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之炎》 上官仙 南溟宫是上官仙所创,位于南海一隅,由于上官仙性情乖戾,厌烦于世俗,弟子们也从不提口南溟宫的位置,所以南溟宫的具体位置仍在江湖上是个谜。南溟宫跻身于四大门派之一,可真实实力却无人知晓。 南溟宫宫主上官仙,十六岁流浪于江湖,由于上官仙根基深厚,天资卓绝,性情刚毅,拜师四方,学无定期,三年踏遍大半个江山,也学尽了大半个江山的武学。十九岁时自创一套御气心法——凝气决,又根据心法创出一套至寒的掌法——寒凝掌。二十岁时向各大门派挑战,所向披靡,天下之人莫能与之争锋,名震天下,被称之为“十年后天下第一人”。二十二岁时偶遇一道士,两人谈及武学,便切磋起来,不料上官仙三十合便落败,道士扬长而去,留言道:“人道有尽,天道无极。”之后十年上官仙销声匿迹。 十年后再出江湖,以一身法飘逸功独步武林,天下之士无不惊羡,赞曰“仙舞飘逸,望尘莫及。”更融一身所学,创一内功心法——清天心经。 天下武学招式多不胜数,可无论多么好的招式,若无合适的心法相辅也不过是花拳绣腿。所以每个门派的武学都是先创心法,后再创出适合的招式。可上官仙不同,上官仙十年间,以所学的各个门派的招式逆推心法,再把各门派的心法融入一炉,所炼出的心法便是清天心经,所以无论天下任何招式,哪怕是信手一挥,在上官仙手中都会有惊人的威力。 上官仙出关不久,便只身去寻十年前那位道士。这便引发了江湖上传奇的一战——天堑之巅。上官仙与那道士那一战,没有人亲眼目睹,只知道两人战后的山上,满山的树木被毁去近半。江湖传言,两人大战了三天三夜,最后以双方力竭而告终,至于谁胜谁负便无人知晓了。 此战不久之后,江湖上便多了两大门派,一名南溟宫,一名天道苑。天道苑的掌门,名左慈,字元放,号“乌角先生”。 江湖传言,上官仙只收了十个弟子,而且全都姓轩,在江湖上最出名的有轩逸,轩明,轩怡,轩仙四人,其余六人姓名皆不被外人所知。在其弟子中当属逆徒轩仙最为出名。 ——出自《南溟传》 第一章 天炎 公元170年,也就是建宁二年,宦官当权,奸臣当道,忠良被杀,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见汉室垂危,欲清君之侧,以救天下。不料事露,两人被宦官曹节所杀。 此后宦官权倾朝野,施刑法以治民,收重赋以利己。又因天灾连年,民不聊生,天下生灵受涂炭之苦。 灵帝昏庸,宦官以塞其听,灵帝对于天下之势毫不知情,仍每日与宦官恣情享乐,称十大宦官为“十常侍”,十二人分别为“张让、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灵帝更对张让呼之"阿父“。 一日上朝柳子俊面刺十常侍,言其罪行四十三条,朝野之人无不屏息。第二日,柳子俊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压入死牢,全家被抄。 过后三日,柳子俊之子柳鸿文从它地而归,在大牢放火,欲趁乱就出其父柳子俊,不料柳子俊坐而不动,仰天道:“国之将破,何以为家。老朽无能,不能匡扶社稷,清君之侧,使黎民饱受涂炭之苦,还有什么面目苟活于人世!”不待柳鸿文规劝,纵身跳进火海之中。 柳鸿文悲伤欲绝,恨透了十常侍,次日深夜潜入皇宫欲刺杀十常侍,未遂。惊动皇城,十常侍派大量杀手去刺杀柳鸿文,柳鸿文被迫连夜带着怀有身孕的妻子梅雨妃与仆人柳明逃离皇城...... 苍穹如墨,皎月如珠。乌云黑纱,蝇头微光,忽明忽暗。凉秋之夜,寒风刺骨。林中幽声,如泣如诉。 柳鸿文拾起身旁一木枝,暗运内力,木枝腾起一阵白雾,“啪”地一声断为数截。“此地阴气甚重,木枝积水甚深若师傅再此定能......”想到此处柳鸿文神色一黯,忽觉背心一凉,柳鸿文暗道“不好!凝气决不敌了,此地不宜久留。”扫视四周,一丈之内皆为薄冰,唯柳鸿文坐处如常态。柳鸿文眉头一锁,俯视怀中女子,轻声道:“雨妃,冷吗?”梅雨妃淡淡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柳鸿文怜意大起,双眼微闭,长吁一口气,双目一睁,精光爆射,喝道:“扩!”周身内劲暴吐,内劲扩到未结冰处,地上腾起缕缕白气向柳鸿文身周聚拢。 凝气决是由南溟宫宫主上官仙十七岁时所创,即为以劲御气,冰凝万物。柳鸿文用御气之道,吸四周阳气以御寒。但此决耗力甚剧,又以修为限定范围,柳鸿文情急之下强催内力使神诀又精进一层,却耗气甚多,已近油尽灯枯。 “柳明,还没点燃吗?”柳鸿文有几分急迫,柳明摇了摇头,道:“公子,这没有一根树枝可以点燃,天气阴湿得很,委实找不到任何引火之物。”柳鸿文缓缓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柳家今日真的要断绝于此吗?” “轰”地一声炸雷,天幕飘下牛毛细雨,冰凉的雨水打在柳鸿文的脸上,凉彻心扉,柳鸿文恍惚道:“完了,柳家真的完了!”柳鸿文心神一分,真气不继,周身阳气一散,寒气入体,反噬甚大,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怀中的梅雨妃和身旁的柳明俱是一惊,忙上前服侍。 柳鸿文回过神来,忙运功逼出寒气,怀中梅雨妃忽地一声惨叫,柳鸿文也顾不得自身,一手向梅雨妃运输内力,一手为其搭脉,神色大变,不知是喜是忧,喝道:“柳明,快准备一下,雨妃快生了。”柳明一愣,便迅速地脱下衣衫,铺在地上道:“少爷把夫人放这。”柳鸿文抱起梅雨妃纵身一跃,跳出冰圈,把梅雨妃放在衣衫上,又脱下自身长衫盖在上面,大喝一声,周身真气一激,四周寒气尽退。柳鸿文奋起余勇,运起十成功力,注入梅雨妃身体中。 真气有如溪水,缓缓流向梅雨妃全身各个部位,痛楚渐渐消失,代替的是一种暖暖的舒畅。忽然一阵剧痛传来,梅雨妃不由得叫了一声,指甲陷入柳鸿文的手臂中,留下点点殷红。“哇~~”一声婴啼,梅雨妃身子一轻,嘴角留下了淡淡笑容。梅雨妃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就见柳鸿文正在关切的看着她,柳鸿文淡淡一笑道:“雨妃,无碍吧?”梅雨妃轻笑道:“我倒是第一次见过你这般父亲,不先去瞧瞧婴孩如何,却来问我是否无恙。”柳鸿文站起身来,从柳明手中接过了婴儿,道:“此厮令吾妻受苦十月,今日又忍剧痛而产,伤其元气,我怎么不分轻重。” 梅雨妃心中甜蜜,而后又是一阵感动的酸楚,不禁落下两滴清泪,道:“别说混话了,我还不知是男是女呢。”柳鸿文低头打量一番,笑道:“是个儿......”话未说完,竟力竭而倒。“鸿文!”梅雨妃大叫。 柳鸿文用凝气决良久,真气剧耗,又因分神,受凝气决反噬,寒气入体,伤其筋脉,而后未及时运功逼出寒气,给梅雨妃输入真气时寒气趁虚而入,已伤及肺腑。若非柳鸿文根基牢固,那么如今不死也是一个废人了。 “柳明,快去寻一些引火之物来!”梅雨妃把身上的长衫铺在柳鸿文身上,双手不停的摩挲着柳鸿文的双手,所触之处皆是冰凉。 柳明无法,索性脱下了靴子,用火折去点燃,布靴本非易燃之物,柳明折腾了半天才勉强点燃,火苗之微,收效甚小。 半晌,柳鸿文幽幽醒来,只觉头重身轻,周身上下寒冷无比,闭目聚气,才发觉丹田之内空空如也,竟提不起一丝真气。“体内寒气不除,日后必会成为大患。”柳鸿文暗道。 “鸿文,你没事吧?”梅雨妃急道,柳鸿文勾了勾嘴角,刚欲说话,霎时胸口一痛,咳出一口鲜血。梅雨妃大骇,奈何身子不适,帮不上忙。“若我今日成为一废人,便不苟活于世了。”柳鸿文心中暗道,可看到身旁妻儿,又犹豫起来。 林中突然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柳鸿文等三人看向那正在笑的婴儿,只见那婴孩手舞足蹈,双手对着一颗大柳树比比划划。柳鸿文心神一松,继而心中暗道“我的孩儿遇到这等难事尚能欣然面对,我一顶天立地的男儿,已为人父,怎能遇难而求死呢,委实惭愧。”柳鸿文想通此节,心中一片明朗,不禁仰天大笑。一个清脆充满稚气的笑声,一个豪迈尽显豁达的笑声,两声相融,清脆的更显清脆,豪迈的更显豪迈,一清一浊,一扬一抑,却又说不出的和谐,使人不禁遐想,万物相生相克,相克相生,瞬息万变,却万变不离其宗,万象始为一。 “轰”一道银弧划开夜空,正好落在了那婴孩所指的柳树之上。那柳树受雷电所击,竟燃起了雄雄烈火。柳鸿文笑声戛然而止,惊骇地看着妻子怀中的婴孩,只见那婴孩更为兴奋,笑声也更加愉悦。 柳鸿文只觉热浪袭来,心中大喜,忙盘腿而坐,运起清天心经中的纳气心法,四周阳气从全身毛孔进入,继而旋转周天,筋脉与肺腑之间的寒气渐渐消融。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柳鸿文丹田内一股暖气直冲喉咙,柳鸿文不禁仰天长啸,啸声深邃,回荡林中,久久不绝。 柳鸿文站起身来走向那颗被雷电点燃的火树,热浪一波接一波的扩展,四周阴霾皆退。“这火树的炎烈罡气若与这林中的阴湿寒气相比真可谓是九牛一毛。可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态,即使自身化为灰炭也毫不畏惧,可敬,可叹!男儿立于乱世也应若此,要用自己的热血燃烧,即使不能改变时势,纵使因此而粉身碎骨,亦无怨无悔!“柳鸿文豪气顿生,拔出长剑,飞舞起来。身如轻鸿,剑若游龙,有时如湖水般宁静,有时如波涛般凶猛。剑锋忽地一转,截下了火树上的一段烧黑的树枝,旋身挥出左掌击向落下的树枝,大喝一声“破!”,掌心真气狂吐,树枝受真气所激,炸成黑尘只留下一黑白相间的长形小木片。柳鸿文用长剑挑起木片,手腕一翻一挑一勾一收,剑尖有如信蛇般在木片上游动,银光一敛,长剑入鞘,柳鸿文左手向前一探,把所取之物放在眼前观看,在艳红的火光下可见木片上刻有“天炎”二字。 清晨,阳光撒在林子里,林中阴寒之气也渐渐消退,柳鸿文一行人起身继续向荆州行进。 柳鸿文侧头对着自己背上的梅雨妃道:“雨妃,我给儿子起了个名字,叫......”“柳天炎吧。”梅雨妃截口道。柳鸿文一愣,随继笑道:“夫人果真明察秋毫,佩服,佩服!” 梅雨妃“扑哧”一笑,道:“昨日你又舞剑又刻字的,我又不是瞎子,怎能看不到。” 柳鸿文仔细一想,自己果真糊涂,便道:“是我糊涂了,夫人,你认为这个名字如何?” 梅雨妃低头沉吟半晌,幽幽道:“昨夜若非此炎相助,今日吾等恐怕早已冻死在那林中,烈炎度吾,岂非天意,名为天炎,甚妙,甚妙!”柳鸿文闻言哈哈大笑,大步向前奔走。 第二章 公孙游鹰 正午时分,太阳高升,柳鸿文一行人也略感疲惫,恰好遇一小溪,溪水清澈,梅雨妃生性好洁,坐在溪边梳洗起来。柳鸿文见干粮将尽,交待柳明一番,便独自去猎些野味。 柳鸿文走出不远,就看见一灰色野兔,暗运内力于手上,手中石子激射而出,石子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野兔脑上,野兔应声而倒。柳鸿文刚欲去拾起野兔,突然又一动不动,手中又飞出一块石子,石子飞向一片枝叶茂密处。 “果真了得”声到人到,只见一人从林中跃出,身着短装,身姿刚健,英气逼人,腰间宝剑在日光的照耀下金光夺目,绝非凡品。 柳鸿文见其仪表不凡,收起了轻敌之心,道:“足下为何而来?”那人道:“取你性命而来。”柳鸿文闻言仰天大笑,道:“我连足下姓名尚且不知,死在你手上岂不太冤?”那人也笑道:“哼,果如其言,临危不惧。在下公孙海,字游鹰。”柳鸿文心神俱震,道:“足下便是名归五奇中的公孙游鹰?”公孙海拱手道:“正式区区。” 柳鸿文冷哼一声,道:“名归五奇,浪得虚名,原来也不过是一群唯利是图之辈。”公孙游鹰闻言大怒,喝道:“无耻恶贼,讨死!”语毕,俯身疾冲,身动如箭,霎时冲至柳鸿文身前,宝剑脱鞘而出由下而上划出一道银弧。 柳鸿文大惊,剑未及出鞘便向下一挡,“啪”剑鞘应声而裂,柳鸿文手臂一麻,借着力道翻身向后一跃,双足一点地又跃到另一树上,左手把剑鞘向前一推,剑鞘向公孙海疾射而去,柳鸿文趁时向后飘身而退。公孙海喝道:“哪里逃!”纵身一跃,足尖在射来的剑鞘上一点,借势向柳鸿文追去。 柳鸿文并非是不敢去公孙海交锋,而是担心公孙海还有同谋之人前去加害妻儿。公孙海愈追愈惊,自己已使出全力,却越追越远,心中暗道:“此人举止、样貌、言谈、武功都是不俗,怎会像一恶人,难道是他人欺我,必须要弄个清楚。”于是喝道:“鼠胆恶贼,你敢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就不敢与我一战。” 柳鸿文驻步仰天大笑,道:“我是恶贼,那足下就是君子了?”公孙海被他如此一问,竟不知如何回答。柳鸿文又道:“我看足下没做成君子倒成了他人棋子。”公孙海心中早有此疑惑,听柳鸿文一言,心中更加疑惑。凝视柳鸿文半晌,道:“你可是劫走柳少夫人之人?”柳鸿文闻言已猜到几分内情,心道:“明归五奇,果真名不虚传,我倒是小觑了他。”刚欲说出实情,不远处一女子惊声尖叫,柳鸿文暗叫不好,拔足奔去。 公孙海听见女子惊叫,又见柳鸿文脸色大变,对于柳鸿文便是劫走柳少夫人的恶徒又信了几分,也不再犹豫,双足猛一发力,身子凌空疾射冲向柳鸿文。 柳鸿文忽觉身后劲气袭来,左足一旋,转身向后飘退,并迅速的刺出一剑,剑尖抵在了拦腰斩来的宝剑之上,双剑一交两人一分,公孙海双足猛向下一踏又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半步,柳鸿文在空中连翻了两翻方才落地。刚才两人虽之交手一合,可两人都使出了真本领。公孙海用的是明归剑法中最快一式——疾风式!而柳鸿文旋身刺出那一剑是逝水剑法中的水箭式。 柳鸿文心急如焚,却被公孙海这一剑所阻,心中又急又气,而自己真实身份一时也说不清楚,于是柳鸿文厉声道:“得罪了!”又一招水箭式应声而出,公孙海横剑一挡,柳鸿文借力跃起,喝道:“水箭散,千珠出。”只见无数剑点如水珠般向公孙海落去,公孙海挥剑缓缓的在空中划了一圈,剑点竟全被荡出了圆圈之外,这正是明归剑法的荡尘式。柳鸿文方一着地,上身向前一倾,长剑横扫,剑气磅礴,灵气如波,使的正是逝水剑法中的海波式。公孙海纵身而起,欲闪开剑招,“嘶”的一声,公孙海小腿上流下一丝殷红,公孙海在空中双手握剑,以剑为刀,怒劈而下,力道刚劲,四周气流为其所激,掀起道道劲风,劲风割面,柳鸿文心中微惊,忙以剑相格,身子亦向后疾退。“铛”的一声巨响,只见公孙海的剑已镶入柳鸿文的剑中,柳鸿文受其所震,脚下地面一片龟裂,虎口亦被震裂,血流不止。公孙海尚未落地,借其落势,丹田真气向下一沉,暴喝一声:“断!”柳鸿文手中长剑应声而断,公孙海其势未竭又向柳鸿文右肩斩下,柳鸿文亦惊亦怒,右肩向下一沉双足一滑,堪堪躲过公孙海这一剑。 公孙海并未乘胜追击,垂剑而立。柳鸿文站定问道:“足下为何不战了?”公孙海悻悻地道:“此战不公,胜之不武。”柳鸿文心中微怒,问道:“有何不公。”公孙海举起宝剑,柳鸿文定睛一瞧,神色大变,道:“万没料到今日能看到这开天神剑。” 开天神剑是光武时期一个叫欧阳冶的剑师所铸,收于皇宫。后来被偷天贼吴形所盗,流传于世俗。开天神剑名为开天,即锋利无比锐可开天,水镜先生所著《神兵注》中排行第十三。 公孙海收剑道:“今日胜之不公,你若交出柳少夫人,我便饶你一命,如何?” 柳鸿文大笑道:“我柳鸿文无愧于心又何须苟且偷生,看掌!”柳鸿文身随声动,挥掌向公孙海击去。 公孙海听他报了姓名,心中又惊又疑,怕受奸人挑拨,没救柳少夫人,却杀了柳少爷,于是向后急纵,挥掌抵住柳鸿文的掌势,并不还击。柳鸿文见他只守不攻,便以为公孙海小觑了自己,心中更怒,也不再留力,暗运清天心法,清天真气从丹田直注入手掌,掌风一转,柳鸿文暴喝一声,清风掌应声疾落。这一掌看似只是信手一挥,实则力道千钧。 公孙海呼吸一窒,不敢大意,全力挥掌迎上。双掌一交,公孙海只觉手臂酥麻,不由自主地向后后退三步,心中惊骇不可言表。柳鸿文一击得手,错步前冲,四指有如一把利剑般直刺公孙海心窝,公孙海忙挥掌抵住那凌厉的四指,掌心真气急旋把冲刺之力渐渐化解。柳鸿文心中焦急,也顾不上了什么君子风度,抬脚直踢向公孙海小腹,另一只手则化掌为刀斩向公孙海喉咙。公孙海猝不及防,只有向后急退。柳鸿文不进反退,步法忽变,身动如舞,飘逸潇洒,身子一摆,竟迅速从公孙海身侧飘了过去。公孙海大惊,化掌为爪,向后疾抓,却抓了个空,忽地凌空一爪向公孙海喉咙抓去,公孙海向下一伏,双手撑地,右腿如闪电般向空中刺去。柳鸿文爪劲一滞,身子在空中一旋,竟没了踪影。公孙海暗叫一声“不好!”双手一用力,身子凌空弹起,定睛一看柳鸿文已无无影无踪。 第三章 轩仙 “嘭”“嘭”“嘭”,三人被击倒在地,柳明手拿一根树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四周被一群恶汉所围,一位手握阔刀的壮汉抬起了左手,打了个哑号,围攻之人都分立两旁,壮汉走上前来道:“嘿嘿,小子不赖嘛,你今日若能接老子三刀,老子便放了你如何?”柳明道:“当然可以,不过得先放了我家夫人。”壮汉闻言哈哈大笑道:“我呸,你当老子千里迢迢是来对付你小子的,若让老子放了他,得先问问老子这口刀。”语毕,挥刀向柳明砍去,刀劲凶猛无比,柳明横枝一格,又翻手向上一挑,树枝啪地一声断裂,刀也因此改了方向,贴着柳明的身子斫了下去。壮汉喝道:“身手不赖嘛,看老子第二刀。”忽地手腕一动手上二十余斤的阔刀如活了一般舞了起来,阔刀越舞越快最后化成一道刀网向柳明笼罩而来。柳明向后疾退,身上衣衫被割的破破烂烂,柳明背上渗出丝丝冷汗,那壮汉一声大喝,阔刀破网而出迅速无比,柳明一惊,身子向左侧一偏,却已不及,被阔刀斫得跌飞出三尺有余,伤口深长流血不止,壮汉又嘿嘿一笑道:“小子怎么了,刚才不还是蛮嚣张的吗,有种就起来再接老子第三刀,想要活命吗,嘿嘿,便在此处给老子磕三个响头,老子便饶你一条小命。”柳明张口欲骂,不料伤势过重,牵动伤口,吐出一口鲜血。 梅雨妃大骇,忙上前扶起柳明,见柳明已浑身皆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尤其是腰上那道长长的伤口血流如注,梅雨妃心中感动,问道:“柳明,可有大碍。”柳明摇了摇头,可身上的伤口却骗不了人,梅雨妃转头看向那壮汉,目光犹如两把利剑般,壮汉一凛,继而又笑道:“好个柳少夫人,果真气势逼人,由此可见夫人在榻上的气势也更是一流的,嘿嘿!”四周一片哄笑。柳明闻言大怒,爬起纵身向前一冲,壮汉一惊又向后退了两步,柳明受伤已是极重,冲至中途就已力竭而倒。壮汉心神一定,心中恼怒,狠声道:“你自来求死老子便送你……”话没说完,后心传来一股巨力,身体已被人提起,壮汉心神俱震,忙挥刀向后砍去,阔刀刚砍到一半却被那人一手抓住,壮汉奋力向后一夺,阔刀却纹丝未动。 梅雨妃喜道:“鸿文!”壮汉只觉身子一轻,已被人抛出了三丈开外,全身骨骼仿佛碎了一般。壮汉被四周的收下扶起,却见打伤自己那人已在给柳明疗伤,壮汉又气又怒,喝道:“阁下是何人,为何要多管闲事?”“闲事?哼!你伤我仆人,欲掳我妻儿,不知是不是我的闲事!”柳鸿文厉声道。那壮汉闻言,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你……你是柳鸿文,不……不可能,明归五奇难道已经……已经……” 忽地一声长啸传来,一着黑衣之人已从那壮汉身后冲至,四周之人均被其劲风逼退,壮汉一转头,惊叫一声,不及言语,已被黑衣人提颈而起,“海……海兄,饶……饶命啊!”壮汉嘶声叫道。公孙海手上又加了一分力,怒道:“恶贼,你竟敢欺我,害我险些杀了忠良之后,今日若不杀你,何以解我心头之恨。”柳鸿文哈哈大笑道:“公孙兄倒也狂妄,何人险些被杀,在下怎么不知。”公孙海一愣,仰天大笑,咔地一声,那壮汉颈骨已被扭断。四周之人纷纷后退,公孙海扬手把壮汉一扔,负手而立,目光冷冷地向四周一扫,四周之人纷纷一凛,有胆小者双腿已不由的抖了起来。“还不快滚!”声如洪钟,震的四周之人皆是胆裂,一哄而散。 柳鸿文见逃散之人,感由心发,轻叹一声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生在乱世,不诛他人,必为所诛。秦扫六国,初定乱世,可暴戾之至尤甚于六国乱世。汉高祖起于草莽,得人和以灭秦楚,天下始太平。可百余年后,宦官当权,忠义被害,生灵之苦,可比秦楚。诸侯趁时而起,各占一方,连年征战,民不聊生,乱世之况,尤甚于六国并存。可天下何时方可再出一秦皇汉武之材,平定乱世,使天下苍生不再受天灾人祸之苦。”公孙海矗立在侧,默默无言,眼神中充满着忿恨,悲凉与期盼,望向远方的天际,有如一尊雕像。 柳明不由的吐出一口鲜血,柳鸿文道:“雨妃,可有归元丹了。”梅雨妃摇头道:“我刚才找过了,已经用光了。”公孙海从怀中取出一瓷瓶递与柳鸿文,柳鸿文点了点头,接过瓷瓶,倒出一粒黄色丹药,送入柳明口中,运功为柳明疗伤。 公孙海走近梅雨妃,凝视半晌,问道:“恕在下无礼,请问夫人芳龄几何。”梅雨妃微笑道:“已二十了,不知阁下何故发问。”公孙海眼中一闪,道:“夫人可是姓梅?令尊可是梅破天,梅掌门?”梅雨妃打量公孙海半晌道:“你是……”公孙海脸上一喜道:“堂妹,我是游鹰呀。”梅雨妃“啊”地叫出声来,上前牵起了公孙海的手,兴奋道:“堂兄,真的是你,十年没见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现在还好么?”公孙海微微一笑,伸手在梅雨妃额头上一点道:“啊,十年了,你的性情还是一点没变,都为人母了,不可再这样失礼了。”梅雨妃捂着额头道:“人家见你欢喜嘛。”公孙海笑了一笑道:“雨妃,来,我有好多事要问你。”挥袖向地上一扫,地上尘土尽消,公孙海坐了下去,梅雨妃嗯了一声,坐在了公孙海身旁。 柳鸿文运功完毕,又点了柳明的各处大穴,以免药力四窜,伤及它处,缓缓起身,梅雨妃用丝帕拭去柳鸿文额头上丝丝细汗,柳鸿文对梅雨妃微微一笑,梅雨妃问道:“柳明可有大碍?”柳鸿文道:“已无大碍,不过也得修养三月有余。”又转头向公孙海道:“这得多亏了公孙兄的虎魄丹,否则必将留下后患。”公孙海略惊道:“柳兄果然见多识广,竟连本门秘制的丹药也晓得,在下佩服!请恕在下冒昧,有一事相问。”柳鸿文道:“请讲。”公孙海道:“柳兄刚才所使的那套身法可是飘逸功?”柳鸿文神色一变,沉默不语。公孙海拱手道:“在下冒犯了。”柳鸿文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那公孙兄已知我师出何门了?”公孙海点了点头,柳鸿文伸手入怀,取出一枚玉戒,玉戒晶莹无瑕,青白相间,隐隐间散发出一股灵气,公孙海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惊诧地看着柳鸿文,柳鸿文苦笑一声,缓缓道:“我便是南溟宫的逆徒——轩仙!” 第四章 娇姝妍 公孙海听信小人之言,险些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心中有愧,便和柳鸿文一行人同行,送至荆州,以好有个照应。漫漫长路,又有杀手不绝,有公孙海结伴而行,自是欢喜。 一行人行至郊外,忽地一声霹雳,不久便下起了倾盆大雨。柳鸿文暗叫“糟糕”,举目眺望,见一已残破庙宇,心中大喜,横抱起梅雨妃,向庙宇奔去,公孙海背起柳明紧随其后。到了庙门前,柳鸿文叩门叫道:“打扰了,请问有人吗?” 不久,只听“吱呀”一声,走出一妙龄少女,只见那少女,唇若丹朱,面如冠玉,身材高挑,云鬓微湿,滴下点点水珠,更增添了几分自然之美。少女看了看柳鸿文一行人道:“我也不是这庙中人,这是个废弃的寺庙,我和我的姐妹们是来避雨的。你们也是吗?” 柳鸿文眉头微皱,点了点头,少女嫣然一笑道:“请进吧。”语毕,转身向庙里走去,柳鸿文转头看了一眼公孙海,公孙海对柳鸿文点了点头,一行人便随少女进入寺庙中。 柳鸿文进入寺庙内,定睛一瞧,只见这寺庙里到处是蜘蛛网,中间的佛像已毁去大半,分不清是哪位仙佛。佛像下已燃起一篝火,篝火边上四位女子在旁取暖,其中一个坐在蒲团上面,身前架着一古琴。柳鸿文瞧向那抚琴的女子,不由得一愕,只见那女子俏丽无双,有如牡丹便娇艳,垂目而坐宛如一尊玉人,令人神迷。那女子见了柳鸿文,盈盈而起道:“公子,请坐吧。”柳鸿文收回心神,拱手道:“多谢。”便把梅雨妃放在一蒲团之上,挥袖一扫,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便与公孙海席地而坐。 公孙海打量那女子,道:“恕在下无礼,请问姑娘芳名?”那女子微微一笑,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明**人,“下女子的鄙名实在是不足挂齿,倒是今日我们竟在同一屋檐下避雨,委实缘分不浅,小女子在此为几位奏上一曲如何?” 柳鸿文哈哈大笑道:“公孙兄,看来今日咱们艳福委实不浅,有姑娘这等仙人般的人物,即使奏上百年,我也愿奉陪。”那女子笑道:“公子真会说笑。”翩翩而坐,玉指在古琴上一抚,一声清响,柳鸿文叫了声好,公孙海亦点头道:“此琴至少已百年了。”女子微笑不语,玉指在琴上游动,曲声甚是婉转凄凉,柳鸿文听到此曲,不禁想到自己半生坎坷,渐渐入境。忽地曲调一变,有如冰山乍融,从凄凉瞬转温馨,使人暖意融融,身心好不轻松。乐曲中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如此良夜,何不睡去?”如在耳边细语,好不柔媚动听。梅雨妃,柳明闻言便昏昏睡去,柳鸿文亦倦意大发,可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脑中只有一丝清明。 “好!”公孙海大喝一声,“嘭”第一声,古琴上的一弦应声而断。柳鸿文身子一震,脑中一清,倦意尽消,拍手道;“果真好曲,好曲。能令公孙海如此赏识的,姑娘可是第一人。”女子面色有几分苍白,半晌道:“公孙游鹰果真名不虚传。”公孙海冷哼一声,并不言语。 柳鸿文笑道:“我公孙兄是自是名不虚传,不过姑娘你娇姝妍的芳名倒也是香飘万里啊。”女子闻言,惊愕的看着柳鸿文,呵呵笑道:“原来小女子早就被二位看穿了,怪不得几波杀手去而不返,原来是寻错了主,碰到了硬茬儿。” 柳鸿文刚欲再言语,身后公孙海因被人利用险些成为帮凶,闻言大怒,纵身而起,银光一闪,直取娇姝妍。娇姝妍身旁的三位少女,见公孙海纵来,拔剑迎上,四人斗在一处,娇姝妍缓步走向柳鸿文,道:“这位公孙兄太过无趣,就像一块臭石头。”柳鸿文笑道:“若公孙兄也如姑娘般又柔又香,那么内人早就不许同行了。”娇姝妍“扑哧”一笑,道:“公子再如此赞我,我可会喜欢上公子的呀。”柳鸿文佯喜道:“在下何时赞过姑娘,句句都是在下的肺腑之言。”娇姝妍嫣然道:“小女子还真的有点喜欢上公子了,真不忍心再下杀手啦,不如柳公子杀了那臭公孙石头,再抛下妻儿,与小女子到千香谷共度一生如何?” “妖女,休要胡言!”公孙海大喝道,开天剑一抖,三位少女被剑气震得退有一丈有余。纵身向娇姝妍怒斩而去,剑气如有实质,激的四周气流吱吱作响,娇姝妍不敢大意,双足相缠,手腕一翻,手上已握有一匕首,娇姝妍挥匕迎上。“嘣”的一声,娇姝妍身子旋转着向后退去,地上留下一圈圈转痕,忽地飘身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快若闪电,匕首直指公孙海胸口,公孙海横剑相格,娇姝妍邪邪地一笑,只见匕首在开天剑上只是一点,便向一侧滑去,刺向公孙海右臂。公孙海岂是凡人,手腕一挑,反握开天剑,抵在匕首之上。忽地一股巨力从剑上传来,公孙海一凛,身子向后一弹,这才卸去大半劲力。 柳鸿文身子一动,已挡在公孙海前面,笑道:“娇姑娘好一招以柔克刚,借力打力。” 千香谷一门的弟子全是女子,所以无论是内功还是招式,全走的是阴柔一脉。娇姝妍身为千香谷大弟子,对于以柔克刚,借力打力这些阴柔功夫,自是运用自如。不过适才娇姝妍也是冒险而为,要知道把公孙海那强猛的力道卸去已是不易,而娇姝妍却把它化为自身之力以攻敌,若在细微之处有丝毫偏差,娇姝妍必会被反噬之力伤成重伤。 & lt ; a href = http :// . qidian . & gt ; 起点中文网 . qidian .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 lt ;/ a & gt ; 第五章 赤子之心 娇姝妍笑道:“那得多亏石头大哥手下留情了。”柳鸿文作出一副无奈之状道:“谁叫娇姑娘生得如此美貌,连公孙兄都为其动心,公孙兄此等与佳人切磋的美事让给小弟如何?”公孙海不禁莞尔,转身又攻向身后三位少女。 柳鸿文拱手笑道:“娇姑娘得罪了。”话音刚落,一道银光已向柳鸿文刺去,柳鸿文挥掌向前一拍,四周空气一寒,寒气霎时向娇姝妍四周袭来,娇姝妍只好收了攻势,纵身而起,娇叱一声,身子有如流星般向柳鸿文疾落,霎时一掌已攻到了柳鸿文面前。柳鸿文挥掌迎上,突然一道银弧从右侧直划到柳鸿文脖颈。“原来这一掌是虚招。”柳鸿文心道,暗运清天真气,真气注入双脚,飘逸功应运而出,及匕首挥至,只斩到了一个残影。娇姝妍一惊,忙收回左掌,柳鸿文岂会放过如此时机,身子疾动,双掌齐舞,把娇姝妍困在一圆圈之内。 柳鸿文身形越来越快,掌力也越来越凌厉,圆圈的范围逐渐减小,柳鸿文一掌直击匕首之上,匕首脱手而出,娇姝妍伸手去抓,已是不及,柳鸿文又是一掌拍下,娇姝妍双掌迎上,啪地一声,娇姝妍双手已结上一层寒霜,娇姝妍惊道:“寒凝掌!?”柳鸿文笑而不语,身子一摆已闪到娇姝妍面前,将其双手扣在胸前。娇姝妍双手寒气未散,不及应对,双手已被制,忽地嘴角一勾,柳鸿文大奇,耳朵一动,脑袋向左急摆,几缕青丝被从后疾射而回的匕首划落。娇姝妍趁柳鸿文分神之时,双手一挣,挣开了柳鸿文那一爪,伸手向前一探,匕首已握入手中。 柳鸿文负手而立道:“娇姑娘,你还认为你能杀的了我吗?”娇姝妍摇头道:“柳公子身法有如疾风,掌法有如飘雪,若不是招招留力,小女子早已成为掌下亡魂了,可惜……”柳鸿文忽地身子一软,单膝跪在地上。 公孙海眼见不妙,长啸一声,三位少女应声被逼退,腾身疾落直取娇姝妍。娇姝妍仍亭亭而立,不挡不避。公孙海剑到中途,忽觉提不起半分内力,怒斥道:“妖女!” 娇姝妍甜甜一笑道:“你们大男子行军打仗不有句话叫‘兵不厌诈’吗,小女子用了一下,怎地就成了妖女了?”公孙海怎及的上娇姝妍牙尖嘴利,只恨自己疏忽大意。娇姝妍正准备收拾残局,忽地脸色一变,左侧竟有一道冷冽的掌风袭来,同时一声笑语传来:“哈哈,娇姑娘,好一句兵不厌诈。”娇姝妍虽始料未及,但毕竟不是凡人,娇躯以常人不可达到的柔韧避开袭来的掌风,不过先机已失,速度更不及柳鸿文,待再欲避开掌风时,已被柳鸿文夹住了喉咙。娇姝妍临危不乱,佯嗔道:“柳郎,你竟骗奴家。”柳鸿文微笑道:“彼此彼此,若娇小姐能解公孙兄与内人的毒,在下一定赔罪。” 娇姝妍轻叹一口香气,不答反问道:“柳郎何时识破了奴家?”柳鸿文答道:“自从嗅到了小姐的香气时。”娇姝妍又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小女子既然败了就没有斗下去的必要了。你们去把柳夫人和那臭石头的毒都解了吧。”侍从从怀中取出一瓷瓶,倒出三粒丹药,给予公孙海等人。 柳鸿文放开娇姝妍,娇姝妍一愣,难以置信的盯着柳鸿文,柳鸿文洒然一笑道;“多谢娇姑娘赐药了。”娇姝妍回过神来轻声道:“你就不怕……”柳鸿文耸耸肩道:“我看娇小姐虽不是狭义之士,可也不是众人所说的妖女,隐隐感觉娇小姐有一颗赤子之心,却一直被某种东西掩埋了,所以我信你。”娇姝妍神色一黯,看了柳鸿文良久,幽幽一叹,转身而去,忽又回首一顾,柳鸿文的俊脸映入眼帘,脸上一丝绯红一闪即逝,眼中复杂难言。 柳鸿文看着娇姝妍的倩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身子一震,鲜血从嘴角溢出。公孙海忙上前相扶,柳鸿文摇了摇头道:“千香谷果然名不虚传,若不是感觉感觉丹田有一丝异样,即使咬舌提神,这次可真就是凶多吉少了。”公孙海疑道:“你说她以香气制人,可咱们一直警惕,屏住呼吸,何以中毒?”柳鸿文道:“若我猜的不错,她们是以篝火烟气为主,以自身香气为引,再把香气以匕首渡来,咱们出招时必会吐纳回气,便着了她的道。” 公孙海点头感觉有理,看梅雨妃与柳明皆无大碍,背起柳明道:“还是先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柳鸿文抱起梅雨妃母子,也随公孙海而去。 第六章 星彩 夕阳斜挂,镜面如湖。橙光如火,流于碧水之上。 如火的湖面上一舟一少年,少年腰胯宝剑,一身白色儒袍,负手立在舟上,仰头盯着夕阳,略有几分稚气的脸上说不出的轻松。 “公子,公子······我们再不回去就挨骂了。”一书童打扮的青年少年叫道。 白衣少年眉头一皱,摇了摇头,纵身向舟下一跃,脚尖在湖面上疾点,飘然到达岸边,只留下水面上的一层层涟漪。 白衣男子又回首望向夕阳,残阳这时正好照在白衣上,白衣上染上如火般的艳红,阳光也照在白衣少年脖颈间一个黑白相间的木牌之上,牌子上刻着两字—天炎。 “柳清,为何不早叫我。”白衣少年斥道。 “公子,我叫了呀,你跟没听到似地。”柳清嘀咕道。 “哼!”少年闷哼一声,拔腿就走,柳清一愣,急叫道:“公子,等等我呀。” 白衣少年边走边叫道:“回去晚了,我挨骂你就没饭吃。”柳清很是郁闷,疾跑追去。 少年向乡内疾奔,看见一群难民向一处涌去,白衣少年不禁叹了口气道:“真是宁做太平狗,不为乱世人呀。”少年见衣衫褴褛,灵机一动,挥袖荡起地上的烟尘,少年跑进烟尘中转了几圈,又向家疾奔而去。 “娘,我回来了!”白衣少年叫道,一少妇应声而出,只见那女子身着紫衣,杏眼桃腮,虽不是绝色,但几分成熟几分娇贵的气质足以令男人一见倾心。少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就不再言语。 “天炎,怎么才回来?”从少妇身后走出一中年男子,只见那男子一身白衣,俊丰飘逸,不是柳鸿文是谁,而那少年想必就是雨夜产下的那一婴孩——柳天炎。 柳天炎似乎对他父亲很是畏惧,低声道:“回禀父亲,我出去练剑了。” 柳鸿文轻哼一声,拂袖向柳天炎一扫,柳天炎只觉一股劲风铺面而来“为何尘不粘体?”柳鸿文问道。 柳鸿文低头无语,心道:“上次没灰尘被责骂,这次有灰尘看来还是难逃一劫呀。” 柳鸿文叹道:“回屋里面壁。”柳天炎不情愿的回了声是,柳鸿文转身而去,一停顿又回头道:“柳清,随我一起去用膳。”柳清一下从郁闷变得眉开眼笑,回了个是,看都不看柳天炎一眼,屁颠屁颠跟柳鸿文走了。 柳天炎在卧室里盘腿一声轻叹,眼中火光琉璃,“咕”地一声,肚子又不争气的响了。 “嘻······” “谁!?”柳天炎起身喝道。 ······ 柳天炎见无人应答,推门而出,左右观望,忽地耳后传来掠风声,柳天炎侧身一躲,只见一物从鬓间擦过,“嘭”地一声闷响,一物砸在地上,柳天炎余光一扫,是一个白色馒头。 “哎哟,柳大公子好大的脾气呀。”一个玲珑身影从屋顶掠下。柳天炎咧嘴一笑,俯身拾起馒头,拭了拭灰尘,伸嘴便咬。 那人“呀”地一声,伸手来夺,柳天炎伸手来挡,顺手一带,把那人向自己怀里拉去,只见那人双脚一旋,右足一点,错了开学。 “呸,呸,你学的爪功难道就是为了讨得一些便宜。”那人嗔怒道。只见那人大概只有十三四的样子,面如冠玉,眼若星辰,细眉如画,樱桃之口,真是一个伶俐可人的女孩。 柳天炎不怒反笑道:“若干爹遇到星彩你,我想也会和我一样,情不自禁使用这一式爪法。” 叫星彩的女孩又“呸,呸”两声,道:“公孙伯父才不会如你一般无耻。” 柳天炎笑而不语,又伸口欲食。星彩佯怒道:“我又没说没有其余干粮了,你急什么。”言罢又从怀里取出一个馒头递于柳天炎,又道:“那个脏了,别吃了。” 柳天炎摇了摇头,咬了一口拾起的馒头,支吾道:“爹和干爹都说过,现在奸臣当道,天下涂炭,许多人连饭都吃不上,我怎么会因为食物有点土尘而不食呢。” 星彩捂嘴轻笑道:“是呀,是呀,就你明白大道理。” 柳天炎低头大嚼,三口并两口,一眨眼的功夫就吃得一干二净,伸手向星彩讨要。星彩从怀里拿出两个馒头,又解下了腰间的水囊一并递了过去。 两人到了庭院的石墩上坐下,星彩微笑着看着柳天炎“大吃大喝”,柳天炎倒是会错了意,把剩下的半个馒头递于星彩,星彩一愣,继而“扑哧”一笑,伸手接了过来,小口啃食,没有半分嫌弃。 “月光铺在石桌石椅上,一对少男少女笑脸相迎,手里都握着干粮啃食,不时的也都拿起水囊饮水······”这是柳天炎若干年后脑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画面。 第七章 离别 食毕,柳天炎嘻嘻笑道:“星彩妹妹,深夜何故到访呀,是不是思我太甚?” 星彩脸上一红道:“呸,呸,狗嘴吐不出象牙。”忽又神色一黯道:“我有事欲与你说。” 柳天炎感觉星彩神色不对,收起轻浮之态,肃然道:“说吧。” 星彩低头玩弄着衣角,轻声道:“我爹爹已招募一百乡勇,明日欲随义军前去平定黄巾之乱,我放心不下爹爹,也会随他一起。” 柳天炎手上一抖,立身而起,水囊落地浑然不觉,呆立半晌,道:“我陪你一起去!” 星彩闻言双目一闪,继而神色一黯道:“你从小就管教甚严,可看出柳伯父和公孙伯父对你抱有重望,怎可任你胡来,休再胡言了。我今日只是来与你说一声,免得你他日寻我不到,徒增担忧,若是有缘,他日定会相见的。”语末星彩的声音已弱不可闻,泪盈双目,也不管柳天炎是否听清,转身便走。 柳天炎如傻了一般,呆立无语,星彩所言之语一句也没听见,突然见星彩欲走,忙伸手拉住星彩纤手。星彩身子一震,双肩抖个不停,柳天炎怜意大起,把星彩拉入怀中。星彩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如绝了堤的河水般的流出。柳天炎轻抚星彩秀发,沉默无语,庭院中唯有星彩断断续续的呜咽之声。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星彩轻轻地推开了柳天炎,用袖角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沉吟半晌道:“天炎,你还记得咱俩初次相见吗?”柳天炎双眼无神的点了点头,星彩继续道:“我记得那时我才六岁,和我爹爹逃难于此,身无分文,衣不遮体,和我一般大的孩子都不和我在一起,还有一些讨厌的经常欺负我。那日,有四个男孩欺负我,你看到了,过去就把那四个混蛋揍了一顿,我当时就想你怎么那么厉害,一个打四个,他们都没碰到你一下。后来我还听柳清说你回去,柳伯父问你此事缘由,你闭口不言,还挨了顿揍,怪不得那时我找了你三天未找到你,原来你躺了三天。再后来公孙伯父一次偶遇我爹爹,原来我爹爹还与公孙伯父相识,之后你保护我,教我武功,柳伯父柳伯母和公孙伯父更待我如己出,我就想要是一辈子这样和你···还有伯父伯母生活在一起,我星彩死而无······” 不等星彩说完,柳天炎在星彩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星彩双眼又有如泉涌,柳天炎把星彩揽入怀中,星彩哽咽道:“天炎,我怕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们,我真的离不开你······”也许是伤心过度,星彩在柳天炎的怀里沉沉睡去,柳天炎呆呆的望着天上的星辰,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晨阳朝露,鸟鸣虫舞。心似刀割,离别之苦。 宽敞的大道上,排列着一百余壮丁,似军人又不似,站列随意,参差不齐的衣甲,有的甚至连个利器都没有。 柳鸿文看了看这群壮丁,眼中复杂难言,对身旁一男子道:“星兄,真的要去吗?” 只见柳鸿文身旁的男子双目炯炯有神,粗眉大眼,身材魁梧,浑身似有无尽的力量。那男子便是星彩父亲——星阔,星阔点了点头,并不言语,可见并不是个善于言语之人。 柳鸿文又望了望队伍,也不再言语,半晌道:“星兄这些东西你拿着,给队伍多置备些武器粮草,也算尽了我的一番心意。”说着把一包东西递了过去。 星海点了点头,也不道声谢,伸手就接了过来,道:“柳兄,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星阔会尽全力保全他们每个人的性命。” 柳鸿文叹了口气,道:“星兄言重了,这等乱世,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食不果腹,打仗也许还有的活,不打就真的就都活不下去了。”柳鸿文从怀里拿出一短匕递与星阔身后的星彩,道:“星彩,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匕首虽然算不上什么神兵利器,但也算锋利,你拿去防身吧。” 星彩正向左右观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人一般,见柳鸿文递与匕首,忙双手接了过来,匕首入手星彩一惊,匕首仿佛没有什么重量一般,匕身呈浅蓝色,底部还刻着“蝉翼”二字。星彩忙拜谢,柳鸿文扶起星彩,道:“自家儿女何来这些礼数,你远征在外这些是我们做长辈的该做的。” 柳鸿文身后的梅雨妃拿着一包裹递与星彩,道:“这是一件软内甲,你穿上它也能御寒减少一些伤害,星彩,你说你一个女儿家······我多言也是无益,无论如何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哎······”语毕两滴清泪却掉了下来。 柳鸿文倒有几分不悦,道:“只是带兵打仗,女儿家怎么不行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哪来的那些伤感。” 梅雨妃拭去眼角的泪水笑道:“是我不对,星彩来,我有些话和你说。”星彩走到梅雨妃身旁,低语了起来,想必是说一些女儿家的事情。 半晌星阔看了看太阳,见时间也差不多了,拱手道:“柳兄,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你们还是请回吧。” 柳鸿文拱手道:“一路保重。” 星阔转身大喝了声“走!”队伍便随他而去,星彩在队伍最后面还是在向四处观望,找寻着什么。 梅雨妃叹道:“天炎这孩子也不来和星彩一家来送行,我看星彩定是在寻天炎。” 柳鸿文哼了一声,向一山上望了一眼,道:“谁说他没来。” 梅雨妃顺着柳鸿文的目光望去,苦笑道:“傻孩子。” 第八章 乱世论 月悬星空,万物静寂。 柳天炎独自站立在庭院中仰望星空,若有所思略有稚气的脸上充满了忧郁。忽地拔出了腰间的宝剑舞了起来,剑法刚猛,舞了半晌剑锋指向庭院中的一石头,暴喝一声,怒斩而下,砰地一声,剑身镶入石头之中,柳天炎摇了摇头,刚欲拔出宝剑身旁一股劲气袭来,柳天炎抽剑回去,一交手就被震退了几步。 柳天炎定睛一看,只见那中年人身姿刚健,英气逼人,不是公孙海是谁。柳天炎喜道:“亚父,你来了!” 公孙海点了点头道:“我去办些事情随便来看看你,不要多言了,接招!” 柳天炎一惊,挥剑迎上,在公孙海的刚猛的剑法下只能苦苦的防守,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公孙海不悦道:“竖子!”开天剑怒斩而去,使得正是柳天炎劈石头的招式,剑势刚猛,砰的一声,双剑一交,柳天炎竟被击的跌飞了出去。 公孙海收剑而立,斥道:“已两年不见,本以为你会有些长进,不料还是如此不堪。你若愚笨,我不怪你,可你却因懒散成性以至今日,真可说是一朽木!” 柳天炎爬了起来,拭去了嘴角的少许血水,张口欲言,却又什么没说。 公孙海何许人,看柳天炎欲言又罢,道:“已近而立之年,我看看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有什么就道来,何来那些女子之态。” 柳天炎低头沉吟半晌,低声而又坚定地道:“亚夫,我不喜习武!” 公孙海一愣,万没想到柳天炎会说出这种话,竟不知如何回应。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公孙海还是惊诧的盯着柳天炎,又过了半晌叹了口气道:“继续讲。” 柳天炎拱了拱手,道:“我天性散漫,喜欢游荡于天地间,无拘无束的活着,不喜一些打打杀杀,更不想无缘无故的夺走他人的性命。对于武者的顶峰我也毫无兴趣,我只求的是个自在,对得起天,地,自己,我就无怨无悔。” 公孙海听柳天炎说完,走到柳天炎面前,举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柳天炎又跌飞了出去。 柳天炎刚欲起身,却发现开天剑的剑尖已抵到了他的喉咙上,公孙海冷冷地道:“可知我为何打你?” 柳天炎道:“怪孩儿胸无大志。” 公孙海摇了摇头,道:“我打你不是因为你没有争雄之心,而是因为你的自私自利。” 柳天炎忙道:“我求自在,没犯他人,何来自私自利之说!” 公孙海收回开天剑,道:“你可曾想过这世间虽喜称霸天下的人数不胜数,可与你般想法的人又有多少?”柳天炎闻言一震,公孙海继续道:“我想并不会少,而且还是大多数,他们和你同样生在乱世有同样的想法,可他们大多数人连想都不敢想,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今天。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没我们的庇护,你与他们何异,他们若如你一般,有同样的想法有同样的天时,地利,人和,我想他们一定会尽自己的全力而开创一个可以让所有想自在生活就可以自在生活的世间,而不会像你这般逃避,你不是自私自利又是什么!” 柳天炎被公孙海的一席话震得呆若木鸡,久久无言。 柳天炎不知过了多久,眼睛又复清明,道:“我能做到吗?” 公孙海摇了摇头,道:“你做不到。”柳天炎闻言一愣,公孙海继续道:“天炎,我来问你一滴水掉进一鼎沸油里,结果会怎样?” 柳天炎道:“水滴荡然无存。” 公孙海点了点头,道:“这乱世就如一鼎沸油,而你就如一滴水,无论你多么强大,你始终是一滴水,不过你没想过用你的这滴水可以汇纳更多滴水,当你已成河川之势又何惧这鼎油之沸,之后的世间就是一个任鱼自在遨游的河川!” 柳天炎坐在地上,呆呆的望向星空,脑中无数遍的响起公孙海所说的话,如傻了一般。 公孙海看了看柳天炎也不再言语,转身离去。刚出了院门,就见一人拍掌而出,道:“公孙兄好一个乱世论,在下佩服之至!”语毕竟弯腰而拜。 公孙海忙上前扶起,笑道:“一些鄙见让柳兄见笑了。”来人正是柳鸿文。 柳鸿文看了看柳天炎,叹道:“都说知子莫如父,我这个父亲算是白当了,若没你这个亚夫教导,只怕天炎会走向歧途。” 公孙海道:“天炎只是怕你失望,才不让你知道他心中所想。即使今日我不与他说这些,出去经历些事情,天炎也会自己悟到的。” 柳鸿文闻言双目一亮,道:“对,是时候该出去了!”两人双目一对,同时哈哈大笑,携手而去。 第九章 黄巾 公元184年,天遇大旱,各地颗粒难收。而朝廷不但不予理睬,还加收赋税,各地尸横遍野。一道士名曰张角自称“大贤良师”讹言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趁势揭竿而起,全国各地纷纷响应,于是起义于冀州巨鹿郡,聚众三十余万人。因皆着黄巾为标帜,时人谓之“黄巾”。 一少年身着白色儒袍少年身后背着一包裹站在一招募义兵的榜文前,默不出声地看着,半晌身后走来一人,少年定睛一看。不由得一惊,只见那人两耳极大,双手及膝,面如冠玉,唇若涂脂。那人亦看了少年一眼,便也看向了榜文,看毕不由地叹了一口气,突然身后一人怒喝道:“大丈夫不与国家出力,何故长叹?” 那人回头看去,只见那人身材健硕,豹头环眼,燕额虎须,好不威风。那人也不生气,拱手道:“在下刘备,字玄德,不知兄台怎么称呼?”那环眼汉子哼了一声,道:“某姓张,名飞,字翼德。” 刘备知叫张飞的汉子不悦,于是解释道:“吾本汉室宗亲,不幸家道中落,今闻黄巾倡乱,有志破贼安民,恨力不能,故长叹耳。” 张飞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道:“我颇有些资财,可以招募些乡勇,咱们共讨黄巾,你肯如何?”刘备闻言甚喜,携张飞之手共入一店中饮酒去了。 在旁的白衣少年听见他们所言,暗道:“已出门数日,至今还寻不到星彩他们。我见那两人言谈举止俱是不凡,那大耳之人更称自己为汉室宗亲,想必是真心讨贼,不如随他们一起,能尽些绵力也好。”那少年不是柳天炎又是谁。 自那晚公孙海教诲一番后,次日柳鸿文就把柳天炎叫来让其出去闯荡一番,柳天炎自那次谈话后本就不知以后该如何是好,加上少年心性,早就想出去见识见识,所以就欣然接受了。柳鸿文自是严厉的叮嘱一番,梅雨妃又是洒泪挥别,公孙海倒是没怎么言语,却把随身的开天剑赠与了柳天炎。 柳天炎想通此节,便也向了店中走去,到了店门口,便看刘备一桌又多了一人,只见那人身高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柳天炎走到离他们最近的一桌坐下,点了些酒肉,独自喝了起来。柳天炎侧耳听了半晌,才知那赤脸大汉叫关羽,字云长。只听三人谈论一些招兵买马的细节,谈到欢处,自是杯盏交叠。 柳天炎用余光相看,只见刘备始终都是微笑点头,关羽则抚髯而笑,张飞最是豪爽,张嘴哈哈大笑,声若洪钟。柳天炎不由得在心中暗叫一声:“此三人真豪杰也!” 三人酒到酣处,张飞突然道:“咱三人甚是投机,我庄上有一桃园,花开正盛,明日咱三人于园中祭告天地,结为兄弟,共图大事,两位看可好?”刘备,关羽同声道:“如此甚好!”言罢又是一阵畅饮不提。 次日,张飞在庄上屠牛宰羊,与刘备,关羽结伴于桃园,并设宴于乡里,柳天炎自是坐于席间,酒过三巡,张飞起身道:“各位乡亲,如今黄巾作乱,危及天下,我张翼德与我大哥二哥准备举兵讨伐逆贼,若信得过我等的,便与我等去投军如何?” 席间轰然相应,投军之人络绎不绝,刘备则亲自提笔把每一个投军的姓名记录起来,等到了柳天炎时,刘备抬头一看,放下笔道:“小兄弟,你也要从军?”柳天炎微笑着点了点头,刘备上下打量了柳天炎一遍道:“小兄弟,家里可还有弟兄?”柳天炎摇了摇头。刘备笑了笑,道:“我看小兄弟年纪尚小,定是来凑个热闹。况且从军并非儿戏,凶多吉少,你独继香火,若有个闪失,家里父母又当如何?” 柳天炎闻言甚是不悦,道:“有志何来年少,我见汝等英雄,才来相投,不料却也如市井一般短见。”言毕,转身便走。 刘备愣了半晌,忙叫道:“小兄弟,小兄弟,慢走!” 柳天炎转头道:“还有何事?” 刘备起身拱手道:“是在下有眼无珠,若小兄弟不嫌弃,就随我兄弟三人如何?” 柳天炎万没想到刘备不但没生气,还挽留自己,心中暗道:“此人竟能如此礼贤于人,他日定有作为。”于是亦拱手道:“愿相随。” 刘备大喜,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柳天炎” 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十章 练兵 桃花园内队列这数百将士,装备虽说不上精良,倒也算齐备。正在操练士兵虽然一个个都是年轻力壮,但眼神都有些呆滞,动作也有些笨拙。 “都给我用力刺!”一虎须大汉喝道。“再有几日咱们就出发,你们一个个都给我精神点,谁要敢让我丢了颜面,老子我鞭子可饶不了他!”大喝者正是张飞。柳天炎自然也在队伍中,心中暗骂:“老莽夫,吠个甚。”可见这几日没少吃这位“张爷爷”这张臭嘴的谩骂,眼睛也狠狠的瞪了张飞一眼。“哎,那小子,对!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张飞喝道。 柳天炎一愣,张飞所指之人正是他。心中好不气恼,便大声回道:“老子叫柳天炎!”张飞先是一愣,几步过来,伸手便向柳天炎脖领抓去,柳天炎刚欲闪躲,只听张飞“哼”的一声,便把柳天炎抓个正着。张飞环目怒瞪,喝道:“小子,你是谁老子!?”柳天炎这才缓过神来,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如此轻易被擒住,抬起头也瞪着眼睛对视着张飞,道“你又是谁老子,我就是你老子,怎么的!”张飞怒极,道:“好好,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谁才是老子!” 言毕,便看张飞虎拳直取柳天炎胸口,柳天炎拿长矛一挡,长矛应声而断,拳劲不减,柳天炎忙运气出双掌相迎,“啪”一声闷响,只见柳天炎双脚离地几乎被击飞出去,落地后又退了三丈撞倒数人才勉强站住。 “呼”柳天炎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暗道:“好个匹夫,竟有如此神力。”抖抖已震麻的双手,叫到:“环眼贼,该你尝尝你柳爷爷的拳头了!”言毕,双脚发力,腾空而起,以手为剑,一招“开天式”劈向张飞头颅。 张飞怒极反笑道:“好好好!看不出你个小白脸还是个练家子,哈!”只见张飞不闪不避大吼一声。 柳天炎只觉双耳几乎失聪,胸中一闷几乎运不起半分真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张飞将他那“手剑”抓住,眼前一花,人已经被摔在地上,柳天炎喉咙一甜,嘴角已溢出献血。 张飞把柳天炎按在地上,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倒是牛呀!”言毕手上又加上一分力道。柳天炎一声不吭,扭头骂道:“孙子,怎么知道我痒的很,再给爷爷我挠挠。”张飞怒极,双手把柳天炎横着提起,运力又要往地上摔去。柳天炎已缓过一口气,只见他在空中一转,左爪直取面门,右脚踢向丹田。 张飞没想到柳天炎竟然还能反击,头迅速向侧一偏,肚子却挨了一脚,一股寒气入侵体内。“呀!”张飞大叫一声,仍把柳天炎摔在地上。 由于张飞运力受阻,柳天炎并未被摔得太重,但也仿佛散了架一般,吃力站起,拭了嘴角的血渍,笑道:“嘿嘿,孙子,爷爷这脚可香?” 张飞环眼怒瞪,大声骂道:“你个三字贱名小子,今日我就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边说边气势汹汹地向柳天炎奔去。 “我呸,你个环眼贼懂个屁,我父亲和亚父说过,人无贵贱,名字何来贵贱,我就是要用着滔天烈炎毁了这个乱世!”柳天炎也大叫着迎了上去,飘逸功应运而生,身法潇洒飘逸,清天心经暗运,瞬间拍出数掌。 张飞停下脚步,亦提拳向迎,拳势刚猛异常,张飞轻咦了一声,只见柳天炎在他拳上一拍即走,身法飘逸,他仿佛每拳都打在棉花上,还是有寒气的棉花,让他不痛快之极。 柳天炎也不好受,虽然以柔克刚,沾之即走,但张飞内力强横,拳法刚强,震得他双臂一阵阵酥麻,“不得久战,必须一击得手。”柳天炎心里暗道,“书到用时方恨少,功到用时方知乏。”柳天炎现在只是恨自己为什么当初那么慵懒,不好好练功,不听父亲和亚父的教诲,要不今天也不会如此狼狈,悔之晚矣。“就是现在!”布阵已成,四周寒气全凝聚在柳天炎体内,“今日就看这聚寒阵能不能成了!”只见柳天炎右臂一挥,一道寒气激射而出。 聚寒阵,清天心经阵法篇中的一篇,跟凝气决不同,阳气对人有益,可以吸以致用,可寒气可不好驾驭,除了一些阴寒体脉,没有人去会吸收寒气。聚寒阵就是以飘逸功身法布阵,以阵驭寒,以寒攻敌。 张飞感觉身周一热,柳天炎却寒气逼人,便知接下来招式定是不凡,也不敢托大,双手一撞,仿佛有钢铁碰撞声,站如怒目金刚,大喝道:“好小子,接我一招虎猽!”拳出,拳劲犹如一只猛虎出山。 “三弟,手下留人!” 说时迟,那时快,柳天炎身体被震的倒射而出,身躯在地上划出长长痕迹,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十一章 今日一醉方休,明日提剑诛贼 柳天炎醒来后觉得四肢酸痛,胸口发闷,说不出的难受。 “柳小兄弟,醒了。”一个温厚的声音在柳天炎耳边响起,柳天炎定睛一看,坐在他身旁的刘备正在冲着茶。 “嗯,多谢关心。”柳天炎低声道。 “是我三弟鲁莽了,柳小兄弟能否给愚兄一分薄面,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刘备递上一杯热茶微笑道。 柳天炎接过茶杯,抿了一口道:“技不如人罢了。” 刘备哈哈一笑道“柳小兄弟此言差矣,若我三弟是你这般年纪,肯定比不上小兄弟你。” “额,我这年纪的黑熊,也是成年了吧,想想都不可能打过。”柳天炎喃喃道。 “咳咳”刘备强忍着没把茶水喷出来,问道:“请问柳小兄弟师承何人?”柳天炎放下茶杯,摇头道:“学艺不精,有辱师门,不提也罢。” 刘备微微一笑,也不再多问,走向门外叫道:“翼德,给我滚过来!”半晌,张飞大笑而来“来了来了,我就欣赏大哥这暴脾气。” 刘备“ ......... ” 柳天炎“ ......... ” 张飞夺门而入,看到了柳天炎道:“哟,柳小子醒了呀,我还以为你得借机躺上一天呢,走,出去继续练。”言毕,便伸手来提柳天炎。 “翼德,休要胡闹!”刘备怒道 张飞哈哈一笑,道:“我就和柳小子开个玩笑,大哥别当真。” 柳天炎翻个了大大的白眼,心道:“看出手那个力道,哪像是在开玩笑。” 刘备摇了摇头道:“翼德,你这性情真得改改了,我说过多少次了,咱们白手起家,要把投靠咱们而来的乡勇当作兄弟看待,可看看你,这刚几天便把柳小兄弟伤成这样,倘若真有个闪失,我又有何面目面对这些跟随咱们的兄弟们,还杵在那傻笑什么,马上给柳小兄弟赔罪!” 张飞满脸的不情愿,余光看看刘备那比屎还臭的脸,便向柳天炎拱了拱手。刘备也知道他这三弟的脾气,能做到这样也是不易,便没再说什么。柳天炎却是满脸的诧异,一是没想到张飞那匹夫能给他道歉,虽然很不真诚。二是没想到刘备这个没钱没人没背景的大哥竟有如此威望,看来此人深谙用人之道。 柳天炎对张飞这种敢爱敢恨的性子本来也不是讨厌,甚至是有点喜欢,只是讨厌他那张臭嘴,便起了冲突,说不上怨恨,便也向张飞拱了拱手。 张飞向来欣赏胸襟开阔之人,看柳天炎也不仗势托大,心中便对柳天炎亲近了几分,便坐在柳天炎身旁的榻上,道:“唉,大哥,我不是不听你话,可咱现在这情况你也看到了,除了一些基本装备,连匹马都没有,咱们可是跟邹靖说好了,明日便领兵随同出征,我要不紧些练兵,岂不是带着这些庄稼汉去送死。” 由于朝廷腐败,百业俱废,各地募兵讨伐黄巾并不会提供相应的武器马匹,这反倒给豪绅一个的机会,他们会招募自己的一只军队,配备自理,请示地方太守后便听候命令去战场上讨伐黄巾来建立功业,虽投入极高,但回报却也丰厚。刘备三兄弟也是这么做的,可张飞散尽家财也只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 刘备的闻言哀叹连连,显然也是为此事发愁。 “我倒有一个办法。”柳天炎低声道 刘备和张飞两眼放光,齐声道:“什么办法!?” 柳天炎徐徐说道:“前几日我刚进城时,有一批商人也刚巧进城,听他们说由于黄巾叛乱,他们的商道已不通,若谁能帮他们打通这条商道,他们愿倾囊相助。” 刘备闻言大喜,问道:“柳小兄弟可知这商人叫什么?” “张世平,苏双”柳天炎答道 刘备大步流星冲了出去,叫道:“云长,云长,随我一同去拜访张世平和苏双。” “好!”一个洪亮声音答道 张飞也兴奋的冲了出去,半晌又悻悻而回。 柳天炎疑惑道:“怎么了?” 张飞尴尬一笑道:“大哥说我长得太凶,怕他们误认为我是强盗,不让我一同前往。” “哈哈哈”柳天炎毫不吝啬他的嘲笑,张飞的直率也获得了他的好感,毕竟不是所有人会说出那些话,多丢人呀。 张飞想要发作,却又对柳天炎提议有感激之情面对嘲笑只能气的环目圆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大约一个时辰,刘备与一长髯红脸大汉夺门而入,满脸兴奋。 “大哥,二哥,成了?”张飞问道,来的红脸大汉正是关羽。 关羽微笑的点了点头,不待张飞搭话,刘备便把他推到一旁,拱手向柳天炎便是一拜,道:“多谢柳小兄弟妙策,解在下燃眉之急。” 柳天炎忙上前相扶,道:“这可是折煞我了。” 关羽也上前拱手道:“柳小兄弟,多谢!”虽话不多,可言之切切。 张飞哈哈大笑道:“看吧,大哥二哥,还是我慧眼识英雄吧,要不是我把柳老弟请来,哪有这等好事。” 柳天炎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厚脸皮,心里骂道:“你个不要脸黑熊瞎子,请来!?打来的吧!” 刘备听后都老脸一红,抬头假装望天,不,是望屋顶,假装没听见。至于关羽脸红没红是真看不出来,不过他也是在望屋顶 ....... 张飞的确有一个又黑又厚的脸皮,若无其事的搂过柳天炎,大笑道:“今日咱们喝个痛快!” 刘备微笑点头道:“理应如此,今日一醉方休,明日提剑诛贼!” “好!”柳天炎豪迈道。 一阵冷风袭来,柳天炎悠悠转醒,满屋子的酒气更令其头疼欲裂,喃喃道:“唔,看来酒这东西还是少喝为妙。”酒劲过后,白天受的伤又开始疼了起来,“这环眼贼,早晚有一天我要他尝尝这滋味。”柳天炎暗骂道。 柳天炎披上了刘备临走时给他盖在身上的披风,准备出去透透气,反正也是睡不着,走到桃园,桃花随风飘舞,柳天炎抬头盯着那最亮的那颗星,轻声道:“星彩 ........ ” 第十二章 首战(一) 一阵旋风卷起了桃花园内的花瓣与沙,打在甲胄上叮当作响,刘备全副武装站在台子上,单手扶剑,看向下面几百人的队伍,眼神坚定沉着,不怒自威。 “兄弟们,我问你们为何要随我讨伐黄巾。”刘备问道。 底下数百人面面相觑,本来以为是一段慷慨陈词的出战宣言,却没想到问了个问题,半晌台下仍鸦雀无声。 刘备和善一笑,道:“都不要那么拘谨,尽管说。” “为了有饭吃。”一个青年小声说道,刘备微笑的对他点了点头。 有如一个石头激起千层浪,“为了父母有一笔安置钱。”“为了建功立业。”“嘿嘿,我就是想娶个漂亮婆娘暖被窝。”台下一片哄笑。 刘备哈哈一笑,抬手向下压了压,台下恢复了肃静,“那我说说我为了什么吧。”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刘备身上,刘备大声道:“其实我就是为了站的更高!” 场下一片哗然,“果然是这样”每个人心里都知道答案,却都不愿意面对,谁会管他们死活,只不过是为了建功立业的棋子罢了,很多人神色都暗淡下来。 柳天炎闻言怒不可遏,握拳就要冲上去揍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却被关羽一把按在肩膀上,柳天炎刚要怒斥,却见关羽似有深意的对他摇了摇头。 刘备继续道:“你们现在一定是在想,我真是个不顾你们生死,只顾功利的混蛋。”台下所有人不置可否。“你们刚才所有说的话是因为我现在站的比你们高,所以我听到了你们每个人的心声。而我要站的更高,是要听到更多人的心声,要听到天下人的心声!而这一切都要从今日起始,我刘某对天起誓,只要你们能跟随我活下来,我定会在将来实现你们的所愿,有违此誓,有如此树!”一道青光闪过,一株桃树应声而倒。 不知是谁第一个打破了沉默,大叫道:“愿随!”瞬间所有人举起武器,嘶声喊道:“愿随!愿随!愿随!” 刘备利落的收剑入鞘,朗声道:“出发!” —————————————————— “邹将军,在下刘备,字玄德,按约前来共讨黄巾。”刘备对一山羊胡黑脸汉子拱手道。 “嗯,玄德不必客气,刘太守说他还应该叫你一声侄子呢。”山羊胡就是张飞口中的邹靖。 刘备笑儿不语,邹靖又道:“你们队伍状态如何?” “能战!”刘备答道。 “那好,据探子回报,有五万左右黄巾贼来犯涿郡,你先带你的人马做先锋,我随后便到。”邹命令道。 “得令!”刘备朗声道,随即转身领粮草去了。 邹靖捋了捋山羊胡,小声道:“一表人才。” 由于张世平与苏双的资助,刘备军武器,铠甲均齐全,并有二十匹马,刘备三兄弟和柳天炎各骑一匹,剩下十六匹找马术相对好一些的组成了一小队骑兵,负责开路,由柳天炎带领,刚开始众人并不服,直到看见十几个人倒在柳天炎脚下瑟瑟发抖的样子才心服口服。 “吁~”柳天炎举起左手,身后的十六骑全停了下来,柳天炎望向东北方,问道:“此处是何地?” 一少年,答道:“此处是大兴山。” “好,张勇,你这就回去告诉刘大哥,我要送他个礼物,让他在这大兴山附近等好。”柳天炎对那少年道。 “得令!”张永拱手答道,便绝尘而去。 “咱们向东北方行进。”柳天炎命令道。 “好”众人答道,没走多远,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便问道:“天炎,你要给刘大哥什么礼物?” 柳天炎笑道:“黄巾。” “什么!?”身后众人惊诧道。 可是说有五万黄巾贼呀,难道柳天炎疯了不成,带他们去送死? 柳天炎若无其事地道:“若我推断不差,他们也是先锋部队,不会超过两千人。” “怎么个意思,不到两千,嫌少的意思吗?!我们才十五个人加十五匹马,还送礼物呢,送死还差不多。”每个人心里都这样想着,可都不敢说出来,谁让自己拳头没人家硬,再想想临走时那张黑子凶狠狠对他们说,若谁不听这蠢蛋小子命令,便把他扒皮抽筋,想想那张狰狞的脸,谁也不会怀疑他说的话。记得昨天他还和这蠢蛋小子打得不可开交,还扬言要弄死他,今天便护着他了,真是个贱骨头,脸变得比狗脸都快,不知不觉的大家便把怨恨转移到了张飞身上。 柳天炎却在暗中观察每个人的神情,又走了几里,柳天炎命令分成两队:一队七骑在头这待命,如果看到黄巾军,便往大兴山方向跑。另一队八骑则随他继续前进。 留下的暗中松了口气,而继续前进的虽有些不情愿,却都流露出一股狠厉之色,仿佛在说“妈的,拼了。” 柳天炎带领着八旗又走了几里后,转到了一个小山丘上隐蔽了起来,这一次没人再问什么,毕竟藏起来比送死强吧。 一柱香的时间,果然见到一支头戴黄巾的队伍,只见队伍前头一人手提鬼头刀,满脸的凶相。 “上吗?”又是那个络腮胡子的汉子凶狠狠地问道。 柳天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周通,你自己去上吧。”周通尴尬的挠了挠头,其他人不禁莞尔。 柳天炎又低声道:“一会儿他们过去,我们便尾随他们,给马蹄绑布。” 就这样,柳天炎等九人牵着九马在黄巾军远远的尾随着。突然,黄巾军前方大乱,只听那凶相汉子,大喊道:“快把这几个斥候逮住,要不咱们的行踪就败露了!”队伍瞬间行进速度快了起来。 “上马!”柳天炎命令道“要见到落单的瞬间击毙。” 追了能有半柱香的时间,期间柳天炎击杀落单的黄巾军三十三,显然柳天炎不是第一次杀人。而其他八人一共击杀六人,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杀人,除了少数人,谁也不是天生杀人不眨眼。 第十三章 首战(二) “呼,看来是没人发现我们”柳天炎举起左手,后面八骑也停了下来。 “下马,休息吃饭,接下来就要有好戏看了。”柳天炎邪邪一笑道,周通他们虽然不明白柳天炎要干什么,但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没多问,下马吃起了干粮。 黄巾军本就行军多时,脚力自然比不上休息过的那七骑,并且都是些乌合之众,队形毫无章法,拉的长长的就追进了大兴山。 “放箭!”只听一声大喊,黄巾军两侧瞬间钻出几百个人头,瞬间箭如雨下,张飞、关羽各领百人,犹如下山猛虎,把黄巾军拦腰截断。 “不好,中了埋伏,撤退!”那个凶脸汉子举刀叫道,言毕掉转马头便跑,迎面却来了一个环眼大汉手提丈八蛇矛,大吼道:“燕人张翼德在此,还不下马受死!” 凶脸汉子被吼声震的双耳欲聋,头晕眼花,但也不甘示弱道:“你个黑脸匹夫叫什么,我邓茂这就取下你的项上狗头!” 刀矛相交,只见邓茂整个人从马上被挑飞了起来,被张飞串了个透心凉,已是不活了。张飞提缰,战马人立而起,举起挂着邓茂尸体的丈八蛇矛,吼道:“敌将已授首,尔等还不跪地投降!” 黄巾军本就是散兵游勇,看邓茂已被击杀,瞬间溃不成军,跑的跑,降的降。 “来了!”柳天炎飞身上马,叫道“上马,拿出准备好的铁锁,两骑一队,拉开距离,冲!”只见四条铁索对着逃跑的黄巾军横扫而去,黄巾军瞬间人仰马翻,柳天炎则在最后,拔出开天剑,若有漏网之鱼,便一剑斩杀。 黄巾残兵只见后有追兵,前有铁索,便放弃了逃跑的念头,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柳天炎却不懈怠,怕有谁突然暴起,逃跑了就打乱了他的下面计划了。 一柱香的时间,只见投降的黄巾军都被绑了起来,柳天炎这才收剑下马,让八骑收了铁索。 “天炎,天炎,你在何处?”只见一骑匆匆赶来,声音焦急万分,离近了一看,来人正是刘备。 柳天炎挥手大叫道:“这呢,这呢。” 刘备闻声而来,下马就给柳天炎一个拥抱,松开后上下打量柳天炎一番,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柳天炎心中一暖,便笑道:“区区黄巾贼,还伤不到小弟。”刘备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 “多亏柳小兄弟没事,要不我那三弟就要拿那逃回来的几个骑兵祭旗了。”来人正是关羽。 “二哥休要笑我,你不也看不到人便来寻了,我问他们天炎哪去了,他们竟说不知,真是气煞我也,要不是大哥拦着,我非杀了他们不可。”张飞也匆匆赶了过来,下马便把柳天炎搂了过来,向他胸口猛的一锤,道:“好小子,三哥我这就给你庆功请赏去!” 柳天炎被锤的咳嗽了两声,白了他一眼,便推开张飞,道:“还不是时候,我还有一计,不用等邹靖带兵来,便可破黄巾五万贼兵!” “哦?”刘备诧异的看着柳天炎,道:“说来听听。” “擒贼先擒王。”柳天炎笑道。 关羽捋了捋长髯,问道:“如何擒之?” “我在这拦住逃兵,就是为了不让黄巾贼知道他们这支部队已被全歼,我们可以找几个投降黄巾贼中的软骨头,让他们带我假传消息,说这支先锋部队已被邹靖带主力军围于大兴山,我们几个是拼死下来请求支援的,等大军来援,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我在队伍里把黄巾贼将领击杀,还怕剩下些乌合之众不降?” 刘备沉吟半晌,道:“若他们不来援,你岂不是危险?” “我可以说包围的军队只有一万人左右,他们有五万人,肯定会想反包围这一万人。”柳天炎道。 “不妥,若他们先派斥候先来查看,岂不会败露。”关羽摇头道。 “可以把我们的人和投降的黄巾贼布置在东北方,四面多树旗帜,多造灶台,斥候从东北方向而来,我量他也不敢深入。”柳天炎笃定道。 刘备这次陷入了沉默,半晌才沉吟道:“可以一试。” 关羽亦点了点头。 张飞却道:“不是我要抢功,去也该是我和二哥去,怎么能让天炎去冒险。” 刘备刚要答应,柳天炎忙阻止道:“不可,关二哥和张三哥一看便是人中豪杰,岂不让人一眼看出了。” 刘备看了看张飞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又看了看关羽那卧蚕眉,丹凤眼,长髯,红脸,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魁梧,说他俩是黄巾贼,简直是开玩笑。 “那便由我去了。”刘备言罢,便要去换黄巾军的衣服。 “不可!”柳天炎三人几乎同时说道,柳天炎继续道:“三军岂能无帅。”心里却想“看那小白脸样子吧,武功更不敢恭维了,去送死吗。” 却没想到张飞一下把刘备拽了过来,大声道:“天炎一个都能打你两个,你去干嘛!” 刘备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气的,向柳天炎拱手道:“那就辛苦天炎老弟了,安危为主,若有差池,点火为号,我等必会把你救出来。”柳天炎亦拱手还礼,道:“遵命。”随后刘备便狠狠的瞪了张飞一眼,拂袖而去。 张飞自知失言,屁颠屁颠跟在刘备后面,道:“大哥,黄巾贼里有几个掠夺而来的民女,颇有几分姿色,要不我给你送过去。” “你给我滚!” 关羽:“ .............. ” 柳天炎:“ ............. ” 关羽咳嗽两声,尴尬一笑道:“我这就去挑几个黄巾贼。” 柳天炎点了点头,便去寻找和自己差不多身材的黄巾军去了。 两柱香时间,关羽便领来两人,看那两人看关羽那个眼神,就知道是被这关二爷吓坏了。柳天炎也准备妥当,上马向关羽摆了摆手,便与两个黄金贼向东北方向扬尘而去。 第十四章 杀人即是救人 日落赤霞,枯树昏鸦。 柳天炎望着天边绚丽红艳的云彩,又看了看自己血迹斑斑的手,感慨万千。 “记得第一次杀人也是天空中有大片的火烧云吧。”柳天炎呢喃道。 柳天炎九岁生辰那天,公孙海说要检验下他的武功,便把他带到了一个山寨门口,道:“这是我昨日遇到一窝流寇的山寨,里面有十七八人,你进去把他们全杀了。” “什么!?”柳天炎不敢置信的看着公孙海,说道:“亚父,把他们驱逐就好,没必要杀了吧。” 公孙海置若罔闻,一掌便隔空把山寨的木门给劈开,提起柳天炎就扔了进去。 流寇们听到山门被劈开,纷纷拿武器冲了出来,不过看他们慌张的样子,应该是刚被公孙海教训的很惨。 只见一独眼汉子,左右张望,最后看向柳天炎,大骂道:“直他娘的,我还以为那个煞星找上门来了呢,原来是个兔崽子闯了进来,我不说过要把寨门锁好嘛,当我说话放屁吗!?” “大哥,我锁好了呀。”一干瘦汉子道。 独眼举脚踹倒了干瘦汉子,对着他脸呸了一口,道:“妈的,难道他是自己打破门闯进来的!?” “正是。”柳天炎拔出腰间短剑,指着独眼道。 独眼闻言一滞,然后面色狰狞道:“昨日好事将近就杀来个煞星,杀了我四十几个兄弟,今日连你个没长毛的兔崽子也敢来砸门,给我上,今天就烹了他给咱们下酒。” 众贼也是憋了一股气,便凶神恶煞的冲了上来。 柳天炎吐出一口浊气,提剑便跟众贼战作一团,刚开始柳天炎有些捉襟见肘,节节后退,毕竟是十几个成年人以命相博,不过渐渐的柳天炎便冷静下来,妙招迭出,瞬间刺伤三人,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只见柳天炎大口急促地喘着粗气,而那十几个流寇除了没上的独眼其余的全倒在地上捂着伤口呻吟。 独眼见状不敢轻举妄动,便道:“少侠,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跟我们过不去?” “我也不知道。”柳天炎平淡的答道。 “啊呀呀,气煞我也!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拿命来!”独眼大叫着冲了上来。 只见刀光凛凛,一刀快过一刀,柳天炎见招拆招,鲜有反击,可见是气力已是不足。 “竟然是滚刀术。”柳天炎暗道。 滚刀术是梅庄的入门刀法,以手腕旋转出刀,借力打力,一刀快于一刀,一刀亦猛于一刀。 “你是梅庄弟子?”柳天炎问道 “小崽子倒有眼光,还识得梅庄刀法,知道怕的话,现在跪地求饶,老子便给你个痛快的死法。”独眼狞笑道。 柳天炎闻言大怒,因为梅庄庄主梅羽正是他从来未见过的外公,只见柳天炎身法飘逸,迅速向后退了几步,独眼一刀斩空,瞬间无处借力,不由自主的向前蹒跚了下。 柳天炎趁机高高跃起,手掌吐劲拍在剑柄尾端,把剑当做暗器,向独眼射去,使得正是“明归剑法”中的“投林式”。 独眼忙举刀格挡,“咣”地一声,独眼只觉剑上一股刚猛之劲传来,加上下盘虚浮,虎口瞬间被震裂,刀亦脱手而飞。 柳天炎在空中提起最后一丝真气,一记寒凝掌拍在独眼的左脸上,独眼左脸瞬间有一层寒霜凝聚,身体被拍的向右侧一倒,便晕死了过去。 柳天炎落地后脚下一软,便瘫坐在地上,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而其余众贼慑于柳天炎的威风,也不敢再上前。 这时公孙海走了进来,众贼见后有如见了煞神,都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公孙海把柳天炎扶起,看了看四周,道:“我叫你他把他们杀了,为何没看到一个死人。”众贼闻言,嗑的卖力了,有几个胆小的更是被吓得屎尿齐流。 “我 ........ 下不去手。”柳天炎支吾道。 出乎意料的是向来严厉的公孙海并没训斥柳天炎,而是异常平静道:“你去屋子里去看看。” 柳天炎疑惑的看了公孙海一眼,拾起地上的短剑,便向屋子走去。 公孙海疼惜地看了一眼柳天炎的背影,便闭上了眼睛。 “啊!” “啊!!” “啊!!!” 只听见屋子里嘶喊一声大过一声,充满了愤怒和凄凉。 柳天炎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只见泪水纵横,眼睛赤红,嘶声叫道:“我要杀了你们这帮畜生,全部杀了!” 一场屠杀开始了,求饶声,兵器的碰撞声,以及柳天炎的嘶吼声。剑光,血光,和柳天炎的泪光。 公孙海叹了口气,这才睁开眼睛,看见柳天炎一剑一剑砍着独眼那早已身首分离的尸体,心里说不出来的心疼。 “炎儿,停手吧。”公孙海柔声道。 柳天炎仿佛没听见一般,着了魔似的仍一剑一剑斩着尸体,嘴里呢喃道:“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这个畜生 ...... ” 公孙海一记手刀打在柳天炎的后脖上,柳天炎身体一软,便晕了过去,而嘴里说的还是那句“杀了你 ... ” 柳天炎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公孙海的怀里,低声道:“亚父,我做了个噩梦,梦里我进去了一间屋子,屋子里有赤身裸体的女子,甚至还有女童,他们满身全是伤痕,甚至 .... 甚至有的都已经被玷污至死了,还看见了一间屋子里全是被挂着的尸体,一些四肢散落一地,一个大缸里是五脏六腑,而且 ..... 而且那间屋子竟然是个庖房!”言毕,泪水又流了下来。 “炎儿,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公孙海拭了拭柳天炎的泪水。 柳天炎突然嚎啕大哭,道:“亚父,今日可是炎儿生辰,为什么要炎儿看到这些。” 公孙海疼惜地抚摸着柳天炎的头,心如刀割,轻声道:“见与不见,能改变这已发生的事实吗?” 柳天炎泪眼婆娑地摇了摇头。 公孙海放下柳天炎,蹲下来双手扶住柳天炎的手臂,双眼凝视柳天炎的双眼,肃然道:“炎儿,生在这乱世,谁都无时无刻都面对着杀与被杀,有的人为了自保而杀人,有的人为了杀人而杀人,而有的人是为了救人而杀人,亚父今日就是为了让你知道,有些人该杀便杀,不要有任何怜悯之心,哪怕有些人不该杀,杀了他能救成千上万的人,那也得杀,有时候杀人即是救人,你可懂得?” 柳天炎拭掉了脸庞的泪水,点头道:“孩儿懂得了。” 公孙海摸了摸柳天炎的头,冷俊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 晚霞退去,大地渐渐陷入了夜的黑暗,柳天炎偷偷地擦掉眼角的泪水,扭头对随行的两个黄巾贼道:“上马,随我进营。” 第十五章 项上人头 “来者何人?”黄巾营寨上一人问道。 “我等是邓副将的手下,有要事禀报程将军。”柳天炎一路上已从两个黄巾贼那得到了一切想要的信息。 寨上那人低头仔细看了看,不过天色已晚,借着火光也看不太清楚。 柳天炎向身后两个黄巾贼使了个眼色,一人便上前道:“小李,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呀,原来是张大哥,等我这就去通报程将军。” 没一会儿,那个叫小李的便回来打开了营门,柳天炎等人便下马进入营寨。 小李领着柳天炎等人往主帐走着,看了柳天炎几眼,便道:“这位小兄弟倒是面生。” 柳天炎身后两人闻言便紧张了起来,“哦?李哥识得邓将军军中所有人?”柳天炎平淡道,手却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那倒不至于,不过邓将军身边的人我一般都能认出来,要不也不会让我看门呀。”小李答道。 柳天炎笑道:“哈哈,那倒也是,小弟刘言,最近手刃了几个汉兵,被邓将军赏识,就当上了亲兵,以后还请李大哥多多关照才是。”说完便悄悄塞给“李大哥”一小块碎银子。 “好说,好说,哈哈哈。”这么懂事的后辈不多了呀,李大哥在心里想道。 “报,人带来了。” “进来。” “你二人在外候着。”柳天炎低声道,关羽向来可靠,柳天炎并不担心这两个黄巾贼趁他不在敢揭穿他,黄巾军里有很多人的家眷,他二人的必在其中。 柳天炎便随着他的李大哥进入帐内,看了看案台后坐着的中年汉子,心中暗道:“看来他便是程志远了。” “程将军,大事不好了!”柳天炎单膝跪地慌忙地道。 “啊?发生何事了。”程志远站起来问道。 “我军行至大兴山附近遇到了汉军,寡不敌众,被逼上了山,如今已被围在大兴山上,邓将军派小的前来求援。”柳天炎拱手道。 “汉军有多少人,打的谁的旗号。”程志远从案台走下来道。 “大约有一万人,旗号上的字小的也不认识,不过听身边人说是个邹字。”柳天炎答道。 “邹靖?怎么可能,邓茂走的全是山路,怎么会遇到主力部队,难道真的有那么巧。”程志远嘀咕道,并来回踱着步子。 “看来能统率五万乌合之众的也不是太草包。”柳天炎暗道。 程志远突然停下了脚步,问道:“你又是如何从山上下来的?” “邓将军佯攻要冲下山去,小的跟三十几个弟兄从另一面杀出来的,现在只剩下小的和外面两个兄弟了。”柳天炎答道。 程志远看柳天炎衣服上多处口子,里面还有的鲜红的血迹,看来是刚受伤不久,便不再多问,大声对外喊道:“来人,给我去探查大兴山的情况。” “得令。”门外亲兵答应了一声。 “你受伤不轻,起来吧,若此事为真,我定会重重赏你。”程志远道。 柳天炎看了看在那黄巾贼死尸衣服上划出来的口子,暗暗地为自己的机智感到满意,大声道:“多谢程将军。”便起身站在了程志远身侧,右手又悄悄地按在了剑柄上,心中暗道:“若发现此事为假,我必让你血溅五步。”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只听外面脚步急促,行至帐前,叫道:“报!” “进!”程志远大声道,柳天炎则暗暗地运了一口气。 只见一小个子进帐,跪地道:“禀告将军,大兴山附近发现敌军,正在包围大兴山,东北方向便有三千人左右,其余方向也有邹字大旗,看灶坑冒出烟的数量,敌军应有万余人。” “好!真是天助我也,传我命令,全军出击,趁其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哈哈!”程志远大笑道。 “小子,你叫什么?”程志远向柳天炎问道。 “小的叫刘言。”柳天炎拱手答道。 “刘言,我看你小子很是精明,便在前军领路,待今日大事成后,我便封你为我帐下副将。”程志远现在是看谁谁顺眼。 “谢将军,小的这就去领前军出发。”柳天炎佯喜道。 “去吧。”程志远摆了摆手道。 柳天炎出去后,便对跟随他而来的两个黄巾贼小声道:“一会儿全军出发,你二人趁乱用利器刺那青色马的屁股。”二人领命而去。 这也是柳天炎的主意,若计策败露,便起火为号。若事成,便放青马,正所谓老马识途,刘备等人见马便知计策已成,不至于真的被杀个措手不及。 柳天炎回头看了看这所谓的黄巾军,其中老弱病残就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些妇孺孩童,心里瞬间五味杂陈。 “不知道这一战过后又要死多少人,若不是连口饭都吃不上,谁会轻易受张角蛊惑,张角固然可恨,但让老百姓吃不上饭的朝廷,奸臣,十常侍,哪个不更可恨,更该杀!”柳天炎心里恨恨道。 “出发!”柳天炎提起缰绳大声喊道。 五万黄巾军以最快的速度行进了一个时辰,程志远在中军已能隐约看见大兴山,心里兴奋不已,心想道:“若今日破了这汉军,涿郡便唾手可得,到时候jinyin掳掠一番,给天公将军送去一部分美女黄金,还怕不升官发财。”程志远想到此处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唇。 突然前方燃起的熊熊大火打断了程志远的美梦,瞬间惨叫声,厮杀声不绝于耳。 “怎么回事?”程志远大声问道,不待有人回答,后方亦燃起了熊熊大火。 “不好,中埋伏了!”程志远恍然,大叫道:“大家不要慌乱,敌军不多,随我一起杀出去!” 这时,程志远见一骑从前军向他跑来,定眼一看,正是叫“刘言”的小子。 柳天炎边向程志远冲过来边大叫道:“不好了,程将军,咱们前军被埋伏了,死伤惨重。” 程志远闻言怒道:“那你不带前军冲出去,回来做甚!” 柳天炎笑道:“我来向程将军借一物,有它我便可结束了这场战斗。” 程志远疑惑道:“何物?我怎么不知我有此物。” “项上人头!” 只见柳天炎从马背上跃身而起,一道青光从空中由上而下闪过,一颗脑袋便落在了地上。 第十六章 我还没吃饱呢,我找谁去! 朝阳初升,黑夜渐渐退去。 柳天炎站在高处,甩了甩发麻的臂膀,用袖子拭去脸上的血渍,才发现袖子上也满是鲜血,不由得苦笑一声。 一干净的麻布递在柳天炎眼前,柳天炎也不客气从腰间解下水袋浇在布上便擦了起来,便擦边问道:“咱们伤亡如何?” 刘备收回递布的手,道:“咱们一共死了一百九十七人,受重伤的三十二人,轻伤六十多人。” “几乎伤亡过大半呀。”柳天炎轻声道。 “嗯。”刘备轻声答道,两人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第一次看到同袍一个个倒下,有些人的音容笑脸还没褪去,人却已经离开了,柳天炎深切地明白了什么叫慈不掌兵。 这时关羽和张飞也走了上来,关羽道:“大哥,黄巾军被俘虏的有七千余人,三千多人战死,其他人都逃走了。” 刘备点了点头,道:“我已派人禀告邹将军,在四周设置关卡,堵截逃兵,我等迅速处理战场,免得起了瘟疫。” “已经派人去做了。”关羽答道。 “看守俘虏的士兵够吗,加上之前的两千多人,可快将近一万了。”柳天炎担心道。 “问题不大,大多数是老弱妇孺,或是被强迫从军的百姓,身强力壮的几乎都逃跑了。”关羽道。 张飞接着说道:“我也派了几个士兵混入降军中,若有异变,我们好提前知道。” 柳天炎闻言,又上下审视了一遍张飞,好个粗中有细的猛将。 “嗯,战场处理后迅速撤离,以防有变。”刘备命令道。 “诺!”关羽和张飞同声答道,便向昨晚的战场走去,柳天炎刚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也要跟去,却被张飞骂骂咧咧地给推了回来,谁都清楚现在最累的就是柳天炎。 柳天炎无事可做瞬间就觉得一股困意袭来,向刘备告罪一声,躺在粮草车上,脑袋一歪,便昏睡了过去。 当柳天炎睁开朦胧睡眼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塌上,正午的阳光洒在身上,好不舒服,若不是饿得肚子叫了起来,柳天炎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呢。 柳天炎换上了身边放着的白色儒衫,拿起了桌子上的开天剑,便开门而出。 “柳大人,您醒了,刘太守已设宴等候多时了。”只见婢女在门前施礼道。 “带路吧。”柳天炎点头道。 不一会儿便走到了一个大厅外,那女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柳天炎点点头,便走了进去。 “看来是柳贤侄到了,快快入座。”只见主席位上一颇有贵族气质的男子说道,此人正是太守刘焉刘君郎,刘备若按资排辈的确是刘焉的侄子辈,刘备又称柳天炎为兄弟,所以柳贤侄称呼便从此处而来。 柳天炎见次席邹靖,然后是刘备,他的位置在末席,关羽和张飞立于刘备身后,向他笑着点了点头。 柳天炎心中不悦,拱手道:“草民柳天炎拜见刘太守,不知此宴是何宴?” 刘焉一愣,便哈哈大笑道:“当然是刘贤侄和柳贤侄的庆功宴了。” 柳天炎亦笑道:“既然是庆功宴,那的确是少了两个席位。” “哦?不知贤侄说的是哪两位。”刘焉笑容消失道。 柳天炎指向刘备身后,道:“那便是我二哥和三哥了。” “倒是我疏忽了,来人呀,再设两个席位。”刘焉面无表情地道。 刘备拱手拜道:“多谢刘伯父。”柳天炎亦拱手相谢。 席位设好,柳天炎迅速入了末席,关羽和张飞无奈,便坐在柳天炎之上的席位上。 席间酒杯交盏,气氛渐渐热闹起来,刘焉多次赞扬刘备,并称柳天炎为“少年英雄”,随后又多次惋惜手下无一这等人才,说的邹靖好不尴尬,而每当刘焉谈及此处,刘备和柳天炎皆笑而言它。 “报!”宴席还未结束,便有一士兵冲了进来,道:“禀告太守,龚太守被黄巾贼包围,城池将破,特来求援。” 刘焉沉默半晌,道:“邹靖,你看该如何。” 邹靖答道:“我军大多数都在围堵昨日逃窜的黄巾贼,恐力有不逮。” 不待刘焉说话,刘备出席道:“备愿往!” 刘焉沉默片刻,道:“嗯,城内士兵不多,我给你三百精兵并入你的队伍,事不宜迟,邹靖,前去为刘贤侄准备兵器粮草,即刻启程。” 邹靖领命而去,刘备躬身一拜便紧跟其后,关羽张飞亦离席相随,到柳天炎起身时,刘焉问道:“柳贤侄也要去?” 柳天炎笑道:“那是当然。” 刘焉点头道:“果然兄弟情深。” “见笑了。”柳天炎一拜,便也跟了上去。 待众人走后,刘焉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道:“庞义,你怎么看。” 这时从刘焉身后屏风走出一人,道:“主公多次暗示有招募之意,而他二人却置若罔闻,我看刘备必是不甘于屈居人下,所图者大,且身无寸地,姓柳的小子却对他死心踏地,看来此人深谙用人之道。” “嗯,跟我想的差不多,看他急于出走的样子,便是知道我有招他之心,借此遁走。”刘焉道。 “那主公为何还要给他精兵粮草?”庞义问道。 “做给世人看的罢了,若我不表示一番,天下人岂不会说我刘君郎无容人之量。”刘焉答道。 “主公英明,那这次上报给朝廷的请功奏章是否要提及刘备。”庞义道。 “提个屁!”刘焉终于压制不下自己的怒火。 “属下明白,不过属下认为该提及姓柳的小子?”庞义阴笑道。 “嗯?”刘焉疑惑地看着庞义。 庞义低声道:“功高震主。” 刘焉闻言,哈哈大笑道:“好主意!” ———————————————— “妈勒个巴子的,就他娘的给三百人。”张飞骂道。 “三弟,慎言!”刘备斥道。 柳天炎则走到刘备身旁,低声道:“可看出你刘伯父有招你之意。” 刘备笑而不答,匆匆而去。 “切,装什么。”柳天炎愤愤道。 这时关羽走上前来,笑道:“大哥曾说过,他只为朝廷和天下百姓而战。” “朝廷?迂腐,不过为了天下百姓倒说的不错。”柳天炎心道。 柳天炎看张飞板个脸走过来,便开玩笑道:“唉,张三哥我自从跟了你哥仨,连个好觉都没睡过,好不容易休息会儿,屁股还没坐热呢,这又出发了,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吧。” “我还没吃饱呢,我找谁去!”张飞咆哮道。 柳天炎:“..................” 第十七章 武学奇才 刘备军从涿郡出发,行军十几日才到达青州,期间遇到多次黄巾流寇,皆一一击破,招降三百余人,临近乐安郡时队伍已将近千人。 柳天炎在此期间,多次临摹张飞那日在桃源施展的拳法,今晚被张飞见到,便上前来指导一二。 柳天炎不肯,道:“门派规矩森严,不可私传,我就是感觉你那招拳法刚猛异常,便自己推敲一二。” 张飞哈哈大笑道:“无妨,这是我自创的。” 柳天炎这才得知张飞是个孩童时偶遇一白马寺高僧,高僧见张飞骨骼精奇,便起了爱才之心,把张飞收为俗家弟子,传授张飞白马寺一心法——金刚心经,柳天炎问及高僧法号时,张飞却频频摇头,不肯透露半句。 而那套拳法的由来,却让柳天炎惊诧不已,张飞喜好打猎,在山上经常遇到老虎,豹子,张飞见老虎进攻方式刚猛而不失多变,豹子迅速而招招致命,便有所悟,创下一套拳法,起名叫虎豹拳。 柳天炎万万没想到看起来这么粗旷的张翼德居然是个武学天才,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便又道:“你兵器奇形,枪法刁钻致命,难道也是你自己所创。” 张飞得意地大笑道:“那是当然!”柳天炎闻言,只觉得膝盖有点发软,有想给张飞跪一个的冲动,“这他妈何止是天才呀,简直是奇才呀!”柳天炎心理呐喊道,又看了张飞那黑脸一眼,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便又问张飞这枪法是怎么领悟出来的,张飞却只是更正柳天炎他那个武器叫丈八蛇矛,应该叫矛法,却就是不提怎么领悟出来的,柳天炎越见张飞如此便越好奇此枪法,不,应该说是矛法的出处,张飞支支吾吾半天,却不肯透露半个字。 这时候关羽从张飞身后来到,哈哈大笑道:“这个我知道,有一回三弟喝醉酒说出来的。” “二哥,给个面子!”张飞叫道。 “既然三弟都这么说了,当哥哥的就答应你,肯定不告诉柳老弟你是被蛇咬了,躺塌上一个月,才领悟出来的。”关羽抚髯笑道。 张飞:“...........” 柳天炎:“..........” 话已至此,张飞也不再隐瞒,原来也是打猎时遇到一花斑毒蛇,张飞看它长得奇特便想要给它抓起来,却屡屡不得手,最后反倒被蛇咬了一口,多亏那时金刚心经已是大成,回家躺塌上运功一个月,才把蛇毒清理干净。张飞在塌上疗伤期间,把当时抓蛇的场景在脑子里回放了几千遍,尤其是那咬他那一口的致命一击,刁钻至极,张飞便想道若把这进攻方式融入他的武器中,那岂不是招招致命。随后便花大价钱买来了赤精铁,打造了蛇形长矛,每日磨练,终有所成。 柳天炎在心里感慨道:“真乃神人也。” 柳天炎又看看了关羽,他在闲暇时也与关羽切磋过,知道他并不比张飞武功差,刀法行云流水,绵绵不绝,又大开大阖,刚猛之至,若以死相搏,柳天炎自认在其手下走不上三十回合。 关羽见柳天炎看向他便知何意,笑道:“我可没三弟那天赋,我师从梅庄。” 柳天炎闻言一惊,毕竟梅庄庄主梅羽就是他外公。 “呸呸”张飞吐了两口口水道:“天下谁人不知梅庄天刀二十七是短刀招式,你那长刀刀法,明明是你自创的。” 关羽摇了摇头,道:“虽然我把天刀二十七改用于长刀,可万不可说是我自创,三弟以后休要胡言。” 柳天炎从小习武,知道任何武学招式不可轻易改动,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而关羽更是把短刀招式运用到长刀上,几乎就是破而后立,完全可以说只是借鉴了天刀二十七创建的刀法,而据柳天炎所知,关羽那套刀法只有十九式。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柳天炎知道关羽并不是一个谦逊的人,甚至还觉得关羽骄傲的有些目中无人,就比如柳天炎没使计破黄巾前,他就觉得关羽并没正眼瞅过他,而如今却不承认自己的刀法自创,可见关羽对于梅庄的崇敬之情。 这时刘备也微笑地走了过来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柳天炎盯着刘备,心道:“关羽、张飞以后肯定是当世顶级猛将,却心甘情愿跟了这个一无所有的家伙,上天对他真是不薄呀。”柳天炎自然知道刘备的人格魅力,也为他的仁厚关怀天下之心所折服,可知道关羽、张飞这两个逆天存在时,也感叹上苍对于刘备的眷顾。 刘备见柳天炎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他,便觉得浑身不舒服,问道:“可是为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柳天炎这才收回目光,尴尬道:“没有,没有。” 刘备微微一笑,也不再多问,道:“你们都在这,那咱们就来商讨一下下一步计划,明日我军便可抵达乐安郡,据探子回报,乐安郡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黄巾贼有多少人?”柳天炎问道。 “大约有两万人。”刘备答道。 张飞闻言大笑道:“那直接杀退他们就是,五百人都把五万人打败了,区区两万人何足挂齿。” 关羽摇头道:“不可,上次敌军并不知道我军的埋伏,并有天炎取了敌将首级,这才被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这次却是围点打援,敌军早有准备,我军若贸然杀过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众人闻言皆点了点头。 “看来只能智取了。”柳天炎沉吟道。 刘备闻言双眼一亮,道:“天炎可有妙策?” 柳天炎摇了摇头。 又过了一柱香时间四人仍是没有想到退敌之策,刘备便道:“大家先回去休息吧,也许明日见到敌军,看其布阵就能找到突破口了。” 柳天炎等人也没什么对策,也只好各回营帐,等待明天见机行事了。 柳天炎在回营帐途中,由于思考如何退敌,被运粮车拌了个狗吃屎,心里连呼晦气,便起身踹了粮袋几脚。 刚走了没几步,突然脑袋灵光一闪,喜道:“粮草!” 第十八章 出之于民,不可害民 “走,快点。”一黄巾军领队在前面大叫道。 而队伍中间却有几十个普通平民,他们手脚都被麻绳绑在了一条线上,其中有一衣衫褴褛的少年却在左顾右盼,这少年便是柳天炎。 这就是黄巾军的战斗方式,以战养战,打在哪就抢到哪,不光抢钱财,粮草,而且还抢人,男的强迫从军,女的则更惨。 “这黄巾起义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是因为自己连饭都吃不上了才组织起来反抗朝廷吗,为什么他们和朝廷一样也迫害手无寸铁的平民,难道他们不是也曾经和他们一样所以才会造反吗,只是因为她们现在手里有武器了,便可以欺负不如他们的人吗,那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是柳天炎多次在脑中回放的问题,也是他决定加入义军,平定黄巾之乱的主要原因。 在柳天炎看来,这次起义简直就是场阴谋,黄巾军现在就是假借为民的名义来满足一些人的欲望,而比朝廷更加惨害平民的存在,柳天炎听其他人说黄巾为起义之情并不是如此,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柳天炎也想知道答案,可现在的首要任务便是消灭掉黄巾这颗毒瘤。 “看什么看,快点走!”一黄巾士兵在后面猛的推了一把柳天炎。 柳天炎假装差点摔倒,讨好笑道:“军爷,你看我细胳膊细腿的,也不是打仗的材料,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少他妈废话,走!”那黄巾柄在柳天炎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 “军爷,别动气,我这有个情报,您看我要告诉你,你可不可以把我给放了。”柳天炎继续讨好道。 “哦?说来听听。” 柳天炎向那黄巾士兵招了招手,那黄巾兵犹豫了一下,便走近了几分,柳天炎附耳说了几句。 “此话当真?”那黄巾兵双眼一亮问道。 “我怎敢欺骗军爷你。”柳天炎答道。 “你随我来。”黄巾兵便向前面那领队走去,柳天炎也尾随其后。 黄巾兵通报了一声,亦附耳与领队的说了几句。 领队的也眼前一亮,对柳天炎招了招手,柳天炎慌忙的小跑过去。 “你可知道骗我们的后果?”领队的拔出了刀抵在柳天炎脖子上道。 柳天炎双腿一软,便坐在了地上,急道:“小的不敢,万万不敢的。” 领队的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哈哈大笑道:“你随我一起去见罗将军。”言毕,便一下把柳天炎提于马上,扬尘而去。 “报” “进来。” 那黄巾领队便领柳天炎一同进入营帐,帐内一披发汉子看向二人,道:“小赵,有什么事吗?” 小赵拱手拜道:“罗将军,我今日去附近村庄掠夺,其中这小子说看到了一个前来救援的队伍。” “你都看到了什么。”罗将军眼睛略带杀气地道。 “我.....我看见两个军营,一个......一个人多,一个人很......很少。”柳天炎磕磕巴巴道。 “嗯,在哪?”罗将军继续问道。 “在....在北面。”柳天炎答道。 “小赵,派人前去探查。” “诺。”小赵领命而去。 罗将军看了看在那战战栗栗的柳天炎,道:“小兄弟,你叫什么?” “刘言。”柳天炎小声答道。 “嗯,不要害怕,我叫罗平,若你说的是真的,今日便是立下一功,我不会亏待你的。”罗平走过来拍拍柳天炎肩膀道。 “罗将军,我....我想回家。”柳天炎嘟囔道。 “现在这个世道哪还有家了。”罗平沉吟道。 柳天炎看了看罗平,竟也无言以对。 “你是不是很恨我?”罗平问道。 柳天炎又是无言。 “看来是了,若是没有我的部队掠夺了你们村庄,你也不会被带到这里任人宰割。”罗平仿佛有些痛苦的道。 “罗将军其实并不想掠夺我们?”柳天炎问道。 罗平看了看柳天炎,继续道:“其实我们黄巾揭竿起义时,天公将军便说过出之于民,不可害民。” 柳天炎闻言,有如遭到一个晴天霹雳,呆呆道:“那为什么现在却.....” 罗平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刚开始我们攻下一座城,便会把粮仓打开,自己留下一部分,其余的分给百姓,而那时候无论我们在哪作战,百姓都是我们坚实的后方,他们会给我们送粮食,照护伤员,打扫战场,甚至会拿农具与汉军相搏,那时候我真的认为我就是为了天下百姓而战,浑身都是干劲,可突然有一天,百姓便不再帮助我们,渐渐的我们便粮草紧缺,人手不足,没过多久便出现了第一次掠夺百姓的事情,我想过要阻止,可看看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几乎快饿死了,我也就没再说什么,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百姓对我们恨之入骨,而我们为了生存也继续祸害百姓,而且愈演愈烈,从开始的抢粮食,到现在的烧杀掳掠,有时候我时常会想我们现在存在还有什么意义,难道是让百姓更加水深火热吗,也许现在你们更恨的是我们这些黄巾贼吧。”言毕,两行清泪从罗平的脸上流了下来。 柳天炎仿佛傻了一般,他从来不知道黄巾起义初期黄巾军竟然那般为百姓,也不知他们曾经那么受百姓爱戴,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事,他听说黄巾时,便是所有人都说他们对百姓烧杀抢掠,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报!” 罗平急忙擦掉了泪水,喊道:“进来。” 那个叫小赵的领队进帐,道:“在北方确发现了前来救援的汉军,大约一千人,他们后方有堆放粮草的营地。” 罗平闻言大喜,道:“传我命令,分兵两队,一队前去牵制援军,一队随我前去截粮草。” “诺!”小赵领命而去。 “托你的福,今日就不用再去掠夺百姓了。”罗平微笑道。 柳天炎不自然地笑了笑。 罗平以为柳天炎仍是在害怕,也没多想,道:“你现在可以走了,要没地方去也可以留在这。”言毕,便出帐准备出发了。 柳天炎则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第十九章 一泻千里 黄巾军运着粮车,渐行渐远,这是一个大脑袋从草丛了钻了出来,道:“这可是咱们全部粮草呀,没了可就没饭吃了。” 又钻出个脑袋,白了他一眼道:“已经被天炎混入泻药了,你要想吃的话就去抢回来。”说话的正是关羽,而那个大脑袋便是张飞。 张飞叹了口气道:“万一他们今日不吃这些粮草呢,我们岂不是要挨饿。” 关羽捋了捋长髯道:“应该不会,我派人探查过,他们并没有什么粮草。” “嗯,那咱们回去准备吧,若看见天炎发信号,我们便杀过去,二哥,你说天炎老弟天天脑袋里装些啥,这么阴损的计策也能想出来。”张飞笑道。 “我看天炎气质不凡,想来必是从小便受到了很好的教导,而且聪慧过人,只可惜太是慵懒,今早我去叫他,他还跟我急了,说要做好万全准备,什么准备要躺在塌上准备。”关羽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些准备的确是要在塌上准备的。”张飞嘿嘿淫笑着。 关羽:“...........” —————————————— “兄弟们,都出来卸粮。”罗平开心地大笑道。 黄巾军将士闻言,纷纷出来卸下辆车上的粮草,脸上都挂着笑容,毕竟很久没吃过饱饭了。 柳天炎自然也出来帮忙,而且还卸的飞快,他恨不得让他们现在就吃了这些,然后一泻千里...... 这时候罗平走了过来,拍了拍柳天炎肩膀,道:“这些粗活用不上刘小兄弟你,来随我入帐,今日咱俩一醉方休。”不待柳天炎推辞,便把柳天炎搂进了营帐。 夜幕悄无声息地降临,本应该寂静的夜晚,黄巾营内却热闹非凡,每个人都围着灶坑,手里端着一小碗,里面有着浅浅的一层米酒,欢声笑语,虽然他们每个人只分到一小口,可闻着锅里传来的饭香混杂着一丁点肉香,他们说不出的满足。 柳天炎看着这一切,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其实大多数人并不是十恶不赦,只不过是生活所迫罢了。 这时一个大手一下把柳天炎揽了过去,柳天炎一惊,刚要反击,回头一看是罗平,便急忙收回真气,胸中瞬间闷的发疼,咳嗽起来。 罗平看柳天炎那狼狈样以为是被他吓的,哈哈大笑道:“跑什么,今日收获颇丰,不差你一人的食粮。” “可不是收获颇丰,那是我们将近一个月的粮草呀。还有谁想吃呀,会一泻千里的。”柳天炎心中暗道,嘴上却说道:“罗将军,小的一个草民,实在是不敢与帐内各位将军同席,要不我在外面吃一口得了。” “什么草民,将军的,谁不是草民,以后就叫我罗大哥,这就随我进去。”罗平不悦道。 柳天炎无奈,便随罗平进了军帐,又怕帐内人的起疑,便也大吃大喝起来,心道:“妈的,今日才明白什么叫自作自受,咦,你别说,还挺香,这做的可比张黑子逮来那厨子强多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罗平便让大家早点休息,明日准备一鼓作气拿下城池,大家欣然而散,柳天炎也被领到一个军帐里休息,帐内只有他一人,这当然是罗平对他的优待。 柳天炎酒量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张飞这酒实在太烈,躺在草堆上,便觉得晕乎乎的,便一下子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天炎突然惊醒,只觉得腹中一阵绞痛,便意袭来。 “不好,药劲来了。”柳天炎忙运气压制住药力,出帐准备发信号。 一出军帐,一股恶臭便迎面而来,柳天炎不闻还好,一闻到就感觉自己更想拉了....... 柳天炎强忍住便意,便快步去寻找草垛,一路上都是黄巾军的呻吟声和“噗噗”的屁声...... 柳天炎深吸一口气,很臭的一口气,拿出火石,没两下便把草垛点着了,不一会儿火势便大了起来。 “不好了,草垛着火了!”这是有人有气无力的大叫道。 不待有人前来救火,只听见军营外杀声袭来。 “敌袭,敌袭。”号角也是有声无力想起。 只见杀进来的队伍势如破竹地杀了进来,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抵抗,一瞬间便杀到了军营中间。 罗平这时才提上裤子,匆忙拿起武器,大叫道:“弟兄们,都不要慌,随我一起迎敌。” 黄巾军这才都提上裤子,两腿发软地拿起武器准备迎敌,结果可想而知,兵败如山倒。 罗平已知中了计策,咬咬牙,心道:“反正现在活着也是憋屈,今日我万不能舍了兄弟们苟活,大丈夫死则死矣。”便上马提枪,向义军领头一青袍红脸大汉冲去,并大叫道:“无耻宵小,不敢与我军正面交锋,却使出如此诡计,纳命来!” 关羽见罗平杀来,凤目一眯,叫道:“来得好!”一刀便抡了过来。 罗平只见那一刀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度,便向他的拦腰斩来,不知比他的枪快了多少倍。 “吾命休矣!”罗平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二哥,刀下留人!”柳天炎突然从一旁窜出来大叫道。 关羽闻言手腕一转,只见大刀便迅速转向,几乎是贴着罗平身子向他坐骑斩去,只听一声嘶叫,战马已被一分为二。 罗平跌坐在地上,双腿发软,不知道被关羽这一刀吓得,还是拉屎拉的......他看向柳天炎,便明白了一切,苦笑了一声,便被随后而来义军五花大绑地按在了地上。 柳天炎也被关羽的一刀惊艳到了,竟忘了自己下面的事,突然感觉要拉出来了,柳天炎刚要就地解决,却被关羽一把拉上了马。 柳天炎:“..........” 关羽道忙问道:“天炎你无碍吧,我看你双腿无力,嘴唇发白,是受伤了吗?” “关二哥,我跟你说个事,你别杀了我行不。” “何事?” “我屎拉你马鞍上了。” 关羽:“............” 只听“嘭”地一声柳天炎被摔下了马,“来人呀,把这个黄巾贼也给我绑了!”关羽怒道,随后便急忙下马,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柳天炎及忙大叫道:“关二哥,二哥,别呀,我.....呜呜.....”话还没说完,便被堵住了嘴,绑在了地上。 柳天炎只觉得又憋不住了,噗地一声,一泻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