,本少爷想干什么?你不会知道吗?如今没有你爹照顾你,你嘿嘿……看你怎么逃出小爷的手掌心?”俞小龙**似地狞笑着,闪着腰,眯着眼睛,如同一个小混混。 小纯不以为然地笑着,唇角微微翘起,微笑道:“小龙弟弟,你不喜欢我吗?” “呸,小爷讨厌你,极端讨厌你?”俞小龙怒气冲冲地吼着,双脚猛地跺着泥地,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似乎把地上的花瓣当成了小纯,把它们揉成碎片,揉成黑乎乎的花泥。 “为什么?”小纯闪动着大眼睛,叹息地问。 “因为……因为娘是本少爷一个人的,本少爷不喜欢别人分享?还有,本少爷才不愿意有个什么来历不明的哥哥?你……最好从哪里来,就滚到哪里去,别在本少爷的地盘上耀武扬威,不然……”俞小龙咬牙切齿地叫唤道,鼻中似乎喷出了愤怒的火来,雪白的牙齿咬得卡卡响。 “不然怎么样?”小纯依旧耐心地问。 “不然本少爷会对你不客气?小病痨,你最好劝劝你爹快滚出桃花坞,本少爷不欢迎你,我娘也不会欢迎你们?” “这样呀……”小纯垂下双目,缓缓地道,“娘她真的不喜欢小纯吗?” “谁会喜欢一个病痨?我娘只喜欢健健康康的孩子,她只喜欢小龙一个人,也只有本少爷一个儿子!”俞小龙如同刺猬般又竖起了自己的荆棘,不愿意别人来与他分享母爱,他的眼睛红红的,恨不得把小纯杀了才甘心。 “我想看看娘,只想看一眼,好不好!”小纯的心很痛,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右手轻轻地捂着嘴唇,轻轻地咳嗽着,一股腥味自唇边汩汩流出,随着他的双眼中缓缓地淌下无声的泪水。他渴望亲情,曾经多么希望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心里无数次思绪过见到亲生父母的场景,曾经无数次勾画出父母的模样。从小他就知道自己的病情极其严重,根本活不了成年,在他的心目中,只希望能够在有生的岁月之中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如今他已经见到了自己的爹爹,那么唯一遗憾的就是希望能够见到自己的母亲,那怕是见一眼也行,难道这也不行吗? “不行,本少爷说不行,就是不行!”俞小龙惊地跳了起来,双手狠狠地抓向小纯,谁知道小纯身形一动,刹那间闪过身来。 此刻,四周围绕的丐帮弟子拍打着竹节,个个目光诡异地望向转过来的小纯,唇边都流露出冷冷的笑意。 “抓住他!”俞小龙没有抓到小纯,顿时暴跳如雷,鼻子一哼,跺着脚吆喝着。 “叩叩……”之声密集般如雨般响起,竹节纷纷纵横交舞,猝然猛力弹向娇弱的小纯,小纯身形却若精灵般跳跃起来,整个小小的身体刹时暴转若一道圆弧,一边翻闪着,唇边却流露出戏谑的笑容。 “快投降!”俞小龙裂着嘴、叉着腰,趾高气扬地昂着头朝小纯叫起来。 随着竹节舞动时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在四周回荡,一缕跳动的音韵宛如来自虚无飘渺之中,飘散于空中,转折了无数次,传出许远。那尖啸声颤抖着,又似是一个凄苦的幽灵所发出的号叫,令人听了为之心惊胆颤,随着颤动的音韵,清朗的乾坤,便在这一刹那间,似乎都蒙上了哀愁,而显得十分阴沉。 “沙沙……”桃花林四周骤然传来细小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着,急速地向他们窜来。 春季是千万生灵兴奋的季节,也是许多冬眠的动物苏醒的季节,此刻的桃林四周聚集了无数的蛇,它们蜿蜒曲绕着飞快地窜动着,大大小小,成千上万地聚集了过来。 “小病痨,还不投降,本少爷让这些蛇咬死你!”俞小龙得意洋洋地叫着,轻蔑地望着小纯,眼中充满了看好戏的笑意。 小纯撇撇嘴,嘴唇边流露出戏谑的笑容,不以为然地望着那一双双腥红凶恶的眼睛和吐着蛇芯的蛇,也许换了别的孩子自然怕得要死,可是对于小纯这个从小跟无数种动物打交道的孩子来说,这群蛇只是他的玩物和试验品。从小,森林中的动物都是他练习暗器和毒术的试验品,这群大大小小的蛇他自然没有放在眼里。 摇摇头,小纯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瓶,苍白的小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神色,右手轻轻地拔出瓶塞。刹那间,一股香气弥漫而出,这香气极其浓郁,慢慢地向四周扩散开来。原本那一群群吐着毒芯,瞪着凶恶眼睛的蛇随着尖啸声向小纯扑来,却又随着这股香气弥漫而出时变得躁乱之极,如避瘟神般疯狂地逃窜入草丛之中,刹那间消逝不见了!望着四周逃窜的群蛇,俞小龙惊愕之极,眼睛快凸了起来,嘴巴张得老大,这怎么可能?为什么小病痨拿出什么瓶子,然后那些蛇都吓跑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小纯又缓缓地堵上瓶塞,然后放入怀中,目光狡黠地望向四周不明真相的丐帮弟子,摇摇头,一双白嫩而细长的手指抖了出去,银光忽闪之中,疾似风、快若电,四周的丐帮弟子却在这不明不白中倒了下来,手中的竹节纷纷扬扬坠落在地。 望着笑眯眯向他走来的小纯,俞小龙开始心头发麻,害怕起来,吱吱唔唔地道:“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小纯脸色依旧苍白如雪,但眼神却极为坚定:“小龙弟弟,不管你如何阻拦,我也要见娘一面,对不起?” 俞小龙如同被人踩住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本少爷不许你去,绝不允许?”他的双手猛地拍向小纯,小纯微微地摇摇头,苍白的手指伸了出来,然后不知如何捉住了俞小龙的手腕,轻轻地拍拍他的肩:“小龙弟弟,不要反抗,你不是我的对手?” 俞小龙猛力挣扎着,骤然感觉到全身一阵僵硬,酥软无力,心中害怕地叫了起来:“你……本少爷全身怎么没有力气了?” 小纯笑眯眯地道:“当然是我在你的身上用了酥软散呀,不过你尽管放心,它的份量很少,对你的身体没有什么伤害,等我见到了娘,你自然会恢复过来的。” 俞小龙吓得瞪大了双眼,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胡说,本少爷怎么可能败在你这个小病痨的手中?本少爷的师父可是‘天下第一帮’的帮主,本少爷自然是‘天下第一天才’,绝对不会……一定是你爹施了什么妖化?” 小纯清清嗓子,神态一本正经地道:“这可不是妖化哟,你的手下只是中了我的暗器,嘿嘿,忘了告诉你了,我的师父可有两位哟,一个是以暗器著称江湖的‘唐门’高手;一个是以毒术著称江湖的‘毒尊’。” “唐门?毒术?”俞小龙惊得瞠目口呆。 “然也,我不但会暗器,还会毒术哟!如果你不是我兄弟,说不定我会施展毒术,让你见閰王,嘿嘿……”此刻的小纯哪有半点可爱之处,简直是可怕,在俞小龙的心目中却是更加可恨加恐惧,难怪那家伙对小纯的安全极端放心。 远处,传来沈原轻柔的声音:“小纯,快把小龙带过来,我们一起去见你娘。” “好呀!”小纯拍拍俞小龙的肩,然后蹦蹦跳跳地向沈原走去! 望着昏厥过去的丐帮四老和丐帮弟子,俞小龙耷拉着头,弊屈地跟着小纯走了过去,身体极其僵硬,极不情愿地望向桃林深处,心中渴望师父快点赶来,狠狠地把这父子俩揍一顿,然后赶出桃花坞。 第234章红颜若梦 (一) 俞小龙耷拉着头,弊屈地跟着小纯走了过去,身体极其僵硬,极不情愿地望向桃林深处,心中渴望师父快点赶来,狠狠地把这父子俩揍一顿,然后赶出桃花坞。可是愿望是好的,但是老天似乎没有听到他的渴望,师父并没有出现解救他,他的心情极为郁闷。他不喜欢沈原,是因为沈原曾经打过他;他讨厌小纯,是因为心里害怕小纯夺走他的母爱。 无尽的桃林,桃花纷袭,香气溢人,如雨般飞舞而下,花雨纷纷扬扬撒遍全身,进入了花的海洋。那花的海洋中微微露出红墙碧瓦,宛若栖憩在花海中的琉璃屋,美仑美奂。花海、碧居、美人,宛若一幅美丽的图画,让人流连忘返,浮想联翩。 那桃林下,此刻正静静地伫立着一位绝色美人,乌发高挽,玄衣长裙,乌黑长发,冰肌玉骨、眉目如画,如水般清纯,如云般洁白,在满天飞舞的桃花间更显出她似花间精灵、人间仙女。所谓美人,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肌,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望着那近在咫尺却尤如远在边际的美人,沈原的双眼顿时痴了,心怦怦地急速跳动起来,多少年了,每次见到红冰,他心中的情感便会不知不觉得蜂涌而出,欲罢不能。 “红冰……”沈原的眼睛不由得痴了,湿润一片,他的心怦怦直跳着,心潮翻涌,激动地凝视着自己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就算红冰如何对不起他,就算她有一万个理由离开他,他的心中依旧毫不介意。只要她幸福,他愿意放手!虽然年轻的自己是那么悲伤和痛苦,死死不愿放手,可是过去这么久了,他的心也就死了,冰封了一切情感。也许这一次是他们最后一次面对面地望着,红颜依旧,此心却已苍老,他痴痴地望着俞红冰,心若刀绞,心中涌起万丈波涛,如果年轻的自己能够冷静一些,放弃恩怨,不顾一切地带着红冰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地过着天伦之乐,也许自己不会这样痛苦,也许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无尽的快乐和憧憬。可是这一切都太迟了,他不愿意放弃恩怨,执意要为父报仇,才让红冰心若止水,放弃自己嫁给了解玲珑。他后悔吗?他不知道?如果时光能够重新转动一次,他能够抛却一切带着红冰走吗?他很迷茫,心里真的不知道?也许他们会很幸福,也许娘亲也不会过早的离开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又一次见到娇弱的让人怜惜的爱人,再一次见到无数次梦中闪现的颜容,他胆怯了!沈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镇定住紊乱的心思,恢复僵硬的脸庞,这一次依旧毫无顾忌的来见红冰一面,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儿子小纯,他不忍心让小纯失望,他想执问红冰,你究竟爱过我吗?你为什么要抛弃小纯?面对如此天真可爱的孩子,你怎么能如此忍心弃他不顾,让他饱受病痛的折磨,让他失去孩子该有的幸福和快乐! 小纯弱弱地抬起一张苍白的小脸,小手紧紧地攥住沈原的掌心,沁汗直淌,脸上浮上了一层红靥,挂上欣喜的微笑,心里紧张地不停地想着:“娘,她是我娘!” 感受到空气中压抑的气氛,感受到几阵沉重的脚步声,听到一阵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多少次梦中听到一阵深情而又温柔的声音在呼唤她,多次次在梦中梦到一张分外痴情而又忧伤的脸庞,当一切梦境成为现实之时,她惊呆了! “沈……”俞红冰纤细的手指捂住了檀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翦水双瞳浮上蒙蒙雨雾,心情激动地不能自已!原来她的心还是有他的存在?原来她其实也很爱他?只是以前根本没有想到,过度的迁就和痴情,成为她心中的一阵负担。后悔吗?也许吧!只是沧海桑田,一切都不会回来了!她心里知道,这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就是沈原,自己的喜怒哀乐,无不牵动他的心。他的思想和身体都能随她掌控,只要她需要,他都能为她生为她死!可是,唯一让她无法掌控的就是他的仇恨,她喜欢痴情的沈原,她喜欢文采飞扬的沈原,她喜欢笑眯眯的沈原,可是她不喜欢冷冰冰的沈原,不喜欢杀人如麻的沈原,不喜欢活在仇恨中的沈原。他的痴情,让她感动万分!他的文采,让她心喜若狂!他的笑容,让她忘记一切忧伤,只有无尽的快乐!可是冷冰冰的沈原让她害怕,杀人如麻的沈原让她心寒,活在仇恨中的沈原让她不知所措,那恶心的戾气,令她呕吐,心里极不舒服,恍若面对着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所以,她开始逃避沈原的感情,开始疏远他的距离,不顾一切地划清他们的关系,嫁给了从小青梅竹马,对自己疼爱已久的解玲珑解大哥。后悔吗?她也不知道?远离了沈原,她的心才开始平静下来;远离了沈原,她的快乐却在不知不觉中冰封了!解大哥对自己很好,但是他无法让自己快乐,他没有沈原那么无微不至,没有沈原那么善解人意,那么温柔多情,那么多才多艺。她放弃了沈原,却得到了平静,可是却失去了很多。 “娘,这个坏人绑架了小龙,还有讨厌的小病痨也要伤害小龙……”俞小龙不喜欢沈原对母亲的眼神,见到自己最亲爱的母亲,如同见到了主心骨似的哭叫起来,也打断了他们之间深沉的回忆。 俞红冰无声地泪水溢出眼瞳,显得那么凄美,微微地摇着头:“沈,龙儿他……”声音渐渐已泣不成声,难以自禁。 沈原哀伤的目光中依旧满怀浓浓的深情:“红冰,我怎么可能伤害你的孩子呢?就算他是解玲珑的儿子,我也不会把心中的不忿强加在一个孩子身上?只是这孩子太过于顽劣,仗着‘天下第一帮’的名头在外耀武扬威,我替你管教管教他,相信你不会怪我吧!” 俞小龙顿时涨红了小脸,尖着嗓子叫了起来:“娘,小龙很乖的,你不要相信他们?他们还打伤了若离爷爷他们。小龙中毒了,是小病痨下的毒手?娘呀,小龙全身都没有力了,小龙很快就见不到娘了?” 小纯清悦的声音响了起来:“笨蛋,那是酥骨散,根本没有毒,只要两个时辰以后自然就会完全恢复。” 俞红冰焦虑的容颜上涌出无尽的哀愁,望着无奈的小龙,痛在心头,柳眉轻蹙:“沈,龙儿还是个孩子,你能不能不要责怪他?” 俞小龙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连哭带闹地扑倒在俞红冰的怀中,伤心地哭了起来:“娘,他们都是坏人,你把他们都赶走,好不好?” 俞红冰紧紧地搂住自己的儿子,心若刀割,心中极为纠结,痛苦地道:“龙儿,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他是你……唉!” “娘,你说什么呀!他是我什么?”俞小龙尖着嗓子叫了起来,心中莫名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俞红冰双瞳刹时浮上了一层雨雾,眼神哀伤地望着沈原,轻咬樱唇,声音带着几分呜咽:“沈,你不要怪龙儿,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其实……他其实是你的儿子呀!” “什么?这小家伙是我的儿子?”沈原惊愕地望着凶巴巴瞪着他们的俞小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才不是他的儿子?我不喜欢他!”俞小龙尖叫了起来,整个身子害怕地缩在俞红冰的怀中。 (二) “沈原,你不要太过份了!”蓦然,一阵怒吼声由远而近地传来,落叶飞沙,花雨满天,一道青色人影挟击着满腔的怒火闪电般腾空飞来。 俞小龙的眼睛骤然一亮,迫不及待地跳了起来:“师父,你快把他们赶走,他们打伤了若离爷爷,对小龙无礼,还想对我娘不轨?” “龙儿……”俞红冰神情错愕,她心中实在想不到沈原在龙儿的眼中如此不堪,虽然自己与沈原难以在一起,可他们毕竟是父子,血浓于水,为什么相互之间却难以亲近,反倒如同仇人呢? “嘎嘎……”解玲珑清秀的脸庞愈加狰狞,心中的嫉妒之恨翻涌而起,手指发出阵阵脆响,一双眼睛赤红,怒火冲天地瞪向沈原,长身若电,快若鬼魅般扑向他:“沈原,你肆意挑衅丐帮,又不顾江湖禁忌伤我帮中长老,闯入桃花坞,你实在太过份了!” 随着他的掌式挥来,一股窒息的气息,宛如在这瞬息之间已经笼罩向整个桃花坞,掩遮了万物,掌影暴散飞舞,纵横交错,快若电芒,其出手的确威猛无伦,之快,之狠,简直匪夷所思!沈原微微放开小纯,双眸凝聚,嘴角含着一丝丝淡淡的笑意,长身腾起,有如一股虚幻的烟雾,在一片片犀利的劲风中掠走,一道道刚烈威猛的电光火石中游走,做着不可思议令人目眩神迷的腾挪之术。 望着解玲珑来势威猛无比的掌式,沈原唇边不由流露出淡淡的戏谑声:“解玲珑,几年不见,想不到你的武功大有长进?” 解玲珑心头大怒,这家伙口吻带着不屑和讽刺,宛若一位长辈在数落后辈似的,简直是欺人太甚,顿时勃然大怒:“沈原,你太过份了!”他的身形猝然如怒矢脱弦,双手若翅,双腿高高地弹起,腾然手式若雷霆般翻转而起,嘴中发出洪亮的呐喊声:“化龙式……”身式幻化若龙,风云变幻,奇诡无穷,忽弱忽强、忽柔忽刚、忽阴忽阳,变化多端。 沈原撇撇嘴,心里大感意外:“天龙八式,想不到这家伙隐藏极深呢?当年他好像还没有练成功的,难道是受了我的刺激才成功的?这下倒有好戏看了,不知道是你这伪龙所创的招式强,还是我这神功所创的招式强,好期待哟!”化龙式瞬息而来,他恍若不闻,目光聚集在对方幻化的时隐时现的恶龙上,呼唤平顺,面貌僵冷,模样竟似老僧入定。他站在那里,渊停岳峙,深沉浑厚,有不动天王之威,随着奔腾骤来的幻龙,唇角隐隐带着淡淡的笑容,声音清朗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解帮主的化龙式倒是不凡,不过……你也来试试沈某的‘幻龙功’吧!” 话落,沈原的身姿蓦然飞驰退却,双手若翅般奔腾而起,四周的空气无声无息地开始疯狂地聚集而起,所谓龙行云,虎从风,风云变幻,随着他的身形飞速地腾跃,龙翔九天,幻化为龙,龙形之力在四肢四骸中游曳。沈原双臂宛若飞翔的巨龙,翩然舞动,指尖幻化拨动,一股股强大的力量气势磅礴的奔腾而出,在云间飞舞着、幻化着,刹那间幻化出一条巨龙,巨龙摇摆着硕大的头,尖角晃动着,巨大的身体在云中穿梭、摇摆,吞云吐雾,尽情肆放自己的力量。随着龙力聚起,怒目圆瞪,似乎不屑一顾眼前奔腾而来的伪龙,但心情极为恶劣,跳梁小虫,竟敢龙头上拍苍蝇,视可忍孰不可忍!随着凌厉的龙啸声,龙头翻转,龙爪狠狠地抓在迎头扑来的虚龙之上。 “噗……”解玲珑随着一股强大的龙力袭来,身形急退,嘴中一甜,险些跌倒在地,心头的愤怒疯狂地翻涌而上,“他没用剑,居然凭掌法就高我几筹,这绝不可能?我不能输,绝对不能输在他的手中!” “潜影式……”解玲珑又一次身姿腾若电,化为影,掌若风,气若流,如影随形,宛若附骨之蛆。潜影掌式,无声无息,幻化万物,速度快得惊人,带着他满腔的愤怒与不忿疯狂交夹而起。 “又来了,好象掌式更快了,力量更强了,真让人兴奋啊!”沈原嘴中喃喃地念着,心里正感觉到自从‘龙神功’大有长进时,无人过招,如今平白出现的对手与靶子,简直让他心中乐开了花。解玲珑呀解玲珑,你真是我的知音呀! 沈原身形幻化若龙,龙形之体肆意咆哮着又一次汇聚在一起,又快又狠地拍向对方,龙啸声在风海中狂舞。 “盘伏式……”解玲珑忍无可忍,心中恨不得把沈原撕成碎片,身形蓦然形若无骨之蛇,蜿蜒盘绕,一朝潜伏,出击者雷霆万钧,盘龙一击,无人能及,万夫莫开,所向披靡。盘伏掌式无形无影,诡异莫测,变幻无穷的凶猛挥出,宛若潜伏于丛林间的毒蛇,一击便杀人于无形,狠得似血,毒的如百步蛇的腺齿,让人防不胜防。 “来的好……”沈原心里猛叱一声,如电的眸子刹时冷森而酷厉,他整个人腾弹而起,一股强大的龙力自身体中无声无息地奔腾而出,急剧沉重的力量压制着整个空间,龙盘绕,惊长啸,强劲而不可力敌。 解玲珑额上汗珠如浆,嘴角鲜血直溢,连眼珠子都沁出了血丝,身体在急剧强劲压迫的力量之下摇摇欲坠,他不甘心,凭剑法,自己也许不是沈原的对手?可是掌法,这世上有几个人是自己的对手?他不服气,最后一次再拼一拼,绝不认输,我不能在红冰和小龙的面前丢脸。 “惊雷式……”解玲珑清秀的脸上一片狰狞,满是赤红,冷戾的光芒暴射而出,随着他雷霆般地嘶吼,风云变幻,阴风四起,刹那间风声大作,电闪雷鸣,一道雷电像凭空般闪射而现,幻耀着千万道熠熠眩目的银色光辉,劲风激荡,在空气中尖锐的号叫,就像一颗明亮的殒星自遥远的虚缈的高空坠下,强劲而无可力敌。雷光划空而下,刹时被解玲珑内息引入雷光,化天地之力量于体内,掌式雷霆万钧,拥有摧枯拉朽、排山倒海之势。随着惊雷掌式击出,似乎刹时便可把万物化为灰烬,轰成焦雷。 “好厉害,开始逞强了!”。沈原双臂依旧宛若飞翔的巨龙奔腾而起,翩然舞动,那身体中一股股强大的龙之力气势磅礴的奔腾而出,刹那间幻化出一条巨龙,随着巨龙摇摆着硕大的头,尖角晃动着,巨大的身体在疯狂地摇摆着,龙头吞云吐雾,尽情肆放自己的力量。 两道力量骤然重合,又在分散中再度交融,招式快得眼花缭乱,龙与龙交锋,肉与肉的碰撞,电火交织,光芒四射,弥漫了整个天际。 俞红冰跌坐在地上,娇艳的容颜苍白似雪,双手紧紧地拥着俞小龙,泪光无声地坠落了下来。 第235章 心若猛虎,细嗅玫瑰 “沈,解大哥,你们别打了,好不好?”俞红冰伤心地哀求道,绝美的容颜泪若雨注,娇柔纤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抱着俞小龙,情绪极其激动。 沈原双肩微抖,身形若鬼魅般后退,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掸去白衣上的艳丽的花瓣,神形自若地望着俞红冰绝艳的容颜的凄美的泪花,他的心开始温暖起来,凌厉的眸光也轻轻柔和起来。美好的爱情是极有杀伤力的,它使人哭,使人苍老,使人不欲存活。曾几度让他陷入了绝望之中,为了这刻骨铭心的爱,他疯狂地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天下盟’,打伤了八大门掌门人,把解玲珑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若非老秃驴的阻拦,老丐帮的哀求,解玲珑只怕不能存活于世;失去了让他痛不欲生的爱情,他绝望中陷入了茫然,只希望能以死来求解脱,一意孤行地独自阻拦‘玄教’入关,疯狂地接受‘玉蝉子’的决战,其实他当时已经陷入疯狂之境,只求能被对方杀死而一了百了,可是事情的结局却与他的想象背道而驰,他不但没有死,而且还让‘玉蝉子’成全,成为世上的英雄。疯狂的决战没有送掉自己的性命,沙漠中七天七夜的迷途也没有收他这条命,他终究还是活了过来。我为什么活着?心里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决战没有死,沙漠也没有困住自己,媚骨也没有夺去自己的性命,想杀自己的人都会死,偏偏自己每一次都会化危为安,化险为荑!自己的命运究竟是什么? 解玲珑眸光中厉色恨愤,双手指环轻轻脆响,他不甘心又一次败在对方的手中,宛若丧家之犬般苟且残喘,似如当年的情景再现,想到曾经被这个人揍得体无完肤,他的心如刀割一般难受,牙齿紧紧地咬着,充满了无穷的恨意,宛若一匹被猎人用枪指着受伤的孤狼,虽然接近死亡,却依旧冷冷地盯着猎人,露出狞人的恨意和噬人的狼齿。为什么我的‘天龙八式’已经练到了惊雷式,依旧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似乎对方的武功越来越高深莫测了,意境也越来越难以捉摸了,居然没有拔剑就可以打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这怎么可能?他开始怀疑起‘天龙八式’是不是伪劣的功夫,丐帮的先祖林丐儿创造出来的功夫根本不是世上的绝学,是否有夸大其辞的嫌疑?为什么?为什么?解玲珑的心里禁不住多次地发出疑问!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解玲珑目光中流露出红色的厉唳,嘶声吼道:“沈原,虽然的武功比本帮主高,但是你最好要搞清楚,本帮主不会怕你!红冰是本帮主的妻子,现在是,永远都是,绝对不会放弃她的,你就死了这条心!” 沈原冷冷地注视着慢慢如狼一样盯着他的解玲珑,淡淡地道:“解玲珑,你不需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并不是来跟你抢红冰的?” “是吗?既然你不是来叙旧的,为何执意要闯桃花坞,别忘了这是丐帮的地盘,别忘了红冰她是本帮主的妻子,你凭什么要肆意践踏进别人的地方,还肆意伤人?”解玲珑粗着脖子吼道,狠不得一掌打死沈原,前提自然是武功一定要高过对方。 俞红冰绝艳的目光中流露出哀伤的情绪,声音轻轻地道:“沈,我们之间的缘份早尽了,你就不要有任何奢望了?唉,红冰如今是解大哥的妻子,希望你能够退出桃花坞,从今以后你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沈原幽幽地长叹道:“红冰,我今天来见你并不是叙旧,只希望你们能否跟我一个解释?”他狭长的眸光中流露出淡淡的哀愁,红冰,逝去的情感真的就无法挽回了吗?可是我为什么没有感觉到你的快乐?似乎只有见到小龙时,你的脸上才有真挚的笑容。 “沈,对不起,是红冰瞒着你生下了小龙,可是……小龙虽然是你的儿子,但是解大哥对他视如己出,你尽管放心!” “红冰,除了小龙,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沈,红冰没有把小龙的身世告诉你是因为害怕你抢走他,对不起?”俞红冰愧疚地低下头,轻声地抽泣着。 沈原目光平静地望着红冰,目光中充满了哀伤与愤怒:“红冰,看来以前都是我一厢情愿地爱你,其实你的心里根本都没有0我?我太固执,太贱了,为了你,我曾经伤害了多少深深爱着我的人。苏月为了我,不得已嫁给了王佩兰那个混蛋,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白雪为了我,人时疯时癫,每天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雪姬为了我,成为了‘玄教’的傀儡,过着极不如意的生活;还有菀玉,她为了我,不惜毁掉自己的名声,痴痴地等我,发誓终生不嫁。嘿嘿,我真傻,其实我根本配不上她们,不值得她们如此掏心掏肺地爱我!我是笨蛋,我是贱人,为了你这个绝情的女人,我天天借酒浇愁,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可是,我得了什么?啊……”沈原的情绪时而低沉时而激动,脸庞涨得通红,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攥着,心中的愤懑汹涌而上。 “沈原,别把自己的愤怒与不满全部强加在红冰身上,是你自作自受?我跟红冰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已经是公开的一对,她爱我,我也爱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你怪得了谁?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你跟我记住,如今红冰是我的妻子,你最好马上给我滚出桃花坞!”解玲珑厉声吼道,赤目圆瞪。 沈原冷声大笑道:“爱?解玲珑,你的爱也太廉价了吧!当年红冰被歹人捉走,还毁去了容颜,你扪心自问,没有一点嫌弃之心吗?” 解玲珑脸色僵硬,怒叱道:“沈原,你别在红冰面前抵毁我的名声?” 沈原哈哈大笑起来:“名声?面子?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白道中人,全部都是伪君子,王佩兰是不折不扣的混蛋,你也如是。你嘴里口口声声说爱红冰,可是当红冰容貌被毁,悲痛欲绝之时,你却另结新欢,跟别人卿卿哦哦,真是天大的讽刺?” “沈原,你别血口喷人,解某行得正,坐得直,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红冰的事?倒是你口口声声爱着红冰,却跟苏月、阎白雪藕断丝连,哼……” “是吗?那么盖天娇姑娘呢?你别说跟她不认识吧!”沈原斜眼轻蔑地望着解玲珑。 解玲珑眸光聚然迸涨,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嘿嘿,那位天娇姑娘真是个痴情种子呀!当年,她还想跟我做一个交易,让我带走红冰,她带走你,可是被我拒绝了!还记得她当时哭着喊着骂你是负心汉、混蛋呢……” “沈原……”解玲珑赤目圆瞪,怒喊道。 “沈,红冰很高兴你能够来找我叙旧,可是,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都不要再提,大家以后都是朋友,好不好?”俞红冰红着眼圈,泪汪汪地望着沈原,目光中满含着哀求。 “红冰,我跟他绝对不会成为朋友!”沈原冷冷地望着解玲珑,目光冷若寒冰,全身随着情绪漫然散发出冷寒的气息,“红冰,除了小龙,我们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啊?” 俞红冰惊然失色,纤手轻轻捂住自己的嘴唇:“沈,我……其实红冰当年曾经生下一个孩子,只是……” “只是什么?”沈原想到小纯弱不禁风的身体,心中充满了愤怒,步步逼近,执问道。 俞红冰微微垂下头,雪白的碎牙轻轻地咬着殷红的嘴唇,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幽怨:“沈,当时的情况极为特殊?红冰未婚生子,只怕遭世人唾骂,而且……当时我被白玉霜毁去了容颜,生不如死,心里只想求死,所以……红冰把孩子送人了!” 沈原眉宇深锁,问道:“你把孩子送给谁了?” “林青竹、李青鸾夫妇……” “‘当世四君子’中的‘潇湘君子’林青竹?” “嗯,青鸾姐姐无法生养,林大哥又不愿娶妾,所以……红冰把孩子送给他们了,青鸾姐姐非常喜欢那个孩子,一定会视他若己出,算起来今年已经有九岁了吧!”俞红冰的目光充满了无奈与渴望,似乎并不知道孩子以后的命运如何。 “红冰,这么说你还不知道那个孩子的情况吧!”沈原目光森冷地望向解玲珑,语气淡然地道,不管当时的情况如何,他的心里还是不能原谅红冰抛弃小纯的事实,但是孩子已经送给了林青竹夫妇,为什么后来又落到了白玉霜手中,而且还被人抛下了江呢?这其中又有什么阴谋? “沈,红冰把孩子送给林大哥以后就一心求死,跳崖未死反被你所救,你都忘记了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见到他们,也不知道那个孩子他长成什么样子了?”俞红冰幽幽叹息着。 “你想知道这孩子后来怎么样了吗?”沈原淡淡地反问道。 俞红冰惊咦地抬起双眸,急促地问:“沈,你见过孩子吗?他叫什么名字?青鸾姐姐和林大哥都还好吧!” “我没有见过什么林青竹和李青鸾,而且那孩子也没有成为他们的儿子?” “啊……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 “红冰不知,还请沈如实相告!”红冰不解地问道。 沈原目光冷冷地望向解玲珑,努力屏住心神中的杀气,厉声道:“解玲珑,你能为红冰解释这一切吗?” 解玲珑目光闪烁不停,声音硬气地问:“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沈原哈哈大笑起来:“解玲珑,你继续装,就算你骗过红冰,你骗得过所有人吗?我知道你喜欢红冰,不想红冰跟我一起,甚至不愿意她为我生下儿子,所以,你就悄悄从林青竹夫妇手中偷走了孩子,是不是?” “沈,你说解大哥又把孩子偷走了?”红冰望着解玲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依旧不相信解玲珑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沈原双眸中弥漫出强烈的杀机,冷漠地道:“不光如此,他心里对孩子产生了杀机,却想不到遇上了白玉霜,为了除去后患,你故意把孩子的身世告诉了白玉霜,然后借白玉霜的手除去孩子,假意去夺取孩子,却把孩子扔进了乌江之中。” “你胡说!”解玲珑伸长脖子狡辩地吼道。 “啊……沈,你说孩子被淹死了?”俞红冰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美目中泪光涟涟,虽然当时特殊情况把孩子送给了别人,但是她心中对孩子还是极为愧疚。 “解玲珑,人在做,天在看!你的所作所为白玉霜已经全部告诉我了,虽然如今死无对症,可是……苍天还是有眼,孩子并没有被淹死?他被好心人救了,可是,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无情,害的他从小被病魔缠身,生不如死,而且……只有十五年的寿命。”沈原怒气冲天咄咄逼人地吼道。 “沈,解大哥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这一切定是白玉霜自编自导的一场戏,你应该知道她是怎样狠毒的人?”红冰摇着头,眼中泪光潸潸,痛不欲声。 “红冰,你还护着他吗?哦,我忘记你现在可是他的妻子,既然如此,对不起帮主夫人,今天沈某并不是跟你来叙旧的,而是来为小纯讨回公道。” “沈,解大哥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小龙也是你的儿子,可是解大哥对他比亲生儿子还亲,他怎么可能伤害红冰的孩子呢?” 俞小龙紧抓住母亲的衣襟,嘟哝着嚷道:“娘,原来那个小病痨真是小龙的哥哥?可是小龙一点也不喜欢他?” “小纯……”俞红冰听到小龙对自己的抱怨,目光惊喜地望向怯生生攥着沈原衣角的孩子,“沈,他……他就是那个孩子吗?” “不错,小纯就是当年被你丈夫扔进乌江的那个孩子,他大难不死,却身缠暗疾,八年来受尽病痛的折磨,红冰,就算是大人也受不了这等非人折磨,更何况一个孩子?这次我原本要带小纯去见公孙大哥求救,但是小纯执意要来见见你……你是他的母亲,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他心中最大的渴望就是想见见自己的母亲。”沈原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小纯的头,轻柔地道,“小纯,这就是你的母亲。” 小纯怯生生地望着俞红冰,苍白的小脸上漾出一层红晕,小嘴轻轻地叫了一声:“娘……” “小纯……”俞红冰禁不住泪如雨注,身形踉跄地扑了上去,伸手紧紧地把小纯抱在怀中,呜咽着,“对不起,娘对不起你呀!” 小纯把小脸深深地埋进俞红冰的怀中,心中欢悦地跳动起来:“我见到娘了,小纯好高兴啊!就算老天让小纯马上死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俞小龙紧噘着嘴,恨恨地望着小纯夺走了自己的母爱,极不甘心地扑上去拉住俞红冰的衣袖:“娘,小龙也是你的儿子,你是不是有了小纯就不要我了?” “傻孩子,你们都是娘的心肝宝贝,娘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俞红冰伸手把小龙搂进怀中,双颊轻轻地摩动着他们的小脸,心里喜悦之极! “娘,不要丢下小龙不管,好不好?”俞小龙紧紧地环抱着母亲的腰,轻声的抽泣着,心中尤为害怕母亲为了小纯丢下自己不管。 “傻孩子,不管娘在哪里,都不会丢下小龙不管的。” “那好吧,只要娘不丢小龙,小龙就认小纯这个哥哥。”俞小龙破淀为笑道。 “娘……娘……”小纯把苍白的脸埋进俞红冰的怀中,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喜悦和温暖,嘴里喃喃地道,“小纯心里好高兴,我也有娘了,就算小纯……小纯死去,心里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俞红冰双眼泛红,翦水双眼中尽是泪雾,泣不成声:“小纯,别说傻话,公孙伯伯的医术可是天下第一,你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小纯绝望的心里升起暖暖的阳光,喜悦涌上小脸上,格外的灿烂:“娘,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世上没有公孙伯伯治不了的病,放心吧!” 小纯心激动地跳着,原本喜悦的小脸儿骤然变得格外的苍白,小嘴轻轻地咳嗽着,身子微微颤抖着,吓得俞红冰连忙抱紧了小纯,纤细的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背,“小纯,你怎么了?” “小纯……”沈原那因为小纯而欢悦的脸颊上顿时浮上了一层冰霜,急忙上前扶住小纯的身子,小纯越咳越急,丝丝鲜血自嘴中汩汩溢出。 “小纯……”俞红冰尖声叫了起来,泪若雨淋,“你怎么了?” “娘,我……”小纯冰冷的小手颤悠悠地抓住了俞红冰温柔的纤荑,眼睛耷拉着,小脑袋微微一斜,已经昏厥了过去。 “小纯……”沈原伸手飞速地抱起小纯,语气淡然地道,“红冰,小纯的病情又发了,事不宜迟,我必须把他送进‘死亡谷’了,你……保重!”身形宛若魅影般闪过,刹间便消逝于满天尽舞的桃林之中。 望着满天飞舞的桃花,俞红冰痴了,眼眸波裟潸潸,伸手无声地牵着小龙的手,纤细的身姿在桃林中飘遥。 “红冰……”解玲珑抬起哀伤的双目,神态无措地望着红冰远处的身影。 俞红冰头也未抬一下,青丝随风劲舞,柔软的身姿仿佛随风而去似的,只有漫天的桃花尽情地洒满而下,尤如她悲凉的心,被漫天无情的风吹散,再也无法平静。 第236章 死亡谷 (一) 乍寒乍暖的季节,杳无人烟的荒山旷野,奇花异草争艳,把山野点缀得花团似锦,一阵春风吹来,清冷中挟带着淡淡香气,让人心旷神怡,恍若置身于仙山之中。 山鸟婉转幽啼,清和悦耳,令人心神旌动,那千仞悬崖,峻挺而不嶙峋,幽深的绝壁直通幽境,迷蒙的雾气弥漫了整个山涧,那枝叶茂盛、碧绿如玉的千年古树苍劲挺拔,盘旋而直冲云霄,恍若置身于仙境灵幽之所。 蓦然间,一道白色的身影划过幽幽山径,凌空遥遥掠过千层峰峦,刹那间停止在这幽森通渠的山涧之上。他白衣似雪,身姿倜傥若仙人,绝美无双,仿佛天地间的钟灵秀气,让他一个人全包了,只是一双狭长的寒眸中隐隐略显焦虑与忧愁。他的手中紧紧抱着一个孩子,孩子搂在怀中,单薄的身子在山峦中颤抖着,恍若听不到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天色在山涧中显得极为幽深、阴暗,渐渐地似乎变得极为阴寒,就连整座大山也显得极为沉重。沈原目光森幽地望着雾气茫茫地幽深之境,心神开始急促地跳动起来,喉间微微颤动着,接而仰头伸长脖子,发出一声声悲凉而沧桑的狼啸,随着他发出这震耳欲聋、悲怆尖厉的狼啸声,吓得天上的鸟儿扑腾腾地发出尖利的哀叫,急忙纷纷回巢,耷拉着脑袋,用自己的羽翅紧紧地包裹着自己。山间群兽发出呜咽声,似乎也感受到他的忧伤和大山的叹息声,默默地钻进了自己的巢穴…… 随着他悲凉而怆然的狼啸声,他搂着孩子快若闪电般跃下幽深的雾境,身若游龙,弥漫在茫茫白雾之中,刹那间被漫山涧的雾气所淹没,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天,灰蒙蒙的,群群飞鸟驮着附坠落的夕阳,在苍穹里翱翔,不时地似出几声低沉的鸣叫。这里的空气显得极为燥热,一望无际的草地望不到边,一半是枯黄一半是碧绿。 “嗷呜……”随着几阵尖利而悲怆的狼嚎声似来,远处的世界扬起层层尘土,一道道灰色的身影在草原上跳跃,恍若一只只幽灵,刹那间近了,传来奔腾的嘶嚎和呜咽声。近了,近了,整个草原上出现了数千头灰色的身影,灰色的身影随着尾巴疯狂地摆动着,一双双凶狠噬人的双眼,尖尖的嘴咧着露出尖锐的牙齿,齿间涎水直流,仿佛要疯狂的去嘶叫自己的猎物。 “嗷呜……”随着奔腾不休的狼群在草原上飞驰而来,一道白色的身影叵电般闪过,它身形极为硕大,全身都是白色的毛发,恍若雪白的棉花般轻柔,硕大的头颅却显得极为凶猛而可怕,灯笼大的双眼锐利而凶戾,宽大的嘴咧开流露出锋利而刺眼的牙齿,恍若柄柄倒插的剑刃,显得极为可怕而狰狞。他的身形矫健若飞,一边疯狂地奔跑着,锐利的目光略带笑意的望着后面如潮的狼群。 “吼……”又一道身影从如潮的狼群里穿过,沉重的身影如山般挺立,行动间发出咚咚的声音,嘶吼声震耳欲聋,丑陋的脸上眼若灯笼,闪耀着焦忧的光芒,宽大的鼻翼重重地哼着,大嘴一边跑一边吼着,整个身子长着黑色的毛发,恍若曳动的长发,飘凌欲飞。它那庞大的身体如同人一样直立着,硕大的双臂锤打着胸膛,鼓鼓的肚儿猛然一缩,然后随着它的吼声放出,吓得四周如潮的狼群跌倒在地上,避若蛇蝎般躲得远远的。 随着远处一阵清朗的嚎叫声传来,沈原的身影愈来愈快,足下凌波微步,宛若鸿燕翩翔,动若电前,翩然若仙。那奔腾疯狂的狼群恍若千军万马,发出苍凉而震慑的声音。 “老狼、老猿……”沈原翩然而下,足下点不沾尘,望着洁白若雪的老狼和丑陋而恶神凶煞的长毛黑怪。 “呜呜……”狰狞可怕而强壮的大狼摇晃着脑袋,那冷冽的脸上居然流露出欣喜的神色,亲热地用头磨磳着沈原的腰。 “吼吼……”长毛黑怪兴奋地锤打着自己的胸膛,丑陋的脸上绽放出朵朵菊花般的笑容。 沈原伸手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孩子,咧嘴轻笑道:“老狼、老猿,好久不见了?想不到你们的后代越来越多了,真是可喜可贺!” 老狼扯长脖子呜呜地叫着,声音嘹亮而沧凉,幽幽长吟,四周奔腾飞舞的群狼随着老娘的嘶吼声,扭转身子向茫茫草原上疯狂奔驰着。 沈原高兴地道:“老猿,你瞧老狼练兵练得不错哟,可惜你只有孤家寡人,无兵可练?” 老猿嘶吼着,鼻孔朝天,不满地瞪向老狼,老狼得意地转动着尾巴,脖子扬得高高地。 “呵呵,老狼,老猿,好久没有比赛了,今天我们不妨比一比,如何?”沈原眯着双眼望着远处奔腾的群狼。 “嗷……”老狼抖动着雪白的身子,尾巴翘了起来,双腿跃跃欲试,心情极为兴奋。 “吼……”老猿高大的身子直立着,脑袋高高抬起,双手张开,鼻孔发出哼嗯声。 “走……”沈原长身奔腾而起,声若长吟,白色身影若电般射了出去。 “嗷……” “吼”老狼和老猿不甘示弱奔腾而起,身影快速地追了上去。 顿时间,茫茫草原上,三道身影愈来愈快,刹那间已经追上奔腾狂舞的狼群,宛若几道龙卷风般瞬息间消逝得无影无踪。 (二) 雄伟的山峰,幽静的深谷,碧绿的草原,那山的尽头,草原的尽头却是一片旷野,那片旷野被绿荫所笼盖,旷野处却香烟氲氤缭绕,山涧小溪潺潺浮上层层雾气,溪中群鱼嬉戏,溪边片片野花点缀着整个旷野,花团绵簇,美仑美奂,让迷蒙的春季更显它的美丽。旷野处有密林有小溪有美丽的花园,还有四间精致的竹屋。 此刻,自竹屋中不约而同地走出三位老人,左边出来的是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大约四十、五十岁的年纪,他的身材高大,着青色长衫,显出一股清逸出尘的味道,那一张清瞿的脸颊上龙眉横卧,眼若星芒,鼻似悬胆,嘴唇微微翘起,虽然微微有些沧桑之味,却更具成年人沉稳的魅力,可以看出他年轻时翩翩风姿;右边出来的是一位头发青郁的老人,微胖的脸颊上眯着一双眼睛,流露出锐利的光芒,身材略矮,身着灰色长衣、蓝色长裤,足蹬青色布鞋,看似六十多岁的年纪;中间的竹屋中出来的是一位花衣妇人,长发如雪,不似雪般白,略带着银色,古怪之极!一张尖尖的脸颊上,却生着一双极其明亮的眼睛,眼睛中透着强大的吸引力,黑的诱人,亮的迷人,秀气的鼻梁,浅浅的樱唇,只可惜她的脸庞却略显苍老,看起来比青衣老人更显老,瘦弱的身材紧紧地拢在漆黑的长袍中,宛若鬼魅精怪般,让人心颤。 青衣老人眯着双眼望着远处腾起的沙雾,声音充满了磁性:“这个老狼真是无聊,天天练兵,吵得老子觉也睡不好?” 布衣老人耳尖轻轻抖动着,声音透着嘶哑:“老疯子,你听,老狼今天有些不对,练兵的时间似乎太短了吧!” 黑衣妇人的声音很轻柔,幽媚,让人听得骨头也酥了:“我们来客人了!” 青衣老人脸色一凛:“老妖,你没有听错吧!” 黑衣妇人媚眼一横,不满地道:“灵狐之声,岂能听错?” 布衣老人尖着声音道:“死亡谷岂是如此容易进来的,除了小魔魔和冰丫头,入者死!莫非……” 青衣老人眼睛一亮,声音欢喜地道:“莫非是小魔魔?” 黑衣妇人苍白的脸上浮上一层红晕,欣喜之极:“好久没有见到小魔魔了,心里怪想他的?也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布衣老人幽幽叹息道:“可惜小魔魔和冰丫头没有成为一对,真是天不如愿!” 黑衣妇人尖着嗓子叫道:“都怪那狗日的俞品岚嫌贫爱富,小魔魔有那点不好,长得又帅,武功又高,能文能武,怎么都比臭叫化子强,他真是瞎了眼,可苦了冰丫头。” 布衣老人嘿嘿笑道:“老妖,男女之情,岂是我们所能猜透的?你替小魔魔打报不平,替冰丫头诉苦,谁知道其中的因果?” “老鬼,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希望他们分开吗?谁都知道他们是天生的一对,简直是天作之合。哼,那臭叫化子岂能跟小魔魔相提并论?” “老妖,别忘了冰丫头跟臭叫化子可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这世上的感情谁说得清,难道就不会变吗?老鬼,你究竟是为谁打报不平,难道你不希望小魔魔跟冰丫头好吗?” “老妖,你说话太激了,似乎没有弄清楚小魔魔和冰丫头之间的感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能早下结论!” “屁话,老鬼,难道你的意思是冰丫头根本没有看上小魔魔吗?”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魔魔一心一意对冰丫头,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执然没有感受到冰丫头的无奈和迷茫,才导致他们之间的感情破裂。” “冰丫头有什么无奈和迷茫,我们怎么没有看出来?老怪,你看出来了吗?” 青衣老人一直平静如水,却想不到两人的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无奈地道:“男女之情,如同变幻莫测的天气,谁也摸不清楚明天是雨是晴?冰丫头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小魔魔,心中依旧有解玲珑的身影,徘徊不定。可惜小魔魔虽然痴惜冰丫头,却放不下心中滔天的仇恨,剑下杀人无数,双手沾满鲜血,对于冰丫头来说,她太善良了,心中渴望平静的生活,不喜欢杀戮。一个是正道武林中的翘楚;一个是亦正亦邪的浪子,她的情感便在两人之间徘徊。也许她的心中还是爱着小魔魔的,可是……也许小魔魔能够放弃仇恨,说不定冰丫头选择的一定是小魔魔,而不是解玲珑。” 布衣老人长叹一声:“老怪所说有理。不管冰丫头选择谁,我们都希望她能够幸福。” 黑衣妇人冷哼一声:“谁来可怜小魔魔?” 青衣老人淡淡地道:“老妖不要为小魔魔担心,那臭小子桃花不断,就算失去了冰丫头,世上还会有欣喜他的女人,他绝对不会寂寞?” “唉,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就算其它的女人再美也比不上心中的痛,你们……无法体会到那种沏骨的痛苦。” “我们知道你最疼爱小魔魔,可是冰丫头已经选择了解玲珑,我们又有什么办法?难道我们为他抢回来吗?就算我们做得出来,小魔魔也不会答应,那小子太固执了!” “老妖,你忘了小魔魔曾经闯过婚场,可是最后他还是离开了,幸许是冰丫头跟他说过什么?这些男女之爱,真是烦死人,幸亏我老人家终身不娶,永远也陷入不了胭脂粉堆之中,心里永远也没有这些烦恼。” “老怪,没有经过风花雪月的爱情,你这一辈子也不完整。” “不完整就不完整,那些情情爱爱,真是磨死人,简直让人少活几十岁。” 蓦间,一股熟悉的长吟声高亢嘹亮地由远而近地传来,三位老人的眼睛一亮,惊喜交加:“小魔魔,果真是他回来了!” 刹间,一道黑色闪电率先射出了如锦的旷野,布衣老人和青衣老人紧随其后,疾然飞驰而去。 各位好久不见了,海鹰又跟大家见面了!近段时间上传速度缓慢有多种情况:灵感断线,病了,工作实在太忙了,回家又太累了!经过国庆长假休息,谁知道又遇上停电,烦呀,要停一个月,到处在整修。不过,大家尽管放心,不管多累多忙,海鹰一定不会太监的,会继续完结。不管成绩如何惨淡,不管如今还是没有拿到什么钱,海鹰一定会写完。这是我少年时的作品,虽然其中许多结构和内容改动了许多,情节有些稚嫩,但是我仍然坚持完成它,这是我的梦想…… 第237章天堂与地狱之间 幽深肃穆的密林,花毯似的旷野,潺潺缓流的小溪,恍若一处桃花源地。 “嗷呜……”随着一阵充满兴奋而苍劲的狼嚎声远远传来,紧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如电般闪来,它那身形极为硕大,全身都是白色的毛发,恍若雪白的棉花般轻柔,硕大的头颅却显得极为凶猛而可怕,灯笼大的双眼锐利而凶戾,宽大的嘴咧开流露出锋利而刺眼的牙齿,恍若柄柄倒插的剑刃,显得极为可怕而狰狞。他的身形矫健若飞,一边疯狂地奔跑着,锐利的目光略带笑意扬着高昂的头颅,发出胜利的嚎叫。 “吼……”又一道身影从它身后冲来,它那沉重的身影如山般挺立,行动间发出咚咚的声音,嘶吼声震耳欲聋,丑陋的脸上眼若灯笼,闪耀着焦忧的光芒,宽大的鼻翼重重地哼着,大嘴一边跑一边吼着,整个身子长着黑色的毛发,恍若曳动的长发,飘凌欲飞。它那庞大的身体如同人一样直立着,硕大的双臂锤打着胸膛,鼓鼓的肚儿猛然一缩,然后随着它的吼声放出,吓得溪中鱼虾受惊般聚集,林中群鸟腾地冲天而起,就连那山间的动物都避若蛇蝎般躲进了自己的巢穴。 随着远处一阵清朗的龙吟声悠悠传来,气达云霄,刹那间沈原的身影愈来愈快,足下凌波微步,宛若鸿燕翩翔,动若电前,翩然若仙。只有身后那奔腾疯狂的狼群恍若千军万马,发出苍凉而震慑的声音。 “老妖……老鬼……老怪……”沈原声若洪钟般呼喊着,那双忧郁的眼神迸然间绽放出兴奋而喜悦的光芒,身形越来越快,瞬息间化为一道鬼魅般的白色光影掠过老狼和老猿来到了花毯似的旷野处,刹间落在几位老人面前,鼻子一酸,凤目泪光潸潸。 布衣老人咧嘴大笑道:“小魔魔,几年不见,怎么变得这么娘了?” 黑衣妇人横了布衣老人一眼,脸上流露出欣喜之色:“小魔,几年不见,脱去了稚气,成熟多了,这气质,还有这风姿、俊气,简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啧啧,如今年轻几十岁,我一定会倒追小魔,嘎嘎……” 青衣老人脸上溢出淡淡的笑容,虽然没有表达出来心中无穷的喜悦和自豪,那双满怀着激动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情绪。他的心中充满了自豪,想当年那个有些羞涩却怀着江腔仇恨的少年如今却变成翩翩青年,举手投足充满了无穷的魅力;想当年那个如同全身生刺的少年,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神,对一切人与事都怀着提防的眼神,如今幽深远邃,深不可测;想当年那个遇事不冷静,做事极为冲动的少年经过几年江湖的历练和洗礼,已经变成冷静沉着,让人看不出深浅的高手。 沈原身若轻烟般伫立在那里,泪眼朦胧,心情激昂。如果没有他们,只怕早在八年前他就已经死了,化为一堆白骨。虽然他们的性格怪僻而不近人情,但是却面冷心热。他手中紧紧地搂着小纯,声音哽咽着:“老妖、老鬼、老怪,好久不见了?” 布衣老人翻着白眼,呵呵一笑:“小魔魔,我们又没死,瞧你这出息样,干嘛哭哭啼啼,像个娘们?老妖,你说小魔魔是不是变娘了,那像个男子汉?” 黑衣妇人笑骂道:“老鬼,你是不是想咒我们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得不是人话?小魔,别学他,如同冷血动物,那懂得什么感情,活该他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布衣老人头发竖了起来,怒不可谒地吼道:“老妖,你说的就是人话?哼,谁说老鬼找不到老婆,想当年老鬼也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天下的美人争相追逐,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老鬼一心求医,才不在乎这些花花草草。” 沈原凤眼眯笑道:“那当然,所谓有失必有得,老鬼如果管那些花花草草,只怕现在也是三妻四妾,风流快乐了,世上也少了一位神医了。” “真是岁月不留人,好汉不提当年勇。”布衣老人呵呵笑着,眼神却闪烁着几分忧愁,笑容满面的脸上立逝,叹息地道,“老鬼这一辈子亏欠最多的是小凤,如果她没有嫁给我,也许会更加幸福!可惜她死的早,不然……唉,小凤死了,连无忌也对我恨之入骨,不知下落,生死未明。” 青衣老人轻咳一声:“小原,你怀中的孩子是……” 沈原笑容立逝,连忙横抱起小纯,惊慌地对布衣老人道:“老鬼,快救救我的儿子。” 布衣老人猛然瞪大了双眼,张着大嘴:“小魔魔,这是你的儿子,真是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几年不见,你的儿子都有这么大了?” 此刻,小纯小小的身子紧紧地缩在沈原的怀中,脸色苍白的可怕,毫无血色,嘴唇乌紫,沁出淡淡血丝,整个身子轻轻地颤抖着,冷得吓人。 “好可怜的孩子,真让人心疼!”黑衣妇人爱怜地望着小纯,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庞,脸色越发不太自然。 望着可爱而可怜的小纯,青衣老人脸色愈加凝重,就算是当年见到奄奄一息的沈原也没有这种无措。 沈原垂下头静静地凝视着昏睡不醒的小纯,泪眼朦胧中流露出淡淡的哀愁,轻轻地道:“小纯生下来刚满月便被仇家扔进了江里,险些溺死,后来被唐门老爷子所救,只可惜命救回来了,却依旧落下了病根,时好时坏,几次险境。老鬼,小子无能,遇上小纯这种病情真是束手无策,羞愧之极!还请你老仔细瞧瞧,不知道小纯……小纯这病是否有救治的可能?” 布衣老人眉头揪紧,他心中明白沈原一向天姿卓越、聪颖,其医术学去了七成,如果连他也没有把握,由此可以想像孩子病情的严重性。他安慰道:“小魔,别担心,老鬼一向最喜欢跟阎王爷抢生意,孩子的病你放一万个心吧!” 黑衣妇人急忙道:“闲话少说,外面太凉,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小魔,快把孩子抱进屋里给我瞧瞧!”众人纷纷进入一间竹屋,里面陈设雅致,飘荡着浓浓的药香,除了竹橱、竹凳、竹椅外,便是竹柜,一片片竹柜里放置着许许多多小屉子,外面标着一个个药名。竹屋里间却是竹床硬榻,软被,竹柜中放置着一排排医书。 黑衣妇人把软被铺在床上,沈原急忙轻轻地把小纯放在床上,目光望向布衣老人。 布衣老人望着小纯,心里极为揪心,伸手轻轻地拿起小纯冰凉的小手,慢慢地拿起脉来,眉宇时聚时拢,脸色阴阳不变。竹屋里的气氛一时极为凝重,谁也没有出声,空气压抑之极,让人不敢大声地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布衣老人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沈原的心刹时提了起来,眼圈儿泛红,声音哽咽道:“老鬼,难道连你也束手无措吗?” 布衣老人抬起双眼,神色凝重地道:“小魔魔,你先别慌,其实事情也没有想像的那么糟得很。小纯寒气入体,看似病如膏肓,乃无治之病,好在有人每天以纯阳之气为他疗治,缓轻了他的病情,只是……” 沈原欣慰地点点头:“小纯这次在京城又犯了病,从京城到江南这一路上全靠唐家兄妹护送,以纯阳之气疗治,才让小纯病情有所好转,真是幸运。老鬼,你可想到什么好法为小纯治病吗?” 黑衣妇人嚷道:“老鬼,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吞吞吐吐,可不是你以前的作为?” 青衣老人轻声道:“老鬼,是好是歹也让大家心里有数,如果你实在没有办法,我们大家再想其它的办法,相信大家总会想到救孩子的方法?” 布衣老人身子猛然转了过去,脸容大变,怒了:“老怪,你是不相信我公孙春的医术?” 沈原伸手按住暴走的公孙春:“老鬼,大家都是着急,你别放在心上,谁不知道你是当今天下独一无二的神医?” 公孙春怒意立逝,脸上流露出自得的笑容:“那是自然,天下那有我公孙春治不好的病?” 黑衣妇人激动地问:“这么说老鬼你已经想到办法了?” 公孙春神色凝重地道:“小纯的病情很严重,依小魔魔所言情况来想,若非有人以怪异手法替小纯赎命,小纯只怕活不到今天。” 沈原惊疑地问:“老鬼,什么怪异的手法?” 公孙春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小纯从小身体孱弱,又加上寒气入体,原本命不久矣,有人以灌顶之术每天为他输送纯阳内力,以期驱走寒气。只是小纯身上的寒气已经深入骨髓、血液,就算对方拼尽全身数十几年的内力也无济于是,治标不治本。” “为什么?” “寒气随年龄的增长会越来越重,而且还会影响到孩子的发育,轻者全身瘫痪,重者活活冻死。年幼之时他身上的寒气还能够得到缓和,可是年龄越大需要的阳力加倍,小纯之所以没有瘫痪,也没有死,其实身怀阳毒。” “阳毒,它是什么东西?”不但沈原感到惊疑,就连黑衣妇人和青衣老人也满头雾水。 “阳毒是四川唐门的‘活宝’,所谓‘活宝’,它自然是活的,而且毒性极大,但是谁也不知道它的样子,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个东西。” “老鬼,阳毒有什么用?难道它能治小纯的病?可是小纯能不能多次犯病?”沈原急切地问道。 公孙春轻叹一声道:“小魔魔,你别急,让我老人家说完。阳毒阳毒,虽则其毒无比,却是至阳至刚之物,许是小纯的病情愈来愈重,生命垂危,谁也不会愿意用阳毒来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不错。小纯寒体冷沏入骨,非外力所能挽救的。只是阳毒乃至阳之物,虽能保一时,却不能保一生。随着年龄的增长,小纯的身体……唉,堪忧呀!不过,好在保住了他这条命,你要知道,阳毒是四川唐门的‘活宝’,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触到的?看来老毒物倒是怜惜小纯,舍得呀!有阳毒护住小纯的命脉,小纯倒还能活几年。” “老鬼,我不管什么阳毒,只想知道你究竟救不救得了小纯?”沈原紧张地问道。 “能,不过……” “不过什么?老鬼,你今天怎么说话老说一半,是不是没有把握?”黑衣妇人吼道。 公孙春摇摇头:“小纯此病需要时间很长,我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有五成的机会可以试一试。” “五成……”黑衣妇人脸色大变,戏谑地道,“老鬼,你不是自称能够跟阎王爷抢生意的人,天下最厉害的神医,怎么会治不好小纯的病?” 公孙春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老妖你懂个屁,大凡极其麻烦的病也要分轻重,分层次,有的病虽然重,却好在有珍贵的药材辅助,自然药到病除;有的病不但重,而且麻烦,重病可医,但无法治根,麻烦就在于药材的珍贵。小纯的病不但重,而且极其麻烦,所用之药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珍贵之物。” 黑衣妇人讥讽地道:“如此说来你是舍不得了?” “呸呸呸,”公孙春气得瞪红了眼睛,“老妖少在大家面前挑拨离间了,老鬼再小气也不会置小纯的生命当儿戏,更何况还是小魔魔的儿子,老鬼就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只是……只是老鬼却虽有心,却力不足。唉,真是无米之炊呀!” 沈原听闻小纯还有救,就算是五成也要试一试,咬着牙道:“老鬼,还差什么药,我去找,就算是翻遍天下,舍去一条命,也要治好小纯。” 公孙春神色凝重地沉思半晌,摇摇头:“好难……” “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行不行?老鬼,药的事情就交给我,你安心为小纯治病,此恩此情,他日必定重报!”沈原眼神敏锐,心绪激昂之极! 半许,公孙春点了点头道:“也罢,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呀!不过,只要能够找到这三种药,我就有八成的把握治好小纯的病了。” 沈原眼睛一亮,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八成可比五成多了三成,何况鬼医嘴里说八成自然有十成的把握:“老鬼,请说吧!” 点点头,公孙春犹豫片刻道:“小纯这种病曾经有过记载,老鬼虽然没有治过,但是依照古医上去治,绝对会成功的。只是其中差了三种灵药,其一为‘阴阳莲’,此莲生长在阴寒交替之处,千年开花,万年结籽,只需千年开的花瓣入药即可;其二为‘龙果’,其叶似须,果如龙,只需半个龙果之汁即可;其三为‘天堂鸟’,此鸟非鸟,乃一种植物,为世上独一无二的灵药,草茎形若鸟状,叶上有红斑,恍若眼睛,随风而轻曳,如同飞鸟,因其生长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故而称谓为‘天堂鸟’。只须其三片叶子即可入药。” 黑衣妇人惊呼道:“老鬼,你这不是为难小魔,这……这些药都是传说中的东西,世上怎么可能会有?” 公孙春继续道:“小纯不但身有寒毒,而且有阳毒,小魔如能找到这三种灵药,不但可以医好小纯,而且还能除去阳毒。”他边说,眼睛却盯着沈原。 沈原眉宇深锁,眯长了双眼问:“老鬼,这些奇药世上真有吗?” 公孙春点点头,目光中充满了无穷的痴迷:“老鬼看遍无数古病,也曾经游离于大江南北,这三种灵药有二种可以找到出处。” “世上真有如此怪异的灵药?”黑衣妇人简直不敢相信。 “‘阴阳莲’的出处在飘香宫,江湖略有传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亦不是空穴来风,好歹可以去问问。然后就是‘天堂鸟’的出处在‘明月宫’,只是‘明月宫’的主人明瑗宫主可不是好惹的,你心里要有个准备?至于‘龙果’出处就恕我无能为力了?” “不管此行如何艰辛,明宫如何刁难,我一定把‘阴阳莲’和‘天堂鸟’拿到手。至于‘龙果’……”沈原骤然想到灵域之主曾经提过此物,似乎有可能在人域中找到,既然如此,先找到那两物,然后进入人域再查个究竟。 青衣老人倏然道:“小原,飘香宫的冷婆婆可不是省油的灯,一切小心谨慎,可别大意?” 黑衣妇人嘎嘎怪笑道:“老怪多虑了,飘香宫美人如云,听说如今的飘香宫主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凭小原的条件,说不定可以招为夫婿?” 青衣老人淡淡地道:“老妖,飘香宫虽然全是女人,但是神秘莫测,江湖无人敢招惹?听说每代宫主的夫婿都失踪了,被江湖传得沸沸扬扬。” 黑衣妇人正色道:“小魔,我说的都是笑话,你千万别当真哟!那群女人全部都是妖,吃人不脱骨头的黑寡妇,不管如何都不要去招惹她们?” “为什么?”沈原虽然对美色不以为然,但是倒没有听过飘香宫的故事。 “飘香宫,传说四季如春,花开四季,谁也不知道她们住在什么地方?是男人的禁地,也是男人的克星。传说每代宫主成年之时便行走天下挑选夫婿,当宫主有孕之时,丈夫却失踪了。奇怪的是每代宫主所生的全为女性,当她们长大成人,便继承宫主之位,然后又离开飘香宫寻找夫婿,周而复始,江湖中人谈香变色,称他们为‘螳螂殿’‘蜘蛛巢’。称其夫婿全部被宫主所杀或者吃掉才能生孕,如此重所纷芸,再也没有人敢招惹飘香宫,” “大家尽管放心,不管它是什么‘飘香宫’、‘螳螂殿’,还是‘蜘蛛巢’,只要能够得到‘阴阳莲’,我绝对不会招惹她们?” 公孙春眼神怪怪地望着面若冠玉,神采如仙的沈原,意味深长地道:“小魔魔,好自为之!”心里却暗暗摇头,“这小子越长越俊,气质越来越迷人,就算他不去招惹飘香宫的人,只怕飘香宫的人会倒贴到门,更何况想得到别人的镇宫之宝,岂是那么容易的事,这不是送上门任别人宰吗?” 沈原深切地望了望睡在床上的小纯,诚恳地道:“事不疑迟,我一定会把这三种灵药找到,还请三位前辈替我照顾小纯。” 青衣老人微笑道:“小原,事情也不急在一时,你明天再走不迟,多年不见了,我们还是聚一聚吧!” “小魔魔,今天可要吃吃我的拿手菜哟,再配上老怪制的好酒,也让我们来你践行!”黑衣妇人嘎嘎笑着,不满地道,“难道你不喜欢我做的菜吗?” “小魔,老怪所言在理,也不急在一时片刻,何况三种灵药又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奇珍,只要有缘才能获得,强求不得!” “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一定要找到这三种灵药治好小纯。” 青衣老人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小原,凡事尽力而为,不可强求。” “小魔魔,千万不要走哟,我去准备饭菜,你们慢慢聊!”黑衣妇人轻身飞出竹屋,不错,她自竹屋的窗边飞掠而出,如同一只黑色轻盈的鸟儿,刹那间离开了。 沈原缓缓坐在床边,目光忧虑地望着静静沉睡的小纯,伸手紧紧地握着孩子冰凉的小手,心如刀绞般难受,眼圈儿微微泛红,暗暗发誓:“小纯,你不要担心,爹爹一定帮你找到三种灵药,那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花毯似的旷野间轻轻地呜呜地吹起了风,吹起树叶沙沙直响,宛若风的眼泪,渐渐地天色愈加地阴沉,朦朦胧胧的雾气湿润了娇嫩的花瓣、嫩绿的草丛、宽大的树叶,似乎天的脸色也变得忧虑起来,为小纯的不幸而落下怜惜的泪光。 第238章“勾魂仙子”水映霞(上) 生命的成长,是那么的艰难,而又有着那么多的挫折和苦难,而一个生命的幻灭,却又是那般可悲的容易。世上飞蛾般破裂的生命千千万万,他们因为困苦贫穷而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居如那些天灾人祸而带来的饥饿的人;因为茫然,对于世间再无流恋之心而放弃自己的生命,居如那些洗脑的杀手;因为悔恨和愧疚,甘愿放弃自己的生命,给予别人新的生机。居如庄姬,她想放弃过去,迎接新的生活,可是老天偏偏不给她机会,甚至还要连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毅无反顾地抛弃了自己的生命,这一刻她是幸福的。因为生命如此短暂和脆弱,有的人不甘心,拼命的与命运作斗争,不到最后时刻也不愿意放弃;有的人畏缩,任由命运带走自己的生命,他的心已死,早已经只剩下空空的躯壳。 清冷的死亡谷,不管多少酒也无法让沈原得到解脱心中的悲伤,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找到灵药,让小纯无忧无虑的生活,有一个更加美好的人生。默默地望着静静沉睡的小纯,沈原义无反顾地转身踏出竹屋,身形快愈若电般飞奔而去,幽寒的山谷中,回荡着他悲怆的嘶吼声! 江南如画,却因为武林之会而变得刀光剑影,仿佛几天之间,大街小巷,酒肆茶楼便涌出一群群粗犷奔放的江湖人,游走于集市之中,争执于酒肆之中,引来阵阵非议。 “呯……”一声,在一座相对而来比较豪华的酒楼中,江湖中人并不太多,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几位装扮得极为体面的年轻人, 右首一位白衣胜雪、英俊非凡的年青公子,右手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一双透着顽世不恭的目光顺着窗口俯视着众众芸生,仿佛他就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王子,面对着蝼蚁般为生计而忙碌奔波的人群,随着轻摇的酒杯,那手腕上套着一只晶莹透亮的玉环随之而发出幽鸣,闪烁着幽森的光芒。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高一胖两位少年,高的面冷若土,浓眉横卧,目光阴狠冷戾,让人发怵,鹰鼻宽嘴,唇边却流露出意味深长的冷意,长得高大彪悍,肩上斜挂着一柄森冷的大刀,手中举着酒杯,深深地饮入嘴中,发出畅欢的声音。 另一位少年却是一位胖子,身形并不高大,略有些虚胖,圆圆的脸上带着婴儿肥,笑眯眯地四处张望着,细小的眼睛流露出兴奋之色。他双手捧着酒杯,大口地喝着,然后肥胖的手飞快地抓起一只美味的蹄膀啃了起来,那形象甚是不堪。 年青公子放下手中的酒杯,手指轻轻地勾勾鼻子,脸上流露出怪异的笑容:“闻人韶,注意吃相,一点儿也没有世家子弟的风范?” 闻人韶翻了翻眼皮,嘴中还是不停地忙碌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嘀咕着:“江湖中人那有这么多讲究,肚皮为大,吃为上策,那还要去注意什么礼仪不礼仪的?” 冷面少年慢慢地饮着酒,淡淡地问:“风无邪,你看什么?外面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痛饮几杯?” 闻人韶抹抹嘴角的油水,神情愈是猥琐,声音怪怪地道:“宗燕颐,这都没有看出来,风无邪他如今处为发情期,那双眼睛都绿了?” 风无邪嘴角一阵抽搐,狠不得用手腕上的圆环把死胖子揍得生活不能自理:“死胖子,你姥姥的才是发情期。哼,本公子一睹冷仙子、秦仙子和罗仙子姿容以后,那些庸姿俗粉岂是入我的法眼,真是可笑之至!” 闻人韶嘿嘿一笑:“说了半天还不是花痴,莫非你认为某位仙子降临吗?” 风无邪摇头晃脑地道:“那可说不准,美人榜的人物,本公子只见其三,还有七位未闻其声,未谋其面,真是遗憾之极!” 宗燕颐鄙视地道:“玩物丧志,一丘之貂,所谓美人乡英雄冢,还不如多结交结交江湖上的英雄人物?” 风无邪叫了起来:“天啦,宗燕颐,你脑袋是不是打铁了,男人不谈女人,岂不是白活一场?你又不是和尚,需要六根清静,戒色戒痴?” 闻人韶肥胖的身子飞快地转过去坐在风无邪的身边,邪邪地道:“风无邪,你说燕颐不喜欢女人,难道喜欢男色?” 宗燕颐怒目圆瞪,手中的酒杯“呯”地拍在桌上:“闻人韶,你简直是无中生有,胡言乱语?” 闻人韶撇撇嘴戏谑地道:“男人有酒一向只谈女人,那有谈男人的?一切都是你末位倒置,怪得了我们怀疑吗?无邪,你说是不是?” 风无邪古怪地笑了笑:“闻人韶,别取笑冰块了,他一向只崇敬强大的武力,那懂得温柔?嘿嘿,燕颐,我们都是兄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男人岂能没有女人,简直白活了一场!不如,喝完酒我们去逛逛……” 风无邪眉毛朝闻人韶意味深长地挑了挑,无声地带着男人都懂的笑容。 闻人韶咧开大嘴嘿嘿一笑:“无邪所言即是,燕颐,别练武练糊涂了,该是即时行乐,千万不要苦了自己,男人嘛……嘿嘿,喝花酒那种酒可是世上最美的事情,我们马上行动,如何?” 宗燕颐横眉桃眼,身形动也不动:“你们要去自己去玩,可别拉上我,我已经说明了,这次出来是以武论武,结交天下英雄,不是去逛青楼喝花酒。” “真没味!”风无邪无可奈地何地晃晃脑袋,眼神重新望向窗外。 “无聊!”闻人韶坐了下来,肥胖的身子把凳子压得咔咔响。 “有美女……”行为举止一向极为绅士的风无邪霍然站了起来,眼睛也直了,伸长了脖子向外看去。 “无邪,那里有美女?你不是一向看不起庸姿俗粉吗?”闻人韶伸长脖子,屁颠屁颠地冲到了窗前,一双眯眯眼四处扫射。 风无邪扭着身子,伸长脖子探出头四处张望,兴奋地道:“真的是美女,绝对不是那些庸姿俗粉相比,简直能够与几位仙子有一拼!” “呀,能够入你法眼的美女,那可不得了,我瞅瞅!”闻人韶伸长脖子兴致勃勃地张望着。 “格格……”一阵阵脆笑声自楼下传来,未谋其面,只闻其声,声音妖娆而醉人,连骨头也感觉到酥了,整个酒楼的男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楼口,醉意朦胧。 “滚……” “那来的肥猪和疯子,不知死活?”几名妖媚少女的护花使者脸都绿了,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居然敢当着他们的美人面前如此放肆,他们不约而同地掳起袖子,挥着拳头冲上来。 “哟,没有看见我们跟美女聊天吗?那边凉快那边滚远点!”闻人韶骂骂咧咧地昂着头,身子如同飞滚的石头般撞了过去,硬生生地把几个护花使者劈飞。 “好招!”风无邪笑嘻嘻地附应道。 几位年青人气得七窍生烟,爬起身来,恶狠狠地又向闻人韶扑来。 “滚……”风无邪右手挥了出去,腕上玉环骤然飞弹而出,环儿在空中旋转着,发出清脆动听的声音,荡人魂肠,刹那间幻化出无数般光晕,快若闪电般向他们袭去。几人只感觉到一股股强大的力量随着玉环的力量袭来,来势如排山倒海,压得心头喘不过气来,顿时心血翻涌、气血不足,几欲昏厥了过去,身子随着奔腾而来的气势,收势不住间,跌飞而去。那幻化的玉环随之在空中飞旋着,如同一位美人的美妙舞姿,随之收势,又闪电般转了回来,重新收回到风无邪的腕间。 此刻,那跌飞过去的年青人齐齐撞在正自楼下刚刚出现的人身上,那人“咦”一声间,身形急急躲了过去,情急之下极为狼狈。 闻人韶正要拍手叫好,愕然间发现进来的人似乎在哪儿见过,不由伸肘碰碰风无邪:“无邪,那个人好象在哪儿见过?” 风无邪神色一凝,脸上显出苦涩之意:“你忘了,刚来江南的时候我们碰上了大雨,当时还有秦仙子和罗仙子她们,这家伙好象揍了沈天宇一顿?” 闻人韶诧异地回过神来,伸手摸摸后脑勺:“原来是他?” 上楼的年轻人狼狈地弓着身上闪了过去,满含忧虑的眼神刹那间射出两道电芒,抬起头来向风无邪两人望去。 闻人韶笑眯眯地望着他,脸上带着憨憨的笑容,双手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兄台,一时失手,对不起,对不起?” 风无邪脸上也挂着招牌似的温柔笑容道:“兄台,想不到我们还真是有缘,又见面了,来,风某请酒,向你道歉,如何?” 闻人韶听到喝酒,爽朗地大笑着,大手挥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大家多饮几杯,增加增加感情,请!” 风无邪意外地笑了:“闻人韶,你什么时候变成文化人了,怪事?” 闻人韶虎目圆瞪,伸腿向他踢去,嘴中笑骂道:“老子本来都是文化人。” 风无邪朝年轻人笑眯眯地道:“你瞧,原形毕露了,我就说他怎么可能是文化人,你瞧,他这块头,都是粗俗之人?”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又是误会,年轻人并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性格,自然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心里瞧他们打闹嬉骂的样子,心中深深缅怀过去和伙伴一起时的日子,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声音磁性十足:“好说,好说,一回生,二回熟,能够与几位再次相遇,沈某三生有幸。” 风无邪笑眯眯地道:“有缘就是朋友,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就不要客气了,风某做东,不如大家痛饮几杯,如何?” 年轻人微笑道:“好说,沈某正好有事要请教风少侠?” 风无邪神情一怔,脸上笑容满面:“风无邪初入江湖,侠字可不敢称,如果兄台有什么用得着风无邪的,尽管吩咐,风无邪义不容辞。” 闻人韶大大咧咧地笑着问:“那未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年轻人一双凤眼弯起,柔声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在下姓沈名龙飞。” 香风拂面,妖媚少女自从见到年轻人之时,明眸一亮,欣喜之极!莲步款款走近,声音呢喃动听,泫泫泪盈:“小弟弟们,你们不请我吗?”妖力十足的少女刹时变成了让人怜惜的邻家小妹,翦水双瞳中云雾蒙蒙,殷红的嘴唇轻轻地嘟着。 “妖精……”风无邪和闻人韶暗暗叫着,心里一阵荡漾,恍然想上前把她轻轻搂进怀中,好生安慰! “啊……”沈龙飞望着盈盈流眸望着他的少女,神情大震,心中涌出无力之感!果然如此,只要有这妖精姐姐在,哪里没有男人的战争,刚刚发生的一切争斗只怕也跟她有关吧!自己果真是躺着也中枪呀!真是悲剧! <a 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 .qidian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239章勾魂仙子水映霞(下) 香风拂面,妖媚女子自从见到年轻人之时,明眸一亮,欣喜之极!莲步款款走近,声音呢喃动听,泫泫泪盈:“小帅哥们,你们难道不请我吗?”妖力十足的女子刹时变成了让人怜惜的邻家小妹,翦水双瞳中云雾蒙蒙,殷红的嘴唇轻轻地嘟着。那迷蒙的翦水双眸瞬间闪烁出狡黠的光芒,调皮地对着沈原眨眨眼睛。 沈原苦笑地闪过她的眼神,微微低下了头,对于别人来说,还以为他很害羞,见不得美女,引起闻人韶和风无邪怪异地笑容,相互一望,意味深长,闻人韶的表情却略有奇怪,他心里实在感觉到奇怪的是跟‘风流蛇姬’庄姬一起的男人怎么可能如此害羞? “沈兄,这位你也见过,燕宗颐,一个视刀如命的武痴。”闻人韶屁颠屁颠地招呼沈原坐下,然后紧依着妖媚女子坐了下来,一双眼睛不停地扫射对方,狠不得剥开对方的衣裳,好好欣赏一番,唇边涎水一串又一串往下流。 “色鬼,滚……”风无邪横了闻人韶一眼,心里暗骂道,“没出息的家伙?”身子却在娇媚女子另一边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 沈原心里暗暗发笑,这几个年轻人相互斗嘴,却并没有翻脸,浓厚的兄弟之情,真是让人羡慕,只希望他们永远能够保持下去就好了。 “混蛋,居然敢打我们,你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唉哟……”几位尖嘴猴腮的年轻人哼哼唧唧地爬起身来,那华丽的衣衫上尽是尘土,脸色涨得通红,眼睛凶狠地盯着风无邪几人,仿佛如同一头头吃人的狼。 “混蛋,快给小爷磕十个响头,小爷饶你们不死!”一位年轻人耍狠地叫道。 “奶奶的,你*的小白脸还真是无法无天,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跟我们装狠?” “快来人呀,把他们给老子往死里打,打死了我负责!” “几个小白脸,简直反了天了,把他们第三条腿打断,让你们跟我抢女人,我呸!” “一群傻屁,在江南这块地面上,是龙也跟老子盘着,是虎也给老子卧着,敢跟老子叫板,老子叫你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几名年轻人骂骂咧咧,大吼大叫地跳了起来,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亏,那还得了,风无邪顿时如同捅了马蜂窝,楼下蜂涌而上一群皂卒,个个长得高大彪悍,腰跨大刀,虎气凌凌。 “黄少爷” “花少爷” “王少爷” “蹬蹬蹬……”领头的捕快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年纪,苦瓜脸,三角眼,最特别是他那又红又大的酒糟鼻子,身材五短三粗,腰圆体壮,极为威猛。只见他腰挂腰牌,怀揣铁尺、绳索,脚步利落地跑了上来,一边跑,一边抹着汗,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心里暗骂,“这些****的江湖中人,简直是无法无天,到处生事,让老子处处受弊,下不了台?” 来到楼上,他的苦瓜脸更加扭曲了,这群江湖人怎么惹上这些少爷了,该怎么办?一边是群凶神恶煞的强盗,一边是横行江南、鱼弄百姓的官家少爷,两边都不能得罪,不管得罪了谁,自己都吃不完兜着走,甚至会牵连到自家性命。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群小白脸抓起来,押进大牢里狠狠地操,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见到一群捕快冲上来,几名年轻人如同见了救星一样,开始得意妄形、趾高气扬起来,伸着脖子,涨红着脸,一双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风无邪他们。 “呃……”捕快目光敏锐地望向风无邪几人,最后把目光停在妖艳女子身上,忍不住喉间滚动,脸色噪红,眼睛瞪直了,奶奶的,好妖、好媚的女人,难怪他们会如同见了屎的苍蝇,呸呸,我还以为是那些凶神恶煞的江湖中人,原来是游山玩水的小白脸?幸许是富商子弟游江南来了,还随身带着保镖呢?也不过是毛头小子,这就好办了!嘿嘿,办了那群小兔崽子,那么嘿嘿,那女人岂不乖乖成了少爷们的*下奴,说不定少爷们玩腻了,幸许会给本王爷喝口汤?看着娇媚迷人的女子,还有她那火惹的身材,这家伙的心乱了起来,双腿急忙合拢,乖乖隆得冬,居然想着想着就来了,等会儿还是去丽春院找兰儿驱驱火才行!想到为几位少爷办好事,说不定还能升升官,发发财,他的眼睛变得越来越火热,舔舔宽厚的嘴唇,盯着风无邪他们如同一头头待宰的肥羊。 风无邪几人视若无睹地喝着酒,吹着牛,引来娇媚女子妖气十足,勾得他们神魂颠倒。 沈原暗暗好笑,细长的眼睛朝娇媚女子眨了眨,好象在说:“你多大了,还想勾引良家公子?” 娇媚女子也眯着眼,嘴角一斜:“姑奶奶还年轻,有魅力,你管得着吗?” 沈原嘴角抽搐,眼睛斜了过去又说:“你好象有麻烦了,自己做的事情还是事情解决吧!” 娇媚女子鼻子一耸,不以为然,似乎在说:“这种事情那用得着姑奶奶出面,老弟,还是你帮我搞定吧!” 沈原耸耸肩,嘿嘿一笑:“惹祸精,我才不管你的闲事?” 娇媚女子瞪了他一眼,媚眼骨碌碌一转,“嘿嘿,你不出面,总会有人出面的,实在搞不定,姑奶奶发起横来,你可别怨我?” 沈原不以为然地笑了:“我们等着瞧?” “咳,本捕头问你们话,是谁动手打得人,跟大爷衙门走一趟?”捕快眼睛鼓得快凸了起来,这群不知死活的小白脸居然对本捕快视若无睹,跟让他气愤的是那个穷书生还跟美人媚来眼去,简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气愤地拍拍腰上的腰牌,抓起铁链便要提人。 “滚……”别看风无邪斯斯文文,动起粗来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手中玉环发出一阵清鸣,环光闪动间,捕快手中的铁链居然甩飞了出去,‘啪’地砸碎了窗框摔了下去。 “你们不但据捕,还动手打人,简直无法无天。小的们,给我抓起来!”捕快怒吼一声,身形若风,动若脱兔,一动之间略有些威猛之势,看来手底下功夫还有两下子,双手飞舞之间化为爪,手指未修,指尖闪烁出森然的光芒,似乎那指尖端镶嵌着什么厉害的东西。 “是……”众衙役怒吼一声,纷纷飞奔而上,步履沉重有力,身体勇猛有力,宛若一头头彪悍的熊扑向他们。 “有架打,好极了!”闻人韶肥胖的身体如弹簧似地弹了起来,如山似地扑上前去,咧嘴大笑道,“沈公子,你保护美女,这些人就交给我跟疯子了?” 娇媚美人忍不住向闻人韶抛了一个媚眼,娇滴滴地嗲笑道:“那就有劳闻人公子帮我赶走这群苍蝇了?” 闻人韶全身顿时一酥,骨头都差点软了,险些被飞梭而来的铁链砸中自己的脑袋,身形猛地一矮,灵巧地窜了出去。 眼看着那群衙役齐齐挥舞而出的铁链急若流星般飞向风无邪和闻人韶,红鼻子捕快三角眼中流露出凶恶的光芒,鼻子耸动间,大手抓紧铁尺扑向沈原跟燕宗颐,嘴角挂着邪异的笑容,只要解决这两个毛头小子,那么美人就归本大爷了。 “呛……”紧接着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一道巨大的力量挟带着银光袭来,疾若星,快若电,那股力量快得惊人,宛若排山倒海轰涌而下,压制得他喘不过气来,只感觉到全身似乎快压碎了似的,双手怎么也抓不住铁尺,紧接着人已经瞬息间砸了过去。 几名鼠眉色眼的年轻人得意地站在楼梯口,脸上流露出兴奋之色,**的目光在娇媚女人身上不停地扫射,其神色隐含着怪异光芒,让人生恨。他们相视怪笑着,心中浮想联翩,如何狠狠地折磨这群小白脸,让他们尝尽刑具,然后好好品尝美艳娇娃,那是何等的痛快!正在他们**浮想之际,远远飞来一道人影,然后狠狠地砸在他们身上,顺着楼梯口咕噜噜滚了下去。 “妈呀!”几名年轻人惨叫声摔了下去,如同叠罗汉似地撞击在楼下。 “你们也滚吧!”风无邪双眼刹时浮出异样神彩,手儿飞速地旋绕,那手中的环儿刹那间奔腾而出,瞬息之间幻射出数道光芒,环儿在空中疯狂地旋转着,发出阵阵清鸣声,紧接着宛若变魔术般又幻化出数十道光环,带着妖异神秘的光芒,暴散飞舞,众衙役只感觉到四周一股无形的力量冲击而来,随着那满天飞舞的玉环排山倒海般奔腾而来,而且那空气中古怪而神秘的清鸣传入耳中,如同针刺般难受。 “啊……”众人手中铁链不由自主地坠落在地上,双手紧捂着自己的耳朵,全身颤栗,嘴中发出尖锐的惨叫,随着那股气势非凡的力量袭卷而来,他们的身体被那股力量猛力地倒腾而去,然后紧跟着滚下楼。 风无邪如玉的手指伸开,指尖宛若与环之间交织着一根看不清摸不着的线,那环儿眨间旋转而退,瞬息间由数十道光环回缩到一只玉环,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腕上。 “疯子,你这一招好厉害!”闻人韶咧开大嘴,心有余悸地望着风无邪手腕上看似普通的玉环,谁会想到这居然是风无邪的武器,最厉害的杀招。 “唉,果然是美人祸水,看来这酒也喝不成了?”沈原轻叹一声,望着娇媚横生的女子,发出重重地感叹。 闻人韶腆着肚儿,涎着笑脸问:“请问美人,我们帮你赶走讨厌的苍蝇,你能不能告诉我……呃,你的芳名?” 娇媚美人咯咯笑得花枝乱颤,那妖娆的身姿让闻人韶和风无邪只吞口水,也只有沈原无奈地摇摇头,而燕宗颐却眼观鼻,鼻观心,对美色视而不见。 风无邪微笑地道:“闻人韶,对待美人可不能随便,要懂得温柔,你瞧人家多不好意思了?呃,美人,我兄弟是粗人,你心里千万不要见怪?” “疯子,老子才不是粗人,你才是粗人,你全家都是粗人?” “她那是不好意思,而是在发骚!”沈原心中不由一阵发笑。 “唉哟,人家真的是不好意思,不想告诉你嘛?”娇媚美人发嗲地伸出纤纤红寇捂住自己的嘴唇,扭动着自己妖娆的身躯。 “肉麻……”沈原心头发怵,紧蹙起眉头,全身不由自主地涌出层层红疹,他心里实在忍不住了,长叹一声道,“喂,你都三十几岁的人了,别这样发嗲好不好?你瞧,我这一身鸡皮疙瘩都起了?” 原本发骚的娇媚美人眉宇顿时竖起,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吼道:“臭小子,姑奶奶有这么老吗?”骤然发现大家惊异的眼光望向她,忙垂下眉,媚眼闪闪,轻轻地扭着身子,细声细语地喃呢着,“人家还是花季少女,怎么可能是老姑婆呢?你们别听他瞎说?” 风无邪与闻人韶都忍不住揉揉眼睛,相视一望,似乎在说:“我们刚才是不是眼花了?”然后他们望望沈原,又望向娇媚美人,异口同声地呼道:“原来你们认识?” 沈原撇撇嘴,淡淡地道:“谁认识她呀,一个永远爱美、爱卖萌的妖女?” 娇媚美人冷哼一声,娇横地道:“你也不过是个自以为了不起,其实就是笨蛋的臭小子。” “大姐,你年纪一大把了,还是嫁人算了,别在这里勾引良家公子了?” “臭小子,姑奶奶还是花季少女,不是大姐?你管我勾引谁,你管得着吗?” 风无邪与闻人韶听到两人拌嘴,满头雾水,嘴中嘟哝着:“她是谁呀!这么漂亮,这么高贵,这么娇媚,年纪应该没有多大嘛!” 沈原大笑道:“两位小弟弟,千万别被她的外表迷惑了,她的名字在江湖可是鼎鼎有名,外号‘勾魂仙子’,小心她勾走你们的魂哟!” 风无邪目光惊诧地望向娇媚美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她怎么可能是江湖上艳名远播的‘勾魂仙子’水映霞? 闻人韶嘴张得老大,‘勾魂仙子’水映霞,虽然艳名远播,但也是‘美人榜’上的人物,乖乖不得了,还真是勾魂摄魄?一点儿也不像三十几岁的女人,简直是二八佳人。 风无邪嘿嘿笑着:“这个水大姐……” “啪!”一道赤练自水映霞袖中飞出,快若闪电般敲了风无邪头上一记,气呼呼地道,“小弟弟,姑奶奶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大姐,人家哪里老嘛?”然后她指指脸、指指胸、脂脂腿,“你说我老嘛,是不是黄脸婆?真是气死人了,我还没有嫁人呢?” “呃,不好意思,那个水小姐,这个沈兄以前是不是负过你,风某帮你出出气?”风无邪苦笑着,不敢直愣愣地去盯着水映霞的胸和腿瞧,只是摸着头不好意思地问。 “啪……”又道赤练敲在风无邪的头上,水映霞气呼呼地道,“小弟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会死人的?不过,这臭小子以前老爱对我横鼻子挑眼,你替我教训教训他,我奖励你一个……香吻!”水映霞眼珠儿一转,狡黠地朝风无邪眨眨眼睛,带着勾人的媚笑,然后右手在嘴上轻轻地向他吹了口气。 风无邪脸色顿时赦红,双手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喂,老姐,有你这样对你弟弟的吗?”沈原嘴里嚷道,脸色很难看。 水映霞意外地望着沈原,那娇媚的眼睛中刹时浮出一层水雾,脸上带着欣喜地笑容,轻声问:“你……你真的愿意认我这个姐姐了?” 沈原轻咳一声,脸色有些不自然,只是嘴中淡淡地道:“就算你娘有千万个不是,我们还是有血缘关系,而且还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亲姐弟呀!” 水映霞激动地云雾如雨而下,妖娆的身子轻轻地颤抖着:“我……我还以为你不会认我这个姐姐了,姐姐今天好高兴!”她双手轻轻地捂着脸,香肩轻轻地颤抖着。 “姐姐,过去的事情都让它过去了吧!呃,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姐夫,你以后就不要到处勾引良家少爷了?”沈原轻呼一声,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水映霞顿时破淀为笑,狠狠瞪了他一眼:“姐姐还是花季少女,追我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西湖,才不需要你瞎操心?” 闻人韶小心地问道:“沈公子、水姑娘,你们真的是姐弟关系吗?” 沈原微笑道:“如假包换,有什么问题吗?” 水映霞那娇媚的神态立逝,瞬息间变得羞涩若邻家少女:“我跟小原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你们都是小原的朋友,大家不如去我家痛饮几杯?” 风无邪兴奋地道:“那相见不如偶遇,我们去喝一杯?” 闻人韶骤然听到水映霞要邀大家去喝酒,心情极为亢奋,搓着手问道:“水姑娘,你家远吗?有没有什么好酒?” 水映霞兴奋高昂,笑得更加娇艳迷人:“大家尽管放心,世上的好酒我家都有,各位少侠们尽情喝吧!” 闻人韶憨然地摸了摸头,怯生生地问道:“那个请问水姑娘,你家在哪儿?” 水映霞脸上流露出自豪的笑容:“流云山‘梦幻谷’。” 闻人韶与风无邪脸上顿时流露出惊异的眼神,流云山‘梦幻谷’那可是当年‘武林第一美人’水冰心的住所,那么水映霞居然是她的徒弟,脸上流露出无措的神色:“原来是当年‘武林第一美人’的故居呀,荣幸之至!” 水映霞微笑地道:“水冰心是我娘,‘梦幻谷’就是我的家,你们千万不要客气?” “啊……不客气,当然不会客气!”众人心中更加感到震惊,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沈原,能够得到‘武林第一美人’的青睐,那沈原的父亲可是何等的厉害。 沈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嘴角轻轻嚅动着,说着别人听不到的话:“厉害的是我爹,又不是我,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水映霞偷偷地捂嘴笑,这个弟弟呀,还真是傻得可爱,至少在情场上比不上自己风流满天下的爹,但是论名气却比自己的爹更大,有失必有得嘛!哼,俞红冰你放弃了我弟弟,总有一天会后悔的,我们等着瞧!她的眉宇闪烁着,媚眼弯成了月牙,心中为弟弟抱打着不平。 蓦然,酒楼外人群沸腾,似乎有不少人涌了过来。闻人韶伸头向外一望,叫了起来,“外面来了好多人,是不是来抓我们的,我们还是快溜吧!” “走!”众人纷纷破窗而出,身形若电,眨眼间消逝得无影无踪,就连水映霞也毫不示弱,瞧得蜂涌而来的衙役们目瞪口呆。 “他们那是什么一群游山玩水的公子哥,分明个个都是年轻高手?” “如此年轻就有这么厉害,那么他们的来头一定很大?” “说不定都是武林各大家派出来的年轻高手,这下武林大会可热闹了!” “江湖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只怕这‘英雄榜’上的高手也会易主罗。” “依我之见,不管怎么易主,几位宗师之位绝对不会易主?” “谁知道呢?别忘记了魔域横行,那魔帝出关会不会杀几个宗师出气……” “你居然敢说几位宗师的坏话,咒他们死?你一定是魔域的奸细,大家揍他……” “唉哟,不要打了,我……我酒喝多了!”那人被众人群殴,一边叫一边喊着。 四周的人群议论纷纷,红鼻子捕快与几名耀武扬威的年轻人顿时气得脸色发白。 <a 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 .qidian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240章忌之爱(上) (一) 云雾缭绕,群山暮霭中显出它的秀丽,挺拔的山峰,恍若仙景一般神秘,蜿蜒的曲廊幽谷菀若丝带般飘荡而上,幽泉叮咚,玉溪潺潺,鸟声啁啾,组合成一首美妙的乐曲,悦耳动听。 踏进幽谷,犹如进入世外桃源。谷外还是初春料峭,空气中还透着丝丝凉气,天空中亦是萧萧凉然,谷内却温暖舒适,柔和的风拂在脸上,尤如少女般轻柔,带着淡淡的体香,袅娜多姿向你走来,流波顾盼,横波连连,让人流连忘返,浮想联翩。 山谷中蜂飞蝶舞,鸟声啁啾,翠绿的山林中遍谷都是花,如同花的海洋,那片片绿山红花之间隐隐栖息着间间精巧别致的楼阁,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飞檐翘角,如展翅的凤凰翩翩欲飞,在云雾中飞绕,宛中空中楼阁。踏进幽谷云阁,先嗅其香,缕缕香气扑面侵袭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格格格……”一阵阵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传来,甜甜的、糯糯的、嗲嗲的不绝入耳,让他们的心头一阵骚动激荡。闻人韶眼睛顿时泛绿,唇间涎水直流,迫不及待地询声四顾;风无邪稍微矜持了些,但那双愈加明亮的光芒和唇边挂着诡异而放荡不羁的笑容暴露了他的shè心;唯有燕宗颐面无表情,神色淡然,充耳不闻莺莺燕燕。沈原面带笑容,云淡风轻地跟随着水映霞身后欣赏着幽谷中美丽的风景。 香风醉人,水映霞款款而行,面若桃花似的脸上荡漾着异样的笑靥,长发随风轻舞,拂不去她激动而兴奋的心情,身形随着她美妙的步伐,高耸的酥胸高低起伏,盈着一握的纤肢轻轻摇摆着,似yu乘风而去,细长的腿上缠上了一层黑纱,显得极其神秘而妖侥。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顾盼之间愈加赏心悦目,让人心脉喷涌,不能自已。 水映霞流眸溢彩,声音清脆而甜腻:“小原,姐姐的‘梦幻谷’你认为如何?” 沈原鼻翼间扑面一股溢人的香气,眼中看的是水映霞倾城的笑靥,总感觉姐姐的笑容羞涩而略带激动,神情有些异常,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微笑地赞叹道:“山美、水美、花美,人更美。” 水映霞‘噗哧’一声笑了,艳丽的花映衬着她美丽的笑靥更显得蛊惑人心:“想不到几年不见,小原的嘴也变得如此油腔滑调起来?”她的目光幽怨地瞅了他一眼,慢声呢喃地叹息道,“小原呀,你开窍得也太迟了?如果当年你的性子圆滑一些,说话甜蜜一些,俞姑娘也不会移情别恋,弃你如敝屐?” 沈原脸色一僵,情绪起伏不定,脸上神情极为淡然地一笑道:“姐,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何况当年我心里一直想着报仇,为了把害死父亲的凶手全部诛杀,自然而然冷落了红冰,这一切也不能怪她?” 水映霞为他叫屈地摇摇头,语气冷冰冰地道:“小原,你总是为别人着想,像你这样痴情重义的男人实在太少了。哼,放弃你是她一辈子的遗憾,她会后悔的!一个水性扬花、不甘寂寞的女人不值得你牵肠挂肚,听姐的,把她忘掉,凭你的条件,还怕找不到一个比她强的女人?” 沈原心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柳菀玉,心底涌出深深地歉疚与甜蜜:“姐姐不要为我担心,其实我已经成了亲,虽然论相貌和才情她比不上红冰,可是菀玉温柔娴淑,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是最重要的。” “真的吗?小原,你成亲也不通知姐姐一声,是不是嫌弃姐姐的名声不好,怕把她带坏了?”水映霞伸手拍拍沈原的肩,眼睛不高兴地瞪着他,神情也泛起一股醉意。 沈原想起大大咧咧却温柔纯善的菀玉,心中一阵暖意,微笑地道:“时间来不及嘛,我们是在‘凤凰城’成的亲。菀玉真好,她纯朴善良,处处总为他人着想,其实我早已经明白她对我的一片深情,只是当年为了报仇,怕耽误了她,而且更怕自己会丢掉性命,累及她守寡,所以才故意忽略她的情意。唉,想不到这傻丫头,她居然一直等着我,我们也算得上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终于水到渠成,也算了却一生的遗憾!”“听来菀玉妹妹还真是个痴情的人儿,倒跟你的性子差不多?小原,新婚燕尔,理应花前月下,好好守着你的娘子,你为什么又跟到了江南来了?如今江南乃是多事之地,龙蛇混杂,你何必淌这混水?哼,当年他们是怎么对你的,难道你还会傻乎乎替他们卖命不成,小原,快别犯傻了?”水映霞愤愤不平地道。 “姐,你想多了!我这次不会参加什么武林大会,自然也不会帮八大门派摇旗呐喊,说来我到江南是为了替小纯看病?” “小纯?”水映霞伸手掩口惊呼起来,“小纯是谁?小原,你才有了妻子,怎么又惹下什么风流债?我就知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的性子还是跟爹一样,吃在碗里,看在锅里,都是花花肠子。” 沈原苦笑道:“姐,你想到那里去了?小纯不是外人呀,他是我的儿子,他从小生了重病,却活不过十五岁,我为了替他治病,才到江南寻找鬼医。” “什么?你祸害了谁,还生下一个儿子?真不知菀玉妹妹又怎甘心嫁给你这个花心萝卜?”水映霞生气地为柳菀玉打抱不平。 “姐……”沈原安慰道,“姐,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小原他……他其实是我和红冰的儿子。” “啊……怎么会是这样?”水映霞睁大眼睛惊讶地问道。 此刻,远处传来风无邪的声音:“水姑娘……水姑娘……” 沈原微笑道:“姐,你可是‘梦幻谷’的主人,千万可别冷落了客人,稍后我们再聊如何?” “也好!”水映霞娇肢一扭,水蛇腰轻轻摆动领先而去,沈原闲停信步地慢慢跟在她的后面。 (二) “小姐……”亭台楼阁间出现十几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秀色可人的少女,她们身着青波绫萝,举止翩然若仙,莺莺燕燕地叫了起来。 “水姑娘……”风无邪笑嘻嘻地打着招呼,一双眼睛却在那群花枝招展的少女的身子上下扫过,闻人韶一副猪哥样,眼也直了,喉间不停地滑动着,胖胖的身子扭捏地走动着,淹没在粉脂香艳之中,口花花地嚷道:“美女们好!”唯有燕宗颐依旧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从容地抱着大刀,那冷酷的样子反倒引起了姑娘们的好奇,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睛瞅着他,嘻笑着,飞送着秋波,一点儿也没有羞涩之意。 水映霞轻咳一声:“姐妹们,这几位少侠是我的朋友,还不快把客人迎进阁楼去,美酒佳肴点心都送上,尽心侍候好他们?” “是……”众少女用袖子掩住樱桃檀口,嘻嘻哈哈地围了上来,簇拥着他们进入了楼阁之中,风无邪面带微笑,尽显斯文儒雅之气,极为君子似的跟她们交谈起来,语言风趣幽默,逗得少女们格格直笑。 闻人韶却相反,反应开始迟钝起来,阵阵香气扑面而来,让他顿时面红耳赤,全身虚汗直冒,话语结舌,神情魂不守舍。他战战兢兢地被少女们拉扯着,手指稍有碰触,只感觉心跳加速,头脑发虚,恍然不知东西起来。 燕宗颐神志清明,一边走一边不着痕迹的与几位少女拉开距离,无奈他越是矜持,少女们愈是惊奇,更甚者伸出纤纤玉指拂着他的脸颊:“公子,你的脸是刀刻的吗?干嘛不笑呀?” “小妖精,公子不是不笑,这是冷酷,也只有这种形象才是真英雄,我喜欢!” “原本小溪喜欢冷酷形的,我喜欢风趣形的,就像那位风公子。” “去,太风趣的男子都是花心萝卜,公子贵姓,我们陪你喝酒……”一位绿衣少女挽着燕宗颐的袖子,忽闪着水灵灵的眼睛问道。 燕宗颐脸上刹时飞起一层红晕,幸许皮肤黝黑,看得不太清楚,语气客气地道:“在下燕宗颐,几位姑娘请……”身形微退,目光却焦虑地向后望去,偏偏水映霞与沈原依旧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走着,并无半点解围之意。 “宗公子,我家小姐已经有了心上人了,你就不要再奢望了,还是让小溪陪你喝酒吧!”绿衣少女嘟着嘴,语气酸酸地道。 燕宗颐摇摇手,苦着脸道:“姑娘误会了,其实我……”他目光望向前方,风无邪与闻人韶早已经陷入胭脂粉阵中不能自拔,那有时间为他解围。 “宗公子,别犹豫了,快进去吧!”几位少女相视一笑,伸出藕莲似的玉臂连推带搡把燕宗颐请进了楼阁之中。 沈原心中好笑地望着闻人韶洋相尽出,风无邪倒是举止得体,毫无紧张之意,幸许是久在胭脂粉阵中长大,见惯了世间,唯有燕宗颐一张苦瓜脸让他涌出了同情之心。 “姐,你这是故意的吧!”沈原轻轻瞟了水映霞一眼,轻笑道。 “小原,‘梦幻谷’可不是外人随意能进入的哦,尤其是男人哟!虽说他们是你的朋友,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姐姐替你分分忧,试试他们是不是能够深交的人?” “姐你多心了,其实小原跟他们也不过是泛泛之交。但是,你可别小看了他们,个个来头小哦!风无邪是‘圆月山庄’的少庄主,行使举止儒雅,颇有些城府;闻人韶的来头倒不太清楚,不过此人性格大大咧咧,心无城府,看似色迷迷的,却憨直可爱;至于燕宗颐来自于‘盘龙府’,有乃父之风采,是个武痴,不太近女色,以后在江湖上一定是个角色。” “小原,你的眼光可看错了哟!”水映霞眯着一双狐狸眼,眼眸中泛着奇异的光芒,妖异而凛人。 “不知那点小原看错了,还请姐姐指点?”沈原茫然问。 水映霞妖媚的脸上显得更加迷人而蛊惑人心:“当然看错了,风无邪可不是什么斯文儒雅之人,简直是斯文败累,风流之徒,不过他没有什么城府,为人倒是真性情;闻人韶这个胖子,嘿嘿,胖子九诈一憨,城府极深,而且他的来头极其神秘,江湖上也没有人听过闻人这个名号,想必与他深交的风无邪与燕宗颐只怕也并不知其来历。他面憨内诈,小原可要多防;燕宗颐乃是名门之后,不近女色,嗜武成痴,但这种人最是绝情之辈,为达目的而不惜血流成河,也不可深交。” “姐姐到是把人性都捉摸得一清二楚,小弟甘拜下风!”沈原深以为然地望向远方,狭长的双眸眯成了一条缝,俊美的脸庞上却涌出淡淡的笑意,嘴角戏谑地道,“姐,别多想了,小心长皱皱,还是快点把自己嫁了吧!” 此刻,水映霞一双狐狸眼却痴痴地望着他,紧咬着红唇,笑骂道:“死小原,干嘛咒姐姐老,姐姐还是美貌少女呢?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想追姐姐的男人可以从梦幻谷排到西湖边。”她的心中却极为苦涩,宛若滴血,“你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弟弟呢?我们如果不是亲姐弟那该多好啊!娘会不会骗我呢?” “唉,那个姐姐,我们是不是不要再聊了,还是进去尝百味品佳酿吧,可不要让他们久候了。让客人久候,有失主人之仪?”姐姐怪异的目光让他心头发怵。 “小原,你还是这样不待姐姐吗?我们几年不见了,难道不愿意跟姐姐说说话,你是不是还在顾忌我娘的身份?你的心里还是没有放下那段仇恨吗?娘是因爱生恨,才种下杀念,其实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自从爹死了以后,她人已经疯了,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对她耿耿于怀,连姐姐也不想见,也不愿多说一句话吗?”水映霞刹时泪眼迷蒙,伤心地道。 “姐姐,你误会了,只是你把客人请进梦幻谷,却又冷落了他们,小原认为太失礼了!”沈原脸色苦涩地道。 “小原,你尽管放心,一切姐姐都安排好了,我们姐弟好久没见了,姐姐好想跟你单独聊聊,行吗?”水映霞剪水双瞳上浮起一层水雾,痴痴地望着沈原,等待着他的回话,那模样甚是伤心难过而可怜。 沈原头更大了,伸手不由自主地抓抓头发,苦着脸应声道:“好!” 水映霞顿时破淀为笑,柔荑紧紧地挽着沈原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依偎在身边:“小原,别管他们,只要有好酒好菜美女招待他们,他们准会乐不思蜀,早已经忘记了我们。走,姐姐带你去另一个安静的地方,我们好好说说话。” 沈原身不由己地被水映霞拖着,脸上一片苦涩。 241章 忌之爱(下) 香闺玉阁,一串串水晶似的珠帘半掩住粉帐香衾,雅致的香炉袅袅飘散着淡淡清香,淡雅而幽香,连精致的矮几也透着一股令人醉人心脾的香气,矮几两旁放着洁白的软蒲,软蒲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少女扑蝶图,地上铺着舒适软和的波斯地毯,奢华而不失清雅的颜色洁白如雪。 “小原,快进来!”水映霞纤纤香荑提着长裙,缓缓脱下软靴,露出洁白晶莹的玉足,根根如玉,指甲涂着蓝色豆寇,显得极为妖冶,轻轻地踩着软毯,撩开水晶帘,淹没在粉妆香阁之中。 沈原望着奢华而不失清雅的香阁,伸手扑扑长衫上的尘土,脱去沾尽泥土的软靴,身着软袜进入了香阁,缓缓踏在松软暖和的地毯上,缓缓在矮几前盘腿而坐下来。 “让你久候了!”水映霞声音清悦,双手端着一只玉盘,盘中放着一壶精致的佳酿,水晶玉盏两只,分别还放着精美别致的点心。 盘腿若坐莲,显得圣洁而妖冶,水映霞伸出纤纤柔荑替沈原倒了满满两盅酒,酒清冽而透着香气,酒不醉人人自醉,美人香酒,相得益彰,沈原的脸上极为遗憾,可惜眼前的美人却是自己的亲姐姐。 “小原,尝尝姐姐自制的‘百花露’。”水映霞脸色赦红,双手捧着玉盏缓缓送入檀口,香酒入喉,脸上浮起一层红晕,一双眸光迷蒙如水,娇媚迷人。 沈原浅饮一盅,酒水轻轻在齿舌间滑动,缓缓才送入腹中,香气环绕鼻间,心口传来阵阵暖意,赞不绝口地道:“好酒,清冽而香醇,回味而无穷。百花露,难道是用百花所酿制而成?” “小原猜得不错,它取自百花之精华,然后用极寒之地的积雪之水,加上香米所酿而成。不过,百花可不是普通的花哟,而是刚刚初绽的花苞儿,一年才能制五壶,三年才能开壶,这壶可是十年的佳酿。” “想不到姐姐还能配制出如此美味的佳酿,不过用陈年积雪酿酒,容易化去酒的味道,只有百花之味,没有酒之香。姐姐不如取百花之露来酿酒,味道绝对比之更醇正。” “百花之露?”水映霞眼睛疑惑地望着沈原,“弟弟也会酿酒?” “那当然,家传手艺,勉强糊口饭吃。”沈原得意地道,心里不由思念起自己的母亲来,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和痛楚。 水映霞格格直笑,醉眼若雾,媚得滴水:“想不到小原还有这等手艺,只不过姐姐似乎没有听娘提过爹还会酿酒?” “姐姐糊涂了,我还未出世死鬼老爹便已经不在了,他怎么可能会传我酿酒之术呢?这是我娘的家传手艺。” “难怪呀,嘻嘻,姐姐什么时候也见识见识阿姨酿的酒?” 摇摇头,沈原的眼中泛出痛楚之情,声音嘶哑地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从小以报父仇为念,十年磨一剑,八年江湖血,终于把仇人全部手执剑下,可是那又如何呢?最爱的女人离我而去,最亲的人也思念成疾而逝,得到的又有什么?若非小纯支撑着我心中的信念,我早已避世,不在江湖上走动。” “傻弟弟。”水映霞伸手紧抓住他的手:“不要难过了,别忘了你还有姐姐,姐姐还要喝你酿的酒呢?” “我没事?”沈原俊美的脸庞上一片忧伤,眸间沁泪点点,深深地饮下一盏酒,“姐姐,我是不是真的没用?练了一辈子剑,孤芳自赏,不可一世,自以为天下第一,却一次又一次落在别人手中,受尽耻辱,还累及庄姬姑娘一条性命,若非她以死相逼,我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自以为学点医术皮毛,便不知天高地厚,除鬼医之下莫有对手,遇上小纯的病情却束手无措。” “小原,别太难过了?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谁又会一帆风顺呢?你心中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给姐姐听,好不好?不要什么都弊在心里,弊久了很容易弊出病来,对身体也不好?”水映霞怜惜地望着痛苦的沈原,轻身起坐,缓缓地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把他紧紧地搂在怀中,“小原,把你心中的痛苦分给姐姐听,让姐姐替你分忧,好吗?” 沈原的心情极为不平静,酒不醉人人自醉,自从踏入江湖以来,似乎变成了他的苦难日。因为柳乘风,他得罪了乾亲王,险些被至阴至毒的‘**’害死;因为龙戒,他被叔叔算计,坠落地宫,险象环生,几经生死;为救雪姬,不得已施展无上神功,不堪负重其强大的力量而九死一生,却偏偏落在赵天樾手中,受尽奇耻大辱;拼死逃命却遭反噬,以庄姬为代价,却身心疲惫,不但伤害了善良的苏月,还遭到了王佩兰的凌辱,若非小纯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勇气,他已经万念俱灰,自尽身亡。 “小原,把不愉快的事情说出来好不好?姐姐不想看到你悲伤的样子?世上的女人多的是,你不要再念着那无情无义的女人了?庄姬能为你死,是因为她爱你,你就不要太难过了?如果你不开心,九泉之下她也难以安眠,你说是不是?你别忘了还要照顾小纯,这样她才能安心呀!”水映霞泪眼若雨般落下来,伤心极了! “姐,你误会了,小纯不是我跟庄姬的儿子?”沈原苦笑着,努力想挣脱水映霞的双臂,可是水映霞双手紧紧搂着,柔软的香躯都依偎在他的怀中。 “啊,你不是说庄姬为了你丢了性命,你为了小纯才重出江湖吗?”水映霞抬起惊愕的头,百思不得其解。 摇摇头,沈原嘶哑着嗓子叹息道:“小纯他……他是我跟红冰的儿子。” “什么?”水映霞尖叫起来,这件事对她来说太震憾了,简直是一个惊天秘密,想不到弟弟居然跟俞红冰还有个儿子,难怪他对其念念不忘。 “当年我跟红冰在‘死亡谷’成亲,红冰曾经多次劝阻我放下心中的仇恨跟她隐居‘死亡谷’,不在过问尘事。可是我心有不甘,为了报父仇,我五岁练剑,十年大成,放弃了一生中最美好的童年生活,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弃呢?更何况我自所以进入‘死亡谷’,一切都是拜甄王孙所赐,他加剧在我身上一切苦难与痛苦,我怎么可能如此容易就饶恕他的罪孽呢?后来我们离开‘死亡谷’,却成为我和红冰分手的导火线,她心地善良,见不得半点血腥之事,而我一心复仇,剑下却沾尽人命,让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可是,我却想不到红冰居然为我生下一个儿子?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点儿也未觉查得到?若非此次京城遇上治病的小纯,只怕这一生我都错过了他,再也见不到小纯,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沈原痛苦地喃喃道。 “小原,别太难过了,小纯的病会好的,‘鬼医’公孙前辈的医术天下第一,他一定会治好他的。”水映霞泪眼迷蒙,不停地安慰道。 “我也不知道,唉,小纯的病情已经严重到连‘鬼医’也无能为力的地步,只有借助古医传下来的医术救治他,可是这些灵药都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奇药,也不知道能否找全,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沈原微微地叹息道。 水映霞松开手,无声地为小纯的命运哭泣,缓缓地为沈原倒着酒,心中一时不安如何安慰他才好,任何语言都怕伤害到他,刺激到他心中的痛苦与忧伤,心中便思想起说些高兴的事情来转移他们的话题,让他的心情愉悦起来。 此刻,她的美目转向他那双拿酒盏的左手,那手指间奇特的龙形戒措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忍不住伸手轻轻地触摩着,一股凉意自指尖冷沏入心,戒身上盘旋的龙似睁非睁,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凛然之气,让人一看就感觉到它不是凡物,心中忍不住惊奇地问:“小原,这是什么东西?” 沈原睁开腥松的醉眼,人未醉,心已沉醉,神志朦胧,轻笑一声道:“姐姐不认识它吗?它可是宝贝呀,江湖中人争得头破血流的东西,连皇室中人都眼红的圣物。” “这么珍贵的宝物你怎敢随便戴在手上,还真是艺高胆大?小原,还是快把它取下来藏好,以免惹祸上身?”水映霞吓了一大跳,芳容失色,忍不住伸手去触摸着它,嘴中嘀咕着,“小原,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样子像戒指,可是形状有些奇怪,而且这上面的龙好像活的一样,戒面冰冰凉凉的,似乎有股奇怪的力量压抑得让人难受?” “如果能取下来,我早就取下来了?唉,可惜这怪东西套上了就取不下来,真是麻烦?姐姐,我告诉你它是什么,你可不要外传哟!” “这么神奇!小原,它究竟是什么,快告诉姐姐,姐姐绝对不会到处乱说,人命关天,岂可儿戏!”水映霞好奇地问,心中更加疑惑不解。 “唉,它就是江湖上流传千年的圣宝龙戒,江湖上曾经有得龙戒者,可得天下之说。千年前,龙昆获得龙戒,便称霸天下,创立了‘龙国’的赫赫之名;百年前,沈昊得到龙戒,名震武林,让‘天机山庄’成为‘天下第一庄’。沈家就是因为龙戒的力量而经久不衰,就算是当今武林,也无人敢以项背。可惜呀,龙戒在别人的手中只是凡物,一件比较珍贵的戒指罢了,也唯有在沈家人手中才能化腐朽为神奇。” 水映霞美目痴痴地望着沈原手中的龙戒,目光惊骇而又激动,小嘴惊得老大地问道:“小原,你说……爹他是‘天机山庄’的人?我们都是沈家后人?”眉头又深锁而起,“这怎么可能呢?如果爹真是‘天机山庄’的后人,那么甄王孙和‘大地十剑’怎么会有胆量去杀害他呢?既然小原是沈家后人,当年你为什么没有说清楚,如果俞品岚那老不休知道你是名门之后,高兴还太不及,绝对不会干涉你跟俞红冰的婚事?” “呃,呵呵,这叫事实难料呀!也关系到沈家一段秘闻,当年爷爷为天下苍生施展‘九龙大阵’把魔帝逼入‘魔域’五十年,才换得武林五十年太平。可惜爷爷一死,他的遗孀尉迟明真便野心十足,赶走了年仅十七岁的父亲,当时‘天机山庄’的少庄主,扶持自己的儿子沈亦野上位。可惜沈亦野是烂泥扶不上墙,不但天资不行,而且还飞扬跋扈,搞得‘天机山庄’四分五裂,而且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龙戒唯长子长孙才能开启其中的秘密,好尉迟明真好算计,只可惜竹篮打水一场空,反倒被爷爷的几位兄弟联手赶出了‘天机山庄’。为了沈家,他们四处寻找爹的下落,可惜为时已晚,爹已经成了‘大地十剑’的剑下鬼。去年我去京城游玩才遇上沈家后人,才知道沈家秘闻,也才明白爹的身世。” “格格,真想不到小原居然还是沈家后人,这下俞家可丢脸了,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小原这么优秀的人他不喜欢,居然情愿把女儿嫁给一个乞丐头子,我们这次非气死他们不可?”水映霞眼迸异彩,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地吼道。 “姐姐,过去的事情算了吧!我跟红冰既然缘份已尽,何必又自揭伤疤,惹来事非?其实沈家也未必有好心寻找我们的下落,龙戒只有沈家长子长孙才能启动秘密,如今魔帝将出,第一个要算帐的自然是‘天机山庄’,而作为长子长孙的我作为赶鸭子上架的一庄之主,自然要身先士卒,充当炮灰,去承受魔帝的怒火。哼,沈家每代庄主都是英年早逝,哪一个真正得到幸福,颐养天年?” “小原,既然如此就不要去‘天机山庄’,那庄主之位我们也不稀罕,让他们打得头破血流,任他们斗得死去活来,我们姐弟就躲在这‘梦幻谷’里,过着与世无争,无忧无虑的生活,好不好?”水映霞急得直跺脚,激动的****起伏不停,双手使劲摇着沈原的胳膊劝道。 “那可不成,小纯的性命垂危,我还要去为他寻找灵药呢?” “对,对,别人的事管我们鸟事,小纯的病最重要。” “姐,事情往往身不由己?你总往好的去想,希望与梦想总是背道而弛,只怕我不去‘天机山庄’,他们也会找上门来?就算我不去找‘魔域’中人麻烦,他们也会千方百计找我的麻烦?” “为什么?”水映霞急切地问道。 “姐呀,你不知道京城我已经坏了‘魔域’的好事,还被当今皇叔视为仇人;我避祸去了龙城,却又成了‘魔域’占领龙城的障碍,还致使他们损兵折将;呵呵,我去‘凤凰山庄’探视好友燕飞羽,偏偏又遇上‘魔域’进攻‘凤凰山庄’,让他们阴谋落空。姐姐,你说魔帝会饶过我吗?也许我是他们的死对头,我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啊……小原,这可怎么办呢?”水映霞焦虑地惊呼起来。 “姐姐,一切顺其自然吧!如今我最急切地希望找到那三种灵药救治小纯,让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活下去,了却我的心愿。至于我与‘魔域’之间的争斗一切听天由命吧,就算他们想要我的命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算死也要拉着他一起死,决不妥协!” “小原……”水映霞心痛极了,泪眼模糊。 “姐,我们喝酒,今天不醉不归,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也许以后我们再也难以见面了,只希望有一天如果我死了,你替我去‘死亡谷’好好照顾小纯。”沈原醉意迷蒙地呢喃道。 “小原,别说傻话了,你不会有事的,你会好好活下去抚养小纯长大成人?”水映霞低声呜咽着,泣不成声。 “身不由我。龙戒在身,恍若枷锁在身。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责任,一种负担。如果让魔帝灭绝‘天机山庄’,我心中岂能好受?虽然我与沈家多年未见,当面不识,可他们毕竟是爹的兄弟姐妹,还有奶奶刚刚跟我相认,她这么疼我,我岂能忍心看着她去死呢?也许这一切都是命呀!天不由我,我的命不由我,消灭‘魔帝’,铲除‘魔域’是我的使命。龙爷爷曾经说过,千年来我是唯一有能力获得龙戒力量的人,也是唯一能够与‘魔界’为之抗衡的人。既然我是命运安排的人,就只有听从命运的安排,不可杵逆,用我的生命来为天下洗清一切罪孽。”沈原迷蒙地嘟哝着,语声沉重而悲伤。 “小原,这不是杵逆,是争斗,抗争,你要为自己而活?” “为自己而活,谈何容易?徐非扫除一切罪孽,到那时,如果我还活着,一定要好好为自己而活,好好陪着小纯和菀玉。”沈原嘴中不停地呢喃着,身子伏在矮几上,酒不醉人,人已在纷纷扰扰的忧伤中醉了。 水映霞泪眼潸潸地抱着他的头,喃喃地道:“小原,如果你不是我的弟弟就好了,那么我也可以爱你、疼你?” 沈原似乎已经醉了,未听清楚她的呢喃,对于未知的迷茫和恐惧,让他身心俱疲,心中不甘心被命运压制,可人已灰、心已死。 “小原,你说娘会不会骗我?其实我不是你的姐姐?”水映霞腮红似火,傻傻地笑了,“娘最喜欢骗人,也许我是她跟别人的孩子?我如果真的是爹的女儿,她怎么会忍心下手去杀爹呢?她不怕女儿恨她吗?”沈原已经成为了她心中的梦魇,幻想着,陷入极端而疯狂的蛛丝网中挣扎,不能自拔。 <a 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 .qidian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242章 神秘俏佳人 (一) 沈原淡淡一笑,脸颊上如绽开的鲜花般灿烂:“请问几位姑娘,你家小姐呢?” 一位彩衣姑娘娇脆地道:“沈公子,小姐去送客人了,你请稍侯,我们替你去准备酒菜点心,小姐很快就会回来的?” “客人?”沈原一怔,猛然双目发亮,“呀,莫非是风无邪、燕宗颐他们?” “嘻嘻,风公子、闻人公子和宗公子知道沈公子昨夜喝多了,一时还未清醒过来,所以就先行一步,还说武林大会再见!” “糟了,真是饮酒误事,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还要向风无邪打探呢?”沈原猛抚额头,急匆匆地向谷外奔去。 “沈公子……沈公子……”见到沈原急匆匆就走,一群少女焦虑地跺跺足,惊慌急切地呼喊起来。 沈原心中牵挂着的病情,叼念着灵药的下落,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雾气茫茫,春寒峭峭,那幽长的山路却丝毫未曾见到风无邪他们的身影,急得他长嘘短叹不已民:“看来还是先寻找‘阴阳莲’的下落吧,也不知道‘飘香宫’在什么地方?只有慢慢去打听?” 幽深的曲径处缓缓转过来一道窈窕的身影,风情万种的绝色姿容上却浮上一层凄然,明眸如水的眼光痴痴地望着越来越远的沈原,云雾迷蒙了她的双眼,然后如雨般轻轻地滑落而下,双手伏在轻轻摇曳的大树下声声抽泣,嘴中发出轻轻地呢喃:“小原,姐……姐爱你,可惜今生无缘,但求来生相见!” 踏过幽深的幻谷,进入喧嚣的城市,风无邪俊俏的脸庞上流露出异一样的神色:“闻人韶、燕颐,你们是否感觉到水姑娘对沈兄的态度有些异常?” 闻人韶撇撇嘴横了他一眼:“有什么异常?他们不是亲姐弟吗?” 风无邪轻轻撩开随风拂眼的长发,轻笑道:“情姐姐、情弟弟,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亲姐弟?那位水姑娘看沈兄的眼神,分明是情深深意浓浓,昨夜还把沈原拉走了,嘿嘿,春宵一刻值千金,酒不醉人人自醉,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闻人韶眼神骤亮,嘻嘻一笑,神情猥琐地道:“我就知道沈兄的艳福不浅,借酒寻欢,郎情妾意,美哉,美哉,难怪太阳晒屁股了还没有起床?” 宗燕颐伸手拍拍手中的刀微叹一声道:“风兄,闻人兄,此去何方?” 风无邪微微晃动着手中的玉环,拂拂发梢:“闻人兄,宗兄,小弟有事要先走一步,武林大会我们再见!” 闻人韶嘻笑道:“莫非风兄春情意动,心里牵挂着‘香美人’,想去一睹红颜?” 风无邪嘿嘿一笑,眯着双眼道:“知我者闻人兄也,风某这几日频频见到红颜美人,心中无时无刻牵挂着心中的‘香美人’,嘿嘿……” 闻人韶笑眯眯地道:“宗兄,我们就预祝风兄抱得美人归!” 一向不太多言的宗燕颐微笑地道:“武林盛会之时,希望能一睹风兄携美而返!” 风无邪俊脸上绽开如朵菊花般灿烂:“借两位仁兄吉言,小弟一定不负各位所望,获取‘香美人’芳心,嘿嘿,那么小弟先行一步!” “请!”宗燕颐抱刀而行礼,神情庄严而凝重,心里却希望风无邪此行能够成功!有道是各人信念不同,风无邪希望有美相伴,逍遥一生。而自己却希望刀术有所卓越,超越自己的父亲,这是毕生的心愿。那么闻人韶呢?宗燕颐双眸淡淡地望向闻人韶问,“闻人韶,你的信念是什么?富可敌国的财富?绝代倾城的美人?无上的权利?还是绝世的武功?” 闻人韶脸上笑容嘎然立逝,神情凝重地道:“闻人韶但求一生平安,健康快乐,不求一生富贵,有一个不丑也不很漂亮的妻子,有一对活泼健康的孩子,知足常乐,无忧无虑。” 宗燕颐神情凝然一怔,淡然道:“你倒是看得淡然,人生再世,与其轰轰烈烈,能够平安快乐,亦是一件好事。只可惜你我处地不同,我乃世家子弟,如果只求平淡、平安,便会受到欺压和打击,甚至弃之于无物。” 闻人韶点点头,晃动着硕大的头颅笑道:“命运不同,身处的环境不同,所追寻的信念不同,但是只要努力,都会达成。” 宗燕颐点点头,目光依旧深邃:“我相信。” (二) 沈原没有追寻到风无邪和宗燕颐,也没有回返梦幻谷,心中极为牵挂小纯的病情,只希望马上能够寻找到灵药为小纯治病。想到传闻中‘飘香宫’似乎在湘江一带,幸许去碰碰运气,也许能遇上‘飘香宫’的人,似乎‘白虎山庄’也在这一带,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只有去找找玉连城,幸许他能够知道‘飘香宫’的下落。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去求玉连城,想起玉连城与众不同的嗜好和德性,他不禁菊花一紧,全身发悚!唉,这家伙的德性真令人不敢苟同。 清幽深不可测的江水上百舸争流,一条条大船行驶在大江两岸,悠悠小舟往返不停地捕着江水中的大鱼大虾,好不热闹!鱼网撒下,提上来的便是活蹦乱跳、白花花的大鱼。不一会儿便满载而归,随着返回江边码头。 晃动的船,带着腥味的气息扑来,沈原静静地站在船边,眼望着天水交织之处,无边的水际,无声无息地涌向远方。他的头上戴着斗笠,掩遮着他半边俊秀的脸颊,双眸深虑思忧地望着远方。 几阵急促地脚步声惊醒了他的深思,舱中的客人缓缓地走出来透气,熟悉的人相互攀谈,不熟悉的人涌到船头观望白山黑水间百舸争流,满舱鱼耀。 “唉哟……”一阵娇声传来,沈原猛感觉到身后一股力量推来,一道娇弱的身子撞在他身上,香酥软体,似乎是一个女子。 沈原回过头去,那是一位娇俏佳人,蓝色长衫,紫色裤子,脚蹬软底千层鞋,鞋面绣着各色美丽的花儿,千姿百态,美仑美奂,那乌黑的长发编着麻花辫随风在胸前摇曳,****起伏,涨红了一张俏脸,杏眼圆瞪着身后一位看似猥琐的壮汉,厉声娇叱:“你没长眼睛?”伸手在沈原背上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撑直了腰。这姑娘虽不是天香国色,但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俏佳人,粉面朱唇,娇美可人,只是脾气有些火爆,如同小辣椒。 壮汉浑浊的眼睛中闪动着*光,脸上流露出痴迷的表情,望着她少女高耸起伏的****,不自主地舔舔嘴唇,露出恶心的大黄牙,嘿嘿地取笑着:“小娘子,俺是撞了你的胸,还是撞了你的腰?” 四周传来一阵哄笑声,旅途烦闷,能遇上一位姿色上等的美女,还真是秀色可餐。一些好事之徒哄笑着,一双目光上下扫射着俏佳人的脸蛋、****和修长有力的腿。 “混蛋,找死!”俏佳人秀鼻一耸,脸庞涨得通红,指尖弹起,只见几道耀眼的事物快若闪电般射向壮汉。 “啊……”壮汉惨痛一声倒在船上,那双腿上鲜血汩汩,殷红的鲜血上映着一朵花,那花朵娇艳夺目,深深地嵌进壮汉的膝骨之中,令人触目惊心。 “啊……”四周客人看着那随风摇曳的妖花,顿时脸色惨白,不由尖叫起来,纷纷慌忙地逃进舱中,似乎遇上了什么让他们恐惧的事物,避之如瘟神。 “妖女!”壮汉跪在船头,脸色苍白失色,双眸更加惊恐不安。 “哼”俏佳人拍拍手,恶狠狠地道,“居然敢调戏姑奶奶,姑奶奶先打断你的腿,是不是心中不服?要不要姑奶奶把你扔进江里喂鱼?” 壮汉脸色刹时变得更加苍白,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许是因疼痛难受,全身汗水如浆,哗哗往下流去。 俏佳人笑嘻嘻地更大的壮汉眼中如同妖孽,心头惊恐莫名。俏佳人却对他的受受颇为满意,得意地四处张望,却见偌大的船头只剩下三个人,她、壮汉,还有她撞上的人。俏佳人眼珠儿一转,扬着脸望向沈原:“喂,你为什么不怕我?” 沈原无奈地道:“我为什么怕你?何况我跟你无冤无仇?” 俏佳人禁不住咯咯直笑:“这人不但撞了我不道歉,还口吐秽言,你说该不该罚?” 沈原淡淡地道:“恶人自有恶人磨。”意外之言自然是你亦非省油之灯。 俏佳人笑脸立逝,脸上浮上一层寒霜,冷哼一声:“你说我是恶人?” “呃,他是恶人?”沈原苦笑着,有些头痛,心中却甚是不满,“别人只不过嘴花花而已,眼睛多看了你几眼,你就打断别人的双腿,不是恶人是谁?” 俏佳人秀鼻一耸,不高兴地横了他一眼,忿然道:“我把他扔下江喂鱼,你同不同意?” “呃,悉听尊便!”沈原不再乱言,孔夫子所言即是,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还是不要得罪女人才好,以免惹祸上身。 俏佳人脸上顿时绽开笑颜,伸手拍拍沈原的肩:“喂,小女子双手无缚鸡之力,不如你帮忙把他扔下去,如何?” 沈原脸色微变,心里好笑,“你如果双手真的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用花打断别人的腿,如此行使岂不是让我为难?”他轻咳一声劝道,“姑娘,呃,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已经惩罚了这个恶人,不妨手下留情放过他一命,如何?” “既然他是恶人,说不定还是汪洋大盗,我们把他扔下江喂鱼,也算惩凶除恶,行侠仗义,这又有什么不对之处?”俏佳人不服气地嚷道。 “呃,也许姑娘有理?可是他既然是恶人,你把他扔进江里喂鱼,难道不怕鱼闹肚子吗?”沈原点点头,慢条斯理地道。 俏佳人神情一怔,猛地咯咯直笑着,双手捂着肚子,泪花儿都溢满双颊:“你这人说话好风趣,一定也是个有趣的人?喂,你干嘛头上戴着一个斗笠,是不是长得很丑,不敢见人?”她扬头笑问沈原,到于壮汉丢不丢进江中也无所谓了,能遇上一位有趣的人,船上自然也不会再无聊了,她如同寻找到一个好玩的玩具似的,对沈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沈原语气淡然地道:“我是一个不详的人,见过我的人都会死,所以姑娘还是别好奇了?” 俏佳人惊咦地捂住了菱唇,骤然咯咯笑了起来:“你骗人?本姑娘才不相信你的鬼话?听你的声音很好听,说不定长得很好看?”心中暗自思索着:“这么有趣的人小姐一定喜欢,如果把他带回去,说不定……嘿嘿,好有意思的人。” 沈原淡然地道:“有的人声音虽动听,却丑如嫫女,有的人声音不好听,却美若天仙。在下命犯天煞孤星,谁见谁死,绝无虚言!” 俏佳人扬着俏脸,不相信地道:“你这人真有趣,我们能够做朋友吗?” 沈原心头一怔,烦恼地道:“我从不跟女人做朋友?” “为什么?”俏佳人嘟着嘴,杏眼圆瞪,只感觉到沈原真不识好歹,人家都如此低声下气了,他依旧冷冷冰冰。 沈原低眉不作声,转身便离开船头进入舱中。俏佳人不高兴地跺着脚追上去:“喂,你干嘛要走,快陪本姑娘说说话嘛!” 船头只剩下痛得死去活来的壮汉,江风袭来,遍体颤抖,他欲哭无泪,哀伤地跪在那里,惨声呼道:“谁来救救我呀,我快死啦!” 真是流年不利,祸事连连!海鹰这段时间太不顺了,先是感冒,还只是头痛,想不到几天之间严重到头昏眼花、整夜咳嗽,打吊针、吃药都不见好,慢慢熬吧!刚刚稍有好转,脚又差掉骨折,肿得老大,痛疼难忍,罢了,上医院做理疗,扎银针,日子好苦哟,天天拐着脚上班,晚上又夜咳,快两个月了,真是磨死人!近段时间上传慢一些,请各位多多体谅!等海鹰病情恢复,一定多多奉上! <a 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 .qidian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243章梦里寻它千百度 (一) 江面上,沉沉的夕阳牵坠着天边的云彩,编织出一天似锦的霞,那明静的水被霞光映照,分不出哪是水哪是天,水天相接的胜景是极美的,美得非凡,美得震撼。那成群的洁白鸭子映着夕阳的光辉,漫身金碧辉煌,它们欢快地拍打着羽翼,一个接一个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水面,留下波光粼粼;玩得快活的鸟儿也离开高大的树枝,飞向西落的红日,渐渐变小了,就在水天交融的那一面留下了一行书写在天边。 天水交接映辉着一片金黄的色彩,色彩之间愈来愈近一艘大船,它算是赵国境内最大的船了,船身金光闪闪,稳稳地行驶在江面上。船舱中分隔着许多不同的房间,互不干扰,也能够减少许多纷争。 一间显得极为宽敞而华丽的船舱中,聚集着一群身着华丽的美丽少女,有的梳理着自己乌黑亮丽的长发,有的轻轻描红,想把自己打扮得更加美丽;有的叽叽喳喳地说着许多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有趣的事情,有的坐立不安,不时地扭着头望着舱外,嘴里嘟哝着什么。 “吱呀”一声,俏佳人嘟着嘴,瞪着杏眼气匆匆地进入船舱中,舱中众多美丽少女急忙站起身围了上去,叽叽喳喳地道:“秋水姐,你不是出去透气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秋水姐,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秋水姐,是不是臭男人惹你,我们替你报仇?” “哼,谁敢欺侮我们秋水姐,一定要扒光他的衣服,扔进江里喂鱼。” 众位娇俏少女摩拳擦掌,气势汹汹地准备冲出舱去帮俏佳人报仇。 “等等,各位姐妹不要慌,先听我说!真是的,也只有我欺侮别人的份,那有人敢欺侮我,你们着什么急?哼,只怕是你们这群小蹄子闷得发慌,想找个理由寻人开心吧!”俏佳人跺着脚生气地道。 一位青衣少女急忙挽住她的胳膊晃动着,眼睛又大又亮,仿佛会说话似的,声音如黄莺般清脆好听:“秋水姐,帮我们找点乐子好不好,闷都闷死了?” 其它几位青衣少女纷纷银铃般笑了起来:“小莲,这船上有什么好乐子的,亏你想的出?” 小莲机灵的眼睛瞅向俏佳人,嘟着嘴向她撒娇:“秋水姐,秋水姐。” 另一位身形略为丰满,脸上带着婴儿肥的圆脸少女凑上前娇笑道:“是呀!秋水姐,马上就要回宫了,一点儿也不好玩,真不想回去?” 秋水娇嗲地横了她们几道白眼,笑骂道:“你们这群小蹄子,平日里都是我把你们一个个惯坏了,没有一点矜持样,像一群小猴子似的无法无天,如果到了宫里,还是这样胡闹,别说姥姥,就是宫主也要罚你。” 听秋水提到姥姥,众少女花容失色,小莲紧低着头,嘴里嘟哝着:“秋水姐,小莲真不想回宫,如果一直在外面就好了?” “是呀,姥姥整天冷冰冰的,似乎看谁都不顺眼,大家都如惊弓之鸟。” “我都不敢看姥姥,她的眼神好可怕!有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见到姥姥,连大气都不敢出哩!” “如果天天看着姥姥那张万年不化的冰面,简直不让人活,这可怎么办呢?” “啪”秋水伸手敲了众少女一下:“一群没出息的小猴子,姥姥就这样可怕吗?众位姐妹,这话在船上说了马上就忘掉,别在宫里说三道四,小心大祸临头,听到没有?” “是!”众位少女齐声喊道,脸色愈加伤心难受。 秋水轻轻叹息道:“小猴子们,外面乱得很呀,那有宫里安全,是不是?如今魔帝出世,江湖即将大乱,江南如今也是高手云集,龙蛇混杂,到处风起云涌,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我们‘飘香宫’听似神秘,却是一群弱势之人,如果落到‘魔域’中人手中,将生不如死。此次宫主传来莲令,所有‘飘香宫’姐妹全部回宫,封山避祸。” 圆脸少女怯生生地问:“秋水姐,那我们岂不是孤老终生,永远呆在‘飘香宫’不出来吗?那岂不是很惨?” 秋水烦燥地甩甩麻花辫:“宫主的意思是如果魔域胜,‘飘香宫’隐世不出;如果正道人士胜,那么‘飘香宫’自然没有避世的理由,大家还是可以出宫游乐。” 小莲大大的眼睛望着秋水,摇着她的胳膊:“秋水姐姐,你说谁会赢呢?” 秋水苦笑道:“小莲,我又不是活神仙,怎么知道谁会赢呢?虽然江湖传言魔帝强悍无比,五十年前已跨入宗师之境,如今更是无人能敌,不过也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白道中人也是高手如云,谁胜谁负,谁也说不清楚。” “秋水姐,大家都回宫了,那么宫主的事情怎么办?” “哦,姥姥传来莲令,促命我们回宫路上替宫主选一个带入宫中,再让大家进行筛选,最后由宫主定夺。” 小莲噘着嘴道:“秋水姐,我们马上就要回宫了,上哪儿去找一个呀!” 秋水揪着自己的辫子,狡黠地笑道:“谁说没找到?嘿嘿,我替宫主物色了一个有趣的人,说话也趣,相信宫主一定喜欢。” 众少女眼睛顿时一亮,叽叽喳喳地问道:“秋水姐,是谁呀,你快说呀!” 秋水调皮地眨眨眼睛,笑着道:“此人此刻正在船上。姐妹们,等会船靠码头,大家先下船盯紧他,不要让他跑了。嗯,这个人穿着白色衣袍,青色裤,头上戴着斗笠,可不要搞错了哟!” 小莲嘻嘻笑着道:“秋水姐的眼光一向很准,而且个个长得一表人才,宫主一定喜欢?” 秋水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不由的秀鼻一哼,咬牙切齿地道:“提起这件事,我心中就冒火,每次都是那只死老虎坏了宫主的好事。这次大家可要提高警惕,先别跟他接触,暗中跟着他,等出了‘白虎山庄’界面,我们再想办法请他进宫。” “白老虎那妖人真是太过份了,专跟秋水姐做对?上次那位小公子长得真好,虽然不会武功,可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真是可惜!偏偏被那妖人劫去了,扩展了他的**。” “可不是吗?还有去年那一位公子长得高大英俊,能文能武,简直跟宫主是天生的一对,可惜又被那死妖人给劫走了!” “秋水姐,这样下去可不行,眼看着江湖大乱将至,可不能让‘飘香宫’断了传承?” 秋水目中生火,咬着牙道:“哼,你们尽管放心,这次死妖人绝对没折,众位姐妹选人入宫,他哪有分身之力,劫得了几个?只要我们小心翼翼,不要被他盯住,过了‘白虎山庄’的界面,就由不得他如此放肆了。” “真想好好教训教训这死妖人,总是跟我们做对。” “大家别慌,想教训他有的是机会。哼,等宫主成了亲,我会亲自去找他算这笔总帐?”秋水咬着牙,纤指捏得嘎嘎响。 “秋水姐,会不会有危险和麻烦?”圆脸少女怯生生地问。 秋水唇边阴阴一笑,伸手自袖中取出一件事物,那是一块令牌,不知是何物所铸,非金非铁,略有些沉重。正面龙飞凤舞刻着两个字“虎王”;反面却是一只虎头,雪白的虎头上,醒目一个‘王’字,腥松的双眼似睁非睁,慵懒地趴在那儿,一副憨相,却又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众少女惊奇地问:“秋水姐,这是什么?” 秋水神秘地一笑道:“嘿嘿,这东西可是死妖人的宝贝,上次我潜进‘白虎山庄’里偷来的。有了这件宝贝,看这次那死妖人敢不敢跟我做对?” “秋水姐,你居然敢潜入‘白虎山庄’,简直太厉害了!”众女惊声欢呼起来,眼睛泛着星光,极为崇拜地望着秋水。 秋水得意地笑了,眉飞色舞地道:“那是自然,不过也是我的运气,不知何故山庄里守卫变少了,听说死妖人把他哪些宠妃全赶走了。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嘿嘿,趁那死妖人正巧在洗澡,本姑娘原本想把他的衣裳扔进粪坑里,却发现了这个宝贝,就这样顺手牵羊带走了!” “哇,秋水姐,你好坏哟,居然敢偷看男人洗澡,小心长针眼?” 秋水脸色微微泛红,瞪了她一眼道:“男人洗澡有什么好看的?哼,那死妖人不爱女色爱男色,真让人恶心,我还怕脏了本姑娘的眼睛。” “秋水姐,如果死妖人再敢抢人,我们就把他的宝贝扔进江里喂鱼,咯咯……” “他敢抢人,我们一起教训教训他一顿,把他打得像猪头。” “切,你是他的对手吗?死妖人的武功很高也!” “我们也不含糊呀,先用‘百花阵’困死他,然后当靶子打,打得他求饶!看他还敢不敢坏宫主的好事?” “这个主意不错,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秋水烦恼地抚抚额头,重重地咳了一声:“各位姐妹别闹了,船快靠岸了,大家快准备吧,别坏了我的计划?” “是!”众少女叽叽喳喳地哄笑着,纷纷钻出了船舱。 (二) 沈原静静地坐在舱里,背靠着窗舷,默默地闭目养神。船外的一切纷扰事物都抛之脑后,只求上岸去寻找‘飘香宫’的踪迹,早日求得灵药让小纯脱离病痛苦海。 此刻,大船微微晃动,徐徐停了下来,他唇边露出一抹笑意,心情放松下来:“终于靠岸了。”他缓缓站起身,推开门而出,只看见船上客人行路匆匆,急不可待地冲了出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山猛兽一样。 踏上岸,举止四顾,近处是庞大的船舫在江中轻摇,那江水拍打着江岸,船儿任江水呼啸,鸟声啁啾。清幽而美丽的江水宛如一块大镜子,被翠绿的大山环绕着,宛若世外桃源。所谓靠山吃山,靠江吃水。方园百里的大江两岸生活着世世代代伴江而居的村民们,江上的小舟在不停地渐行渐远,捕鱼撒网,远远传来悠扬动听的山歌,美妙极了。 江水绵绵,春风微冷,江间晨雾迷蒙,若隐若现,远看气势磅磗,让人流恋忘返,初临仙境,仿佛有一种暂离红尘的超然脱俗和畅快的感觉。江上飞鸟成群,轻轻掠过水面,把原本碧波荡漾的水面,划出一条长长的水纹,叽叽喳喳地叫声打破了江面的宁静,也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一丝波澜。 骤然间,一阵阵喧哗声惊醒了沉醉于仙境中的沈原,他微抬起头,只见四周那些原本匆匆下船的客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一脸迷醉地望着船头。只见那船头出现一群莺莺燕燕的美丽少女,娇脆动听的声音悠扬,迷人的笑容动人,窈窕的身姿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沈原却一眼认出她们簇拥着少女正是那位泼辣娇艳且心狠手辣的俏佳人,他微微轻轻一瞥,转身涌入穿梭的人群之中。 “一群小蹄子别卖弄风骚了,快跟上去,别把人弄丢了?”秋水瞅见沈原走了,急切地招呼众女追了上去。 沈原一路在高耸如云的山林中急速穿梭,骤然感受到似乎有人跟踪他,默默地停下身来,暗自思量着:“会是谁呢?”他脑海中不停地回旋着,却无奈地摇摇头,身形加快,瞬息间身形消逝得无影无踪。 不一会儿,秋水与众女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她急躁地跺跺脚:“该死,又弄丢了?” “秋水姐,他速度好快哟,一定是个高手?”小莲喘着气道,小脸上红通通的。 “会武功更好,这样才跟宫主配得上,嘿嘿,事不疑迟,我们快追上去。”秋水招呼大家急匆匆追了上去,心情愈加兴奋不已。 她们的身影越来越远,却自林间落下一个人来,正是消逝的沈原。他望着秋水远去的身影,心里暗自琢磨着:“她们会是什么人呢?我跟她们近日无冤,往日无仇,她们追我干什么?”他猛然拍拍头,“还是别想这么多了,寻找‘飘香宫’为重,唉,这茫茫大山之中该如何寻找呢?”随着他的叹息声,他的身影渐渐消逝于丛林山涧之中。 第244章 “香美人”冷横波(上) 巍峨的大山,峰恋峻秀,崖壑回环,林树森森,参天蔽日,入粉绕摩天,已是春意峭峭,峰顶依旧隐约显现冰雪,更是山重岭寒,往往有荫蔽数百里的原始森林,黑压压不见天日,林谷之中,珍兽异禽,栖息游衍,四处觅食,可谓之奇险之地,却散发出它特有的神秘之处。 多年前,沈原曾涉足于此,听到过各种各样“飘香宫”的传说,与苗疆一样神秘而让人不敢涉足。他毫不犹豫地踏进了这块禁土,就算这里有致命的陷阱,还是拥有神秘的传说,为了儿子,他义无反顾。对于小纯他心里一直有些愧疚,若非当年他的固执与仇恨,也许他会活得很开心,娶俞红冰为妻,郎情妾意、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忘记了仇恨,小纯也许不会多灾多难;也许解玲珑会娶盖天娇为妻,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成为仇人;也许阎白雪不会发疯,她会忘记自己的情份,嫁给谢连环,甄王孙也会遗忘仇恨;也许……可是,世上没有这么多也许?也没有后悔药?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回到原地,俞红冰嫁给了解玲珑,阎白雪还是疯了,甄王孙还是死了,小纯的病还是束手无策。 沈原苦涩地吞下自己酿造的苦果,身形缓缓地穿梭于丛林之中,快似若电,秀丽峻岭和阴森密林也拦不住他前进的步伐;凶禽毒兽也阻挡不住他快速的身影。许是他的体内隐含着‘神龙’之血,许是龙戒隐隐发出的威力,可怕的幽灵中的凶禽毒兽见到他都绕着走,颤抖地缩进了自己的巢穴。 不知越过了多少座丘林,也不知穿过了多少处密林,沈原的耳边骤然由远而近听到飞泻而下的瀑布声,声音虽然没有黄河般浩荡,也没有长江之幽鸣,但是却让他心潮汹涌不已。越过幽深的密林,他来到一处幽静美丽的秀谷,碧绿的草地一望无际,春花繁星点缀着整个草地,美丽的恍若世外桃源。这几天的爬山涉水,身子越来越乏,衣衫有些褴褛,虽然没有碰上什么凶禽猛兽,可是那些讨厌的叶滕和刺依旧划破了他的衣衫,头上的斗笠也不知扔到那个山涧去了,俊秀的脸上尽是疲惫,还有饥渴。 “叶儿,是你吗?是不是姥姥又来催了?”少女的声音若黄莺般动听,有一种空灵的味道,这是沈原听到过最动听最迷惑人心的声音,比姐姐水映霞糯糯嗲呢的声音更好听。一双玉臂划过碧波,隐隐右臂显出一颗红色的朱砂。少女飞快若鱼般游向岸边,沈原身形一缩,急忙把自己掩藏在草丛之中,心却跳得极快,他感觉得自己如同好色之徒在悄悄偷窥着美人出浴,只是他想到此行的责任,不知如何想办法接近少女,进入‘飘香宫’获取灵莲 “什么?姥姥要亲自出手,这可糟了,玉连城只怕不会是姥姥的对手?唉,难道我真要找一个男人吗?可是我跟他一点感情都没有,怎么能成亲呢?”少女失神地念叨着,神情有些沮丧。 乍然听到‘玉连城’这个名字,沈原心头不由大惊,身形微动。 “谁?”虽是轻微的晃动,少女仍旧有所惊动,一双秋水似的眸子四处顾盼。 “宫主,这儿除了叶儿,没有其它他呀!”叶儿心头疑惑地问。 少女细眉轻蹙,声若珠落玉盘般清脆空灵:“叶儿,你来了很久吗?” 叶儿奇怪地睁大双眼道:“宫主,你忘了,叶儿刚刚到呀!” 少女脸色微怔,顿时花容失色:“不对呀,我洗澡的时候好像感觉到有人过来了,还以为是你呢?” “难道是姥姥的人,她们居然敢监视宫主,活得不耐烦了?”叶儿气呼呼地望向微风轻拂的密林,叫了起来,“你们快出来,有什么事不能光明正大,一定要鬼鬼崇祟的?冷韵、冷情,我知道你们在这儿?宫主要发火了!” 娇吟声在四周幽谷里回荡,回话的却是深谷的呼唤和微微轻拂的春风,沈原依旧伏在草丛中,顿时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叶儿疑惑地问:“宫主,会不会是你听错了,四周没有人呀?这个地方谁敢闯进来?何况姥姥就是要监视你,也不会监视你洗澡呀!” 少女心情变得极度不平静,扇动着迷蒙的大眼睛,身形微微飘动,那彩裙拢住她修长身子翩然若仙,随意地轻轻走动着。呢喃地道:“不对,当时是有人过来了?他的脚步声很轻,可是,我感觉到了,咦,他的呼吸声好奇怪?” 叶儿脸色惨白,大眼睛中已浮上一层水雾:“宫主,你不要吓叶儿,这儿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她双手抱紧了双臂,只感觉到四周冷得瘆人,全身不由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心里一阵害怕。 “叶儿,瞧你这胆子怎么这么小?我感觉到他还没有走,找找看。”少女想到对方看过自己的身体,不管是人是兽,心里都有一丝羞涩,非要找出来不可。 沈原的头顿时大了,想不到对方如此认真,他根本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如果被对方抓住他这个偷窥狂,那可就糗大了! 少女抬头想了想,嘴里倏地发出一阵清鸣的声音,刹那间便看见四周幽谷之中‘腾’地飞起一群群小鸟,各种各色的飞鸟进入了幽谷,它们嘴里发出美妙的鸣叫,轻轻地环绕着少女四周。 听到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沈原心中感觉到糟了,自己的身体与草丛融为一体,虽然人的眼睛看不见他,可是鸟的眼睛是最锐利的,不然它们也不会准确地从草中啄到隐藏的蝈蝈和蝗虫。果不其然,那群鸟儿在少女的头顶绕了一圈,然后锐利的眼睛望向草丛中,全部如箭般向伏在草丛中的沈原啄去。沈原头顶上感觉到一股股压力袭来,再也不敢躲了,身形一抬,顺着草丛跳了起来。 “宫主,真有个偷窥狂……”叶儿见到草丛中跃起的身影,眸光骤亮,顿时娇声大叫起来,绿色娇影如梭般跳了过来,袖中一条长长的青色长鞭如蛇般向沈原抽了过去。 少女想到偷窥自己洗澡的居然是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时,脸色骤然大变,娇柔的双臂微微摆动着,那四周随风轻舞的青草随着她的身姿延伸而出,如蔓延的长滕般舞起,仿佛妖化了似地向沈原缠去。 “姑娘,这是一个误会!”沈原头也大了,一边躲闪着从天而降的飞鸟攻击,一边狼狈地滚翻着,不敢与叶儿姑娘那飞舞而来的长鞭接触。 那玄青的草滕旋转蔓延而上,挟带着强劲的气息随风而舞,却宛若疯狂的蛇舞,少女身随青蔓,恍若飞舞的精灵翻飞而起,顿时那玄青的草尖如同千蛇攒动,穿飞织舞,骤然朝沈原倾泻而去。叶儿手中的青鞭如流旋,收放如满天烟霞,无形的劲道回绕澎湃,尖啸声在空气鸣放,游移自如,尽在指间飞舞。 <a 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 .qidian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245章“香美人”冷横波(下) 随着那玄青的草滕旋转蔓延而上,挟带着强劲的气息随风而舞,却宛若疯狂的蛇舞,少女身随青蔓,恍若飞舞的精灵翻飞而起,顿时那玄青的草尖如同千蛇攒动,穿飞织舞,骤然朝沈原倾泻而去。叶儿手中的青鞭如流旋,收放如满天烟霞,无形的劲道回绕澎湃,尖啸声在空气鸣放,游移自如,尽在指间飞舞。 沈原长叹一声,这次可不好躲了,‘飘香宫’的武功诡异得惊人,就连一个小小的侍女也让人不敢小觑。天上是尖锐的鸟喙,右边是叶儿尖啸的青鞭,左边是疯狂奔腾的草滕,他无处可退,也无处可逃,身形快若闪电般弹起,右手飞舞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自身体内散开,惊起群鸟尖鸣声,‘扑扑’地腾空而起。他那修长的手指弹向叶儿尖啸的青鞭,青鞭颤栗着,抖动着,一收一缩,骤然弹开,紧接着左手掌心飞旋而起,一道强劲的力量拍在蔓天飞泻而起的青蔓上,青蔓断裂,如飞舞的柳絮,弥漫了整个幽谷,说时迟那时快,沈原身影如烟瞬息间掠飞而出,轻轻地落在少女的面前,双手行礼:“姑娘,你听我说,这真是一个误会。” 见到沈原赶走了天上的飞鸟,还弹飞了自己手中的青鞭,叶儿又气又急,小脸儿涨得通红,怒气冲冲地道:“宫主,打死这个偷窥狂!” 少女身形微微退后一步,如水的眸光深深地盯向伫立在自己身边的沈原,衣衫褴褛的白色长袍变得有些灰白,杂乱的长发掩不住那张有些俊秀的脸颊,只是那双眼睛让人讨厌,有些妖异,难道他是那个妖人玉连城?他跟姥姥已经动手了吗?他输了,偷偷躲进了幽谷里偷窥人家?大家都说他爱男色不爱女色,这究竟是真是假?她不由脸色微嗔,冷哼一声:“你是玉连城?” 沈原顿时惊愕住,双手微微一拱:“姑娘,在下不是玉连城?你真的误会了,在下……” 少女抬起骄傲的头颅,如水的眼睛有些泛光:“你不是玉连城,难道是他的妃子?是不是你从‘白虎山庄’里逃出来的?” 沈原神情沮丧,头脑发麻,真是鸡同鸭讲,这说的都是什么呀?如果不是美人问,换了另外一个人,他非得怒火冲天:“我没有断袖之癖的嗜好,你才是玉连城的妃子,你全身都是玉连城的妃子?”想到玉连城的怪异嗜好,你们都是女人,也许玉连城不喜欢,罢了,我不跟你这群女人计较,顿时又是作辑,又是鞠躬:“姑娘,我不是从‘白虎山庄’里逃出来的,也不是他身边那些人?其实在下姓沈,因为有事求助‘飘香宫’,所以四处打探‘飘香宫’的下落。听说‘飘香宫’就在这一带,在下姑且来碰碰运气,想不到无意中冒渎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少女睁大了明眸秋水般的双眼瞪着他,****怒气忿忿地起伏着,想到此人把自己看光了,心中又气又恨,娇声厉叱道:“哼,你偷看我洗浴,就是罪加一等,还想我饶了你?”语气极为娇憨,底气却不足。 沈原诚恳地低下头道:“姑娘,在下只是无意中闯入这谷中,真不知道姑娘在此洗浴,无心偷窥,还请姑娘多多包涵。” 叶儿瞪着杏眼,噘着嘴怒气冲天地道:“真是大胆,你居然敢暗中偷窥宫主洗澡?该死!”手中的青鞭又不由沈原分说,如蛇般抽了过来,嘴里直嚷道,“宫主,抓住这个偷窥狂,交给姥姥发落,让他尝尝得罪‘飘香宫’是什么滋味?” 沈原身形未闪,只是伸手极快地抓住鞭梢,然后一道震力袭向长长的青鞭,朝叶儿咧嘴一笑,叶儿只感觉到鞭子随着对方的手在剧烈地抖动着、旋转着,其暗劲直震向她的掌心,掌心微麻,居然无法掌握手中的青鞭自手中脱落下去,随着对方的手指一抖,青鞭飞了起来,如一条被弹飞的长蛇,“啪”地甩出许远。 叶儿鼓着腮帮,涨红了脸颊儿,眼睛狠狠地瞪着沈原:“喂,你干嘛要丢我的鞭子?” 沈原微微一笑:“叶儿姑娘,你用鞭子打我,我不丢你的鞭子,难道希望你打在我身上吗?在下没有这么贱?” 少女听到姥姥两字,秀眉微蹙,心里甚是不太高兴,明眸秋水打量着沈原,脆生生地道:“叶儿,你退下,让我好好问他。” 叶儿鼓着眼睛瞪着沈原,小手捏着拳头朝他挥着,咧着嘴,似乎恨不得打他几拳,咬他几口,这孩子习性却让沈原感觉到好笑,这小丫头简直太可爱了!许是涉世不深,一直深居‘飘香宫’,更显得纯净而善良,她出鞭打人,下手也不太狠毒,自然是护主心切。 少女望着叶儿孩子般的示威样子,微笑地道:“沈公子,小女子姓冷名横波,乃是‘飘香宫’的宫主,一向深居‘飘香宫’不问世事,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事关小女子的清白,横波自然要问清楚。” “那是自然。”沈原婉然道,双手有礼地揖拳,“在下沈龙飞,只因小儿身患重症,故此冒险来‘飘香宫’寻求灵药,还请冷宫主行个方便。” 冷横波脸色诧异之极,身形步步生莲,赤足轻轻地自踏在柔软的细草上,任露水溢满月赤,声音清悦而动人,让人百听不厌:“‘飘香宫’身居皆为女子,山中亦无什么灵药,沈公子这话可让人生疑呀?” “就是,他一定是偷窥狂,听说宫主美名偷偷来偷窥的,依叶儿之见,一定要把他吊起来打个半死,然后扔进‘冰窖’里惩罚他的滔天罪行。”叶儿嘟着嘴嚷道。 “叶儿,惩罚会不会太重了,进入‘冰窖’的人从来没有谁活着出来。”冷横波怜惜地皱起秀眉,对于‘姥姥’施行的惩罚有些不敢苟同。 “宫主,你也太善良了吧!要知道他偷看你洗浴呢,说不定还被看光了?依我们家乡的风俗,会被浸猪笼的呀!”叶儿嘴里嘀咕着,越发看沈原不顺眼,模样恍若一头愤怒的小兽,张牙咧嘴,只可惜小爪子不太锋利,而且对手又太强了。 沈原轻咳一声打断主仆俩的争论,轻柔地道:“在下之言句句属实,听闻‘飘香宫’藏有‘阴阳莲’,故此冒渎了宫主,还请宫主看在求子心切的份上,能否送一粒救命冰莲?” 冷横波俏脸眉头微蹙,螓首轻轻扬起,微微摇摇头:“只怕沈公子听错了,‘飘香宫’没有什么‘阴阳莲’?” “有关‘阴阳莲’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必定事出有因,不知道你的姥姥知不知道它的下落?”沈原脸色黯然,神情有些沮丧,急忙小心翼翼地问。 冷横波惊讶地启开樱唇,轻呼道:“沈公子,此事千万不要让姥姥知道,不然那可就糟了!既然你是因为什么传闻而误入‘飘香宫’,那么横波也不怪你,你现在还是趁姥姥出宫赶快走吧!” 叶儿在一旁鼓着腮帮,跺着脚急了:“宫主,你怎么放他走呀!他是偷窥狂,说不定还是个色情狂,不能放过他?” 沈原想不到冷横波居然不知道‘阴阳莲’的下落,神情极为沮丧,哀求道:“冷宫主,你再好好想一想,会不会它的名字不叫‘阴阳莲’,而是叫别的什么?幸许‘飘香宫’的人觉得这名字不好听?听说‘阴阳莲’千年开花,万年结果,如果没有莲子,莲花也行。” 冷横波摇摇头,微笑道:“对不起沈公子,横波从来没有听过什么‘阴阳莲’?宫里也没有什么灵药需要千年开花,万年结果,你还是到别处问问吧!” 叶儿撇撇嘴,戏谑地道:“宫主别听他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千年开花,万年结果,那岂不是成精了,哼,这一切都是杜撰的,依我看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呀!” “死丫头,什么不到黄河心不死,快送他出去吧!别让碰上姥姥!”冷横波笑骂着横了叶儿一眼,转身踩着轻柔的小草而去。 “他一定是听说宫主选婿,心中贪图宫主的美貌专门来闯‘飘香宫’的。”叶儿瞪着沈原,叉着腰,骄傲地抬起头,“姓沈的,别找借口了,想让我们宫主看上你,怎么也准备好行头,你瞧瞧,披头散发像个鸟窝,脸上白一块黑一声的,长袍白一块黄一块,鞋子也破了,整个儿乞丐样子,横看竖看也配不上宫主?” 沈原神情微怒,一个小丫头也没有跟她一般见识,只是诚恳地道:“冷宫主,谢谢你的宽容,只是小儿病情实在严重,急需‘阴阳莲’的莲子或莲叶作药引,可惜呀……”他的神情显得极为忧伤和痛苦,一张俊秀的脸揪结得让人害怕,双手紧紧地攥着,神情恍然道,“可惜天要亡我,苦命的小纯,爹真的无能为力了!” “装得还真像?秋水姐说过,外面的男人好狭猾,好奸诈,看来还真是如此?别以为这样能够得到宫主同情,宫主才不会看你呢?谁会看上一个叫化子,外面英俊潇洒、能文能武的男人多的是,省省吧!”叶儿嘴里不停地嘀咕着,眼睛如刀锋般横着沈原。 叶儿见到宫主转过身来猛瞧着沈原,心中涌出不好的念头。果不其然,冷横波笑了,笑得甚是无力和哀伤,那宛若百花盛开的绝色佳容让人销魂,那美妙动听的声音让人无法拒绝:“沈公子,我们不如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什么交易?”沈原神情忧伤,脸色苍白,心情极其糟糕。 冷横波微笑地道:“也许正如沈公子所言,空穴来风,必定事出有因,横波虽然没有听说过‘阴阳莲’,可是姥姥一定清楚。” 沈原原本绝望的心里顿时升起希望的曙光,脸上满怀着无穷的希冀,迫不及待地问:“冷仙子有何吩咐,在下一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的脸色一片臊红,心情激动不已。 冷横波脸色娇艳若花,目光却冷静之极:“虽然不能肯定姥姥手中有没有‘阴阳莲’,但是你可不能反悔哟!” 沈原心里顿时糊涂了:“冷仙子所言之事让在下不解,还请明示?” “宫主……”叶儿眸光骤惊,娇呼道,她已经明白宫主想要干什么?这个坏胚子,他怎么可能配得上宫主?宫主真是疯了,死马当作活马医,不经过姥姥同意,怎么能自作主张?唉呀,这下可就遭了,姥姥一定会生气的,姥姥一生气来,大家都会遭殃,这可怎么办呢? 冷横波贝齿轻咬红唇,欲言又止,俏脸上飞起一层红晕,半晌才开口道:“只要让你入赘‘飘香宫’。” 沈原顿时傻眼了,入赘‘飘香宫’,这岂不是希望自己娶她为妻?这又是飞来的什么桃花?这对于他是福是祸?冷横波可是‘美人榜’上的绝色佳人,世人是求也求不来的,居然会落到自己头上?似乎自从重出江湖以来,自己的桃花不断,虽然有福也有灾,但是都享尽了艳福,凌春水、雪青丝、年莫愁、水灵儿、燕凤凰、燕翎、庄姬等等,她们都是绝色美人,别人一生都难得一见。可是冷横波为什么要嫁给自己,她有何居心?听说娶‘飘香宫’宫主的男人都不得善终,难道‘飘香宫’的宫主真是‘毒寡妇’、‘毒螳螂’?抑或‘飘香宫’是盘丝洞?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极不和谐的镜头,‘飘香宫’里美人如云,销魂之地,那么每代宫主之夫因美色当头而精尽人亡?摆了摆头,他的额头不由冷汗直流,一时忘记了如何去回答冷横波。 叶儿又不高兴了,呸,摆什么谱?宫主愿意嫁给你,可是你三生修来的福份!你居然不满意?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叫化子别不知好歹?宫主也真是的,外面有的是俊男美少,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找上他呢? 冷横波见他不吭声,微笑地解释道:“既然‘阴阳莲’是世上难得的灵药,千年开花,万年结果的奇珍,必定是‘飘香宫’的宝贝,就算它真的存在,怎么可能无偿地送给你呢?你若想获得它,自然需要付出代价。你的运气真好,因为江湖即将大乱,‘飘香宫’决定隐世避祸,为了‘飘香宫’的传承,只有选择年青男子入赘,这是你最好的机会,成为‘飘香宫’的女婿,才能够得到姥姥的重视和青睐,你才能打听到‘阴阳莲’的下落。” 沈原苦笑道:“如此说来,除了这一条路,我别无它法,我想得‘阴阳莲’的下落,也只能娶你了?” 冷横波点点头:“不是获得灵药,而是获得与姥姥见面的机会?若非如此,你不但见不到姥姥,还会受到‘飘香宫’的惩罚。”接而嗔然发怒,明眸圆瞪,“难道横波长得很丑吗?你似乎极不情愿?” “冷仙子绝色倾城,在下何德何能高攀得上,心中极为慌恐,只是谈婚论嫁,也未免太仓促了些,更何况你我也只有一面之缘,双方毫无感情?你难道不认为荒唐了吗?你难道心甘情愿嫁给我吗?”沈原忙狡辩道。 “感情与缘份对于我来说只是奢望,与其被姥姥嫁给一个随便拉来的男人,还不如嫁给你?更何况你还看光了横波的身子,横波嫁给你又有什么不行呢?世上的许多男女成亲前还不是没有见过面,最终还不是能够生活一辈子!”冷横波忧伤地道。 “可是……在下已经成亲,还有儿女,如果冒然娶你,对你极为不公平,呃,在下一向不强人所难?”沈原脸上带着笑容,傻傻地笑着。 “什么都是借口?横波心中毫无怨言,你又何必遮遮掩掩的?只要能为‘飘香宫’留下根,横波会放你出‘飘香宫’。只希望你以后心中还记着横波和你的孩子就行了。”冷横波幽幽地道,流眸一眨未眨地望着沈原,让他的心头发怵。 沈原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虽说送上来的美色谁不想要,可是对于‘飘香宫’依旧心存蒂芥,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可是小纯的希冀,虽然存在于梦想之中,但如果不去努力,心中还是极不甘心,哪怕最后让大家失望,他还是要抓住最后的机会,那怕这个机会极为渺茫。他的情绪踌躇不定,心痛若刀绞,美色对于他来说却是个负担,为了小纯,别说是让他入赘‘飘香宫’,就算是要他的命也心甘情愿。他幽幽长叹一声道,“冷仙子,我答应你的条件。既然如此,请为我准备一身新的衣袍,好吗?” “衣袍?”冷横波疑惑不解地问。 “在下为了寻找‘飘香宫’爬山涉水、餐风露宿,这一身弄得像个叫化子似的,实难配得上冷仙子的身份,还是让在下洗梳一下吧!”沈原无奈地望着一身尘土与破烂的衣裳,唇角苦笑着解释道。 冷横波顿时笑了:“叶儿,快去宫里替沈公子准备一套新的衣袍给他换上。” 叶儿瞪着杏眼,嘟着小嘴,怎么看沈原都不顺眼:“宫主,‘飘香宫’里都是女人,只有裙子,那来的男装?” 冷横波叱责道:“叶儿,别骗我了,秋水不是有几套外面购来的男装?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丫头经常女扮男装斗你得开心呢?” 叶儿撇撇嘴,嘟哝着道:“可是,秋水姐会不会生气这家伙穿她的衣服?” “叶儿,如果秋水那丫头问起来,你就让她来找我,我就不信我治不了她?”冷横波生气了,俏脸冷寒,眼色略带厉色。 “是,叶儿去去就来。”叶儿吓了一跳,又狠狠地瞪了沈原一眼,急冲冲地融入碧山绿林之中。 沈原苦笑着,望着迷蒙的天色、碧波绿林,眼前却是一片迷茫。 人美花娇,静静伫立在碧波一片的草野里的冷横波,显得更加娇美迷人,飞鸟在空中轻轻掠过,满山的蝴蝶随之结伴而行,轻轻地绕着她舞蹈。望着这难得一见的美景,沈原想起了冷横波‘香美人’的称号,传说她身有奇香,能引来群蝶飞舞,想不到真有其事,看来她‘香美人’的称号果真是名不虚传! <a 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 .qidian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246章 宫斗 就在沈原跨入“飘香宫”的禁地偷窥冷仙子时,‘白虎山’下却是热闹非凡。 “白虎山”,是当地人的尊称,因山形似卧虎,林中有白虎显威而得名。最让百姓敬畏的便是栖居在山上的‘白虎山庄’。‘白虎山庄’的创始人玉无畏,性格火爆、耿直,一向惩恶扬善,惹来不少是非,在江湖上闯下赫赫盛名。可是他的儿子玉飞扬偏偏性格柔弱,虽然长得一表人才,能文能武,却娶了一个极为厉害的婆娘,更加畏妻若虎。玉飞扬有七个女儿,只有一个儿子玉连城。这个从小捧在手心怕化了,含在嘴里怕融了的家伙,越大越不像人,也许是家里阴胜阳衰的缘故,也许是女人堆里长大的原因,玉连城长得越来越妖,性格也越来越娘,更过份的是他居然不爱女色爱男色。如果不是玉无畏早年过逝,非双手掐死他不可,玉家的祖宗,怎么留下如此一个妖孽?虽然玉连城长得妖,性格也如此怪诞,可是偏偏是个武学天才,其武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名气比玉无畏还大,博下‘武林四公子’赫赫之名。妖面心毒,白虎断情,无人敢惹。玉连城最喜欢长相俊美的少年,庄中曾经也养过不少,有不少却是从‘飘香宫’手中抢过来的。因此,‘白虎山庄’与‘飘香宫’水火不容,可诡异的是‘飘香宫’的‘姥姥’冷芙蓉从未出宫教训过玉连城。‘飘香宫’天南地北寻找俊美少年,而玉连城却从中作梗,坐享胜利果实,抢回自己享用。此事时间长了,却不知不觉成了一个规律,玉连城三天不抢心里也痒痒,听说‘飘香宫’又找回几名俊美少年,正好闲着无事,推迟去‘武林大会’的时间,恶心恶心这群目中无人婆娘。 巍峨耸立的‘白虎山’下热闹异常,急蹄飞行,似片片云彩飘移,刹那间出现一群娘子军,鸟群就在她们头顶上盘旋着,随着那袅娜动人的身姿,银铃般欢笑声而扇动着翅膀慢慢飞行,时高时低,迤逦而过,发出叽叽喳喳的鸣叫,似乎也在欣赏这片美景,品评这群娘子军的姿容。她们个个环肥燕瘦、娇美如花,聚集在一起宛若花园里的百花盛开,分外妖侥迷人。饶是跟着一群娘子军几个身材修长,面相俊俏的少年眼睛也迷离起来,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涌出一个念头,连丫环都姿色如此出众,只怕宫主的美貌定是绝色,如能寻此佳偶,一生无憾!说不准身处温柔乡,享尽天下男儿都眼红的美色,那些种种‘盘丝洞’、‘螳螂窝’等等传说都抛之脑后,许是以讹传讹,明明是‘美人窝’、‘温柔乡’,怎么可能是‘盘丝洞’呢?望着越聚越多的美娇娘,他们的心跳得越来越快,眼睛越瞪越大。 此刻,远处又迎来一群娘子军,只是她们的美色比山下美娇娘更胜一筹,特别是领头的一位红衣少女,身材高挑窈窕妖媚,一头长发如云地披在身后,随风飘舞,一袭火般的长裙裹着妖侥的身躯,淡蓝色轻纱罩在双臂,美艳妩媚,柔若无骨,轻纱飞舞,恍若欲乘风而去。她两手纤纤玉骨冰肌紧紧握着马缰,一张鹅蛋脸春桃正芳,眉犹新月,眼若秋水,唇如樱桃,齿似白雪,真正是浑身雅艳,遍体娇香;而香艳中又绽露出媚色,娇雅而不冷艳。她格格笑着,娇媚的声音嗲得人骨头也酥了:“各位妹妹,好久不见了?” 四周叽叽喳喳谈得正欢的娘子军恍若被人掐着脖子的鸭子,顿时间脸涨得通红,神情间略带羞涩和胆怯,慌忙地惶恐地低下头来,恭敬地呐呐喊道:“见过秋月姐姐。” 秋月妩媚的眼睛顾盼生波,电力十足地扫射着她们身后带来的年轻男子,脖子高高抬起,恍若一只趾高气扬地公鸡俯视着向自己臣服的母鸡们,嘴里发出不屑地嗲笑:“各位妹妹的眼力还真不错,瞧瞧他们个个风流倜傥,俊得像朵花似的,远瞅见还以为是大姑娘呢?妹妹们为宫主选夫真是有心了,只是宫主选夫可是大事,不光要看长相、人才,还要看人品哟!可不要选一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不但祸害了宫主,而且还让‘飘香宫’贻笑天下。”她的声音尖利而刻薄,令听则心头发冷,一群娘子军脸色苍白,诺诺无言地低下头来。几位俊逸少年脸色红一阵青一阵,忿忿地为自己论不平,可是谁也不敢说出声来。 那群诺诺无声的美娇娘听到蓝衣少女的声音,顿时间似乎见了主心骨一样欣喜无比,脸上若怒放的鲜花灿烂,声声清脆:“秋水姐。” 红衣少女秀眉深蹙,脸色怒嗔,星眸中涌出几分冷意和杀气,语气却依旧笑吟吟地道:“秋水妹妹,你可是宫主身边的大红人,心里可最清楚宫主喜好,不知道你为宫主选择的男子是什么货色呢?”她的冷芒扫射间,却发现冷秋水一群人风尘仆仆,行使匆匆,身边并没有其它男子,心中暗暗嘘了口气,眼珠儿微微一闪,心中暗暗发狠,开始发难。她自鸣得意地抬起头,如同骄傲的公鸡:“如眉,把我们挑选的人送上来,让秋水妹妹品鉴品鉴,不知道合不合宫主的品味呢?” 她身边一位绿衣少女亦是一位美丽的可人儿,乌黑亮丽的双眸闪着有如星芒的光辉,秀媚明丽的浅笑让人生怜,身姿软软地回螓,玉肌冰清的纤手撩开跟在她们身后的华丽马车帘子,声音清脆悦耳动听:“公子请出来吧!” 只见马车中出现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一张英俊秀逸的面庞,一双黑白分明,大而光亮的眼睛,两道入鬓剑眉,挺直的鼻梁下面,是一张弧形微抿的唇,殷红性感闪着光泽,轻轻笑着,嘴角微微翘着,颊边印起两道小小的酒窝,露出两排洁白光亮的细牙。他乌发高挽斜插着一只玉簪,锦衣绸衫,华贵非凡,身材高大健壮,不似其他少年般娇弱,俊气而健美,力与美相得益彰,让众娘子军眼中星火生辉。 瞧见红衣少女那得意而让她恶心的样子,冷秋水眉宇深锁,她们急匆匆追赶相中的男子,却想不到被对方溜了,心中甚是恼怒,如今又遇上老对头跟她较劲,她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眼前冷秋月所选的人相貌气质俱佳,其它姐妹所选之人根本比不上,让她的心情极为焦心?原本宫主的地位在‘飘香宫’一落千丈,大部分权力都握在姥姥冷芙蓉手中,而冷秋月可是姥姥的心腹,她们打的什么注意,大家都心知肚明。为了替宫主分忧,选一个如意佳偶,她才自告奋勇出宫亲自为宫主选夫,却想不到都被玉连城那死老虎掳走了,她的心中还思量着死老虎是不是跟姥姥联手来算计宫主。这可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让冷秋月把此人带入宫中,如此以来,‘飘香宫’便成了姥姥的天下,宫主变成了真正的傀儡,只怕她们将会遭到姥姥无情的暗算,不知什么时候死得不明不白,也无人为她们申冤!她的心中暗暗着急,怎么办呢?上天呀,众位菩萨,各位神仙,千千万万不要让她们的阴谋得逞,我们死不足惜,可怜宫主这一辈子可就遭殃了! 冷秋月见到她们愁眉不展、欲言又止的样子,那张张苦涩的脸让她眉飞色舞得意极了,她大声地叫了起来:“秋水妹妹,你不是专承出宫为宫主选夫吗?怎么空手而归呢?你叫宫主以后该如何信任你呀!” 冷秋水冷哼一声道:“宫主信不信任我管你屁事,哼,只要宫主看不上,你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再响,也是白搭。” “你……”冷秋月脸色微怒,冷冷地讥笑道,“别忘了‘飘香宫’即将封山避世,除了我选的人,谁比得上?难道你还会变出一个比他更好的人才不成?冷秋水,别耍嘴皮子了,快变出来呀,我倒要瞧瞧,他是何等神圣?” “冷秋月,你在这儿咄咄逼人,满口喷粪,别忘了‘飘香宫’的主人是宫主,而不是姥姥?你们还真以为她是‘一言堂’,只要有宫主在,你们别想耀武扬威?” “冷秋水,识时务为俊杰。别忘了如今‘飘香宫’是姥姥掌控,宫主只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她斗得过姥姥吗?我们姐妹一场,我也不忍心害了你,只要你乖乖投诚,顺了姥姥,以后的路可美好多了?” “真是一个舔不知耻的家伙,你想死也别拉下身后一群姐妹下水,连姥姥也不敢光明正大对付宫主,你少在这里把鸡毛当令箭,虎假狐威,真是不知所谓,找死的可是你?” “冷秋水,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哼,既然你想找死,别怪做姐姐的翻脸不认人,不给你说情,心里可别怪我哟?姥姥早就说动宫主,大家把选的人请进宫,优胜者胜出,难道这世上还会有比我选的人更好吗?你瞧瞧他们长得倒是小白脸,谁知道是不是银枪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瞧瞧,那张脸白的,如纸似的,弱不襟风,比女人还不如,一看就是短命鬼?瞧瞧这一位长得倒是英俊,可那细胳膊细腿,别被宫主一掌劈死了;瞧瞧那一位,哟,长得像娘们似的,妖里妖气,知道的说他是位公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相公馆里的鸭,皇宫里的太监。” “冷秋月,你别过份了!” “哟,生气了,我可说得是事实,他们那一位比得上我选的人?别忘了宫主可是一位文武双全的佳人,所选的人不但文采出众,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而且一定要会武功,花拳绣腿可不行,不然以后怎么能帮助宫主掌管‘飘香宫’,只怕羞愧而死!” 冷秋水心中犹为不甘,明眸一抬,骤然一亮,深深地望向‘白虎山庄’,心中殷切希望死老虎快快出来,最好把这位文武全才的男子掳进‘白虎山庄’做压寨夫人,岂不美哉,那么姥姥的算计岂不落汤了。 似乎看出了冷秋水的算计,冷秋月阴冷地笑了,那声音虽媚,却让人心头发怵,寒颤沏肺,“冷秋月,你别妄想玉连城出面坏事,姥姥决定出宫亲自来迎接我们,如果我时间没记错的话,姥姥只怕很快就要到了,你的如意算盘可打不响哟!” “什么?”冷秋水神色惨然,花容凄凄,难道是上天要亡‘飘香宫’,一定要落入奸人之手?宫主,我该怎么办呢?秋水真的没用,什么事也办不好?让宫主失望。 许是冷秋水的祈祷灵验有效,那‘白虎山’上隐隐传来清幽的虎啸,一道白影穿山越林而下,由远而近,却是一辆洁白的轿子,前后轿杆被四名白衣少年抬着,轻盈若燕,矫健若飞,刹那间落在她们对面的山林前,惊动了斗嘴的冷秋水和冷秋月,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了惊愕的眼睛。 <a 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 .qidian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247章白虎山的妖人 蓦然,‘白虎山’上隐隐传来清幽的虎啸,一道白影穿山越林而下,由远而近,却是一辆洁白的轿子,前后轿杆被四名白衣少年抬着,轻盈若燕,矫健若飞,刹那间落在她们对面的山林前。 “冷秋水,我们又见面了,不知道这一次你又带来了什么样的货色,会不会让吾更加开心呢!”轿子无风而飞起,传来一阵轻快的声音传出,他的声音很动听,充满了磁性,如果没有见到他的人,光听他的声音,一定会让许多闺中少女尖叫,让怨妇胡思乱想。那四名抬轿的白衣少年,相貌俊秀,气质冷僻,身形如风舞中挺立的松树,面无表情,宛若精雕细琢般冰冷无情。 一阵幽幽的叹息声中,一只手探了出来,那是何等惊心动魄的手,冰肌玉骨,殷红如柱,根根修长,指甲长长的,还涂了层红色香蔻,只看手,不看人,还以为轿中人是一位绝色佳人。紧随着身影缓缓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各位美娇娘如临大敌,偏偏一向视他为仇人的冷秋水却心花怒放,恨不得联手把姥姥这群狗腿子劈死,让姥姥七窍生烟,被活活气死。 那是何等妖孽的男子,头上乌发束冠,冠为玉,没有一丝乱发,修理得整齐光洁。一张白玉似的脸庞,眉若柳,眼若星,鼻似悬胆,唇若涂丹,这是如此俊美无俦的少年,骨子里透着一股妖气,有一种飘逸、尊贵、高雅而冷艳的气质,若为女子,虽然称不上倾国倾城,但亦可颠倒众生,偏偏他却是男儿身,不得不让人感受到一股怪怪味道。更让人感到怪异的是他穿着红色衣裳,艳丽的颜色衬出他妖艳的脸庞,隐含着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妖孽少年的笑容很美,也很感染人,手掌一翻,掌中多出一面巴掌大的精美镜子,洋洋自得地夸道:“还是连城最美,世上第二。” “死老虎,你是第二,那么谁是第一?”冷秋水听到他的声音原本极为气愤,心里却想到自己要找机会好好跟他合作一罢,强忍住想揍他的怒火,如同一位好奇宝宝阴阳怪气地问道。 “嗬嗬,看在大家不打不相识的面子上,吾不跟你生气?天下最美的人自然是我大哥,他是我心中的偶像,我的至爱……”他艳丽的脸庞上浮上层胭脂般的红晕,眼睛里恍若冒出无数的星星,爱意绵绵…… “恶心的男人,快滚回你的老窝,别在我们面前撒野,说些恶心的话语,姑奶奶都想吐了!哼,今天的人你可劫不走了,姥姥很快就会到了,不想死就快滚!”冷秋月面色寒霜,恶寒地骂道。 “吾既然下山,自然不会空手而归,就算你们那个老女人出来找碴,吾绝对不会含糊?啧啧,这次选的货品味和质量还真不错,吾喜欢!”他笑眯眯地望着几位纷身不自在的白脸少年,眼瞳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神情异样地望向场中最镇定的英俊少年。 冷秋月瞪着面前这妖异的男子,宛若吞下一只苍蝇般恶心和难受,刺耳的尖利声传出,几欲暴走:“滚开,你这个恶心的妖人?不许对姑爷无礼!”她自然不会让玉连城破坏姥姥的计划,肩上披肩飞垂而下,蓝纱若跳跃而起的长蛇扑向玉连城。 “冷秋月,他什么时候成了宫主之夫,别望了他还没有过宫主那一关?”冷秋水冷哼一声对冷秋月厉叱道。 冷秋月怒吼道:“冷秋水,他是姥姥选上的人,不管是文才和人品都无可挑剔,宫主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绝对不能成为宫主之夫?”冷秋水着急地叫了起来。 “冷秋水,你有什么资格为宫主做主?你能代表宫主的意思吗?他是与不是,全凭姥姥和宫主的意见,也不过是宫主身边的一个小丫环,居然胆大妄为替主人指手划脚,你活得不耐烦了?” “胆大妄为的是你——冷秋月,也不过是姥姥身边的一条狗,主人还没有叫,就先撒欢儿了,拼命去讨好主人,让人恶心?” “冷秋水,你——”冷秋月气得脸色白一阵青一阵,原本妖媚的眼睛中透出一股狠辣的杀意,冷笑道,“好你个冷秋水,如今‘飘香宫’的尊严正被外人践踏,肆意侮辱,你不跟我联手对敌,难道还想跟外人联手对付自己人吗?” “冷秋月,我们就事论事,在宫主还没有答应之前,此人绝对不是宫主之夫,就是姥姥也阻止不了!哼,至于我跟玉妖人恩怨,还容不得你插手?” “哈哈,你很骄傲吗?如果不是仗着宫主身边红人的面子上,姥姥早把你赶走了,那容得你如此放肆?冷秋水,别太自以为是了,如果你真有本事对付这个妖人,以前那些送入宫中的少年也不会被别人掳走,成为大家的笑柄。” “你……”冷秋水狠狠地瞪着冷秋月,洁白的玉牙紧紧咬着嘴唇,嘴唇殷红如血,分外妖艳,她的心一片紊乱,宫主的心还是太软了,太仁慈了,不管姥姥做错了多少事,她都睁一只眼闭一眼,就是因为姥姥是前宫主身边的丫环,终究留下了祸害。宫主呀宫主,如今大家都骑在你头上来了,你还要忍吗?难道真要让她们把你也赶出‘飘香宫’,你心里才后悔吗? 不管冷秋月和冷秋水窝里反,玉连城举止依旧彬彬有礼地站在一边,唇边流露出轻蔑的笑容,宛若一位高贵典雅的贵妇人,津津有味地品评着场中那位神情自若的年少公子,啧啧有声地道:“好货色,冷秋水,这个人吾要定了!”他的笑容显得极为欢快,宛若一位孩子寻找到了一件玩物似的,兴趣盎然,眼瞳中却显得极为平淡如水,流光中闪烁着异一样的光芒。 “找死!”冷秋月恨恨地瞪着冷秋水,心中火山般爆发出来的愤怒顿时间压抑不住,蜂涌而发泄到玉连城身上,心中是绝对不会让他把年轻公子掳进‘白虎山庄’,如果进了‘白虎山庄’那就麻烦了,姥姥想讨回人必定跟‘白虎山庄’撕破脸,那么‘飘香宫’跟‘白虎山庄’便成了生死对头。 不管冷秋月手中纱绫倏走倏落,一会儿点头如蛇,一会儿戮直如棍,一会儿缠绕如线,像无数的毒蛇在飞旋劲舞、盘绕,在空间交舞成浓厚的气流,无止无休,出手甚是狠毒、凌厉,果然不愧为姥姥冷芙蓉手下得意点将‘女罗刹’。两名白衣少年霍然迈出,身形忽地似流星的曳之尾,欣然出手,仿佛是空气中的一个个幽灵,飘然荡出,袖中两柄短剑挥舞如风,层层重重,像山叠,浪舞,云滚,沙崩,瞬息间冷如月手中蓝纱化为碎蓝,如雨般纷纷扬扬,如帘般阻隔他们之间的距离,又瞬息间退却,宛若面若无神的雕像。 冷秋月脸色惨白,凶狠狠地盯着玉连城,涨张的妖异脸颊泛青,心中恨不得生生把这妖人咬死。为了达到姥姥的目的,她绝对不会放任玉连城把人劫走,只要人进了‘白虎山庄’,姥姥就没有借口出手对付玉连城,更何况‘飘香宫’俱是女流之辈,姥姥与宫主貌合神离,宫主只怕巴不得玉连城把人掳走,怎么可能去对付‘白虎山庄’呢?她气呼呼地攥紧了手中拳头,指甲死死掐着掌心,掌心都渗出了沁沁殷红之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厉叱道:“冷秋水,你们还不出手,难道还真让妖人把人掳走,让‘飘香宫’颜面无光你才高兴吗?” 冷秋水原本躲在一旁看好戏,让他们争得你死我活,却想不到冷秋月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冷秋月瞅见她迟疑的神情,心中隐隐猜到她的心思,冷笑道:“冷秋水,你别忘了自己是‘飘香宫’的人,应该要维护‘飘香宫’的声誉,而不能让这妖人肆无忌惮,欺我‘飘香宫’都是女流之辈。” 冷秋水心中为难,有心希望玉连城把人劫走而让姥姥的计划落空,可如果眼看着玉连城欺侮‘飘香宫’的人而视而不见也不行,这个场还是要救,不然落人话柄,姥姥便会寻着机会对付自己,让宫主孤立无助,慢慢失去宫主之位。她目光深遂地凝视着妖异般的玉连城,双眸莹亮,闪闪若星,轻咬贝齿娇叱一声:“出阵!” 众娘子军娇叱一声,香风暗浮,裙衫缤纷,刹那间腾空而起,双臂挥舞着白绫飞梭如织,凌空滚动飞舞,绵绵密密,像满天交织而出的天罗地网,像泛着银光的蛛丝,随着她们阵阵娇叱声,身影纵横交错,满天飞舞的五彩缤纷的裙纱翩翩欲飞,彩色夺目。四名面无表情的白衣少年闪电般拂身而掠起,宛若两肋插上了翅膀,双脚上按上了飞轮,恍若幽灵,亦如风、如电,双臂若鹰击长空,手中雪似的剑自袖中飞了出来,凌空而下,猝然刺入四面八方席卷而起的罗绫网中,丝帛与剑尖摩擦发出嘶嘶刺耳的声音,如同毒蛇之芯,刺耳的声音猝然碰撞,那满天飞舞的长绫被割成条条细丝。众女又高声娇叱一声,右手飞快地抖舞起来,手中分开的绫丝又宛若幻化成千条的细蛇,万道光流如正月里满天飞舞的烟花重又席卷而上。 四外白衣少年依旧毫无惧意,手中剑影挥洒自若,来去如电,急迅如风,剑尖暴洒出溜溜精芒,穿飞织舞,骤然倾泻而去。那满天的丝带腾然间暴发出七色的彩焰,像华丽的霞光流映丽眩,有如旋转的气劲,一道道绚丽的金色耀花在丝带中盛开,似千蛇攒动,穿飞织舞;似无数只飞梭,带着致命的力量飞旋而来,骤然倾泻而去。那攒动的飞梭却是‘飘香宫’的独门暗器‘金莲’,可收放自如,收时如含苞的花蕾,毫无杀伤之力;放时花蕾绽放,层层叠叠的‘金莲’有百层之多,甚至最多有千层,片片金莲精致而锋利,隐含杀机,能力越强,施放的金莲越多,而且能绽放整个花蕾,让片片花瓣都变成致命的武器。只是这些娘子军的武功并不高,其‘金莲’的品质并不高,施放‘金莲’的力量有些薄弱,并没有到收放自如的地步。 四名白衣少年剑走若弧,不紧不慢,剑光叠放,像漫天放射而出的耀眼灯光,冉冉连绵,闪掣挥毫,游移自如,似乎应付自如,尽在指顾之间;一念杀之,皆在剑芒之下。 众娘子军虽丝带流旋,金花如霞烟彩霓,耀眼而美丽,却隐含着阵阵杀机,联手交织之下却堪堪不分轩轾,难分胜负。 冷秋水轻吟一声:“金莲盛开……” 随着冷秋水的轻吟之声,紧接着众娘子一阵又一阵娇喝之声,她们身影开始环绕起来,轻盈的身法翩然若仙,那飞梭般的长绫缠绕着。举目间,那满天的‘金莲’腾空而起,在空中呼啸着,发出清脆的鸣唱,飞快地舞动着,幻化成一个巨大的金莲,把四名白衣少年团团围在其中。 “收!”金莲绽放,在空中飞舞着,旋转着,恍然幻化成一片片锋利无比的短刃,飞快地收割生命。 “放!”金莲宛若枯萎似的,莲瓣片片自莲上脱落下来,那片片莲瓣嗡嗡鸣叫着,速度变得更快、更疾,刹那间把几名白衣少年逼入险境。 冷如月自知‘飘香宫’女弟子靠精巧与诡异与之抗衡,短时间虽难分胜负,但时间长了,却久荷不起,败之堪忧!况且身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玉连城。不过,她的目的也到了,只要能够拖延姥姥前来,一切都已成定局了!她的目光微微瞥向极为担忧的冷秋水,嘴唇边不由自住地挂起轻蔑的笑容。想不到她们的阵法还真有一套,难道是宫主传授不成?哼,这又如何,只要姥姥打败死妖人,然后让此人进宫,那么就可以逼的宫主乖乖就范,哼,以后‘飘香宫’可是姥姥的天下,你们这些人先得意吧!以后只怕再也得意不起来了! 第248章 交易 朦胧雾霭中,晨霞嫣红,抹在大地的每一事物上,刹时万丈霞光,分外耀眼!山林披上了薄薄一层神秘的雾纱,恍若一位美丽而妖娆的少女,随着霞光尽情施展自己的魅力。 白虎山下,群艳奔腾起舞,声声娇叱喘喘,气势如虹,如丝如梭的长帛在空中飞舞着,耀眼的金莲在长帛中穿梭,散发出森森的幽光,凌厉而逼人。 眼看着玉连城依旧闲停信步地站在那里不出手,冷秋水的心中极为焦急忧愁,眼看着姥姥很快就要来了,难道他不着急吗?眼神微撇向冷秋月,她的眼神却遥望着远远的山际,嘴角流露出冷冷的不屑,看来她是在拖延时间,等待着姥姥前来。怎么办呢?绝对不能让此人进宫成为姑爷,那么‘飘香宫’就完了,以**还拿什么跟姥姥斗呢?该死的死老虎,如果不是他一再二再而三的掳走自己选中的人,今天也不会如此被动。不行,不能再等了,我一定要想办法破了这个局,在姥姥来到之前让死老虎把人掳进白虎山庄。媚眼狡黠地一转,冷秋水娇叱一声:“冷秋月,你还真是没用,枉你还是姥姥身边武功最厉害的人,连只死老虎都赢不了,还是换你来指挥姐妹们作战吧,这只死老虎就交给我吧!” 话落,冷秋水率先化成一道流光,袖中金光闪耀,一朵朵金莲在空中爆发出一声声悦耳的嗡鸣声,璀璨夺目的七彩光芒骤然间闪耀而出,在空中盘旋着飞奔向玉连城。她的身影凌空飞掠,人已融入七彩光芒之中,瞬息间来到玉连城身前。 玉连城嘴角发出轻蔑的一笑,整个人的气息恍若沉浸入空气之中,令人捉摸不定,给人一种静到极致的感觉,如同一道轻灵、飘逸、出尘、轻柔的风,柔和而充满嘲意的笑意中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战意,殷红微抿的薄唇带着不屑的神情,不管那耀眼夺目之光如何灼热刺目,不管凌厉的金莲如何狠辣,他的右手自袖中探了出来,细长、晶莹如玉,瞬息之间指尖弹出数道强劲的气流,气流若螺旋的钻头在空气中发出“嘶嘶嘶”的声音,不偏不倚,每道气流恍若无数道腾起的长蛇狠狠地咬在金莲上,一弱一强,一紧一慢,金芒与气流的碰撞刹那间爆发出来,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强势无比的气流蛮横、气势汹汹地撞向空中盘旋的金莲,金莲滞然一停,旋风似地被一道劲风,一股猛兽般的力量击中,“夺夺夺”,有的深深地插在树干上,有的坠落在草地上,有的被击落进深涧中。 摇摇头,玉连城嘴中发出无奈地感叹:“没意思!”他眉宇轻挑,神情极为不屑,冷秋水的力量太弱了,他们之间的武力如同大人跟小孩子打架,毫无价值,讽刺地笑道:“冷秋水,多年不见你的武功还是一点儿也没有长进,实在令我太失望了,还是回‘飘香宫’请你们大人出面吧!” 冷秋水脸庞涨得通红,她想不到自己那些引以为荣的绝技居然不堪一击,被玉连城轻描淡写就打发了,更让她气愤的是死老虎玉连城居然把她当成小孩子。 腮帮气鼓鼓的,酥胸不停地起伏着,冷秋水猛咬贝齿,疯狂地扑向玉连城,袖中飞绫如梭,宛若无数道虹流飞射向前。玉连城轻蔑地抿抿嘴,探手间,指尖如剑,快若闪电般缠向那虹流般的飞绫,指尖划去,飞绫“嘶嘶嘶”直响,层层缠绕,层层在指尖中剥落,如絮如云般飘落下来,那指剑速度比她更快、更疾、更锐利,如同一溜闪电似的发出莹莹寒光,泛着殷红的胭脂色,在空气中荡漾着。 冷秋水深深吸了口气,身形疯狂地接近玉连城,不管长绫被对方的指剑划成飞絮,不管那寒眩的莹光划破她的衣裳和肌肤,猛地贴近,嘴中发出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死老虎,我们合作,如何?” 玉连城俊俏的脸上流露怪异的神情,媚眼一瞥冷秋水,轻笑道:“你说什么?” 冷秋水心中大急,白眼狠狠地一瞪,低声道:“我们之间做个交易!” “交易?”玉连城怪怪地一笑道,“你们现在可是吾手心中的鱼肉,凭吾折腾,我们之间又有何交易可谈?” 冷秋水低声哼了一声道:“你的玉佩在我的手中。” “玉佩?什么……”玉连城神情一滞,原本娇弱无力的身姿骤然爆发出一股强横雄浑的气息,如同一只懒洋洋闭目打盹的老虎猛然间散发强大威猛的力量,那充满懒意的秀目迸发出两道利刃,刺得冷秋水全身发冷,宛若两道强大的利刃悬在她的头顶上,随之便可取她性命之意。冷秋水全身惊颤,双腿开始有些发抖,可是为了宫主,她依旧硬着头皮忍受住这炙热压仰的气息,猛地抬起头,美目惊恐地望着玉连城,强性克制住心中的恐惶道:“你……你是不是掉了一个玉佩,上面有一只白色的老虎?呃,我……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玉连城此刻的气息如同一头凶猛的老虎压得冷秋水喘不气来,双方的目光在交织中一闪,冷秋水急慌慌地垂下头来,玉连城声音变得不再温和,而是嘶哑中带着一股冷意:“原来吾的玉佩被你偷去了?” 冷秋水全身如同打摆子似地颤抖不停,双牙关打架,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道:“不……不是偷,它是我拣的,你……你不要乱来,不然,你永远也别想找到它!”玉连城低垂着头,整个身体对于冷秋水来说如同一座大山压在身上,此刻她才感觉到玉连城的强大,那股凌厉无匹的力量蕴含着浓烈的雷霆气息,还有杀气,极为恐怖而让人胆寒,能够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几欲窒息。 玉连城的慵懒的身体骤然间散发出一股股无比强大的寒意,那温柔的笑意刹间光芒冷锐,寒酷得宛若九寒之地的雪水,声音低沉地道:“你想吾放过你们?还是放过他?” 冷秋水吱吱吾吾地道:“不,我希望你把他劫走,不要落入‘飘香宫’手中?” 玉连城眉宇深锁,淡淡地道:“此为何意?” 冷秋水低声道:“闲话少说,别让冷秋月心疑,你快点打伤我,然后把那个男子掳走,我会想办法再跟你联络,把玉佩还给你,如何?” “你不想此人进宫?” “那是自然,你要快点动手,姥姥很快便要到了,迟了就来不及了!”冷秋水眼瞅见冷秋月的眼神有些古怪,低唔一声,“快出手!”她身形向后倒去,嘴中惊叫了起来,“死老虎,你别太得意了,姥姥很快会来教训你的,我……”眼神飘飞着,使劲向他使着眼色。 “滚开!”玉连城冷哼一声,手中的指尖骤然冷电暴现,身影飞掠而起,把冷秋水狠狠地摔了出去。 “啊……”冷秋水尖叫一声,娇柔的身躯猛力撞在地上,全身顿时酸痛无力,心中不由骂骂咧咧,“死老虎,他是成心的,该死!” 四周的娘子军依旧手舞着长绫,那绫带如桥,时而笔直时而变曲时而缠绕,七色的彩焰像华丽的霞光滚映流眩,金莲闪耀,挟带着旋转的劲气,声声娇叱喘喘,速度越来越快!四名白衣少年手中剑光如电暴射,人随剑跃,顺着绫带的层面抢滑向前,剑尖晃洒出溜溜精芒,宛若千条蛇般攒动,穿飞织舞,骤然倾泻而去。彩光随即绕腾旋转,随着无数道彩色身影骤然间化成一道合抱的虹柱飞卷而上,随之组合成一只庞大而美丽的绫形莲花,无数位美丽的娇影在绫形莲花四周飞速旋转,而莲花包裹的便是那四名白衣少年。 “杀……”随着冷秋月一声冷寒的娇叱,无数位美丽的娇影带着流旋的莲花,收放如霞般彩霓般的金莲,无形的劲道回绕澎湃,大开大合,发出啸天砸地的气势。 “开……”四名白衣少年原本平和的游走的身影愈来愈快,剑若光弧,圆光叠现,渐渐幻发出一道道淡淡的白影,一抹抹寒芒,游移自如,如影随形,似乎尽在掌握之中。 无数惊叫之声中,那无数的光芒倏上倏下,忽东忽西,众人只感觉到眼前像突然迸发着的一片眩耀的光辉,耀得人睁不开眼,刺痛人的双瞳,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当她们再一次睁开双眼,群艳少女纷纷飞掠倒在地上,那金莲似的彩绫化成满天的彩花,如雨般洒遍四野山涧,凌厉的金莲被锋利无比的剑芒划成数半,叮叮当当坠落一地。 玉连城唇边轻蔑地一笑,足尖不点地,身形飞掠向英俊少年,阴然一笑:“冷秋水,不好意思,这次又是吾赢了,人就归吾了吧!”一双细长的手指猛然抓向呆立在一旁的英俊少年,那少年眉宇微蹙,双拳微微攥紧,正欲要做出什么动作,蓦然间听到空中传来一阵尖锐而苍老的声音:“鼠辈敢尔!” 听到这个声音,冷秋月原本苍白失色的脸庞顿时浮上一层喜色,惊呼一声:“姥姥!” 听到这个声音,冷秋水原本偷笑的脸上刹时惊慌失措,心急如焚:“姥姥来了,该怎么办呢?这个死老虎速度怎么不快点?不知道死老虎是不是姥姥的对手?” 听到这个声音,英俊少年原本攥紧的拳头松了下来,明亮的眼睛闪烁出喜悦的神色。 听到这个声音,玉连城俊俏的脸上洋溢出怪异的笑容,诡异地望向英俊少年,淡然道:“你会很失望的,没有人能够阻止吾把你带走?” 英俊少年殷红的嘴唇微抿,双眸莹亮,闪闪若星,淡淡地道:“你休得破坏我的计划?” 玉连城诡异地笑了,语气若有若意:“如果放了你,‘白虎山庄’和‘飘香宫’都会被她荑为平地,难道这是你心中所想所期望的吗?” 英俊少年脸色刹时变得惨白失色,诺诺地道:“她来了吗?” 玉连城淡然地道:“你以为她会降尊纡贵来求你回去吗?” 英俊少年双瞳一抬,双瞳赤红,双拳紧攥着,痛苦地道:“难道她连我的幸福都要管吗?她明明知道我想进‘飘香宫’,为何偏偏要阻拦?这是为什么?” 玉连城冷冷地道:“我不管你的追求是什么?也不想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我只想保全‘白虎山庄’,不想它变成废墟,也不想见到有人因你而死。” “我不回去!”英俊少年悲怆地疾呼,那声音极为痛苦而绝望,让别人听来还以为玉连城在强迫他做什么事?气得冷秋月咬牙切齿地瞪着玉连城,恨不得咬死他,将他碎尸万断。 “她是什么性格,你应该知道?若非吾不是她的对手,你以为吾吃饱了没事做非要干拦路打劫的活吗?以前只感觉此事情有趣,好玩,一时冲动而已,想不到被她知道了,强势逼迫吾替她办事,早知如此,吾何必要惹‘飘香宫’?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居然落到那个女魔头手中,如果你不跟吾回去,不放弃自己的目的,那么不但‘白虎山庄’会被她荑为平地,连‘飘香宫’也不会保存!她现在只是气头上,如果你顺了她的意,那么她好大家都好!如果你不顺她的意,惹恼了她,大家都不好!说不定她会怪罪‘白虎山庄’和‘飘香宫’,出手大开杀劫!” “她如意?谁如我的意?她明明知道我喜欢横波,她为什么要干涉?我千辛万苦才成功的取得冷秋月的信任,成为横波的丈夫,她为什么要阻止?我真的不服!”英俊少年的脸孔涨得通红,脖子青筋直冒,喉间咕咕碌碌滚动着,全身剧烈地颤抖着。 “跟吾走!”玉连城才不管英俊少年愿不愿意,右手紧紧地抓向挣扎得英俊少年。 “玉连城,你找死!”猛然间,一道身影翻跃而来,身形翻腾间,一道强劲的掌式浩滔如大江大海,浮沉汹涌在呼啸的呜咽中卷袭而来,来势汹汹! 第249章锁情链,血金莲 “我不服!”英俊少年的脸孔涨得通红,脖子青筋直冒,喉间咕咕碌碌滚动着,全身剧烈地颤抖着,在玉连城手中不停地挣扎着。 “跟吾走!”玉连城才不管英俊少年愿不愿意,右手紧紧地抓向挣扎得英俊少年。 “玉连城,你找死!”猛然间,一道身影翻跃而来,身形翻腾间,一道强劲的掌式浩滔如大江大海,浮沉汹涌在呼啸的呜咽中卷袭而来,来势汹汹! 玉连城抓着英俊少年向后一退,身形猝然横移,又在移动的须臾腾起间紧紧抓住英俊少年的手臂,腾挪间,那呼啸而暴劈而来的掌式扑空,狠狠地击在身旁的山丘之上,发出剧烈地撞碰声,‘轰隆’间飞石乱溅,速度之快,无与伦比。 转眼间,那道人影在纷飞乱尘中停在冷秋月身畔,却是一位年老的婆婆,满头苍发斑白,尖尖的脸上皮肤干竭的如同枯木,鼓着一双冷寒的眼睛,让人对视一眼,便感觉到遍体生寒,偏生了一个扁平的鼻子,大大的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恍若幽森中张开獠牙的狼,难怪她很少出宫,这副模样准会吓遍许多人。姥姥不但人长得丑,那身材也极矮,偏偏穿着黑色的大衣把自己的身体严严实实地裹着,宛若一只可怕的猫头鹰。 “姥姥……”冷秋月惊喜交加地恭敬叫了起来,四周一群娘子军纷纷慌张地站了起来,恭敬地行礼,脸色分外苍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头低低地垂着。冷秋水心性也收敛了许多,心里虽然恨得噬血,神色却无奈地弯着腰行礼,不敢让对方抓住自己的把柄而随意找错,双手却紧紧地攥着衣角,几乎按捺不住心中激越的怒火。 姥姥鹰隼似的利目凌厉地热射四周,每个人全身恍若被两股冰寒迫人气息袭来,顿时间一个个宛中寒风中遍体颤栗的鹌鹑,惊悚莫名!她冷冷地目光环绕了一圈,眼睛眯着利刃般盯着妖异的玉连城,声音刺耳而生硬:“无耻小辈,简直是无法无天,你还真以为‘飘香宫’软弱可欺吗?” 玉连城对姥姥的挑衅视若无睹,淡淡地道:“姥姥此言差矣,连城一切都是为了‘飘香宫’的安全着想……” “放屁!”冷秋水气得双脚跳,嘴里怒然爆出一句粗口,“死老虎,你根本是存心掳掠走宫主的候选人来填充你的**,还说什么冠面堂皇的场面话来掩饰自己的无耻之心?” “秋水妹妹,姥姥说话,你插什么嘴?难道宫主身边的人都是些粗鲁利牙的村妇么?”冷秋月讥讽地笑道,她的心中处处视秋水为眼中钉,如今姥姥跟玉连城对峙,她冒失插话,岂不是扫姥姥面子,哼,不知好歹的小丫头,真不知天高地厚。她趁机发难,好好教训冷秋水,也讨好了姥姥。 “不知所谓,死老虎是什么德性,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冷秋水不服气地反驳道。 “你们都住嘴!”姥姥冷叱道,阴冷森寒的光芒扫向冷秋水和冷秋月,顿时让两人脸色苍白,噤若寒蝉,低头不敢再吵嘴。唯有冷秋水偷偷示威地向冷秋月挥挥粉拳,咧牙瞪眼,心中冷哼一声,心里对姥姥虽有所畏惧,可对冷秋月却没有那么好说话了,鄙荑之极! 玉连城的眼角不由流露出淡淡笑意,轻挽起广袖道:“姥姥心里应该明白,冷宫主选婿可是大事,岂能让阿狗阿猫都收下?知道的人心里明白,可不知道的还以为冷宫生性风流需面首以解饥渴之心呢?嘿嘿,吾掳人,一切也是为了冷宫主的名声着想?” “你……无中生有……强齿夺理,简直不可理喻!”冷秋水听得火冒三丈,实在忍不住了,双脚暴跳如雷叱责道。 “是么?冷秋水你选的那些年轻公子都不怎么样嘛!他们都是一群欺软怕恶的好色之徒,其实吾出手也是试试他们的胆量,可惜呀!”玉连城鄙荑地道,嘴中无奈地叹着气。 “混蛋,你掳走他们只怕是为了扩展你的**吧!说什么为宫主好,你……鬼话连篇,胡言乱语,真让人感到恶心!”冷秋水忍无可忍地吼道。 “别忘了‘飘香宫’都是一群天娇百媚的俏佳人,男人进入岂不是狼入羊群,虽说他表面上装的道貌岸然,其实也不过是斯文败累,姐妹们身居深宫,不啻人世险恶,万一受骗上当,受伤的可不光是各位姐妹,就连宫主也难辞其疚,还不包括‘飘香宫’的颜面,吾掳走这些斯文败累,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呀!”玉连城慢言斯语地劝尉道,语气温柔,让人感到,仿佛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可冷秋水却听得双眼冒火,玉齿咬得嘎嘎响,恨不得飞出几朵金莲把这个无耻之徒碎尸万断,以泄心头之恨。 “秋水退下!”姥姥眉宇深锁,冷厉的语气叱责道,冷秋月嘴角一撇,微微带着戏谑的冷笑。 “放肆!”姥姥冷哼一声,身形飞掠而起,声音寒森森地道,“‘飘香宫’的安危,岂能凭外人妖言惑重、举手画足。无耻小辈,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掳人,都跟‘飘香宫’结下深仇,姥姥今天如果不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武林中人还真以为‘飘香宫’都是女流之辈,软弱可欺!”她的身形有如鸿掠鹰飞,眨眼间已扑到玉连城头顶,袖中金芒漫天而洒出,其快恍似流光,天幕被裂开般响起刺耳的啸声。 玉连城不疾不慢,广袖挥洒而出,身形猝然横移,身形在须臾间手腕抖转,袖中一道银光飞射而出,那银光宛若一条怪蛇,猝溜翻弹,吞吐间速度快若闪电,凌厉似要噬人。银光很长,宛若一条光芒四射的银河,弯延曲折,时隐时现,怪异莫名。 姥姥尖声厉嘷,刺耳震栗之声,仿佛叫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似的,惊骇之极让四周一群娘子军气血翻涌,手中的金芒莲花盛放而出,莲身闪耀着凌厉而噬人的光芒,金莲瓣瓣凌利若刀,活脱有了灵性似的,不论是旋飞,廻带,横梭,弯曲……翩然环转中舞掠如电,灿黄的光华更似祭起无数道烈阳,重重叠叠交叉,炫花人眼,而银光时隐时现,飘忽如梭,神出鬼没地与金莲相互交锋,星火闪烁,尖锐的啸声回荡在空中。金莲在空中旋转着,散发出一股凌厉无匹的尖锐之声,寒光亦无比狠辣的光晕泛若一个亮的刺眼的光圈自空罩下,那挟带的力量恍若银河的群星崩落,刹那间崩落在天地间,呼啸着,回旋着,似要把玉连城砸成肉浆,碾成粉碎。 玉连城红色长衣倏地在空中腾起,如一抹流光,悬空般猝然掠起,肉眼的视力只看见一股淡淡的红影在空中不规则的划过,如初晨的旭日轻轻滑过天空,在空中不经意地留下道道红芒,那般耀眼,那般快速。 “嗖嗖……”之声在红芒中掠起,激越起一道银色的光芒,似闪电倏散又聚,又似夜空中的殒星千万,纵横交织着纠缠着自天坠落的流星,发出尖锐的刺耳声,漫天罗地般碰撞着、崩裂着,挟卷起凛人气息。 姥姥冷哼一声,黑色宽松的长袖如云般卷袭而起,袖中如云的血金莲在空中翻翻滚滚,刹时那漫天的金光暴裂而起,如满天飞奔的流星,带着耀眼的烈焰,轰隆隆地自天而降,它们咆哮着、尖啸着,带着烈焰般的欢耀疯狂地奔跑着,旋转着……似要吞噬整个世界,似要把人间化为火的海洋,似要把任何阻挡自己前进步伐的障碍化为乌有。那漫天耀眼的金莲纵横交错,像是焰网坠空而下,铺天盖地,强烈的焰光亦似绵密的光圈带着疯狂怒吼的烈焰,带着死亡的气息自天而降,似要把玉连城烧成灰烬。 锁情链如一条自天而降的银河,它诡异地盘旋在焰莲四周,如同一只只拼死的飞蛾,奋不顾身地撞向满天的陷莲,漫天飞舞着,恍若一只飞跃的银色精灵,或缓缓蠕动,或闪电出击,或诡异曲折,或时隐时现,在空中与焰莲激昂碰撞……发出耀眼的火花! 那火花耀眼而冷森,凌厉而尖锐,仿佛把人间与天空隔绝开来,一股窒息的力量压抑得四周的人群喘不过气过来,仿佛前面有一道无形的力量,有一道强大的光罩,有一个禁区,谁敢踏上一步,便会纷身碎骨。凭他们的力量自然无法踏出半步,那无形的力量似乎生生的制约着他们的行动,控制着他们的身体,让他们寸步难移。那股空中飞舞的风似飕风在前面摇摆,挟带的力量生生地迎面扑来,如刀般刺得人生痛;又如同奔腾的海水疯狂地咆哮着扑向岸堤,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生生地压抑得他们身体痛疼难忍,心血翻涌,摇摇欲坠! 血金莲与锁情链在空中交织飞舞,疯狂碰撞,漫天罗地尖啸和狂嘶,一时不分轩轾! 蓦然,彩裙飞舞,一道道纤细的身影由远而近飞奔而来,紧接着传来她们尖锐而慌张地喊叫声:“姥姥,不好了,不好了……” 空中血色金莲微微颤动,那银链盘旋在空中,又仿佛一条腾飞的银龙,慢慢昂起自己幽冷的头颅,如霹雳托着闪电一样,托起一抹悬虚的红芒,忽左忽右,倏上倏下,仿佛生了翅膀似的,光寒影莹诡异地流走在焰火之中,力量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强,闪耀着千万道熠熠眩目的银色光辉,劲气激荡,在空气中尖锐的号叫,就像浩浩滔滔自空中盘旋而下的银河,强劲而不可力敌。紧接着一阵阵急剧的尖锐刺耳若金铁交击之声,似千万颗冰珠子骤然摔落在地上,金光与银芒绞射翻腾,幻映出诡异而绚烂的团团华彩,在那耀眼的光辉金芒之中,两条人影一黑一红自两个方向闪飞而出,在空中微微滞然,又飞掠而止。 玉连城轻轻地落在轿旁,俊秀的脸上一片燥红,微微地喘着气儿,眉宇轻轻地颤动着,嘴角边微微流露出戏谑的神情。他悠然自得地伸手轻轻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轻轻地抚平长衣上的皱折,似乎并不把姥姥看在眼里。 姥姥那张丑脸变得更加恐怖和可怕,怒瞪着一双三角眼,枯松的肌肢痉动着,不自然地颤抖着,一头枯草似的头发变得更乱了,脸色黑得可怕,恍若暴风雨将要爆发似的瞪着远处奔来不知所措的几名彩裙少女,似乎她们不说出什么理由出来,非乱杖打死她们不可。那金焰似的莲花无声地坠落在地上,失去了它火焰般的光芒,深深地嵌进岩石中、山壁上、土地里……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惹恼了姥姥,你们担当得起吗?”冷秋水心中暗喝不好,急忙上前怒叱道,眼神轻轻眯起向她们使着眼色。 几名彩裙少女顿时吓得面色若土,惊慌失色地跪了下来,吞吞吐吐地道:“启禀姥姥,宫主……宫主领……领进一个男……男人了!” “什么?”姥姥声音尖啸而起,怒不可谒,“什么男人?” 一位彩裙少女低着头,声音颤抖地道:“宫主……宫主把一个男人领进宫去了!” “啊!”姥姥怒目圆瞪,黑袖飞舞而出,刹时一掌劈向身前的巨石,巨石随着掌力暴裂而碎,顿时间落石缤纷,吓了大家一跳。 冷秋月神情惊异之极,冷叱道:“你们胡说什么?宫主什么时候出的宫?这怎么可能?姥姥怎么不知道?” 彩裙少女依旧低着头,身子却吓得糠糠直抖,牙齿间打着架,声音中带着哭腔:“宫主……宫主原本是在后山,谁知道……谁知道有个男人无意中闯了进去……他惊扰了宫主,宫主……她不但不怪他,还……还把他领进宫了!呜……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刚刚才知道这件事,就……就急忙来告诉姥姥!” “岂有此理!”听到冷横波自作主动领人进宫,姥姥的心顿时如针刺般痛,恍若见到当年宫主那满是欣喜的笑容,双手紧紧地攥着,攥着,指甲深深地刺入了肉中也不觉得,只是心有满腔不甘,“不行,绝对不能让她自行选人进宫?老身绝对不能让她如愿……”她心潮翻涌,似乎忘记了要拦阻玉连城掳人,也似乎忘记了找玉连城算帐,她只想快点回到‘飘香宫’阻止冷横波把人带进宫里,虽然她觉得希望有些渺茫,但是她总要想尽办法把那个男人赶走,好快一点物色自己的人进宫控制冷横波,不然一切都迟了!真是该死!姥姥什么也不管,身形暴然跃起,风车似地飞奔而去,刹那间消逝不见! “姥姥……”冷秋月惊呼一声,急忙带领着一群女弟子追了上去,至于带来的那些男人都忽略了,既然姥姥都不在乎了,凭她们的本事自然也无法留下玉连城,还不如回宫一切听姥姥行事吧! 冷秋水愕然张大了嘴,格格笑了起来:“宫主这一手还真是一鸣惊人,连姥姥也吓走了,真是太好了!有好戏看哟!也不知道宫主选的男人行不行,会不会被姥姥一掌劈死,还真是很期待哟,嘎嘎……” “咳咳,死丫头,我们似乎……”听到冷秋水在一旁张狂放肆地大笑,惊得玉连城全身鸡皮疙瘩满身,这女人呀,真是让人恐怖!还好我的心一直向着大哥,才不会爱上女人呢? 冷秋水嘎然回过头,媚眼冷冷横了玉连城一眼,接着身形向后退却,嘿嘿笑着:“那个……呃,死老虎,这些人就交给你了,恭喜你劫人成功,再见!”身形飞速弹起,却在弹起的瞬息之间刹时消逝了! “秋水姐……”众女惊叫一起,纷纷狼狈地提起裙摆追了上去。 英俊少年顿时傻眼了,慌张地冲上前高呼道:“各位姐姐,快带我进宫,你们不要走呀,横波是我的,横波是我的……”他激动地跺着脚,几欲要追进宫去。 “风公子,对不起?为了‘白虎山庄’的生存大劫,你必须跟吾走!”玉连城屈指点向英俊公子,英俊公子身子一软,瘫倒在玉连城的身前。 玉连城轻手提起风公子,淡淡地道:“长宫、商云、征秋、羽申,剩下的都交给你们处置吧!”身形猝然拔起,呼啸掠舞,随着艳丽的红衫起伏,宛若一道疾飞的红云,刹那间飞旋在山涧密林之中,瞬息间消逝得无影无踪。 “不要杀我们……” “啊……”尖嚎声声,惊起群鸟乱舞,回旋在密林水涧之间。 *************************************************************************** 嘿,大家好!凌凌海鹰又跟大家见面了!近段时间情绪不佳,身体违和,工作累得象条狗,终于放假了!呜呜,一年到头累得死去活来,真是歹命!终于又开动了,对不起各位大侠们,海鹰一定会想尽办法把文章写下去,绝对不会太监,虽然至今还是没有赚到一毛钱,还希望各位见谅! 第250章 罗裳飘芳香碧潭 残阳如血,清谧幽静的山林微风吹拂,鸟鸣兽吟,轻纱般的薄雾洒满了金黄,随着缕缕光芒慢慢消散,恍若半掩轻纱的美女逐渐绽放出她多姿的笑靥,妖娆而迷人。碧潭清幽,冷清澈骨,却依旧掩不住它孤芳的哀愁。流瀑飞泻,似银河垂挂,飞溅起阵阵水雾,似线似珠,哗然落下,顿时寂静无声,清幽潺潺荡漾开来,汩汩地向山涧、泥泞中浸透,滋润着整个神秘大山的丛林、花草和动植物。 碧幽深潭中,沈原微微一笑,那满是无尽尘埃的脸上流露出动人的笑容,亲和而吸引人,显得格外清秀,特别是那双眼睛闪烁着点点星芒,宛若碧蓝无尽的星空,深邃而眩目,让人不知不觉被其所吸引,渐渐迷惑在那无尽的星空中不得自拔。虽然那满颔渗出了点点胡渣,却透露出一股沧桑之感,让他妖异的俊美脸颊更显阳刚的魅力,让冷横波不由的目光微垂,双颊飞起了两团红霞,纵是见惯了无数出类拔萃的少年郎,心中从未有过异动的心也忍不住无声无息地怦怦而动,双手轻轻捻着裙角,脸上流露出娇羞不已的女儿态,如同一位初涉情场的无知少女,往日那稳重冰冷的气息完全不见了,绝美的笑靥更加倾城,宛若天仙。 沈原笑吟吟地望着冷横波轻轻颤动的柳肢,云霞般的脸庞,声音柔中而清亮:“沈某一身酸臭不堪入目,难以见人,为免冒渎姑娘,请容在下洗涤一二,还望姑娘回避。” 冷横波粉颊更加嫣红,惊慌地转过身,却又悄悄回眸窥视,躲闪的眼波朦胧如水,唇边悄然嫣然一笑,刹时姹紫嫣红,百花盛开。她慌张地又缩回头去,贝齿轻轻咬着嫣红的樱唇,眩眸不停地闪动着,纤细的柔荑轻抚着轻轻跳动的胸,感触到那激昂而拨动的心弦,不能自已! 波澜起伏,轻波荡漾,沈原双手捧着清冷的潭水洗去层层污垢,露出俊美若处子般的脸颊,如果不是颔下点点沧桑胡渣与微微波动的喉结,其美丽绝不在冷横波之下。 沈原轻解下已染成灰色污垢的白袍,赤着身子跃入潭中,如同一条干渴的鱼游进了水中,欢快地轻轻摆动,时而潜入潭底,瞬间已游曳许远,轻甩动着满头的乱发,眯着眼,任凭那珍珠般的水滴在白晰的肌肤上滑动,浅红若蛛丝般的伤痕在水中露出时隐时现,他不由得如同孩童般地笑了,嬉戏着水,在潭中不停地来回潜浮,忘却烦恼和忧伤,忘却往事点点滴滴。 碧波轻漾,荡起层层涟漪,香风馨馨,清凉的潭水洗去了无尽的尘埃和污垢,却无法洗去心灵的创伤和痛苦。轻轻地一声叹息,沈原微微晃晃头,想甩去尘世间的一切纷扰,牵肠连心,却抹不去稚儿哀痛的脸庞。轻轻地闭上双眼,沈原甩甩湿漉漉的长发,心中暗暗长叹:小纯,不管前面的路是生是死,爹一定会找到灵药让你活下去,那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浮出水面,他正缓缓地回过头去,却自满潭飞溅的水雾中飘遥而来一位仙子,乌发迎风飞舞,绝色倾城的脸颊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显得分外妖娆,宛若洛神出世。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此等绝色倾城的容貌便是沈原看尽美色,也亦是心驰神往,那凌波微步,袜底生尘的姿态,那姣如朝霞,纯洁如芙蓉,风华绝代的气质扑面而来,触手可及。冷澈寒潭掩不住她的冰肌玉骨,水雾寒霜拂不去她的天香国色,香荑如蛇般轻轻地搂住了他有胸膛,香肌玉骨缓缓地贴在他的身体上,似乎他们是那么的契合,她是他欠缺的那块肋骨,如此的完美。那肌肤赛雪般的细腻,滑得如同丝绸一样,带着阵阵幽香,撩拨着沈原的心,他的喉结不由自主急促地滑动起来,双眼更加迷离,漾出星星光彩。嘶哑的声音略带惊异与颤抖:“冷姑娘,你这是为何?” 冷横波如丝的秀发披散下来,云霞般的脸庞如血般殷红,紧紧贴依在他冰凉的胸膛之上,似乎希望他的凉意能褪去脸上的红霞,却仍旧余事无补,脸更烫了,心驰神旌,娇羞之极!往日冷若冰霜、孤芳自傲的她何时变得如此大胆而放肆,肆意的去撩拨一个男人的心,许是她心中埋藏着一颗骚动的心,平日被冰封掩盖,此刻却一泻千里,一发而不可收拾地绽放出来。她想了很多,与其变成姥姥手中的傀儡,嫁给一个陌生而可憎的男人任其摆布,还不如自己找一个顺眼的男人,成为夫君。此人生性爽朗,不卑不亢,英挺不凡,而且又有些亲和力,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那笑容很让自己心动。如果能嫁给他,也许能打消姥姥的念头,就算她怎么反对也是余事无补。只是……冷横波轻咬着更加殷红的樱唇,唉,如此倒连累了他,让姥姥更加忌恨他。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可是自己唯一的机会。沈公子,对不住了?横波任性一次,希望你不要责怪。 冷横波娇柔如水的身子轻轻紧贴着他冰凉而缓缓跳动的胸膛,声音清馨而空灵,脸颊上浮上了一层红霞,越发地娇艳动人。轻吐香舌,声音婉然转吟:“公子……请怜惜横波……”话音一啭,心头不由得紧张起来,娇羞之极! “为什么?”沈原心中感到疑惑不解,虽然‘飘香宫’的传闻香艳之极,为世上少年所期待,可冷横波似乎看来并不似一个荒淫无道的女子,以他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她的行动举止并不轻浮放荡,长袖善舞,反倒娇羞中略带紧张,宛若一朵独放山巅的百合。他并不是一个绝情的人,亦不是滥情之人,那些迎香而来的美色并不是都能入他的心。对于冷横波如此倾城的绝色能揽收入怀,不管多么绝情的人都不愿意拒绝,更何况是他呢?可是沈原心中尤为奇怪,冷横波的言行举止极为诡异,让他不敢肆意恣为。 “公子……横波命薄,从小父母皆亡,无人宠溺爱护。虽为一宫之主,却无奈姥姥掌权,身心难得自由,不敢有丝毫放任之心。如今横波芳华正茂,奈何不能自主选夫,心神恐惶,好在上天垂怜横波,降下公子以解横波之困。请公子怜惜横波苦心,成全横波。”冷横波垂首轻泣,声声哀求,其言甚是苦涩悲愤。 “横波天姿绝色,沈某只恐难以匹配,况且……”沈原心中只牵挂着小纯的病情,风花雪月早已经看淡,声音嚅嗫,却又怕伤害到卿卿佳人。 “公子,横波并不是放荡轻媚之人,从小在宫中长大,就算是偶尔出宫也不会给别人分毫颜色,如今横波正当芳华,命运却被姥姥掌握,心有不甘,不愿饲身虎狼*荡之徒,却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红颜薄命,心却有死之意愿。许是娘的在天之灵保佑,横波能遇公子,是缘份,亦是鸿福,心终于又活了。横波可以看出公子不是薄性之人,心有怜惜横波之心,请援助横波度过此次天降横祸,如何?”冷横波泪眼潸潸,清脆的声音尽是哀怨,声声让人闻之落泪,语气极为急切呜咽。 沈原心中拒词无法微言,天降艳福,也不知是福,是祸。如今寒池轻幽,原本是清幽刺体,却仿若置身于火炉之中。他原本是血气旺盛的青春之龄,又一向**,更何况对方不但是一位绝色倾城的美人,还是一个冰肌玉骨**佳人,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被融化了!迟疑了半晌,他才小心地道,语气生恐又惊泣了对方:“唉,男女之事原本是一件美事,男婚女嫁,亦是人之常情,你的姥姥却错点鸳鸯,乱牵红线,实在令人愤愤不平。冷姑娘,不如这样如何?沈某替你挡一挡,暂时冒充你的夫婿,让你的姥姥无法插手你的婚姻,以后你可以慢慢地寻找心中的如意郎君。” 横波小脸上苍白若雪,神色尽是绝望,一双柔荑紧紧攥住沈原的腰,娇柔的身体微微发抖,声音惊慌而激动地问,“公子,难道凭横波的姿容也无法配得上你吗?你为何要拒绝?” 冰肌玉骨紧贴,香风扑面而来,让沈原的心神不由自主阵阵旌动,虽则看尽了人间美色,面对如此让人为之怜惜的绝色倾城,一时左右为难。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冷姑娘,不是沈某无情,而是沈某早已成婚,还有子女,如因此冒渎了姑娘,对你不但不公平,沈某一生也无法心安,况且此事对内人也有欺瞒之意,还请姑娘见谅!” 横波抬起美眸,樱唇惊讶,**的男子她见的多了,还很少有人见到自己的美色不动心,个个心急如焚宛若恶狼,恨不得扑上来似的。可是此人不但不动心,而且还能顾忌到自己的颜面和对妻子的忠诚,实难可贵!他一定不是个绝情之人,就算是跟他有一夕之欢又如何,只要他心里能永远记着自己就行了! 横波想到这里,脸上又羞又红,螓首不由埋入他的胸膛,幽幽地道:“横波不要什么名份,也不会强留公子,只希望公子为横波留下一个后人,以后心中记着‘飘香宫’还有牵挂的人就行了!” 沈原面对绝色美人,心里那有不动心的,只是一向有怜香惜玉之心,不愿意强迫别人,面对横波浓情蜜意,心顿时醉了!喃喃地道:“冷姑娘,这样岂不是对你太不公平了?等沈某离去,你岂不是一辈子独守空房?” 横波轻柔地道:“公子尽管放心,此乃‘飘香宫’的惯例,每代宫主都是这样过来的。宫主年龄十八岁就要为自己寻找一位夫婿传承子女,因为‘飘香宫’都是女子,不管他们如何恩爱,夫婿都不能留在宫里。我爷爷、父亲都在奶奶、母亲拥有了身孕以后出宫,只是令人遗憾的是,他们从此没有回过看过我们。母亲就是因为过于思念父亲,郁郁寡欢,在横波七岁的时候就去逝了。就因为横波年龄太小,宫中权利都落到姥姥手中,只等横波成婚,才能重掌‘飘香宫’。横波与姥姥的关系一直不好,姥姥怕横波掌权对她不利,所以不愿横波自己寻找意中人,横波只有暗中秋水去江湖中物色人选,却想不到姥姥早有察觉,派人把秋水物色的人选都暗中杀害了!横波心中已经陷入绝望,如果横波真的嫁给了姥姥的人,只怕将生不如死,还请公子体谅!横波不是死缠嫉心之人,只要公子为冷家留下传承之女,横波放你出宫。” 沈原伸手抚着她的秀发,嗅着发间散发的花香,沁心动人,如此让人怜爱的美人想不到身世却如此悲凉,外人只看见其无上风光,却难知其痛苦的情感,行如傀儡,被丑妇掌控而无法自控,自己该如何帮助她呢?答应她的请求,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不答应她的请求,岂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也许自己也会变成帮凶,让她由此而逼上绝路。可是自己十年来,不但杀人如麻,而且**不断,我们纠葛在一起,会不会跟她带来麻烦? 横波见沈原许久不说话,只是发出微微地叹息,不解地问:“公子,你想的不愿意帮助横波吗?” 沈原想到了小纯的病情和自己来到‘飘香宫’的原因,顿时欲言又止,自己会不会有些过份,半晌才悄声问:“冷姑娘,请问‘飘香宫’有没有‘阴阳莲’?” “‘阴阳莲’?横波似乎在‘飘香宫’的典籍中看见过,咦,它是什么呢?” 沈原激动地道:“此莲生长在阴寒交替之处,千年开花,万年结籽。‘飘香宫’真的有这东西吗?” “公子,横波只是在‘飘香宫’的典籍之中见过此物,却从未见过它?” 沈原神情一愣,失神地问:“冷姑娘,沈某此次来‘飘香宫’原本是来求此物救人,还请冷姑娘好好想一想,?传说它是‘飘香宫’的圣物,‘飘香宫’里是否有此物,也许名字有所不同?” “公子想救谁?”冷横波心中疑惑,难道他的夫人有病? “唉,他是我的儿子小纯,从小孤苦,身染重病,无法断根,须寻天下三奇医治才行。冷姑娘,请问宫中还有谁知不知道‘阴阳莲’的下落?”沈原缓缓地问,心情尤为难过。 “公子,对不起,请恕横波无能,难以帮助你!不过,我们不妨去查查典籍看看,也许能知其来历,如何?”横波轻声道,只希望沈原能留下来。 沈原一时踌躇,冷横波是风子候心中的爱人,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得到了香美人的人和心,他会不会忌恨于自己?忍不住又道:“冷姑娘,沈某出道甚早,十年来在江湖中惹上了不少仇家,不知道会不会给‘飘香宫’带来祸事?” 摇了摇头,冷横波道:“公子不必担心,‘飘香宫’一向与世无争,没有结什么仇家。如果公子担心,不如等见了姥姥,你不要说出江湖上的名字,让姥姥无从下手,也不敢对公子为难。” 沈原见她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却时时替自己打算,心中甚是感动,如此绝色佳人自动送上门来,自己却推诿不停,岂不是遭人咒骂,简直太不是人了,不由爱怜地道:“冷姑娘,沈某不是绝情之人,以后只要有时间,我一定会来看你的。” “嗯,公子也别冷姑娘冷姑娘叫我了,就叫我横波吧!”冷横波心中大喜,声绵甜腻,惹人爱怜。 “横波,我真名叫沈原,不如你以后就称我龙飞吧!”沈原感觉到怀中美人的柔情蜜意,婉然悄声道。 冷横波惊起扬起绝美的颜容,愕然语:“江湖上听说有一位剑神也叫沈原,三招打败八大门派,一剑独身灭了‘阎王宫’,而且还与**第一高手玉蝉子决战雪山之巅,不知胜负如何。” 沈原得意地扬扬眉头:“横波爱妻,正是夫君也!过去之事,休得再提!”言语之中略为意外,笑嘻嘻地道,“看来我的名头连横波都知道了。” 冷横波惊愕的脸上顿时荡起层层涟漪,双手忍不住惊喜地抱住了沈原的身子,生怕他离开自己似的,轻声道:“龙飞哥,其实横波心中一直有个愿望,如果横波的夫君是剑神就好了,想不到上天听到了横波的声音,把夫君送到了横波的面前,让横波实现了自己的夙愿,横波真是太高兴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荣幸了!其实横波长得这么美,又是‘飘香宫’的宫主,沈原何德何能能得到你的垂直,应该是上天对沈原的眷顾和垂怜。” “龙飞哥太妄自菲薄了,江湖上不知有多少女子想嫁给剑神,想都想痴了。还是横波有福,能得夫君,此生无憾!” “傻丫头,我有这么好吗?”喃喃念着,沈原不由想起了柳菀玉,那也是个傻丫头,自己亏欠她的实在太多了!如果小纯的药无法寻找到,还是回到‘清风山庄’去看看她,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在干什么?如今还好吗? 两人紧紧地拥在一起,山上飞流四溅,水雾弥漫,宛若仙景。青年,俊美无俦,英姿丰华;少女绝色倾城,如同一对神仙眷侣。 “宫主,宫主,大事不好了!”深潭远处传来一阵阵惊慌的呼叫声,“姥姥……姥姥回来了!” 两人嘎然分开,冷横波顿时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地摇着沈原的胳膊,焦急地道:“龙飞哥,是姥姥回来了,她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来找横波算帐来了,该怎么办呢?” 沈原轻轻揽起横波的身子,委婉地道:“横波别惊慌,有我在,谅她也不敢肆无忌惮地把你怎么样?” 横波脸上缓和了下来,双手紧紧搂住沈原的胳膊:“龙飞哥,我听你的……”香美人终于落入了沈大侠的怀抱,沈大侠自然是惬意之极! 沈原搂着横波的身子飞快地游上岸,心中暗暗思想起如何替横波对付丑妇姥姥,她一定是个心理不平衡的老女人,终身生活在全是女人的宫里,阴阳失孤,长得又老又丑,看到横波又香又美,心里自然不舒服,对于美丽的东西心里一定十分嫉妒,所以想毁掉她。哼,有我沈大侠在,那容得她如此猖獗!敢欺侮沈大侠的香美人,简直是找死! 第251章 夺宫 幽径暗香,随风轻舞,漫天的花瓣四处飞扬,在幽径上铺上了一层又一层花路,似乎为一对新人铺上了一层美丽的花毯。百花竞相绽放,馨香四溢,群鸟悦然放喉,清越嘹亮;蝶儿翩翩起舞,献上美丽的舞姿! 幽径深处,山雾弥漫中隐现仙阁琼楼,层层白纱似的云缦冉冉掩不住那神秘的宫殿,只是宫殿间此时此刻一片肃穆,隐隐弥漫出阵阵杀气,杀气出自那驻着拐杖,满目煞气,枯骨脸庞狰狞可怕的老妇人,她满头苍发斑白,尖尖的脸上皮肤干竭的如同枯木,鼓着一双冷寒的眼睛,让人对视一眼,便感觉到遍体生寒,偏生了一个扁平的鼻子,大大的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恍若幽森中张开獠牙的狼,难怪她很少出宫,这副模样准会吓遍许多人。老妇人不但人长得丑,那身材也极矮,偏偏穿着黑色的大衣把自己的身体严严实实地裹着,宛若一只可怕的猫头鹰。她的身后跟着一群腰粗膀肥的老女人,彪悍而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形弥漫出咄咄逼人的劲气;他的身边静静伫着一位娇艳的女子,她身材高挑窈窕,一头长发如云地披在身后,随风飘舞,一袭火般的长裙裹着妖侥的身躯,淡蓝色轻纱罩在双臂,美艳妩媚,柔若无骨,轻纱飞舞,恍若欲乘风而去。一张鹅蛋脸春桃正芳,眉犹新月,眼若秋水,唇如樱桃,齿似白雪,真正是浑身雅艳,遍体娇香;而香艳中又绽露出媚色,娇雅而不冷艳。妖媚的脸庞上却流露出意味深长的味道,妖娆如蛇的身躯轻轻摇曳,似风摆柳,分外引人注意。细长而妖媚的眼睛闪烁不停地凝望着远处的花的幽径,心中不停地琢磨着:宫主不声不响地找来一个男人,究竟是真遇上良人,还是向姥姥挑衅呢?真是令人期待!不知道宫主眼中看上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彩纱飞舞,迎风送香,银铃悦耳,一群群彩裙少女摇曳而至,恍若花间飞舞的精灵,下凡的仙子,她们新月眉眼,春桃拂面,肌肤嫩玉生光,意态幽然若柳,娇弱无力,窈窕动人。银铃清脆,彩衣若蝶,短裙飞舞,冷秋水盈盈奔驰而来,俏然站在一旁,俊俏的脸颊上流露出兴奋的神情,忽闪的双眸时而又黯淡忧虑,兴奋的是宫主终于不甘于姥姥的霸道行径而反抗了,忧虑的是不知道宫主选的男人究竟可靠不可靠,万一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那该怎么办呢?宫主,你可要加油呀!姑爷,你可要争气,不要让宫主失望,不然我一定杀了你?她一身蓝衣长裤,显得格外朴素,满头青丝梳着麻花辫,似两只蝴蝶翩翩若舞,明眸皓齿,粉颊若霞,细腰如柳,盈然一握,把****束得高耸,特别是那双笔直而细长的腿更显出她不凡的气质,简直无处不美,无处不俏,无处不娇,时而纯清若水,娇丽可人;时而娇媚动人,风情万种;时而冷艳端庄,高贵典雅,那脱尘出俗、美逾天仙的容貌让人不由自主为之着迷,虽然她穿着朴素,却宛若鹤立鸡群。一群彩裙少女骤然感受到姥姥弥漫而出的威严,一时间停下身形,缓缓而立,脸色略有苍白,大气也不敢出。 冷秋月妖艳的眼眸浮出一层轻蔑的眼神,冷冷地望了冷秋水一眼,娇声道:“秋水妹妹,你似乎很期待呀!”目光轻轻瞥了火气冲天的姥姥一眼,开始点燃战火,希望姥姥愤怒之下一掌劈了这贱婢,也好出出心中的怨气。 偏偏冷秋月看也未看她一眼,眼神期待地望着幽径,就好象对方是一只蚊子在身边嗡嗡叫,一只蚊子呗,理她干啥!还是宫主的事情重要。 冷秋月脸色更冷,心中冷哼:“看你还招摇几时,还真以为姥姥会让冷横波那女人自己选夫婿吗?真是做梦?那个男人一定是愚蠢之极,只怕又被冷横波那个女人的美貌给迷住的一个可怜虫而已!” 此时,幽径花路间,一男一女在幽香花丛之中缓缓而来,顿时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光,四周顿时鸦雀无声,有羡慕、有嫉妒恨的,也有兴奋、激动而喜悦的,各种情绪溢于言表。那男的俊美潇洒、**倜傥,随意站在那儿,鹤立鸡群,卓而不凡。沈原的神态显得安祥自在,全身透着一股华贵的气质与儒雅的风度。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庞,一双迷离而神秘的细长双眼,带着无穷的吸引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吸引住了,不得自拔。冷横波清新如出水芙蓉,美如天空皓月,眉比远山更秀,眼比春水更清,秀发如云,娇身如柳,举手投足间,无不现出她的丽质天生。傲娇地挺起天鹅般洁白的粉颈,粉脸飞霞,流露出幸福的笑容,仿佛感受到爱的光辉,她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看着他们,恍若一对神仙眷侣,任何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璧人,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偏偏沈原微薄的嘴唇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给姥姥一种无法形容的厌恶感,让她心头的怒气不由自主地轰涌而至,手中紧攥的铁杖发出咔咔地响动,心中涌出强烈的妒忌:为什么?她们凭什么都能寻找到心中的如意郎君,老天爷实在太不公平了?该死,统统都应该死! 沈原紧紧握住她紧张的纤纤紧张地柔荑,温言道:“横波不要怕,你要记住,你才是‘飘香宫’的主人,是一宫之主。她虽是一介长老,也是你的下属,怕她干什么?拿出你宫主应有的魄力和威仪,小人自然会自惭形秽。你尽管放心,我会帮你夺回宫主权利让老太婆心甘情愿退役。如果她再敢出什么妖蛾子,我会让她尝尝欺侮你的恶果。” “姥姥毕竟是‘飘香宫’的长老,而且横波也是她一手带大的,如果她退让了,你不要伤害她?”冷横波点点头,轻声细语地嘱咐道。 “嗯,一切都听你的呗!不过,要看她如何做人哟!”沈原菀而一笑,望着她美好而娇羞的样子,打趣道,“咦,横波还未成亲就女生外向了,看来本人的魅力无穷哟,连香美人也难逃手心了?” “死相……”冷横波脸颊绯红,娇媚地横了他一眼。 看见两人若无旁人地打情骂俏,姥姥的心如万蚁般在嘶咬着,恨不得用手中的铁杖把这一对狗男女劈死。 冷秋水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流露出欣喜若狂的笑容,看着幸福而快乐的宫主,心中暗暗为她高兴,还是宫主运气好。她的眼神狠狠地剜了一股****样子的冷秋月,得意洋洋地差点高声唱歌,只是感觉到这个人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而已。 沈原轻蔑地望着凸大眼睛,脸上流露出阵阵寒意的姥姥,周身隐隐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强烈杀气,唇角微抿,这老不死的还真是明目张胆地想杀我?似乎我跟好不熟?不就是得到了她们‘飘香宫’最美丽的宫主的亲睐,至于想杀人吗?这其中……莫非有什么原故?难道是跟亲亲的横波有仇?是她奶奶抢走了丑女人的心上人,还是她娘杀死了她的姘头?至于她千方百计地算计横波,还不允许她自己选如意郎君? 冷横波从小对姥姥有些畏惧,事事对她言听计从,很少忤逆,但是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是想自己作主,心中不由自主地涌出对姥姥肆意阻挠的不满,无法释怀。如今终于找到了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岂甘心再听从姥姥的摆布,不由自主流露出少年宫主应的威严:“姥姥,感谢十几年来你对横波的养育之恩,谢谢你!”她娇柔的身子微微一躬,情绪激动地望了望笑吟吟的沈原道,“姥姥,他是龙飞,他……是横波选择的夫婿,希望姥姥成全。” 沈原毫无怯意地朝四周挥挥手,咧开了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嘻嘻地道:“各位美女姐妹,龙飞有礼了。” 以冷秋水为首的一群少女纷纷欣喜地笑出声来,银铃声不绝起伏:“姑爷长得好俊俏!” “宫主有福了!” “他的牙齿好白呀,笑容好亲切,性子也温柔。” “他的眼睛好迷人,我都不敢望他的眼睛。” 众美女叽叽喳喳的赞美声传来,眼睛都不停地扫射着沈原,那眼神热辣辣的,换了另一个性格腼腆的只怕脸都会红,更别提说话了。以冷秋月为首的美女们也禁不住眼神似火,神态间充满了羡慕、嫉妒和恨,冷秋月尤为过之,愤怒地盯着冷横波,恨不得把她杀了取而代之。媚眼不停地望着沈原,全身都感觉到一阵酥软,心中不停地幻想着:这么俊美的男人也只有我冷秋月才能配得上,冷横波她何德何能,哼,看你们张狂几时,姥姥岂会如你们的意,真是一群笨蛋。 姥姥脸色铁青,猛地跺跺手中的铁杖,厉喝道:“横波,你是不是翅膀硬了,不把姥姥放在眼里了?哪里找来一个不明身份的男人,就开始敢对姥姥如此放肆?姥姥看你被猪油蒙住了心,被这个男人迷住了魂,居然敢开始反抗姥姥了,你好大的胆子?” “姥姥……”冷横波对姥姥极为忌惮,哀求地道。 沈原伸手握紧了冷横波的柔荑,心中尤为看不惯丑老太婆飞扬跋扈的嘴脸,忍不住冷然大怒道:“横波,这丑老太婆给脸不要脸,你还跟她客气什么?” 姥姥顿时气血沸腾,怒叱道:“臭小子,你说什么?” “怎么,你听不懂人话?横波给你面子,好话说尽,你把她当成什么?宫女还是奴役?真是好笑,别忘了她才是‘飘香宫’的宫主,你算什么东西?宫主为大,你应该理所当然地给她磕头道歉,居然还骑上宫主头上作威作福,简直忍无可忍。横波,给她一点苦头尝尝。”沈原鄙视地道。 冷樱花波贝齿轻咬,手心上全是冷汗,沈原在言语中得罪了姥姥,只怕今天姥姥不会罢休,我该怎么办呢? “混帐小子,老身杀了你!”姥姥怒火冲天,心中根本没有把冷横波这个黄毛丫头放在眼里,更别提沈原这个不知从那个角落里钻出来的小丑,铁杖猛跺,咬牙切齿地咆哮:“来人,杀了他……” 姥姥身后的两名面无表情地妇人猛然弹起,衣袂飞舞,长长的铁索挥动下,如同夜幕下拘魂的黑白无常,疾若电,快似箭,杀意沸腾,尘土飞扬,誓有置人于死地之意。 “姥姥”冷横波尖声呼喊道。 “别紧张!”沈原右手在她手心中轻轻一弹,人若风般闪过,迎着铁索抓起,那修长的白晰的血肉之指与冰寒的铁索抓起,让人不敢容睹。但偏偏就是那血肉之指与铁索相触间,竟发出咔咔之声,轻鸣脆响,说时迟那时快,沈原的手轻描淡写,似乎一切都顺其自然,不费任何吹灰之力抓住了铁索,手腕随意一挥间,原本持着铁索一方的妇人只感觉到手中的铁索变了,平时极其习惯顺手的武器刹那间变成了另外一种事物,不,一种不言而喻的陌生感,铁索不再温顺,而是冷寒若冰,若一条原本从养大的蛇不知为何变得不认识自己,开始反噬,这种感觉太强烈了,汗毛直冒,诡异,暴烈而强大,还未等她们松开手,铁索张开它噬人的大嘴毫不客气地狠狠地抽动长长地鞭子,它似乎很幸福,疯狂地抽打过去,凶猛而强大的力量抽得两名妇人惨呼几声,飞了出去,生死未卜。 “找死!”姥姥铁杖疾飞,猛地朝沈原拍去,凶猛而狠厉,出手杀意盎然,强劲的力量破空尖啸,断石切木,如同雷霆般炸开,轰向沈原。 “老太婆,让本公子代替横波好好管教管教你,省得你以后在横波面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沈原身形凌空飞渡,恍若电芒,在空中转身一拧,修长的手掌拍下,掌风尖啸嘶吼,带着弥天的寒意,空中刹间似乎下降到零下数度,那恐怖的力量端是狠辣。双方力量端是蕴含着强大而恐怖的力量,发出惊天动地巨响,围观的彩裙少女都纷纷尖叫着逃开。 眯着双眼,笑意溢于言表,冷秋水得意洋洋地道:“宫主,姑爷言之有理,这些人给脸不要脸,千万别给她们客气!” “找死!”冷秋月怒不可谒,挥鞭抽向冷秋水。 “谁怕谁,别以为你仗着姥姥撑腰就在本姑娘面前作威作福,哼,宫主就应该把你们全部赶出宫去,还‘飘香宫’一个清静。”娇叱声声,一圈圈彩绫若彩虹般卷起,玉帛破空撕扯着,力量柔而刚烈,犀利之至。 因为沈原的强势介入,‘飘香宫’上下一片混乱,以宫主冷横波为首的一群人与以姥姥冷芙蓉为首的一群人终于撕破了脸皮,打破了多年来的平衡,因为权利与利益而燃起了战斗,一发不可收拾。谁赢就重新掌握‘飘香宫’的大权,谁输就沦为奴仆,轻者屈辱此生,重者赶出宫,甚至危及性命。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252章 夺宫(下) 沈原的插手让‘飘香宫’两派刹时进入水深火热之中,相互纷斗不已,令姥姥深痛恶觉,这个可恨的男人夺走了横波的心,还想分离‘飘香宫’,简直找死。 “小儿无耻,姥姥不杀你誓不为人?”姥姥气愤得全身发抖,怒骂不谒,身形上下翻飞间,手指间金芒闪烁,‘铮、铮、铮’金花杀器祭出,宛若冷寒的利齿噬咬向沈原。她手中的金芒莲花盛放而出,莲身闪耀着凌厉而噬人的光芒,金莲瓣瓣凌利若刀,活脱有了灵性似的,不论是旋飞,廻带,横梭,弯曲……金莲在空中旋转着,散发出一股凌厉无匹的尖锐之声,寒光亦无比狠辣的光晕泛若一个亮的刺眼的光圈自空罩下,那挟带的力量恍若银河的群星崩落,刹那间崩落在天地间,呼啸着,回旋着,似要把沈原碾成粉碎。 “丑老妖婆,看在横波的面子上我劝你还是适可而止为好,不然,本公子一巴掌抽死你?”沈原怒喝一声,声若洪钟,身如风,形若电,那疾飞而来的金莲宛若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收住,纷纷坠落而下,宛若满天飞舞的流星,气得姥姥脸色煞白,怒火中烧,这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浑球为什么武功这么高,难道是出来历练的世家子弟?这就对了,武林大会来临,许多隐世之家纷纷出世,出来的都是世家中数一数二的年轻高手。哼,管你是猫是狗,是龙是蛇,犯在老身手中,都得死!哼,看来不得不祭出绝招了。姥姥手中铁杖猛然一跺,厉叱一声:“臭小子,这是飘香宫,谁敢猖狂放肆,那就有来无回。”话落,她庞大的身体猛然窜起,宽大的青袍骤然涨开,一溜汐金芒宛若满天花雨般刹时挥洒而下,冷森而幽暗,似有无数的星辰,弥漫出无穷的杀意,似有致沈原于死地之意。 “滚……”沈原双足踏在地上,那青石小径似乎猛然晃动,一股无声无形的力量向四周扩散开来,众位娇俏少女惊骇中感受到那力量袭卷而来,硬生生被推开数丈,纷纷吓得花颜失色,惊慌莫名地叫了起来。 双足踏地,双手撑天,力量浑圆而强劲,凌厉而霸道,宛若一条腾飞奔向天际的龙咆哮着,随着满天花雨般旋转着,张开大嘴似乎要把它们吞噬。 “不知死活……”姥姥冷哼一声,丑陋的脸上流露出一股阴冷的气息,唇角奸笑,长袖流云飞舞而出,一道刺眼的金芒骤然而出,它的亮光炽热如火,似要把整个天空融化似的,刹时高速旋转的金芒放射出满天的霞光,却弥漫出极其强烈的杀意,刺激强横的力量似有些不稳定,却又想崩烈喧泻而出。 “姥姥不要……”冷横波脸色刹进苍白失色,神经极度紧张起来,彩裙飞舞而起,急忙拦住了沈原,纤纤玉手随风而舞动,身形若柳似蝶,美得宛若来自天际的仙子。她双目紧闭,满天飞舞的乌发飘撒而下,翩然环转中舞掠如电,灿黄的光华更似祭起无数道烈阳,重重叠叠交叉,炫花人眼,它们时隐时现,飘忽如梭,神出鬼没地,只让人看见满天的星火闪烁,道道尖锐的啸声回荡在耳边。那汹涌而可怕的力量自冷横波身体内倾泻而出,宛若要把整个世界毁灭,刹时两道光芒崩然而至,撞击、绚烂、暴烈,宛若炸开的烟花般,美丽而可怕。 嗖嗖……”之声在红芒中掠起,激越起一道银色的光芒,似闪电倏散又聚,又似夜空中的殒星千万,纵横交织着纠缠着自天坠落的流星,发出尖锐的刺耳声,漫天罗地般碰撞着、崩裂着,挟卷起凛人气息。 姥姥冷哼一声,青色宽松的长袖如云般卷袭而起,一股股强劲的力量驾驭着血金莲在空中翻翻滚滚,刹时那漫天的金光暴裂而起,如满天飞奔的流星,带着耀眼的烈焰,轰隆隆地自天而降,它们咆哮着、尖啸着,带着烈焰般的欢耀疯狂地奔跑着,旋转着……似要吞噬整个世界,似要把人间化为火的海洋,似要把任何阻挡自己前进步伐的障碍化为乌有。那漫天耀眼的金莲纵横交错,像是焰网坠空而下,铺天盖地,强烈的焰光亦似绵密的光圈带着疯狂怒吼的烈焰,带着死亡的气息自天而降,心有不甘地似要把冷横波烧成灰烬。 空中金色莲花微微颤动,悄然绽放,层层叠叠而放任,那耀眼的花瓣如霹雳托着闪电一样,托起一抹悬虚的红芒,忽左忽右,倏上倏下,它仿佛生了灵性似的,宛若一团诡异流动在焰火之中,力量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强,闪耀着千万道熠熠眩目的金乌,炽热而耀眼。紧接着一阵阵急剧的尖锐刺耳若金铁交击之声,似千万颗冰珠子骤然摔落在地上,两道金焰绞射翻腾,幻映出诡异而绚烂的团团华彩,在那耀眼的光辉之中,此刻的天空仿佛被撒裂成两半,一边是烈阳高悬,一边是冷寒星辰,终须是烈阳占了上风,刹那间划破天际,若一道闪电撞击而来,与之乍开,崩裂,传来姥姥愤怒而不甘地尖叫声和怒吼声。 “宫主”冷秋水惊呆了,发出这么强大力量的人是她们平时沉默、忧愁而乖巧的宫主吗?她什么时候也有战胜姥姥的力量,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她激动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明眸中尽是欢欣的泪花。 “横波,你……你居然联合一个野男人对付姥姥?你简直太放肆了?”姥姥身形骤然一沉,接连向后退了数步,目光闪烁间,凶狠地望着那空中似有灵性在互相交织的金芒,心中充满了嫉妒和恨:“终究是仿制的,还是无法与真正的‘阴阳金莲’相僻美,不然,哼,臭丫头,想不到你隐藏的这么深,居然得到了‘阴阳金莲’的传承,太可恶了!真是功亏于溃。” “姥姥,龙飞是横波选的夫媚,请你尊重一些。”金莲迸射出强大光芒,极度强速地旋转而回,被冷横波悄然收入袖中。 “看来你的翅膀硬了,似乎不把姥姥放在眼里了,是不是?哼,想不到老身从小抚养的是一只白眼狼?”姥姥收回空中的金莲,心痛地抚摸着它上面被毁去的棱角,虽然是仿制品,却也耗费了自己半辈子的心血,如今被冷横波毁了,心中恨意更深,不由呷呷尖笑着。 “姥姥,横波一直都很尊重你,只要你成全我与龙飞,横波会一辈子感激你的。”横波眼圈一红,眼波淋淋,毕竟是从小抚养自己长大的长辈,不太愿意跟她做对。 “横波,不要求她,她根本不怀好意?”沈原轻轻拥着冷横波,冷然地望着姥姥,这老妇人根本是坏心肠的人,她利用横波的天真与纯善,不知又会想什么歹毒的心思。不管是为了小纯,还是为了横波,我都要小心翼翼提防她,以免横波上当受骗。 姥姥鼓着双眼,愤怒之极,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掐进铁杖之中,如果眼光能杀人,他不知道被杀了多少遍,“横波,你真的为了这个男人要跟姥姥做对吗?” 冷横波抬起头,紧紧地依偎在沈原身边,樱唇轻咬,脆声道:“姥姥,横波什么事都可以依你,但是横波的亲事请恕横波无礼,还望姥姥成全。” 姥姥身形剧烈地颤抖着,狠狠地盯着沈原,怒道:“看来在横波的心目中还是这个男人重要,姥姥是举足轻重的人了,哼,枉姥姥白疼你了!”她青袖一挥,瞪了冷秋月她们惊愕的眼神,“都滚开,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老身不管了?” 冷横波顿时惊喜交加,兴奋地挽着沈原的袖子如同小女孩似的跳了起来:“多谢姥姥成全!” 沈原眉宇紧蹙,淡然地望着阴沉着脸的姥姥,心中忐忑不安,总感觉到姥姥似乎心有不甘,还有什么后手。果然,耳边传来姥姥尖利的声音:“臭小子,你赢了!不过,这件事没完,只要你还在‘飘香宫’,就逃不出姥姥的手掌心?呷呷,老身倒要瞧瞧你能享受几天的艳福?” 姥姥手紧攥着铁杖,怒然转身而去,身后传来冷秋水一群少女尖叫声和欢笑声。 “沈郎,我们终于能够在一起了,横波好幸福。”冷横波身形柔若如水般依偎在沈原的怀中,欣喜若狂,泪眼潸潸,不管姥姥高不高兴,她只要能成为沈原的女人,死而无憾! “横波……”沈原轻拥着她,对于姥姥随之而来的手段切不管如何,水来土淹,兵来将挡,绝对不会含糊。 第253章欢颜 沈原和冷横波的婚事终于在‘飘香宫’里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姥姥扫了颜面,自然带着一众心腹远离‘金莲殿’不闻不问,也不知道心里打着什么注意? 冷秋水竹簇拥着冷横波和沈原进入了‘金莲殿’,随从的都是一群群稚嫩的孩子,她们都冷秋水精心挑选、花心血训练出来的弟子,自然忠于宫主,虽则跟姥姥一群人的武力上逊弱了一些,但她相信,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飘香宫’的顶梁柱。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楼阁,那楼阁宛若一朵盛开的莲花,一层又一层叠起,每一层都是琉璃瓦铺就,楼顶上飞檐两只美丽的凤凰,一只昂首欲飞,一只振翅环绕,凤羽金光闪耀,在碧空中冉冉飞腾,活灵活现。那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整个楼阁显得金碧辉煌,美仑美奂。 进入‘金莲殿’,楼阁曲廊伸延,轩窗掩映,幽房曲室静谧,玉栏朱亭互相辉映,长廊是雕栏的白玉轩,殿后院落长廊曲径,假山荷池,假山中是美玉雕琢的美女像,通体洁白无暇,美丽无双,那飘飞的乌发,深遂沉思的明眸,明**人的脸庞,流露出慈爱和威仪的笑容,窈窕动人的身姿若翩翩仙子,她手棒金莲,雕琢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荷池中荷花欲放,荷下鱼儿悠闲地游动着。远处是花枝繁茂的桃花林,桃花幽香扑鼻,馨香四溢,如雨的香瓣随风而舞,似在欢迎这对郎才女貌的佳人。 冷秋水率众位姐妹齐齐欢欣庆贺:“祝宫主、姑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冷横波羞涩地低下头,脸红如霞,顾盼之间风情似水,媚意横生,分外妖侥,声音轻柔地道:“秋水,你们都退下吧!” 沈原呵呵地笑着,毫无胆怯之意,伸手揽过冷横波如柳纤腰,双眼眯成了月牙儿似的:“多谢各位姐妹的吉言,今天是我和与你们宫主大喜的日子,有请各位姐妹随意,好吃好喝。” 冷横波媚眼横了他一眼,娇嗔地伸手轻轻捏了捏他腰间的肋肉:“没有分寸?” “是”冷秋水率领众位姐妹嘻嘻哈哈散开,脸上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沈原脸上微一抽痉,小声笑道:“横波此话差异,今天是你我大喜之日,何必拘礼小节,讲什么尊卑之分?何况你与丑老太婆已经撕破了脸皮,她们能留下来庆贺,就是你的福气。如果你此刻还提什么尊卑之分,毫无和气之意,岂不让人寒心,以后还有什么人会死心塌地的忠于你?驭下之术要有时柔,有时刚,要听其言、观其行、察其心。对其施以恩惠,注意感情投资,以博仁爱之心,时而雪中送炭,推功揽过,令其死心塌地,为你所用。对有二心者可敲山震虎、杀鸡儆猴之法制衡,不要让你的下属感觉到软弱可欺,也不要让你的下属感觉到强硬过度,遇事要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信心。” “多谢沈郎的教诲!”冷横波点头,目光柔若水,对沈原又是爱又是钦佩,“横波知道怎么做了,只是姥姥毕竟是‘飘香宫’的长老,从小抚养横波长大,还请你看在横波的面子上不要怪罪于她?” “那是自然。”沈原点点头,伸手轻轻拍拍横波的肩,“只要她不找我们的麻烦,我自然尊她为姥姥。”心里却暗自琢磨着,“你最好不要惹我,不然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嗯,沈郎,你的剑术虽然不错,但是对姥姥的‘千丝莲’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她使用的‘千丝’中浸过毒,中了‘千丝毒’必死无疑。”冷横波小心的嘱咐道。 “横波别担心,对于‘千丝毒’我还没有放在心上,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一则我对她已经有了警惕之心,二则武功又在她之上,任她施尽阴谋诡计,也难以成功。” “横波倒忘了沈郎可是有剑神称,真是多虑心?” “你呀,是关心是乱。剑,我是不敢用了,不过新学了一些功夫,如能精深,比剑术有过之而不及?”想到‘龙神功’,如今还是只学到点皮毛,但是其力量却深不可测,让人叹为观止。心中尤为着急,凭自己的悟性和能力,什么功夫都是一学就会,偏偏‘龙神功’却博大精远,令人难以琢磨。不能施展剑术,凭浅薄的‘龙神功’还是无法与顶尖高手一搏,每次遇到险厄之时,都靠龙神帮忙才化险为荑,真是可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把‘龙神功’学会。 “沈郎,你的剑术为什么不能用?” “呃,还是别提了,想想心里都不快。唉,如果我再施展剑术,会走火入魔,总而言之会伤人伤己。”沈原回过神,拥着冷横波进入了满天飞舞的花雨之中,心中却尽是忧伤,轻声低唔着:“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看到了桃花,他又想起了俞红冰,想起了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如今桃花依旧,美人却陌如路人。如今桃花依旧,相伴美人却变成了她人。也许过去所爱的人再也无法交集,但是刻骨铭心的爱依旧藏于心中,永难以忘怀。 依偎在沈原身边的冷横波骤然感觉到他心绪的变化,一股悲伤哀怨的情绪影响着她的心情,让她的心也不由一阵痉痛,差点落下泪来。她吃惊地抬起头来,关切地问:“沈郎,你怎么了?”她不由思绪万千,想到沈郎的心里是不是还有别人,那个人究竟是谁? 沈原声音嘶哑地道:“没什么?”也许是触景伤情,自扰烦恼,静静地伫立着,凝望着满天的桃花,任花瓣悄然落入脸颊,轻抿唇中,原本香甜的味道却感觉到是苦涩而痛苦的,失去了以前的味道。唉,管它桃花依旧,何必去伤春悲秋去思绪往昔旧事,如今佳人相伴,岂不是伤了她的心。 “沈郎,你不快乐吗?为什么横波感受到你很悲伤,一点儿也不幸福?”冷横波轻柔地问,心绪焦急无措。 沈原汗颜,枉对冷横波的一片深情,却在这里怀念往时的情人,柔声道:“如此良辰美景,又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何不合奏一曲如何?横波,你会筝,笛,还是箫?” 冷横波喃喃呢语:“横波从小是姥姥抚养长大的,乐器上甚是不精,到是女红刺绣还不错。对了,横波最喜欢跳舞。我们川南人都会跳舞,上至二岁孩童,下至七十岁老翁都会跳上一段。”说到乐器方面,她羞愧不已,但是提到舞蹈,却双眼发亮,跃跃欲试,想在爱郎面前表演一番。 “想不到横波会舞蹈,那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妨把大家都叫来,我来奏琴,你们来欢舞,大家热闹一场,如何?” “嗯”冷横波转过头,声若莺鸣传了出去,“秋水,你把筝取来,还有把众姐妹叫来,大家就在这桃花林中欢庆一日,速去速来。” “是”桃花林外探出古灵精怪的冷秋水,她一直躲在林外等候冷横波的吩咐,一刻也不愿离开,听到冷横波的声音,她娇俏的脸庞上尽是兴奋,脆生生地招呼众位姐妹忙碌了起来。 众位姐妹忙碌起来,地上铺上了一层绿色的地毯,地毯上摆满了各种瓜果,还有美酒佳肴,‘飘香宫’特酿的‘百花蜜’让人为之陶醉、流连。 沈原此刻从容典雅,神情静谧,柔和、优美的筝声随着他修长的手指倾泻而出,它时而婉转低沉,如靡靡之音,回响天际;时而似细雨打芭蕉,远听无声,静听犹在耳畔;时而深厚、灵透、柔和;时而如桥下潺潺流水,孤鸿飞时的几声清啼,婉婉叹息的空灵之声令人忆起那空谷幽兰,孤芳自赏的姿态,高昂之音仿佛御风在那彩云之际,雪峰之巅。 筝音幽长深远,舞姿飘飞,此刻的冷横波若临凡仙子,随着时缓时急的筝音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畅,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随着满天飞舞的桃花飘摇摇曳曳,一瓣瓣,牵动着一缕缕的沉香,恍若花中精灵,美不可言。 众位美女姐妹亦是舞姿轻灵,身轻似燕,环绕着冷横波这位凌波仙子翩翩飞舞,粉耦似的玉臂上是一圈圈银色的光环,粉嫩的赤足踏在桃花间相映美妙,随着足婉上声声银铃声脆,叮叮当当幽远悠长。特别冷秋水尤为出色,她身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般地舞姿,如花音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手腕与脚腕上的银铃清脆悦耳动听,美不胜收。 桃花林间,筝声悠扬,舞姿若仙,一切显得如此的和谐,如此的完美。 静谧的夜色降临,众人借明月之光,席桃花丛中,品美酒佳肴,欢颜中尽显幸福,温馨而安祥,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254章 暗流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剑神之龙戒》更多支持! (一) 银月如钩,银辉弥漫,袅袅挂在葱郁的丛林之巅。琴声悠扬,舞步翩然,众人尽歌尽舞,果甜酒香,肆意欢庆,趁着酒性簇拥着冷横波和沈原嘻嘻哈哈进了厢房,调皮地关上了房门,鬼鬼粜粜躲在门外偷听。 “丫头们,快去睡觉,小心挨宫主的骂……”冷秋水笑骂着,催促着众位少女离开,她却悄悄地蹲在门外,脸上绽放出莲花般的笑容,呢喃着,“我一定小心守着,不让姥姥她们来捣乱。”却无奈醉意朦胧,不一会儿就倚在墙角睡着了。 厢房内用上好的檀木所雕的桌椅上细致地刻着不同的莲花,处处流转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竹窗挂着紫色薄纱,随风徐徐飘动。窗边摆放着菱花铜镜和漆雕莲花的首饰盒,美观、华丽而富贵。层层璎珞穿成的珠帘后是紫色的帐幔,华美的锦衾如水色荡漾的铺于床上,显得柔软而舒适。 香衾锦被边,冷横波玉容霞飞,忸怩地低着头,紧张地心咚咚直跳,也不知是酒醉有了胆气,还是因为紧张,她羞答答地抬起头,目光中水波盈然,脸色娇美绝伦,更显风华。触到沈原那明眸幽深的凝视,她更加紧张了,娇羞地轻启樱唇:“沈郎……”呢喃声声,软声软语,让人闻之身体酥软,心已融化。那模样美丽极了,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愉似一朵水莲花般不胜风的娇羞。 伸手轻轻抬起冷横波的头,抚摸着她娇嫩的容脸颊,沐浴着娇美的容颜,心神旌动,她的美和纯洁无瑕的心灵让他自惭形秽,如此美好的女人自己何能何德能够拥有?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她风华绝代的脸,分外的怜惜,低下头轻轻地吻在她红润的樱唇上,香甜而可人,美妙极了!冷横波紧张地闭上双眼,脸更红了,身子酥了,柔若面,迷失在那醉人的香吻中,早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鼻翼随之发出诱人而销魂的**声。轻解罗裳,海棠飘香,颠凤倒鸾,此时此刻尽在不言中。 (二) 一边是歌舞升天,颠凤倒鸾,一边却是咒骂声声,冷冷清清。倚奇山而居,竹海汪洋迎风而舞,若碧波荡漾的大海之中一浪接着一浪地起伏不停,好不壮观。竹海之中是一座座精巧别致、美观大方的竹屋。 “呯……”姥姥冷寒着脸,不知打破了多少桌椅盘蝶,冷秋月一群人静静地低着头,吓得大吃也不敢出,个个噤若寒蝉。 冷秋月望着气急败坏的姥姥,生怕牵连到自身,紧咬着红唇,小心地低声道:“姥姥,冷横波实在太过份了,简直不把姥姥放在眼里,要不要秋月过去闹一闹,为您出这口气?” 姥姥想到冷横波,恨恨地跺跺手中的杖头,鸡爪似的手上青筋直冒,不甘心地道:“想不到那小贱人隐藏的这么深,凭老身的‘千丝莲’居然不是她的对手?哼,老身找了这么多年,想不到那东西居然在她身上,一定是白无瑕送给她的,真是气死老身了?” “姥姥别急,让秋月想办法把冷横波手中的‘金莲’偷走,失去了‘金莲’的依仗,谅她也逃不出姥姥的手掌心。” 摇摇头,姥姥瞪了她一眼:“金莲如果好偷,老身早就拿到手了,又何必去花大力气仿制‘千丝莲’?更何况还有白无瑕盯着,可不能大意。还有那臭小子来历不明,摸不清他的底细,也甚是无法对付。而且小贱人对老身已经有了警惕之心,想偷到‘金莲’更是难如登天,此事要从长计议。” “姥姥,那个男人倒是好对付?他娶冷横波,无非是看上了她的美貌。男人嘛,秋月早摸透了,都是一群喜新厌旧的好色之徒,凭秋月的手段还不是手到擒来,只要给了他甜头,他自然由你任意使唤,嘿嘿,我就不相信,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冷秋月媚眼横生,红唇轻轻蠕动,香舌不停地抿动着,想到龙飞那俊美绝伦的脸庞和风度翩翩的身姿,如此男人还真是少见,不知道滋味如何,真是好期待呀! 姥姥那阴冷的厉眸盯得冷秋月心头发怵,枯瘦的皮骨抽挛着,显得可怖极了,冷秋月原本得意妄形的笑脸刹时凝滞,只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住似的,全身冷汗直溢。有道是伴君如伴虎,陪着姥姥身边,更让她心惊胆颤,心中对于冷秋水简直是羡慕嫉妒恨。 空气中洋溢着令人窒息的气氛,一股阴冷的气息笼罩着整个竹屋,吓得众人一时噤若寒蝉,生怕得罪了姥姥,生不如死。 许久,姥姥才猛地拍拍杖头,声音阴冷地道:“哼,枉费老身悉心抚养她长大,想不到长大了却是一只白眼狼?早知如此,当年还不如掐死她算了,省得如今来伤老身的心。哼,既然小贱人不把老身放在眼里,老身绝对会让你不得好死。”她的目光扫向冷秋月,“秋月,冷横波这小贱人倒好对付,到于那臭小子来历不明,来到‘飘香宫’只怕也是居心叵测,有什么目的。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发动那边的一切眼线,搞清楚那小子的目的,知己之彼,才能百战不殆。为了以免多生事端,老身自有办法对付他。只要把臭小子除掉,那小贱人才会方寸大乱,自然轻而易举为我们利用了。” “姥姥会不会多虑了,那龙飞只怕是冲着冷横波的美色而来,不会有什么别的目的?”冷秋月小声地嘀咕着。 “什么?你质疑老身的话?”姥姥冷冷地盯着她,毒蛇似的目光让冷秋月惊慌失措起来,扑嗵一声跪了下来:“姥姥,秋月不敢?” “丫头,你以为老身不明白你的心思?你无非是看上了那龙飞的美色,想占为己有?哼,真是猪脑子,被美色迷住了心窍。那小子气质不凡、风度翩翩,一看就是出自名门大家,你以为他是那些村野农夫,那么容易被美色迷惑?更何况冷横波不管是气质,还是美色都胜你一筹,就连秋水那丫头也毫不逊色,他岂是那么容易成为你的幕中傧?说不定你会反倒被他利用,成为他手中的棋来对付老身?” “姥姥,秋月不敢?”冷秋月惊魂不定地低着头,身子吓得慷慷直抖,可是心中却不相信自己会输给冷横波,还有她的对头冷秋水。哼,总有一天会让她们都变成丑八怪,就像姥姥这样丑,那么自己就是‘飘香宫’最美的人了。 “秋月,此事容不得半点出错,你可要谨记,知道吗?”姥姥重重地嘱咐了一句。 “是”冷秋月惊悚不定地紧低下了头,只是心神实有不甘,如此出色的男人杀了真是可惜了,而且她可不认为自己会失败,没有那个男人会逃出她编织的迷魂网,他也不行。如果她不试一试,心中岂能甘心? “下去吧!”姥姥紧阖上双目,挥了挥手,如同雕像一样靠在竹椅上不动。 冷秋月缓缓站起身,弯着腰领着一群人不声不响地退了下去。 门外,竹涛如波,声波起伏,啸声一片,掩住了涛中的凶浪暗流。(小说《剑神之龙戒》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255章解不开的魔咒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剑神之龙戒》更多支持!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剑神身陷温柔乡。不管两人恩爱情浓,甜甜蜜蜜羡煞旁人,似乎把一切都遗忘了。甜蜜的生活过了不久,姥姥也没有出来捣乱,不知道是因为木已成舟,还是另有阴谋,准备寻隙而入。 冷横波牵着沈原的手悄悄踏入‘摘星阁’,低声道:“看守‘摘星阁’的是白姨,她的性格虽有点古怪,但心肠很好,一般不会为难人?以前横波受了委屈就来找白姨,白姨会紧紧把横波搂在怀中,像娘一样安慰我。虽然她言语不多,可是横波心中会感受到她的温暖的爱。”想到白姨,她明月似的眼睛朦胧起来,雨雾潸潸。 两人放慢步伐,缓缓进入‘摘星阁’,一泻银白首先映入眼帘,银光闪烁中是一张苍白的脸,没有呼吸,仿佛宛若雕像、木头人似的。“摘星阁”中,置放着历代‘飘香宫’无数的典籍,守护典籍的是一位年过半白,白衣若雪的女人,她静静地坐在哪儿,让人感觉到她宛若幽灵、透明人似的,她的脸色苍白若纸,没有一点血色。五官极为端正,想必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一位美人,只可惜岁月的光芒已侵蚀了她年轻的容颜,消磨尽殆她的年华。 “白姨”冷横波轻轻呼唤一声,心中荡漾着甜蜜与亲呢,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滋味。 白衣妇人抬起那双苍白无色的眼瞳,刺眼的尖锐光芒停留在沈原身上,让沈原身形不由一阵颤栗,似乎自身的一切都被对方一览无遗,心中暗自惊疑,此妇人是位高手。他不由躬身行礼,对老人他一向极为尊敬有礼,何况还是横波的长辈,自然彬彬有礼地道:“白姨”神情自然,落落大方,毫无迟疑之意。 冷横波羞怯地流眸忽闪,容颜更显光彩照人:“白姨,他是横波自己选的夫君。”言下之意提醒白姨,他是自己选择的,并不是姥姥强加于身的。 “不错”白衣妇人惜字若金,声音嘶哑而干涩。 冷横波娇俏的脸上浮出一层飞霞,轻声问:“白姨,能不能让我们去阁中查些典籍?” “想查什么?”白衣妇人声音虽然有些淡然,但语气中却充满了关心。 冷横波微微望了沈原一眼,神情甚是情深绵绵,低声喃语:“阴阳莲。” “嗯……”白衣妇人猛地抬起头,一双眸子刹时亮的如同两道利剑刺进沈原的脸上,一股无形强大的力量压迫而来,让人一时心绪急促,感到窒息。 沈原连忙躬身解释道:“白姨,龙某早年有一子遭仇家迫害,身患重病,急须‘阴阳莲’一味药救命,故而爬山涉水来到‘飘香宫’求药。还望前辈开方便之门,以解晚辈燃眉之急。” “哼”白衣妇人身形飘飞而起,气息之间似乎有些愤恨之意。 “白姨,此事不怪夫君?横波遭姥姥监视,无法离开‘飘香宫’亲选夫君,秋水所选之人皆被姥姥暗中杀害。横波心中悲愤,便悄悄进入后山散心,却偶遇沈郎误入后山。沈郎的事情横波都知晓,还请白姨息怒,不要责怪沈原?横波相信沈郎不是无情之人,只要能够嫁与沈原,其它的事情,横波心中毫无怨言?”冷横波摇着白衣妇人的胳膊,着急的劝阻着。 白衣妇人凌厉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望着横波,流露出哀伤之情,轻轻地叹息道:“冤孽呀,我苦命的孩子可不要后悔?” “白姨,横波不会后悔?”横波双手紧紧拥着白衣妇人,眼睛中却星光点点。 “好了,进去吧!”白衣妇人轻叹一声,望着恭敬的沈原,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不过,你也别指望典籍中会找到它的去向,‘阴阳莲’是仙物,它的名字早已经消弥于无尽的岁月之中,虽有其名,却无人一睹其容。” “谢谢白姨。”冷横波娇声跳了起来,欢快的如同一只快乐的百灵鸟,伸手拉着沈原迫不及待地进入阁楼。 沈原有礼地朝白姨躬躬身,耳边却传来白衣妇人的警告:“小子,不管你是怀着什么目的娶了横波,以后一定要善待她,如果你以后敢辜负她,别怪老身对你不客气?” 进入阁楼,楼中形若漏斗,四周镶嵌着闪闪发光的奇异石砾,白玉石阶宛若天桥般向上延伸,空间里是一层一层置放典籍的书架,书架全是楠木所制,散发出淡淡香气,此木虫蚊不蛀,坚固而精致又美观。 沈原望着一层又一层书架,大是头痛:“横波,这么多书,该如何寻找?” 冷横波灵波四顾,微笑道:“沈郎别急,横波从小没有什么玩伴,除了秋水陪我,就是这些典籍。这些典籍的内容横波大部分都还记得,沈郎所寻找的有关‘阴阳莲’的资料自然易如反掌。” 踏上一层层白玉阶梯,冷横波在第七层上停了下来,悄声道:“沈郎,有关‘阴阳莲’的资料就在这一层中,大概在哪本书中横波不记得了,还要靠沈郎自己去找找。”她调皮地拍拍手,在阶前坐了下来,轻轻地揉揉腿,“好累,横波先休息休息。” 沈原看着她露出孩子般可爱面容,那还是一宫之主的样子,不由笑着摇摇头,宠溺地揉揉横波秀美的长发,望着一排排厚厚的典籍,想起还在痛苦中挣扎的小纯,目光中流露出坚定的笑容:“小纯,爹爹一定能找到‘阴阳莲’治好你的病,让你好好地活下去,不会让你失望?”他飞快地翻阅着一本本典籍,认真地查看着里面的内容,顿时沉浸在书海之中,久久不能自拔。那毫无厌倦的神情,那专注、认真的样子,那为了自己的亲人不顾不切的感情,让冷横波为之痴迷,中情,感受到他心中的执爱和温情,不由为之共鸣。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值得横波去爱,哪怕不能长相厮守,也心甘情愿。 “沈郎,横波也来帮你。”冷横波站起身,小心地取下一本典籍认真地看起来,眉宇紧蹙:“到底在哪儿见过呢?阴阳莲,阴阳莲……” 静寂的阁楼中只听见哗哗的翻阅声和他们急促地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便传来冷横波欢悦的笑声:“沈郎,找到了,这儿有关‘阴阳莲’的资料。” “还是横波厉害。”沈原惊喜交加地放下手中的书,迫不及待地凑上去看了起来。 冷横波伸出青葱纤指娇声道:“沈郎,你看这里,‘阴阳莲’千年花,万年果,花开阴阳交汇之处。” “横波,看看‘阴阳莲’生长在什么地方?”沈原急切地问道。 冷横波摇摇头:“沈郎,上面只记载着‘阴阳莲’的来历,没有记载‘阴阳莲’的去处?” “怎么可能呢?”沈原生气地抢过典籍,焦急地翻阅着一切有关‘阴阳莲’的来历,可是厚厚一本典籍,有关‘阴阳莲’的资料却只有廖廖无几的几句话?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只有这几句话?对了,这儿还有别的典籍,一定能够找到有关‘阴阳莲’的消息。”沈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急若焚,想到不能让小纯失望,难道老天真的不放过那幼小的生命,还是天妒?他匆忙地放下手中的典籍,又匆匆去翻阅其它的典籍,心里不停地执问:“不会的,不会的。” “沈郎……”冷横波看着沈原颠狂欲狂的神情,心里伤心极了,禁不住泪眼潸潸,一时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横波……”门外传来白衣妇人苍凉叹息的声音,打破了阁楼中的寂静,冷横波抹抹泪,飞奔地出了阁楼,扑进白衣妇人的怀中,抽噎道:“白姨,沈郎他……” “傻孩子,这世上有两种人不能嫁。一种是无情之人,这种人无情无义,最是伤害人,尤其是自己的亲人;另一种是多情之人,这种人算是烂桃花,最招女人欢心,比无情之人更加可恨。”白衣妇人轻轻地叹息道。 “白姨,难道……”冷横波乍然失色,泪眼朦胧,一时不知所措。 “不错。那小子面相多情,眼若桃花,偏偏被你丫头选中,白姨真是为你担心?”白衣妇人怜惜地拥着她。 “白姨,横波不怕,何况‘飘香宫’历代宫主都是孤独一生,这是历代宫主的魔咒,谁也无法改变,横波岂能例外?当横波下决心选沈郎为夫君时,心中已经有了抉择,只要能够拥有沈郎,哪怕不能长久,也心甘情愿。” “可怜的痴儿,可叹历代宫主都是痴情之人,偏偏都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而她们都是生下后代郁郁而终。白姨真不甘心横波也变成她们那样,相思而逝,只希望这个魔咒在你面前终结。”白衣妇人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轻声叹息着。 “白姨……”冷横波悲声痛哭,似乎想把心中的苦闷都发泄出来,也只有视她为亲生女儿的白姨身上才能感受到亲人的温暖。 阁楼之门呀呀推开,沈原悲沧的身形站在门口,那原本翩翩风姿仿佛一时间苍老了许多,望着在白衣妇人怀中哭泣的冷横波,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 白衣妇人默默地抬起头,冷冷地执问道:“小子,横波丫头选择你,其实是她的悲哀,想像你绝对不会为了小丫头而隐居‘飘香宫’吧!” 沈原低头不语,他不会撒谎,也不愿去伤害冷横波,一时的甜言蜜语和谎言,会把人伤害的最深,恭敬地道:“晚辈可以尽可能的多留时间在‘飘香宫’陪她,绝对不会欺骗她。” 白衣妇人点点头道:“看来你还是一个敢于承担责任的人,倒还有可取之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飘香宫’历代宫主都不得善终,最后都会孤独一生相思而逝,这是一个魔咒。” “魔咒?”沈原一时错愕,外界只是传闻历代宫主的丈夫都不知所踪,生死未明,却想不到这其中另有蹊跷。 “老身历经前代宫主的一生,亲眼所见他们之间相恋,接着她们的丈夫神秘离开‘飘香宫’,然后看着她们生下女儿,最后是静静地等待,相思折磨得她们死去活来,终于见不到女儿长大成人郁郁而终。她们的命运都是一样的,这是‘飘香宫’解不开的魔咒。为了破除这个魔咒,大家才不得已想到为宫主选夫,不想再让她品尝到相思之苦。可是冥冥之中还是事实难料,因为冷芙蓉的插手,偏偏让你们又相遇了,横波跟历代宫主何其相似,她们都是痴情之人,对你一见钟情,以后心里再难以容下任何人,就算你离开‘飘香宫’,她依旧义无反顾地爱着你,孤独一生。”白衣妇人静静地述说着,仿佛在述说着一个动人的痴情的故事,让人可以从中感受到一位美丽依人孤独而令人爱怜的身影,她们美丽的容颜因为相思而变得苍老,忧郁而悲伤。 “白姨,我……”沈原想不到娶横波为妻,其中还有这些隐情,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不管前几任宫主的夫婿有何难言之隐而不得不离开‘飘香宫’,可是他在‘飘香宫’的日子也绝对不会长久,不管是为了儿子小纯,还是为了亲人,他无能如何也要离开,可是面对单纯、美丽而善良的横波,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许前几任也如同他的心情一样心若刀绞吧! “小子,你心里明白就好,只要你好好对待横波,尽可能来陪陪横波,白姨的心里也欣慰多了。‘阴阳莲’之物只是个传说,你若执意强求,只怕永远也找不到,还会伤害到爱你的人。也许它跟你有缘,在你不经意之时它会出现在你身边。不管是人还是物,都讲一个缘字,希望你能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缘份。”白衣妇人长叹一声,她知道这件事情自己也阻止不了,只希望事情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那就心满意足了。 “谢谢白姨教诲。”沈原对白衣妇人躬躬身,伸手抱起冷横波,慢慢地走出‘摘星阁’,单薄的身体没有了翩翩风姿,心情愈加沉重。 白衣妇人忧郁地眼光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唇角喃喃地呢语:“可怜的孩子,白姨真的希望历代宫主的魔咒在你身上停止。” 她的身影显得那么苍白,银丝如雨,脸色沉静中透出一股哀伤。(小说《剑神之龙戒》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256章 触景悲情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剑神之龙戒》更多支持! 桃花雨,纷纷扬扬地随风飘落下来,香艳蚀骨。沈原把冷横波送回‘金莲殿’便独自一个人漠落地走进桃林散心,任其如雨的花瓣儿撒满身,那脸上流露出悲怆的哀伤,紧闭着双眼,鼻子一时酸楚,泪水禁不住快要流了出来。头抑着,无声地呼喊着:小纯,可怜的孩子,爹爹让你失望了?想起那个被病魔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孩子,想起那道孤立无助的身影,想起那坚强而天真无邪的笑容,他痛苦地蹲下身,双手揉着头发,泪水再也禁不住流了出来,无声地哽咽着,仿佛看见小纯正睁着他那双天真无邪地大眼睛,那是对父亲的信任与生命的渴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成为了泡影。老天为什么要把这个不幸强加在一个孩子身子?我真不配做一个父亲,我没有一天应尽做父亲的责任,还谈什么守护?还谈什么幸福?如果……如果这不幸能够转移,希望能够转移到我的身上,让这一切由我独自承担,让孩子好好地活下去,追求他自己的快乐和幸福。我希望大家能看到他快乐的笑脸,听到他天真无邪的笑容。 桃雨纷纷,铃声悦耳,婉转动听,如同一道清泉划过人的心田。一位美少女俏生生地走了过来,新月弯眉,春颜桃红,细腰如柳,一双笔直的美腿更是玉肌冰洁,弹指可破,光滑细润。她穿着齐膝花裙,紧束的胸高高耸起,显得腰细的如阵风似能吹断一样,一盈可握。那白里透红的玉腿上缠绕着层层漂亮的丝带,丝带一直缠绕至脚踝,脚踝上系着一个个七彩绚烂的小铃铛,赤足细嫩如玉,脚趾玲珑剔透,可爱而动人。轻踏粉红色的桃瓣,若凌波仙子般掠过,随着脚踝轻轻移动,铃铛发出清樾的长鸣。显得天真美丽,娇憨可爱。她静静地望着失声悲泣的沈原,似乎也感受到了他悲伤的情绪,花不再艳,叶漱漱悲鸣,花雨是它的泪,无声地悲泣、飘摇,被泥土埋葬。她不明白姑爷为什么一个人躲着哭?他娶了宫主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为什么要哭?宫主长得这么美,这么善良,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似乎听到银铃声声,沈原自悲痛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轻轻地回首,眯着红红的双眼,便见到花雨中亭亭玉立的少女,美得宛若花仙子,却似乎被谁惹恼了,正气鼓鼓地望着他,生气地问:“你干嘛在这儿哭鼻子?” 原来是我惹恼了她,可是我没有得罪她呀?沈原踉跄地站起身来,头发有些凌乱,神情悲怆,说不出颓废,漠落地道:“对不起打扰你了,我只是触景生情而已?” “触景生情?”少女忽闪着大眼睛,望着一棵棵妖艳艳的桃树,自天而降的花朵把整个世界变成花的世界,让整个大地变成花的地毯,让这里变成它的领域,花的世界。这么美丽的景色,那有半点让人悲伤的情绪,只有梦幻般的美好心情。她莫名地抚着散乱的青丝,不高兴起来。 沈原微笑着,原本悲伤的情绪刹那间雨过天晴,宛若一片污秽的大地刹时被天河之水洗净,又是一片姹紫嫣红,分外迷人,那双深邃的眼神忧郁而多情,仿佛会把人的灵魂吸进去似的。他的声音温柔而充满了无尽的忧伤:“这么美丽的花儿它总有凋谢的时候,总是在生命中最后一刻绽放出它全部的美丽,然后奋不顾身地投进肮脏的泥土之中。你看,它们的身姿是那么美丽动人,让人眩目;你听,它们坠落的声音其实是在哭泣。它们一时的美好也许让人喜欢,可是当它们变成残枝败叶之时,便会让人厌恶。” 什么美好的事情在你的眼里都成了悲伤?少女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道:“想不到你居然还是一个喜欢悲春伤秋的酸秀才?哼,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宫主,认为宫主配不上你?”那眼神恨不得变成两道剑芒生生把他刺死,让他一时哭笑不得,苦笑道:“秋水姑娘,龙某一时有感而发,你误会了?” “误会你个头。你别当本姑娘是傻子,听不懂你的意思?你把宫主当成桃花,感伤她只有一时美丽的容颜,总会被岁月摧残,变成残枝败叶,再也配不上你,是不是?混蛋,依本姑娘所见,宫主是桃花,你是那肮脏的泥土,把宫主的美丽玷污了,你根本配不上宫主,还敢在这里信品雌黄?”冷秋水涨红了脸,眼珠儿瞪得圆圆的,双手叉着腰,在花雨中气得不停地蹦来蹦去,刹进从纯美少女变成了泼辣大姐。 沈原一愣,苦笑道:“秋水姑娘,你真的误会了,我有感而发并不是针对你们宫主。我其实是见花谢花开,几番轮回,自然对命运的不公而产生了痛恨。就如同人的命运一样,有的人生来就是福,有的人生来就是苦;有的人生来命多乖舛,多灾多难,有的人生来一帆风顺,长命百岁。” 冷秋水连忙放下叉在腰上的手,忸怩地嘿嘿笑了,小脸通红,眼睛骨碌碌一转:“那个姑爷,你可不要在这悲春伤秋了,让人感觉到特好欺侮。这世道都是一个样,你越退让,软懦,别人越会欺侮你;你越凶,越理直起壮,别人反倒会怕你,不敢欺侮你。你这么软弱,叫本姑娘怎么把宫主交给你?”她嘴一撇,脸色失望之极,“姥姥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姑婆,你这单薄的身子可别栽在她的手中。虽然有宫主护着你,可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没有宫主护着,你会死得很难看的?先前看你口气挺大的,对老姑婆连讽带刺,好不威风,心里原本还挺佩服你的,却想不到你居然是绣花枕头一包草,中看不中用?” “你家宫主是老虎吗?姥姥又变成了吃人的老姑婆?小丫头,你太损人了吧!”沈原无奈地摇了摇头。 冷秋水尖声道:“这只是比喻,你懂吗?本姑娘就是希望宫主老虎,那么姥姥就不会欺侮她,姥姥就是老姑婆,犯在她手中的姐妹都被她杀了,你说她不是老姑婆是什么?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应该担负起保护宫主的责任,让她不再受伤害。” 沈原苦恼地按按额头,望着冷秋水喋喋不休地叱责和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一时不知如何解释为好,果然与不讲理的女人论理简直是鸡同鸭讲。呸,什么鸡?什么鸭?应该是不可理喻。古话有一句话说得太对了,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听到这里,她头也大了:“秋水姑娘,想不到你有时凶狠,有时善良,有时泼辣,有时文静,简直是百变美少女,不知道哪一张脸才是真正的你?”见到冷秋水的脸色越变越难看,有暴走的迹象,连忙道,“那个,如果没有别的事,在下先告辞了,也不知道横波醒了没有,我去看看。”他脸上带着笑容,但那笑容却怎么也不是喜悦之色,而是苦笑,身形却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她。 冷秋水怒了,什么也不依了:“喂,你说谁凶狠?谁泼辣?先不要走,你跟我回来讲清楚,不然本姑娘跟你没完?”她嘟哝着嘴,下意识地撇过善良与文静,可听到凶狠与泼辣几个字,原形毕露,连宫主都说秋水变化好大,又温柔又文静,你居然敢骂本姑娘又凶狠又泼辣,气死我了! “当我嘴贱,呃,当我没说,那个秋水姑娘,我不是有心的?”沈原心中恨自己多什么嘴,把小姑奶奶得罪了,这可如何是好? “把话讲清楚,不准走!”冷秋水拦在路上,扬着头,凶狠狠地瞪着他。 沈原苦恼极了,这小丫头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如今把唯一的路拦住了,叫他怎么办?罢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他扭过头去,理也不理冷秋水,朝着桃林中跑去,生怕冷秋水追上来纠缠不休,等她等得不耐烦了,我再悄悄地出来去找横波。女人,真是麻烦! 冷秋水愣住了,望着头也不回钻进桃林的身影,恨恨地跺跺脚,“怎么跑了,本姑娘说你几句你就怂了,也太没用了吧!天啦,宫主,你看上的究竟是什么人?你让他如何保护你?如何跟老姑婆斗?”拍拍额头,她气恼地嘀咕着,“我还要说什么来着?什么呀,忘了什么呀?”她在路口绕着圈儿,青丝随着荡来荡去,任花瓣在她发间舞蹈,苦恼地想了半晌,瞪大了眼睛,嘴唇张得老大,忍不住尖叫了起来:“不好了……姑爷,那里不能进,那边有幻阵,还有‘桃花瘴’,会死人的。”她猛地跺着足,脚不沾地,如同花间精灵似地飞奔而去,也融进了这无边无际的桃花林深处。那嘴中还是弱弱地、不停地念叨着:“希望还来得及?该死,真的该死!这么怂的男人……唉,虽然本姑娘不太喜欢,可是谁叫她是宫主选的,拼了命也要把他救出来吧!” 桃花雨纷纷扬扬,把天地间都变成了花的海洋,花的世界,美仑美奂。(小说《剑神之龙戒》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257章身陷桃花阵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剑神之龙戒》更多支持! 沈原一路逃进桃林,脚步越来越缓,终于在一棵桃树下停住,回头望望高耸的桃树,碧绿的叶子和满天的花雨。四周一看,也是成片的桃林,满天的花雨,重重嘘了口气:“终于摆脱那个小丫头了,只是这儿都是一模一样的桃树,该怎么出去?”歇息片刻,他转过头向回走着,眨眼间又是一片连一片的桃林,纵横阡陌,层层叠叠,那花雨满天飞撒,不休不止,永不停息。走了半晌,他眼前依旧是桃林,天空依然飘着花雨,可是眼前没有路。 沈原打量着四周,感觉到一切有些诡异,自己进入桃林的时间并不太长,如果凭记忆往回走,应该出去了,怎么可能还在桃林里呢?难道这桃林中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沈原不信邪,他一边往前走,一边紧盯着前面的桃林,只是满天的花雨遮掩住了他的视线,当他眨眼的时候,眼前一片模糊;当他专注的时候,眼前依旧是桃林、花雨,只是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却不明白究竟是哪儿不对?沈原在原地徘徊片刻,便伸手从头上取下束发的头巾,撕成几截,先拿出一截系在树桠上,然后慢慢向前走了一段时间,又取出一截系在另一棵桃枝上;又慢慢向前走了一段时间,又取出一截系在桃枝上。如此大概一杯茶的时间左右,他停下了身形。他的目光往左右一望,果然在他的右边出现了他系的头巾,然后他便向右行,走了许久又见到了他系的头巾。沈原咬紧牙,又转身向左行,走了一段路又见到了他系的头巾。他傻眼了,这怎么可能?他是顺着直路系的头巾,怎么可能都有?徐非这些树是移动的,这怎么可能?难道这片桃林都成了精吗?沈原揉揉腿,饶是他如此强壮的人走了这么久,也有些乏了,最令他丧气的是他饿了。早上先去了趟‘摘星阁’,耽搁了不少时间;接着把横波送回‘金莲殿’,然后就来桃花林散心,被那小丫头烦地往桃林里一钻,居然就陷进桃花林里。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恨恨地揪了一把桃花塞进嘴里,嚼碎咽进肚里,可是肚子还是咕咕直叫。唉,这时候该是开饭的时间了,他最喜欢吃横波亲手做的桃花鱼和桃花糕,还有妙不可言的“百花酿”。 沈原坐在地上,仰着头静静望着四周的桃林,如雨的花争先恐后地扑向他的脸上。咦,他感觉到树真得在移动,不过它移动的很缓慢,不是杂乱无章,可是有条不紊地一眨眼功夫一寸,只是满天的花雨掩盖了它移动的步履。呸,他吐了满嘴的桃花碎末,成了精还是人为的?沈原抓了抓头,穷思苦冥,猛地一跃而起,眼睛一亮:“阵法,这绝对是阵法。这阵法绝对是‘飘香宫’防止外人闯入的天然屏障,不然这群娇美可人的小丫头们早被人掳走了!哈哈,是阵法就好,让沈大侠来会会‘飘香宫’的桃花阵吧!” 望着满天的花雨,沈原酝酿了许久,脚步慢慢地向右移动,目光专注地望着眼前的桃林,果不其然,眼前一片朦胧,那一棵棵桃林随之移动着,当他踏入另一棵树外,后面的树又慢慢向前移动。尝试了几次,他感觉到桃林是以逆时方向移动五次,然后以顺时方向移动七次,然后左右移动三次,以此类推。这满天的花雨掩盖了桃林的移动方向,让人不停地随着桃林转圈,以至力竭而尽则亡。 沈原尝试地随着桃林移动方向前进,一步一步地试图走出‘桃花阵’,左移右移前移后移,左几步右几步前几步后几步,还是不行?他狠狠地抓了抓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专注,不然,稍有不甚,又会陷入又一个阵中。他已经反反复复研究了许久才明白,这片树林里蕴藏了无数个小阵,而且每个小阵里面的阵势都有不同,稍有不甚将功亏于溃,陷入幻阵之中,至致绝望之境。 沈原沉下心来,重重地嘘了口气,伸手抓起几把桃花塞入嘴中嚼烂吞咽而下,晃晃头又继续观察下一个小阵的阵势,这是他破解的第二十个阵势了,已经有些眼花缭乱,口干舌躁,特别是饥饿感特别强。可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够把所有的小阵破开,走出这百里桃花阵。 “第三十个”沈原扭了扭酸楚的腰和脖子,眼睛也因为过于专注而酸痛,揉了揉眼睛,红得像兔子眼,他又抓起一把桃花放进嘴里胡乱地嚼着。 “第四十个”沈原胡乱地坐在地上,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失色,眼睛有了血丝,略有些浮肿,头发甚是凌乱,衣裳上已经有些脏乱了。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一边歇息一边嚼着桃花。可是,肚子依旧无法消停,这些桃花怎么也饱不了肚子。 “第五十个”沈原的神情越来越憔悴,似乎在桃林中困了五十个年头似的,头发散乱,衣衫褴褛,眼睛已肿得变成了一条线。他感觉在这么看下去,只怕这双眼睛都会瞎掉。他胡乱地又往嘴里塞了一把桃花,原本香甜的桃花到了嘴中变得特别苦涩,许是吃得太多的原故,他吞下去却又干呕起吐,肚子极其难受。 “第六十个”沈原双眼已经快看不见了,头昏眼花,努力地想睁开眼,这不是个好事,失去了眼睛,他怎么看清桃树的移动规律,如何才能重见天日?他咒骂着,以后见了林子,千万别往里钻,这简直是找死的节奏,而且还是那种生不如死,绝望而发疯,然后是饿死的。想到这里,他不由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向后倒去,却碰上一个软软的暖暖的东西上,不由自主地捏了捏:“咦,好软好暖,是馒头嘛!”他的头脑除了出去就是吃。 猛地手臂一阵剧痛,接着听见一阵河东狮吼般地怒叱声:“混蛋,你是谁,手往哪里放?你再捏一次看看?” “秋水姑娘”沈原顿时又惊又喜,原本想摆脱小辣椒的心情变成了渴望,双手紧紧抱住了她,尤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草一样,再也不愿意松开。 “放手!咦,姑爷,怎么转眼间你变成这幅模样?”冷秋水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失色,眼睛红肿,衣衫褴褛的男人,这还是自己所见的那个翩翩美少年,太不可思议!如果不是他的声音熟悉,她还以为里面曾经困过多年的陌生男人。 “秋水,什么也不要说,不要问,你知不知道怎么出这个桃林?它可是把我害惨了!”沈原气急败坏地道,一次又一次挫败已经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静,眼睛快瞎了,快受不了了。这该死的桃林,以后会不会闻桃树色变,见桃花做呕。 “活该,谁叫你像个无头的苍蝇一样在桃林里乱闯?幸亏遇上了本姑娘,不然到了夜晚,林子里会散出一种有毒的‘桃花瘴’,你没有累死,也会毒死。”冷秋水看着沈原叫化子似的模样,幸灾乐祸地格格直笑着。 “小丫头,是我不好,你行行好把我带出去吧!我现在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这究竟是谁布的阵,太厉害了。本大侠也算是天赋异禀,通晓阵法,也被它弄成现在这幅模样。唉,丫头告诉我,这里面究竟有几种阵法,我已经破了六十个,还是无法离开,直是晦气!”沈原摇头晃脑地叹着气。 “扑哧”一声,冷秋水眯着眼大笑,得意地道:“本姑娘怎么看见许多牛在天上飞,破阵,这怎么可能?这可是第一代宫主姑爷的手笔,听说他英俊潇洒,才华横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对老宫主特别的恩爱,为了老宫主,也为了‘飘香宫’的安全,花了三年的时候才布出的阵势。此阵外面是大幻阵,里面是一百八个小阵,就算懂得阵法的人,也会把他累死。哼,别吹牛了,你如果会破阵,也不会变成这幅模样?” 沈原弱弱地道:“如果不是为了破阵,我会变成这幅模样?小丫头,还是快破阵出去吧!算本大侠服了你,行不行!” 冷秋水挑鼻子横眼地道:“才知道道歉了,晚了,谁叫你说人家凶狠和泼辣的?” 沈原双手举了起来:“秋水姑娘,小姑奶奶,我投降行了吗?” “不行,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本姑娘就把你撂在这儿,让你自己去破阵,你不是自认为天赋异禀,通晓阵法吗?”冷秋水冷哼一声,得理不饶人。 沈原苦笑着,脸上抽搐得发痛,呢喃道:“秋水姑娘,其实这是个误会。那个……那个在船上见你出手毫不留情地杀人,心里有点忐忑。” “船上?”冷秋水扭头望着他,不解地问,“我们认识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船上杀人?” 沈原干笑着:“那个秋水姑娘,其实在下就是那个戴斗笠的人。” “真的?”冷秋水傻眼了,那个戴斗笠的人岂不是自己要追的人,却想不到把人追丢了,反倒被宫主带回来了,真是缘份了。语气顿时弱了下来,又责问道:“既然这样,我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嫌弃宫主?” “秋水姑娘,这真是个误会,大大的冤枉。”沈原拉着冷秋水的袖子,“小姑奶奶,我们能不能边走边说?” “不行?你说不出让我信服的理由,我不放你出去!” “秋水姑娘,其实这件事跟宫主无关。怎么说呢?其实沈某进‘飘香宫’是来寻药的,在下有子名小纯,从小被仇家所害,他身染重病,生死未卜,需‘阴阳莲’、‘龙果’和‘天堂鸟’做引,才能救命。只是无奈去‘摘星阁’寻找‘阴阳莲’无果,心中疾愤故而痛苦发泄心中的不满,感觉小纯命运多舛,为之痛惜,才有感而发,才让你误会了。” 冷秋水眼睛瞪着他,沉默地道:“你有妻有子,宫主知道吗?” “横波知道,可是……”沈原沉默,忙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冷秋水的眼睛不知道是悲还是哀,甩了甩头:“算了,既然宫主已经知道了,我这个小丫头还哆嗦什么?唉,只是宫主的命运岂不是跟上几代一模一样,你迟早也要出宫的,也许以后不会回来,宫主还会跟上代宫主一样痴痴地等待。呸,这叫什么事呀!真让人揪心。你们这些男人,都是混蛋。” 沈原沉默,他什么也不想说,心里也知道说什么也是费话,反倒会惹恼面前这个救命草,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冷秋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鼻子一哼道:“走吧,本姑娘送你出去。不管怎样,你还是宫主选择的夫君,如果让宫主知道秋水见死不救,只怕会责怪我一辈子。”她从怀中取出一面牌子,牌子前面是一朵阴幽的莲花,双手宛若千手观音般打着手印,手势越来越快,复杂多样,随之那牌子中射出一道五彩光弥漫整个桃花林,那无数桃林却开始变幻,飞速后退,井然有序地现出一条幽深的大道。 放下牌子,冷秋水扭头顺着幽深的大道向前奔走,心情还是尤为气愤。沈原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就算双腿再软,也不能停下来。奶奶的,这阵势太猛了,本大侠可受不了,如果小姑奶奶又耍什么小心眼,恢复了阵法,本大侠命也玩完了。 走出桃花林,终于看见醒目‘金莲殿’,沈原激动地差点摔倒在地上,真不容易,终于出来了,这鬼林子,再也不往里钻了。 冷秋水拿着牌子又打出百道手印,那幽深大道渐渐消失,桃林移动着,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只看见成片的桃林和满天的花雨。她扭着小蛮腰,冷哼一声,气呼呼地走了,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沈原什么也不想,乐呵呵地追了上去,心里琢磨着好好洗个澡,然后好好品尝美味,抱着佳人再睡个安睡觉。好累,太困了!横波,快来接为夫呀!(小说《剑神之龙戒》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258章温柔乡 沈原误入“桃花阵”,差点发疯的事情顿时在‘飘香宫’被传的沸沸扬扬,而当事人却横卧美人膝,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享温柔乡,好不惬意!只是一双眼睛红肿的可怕。他扬起头轻轻咬了一口手中的‘桃花糕’,不停地打着喷嚏,揉了揉发红的鼻子,不高兴地道:“准是那个小丫头在四处说本大侠的坏话,那个横波,你也不管管她,简直无法无天?” 冷横波笑得眼如弯月,纤纤玉手捂着嘴偷笑:“活该,谁让你乱闯‘桃花阵’?别忘了可是秋水救了你,你应该感谢她才是。” “那小丫头见到我像仇人似的,我才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冷横波伸手环抱着他的头,幽幽地道:“沈郎,你别凶秋水了。她从小跟我一直长大,横波视她为姐妹,虽说我比她大,从小到大却一直是她在照顾我、安慰我,最看不得我受半点委屈,以后你可要对她好些,不要惹她生气?” “那小丫头凶巴巴的我才不会惹她,不过,难怪小丫头这么护你,知道我不能一直陪着你,就没有给我好脸色。横波,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跟她斗气的?对了,那‘桃花阵’真是太厉害了,简直是巧夺天工,鬼斧神工,连为夫这个通晓阵法的天才也难倒了,难怪不会有人把大美人掳走。” 冷横波眼波横了他一眼,噘着嘴不高兴了:“忿嘴,难道希望横波被人掳走吗?” “怎么会?这只是玩笑,你可别当真?”沈原连忙赔着不是。 “扑哧”一声,冷横波笑了,笑容真是千娇百媚,纯美极了,傲骄地道:“原来这世上还有让沈大侠为难的事,真是少见?” “嘿嘿,本大侠除了剑法上有些天才,其它的方面只是马马虎虎。唉,只是可怜本大侠英俊的脸肿得不敢见人,真是倒霉。” “谁叫你四处乱闯,这下尝到苦头了?不过也怪横波一时没有嘱咐清楚,让你受苦了。以后你可要三思而后行,这‘飘香宫’共有三大凶地,你千万别进错。第一个地方就是‘桃花阵’,这是护宫大阵,只有靠‘金莲令’才能出宫,外面的人闯进来也只有死路一条;第二个地方是‘女儿谷’,它坐落于‘圣女峰’,离‘青竹岭’很近,而‘青竹岭’是姥姥的居所,你也不要乱闯。它算是‘飘香宫’的禁地,里面的幻阵比‘桃花阵’凶险百倍。”冷横波指尖拿着丝巾沾着一种飘着淡香的药膏轻轻地揉着他浮肿的脸,引起他的脸上阵阵生疼,呲牙咧嘴,但片刻间却凉凉的,脸颊似涂上了一层胭脂似的,泛着淡红色的光芒,脸上红肿的地方渐渐消失了。 “咝,横波你轻点。”沈原忍不住晃了晃脑袋,愕然不解地问,“‘女儿谷’,听名字倒挺好听,怎么会是凶险之地呢?” “快别乱动,这是横波精心熬制的膏药,材料也只有女儿谷才会有,极其神效,只要你不要碰它,也不要沾水,明天保证未君又变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少年。”冷横波双手又把沈原的头按了下去。 “这么神奇?”沈原轻轻地把头放在冷横波柔软的腰间,惊疑地问,“横波,‘女儿谷’有何凶险?” “这‘女儿谷’里面不但拥有名贵的花卉和药材,还有千丝毒,一向是‘飘香宫’的禁地,外人严禁入内。何况它还是‘飘香宫’姐妹们沐浴之所,你可不要乱闯哟,小心把你当成色狼打死。” “既然‘女儿谷’如此凶险,怎么又变成沐浴之所?” “这是因为谷中有天然温泉,冬暖夏凉,而且这温泉还是治病的良药,你制作药膏的水也是温泉之水。” “那岂不是本大侠用的是你们的泡澡水?不过,美人身子是香,洗澡水也是香,难怪这药膏的味道这么香……唉呀”沈原忍不住又开始调戏地香美人来,却反倒惹恼了香美人,香美人发怒,那腰间的肉又变红,简直是痛并快乐着。 “别贫嘴了,这‘女儿谷’里面你最好别闯,想也别去想?第三个地方是‘冰冢’,那里环境极其恶劣,温度极其寒冷,是历代宫主的安息之地,常人绝对不敢进入,如不小心闯入,便会活活冻死,切记!这三个地方原本是‘飘香宫’的防止外人天险之所,却变成姥姥施展手段的地方。如果在‘飘香宫’里犯了罪,最轻的关进‘桃花阵’七日,如不死可活;其次是关进‘千丝洞’三日,如未死可活;最重的关进‘冰冢’被活活冻死。”冷横波伤感地道,声音有些哽咽,她不喜欢姥姥使用这些歹毒的手段来残害宫中的姐妹,可是偏偏姥姥一意孤行,根本不听从她的意见,连白姨也无法左右,因为姥姥是‘飘香宫’的执刑长老。 想到这里,冷横波又怜惜地道:“沈郎,快把眼睛也闭上,瞧你的眼睛肿得像胡桃,都快瞎了居然还在那儿油腔滑调?”她一边揉着他的脸,一边噘着小嘴儿轻轻地吹着,吐气若兰,嗅着她的香气,沈原轻轻地嗅着,醉入在香气之中,啧啧赞叹:“果然不愧为香美人,真是得之我幸也。只是横波,其实我真不会说些甜言蜜语的话?” “沈大侠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可不是多情的浪子?”横波嘴里嘀咕着,语气有些酸酸的,三年前她有幸出宫一次,听到江湖上到处颂扬剑神的英雄事迹,令千万闺中少女所倾心,而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如今得偿所愿,心中却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美女,我怎么嗅到这房间里有股酸味,莫不是谁打翻了醋坛子,会不会是秋水那丫头在外面偷听时把醋坛子打翻了?”沈原戏谑地笑道。 “什么酸味?我才不是呢?”冷横波脸色绯红,美目快滴出水来,羞得狠狠地捏了捏沈原的肩头肉。 “咝,美女你真下得了手,我可是病人哩!” “叫你胡说,我……我不理你了,让你变成丑八怪?” “亲亲夫人,都是为夫的错,快恢复为夫风神如玉的英姿,这才配得上夫人的花容月貌,不然会被小丫头赶出宫的,说不定狠下心又把为夫扔进‘桃花阵’里,可就惨了,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回。”沈原笑嘻嘻地哀求道。 “哼,叫你乱说话,算了,快乖乖躺好,闭上你的眼睛,等你好了,横波陪你四处转转,免得你四处闯祸。你呀你真是祸害。”指尖毫不客气地连连点着他的额头,虎得沈原连连陪罪道歉。 “遵命,夫人。”沈原忙乖乖地躺好,又闭上了眼睛,任冷横波指尖轻轻地沾着药膏揉着红肿的眼睛,淡淡的香气味激着他的困意,慢慢地他居然睡着了。 望着他睡着香甜的样子真像个孩子,冷横波不由幸福地笑了,脸上笑得象朵花儿一样,只希望这种日子更长久一些,白天郎情妾意,形影不离;晚上就这样幸福地在一起,也许再过不久就会生下他们爱的结晶,从此白头偕老,比翼双飞。她弯下身子紧紧地把沈原抱着,靠在床头,眯着眼,笑了,仿佛自己的一切幻像都变成了现实。 第259章女儿谷 (一) 经过几天的休养,沈原终于养好了脸上的伤,梳着整齐的长发,随意用玉箍束着,飘逸而潇洒,换上藏青色竹纹长袍在铜镜上一照,真是风神如玉、一表人才。他舒展舒展僵硬的身子,正想出去转转,自然想到最好邀请香美人夫人一起去踏青,弹弹琴。此刻,却意外发现枕边露出一缕未遮掩的纸条,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些意外:“想不到横波也学会浪漫了,不过,我喜欢,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拿起纸条,上面的字绢丽秀美,但字形间却喜欢带勾,不过看字体却来自女人手笔,不过‘飘香宫’除了自己外真没有别的男人?真是幸福,白天有无数养眼的小美人可以看,晚上还有大美人相陪,对于男人来说,人生之美事,莫过于如此。唉,扯远了,让我瞧瞧上面写着什么?“欲求阴阳莲,速来女儿谷!”盯着纸条上的字他愣住了,原本散漫的眼神一瞬未移地又仔细地看了一遍。不错,是这几个字:“欲求阴阳莲,速来女儿谷!”他的脑海中顿时如嗡嗡雷鸣般炸开,只剩下‘阴阳莲’三个字,难道它有消息了?会是谁呢?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横波和白姨呀!会不会是白姨?她一定知道一些,当着横波的面不好说出来,又不愿自己得了‘阴阳莲’而离开‘飘香宫’,让横波更加难受。那么一定是她左思右想,便传来纸条让自己去找她,也好细细跟自己说说。可是她为什么不约在‘摘星阁’呢?对了,横波喜欢去‘摘星阁’看殿籍,白姨怕引起她的误会。还是本大侠聪明,把白姨的心里活动都摸得清清楚楚,真是天才!女儿谷?这名字好熟悉,好象听横波提过,不过什么都不重要了,速去应白姨的约,免得白姨等久了生气。嗯,终于又恢复了翩翩美少年的样子,去见白姨也不会掉面子。揉了揉纸条,他随意丢弃在地上,便迫不及待地奔了出去。 面对桃林与满天的花雨,沈原依旧心有余悸,整整兜了好大一个圈子。猛然一乍,‘女儿谷’在什么地方?貌似他根本不知道在什么方向,还是问一问,也不知道这四周有没有小美女经过?他探头探脑地四下张望,咦,平时成群结队的小养女都上哪儿去了?现在也不是吃饭的时间,难道是她们练功的时间?不会这么巧吧!他慢悠悠地顺着桃林边往前走,远处出现一条绿荫路,两旁倒没有栽什么桃花,而是一排排青竹,竹叶随风起舞着,隐隐现出远处一座座悬在空中的竹屋,玲珑精致,美仑美奂。望着长路,他颇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心头有些发毛,里面不会又有什么阵法吧!不过想想‘阴阳莲’的消息,眼前又浮出小纯期盼的眼神,他咬咬牙,顺着长路钻了进去。 沈原小心翼翼地走着,东瞧瞧西瞧瞧,怎么都像是鬼鬼粜粜的小偷,不过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不是贼媚鼠眼,只能说是一个雅贼。他刚穿过竹林,一位青少女探出头来,长发披肩,圆圆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袅娜的动人身姿,也算长得如花似玉。她悄悄地招呼他过来,脆生生地道:“姑爷,你跟我来。” 沈原疑惑地问:“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少女依旧脆生生地道:“姑爷不是去‘女儿谷’吗?小妍给你带路。”转身朝右走去,远离了一排排的竹屋,步履轻快无声,如同在飘动似的。 “啊!”沈原心中又惊又喜,笑容绽开道,“是小妍姑娘吧,一定是白姨让你在这儿等我吧,多谢你了!” 小妍低着头一言不发,步履不快不慢地走着,沈原发现小妍沿着青竹林走了一段路,便又向左进入一条小径,小径四周却是一片片苍翠葱郁的松林,笔直的松林挺立着,宛若一位位久经考验的战士,直至延伸到山顶,这条路弯延曲折,四周杂草丛生,草间露出一簇簇各种颜色的野花,无数美丽的蝴蝶在花间起舞,一群群小鸟在松林间盘旋。路径越来越靠近山峰,山峰巍峨起伏,峰峦陡立,峥嵘险峻。它拔地参天,直上直云,宛若万仞摩天,奇峰绝壁,宛若静静站立的仙女。峰下是丈深的悬岩峭壁,青幽的岩石光滑无比,没有一根杂草和树木生长,宛若倒悬的大碗,把整个山谷盖在深渊之中。 此刻,小妍却在悬崖沿边停了下来,望了望那幽深的山谷,幽然道:“姑爷,这就是‘女儿谷’” 沈原望望远处奇峰绝壁的悬崖,又望望四周渺无人烟的荒野,疑惑地问:“小妍,白姨是不是还没有来?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她。”许是心系小纯的生命,关心则乱,他的脑海中只有‘阴阳莲’,而没有见到小妍嘴边流露出的阴冷的笑容。 小妍冷漠的目光望着山脚下,伸手一指:“姑爷,你顺着小径进谷吧,等你的人在谷中。” “什么小径?”沈原正想说哪里有什么路?顺着小妍的手指才发现他们站着的脚下有一条很狭窄的羊肠小道,小道两旁被无数簇紫色花丛笼罩着,如果不认真注意还真的无法发现那条唯一的小径。紫花叶带着一丝血色,迎风招摇,花儿似繁星点缀着整个山谷路口。 朝小妍点点头,沈原才小心翼翼地扒开幽径,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山谷,小妍望着他愈来愈远的身影,冷冷地眼神宛若毒蛇,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嘴里吐出的言语冷若寒冷:“男人真是蠢货,这么容易上当,真是可惜了他那张面皮。”转过身,她青发飞舞,青色身影飞速移动,刹那间不见了她的踪影。 (二) 刚踏进山谷,一股股灵气扑面而来,滋润着他的神魂,令他心旷神怡,气息悠长,好不惬意,真是爽呀!他没有发现手中那枚一直黯淡无色的‘龙戒’倏然忽闪起来,一股股浓稠和灵气源源不断地吸进‘龙戒’,它宛若一位饥饿的孩子贪婪地吮吸着来自天地奉献的甘露,恨不得把那无尽的灵气都纳入腹中。远处云雾缭绕,丈高仞壁高耸,深不可测,人迹罕至;近看山谷中花团绵簇,树木葱茏。整个空谷之中,荡漾着花的幽香和草木的清香,忽而,一声鸟唳声划破了寂寥的山谷,凭空多了一点生气。紧接着,天仞峰上飞来无数小鸟,成群结队,络绎不绝。春风拂面,温润但微带一些凉意,桃花纷落,满天碎花旋转起舞,却在妖娆中透出一抹悲凉寂寞。天是水洗的蓝,映着漫天的粉桃,显得分外有诗意。他迟疑片刻,这里面不会又有什么凶险的阵法吧! 远处鸟儿的歌声充斥在山谷间,风拂过沙啦啦地响,漾起无法抵制的快乐与满足。沈原踌躇不定,不明白为什么没有见到白姨,心中甚是疑惑不解。他努力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骤然才发现从见到纸条到小妍引路等等各种迹像都充满了蹊跷,转而又想起那小妍似乎面目无表情,语气冷冰,没有一点花季少女特有的天真烂漫与可爱,似乎横波身边的人都不是这样的。白姨虽然不善言语,但面冷心热,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不善之事。究竟是谁?难道是姥姥,她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想到这儿,他正准备抽身而去,骤然迟疑片刻,便想到横波对姥姥的畏惧与不安,不如趁此机会摸清姥姥的意图和心机,若她执意不悔,便出手为横波除掉隐患,还‘飘香宫’的安宁。 此刻,水声叮叮咚咚地由远而近的传来,空气中云雾缭绕,甚是美妙动听。沈原终于还是踏进了山林,见到了一片仙景,在湛蓝的天空之下,碧绿山林葱郁间,白雾朦胧,各种奇异花儿竞相争艳,姹紫千红。在碧山绿林之间一个个大小各异的池子出现在他的眼前,池中雾气氤氲,热气腾腾。他轻轻地用手试试,水如温暖的太阳,显得十分舒适,令人神情气爽。四周的灵气变得愈加浓密,让他全身的毛发都在一呼一吸之中,汩汩地灵气源源不断地汇聚进入身体之中。 他缓缓站起身向前眺望,蓦然发现前面最大的温泉之中背对着他一位沐浴的少女,那湿润的青丝披散在如玉的肩头,看背景就知道她绝对是一位美女,也绝对不会是那个丑陋不堪的老姑婆,那么她是谁呢?虽然没有见到真面目,却也能感受到她的绝世风采,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难道她是冷秋水? “姑爷,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让奴婢为你沐浴?”声音嗲然嬉笑,诱惑人心。她轻轻地转过身来,那浓密的睫毛,魅惑的眼神,性感丰厚的嘴唇,无时不刻不流露出万种风情,特别是她的红唇娇艳欲滴,樱红香舌在那红唇齿间来回滑动,撩拨的人心荡漾,一双玉峰呼之欲出,随波晃动,回眸一笑百媚生。 “冷秋月!”沈原愕然,他想到了白姨,想到了姥姥,想到了冷秋水,却万万没有想到约自己的会是冷秋月。 第260章幻阵·死谷 (一) “龙哥哥,如此良辰美景,你干嘛不下来呀!”声音嗲嗲嬉笑,美人轻轻转过头来,那浓密的睫毛如扇般散开,魅惑的眼神,性感丰厚的嘴唇,无时不刻不流露出万种风情,修长的手臂轻轻滑过她的脸庞、如蛇般润滑的腰,一双呼之欲出的玉峰,随波晃动,还有那轻轻撩人的玉腿,在云雾缭绕的温泉中时隐时现。 “冷秋月!”沈原愕然,他想到了白姨,想到了姥姥,想到了冷秋水,却万万没有想到出现在‘女儿谷’中的会是冷秋月。他不由眉头微蹙,目光四处飘游,此时此刻在山谷中并没有别人,难道约自己的是冷秋月,可是她怎么会知道我在寻找‘阴阳莲’? 冷秋月伸手拢拢湿漉漉的长发,挺挺雪白的香丘,媚眼横波不停地飞向他,娇滴滴地道:“龙哥哥,你怎么还不下来呀,秋月都等急了?” 沈原究不是毛头小子,也不是色是恶徒,眼中见惯了天姿国色的绝色佳人,那容得下冷秋月这般庸姿俗粉,还有她那矫柔做作的媚态不但无法迷惑他,反倒觉得恶心,语气淡淡地道:“冷秋月,是你留下纸条约龙某来的么?” 冷秋月见沈原眼中并没有丝毫被迷惑的**,反倒目光清澈冷漠,神态有些不耐烦,心里没有感觉到自己矫柔做作的媚态引起了对方的反感,反而认为对方是关心则乱,没有发现自己的花容月貌。她故意用水轻轻拭擦着自己雪白的胸脯,眯着眼媚笑道:“龙哥哥,秋月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深深地被你吸引住了,可是你的眼中只有冷横波,秋水没有别的法子,只好把你引进‘女儿谷’。龙哥哥,你看如此良辰美景,又有秋月的花容月貌,不如一起……” 沈原打断她的话,淡然地道:“秋月对不起,龙某对你一点也不感兴趣?既然你不知道‘阴阳莲’的下落,那么请恕龙某不奉陪了!”原本兴奋的心情因为过份的期望而变成了失望,却想不到一切都是一场闹剧,不由拂袖而去。 冷秋月愣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沈原居然看也不看她一眼,自己身子不但被对方看去了,还得不到半点回报,这叫她情以何堪,心中悲愤交加,恨意难消,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龙飞,你信不信我高喊一声,让你成为众人之矢的色狼?”言外之意是你敢离开,我便毁去你的名誉,让你臭名远扬,受到严惩。 沈原身形未动,头也不回,只是冷冷地道:“秋月姑娘神秘传信,还把自己剥个精光,无非以**人,相信这样的事情做得非常熟练了,‘飘香宫’的人只怕早已人尽皆之。你尽管喊,龙某倒想见见,究竟是你丢人现眼,还是龙某受罪?” 冷秋月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怒火直烧,她在名声在‘飘香宫’人尽皆之,如果她真敢这么做,只怕谁也不会相信她,何况她也没有这个底气?如果换成冷秋水,也许倒霉的是龙飞,而不是冷秋水。真是可恶,眼看着龙飞的身影便消逝于云谷也无济于是。终于,她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高声喊道:“龙飞,你不是要找‘阴阳莲’吗?” 沈原身子一颤,站住身,低头不语。 冷秋月脸色一喜,身形自水中哗哗卷起,纤指舞动,一袭白纱轻轻拢住湿湿的胴体,娇媚的腰肢在白纱间时隐时现,显得更加诱惑动人。她拂着长长的青丝,阴冷的脸上尽是狂喜,咬牙切齿地哼道:“龙飞呀龙飞,你居然对秋月如此不屑一顾,姑奶奶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誓不为人。哼,一定让你乖乖成为姑奶奶的裙下之臣?” 沈原缓缓地转身过,目光冷冷地望着冷秋月,眼中没有丝毫异样,语气极其冷漠:“秋月姑娘,你知道‘阴阳莲’在什么地方?” “当然!”冷秋月身形扭得如同一条长蛇般,媚笑地盈盈而来,伸手轻轻地抚在他的肩上,眼若秋波,眉飞色舞:“想要‘阴阳莲’,可没有那么容易?” 沈原身形错开,淡淡地问:“那么如何才能得到‘阴阳莲’?” 冷秋月如蛇般欺身而近,酥软地身子缠在他的身上,宛若无骨,轻吞香气,呢喃地道:“只要你跟秋月欢好,秋月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沈原静静地望着她,冷寒若冰的目光盯在她的脸上,宛若刀锋刮过,让冷秋月笑容一凝,全身心似乎被一股力量压窒,喘不过气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许久,他才默默地抬起头来,幽幽地道:“‘阴阳莲’此乃传说之仙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岂能强求?秋月姑娘,请恕龙某失陪,告辞!”转身进入了桃林,再也不见了踪影。 “龙飞,你混蛋!姑奶奶一定让你不得好死!”冷秋月尖叫一声,身影追了上去。 (二) 沈原快步便要走出‘女儿谷’,却想不到身后猛听到一阵疯狂地怒叱:“天地玄黄,阴阳倒移,乾为阴,坤为阳,变幻无常,咄!”眼前白雾腾起,桃林飞快移动,眼前美好景色刹时如镜中花、水中月,支离破碎,天上地下一片混沌。 “不好,想不到这‘女儿谷’也有大阵,我失算了!”沈原看着眼前的一切傻眼了,看来自己得罪了冷秋月,让她心中生恨,发动了此阵,想到自己一向通晓阵法,有些得意忘形,却次次栽在‘飘香宫’中,看来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事事千万不能大意。这些阵法他从未见过,难窥一豹,真是高深莫测。 沈原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管它镜中花、水中月,只有凭直觉闯出‘女儿谷’。他步履向前踏去,却见眼前一花,四周花朵绽开合拢成一棵树,生生的撞来,他腿上一阵生疼,身形一闪,躲过对方的撞击,却想不到身后千树万花纷纷向他撞来。怎么可能,他想不到眼前的物景居然是实物,这可怎么办?好在沈原轻功一绝,身形并不落地,宛若无骨的鸟儿轻盈的在花间穿梭,一切向前冲,一边在空隙中躲闪,好不容易停住了身,才发现四周镜中花,水中月的幻境消逝了。他又惊又喜,不由抹抹脸上的冷汗,这些阵法还真是折磨人?不过还是让公子闯过了,真是天才!呃,这是什么地方?沈原抬起头傻眼了,上面是平滑若镜的山壁,四周一片寂静,静得连鸟虫的声音也消逝得无影无踪,绿的只有草,树木枯黄,显得极其幽暗。 回过头,沈原讶然发现身后的镜花水月消失了,四周只有空谷,没有一条路,可是自己是如何进来的?他一时惶然,这该死的阵法,莫非又进入了一个什么阵法中?望着四周,他一时无奈,只有既来之,则安之。 沈原搜索着寻找出谷的路,却发现四面八方都是光滑若镜的山壁,根本没有路,抬起头是高耸入云霄的锋尖,空山鸟飞绝,草枯虫无声,宛若一处绝壁,死地。依在山壁上,沈原喘着气,这儿绝不是死谷,自己是从幻阵中进入,难道又进入了一个死阵?该如何破此阵呢?空谷?绝峰?他站起身触摸着光滑似镜的山壁,不停地思索着,倏地感觉到山壁处,不太光滑,凹凸不平,不由蹲下身,耳边只听到咔咔之声传来,当他再次仔细去听,却消逝了。他伸手再去触摸时,那凹凸之处已消失了!咦,这是怎么回事?他又一路摸索过去,当他又一次在另一面山壁发现凹凸处时,伸手又一按,又一次传来‘咔咔’之声。顿时,沈原如同一个喜欢闯关的孩子似的,玩得不亦乐乎。果然他发现了一个规律,每一块镜面山壁都有一处机关,而打开的机关有五面,只要他按下五面山壁的机关,那么出路…… 一阵‘轰轰’之声传来,他寻声望去,却见五面山壁的对面山壁缓缓升高,出现一个成人高的黑幽幽的山洞,它宛若张开毒牙的蛇,泛着噬人的光芒。 望着山洞,沈原猛地深吸了口气,不管前面是生是死他都要闯一闯,也许里面是出谷的生路,也许是死亡的绝路。 第261章千丝洞 (一) 幽深阴暗的洞口,仿佛一头猛兽的大嘴时刻地吞噬着四周的猎物。沈原平抚好自己的心情,呼吸间充斥着暗晦的味道,冰寒、腥臭,还有对未知之地的畏惧。他无声地笑了,以前无法无天、随性自如的性格何时变得如此胆怯?十大剑客的府邸,天下闻之丧胆的“阎王宫”,“天下第一帮”丐帮的总舵,他都不屑一顾,一人一剑,杀的血流成河,杀的闻风丧胆,为什么如今却畏惧一切?许是身上有了责任,许是心里有了爱的人,许是有了需要保护的人,容不得自己丝毫大意;许是三年的沉寂已经让他的雄心壮志如烟火般淡去,了无痕迹,如今亦是年轻一代的天下,年龄虽轻,心却老了;许是流年不利,重出江湖以来,从京城到龙城、凤凰山庄到飘香宫,一步步走来,有悲伤、有快乐、有惊喜、有怨恨、有愤怒、有缅怀,无休无止地冲击着他的心、他的魂,他身上背负的责任越来越多,有“天机山庄”的兴旺,有救治儿子的渴望,有天下正邪两道争斗的期望,无不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就连他自己都开始怨恨自己,为达目的,开始不择手段。对于冷横波,他心里非常愧疚,她如此纯善、美丽,自己却为了“阴阳莲”,欺骗了她的感情。他的情早已淡了,他的爱早已湮没了,可是面对美丽善良的横波,他心中有了罪恶之感。为什么不相信横波的叮嘱?为什么不相信“女儿谷”和“千丝洞”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他知道自己不是不相信,而是心高气傲,虽在“桃花阵”中一时的受挫,并没有放在心中。他自鸣得意,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困难能难倒他,危及到他的性命。可是他忘记了,若非因缘巧合让龙戒认主,在龙城他已经死在沈天野的手中;若非鸮的搭救,他已经在龙城地宫长眠。如今却又因为“阴阳莲”,被冷秋月所骗,诓进了死地,想到这一切一切都是自己任性所为,心中甚是沮丧。罢了,不管等待自己的是死亡还是光明,他只有努力去面对,事已至此,后悔莫及! 缓缓跳进洞中,狭窄的山壁两旁光滑似镜,上面雕琢着一幅幅图案,光怪陆离,异彩纷呈。洞顶上如同漏斗似的星星点点光芒恍若满天星辰撒下来,照耀着沉寂的洞穴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清两旁山壁上古怪的图案,令他惊异的是这图案是一种兽,而它的样子让他无比熟悉,居然是曾经在‘龙城’见到的鸮兽。难道“飘香宫”跟龙城有什么关联吗?阵法、鸮兽,难道都出自千年前的龙国?莫非“飘香宫”的创始人曾经是龙国的幸存者?他伸手抚摸着冰冷的凹凸不平的山壁,感受到它透露出一股苍凉而悲怆的神韵,它那欲欲展翅的棱角似要飞出山壁,冲向苍穹;感受到阴暗的洞穴中那一双双苍凉的眼瞳似活了一样盯着他,让人不由全身不由自主地冒出冷汗,头皮有些发毛。 沈原眯着双眼,缓缓地踏进洞内,猛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阵嗖嗖的劲风,他身形一侧,顺着弯道钻进深穴中又迅速地跳了出来,脸色刹时一阵发白,心里渗的发慌。 蛇,他眼前见到了许多的蛇,这些蛇身体细长,头很小,如同柳絮一样爬满山壁。猛一瞧,宛若布满山壁的黑丝,缓缓地蠕动着,懒懒的匍匐着。此时此刻,虽只是匆匆一瞥,但他还是看清了洞内的情况,里面的蛇实在太多了,布满了整个山壁,没有一丝空隙。他想进洞,徐非踏着蛇身前行,而且还要提防被蛇咬伤。这种怪异的蛇,天知道它有没有毒?回去是绝境的死谷,向前是丝线般的异蛇,是进是退,他一时徘徊不定。进者险,九死一生;退者老死于此,报憾终生! 正在沈原犹豫不决之时,一阵叹息声幽幽传来,手中的龙戒猛地发出耀眼的光芒,传来龙神气愤的声音:“娃儿,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有九条命,每次都能死而复生?”他的声音苍凉而愤怒。 沈原尴尬地低下头来,身子向后退出安全之所,心中甚是惊喜,龙戒好久没有动静了,他还以为有什么变故了?支支吾吾地道:“龙神爷爷,我……我也不想这样,一切都是巧合!” “巧合个屁。”龙戒嗡嗡直鸣,龙神爆出了粗口骂道。 “对不起?”沈原不敢多言,心中自知理亏,不敢再狡辩,低着头,不住地向龙神爷爷道歉。似乎也感受到龙神此刻吹胡子瞪眼睛,平时儒雅的性格也被沈原无法无天磨得快疯了的样子。 “混账!”龙神怒了,歇斯底理地吼道,“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万事大吉了吗?你以为道歉就能换回灵儿的性命吗?你太狂妄了,太自以为是了?就因为被江湖中人吹捧为‘剑神’就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世上再无对手了吗?别忘了你每次打败敌人都是靠透支生命,原本你还能活上百岁,就因为每次强行透支生命,只能少活几年,你想想看还能有几次生命可以透支?剑神,呸,小子,那是别人对你的奉承,你的剑法真的能够尊为神吗?那不过是雕虫小计,这世上未出世的高手不知有几凡,他们的力量比你强百倍,你如果还再抱着目中无人的态度去做事,那只有找死的份!” 沈原羞愧地低下头:“龙爷爷,你教训的对,我知道错了,从今以后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不会再轻易涉险。” “孩子,说话做事一定要慎言、慎行、慎微,不可一意孤行。爷爷知道你心里牵挂儿子的病情,可是任性涉险,受伤的可是自己,失望的是那些对你期待的人。你别忘了你身上肩负的重担,我们还要靠你打开封印,让大家重见天日。” “龙爷爷,你们对我的期望太高了,我只怕让你们失望了!” “能够让‘龙戒’认主,被‘龙典’认可的人岂是平凡之人?只是现在的你力量太弱了,还无法担负起这份重担,这条路崎岖不平,任重而道远。” “龙爷爷,我知道自己愚笨,龙神功一直得不到丝毫进殿,龙典也一直没有任何提示,是不是它不愿意认可我了?”想到龙神功依旧没有一点进展,他的心情极为沮丧,而那本龙典的踪影再也没有出现,更加让他束手无策。 “傻孩子,关于龙典的秘密爷爷也是爱莫能助,一切全靠你自己去摸索。只是你目前的力量太弱了,每次都会濒临生死而让我们不得不相助于你。唉,上次为了让你摆脱王爷的束缚,灵儿不惜以身涉险助你脱困,原本只要休养一段时日便能恢复,谁料到你这娃儿居然擅自动用死剑,引动地狱降世,如不阻挡,天下将是一场浩劫。为了救你,灵儿献出了自身灵气,才挽救回你的性命,不然你的生命将会全部被地狱魔剑吸收,变成它的傀儡,为祸天下。最后警告你一次,千万别再擅自动用死剑,随着你的力量越来越强,如果再成为魔剑的傀儡,这天下无人能够制止你,就连我们也不行,切记,切记!” “什么灵儿姐姐她……”沈原顿时懵了,头脑中嗡嗡直响,那妖艳美丽的灵儿姐姐怎么会死,还是救自己的性命而死? “哼,你记住这条命是灵儿救回来的就行,不过,只要你能打开封印之门,让我们重返神界,爷爷会重新为灵儿重塑灵体,一切你不用太担心。” “那就好,爷爷尽管放心,沈原一定会成功打开封印,还你们自由!” “知道就好,孩子一定要记住,只要活着,一切才皆有可能创造奇迹!如果死了,一切都是虚无。你想救儿子,就一定要让自己活得更长一些,只要你活着,他才有希望。至于洞中的千丝蛇,对你来说并不是最致命的,因为你身怀‘龙戒’,又习练了‘龙神功’,自然能够克制它们。从自然法则中来看,龙乃自然界顶端中强者的神,而蛇却是自然界低端中弱者的蝼蚁。它们不会攻击你,反倒会畏惧你。你现在该担心的是未知的情况,小心应付吧!等你逃过这一劫,我们再商量商量如何好好训练你,不然,打开封印重返神界变会成为天方夜谈!” “龙爷爷,什么是未知的情况?”沈原顿时又懵了,不解地问。 龙戒慢慢地黯淡下去,对于沈原的提问龙神没有回答,四周刹时又变成一片沉寂和幽暗。 望着阴暗幽静的洞**,他想起那满洞若无数发丝的异蛇,心头发麻,期望真如同龙爷爷所说强肉强食的森林法则能令它们畏惧。 (二) 沈原缓缓运转“龙神功”,原本四周阴冷的空气似乎被一股无形无影的力量驱散,慢慢变得有些舒畅,他的身形也随之踏进了洞穴之中。 进入洞穴,四周游动的蛇宛若踏进热锅里的蚂蚁似的开始惊慌起来,四处乱窜,它们飞快地蠕动着,刹时聚满两旁山壁,而中间出现一条路,一条没有蚁虫蛇爬的路,它们宛若进见王的卫士,乖乖地分开蛇群让王进入,没有发出一阵声响。虽然感觉到这一切恍叵梦中似的,沈原还是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耳听四方,眼观八方,稍有异动,便会以雷霆之力催毁。 洞很深,也很幽静,路很窄,发出白森森的光芒,沈原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微微低头一看便吓了一大跳,心中渗得发慌,脚踩在上面险些摔倒。那白森森的那是石头,而是白骨,不知是野兽的骨头,还是人的骨头,白的吓人,全部碎成拇指大颗铺满了整个路上,宛若一条蜿蜒曲折的白骨之路。 洞蜿蜒着,曲折有序,两旁的山壁依旧是飞翔的鸮,卧着的鸮,喷火的鸮,争斗的鸮,活灵活现地呈现入眼帘,只是上面爬满了蛇,显得有些模糊。洞中除了蛇还是蛇,可是遇上沈原路过都乖乖让开道,任其前行。 沈原猛然想起横波所提起,“飘香宫”三大险地之一“千丝洞”,莫非这儿就是“千丝洞”,而蛇则是“千丝毒蛇”?独自行走在蛇洞之中,他的步履并不轻快,背脊上冷汗直流,脸色发白,心中只希望能够早日走出“千丝洞”,离开这个鬼地方。 当远处一抹阳光愈来愈近时,沈原的心顿时欢跃起来,沉重的脚步声变得更加轻快起来,终于走出来了,谢天谢地。自己会不会是第一个走出“千丝洞”的人,沈原闷心自问,心情变得犹为高兴起来。 第262章瞎眼蛇妪 (一) 当远处一抹幽暗的光芒愈来愈亮时,沈原的心顿时欢跃起来,沉重的脚步声变得更加轻快起来,沈原扪心自问,终于走出来了,自己会不会是第一个走出“千丝洞”的人,想到这里,心情不由变得高兴起来。 当沈原踏出洞的刹那间,骤然间炽热的光线迎面扑来,他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便在此刻,迎面一道金黄的身影向他脸上弹射过来,疾如电,闪如光,一股怪异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心里猛地一紧,说时迟,那时快,身体条件反射似地向后倒去,手指弹出一道剑芒射向那道金黄的身影。那道金黄的身影似活物与发来的指剑相撞,在空中发出滋滋地声音,它似乎感受到了危险,身影飞速弹起,又快逾闪电般倒射过来。沈原身影飞速移动着,此刻正好看清它的模样,那是一条两指长的小蛇,遍地金黄,一双眼芒也闪烁着金芒,动作极快速,大咧着嘴,尖锐的牙齿疯狂地向他咬来。沈原虽不知它是否有毒,但看它也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蛇的异种,居然对自身散发出的淡淡龙威视而不见,可见其绝非一般异类,只怕被它咬中,不死即残。想到这里,他的身形也骤然加快,手指成剑,数百道千道光芒迸射而出,那光芒光彩夺目,却处处玄机,处处致命。那些剑光快,金蛇游动的动作也不慢,更让他感觉到奇怪的事,那道道剑芒招招可断金切玉,却偏偏对金蛇无用,剑芒弹在它的身上,却如落在光滑的丝绸之上,如珠落玉盘,悄无声息地滚落下来,更别说留下一道痕迹抑或杀死小蛇。 蓦然,就在他心中吃惊之时,猛然听到一阵嘶哑尖锐地声音自远由近传来,那声音极为刺耳,让人闻之心惊,全身毛然悚立。 “难道此谷中还有人?是姥姥派来的人吗?”心头震慑间,他身影也倏地加快,快速腾挪飞逾,指剑恍若道道缕缕飞散的暗器,不停地向金色的小蛇全方向射去,特别是它的头脑和它张开的嘴。他想到金蛇身上刀枪不入,何不从它的头部和嘴上下功夫,相信它一定有它的软肋。虽说龙有逆鳞,蛇有七寸,但此金蛇怪异,脖颈间长着一圈圈金色的鳞片,随着它不停地游走,宛若孔雀开屏般散开,死死地护着它的七寸,难道蛇也有逆鳞乎?也许它修炼千年,快要幻化成龙?沈原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一人一蛇交战着,其动作也越来越快,却谁也奈何不了谁?金蛇想尽办法去咬沈原,却无奈对方动若逾电,速度并不在它之下,它那双金色的眼睛中逾加凶戾暴烈,嘴再也不敢张开,它那尖锐的牙口上已经被剑指射中一道,虽未拔掉它的牙,但仍旧有些生疼,但想到蛇牙全拔光,无法吞咽美食,它一时不寒而栗。这该死的人类究竟是从那儿钻出来的?身上不但有股令它畏惧的气息,而且偏偏功夫又高,自己想尽办法也咬不到他,他有些气馁。它不干了,瞎老太婆,这活实在太累了,我赶不走他,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我可不想把自己给累死,想我伟大的金蛇大人还要修炼成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龙遨游五湖四海,岂能累死在这区区狭谷之处,岂不是冤哉!它一边在空中游走,蛇尾却徐徐向后退却,人性化地瞪了沈原一眼,“嗖”地一声闪了。 沈原一愣神,他似乎感受到金蛇似有灵性般瞪了他一眼,如同一个做错事的调皮孩子向他做鬼脸,他顿时讶然,好个有灵性的灵物,与神鸮一般无二。 (二) 金色小蛇消失,沈原才重重嘘了口气,此蛇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若非他的龙神功已入门,对它稍有克制之力,不然非死在它的锐牙之下。他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心中还想着那刺耳的声音究竟是谁?这蛇窟的尽头却是一个封闭的山谷,山谷并不太大,而且四周并没有任何植被,只有嶙峋的怪石,远处有一座光怪陆离的石屋,石屋边有一口小水潭,潭呈圆形,古怪地冒出丝丝寒气,虽相隔数远,依旧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气侵蚀。幸他修练的‘玄阴神功’偏寒偏阴,倒对他自身影响不大。沈原入眼见到这寒潭,便是因为那金色的小蛇窜入冰潭的缘故,它正悄悄地冒出头来,似乎想静静地看一场好戏。 沈原正要去追寻那刺耳的声音,鼻中却嗅到一缕奇香,清清淡淡,却沁人心脾,让他心头的疲倦刹时消除,心中暗暗惊异,这石谷四周并无植被覆盖,亦无树木花丛,哪来的幽香?正在他暗自琢磨之中,猛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兀那娃儿,你居然能闯入千丝洞,还能击退小金,本事倒不小?是冷芙蓉那贱婢让你来的吗?” 沈原询声望去,这才发现一处低矮的石屋边卧着一个人,那满头的白发,脸枯瘦若老树皮,肉皮松驰,如同挂在脸上一样,眼眶深凹,分外可怖;其手若鸡爪,指甲似剑,连嘴唇也干瘪着,没有一丝血色;双腿掩藏在石头后面,如果不仔细瞧,还以为是一堆乱石头堆上长着白草,怪异之极!根本看不出一点儿人的样子?不过,瞧他能活下来,无非全靠那口寒潭和千丝洞的毒蛇。那小金一定是他的宠物。 沈原惊骇地望着他,正要开口说话,那怪老儿便发出呷呷地怪笑声:“既然是那贱婢派来的人,那就留下来喂小金吧!”他话未落,四周顿时风沙走石,挟袭着满地的怪石,风袭卷着沙砾迎面扑向他。沈原身形骤然一退,却发现那旋风间闪过一道尖锐的利刃,寒气逼人,气势若虹。他身影比之更快,更迅速,衣衫涨开,双掌疯猛地袭向四周,那遍地的怪石崩然碎开,被他挟起无数的暗器袭去,相互间碰撞开来,发出剧烈地碰裂声,尖锐的鸣叫着。 “啊……”那白发怪人尖啸一声,满头的白发迅猛飞舞起来,宛若一束束跳跃的飞索,又如一条条诡异游动的长蛇,铺天盖地向沈原袭来,疾若风,快似电。他的身形也自乱石中旋转而起,旋转起满地的飞石,层层叠叠,宛若卷起一团大茧,他是茧心,而满地的沙石是他吐的丝,在纷飞的飞沙走石中旋舞着,狠狠向沈原包裹而来,紧跟着便是无数道金芒挟击着飞石重重叠叠,双重手段招招致命,似要致他于死地而罢休。 沈原脸色大变,体内刹那间迸发出一股无形的力量,双袖挥舞间,修长的手掌幻发出两道无形的劲力,淡淡的如一抹影子,如一条矫健的游龙。他长发随风飞舞着,如玉般的脸颊上流露出凛然的神情,脸庞浮起一层神秘异彩的光芒,全身骨头似乎发出咔咔地怪异声音,随着他的一声长长地啸声传出,一道威慑人心的气息自唇间发出,其声自叩人心,震人心魂,荡漾出一股无声无息的力量,冲击人的意志和神志。那道力量猛然扩散开来,那满天的飞沙走石无声地化作粉末,金芒遇之便成了金沙。当他的身体中那股无声无息地神秘力量迸发出来时,那隐藏在冰潭中的小金恍若受惊的兔子似地沉入潭中,再也不敢冒出头来,那水波不认定地颤抖着,似乎它也吓坏了! 白发怪人似乎也惊吓到了,仓促间全身骤然闪起朵朵金莲,层层叠叠闪动着,把他层层包裹着,刹那间恍若一朵盛开的旋舞金莲,阻挡着那神秘力量的侵袭。那力量与金莲交织、纠缠、碰撞着,发出裂帛似的声音,然后金莲随之一层层剥落开来,被猛然击出丈远,狠狠地坠落在地上。金莲化成了满天的金色光芒,千瓣万瓣,满天莲雨给毫无生机地石谷铺上了一层金芒,星星点点,璨灿夺目。 随着护身符金莲的粉碎,白发怪人的身子被一股无力地力量猛地撞击在地,“哇哇”接连吐出血来,其血带着深黑色,似乎有毒,脸上更是越加无色,厉目黯然无神,无措地摇晃着身子:“兀娃儿,你好歹毒的心,跟那贱婢一样,你们不得好死!老身……老身绝对不会让你得逞,死也不能!” 沈原亦是手下留情,不然白发怪人早死翘翘了。此刻他鼻翼间嗅道那飘散而来的血腥味,感觉到它极腥,极臭而毒,看来此人中毒极深,只怕也离不远了。他淡然地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白发怪人,心中甚是有了怜悯之意,只怕他也是遭了姥姥的暗算大难不死的人,真是可惜可怜! 沈原伸手弹弹衣袍上的尘土,双手一躬道:“前辈误会了,晚辈是中了姥姥的暗算,误陷桃花阵,闯过千丝洞才进来的。” 白发怪人扬着头,空洞的眼眶流露出悲凉的神情,声音嘶哑而颤抖地厉声吼道:“别在老婆子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了,那贱婢的手段老身领教多了?呸,这十年来不知闯入多少人,不知耍尽多少手段,还不是全被老身喂那些小宝贝了?今天你便是说得天花乱坠,老身也绝对不会相信你?” 沈原心头一怔,不知此人手中有姥姥什么中意之物,想来十年来不择手段来找她的麻烦,才让她无法消除这个误会。 “臭小子,别再琢磨什么鬼心眼了。嘿嘿,别以为老身不是你的对手,但你想打它的注意还不够格。”白发婆婆喘着粗气,气息微弱,神情萎靡,枯槁的脸上愈加颤抖着,沈原这才发现,这位白发婆婆居然还是个瞎子,那空洞的双瞳漆黑一片,让人更加感受到恐惧和可怕。 沈原无可奈何地继续劝慰道:“婆婆,在下龙飞,用是‘飘香宫’宫主冷横波之夫。那姥姥反对我娶横波,便千方百计派手下破坏我们的姻缘,晚辈一时受她手下冷秋月的蒙蔽,被误陷桃花阵,却想不到被她发动‘桃花阵’,晚辈历经千辛万苦才闯过‘桃花阵’,进入‘千丝洞’,还望婆婆明查。说起来,晚辈跟婆婆也是同病相怜,全遭了姥姥她们的奸计。” 白发婆婆晃动头发,似乎还是不太相信他说得话,嘶哑着嗓子声咳道:“姥姥是谁?冷秋月是谁?你休得骗老身,老身不会相信你的鬼话。哼,老身虽不是你的对手,但跟你同归于尽的力气还是有的。” “婆婆先别动怒,那姥姥便是前辈口中的冷芙蓉,冷秋月是她手中得力的帮凶。如今姥姥一手遮天,枉图夺取‘飘香宫’大权,还望婆婆告之出口,晚辈感激不尽。”沈原万分无奈地道。 白发婆婆甩动着脑袋,语气越来越紊乱,“老身对你的花言巧语不相信,你一定是贱婢派来的,老身绝不能放过你,绝不能让贱婢的阴谋得逞。”她的右手在空中乱抓,喉间格格直响,一道物事不知从何处飞来落入她的手中。 沈原一怔,这才发现那是一只长笛,笛上不知刻着什么花纹图案,被摩擦成黑油发亮。 那白发婆婆猛然把笛子凑在唇边,轻轻地吹了起来。幽然间,一股阴寒的气息弥漫了整个石谷,蟋蟋嗦嗦声连连。沈原寻声望去,吓得头皮发麻,随着阴暗地笛声传来,那千丝洞中不知游来多少条蛇,它们在山谷中飞速地游动着,整个身体呈s型,显得十分柔软而有韧性,身上的鳞片层层叠叠布满全身,三角形的头上依稀可见了鲜红的信子一伸一缩,两颗绿豆大小的眼睛仿佛也露出闪闪凶光,纷纷向他爬来。饶是并不怕蛇的他,也感觉到心中发麻。 那笛声似有魔力般,让成千上万条蛇如烈士般游向沈原,团团把他围住,齐刷刷地盯着他,跃跃欲试,似乎要与他不死不休。 蓦然,冰潭翻滚着,荡起丈高的水波,小金自潭中冒了出来,嘴中骤然发出一道尖厉的怪啸声,那成千上万条千丝蛇似遇到天敌似地逃窜,刹那间又进入了幽暗深邃的千丝洞中,再也不敢出来了。 白发婆婆听到小金的怪啸声,晃着头发,呷呷尖叫:“小金,你居然帮外人,难道你忘了你主人的嘱咐了吗?” 沈原对这油盐不进的白发婆婆甚是烦恼,讽笑道:“至少小金比你聪明,它不会是非不分?也只有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管以前姥姥对你使用何种手段,如何欺骗你?但在下却是天大的冤枉,受此无妄之灾。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如果想害你,先前就能杀你,又何必手下留情?就算没有小金,任你区区控蛇的手段,也无法杀我。既然在下能闯过千丝洞,那区区长虫岂奈我何?” 白发婆婆双手紧攥着长笛,指甲发出咔咔直响,她似有无边的怒火却无从发出,心有不甘,可是多年来能活下来,全靠小金的帮助,这成千上万的千丝蛇她也只能控制它们袭人,却无法控制它们神志,因为小金才是它们的头儿。她愤怒交加地悲忿地道:“小金,你还真相信他不是那贱婢派来的人?你可知道那贱婢一直想打你的注意,如果你落入她的手中,那么一切将不堪设想。” “小金?”沈原心中恍然,难怪姥姥一次次派高手进入千丝洞,原来是想降服小金。想想便有些后怕,这小金只怕是蛇中异类,毒中之王。如果它被姥姥降服,横波她们危矣,更何况这成千上万的千丝蛇闯入‘飘香宫’,她们又是女孩子,谁不怕蛇?幸亏没有成功。心中对白发婆婆的恶感和怨气也烟消云散了。他的态度立刻端正起来,有礼地道:“婆婆尽管放心,晚辈也是被她们逼进来的,对小金没有丝毫非份之想。” 白发婆婆放下手中的长笛,艰难地扭过头来,嘶哑着声音,戾气似乎也消散了不少:“哼,那老身问你,如今‘飘香宫’是什么情况?” 沈原心知白发婆婆疑心病重,也不哆嗦,恭敬地道:“如今的宫主叫冷横波,不过,姥姥的势力似乎更大一些,横波处处受之阻挠。具晚辈所思,如今姥姥无法做到真正的一手遮天,一定还是因为白姨的原故。姥姥之所以一次次派高手进入千丝洞,无非是想降服小金,对付白姨。” “白姨?难道是白如瑕那贱人?那贱人当年居然没有被害死?哼,都是一丘之貉。”白发婆婆尖声大笑声来,声音中包含着无尽的愤怒与悲伤。 “若非白姨支持,横波危若累卵,只怕早已死于姥姥之手,婆婆此话从何说起?” 白发婆婆嘶哑的声音越加尖锐而急促,似有无穷地怨气迸发出来:“贱婢,*子,呵呵,年轻人,你只怕被白无瑕那*子骗了,你们都被那*骗了。她……她害得我们好惨啊!” 沈原一时茫然,心中还记那一尘不染,宛如调仙的白姨,怎么会在婆婆的心中如此不堪?这其中必有原故。难道害婆婆如今这幅模样的是白姨,而不是姥姥?我们?难道这里除了婆婆,还有别人吗? 第263章 往昔情,梦若烟 白发婆婆原本中毒极深,又频频与沈原交手,伤势变得更加严重,也不知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活下去。那奄奄一息的模样让沈原看着她愈加的可怜,心中便是有千万道疑问也无法说出口。 不知过了多久,沈原终于忍不住轻声地安慰道:“婆婆,你的身体伤得极严重,而且又中了毒,不如让晚辈带你逃出此谷,也许尚有一线生机。相信横波尚知婆婆健在,一定会多加照顾,只要婆婆除去体内蛇毒,在飘香宫中颐养天年,必定会长命百岁。” 白发婆婆断断续续地咳嗽着,双手支撑着身子,沈原这才发现她不但眼瞎,连双腿也折断了。也不知是谁下得了如此狠心,怜悯之心甚起。他连忙举步上前把白发婆婆扶住。白发婆婆想推开他,却又体弱无力,丝丝污血自她嘴中牵丝般坠下,血中带黑,似乎伤情比想像中还要严重的多。 白发婆婆望着潭边的小石屋,虽则眼瞎,但依旧感觉到它的方向,她痴痴地望着,如同一位痴情的少女望着自己的爱人一般深情,嘴中声音极其微弱而悲伤:“老身近几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弱了,只怕也没有力气爬出这囚洞,还是让老身就在这里陪着大人吧!大人一个人呆在这里太寂寞了。” 沈原鼻头一酸,心里感受到姥姥语气中变幻不定的情绪,此中有无奈,有悲伤;有期望,也有绝望;有庆幸,也有眷恋。不知她嘴中大人究竟是谁?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吗?沈原环顾四周,只看见那些丑陋的石头,幽暗的千丝蛇洞,还有冰寒的水潭和孤伶伶的小石屋。他站起身来,扶起白发婆婆的胳膊,轻声道:“婆婆,你是不是感到身体不适,不如让晚辈抱你入石屋里歇息一下吧!” 白发婆婆晃了晃头,声音微弱地喃喃道:“娃儿,那不是老身的石屋,那是大人的墓地。可惜如眉没用,只能砌一陋屋让大人栖息,等如眉死后,娃儿你不要惊扰了大人的英灵,便在大人身边堆一坯土墓,让如眉下去继续侍候大人。” 沈原心头一怔,轻声问:“婆婆,大人是谁?”望着那座孤伶伶的小石屋,他想不到里面居然埋着一个人,此人究竟是谁,居然让婆婆如此尊重。 “大人……”白发婆婆伸手理了理乱发,摸了摸老若松皮的脸,眼眶中落下了黑色的泪,咳嗽地剧烈急促,呢喃着,“也不知道如眉这幅模样,大人还认不认我?” 沈原没有再问,只是静静地望着水潭边那伫立的石墓,大人是婆婆的情人?飘香宫不是不准随便婚配吗?难道是他们私奔,被姥姥发现,才被双双关在这里?婆婆的眼睛和双腿也是被姥姥弄瞎和打断的吗?不管怎样,既然是情人,那一定让他们合墓。也许是我猜错了,大人是婆婆的主人,那一定是丫环,是贴身丫环,最受宠的那一个。大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呢?他(她)为什么会死在此地?是谋杀还是?婆婆如此恨姥姥和白姨,是她们联手?还是白姨陷害?这个真相只怕只有婆婆知道,姥姥不会说,白姨更不会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被囚在这暗无天日的石谷中,还一个死,一个重残。 白发婆婆仰卧着,眼睛痴痴地望着石墓,自言自语地喃喃念着,似乎在述说一个故事:“大人真是太善良人,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他不管受多大的打击,多大的罪,都能笑着面对。听大人说他的家乡在关外,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他很想回家,可是又不能回去,家乡的人都不欢迎他。大人是宫主救回来的,当时的大人受了很重的伤,又受了很大的打击,每天一言不发,大家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哑巴。大人其实长得一点也不英俊,身材却很高大,可笑起来很讨人喜欢。宫主说,人是我救的,以后就是我的人,宫主想招大人为驸马。当时宫主身边有四个最贴心的丫环,冷芙蓉、白无瑕、如眉我,还有冷如玉。我们情同姐妹,一直侍候宫主身边。宫主要招驸马,冷芙蓉反对,认为他来路不明,不是好人。白无瑕却说大人配不上宫主,我也这样认为,宫主可是‘飘香宫’最美的女人,怎能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丑人?我当时年轻,总认为宫主要找一位多才多艺、英俊潇洒的才子当驸马。只有如玉最忠心,不管宫主选谁,她都支持。宫产执意招大人为驸马,还亲自细心地照料大人,直到大人身体痊愈,他们大婚当天,大人很兴奋地立下宏伟壮志,要为‘飘香宫’设计无上屏障,来保护‘飘香宫’姐妹们的安全。当时,除了宫主和如玉,大家都不相信他的话。” 白发婆婆重重地咳嗽着,思绪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年前,见到了温柔美丽的宫主,见到了意气风发的大人,见到了孤芳自赏的白无瑕,见到了乖张无情的冷芙蓉,还有那沉默寡言的如玉。往昔恍若昨天,却因为大人的到来,打破了这平静。她恍惚地伸出手,似乎想抚摸着什么,“五年,仅仅五年时间,大人就让‘飘香宫’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在夫人的支持下,利用‘桃林’设计了可攻可守的‘桃花阵’,用小金的手段来驾驭‘千丝洞’成千上万条毒蛇,为‘飘香宫’制作蛇毒。还利用宫中这口隐秘的寒潭,设计了一个冰窖。这时候,大家才明白大人有大才。后来,因为一件事情,大过更加明白了大人不光有大才,而且还拥有极其高深的武功。 ‘飘香宫’一直与世无争,却因为宫中都是女流之辈,而让江湖中人垂涎三尺。当年,深山中群寇聚集,那山寨中高手如云,并时时刻刻来骚扰‘飘香宫’的姐妹,幸亏宫主身手不凡,宫中上下齐心协力才击退群寇。可群寇岂能甘心,他们收买江湖败累、黑道巨擘,许以好处对付‘飘香宫’。正在‘飘香宫’岌岌可危之即,是大人让夫人和姐妹发动‘桃花阵’对付群寇,而他挺身而出,一人一剑施尽手段把来犯高手杀得干干净净。这一战,不但让大人的名声震憾了整个江湖,而且还让‘飘香宫’从此成为江湖一块净土,大人也成为了姐妹们强大的保护神。当大人花五年的时间为‘飘香宫’设计出道道屏障时,‘飘香宫’的安全将永世无忧。当‘飘香宫’内外无忧之时,大人对宫主说,这里就是他的家,他要一辈子留下来保护和守候这个家。” 沈原心中一时迷惘了,他想起了横波提过,白姨也说过,历代‘飘香宫’招进宫的驸马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既然他要一辈子留下来,却为什么后来又不辞而别,生死不知?这石屋中难道埋的真是横波的父亲吗? 白发婆婆轻咳一声,便又解开了沈原的疑惑:“大人把‘飘香宫’当成了他的家,把宫中姐妹都当成了他的姐妹,倍加爱护。可宫中毕竟只有他一个男人,姐妹们个个长得貌美如花,大人虽不英俊,但他有大才,有力量,还有一颗善良的心。姐妹们久而久,有些耐不住寂寞,想勾引大人,其中就有白无瑕。可大人太善良了,她们的一些调戏在他的心中极为幼稚。他还告诉她们,他爱的是宫主,你们只是我的姐妹。大人还给宫主提建议,如果有姐妹想嫁人,可以允许她们出宫。‘飘香宫’为她们准备嫁妆。可是如此,却遭到了冷芙蓉这贱婢的反对。” “她为什么反对,难道姥姥她不想嫁人吗?”沈原疑惑地问道。 “冷芙蓉这贱婢根本是讨厌男人,就算大人用能力和力量保护‘飘香宫’,她也愈加厌恶,却认为大人是贪图宫主的美色而帮助大家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迷惑大家。她小时候父母双亡,却被哥嫂买进了青楼,受尽了折磨,后来她有机会逃出青楼,却无意逃进深山被宫主所救,才留在‘飘香宫’。她感激宫主,却厌恶大人,一直仇恨所有的男人。这贱婢极其歹毒,后来她出山报仇,居然把哥哥买进矿场挖矿,让他一辈子留在那暗无天日的矿洞里,把嫂子买到更加肮脏的窑子里,生不如死。她更是把当年那个青楼一把火烧了,把曾经折磨她的男人活生生烧死。这种女人,她怎么可能嫁人?” “原来姥姥还是如此可怜可悲可恨之人。婆婆,你还是歇息一下,保重身体要紧。” 白发婆婆扬起头,蓬松的白发遮掩住她枯瘦的脸庞,宛若活着的骷髅,让人感觉到十分的可怕。可是沈原的脸上没有一点惊悚之意,只有怜悯与同情。 白发婆婆那骷髅头望的依旧是石墓,神情中充满了虔诚与无穷地眷恋,似乎没有听清沈原说的话,依旧声音嘶哑地道:“娃儿,你知道历代驸马为什么都失踪了吗?其实传说有一半真,也有一半假。也有的贪图美色,犯了宫规被处死;也有的懦弱无能,郁郁而终的。这些都只有历代的巫师才知道,连宫主都不很清楚。原本我是不知道,因为大人,我才明白其中的因果。因为‘飘香宫’的巫师之位一直姓白,她的地位极高,拥有监督宫主、处罚宫中姐妹的权力,还有对宫主选择驸马有反对权。宫中的姐妹大多部分都是逃难者,或者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她们进了宫,便与外界亲朋断绝一切往来,而且还要改姓冷,唯有巫师例外。这白无瑕便是这一代的巫师。” “难怪姥姥对白姨有些忌惮,原来她是‘飘香宫’第三股力量,白姨出面支持横波,姥姥才不敢光明正大地动手,只有把脑筋动在招驸马的计策上。” “哼,都是一丘之貉。真是可笑,自恋又孤傲的白无瑕居然也喜欢上了大人。为了大人,她居然要跟大人私奔。大人爱宫主,怎么可能跟一个没有感情地女人私奔。没有想到白无瑕羞恼成怒恐吓大人,历届驸马如果留在‘飘香宫’都会死于非命。大人岂能被一个女人吓倒,并没有当回事。但大人却万万没有想到,白无瑕却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一向孤芳自赏,自认为其姿色并不在宫主之下,权力也大,凭什么大人会喜欢宫主,而不喜欢她。她是宫主的巫师,会看病,自然还会施药,施展巫术。她居然趁宫主身怀六甲之即,施药与大人欢好,但她没有想到却被冷芙蓉发现了,抓到了她的把柄。大人清醒过来,对白无瑕大发雷霆,白无瑕又羞又气,心里却想尽办法要牢牢把大人掌在手中。但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因为她的任性妄为而害死了大人。历代巫师地位跟‘玄教’的圣女一样,终身不嫁,不然将遭火刑。每届巫师都是在自己弥留之即挑选一个继承人。当她去世之后便继续成为新一代巫师。却想不到了白无瑕为了大人,连火刑都不怕。 大人终还是跟历代驸马一样死于非命。那白无瑕被气走了,冷芙蓉却假意出现问大人出了什么事?大人当时那里会提防冷芙蓉,便遭冷芙蓉那贱婢暗算,从后面一剑穿进了身体。后来,冷芙蓉消除了一切痕迹,把大人丢进了冰窖之中。不但如此,她还跑去告诉宫主,不知大人为了何事,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飘香宫’。白无瑕心中有鬼,只当她气走了大人。当时只有我和如玉安慰宫主,大人不会走的,他也许有要事在身,一定还会回来。但直到小组生下来,大人还没有回来,宫主绝望了。从此,宫主一直**寡欢,日益消瘦,我和如玉想尽办法,也无法让宫主振作起来。小姐五岁的时候,宫主还是病逝了。那几年,为了照顾年幼的小组,我和如玉却不知道冷芙蓉却在暗中悄悄控制着‘飘香宫’。 有一次,白无瑕悄悄跑来告诉我,冷芙蓉意图染指宫主之位,我和如玉大怒,这宫主之位只有小姐才能坐,她冷芙蓉何德何能?我把小姐交给白无瑕照料,便跟如玉去找那贱婢论理,却遭到了埋伏,此刻我才明白中了她们的奸计。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白无瑕居然会跟冷芙蓉联手。为了小姐,我拼死拦住了她们,希望如玉出去救小姐。但是她们人太多了,而且全都在金莲上下了‘千丝毒’。时间一长,我不但中了毒,而且头昏眼花,全身都是伤。也不知为何,我居然拼出了一条血路,一路逃着,无意中进入了冰窖,却想不到是冷芙蓉故意引我进来的。我叱骂她不得好死,也骂白无瑕会受到报应。冷芙蓉兴奋地告诉我,白无瑕之所以跟她联手,是因为她手中有白无瑕致命的把柄。她还告诉我,这冰潭中有许多死人,有犯了宫规的婢女,还有历届宫主的驸马,连大人也不例外。我不相信,冷芙蓉告诉我,世上没有那个男人不偷腥,只有你们个个都是傻瓜、白痴,被他欺骗了。他娶了宫主,这宫中的姐妹便是他的后宫,可任他为所欲为。她还告诉我,大人其实是犯了*规,被处决沉入冰潭。而大人不但犯了宫规,还意图侵犯巫师大人,自然不可饶恕。 我不相信冷芙蓉的话,也不相信大人是这样的人,心中又气又急,因为毒气攻心而昏迷了过去,却被冷芙蓉那贱婢丢入了冰潭之中。我一直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想不到能够活下来,也想不到能见到大人。我是被大人的宠物小金救上来的,当时奄奄一息,离死不远了,是大人把我的命救回来了。我因为中毒太深而影响了眼睛,眼睛瞎了,腿也废了。虽然我看不见大人的样子,但我感觉到大人有些不对劲。大人把过去的事情都告诉了我,希望我能够活着离开。我说,我双眼已瞎,双腿已断,怎么能离开呢?大人说,他快不行了,只怕等不到出去的那一天了,我伤心地哭了起来。大人为了鼓励我继续活下去,把自己的往事告诉了我,他说他原名叫罗天锦,是‘玄教’的少教主,但因为他的父亲去世了,叔叔和白家联手要杀他,幸亏他被忠心的手下一路护着逃到了中原。当他逃到中原,却想不到误交匪友,不但差点送了命,还把家传秘笈也弄丢了。他感谢宫主救了他的命,也非常爱宫主,这五年是他生命中最幸福的日子,虽死无憾。大人开始一直跟我说话,渐渐声音越来越小了。我听不到大人的声音,心里慌了,急了,拼命地呼喊大人。” “罗锦天?原来他居然还活着,他一定是被阎王孙所骗,盗走了‘玄阴剑法’,还追杀他,而他一路逃到了这深山之中,却被横波的母亲所救,成为‘飘香宫’的驸马。”沈原心中一震,想不到自己跟‘玄教’真的有缘。不是听说罗锦天不但带走了‘玄阴秘笈’,还带走了金剑,这金剑怎么没有听白发婆婆提过?横波的手中似乎也没有见过? “大人终于笑着说,你不要难过,我死后,还有小金陪着你,你不会寂寞的。如眉呀,你再等十年,十年后等莲花盛开,你便有救了。” “莲花?什么莲花?”沈原心头一嗡,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传说中的‘阴阳莲’,是它吗?忍不住问。 空洞的石谷中,断断续续回荡着白发婆婆的声音,悠长地叹息声透露出深深地眷恋,似不甘,又有些期待。 第264章 金蛇腾,龙鱼舞 (一) “阴阳莲?”沈原心情极为激动,他对于‘飘香宫’的恩怨情仇一概不想再理会,他只想得到‘阴阳莲’救小纯的性命。心中思想起当他踏出洞时,鼻中嗅到的异香一定是它的味道,传说中的‘阴阳莲’,可他只闻其香,未见其物,它在什么地方? 白发婆婆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娃儿,只怕婆婆也等不到它开花的时候……你记着,这里唯一的出路就在这口冰潭中,但冰潭中情况婆婆也毫不知情。当年大人曾经告诉我,如果我能等到莲花盛开,恢复视力和双腿的力量,就让小金带我离开这里。你千万不要独自下水寻找出路,它很危险,这潭水极寒无比,婆婆的腿也是在潭中冻伤的,你不能重蹈覆辙。娃儿,让小金带你出去,希望你出去以后能善待小姐,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婆婆,横波是我的妻,我自然会善待她。您千万别死,快告诉我‘阴阳莲’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晚辈只闻其香,未见其物呢?”沈原一边点头,眼睛却四处巡视,激切地道。 “孩子,听大人说,此莲生长在阴寒交替之处,千年开花,万年结籽。也只有等它开花时,才会出现,不管是花,还是莲子都能救人一命。你如今能嗅到它的异香,是因为它快开花了。娃儿尽管放心,大人曾经嘱咐小金送我一朵,如今婆婆也等不起了,那一朵就送给你了,小金不会为难你的。” “婆婆……” “娃儿不要难过了,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老天能让如眉陪在大人身边,也是虽死无憾!”白发婆婆的头耷拉着,脸上显得极为安祥,也许当年的姐妹中,如眉也喜欢大人,只是她把这份感情深深地埋在心里没有表达出来,而白无瑕却挺而走险,反害了自己最深受的人。也许她知其后情,只怕会更加崩溃。 婆婆终于还是没有等到莲花盛开的时候,她去了,静静地陪在大人身边。也许她终于可以陪在大人身边,她的灵魂一定是健全的,眼睛没有瞎,腿也没有断。也许还有宫主、如玉,她们终于又可以团聚了,再也不会分开了! 婆婆去了,沈原亲手为她堆了一座小墓在石墓旁,让她可以永久地陪伴在大人身边。他原本想取出罗锦天,他名义上的师兄的尸骨,让横波的父母能够合葬,可是他犹豫了。这样岂不是对不起婆婆?婆婆为了保护横波,失去了双眼、双腿,甚至生命,还十年如一日地守候着他的尸骨,这份深情感天憾地。况且,他也不打算把罗锦天的一切告诉横波,毕竟罗锦天名义上也算得上他的师兄,可自己却娶了他的女儿,这事情可乱了,他不想制造一些不必要的事端。也许这些事对横波极不公平,但是横波还是太善良了,沈原不想让她因为白发婆婆和如玉的死而内疚,更不想让她去恨那位待她若母的白无瑕。但是他会帮横波除掉冷芙蓉,因为她是一切事端的罪魁祸首,也是杀害师兄的凶手,让横波母亲郁郁而终的罪人。她必须死,不然这‘飘香宫’将永无宁日,不知又会平白增添多少冤魂。 (二) 幽静的石谷慢慢地沉寂下来,再也听不到白发婆婆那不停念叨地嘶哑声,死寂的可怕!空气中只有那汩汩飘浮的寒气在不停地升腾着,也有一缕缕异香不知从何传来,让沈原忧伤地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 “噗”地一声传来,沈原寻声望去,却见小金不知何时从寒潭中冒出头来,蛇尾如同人的手指一样指了指潭边的石堆上。 沈原望了过去,只见那石堆上不知何时出现两条鱼,但它的样子却似鱼非鱼,其形宛若手掌,遍体晶莹剔透,还未长同鱼鳞的身体美丽的透出点点粉红,但两腮却长出两条短须,随风摇曳着,分外可爱。望着鱼,他的心里似乎理所当然地知道了它的名字叫龙鱼。传说龙**,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而这龙鱼也是龙的后代。只不过历经万年岁月变迁,它们身体里龙的血脉已经渐渐淡薄、衰弱,身体渐渐褪化变成了鱼类,只因其形似龙而叫龙鱼。 看着龙鱼,沈原才感觉肠胃极度饥饿,身体极度疲乏、衰弱。自从身陷‘桃花阵’到进入石谷,他花去了三天三夜的时间,跟白发婆婆也较量了一天一夜。虽说自从修练《龙典》以后食量减少,但还未达到辟谷的地步,精神还是会衰退,身体依旧会感到疲惫交加,肠胃感到饥饿难忍。看着龙鱼,他的肚子便开始“咕咕”叫了起来,不由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伸手抓起龙鱼。那龙鱼鼓着腮帮望着他,龙须搭在唇边,可怜兮兮地样子,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龙域中可爱的生灵。他迟疑了,但身体的强烈反应却迫使他不得不狠心要进食,不然他非饿死不可,饿死了怎么会等到莲花开,别忘了罗锦天等了十几年,白发婆婆也等了十年,都遗憾地尘归尘,土归土了。我不能死,小纯还指望着我救命呢?他的手指几天已经未剪很长了,指尖小心地剖开鱼肚,又小心地掏出内脏,用指尖一条条撕开鱼肉,斯斯文文地吃着。他吃得很慢,但两条鱼很小,很快就下肚了,也只能吃个半饱,味道却是不错。龙鱼肉一点也不腥,反倒还有些香中带冰,可进入身体却化作了一股暖流,几天的疲惫感和饥饿感顿时烟消云散,精神好极了! 沈原感激地望向小金,向它招了招手:“小金,谢谢你!”细长的眼睛却微眯向升腾的寒潭,想起那入口即化的鱼肉,不但能饱腹,还能增强精神力,心中甚是火热。心想:什么时候多弄几条,那滋味真是回味无穷。 那小金心里似乎明白沈原的心思,脸上流露出人性化地狭诈,它猛地缩进了冰潭之中,不一会儿却宛若调皮的孩子似地伸出了金色的头颅。 蓦然,似一股急流自天轰涌而下“轰”地一声巨响,潭水高涨,宛若喷泉一样涌了出来,周围空气变得越来越寒冷,随着潭水不停地喷涌,四周的石头上片刻间也浮上了一层寒霜,慢慢地化为冰块。那小金被喷涌的水流喷上空,身子在空中腾跃着,蛇鳞全部竖立了起来,摇晃着金色的蛇头,嘴中发出高亢地叫声,猛地狠狠地扎进深潭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开始沈原还以为是小金故意逗自己开心做的表演,可见它的情绪似乎不对,如同被什么东西惹恼了,愤怒地找对方算帐。对方?难道这潭中还有异物吗?可是婆婆好像从来没有提过?沈原思绪半晌,终于想起大凡传说中的灵药身边都有异物守卫,而小金是罗锦天的宠物,自然不是,那么便另有其物?罗锦天被冷芙蓉所伤,丢入冰潭,原本无生还的可能,可是她不知罗锦天身边却有一只灵物小金,小金把罗锦天救上石谷,又发现灵药,便与其物发生冲突,却又无法打败对方,便订下了互不干涉的协议。也许因为灵药的原因,对方心有不甘,一定会不停地挑剔小金,才有了这场战斗。也许它们互相争斗,才不会寂寞,算得上棋逢对手。 思绪间,便听到一阵刺耳地叫声传来,与小金高昂的声音不同,其叫声能让人精神涣散,神经刺痛。随着它呀呀的声音越来越高,沈原的头开始变得昏沉沉的。 “昂”小金扬起头叫了起来,其声若大吕黄钟般震耳欲聋,让他的头脑片刻间清醒过来,闻其声,听其音,心头暗叫好险。 “轰”地一声巨响,大片大片的潭水冲天而起,小金的身子迎着水抛了起来,蛇尾如鞭般猛地抽向那奔腾的泉涌。 “哗”地寒冰四溅,一条庞然大物自奔腾的潭水中跃了起来,如果小龙鱼是一条泥鳅,那么它便是扩大百倍的大泥鳅。它体形庞大,晶莹透亮的身体上覆上了一层层鳞片,层层叠叠至鱼尾,那鱼尾上更是美丽,闪烁出红黄蓝三种颜色。那硕大的头颅上圆瞪着一双愤怒的双目,两腮上的长须呈银色,宛若两条长鞭在空中不停地飞舞。 听到龙鱼的愤怒声,沈原感觉到它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两小龙鱼一定是它的子孙,自己吃了它的子孙,它气愤之下要找自己算帐,被小金教训了一顿。 “呀”龙鱼凶狠地眼睛瞪着小金,发出刺耳的叫声,龙须高高扬起,大嘴吐出雪白的泡泡,那泡泡表面看似美丽而毫无伤害能力,但遇到飞溅的冰潭,却化成了颗颗冰珠,然后宛若飞梭的炮弹轰向小金,小金身形却快若闪电般地在空中飞舞着,那泡泡弹一次次落空,坠落在石堆上,那石堆刹那间凝结成了冰块,看来那泡泡也是极寒无比,具有冰冻能力。 “昂”小金嘴中发出尖锐的长鸣,蜿蜒的金色身躯飞速地游动着,宛若飞梭般狠狠撞向龙鱼,龙鱼吃痛,肥胖的身体随着它两腮鼓起,似乎又肥了一圈,便听到“嗡嗡”之声响起,它那张巨大的嘴中居然吐出一团团冰雾。冰雾冲天而起,寒冷刺骨,冰沏心脾,让四周的环境刹时进入了严寒的冬季。 它的声音也怪异之极,竟能侵蚀人的神经,让人神志不清。沈原受过一次影响,此刻已早有防备,并未再受到它的精神冲击。更何况他自身受冰寒之力影响,体内的‘玄阴神功’却自动运转起来,在这寒冷的地方却似如鱼得水般自在。 那龙鱼甚是有了灵智,狭猾之极!它一边跟小金争斗,还一边放大招想对付沈原,也许在它的印象中,强若小金的主人都受不了这股力量,更何况眼前这个长得像女人一样的人。但它却错了,‘玄阴神功’只有历代‘玄教’教主才能习练,而罗锦天还未当上教主,却因为‘玄教’内乱而逃之中原,一路逃亡中根本无瑕修炼神功,后又误交匪友落到阎王孙手中。他身受重伤,好不容易遇上金莲宫主,又被冷芙蓉算计,落入冰潭之中。后又遭龙鱼袭击,自然是伤势加剧,最终没有等到莲花盛开而遗憾地去世了。 小金也火了,跟龙鱼疯狂地嘶咬着、纠缠着,卷起整个荒凉的石谷变成了冰天雪地的冰谷。两兽棋逢对手,对分高下,斗得不亦乐乎,却苦了沈原。 自从启动“不死剑诀”之后,他因为此剑法有违天和而放弃,却因为龙鱼的原因,让身体随着那股冰寒之力开始自动运转,根本控制不住它。原本‘玄阴神功’就是需要寻一处极寒之地修练,才能事半功倍。过去他之所以能修练成功,是因为他那超强的领悟能力和刻苦的修练能力。此剑法三年前初窥门径,便已经让江湖上人闻风丧胆。三年后,剑法已入微,洞察其精微玄妙之势,便能与顶尖高手抗衡。剑法如能达到极致,只怕在剑法已入宗师之境。 此刻他身在极寒之地,玄阴力量愈加浓郁,渐渐趋向极致,向完美之境进发。沈原身体力量一时失控,只有无奈地静等结果。不过,他相信只要自己不使出剑法,光有其力,而无招,便不会惹来弥天大祸。 他却不知道自己凡胎之体被种下之力,成了之躯。魔力乃阴寒之气,遇之若如鱼得水,能自动吸收阴寒之力为己用,壮大魔力。久而久之,他便受其影响,失去理智,被魔剑操纵。幸亏沈家受恩于龙族,身有龙脉之力,均衡了双方的力量,才保住了他的神志。只要他身体内的魔力无法超越神力,便无法失控。 随着两兽疯狂交战,四周的空气越来越寒冷,地面上结上了厚厚一层寒冰,整个石谷变成了一片晶莹的世界。沈原此刻紧闭着双眼,盘腿而坐,全身挂上了一层冰霜,宛若一座没有生命的冰雕。 “咔嚓咔嚓”一阵阵宛若冰化破裂的声音,打破了两兽争斗的战火。龙鱼咬着小金的尾巴,小鱼缠着龙鱼的身子,正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它们听到异响,纷纷停了下来,扭身望了过去。 第265章 阴阳破,莲花开 (一) “咔嚓嚓”宛若怪兽嘶咬着什么清脆的声音,小金和龙鱼都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惊悚之极,接而两兽相视一望,不约而同地松开了双方,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 小金望着冰雕似的沈原,心情感到十分难过,这个刚刚闯进来的人类的身上有股亲近感,也有一种压制它血脉的力量,让它想亲近而又所畏惧。不然它也不会令愿得罪龙鱼,也要抓来两条龙鱼给他进食。它流动着灵活地身子在沈原四周转了一圈,神情很沮丧,它只顾教训该死的龙鱼,却忘了人类的血肉之躯是害怕寒冷的。它的主人也是先受重伤,后又受了寒气侵袭,若非它醒来挽救只怕早就见阎王了。可是他还是没有等到莲花开,因为救治那瞎眼女人而伤势加重去世了。它心烦,扭头狠狠地瞪着龙鱼,恨不得一口吃了它。 龙鱼可得意了,龙须飞舞。这该死的人类终于冻死了,再也无法分它莲花了。哼,那臭蛇偏宜它了。莲花先一人一瓣,剩下的可不准动,等它结成莲子,本龙神便成为一条真正的龙。它可不认为自己是鱼,它的祖先可是呼风唤雨的龙,行云布阵的神。谁也别想从本龙神手中夺走莲花。哼,臭蛇,讨厌的臭蛇,干嘛老跟本龙神过不去。 沈原随着体内‘玄阴神功’的自由运转,心头越来越空明。阴寒之力在全身游走着,涌向血脉、经脉等处,不但在他身体上浮上一层冰霜,便连体内也变成了极寒世界。丹田吞吐出团团寒雾,血液汩汩流着,却是极寒无比,冒出冰雾之气,每一处都浮上了一层阴冷的气息。 当阴冷的气流若排山倒海般流向全身之时,却遭到另一股炎阳气息的反抗,以前它与媚骨抗争,斗得不乐而乎,当媚骨被化,它便兴奋地扩大自己的地盘,血红色的洪流蔓延开来,盛开出朵朵娇艳的花儿,汲取人类的气血为食,不停地向上攀援。当寒流凶猛地袭来,它怒了,这是我的地盘,滚出去。它发动所有的妖花迎了上去,当寒阴遇到残阳,水火不容,疯狂地冲,拼命地拦。那极寒之气越来越盛,以不及掩耳之势,宛若满天的猛兽扑了上来,吞噬着那朵朵妖艳的花儿,花儿在冰雾中枯萎,转眼间化成了红通通的烈果,然后齐齐爆开,似无数飞弹在爆炸,毁灭。宁可玉碎,不为瓦全。那寒气毫不示弱,阴气越来越重,似奔腾不息的河流,似汹涌澎湃地浪花,似飞泻而下的瀑布,它们蜂涌而下,汇聚在一起,以势不可挡的力量狠狠撞来,此力量幻化成冰箭、冰雨、冰花,弥漫整个世界,战场在它潜移默化之中变成了冰雪的世界。妖果慌了,它开始拼命了,它发动所有的妖花聚集在它的周围,保护着它的安全,然后它们相互吞噬,然后开花、结果、爆发,而它趁机溜进了气海穴。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仇我……我走!我躲! “咔嚓咔嚓”这冰破的声音是从沈原的体内发出来的,‘玄阴神功’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扫平了一切障碍,然后汇聚向他的丹田,丹田刹时发生了变化,咔嚓声并没有让它破碎,而是变化,它在扩大,整个世界宛若冰雪的世界。如果你能透视他的肌肤,可以看见他晶莹剔透的骨头,还有琉璃般的血液在静静地流淌。 此刻,沈原睁开了双眼,原本漆黑的双瞳却宛若那阴阳交汇般旋转着,慢慢变成了银色,其色阴寒冷冽。随着他睁开双眼的刹那,全身浮上的冰霜便化作冰碴落在地上,他慢慢地站了起来。 (二) 蓦然,香气越来越浓郁,莲花快开了,龙鱼呀呀地朝沈原叫着,似乎不想分给他。小金不满了,嘶嘶地朝它吼,似乎在说,你别想独吞,不然我跟人类联手,你什么也别想。龙鱼气得龙须乱舞,双眼赤红,样子凶恶极了!小金甩动着它的尾巴,冷冷地瞅着它,小样,我还对付不了你? “莲花开了?”沈原兴奋地笑了,银瞳一闪,又恢复了黑色。小纯终于有救了,只要再去一趟‘明月宫’,得到‘天堂鸟’。 “小家伙,你的身体好象有什么变化?让老龙瞧瞧。”龙神从龙戒中钻了出来,围绕着沈原转了一圈,“咦,你的骨头,你的血液,这怎么可能?咦,你的丹田也变了,自成一个世界,是冰雪世界。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小家伙,你太伤老龙的神了,又惹什么祸了?”龙神吹胡子瞪眼睛地吼道。他这条老命,几次差点栽了。 沈原一时无语,无奈地把事情地经过告诉了龙神。这可不管他的事,他根本控制不了,是它自动运转的,停也停不下来。 龙神瞪圆了龙眼,这样也行,出鬼了?他半信半疑地盯着沈原,似乎要把他看出花来,嘟哝着:“没道理,不行,还是跟他们商议商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万一出了大事,后悔也来不及了!” 龙神却不知,当它出现时,空中气氛顿时一片凝重。一股龙威袭卷而下,压制得龙鱼和小金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龙鱼的身体在不停地战栗着,龙须倒垂着,眼神中流露出惊惧、兴奋、渴望地情绪。小金却规规矩矩地伏在大石上,眼睛盯着不停围着沈原飘浮的龙神,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咦,这条鱼特古怪,还有这条金蛇?”龙神飘了过去,瞅了龙鱼一眼,“怪哉,还有龙的血脉,虽然已经很浅薄了,但也不容易修炼出了灵性。”他又望向小金,“这条金蛇是变异而来,倒也灵气十足。不错,不错,小家伙的运气不错,转运了。” 龙神摇头晃脑一会儿,先知后觉地叫了起来:“这香气,这味道好像是‘生死莲’,莲开千年可救万生,子结万年亦可长生。可惜生灵受上天掌控,桎梏它无法成功结果,但能够开花,亦也算大有造化。” 沈原感觉到莲花香气似乎淡了一些,忙瞪了龙神一眼:“龙爷爷,我可等不到它结果,能等到它开花亦是大有造化,你可不要误了我的大事。” 龙神胡子顿时翘了起来,气乎乎地道:“小家伙,老龙什么时候误了你的大事?若非老龙几次拼命搭救于你,你早死翘翘了。” 沈原不高兴了:“莫谈以前,只说如今。大凡灵物皆有灵性,这是人之常情。你是灵物之尊,它岂有不知?你呆在这儿,它那敢露面?它不露面,我岂能得其莲花?我得不到莲花,小纯就没救了,小纯没救了,我自然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时,我怕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万一……” “哆嗦的小家伙,想赶老龙走直言,何必拐弯抹角、恕恕叼叼象个女人般讨厌,真没礼貌。真是事风日下,现在的小孩子一点儿也不知道尊老爱幼,更何况老龙还救过你的命,恩将仇报,过河拆桥……” “小孩子?”沈原脸上表情顿时哭笑不得,不过跟老龙的年龄相比,自己还真是小孩子,这个爱念念碎的老龙比我还哆嗦。真是,不要跟老家伙计较,他后面还有几条难惹的龙和一群古灵精怪的生灵,惹不起呀惹不起! 龙神一走,龙鱼一头扎进冰潭中,嘴中吐着泡泡,似乎在喘着粗气,被龙威压着,还真让鱼受不了。小金也扎进潭中钻上钻下,似乎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把自己洗得闪闪发光才傲骄地朝龙鱼咧嘴,似乎在笑:你敢独吞,小心人类放龙咬你?龙鱼沮丧地耷拉着头,呀呀地叫唤着,似乎在说:等莲花开了,我们再分。 不知过了多久,香气又散发出来,冰潭“咕噜噜”地冒了出来,冲上了半空。龙鱼与金蛇守在两旁,直愣愣地望着那如同烧开了水的冰潭,一层一层地水不停地分开冒了出来,越来越快。紧跟着自潭底托起一物,随着喷涌的潭水送了上来,香气扑鼻,让人不知不觉地沉醉其中。 “阴阳莲”生长在冰潭之中,真是神异,难怪世上无人知晓它。也难怪小金喜欢守在里面,也是防备龙鱼独吞。沈原如是想。 一人一蛇一气大气也不敢出,紧紧地盯着上升的莲盘。 那莲盘自潭底升起,似东升的太阳般闪耀,碧绿的叶子青翠欲滴,它很圆很大,宛如两把蒲扇飞舞,分开汹涌奔腾的冰潭之水;莲盘晶莹透亮,透出粉艳之色,花苞紧密地包拢在莲盘之上,层层叠叠宛若仙女似的美丽,散发出奇异的芳香。 这芳香,吸上一口便觉心清气爽,精神抖擞,沈原立刻感受到身体上一些或多或少堆积下来的暗伤与伤痛在这芳香中消除,果真是千年莲花开,能救万生。这香味便能治伤,这花瓣便能生死肉骨,那莲子说不定还真能长生,可惜等不到那时。想到马上便能得到莲花,能够救小纯一命,他的心异常激动起来。 莲盘自冰潭中盘旋而上,根茎不知有多长,深深地扎根于潭底。那莲盘面朝阳光,似乎在吸收它的力量。慢慢地,悄无声息地一片花瓣展开了,透明若蝉翼的花瓣迎风展开。 沈原无声地望着它,等候着它完全绽放,心中活动着能够取几片花瓣?他的手悄悄地探进怀中,取出一个玉似的盒子,碧绿的盒子透出一股凉意,这是鬼医专门为其准备装灵物的盒子。万事俱备,只待花开。 当一层又一层花瓣迎着朝阳盛开,然后变幻出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颜色时,那花盛开了,硕大的花盘顶着一朵美丽绝伦的花朵。那香味更浓郁,让人一嗅,便醉了。 花呈紫色时,龙鱼和小金便悄无声息地冲了上去。沈原一直盯着两兽,身形一闪,弹指间射向莲花,一片、两片、三片、四片、五片,随着风力弹向左手上的玉盒,他的动作极为迅速,恍若闪电,只夺五片,立即返回,并不贪婪想独吞。说时迟那时快,龙鱼身形高高跃起,张嘴咬下一片花瓣;小金身体环绕,蛇芯一卷,卷下两片花瓣。它们刚吞下花瓣,那莲花猛地一缩,剩下的花瓣飞快地合拢,莲叶也包拢过来,护住莲盘,“刷”地缩进了深潭之中消逝不见了。 龙鱼摇晃着身体,瞪了沈原一眼,重又扎进潭中消化莲力去了。小金吃下两瓣莲花,身体有些醉意,摇摇晃晃冲向沈原,朝他嗅了嗅,居然一头扎进他的丹田之中。 沈原顿时一愕间,它怎么……可能……进去?他忙沉下心,灵志朝丹田游去,当他一踏进那片世界,顿时惊呆了!丹田里真成了冰雪世界,而且里面的灵气极为充沛,幻化出了冰草、雪树,还有河流,那小金却盘缩在雪树下呼呼大睡。他忍不住朝小金呼喊起来:“小金,快醒醒,带我出这石谷。” 可是小金已睡得昏天昏地,怎么叫也叫不醒,他只好又退出了丹田。刚退出来,头便有些昏,看来还是不能经常用。不如等它醒来,再做决定。如果它久不清醒,还是自己试一试。至于食物,自然是那潭中的龙鱼,嘿嘿,那老龙鱼只怕一时也不会醒过来。 第266章烽烟起,明月升 (一) 正在沈原踏出‘千丝洞’时,冷秋水终于被冷秋月从‘桃花阵’中放了出来。 “宫主,宫主!”冷秋水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地冲了进来,脸色变得极为憔悴,情绪慌乱,六神无主。 “秋水,你跑到那儿去了,怎么这幅模样?”冷横波原本对沈原的不知去向而感到心急如焚,想不到连秋水也不见了,如今见到秋水,心情尤为急切。 “宫主,姑爷回来了没有?”冷秋水四处张望着,问冷横波。 冷横波顿时神色一黯:“幸许龙哥是因为要事在身出宫了吧!” “怎么可能?不对……”冷秋水顿时吓倒在地上,“宫主,姑爷一定是出事了,那冷秋月设计把姑爷引入了‘女儿谷’,秋水见到那条子感到奇怪便追了出去,还遇上了冷秋月。却想不到那冷秋月居然把我关了三天才放出来,那姑爷……宫主,我们快去救他,他一定落在姥姥手中了。” “什么?”冷横波霍然站起,犹豫了片刻,伸手拉起冷秋水,“秋水,凭我们的实力只怕不是姥姥的对手?唯有去找白姨帮忙才有胜算。” “巫师大人?宫主,巫师大人她会帮我们对付姥姥吗?万一……” “秋水,不要再犹豫了?我去求白姨,无能如何也要把龙哥救了来,我不想孩子出生后失去父亲。”想到从未谋面的父亲,眼眶儿不由发酸,她绝不会让此事重蹈覆辙。大家都说父亲离开了‘飘香宫’,母亲不相信,她自然也不相信,这其中必有蹊跷。 冷秋水爬起身来,连忙搀扶起冷横波来到“摘星阁”,见到了依旧白衣若雪,恍若嫡仙的白无瑕。 “横波,你这孩子有了身孕也乱跑,小心身子?”见到肚子微挺的横波,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位美丽、善良的上代宫主金莲,也是挺着肚子到处寻找着大人的下落。大人你真忍心抛下你美丽的夫人和未出世的孩子负气而去吗?是无瑕对不住你,可是宫主她们没有错呀! “白姨,白姨。”冷横波见白无瑕神色不对,忍不住轻声呼唤着。 冷秋水心中又气又急,迫不及待地跪了下来:“巫师大人,求求你救救姑爷吧!你再不救他,他就死定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那小子闯了什么大祸?”白无瑕顿时大吃一惊。 “巫师大人,事情是这样的。三天前,秋水寻找宫主,却在房中发现一张‘欲寻阴阳莲,速来女儿谷一叙’的纸条,秋水心中有疑,便去了女儿谷,发现冷秋月把姑爷引入了‘桃花谷’。秋水去救姑爷,却被冷秋月关进去三天。可是秋水找不到姑爷的影子,后来好不容易出了阵,就迫不及待地来见宫主,这才发现姑爷已经消失了三天了。只怕已经落到姥姥手中,依姥姥的脾性,姑爷只怕凶多吉少,危在旦夕。还求巫师大人出手把姑爷救出来。”不等冷横波说出话,冷秋水心急如焚,声音宛若机关枪似地抢先说了出来。 “此事只怕有些棘手,无凭无据,你怎么确定人在她们手中?”白无瑕神情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暗自思量,“终于开始了,这么快就下手了?还真是迫不及待?哼,冷芙蓉,当年的事本大人还未找你算帐,如今你千万别得罪我,不然绝对不会放过你?” “白姨……”冷横波顿时泪眼潸潸,哀伤地望着白无瑕。 暗暗叹息着,白无瑕点点:“秋水,快起来,你扶着横波,我们去找冷芙蓉好好算算帐。” “是”冷秋水伸手抹抹泪,爬起身来扶住了冷横波,跟着白无瑕去了‘紫竹林’。 (二) 青山,竹林,紫叶纷飞,冷秋月遥望着远处静穆的女儿谷,唇角流露出一股冷笑。冷横波,冷秋水,看你们还得意几时? “哼,白无瑕……”铁杖“咚”地一声敲在地上,冷姥姥驻着拐杖,满目煞气,枯骨脸庞显得狰狞可怕,她满头苍发斑白,尖尖的脸上皮肤干竭的如同枯木,鼓着一双冷寒的眼睛,让人对视一眼,便感觉到遍体生寒,偏生了一个扁平的鼻子,大大的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恍若幽森中张开獠牙的狼,噬人似地望着气质凌仙的白无瑕。她那黑色的长裙把自己的身体严严实实地裹着,宛若一只可怕的猫头鹰。她的身后跟着一群腰粗膀肥的老女人,彪悍而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形弥漫出咄咄逼人的劲气;她的身边静静伫着一位娇艳的女子,她身材高挑窈窕,一头长发如云地披在身后,随风飘舞,一袭火般的长裙裹着妖侥的身躯,淡蓝色轻纱罩在双臂,美艳妩媚,柔若无骨,轻纱飞舞,恍若欲乘风而去。一张鹅蛋脸春桃正芳,眉犹新月,眼若秋水,唇如樱桃,齿似白雪,真正是浑身雅艳,遍体娇香;而香艳中又绽露出媚色,娇雅而不冷艳。妖媚的脸庞上却流露出意味深长的味道,妖娆如蛇的身躯轻轻摇曳,似风摆柳,分外引人注意。 白衣若雪、气质凌仙的白无瑕款款而来,淡然道:“冷芙蓉。” 冷秋月等人虽有不服,但也不得不屈膝行礼:“拜见巫师大人。” 冷姥姥从未把白无瑕放在眼里,就算对方是巫师大人,也毫不示弱,阴阴地道:“什么风把巫师大人引来了,姥姥这儿可不是摘星阁,可别污了你的仙体。” 冷秋水怒瞪着冷秋月,急切地道:“巫师大人,秋水亲眼见到秋月把姑爷推入‘桃花阵’,让她们把姑爷交出来。” “没有礼貌的东西!嘿,横波呀,你这小丫头也太不懂礼数了,该多管教管教。”冷姥姥阴冷地哼道,身形更快,手中蛇杖眼看便要打在冷秋水身上,她下手又狠,出手又毒,只怕这一杖下去,冷秋水不死那残。 “小孩子不懂事,该由横波管教,外人还是别插手?”言外之意,横波是宫主,我是巫师,我们的人凭什么要你算教,你算老几?杖未落下,一条飞绫如片云般卷向蛇杖,相互僵持着,气流相互交错,不分上下。 “白无瑕,别忘了你是巫师,没权干涉宫内事务?你真要跟这丫头联手找我麻烦吗?”冷姥姥怒了。 “冷芙蓉,以事论事。龙飞既然已与横波生米煮成熟饭,你又何必再生事端,拆掉一对大好姻缘,徐非龙飞犯了宫规。”言外之意,自然是龙飞既然未犯宫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放人吧! “谁说他未犯宫规,那小子他调戏本姑娘,被我教训了一顿,不敢见人罢!”冷秋月在一旁格格讥笑道。 “冷芙蓉,你数落横波的手下不懂礼数,你的手下似乎也不太懂礼数。”白无瑕讥讽地冷笑道。 “放肆!”冷芙蓉黑袍一甩,伸手给了冷秋月一巴掌。 “姥姥……”冷秋月委屈地跪了下来,神情惶然,半边脸红肿,赫然深深地手指血印。 冷秋水心中气愤满忿,怒火直烧,正待还嘴,却被横波死死拉住:“秋水,稍安勿燥,一切听白姨的。” 白无瑕淡然道:“秋月的话说来只怕也没人相信吧!如果没人相信,那么人在什么地方,只怕你心知肚明吧!冷芙蓉,还是把人交出来吧,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斗得你死我活,伤了和气,你说是不是?” “白无瑕,那丫头给你喂了什么迷魂汤,对她如此言听计从?哼,那小子诡计多端,谁管得了他的双腿,只怕是不是想负责任,又溜之大极了吧!真想不到她们母女的命还真是相同,当年大人也是负气走了,那臭小子也是一个样,嘿嘿……”她嘴里讥讽道,心里甚是得意之极,大人是死在她的手上,而那臭小子就算此刻没有饿死,也入了蛇口吧!真是大快人心,出了姥姥这口恶气。哼,跟姥姥斗,还嫩着呢!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地臭丫头,想姥姥说出实情,这一辈子甭想。 “姥姥,你……你太过愤了?”冷横波气得脸色苍白,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如果不是身子有孕,她非跟姥姥拼命不可。 “冷芙蓉,你这话可过了?别忘你这条老命还是金莲宫主救的,真是忘恩负意的东西,金莲宫主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会诅咒你不得好死!”白无瑕厉叱道,眼神厌恶地望着冷芙蓉,如果不是有把柄落在冷芙蓉,她非给对方一个教训不可。 “轰”地一阵巨响由远传来,众人没敢斗嘴,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声音很远地传来,似乎有什么激烈地争斗。 “从‘千丝洞’传来的。”白无瑕惊异地抬起头来。 “千丝洞?”冷芙蓉脸色刹时一变,难道那小子没死在千丝洞中?不过,听此争斗声无非是他惹恼了那条金蛇,被金蛇教训了一顿。哼,只怕离死不远了?可惜不知那条金蛇从哪儿来的,甚是棘手,姥姥派了这么多高手也无法降服它,反被它所杀,真是泄气! 白无瑕目光望向冷横波,冷横波顿时心急如焚,只怕龙哥从‘桃花阵’逃出,又陷入了‘千丝洞’,如今一定是遇上了危险。但愿龙哥能化险为荑,逃出‘千丝洞’。 望着远方的山峦,峥嵘的擎天巨树连成一片,摇曳万里,把林海上淡淡的白云赶来赶去。郁郁葱葱的森林,波涛如海,高低起伏,如同冷横波的心一样忐忑不安,久久不能平静。 此刻,场中一时出现了短暂的平静。白无瑕与冷姥姥的交手和忽现的变故,让不少的人已经明白白无瑕已经与冷横波联手对付冷芙蓉。沈原已经陷进入‘飘香宫’几大阵中,沈原无法逃出来,那么冷芙蓉便胜了,大家彻底撕破脸,究竟是你死我活,还是保持平衡,就要看双方的筹码;沈原如果能逃出来,冷横波她们便胜了,冷芙蓉要么死,要么离开‘飘香宫’。不过,对于她来说,离开‘飘香宫’却比杀了她还难受?她绝不会妥协!她们的内斗已经彻底进入白热化,是生是死,还看阵中人。 (二) 又一阵“轰隆隆”剧烈地响声惊醒了大家的思绪,此声不是远远传来,而是脚下,整个山林在摇晃,似乎有人触动了‘飘香宫’的阵势机关。紧接着猛地听到远远传来一阵阵尖叫声:“有人闯宫。” 众人大吃一惊,白无瑕伸手握住冷横波的手:“横波,稍安勿燥,你一定要相信龙飞能够自己出来。这阵法是你父亲亲自设计的,我们只掌握一部分进阵的方法,除了‘桃花阵’,其它阵法出入的方法还未完全掌握,他便走了。所以,一切只能看他自己了。现在你是一宫之主,有人闯宫,你便要放下儿女私情,共同对付闯宫的人。虽然你恨冷芙蓉,但是对于进犯‘飘香宫’的人,你必须靠她,她虽然坏,但心却系在‘飘香宫’,对于所有来犯的人都会毫不示弱,力拼到底。” “白姨,我知道,可是……”冷横波顿时泪如雨下,一时不知所措。 “孩子,别哭了,一切都会好的。我们一起去看看闯宫的人是谁?” “巫师大人,宫主有孕在身,不如……”冷秋水在一旁心急地道。 “秋水,横波是一宫之主,如今有人闯宫,她不出面岂不是寒了大家的心,也如了冷芙蓉的意?就算龙飞闯阵成功,只怕这宫主之位也坐不下去?本大人知你爱主心切,一切的本大人在旁照料,横波不会出事的。” “啊……宫主,巫师大人,秋水错了!”秋水全身顿时冷汗直流,误了宫主的事,那可是虽死难赎。 “秋水,我们还是去看看闯宫的人吧!”冷横波抹干泪,脸上强装欢笑,紧跟着白无瑕木然地向前走去。 冲出竹林,便看见一轮圆月从空中升起,那凌厉、霸道,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在护宫大阵上空爆裂。 “明月宫,怎么可能是她们?”闯宫的阵势极大,而且是威赫江湖的‘明月宫’,这可是冷芙蓉所料不及的。‘飘香宫’虽是一方净土,但跟‘明月宫’相比,恍若天壤之别,小巫见大巫。因为‘明月宫’不但有名震天下的‘圆月环’、‘后羿弓’,还有能毁天灭地的杀伤性武器‘九阴灯’。况且当今‘明月宫’的宫主明瑗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月后’。 第267章 圆月环,九阴灯 天上升起一轮明月,无数道白裙仙女自天飞来,手提一盏灯,灯光妖异,惑人神志,手中长纱飞甩而出,相互缠绕着,一座软轿自空飞来,稳稳地落在飞纱之上,若天外飞仙,踏月而来。 软轿冉冉落下来,轿帘随风而散开,一道身影飘若惊鸿般落在地面。白纱挽起,那一群提灯少女也紧随其后飘落下来。她们一身白裙,如云的秀发齐腰垂下,脸色苍白似雪,纷纷都长着一幅模样,似乎都戴着一个模子似的面具,只看见她们高挑窈窕的身姿,却无法看清她们的颜容。她们提着灯一言不发,宛若没有任何感情的木偶。 “啪”这是一个非常响亮的耳光,打耳光的是一个极其骄傲蛮横到极点的女人。女人长得极高,流露出一股尊贵、高雅而冷艳的气质,她装扮得宛若宫廷女子,乌发如云,虽然头上只插了一支玉钗,但其玉钗也是极其名贵的,钗身晶莹透亮,宛若玉月,点缀着无数的星辰。脸是鹅蛋脸,眉毛却似剑,透着一股英气,眼若丹凤,恍看有些娇媚,却眼色过于锋利,让人一望之下,却若一道剑芒刺来。脸上却蒙上了一层白纱,看不清她如花的艳容,但最引人注意的却是她高高耸立的酥胸。人站在那里,恍若云雾飘浮,但气势却锋芒毕露,令人心惊胆颤。 挨耳光的却是一个娇异的少年,那是何等妖孽的男子,头上乌发束冠,冠为玉,没有一丝乱发,修理得整齐光洁。一张白玉似的脸庞,眉若柳,眼若星,鼻似悬胆,唇若涂丹,这是如此俊美无俦的少年,骨子里透着一股妖气,更让人感到怪异的是他穿着红色衣裳,艳丽的颜色衬出他妖艳的脸庞。此刻却被女人的一耳光打懵了,右手掩着面容,怒气冲冲地瞪向冷艳女人:“明瑗,你别太过份了?” “放肆!本宫的名讳也是你这妖人能叫的?”一道长纱袭卷而来,来势快若闪电,疾如流星,还未等妖异少年反应过来,被那道长纱打得发髻散乱,脸上一阵剧痛。 “唉呀呀,你……你居然毁吾容颜,吾跟你拼了!”妖异少年尖叫起来,右手自袖中取出一面巴掌大的精美镜子,望着镜子披头散发,脸颊红肿的样子,他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扑向对面的冷艳女人。他手中广袖挥洒而出,身形猝然横移,身形在须臾间手腕抖转,袖中一道银光飞射而出,那银光宛若一条怪蛇,猝溜翻弹,吞吐间速度快若闪电,凌厉似要噬人。银光很长,宛若一条光芒四射的银河,弯延曲折,时隐时现,怪异莫名。 “玉连城,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本宫动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冷艳女人左手长袖一抖,露出粉嫩的玉腕,她那双晶莹透红的玉腕上戴着一支怪异的圆形之物,形若满月,似玉非玉,却发出怪异的嗡鸣声。那月环自她的手腕坠空弹起,似乎宛若变成了一只有灵性的小鸟般自圆月两端伸出一对小巧的翅膀,它飞翔着、旋转着,速度越来越快,随着不停地旋转间,幻化成无数道圆环,那道道圆环散发出一道炽亮的银色光芒,它不停地旋飞,廻带,横梭,弯曲……翩然环转中舞掠如电,明亮的光华恍若升起无数轮圆月,那银光时隐时现,飘忽如梭,神出鬼没。说时迟,那时快,以其势不可挡的力量轰向妖异少年。 “‘圆月环’。妖妇,算你狠!”妖异少年尖叫了起来,身形倏地在空中腾起,如一抹流光,悬空般猝然掠起,肉眼的视力只看见一股淡淡的红影在空中不规则的划过,如初晨的旭日轻轻滑过天空,在空中不经意地留下道道红芒,那般耀眼,那般快速地躲闪着迎面扑来的‘圆月环’。手中的‘锁情链’却如一条自天而降的银河,它诡异地盘旋在无数圆月四周,似乎想用那长长的链子奋不顾身地勾向那漫天飞舞的圆月。它恍若一只飞跃的精灵,或缓缓蠕动,或闪电出击,或诡异曲折,或时隐时现,在空中与无数银月激昂碰撞……发出耀眼的火花!然后在满天的火花飞爆而起时,人影却霍然窜进了被桃林之中,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望着妖异少年消逝的身影,冷艳女人的脸上流露出狂傲的神情,长袖挥舞间,那空中失去主人‘锁情链’顿时迸射出无数道银芒,如烟花般碎开,如流星般坠落而下,星星点点散落在四周。那无数银月在空中飞速环绕,刹那间合成一只圆环,收回玉翅,轻轻地套在女人的手上。她声音冷冽地哼了一声:“算你这妖人跑得快,本宫回头再找你算帐。”扬起头,望着面前片片桃林,淡淡地道:“来人,给本宫轰开它。” “你敢!”冷芙蓉带着一群人急冲冲地奔来,怒气冲冲地瞪着冷艳女人,蛇杖朝地猛地一跺,厉叱道,“明瑗,我‘飘香宫’与你‘明月宫’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要找我们的麻烦?” 明瑗高傲地扬着头,冷冷地道:“谁让‘飘香宫’对本宫无礼,本宫自然要来还礼来了!今日本宫要好好找尔等算算帐!”她的话语极其霸道蛮横,不讲理。 “你……欺人太甚!”冷芙蓉气得怒火冲天,气血交加,差点一口愤血喷出来。‘飘香宫’何时招惹到了她,简直是无理取闹、无法无天的强盗逻辑。 “强词夺理!” “滚出‘飘香宫!” 冷秋月众人怒气冲天、同仇敌恺地怒瞪向来犯的‘明月宫’众人,心中甚是不平。 “明瑗,给姥姥滚出‘飘香宫’,别人怕你‘月神’的名号,老身可不怕你!”冷芙蓉怒火中烧,身形快速地奔起,蛇杖狠狠地劈头向明瑗打去。 “放肆!”明瑗纱袖滑下,圆月神环飞窜而出,双羽如颤栗的蜂翅随着她的指尖舞动,刹时幻化出数千道圆环光晕,光晕呈银色,圈圈圆圆,圆圆圈圈,疾如电,快如光,不停地旋飞,廻带,横梭,弯曲……翩然环转中舞掠如电,明亮的光华恍若升起无数轮圆月,那银光时隐时现,飘忽如梭,神出鬼没地轰向冷芙蓉众人。 “圆月环……”冷芙蓉尖声叫了出来,袖中金芒漫天而洒出,其快恍似流光,天幕被裂开般响起刺耳的啸声。那金芒似莲花般绽放而开,莲身闪耀着凌厉而噬人的光芒,金莲瓣瓣凌利若刀,活脱有了灵性似的,与圆环相互交锋,星火闪烁,尖锐的啸声回荡在空中。金莲在空中旋转着,散发出一股凌厉无匹的尖锐之声,寒光亦无比狠辣的光晕泛若一个亮的刺眼的光圈自空罩下,那挟带的力量恍若银河的群星崩落,刹那间崩落在天地间,呼啸着,回旋着,似要把之同归于尽。 “嗖嗖……”之声在红芒中掠起,激越起一道银色的光芒,似闪电倏散又聚,又似夜空中的殒星千万,纵横交织着、纠缠着若自天坠落的流星,发出尖锐的刺耳声,漫天罗地般碰撞着、崩裂着,挟卷起凛人气息。 “舞金莲”姥姥疯狂地狞叫着,黑色宽松的长袖如云般卷袭而起,如火的血金莲在空中翻翻滚滚,刹时那漫天的金光暴裂而起,如满天飞奔的流星,带着耀眼的烈焰,轰隆隆地自天而降,它们咆哮着、尖啸着,带着烈焰般的欢耀疯狂地奔跑着,旋转着……似要吞噬整个世界,似要把人间化为火的海洋,似要把任何阻挡自己前进步伐的障碍化为乌有。那漫天耀眼的金莲纵横交错,像是焰网坠空而下,铺天盖地,强烈的焰光亦似绵密的光圈带着疯狂怒吼的烈焰,带着死亡的气息自天而降。 “月千殒”明瑗双手环绕,身形翩然飞舞,恍若凌波仙子,月宫嫦娥般,潇洒之极,那不屑的眼神根本没有把对方看在眼里。那千道月环圈圈环绕,形成一轮巨大的圆月,圆月的光晕刹时散发出强烈的光芒,那光芒阴寒刺骨,遇之者殒。便听到无数道刺耳的声音不绝入耳,那满天耀眼的金芒在月殒之中无声无息地化成满天的星辰,宛如流星般纷纷飞泻而下,顿时洒满整个桃林。 “明瑗,你找死!”冷芙蓉凶狠地盯着明瑗,拼命叫喊起来,倏地尖声厉嚎,刺耳颤栗之音传来,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心头一甜,耳边嗡鸣,眼前亮光闪烁,神志不清,险些晕眩过去。 “姥姥”冷秋月众人惊叫起来,便感觉到眼前一片刺亮的寒光笼罩而来,纷纷抱头栽倒在地。 轻摇身姿,酥胸微颤,明瑗长袖微收,那轮圆月骤然疾射而回,缓缓被她收回玉腕之上。美丽的眸光环顾,啧啧有声:“可惜呀,可惜!这天然屏障倒是设计的巧夺天工。当年的萧锦云还真是个人才,可惜英年早逝,不然本宫倒想请他为‘明月宫’设计设计,可惜天妨英才。” “明宫主既然来‘飘香宫’做客,为何不光明正大地下拜贴,却要强势闯宫,这是为何?如果明宫主今天不说出一个理由,‘飘香宫’上下令为玉碎,也要讨回一个公道。”白无瑕缓缓而出,厉声娇叱道。 明瑗冷冷地望着她们,骄傲地像只孔雀,笑得肆意妄为:“原来是‘飘香宫’的白无瑕白巫师,令为玉碎,凭你们也配?本宫来找你们的麻烦,那是看得起你们?”她那双厉目向后望去,冷冷地盯向冷横波,“果真是我见犹怜,娇艳若花,如此美丽绝伦的小美人,难怪让子候如此对你如痴如狂,念念不忘?” 冷横波心头一震,美目扬起,娇声问:“你为什么要找‘飘香宫’的麻烦?是为了什么子候吗?我不认识他,你一定是找错人了?” 明瑗冷冷地一笑,眼神寒光闪烁:“哦,你不认识他么?果真是个无情的小家伙。不过没关系,待本宫把你抓回去见他,让他再听听你这如此无情无义的话,看他还敢不敢违背本宫的命令?” “放肆的是你,瞧你长得人模人样,自己男人跑了,居然敢强齿夺理跑来闹事,你要不要脸?”冷秋水原本在姥姥面前弊了一肚子气,如今却跑来一个不知什么来头的女人兴师问罪抓宫主,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秋水……”冷横波被明瑗反击的话语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中甚是屈辱,有心反驳,却有些忌惮‘月神’明瑗的威名。 “宫主,你怕什么?是她不要脸,凭什么让你受这屈辱?呔,你这女人听着,我家宫主已有主了,如今恩爱的很哩,让你那个什么子候死了这条心,他就是财主,官老爷儿,我家宫主都不稀罕?”冷秋水双手叉着腰,趾高气扬地吆喝着,语气中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那里来的野丫头,倒长着一张伶牙俐齿,满口乱吠,该打!”明瑗一怔,倒被冷秋水一阵乱言乱语呛得怒气中烧,长袖一挥间,玉腕盈然月光闪耀,那“圆月环”更加快速地展翅腾空而起,幻化成千万轮明月。顿时,银月升空,圆月噬魂,月魂殒魄,四周刹那间银辉满空。 “圆月环……”白无瑕白袍涨开,双手一挥,一道金芒破空而入,伸手把冷横波、冷秋水拦在身后,一道刺眼的金芒耀空迸射而出,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她们的身影骤然消逝不见。四周桃树如同生了脚一样飞舞地移动着,林间桃花飞扬,飘飘洒洒的桃花雨迷失了所有人的踪迹。 明瑗冷冷一哼:“有意思。”伸手一招,那在空中旋转的‘圆月环’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手腕之上。 明瑗望着眼前的桃林,只见那桃树纵横交错,变幻不停,桃花随风轻舞,雨花纷扬,香气四溢。如果不是要找找‘飘香宫’的麻烦,她还真想步入桃林,好好欣赏这桃花的美丽,感受花雨的浪漫。可惜她的年龄也不小了,再也没有了少女的天真,也没有再到自己所爱的人?真是美呀!如果当年‘明月宫’也有这么一片桃林,风哥他会不会留下来?他会不会娶我?如果有了我们的孩子,那么‘明月宫’也后继有人。可惜呀,风哥终究是飘泊的浪子,我的美貌也无法让他停歇,他终究还是飞了?可惜他这一生都无法为谁停留,没有留下任何消息就悄悄地落难了。如果瑗儿能留下你,你也不会年龄轻轻就这样走了!唉,子候太让本宫操心了,他怎么就不明白的一片苦心呢?本宫膝下无子,他以后便是‘明月宫’的宫主。他居然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来违背本宫的命令,简直太让本宫失望了,不可饶恕?哼,白无瑕、冷芙蓉,你们以为凭区区‘桃花阵’便能阻拦本宫吗?简直太可笑了?当本宫‘月神’的名号是乱叫的吗?抬头望望变幻的桃林,她的唇边流露出讥讽的冷笑声:“可惜这片桃林,毁了还真是罪过!子候,瞧本宫如何替你出气,把区区‘飘香宫’踏平,闹他个天翻地覆。”她伸手一挥,厉声娇叱道:“亮灯,毁了这片林子。” “是”九婢身形凌波虚空,手中灯冉冉悬浮升起,妖异的灯光骤然在空中发出一道道闪电般的光芒,落在‘桃花阵’中。 “嗖嗖……”之声在红芒中掠起,激越起一道银色的光芒,似闪电倏散又聚,又似夜空中的殒星千万,纵横交织着纠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