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与寒风》 第一章 怪人 寂静的房间，一个人，望着窗外，已是深夜。黑夜，永不见底，如同旋涡一般，将人吸入，绞碎。女子起身，赤脚走进卫生间，塞住浴缸，开始放水。 人，是脆弱敏感的，尤其是在深夜，常常会无故想起过往，无论喜悲皆一人独受。浴缸里的水渐渐地上涨，女子的思绪也越飘越远…… 大学，从不是童寒所向往的，对她来说，这不过是她逃避家的一种手段，她不爱说话，也讨厌人群，唯一的爱好便是电脑，她可以花一天的时间在电脑前编写程序，为此她也小赚了一笔。她经常向家里汇钱，她想还清所有，然后抛弃所有，也许只有这样自己才会是自由的。 童寒总是踩着点去上课，挑个被人选剩下的座位，一个人坐在那埋头直至下课。 开学的第一节通识课，童寒跟往常一样踩着点进去，这节通识课似乎很受欢迎，只有左边的第一排是空着的，童寒放下书，身子往前倾，几乎整个人就贴在了桌子上，她并不在意，翻着书便看了起来。 不知何故，教室里开始喧哗，童寒头埋得更低，长长的头发顺势滑落，盖住了耳朵。 “同学，这里有人吗？” 童寒没有回应，继续看着书。佟冬冬第一眼就认出了童寒，一头四季都覆盖着脸的头发，一身永远不变的针纱黑毛衣，永远将书藏在厚厚的头发之中，不用猜，这个就是同学们口中的怪人。她偷偷地拉着李向阳的衣袖，示意自己有话要说，李向阳没有理会，执着于询问童寒，见童寒没反应，就动手拍了拍她。 突如其来的触碰令童寒全身一冷，僵硬地杵在原地，脑海开始变得一片空白，只知道把头往下埋的更深了，她的双手紧紧地禁锢在书上。李向阳见状道歉说：“对不起，我只是……”还没等李向阳说完话，童寒拿起书就走，低着头自顾自地往前走，呼吸急促，她觉得窒息，必须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李向阳显得有点窘迫，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任谁都会尴尬吧？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就只是问个问题而已。见童寒离去，佟冬冬便开始抱怨道：“你啊，麻烦大了！” 显然，李向阳不明白佟冬冬的意思，问：“你究竟想说什么？”还没等佟冬冬回答，后面的女生就插进话来，只是为了跟李向阳搭讪。 “李向阳，大一新生？” “本人比照片还帅！” “就是就是！” “能不能跟我合张照，我好发说说炫耀炫耀？” 七嘴八舌的议论，李向阳跟本就插不进去话，但他还是选择礼貌性地道了谢，也同意了她们提出的要求，公平交易原则，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那个女生在我们这一届是很出名的，只知道是学计算机的，其他的就不清楚了，有人看到她经常去学校的后山。” “没错没错，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就是说啊，蛮恐怖的！” 这些奇怪的说辞激发了李向阳的好奇心，他问了一旁的佟冬冬，“你知道？” 佟冬冬一脸的傲娇，答案不言而喻，“什么都可以是假的，我“消息佟”的外号可假不了！” 李向阳若有所思，“她们说的照片也是你的杰作。”直接的肯定句，看来他早已锁定犯罪分子。 佟冬冬没有否认，贼笑一声，露出奸商的表情，比划着数钱的动作，“这叫利用有限的资源，创造无限的money！” 佟冬冬此举令李向阳佩服，“不愧是学会计的。” 得到夸奖的佟冬冬洋洋得意：“继续夸，我不会骄傲的。”现下，李向阳好奇的事只有一件，那么，他也应该学习童寒利用有限的资源，创造无限的可能。 “做笔交易，告诉我那个女生的事，对于你侵犯我肖像权的事，我既往不咎。” “你没事知道这个干吗？” “所以，你选择走法律程序？” 佟冬冬白眼相送，说：“你这样做很容易失去我的！” 同窗三年，这招有用才怪，李向阳开始发放最后通牒。 “三。” 佟冬冬不服地打断：“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二。” 就在李向阳要数一时，佟冬冬咬咬牙，虽然不甘心，却还是松了口，“你这个践踏我劳动成果的资本家！” 李向阳谦虚一笑：“过奖。” 开学的第一堂课，老师走了个形式，就把同学们给解放了，刚好，这多出来的时间可以用来听听佟冬冬的小道消息。 在食堂，佟冬冬面对鸡腿便不知道淑女形象为何物，大开杀戒，边往嘴里塞鸡腿，边狂聊童寒的八卦，李向阳虽然嫌弃，但还是应了佟冬冬的要求，给她追加一个鸡腿。 “那个女生比我们大两届，有本事，也很威胁，威胁论基本上都是关于她杀人的事情，没人知道原委，据可靠消息，是被校方给压了下来，看样子，她不简单。当然以上言论皆不是我亲眼所见，如有出入，我概不负责。加一句，如果你要招惹这号危险人物，或疑似这号危险人物的，请务必跟我断了所有联系！” 夸大的用词，模糊的事实让李向阳陷入了沉思，没有人知道真面目的女生，确实有趣！ 李向阳是学经济的，大一的课程安排得并不是那么紧，他有很多时间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比如在某大街逛逛，听说这里是遇到那个女生频率最高的地方。当然，听说也只是听说，一连几天的蹲点也没等到李向阳想要的答案。 原本那节通识课是他最后的希望，现实却狠狠给他浇了一盘冷水，果然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第一次尝到的挫败感，竟然是来自一个女生，确实讽刺。 第二章 找 好奇是害人的，执着也是害人的，没有任何头绪的李向阳，仅凭着同学间流传的传说而频繁地出现在某些“特定”的地点，学校食堂、教室、某大街，甚至是后山，盲目的，如同无头苍蝇。这种盲目的寻找，李向阳不知道还会持续多久，至少目前自己还不会放弃。 对一件形成习惯是恐怖的，正如他现在习惯去找寻童寒，仿佛这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学校的后山上。 这后山还未被开发，杂草丛生，时不时地有几块碎石，有一条小径，弯弯曲曲的，学校为此开过安全大会，让同学注意安全，不要去后山玩耍，据说曾经有同学掉进里面的暗坑中，困了一个礼拜，结局如何不知道，只知道学校开始阻止学生上后山，但真正起作用的却不是学校，而是关于那个女生的传说，传说是有魔力的，无论真假，后山显然已经成了同学们口中的禁地。 风吹过草丛的声音，一个人听时，总觉得那是在咆哮，呼呼吹过，让人生畏。在这摇动的丛草中，李向阳注意到埋在其中的一抹黑色，他知道，今天自己不会白来，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不远处那抹黑色的身影，如初见那般，低着头，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脸，她的情绪，李向阳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在她的背后发声：“你在做什么？” 听到声音的童寒止住了手中的动作，起身，她不擅长应付人，下意识的，她想跟之前一样逃跑却没有得逞，她本能地后退了几步，高度的戒备，没有应答。 终于可以看清童寒手上的东西，是一束野花，真是个奇怪的人，竟然对这种连名字都叫不上的野花感兴趣。李向阳开了生平第一个玩笑话，“看来你在破坏公物，不举报不行啊！” 李向阳确实不是开玩笑的高手，一句话就将气氛推向尴尬的地步。他努力挽回，作出最后的挣扎，“我叫李向阳，你呢？” 童寒没有看他，更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她迈开了双脚，这次，李向阳没有阻扰。即使知道事情会如此发展，李向阳还是有点泄气，果然还是不行。 走在小径的童寒回了一次头，迎着黄昏的李向阳，童寒觉得很耀眼，本应该是柔和的黄昏，在照在那人身上的一瞬间，童寒觉得很耀眼，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风景，那么，遥不可及…… 上课预备铃响起，果然还是不应该抱有幻想，李向阳略有一丝反常的举动引起佟冬冬的好奇，“怎么？不想上课？”李向阳懒得搭理，自顾地玩弄着碳素笔。 后续的发展似乎有点差强人意，李向阳没有如愿见到那个女生，无论是在学校里，还是在某大街。失落，心底只有满满的失落，唯一的收获就是他知道了她的名字——童寒，但他想知道的却不只是这样而已。 再次见到那个女生是在一家超市，依旧低着头，李向阳怀疑这样她究竟能不能看清自己拿的是什么东西，他默默地跟着她，看着她拿起一样又一样的商品，很有趣，李向阳现下心里只有未知跟有趣，没有更多的情感，他调整步伐，跟童寒一致，第一次，悠悠地逛着超市，不急不赶，感觉也不坏。 他看着童寒安静地结了账，一个人默默地走着，直至回到了住处，李向阳有种奇异的成就感，只是因为比其他人稍微接近了一点“传说”。 第三章 断线 天气似乎是最难让人准确预料到的，明明前一秒还是艳阳高照，下一秒却是乌云密布，害苦了一大批没有带伞的群众。 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大家都显得手足无措，除了待在原地，等着雨小了一点，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但是，佟冬冬似乎并没有被这场大雨所影响，反而一副期待很久的样子，打起了自己的如意算盘，竟然原地摆起了摊，叫卖起了雨伞，果然商机是要自己挖掘和准备的。 话虽如此，李向阳还是不能理解佟冬冬的行为，嗜钱如命，行，见钱眼开，也行，但实在没必要随时随地地背着十把伞来上课吧？要不是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李向阳还真见不到如此“壮观”的场面。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用一种看闲人的目光盯着佟冬冬，佟冬冬的余光注意到李向阳那股嫌弃的目光，完全解读到他此时的心理活动。不由分说的，佟冬冬扔给李向阳一把伞，道貌岸然地为自己进行辩解，“没有我来造福人类，人类只能淋雨。” 李向阳扯着嘴皮，皮笑肉不笑，“这么伟大，那干嘛不免费？” 佟冬冬露出奸商的笑容，回应道：“我又不傻。”看着佟冬冬一脸奸商的表情，李向阳很佩服她一如既往的本性，跟她进行了一小段的对话。 “既然这样，你不懂得多多益善？多准备几把？” “物以稀为贵，越少，我就越能坐地起价。” 这个理由让李向阳瞬间黑线，她到底是哪来的勇气，讲得这么理直气壮。这世道真是不怕坏人耍流氓，就怕坏人有文化，他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自己究竟是怎么跟佟冬冬成为朋友的，这个确实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李向阳没有多余的时间想自己和佟冬冬是如何产生友谊的，因为不远处的一抹黑影成功地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不用猜，他也清楚那个人是谁。还是跟平常一样，依旧埋着头，刻意跟人群保持距离，一个人待在某处，做着自己的事。李向阳没有犹豫，跑向童寒，将自己手上的伞递在童寒的面前，“不嫌弃的话，给你。”没有多余的废话，但依旧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跟平常一样，童寒总是下意识地想要逃跑。李向阳早就看出童寒的意图，先童寒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不由分说地将伞撑起，放在地上。 没等童寒做出任何反应，李向阳就已经消失得无影了，只剩童寒一个人待在原地。李向阳的离开让童寒着实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这会，她才有时间好好注视地上的伞，第一次，她出现犹豫的心理，但她的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供人参考，如一滩死水一般静默。最终，她选择将自己的头埋得更低，以至于能大面积的忽略眼前的这把伞，她没有拾起地上的伞，任凭它在那里自生自灭，不该建立的缘分就永远不要为它牵起任何一根可以相通的线…… 看着跟自己蹭伞的李向阳，佟冬冬没有废话，直接质问道： “伞呢？” “丢了。” “呵呵，丢了？给我一个三岁小孩也能相信的理由。” 李向阳用一个耸肩算是回答佟冬冬的问题，看到这个动作，佟冬冬知道多说无益，很明显想要糊弄她的意思，继续问，得到也只是废话，她故意感伤起来。 “真没想到我们之间还有秘密？” “距离产生美。” “你果然有秘密！你这样做很容易失去我的！” “谢了，我到了。” 没有回答佟冬冬任何想知道的问题，李向阳直接窜进宿舍楼，他很清楚此时的佟冬冬一定气炸了，但是，如果秘密不再是秘密，那就没有任何的意义，果然，有些事就应该只是秘密而已。 第四章 距离 一大早，佟冬冬便把李向阳按在桌位上，抽出一只手，在两人眼睛之间比划着，故弄玄虚地说道：“我可盯着你呢。” 李向阳没有挣脱出佟冬冬的魔掌，十分的淡然，应道：“所以？” 佟冬冬发出一阵奸笑，似有奸计得逞的模样，拍拍李向阳的肩膀，洋洋得意道：“所以”故意停顿了一下，以此来彰显自己高超的侦查本领，“努力不会白费，发现，只是早晚问题。” 李向阳“哦”的一声，打开佟冬冬的双手，起身，单手拿起双肩包跨在肩上，准备离开。 佟冬冬拦住李向阳，双手狂摇李向阳的肩膀，撕心裂肺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看到如此抓狂的佟冬冬，李向阳没有废话，直接抽出双手牵制住佟冬冬，故意使劲地摇晃佟冬冬的双肩，以此来以牙还牙，“什么为什么？” 摇晃了几秒就收手了，剩下佟冬冬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她的心情不由地沮丧到极点，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挫败感吧，呵呵两声，甚是委屈，质问道：“为什么不按套路来！” 李向阳嫌弃地戳了一下佟冬冬的脑门，“更嫌弃你了！”佟冬冬已然听不进任何的话，直视李向阳，像是一头猛兽，这一切都拜强烈的求知欲所赐。 “快说！”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像禽兽？” “信不信我咬你啊！” 即便面对如此赤裸裸的威胁，李向阳还是想守住自己的底线，毕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用来分享的，但是看佟冬冬这个模样，自己如果不说点什么好像也脱不了身。想到这，李向阳从背包里拿出一支笔，捉过佟冬冬的手，怕痒的佟冬冬微微挣扎了一下，便被李向阳勒令不许动，她咬着牙关，努力撑了下来，李向阳发笑，随后便在佟冬冬手心里写了一串数字。 十一位数，看来是电话号码，这串陌生的数字令佟冬冬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李向阳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李向阳合上笔，一脸神秘地说道：“打过去，你需要。”此话一出，佟冬冬的脸上瞬间放晴，“哦”的一声，迅速接收到李向阳眼中那一丝未表达的意思，心满意足地放行李向阳。 还未等李向阳走远，佟冬冬就迫不及待地打通了电话，电话的一头传来： “您好，宠物之家……” 还没等那人说完，佟冬冬就直接掐断电话，火气瞬间窜了上来，骂骂咧咧道：“禽兽，竟然骗我！” 看着佟冬冬的来电，李向阳明朗的一笑，二话不说就给挂断，不念一点旧情，干净，利落。现在的李向阳终于明白了愚人的真谛，愚人，娱人！ 童寒的生活如同规律一样无聊，重复着相同的事情，上学，后山，超市，然后，继续上学后山超市这万年不变的神奇循环，看样子就是她故意为之的。 李向阳想要打破这万年不变的循环，这也许只是他一时的兴起，他向来就是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的个性，早就摸清童寒活动规律的李向阳没有再盲目地四处乱串，而是在特定的时间出现在特定的地点，结果也从未让他失望过，他总能遇见她。 他理出了一套跟童寒相处的模式，保持一定的距离，然后单方面讲着自己的事情，不管她听不听的进去，他依旧自顾自地讲着。不得不承认，童寒是个很好的倾听者，这么多天下来，静静地听着李向阳的故事，没有任何的反驳，虽然这一切的发生并不是建立在真正意义上的你情我愿。 “又见面了。” 一如既往，李向阳没有得到回应，已然习惯的李向阳无所谓地继续跟着，不断地调整自己的步调，以此来适应童寒的步调，口中讲述着自己今天发生的一切，当然没有漏掉戏耍佟冬冬的那段。 说着说着，童寒突然止住的脚步打乱了他的节奏。 “能不能，不要，跟着我。” 断断续续的句子组成一句完整的话，这句话过后，只剩下一片寂静，尴尬的寂静，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跟自己说话，李向阳很是满意，至少她还是开了口，被迫开了口。同时，他也注意到她的不自然，谈不上来的僵硬，不假思索，李向阳拒绝了，“不行！”理由很简单，只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还没有得到满足而已。 干脆的拒绝，这是童寒没有料到的结局，她握紧手中的花束没有再发言了，她，讨厌这种感觉，乱了套的生活，不受控制的发展…… 第五章 打破 “哗啦哗啦……” 水，溢了出来，暂时拉回了童寒的思绪，溢出来的水浸湿了童寒的衣服，她却一点也不在意，任由水继续流着，升腾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明白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的情绪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了，自己离原来的自己越来越偏了，原来，人真的会变。 自从上次童寒跟李向阳提的要求被拒了以后，她的规律便被打破，她刻意躲着李向阳，不知情况的李向阳依旧按照学校后山超市这个万年不变的规律去找童寒，全部一无所获，第一次，李向阳的内心感到烦躁，莫名的烦躁。 风拂过草丛的声音在李向阳的耳里竟是如此的聒噪，“簌簌”，草丛中有人穿过，没理由，李向阳心情大好的转身，空无一人，只有风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嘲笑李向阳一般，他的心情因此更加不悦，他疾步离开了后山，心情因为童寒的消失而变得槽糕异常，由于之前自己耍了佟冬冬，现在她连自己的电话也不接了，很明显，她还在记仇，他不免感叹女人真是令人费解的生物！ 跟李向阳一样，突然打破自己一贯习惯的童寒也是一身的别扭，但是，好歹是摆脱了李向阳，自己的生活仿佛又回到原来的轨迹，一条单行线，一座独木桥，一个身影，只要是这样，她就觉得可以了。虽然，她心里也明白李向阳的好奇心不会就此打住，但是，她也无法放弃对后山的执着，不仅是为了那野花，更是为了进一步的接近奶奶喜欢的风景，黄昏时刻的夕阳一直都是奶奶最爱，她想为奶奶继续记住这一瞬间的美，这样，她才能告诉奶奶，夕阳还是那么美。 “李向阳，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没事来这里干什么！” 一顿抱怨从草丛里传出来，但是很明显那人的语气很是愤怒，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沙哑，断断续续的叙述着，但是可以听出说话人的不依不饶，不停的抱怨，但是由于音量小的如同细蚊，要不是这里静的可怕，还真的不会听到这声音，由于听到李向阳这个字眼，童寒打消了离开的念头，留下来听着那人抱怨，那抱怨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童寒的耳朵里。 “李向阳混蛋，现在死哪了！不会来找找我，我都快饿死了，这个混蛋，最好别来，不然我一出去，我就打死你！太过分了，骗我来这里！混蛋，混蛋，混蛋！” 佟冬冬一连串炮仗似的炮轰把李向阳贬的一无是处，童寒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佟冬冬抱怨的内容，心里也大概明白了些事，这个肯定是不小心掉进后山的暗坑里出不来了，童寒起身离开，她知道那个人不会不管暗坑里的那个人的，自己干嘛要多管闲事？但是，童寒想错了，李向阳没有来后山，而在暗坑中的那个人的气息明显越来越虚弱了，不像之前那气势，如果再放任不管，很可能会出事。 由于挫败感，李向阳正在找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很明显游戏是最能打发自己的时间的，打到一半时，电脑突然黑屏了，李向阳十分的恼火，游戏刚打到精彩的地方竟然就给他死机了，这电脑太不争气了，改天换掉。电脑屏幕却打出两个大字“后山”，李向阳脸上瞬间放晴，他很清楚这是谁的杰作，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女生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有趣的多，一时间盯着电脑屏幕不住的傻笑发呆，竟差点忘了正事，连忙洗漱一番就去了后山，他原本以为在那里可以见到童寒，没想到竟然救回了佟冬冬。 躺在医院病床上的佟冬冬，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李向阳，像是要把他给活吃了，李向阳倒是心安理得，谁让她瞎跟踪的？再说，要不是自己，她也没那个命可以在这里这样盯着自己，幸好，佟冬冬伤得不重，只是有点低血糖和缺水，李向阳觉得这也是个奇迹，在那种情况下，她竟然只是受了点伤，果然，佟冬冬的生命力还是很顽强的。只不过，她能停止抱怨就好了。 “李向阳，舍得救我了？” “无功不受禄，不是我救的。” “那谁啊？” “那个传闻女生。” “不会吧？又骗我？” “爱信不信，我先走了，你也少吃点，一大袋零食，现在连个渣渣我都没看到！”李向阳鄙视的说完这句话，结束了两人的对话，让佟冬冬一个人好好休息，最主要还是怕她缠着自己打听八卦，能溜则溜，反正，佟冬冬是打不死的小强，没有自己，她也能活的很好。 第六章 靠近 仿佛是放弃了挣扎一般，童寒对于李向阳的“跟踪”开始选择忽视对待，少了之前的刻意的味道，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认为时间可以冲淡那人的好奇心，反正她不再躲了。童寒的态度转变让李向阳心里小喜了一下，至少不排斥就是个不错的开始。而佟冬冬凭借着灵敏的直觉捕捉到八卦的气息，知道李向阳对童寒感兴趣也就不在他面前拐弯抹角了，直截了当的问道：“李向阳，你是不是对童寒学姐很感兴趣？” “那么明显吗？”李向阳坏笑的应道，随性的坐着。 佟冬冬故作欣慰状地点头认同：“小阳阳，你终于长大了，亏我一直担心你除了我这个青梅竹马以外就没有别人了，我从以前就觉得你在——暗——恋——我！” “我瞎吗？”李向阳无情的否认道，仿佛早已习惯了佟冬冬的神经质。 “小阳阳真是无情”，佟冬冬故意说得很受伤，其实内心一点波澜也没有，“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算了，小阳阳本来就是这么一个无——情——的——人！” “你一定要用这种恶心的口气说着这些会让人误会的话吗？” “因为万年铁树终于开花了嘛！以前我看你除了玩游戏就是在死读书，亏人家还担心你是——”佟冬冬说着说着还动起了手，调皮的弯了弯。 “哎——呦，哎——呦”，李向阳在佟冬冬的脑壳上“砰砰砰”的连敲三下，神情甚是嫌弃，“真想知道你的脑袋里面装得都是些啥！还有，我对学姐不是你遐想的那样。” “下手轻点！”头上隐隐传来的疼痛感让佟冬冬反抗道，从内心深处透露出来的不满让李向阳都不能轻易忽视，却依旧没个正经，“你啊，不要害羞，我都理解！” 看着佟冬冬一脸善解人意的模样，李向阳已经懒得再解释了，越解释越乱，于是就乖乖地闭上了嘴，安静地听着佟冬冬的“豪言壮语”：“小——阳——阳，我来——帮——你——吧？”李向阳实在是懒得搭理佟冬冬，一脑门地玩着游戏，随佟冬冬一人在哪自嗨！他？李向阳，还需要人来帮自己？ 下午，李向阳又制作了一场“偶遇”，不管童寒是否愿意，自顾自地陪着童寒悠闲的逛着超市，以前他都是拿游戏来打发时间，现在好像换了兴趣——“跟踪”童寒，这个世界是看脸的，要不是李向阳长着一张不错的脸蛋，他一定会被人们当成是猥琐男！ “上次的事，谢谢”，李向阳又开始没话找话说，今天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因为佟冬冬的事跟童寒道谢，“要不是因为你，那个笨蛋真的就死，不过没想到你怎么厉害，那个电脑你是怎么办到的？还有……” 李向阳喋喋不休地说着话，童寒没有应答，脸上也看不出来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是她的心里却有了反应：这个人貌似很关心上次那个女孩子…… “对了”，李向阳突然正色道，凑到童寒跟前，迫使童寒不得不往后退了退，内心再一次狂跳不已，原本李向阳是想让童寒看着自己的眼睛，现在看来，好像失败了，他不在意地继续说道：“你这样不说话会不会有一天丧失自己的语言能力？” 原来是想问这个，童寒明白了李向阳的好奇心以后，转个身朝着收银台的方向走去，李向阳笑了笑：又让她给逃了。 第七章 欧峥 “嗡嗡嗡。” 已经好久没响过的手机在这个时候震动了起来，手机屏幕不住地闪现，童寒接起了这个电话，一阵沉默，她没有开口，电话一头的那人似乎早就适应了这种相处模式，主动开口道：“寒寒，是爸爸。” 童寒没有应声，又是相当漫长的一段寂静，气氛此时凝重而尴尬，童爸爸轻叹了一口气，即便他刻意掩饰，但还是被童寒听到了，童寒面无表情的站立着，没有想过要应什么话，内心也没有半点对自己父亲无理的愧疚。 童爸爸牵强地继续说道：“寒寒，欧医生说你已经好久没去医院了。” 又是一阵沉默，童寒似乎并不为意，一点不像童爸爸那样着急，童寒的态度让童爸爸有些沮丧，但是他并没有放弃，他知道怎么能说服自己这个固执的女儿，“我知道，你想奶奶，如果你乖乖配合，我会带你去，去你想去的地方，我想，奶奶一定也想你了。” 此时的童寒终于有了反应，眼眸闪了一下，轻声地“嗯”了一声便表示答应，随后便没了下文，童爸爸知道这已经是童寒的极限了，在挂电话之前，他补充了一句话，补充得有点犹豫，说出的话都断断续续的，“寒寒，那个，别，算了，你好好休息，记得明天去看欧医生。” 电话那头依旧一阵静默，童爸爸似乎在期待什么，最后还是无奈地挂了电话，对着一旁黑着脸的童妈妈说道：“女儿没事了，她明天会去医院。”听到这，原本一直坐立在沙发上的童妈妈终于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原本微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只不过还是黑着一张脸，没有对此说一句话，似乎自己对此毫不在意。 第二天，童寒果然准时地出现在医院门口，她没有打招呼，麻木地来到为自己治疗的心理医生欧峥的办公室，欧峥知道童寒的习惯，一定又会不打一声招呼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所以，他早上要负责的病人就只有童寒一个人。 “童寒，最近还好吗？” 为了缓解气氛，欧峥主动开了口，但童寒却像是没听见似的，静静地像座雕塑一样坐在座位上。 欧峥，这个曾经以权威二字闻名的男人却被自己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十八岁的姑娘为难着，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第一次见到童寒时的情景，看到那样的童寒，他想以自己的能力治好她，但，童寒却并不愿意配合。 欧峥遇到童寒时，那年，他二十六岁，而她只有八岁，本应是天真烂漫的孩童却将自己封锁起来，她一切都显得那么笨拙，她不开口说话，功课一塌糊涂，缺少最基本的认知，喜欢一个人待着，一旦有人触碰到她，她便变得十分的暴躁不安，她的这种抵抗甚至包括了自己的母亲，童妈妈的极端做法让童寒愈发将自己封闭起来。 这个世界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孩子精神上出现了问题，当然也包括童家夫妇，但是在现实无情的击垮下，他们还是无奈选择接受妥协。 欧峥从童家夫妇那里知道童寒的一切，却又不是全部，他们似乎对自己这个女儿一无所知，童爸爸脸上闪现的无奈让欧峥没有继续问下去，他脑海里快速整理一遍自己刚才所听到的信息：自小跟奶奶住在一起，一直到四岁，有一个比自己小二岁的弟弟，学习能力低下，集中力也较差…… 脑海里不住闪现这些词语的画面，欧峥还没想出应对措施，他的眼睛停留在童寒的身上，她静静地站在窗前，小小身板立在那里，显得格外的无助，欧峥试图从她的视野出发，窗外普通的风景并未让欧峥觉得有什么不同。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一，二，三，四，五……” 像是陷入了无底洞那般着迷，小童寒没有预兆的开始重复数着数，面对这样的童寒，欧峥一时生起了好奇之心，他不知道循环的数数有着什么意义，他试图跟童寒搭话，可惜的是沉浸在自己数数世界的童寒并没有应声，而是继续执着地念着，念得那么努力，那么认真，似乎这对她来说就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一般。 第八章 治疗 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跟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小童寒依旧执着于自己的循环数数，欧峥静静地坐在一边观察着，他在想对策，他私下跟童爸爸聊过，知道了一些关于童寒和她奶奶的事，但他也不清楚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那么执着于数数。 “七。” 欧峥突然发声，想用数数来吸引童寒的注意，但是没用，童寒依旧有条不紊地数着自己的数字，一点也没被打乱：“四，五，六……” 欧峥想了一会儿，又想着从别处入手，他跟童爸爸要了张童奶奶的照片，他将照片放在童寒面前，果然，这次，童寒有了反应，捉起照片，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开始数数：“一，二，三……” 见童寒有了反应，欧峥开始试图跟她说话，像是在话家常一般的聊起，他发现童寒对于任何话题都没有兴趣，唯独对奶奶这个字眼特别敏感，每次只要欧峥他一提奶奶这个字眼，童寒总会有点反应，即便这反应不大。 “是不是奶奶让童寒数数的？” 童寒数数的声音戛然而止，答案显然易见，欧峥继续说着：“可以告诉医生吗？” 一阵静默，童寒没有应答，后面无论欧峥怎么想引起童寒的注意，童寒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童寒拉住欧峥的衣角，第一次抬头看着欧峥，怯怯地问着：“奶奶？” 欧峥突然有些兴奋，耐着性子问：“你想奶奶了？”童寒轻轻地点着头，欧峥见状，继续问着，也许这是了解童寒内心世界的好机会，“那可以告诉我，奶奶为什么让童寒数数吗？” 童寒先是选择安静了一会儿，然后还是开了口，用自己理解的语言来表达自己所要说的意思，也许是这几日的相处让当时的童寒相信欧峥是可以帮助自己的人，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回来，一百，奶奶。” 这三个词语一蹦出来，欧峥立刻用自己的逻辑将它们串联成一句完整的话：“奶奶让你数到一百，她就会回来是不是？” 又是一轻点头，欧峥终于知道了数数的秘密，却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童寒的奶奶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那个老太太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自己的孙女，却没想到把童寒就此禁锢在自己的世界中，现在只有八岁的童寒还不理解死亡的定义，欧峥也无法告诉她，那是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她可能要用尽一生才能走到的地方。 “也许，奶奶是想让你去学校找答案，老师会教你数到一百，会教你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欧峥想让童寒走出自己的世界，也许慢慢地试着接触这个世界以后，她就可以慢慢地走出自己的世界也不一定。 “真的？一百？奶奶？学校？”童寒又是蹦出了一连串毫无逻辑的词语，欧峥和蔼地说着：“嗯，奶奶一定也希望你可以学到很多，那样她会很高兴的。” “高兴，奶奶。”童寒小声的喃喃自语着。 自从那次治疗以后，童寒的进步突飞猛进，很快，她就学会了数数，认字，但是，依旧不愿跟任何人有接触，一个人站在自家门口执着地数数，不同的是这次她终于能数到一百了，却没等来她期望的奶奶，等来的是邻里异样的眼光，童妈妈羞红了脸，内心更是急躁，对待童寒的方式就越发的急功近利，终于一切还是发生了，从那以后，童寒像是接受了一切，又像是拒绝了一切，后面欧峥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让童寒再次释怀。 “不打算跟我聊聊你在学校里的事？” 欧峥主动地打破了这寂静的空气，也拉回了自己的思绪，对于欧峥来说，童寒不只是个病人，他可以像是亲友那般地关心她，即便，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愿搭理他。欧峥的这番话让童寒想起来了一个人——李向阳，她没有说话，欧峥继续说着：“你记得注意休息，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我帮忙。” 至始至终，童寒都没开口说一句话，安静地听着，像是配合着欧峥所有的治疗，又像是什么也没听进去一般，最后，童寒还是像往日那样，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在旁人的眼里是那么无理，不懂事。 第九章 失信 她从医院回到自己住所要多久，童寒从不清楚，她清楚的就只有一点——路线。路线是她脑子里现在仅有的东西，她的脚像机器人一样自动地迈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停住了一会，开始朝着与自己住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童寒机械地走着，全程都不曾抬起过头，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不用看任何的标志，她都能准确地找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似的。就在她看似漫无目的地乱跑时，她的脚步终于在一栋单元楼前停了下来。 形形色色的人从楼里走出，他们像是认识童寒一样，却又不敢确定，只敢在背后小声窃语。 “喂，是那个孩子没错吧？” “我看像，没想到都这么大了。” “她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被关精神病院了。” “嘘！小声点，听说这类人都受不了刺激的，你想被砍？” “瞧你说的，怪吓人的，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 邻里之间的闲言闲语像是日常一样的炸开，他们不会管消息的真实性有多少，他们只管这是不是个足以跟其他人联络感情的谈资，即便这个消息是别人家的不幸。 在敲门的那一瞬间，童寒的脸依旧是那副平静样，至少看上去是那样的。开门的是童妈妈，她脸上乍现的吃惊模样，显然是她也没料到，童寒竟然会回来，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但在看到童寒一如既往的表情时，她气白了脸，没有说一句话就进厨房忙活了，明明不到饭点，童妈妈却开始做饭，像是故意找点事做，又像是想留童寒吃一顿饭的意思。 与童妈妈不同，童爸爸倒是显得爽快了不少，很热情地表示欢迎自己女儿的到来，他拉着童寒嘘寒问暖了不少问题，童寒依旧呆坐在那，不说一句。即便如此，童爸爸的热情依旧没被熄灭，继续说道：“寒寒，反正你马上要毕业了，毕业以后就搬回来跟爸爸妈妈一起住？” 虽然童爸爸极力想表现出这是在聊家常，但还是掩饰不住他语气中的恳求，童寒并没有理会这语气当中的恳求，直接道明自己来的目的，“我想去看奶奶。” 童寒的话让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厨房里忙碌的声音瞬间戛止，汽锅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不适宜的响了起来，一声重重的摔门声，像是故意要让人听出自己的不满，童妈妈将自己反锁在自己的房间里，这尴尬的场面让童爸爸一时无措。 房间里开始隐隐约约传出来的抽泣声和童爸爸开始有点急躁却不知道如何安放的手，童寒知道自己是见不到奶奶的，他们还是不愿让自己去看奶奶，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童寒并没有选择闹，也没有开口指责自己父亲的失信，而是默默地选择起身离开，童爸爸显得有些窘迫，小声地赔罪着：“改天，改天爸爸带你去好吗？”见童寒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童爸爸继续说着：“钱，你自己留着花，不够可以跟爸爸说，我跟你妈都挺好的，不缺……” 童爸爸强行要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可惜童寒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童寒走的时候，他明显觉得有那么一些力不从心。 童寒下楼时，正好遇见从外面回来的童夏，那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只是几年不见了而已，他又长高了不少，还变了性子，把头发染成了黄色，衣服宽松地塔拉在肩，一副社会“好青年”的模样，要不是那张脸还过得去，任谁这副乱七八糟的打扮都会被人念上几句。 平日里，童夏最看不惯的就是童寒那目中无人的态度，今天也一样，童夏一个上前挡住了童寒，质问道：“你回来干嘛，又来气老太婆？”童寒没有应，而是绕开童夏，童夏看到这一幕无语地笑了，这个就是自己的姐姐？在他有记忆的时候，自己的姐姐就跟别人的不一样，自己妈妈没少因为她受罪，可是她倒好，一点也不领情，童夏心里有点气不过，却也拿童寒没办法，有时候，他甚至还会嫉妒童寒，嫉妒她那聪明的大脑，经常认为是她把家里的聪明劲都抢走了，所以，他才没那么聪明的，可是嫉妒归嫉妒，他也没对童寒做过什么坏事，只是有点看不惯童寒的态度而已。 第十章 乌龙 原本在学校里最不应该会遇到的人，今天却遇到了，童寒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童夏的一声“喂”给拦住了去路，童寒不知道这个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弟弟怎么会来找自己，她也不打算猜他会来这里的用意。 来来往往的路人都没注意到这一对奇特的组合，或许说他们是刻意装作自己没有注意到，以免惹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比起童寒一副冷漠到底的态度，童夏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更让路人害怕，所以，谁也不想趟这趟浑水，再说了，童寒在他们的印象中也不是什么好人。 童夏皱眉“呲”了一声，童寒冷漠的态度让他颇感不耐，他用一种质问的口气问童寒，“你是故意的吧？昨天，老头子跟老太婆又因为你的事吵了一架，你就一点内疚也没有？” 童寒依旧没有反应，或许说她根本就没有听进去，所以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童夏不可置信地看着童寒，听到自己说完这些事情以后，她竟然还能这样无动于衷？这下，童夏彻底没了耐性，摊出一只手，像个无赖似的说着：“我没钱了。” 这种无理的要求，童寒并没有拒绝，她翻出了自己的钱包，没有打开就直接交给童夏，童寒这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让童夏更心生厌恶，原本还仅存的愧疚感在童寒交给自己钱包的那一瞬间消失殆尽了，他还没把钱包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就被一只手给截住了。 这个好事者就是刚下课的佟冬冬，她用蛮力一把抢过童夏手上的钱包，一脸鄙夷地说：“不会吧？干这种事！” 佟冬冬的突然出现让周围的目光瞬间多了起来，童夏觉得有点丢脸，怎么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他咬咬牙威胁道：“不关你的事，丑八怪！” 丑八怪？佟冬冬因为这三个字暗暗在心底生着气，这个人眼瞎！但她并没有当下就回回去，当务之急是解决童寒被人勒索的事，她冷静地回道：“你怕不是我们学校的吧，识相点就自己出去，不然我就让保卫大叔帮忙了。” “啰嗦！”童夏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他想要抢回钱包，却被佟冬冬护得死死的，童夏心里纳闷了：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短路了，管什么闲事？周围围观群众的增加，让童夏也顾不得佟冬冬是个女孩子的事实了，当下就决定硬抢！ “喂，李向阳，快来帮忙啊，找什么找，我在这边！”像是捉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佟冬冬看到人群中的李向阳就不顾形象地拼命呼救，李向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乖乖地朝着佟冬冬的方向走去，没错，走去，还是那种慢悠悠的，明明只是一小段路，他却走出了一个世纪的感觉。 李向阳这种消极的态度直接让佟冬冬冒火，她不顾形象地骂道：“王八蛋，不会快点啊！” 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也没有，李向阳内心嫌弃着，但是当看到童寒也在这的时候，他的心情又莫名地变好了起来，他主动跟童寒打招呼，不出意外，童寒直接无视，佟冬冬看得心急，这伙计是不是搞错重点了？ “喂，李向阳，看这边！”佟冬冬无奈地打断李向阳，想要将他引回到正确的轨道上，“这家伙在抢学姐的钱包！” “胡说什么，不懂就别乱说！”童夏不耐烦地应道，这个女人真是麻烦！ 李向阳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还是出手了，仿佛一听到童寒两个字，他就失去了判断似的，也不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的出现对童夏来说确实不利，眼看两人就要动手了，一向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童寒竟然护在了童夏的面前，小声却有力地表达自己的想法：“给我。” 仿佛在看一出荒诞剧一样，李向阳就这样看着童寒把钱包交给了一个看起来那么不务正业的人，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复杂，童夏也拥有同样复杂的心情：这样的她，自己是第一次看到。童夏逞能的一句“少假好心”捉过钱包就走开了。 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聚了起来，童寒开始觉得不自在，乘空挡自己默默地走开了。也不知道是谁叫来了保卫大叔，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等他气喘吁吁地跑来时，事情早就平息了，可怜的保卫大叔一脸的不知所措，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了？ 当人群散得只有李向阳跟佟冬冬两人时，佟冬冬一副发现新大陆似的嚷嚷着：“原来学姐会说话啊！”不得不承认，佟冬冬好奇的点都有点奇怪。 心情复杂的李向阳并没有理会佟冬冬的白痴问题，他现在更好奇的是童寒跟那个黄发男子的关系，明明对什么都不关心的她，却偏偏要护着那个人，这种奇异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十一章 琴声 一　　如果李向阳以前的“跟踪”是在童寒的容忍之内，那么现在李向阳的“跟踪”就是在单纯的无理取闹，她可从来都不知道他是自己的同学，全班数十张陌生的脸孔中，童寒唯独认出了他，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全班数十张陌生的脸孔，唯独他会主动地靠近自己。 自从童夏那件事以后，很明显，李向阳就开始变得有些莫名其妙，这种随时随地都在故意宣告自己存在感的李向阳让童寒心里越来越排斥，排斥到要故意躲起来的地步。 等夕阳的余晖射进教学楼时，童寒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躲了这么久了，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静得可以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童寒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循着这个琴声来到了一个教室门前。 门虚掩着，童寒并没有推开，那道门却自己打开了，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 教室里站着一个女孩，一头黑色直发一直留到腰部，穿着一身纯色的淡蓝色的连衣裙，白色的外套被随手放在离她不远的钢琴上，瘦弱娇小，给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感觉，她优雅地站在谱架前，修长的手指拿着琴弓，一脸陶醉地拉着小提琴。 其实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是很诡异的事了，最诡异的是自己竟然会出现在这听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拉着小提琴，拉完这首曲子，童寒也觉得自己今天确实有点奇怪。 童寒并没有什么音乐细胞，她也说不出来这首曲子的名字，却神奇地站在这里，听完全部的曲子。 友谊产生的瞬间有点莫名其妙，那个女孩注意到了童寒，她点头示意，笑容纯粹得没有夹杂着任何多余的感情。 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童寒并没有回应那个笑容，很决绝地转身离开，那个女孩并没有叫住她，两个人就这样有了一面之缘。 第二天，童寒还是循着那个琴声找到了那个教室，依旧是昨天的那个女生，她也注意到了童寒的存在，她放下小提琴，就当童寒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她拉下了背后的黑板，啪的一声，黑板落下，上面清晰地写着：你好，林晴。 简单的四个字是那个拉小提琴女生的自我介绍，童寒看着她，那个自称林晴的女孩依旧一脸开朗的模样，她拿起粉笔在黑板继续写着：很高兴认识你！ 厚厚的刘海盖住童寒的眼，但她在心里还是清楚地念出了黑板上的字。 “你好，童寒。”这还是童寒第一次主动地跟一个陌生人提及自己的名字，但除此之外，她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话。 整整一个午后的时间，童寒都跟这个叫林晴的女生待在一块，而她全程都用写字的方式跟童寒交流着，她在黑板上写着自己想要说的话，童寒就静静地在底下看着，没有任何的回应，但林晴依旧乐此不疲地写着，就这样，两个怪人之间莫名地形成了这种朋友又不是朋友的关系。 厚厚的刘海影响童寒对林晴的判断，她不明白眼前这个人的乐观，上天虽然给了林晴音乐的天赋让她可以拉出美妙的声音，却永远无法让她发出属于她自己的声音，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的不完美让童寒觉得这个看似完美的女孩并不是那么难以接近。 第十二章 合作 一　　最近李向阳的行踪可谓是个谜，佟冬冬虽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是看到他一筹莫展的模样，她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啧啧，终于有人帮我报仇了！”比起关心李向阳沮丧的心情，佟冬冬当务之急是先幸灾乐祸一番。 “别烦我。”李向阳不耐烦地应道，根本就不想搭理佟冬冬，佟冬冬也不放弃，继续发扬着锲而不舍的好事精神，讨骂地刺激着李向阳，“以前你对我爱搭不理，现在终于有人对你爱搭不理，哇哈哈！这就是因果报应！” 佟冬冬一副小人得逞的模样让李向阳无语，又开始讲一些让别人误会的话，什么对她爱搭不理？只有她想借作业抄的时候才会对她爱搭不理吧？一反常态，他没有第一时间就回呛佟冬冬，看到这副模样的李向阳，佟冬冬也识趣地不再胡闹，说：“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好奇心太强了，我是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是做了被学姐讨厌的事。” “那你有何高见？” “你这么聪明，你都想不到的事让我出招，你是不是太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呵，整着这么一出，你说得全是废话！” “错，不全是，至少让你换个方式倒是真的，学姐讨厌的，你越做，她越讨厌。” 不全是？那么就是有一大部分都是在胡说八道，李向阳一记白眼，不过佟冬冬倒是提醒了自己，前几日自己确实有点过了，毕竟李向阳是第一次遇到童寒这么特别的例子，俗话说好奇害死猫，他现在确实要被童寒给“害死”了，反常的举动，要不是佟冬冬今天的提醒，他说不定会做得更过分。 为了见童寒一面，李向阳翘了一节课，当经济学的课堂上，老师念到“李向阳”的名字，佟冬冬一声“到”响彻教室时，她想杀死李向阳的心情都有了，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一个损友！明明时间那么充裕，他却故意要翘一节课，这个挨千刀的！ 其实找到童寒并不难，只是她下意识躲自己的时候，李向阳就装着不知道罢了，毕竟让一个女生讨厌，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所以，当他想找童寒时，他并没有费多少功夫，成功地找到童寒，毕竟她能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 李向阳找到童寒时，童寒排斥的情感更为强烈了，李向阳也意识到了这点，心里明显很不是滋味。 “童寒”，这是李向阳的固执，他刻意不喊童寒为学姐，“你通识课一直逃也不是办法，你的学分不够，后面你还不是要浪费时间去重修？老师现在还不知道你逃课的事情，但是后期的小组合作，佟冬冬可就没有办法继续帮你了，你担心的事不会再发生了，我们是合作关系。” 合作关系？这四个字，让童寒吃了一记定心丸，她没有当场回答，却准时出现在通识课的教室内，确实，花费不必要的时间对自己来说并不理智。 佟冬冬眼中的不可置信，李向阳眼中的胜利神色，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三人之间形成的氛围让同学纷纷侧目，窃窃私语，一来是因为李向阳，二来是因为童寒，本来最不可能出现的组合，就这样出现了，难怪会那么轰动。 第十三章 病症 夕阳西下，余晖跟往常一样准时地铺满了学校，等大家都陆陆续续地离开时，童寒和林晴便会很默契地在那间音乐教室等着对方。 有句话叫天妒英才，这句话用在林晴的身上或许也很贴切，跟林晴相处的这段时间，虽然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是童寒还是知道了一些关于林晴的事。 林晴自小就是个聋哑人，上天虽然给了她绝对的音乐才能，但她却永远无法听到这个世界反馈给她的任何声音，当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为了缩小自己跟其他人的差别，她学会了唇语，这其中花费了多少精力，她没有说，相反，她说的是这样的话至少可以减少自己跟别人相处时的不便。 而童寒这些天也翻翻书，看看视频，找找相关的资料，竟然就把手语给学会了，现在跟林晴的沟通基本上是没有问题了，当童寒能看懂林晴的手语时，林晴那一副吃惊又带着莫名高兴而感动的表情确实让人难以忘怀。 两人对立而坐，对于林晴，童寒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排斥情绪，现在甚至还能跟她正常地聊天，与之前排斥交际的模样截然相反，她跟林晴的相处很是轻松。 看到童寒的变化，林晴打着手语：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你比之前开朗了好多。 “是吗？是有遇到一个人，一个奇怪的人。” 那个人，真的很奇怪吗？ “嗯，很奇怪，因为他让我开始觉得跟别人相处也许也没那么糟。” 听到这，林晴笑而不语，在心里为童寒的改变而高兴，童寒静默了一会，联想到自己的事情，好久没跟别人交心的她，一下子无保留地说了出来：“林晴，你知道吗？我有社交恐惧症，我很抗拒人群，也害怕跟别人交流，在别人眼中，我就是个怪物，我想，在我所谓的家人里，他们应该也把我当成怪物了吧，这点让我确信，我应该是一个人，我适合一个人。” 童寒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叙述着自己事情，林晴将这些都看到了眼里，她轻轻握了一下童寒的手，童寒轻轻地抖动了一下却并没有弹开，林晴示意童寒看向自己，她的表情看起来柔和而坚定：你是我认识的最好的朋友，而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这是一个承诺，来自一个瘦弱的女生对她好友的许诺，林晴并没有就此打住，继续说着：我相信，那个人也看到了，只属于你的优点，你的世界是不是一个人，现在还不能确定。 “现在看来，我的改变，似乎你最满意。”童寒心中的纠结和犹豫的情绪在这一瞬间解开了，她脸上也多了一个叫做笑容的表情。 看着这样的童寒，林晴虽然不知道李向阳，但也十分佩服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当时的童寒一定比现在更低沉，更难以接近，但那个人却愿意靠近她，那个冰冷得不像话的童寒。 第十四章 改变 几天下来，童寒的改变是越来越明显了，佟冬冬虽然诧异，但是也丝毫影响不了她的胃口。 餐桌上堆着看似五人份的食物，但其中有五分之三都是佟冬冬的，从未想过会跟童寒一起吃饭的她，带着一丝八卦之心和跟两个校园传奇人物一起吃饭的自豪感，说：“学姐最近变了好多，平常我打招呼都不理的，最近我打招呼的时候还会理理我，让我脸上特别有面子！是不是啊，李向阳！” “今天的鸡腿不够大。”李向阳答非所问地拿着一只鸡腿。 “胡说，明明这么大。”佟冬冬反驳道。 李向阳突然用力将手上的鸡腿塞进佟冬冬的嘴里，恶狠狠地说：“那还塞不住你的嘴？！” 差点被鸡腿噎死的佟冬冬也发挥着逗比精神，顺着说：“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老板娘，这里再来两只鸡腿。” “行，马上来。”老板娘爽快地应着，很少能碰到佟冬冬这类超能吃的客人，她当然是希望这种客人越多越好，所以很麻利地就上了菜。 第一次看到像佟冬冬这样的能吃的人，童寒也发挥了常人应有的好奇心，不住地打量着佟冬冬，注意到童寒的李向阳说道：“放心吧，她不会吃坏肚子的。”童寒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哼，既然你说这鸡腿小，那你一定请得起，让我多吃一点！”童寒厚着脸皮说出自己的歪论，李向阳呵呵了，鸡腿是小事，能吃才是大事，能吃就算了，还特抠，现在是一点吃相都没有，内心涌上来的嫌弃之情。 “那我们顺便就来分配一下任务吧？”虽然在吃着饭，但李向阳依旧没有忘记这次聚在一起的目的，信奉着“民以食为天”的佟冬冬，一脸嫌弃地说：“能不能让我安静地吃完饭，讨人嫌的家伙！” 一口老血憋在心头，碍于童寒也在场的情况，李向阳并没有发飙，第一次对佟冬冬发挥了有史以来，难得一见的好耐心，真的等着佟冬冬吃完饭了以后才说：“现在，大小姐，你吃好了吧？” “急什么？粗鲁！童寒学姐，记住，这种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佟冬冬擦着嘴的时候，还不忘诬陷李向阳，童寒又是一愣，完全不明白这件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顺势又“哦”了一声。 李向阳急了，瞥了童寒一眼，看她一脸呆呆的模样，生怕被佟冬冬带坏了童寒，李向阳发出警告：“想死吗？” “看吧，果然很粗鲁！”佟冬冬傲娇地哼了一声，继续说道：“那就来分配任务吧。” “那就童寒和我去搜集资料，制作ppt，然后，你负责演讲，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没有任何的商量，李向阳直接就给了分配的任务。 “你这臭脾气”，显然，李向阳不商量的作为让佟冬冬小小的不爽了一下，一副怀疑的模样，“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私心呢？” “就这么定了！”害怕被佟冬冬看出更多的李向阳立马就此打住了，他心虚地看向童寒，还好，她什么反应也没有，一副那是别人事的模样，说真的，这样的童寒，李向阳内心是有些失望的。其实，李向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童寒看出自己的私心又期待她可以看出来，仿佛一下子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变成一个矛盾体。 第十五章 朋友 从不在周末出来的童寒，因为佟冬冬的缘故，出现在某小吃街。 “学姐，这个很好吃的，要不要试试？这个也不错，还有那个，那个……”佟冬冬使劲地安利自己喜欢的食物，对于佟冬冬的食量，童寒虽然略有赐教，但依旧有些吃惊，真的是无论在什么时候看都不会腻。 “学姐，跟我出来会不会很无聊？”佟冬冬边塞食物边含糊不说地说。 “不会”，童寒否认道，满脑子思索着恰当的说辞，最后蹦出：“应该说，很有震慑感！” 确实，看着佟冬冬这副小身板海吃胡吃的模样的确很有震慑感，与形象形成的强烈反差。 “什么啊？什么震慑感啊？”显然，佟冬冬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食量所带来的冲击效果，一副处在云里雾里的模样，这个时候，一旦佟冬冬遇到自己不明白的事，就会用食物来压压惊，思绪突然飘散的佟冬冬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李向阳现在一定恨死我了，因为你被我给截胡了！” 佟冬冬心里暗爽，这也算是报了仇，拜李向阳所赐，自己吃的苦还少吗？不是被女生排挤，就是被他嫌弃，现在好了，自己总算是报仇了。根本就不知道佟冬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的童寒，现在跟路人一样，欣赏着佟冬冬的吃相。 平日里，不怎么响的手机，今天响的频率确实有点高，屏幕上显示着李向阳的大名，佟冬冬一把抢了过来，冲着童寒作出抱歉的手势就不客气地接了起来：“喂？” 一听到是这个熟悉的声音，原本还热情的李向阳一下子便冷静了下来，冷淡地问：“为什么是你？佟——冬——冬！” “因为要气死你。” “想死吗？！” “嗯，没错，但死之前，我要当个饱死鬼，身为我的青梅竹马，你一定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如果等会我们去你宿舍门口找你，我没看到吃的，嘿嘿，那就不要怪我！” 也不管李向阳同不同意，佟冬冬第一次抢在李向阳前面把电话给挂断了，李向阳一脸恨意地念着佟冬冬的名字，佟冬冬则一脸笑意地跟童寒说：“谢谢你，学姐，自从遇到你，我的生活变得不是一点点的好过！” “有吗？”这句话不是谦虚，而是童寒真的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的作用。 “有！”佟冬冬很肯定地说，心里惦记着李向阳那免费的食物，她立马作出决定：“这里我吃好了，我们转战学校吧？” 真没想到吃了这么多食物后还能继续塞下东西的佟冬冬，童寒“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完全没有发挥常人应有的吃惊模样。 在校园走的童寒，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扣响，童寒回头——是林晴，虽然童寒确实是在改变，但是她依旧害怕跟别人有肢体的接触，所以，林晴才用这个特殊的打招呼方式。 林晴提着琴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样出现在童寒的身后，看清是林晴后，童寒打了声招呼：“林晴。”而林晴也用自己方式回应童寒，比划着手势。 你周末不是不出门的吗？ “被喊出来了。” 这样啊。 “你怎么会在学校？” 参加一个比赛，怎样，要来看吗？ “这个，我得问问。” 这副情景确实难得一见，看着童寒跟着林晴，一个比划，一个回答，佟冬冬看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原来童寒也有朋友，在她发呆的时间，童寒连续问了她两遍“要不要去”，她才有了反应，亢奋地应道：“我要去！”顺便还不忘打个电话给李向阳，一打通，就听见李向阳那一副阴沉的嗓音。 “你在哪？” “李向阳，我打电话来呢，就是为了通知你一件事，我打算放你鸽子！” “喂！”又抢先一步，佟冬冬先挂了电话，李向阳看着满满一大袋子的零食，咬牙切齿地念出佟冬冬的名字。 不嫌事大的佟冬冬还将自已与童寒的手机都关机了，这下，她是彻底惹毛了李向阳，断了自己的后路。 因为林晴的特殊情况，在路上，童寒就跟佟冬冬说明了大概，佟冬冬越听就越佩服童寒，真没想到她竟然会手语，也很佩服林晴，身为一个聋哑人却能拉小提琴，在林晴要去准备比赛的时候，佟冬冬冲着林晴说：“加油，我会在下面给你加油的！” 林晴比了一个谢谢的手势，佟冬冬一头雾水，童寒翻译道：“她在跟你道谢。”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加油！”知道意思的佟冬冬又为林晴加了一把油。 毕竟是周末，来看比赛的人并不是很多，基本上啦啦队都是选手的朋友团，等林晴上场的时候，佟冬冬表现地比之前的任何一个啦啦队都要夸张，大声呼喊：“林晴，林晴，加油，加油！”由于佟冬冬的过分活跃，维持秩序的同学不得不提醒她，佟冬冬虽然答应了，但却换成了无声的大幅度助威状，她知道林晴一定看得懂她的无声的加油声。 童寒跟林晴都不约而同地浅笑一下，佟冬冬的行为不仅引起同学们的关注，也引起了评委老师的注意，其中一位老师表现出不悦的神情，说：“现在的学生一点分寸也不懂。” “不会啊，年轻人嘛，有活力是好事，更何况，她也是为了自己的朋友。”说话的人是院长吴立远，他也是林晴父亲的好友，林晴学习音乐的启蒙老师，当然，这件事没有人知道，而他也只有在林晴入学时说服其他老师给了她一次展示的机会，其余的便再也没有做了。 见院长都发话了，其他老师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比赛进行得很顺利，没有任何的悬念，林晴也出现在晋级的行列中，佟冬冬激动地欢呼着，比自己得奖还要高兴，台上的林晴挂着笑意，冲着台下比划着：您说得没错，这世界有人愿意当我的声音。 林晴比划的手势，童寒尽收眼底，她可以肯定林晴这番话并不是对自己说的，可她也不知道林晴究竟是在跟谁“说”着这番话，评委席中的吴立远露出宽慰的笑容，他们之间的互动并没有让任何人发觉。 第十六章 嫉妒 半夜里，童寒的手机“嗡嗡嗡”的直响，她摸索了一会儿，眯着眼看着手机，是个陌生号码，即便如此，童寒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童夏。 “那个，是我。” “嗯。” “能不能出来一趟……”后面的话，童夏没有说全，大概是猜想到童寒会拒绝吧，本来就跟童寒没有那么亲，他的事童寒应该是不会管的，童夏叹了一口气，权当自己今天是鬼迷心窍了。正当童夏要把电话挂断的时候，童寒终于回应了，“哪里？”虽然不敢相信，但童夏还是把童寒喊来了警察局，挂断电话后的童夏心情尤为复杂，貌似自己这几天跟自己这个所谓的姐姐有着越来越多的交际了，看来自己乘着空挡出来打的电话也不是没用。 平日里，童寒的体育细胞就为零，所以当她稍微走快点时，自己的呼吸就越发的困难，不过总算是赶来了，她还没进去就在门外听到激烈的争执声，而这声音，童寒也并不陌生，是属于佟冬冬的声音。 “警察同志，要我解释多少遍啊，我真的没有打架斗殴，我只是那里帮工的，我跟他们都不熟！喂，你倒是说句话啊！”佟冬冬不满地踢了踢坐在一旁的童夏，童夏极其随便地答道：“不熟，连着今天，就只见过两次。” “你想死啊！”佟冬冬忍不住爆了粗口，一副想要杀死童夏的表情，正在做笔录的警察连忙制止：“可以了，怎么，还想打啊？” “不是，我是真的跟他们不熟，我还是个学生，我真的只是在那边打工的。”佟冬冬欲哭无泪，急忙解释着。 “不认识？不认识，看看你把人家打的，亲爹亲妈都快不认得了！”值班的警察明显不相信佟冬冬的说辞，不住地指着一同来的人，确实脸上是没有一块好地，佟冬冬急了，辩解道：“那我也不是故意的，总不能傻站在那被打吧？我那叫自卫，不叫打架斗殴！”佟冬冬现在内心懊恼得很，早些年没事的时候干嘛去学柔道啊！现在好了吧，闯祸了吧！看佟冬冬一副不愿配合的样子，警察也就不客气地说：“你就说你打没打？” “打了，可是……”佟冬冬声音放小了一倍随后又开始想要争辩却被警察给阻止了，他说：“那就打了，打架，你还有理了？好好给我坐着，配合我们的工作。”这下，佟冬冬终于消停了，不满地坐了下来。 童寒出现时，童夏没有太过的反应，佟冬冬却纳了闷，说：“学姐？我没给你打电话啊，你怎么来了？”童寒没有回答而是配合着交了罚金，三人一起听了一番教育后就走出了警局。 外面开始变得有些冷了，佟冬冬抖索了一下才看到黑夜之中，姗姗来迟的李向阳，不满地冲上去质问道：“你干嘛呢，怎么这么慢？！” “哈——睡觉。” “我被捉起来了，你竟然还睡得着？我重要还是睡觉重要？” “废话，当然睡觉，你不是被捉了吗？怎么出来了？” “童寒学姐救我的，靠你的话，我估计得到明天！” 佟冬冬的话让李向阳开始四处张望，却看到童寒跟上次的那位男子又站在了一块，李向阳心中大为不满，直接上前，眼里发出警告，语气也不免有些危险，说：“童寒，我送你回去。”根本就不容童寒拒绝，不懂得察言观色的童寒直接拒绝道：“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因为这句话，李向阳第一次瞪了童寒，童夏不想在充满敌意的李向阳身旁多待，他不明白为什么李向阳会这么不待见自己，大概是上次那件事吧，童夏心里想着，对童寒很感激却羞于道谢，说出的话就变成，“我走了。” “嗯。” “今天这件事，不管你信不信，都不是我先动的手。” “嗯，我知道。” “哼”，童夏笑了一声，似乎童寒给了他满意的答复一样，继续说道：“我饿了，陪我吃饭吧？” 这在李向阳眼里简直是无理要求，可童寒却答应了，他不满地说：“我也去！”不知道是哪来的怒气，李向阳全程的神经都紧绷着，佟冬冬的心里憋屈，只能靠食物来发泄，而她也被李向阳的怒火无辜地牵连到了，李向阳递给她一盘烤肉，生气地骂道：“你没事，打什么架啊！”要不是你打架，童寒也不会出来！后面的话，李向阳没有骂出口，直勾勾地看着童寒，童寒一副不自知的模样让李向阳更为火大。 “还不是你害得！”佟冬冬狠狠地吃了几口肉回道，满眼喷射着怒火。 “我让你打架的？”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让我爸妈断了我的生活费，我至于去烧烤摊烤肉吗？那烟味还那么大！” “哦，你不是攒了很多钱吗？” “少来，你就是公报私仇，你知道那笔钱，我是要给魏杰买相机的！” “他又没有断手断脚，凭什么这么不劳而获，如果你是他女朋友还好说，明明什么都不是，他还能接受得那么理直气壮？” “要你管，我知道，他是有才华的！” “那你跟叔叔阿姨说去，别在这跟我扯。” 李向阳没好气地说着，眼睛一直盯着童寒的方向，今天真的是没有一件顺心的事，童夏知道李向阳跟佟冬冬都不待见自己，所以，也不打算跟他们说什么话，全程吃着自己的饭，时不时地跟童寒说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一顿饭下来，李向**本就顾不上吃的，全程盯着童寒的一举一动，当童夏提议要送童寒回去的时候，李向阳直接回道：“不用，我会送。” 被怼的莫名其妙的童夏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李向阳，不明白这个人是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怎么那么喜欢跟自己对着干，不服输地回道：“我又没有问你。” “我知道，所以，我说我送！” “其实，你们可以送我啊！”佟冬冬不合时宜地插进了话，李向阳一个眼神，佟冬冬退却了，悻悻地说道：“不送就不送，那么凶干嘛？” 两个男人就这样僵持不下，好像谁一让步就是输了，最后，两人将矛头指向童寒，同时说出：“你说，要谁送？” “我自己回去。”童寒不领情地说道，这下，争执也变得没有意思了，但两人还是不愿就此罢休，非要童寒做个决定，童寒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决定，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第十七章 释然 从来没有朋友的童寒第一次感受到了“友谊的力量”，每次只要童寒有课，李向阳跟佟冬冬就会跟她一起约着吃饭，看到李向阳每次都特地来教室门口等自己，童寒说道：“其实你不用这样，我自己吃饭也可以。”李向阳打了个掩护，藏住自己的私心说：“我们不是朋友吗？这没什么的。” “哦”，童寒木讷地回复道，继续说着：“对不起，我对这方面的事没什么经验。” “没事，有我呢，我会教你的，现在快走吧，佟冬冬估计这会都等得不耐烦了。” “嗯”，童寒应了一声，由心地说道：“你对朋友真好。”李向阳尴尬地笑了笑，他只是害怕童寒又跟那个黄发男子纠缠不清罢了。 在食堂排队的佟冬冬果然有些不耐烦了，念道：“你们怎么这么慢啊？我都快饿死了！”一如既往，李向阳嫌弃地看了佟冬冬一眼，真不明白，她哪来的能耐可以吃那么多东西，回呛道：“不是没饿死吗？” “你安的什么心啊？难道我饿死，你能开心？”佟冬冬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看着李向阳，心中开始了猜疑：从不主动约自己吃饭的李向阳最近像转性了，而且每次约自己吃饭的时候，都是童寒学姐上课的时间，佟冬冬想了半天，问道：“我该不会是个烟雾弹吧？” 佟冬冬能如此清醒地定位自己的位置，李向阳确实有点意外，一想到佟冬冬的八卦能力，李向阳开始装糊涂：“你饿疯了吧？”面对李向阳的否认，佟冬冬还是不敢相信，小心地问：“是吧？不会对吧？但，是吧？”不断询问李向阳，不断地自我否定中，李向阳一副急死你的模样让佟冬冬心中暗暗不爽，直接缠着李向阳非要他给自己一个答复，在佟冬冬与李向阳争执的时候，童寒接了个电话，知会了一声：“我出去一下。”李向阳有点不放心，嘱咐了佟冬冬一声就跟了上去。 经过上次的事以后，童夏来找童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今天手上还多了一个饭盒。童夏倚在一棵银杏树下等着童寒，银杏叶开始变黄，风一吹，有些树叶便飘落下来，看到远处向自己走来的童寒时，他展开了笑颜，向童寒的方向跑了过去。 童寒没有主动问天下找自己的理由，童夏不知为什么显得有些扭捏，将饭盒塞给童寒，含糊不清地说：“我，做的，你吃一下，下次给我意见……”话还没说完，李向阳不合时宜地出现，一把夺过饭盒，应道：“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童寒一副状况外的表情，童夏对李向阳的印象本来就不是很好，应道：“又是你？”李向阳丝毫不退让，回道：“彼此彼此，童寒，我们走吧。” “嗯”，童寒应了一声，跟童夏道了一声谢以后就回去了，尝到胜利甜头的李向阳故意在童夏面前稍稍挑眉示威，虽然有点幼稚，但是他的心情超好，对于李向阳的这个举动，童夏很是反感：这个人有毛病吧？！ 童夏做的便当，意外地好吃，童寒今天才知道童夏还有这样的才能，佟冬冬更是被俘虏了，大夸特夸：“真好吃啊！我还要吃，诶，这么快就没了。”李向阳故意没有动筷，不满地说：“吃你的，真废话！” 最近李向阳莫名其妙就发脾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佟冬冬小声地跟童寒嘀咕道：“学姐，最近李向阳有点更年期，你自己小心点。”童寒认真地望着李向阳的方向点了一下头，李向阳闹心地将头别到一旁。出于私心，佟冬冬问了有关便当的事：“不过，这谁做的？” “童夏。”简单的两个字让李向阳一下子有了精神，反问道：“名字跟你的很像啊，是你什么人？” “我弟弟。” “你弟弟？哈哈哈——原来如此。”李向阳突然不顾形象的大笑，自言自语：“我还以为，不过，你们长得真不像。”童寒沉默，她跟童夏确实不像，从性格到外形，没有一处相像。佟冬冬听得一头雾水，好奇地问：“你们说什么啊？也跟我说说呗。” “以你的智商，我懒得解释。”李向阳恢复以往的好心情，佟冬冬不甘示弱地回呛，童寒依旧不擅长聊天，静静地待在一旁，不过这对李向阳来说已经足够了。 第十八章 发酒疯 “呀！你们这些混蛋！全部看我！你，为什么不看我？是不是看不起我！” 喝高的佟冬冬站在桌子上指着人群开始发酒疯，摇摇晃晃的，重心很是不稳，童寒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原来所谓的朋友之间的谈心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乘事情闹大之前，童寒喊来了李向阳。李向阳一听到佟冬冬喝酒了，连忙叮嘱童寒，说道：“童寒，你离佟冬冬远点，在我来之前都不能靠近她，记住，千万不要靠近佟冬冬！看着她就行！” “嗯，我会好好地看着她的。”童寒真的按照李向阳要求的那样，脚往后退了好几步，认真地盯着佟冬冬的一举一动。李向阳依旧有些放心不下，再次强调道：“千万，千万，别靠近佟冬冬！”在得到童寒明确的一声“嗯”了以后，李向阳这才放心地挂掉电话，等李向阳赶到时，看到童寒真的按照自己说的那样，站在酒吧的角落里密切注意着站在桌子上的佟冬冬，他这才舒了一口气。 佟冬冬显然给店家造成了麻烦，店家上前劝阻着佟冬冬：“这位客人，你这样，我们会很困扰……”佟冬冬脸急红了，眼里喷着怒火，甩开店家的手，喊道：“别碰我！你们这些坏蛋！呜呜呜，你们都是坏蛋！”没有来由的，佟冬冬突然哭了起来，李向阳最怕的就是佟冬冬发酒疯，一发就没完没了，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的酒品那么烂却总喜欢用酒来解决烦恼。看着童寒一副路人甲的模样，李向阳想她可能连原因都不知道就这样被拉出来了吧，佟冬冬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酒瓶，她注意到了靠近自己的李向阳，一个手滑，就将自己手中的酒瓶朝着李向阳的方向掷了出去，嘴里喊着：“来啊！来啊！我才不怕你们这些臭男人！来啊，来啊，看我不打死你们！”这下，没人敢贸然地前进了，李向阳看着地上已经碎成渣渣的酒瓶，看来，佟冬冬今天完全喝高，他不满地冲着佟冬冬喊道：“喂！佟冬冬，你又搞什么鬼？！”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佟冬冬眯眼看到了李向阳模糊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哦，我的青梅竹马，李向阳啊！”又突然拉下一张脸，骂道：“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又突然哭了起来：“呜呜，都不是好人！”李向阳忍住怒火，说：“乘我打电话给叔叔之前，自己下来！” “电话？”佟冬冬灵光一闪，摸索地拿出手机，玩起了自拍，喊：“耶！”佟冬冬似乎还不满足，指着酒吧里的人喊：“喂，全部给我把手机拿出来！拍我！”说完，狂呼之中，把自己的手机像个手榴弹一样地丢了出去，欢呼道：“耶耶耶，爆炸了！耶耶耶！”李向阳也不管了，任由佟冬冬那么闹着，自己则跟童寒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佟冬冬一个人的独角戏，拜佟冬冬所赐，这家酒吧打烊的时间也往后延了两个小时，而佟冬冬也终于闹累了，趴着就睡着了。 佟冬冬这么一闹，她是开心了，李向阳却不得不为她善后，跟店家再三道歉之后，承诺会赔偿相应的损失，店家这才放人。佟冬冬醉得已经不省人事了，根本就不可能自己回去，无奈之下，李向阳背起了她，在背上的佟冬冬也不见得消停，哭着说：“坏人，都是坏人！”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李向阳也猜到了一些，估计又跟魏杰有关。 这个时间点，宿舍的门早就关了，而且，佟冬冬这副模样就算回到宿舍，也不会有人理会她的吧？没办法，李向阳只能在校外给佟冬冬开了个房间，方便照顾，一进房间，李向阳就像扔垃圾一样地把佟冬冬扔到床上，一脸的嫌弃。童寒因为李向阳的一句朋友要互助就留了下来。 平日里有早睡习惯的童寒终于扛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着童寒熟睡的样子，李向阳笑了，对着童寒，也趴着睡着了。 早上，李向阳第一个醒来，睁开眼的瞬间，童寒的睡颜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层厚厚刘海下的究竟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李向阳这么想着，便忍不住伸出自己的手，准备去撩拨童寒的头发时，佟冬冬一阵呜咽声让李向阳停止了动作，望向佟冬冬，佟冬冬因为宿醉的缘故，头疼得不得了，对上李向阳那双嫌弃自己的眼神时，她不客气地瞪了回去，说：“我怎么在这？” “哼”，李向阳无语地哼笑了一番，一副你做的好事的轻蔑样，童寒因为他们的争论声醒了过来，佟冬冬就像看了救星一样地跟童寒诉苦，说：“童寒学姐，我告诉你，李向阳这个人最可恶了！你千万别被骗了！他就只是长得好看而已！其实这个人可坏了！”吧啦吧啦的，一顿牢骚，李向阳生气地回道：“佟冬冬，你想死吗？早知道，昨晚你发酒疯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扔在酒吧那！” 佟冬冬哼的一声，将头扭向一边，委屈地想起自己的伤心事，没想到自己付出那么多，魏杰却如李向阳说的那般，对自己不过只是利用而已，更伤人的是这件事还被他当成笑谈，自己也是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这件事的，原来他早就有女朋友了，却心安理得地接收自己的礼物，真是混蛋！想到这，佟冬冬不争气地鼻子一酸，眼睛又红了，问：“昨天，我是不是很丢脸？” “不会，很大气。”不擅长安慰人的童寒第一次主动安慰了佟冬冬，佟冬冬破涕为笑：“学姐，真是的，这算哪门子的安慰啊？学姐真不会安慰人！” “我倒不觉得童寒是在安慰你。”李向阳不客气地泼了佟冬冬冷水，在佟冬冬一脸疑惑当中，李向阳点开了今早点击量最高的网络视频，视频的主角不用说，就是佟冬冬。 在看到自己把手机随手乱扔时，佟冬冬的心脏停了好几秒，原本以为不会比这个更糟，后面的结果证明了，有！ “来，来，来，看我，拿去拿去！赏你们的！拿去拿去！”一个挥手，佟冬冬就将自己的钱一把一把地潇洒地扔了出去！她还一脸兴奋地喊：“哈哈哈哈！再来一次！耶！”佟冬冬委屈地看着李向阳，哽咽地说：“告诉我，你有帮我捡起来。”李向阳切地一声扭头否认，佟冬冬立马可怜兮兮地望着童寒，想要在童寒身上寻求安慰，童寒学着李向阳的模样避开了佟冬冬的眼神，无情地给了佟冬冬一击，这下，佟冬冬彻底绝望，爱情没了，就连金钱也没了，她的心突然变得好痛！而此时，李向阳更是给了佟冬冬致命的一击：“我把你的身份证押在酒吧老板那，你必须好好在那里打三个月的免费工偿债！”这下，佟冬冬彻底泄了气，根本就没精力去想别的了。 第十九章 舆论 最近，童寒的变化很大，虽然还是会紧张，不喜欢被人触碰，但她很明显已经不再排斥跟人交流，至少她不排斥李向阳他们。佟冬冬一摆失恋时的忧伤情绪，化悲痛为力量，最近积极了不少，一有时间就开始讨论通识课上老师留下的作业，十分神气地指挥着：“你们怎么回事？明天就是交作业的最后期限了，你们还这么悠闲跟我在这里吃饭？！”李向阳向来就习惯低估佟冬冬的自愈能力，这次也是，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天，佟冬冬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看着眼前的佟冬冬，原本还有一丝的怜悯瞬间都消失殆尽，冷笑一声：“我们可是……” “闭嘴！”佟冬冬一脸严肃地喊停，她的心里早已断定李向阳是在狡辩。早就习惯这两人的相处模式的童寒一脸状态外地吃着自己的饭，李向阳跟佟冬冬就这样当着童寒的面，你一言我一句地闹了起来。 “真是不应该同情你！” “我不想听。” “佟冬冬你！” “闭嘴，不要给我找借口！” “我们早就做好了。” “骗人，什么时候？！” “上周。” “那为什么我会不知道！” “你不是在失恋吗？消息佟！” “你”，明显感觉到自己处于下风的佟冬冬立刻转移了目标，把气全部迁移到了童寒的身上，说道：“学姐，你好歹也说一句话嘛，怎么老让他欺负我？！”没有弄清状况的童寒，疑惑地问：“不好意思，这方面，我没什么经验。”童寒的逻辑，佟冬冬是服了，无奈地说道：“怎么样都好，就算是学我也行。” “哦”，童寒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佟冬冬是要自己学她啊，明白是怎么回事的童寒，面无表情的，机械地重复佟冬冬刚才说的话：“闭嘴，我不想听，闭嘴，不要给我找借口，骗人，什么时候，那为什么我会不知道，你，学姐，你好歹也说一句话嘛，怎么老让他欺负我，怎么样都好，就算是学我也行。”说完最后一句话的童寒，默默地拿起筷子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佟冬冬因为震惊，嘴都有点合不拢了，她是第一次认识童寒这样的人。不同于佟冬冬，李向阳倒是挺乐的，就好像只有童寒能触到他的笑点一样，他赞许道：“不愧是童寒，真的是一字不落，这下，你满意了吧？”李向阳不嫌事大地问了佟冬冬，佟冬冬苦恼地望着童寒，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喃喃自语道：“这人，怎么这么擅长让人无语呢？” 第二天，在佟冬冬天花乱坠的胡诌中，他们小组的作业得到老师的夸奖，不过，佟冬冬用力有点过猛，老师特别提问了她几个问题。 “这位同学，看得出来你们小组私底下很认真地讨论了“舆论”这个课题，那你说说看，它对我们生活的影响好了。” 这问题杀得佟冬冬有点措手不及，早知道就不胡诌了，她求助地往前李向阳和童寒的方向，童寒依旧是那副状态外的表情，佟冬冬想指望童寒是不可能的了，眼神立刻转向李向阳，而李向阳故意躲开了，佟冬冬的脸小小地痉挛了一下，硬着头皮，上了！ “在我的理解当中，舆论是我们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关键是在于如何验证这些舆论的真伪性，语言就如同一把双刃剑，如果处理不当便会伤害到人。就拿我身边发生的事来说，我认识一个人，在真正地认识她之前，我就听过她不少的流言，这些流言让我一度对她敬而远之，但事实证明，她是值得深交的人，其实人类就是这样，就算原来不是真的，说久了也会当它是真的，所以，我认为无论舆论对我们的生活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是好还是坏，我们都必须自己去求证这些事情的真伪。” 托佟冬冬的服，李向阳跟童寒得到了不错的成绩，李向阳第一次对佟冬冬刮目相看，说：“没想到你除了胡说八道以外，偶尔还能说些真理啊。”佟冬冬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仿佛是在说当然了！童寒依旧是一副状态外的表情，习惯低头的毛病将她的脸遮住了大半，根本就无法让人猜透她的心思。三人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变好的，谁也说不出来，仿佛就在昨天一样，还是陌生的彼此，现在竟能这么低坐在一起，在这之前，谁也没有想过的结果。 第二十章 晚会 通识课结束了，对于童寒来说也就没有跟李向阳他们见面的必要了，所以当李向阳还像平常一样出现在教室门口等自己时，童寒有点混乱，不知道他来找自己做什么？看着童寒永远一副状态外的模样，李向阳好笑地问：“你怎么了？” “有点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你。” “我？什么？” “不是，没课了吗？” “哈哈哈哈”，李向阳一时没忍住，一直笑个不停，童寒不明白李向阳在笑什么，但她也不问，静静地等着他笑完，李向阳道了声歉，说：“抱歉，抱歉，你，该不会以为朋友就只是上课的关系吧？”这个问题，简直就是在明知故问，难道不是吗？不过看着李向阳这副模样，好像又不是这么一回事，李向阳有些无奈又有些好气地说：“就算没课，我们还是可以见面的。”虽然，童寒有些不理解，但这毕竟是自己之前没有接触过的领域，因为思考，她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愣愣的，像是受教了一般，虚心地说道：“对不起，我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每次这句话一出，李向阳都会轻笑一声，这样的童寒，他莫名的觉得可爱。 佟冬冬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就开始参加各种活动来结识帅哥，无限地放大了自己的花痴本性，即便如此，但对于佟冬冬来说，吃饭还是摆第一，不然平常见她一面也难。佟冬冬最近在忙学生会的活动，今天晚上又有一个，在吃饭的时候，佟冬冬将自己的花痴暴露无遗，李向阳嫌弃地说：“真没看出来，你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体质？” “啧啧啧”，佟冬冬一本正经地否认道：“如果不是我的博爱，怎么凸显帅哥的存在？” “谬论”，李向阳毫不客气地揭穿了佟冬冬，念道：“不要为你的花痴找借口，我就说你怎么突然间那么积极地参加各类活动，原来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佟冬冬“切”了一声，因为被李向阳看穿而有点不爽，嘴上却为自己辩解道：“我这是在锻炼自己，对了，学姐，今天晚上你来不来？” “嗯”，童寒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去的，在一旁的李向阳不明白地问：“你要去哪里？”还没等童寒回答，佟冬冬使坏地说：“你想知道啊？那你也来看看不就知道了。”看佟冬冬一副坏相，李向阳知道再问无益，他也从不浪费多余的精力做无用功。 那个晚会是七点半开始，才五点的时候，佟冬冬就把童寒喊来了会场，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她把林晴的小提琴塞给童寒，小声地嘱咐道：“我联系不上林晴，童寒学姐，你先冒充一下，千万不要被识破，拜托，拜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自己好像非得变成林晴不可，佟冬冬领着童寒来到负责人那里说：“林晴来了，登记一下吧！”负责登记的人一脸狐疑地看着童寒，说道：“这个就是林晴？今天好歹是个颁奖晚会，她就穿成这个样子？”显然负责登记的人对于一身黑又顶着一头厚厚刘海的童寒很是不满，这个模样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这个人有多重视这个晚会。佟冬冬不耐烦地拍着桌子，说道：“刚才你说让我把林晴叫过来，现在我叫过来了，你登记不就好了，其他的，我会搞定！”负责人看来跟佟冬冬有点过节的样子，说道：“行，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负全责！” 佟冬冬白眼一翻，全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反正只要联系到林晴就行了，可惜，上天跟佟冬冬开了个大玩笑。林晴的手机一直在关机的状态，这下，佟冬冬有点慌了，事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的棘手，她立马一脸哭相，想要用可怜来博取童寒的同情。 “童寒学姐，求求你，帮帮我，你要是不帮我，我一定会被任姿给宰了，以后，我在学生会也抬不起头了，那个女人一直在捉我的小辫子，求求你，冒充一下林晴上台领奖好不好？” “我是无所谓。”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谢谢！”佟冬冬瞬间激动起来，想要揽住童寒的肩膀却被童寒给躲开了，跟别人有肢体上的接触，童寒还是有点不自在，佟冬冬完全不在意童寒抵抗与自己亲密的举动，好好地审视了一番童寒，若有所思地说：“不过，任姿说的也没错，你这样确实不行，不过，打扮打扮一下就行。”不知道佟冬冬在打什么主意的童寒，看到佟冬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第一次有种说不出来的危险感。 第二十一章 临阵上场 当童寒坐在准备室的时候，对于第一次穿裙子的她来说，全身充斥着不自在，手也总是会不自觉地去扯裙摆，身体不自觉地躲开佟冬冬冲自己伸来的手，几次尝试失败之后，佟冬冬无奈地说：“学姐，拜托，拜托，就当是为了林晴，你配合，配合我一下嘛。” “你会弄多久？”对于佟冬冬突然的亲密举动，童寒有点不适应，表现出来的情绪更多的是排斥，不过，看佟冬冬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童寒没有制止佟冬冬的举动，而是问了大概会花费的时间。佟冬冬愣了一下，认真地想了一下，说：“最多半个小时吧。” “确定？” “嗯，确定。” 童寒得到佟冬冬的肯定的答复以后，拿出手机，捣鼓了一会儿，不明白童寒的用意的佟冬冬，问：“学姐，你在干嘛？”童寒点开手机里的闹钟，一边设置时间，一边解释道：“定个闹钟，你确定半个小时就可以了？”走神的佟冬冬立马点头确认，正当她纳闷童寒要做什么的时候，童寒就已经在她的面前传出均匀的呼吸声，睡着了！这样的童寒，佟冬冬还是第一次见，她觉得十分的神奇，歪头感慨道：“厉害啊，天才啊，怎么办到的？睡个觉都像尊大佛似的，嗯嗯，不愧是童寒学姐！” 睡着的童寒果然很配合，佟冬冬没费多少功夫就弄好了，少了那层厚厚的刘海，佟冬冬第一次看清了童寒的样子，睡着了的童寒少了平日里给人的距离感和僵硬感，多了点平易近人的味道，觉得十分有纪念意义的佟冬冬，悄悄地拍下了童寒睡觉的样子。 闹钟响起，童寒准时醒了过来，就像踩着点一样，因为佟冬冬要去维持会场的秩序，所以，她嘱咐童寒说：“学姐，那就麻烦你了，我会继续跟林晴联系的，对了，千万不要穿帮，他们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这样应该不会有错，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千万别说话！”童寒一副状态外的模样，让佟冬冬不得不再确认一次，童寒依旧一副迷糊的表情，要不是自己必须得走，佟冬冬是绝对不会留童寒一个人在准备室里，可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按佟冬冬的要求，童寒没有说一句话，认真地听从会场负责人员的安排，知道林晴特殊情况的负责人员，冲着童寒，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等会，你领完奖了以后好好准备一下，后面，你要表演节目，你准备表演什么曲目？”牢记佟冬冬嘱托的童寒，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用笔写了下来：《梦幻曲》，这是童寒唯一记得住名字的曲子。 当晚会开始的时候，坐在观众席的李向阳左右张望的，佟冬冬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地来到李向阳旁边，兴奋地说：“果然，我的辛苦是值得，帅哥好多啊！”李向阳一阵头疼，嫌弃地看着佟冬冬说：“死远点，丢人！”这话明显让佟冬冬很是不悦，不屑地“切”了一声：“这个好位置可是我帮你占的。”李向阳皱眉，显然不想废话，说：“童寒呢？”佟冬冬贼笑了起来，故意买起了关子：“你看看就知道了。” 就在李向阳跟佟冬冬闲聊的功夫中，晚会的主持人就已经进入颁奖的环节，等主持人说出“林晴”两个字时，佟冬冬笑得更贼了，故意问李向阳说：“你觉得她怎么样？”李向阳皱眉看了一眼佟冬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随意地望了一眼台上，李向阳之前从未见过林晴，点头评价说：“嗯，挺漂亮的。”因为这句话，佟冬冬笑得更欢了，不明白佟冬冬笑什么的李向阳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继续说：“童寒呢？” “接下来请欣赏林晴同学为我们带来的《梦幻曲》。” “完蛋了。”随着主持人的报幕，佟冬冬这下想起自己的正事，身子不由得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努力地想把自己藏起来，李向阳“啧”的一声，藏不住的嫌弃，说：“你今天怎么了？”佟冬冬可怜兮兮地望着李向阳说：“你不是在找童寒学姐吗？她就是。” “什么？”因为这个冲击性的事情，李向阳吃惊地望着台上，眼前的这个人跟自己平时认识的童寒是同一个人吗？因为震惊，他不住地挠着自己的额头，就像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难题一般。 舞台上的灯光晃得童寒有些心慌，她的手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小提琴，硬着头皮撑到现在好像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而且，她根本就不会拉小提琴，童寒迟迟没有动静，会场的人开始议论了起来，周围的气氛让佟冬冬越来越不安，她一脸哭相地说道：“这下，我真的死定了。”比起佟冬冬的不安，李向阳则显得十分的担心，手很不安地摆弄着，那样彷徨的童寒，李向阳无论如何都无法放任不管，就在他要采取行动的时候，童寒缓缓地抬起了小提琴，李向阳愣了：她要拉吗？ 就连童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想起林晴练琴时候的情景，她的手就不知不觉地抬了起来，终于拉响了小提琴，一阵锯伐木似的声音就这么响了起来，刺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会场。 “噗嗤”一声，李向阳笑出了声音，佟冬冬捂着耳朵，一脸狰狞地说：“这声音是要人命的节奏！”跟佟冬冬的想法不同，李向阳一直笑个不停，说：“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爱吗？”就这么一句话，佟冬冬全身不由得一哆嗦，简直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狐疑地看着李向阳，说：“李向阳，你变态啊？！”李向阳没空搭理佟冬冬，眼睛一直盯着台上的童寒，而童寒则是一副很满足的样子，她一直看着手中的小提琴，她似乎觉得很不错，而她好像也有点喜欢上了小提琴，台下观众也开始不淡定，他们纷纷怀疑童寒的这种“实力”究竟是怎么得奖的？ 出了童寒这么一出闹剧，佟冬冬难免要被说一顿，不同于佟冬冬沮丧的心情，童寒则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李向阳将这一切都看到眼里，说道：“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听到这话的童寒将表情收了收，看着小提琴很认真地说道：“我发现我还挺擅长拉小提琴的。”童寒的话音刚落，李向阳就大笑了起来，童寒不明白李向阳在笑什么，永远一副状态外的表情，对于这样的童寒，李向阳忍不住伸出了手，还没触碰到童寒的头，童寒就敏感地躲闪开了，李向阳有点失望，但也无可奈何，第一次碰到童寒这种情况，有时候就连李向阳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 第二十二章 莫名其妙的脾气 才一个晚上的时间，童寒就恢复成以往的模样，那层厚厚的刘海像是跟佟冬冬宣战一样，肆无忌惮地出现在童寒的额头上，这下，又不看清童寒的长相了。那一身已经起球的黑色毛衣，阴沉沉地散发出的气息，童寒又变成了同学们口中的那个怪人模样。佟冬冬一脸惋惜地看着童寒，语气里多了一丝无奈的妥协：“哇，又跟以前一样了。” 就像是为了疏解自己心中的郁闷一般，佟冬冬使劲地往嘴里塞东西，跟佟冬冬的想法不同，李向阳对于任何样子的童寒都照单全收。看到佟冬冬吃下比平常还要多一倍的食物，李向阳突然打了一个饱嗝，不知不觉中，他竟然看饱了，嫌弃之情油然而生：“能不能不要吃得像个饿死鬼投胎一样？” 一声模糊不清的吠声之后，佟冬冬露出一脸凶相，用极富攻击力的话语回复道：“下午有个柔道比赛，不吃饱一点，我哪来的力气打死对手啊！”这句话，佟冬冬是认真的，佟冬冬会柔道这件事是李向阳一直以来最头疼的事，没有之一，因为这个原因，喝醉的佟冬冬，杀伤力可谓是百分之百，轻则毁坏设备，重则人命不保，当然是他人的性命。三人之中，童寒永远是最安静的一个，也是最在状态外的一个，永远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她究竟有没有听进去？ “童寒学姐，记得来帮我加油，千万要来！”佟冬冬不放心地重申一边，拜李向阳所赐，佟冬冬身边的朋友屈指可数，林晴因为她爸爸生病的事，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现在佟冬冬的全部希望都在童寒身上，见童寒“嗯”的一声答应之后，佟冬冬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地了，李向阳插话进来：“我也会去，记得不要输得太难看。” “切”，毫无疑问，李向阳得到了佟冬冬的一记白眼，十分嫌弃的口吻：“你来不来无所谓！” “佟冬冬，你想死吗？！” “也不看看我为你牺牲多大！除了学姐跟林晴，哪个女生不想杀了我？！” “是吗？仇家挺多啊！” “下次不要装出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否则，在我被那些女生杀死之前，我先了结你！切，不说还好，一说我就一肚子的火！” 乘着发火的这会功夫，佟冬冬又多吃了两碗饭，可能真的到了自己的极限，她撑得有些难受，李向阳一副你活该的表情，佟冬冬捶着胸口想让食物就此顺下去，极为难受地跟童寒说道：“学姐，一定要来！”她突然停顿下来，放了个电，冲着童寒神秘地说道：“说不定，帅哥很多哦！看上哪个，告诉我！”童寒还没应答，李向阳一副发怒的样子，伸出的手很明显就想打死佟冬冬，吼道：“喂，佟冬冬，不要教童寒一些奇怪的东西！” “哎呀，妈呀，吓我一跳，李向阳，你有病啊，最近怎么老是喜欢大小声？”突然被李向阳吼声吓到的佟冬冬不满地抱怨着，李向阳的怒气并未就此打住，转移到了一旁的童寒，不知道她心思的李向阳发出警告说：“童寒，你不准跟佟冬冬一起发疯，听到了没？”李向阳眼中的怒火，童寒接收失败，倒反是佟冬冬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还以为李向阳更年期了，说了句玩笑话想要缓解缓解气氛：“李向阳，你怎么回事？没看出来，学姐一副很期待的表情吗？” 因为这句玩笑话，李向阳又冲童寒发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火：“童寒，你敢给我期待一个试试？”这种状况，童寒是第一次遇到，脑海平静的什么事也没装进去，说道：“我先走了。”见童寒答非所问，李向阳连忙跟上去，问：“不会吧？你真的很期待？我不管，等会我跟你一起出发……”面对李向阳一连串不理智的质问，童寒不免在心里想着：真是个好人，这么关心朋友，明明自己跟他认识的时间也不长，果然友谊是件很复杂的事情。看着那两人离自己越来越远，漏了一拍的佟冬冬待在原地，脑袋突然有些故障，来了一句：“果然更年期！” 第二十三章 手机里的照片 “呀！” 一声大叫响彻了这个体育馆，这是佟冬冬在为比赛做的热身，干净利落的一个侧踢。出乎意料，来看比赛的人不少，要不是佟冬冬提前占好位子，童寒可能真的要站着看完比赛，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童寒的脾气，佟冬冬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所以特意挑了一个离出口很近却又不是那么引人瞩目的位置，佟冬冬唯一漏算的就是李向阳，有他在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引人瞩目？人群之中传来的压迫感使得童寒身体尽量地往后缩了缩，要是在以前，她一定会逃跑，但，现在她选择了忍耐。李向阳笑了笑，看出童寒不自在的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大部分的目光，童寒偷偷地叹了一口气，无奈而又安心。 热身完的佟冬冬朝着童寒的方向跑去，拿出手机说：“童寒学姐，帮我拍照，一定要把我帅气的一面照下来！”说着说着，她又神神秘秘地凑到童寒面前，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说道：“当然，不要自顾拍我，也要拍拍帅哥！”这才是佟冬冬的目的，李向阳心头不顺，一把抢过手机自拍了一张，说道：“这下满意了吧？”佟冬冬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向阳，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骂道：“神经病啊，李向阳！我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 对于佟冬冬的威胁，李向阳直接无视，摇摇她的手机说道：“放心，你的狼狈样，我负责捕捉。”看到李向阳一副嘚瑟的模样，佟冬冬一个拳头扬起，真是打从心底想要动粗，但碍于四周传来的目光只能作罢，不然自己说不定真的会成为公敌！ 看了佟冬冬比赛的模样，不得不承认，打从心里让人觉得恐怖，她那认真的眼神，很明显就是不想奉行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宗旨，李向阳喜欢时不时地跟童寒聊上几句，他根本没什么心思去好好看比赛。 “现在知道了吧？佟冬冬是个很恐怖的人，你啊，千万不要被她带坏了。” “嗯，饭没有白吃。” “呵”，李向阳不禁噗嗤一声，没忍住地笑了出来，频频点头赞同道：“嗯，说得也是。” 乘着休息的时间，佟冬冬立马奔了过来，当务之急就是拿过手机确认一下。点开相册的瞬间，佟冬冬的鼻息变得异常的沉重，起伏的胸腔充分展示了她的愤怒，白眼一翻，露出极为狰狞阴暗的表情威胁道：“李向阳，你想死吗？！”李向阳一副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回道：“怎么了？” “你看看，你看看！”佟冬冬将手机冲着李向阳的方向，手边划相片边说：“哪张能看？专门挑我难看的样子照，你故意的吧！” “额——”李向阳停顿了大半天，很认真想了半天，说：“你有好看的时候？”一个手势抬起，只是虚张声势，根本就没打到李向阳，主要还是想吓吓他。佟冬冬一脸怒气瞪着李向阳，果然不能让这家伙来，一来就没什么顺心的事，佟冬冬白眼一翻，继续翻着照片，主要是想挣扎一下，说不定有一两张是能看的，可越翻到后面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忍着怒火，质问道：“李向阳，一句话，你是不是删我照片了？！” “嗯”，没有丝毫的罪恶感，李向阳笑嘻嘻地应道：“免得你拿去做坏事。” 一口老血涌上来，看来佟冬冬真的动怒，不顾周围的目光，狠狠地踹了李向阳一脚，熟悉佟冬冬套路的李向阳轻易地挡了下来，这下佟冬冬彻底火山爆发，冲着李向阳咬牙切齿地说：“等会，别走！” 不再信任李向阳的佟冬冬将手机交给童寒，眼睛却是怒瞪着李向阳，看来想杀死他的心都有了，自己原来偷拍童寒的那几张“大佛”睡姿照都被李向阳华丽丽地删了，因为稀奇，她还想好好地利用利用，做个diy相册什么的，现在好了，全打水漂了，因为心中的不顺，比赛时的佟冬冬更为恐怖，伴随恐怖的“呀呀呀”，佟冬冬成功地将对手击败，一个回头，她准确地找到李向阳的位置，用一种极具攻击性的眼神死盯着。就连隔着手机屏幕的童寒也能感觉到那股气势，杀人的气势！而李向阳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稳如泰山。 现在唯一的难题是童寒对于帅哥的概念为负，认为只要是个男的就行，所以每当她将手机换了方向拍时，李向阳总是会悄悄地扳回去，几次尝试失败后，童寒听到了李向阳磨着牙齿发出的声音：“呀，童寒，我不是警告你让你不要期待了吗？！” 以为是自己行为不妥的童寒乖乖地将手机对准佟冬冬，李向阳则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样，时不时就看童寒一两眼，确定她不再对什么帅哥有所期待时，才就此作罢。 第二十四章 意外 “叮铃铃——” 体育馆里突然响起的警报声，人群顿时炸开了，疯一般地涌向童寒所在的方向，当危难发生时，人类求生的本能使得他们准确地找到了出口，根本就忘了平日演习时所要求的井然有序，人群的逼近让童寒心一颤，僵硬地靠在墙上，身体开始止不住地抖了起来，眼里闪现出的恐惧快要突破她现有的承受能力了。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悬空地挡住了她的视线，另一只手则有力地撑着墙壁，与童寒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也为她挡下来自人群里的冲撞。耳边传来李向阳的声音：“别怕。”语气极其的轻柔，因为这一句话，童寒止住了颤抖，心里也莫名地觉得安心，眼前的这只手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她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平和起来。 广播里开始传出的声音想要维持现场的混乱却无法盖住人群发出的惊恐声，李向阳的手开始无意识的轻颤起来，却依旧死撑着。 “呀！”一声呵斥声落下，佟冬冬随意地捉起一人的手，不由分说地使了招过肩摔，华丽丽地开了一条路，在她周围的同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得到了一定的控制，也听清了广播里的内容：“同学们，不要慌张，警报器出了故障，不要慌张，有序地离开，不要慌，不要慌……”原本还躁动的人群，逐渐得到控制，平静了下来。 人群散去之时，李向阳终于可以放下手臂，他活动活动早已酸痛的肩膀，跟赶来的佟冬冬抱怨道：“怎么才来？” 真是不知道感恩，佟冬冬心想，回嘴道：“真的是后悔啊，真是不应该救你这个白眼狼！白眼狼！” “警报器怎么会突然响了？”这是李向阳心里最不解的地方，好好的，警报器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响了起来？佟冬冬面露尴尬的神色，似有难言之隐，李向阳扶住额头，一副很头疼的模样，求证道：“佟冬冬，不要告诉我，你跟这件事有关？”心事被猜中的佟冬冬轻松了不少，露出灿烂的笑容，赞许道：“不愧是我的青梅竹马，这么了解我！” 李向阳无奈地笑了笑，吐槽道：“佟冬冬，好本领啊，怎么可以把自己的生活过得跟部电影一样？” “嘿嘿，我也觉得我有这方面的才能。” “佟冬冬，你想死吗？！”最后，这两人还是吵了起来，童寒的视线第一次好好地定格在李向阳的脸上，很认真也很清晰将李向阳的脸牢牢地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中，她突然露出的浅笑被李向阳跟佟冬冬捕捉到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两人不可思议地看着童寒，心情很是复杂，难以用言语形容。犯了迷糊的佟冬冬又开始短路了，提议道：“要不，我再去踢一个警报器？”这脑回路，李向阳是不知道佟冬冬究竟是哪里出了毛病！ 比赛结束了，佟冬冬毋庸置疑地得到了优胜，她兴奋地朝着童寒的方向狂挥手，主要是给童寒提供机会可以照她帅气的一面，不过，有句话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而佟冬冬也终于在童寒的身上学会这句话，她脸上的笑容随着一张又一张的照片而逐渐的消失，她语气十分地低沉，像是自嘲一般自言自语：“相信你们的我如同白痴一般的存在，你们在照相方面还真是展现了惊人的默契。” 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佟冬冬心如死灰，真是没有一张能拿得出手，而始作俑者的两人竟然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佟冬冬叹了一口气：唉，是我输了。也就是在这天，佟冬冬下定了决心，这辈子就算是死，也不要让这两个人再为自己照相了！今天的自己真是信错了人，这两人怎么这么没有照相的才能？！ 第二十五章 常识之外 介于天才与白痴之间的异类，这是佟冬冬对自己的评价，对此，童寒没有太多的想法，不过她的脑海里倒是想到了前几天在图书馆中无意间看到的一本书《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学校有毕业生捐书的活动，这大概也是从这其中来的吧，童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间想到这本书，但，好像跟目前的情景很是相像。 佟冬冬的脸上显现出一贯的大惊小怪，惊呼道：“童寒学姐，你真的是人吗？这个时代的人吗？！”又是一个奇怪的问题，童寒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明显选择沉默才是上上之策，否则，可能分分钟就被佟冬冬带偏了节奏。佟冬冬夸张地拍着桌子，足足拍全了三下，叫道：“真让人无语，你真的不知道榴莲吗？！” “刚才，那个？” “没错！就是那个，你知不知道那个很贵的！” “哦”，童寒露出难得一见的表情，那是一种夹杂着同情和不可思议的神情，在童寒现有的理解中，只有坏掉的食物才会发出恶臭，所以，她才会将佟冬冬留在休息室的榴莲华丽丽地丢进垃圾桶，没想到，佟冬冬的爱好如此特别，童寒确实不能理解。李向阳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笑得都直不起腰来，而佟冬冬则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人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 “哈，不要用这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佟冬冬一语就点中童寒的心思，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她也不知道如何跟童寒解释发着臭味的榴莲是一道美食，至少现在不能，她满脑子都想着躺在垃圾桶里的榴莲，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她好像从垃圾桶把榴莲捡起来吃掉，那可是她花了60块从学校的水果店买来的，本想解解馋，现在倒好，全打水漂，童寒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给足自己惊喜，这次也一样，佟冬冬在心里自我安慰道：也许这就是对我刚才踢爆警报器的惩罚，人，果然跟老爸说的那样，不能做坏事！ 失去一样食物，就得从另一样食物那得到补偿，这是佟冬冬万年不变的行事准则，这顿饭不用多说，就是童寒掏的腰包，这也是一种道歉，为自己的“无知”道歉，虽然，这已经超出了一个榴莲的价格，但看佟冬冬一副解恨的模样，这顿饭请的还是很值得的，从小就开始领略佟冬冬吃功的李向阳都快忘了佟冬冬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能吃的？好像是学了柔道之后的事，想到这，他忍不住吐糟一句：“佩服，佩服，还好比赛结束了，不然，你一定会下死手，我就不明白了，叔叔那么斯文的一个人，怎么会让你去学柔道？” 佟冬冬没有立刻回答李向阳的问题，而是塞了一嘴的肉，努力地咽下之后，含糊不清地说：“怎么，我没告诉你吗？你也真是的，怎么当人家的青梅竹马的，这个都不知道？” “你想死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爸不是酒品超烂的吗？那大概是我三岁时候的事情了，我爸带我去亲戚家喝喜酒，背我下楼梯的时候，也不知道想什么就直接把我从背上甩了出去，当时，我哭得可惨了，因为这件事，我爸就送我去练柔道，想着如果下次还遇到这种事的话，我也不至于哭得那么丢人，至少懂个自救啥的。” 静默，很长时间的静默，佟冬冬的这番话让童寒立马联想到了上次佟冬冬耍酒疯的事情，拜这事所赐，佟冬冬现在还在出卖自己的劳力，也正因如此，假期，佟冬冬是回不去的。童寒突然在心中感慨基因的伟大，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被这件事情稍稍雷到的李向阳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佟叔叔每次聚餐都不会碰酒了，那一句“不胜酒力”也不是说说而已，想明白的李向阳第一句话就是：“佟冬冬，你能活这么大，真是个奇迹！” “哪里，我倒觉得童寒学姐才是厉害！不仅是奇迹还是传说！”佟冬冬的话锋突然转向自己，童寒又是一副状态外的表情，佟冬冬正吃得尽兴也就什么也不想地说出了“后山怪谈之杀人事件”这样的话，这是佟冬冬后来对收集回来的舆论进行了她所谓的高度浓缩，弄得跟侦探剧一样，李向阳有些担心地望着童寒，以为她会抗拒这样的话题，谁知她很是淡定地回复着：“那是校长掉进后山的暗洞，我发现的时候，他在底下喊着救命，应该是那个时候有人看到我从后山出来，以为是我把校长推进去的吧。” 童寒云淡风轻地说完全部的经过，就好像是在说一则社会新闻一样的淡然，李向阳笑了，佟冬冬则是一脸道不明说不清的神情，真没想到同学们口中流传着的传说竟然是这样的，这到底该不该高兴自己知道了真相？难怪学校会封锁这件事，难怪大家都无法得到真相，现在的佟冬冬关心的只有一点，她问：“为什么校长要去后山？还那么狼狈！” “这个，我想我可以回答你。”李向阳插话进来，佟冬冬自然是不信的，李向阳也不在意她信不信的问题，继续说道：“算了，看你一副不想知道的样子，不说了。”话到了嘴边就成了这个样子，佟冬冬不死心地发扬这不屈不挠的求知精神，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她也要知道李向阳嘴中所谓的真相：“你绝对故意，快说！”听着他们的对话，虽然李向阳语气中尽显严肃，但童寒心里有数：佟冬冬又被耍了。 第二十六章 寒假 与往常的不同，今年的寒假，童寒终于不是一个人过了，至少如同字面上的意思，童寒的住所来了第一位客人——佟冬冬。鉴于上次的酒吧的教训，童寒与佟冬冬约法三章，不准喝酒，至少不能在自己的面前喝，见佟冬冬爽快地答应下来，童寒也就松口让佟冬冬住进自己的公寓，临时的。 极其宽大的客厅，各式各样的家具，华丽的灯饰，四个卧室，一个独立的厨房里装着都是先进的设备，整整齐齐的，干净得好像从未被人碰过一样，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冰箱里没有佟冬冬预期那样塞着满满的食物，这公寓豪华程度根本就不是一个学生所能承受的，根本就是豪宅！佟冬冬感叹之余，不免吐槽几句：“我的天啊！看不出来，学姐你这么厉害，豪宅啊，你这是！” 这样就是厉害吗？童寒不是很明白，房子的大小跟一个人厉不厉害究竟有什么联系，这个问题直到后来，童寒也是没有想明白，其实这公寓并不是童寒的，严格意义来说是对童寒的一种“贿赂”，独家包揽了童寒今后所有的软件编写，虽然童寒的性情古怪，但是她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在酒吧里打工还债的佟冬冬最近得到老板的赏识，开始在酒吧里做起了安保工作，一个绊脚摔为她奠定了“夜店小皇后”的美称，甚至还有人慕名前来就是为了找找她的晦气，却被她各种花式的摔，一时之间，佟冬冬的名气大增，不仅还清了债务，自己还小赚了一笔，就冲着，佟冬冬决定干到开学，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佟冬冬决定利用这地利，好好认识几个帅哥，做做老本行，运气好点，遇上一两个风云人物，他们的照片还能赚点外快，这样不仅满足了她看帅哥的花痴本能，也满足了她发家致富的愿望。拜佟冬冬所赐，童寒的冰箱第一次有了充实的感觉，满满的都是零食，就连橱柜也被塞得满满的，就算如此，这两人谁都不是做饭的料，就连冷冻食品，她俩都无法驾驭，泡面是这两人目前为止最拿得出手的作品，在无止境的泡面循环中，佟冬冬终于爆发了，像架机关枪一样，“笃笃笃”的说个没完没了。 “啊——我受够了，天天泡面，泡面，我再也不想吃了！” “换个口味？” “学姐，这不是重点，好吗？我们这样真的可以吗？两个女生竟然没一个会下厨的！我们真的是女生吗？我现在都开始怀疑我的性别了！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之前我进的公厕时上面的标志，以此来回答你的问题。” “所以呢？” “应该是女的，嗯，我们是女的。” “学姐，能不能不要在我一本正经的时候选择搞笑，我是认真的，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我害怕迟早有一天，我身体会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股调味包的香气！” “有道理。” 童寒草草地附和了事，她是打心里觉得吃泡面也没那么糟，可惜了佟冬冬这一脸期待的样子，在童寒没了下文的对话中失去了原本的热情，看来这事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如果有，也只能靠自己的努力，佟冬冬在心里想着，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对于吃的事，佟冬冬的脑子显得尤为的灵活，一下子就想到救星童夏，怎么说都是学姐的弟弟，自己的姐姐想要改善伙食，做弟弟的就应该赴汤蹈火！这是佟冬冬打的鬼主意，但是跟童寒说的时候，美其曰为“远离泡面，珍爱生命”，也许，童寒也吃腻了泡面，不管出于何目的，童寒已经决定要上佟冬冬这艘贼船了，仅仅一个电话，童夏就出现在童寒的公寓里，就在佟冬冬想着如何“诱骗”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时候，童寒先开了口，很是诚实地说道：“我想吃你做的饭，整个寒假。” 就这么一句话，所有人都变得异常的安静，佟冬冬一脸纠结地看着童寒，哪有人这样给猎物下套的？！这下一定泡汤。童夏愣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大概吧，他好像还是无法从震惊中脱离，被动且机械地回道：“嗯，行，我可以住在这吗？不想来回跑。”童寒点头算是答应了，终于可以确定自己不用吃泡面的佟冬冬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心里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内疚，即便童夏现在的身份是社会群众所关心的高三学生，佟冬冬依旧拜倒在自己的食欲之下，完全不顾后果了。 不得不承认，童夏在厨艺这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一道炒青菜，佟冬冬都能就着下三碗饭，早已习惯的童寒没有感慨什么，倒是童夏被佟冬冬惊人的吃相吓了一跳：这究竟是饿了多久？ 其实，童夏之所以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对于他来说，学习他并不上心，现在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躲躲，想想以后的路，而童寒提供了这个契机，那么自己当然不会拒绝，不过，自己做的饭真得有那么好吃吗？童夏看着眼前这两个女人发起呆，就目前情况来说，这两个人都是怪人。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这是属于佟冬冬的手机专属铃声，童夏被吓了一跳，看到童寒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自觉有些丢脸，用咳嗽掩饰了过去，突然被打断的佟冬冬不满地望了一眼手机屏幕，青梅竹马四个字在手机上跳闪着，真是会挑时间，假期里从不给自己打电话的李向阳，最近来电有些频繁，佟冬冬含着一口饭接起，十分没形象地喊道：“干嘛？！” “……”好长时间的静默，李向阳在想借口，回道：“看看你有没有给童寒添麻烦。” “那你问学姐啊，打给我干嘛！” “……”又是一小段时间的静默，李向阳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反常，但就是无可奈何，他不知道该以何种理由给童寒打电话，如果直接打给童寒问佟冬冬的事，说不定她会误会自己，所以只能借助佟冬冬这个有利的跳板，让她自然地把电话给童寒，这样也显得自己不是那么的故意，也许吧。就在李向阳发愣的这段时间，佟冬冬显然有些不耐烦了，说道：“神经病啊，挂了！” “我去！”李向阳不由地发出了骂声，就这么一下子，佟冬冬彻底掐灭了李向阳想跟童寒说话的希望，也就在这个时候，李向阳决定早点回学校，看童寒的时候顺便弄死自己那个青梅竹马，最近她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而佟冬冬从未让李向阳失望过，胆子确实是越来越肥了，她开始诬陷李向阳，说道：“学姐，像李向阳这种类型的帅哥其实都是神经病，你啊，要小心点，不要惹毛他，会有生命危险，最近他越来越不正常了，最好先不要跟他说话，他会心情不好的，记得啊！”这纯粹只是佟冬冬的一番戏言，童寒却很认真地记了下来，于是到了后来李向阳终于鼓起勇气给童寒打了电话，却被残酷地挂掉，发条短信询问原因，童寒就用“我不要跟你说话”这一句话华丽丽地拒绝了与李向阳的对话，也就是这一句话，李向阳打定了提前回校的想法。 第二十七章 藏不住的秘密 “你需要冷静”，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要是换做平常，李向阳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坐立不安，这下，他也否认不了，他对童寒的关心确实超出正常的朋友范围，是因为她跟别人不一样吧？李向阳努力地说服自己，手却不自觉地按下确认键，一张飞往上海的票就这样买好了。也许真的是太冲动了，李向阳出现在blue街角酒吧（佟冬冬打工的地方）时，内心为自己这次反常的行为找了一万个的借口，最后，还是没能想出一个合理的借口。 佟冬冬，这个学渣，在高考的时候硬是被李向阳拉着没日没夜地读书，倒不是因为她有非考入这所学校的决心，而是因为李向阳，这个怕大学会孤单寂寞冷的家伙！无视佟冬冬的真实想法，直接下了死令，那三个月可以算是佟冬冬人生当中最灰暗的一个月，天天睡眠不足，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她还是如愿地考进这所大学，即便不是一个专业，李向阳还是阴魂不散地缠着自己，差遣自己，可是自从认识了童寒，佟冬冬的生活第一次照进了阳光，在李向阳面前彻底抬起头来作人！佟冬冬不属于自找麻烦的类型，她的世界简单的可以用两个字就能填满——帅哥！原谅她花痴的本性，不过，今天，佟冬冬以她作为李向阳青梅竹马的身份发誓，眼前的这个李向阳绝对有古怪！她问道：“李向阳，一句话，你是不是喜欢童寒学姐？” 这句，佟冬冬不经大脑的话语确实吓到了李向阳，太直率的发问，根本不带拐弯抹角，其实，他可以否认，但还是说出了实话，“嗯，没错。” “我就知道！”佟冬冬频频点头，仿佛自己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样，其实也只是心血来潮的一个问题，如果李向阳否认，她也照单全收，信以为真。 “不过，真难得，你竟然看得出来。” “那是当然的！”佟冬冬一脸的自豪，典型的得了便宜就卖乖的类型，继续吹嘘着：“是你太明显了！跟我说话恶狠狠，凶巴巴的，一脸嫌弃的样子，一到学姐那，就各种温柔，那样子腻死个人！”佟冬冬顺势抖索了一下全身，以此来表现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事已至此，佟冬冬索性给李向阳指明一条前进的道路：“我看你直接跟学姐告白得了！” 李向阳苦笑了一声，要是事情那么简单的话就好了，他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你也知道童寒是个比较特殊的人，我怕到时候会吓到她。” “切，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怕你教坏她！” “哼，二十多年的情谊，我白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养得这么大！我这个青梅竹马，当得真失败！” 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李向阳不客气地拍打佟冬冬，低声骂道：“佟冬冬，你想死吗？” “哼”，佟冬冬傲娇起来了，说道：“坦白吧，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上学姐的？” “就”，李向阳认真地想了一下，童寒不玩一些社交的工具，他看不到她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想着童寒的事，第一次这么想见到一个人，李向阳明白，这不是友谊那么简单了，“我跟别人打游戏的时候，在世界上发布的消息全是童寒的名字，应该就是那个时候。” 这绝对是故意的，这个人就是在赤裸裸地残害单身狗，佟冬冬哀怨地看着李向阳说道：“以后禁止在我面前秀恩爱！” “呵，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我已经提前嗅到危险的气味！以后，你要是敢在我面前秀恩爱，我还不如现在就毁了你！” 不知道是不是消息太劲爆了，佟冬冬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李向阳白眼一翻，这个佟冬冬又开始脑洞大开了，秘密说出来以后，李向阳确实好受了不少，可是，接下来要做什么，他还没想好，至少，不能吓到童寒，越想越头大，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佟冬冬嘴里的那个胆小鬼了？ 当童寒在超市里看到李向阳时，她没有给李向阳预期想要的表情，说真的，李向阳内心确实有些失落，对于李向阳的突然出现，童夏的眉头不由地皱在一起，明明上次搞得自己欠他五百万的样子，那种敌意，童夏到现在也忘不了，现在倒好，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跟自己说话，感觉像个大哥哥一样地关心自己，童夏瞬间就糊涂了：这个人究竟经历了什么，前后反差这么大？ “后天，你有空吗？”李向阳拿起架子上的一包薯片放进购物车，这是给佟冬冬的贿赂。 “嗯，有。” “那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我，没去过。” 这话一出，李向阳很清楚童寒在担心什么，继续说道：“不是有我吗？”童夏一脸震惊地看着李向阳，他严重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全程感觉自己就是个浴霸！亮得格外的刺眼！李向阳尴尬地打出佟冬冬这张牌作为掩饰，说：“还有佟冬冬，怎么样，去吗？” “到时候看看。”童寒没有立即答应，这也算是给自己留足了退路，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真正的好起来，她没以前那么排斥人群，但，这不意味着，她已经完全接受了正常的人际交往，直到现在，跟陌生人交谈，她还是会觉得莫名的紧张和压迫感，原本的她就是一个人，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生活中会出现一个叫李向阳的男生，他的出现就是个意外，意外地让童寒觉得害怕，害怕自己会对他越来越依赖，这种害怕让童寒下意识地跟李向阳保持着距离。 “说好了。”没有听进去童寒的话，李向阳露出了灿烂的笑脸，根本就让人无法拒绝他的请求，童寒埋着头，跟以往埋头的原因不同，这次的童寒是为了掩饰自己，因为李向阳而动摇的表情，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氛围，微妙得难以言表的氛围，童夏，这个可怜的孩子，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深深的恶意，他郁闷了：今天自己是来干嘛的，怎么感觉自己很多余？看着购物车里满满的食材，他找回了一丝存在感。 第二十八章 发型的重要性 早晨七点半，不需任何的外力作用，佟冬冬准时准点出现在客厅，一脸兴奋地等着开饭，像极了饿狗。每天如此，只要一到饭点，绝对准时出现，上学估计都没这会儿积极。最近童夏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发色开始显现出不同的两种颜色，额头前的碎发总是会不经意间地扎到眼睛，他忍不住往一旁抖了抖，手上夹住一根烟，悠悠地抽着。佟冬冬有点受不了烟的味道，皱着眉头制止道：“你个小屁孩装什么小大人，把烟给我丢了！” “没办法，已经习惯了。”童夏猛的吸了一口烟将剩下的一并吸了，顺手丢进水槽中，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染上烟瘾的，估计是跟自己那群哥们在一起的时候吧，刚开始没想那么多，认为很酷，所以在朋友的怂恿下，自己也抽上了，后来也就戒不掉了，因为抽烟的问题，自己没少去老师办公室喝茶，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养成了别人怎么说都无动于衷的性格，照旧我行我素。佟冬冬皱着眉头扫了扫鼻子，想要扫去空气中的那股烟味，她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沉迷于抽烟，污染空气，还污染肺。 “啊——”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佟冬冬的恶趣味铃声，看都不看一眼，她很自然地接了起来，这么早就想找自己算账的估计也只有自己的青梅竹马。 “干嘛！我现在可是个有脾气的人！” “佟冬冬，你想死吗？” “怎么办，我太害怕了，害怕得很想死！说不定，学姐会因此留下照顾我，还看什么电影？毕竟死者为大嘛！” 果然皮痒，李向阳心中很是不顺，自从被佟冬冬找到自己的弱项了以后，佟冬冬变得是越来越欠揍了！他明白，自己跟童寒的事刻不容缓，他无奈地说道：“你赢了，但是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哪过分了？”佟冬冬故意装傻着，一脸无辜状。 “童寒那不是还有间空房间，为什么我就不能住了？大半夜的，我还在整理宿舍卫生！你觉得拜谁所赐？” 明明自己有洁癖，现在倒怪到别人身上来了？佟冬冬才不吃这一套，反驳道：“我疯了吗？跟你住一块，虽然我不把你当男人看，但是你也要认清你是个男的好不？！” “是吗？差点就被你骗了，说得你现在好像不是跟一个男生一起住似的。” “那怎么一样？人家是弟弟，学姐的亲弟弟，你怎么老是想些有的没的，果然，春天来了，人都有点不一样了。” 一口老血卡在脖子处，李向阳现在是三天两头的就会被佟冬冬给气到，佟冬冬可不管这些，继续补充道：“再说，我疯了吗？我可不负责当浴霸，专门供你们取暖，就这样，挂了！”不等李向阳回话，佟冬冬抢先挂了电话，一脸奸笑地继续吃着早饭，大概是因为无聊，童夏也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佟冬冬聊起了天。 “听起来，你们感情很好啊。” “没有的事，我估计他此生最想灭的人只有我，我说你是不是该剪剪头发了，这么长。”因为童夏的一句问话，佟冬冬这才注意到童夏的头发长长了，童夏无奈地把头发拨到一边，微微点了点头，想想平日里都是童夏给自己做饭，自己无以为报，佟冬冬对于自己的剪功还是充满了自信，问：“要不，姐姐帮你剪？” “你会？” “当然啦！技术还不错，怎么样，让姐姐练练手呗，我还没给别人剪过头发呢！” “那，好吧。” 简单的三个字瞬间激起了佟冬冬浑身的干劲，而童夏也为这三个字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在佟冬冬行云流水般的剪功下，童夏的头发“簌簌”地往下面掉，大功告成之际，佟冬冬看着童夏那一头被自己蹂躏的头发，额了大半天，童夏深感不安，等他看到成果时，肠子都已经悔青了，真是祸从嘴出！第一次，他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盯着佟冬冬，佟冬冬立马揪着自己的耳朵认错道：“对不起，对不起，姐姐真的错了！”这副模样任谁都不好说什么，童夏生气地戴上帽子，现在只能去理发店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挽回。 童寒是以什么标准来认出童夏的，佟冬冬今天算是明白了，等童夏理了一个平头回来时，佟冬冬顿时就觉得顺眼了许多，冲着童寒说道：“学姐，是不是顺眼了很多？”童寒一脸疑惑，像是没有听明白佟冬冬话里的意思，佟冬冬无奈地解释道：“童夏的新发型！” “哦，原来他是童夏。”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惊得在座的另外两个人纷纷抬头侧目，感情她是没认出来啊？就说她怎么不理童夏，原来是没有认出剪过发的童夏啊，佟冬冬再次无奈地问：“学姐，你平常是怎么认出童夏的？黄色的头发？”童寒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事实确实如此，在她的认知里，佟冬冬等同于能吃，童夏等同于黄色的头发，林晴等同于小提琴，李向阳等同于余晖……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代表物就像是数字一样对号入座，简单不会有错，不过今天看来，好像出现自己预料之外的事，她缓缓地开口，说道：“不要再变了。” 只留下这么一句话，童寒就回房间忙活自己的事，佟冬冬感慨道：“你姐好像变了不少。” “希望不是越变越奇怪。”童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真的要一辈子都是顶着这个发型过活吗？童寒明明是在改变着，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心累？不过，现在的重点是自己真的要顶着这个发型过活一辈子吗？！不行，自己还是个需要耍帅的年纪，怎么就这样匆匆结束自己个性的人生？童夏内心充满了纠结的情绪，他是真的在烦恼。 “有道理，大概，天才的世界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理解的。”佟冬冬频频点头附和，期间不忘使劲地往自己嘴里塞吃的，这真的是吃货的本能，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自己的食欲，这样的佟冬冬看得童夏直摇头，明明是自己才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却总给他一种错觉，自己好像是在照顾两个小孩一样，当初自己一定是脑子短路了才会答应进这个虎穴的，现在，他真的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来了，谁能想到，高科技的力量是那么的无穷，不知童寒做了什么，反正学校已经批准自己在家备考，原先他很高兴，现在看来，高兴得太早了…… 第二十九章 复发 二月十四号，对于情侣来说是个秀恩爱的绝佳机会，唯一遗憾的是在傍晚时分，天气看起来有些不太友善，闷闷的，有些要下雨的趋势，果然在晚上七点的时候，一场大雨说来就来。 虽说是下雨天，可是电影院的走廊上还是挤满了情侣，李向阳因为先天的优势，已经被多数人的男友列为危险人物，投来的眼神足以跟利剑媲美，而同行的童寒和佟冬冬也享受了这样的待遇，来自女性同胞的嫉妒心，佟冬冬叹了一口气，果然不应该跟李向阳一起来看电影。 在情人节档的电影跟平时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多了个节日当噱头罢了，当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国际大片时，再不济就是一些爱情文艺片，至少应景，但是佟冬冬这个二货将目光锁定在了为数不多的恐怖片上，李向阳一个眼神瞪过去，嫌弃得就想当众掐死佟冬冬这个捣乱的，面对李向阳发出的危险信号，佟冬冬不慌不忙地咬着李向阳的耳朵说道：“傻啊，这是展现你男子汉气概的好机会！”李向阳颇为无奈，第一次听说用恐怖片来展示男子汉气概的。事情也如同李向阳预期的那样，看恐怖片的人毕竟少数，他们三个进去的时候，李向阳有种包场的错觉，这不是夸张，是确确实实只有他们三个人。 “啊——出来了没，出来了没！”佟冬冬一把捉起李向阳的手遮在自己眼前，真不知道佟冬冬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自己提议看恐怖电影，竟然吓得跟条狗一样，李向阳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嫌弃之情尽显于表，说道：“在我更嫌弃你之前，死远点！” “无情的家伙！”佟冬冬白眼一翻，嘟嚷了这么一句，透过自己的手缝继续看着电影，童寒坐在李向阳的左手边靠墙的位置，这是李向阳为了以防万一的安排，与佟冬冬相反，童寒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第一次遇到看恐怖片还能睡得如此香甜的人，李向阳浅笑出声，童寒睡觉时十分的安分，乖乖地坐立在那，不动不摇地闭着眼睛熟睡着，李向阳轻轻地将童寒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期间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嘿”，佟冬冬发出抗议声，好好的看电影怎么又被迫吃了一顿狗粮？！她明显有些不乐意了，说道：“我怎么看你有些占学姐便宜的味道？” “小声点，童寒睡着了。”自从让佟冬冬知道自己的真心以后，李向阳也不忌讳什么了，举动更是越来越大胆，连解释他都懒得解释，佟冬冬哀怨地看了一眼李向阳，抱怨了一声：“你变了，你变得越来越不爱我了！” “滚！”李向阳一个字就结束了佟冬冬的胡搅蛮缠。 这部电影有一个半钟头的时间，佟冬冬是从头叫到尾，而童寒则是从头睡到尾，当童寒发现自己枕着李向阳肩膀时，她慌了一下，李向阳松了松肩膀，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变确实有些酸痛，他开玩笑道：“还挺沉。”这话使得童寒变得更加的窘迫，李向阳想起之前体育馆的事，将手挡在童寒的眼前，以此来缓解她的紧张，嘴凑到童寒的耳边继续说道：“不过，我乐意。”那一瞬间，童寒的心脏突然不受自己的控制般地狂跳，她后退，以此来跟李向阳保持距离，稳下自己的心跳。 “够了！”没给李向阳屠狗的机会，佟冬冬崩溃地大叫阻止，一连好几个白眼相送，她发起了牢骚：“看个电影也不让我舒心，刚才关顾着害怕连电影讲的是啥都忘了，一出来，你们竟然干这种事，当我死了啊？！我不管，吃饭去，饿死了！” 外面还是下着雨，一点也没停下来的意思，李向阳提议道：“要不叫点外卖，在这里解决得了。” “不要！”这个提议遭到佟冬冬强烈的反抗，她抗议道：“吃现在是我唯一的乐趣，咋的？现在是要连我最后一点乐趣也要剥夺吗？！太没人性了，你们！” “走！”李向阳不耐烦地丢下这么一句话，佟冬冬一下就恢复元气，抱着李向阳狂喊：“耶！不愧是我的青梅竹马，真疼我！”一声叫喊引来一波敌视的目光，从不会看人眼色的童寒，第一次从周围人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压迫。原本以为佟冬冬在吃的上面会有多出息，现在看来纯粹是自己想多了，只要是自助，就没有她不爱的。 自助烧烤店的气氛总是有一种闷闷的热感，童寒坐在桌子一边，受着热油带来的热气，有些难受，李向阳跟佟冬冬去拿菜了，剩下她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到现在，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砰—— 一个小女孩摔倒她的脚下，童寒吓得往里缩了缩，全身开始抖动了起来，因为疼痛，小女孩哭了起来，“哇——妈妈——妈妈——”随后跟上来的大人安抚着小女孩却用一种责怪的眼神看着童寒，看童寒不停地埋着头抖动着，害怕是遇到什么怪人了，连忙牵着自家孩子离开，四周的目光开始向童寒投射过来，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在人们的指指点点中，童寒逃了出去。 淅沥沥。 这是耳边响起的雨声，童寒的脑海充斥着一个声音，那是奶奶的声音：“寒寒乖，数到一百，奶奶来接你。” “拉勾勾。”这是小童寒的声音，她忍住泪水，伸出自己的小指，奶奶笑着握住，没有跟她拉勾，这个约定，奶奶知道她一定会失约的。 “不要数了，我的脸都快被你丢光了！”这是妈妈的声音，她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拼命地拉扯着幼小的童寒，嘴里继续说着伤人的话语：“你奶奶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她死了！”那是童寒第一次对死亡有了初步的概念，原来，死亡等于永远不会回来了，她跑进房间里，留下自己的妈妈一个人在客厅中绝望地哭泣着…… 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 童寒的耳边一直响起这句话，她捂住自己的耳朵，略微有些颤抖，她好想逃离这，无论去哪，只要不是在这…… 最后的最后，童寒能去的也只有自己的住所而已，她淋着雨回去，没有回答童夏的问话便将自己锁进房间里，盯着窗台花瓶中野花发呆了好久，好久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释怀了，原来，自己一直以来就没有好过。她不知道自己突然的消失急坏了一个人，等知道她是安全时，那个人，李向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泪差点流出，佟冬冬悬着的心放下之际，半开玩笑地说道：“李向阳，你完了，你是彻底陷进去了。” 是啊，谁说不是呢，他跟童寒之间，是他陷得太早了，早到他不想抽身而出了。 第三十章 流言 三天了，童寒一个人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三天的时间不吃不喝就盯着窗台上的花瓶里的花一直发着呆，没有说一句话，三天的时间早晚都是一个样子，而李向阳也在房间外这样不吃不喝地陪了三天，他的行为是愚蠢，甚至带着傻气，但是有的行为值不值得，只有当事人知道。 童夏在一边抽着烟，他也在苦恼着，佟冬冬在的时候还好，还有个人能说说话，她一不在，自己就连呼吸都嫌声大，他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有一只没一只地抽起烟来，还好一个电话打断了这片平静，童夏接起，还没说啥，就被电话里佟冬冬的大嗓门给震到了。 “小子，把电话给李向阳！” 童夏将手伸了过去，李向阳没接，无奈，童夏只能开了免提，佟冬冬的声音立刻响彻这个房间。 “喂！李向阳，大事不好了！” 大事不好，还能什么可以比眼前的情景还要不好？李向阳没那个心思去理会佟冬冬，电话一端传来焦急的声音：“喂，喂？” “在呢，你说吧。”童夏无奈地应道，虽然得到回应，但李向阳的态度明显惹毛了佟冬冬，要不是担心他会死掉，佟冬冬真想说狠话，她不耐烦地说道：“贴吧上面全是学姐，你真的不管管？”一听到这话，李向阳接过电话，问道：“什么意思？” “有人发了视频，关于学姐的。” 李向阳退出通话界面，登上了学校的贴吧，首页就是一个名为“我与疯子同校”的一则匿名贴，里面有一个视频，视频的主角就是童寒，她在淋着雨，神色慌张，举止确实怪异，贴吧下面的人炸开了。 太可怕了，这是真的吗？ 我去，果然是她，听学姐说这个人还在后山杀人呢！ 上面说杀人的是开玩笑的吧？看得我怪怕的！ 真的真的，我发誓是真的！ …… “喂，李向阳，你还在吗？”佟冬冬插进来话，李向阳烦躁地应了一声，这些评论全都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他心里急却无可奈何，佟冬冬额了半天，有点犹豫，李向阳察觉到了佟冬冬似乎话里有话，说：“你是不是有解决的办法了？” “有是有，不过……”佟冬冬支支吾吾的，不愿把话说全了。 “什么？” “你得发誓，如果我把这件事摆平了，你可不准杀了我！” “行，只要你有办法。” 一听到李向阳的承诺，佟冬冬悬的心也就放了下来，说真的，她还是有点害怕李向阳的，尤其是现在的李向阳，看来，自己的这个青梅竹马是真的动了凡心，佟冬冬摇了摇头，一个发送键在校友群里发出了一条消息，一个甩的姿势就把手机扔进自己的包里，对于造谣，她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原话是啥没人会关心，闲暇时间的八卦最好。 外面的对话，童寒一字不落都听了进去，她松开环抱的双手，脚第一次踩在地上，冰冷的感觉从脚底传上了脑袋，有点发晕，她撑到门口，咔擦一声打开了门，李向阳忍不住上前了一步，童寒往后躲开了，她眼里的闪躲很容易出卖她此刻的想法，看童寒终于肯出来，童夏立即掐灭了烟草，说了一句：“我给你做点吃的。”没等童寒应话，童夏就到厨房里忙活去了。 剩下的两人，一个看着，一个低着头，没有一个愿意开口说话，他不问，她也不说，要不是童寒突然开口，他们估计会一直这样下去，童寒的声音极其细小，可以忽略不计，她说：“对不起。”她心里想了很多，这句对不起并不是随意说说，她知道，李向阳为自己做了很多。 一只宽大的手遮住了童寒的眼睛，遮住她的慌乱，也给了她一个逃避的借口，李向阳轻声说道：“我回不去了，所以，只能陪你。”这句话，童寒听了进去，眼泪滑了下来，遇到李向阳真好，能改变也真好，只是自己还不够好，自己必须变得正常才行，之前，童寒从未想过的事情，现在，她开始想了，她将头埋得更低了，只是为了掩饰自己落下的泪水。 而之前佟冬冬说的转移视线的办法，李向阳也终于在开学的当日明白了，他狠狠地瞪着佟冬冬，佟冬冬抖索了一下，害怕地说道：“额，额，你发过誓的！” “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李向阳扶着额头，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放出一条消息说好像有个男生给你送饭，真的！” “就这样？”李向阳怀疑地看着佟冬冬，不相信地说道：“那为什么一群人会认为我是弯的？还有，那些浪漫的故事是什么鬼？” “腐女的脑洞啊！与其把老公让给别的女人，她们更愿意把老公让给另一个老公，得亏你是大帅哥，不然，我也没法子可以这么快转移众人关注的焦点。” “那这照片是怎么回事？”李向阳充满仇恨地翻出一堆他跟童夏的“亲密照”，咋一眼看上去，这两人还真有些妙不可言的关系，什么厨房里的亲密接触，什么乱七八糟的宠溺眼神，一堆有的没的，看得李向阳头疼，佟冬冬噗嗤笑了一声，接过李向阳的手机炫耀道：“我做的好吧？错位啦，错位啦，你也不要这样看着我，总得为大众提供一些可以yy的素材吧，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你们李童夫夫的忠实支持者！你啊，知足吧，童夏最惨了，被人yy成受，等会我还是卖点好吃的犒劳犒劳这个可怜的弟弟。” 李向阳瞬间无语，敢情自己还得感谢佟冬冬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模样了？童夏固然可怜，不过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也就没那个闲工夫去理会童夏发现时会是怎样的反应，虽然，这件事被佟冬冬处理得变味了，不过，大家的视线总归是转移了，不再执着于童寒的事情上，这点对于李向阳来说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