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盛雨区》 第一章 沥青马路上的苍白直线，被红灯闪闪的辆辆车压过。 风夹着雨，乱在玻璃上撞出一朵朵水花。 夜幕沉沉带着淅淅小雨街上人高举着伞匆匆离去，繁华的被一场冷雨淋的冷清。 白炽路灯下的人影逐渐模糊，消失在这场雨里。 也就只有这场秋雨陪着落寞的他，奔向远方…… 余洋怀里紧抱着给小小的补品，鲜红的包装衬托着他苍白的脸，通红的眼。疲惫的靠在门边最近的位子，凝望着玻璃外一站又一站的站牌雨点落在玻璃，却扎进他心里。 “快到站了……”于洋呢喃着，穿过重重人海，挤到洗手间，打开冷水，冲走一脸疲惫，镜中的他，脸色苍白，下巴长出稀稀拉拉的胡渣，松松挎挎的衣服上布满油污，好几处都磨损了。余洋拍了拍脸，使自己脸红润一点，理理头发，刮刮胡渣，换了一套较体面的衣服，泛黄的白衬衫连发显得单薄，洗的发白牛仔裤显得他青涩削瘦。余洋理理衣边褶折，随着车门开启，余洋很快淹没在群中。 余洋挤出门，看见小小撑着伞，在角落瑟瑟发抖，余洋心疼快步走，去抱住小小的腰，温柔地问：“小小，我都说了，叫你不用出来等我，怎么还出来呀？”小小把往余洋那边斜了斜，被余洋按住了，接过了伞，两人慢慢的走着，小小朝余洋柔柔一笑“下雨了，而且入秋了，淋雨会感冒的，我怕你没……”小小又咳起来，余洋拍了拍小小的背“等了多久了？身体好了点吗？” “嗯，好多了没等多久。” “嗯，看你还在咳嗽，我给你买了些补品，好好给你补补，到时候就可以上学了。” “谢谢，这些补肯定花了不少钱吧！” “其实也没花多少，老板对我特别好，还给我发了补贴。” “真的吗？到时候我们要好好谢谢老板。” “肯定是真的啦。”从兜里掏出1500块钱，向苏小小摇了摇“喏，看这是什么？嘿嘿，老板这人可好了，真的要好好谢谢。” 小小接过钱低头认真的数数时，没看见余洋的苦笑与心疼。晚上晚上，小小煮了一桌丰盛的菜，小小看着余洋狼吞虎咽的样子，嗤一下笑出来，余洋被这一笑，不禁红了，收敛了吃相。 “怎么？不好吃？” “不…不是，挺好吃的。” “好吃你就吃多点。”夹起一大块肉，放进余洋碗里，余洋一愣，也连忙夹一大块肉放进苏小小碗里。 “你也吃多点，你看看你，我才一个月没在家，你怎么瘦这么多呀！不行，赶紧给我吃回原来的样子，胖一点才可爱。” “哼，我现在不可爱吗？” “这还差不多，快多吃点。” 原来幸福如此简单，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夜幕沉沉，几颗星辰孤帆闪耀着，在漆黑的空中越发明亮。 微风徐徐吹过，树叶欢腾地发沙沙声，静如镜的湖被风吹起涟漪，荡起圈圈粼波。 风起，草动，藏在繁叶中的小精灵也唱起了歌，时不时有几声鸟鸣在静谧的夜中越发孤独。 玻璃破碎的声音、剧烈咳嗽的声音、匆忙脚步声，折腾了大半夜，终于停下来了。余洋用热毛巾轻柔地擦着苏小小汗涔涔的额头。看着纸巾那一抹触目惊心的血不禁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从口袋拿出手机拨打村里老医生嗯电话。 “喂，金医生，小小又咳嗽了，一次还咳出血了，是不是病情恶化了？” “啊余，她才刚康复，身子骨弱，吃不了太补的东西，，给她吃点清淡的，注意不要着凉了。” “嗯，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咳出血来，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你太疼她了，总是给她买补品。唉，可怜的孩子，她爸爸进监狱了，她妈又改嫁了，要不是你呀，后果不堪设想！她妈妈也挺狠的，丢下她不闻不问。”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您放心，这么晚打扰你还真不好意思，晚安。” “没事，你也早点休息，不要为了那丫头太累了，早点睡吧！” 余洋看着熟睡中的苏小小不禁疼爱的摸了摸头，坐在床边椅子上守一夜。 清晨，山里飘着水雾，山头在雾里若隐若现，像极了带着轻纱的少女，是那么神秘，想让人看清她的面貌。 秋雨后，屋里有些潮湿，的有些阴冷。苏小小感觉手臂有些冷，意识动了一下，发现手臂有人扯着，睁开眼，看见余洋与她十指相扣了一晚，苏小小不禁红了脸。苏小小看了穿着单薄的余洋，皱了皱眉，将床上的毯子给还在熟睡的余洋盖上。 余洋真帅！苏小小第一次认真看他。剑星眉，桃花眼，鼻子不是很高，性感的嘴唇，削瘦的下巴，因为劳累，两颊微往下凹，显得五官更加立体。苏小小拿过一旁的镜子，看了看自己，叹了口气，因为得了良性癌，去医院化疗了好多，杏仁眼大了许多，在小巧的脸上显得特别奇怪，苍白的脸配一个红润的嘴，怎么看都奇怪，苏小小第一次为自己容貌自卑，又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怎么老叹气啊？”余洋松开了手引了引懒腰。 “我是不是变丑了。”苏小小一脸担忧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又看了看余洋的脸，又郁闷了：他的脸怎么比我还好啊！ “哈，我还以为你担心快上学了呢！嗯，是有些变丑了，嘿嘿开玩笑的，我家小小那么漂亮怎么会丑呢！” 余洋有些奇怪的看看一会儿鼓腮子，一会儿有脸红的苏小小。 “生病了，不对呀！你烧明明退了呀！”余洋把手放在苏小小额头上，又低着头用他的手感受苏小小的温度。两人是挨得如此近，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苏小小的脸更加红了，把余洋猛的一推，自己赶紧钻进被窝，原来是害羞了，笑着摇头给苏小小做早餐去了。 过了一会儿，苏小小露出两只眼睛朝外看了一下，确认余洋走了，赶紧把被子从头上扯下来，安抚狂跳不止的心，脸再次红了起来。 两人洗漱完后，饭桌上的气氛很微妙。余洋先打破气氛“那个，今天早上…是我太鲁莽了，对不起。” 苏小小连忙摇手“没关系，我不介意的。”一会儿，气氛又恢复到了正常。 “等会去学校报名吗？” “下午去把，现在不想去。” “好，乖，你去看会电视。那些家务活我来做。” “还是我来吧，昨晚你肯定很晚才睡把！快去休息。” “你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了呢？一个月没回来就陌生了？” “不，才没有嘞！好，我听你的。你太累了就去休息。” “嗯，知道啦。” 余洋打扫时，发现小小的被子没叠，帮她叠时，看见一滩血迹，摇摇头，拿去洗干净挂起来，也顺便把衣服洗了，看着空了的姨妈袋，拿了些钱，下楼给她买。 “余洋，洋，这么不用我帮忙吗？” “……” “洋？” 苏小小以为余洋睡着了，便放轻脚步看见阳台还滴着水的衣服和裙子，不禁红了脸：呵，好丢脸啊！本来还想偷偷摸摸洗的，丢死人了。对了，我的卫生巾没了，趁他睡觉，赶紧去买。 余洋走到卫生巾区，正在看买什么好，刚想问销售员，销售员似乎看见变态赶紧跑开，余洋尴尬站在那里，不知怎么是好。一位热心的阿姨拍拍余洋的肩。 “小伙子，给女朋友买呀？你女朋友多大？哎呦，像你这样的男生太少见了，你那女朋友真是好福气……” “阿姨，我第一次帮她买，不是很清楚能不能帮我看下。” 听见余洋那公有礼貌，不由的心花怒放“嗯，好好好，那我给你介绍介绍。七度空间很大，但是棉，不是很好，你可以买夜用；植物物语适合当护垫，舒适；魔法口袋……” 余洋惊讶的看着阿姨，心想：阿姨，你不做推销员可惜了，白白浪费这么一个人才。 最后余洋在阿姨推荐下，买了七度空间、魔法口袋、free飞等大包小包。阿姨看着余洋结账的背影，不由感慨：“这世间，怎么有这么这个好男人呢可惜我老了，不然我都想嫁给他。唉，可惜可惜…” 第二章 苏小小下楼时，刚好撞见正提着大包小包的余洋。 “你不是在睡觉吗？” “嗯？没有，我去给你买东西了。” “买什么？” 苏小小接过袋子看了看，荡袋的姨妈纸，手僵在那儿，余洋以为没有她用的牌子。 “这些不可以吗？你用什么牌子的，下次我好买。” “都可以，我不挑。” 苏小小不禁红了脸：什么鬼？什么叫我不挑啊！他一个男生怎么会帮我买这些啊！ 余洋见苏小小又脸红了，不由觉得好笑：怎么从我来了之后总是脸红？不过挺可爱的。 苏小小继续看电视，余洋吃饭去了。苏小小下h巴抵着枕头，盯着电视屏幕发呆：我好像喜欢上他了可能是因为他长期照顾我吧！可是跟他跟他在一起特别安心。他人长得又帅，又暖，朋友圈子又大，身边又有许多优秀的女生，唉，那我不是没机会？呸呸呸，想什么呢。苏小小拍了拍发红的脸，看着厨房忙碌的余洋，重重的点头，似乎下定什么决心，朝余洋走去，从背后抱上去。 “嗯，小馋猫，饿了？” “……” “怎么了，嗯？好了好了，很快就煮好了。” “嗯。” 在余洋背后，苏小小一脸纠结，最后还是松开了手，摆桌子去了。饭桌上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余洋奇怪看着埋头苦吃的苏小小。 “小小” “嗯？” “你…最近是不是…” “余洋，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上学的东西准备好了没？” “好了，你呢？” “嗯…你身体还没有养好，我打算…” 苏小小猛的一拍 “不行，你给我上学去。” 余洋心疼的揉揉苏小小发红的手 “好好好，你看看你手都红了，痛不痛？以后不能这样啊。” “嗯，你也是，以后这种话不能再讲了。都是因为我，害得你一直留级。” “哪有，这不是挺好的吗？这样我就可以跟你在同一个班啦。” “哪好了，还要我给你补习。” “怎么？嫌弃我了。我那是不认真学，要是我认真学了，随便一个清华北大。” “哎呦，就你那智商，考进一所普通的大学就不错了。” “就你最聪明咯了，你要考哪一所啊？” “可能一本或二本吧。” “嗯。” 余洋把一本，二本订做为自己的目标。 下午，雨终于停了，阴白的天也变的湛蓝，久违的阳光照煦大地。苏小小与余洋奔跑穿过积水，携手跑进校园，相视一笑。 报好名后，余洋给苏小小买了一杯热奶茶，把自己大衣披在苏小小身上 “肚子还痛吗？” “嗯，有点。” “对不起，都怪我非拉着你跑，搞得你裤子湿了，着凉了。” “什么对不起呀，以后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还不是我缠着你，让你跑。” “走的动吗？” “嗯。” 余洋扶苏小小起来，腿一软正要和大地妈妈来一个拥抱，余洋手疾眼快的搂住苏小小的腰，跌进余洋的怀里。余洋怀里有一股薄荷味，不知是因为余洋的体温，还是因为太阳的原因，苏小小感觉温度上升。突然，苏小小惊呼一声，余洋公主抱抱起苏小小，往家的方向走去。 苏小小听见自己与余洋的心跳产生共鸣，7苏小小终于正视自己的感情时，却缺乏勇气，她不知道，余洋也是个懦弱的人，既然不能成为陪伴她一生的人，那么至少当一个重要的亲人吧！ 也许世上最痛苦的是，双方认清感情，却小心翼翼共同维护那层纸。 苏小小忙了一早上，把重点资料，中考习题，课堂笔记各种书搬到余洋房间。 “懒猪，快点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zzzzzz” “我受伤了。” “哪里哪里，快给我看看。”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醒来。”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醒来。” “嗯。” 苏小小趁余洋睡觉赶紧打扫、买菜，做早餐。 苏小小好不容易忙完，看了看钟十一点二十一分。他怎么还没起？不由叹了一口，把早餐端到房间看见余洋披着被子在看书。 余洋奇怪的表情看着门口正在愣着的苏小小，苏小小赶紧跑过来，把余洋手上的书抽走，早餐端到他面前：“你什么时候起的，快吧早餐吃了。” “你走不久后，睡不着了，就看了一会书。” 余洋用眼示意旁边那一堆小书，在苏小小极度震惊的表情下，淡定地吃着早餐，看看书。 “小小，你下巴掉了。” “……” “小小，不用那么震惊好不好，搞得好像见了鬼一样。” “我还真以为见了鬼。” 余洋无语地看着苏小小跑到海边。 “太阳今天没从西边出来呀！” “……” 苏小小跑到余洋面前，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正常啊！没发烧，难道……” “……” 余洋无奈的看着苏小小跑去厨房，拿着几个洋葱和几颗大葱和大蒜。苏小小捏着鼻子，把切开的洋葱扔过去，躲在门后面看着，看见没事，又把大葱大蒜一起扔过去，又躲回门后面。余洋一头黑线看着身上的洋葱，蒜。 “苏小小，你给我过来。” “啊，脑子也没烧坏啊，我才没那么傻，才不过。” “被我抓住你就完了。” “才不可能咧。” 过了几分钟后，苏小小被余洋拎着。 “洋，洋洋，不要咧，我知道你不会忍心打我的。” “……” “洋…” “是，我不忍心打你，但我有办法治你。” “啊，不要啊，我真的知道错了。” 余洋切了一块生洋葱。 “来，张嘴。” “洋，你犯规，不能就地取材。” “嗯哼？” “可以，可以。” “那你吃不吃呢？” “吃，我吃。”苏小小一脸哭丧接过牙签，看了看白花花的洋葱，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余洋，只认命一口猛塞。 “咳咳咳……” “叫你吃那么猛，活该了吧。” “咳咳……” 余洋拍了拍苏小小的背，把水递过去。 “你可以不吃的嘛。” “……” 苏小小瞪了余洋一眼：“你那表情有商量的余地吗？我哪敢不吃啊！” 余洋还一脸无辜的睁了睁眼睛，苏小小一会儿打不出来，猛灌水，又一不小心再次呛到了。 “咳咳咳……” “……” “咳咳……” “你是不是傻？” 余洋仿佛见白痴的眼神看着苏小小，摇摇头回书房看书了。此时的苏小小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傻了。 余洋回房间一直笑，刚才差点憋出内伤来了。站在门口的苏小小气的全身发抖，紧握拳头，打开门，捶向余洋的背，谁知余洋刚好转身，刚好抱住苏小小，苏小小的火气立马消了一大半。余洋好笑看着握紧拳头的苏小小。 “你想打，那就打吧。” “人家生气了，你也不哄哄人家，人家用小捶捶，捶你的胸口…” 余洋拍了拍身上的鸡皮疙瘩，又揉揉胸口，看着一脸奸笑的苏小小。 “你还真下的去手啊。” “你还不是下得去手。” “……” “嗯？” “嗯，是是是，我活该。” 苏小小为了惩罚余洋，找了找了几本厚厚的资料要求一字不漏的全背下来。 余洋明白了一个道理：惹谁都不能惹苏小小。 经过两个星期的魔鬼训练，终于等来了开学，而且所有学生都要参加开学考。开学考是检验学生在假期里有没有认真复习巩固，同学同级有一百名同学将无资格上学。 “同学们请注意，同学们请注意，回到各自年级拿取考号，进入考场。再重复一遍，回到各自年级拿取考号，进入考场。 余洋抢过苏小小的牌子，一脸可惜还给她。 第三章 “唉，可惜了，可惜了……” “你不是跟我一个考场的啊？” “嗯……才怪，嘿嘿，骗你的。” “吓死我了。” “我离你才两排。” “嗯，该看看这两个星期的效果了。” “放心，苏大美女，肯定过！” “嗯，加油！” “加油！” 考生们各自回到自己的考场，开始答题。笔匆匆滑过试卷，留下水墨。试卷翻动的声音配着高跟鞋走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令人烦躁。随着一分一秒的流逝，所有的考生都急躁起来，苏小小看了看时间，有些担心的望着余洋的位子，余洋睡的可香了。苏小小无奈的摇摇头检查试卷。 “时间到，每排最后一个同学把试卷收上来。” 出了教室门，各个都松了一口气。走廊上到处都在谈论刚才的考题。 “怎么样，还顺利吧！” “嗯，还可以，就是后面好困，我忍着困写完的，可能那里有点迷糊。” 苏小小一手揪着余洋耳朵，一手不断戳着脑袋。 “我看你睡的还挺香的啊！” “哪有，在梦里我还一直在写呢！” “过不了你就完了。” “过不了的话，我就打工赚钱，到时候你要怎么花就怎么花。” “呸呸呸，你肯定能过，在这里瞎说什么。你也不看看是谁教的。” “是是是，有苏大美女在，肯定能过。” “那是。” 午后，散步在校园绿荫两道，看叶枯堕落如蝶，飘旋而下，看阳光如浪，扑打在身上。光秃秃的枝上有鸟儿遗弃的家，竟然如此萧条，心中不由起一股苍凉。看着手另一方的苏小小，不由苦笑，也许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吧！ 余洋送来了苏小小的手，对着空荡的足球场大喊：“苏小小，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余洋吗？” 苏小小也学着余洋大喊：“不知道。” “我是步入冬天剩余的太阳，不见影，只留洋。” “洋？什么叫只留洋？” “留下温暖。” “嗯，那我也明白小小的含义了。” “噢，是什么？” 苏小小趴在栏杆上，微风吹散了她的柔发，阳光撒在他的脸庞，余洋不由呆了。 “也许你的温暖充满着我小小的世界，是属于我的温暖，对吧！” “嗯，专属于你的温暖。” 下午，成绩出来了，余洋紧拉着苏小小的手，穿过重重人海。苏小小看着余洋小心翼翼护着，挤开靠向她的人群，奋力向前，苏小小想她前面这个男生，也许将来可以厮守一生。苏小小不由迈开脚，追上余洋脚去，共同挤到最前面看榜。 “余洋你23名耶！哇，234名，进步了那么多，今晚的饭你煮了。” “好好好，还不是你教的好！你今晚想吃什么？” “还是你有良心，知道问师傅。吃糖醋排骨、清蒸鱼，杂记牛丸……” “怎么都是肉啊？” “我是肉食动物，我化疗那几个星期还肉沫都没碰过，容易吗我。” “不容易啊！太可怜了。” “就是就是，所以我要吃很多肉。” “嗯，但肉暂时不能吃太多，还要吃些素的。” “好吧。” “嗯，小小真乖！对了；你的成绩呢？” “不知道，前五名怎么都没有？” “那你有可能是……5” “才不是呢，我肯定是第一。” “出来了，出来了。” “我还真的是第三啊，你这个乌鸦嘴！” “怪我咯，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 “……”苏小小竟无言以对，对余洋挥挥小拳头，嘟嘟嘴。余洋看她可爱的模样，捏了捏脸，拉起她的手回家。 晚上，菜香在屋里四溢，橘黄灯上白气袅袅，苏小小深吸一口，垂涎三尺睁着桌上的菜，趁余洋不注意，抓起一块肉直放入嘴中。 “啊，好烫好烫。” “没事吧，来来喝口水。” “嗯…” “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可现在舌头像煮熟了。” “活该，叫你贪吃。” 苏小小捂住舌头，心里默默为自己贪吃哀念几分，又屁颠屁颠跑去给余洋放下手了。晚上，苏小小带着鼓鼓的肚子入睡了。余洋回到房间数了数剩余的钱，不由叹了一口气，幸好这里消费不高，还剩130，能撑到下个月那个女人汇款。 在余洋眼里，余洋的母亲是个贤淑的人，父亲是个精明能干的人，要不是父亲长期在外，要不是那个男人，母亲也会背叛父亲，也不会离婚，父亲也不在回来途上出车祸，而他那所谓的妈立即改嫁，留下一栋房与年幼的他。 余洋揉揉头，望了望房间的另一头，苦笑也许这世上唯一的留念也只有你了。清晨，水雾又漫上来，将这肮脏的世界蒙上，让人看不真切，依然对这世界充满希冀，明知背后的不堪，但一如既往，如受难于水深火热痛苦之间的信徒们，对生活的打压而苦不堪言，但，终信上帝的福泽会光照他们。 余洋带着苏小小，让自行车在金色稻田自由开路，一切都正好，微凉的风，金黄嗯麦，松软的土，带着轮胎花纹消失在愈来愈远的那两个身影。苏小小先去教室报道，余洋将车锁好，快步追上苏小小。刚到教室，上课铃响起。 苏小小喜欢靠窗的位子，那里的视野广，校园的一切都能看见，微风吹起秀发，整个人都沐浴在风里，所有的烦恼都会随风散去。在苏小小出没的地方总能看见余洋，而余洋的包里总放着苏小小准备的红糖水、温水，痛经药、卫生巾，纸巾等。苏小小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康复，经期不稳，时常痛经，余洋常给她备着。 今天刚好轮到苏小小倒垃圾，经过水塘时，脚不小心踩空了，跌进水塘。冰冷的水包裹着苏小小瘦弱的身体，刺激着她的神经，红润的脸变得苍白。苏小小任意湖水吞没她，意识一点点被吞噬，可她期待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眼前便陷入黑暗。 在消毒水充斥的病房，惨白的苏小小躺在被褥中，显得那么娇小柔弱。带着氧气罩的脸上几处插着管子，心率缓慢而又微小，余洋紧拉着她的手，一脸的自责，一直支撑着持续几个小时。医生和护士进来检查， 医生摘下口罩，摇摇头，：“病人情况不是很乐观，需要尽快动手术。” “医生，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她父母离婚，法院把她判给她父亲，可她父亲出车祸了，本因为该转给母方那方抚养，但她年龄超过16岁，所以她现在孤身一人。” “嗯，她情况是比较特殊，可是要家长签字才能啊。对了，你是她亲戚还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 “那好吧，麻烦你在这里签字。” “嗯，好了。” “真是一个负责任的男朋友啊！” 余洋苦笑也许这件事以后会发生改变吧。她隐隐约约感觉这件事背后不是他一个人能操控的。余洋望了望苏小小：我愿护你一世安康，那些不好的就由我来承受吧。 “喂？儿子？怎么今天有空打电话啊？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汇点钱给我？” “嗯……小小怎么了？难道又发作了？” “没什么事。” “汇多少？要不要我联系一家好的医院帮小小……” “谢谢，不用。” “这么多年，妈妈很想你。” “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要在六年前同爸爸一起出车祸死了。” “余洋，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都是为了你。” “口口声声为了我，我爸出车祸的时候你在哪儿？我生病住院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 “好了，你也不用再说了，小小的我不用你帮。” “余洋，妈……” 余洋没等她说完就挂断了。余洋烦躁的低吼一声，挨着墙蹲下来，哭了。 余洋走进一条肮脏的小巷，垃圾充斥着整条街，地上的积水散发着一股腐烂闷热的气息，余洋熟练的走到巷尾，推开玻璃门。空气中飘着各种劣质烟味儿，一群混混围着桌子，高声大喊着什么，嘈杂，狭小的房间给人一种压抑。这里是一个私人赌场，每天都上演着负债还债嗯戏。 “呦呦呦，你们看着谁来了？”一位模样像老大的说完，下面一群小喽啰随声附和。 “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