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捡错老婆了喂[快穿]》 1 假少爷1 “宿主你好。”5544对这个诱拐来并且能力很强的新宿主还是抱有很大好感的,声音故意夹得又稚嫩又甜,“这里是第一个世界,真假少爷文世界。” 南鹤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打量周围的环境,目光在周围同学目光看过来的时候还回了对方一个笑。 “这是学校吗?我不仅要走剧情还要读书?” 5544卡壳了一下:“按理说是这样的,不过宿主放心,学习方面我们不做太大要求的,原主的学习成绩本来也不怎么样,宿主只要不是倒数第一都可以的。” “嗯,那就好。”南鹤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 5544满意了,立刻翻开剧情本,字正腔圆朗读:“好的,那我现在来为你介绍一个这个世界的剧情。” 黑色签字笔在修长骨节分明的指间转动,南鹤发出疑问:“那我的身份是什么?” “宿主的身份是主角之一。”5544有些心虚地回答,不过很快就重新找回板正的态度,“至于之前说的给宿主发老婆的承诺……你的老婆就是另外一个主角了。你们公费恋爱哦,超级划算的。” 南鹤若有所思,也露出一丝笑意:“是吗?那样的话真是太好了呢。” “下面我来介绍剧情了。”5544道,“我侧重说一下主要剧情,也让你多了解一下你的老婆。” “孟安年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怎料十七岁那年,父母死于车祸,他一个人独活了下来。恶毒亲戚出来抢走父母留给他的遗产。然而这些苦难并没有打击到他,他非常坚强乐观,还因为优异的成绩被京淼贵族学院录取。” “孟安年长得乖巧漂亮,成绩优异,一进学校就获得了同学们的喜爱。他善良无私的性格也吸引到了你,也就是褚南鹤的注意。但是你有个非常恶毒爱欺负人的未婚妻,池听。他憎恶一切接近你的人,尤其是你还对孟安年抱有好感。” “于是他开始大肆欺负孟安年,撕作业,关厕所,在他漂亮的脸上画乌龟。池听仗着自己的家世好,跟你有婚约就为非作歹,谁知道,他根本不是池家的亲生儿子,而备受他欺凌的可怜孤儿孟安年才是池家真正的少爷!” 南鹤仔细听着剧情,到了合适的地方没什么感情地配合惊呼:“哇。” 5544也很激动:“对!可解气了!池家本来对池听非常不舍,想要两个孩子一起养。奈何池听太嚣张了,不满父母对孟安年的宠爱,不满自己的未婚夫也喜欢孟安年,变本加厉欺负孟安年,最严重一次竟然将孟安年推下了楼梯。池家父母终于受不了了,将池听赶出了家门,改回孟姓。你和池安年没有了阻碍,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大学毕业就结婚了,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这就是主要剧情了!”5544道,“现在剧情就到了孟安年转学来到京淼的第一个月,你们爱情的火花马上就要擦出来啦!他超甜超漂亮的,你肯定会喜欢的。” 正说着话,就听见一阵骚动,隐隐约约听人抱怨,“怎么又来了,还让不让人学习啊!” “就是,烦不烦啊。” 由远及近的,南鹤见班级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学校制服的男生在前呼后拥中走进来,阳光从玻璃窗涌进来照在他的侧脸,白嫩的脸好像在发光,连浅金色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南鹤!” 嗓音清脆,眉毛纤长,一双潋滟有神的桃花眼,抿着唇看着他,语气却非常不满:“你是不是又孟安年说话了!” 南鹤看着他气鼓鼓的模样,不由得笑了一下,心里问5544:“我有没有跟孟安年说话?” 5544翻了一下过去剧情:“说了,孟安年超有礼貌的,主动跟你打招呼的呢。” 南鹤点点头,看向池听:“说了话。” “说什么了?”池听在南鹤对面坐下来,拍桌子,郑重勒令,“不要跟他说话!” “为什么?”南鹤问道。按照5544的剧情,这时候池听和孟安年还没有什么大的纠葛。 “没有为什么,我看见他就讨厌他!”池听撇嘴哼了一声,不悦地继续说,“你别跟他说话了,你要记住你是我的未婚夫!” 南鹤放下手上的笔,拔下笔盖,撕下一张便利贴,刷刷刷画下几笔。 池听见南鹤没理他,顿时垮起脸,但是垮了不到一分钟,就好奇凑过去看他在画什么。 只见南鹤正低头画着一个q版小人,穿着京淼的制服,抱着手臂,脸上气鼓鼓的,脑袋边还有一堆小喷雾。 池听不明白:“你干什么呀?这是什么?” 南鹤撕下绿色的便利贴纸贴在池听的手背,“这是你啊。可爱吗?” 池听一看便利贴,又看着笑吟吟好像在揶揄他的南鹤,只感觉面前的少年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心里存了几丝疑虑。又觉得他的笑容实在有些惑人,神色不自然地往后退了退,色厉内荏拍桌道:“你……你才可爱,我走了!” 走的时候将便利贴也带走了。 南鹤对他的背影摆手。 池听落荒而逃,走到教室门口时才想起忘记让南鹤离孟安年远点,顿时有些气恼,又不好意思再回去,闷着一股气带着自己的小跟班们返回自己的教室了。 “宿主,你不是修仙界的土著吗?”5544在池听走后就冒出来了,“什么时候学会画q版小人的?” 南鹤拿出桌子上的漫画书,“看一眼不就会了吗?” 5544赞叹:“……这学习能力也太强了。” “嗯。”南鹤承认,“我是有点学习天赋在身上的。” 5544:“……” 还真不谦虚。 上课铃响起,进来上课的不仅有班主任,还有一位跟着他身后进来的新同学。 “同学们上午好。”班主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气质端庄柔和,“孟同学从现在开始就要转到我们一班来,大家欢迎一下。” 孟同学? 南鹤抬头,就见班主任身边站着个五官清秀,气质安宁温柔的男生,目光与他在空中碰撞了一下,对他浅浅笑了一下,友善友好。 5544把对南鹤的承诺记到了芯片里,见是他要给南鹤发的老婆出场,立马就给介绍:“看,这就是你老婆了,好不好,漂不漂亮?” 漂亮? 这个词让他想起了刚刚坐在他对面横鼻子竖眼的少年,南鹤若有若无点头:“漂亮。” 5544高兴了:“漂亮就对了!他也是男主,当然漂亮了!只是……” “只是什么?” “这个世界虽然是由你们共同撑起来的,但是你现在遇到的主角受都尚且在成长期,成长期很脆弱,你要精心呵护他才能开出最迷人的花。” “我是保姆?” “什么叫保姆啊?”5544立刻纠正南鹤的不当言辞,“你是他的依靠,等他彻底成长起来,你们就相互扶持。” 南鹤微微扬眉:“是吗?” 孟安年原本是和池听一个班级的,池听在校园里向来张扬肆意,高傲任性,却偏偏学习倒数,走到哪里都带着一群小跟班,整一个校园二世祖,名声几乎差到极点。 而以后全校第一的成绩被京淼录取进来的孟安年就不同了。刚入学就代表新生发言,绝佳的形象站在会堂台上就吸引了无数眼光。不仅如此,和他走得近就会发现他的性格也软和可爱,十分善良,实在是讨人喜欢。 这样可以说是极端存在的两人相遇并且发生了矛盾,几乎不用想象结果,只能是一个让人厌恶,一个让人怜惜。 谁让人厌恶,谁让人怜惜自然一目了然。 开学一个月,他们的本来普通的矛盾就激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孟安年和池听的未婚夫褚南鹤有了接触,褚南鹤对池听一向不假辞色,却对孟安年温柔有加,这让池听心生嫉妒,疯狂大肆针对无权无势的孟安年。 孟安年是个可怜的孤儿,哪里有能力与池听相抗衡,被欺负得受不了了,就向班主任提出了要转班。 转的班级就是褚南鹤所在的一班。 南鹤理清楚前因后果,撑着下巴心道:真是好一场大戏。 只是,故事的真实性让他觉得有待考究,毕竟越简单明了的矛盾就越是该深究。 孟安年站在讲台上开始,底下就开始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以南鹤出众的听力,能清清楚楚地听见班上同学的窃窃私语。 无外乎是池听的各种评论,“学校垃圾”、“能不能劝退”、“运气好投身进豪门罢了”、“仗势霸凌不得好死”。 要多恶毒有多恶毒。 “孟同学想坐哪里可以自己去选择。”班主任语气和蔼地说道。 孟安年成绩好有礼貌,哪个老师都喜欢,他来一班班主任是乐意之至的。 “好的,谢谢老师。”孟安年对老师鞠躬,态度十分好。柔怯的目光扫过班级,最后定格在南鹤身上,看着南鹤的双眸笑里待着几丝忐忑地开口: “请问,我可以坐在褚同学旁边吗?” 2 假少爷2 “看!他是不是已经喜欢你了呀!”5544激动得要跳起来,频繁去注意南鹤的表情,“你欢迎他吗?” 南鹤笑而不语。 欢不欢迎已经不重要了,人已经走到自己面前了。 “褚同学,我们真的很有缘分,早上才见面,现在又见面了。”孟安年拿出纸巾擦了擦桌子凳子,伸出皙白的手腕,露出了手上的手表。 南鹤看了一眼,转移了目光。 “是啊。”南鹤应和,“很有缘分。” 孟安年已经整理好课本,拿出这节课要上的教材,歪着身体凑近南鹤,超小声道:“我没有别的长处,只擅长学习,以后有需要的帮助的可以随时找我。” 说完对南鹤调皮地眨了眨左眼。 南鹤点头,“那就谢谢了。” “不客气。” 下了课,以孟安年的受欢迎程度,班上同学有认识他的都围过来跟他说话,孟安年游刃有余的交往着,人缘好又温柔。 正说着就有人问他。 “安年,是不是你在三班受欺负了才转到我们班的呀?” 孟安年目光闪躲起来,连忙挥挥手,“没有的,没有人欺负我。” “是池听吧!” 孟安年闻言更加急切否认,神色中更是带上了一些委屈和惧怕,明晃晃的,“没有没有,大家不要乱猜了,我跟池听……挺好的。” “就是池听!肯定是池听!池听也太嚣张了吧!” 能在这里读书的除了成绩优异的普通家庭学生,大部分学生家里都是非富即贵。池家也没什么了不起,怎么就池听那么张扬? 他凭什么? 说池听,池听到。 池听一下课就跑过来了,眉间神色非常不耐烦。 刚刚发现班上空了个座位,一问才知道说是孟安年转班了,还转去了褚南鹤的班上。 想起他躲在暗处看褚南鹤那种势在必得的眼神,他就觉得一阵烦躁。 跑到一班门口,就发现一群人把褚南鹤的座位围了起来,孟安年也在褚南鹤周围有说有笑,这让他怒火中烧。 撬墙角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孟安年!”池听长得是标准的好看,眉毛弧度好看,眼睛形状好看,鼻子位置好看,嘴巴唇形也好看,就算生气起来都是一副没多大火气的样子。 张牙舞爪的模样有点像……嗯,猫? 这形容有些烂大街和恶俗,但是他怒气冲冲过来就是很像。 “池听?”刚刚还在有说有笑的孟安年看见池听后,脸上的笑意就变得勉强起来,甚至不敢看池听。 孟安年这幅样子坐实了池听欺负人的事实,让周围同学义愤填膺。 “池听,你不要欺人太甚!” “孟安年现在是我们班的,你欺负人也要讲个分寸。” “别以为自己很厉害,再欺负孟安年别怪我不客气!” 池听被东一句西一句的斥责砸了个措手不及,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委屈,他什么时候欺负孟安年了!明明是孟安年觊觎他的未婚夫他警告了他几句而已! 但是嘴上仍然很厉害:“我欺负他又怎么样?谁让他觊觎褚南鹤!” 在池听再次引发其他人怒火之前,南鹤站起身来,绕过孟安年,轻轻揽住池听的肩膀,“好了,气急了什么话都说。你什么时候欺负孟安年了?” 池听被这一动作惊住了。 褚南鹤向来对他冷淡,手都没有牵过,更别说抱他。 这会儿鼻翼间都是褚南鹤身上的清淡的暗香味儿,又想起褚南鹤还说他可爱……一双眼睛顿时都不知道往哪里看,脸颊上升起一层薄红。 “你说你欺负孟安年,你骂过他了吗?” 池听这会儿浑身不自在,声音也从刚刚的清脆变成了带着一丝丝忸怩,“没有啊。” 南鹤笑了一声,看向孟安年,目光清凌:“孟同学,池听骂过你吗?骂过什么?” 池听哪有骂过他?他想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对着南鹤如炬的眼眸,竟然编不出来一句话。 孟安年沉默了。 “听听,你打过孟安年吗?” 听听! 听听! 池听脑子里像是被人撒了一把面粉一杯水给搅匀乎了,满脑子都是南鹤低醇的嗓音轻柔又随意喊他听听。 他爸妈都没有这么喊过。 “没……没有。” “孟同学,听听打过你吗?任何的肢体接触?” 池听只跟他说过几句话,每次跟他说话都是抱着手臂,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不知道为什么池听能那么看不起人,那么狂妄,他就仗着自己出身好,身后池家家世不错,可他不知道他才是…… 孟安年掐紧了手,暗暗吐出一口气,“没有。” 周围同学都看向孟安年。 在座不是人精,可也没有几个傻子,这会儿正在估摸这几句不对味的话。 南鹤轻笑一声,就着揽着池听的姿势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生气也不要口不择言了,好吗?” 池听双颊薄红,眼眸却清亮亮的,还溢着几丝水光,一副脑子不在线的模样看着南鹤,愣愣点头:“哦……好。” “课间还有二十分钟,想吃草莓吗?我们去买。” 池听脑子都浆糊了,自然是南鹤说什么就是什么,晕晕乎乎点头跟着南鹤走了。 两人一走,孟安年周围的人也回过神来,纷纷说要写作业离开了。 第一次。 这是第一次。 孟安年缓缓平复心情,第一次有人用这样异样的眼神看他。 褚南鹤凭什么这样对他,他知不知道,是池听偷走了属于他的闪耀人生,偷走了他,他原本应该是他的未婚夫,这一切都应该是他的。 哼,再喜欢池听有什么用,两家婚约是早早定下的,他迟早还是要跟自己结婚的! 想到这里,孟安年心情愉悦起来,抽出一本作业来写。 南鹤牵着池听的手,拉着他坐电梯下楼,出电梯踏出教学楼,不在状态的池听走楼梯的时候一脚踏空,往前摔去。 “啊!” 池听连忙闭上眼睛,预想中的疼痛感没有袭来,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里,被极有安全感地拥住。 3 假少爷3 池听抬头,目光所及就是南鹤带着笑意的深邃眼眸,眸子里映着面红耳赤的自己。 “我……我……”池听连忙推开南鹤,掩饰一般哼了一声站直身体,还颇有些义正言辞。 “谢谢,不过你不要随便碰我!” 南鹤也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校服,很认真答应,“好。” 池听想说什么,又闭嘴了,虎着一张脸提醒:“你说要去买草莓的。” “哦!”南鹤连忙点头,“走吧。” 刚刚下楼还牵着手呢,池听看着自己走在前面的南鹤,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憋着一股气,双手插进兜里跟了上去:“你走慢点!” 在超市买了一盒草莓,见池听的目光还在柚子上留恋,南鹤拿起一个柚子,“想吃吗?” 柚子还要扒皮……池听是有些懒惰在身上的,飞速摇头:“不想要。” “拿一个。” 池听皱着眉强调:“我不要!” 南鹤拿着柚子去结账,“没说给你,我自己吃。” 池听气呼呼。 结完账南鹤拿过池听手上的草莓,走到水池子边拿出来清洗,摘了草莓蒂。 池听拿着手上的草莓,目光不明地盯着正在洗手的南鹤,突然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南鹤的手一顿,回头笑了一下,“哪里对你好了?哦,给你买草莓就是对你好吗?” 池听看着草莓不说话。 南鹤甩了甩手上的水,拎上柚子,“走吧,快上课了。还有——” “你是我的未婚夫啊。”南鹤勾唇,“这不是你说的吗?我之前一直没发现你这么可爱,现在觉得这么可爱的未婚夫不能弄丢了。” “真的假的?”池听压抑住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放学有空吗?” “干嘛?” “我想跟你一起吃晚饭。” 这才上午呢,池听心道,嘴比心快,脱口而出:“那中午呢?” 说完就闭嘴了,自觉有些丢脸。 “中午啊,中午我约了别人——”南鹤慢悠悠道。 池听连忙竖起耳朵听,半天没听见下文,扭头去看南鹤,却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眼。 心里的好奇和探究似乎都被人一眼看尽,池听抱着草莓就跑掉,“上课了,不跟你说了!” 池听走后,5544又钻出来了,对南鹤的行为大为不解,又带着一丝探寻,“宿主,你怎么跟池听相处的那么好啊?他只是一个恶毒男配,孟安年才是你真正的老婆啊!你刚刚还为了池听让孟安年难堪了。” “他难堪了吗?”南鹤无辜道,“我只是问了几句话啊。” “话是这样说。”5544犹豫,“但是你老婆不高兴了哎,你要走追妻火葬场吗?” 融贯了这个世界记忆的南鹤当然知道什么是火葬场,看了看脑子好像不多的5544,南鹤承认了。 “对,我就是喜欢追火葬场文学。” 5544懂了。 原来这个宿主还是带点欠揍和渣的成分的。 “5544。”南鹤突然问道,“孟安年现在知道他是池家的亲生儿子吗?相认了吗?” “当然没有!他们真正相认契机是池听大肆欺负孟安年,然后被班主任发现,班主任请家长过来,池家父母一眼就看见孟安年,觉得带有血脉牵绊,然后偷偷去查dna,最后相认。” “一眼就觉得有血脉牵绊?” 好厉害啊。 这种本事纯属于返祖了。 “孟安年现在是个孤儿,家境贫困?” “对啊。” 南鹤呢喃:“是吗?” 5544疑惑:“怎么了?” 南鹤:“没什么。我突然发现你有一种美。” 5544第一次被宿主夸,还有点不好意思,芯片内闪烁着羞涩和愉悦,“是什么美呀?” “单纯,天真。” 脑干缺失。 这些都是好词,5544还是认识的,羞涩地跟宿主道谢了。决定多帮帮这个寡王宿主,尽快兑现发老婆的承诺。 在京淼,学生个人自由时间比较多,午休更是有三个半小时。 南鹤拿着扒好的柚子去找池听,却被告知池听接到电话回家去了。 “麻烦你帮忙转交一下听听,谢谢。”南鹤放下柚子。 池听的同桌大为惊讶。 学校里一直流传着褚南鹤虽然跟池听有婚约,但是褚南鹤长得帅家世好,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池听又嫉妒凶恶,仗势欺人,所以褚南鹤一直很不喜欢池听。 同桌偷偷瞥了一眼南鹤白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这样的手居然给南鹤扒柚子肉,这都不是喜欢什么是啊! “好的好的。” 池听午饭都没吃,就被池母一个电话叫了回去。 踏进门就见客厅沙发上坐着满脸阴云的池母,满眼不满和憎恶的看着他。 “你在学校是不是欺负安……同学了!”池母怒道,不容一句解释就劈头盖脸地骂过去,“我跟你讲过,你在学校欺负欺负其他人就算了,怎么现在连学习成绩优秀的好孩子也欺负?” 池听从小到大听惯了池母不由分说的骂人,低着头站在茶几前。 每次都理由莫名其妙。 接下来就是——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丢人的东西!当初就不该养你!” 池听沉默。 池母的谩骂左耳进右耳出,脑袋放空,往日这个时候空空的脑袋里,现在不知道怎么出现了今天上午的一幕。 “你骂过他吗?” “你打过他吗?” “以后生气也不要口不择言了。” 一滴泪从眼眶中滑落,砸进脚下昂贵的地毯里,消失不见。 “你还有脸哭,滚回学校去,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下次再让我听到你乱欺负好孩子,我就把你赶出家门!” 池听擦了擦眼泪,转身离开。 门口的佣人吴妈立刻将池听拉到一边,苦口婆心劝导:“小少爷,你可不能跟夫人生气啊,夫人这也是为你好。夫人就是心善,心疼你们学校里家里困难学习成绩又好的学生。你下午回来跟好好夫人道个歉,母子哪有隔夜仇呢,是不是?” 池听点头。 吴妈口风一转,“夫人不喜欢你欺负那些好学生,但是真有不长眼的凑近褚家少爷,少爷还是要防着的,褚少爷身边谁都能来,心哪里会在你这里呢?” 4 假少爷4 池听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学校,刚在座位坐下就见同桌两眼放光看着自己。 池听:“我脸上有东西吗?” 难道是刚才的泪痕没有擦干净?那太丢脸了,当即就要翻出镜子来照一照。 同桌双眼炯炯有神,激动并且严肃地举起双手,伸到池听面前:“看!” 池听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一盒扒好的柚子,普普通通,平平无奇。 “怎么了?”池听不明所以。 “怎么了?”同桌惊讶又愤慨,“你说怎么了?这个柚子是褚南鹤让我交给你的,他亲自扒的!他好喜欢你啊!” 池听心里一动,面上升起几丝不自然。 褚南鹤买柚子是给自己吗?还扒好了送过来…… 池听在心里暗暗想,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给自己扒水果皮,还贴心送过来。 再看这个柚子,柚子肉颗颗饱满莹润,看着就让人口齿生津,看着就好吃。 一把夺过柚子塞进自己的桌子里,池听划清界限一般道谢:“谢谢你的转交。” “不给我尝一口吗?”同桌痛不欲生,“我辛辛苦苦保存了它一个中午,擦了多少次口水才忍住不尝尝。” “未婚夫专属。”池听心里泛起一点点甜意,哼了一声,慢悠悠打开盒子拿了一块塞到嘴里。一瞬间,酸甜苦交织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 池听面容扭曲了一下,随即又面不改色吞下。 “怎么了你这个表情?不好吃?” 怎么会不好吃?也许这个柚子味道就是跟别的不一样,它天生就是酸的,是特别的。池听又拿了一块,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好甜,我喜欢。” 池听吃了几块就当宝贝一样收在课桌里,浑身都带着愉悦起身,“我去找褚南鹤了。” 同桌嫌弃:“去吧去吧。” 到了一班,褚南鹤不在,去休息室睡觉去了。倒是孟安年还在课桌上看书。 见池听过来,孟安年放下书,脸上扬起一抹带着恶意和嘲讽的笑来,抱着手臂直勾勾盯着池听。 这样轻蔑的眼神让池听没由来的厌恶,对他也没有好脸色。 “看什么看?” 孟安年轻飘飘开口:“我在嘲笑,总有人在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池听狠狠皱起眉,下意识就想到了褚南鹤。他敢说自己妄想褚南鹤? “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跟我指指点点?”池听厌恶道。 “我算什么东西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透过孟安年那双眼尾微微下垂的褐色双眼,池听竟然从他身上看出来了池母的影子。 连看他的眼神都极其相似。 池听神色不明,转过身离开,走了两步又跟想起来什么似的,走到孟安年面前,一把抽走孟安年手肘下看的漫画书。 “不许你看褚南鹤的书!” 池听把书塞回褚南鹤的课桌里,将褚南鹤略微凌乱的课桌都整理了一遍,用书的沿线对准了两人的课桌缝隙,将孟安年的东西都挡了回去。 “不许越界!” 孟安年简直要被他这个低智的操作逗笑。 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啊? 手伸得太长了吧? 整理完东西,池听心里才舒服了一些,昂首挺胸宛如骄傲的小孔雀一般离开了一班。 孟安年盯着他的背影,眼里的憎恶都要化为实质,一个小偷居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他迟早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上课前,褚南鹤到了班级,回到座位就发现自己的课桌上上下下都异常整齐。 心里猜到一个可能,就听见耳边响起孟安年委屈的声音。 “褚同学,是不是我跟你做同桌池同学不太高兴呀?他刚刚过来看见我的书碰到了你的桌子,气急了把我的书撕了。” 孟安年拿着一本破损的书暗自神伤。 “这本书吗?” 孟安年点头:“嗯。” 褚南鹤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书的角,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笑,“那实在不好意思。” 孟安年连忙摆手:“你别怪他,他可能是不愿意我跟你说话吧。” 褚南鹤:“这事儿我一定会追究的,但是他向来嘴硬,这本书我拿去验指纹,一定让他不能反驳。” 孟安年:“???” 验指纹? 把书拿去验指纹? 这是正常人的反应吗? 更何况这上面哪有池听的指纹啊! 孟安年抬头,连忙拿回了书,尴尬笑道:“褚同学真会开玩笑,一本书而已哪里用得着验指纹。” “不用吗?” 孟安年立马摇头:“不用了。” 褚南鹤:“那要是问起来,有人撒谎怎么办呢?” 他的眼里浮着一层浅显的笑意,孟安年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笑意还是冷意。 也分不清他说的撒谎的人是池听还是……自己。 孟安年收起书,“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那就谢谢你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同桌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池听还在慢悠悠吃柚子,一边漫不经心往窗外看。 “还看什么呢?”同桌疑惑,“快点收拾啊。” 池听把最后一口柚子吃完,“褚南鹤约我出去吃饭。” 同桌惊了。 这可是跟高考一样重大的事情啊! 高考三年一回,褚南鹤约池听吃饭也是三年一回! 同桌严肃放下手上的书本,双手托住池听的脸。 池听闪躲:“干什么啊!” 同桌神情肃穆:“别动,我看看这张漂亮的脸哪里有瑕疵?” 池听立马就紧张了,伸长脖子给同桌仔细观看,“有瑕疵吗?” 同桌满意点头,顺手摸了一把池听的脸,“小脸嫩滑的,完美极了!” 池听放心了,带了点得意笑。 “哎?”同桌后退两步,满脸疑虑,“我记得你之前没这么在意褚南鹤啊?虽然说经常去挥退他身边的蝴蝶,但是有时候脸都没洗就去……唔!” 池听捂着同桌的嘴,瞪大眼睛仔细观察周围,压低声音威胁:“谁没洗脸啊!不许乱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现在的褚南鹤好像比之前要好点了,而且还挺……喜欢自己的。 他好像也有一点点,对他心动。 5 假少爷5 池听在班级里待了会儿,还没人来接自己,就忍不住往外看。 说起来可笑,他和褚南鹤自幼订婚,到现在连个互相联系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之前也加过微信好友,后来他发信息褚南鹤总是不回,他气急了就把他删了。 现在找不到人也没办法私下联系。 又过了两分钟,教室里都只剩自己了,池听真有些惊疑了,不会褚南鹤把自己忘记了吧! 池听走到窗户边把脑袋伸出去往外看,冷不丁听见一声:“你在干什么?” 心里一惊,转头看,褚南鹤正站在窗边看着他。褚南鹤身材比例优秀,身形高大颀长,穿着京淼的藏青色学校制服,深邃锋利的五官此时透着柔和,眼里带笑。 池听:“……” 尴尬的把脑袋缩了回去。 “在等我吗?” 褚南鹤弯腰,胳膊撑在窗台上,顺着刚刚池听的动作把头伸了进去。 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 池听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不是要去吃饭吗?”池听退后几步,错开褚南鹤的视线。 “对。”褚南鹤应声,“走吧……听听。” 什么听听…… 池听被这磁性的声音好像电了一下耳朵,连忙从班级里走出来,跟褚南鹤出去。 京淼坐标偏市中心,规模大。褚家的车就停在教学楼下。 “张叔,去光星餐厅。” 光星餐厅位于市中心,有能看双星塔的观景房。褚南鹤精挑细选一下午,还是觉得这个餐厅池听会更喜欢。 “饿了吗?”褚南鹤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些甜点和饮料,“大概还要半个小时才到,先吃点垫垫肚子。” 池听乖乖应了。 池听嗜甜,伸手就去拿奶油甜品,吃了几口就舒适得眯起眼睛来,像一只偷到小鱼干的猫猫。 褚南鹤看了暗自发笑。 “叮咚。” 手机里进来一条短信。 拿出手机来点开信息,一目十行扫完,看完了就点击了删除。 褚南鹤回了一句:[谢谢。] 那边没再发信息过来。 5544趁机钻出来:“宿主,你不会真的跟池听要处出感情来吧?” 还费心挑选餐厅,对孟安年却假模假样的。 5544太担心了。 那样孟安年没有着落,褚南鹤也找不到老婆,简直要两败俱伤了啊! “我有分寸。” 褚南鹤的语气又稳又坚定。 5544放心了,毕竟这个宿主之前也是坐镇一方的道君,应该不至于翻车。 走进光星餐厅,池听打量这个餐厅的装修和布局,身边出入都是非富即贵的人。 “给你。”回头怀里突然被塞了一团东西,是一束包装的非常漂亮的香槟玫瑰。 池听愣住了。 “给我的?” 褚南鹤往四周看了看,面带疑惑,“我这里还有其他的未婚夫吗?” 池听抱着花,心里有些甜蜜,又不自觉去深想褚南鹤的话,“……是不是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夫,你才给我送花的?” “嗯……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池听好奇地伸耳朵过去。 褚南鹤低声说了几句,听得池听瞪大眼睛,脸颊飞红。 5544也调动自己的小喇叭去听,奈何褚南鹤声音太小了,根本听不见什么。 有什么是它系统不能听的啊! “知道了吗?” 池听点头,眉眼间的愉悦都藏不住,甚至带了点小得意。 服务员上来询问了预约,报了姓名后服务员就带路去楼上。 “两位先生,今天晚上清江上会有烟花,可以稍作停留欣赏一番。” “有烟花!”池听开心地望着褚南鹤。 褚南鹤伸手给他拿花,却被池听躲过去了,不情愿道:“我要自己拿。” 正说话间,转角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谢谢爸爸妈妈,只是,你们只带我来吃饭,池……会不会不高兴啊?” “他敢!你这孩子想什么呢?他有什么资格高不高兴!”女人嗔怪道,“他现在享受的一切都是你该享受的,他偷了你的一切!” 褚南鹤神色微冷,眼见转角就要撞上,池听还在开心地闻花花。 “唔!”怀里的花突然被人拿走,下一秒眼前一黑,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接着耳朵也被捂住。 “有个惊喜给你哦。”褚南鹤充满蛊惑的声音在耳边想起,“你在心里默数三十个数。” 感官都被遮挡,池听简直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好。”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下一刻,褚南鹤与转角过来的孟安年还有池家夫妇打了个照面。 孟安年眼睛一亮:“褚……” “借过。”褚南鹤丝毫没有撞见熟人的欣喜,冷然道。 孟安年瞥见褚南鹤怀里的人,虽然被挡住了脸,但是他瞬间就能猜出他是池听。 心里的思绪百转千回,翻涌着嫉妒与愤恨。 明明是他的家庭! 明明是他的未婚夫! 为什么偏偏有池听这个小偷! 池家夫妇见褚南鹤,一瞬间脸色就白了,慌忙想要将身边的孟安年挡住。但是很明显,孟安年并不想消失在这场碰面里,他甚至想要扯下褚南鹤手里的花,让池听好好看看这个事实! 看,你的父母带我出来吃饭! 而你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孩子! 褚南鹤探究的眼神扫过去,池家夫妇心里已经完全慌乱了。 亲生孩子相认并且完全顶替掉池听的一切,这是他们最期待的。但是现在时候未到,现在扯出一切只会让池家得不偿失。 更何况,池母压住心里的恨意,她怎么看不出来褚南鹤的怀里是谁?这个位置明明最开始该是她亲生儿子的。 池父反应更快一点,擦了擦汗,对褚南鹤点点头,刚要解释几句,就见褚南鹤脸上浮现出亲近的笑意,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抵在唇上。 “嘘。” 他在跟池听玩游戏……? 池父心里想法再多,也只能装出恍然大悟,亲昵地笑笑点头,狠狠拽了一把尚且不甘的孟安年一把,带着他和池母离开。 “走啊!”池听拍拍褚南鹤的胳膊,“怎么不走了?” “走咯,数到多少了?” “十三……” 被拽下楼梯的孟安年听见两人愉悦的交谈声,攥紧了手心。 “爸爸,如果我是你们的亲生儿子,那跟褚家有婚约的是我吗?” 孟安年低声无辜问道。 6 假少爷6 “妈妈的安年。”池母心疼地摸了摸孟安年的头发,向他承诺保证,“当然是啊,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池父也赞同池母的话,不仅池家该是他儿子的,褚家也是他儿子的! “安年,爸爸自有计划,无论如何,现在还不能将抱错真相公布。但是,不需要多久了。”池父宽慰道,“再等等。” 孟安年握住池父的手,贴心道:“我都没关系的,只是,这么多年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疼爱,想早点在你们身边当一个幸福的孩子。” 池母听到这话简直要心疼死,刚刚找回孟安年的时候就听他说,孟家夫妇俩道貌岸然,看着疼爱儿子,却非常严苛多有管束,稍有不高兴就体罚儿子。 心里将已经死去的孟家夫妇骂了一万遍,冷冷道:“算孟家他们死的早!儿子欺负我的宝贝安年,做养父母的也刻薄。”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 “没事的,都过去了。”说起死去的养父母,脑海里陡然闪过一双充血的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孟安年双手变得冰冷,心也开始发虚,却低下头强自掩饰。 “不说了晦气的孟家人了,反正没一个好东西。”池母道,又悄声叮嘱起来,“安年你在学校一定要跟褚家的褚南鹤搞好关系,你这么优秀,要把池听压下去一千分,他不喜欢你才怪呢!” 褚南鹤…… 孟安年应声,“我知道的妈妈,毕竟以后我们两家还要联姻,我一定提前跟他相处好。” 没有池家的承认,池听一只飞进凤凰巢的山鸡,终究不被人承认,再泼天的富贵也跟他无缘。 褚南鹤订的隔间,能坐在餐桌上看见玻璃墙外灯光闪烁的双星塔。清江狭区上,浮着着大大小小的船,穿上的灯从高处看宛若一条流动的星河。 “哇!” 池听虽然在池家这么多年,池家夫妇少有带他出来玩,是以这些景色他还真的没有看见过。 “要拍照吗?”褚南鹤适时问道。 “以后不来了吗?”池听问道。 褚南鹤一愣:“你想来我就带你过来。” “那还要拍什么照?”池听抱着花趴在玻璃墙上往外看,“我用脑子记住。” 褚南鹤想起下午闲暇翻到的高三成绩排名,全年级六百人,池听的名字排在数字五开头的那列。 沉默了一下,这有什么脑子? 褚南鹤拿出手机来还是偷偷拍了一张,以免以后池听根本想不起来。 吃完饭去逛街,池听捧着一杯奶茶撅着嘴边走边吸,偷偷瞄着一直在拿手机回复信息的褚南鹤。 “你很忙吗?” “嗯,有点,在跟人商量一件大事。”褚南鹤突然抬头,“想知道是什么事吗?” 池听吸了一口奶茶:“我才不想知道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太巧了。”褚南鹤笑道,“真的跟你有关系。” 池听:“嗯?” “我妈希望我出国留学。” 池听瞪大眼睛。 一口珍珠差点呛在喉咙里,“啊?” 出国就得好几年,池听掰着手指头算,隔一个班褚南鹤就跟他不生不熟了,要是隔好几个国家,池听想到都发懵了。 那褚南鹤不就又发现不了他的好了吗? 那怎么行! 两人的关系才刚刚起步,这话憋在心里池听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瞪着眼睛看着褚南鹤。 “怎么呢?”褚南鹤苦恼喃喃,“能不能把我的未婚夫一起带过去啊?” 池听心里淡淡伤感顿住,泛上一点点喜意。 真要是跟他一起出国,也不是不行啊…… “咳咳。”池听小声道,“也许你未婚夫愿意呢?” “哦。”褚南鹤恍然,“那我就连他的一份一起准备了。” 池听翘起嘴角。 看到褚南鹤回信息,池听猛然想起,拉了拉他的袖子,“……你我是不是没给你微信呀?” 褚南鹤回完信息,想了想自己今天发信息都是红色感叹号的聊天框,“是啊,那我加你了。” 池听也拿出手机验证通过。 成为好友。 备注……未婚夫。 池听满意了。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街市,买了点小玩意,褚南鹤送池听回家。 下车前,褚南鹤抽纸给池听擦去嘴角粘的点心屑,“留学的事情,跟伯父伯母商量一下。” 池听红着脸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褚南鹤缓缓凑近池听,深邃的眼眸注视着池听的双眼。 预感要可能发生什么,池听脸色红透,眼神闪烁闪躲,往后让了让,一只手撑在了座椅上。 “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褚南鹤轻声问道。 池听一张白嫩的小脸简直要着火,心里也腾腾烧起了小火苗,慌忙去看前面的司机,捶了一下褚南鹤,结结巴巴:“问出口干……干什么!” 褚南鹤失望地垂下眼,依然保持着小声:“原来不可以。” 这么明显了还看不出来吗? 在褚南鹤作势要起身,池听连忙去拽褚南鹤的手,下一秒,手就被褚南鹤的手包裹住,抬眼就见褚南鹤嘴角带着得逞笑意。 池听羞恼极了:“坏……” 褚南鹤凑过去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将池听的话堵在嘴里。 池听整个人如同熟透的番茄,支撑身体的手也瞬间失去了力气,软软地靠在了靠椅上,任凭褚南鹤亲吻自己。 但是只有一下而已。 褚南鹤在他唇上停留了几秒就离开了,声音暧昧:“剩下的下次再亲。” 池听玻璃一般的眼瞳注视着褚南鹤,又捶了他一下,“什么下次,我……要回去了!” “记得我说的话哦。”褚南鹤也跟着下车,整理了一下池听的衣服。 “你再说,不给你亲了!” 褚南鹤愣了一下,无奈:“我说的是留学的事情。” 说完自己又挨了一下来自未婚夫羞恼的小拳头。 褚南鹤:“……” 5544见少儿不宜画面终于结束,急急忙忙钻出来,大声指责褚南鹤。 “你是主角攻啊!!!怎么可以亲池听啊!!你脏了!!!这文不是双洁了!!!” 7 假少爷7 褚南鹤:“我是渣攻。” 5544哽咽:“校园宠文主角攻怎么可以是渣攻呢?” 褚南鹤:“我爱火葬场。” 5544:“你这样要在火葬场烧成灰的!” 褚南鹤低头回复信息。 “你这样没用的,剧情是有定数的,这个世界就是剧情支撑起来的。”5544晓之以理,“该幸福的幸福,该流落街头的流落街头,各回其位。” 褚南鹤放下手机,看向自己身边的一处,“该怎么做我知道。” 明明自己是透明的,5544却觉得褚南鹤能看见自己,那是一种从灵魂透出来的强大的能力。 5544很识相,蔫了一点,又有点不甘心,“那你要是找不到老婆了,你别找我。” 褚南鹤嗯了一声,“我不喜欢水母。” 5544:“……???!!!” 它现在就是水母形状啊!! 他真的看得见自己! 仗着自己是宿主看不见的,5544一直没有系统套装的意识,这下子吓迷糊了,用触手捂住自己的脸,惊慌失措跑掉了。 褚南鹤唇间溢出一声轻笑。 随着自己踏入家里的脚步,池听的心就越发拘谨,连被褚南鹤逗弄的欢喜都退了一大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总是给他束缚,或许是从小就跟父母不亲近,他本能的封闭自己的心,在家里几乎没什么多少自己真实的喜怒哀乐。 进了门,吴妈就来了。 “小少爷回来了。”吴妈露出慈祥的笑意,往他手上一看,细,惊讶了,“哟,还买了这么多东西呢?先生和太太对小少爷多好啊,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多少孩子求都求不来这样的日子啊。” 池听露出开心的笑。 吴妈眼睛眯了眯,指着池听手上褚南鹤给他买的百年老招牌店的点心,“这个是什么呀?闻着挺香的呢。” “这是桂花糕。”池听道,侧身避过吴妈伸来的想要拿糕点的手。 吴妈慈祥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在池听回头的时候又收敛起来,“哎哟,现在想吃点糕点,小少爷都不给了吗?” 平常自己的东西不管是给吴妈还是吴妈自己拿了,池听都无所谓,但是这个是褚南鹤给他买的。 他不想给。 吴妈勉强地笑了笑,眼里的轻蔑和记恨却不减。 池听回到自己房间,将褚南鹤买给自己的玩具摆件都一一归置好,甜点一口口吃掉。 褚家。 褚南鹤到了家,褚母正约了美甲师在家里做指甲,对他招了招手:“南南过来!过来看妈妈新做的指甲!” 褚南鹤手插着兜走过去。 褚母开心地伸出已经做好的一只手,是孔雀绿极光猫眼指甲。褚母皮肤白,手指纤长,衬得华贵又美丽。 “嗯!”褚南鹤握住褚母的手端详一番,“好看,跟妈妈的手很相衬。” 褚母更开心了,一边念叨:“本来想明天跟你蒋阿姨一起去做的,可是妈妈明天要去参加一个茶话会,来不及了。” “妈妈素手纤纤也好看。”褚南鹤夸奖。 褚母很得意,“妈妈这手啊,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保养的,不好看那亏死了啦!哎?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跟男朋友吃饭去了。”褚南鹤轻描淡写。 “男朋友!”褚母一惊,指着褚南鹤,“你,你又找了一个男朋友?” 褚南鹤:“……” “妈妈,我有未婚夫的,池听,听听啊。” 褚母更惊讶了。 她儿子什么样子他不知道?一直对人家池听爱答不理的,怎么突然转了性。 她看池听又懂礼貌又乖,之前觉得儿子可能喜欢狂野一点的,没想到还是栽在池听身上。 果然她的眼光是无敌的! “我偷偷跟你说,我其实一直挺喜欢他,但是没有表明。”褚南鹤神神秘秘凑近褚母,“我发现在学校有个男生居然想追他……” “你的危机感就来了?” “对。” 褚母嫌弃死了,“你们男的就是贱的了,快要失去就知道珍惜了。” 正好这时候美甲做完,管家去送美甲师出门,褚母美滋滋欣赏自己的美甲。 “妈妈,我有件大事要跟你商量,这件事很严重。”褚南鹤低声道,“两个b型血的人可以生出a型血孩子吗?” 褚母一愣,“当然不可能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池叔叔和池阿姨是b型血,池听是a型血。”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俩知道吗?”当初池家孩子出生他们是知道的,不可能孩子是抱养来的。 “知道,但是并未有什么异常。”褚南鹤张口就编,“你参加茶话会叫上池阿姨,旁敲侧击问一问?” 没想到自己参加个姐妹聚会居然还有这种重要任务,褚母挺直了腰背,跟褚南鹤保证: “妈妈套人话最厉害了,等着妈妈去打听。” 褚南鹤抱住褚母的胳膊,蹭了蹭:“多亏了妈妈,谢谢妈妈,我跟听听的幸福就靠你了。” 褚母腰挺得更直了。 晚间,池听睡前出门喝水,下了楼就发现池父与池母坐在沙发上。见他下来,两人连个眼神都没给过来。 想起留学的事情,池听还是走过去,坐在他们对面。 “爸爸,妈妈。”池听小声开口。 池母未出声,低头看着手机,不知道是在跟谁聊天,间或露出一两个笑来,实实在在把池听当成空气。 池父想起今天褚南鹤与池听的亲密,神色变换了一下,挤出一个笑,“怎么了?” 池听捏了捏衣角,“……我想跟褚南鹤一起出国留学,他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池父还未发话,池母已经惊叫起来了,怒不可遏地指着池听,“你不许去!” 池听心里一沉。 “你要不要脸?你跟他还没结婚呢!现在就巴巴把自己送上去,你贱不贱啊!” 池母气愤极了,恍若在看一个仇人。 池父反而比较冷静,静静地看着池听,“你说他准备好了,准备了什么?” “准备跟我一起去。” “好。这件事爸爸跟妈妈商量一下,你现在去睡觉吧。” “嗯。” 池听离开后,池父就拉着池母离开了房间。 回到房间,池母摔了手机,怒火转移到池父身上,“你什么意思?他跟褚南鹤去了国外,还有安年什么事?你要他把安年的一切都抢走吗?” 8 假少爷8 池父拧着眉。 “我不管,他不能去,要去也是安年去。”池母闹起来,“到底谁才是你亲生儿子啊!你疯了是不是?” “你以为我想吗?”池父抓住池母的手腕,压低声音吼道,“现在相认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安年没有拿下褚南鹤,褚南鹤跟池听有感情,把池听推走对我们池家有什么好处?” “池家池家,你只知道池家,你不要儿子了!没有儿子,你还有什么池家!” “我不在乎儿子?当初是谁把亲生儿子换走的?是谁提议的?” 池母噎住,狠狠推了一把池父,擦了一下眼泪,“我不要慢慢来了,我等不了了,反正不能让他们走!现在,现在就让池听身败名裂,斩断褚南鹤对他的好感!” 池父紧皱的眉头松开,神色放松起来,上前握住了池母的手,“对,那就让他身败名裂。” 他是男人,他最了解怎么败光男人的好感了。 池听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动静,也不知道爸爸妈妈会不会同意自己出国,烦恼地坐在床上。 跟褚南鹤聊了会儿天,就心事重重地睡了。 池听上学后就从来不在家吃早餐,他不想在餐桌上被妈妈骂,妈妈发现他的逃避后,也不让吴妈给他准备早餐了。 到了学校,池听放下书包就去三班找褚南鹤。 门口走廊上聚了不少说笑的同学,池听穿过同学们,往前走去。 突然耳边传来几道交谈声:“池听又去找褚南鹤?” “池听哪里配得上褚南鹤啊?” “就是。我看孟安年配褚南鹤不错,成绩优异,长得又好看,人还温柔,昨天还给我讲题了呢。” 池听脚步一顿。 “孟安年跟褚南鹤做同桌呢,近水楼台先得月,褚南鹤迟早发现孟安年比池听好。” “我也觉得,等着看好戏吧,他还能厉害到什么时候。” 池听彻底停下了了。 走到几个男生女生面前,冷着张小脸,声音冰凉凉的:“你们说什么?再说一遍?” 其中一个寸头男生站出来,居高临下看着只到自己肩膀的池听,“我说你不如孟安年,配不上褚南鹤。” 池听眉眼一皱。 “大家别这样说。”孟安年拿着书出现在走廊,带着轻蔑隐晦地瞥了池听,“才才,这是你要的笔记,我已经准备好了,给你。” 才才高兴拿过孟安年的笔记,对着池听嘲讽更甚。 别以为池听是池家唯一的少爷就有什么了不起,昨天他已经听说了,池听在家里爹不疼娘不爱,跟捡来的一样,闹出什么事来池家也不会出面管的。 “池听,这笔记给你看看吧。”才才递出笔记本在池听面前晃了一晃,“哦,给你你也看不懂吧?池听,你算什么啊,凭什么这么骄傲啊?” 孟安年连忙拉开才才,“好了,别说了,池听他肯定也不想的。” “我不想?我不想什么?”池听气极了。 他本来就跟孟安年没多大仇,只是单纯看他不惯,另外一条就是觉得他看褚南鹤的目光恶心。 现在人家都明晃晃的挑衅到自己眼前来了,这得结个大仇了。 “你也不想看不懂啊。”才才笑道,“只是太蠢了没办法而已嘛。” 说着几个同学都笑起来,孟安年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池听忍不了了。 褚南鹤正在做试卷,5544在旁边督促:“很好啊宿主,这题做对了,我就说数学很简单的!” 穿着系统装的5544围着褚南鹤转。 “维持主角的苏点还是很简单的,哎?什么声音?” 门口传来吵闹声。 一班班长急匆匆跑来,喊了一声:“褚南鹤!” 褚南鹤抬头。 “池听跟人打起来了!” 褚南鹤:“???!!!” 起身往外走去。 门外就能看见二班门口围了一圈人,都在叫喊着,闹腾腾的。 “麻烦借过一下。”褚南鹤错开围观的同学。同学见是褚南鹤,自发让开了。 进去就见几个人打成一团,孟安年也在里面,正被池听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旁边几个同学正在拉扯池听,池听偶尔还要空出手来去推旁边的人。 褚南鹤看得火气都大了起来。 这个笨蛋怎么打架都单打独斗!不知道找他帮忙吗? 褚南鹤连忙挥开旁边见缝插针帮忙的人,将池听拉了出来。 褚南鹤的到来结束了战局。 孟安年眼里含着泪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委屈不已地看着褚南鹤。 “不许看他!” 池听盯着鸡窝头瞪着孟安年,“不要脸!” 孟安年更委屈了,旁边围观的同学也纷纷指责起来池听,毕竟孟安年满脸红肿的样子比池听更可怜,人们总是同情弱者,而忽略了多打一的事实。 褚南鹤抱着池听安慰,池听还在倔强地盯着鸡窝头继续跟孟安年对峙。 褚南鹤给他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上伤痕,“有没有哪里疼?” 池听小倔强:“我才没有事!” 褚南鹤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这时候就不用倔强了好吗? “谁在打架?” 一声严厉的呵斥,让看热闹的同学们都噤声了,纷纷往走廊一边看去。 教导主任来了。 教导主任是个头发已经移居二线且性格严厉古板的中年男人,背着手垮着脸走了过来。 “乱糟糟的叫什么样子?都不看书不学习?刚刚谁打架?站出来!” 孟安年适时露出自己半个身子,抽泣了一声。 教导主任的目光立马被吸引过去了,不悦的目光在瞥见站立的孟安年后立马就阴转多云,变得非常和缓。 毕竟是年纪第一啊,主任师生都要给三分好脸色的。 孟安年捂着脸的手放下,红肿的脸庞变得十分显眼。 教导主任温和的目光刷的又变得严肃起来了。 “孟安年!你的脸怎么了?” 孟安年抖了一下,看迅速看了眼被褚南鹤护在怀里的池听,又连忙低下头。 教导主任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着池听跟褚南鹤半抱在一起,语气尤为火大:“学校里拉拉扯扯叫什么样子!池听,你打的人?” 池听小炮仗一般:“是我打的。” 教导主任:“你很得意?” 9 假少爷9 褚南鹤按住池听,池听低下头不说话了。 教导主任的目光扫过周围一圈看戏的同学,怒道:“还站在这里,是要我请你们回去是吗?” 周围围观同学一哄而散。 只剩下褚南鹤与参与打架的人。 教导主任扶了扶眼镜,盯着分毫不动的褚南鹤:“怎么?你还要接着把人护着?” 褚家给京淼捐了两栋楼和不少实验器材与体育器材,校内领导和教师对褚南鹤还是相对于和颜悦色的。 褚南鹤道:“刘主任,你也看到了,池听这边就一个人,他不会说话,我得看着他。” 教导主任哼了一声,“你以为他能讨得了好?在学校公然打架,你简直不像话!你们一个个的,都跟我去教务处打电话请家长,我要跟你们家长好好谈谈!” 孟安年无助又寂寞的声音响起:“主任,我父母都去世了,没有亲人在了……” 教导主任本来就对他柔和的目光顿时就更加柔和了。 “你打架就是不对,什么时候了,都要高考了还打架,你不用请家长了,也要过来教务处!” 听话意思就是挨个训就放过。 其余同学依然要请家长。 在教务处,教导主任气呼呼喝茶,一边让其他几个同学打电话叫家长。 孟安年拿出手机了按了几下,就收回到口袋里了。 池听拿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在“妈妈”的联系人上摁下拨通键。 褚南鹤:“要不要请我妈妈?” 池听瞪大眼睛,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那怎么行! 打架请家长都是请爸妈,哪有请公婆的! “我可丢不起这个人。”池听拒绝。 “你现在就不丢人吗?”褚南鹤凉凉道。 池听默然不语,深吸了一口气,接通了池母的电话。 电话响起一秒就接通了。 “……妈妈?”池听小声喊。 “你又在学校干什么了?你一天天的不能给我省点心吗?”池母当即就破口大骂。 “我在学校跟同学起了争执,你能来一趟吗?” “我就知道你一天到晚什么事也不会做,就知道干些歪门邪道的事情!”池母十分生气,“等着吧!” 电话挂了。 池听拿着手机怔怔的,一瞬间居然不敢抬头去看褚南鹤。 褚南鹤会怎么想? 也觉得他非常无理取闹吗? 还是觉得他可怜? 池听鼻子酸酸的。 褚南鹤拿过池听的手机塞进口袋里,“我帮你装着。” 池听嗯了一声。 “晚上想去哪里吃饭?”褚南鹤低声问道。 池听茫然抬头:“啊?” “有家火锅非常不错,我带你去吃。”褚南鹤像是没有看见池听的愣怔,“听说酸梅汁味道非常好,酸酸甜甜,冰镇过后味道更不错!” “啊。”池听一瞬间就被代入了,“酸梅汁?冰镇的会不会肚子疼啊?” 上次他吃热火锅和冰饮料,当天晚上肚子就难受,一直捱到第二天才去医院。 “不会的。他家的辣味有程度比较轻的,微微辣。” 池听眼前一亮,心里的难受顿时去了一大半:“好。”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教导主任问道,“教务处不是谈恋爱的地方,要谈去小树林!” 当场所有人的眼睛都齐齐瞄向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 该死,都怪刚刚想到学校谈恋奥的小情侣都爱钻学校的绿化林,说岔了嘴。 褚南鹤笑了一声。 教导主任喝了一口水掩饰羞恼:“有些人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在讽刺你都听不懂!” 褚南鹤:“……” 教导主任了解了一下事情前因后果,第一个家长到之前就让孟安年回去了。 毕竟不好戳人家伤心事。 这可怜的孩子。 来的最快的家长是其他几个同学的家长,进来大概了解事情就揪着耳朵把人拎到褚南鹤与池听面前来道歉。 “把你送来学校读书你就嚼人家舌根!”才才的妈妈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给池同学道歉!” 才才屈辱极了,尤其是面对池听,“……对不起。” “跟褚同学也道歉!” 才才辩解:“褚南鹤又没参与进来!” 才才妈妈不管:“道歉!” 褚南鹤没有参与打架,要是参与了打架倒霉的是他们!褚南鹤高高大大,踢一脚都能把人掀翻。另外以褚家的家世,这就不是道歉那么简单了,说不定还要把这倒霉孩子放到褚家看几天大门。 正说话间,教务处又进来一个人。 卷发,红唇,打扮得异常华丽漂亮。 池母挎着包走进来,对教导主任点点头。 池听小声道:“妈妈。” 池母眉头一拧:“你还知道叫我妈妈!在家从来不听话,到学校也不学好!打架?你真是给我们池家长了脸!” 池听低着头默不作声。 池母隐晦地看了眼褚南鹤,见他没什么表情,语言也更加放肆:“我怎么会生了你这样的儿子!我们池家的脸都要让你丢光了!” 教导主任正等着池母询问情况呢,谁知道池母只是对他略微一点头就如同子弹一般叭叭叭训斥池听去了。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儿子!”池母还在继续攻击池听,把池听骂的头都抬不起来。 旁边的同学都惊呆了,心里升起窃喜来。 池听果然爹不疼娘不爱! 比捡来的孩子过得还惨! 池母越骂越有劲,激动之时竟然举起手里的包要砸向池听。 还没接触到池听就被人一包攥住了手腕。 池母吃疼,震惊地看向褚南鹤。 褚南鹤维持着面无表情,一把夺下池母手里随时准备伤人的包,丢到了门外。 “麻烦好好说话,不要在我面前动手。” 池听:“!!!” 所有人:“!!!” 池母被褚南鹤这样对待,脸皮像是被人揭下来扔到地上踩一般,指着褚南鹤:“你!你有没有教养!谁教你这么对我!是不是池听教你的!” 褚南鹤:“我妈教的,怎么了?” 池母:“???” “我是恋爱脑。”褚南鹤一本正经,“谁欺负我未婚妻,我就对谁反击。” 池母:“???” 有病吧! 池母怒不可遏,但是趁着现在这里人多,还是想到自己的主要任务。 “被池听欺负的孩子在哪里?我要求池听当面给他道歉。” 10 假少爷10 教导主任回神:“池夫人,他们并没有对错之分。也没有谁欺负谁,他们是互殴。尤其是他们是一对多跟池听同学发生争执。” 池母回头,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恶狠狠对池听道:“真是让你气死了!去给你的同学们道歉!” 刚刚已经被人道歉过一轮,池听这会儿也没有什么面子过不过去的,心里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走到几个同学面前挨个道了歉。 “对不起。” 几个同学刚扬起嘴角要摆出趾高气昂的样子,就被自家父母在脑袋上捶了一下。 池母对池听拖拖拉拉有些不满意,眼睛转了一圈,“还有一个同学在哪里?” 褚南鹤疑惑:“伯母怎么知道还有一个?” 池母:“……” 之前光看褚家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褚南鹤这么烦啊! 教导主任道:“还有个孟安年同学……” “我去叫!”才才跳起来,一溜烟跑出了教务处。 没一会儿,才才又进门了,身后跟着捂着一边脸的孟安年。 “主任。”孟安年礼貌跟教导主任打招呼,转过身看向池听,放下了捂着脸的手。 教导主任道:“这个池……” 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惊叫打断。 池母被捡回来的包包再次从手上掉到了地上,滚落到孟安年的脚边。孟安年疑惑地捡起包,递给池母,却被池母一把抓住了双手。 孟安年一惊:“池阿姨你……” 池母泪流满面,死死抓着孟安年的手不放,“孩子,孩子,你是……” 孟安年一脸无措,看向周围的人,发现周围所有人都惊了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褚南鹤摸了摸下巴,感叹这个养丈母娘演技真不错,就是进错了圈子,不该进豪门,应该进娱乐圈。 “你……你跟我弟弟长得好像啊,你的父母……”褚母顿顿错错,“你身上有什么胎记吗?” 孟安年不明所以,结巴道:“胎记……我肩膀上有个拇指大的红印。” 这时候天热,孟安年便解开的外套和衬衫扣子,露出了一侧肩膀。 白皙的肩膀上,一坨拇指大的红印十分显眼。 “啊!”池母后退几步,像是不可置信一般,“胎记,你有胎记?” 孟安年:“怎……怎么了?” 池母喃喃道:“池听出生的时候,我就恍然记得他肩膀有个红印,等我睡去醒来,池听的肩膀干干净净,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你!你是我的孩子啊!”池母扑上去抱住孟安年,嚎啕大哭。 那只可怜的包包又滚去了门外。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池家的孩子抱错了! 池听不是池家的孩子! 孟安年才是池家的孩子! 这是什么剧情! “孩子!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我真的是你的妈妈啊!” 池母怕孟安年不相信,急急忙忙就要拉着孟安年去做亲子鉴定。 孟安年全程状态迷迷糊糊的,在被拉走的时候下意识看向其他人。 教导主任纵横教育界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种事情还得第一次见。 震惊了。 孟安年的目光划过所有人的脸,心里对所有人都惊讶很满意,池听脸上挂着难以置信的伤心的时候,更是前所未有的痛快。 到了门口的褚南鹤,就见褚南鹤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讥笑,看向他的时候还微微挑了一下眉。 孟安年:“……” 褚南鹤这是什么表情? 看戏? 孟安年心里的高兴一下子打了折扣,脚步跟着池母离开了教务处。 池听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没有立场了。 他不是池家的孩子? 孟安年才是? 想起刚刚池母激动抱住孟安年的样子,好像自从记事开始,他就从未被抱过…… 周围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嘲讽,同情,如芒在身。 池听身形晃了晃,下一秒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火锅我已经订好了,现在就去吃。” 池听恍惚地抬头看向褚南鹤。 教导主任用力咳了咳,提醒褚南鹤别太过分。 褚南鹤看向教导主任:“主任,池听遭逢大变,我带他去缓一缓。” 这发现自己是被抱错的孩子,确实是遭逢大变,心情起起伏伏。 吃火锅也是不错的。 “准你们一天假,明天准时上课,好好调整心情。” “谢谢主任。” 池听恍恍惚惚被褚南鹤带走。 走到楼梯,池听拿过眼前的纸巾,擦了擦眼泪,见褚南鹤面色沉静,带着浓浓的鼻音:“你不惊讶吗?” “不惊讶。” 池听睁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为什么啊?” “我之前就有猜测,你长得比池家夫妻要好看。” 刚刚还伯母,现在就池家夫妻了。 池听:“啊?” “见孟安年第一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跟你爸妈长得很像。” 池听吸了吸鼻子,扯出一抹笑来:“只是没想到真的是他们的孩子?” “啊。”褚南鹤纠结道,“要是孟安年是池家的孩子,那我的未婚夫是你还是孟安年啊?” 池听听完立刻紧张起来,连伤心都顾不及了,不放心地看着褚南鹤:“你要跟他在一起?” 褚南鹤捏捏他的小脸:“放心,他长得没你好看,我就喜欢你。” 池听破涕为笑,又转喜为悲,“你……那要是遇到更好看的呢?” 褚南鹤心里叹气。 好难哄的小未婚夫啊。 “遇不到了。”褚南鹤将自己的外套衣角递给池听,“你自己管好自己未婚夫,好不好?” 池听蛮横地拽住褚南鹤的衣角。 褚南鹤摸摸他的脑袋:“要是你没地方待了,就跟我回去做童养夫吧?” 在池家也是战战兢兢生活,跟父母小心翼翼相处,去褚家的话,池听可耻地居然有点心动。 “可以吗?” “不给白吃白喝,得干活。” 池听:“啊?” “早上要跟我妈妈一起起床,然后开始一天的事务。” 早上十点起床,然后起来打扮自己,看看自己名下产业的情况。接着就是: 打牌,打牌,打牌…… 池听皱着眉思索:“那我要勤快一点了。” 褚南鹤忍笑,又悄悄松了口气。 总算不哭了。 11 假少爷11 出了教务处的门,跟池听与孟安年一起参与打架的同学顿时就像拔了塞子的喇叭,将教务处里发生的“真假少爷”案传的满校园都是。 京淼学校论坛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帖子,一时间整个校园都是讨论“真假少爷”的事情。 在大快人心与唏嘘心酸的帖子中,其中回帖数最多的竟然是—— #听说褚家与池家的婚约是从小订下的,现在褚家认的是真少爷还是假少爷# [no.1]:那还用说肯定是真少爷啊!本来就是联姻,人不重要。 [no.2]:你没看到褚南鹤现在跟池听那个黏糊的样子,我选择爱情。 [no.3]:屁的爱情,之前三年都平平淡淡,现在突然有爱情了? [no.4]:楼上不懂了吧,根据内部消息,褚南鹤暗恋池听多年,但是为人傲娇,不肯承认。 [no.5]:麻烦这种内部消息再多些,我有个朋友很想听。 [no.6]:根据真实转告,池太太在教导处指责谩骂池听又准备动手的时候,被褚南鹤扔掉了作案武器——包包。褚南鹤很认真说自己是恋爱脑。 [no.7]:这是真的,我当时就在现场,我惊呆了,那可是丈母娘的包包啊! [no.8]:不好意思歪个楼,池太太那么凶嘛?直接在教导处大庭广众之下打骂池听? [no.9]:听说在家里对他更是不冷不热,时常责骂。 [no.10]:哇哦!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没感情啊! [no.11]:哎嘿,不是刚刚才知道不是亲生的吗?连打带骂早就安排上了? [no.12]:楼上是不是阴谋论了,池听为人那样子,嘴又毒,不被人喜欢是很正常吧? [no.13]:不喜欢孩子的父母真的很少,不说了,我一定要搞清楚。 [no.14]:喂明明是讨论褚家跟池听婚约的,楼都歪成什么样了? [no.15]:天下没有不歪的楼。池听请假了,褚南鹤也请假了,对了我有张照片放出来一下。[图片],昨天晚上拍的。 [no.16]:池听垫脚喂草莓糖葫芦给褚南鹤吃?池听居然能笑的这么甜?!池听有酒窝!!! [no.17]:褚南鹤的手放在池听腰上啊!能不能再往下一点,挺翘的真的不试试看吗? 池听面红耳赤地放下手机,喝了口酸梅汁来压脸上的热意。这些人都在说什么啊! 什么翘不翘的……池听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瞥了眼正在烫菜的褚南鹤,自己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 不翘……怎么会不翘呢? 池听咬着筷子,恼恨地吃了一口蔬菜。想到什么,又赶紧打开手机将刚刚的照片保存下来。 褚南鹤夹了一块虾滑给池听,“尝尝这个。嗯?你的脸怎么了?” “啊!”池听吓了一跳,生怕褚南鹤知道什么,连忙捂住脸,“我有点热罢了。” 褚南鹤皱眉:“把外套脱了?别热坏了。” “哦。”池听放下筷子脱下外套。 “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说。”褚南鹤见池听吃的差不多了,准备跟他聊一聊今天的事。 池听大概猜到是什么,神色也变得低落起来。 “我不想说这个。”池听低声道,吸了吸鼻子,眼泪从眼角滑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甚至到现在也不敢回去,回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褚南鹤起身坐到他身边来,握住他的肩膀,“你身边坐的是谁?” 池听哽咽:“是你啊。” “你还有我呢。”褚南鹤给他擦了擦眼泪,“有什么不高兴的都跟我说说。” “我……我是个小偷,对吗?我偷了孟安年的爸妈。”池听心里愁绪万千,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他知道他从小就不受待见,小时候是保姆带大,六岁之前他更喜欢保姆一些,对着保姆多亲近一些。 有次被妈妈撞到他跟保姆玩的很开心,第二天,保姆就被辞退了,再也没见过。 六岁之后妈妈对他严苛,却从来不要求他学业,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天天学这个学那个,他从来不用学,他以为是妈妈不想限制他玩乐,直到有次他听到妈妈跟吴妈不屑地说:“给他那个废物学了也是浪费。” 爸爸也很少对他亲近,在家里来来去去都是跟妈妈一起,他就像池家的透明人—— 有时存在,有时候又不存在。 直到他昨天看见池母抱着孟安年大哭,那么紧张那么爱怜,他才恍然感觉到。 原来他们有爱,但是从来没有给过自己。 或许血缘是很重要的,哪怕不知道面前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可是对着他就是亲近不起来。 就像他对孟安年,看着他就觉得讨厌。 可能是他偷了孟安年的位置,排斥他回来,所以才第一次见面就不喜欢他。 一个贼,居然痛恨物主。 他就是这样一个卑劣的人。 “也许这件事情并不是你想的这样。”褚南鹤缓缓摸了摸他的头,露出一个笑来。 池听抬起头,泪眼朦胧:“啊?” “笨死了。”褚南鹤抽纸给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细细安慰他,“你有错吗?你没有错。是还是婴儿你自己跑去池家的吗?” 池听摇头。 “你跟他的爸妈在一起生活,你的爸妈把孟安年扔到河里了吗?” 池听再摇头。 “在确定你是不是出生就会走路之前,目前算起来你们是人生错位了。”褚南鹤道,“你有什么错啊?” 什么啊,谁出生就会走路啊! 池听哽咽,扑进褚南鹤怀里蹭蹭眼泪。 褚南鹤摸了摸池小狗的脑袋,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好啦,乖。我喜欢你啊。” “嗯嗯。”池听又蹭了蹭。 褚南鹤顿了顿,皱眉看向把脸埋在他怀里的池听,拎着池听的后颈把人提出来,脸黑了。 “你在我身上擦鼻涕?” 池听心虚地看着褚南鹤,伸出小手抽了张纸巾给他擦了一擦,红着眼睛对他露出一个带着鼻涕泡的惨兮兮笑容。 褚南鹤:“……” 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12 假少爷12 吃完饭,池听就靠在褚南鹤身上昏昏欲睡,摇摇晃晃地走路像只企鹅。 褚南鹤适时建议:“要不我们去酒店?” 睡个觉补充一下精神。 “去酒店?!”三个字像是匕首一般刺到了池听的昏睡神经,整个人都精神了,瞪大眼睛看着褚南鹤。 褚南鹤:“?” 怎么了? 这三个字犯法吗? “你带我去酒店干什么?”池听紧张。 “睡觉啊。” 池听更紧张了:“太快了太快了,我还没满十八岁呢……” 褚南鹤:“……” 抿了抿唇,看着一脸认真的池听,将笑意都憋回去了。 不能笑不能笑,万一把人又惹恼哭了又要哄一遍。 褚南鹤真诚道歉:“对不起,是我太急了。” 池听偷偷瞥了眼褚南鹤,又想到自己不太翘的屁股,更正直了:“这种事不能急。” “是的是的。” “我要去前面商场。”池听转移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指着前方的商场。 褚南鹤脑子里闪过什么,又消失不见,点了点头:“走吧。” 池听是有点爱漂亮在身上的,跑进服装店里像是游鱼入海,快活地绕着衣架跑来跑去。 褚南鹤坐在休息区。 池听跑过来。 池听跑过去。 褚南鹤:“……” 池听拿着一件衣服溜达到褚南鹤面前:“这个怎么样?” 褚南鹤一眼顿住:“……这是什么衣服?” 池听:“裙子啊。” 褚南鹤疑惑地站起来,这确实是男装店,裙子怎么会出现在男装店里啊! 池听:“怎么了?” 褚南鹤眨了眨眼睛:“你喜欢就买。” “wow!”池听开心,又跑去挑衣服了。 褚南鹤拎着大包小包出来,池听的眼睛跟扫雷一样继续看。 “这条围巾不错!” 池听的手摸上围巾,碰到温热的触感,放下手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褚伯母?” 池听僵住了。 褚太太看向池听,又看向旁边拎着购物袋的亲儿子。 “啊。”褚太太突然两眼放空,伸手往空气里摸去,“陈姨,陈姨,我怎么看不见了?” 身后的陈姨立马扶住褚太太,念叨道:“啊是不是太累了,快回去休息吧太太。” “走走走,回去休息。” 褚太太扶住陈姨的手,两人转身走远了。 池听:“???” 褚南鹤:“……” 倒也没必要。 两人下了楼,陈姨疑惑:“太太,不就是撞见少爷跟池家小少爷逛街吗?” 上午太太群里,池家“真假少爷”的事情几乎炸了群,意思就是已经确定孟安年才是池家的孩子,而池听是被抱错的。 不少太太点她问她褚家和池家的婚约算什么。 褚太太简直无语死了。 算什么啊,当然是他儿子喜欢谁就跟谁在一起啊,褚家又没必要为了个没什么好处的联姻为难亲儿子。 再说他儿子拜托她的事情她已经搞清楚了。 这么多年对池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先不说什么真儿子假儿子的事情,自己家从小养大的儿子,居然对儿子那么苛刻。 羞辱已经是最轻的了,居然会在生气的时候打骂孩子。 干什么? 有人这么对待儿子吗? 这要是说是性格问题也说得通,怎么现在亲儿子找回来了又是亲又是抱,哭的跟泪人一样啊。 这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真假少爷”的事情他们早就知道?所以才对待假儿子就肆无忌惮,真儿子就是心肝宝贝。 呸,什么东西。 “他俩逛街培养感情呢,我在里面掺和什么呀?”褚太太道。 而且这时候明显是上课时间啊!逃课跑出来逛街,哼,就当是他陪男朋友了,不找他算账。 另一边池家就是欢天喜地了。 儿子失而复得,过了明路大告天下,连佣人工资都多发了一年的。 吴妈围在孟安年身边夸了又夸:“这才是我们小少爷啊!长得跟夫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看这个眼睛,跟先生一个样子啊!” 池母心情痛快极了。 再也不用偷偷去看儿子了!儿子再也不用顶着孟家孤儿的晦气身份了! “安年,这就是我们的家了!”池母开心道,“楼上已经给你布置好了房间,爸妈亲手挑的家具呢,去看看?” 孟安年眼神一闪:“是池听的房间吗?” “要他的房间干什么!”池母道,“他那个小房间又背光,一点也不通气,爸妈给你留了个大房间。” 孟安年的笑容这才真心实意起来,“谢谢妈妈,妈妈最好了。” 一句话把池母逗得喜不自胜,“我是你亲妈,肯定对你好呀!” 进了房间,坐北朝南,落地窗,阳光洒进来满室温暖。 孟安年摸了摸柔软的窗帘,很满意,“妈妈,这个房间比我原来的房间要大多了。” “从前吃过的苦,往后都会变成幸福的。”池父道。 吴妈出去了,给一家三口留下相处的空间。 没有外人在,孟安年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了,“妈妈,那池听现在,还回来吗?” 说起池听,池母也烦着呢。 早知道几年前就把人换回来了,也能避免掉褚南鹤对池听有了些喜欢。 早前就让吴妈一直教着池听霸道野蛮,处处惹褚南鹤心烦,也好让孟安年回来的时候就能让褚南鹤感受到分别,把褚南鹤还给孟安年。 谁知道,褚南鹤还真就喜欢池听这个处处不行的款。 还有几天在教务处居然公然将自己的包包扔掉了,简直让她丢了个大脸。 “他?他又不是我们池家的人,还有什么脸继续在池家待着。”池母心思转了转。 褚南鹤愿意接受一个父母双亡没有背景没有家世的池听,褚家可就不一定了。 过些天她就带着孟安年去褚家拜访一下,让褚家对孟安年有个清晰的认知。 凤凰和麻雀,傻子也知道怎么选。 “我们已经安排好了,过几天给你半个认亲的宴会。”池父道,“那时候就让池听滚出去。” 孟安年垂下眼:“我也想跟池听好好相处的,可是他对我好像有敌意,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13 假少爷13 “没关系安年。”池母安慰伤心无措的亲儿子,“池家只有一个儿子。” 孟安年不安地点了点头。 “来看看家里。”池母道,“我们家可比孟家要大的多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池听的房间我也可以去吗?” 池母不觉得这个家还有自己儿子不能去的地方,池听的房间算什么,“当然可以了啊!” 孟安年:“那我去池听房间看看。” “去吧去吧。妈妈去厨房看看,你有什么想吃的告诉妈妈。” “好。” —— 出去瞎逛了一通,心情舒服了很多。 “我想回……回池家一趟。”几近天黑,池听在路边站着。晚风吹着他细软的短发,也盖住了他的眼里的神色。 “我送你去。”褚南鹤道。 “我自己打车回去。”池听把手上的东西都拿给褚南鹤,“你先帮我收着。” “好,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褚南鹤转了一笔钱给池听,池听莫名,睁大眼睛看着褚南鹤。 “要是受委屈了又不好意思跟我说,就自己出去住酒店。”褚南鹤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给你的安心保险,男朋友的专属。” 池听笑出两个小酒窝:“小看我了吧,我也有钱哦。但是谢谢你,那我就收啦。” 池听叫的车很快就到了,上了车跟褚南鹤挥挥手。 出租车很快消失在视线里,褚南鹤也叫了家里司机来接。 5544钻出来:“宿主,现在孟安年已经回到池家了,你还要继续跟池听在一起吗?” 褚南鹤:“嗯。” “你到底喜欢池听什么啊?” “我喜欢他的……灵魂。”褚南鹤慢悠悠道,“他的灵魂干净又纯洁。” 5544是科技产物,跟封建迷信天然相对:“宿主,你不会吃蘑菇了吧,世界上哪有灵魂啊?别搞封建迷信啊!” 褚南鹤:“……我是修仙世界来的。” 5544一惊,又恍恍惚惚:“是啊!” “多看点书。”褚南鹤劝道。 5544:“好。” 褚南鹤回到褚家,让佣人收拾出一个房间来,把手上的衣服用的都归置进去。 褚先生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看了一眼,“家里要来客人了?” “嗯。”褚南鹤喝了口茶,“我找了个童养媳。” 褚先生手机掉到了地上:“???” 褚南鹤不看老父亲的惊讶。 “儿子,大清已经亡了!” 褚南鹤:“我喜欢封建迷信。” 褚先生恍恍惚惚,get了5544同款的呆滞。 “池家的事情……”褚先生起了个话头,询问起儿子的想法。 这个婚约说起来还是家里老爷子在世的时候,跟褚家的老爷子有故交。两人又是快乐自己不管儿孙感受的人,两张嘴一张一合,都把自己的孙子交出去了。 订了个婚约来。 本来他和褚太太都没当回事,岂知这话说出去的第二天一大早,池家夫妻就带着池听和一堆礼品过来了,张口闭口就是老爷子的想法得满足,两家把婚约订下。 那边池家拿着东西上了门,这边褚家老爷子的自尊心作祟,在家里不是鼻子不是眼,说什么也要订婚,才算看得重他这个老人家。 他和褚太太询问了褚南鹤的意思,褚南鹤又小,被人哄了几句把玉雪可爱的池听给他做老婆,头点的比什么都快。 没办法,夫妻俩就答应了。 七岁的时候两个小团子涂着小红脸蛋拿着花就这样订了婚,成了小未婚夫夫。 本来这婚约一直持续到现在,他们看褚南鹤对池听简直都要避之不及了,池听也对他冷着脸,这婚约照着意思肯定要接触掉的。 哪知道昨天晚上他老婆偷偷跟他讲其实儿子跟他一样闷骚(褚先生:?),嘴上对池听避之不及其实心里超超喜欢,现在两人又好上了。 褚先生昨天晚上还在感叹这个婚结定了,算是青梅竹马又先婚后爱了,今天上午就出了变故,说池听是抱错的,剧情急转直下,青梅竹马和先婚后爱的剧本变成了错爱与命运交响曲。 褚先生很累。 管理公司也没有这么累过。 这会儿问起儿子的想法来。 褚家当然不愿意一个婚约捆绑儿子一生,要是褚南鹤真的喜欢池听,就算是抱错了选择的也当然还是池听。 “童养媳是池听。”褚南鹤吃了个葡萄,“孟家夫妇俩都去世了,池听回孟家也是孤身一人,不如直接来我家。” “啊……” 褚先生若有所思,原来不是错爱,真的是童养媳。 “可以啊,只要他愿意。”褚先生点头,“要是你觉得不方便,我跟你妈可以搬出去。” 褚南鹤:“???” 这倒是不必了。 褚南鹤剥了个橘子递给过于明理的老父亲,“只是借住在我家而已,他有自己的房子。” 褚先生感叹:“好独立。” 褚南鹤:“啊?” 褚先生接过橘子掰了一瓣,认真的点头:“嗯。” 现在迷惑局给到褚南鹤身上。 池听坐车回到池家,在门口遇见吴妈,吴妈抄着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池听。 “怎么这时候来了?” 池听没理他,往里走去。 吴妈继续絮叨:“小少爷……哎呀看我这个嘴呀,小少爷在里面吃饭呢。你这个时候来不合适吧?” 池听踏进客厅,路过饭厅,就见池家夫妇与孟安年正在有说有笑的地吃饭。 池母甚至用做了漂亮指甲的手亲自给孟安年剥虾。 孟安年转头看了一眼,池听孤零零地站在饭厅门口的样子,像一只丧家的野犬。 心里陡然升起无限的快意。 哈。 很难受吧。 “回来了?”池母舍不得分开丝毫视线在宝贝儿子身上,余光瞟了下池听,也只是不咸不淡说了一句。 “你站在这里是干什么?不要打扰我们吃饭。”池父问道。 池听看了一眼饭厅,离开了去楼上房间。 刚进房间,就发现自己摆在柜子上的东西全都翻倒在地上。跟褚南鹤一起套圈得的一组花卉瓷娃娃和小玩具都被打碎了。 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事人为毁坏。 池听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拳头,往楼下跑去。 14 假少爷14 池听几步跑下楼,到饭厅门口,目光盯着还在跟池父池母言笑晏晏的孟安年:“我房间是谁翻乱的?我的东西是谁砸坏的?” 虽然是问句,但是眼睛却紧紧看着孟安年。 这简直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孟安年慢条斯理放下筷子,看向盛怒的池听,“我今天下午进去看了看,怎么了?” 池母怒道:“池听,你要干什么!这是安年的家,他有地方去不得吗?” 池听的心沉了又沉,甚至不想去看池母一眼。 想也知道,她的表情肯定是嫌恶又生气。 这些年池母对他的不喜他是清清楚楚感受到的,在这时与被温柔对待的其他人相比,他还是忍不住心里难受。 这么多年他一直把他当妈妈,相处来的感情真的连一丝丝都没有吗? “为什么要砸坏我的东西?”池听选择无视池母,直勾勾平视着孟安年。 孟安年嘴角掀起一个嘲讽的笑意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拿起来看了看,就掉到地上了。多少钱?我赔给你。” 这不是多少钱的事情!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种话来,池听心里的火气都要将他烧着了。 这是褚南鹤握着他的手教他套圈得来的,这些小玩偶属于他们俩。 “赔什么赔?”池母道,“他这么多年来哪一天花的不是池家的钱?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池家的钱买的?他要是算的这么清楚,在池家为奴为仆打工把花的钱都还回来!锦衣玉食享受着池家的待遇,可怜我的安年在孟家吃糠咽菜,他还有脸说!” 这些话,池听简直想要大喊来反驳。别人不清楚他自己不清楚吗? 池家对他缺吃少穿,除了每年学费,几乎不给他零用钱,偶尔的零用钱还是他要买东西要的烦了池母数出一把钞票来扔在他面前,口口声声说他是要饭的,讨债的。 这话要是换在以前池听会生气,可是现在经过褚南鹤对他的分析,他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是他自己跑到池家来代替孟安年的吗? 换子事件是他一手主导的吗? 孟家没有养孟安年吗?把他扔到河里了吗? “真假少爷”的事情发生很可能是任何人的错,偏偏就不是他的错,他为什么要承受这些无理的谩骂和指责? “那你赔吧!”池听道,指着孟安年,“一个一千块,钱拿来!” 孟安年没想到池听真的敢让他赔钱,狮子大开口的要这么多。 这话一出,别说是池母,就连池父也怒了,“池听,你不要不识好歹!给安年道歉。” 三双眼睛齐刷刷谴责着自己,眼神里的蔑视,讥讽,厌恶。还有在饭厅外看热闹的佣人们,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像看一只被迫表演被打的伤痕累累还在反抗的猴子。 这就是他期待的家庭。 这就是他待了这么多年仍旧没有一丝温暖的池家。 池听摸了摸眼角溢出来的泪水,呼出一浊口气。箭步跨到孟安年面前,抓住他的衣领一拳头揍了下去,用膝盖狠狠撞上孟安年的肚子。 孟安年丝毫没有防备,或者说他就从来没有想过池听居然敢在池家打他。 被池听毫不留情的一拳头和一膝盖下去,脸都疼的泛白了。 他疯了! 这一举动吓到了池父与池母,池母尖叫着去拉池听:“池听!你是不是疯了!你敢打人!快放手!” 池父刚要伸出手来帮忙,池听就空出一只手来狠狠抓住池母的手腕,将她一把推到池父的怀里,撞得池父一个踉跄。 池母这么多年养尊处优,池父文文弱弱,一时间竟然被牛犊一般出了狠劲儿的池听推的直往身后的墙上靠去。 “啊!”池父池母被推的几秒,池听拉着孟安年的衣领又狠狠给他了几拳,他脸上被他在学校打的伤又添了几分严重。 “我敢打你一次就能打你第二次第三次!”池听想起那些他当宝贝捧回来的小玩偶被孟安年肆意毁坏,心里的火气直冒。 他想破坏自己跟褚南鹤的感情!他觊觎褚南鹤!他想要取他而代之! 做梦。 褚南鹤亲口跟他说过,婚约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跟两个家族没有丝毫关系。 还以为褚南鹤就是他的了吗? 越想越气,池听抓住孟安年的脑袋狠狠在桌腿上撞了几下。 孟安年痛的脸都要变形了,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 眼见池父池母已经又过来了,池听很识相,连忙放手站在一边,一旁的佣人赶紧将他按住。 池母连忙去扶孟安年,心疼极了,“老公!去报警!报警!这么多年池家养了个白眼狼啊!报警把他抓起来!” 池父当即就拿出手机。 池听无所畏惧,他对池父池母的命脉了解得一清二楚:“去报警?去啊!让整个市都知道你们池家当初是怎么对我的!” 池父已经按下报警电话的手迟疑了。 “你在干什么啊!”池母将孟安年扶起来就要去抢池父的手机,“他一个养子,说出来的话谁能信?” 孟安年捂着红肿不堪的头,再也装不出来冷静,伸出手来就想给池听一巴掌。 池听哪里能让他打到,孟安年靠近过来就挨了池听结结实实一脚。 能安居 孟安年痛呼一声,捂着被踢伤的腿,恨恨道:“把他关起来!饿上几天,我就不信他还有力气打人!” 池听挣扎几下,“你敢!快放开我!我一个小时不出池家,褚南鹤立刻就会来找我!你们也不想池家被人围住来搜人吧?” 池母嗤笑一声:“痴人说梦,褚南鹤敢到我们池家来找人?” 池听露出贻笑大方的表情:“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褚南鹤尊重过你吗?” 池母:“……” 没有,他甚至当众扔掉自己的包包。 池父若有所思,吩咐道:“把他放开。池听,你也无处可去,不如继续留在池家,三天后的认亲宴上,我会当众宣布池家有两个儿子的。” 池母和孟安年齐齐看向池父,“不行!” 池父:“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继续留在池家?” 15 假少爷15 “谁要待在池家,你们稀罕我可不稀罕。”池听道,“放开我,我有地方住。” 池父看着池听,不明白才几天时间,对他们一向唯唯诺诺,谨慎到极致的池听怎么会变得如此没有教养。不说打孟安年,连他们都敢动手,简直是疯了。 “看什么看?”池听瞪回去,突然想起什么,笑了一声,“哦,你们不会觉得我会愧疚吧?愧疚我抢了孟安年的身份?” 池母怒道:“难道不是这样吗?如果不是你,我们安年会在我们的宠爱下长大,而不是流落在外。” 池听道:“是吗?谁知道还是婴儿的孟安年是不是自己长腿跑到孟家去的,要不然,就是有人刻意换孩子了。” 此话一出,池父与池母脸色骤变,池父猛地抓住池听的手腕:“你说什么?你知道什么?” “怎么了?真让我说中了?你们池家这么多年苛待我,不会早就知道我不是你们亲儿子吧?” 池母崩溃大喊:“胡说!人呢?把他给我扔出去!我这么多年养了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啊!” 池听甩开池父的手,去楼上将自己的几件衣服和跟褚南鹤一起买的东西都装在书包里拿走。出池家大门的时候对真正的池家三人看了一眼,算是彻底离开了池家。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渴望亲情,对池父和池母从小心翼翼的讨好到已经习惯亲人间不太和谐的相处,再到现在他知道他们不是自己的父母,心里结突然就解开了。 不是自己的永远都得不到。 池家的佣人都站在院子里,吴妈站在门外上上下下扫视他,唯恐他带走了什么不属于自己的自己,像一只尽忠尽责的看门狗。 “要不要上来检查一下?”池听道。 他本来就不是受欺负的性格,在池家委屈也是因为这是自己家,现在不是了,吴妈这个老东西明里暗里pua自己别以为他不知道。 吴妈讪笑:“少爷......哦不,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池家的东西永远是池家人的。” 池听:“你是池家人吗?” 吴妈道:“我在池家工作这么多年,早就......” “早就是池家的狗了,对吧?”池听回道,他现在看池家就烦,一草一木都手痒想要拔掉。 “你说的什么话?”吴妈脸上的假笑立刻就变成了怒气,从前池听还披着少爷皮的时候她尚且占便宜偷偷欺负,现在都不是池家人了,她更什么好怕的了。 池听刚要扔下背包,池母就出来了,“池听,你怎么还不走?” 池听无所谓重新背起包要离开。 “出去住大街上,穷困潦倒的时候不要说自己是池家人。”池母讥讽道。 池听没有卡,她平常也没有给过多少钱给池听,他现在身上应该是身无分文的,这么硬气还是少年人。 “你真以为褚南鹤靠得住?两家联姻,你要不是我们池家人,褚家会认你吗?” 池听头也不回:“少管。” “你!”池母气了个仰倒。 出了池家的大门,池听觉空气都是新鲜的,叫了一辆车就往离褚家最近的酒店过去。褚南鹤给的钱正时候能用上。 池听躺在床上给褚南鹤发信息,心里不住想褚南鹤。 还好有褚南鹤在自己身边,要是换做之前孤零零的自己,本来就不受父母喜欢,陡然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养父母又在自己面前对亲生儿子百般疼爱,那自己不知道会怎么崩溃,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褚南鹤:“解决好了吗?” 池听叭叭叭打字:“好咯,我现在在酒店。” 褚南鹤:“需要我陪你吗?” 自己订的可是大床房房间,褚南鹤要是过来睡在哪里啊? 池听心里的想法在拉扯,好想褚南鹤来陪他,但是现在两个人睡一张床怎么可以呢!那显得他抬不矜持了呀! 褚南鹤:“怎么了?” 池听火速拿起自己的包冲出房间坐电梯下楼去前台,“我想换个双人床房。” 前台查看了一下:“好的,您的房卡?” “这里这里。”池听道,“麻烦快点。” 服务员递新房卡给池听:“好的,这边服务员带您上楼。” 池听:“没什么,想吃烧烤,可以给我带一份吗?” 褚南鹤:“好。” 池听进了新房间,连忙进卫生间洗澡洗头发,把自己打理得香喷喷的。 刚刚在池家跟孟安年打架,孟安年扯了他好多头发,头皮都在疼。池听小心扒开自己的头发四处检查有没有秃掉,在发现头皮有点红的时候,心疼坏了,连忙按摩几下。 他年纪轻轻,要是头上这里秃一块那里秃一块,那他要伤心死了。 褚南鹤也会觉得他不是个完美漂亮的未婚夫了。 褚南鹤在家里坐了一会儿就要出门,坐在客厅看电视的褚太太立马偷偷去瞟儿子。顺便用手肘捣了捣正在看手机的褚先生,示意他看门口。 接收到太太的指示,褚先生立马就放下手机打探情况。 “儿子,这么晚了去哪里啊?” 褚南鹤来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去酒店找未婚夫。” 偷听的褚太太破音:“酒店?!” 褚南鹤:“???” “不是。”褚太太咳了一声,“现在去酒店是不是......早了点啊?我知道你们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你们毕竟还小。” 褚南鹤:“他从池家搬出来了,我去陪陪他而已。” 啧! 褚太太急在心里,话不好说出口。 什么破男人的话能信啊!就算是自己儿子也不行啊! 男人这种跟床有关就没有自制力的混蛋,嘴上跟身体总有一样会叛变啊! 说是陪陪,万一,万一...... 太不好意思说了,褚太太连忙采用第一战术,再次用手肘去捣老公。 褚先生二次接收到太太的意思,不赞同地对褚南鹤皱起眉毛。 “池听从池家搬出来,一个人住酒店怎么行呢?”褚先生发挥稳定,在太太的眼神示意下继续道,“赶紧把人接回来,家里又不是没有房间,你不是让陈姨收拾出一间房吗?” “就是。”褚太太道,“你们男人就是不会主动心疼人。” 褚南鹤:“......” 那好吧,去接童养夫回来。 16 假少爷16 拎着烧烤来到池听住的酒店,在前台登记后,得知池听在前台留了房卡,褚南鹤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带着兴味的笑,褚南鹤直接上楼了。 池听正对着镜子给自己脖子擦香香,务必给自己整出凑近就能闻见的好闻得说不出来的体香,头发用吹风机细细打理,蓬松又有型。 看了眼手机,池听有些焦躁,怎么褚南鹤还没来啊! 他要做出那种褚南鹤出现在房间里,他正好拿着毛巾擦头发出来的出浴画面。 他现在头发都快干完了,褚南鹤还没来。 “滴滴——”房卡刷开房门的声音。 竖起耳朵趴在洗浴间门缝听的池听立马精神了,拿起自己准备好的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开门出来,脸上漾起愉悦的笑。 “你怎么才来!”褚南鹤穿着浴袍三步并作两步到褚南鹤的面前,不敢看他的眼睛,径直拿过褚南鹤手上的烧烤,顺便将擦头发的毛巾塞到褚南鹤的手里。 褚南鹤将池听的不自然和羞涩看在眼里,心里又软又好笑。 “等等。”褚南鹤突然拉住拿了烧烤就要走的池听。 “怎......怎么了?”刚刚在温水汽里蒸过的脸蛋像是剥了皮的蛋白,干净又水嫩。池听眼睫毛上还沾着水渍,抬起眼看向褚南鹤的时候,无辜又可爱。 褚南鹤突然倾身向前凑近了池听的耳后,轻轻闻了一下。 “有点香。” 池听紧张得脚趾都要蜷缩起来了,眼神乱飘就是不敢去看褚南鹤的神色,“是吗?可能是沐浴露的香味吧......” 瞬间,手上的烧烤被轻柔地拿走放在身后的柜子上,自己被拥进一个温暖又不失精壮的怀抱里。 池听的脸红了。 褚南鹤温热的呼吸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扫在自己的耳朵上,带着不容忽视的痒意,池听觉得自己的腿都要软掉了。 要变成一块果冻了...... 池听想着,一边无力地抓住了褚南鹤的肩。 微妙又舒适的怀抱,池听还没享受够,就听耳边响起一声轻笑,耳垂被猝不及防亲了一下,而后自己就被放开了。 “烧烤要冷掉了哦。”褚南鹤没事人一样去拿烧烤给池听摆在小桌上的餐盘里。 池听站在原地,心口还在猛虎撞,看向褚南鹤带来的色香味俱全的烧烤,恨恨地瞪了一眼。 成也烧烤,败也烧烤,可恶! 不想吃了! 烧烤要被他从美食名单上除名了! 但是随着飘香的羊肉味飘过来,池听又暗暗咽了一口口水,连忙抛弃对烧烤的唾弃,快乐地奔向了褚南鹤与羊肉串的怀抱。 褚南鹤摆好烧烤后还切了些水果摆在一起,然后静静看着池听吃。 池听吃东西很认真,一口羊肉串一口烤蔬菜,先空出来的那只手再去拿块苹果,津津有味。 “嗯?”池听嘴巴鼓鼓,跟只小仓鼠一般,疑惑地看着褚南鹤,“你不吃吗?” 褚南鹤摇头:“吃不下了,你吃。” 池听举着手上的烤西蓝花递到褚南鹤嘴边:“尝一下。” 褚南鹤从善如流咬了一口,池听满意了,继续往嘴里塞,有种要把肚子撑破的架势。 然而见识过池听能把美食街从头吃到尾的肚容量,褚南鹤收起自己的疑虑,发信息给陈姨让她在家里准备一些水果酸奶。 池听吃完烧烤,舒服地往沙发上靠去,幸福的地摸着肚子:“满足。可以再给我倒杯水吗?” 褚南鹤倒杯水递给池听,“我爸妈让我来接你去我家住,你愿意吗?” 池听一口水直接呛在了嗓子眼,瞪大眼睛:“咳咳咳!咳咳咳!” 褚南鹤吓了一跳,连忙给他顺背,后悔在这个时候说这件事,解释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去跟他们说。” 池听一把抓住褚南鹤的手,激动道:“我没有不愿意啊!我只是,有点惊讶......我去你家会不会不方便呢?叔叔阿姨要是相处起来不喜欢我怎么办?” 婆媳关系可是千年以来的大问题啊。 池听提前忧虑起来。 “不会的,就是他们让我来接你去家里的。”褚南鹤道。“当然,你要是觉得不自在可以不去的。没必要在乎他们感受委屈自己。” “呜呜。”三句话,让池听感动一晚上,也顾不得矜持不矜持了,扑进了褚南鹤的怀里,“你好好哦!” 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肯定不会在婆媳关系发生问题的时候不顾对错偏帮婆婆吧? 想到这里,不自觉竟然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褚南鹤:“......”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但是见池听满脸感动,褚南鹤也不忍心泼他的冷水,摸了摸他细软的头发:“嗯嗯,肯定是帮老婆的。” 老婆?! 老婆!!! “唔!”褚南鹤下巴好像被把锤子来了一下——听到这话的池听陡然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起来,直接撞在褚南鹤下巴上。 “啊,没事吧?我看看。”池听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褚南鹤躲过小炮弹的抚摸,坐到一旁。 池听心疼地看着褚南鹤,又装作有些小生气:“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嘛!” 褚南鹤诚心道歉:“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嗯。”池听就吃顺毛撸,指点褚南鹤,“没有结婚不可以叫......叫老婆。这样让人听到会很难为情的。” “嗯。” 想到要去褚南鹤家住,池听心里的小雀跃又起来了,他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偶尔去过褚家拜会,但是很多时候池家夫妇根本就不带他去,反而自己拎着大包小的礼品去拜访。 池听顿了一下,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太对劲,但是他的脑子比较简单,想不出来所以然就放下了,浑身散发着愉悦的气息,起来收拾被自己抖搂出来的随身物品。 褚南鹤看了下时间,已经快要晚上九点钟了。 推着池听去洗浴间换衣服,自己来收拾池听的东西。 池听进了洗浴间,穿你和拿起他的书包,只觉得又重又奇怪,听着还有瓷片碰撞的声音。难道是放进的玻璃杯碎掉了? 褚南鹤翻开里面的几件单薄衣服,发现书包底部放了一个枕巾打包的东西,解开一看,全都是细碎的瓷片和缺胳膊断腿的小瓷娃娃。 这是上次他们在夜市逛的时候套圈得到的,有几个还是他握着池听的手套到的。 都坏掉了,还要小心翼翼收着吗? 褚南鹤心里泛起几丝酸软,又将东西原封不动包好,心里寻思起哪里可以修复瓷器。 17 假少爷17 到了褚家门口,池听的脚就跟绑了两块磨盘似的,完全没有力气走进去。 褚南鹤:“那我先进去,你做好心理准备再进去。” 池听用看负心汉的眼神去看说出这种话的未婚夫,澄澈的眼眸里写满了控诉:“怎么可以!” 褚南鹤伸出手给池听握住,却被池听严肃推开了:“不可以!叔叔阿姨会觉得我没有教养的。” “那是谁的错呢?” 池听连忙握住褚南鹤的手,笑的露出两个小酒窝:“嘿嘿。” 池听和褚南鹤在门外做心理建设,褚先生和褚太太在大厅讨论刚刚池家发过来的信息和请柬。 褚太太不满:“上午认了儿子半夜就发信息通知人参加认亲宴了,这是有多迫不及待?” 褚先生笑了笑,“可以理解。” 褚太太瞪他:“嗯?” 褚先生一秒收回笑容:“但是不敢苟同。” 褚太太满意了:“嗯。” “三天后呢。”褚太太嗤笑一声,“明天还要带着真儿子来拜访咱们家呢,说是姻亲关系跟旁人不一样,要提前联络,让两个孩子见见面。” 褚先生温润的眸色渐冷。 “真打量一个婚约是丹书铁劵呢?还搞传递,假儿子筛掉让真儿子来,平常也没见他们带着听听来跟咱们联络感情啊。”褚太太哼了一声,对池家的作为非常看不上,“儿子选择听听是他喜欢,两人这么多年也有感情了,其他人算什么东西,我家又不是有皇位要继承,选妃呢?” 褚先生立马哄老婆:“我们可以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他们明天不是要来?就让他们来,得亏我深明大义,洞若观火,提前让儿子把听听接来了。我们就认听听一个,看池家怎么办?” 褚先生无条件赞同老婆的意思。想到儿子借他的人调查的事情,池家的“真假少爷”事情确实让人深思其中的蹊跷。 池家夫妇并不聪明,也没有什么高深的手腕,这一点从池家日渐败落的家业产业就可以看出来。这些年以他这半个亲家的身份来看,池家对池听的态度也太过离奇了一点。 儿子已经让人着手去查当年爱仁私立医院的出生记录和孟家这些年的情况,结果应该在认亲宴之前就能看见。 褚太太嫉恶如仇,对池听又增了几分心疼。 就在她的期盼中,就见儿子领着走路同手同脚的池听进来了。 褚太太:“???” 这是怎么个事呢? “叔叔,阿姨,晚上好,打扰了!”池听顿时来了个九十度鞠躬,身上的不自在都要溢出来了。 褚太太吓得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了,这孩子才多长时间不见,现在见面搞这么大阵仗。 “听听晚上好。”褚太太立马换上温柔的笑意。 之前见池听跟儿子不冷不热的,见她的面自然得很,现在看,羞红着脸,几秒钟就要偷偷看儿子一次,对她简直要紧张得扭曲。 啊,褚太太顿悟了。 这不跟她第一次来褚家一样,有了感情就是不一样,来喜欢的人家里手脚恨不得拆下来扔出去,哪里放都不自在。 褚太太对池听的怜惜又多了一分。 褚先生也跟池听打招呼:“今天一天累着了吧,赶紧让南鹤带你上楼休息,看看房间喜不喜欢,缺什么就告诉我们。” “好的好的,谢谢叔叔阿姨。” 眼见池听又要来个九十度折腰式鞠躬,褚太太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池听的手,温柔道:“来这里就跟自己家一样,需要什么就直接跟我们说,要是觉得不自在我跟你叔叔就搬出去住。” 池听:“!!!” 褚南鹤:“......” 真不愧是夫妻,这种荒唐话说来就来。 池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浆糊成一团的脑子里想是不是褚家叔叔阿姨对他不满意,这话的意思就是:你怎么好意思来我家,干脆我们夫妻俩搬出去,房子给你们住算了! 褚南鹤看了眼满脸赞同的父亲,觉得自己展现了最大慈爱与包容的母亲,还有战战兢兢简直要把自己摇散黄的未婚夫。 身上的担子好像又重了一点。 赶紧解救脆弱不堪的未婚夫,将母亲推到同样不靠谱的父亲那边,“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学校,我先带听听去楼上了。” 褚太太满脸幸福地看着儿子拉着池听上楼,陶醉道:“我好温柔开明,听听肯定感受到了吧。” 褚先生无脑瞎捧:“连我都感受到了,孩子会懂的。” 进了房间,池听整个人都瘫软成一摊子果冻了,攀着褚南鹤的肩膀不让自己滑到地上。 “呜呜呜阿姨是不是对我不满意啊?” “不是的,她说话就是那样夸张,意思是这就是你的家了。” 池听一百个相信未婚夫的话,闻言终于把嗓子眼的心放下了。 看得出褚家对他的用心,房间是池家他住的房间的两个大,向阳的阳台,落地窗,卫生间,就连衣柜里都放了他能穿的衣服,洗漱间洗漱用品一应俱全。房间的桌子上还摆了几盆可爱的多肉和一碗水果酸奶,整个房间又温暖又美好。 池听感动得快哭了。 果然,男人的第二次投胎就是嫁人。 突然,池听一脸认真从柔软的床上爬起来,将褚南鹤往外推。 褚南鹤:“???” 过河拆桥? 池听将褚南鹤推到门外,脸上又出现了听式严肃(不该严肃的场合莫名起来严肃起来),关上门留了条缝:“你不能在我的房间待太久。” 褚南鹤永远跟不上池听的脑回路:“啊?” “这个房间有床有沙发,还有那么大的卫生间。”池听严肃解释,“我们不能在这个房间待久了,我们还小,叔叔阿姨看见了会说不清的,该说我不矜持了。” 褚·脑子转一百八十回也想不到这里·南鹤:“???” 有床有沙发有大卫生间就该发生点什么吗? “好了,快走吧。” 褚南鹤有种自己爬窗户来找男朋友偷情的荒唐感。 嗯?怎么又是荒唐? 18 假少爷18 一早,池家夫妇就带着刚刚认祖归宗还热乎的孟安年收拾,去褚家拜访。 他们虽然继承了并不懂得如何经营公司产业,公司的大半订单都是褚家作为姻亲支持提供的。如果失去了褚家这个拥有无数产业的强有力的支持者,那么池家走下坡路是迟早的事情。 池父殷殷嘱咐孟安年:“到了池家一定要谦逊一些,褚叔叔不喜欢过分自傲的孩子。但是有池听这个瓦砾在前,你这个珠玉一定会被他们看在眼里的。” 孟安年里整理了一下身上昂贵面料制作的小西装,心理闪过满足。 这才是他应该得到的东西,这才是他的生活。 看着车辆缓缓驶进有名天价别墅区,孟安年深吸一口气:“我知道的,爸爸,我一定会让叔叔阿姨都喜欢我的。” “那还用说。”池母骄傲地摸了摸孟安年的肩膀,珍爱道,“我们安年谁看了不喜欢,他现在可是京淼的全校第一呢,比池听那个贱种要好出几条街。” 这时候褚南鹤应该已经去学校了,在褚南鹤回家之前获得褚家夫妇的喜爱,让褚南鹤认清楚谁才是褚家承认的人。 车辆进入褚家的别墅区,周围的花园绿化以及别墅区后的马场都是属于褚家的。 见孟安年对马场投去好奇目光,池母道:“你喜欢马呀?今天跟褚阿姨提一下,让他她送一匹马给你。” 孟安年忐忑,听说一匹马起码要五六位数,还要养在马场里,“可以送给我吗?” “怎么不可以啊?”池母道,“她是你未来婆婆,第一次见面给点见面礼怎么了?我们这么好的儿子去了她家,她应该把她名下子公司也送你一个,年轻人不就是要练手吗?等你们结婚了我就跟她提。” 公司? 孟安年心动,一边思考自己怎么表现,一边跟着池父池母走进褚家。 褚先生和褚太太都空出了时间来接待池家人,褚家井井有条的准备着。 “儿子还在睡觉呢?臭小子,就知道逃课。” 褚先生道:“他要陪听听吧?听听这时候去学校,流言蜚语那么多,还是在家待几天。” 褚太太叹气,又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丝巾,“他是不是有点恋爱脑啊?” “嗯?”新的词汇出现在褚先生的字典里,“恋爱脑?我觉得有点。嗯,随我。” “什么都随你?你有什么好的东西遗传给他吗?”褚太太无语。 褚先生想了一下,掀开自己西装马甲下的衬衫:“好身材。” 褚太太:“......” 池家夫妇与褚家夫妇在客厅里齐聚,池母热情非常,上前握住褚太太的手:“好久不见啊爱媛,你最近状态真好啊!” “啊是吗?你也很不错啊,看看这个皮肤都在发光啊!”褚太太回应。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儿子,安年,户口上姓氏还没来得及改。安年,跟阿姨打招呼。” 孟安年立刻礼貌喊人:“阿姨好,我是安年。一直听妈妈说起阿姨,阿姨真漂亮。” “哈哈哈哈。”褚太太捂嘴笑,“嘴真甜呢。” “哪里呢?这孩子很实诚,有什么话说什么话,太老实了。” “哈哈哈哈,看得出来的。”褚太太拍拍池母的手。 进来一分钟就往客厅打量三遍了,确实很实诚啊。 想要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来来来,别站着了,坐坐坐。”褚太太笑道,“咱们可好久没一块聚了。” 双方都谈这话,没一会儿池母就把话题往孟安年身上引。 池母挤出两滴眼泪,伤心道:“都是命运捉弄啊,原本应该在我们手心里长大的孩子,却意外流落在外,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啊。听说他的养父母十分严苛,对他也是颇为严厉,一想到他在外可怜巴巴,我的心就揪起来了。” 孟安年连忙低头感伤。 “真是可怜。”褚太太回应。 见妻子已经铺垫好,跟褚先生寒暄聊公司的池父立马就说起了正事。 “孩子抱错这件事我们都很难受,不仅是池家的亲子关系,还关乎到我们两家的未来。之前池听跟南鹤的婚约,因为听听的不懂事我们一直很愧疚。”池父道,“但是现在知道了孩子抱错了,安年也格外优秀,让我心里有了一丝安慰,他跟南鹤一定能相处好的。” 话很委婉,但是意思大家都听懂了:池听很差劲,跟褚南鹤的婚约现在就由孟安年履行,反正池家真正的孩子是孟安年。 褚太太脸上出现一丝迟疑,手上的茶杯也放下了。 “这......” 池母心里一紧,“爱媛?” 褚先生道:“池家如果要婚约换人的话,那起码要考虑听听的意见吧。” 池母与孟安年听到这话心里都要恨死了,凭什么啊,明明是池听占了不属于他的东西,现在想要拿回来却还要经过他的允许。 这世界上哪有这种无理的事情! 池父:“这......” “哎!我们也很觉得对不起听听啊。听听从小在我们手心里长大,被宠得性格有些无法无天了。”池母又挤出两滴眼泪,孟安年握住他的手无声安慰她。 “昨天得知安年回来,竟然不管不顾在家里大闹了一场,然后离家出走了,我跟他爸爸气的头都晕了,打电话也不接,现在还不知道人在哪里呢。” “阿这......” 褚太太看向褚先生。 两人用眼神交换了同样的心情。 “嗯......”褚太太又喝了口茶掩饰尴尬。 见气氛开始往预想之外的方向而去,孟安年又急又恨,脸上浮起一丝伤心,自责道:“妈妈,我是不是不该回来?我不回来的话,池听也不会生气了。” “我的安年啊。”池母哽咽地抱住孟安年,“这怎么能怪你呢?” 正在一家人都在卖力表演伤感,一家人在旁边尴尬旁观之时,一道声音打破了满室胶着。 “阿姨,褚南鹤让我拿早餐给他吃。”池听睁着无辜的双眼出现在楼梯转角,清脆的声音像是一把匕首破开了所有人心脏。 孟安年转头看去,池听还穿着睡衣呢,一副刚刚在这里住下醒来的样子,简直当场失态,再怎么装沉稳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当即厉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池听跟褚先生与褚太太问好,露出腼腆的样子看向孟安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啊?是褚南鹤带我来的呀。” 19 假少爷19 池父和池母的脸色都变得铁青,刚要说什么,就被褚太太打断了。 褚太太皱着眉,带着几丝愠怒:“吃早餐也要你下来拿,让他自己滚下来拿,你先吃,别管他。” 池听笑出两个小酒窝,“他还困呢,我觉得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我在家里就经常没有早餐吃,现在总是胃疼,一定不能让褚南鹤也染上这样的毛病。” “啊?”褚太太捂住嘴,十分惊讶,“怎么会没有早餐吃呢?” “是妈妈......啊不,是池阿姨说......” 池听在褚家已经很让池家三人震惊加窝火了,这池听是怎么跑到褚家来过夜的,不言而喻,肯定是隐瞒着池家已经不认他的消息,利用褚南鹤跑来的。跑来就算了,还这样突然出现污蔑她! “闭嘴!”池母气得脸色都白了,“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你昨天在家里大闹一场,将安年都打伤了,偷偷跑到这里来也不告诉我们!池听!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这里有褚太太与褚先生,否则池听高低要好好跟她骂一骂。 但是现在在婆家......池听压下就要捏起来的拳头,低下头:“既然池阿姨说是这样,那就是这样了。” 多可怜,多无助! 褚太太亲眼见到这一幕,心里简直不舒服极了。在褚家都这么嚣张欺负一个孩子,在池家还得了,不是要把人踩进泥里! 可恶。 褚太太扬起笑脸打圆场一般拉住池母的手,“好了好了,别气,听听还是个孩子呢。” 孩子?十八岁了还是个孩子?! 池母气死,偏偏不在眼前又不好发作。 “你在褚家赖着叫什么样子?学校也不去,书也不读,今天就跟我回去!” 在褚家再待上几天,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不知道要使出什么手段勾引褚南鹤,同在一个屋檐下,趁长辈不在将褚南鹤勾上床了,岂不是这个小贱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到时候哪里还有她儿子立足的地方。 “早餐在厨房吗?我去拿。”池听对着褚太太甜甜笑一下,完全无视了池母,直接往厨房走去。 这个小贱人,小贱人......池母手都攥红了。 褚太太:“还小呢,还小呢。” 池母心里憋住一口气,怀疑褚太太也在故意气自己。 但是她没有证据。 池听拿了一些早餐带上楼去,上楼前轻飘飘看了眼孟安年,见孟安年不加掩饰的恨意目光,对他眨了眨眼。 上了楼去褚南鹤的房间,房门没有锁,池听端着早餐推门进去。 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房间有些昏暗,池听第一次来,摸索着放下早餐盘就去拉窗帘。窗外阳光照进来,躺在床上的褚南鹤捂住了眼睛。 池听走到床头凑过去看褚南鹤。 睡着的褚南鹤比平常多了几分沉静的好看,睫毛长长的,池听忍不住伸手去扯。 手刚到褚南鹤的脸上,就被褚南鹤一把抓住了手腕,整个人都被他带进了柔软的被子里。褚南鹤倦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睡觉做什么呢?” 池听简直要爱死褚南鹤,拱啊拱,拱进褚南鹤的怀里,小声道:“池家的人都来了,拜访呢,你不去看看?” “嗯?什么时候来的?”褚南鹤揉了揉眼睛,“你下去看了?” “看了,说给你拿早餐。” “哈。听听啊,我都没醒你就用我做借口?” “怎么了?”池听无所畏惧。 褚南鹤扯了扯嘴角:“你婆婆知道咯。” “啊!”池听猛地抬头,得意的表情瞬间被惊讶代替,“怎么会知道啊!” “我从来不在餐桌以外的地方吃用餐。”褚南鹤眨眼。 “啊!什么强迫症啊!”轮到池听难受了,抱着褚南鹤的枕头开始哀叹。 褚南鹤看了眼窗外刺眼的阳光,又看池听皱巴巴的白嫩小脸,没忍住掀起被子盖住池听。 眼前突然黑暗,池听顾不上难受了,“嗯?干什么呀?” 黑暗里,褚南鹤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庞,让他感觉褚南鹤近在咫尺。黑暗放大他的感官,心跳砰砰砰的声音都要吵死他了。 褚南鹤:“想要安慰你一下。” “怎么安慰......?” 答案不言而喻,池听紧张地抓住了被单。 “就是......” 唇上忽然传来温软的触感,池听屏住呼吸,悄悄闭上眼睛。 等褚南鹤吃到早餐的时候,早餐已经冷掉了。 “不需要热一下吗?”还红着脸嘴唇红肿的池听跟个小媳妇一样声小气短,一边啃着奶黄包一边回味刚刚的感觉。 “不需要,未婚夫端来的早餐,馊掉我也吃。” “哼。以后天天给你拿。”三言两语就能被哄得高高兴兴,池听大胆许诺。 褚南鹤笑了一声:“好,谢谢未婚夫。” 吃完早餐,褚南鹤换了身衣服下楼,池听跟在后面。 “伯父,伯母。”褚南鹤跟池父池母打招呼,“不知道你们来了,不好意思。” “啊,没事没事。”池母看褚南鹤是一百个满意,现在心里想的都是为儿子争来这个好资源未婚夫,连褚南鹤为了池听扔他的包的事情都忘了。 “南鹤现在真是长大啊。”池父欣慰道,“什么时候开始进公司呢?高中也要毕业了,听池听说你们还有出国留学的打算。是要在接管公司之前出去看看吗?” “是啊。”褚南鹤丝毫不急跟池父寒暄,“年轻人总想出去看看吗?听听连市都没有出去过,想带他去看看。突然想起来,每年伯父伯母都要出市几趟去临市,怎么没有带听听一起去?” 池母陡然转头,目光骇然看向表情云淡风轻的褚南鹤。 他们是每年都要去临市一趟,目的就是去看在孟家生活的儿子,但是这件事他们怕人怀疑一直都没有告诉任何人,褚南鹤是怎么知道的。一个想法在她脑海里出现,褚南鹤查过他们的行踪? 他为什么无端端去查他们的行踪,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听说孟同学的养父母家就在临市,伯父伯母在去的时候有没有可能曾经碰到过孟同学啊,毕竟伯母一眼就能看出孟同学是你的亲儿子。”褚南鹤开玩笑般问道。 明明是最温和的笑意,池母却觉得浑身发冷。 孟安年抓住池母的手,也回了褚南鹤一个笑容:“那是肯定没碰到过,要是碰见了,我可能早就回来了。” “真不巧啊。”褚南鹤看向池听,语气惋惜,“要是早些年认回来的话,孟家伯父伯母都还在呢,听听也不至于现在无家可归了,说到底还是亲生父母更疼爱孩子呢。” 一句句都话里有话,池父盯着褚南鹤的脸,试图看出破绽来。褚南鹤表情管理得太好了,不急不慢,仿佛真的在随意说说,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哈哈哈,怎么会呢?就算不是亲生孩子,从小养到大的跟亲生孩子也不差了,都一样的。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了。”池父拍拍褚南鹤的肩膀,试图用玩笑来转移话题。 “是吗?那听伯父伯母的意思,孟同学在孟家受了不少委屈,孟同学在孟家不也是当亲生孩子养大的吗?孟家伯父伯母是出车祸去世的,好像连孩子是不是亲生的都没来得及知道吧?” 池父:“......” 孟安年:“......” 褚南鹤在定向攻击吧?怎么他们怕什么他就说什么? 池听心里一阵难过,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他却连他们的面都没见到过,再能见到的只有冰冷冷的墓碑,顿时情绪失落:“我还没有见过我的爸爸妈妈。” “没关系,我知道伯父伯母在哪个墓园,我带你去。”褚南鹤安抚地握住池听的手,“还有伯父伯母生前生活的房子,我也带你去看。哎?现在房子的房产证和遗物都在孟同学手上吧,今天下午要是时间就一并还给池听吧。” 孟安年心脏一阵紧缩,看向褚南鹤。 褚南鹤笑着补充一句:“毕竟是听听亲生父母的东西,听听也想了解一下亲生父母。” 一句话堵死了孟安年的所有说辞。 “伯父伯母还有一家书店呢,地址就在临市市中心位置,你以后要是不想工作,可以在书店里待着。” 孟安年:“不......” 那是孟家最值钱的一处产业,连同上几层咖啡屋,估价已经过了百万了。他也是接收遗产的时候才知道孟家夫妻还有这一处房产,他继承后谁也没告诉,褚南鹤是怎么知道的? “看,孟同学......不好意思,说习惯了,是池同学,池同学也说不错。”褚南鹤笑着揉了揉池听的脑袋,“池同学这么大方就把东西还给你了,你也不能贪心池家的东西啊听听。” “是啊。”褚太太笑呵呵看着孟安年,“不愧是池家的孩子,就是懂礼知进退,看来基因里就有良好的教养。” 池听立马乖巧道:“谢谢池同学。” 孟安年手都要攥出血了,书店是他连亲生父母都没告诉的存在,现在看着褚家人帮着池听几句话就抢走了他的东西,怨恨都要弥漫出来。 他陪在孟家父母这么多年,奉献了孝顺和听话,让他们享受了人伦的快乐,这些东西是他的不是理所应当吗?凭什么要给池听? 池听这些年在富贵的池家享受了那么多好东西,还要来跟他争,世界上最贪心的人就是他了不是吗? 这是第一次池听向自己低头,他却丝毫快意都没有。 20 假少爷20 池母心高气傲,孟家在她看来最多是富足一些,小康安稳,从来不觉得孟家有什么可图之财,儿子现在认祖归宗了,那点东西要不要也无所谓,施舍给眼皮浅的池听正合适。 “我们家安年就是这样慷慨的。”池母道。 孟安年简直要怄死。 池听心里暖呼呼的,望向褚南鹤的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褚太太思索,老公说的恋爱脑在儿子身上没看到,在儿媳妇身上却看到了。这是什么个遗传法...... “伯母家里后天要办认亲宴?”褚南鹤有兴趣的问道,“真是缘分呢,池同学刚转学过来一个月,就找到了亲生父母,恰巧又是池家。” 池母这时候对褚南鹤的话异常敏感,闻言就紧张起来了,“是啊,可能是命运的安排吧,孩子属于哪里,总归是有天意的。” “哦。”褚南鹤点头,一副受教了的表情,很赞同,“看来是真的有天意这回事啊,孟家伯父伯母出车祸去世的时候池同学当时也在车上吧?两人去世,池同学却只磕破点皮,也是天意啊。” “啪——”孟安年手上的杯子摔到了地上,他回神过来连忙低头去捡。 “哎哎哎,别动,陈姨!”褚太太立马制止孟安年的动作。 陈姨过来很快就扫掉了杯子碎片。 孟安年绞着手,恐慌如潮水一般袭来,脑海里再次闪过那双带着恨意的双眼,惊恐得手指都在颤抖。 他知道了? 有人知道了? 不会的不会的,当时车上只有三个人,怎么会有其他人知道? “安年,安年,你怎么了?”池母不放心摇晃愣怔的儿子,“是不是吓到了?没事的,只是一个杯子而已,别怕。” 孟安年回神,勉强地笑了笑。 褚南鹤眸色渐深,垂下眼睑,遮盖住一片冷意。 总有人不知忏悔啊。 褚南鹤在客厅只待了一会儿,就上楼去,池听是未婚夫走哪里跟到哪里,迫不及待离开池家夫妇的视线,立马就跟了上去。 “这是?”池父笑呵呵道,“不耐心跟我们这些老年人聊天啦?” 褚先生笑道:“他还真不耐烦听我们讲话,可能是带着听听学习去了,人不在学校,学习不能丢啊。” “学习?”池母见缝插针,“学习这方面还就得看我们安年啊,全校第一呢。” “是啊。”褚太太脸上挂着赞赏的笑,心里嗤了一声,又不是他们学习好,嘚瑟什么啊,她儿子学习也不错啊。 “这点南鹤可得跟我们安年多学学啊。”池母不知收敛,越发夸耀起来,“池听就不爱学习,厌学心里很重啊,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这一拉一踩,池听也是他们褚家人啊! 褚太太磨牙,跟着点头:“看来孟家夫妇培养孩子很在行啊,哎要不是他们因故去世,我真想跟他们取取经。” 池母脸上一僵。干巴巴道:“看你,这也是我们给安年的基因好啊,有些孩子会学习是天生的,后天根本教不出什么。” 切。 褚太太打趣:“基因好啊?我记得你高中成绩排班级后十名吧?” 池母笑不出来了。 看向褚太太那张笑得开怀的脸,憋屈不敢说。 她当初班级后十名也是因为家里不重视她,根本不给她请好的补习老师,她当然成绩不好。还好现在儿子争气,给她长了脸。 “安年,要不你也上去看,他们有不懂的地方你也教教他们。”池母转移话题。 我儿子学习要你家教?真把你显着了。 “孩子来了又不是当家教的,你看你,孩子陪我们多说说话不好啊?我还不了解安年呢。” 这话戳到了池母的痒处,对,一时半会掺和褚南鹤与池听算什么,让褚家能说话的人看上安年才是正经事,家里长辈反对,晚辈再怎么想也要多顾忌吧。 褚南鹤前脚进的门,后脚池听就抱着他的腰跟着钻进房。 “哈哈哈哈,你刚才说了什么重要的话吗?孟安年杯子都吓掉了。” 褚南鹤心里有些沉重,依据他的推测,孟家夫妇的死可能并不是意外,但真正的调查结果还没出来。池听没在孟家待过,然而终归是亲生父母...... “我也不知道什么,他心里有鬼吧。” 池听嘟囔:“这有什么鬼啊,你不就是说我爸妈都死了就他没事吗?他在害怕什么?难道是太想我爸妈了?嗯?他对外不是说我爸妈对他不好吗?” 一口一个“我爸妈”,褚南鹤倒是盼望调查结果是好的。 “真是,我看他也有鬼。”池听小声道,“我第一眼看见他就很不喜欢他,我的直觉真准。他就不是好东西。” “你的直觉太准了。”褚南鹤无条件支持未婚夫。 “吃饭还有一会儿,你的平板在哪里,借我玩玩。” “桌子上,可能没电了,充电器在抽屉里。” 池听拿到平板就不管未婚夫了,乐呵呵去玩游戏。 一直观望剧情的5544钻出来:“宿主,你现在都到了见家长这步了吗?” “不会见家长。” 5544惊讶:“啊?渣男!” 褚南鹤敷衍:“嗯。” 孟家夫妇都去世了,怎么见家长? 5544转动它的机械脑,半晌唾弃里带着欣慰:“看来宿主是真的打算走火葬场路线了,现在对池听只是玩玩吧,虽然很渣,但是这是对的。你现在作的越厉害,以后火葬场就越带劲,我看好你哦。” 褚南鹤:“谢谢啊。” 5544带着得意飘走。 褚南鹤看着天花板感叹:身边好多笨蛋啊。 池家三人在褚家吃了午饭,临走前池母还心有不甘,她给褚太太介绍了孟安年的优秀,褚太太的反应就是捧场+捧场+赞叹,然后就没了,半点不提给褚南鹤换婚约的事情。 她不懂,做父母的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孩子的终身大事,自然要为他找个好的伴侣的,随随便便就摆烂找个,这会害了孩子一生。 “池听,你跟我回去吧。”池父道,“虽然不是池家的孩子,但是我们池家愿意负担起养育责任,回去也跟安年好好相处。” 池听看向孟安年,小心翼翼地靠着褚太太的胳膊:“不了,我只想待在有我容身之地的地方,不想住在一个房间都能被人随便进出破坏的地方。” 什么地方地方的,直接挑明说池家不就好了。 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安年碰坏他一点东西他就这样记恨。 池父气闷。 “孩子想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啊,正好跟我们培养一下感情,我看他越看越喜欢呢,真期待他跟南鹤结婚啊,我就有两个儿子了。”褚太太笑眯眯,一刀刀往池家人心上割去,“对了,听听喜不喜欢小马啊?马场有只刚出生的小马,就送给听听当好朋友啦。” 小马!他爱小马! 池听激动,嘴巴一顺溜:“好,谢谢妈妈。” 池听:“......” 褚南鹤:“......” 池家三人:“......” 不知羞耻啊不知羞耻!池母攥紧了包包,骂了池听一千遍一万遍。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养他,就该把他丢到河里去! “这孩子,这么喜欢我呢,哈哈哈哈。”褚太太合不拢嘴。 池听红着脸,躲到褚南鹤身后去了。 事到如今池母也不想再隐忍了,她怕再拖下去,褚家房产证上都是池听的名字了! “爱媛啊,当初说给两个孩子订婚,这不仅是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也是我们结两姓之好的家里大事,如今孩子换回来了,这个婚约还是作数的吧。” 褚太太哪能不知道她想什么,点头:“当然作数啊!” “那池听也不是我们池家人了,跟南鹤的婚约是不是得移到安年身上啊?”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孟安年舒了口气,这话早就该说出来了。 褚家的婚约应该是他的,褚家的东西也应该是他的。 池母:“不是吗爱媛?” 池父也同意:“终究是两姓之好的美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褚先生拧眉,像是在仔细思考这件事。 池父见此事有戏,继续游说:“两家这么多年感情了,当然是能延续就是最好的,我们只有安年这一个孩子,池家一切都是安年的。两个孩子强强联合,以后两家产业生意也能蒸蒸日上。” “这......”褚太太纠结地看向褚南鹤。 池听心都凉了,看着面前几人几句话就要换了他的未婚夫,又不敢插话,眼圈翻红,都要急出眼泪了。 褚南鹤捏捏他的手心。池听让自己镇定,褚南鹤说过他喜欢的是自己。 “南鹤,儿女情长只是小事。不能为了一时的喜欢,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啊!”池父语重心长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褚家和池家未来的继承者,不要让我失望。”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褚南鹤身上,褚南鹤动了动唇,顿时周围的目光更期盼了。 褚南鹤面无表情,一把搂住身边的池听:“让我离开池听,我就去死。” 全场再一次寂静。 褚太太顿时捂住胸口哭天喊地:“你这孩子啊!胡说八道什么啊!你要气死我啊!我也去死算了!” 褚先生立马去哄老婆:“你死了我也去死!” 全场混乱。 褚南鹤这个不孝子还在绷着脸,丝毫不管老母亲的哭喊,反而看向池母。 那个眼神就比那天在教务处夺走她的包就扔的模样还要可怕,好像他妈要是死了池母就是罪魁祸首,也要送她一起去死。 池母后退几步:“......” 神经病啊! 褚南鹤这是个什么阴间儿子啊! 21 假少爷21 陈姨适时拦在池家三人面前,伤心道:“池先生、池太太和池小少爷也看见了,我们太太现在受了刺激,恕我们招待不周,慢走。” 池母捏着包,连忙带着池父与孟安年走了。 赶紧走,一会儿褚南鹤又来欺负她年老体弱。 陈姨目送池家三人的车远去,回头道:“太太,人已经离开了。” 刚刚还在哭天喊地的褚太太一秒收住了声儿,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拍拍还在抱着她的腰说要殉情的褚先生,嫌弃道:“好了,还演什么?” 褚先生就势躺在褚太太的腿上,叹了口气:“累了。” 为儿子付出了太多。 刚刚信以为真的池听还维持着劝架的姿势,这会儿人都要石化了。 演的? 演这么真? 但是还是松了口气,好在褚南鹤真的为他把自己父母气得要去死,那简直......那不可能,褚南鹤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褚太太喝了口茶,哈哈哈笑出声:“儿子你刚刚的样子好可怕啊!像个遭雷劈的不孝子!” 褚南鹤:“......” “听听怎么还站着啊!快过来坐,吓到了吧,我们不是真的吵架啦!”褚太太道,“就算褚南鹤跟只小狗结婚我也不会介意的,反正又不是我结,哈哈哈哈。” 池听:“......” 这个例子怪怪的。 “为什么要演戏啊?”池听说着带了点小羞涩,又有些不解,“不能直接说褚南鹤只能跟我在一起吗?” 褚太太:“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先委屈你了。” “我倒是不委屈。”池听道,委屈的是褚南鹤吧,池母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褚南鹤呢,虽然少不了说他勾引人的份,但是他总替褚南鹤不值,明明褚南鹤超级好的,他超喜欢的! 褚太太暗中肯定,池听果然是个恋爱脑啊。 她摸了摸腿上的褚先生的老脸,其实恋爱脑还是挺可爱的,在一起很有意思。 陈姨去厨房端了盘甜点,褚太太靠在沙发上跟池听一起吃甜点,一边吃一边指点他:“你养父母是不是对你不好啊?看起来不好。” 池听没想到褚太太会直接问出来,有些尴尬的点头,“不太好。” “你养母这个人啊,高中就是那样,得不到就诋毁。”褚太太舀了勺慕斯含在嘴里,“还有孟安年,看着也是把野心写在脸上的,不像你有种......” 池听连忙竖起耳朵:“嗯?” 褚太太抿了下嘴里的慕斯:“嗯......很清澈的感觉。” 池听:“......” 是清澈的愚蠢吗? 褚太太话音一转:“但是你很聪明,你不比孟安年差。” 池听的幸福感简直要溢出来,满眼感动的看着褚太太,一声妈妈简直要脱口而出。 就是这种真实的感觉,褚太太很喜欢,是个很实诚有什么就是什么的孩子。 “要不要跟我去做手?”褚太太很有兴趣地邀请,伸出自己保养得极好的双手,“你看,那家美容院效果特别好的,其他人我都不告诉。” “哇。”池听羡慕地摸了摸褚太太的手,被细腻感惊到了,“好嫩啊!我也去做!” “还有脸部护理,这个唇部护理,效果都非常不错,做完脸嫩的跟小婴儿一样,这个唇啊,粉嘟嘟的!” 池听吃了一波安利,简直要插上翅膀飞过去,连忙坐到褚太太的身边:“伯母,带我去带我去,我要去。” 褚南鹤与褚先生对视一眼:“......” 纷纷又别过头去。 只要不带他们去做什么粉嘟嘟唇部护理,都好说。 本来约定请家教回来补习的池听,下午欢欢喜喜就跟褚太太去了美容院。 晚上,池听跟褚太太容光焕发地回来了,褚太太坐在沙发上那副凡夫俗子都不配靠近的样子,池听如出一辙。 褚南鹤瞥了眼池听,池听立马凑近到他面前,展示自己水嫩嫩的唇还有护理的又白又软的手。 褚南鹤懂事捧场:“哇,真嫩哎。” 池听满意了,摆弄着自己的手,眉眼间都是快活的得意。 “真这么喜欢就办张卡,以后想去就去。” 池听笑着看了一眼褚太太:“伯母给我办了卡,我以后每个星期都去。” “我们都吃过了,你和伯父还没吃吧,想吃什么,我去找陈姨做。”池听心情好,像只小鸟,恨不得飞到褚家的每个角落,去散发自己的快乐。 “水饺。”褚南鹤道。 池听点头,突然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站起身还对褚南鹤羞涩地笑了笑。 褚南鹤:“???” 怎么了? 很快他就懂了,吃完饭聊了会天,一家人都上楼洗漱睡觉。褚南鹤刚准备去洗澡,房间门就开了,伸进来一个脑袋。 门比较静音,陡然打开伸进脑袋还吓了褚南鹤一跳。 是池听。 池听对他笑出俩小酒窝,蹭进来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池听立刻不满:“不是你让我来的!” 这简直六月飞雪,他什么时候让池听来了。 见褚南鹤这个样子,池听更加不满了:“我回来的时候问你吃什么,你说吃水饺,为什么无端端吃水饺,还要跟我说,不就是暗示我......晚上要跟我一起睡觉吗?!我只能跟你睡一会会哦,你睡着我就走了。” 明明是浪漫又有趣的暗示,现在却要他明晃晃说出来,都破坏气氛了! 褚南鹤呆住:“......” 褚南鹤震惊:“......” 一边是自己的清白,一边是未婚夫的自尊和脸面。 褚南鹤手上的睡衣都要攥破了,终于他还是选择了未婚夫的自尊。 “是的,你居然一下子就听懂了我的暗示。”褚南鹤抛下一切,对未婚夫的机智表示极高的赞扬,“不愧是你,你真聪明。” 池听很懂礼尚往来:“你也很聪明,在伯父伯母面前这样暗示,换其他人肯定是听不懂的。” 褚南鹤:“……是啊,只有你听懂了。” “你去洗澡啊,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池听又意味不明发言,“你快去吧,我等你洗完哦。你的手机在哪里?给我玩。” 褚南鹤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床头柜,“密码4567。” 池听开心地扑进又软又大的床上,翻了个身去拿褚南鹤的手机,“快去洗澡吧,快去快去。” 作为未婚夫,查岗是非常有必要的。池听偷偷看了眼紧闭的浴室门,放心打开褚南鹤的社交软件。从微信到□□,从娱乐软件到学期强国,一一都翻了一遍。 微信和□□分别都有几十个申请添加好友,理由基本都是想要请教学习,想要邀请他去参加生日宴会。 搞什么嘛! 爱学习去找孟安年啊,至于参加生日宴会,他从小到大都没过过生日,也没关系嘛。 拒绝,都拒绝。 褚南鹤手机干干净净,老干部似的,一点乐趣都没有。池听叹气一声,准备去拿白天玩的平板,就见手机振动了一下,弹出来一份邮件。 池听:“???” 本来邮件没什么好看的,偏偏池听瞄到了一个字——孟。 好啊,池听头顶冒小火苗,是不是孟安年这个不要脸的另辟蹊径来找褚南鹤啊,真是天意啊,让他发现了。 池听打开邮箱,点开最新的邮件,看见第一行字舒了口气,不是孟安年。 ——先生,您要求调查的孟家事件所有结果都在这里...... 池听皱眉,一条条翻下去。 一封邮件里的信息,包括但不限于,孟安年在孟家待遇,孟家对孟安年的付出,孟家夫妻出车祸一段录音及真相,还有最后的,池家债务调查与当年换子真相。 看到最后,池听的眼睛通红,手指捏的泛白。 孟安年在孟家从小不说是锦衣玉食,孟家夫妻对他非常宠爱,有求必应,只要是孟安年想要的东西,提一嘴马上就能拥有。 但是孟家夫妻对他并不是无底线宠爱,对孟安年的教育也很严格,从人格到学习,样样都抓得紧,光是给孟安年交的补习费,一年就高达五十多万,兴趣班,夏令营,每年的出国游学,一年花费将近八十万。 孟家夫妻出车祸是三个月之前,距离现在不到百天。 池听点开录音,是一些混杂着风声的争吵声。 孟安年声音激愤地跟一道男声争吵,女声在一旁劝和,前后事件大致是孟安年想去英国留学,不想参加国内高考,但是孟父想让他留在国内先高考看看成绩,另外出国留学需要一笔钱,孟父想一次性将国外留学事宜都安排妥当,但是孟家现在还拿不出来几百万左右的钱。 接着就是孟安年不满的骂声,骂孟家夫妻这么多年对他抠抠搜搜,没有钱不去赚,拖累他的前程。 这样的话很明显让一直以来对他倾尽所有的孟父怒了,严厉地斥责起来他,两人越吵越凶,孟母在一边劝和。 孟安年吵的完全失去了理智,居然大喊了一声:“你根本就不是我亲爸,我亲爸是海市池家的人!你要是没这个钱就把我送回去!别耽误我!要不是我们家当初有难,你以为你的亲儿子能去池家过上少爷的日子!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恩人的吗!”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孟安年的言辞又如此肯定甚至轻蔑,一时间分了孟父的神。一声巨大的撞击生传来,巨大的声响夹杂着孟母的叫喊声中,似乎是有人打开了车门,什么人出去了,接着车辆侧翻的声音,海浪的声音......一切归于沉寂。 22 假少爷22 池听脸色苍白,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来气,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颤抖。 忍着心头的惊恸,池听继续往下翻。有照片和视频,以及叙述池家发生换子事件的原因。 十几年前,正是孟安年与他出生的时候,池父刚刚接手池家公司事务。池家因为公司元老出走,公司内层人员发生了极大的改变,这时候一些陈年烂账也被翻了出来。 清算账务的时候就发现公司财务出现巨大亏损,这么多年居然一直被遮掩。池父并没有什么让亏损公司起死回生的办法,为了弥补账务亏损,他那容量并不多的脑袋在一天夜里迸发出一个神奇的想法。 公司有亏损,他可以私人拿钱出来弥补亏损啊。 没有钱? 以他的认知搞钱的方法多种多样,他根本不怕。 无所畏惧的池父跟自己的绝佳贤内助池母两人都动了自己为数不多的智商,想到了一个简单轻松的办法,借贷。 银行借贷归还太合规,池父并不打算采用,他选择去借市面上的高利贷,虽然利滚利,但是只要有资金,公司就会活过来,那时候还怕没钱吗? 池父暗地里找人借了五千万。 资金借来了,以他私人的名义投进公司。在他出神入化的操作下,公司的利益滚啊滚,亏损两个多亿。 公司亏损,借的外债却又不能不还,然而根本还不上。债主很快就来催债了。 但是正在严厉打击不合法借贷,池父一拖再拖,心里还在祈祷什么时候有人收拾了这不合法的借贷公司,还没等他的愿望实现,债主给他发了条信息—— 听说你孩子要出生了,我也没有孩子,不如让他换个爸? 一句话惊得池父池母吃不下睡不着,人都要疯了。 这对卧龙凤雏又在夜里相互依偎着想办法保证孩子安全,想来想去,不知是谁提出了等孩子出生的时候把孩子和同一产房里的孩子调换,这样就算糟了歹徒毒手,那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孩子啊! 两人一拍即合,去已经联系好的私人医院里给孩子物色寄养家庭,看来看去就看到了夫妻恩爱的孟家。 孟家人口简单,长辈不在,只有这对年轻的夫妻在。池父与池母很快就借着孩子名义套近乎,命里暗里就是打听具体情况,打听完对孟家很满意,除了穷点,夫妻都爱孩子,甚至给孩子准备了基金,算是很用心了。 生产之时,池父又暗中买通了当时的护士长,将两个孩子进行了调换。 这就是换子事件背后的真实原因。 实在是歪曲,实在是恶毒。 池听咬着牙,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啪嗒一声砸到了褚南鹤的手机上。他呜咽着擦去眼角的泪水,却怎么擦也擦不完。 褚南鹤洗完澡打开浴室门,就听见一抽一抽的声音。 心道这是什么事情笑得直抽,这么好笑吗? 走出来就见池听跪坐在床上,背对着他,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笑得要抽过去了。 褚南鹤:“......” 悄悄出现在他的身后,拿走池听紧握的手机,入目就是调查结果的邮件。 咯噔文学上场了,褚南鹤的心简直要咯噔得停掉了。怎么这时候调查结果发过来,怎么偏偏就让池听看见了! 池听低着头,褚南鹤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就对上一双哭的通红的兔子眼。 “呜呜呜呜。”池听哭的一抽一抽的,看着褚南鹤的眼睛,“你手机上的东西,呜呜呜都是真的吗?” 褚南鹤安慰地将他抱进怀里,亲亲他的额头:“别伤心,我在呢。” 池听捶了下他的手臂:“到底是不是真的!” 褚南鹤沉默了一下,“是真的。” 闻言池听的哭声像是打开了闸,放声大哭:“为什么?该死的,该死,为什么这么算计我的爸爸妈妈!” 褚南鹤抱着他。 世界上有些人,天生就自私,邪恶,心里只有自己。 做出违法犯罪的事情,也只是单纯的利己,可能他们自己心里都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池听恨恨道,然后一口咬在了褚南鹤的手腕上。 褚南鹤:“嗯......!!!” 池听泪汪汪看着褚南鹤,含糊不清道:“让我咬一口吧求求了呜呜呜,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发泄呜呜呜。” 褚南鹤:“......没关系。” 这是他应该的受的。 好疼啊。 大概是哭累了,池听咬着褚南鹤的手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褚南鹤抽出自己的手,除了有一圈牙印还有痕迹不明的口水。褚南鹤想摸摸他的脑袋,又觉得手上的口水实在碍眼,将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就去浴室重新洗手。 原本是打算这些事情他偷偷处理的,却意外被池听知道了。池听哭成这样他心里也难受,归根结底有两个罪魁祸首,一个是不做人事的池家人,另外一个……姑且算是水饺吧。 要是没提水饺,也不会被池听发现伤心了。 洗完手回到床上,池听已经睡得很熟了。白嫩有肉感的小脸半边埋在枕头上,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珠,看起来可爱又可怜。 褚南鹤拿着热毛巾轻轻给他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被子重新盖好。 家里长辈都在,池听年纪又还小,就算是未婚夫夫,褚南鹤也必然是不能跟池听睡在一张床上的。索性他就去了池听的房间睡觉。 第二早上一睁眼,就对上一双红肿的眼睛。 褚南鹤的心又咯噔了一下。 池听歪着头:“你怎么睡在这里?我想报警,可以吗?” 褚南鹤没想到这就是池听的处理方式,合理合法。 “但是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池听嘟囔着捶床,“我要公开一切,你手机里的证据都要发给我!” 褚南鹤笑了一声:“要不,你来报警,我帮你报复回去?” “你有好办法吗?”池听眼前一亮,“难道是把他们绑住,然后放火烧掉池家,让他们一边哭喊一边被烧死?” 褚南鹤:“......” 他收回刚才合理合法的说辞。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最好的。 池听哭的眼睛红肿,褚太太与褚先生一眼就看见了,但是昨天晚上儿子给他们打电话说明了情况,又让他们不要多问。怕孩子伤心,他们便装作没有看见,只热切地关心他,拉着他又去逛街。 目送褚太太与池听出门,褚南鹤与褚先生对视一眼:“今天别去上班了,看看这个。” 再次被迫翘班的褚先生叹气,拿过褚南鹤的手机。 昨天晚上褚南鹤只是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现在自己亲眼看这些种种事迹,他这个万恶的资本家都觉得池家简直不是人。 池家夫妇这么做尚且可以说是人心险恶,他们跟孟家夫妇无亲无故,无端加害只能说是狠心毒辣。偏偏孟安年可是孟家养大的,当成亲儿子宝贝抚养成长的,居然能轻蔑地对自己的养父母说出那样的话来,当真是养大一个畜生。 “后天是池家的认亲宴,你记得去哦。”褚南鹤道。 “你想干什么?” 褚南鹤摸了摸下巴,扯出一个恶劣的笑来:“想起我还学过ppt。” 褚先生:“???” 这有什么关系吗? ———— 池家的认亲宴办的格外盛大。 地点在查理酒店,全市最大的酒店。 褚先生与褚太太参加认亲宴,褚南鹤带着池听偷偷溜到酒店一个私密的隔间。 “这是哪里?” 这是一个完全隐形的房间,却可以纵观整个酒店的布局,甚至连酒店大厅都可以完整看见。 池听好奇地从单面玻璃往外看。 “秘密花园。”褚南鹤道。 查理酒店是他舅舅的产业,在最初继承重新装修的时候,这块地方预估错误,索性封了起来。年幼的褚南鹤求着舅舅把这里改成隐形房间,宠孩子的舅舅立马就答应了,这里除了当时的施工人员就只有舅甥俩知道。 现在又多了一个人了。 “来,给你。”褚南鹤掏出一个遥控器递给池听,“一会儿池先生要对着光幕讲解了,我们来给他一个惊喜。” 池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惊喜,但是耐不住他觉得褚南鹤太好了,扑上去就亲了一口。 褚南鹤一边被池听糊了满脸口水,一边应对他如火的热情。 宾客基本都到齐了,池父上台去说了几句客气的场面话,接着就笑呵呵说明此次宴客的意义——介绍他找回来的好大儿给各位豪门同行。 孟安年站在池父的身边,一副十足乖巧的模样,“大家好。” “这就是我的儿子,池安年。因为当年的一场意外,使我们骨肉分离,还在老天有眼,又让他回到我们身边。” 在商界这种单纯的认亲宴是不存在的,接着这戏机会,池父又向来的宾客介绍池家公司的项目,并且表明这些都是由他的儿子池安年继承。 闭口不提原本的儿子池听。 当众人的视线放到池父身后的光幕时,紧接着第一张产品项目介绍后的,是几张账单图片。 不明所以的时候,光幕上突然出现一行血淋淋的大字。 《豪门的肮脏,池家的秘密——黑心无良夫妇为逃债躲凶调换亲子,毒辣真少爷害死养父母只为重回豪门》。 23 假少爷23 来赴宴的宾客都是商界与上流豪门有头有脸的人物,看到光幕上的字除了哗然,心里大概也明白了一些—— 池家得罪了人,被人挖出了秘辛。 池父与池母与池安年这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台下的宾客,激动地给池父捧场。 池安年站在灯光闪耀的台上,看着台下穿着西装往来的,曾经作为孟家孩子可望不可即的存在们,一瞬间胸腔充满了骄傲。 有些人,天生就是主角。 他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在想要出国留学受阻之时,就碰到了来与自己相认的亲生父母。有个异父异母的兄弟,却从来不受宠。未婚夫错把鱼目当珍珠,他的家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 他是天生的主角。 耀眼的灯光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他的身上,他恍然感知,自己的人生,从这一刻开始就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池父道:“这个项目来源于我心爱的儿子重新回到我的怀抱,他在养父母家尚且过得如此艰难,可见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无父无母的孩子过得该是什么样的日子?” 宾客们:“……” 他们虽然年入上亿,但是并不是长居高台的人。真正会挣钱的人,谁没有深入了解过社会,谁没有深入了解过底层人民生活? 就算对底层人民生活认知不清楚,也不会觉得一年给孩子在学习补习上花费几十万,生活上能有怎么艰难对待孩子? “这个项目最主要目的不是为了盈利,盈利只是附带的作用,我的真正用意是为了助养社会无父无母的孤儿,让他们也能看见未来的希望。” 宾客们:“哇。” “我的儿子虽然从黑暗中来,但是他努力想带来其他孩子光明。我这个人一生碌碌无为,只有一颗善心,来帮助孩子实现他的理想。” 光幕上正放出池家夫妇当年换子真相,还佐以照片作证。 宾客:“……” 真是好大一颗善心啊。 一直在为池父安排宴会的总助理见到台下居然有几个纨绔子弟对着光幕嘻嘻哈哈,甚至拿出手机拍照,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查理酒店的光幕尤其大,站的越近就越难以看清,反而越远,视觉效果更棒。 总助理扶了扶眼镜,从台上下去,便看见了光幕上自己上司池总当年的借债额以及买通护士长的打款记录。 总助理:“……” 完了,又得出去找工作了。 自己瞎了眼找了什么个上司啊,原以为公司不偷税漏税已经算是无隐患的了,好家伙,总裁自己拐卖人家孩子。 一个自诩为社会上流豪门的人做出这种事情来,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啊! 总助理连忙跑上去,提醒这很快就要结束上下级关系的蠢上司光幕内容不对。 池父脸色一变,刚回头就听见查理酒店的大厅四面八方的声音系统都传来声音: “我已经决定好了,今年就要去申请留学……” 池安年猛然回头,然后光幕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然而自己和养父母的对话却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的广播里飘出来。 查理酒店用的是最好的广播系统,力求声音的极致求真,广播里的声音竟然跟自己刚刚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不,开始不一样了,广播里的声音开始歇斯底里起来…… “谁,是谁!”池安年面白如纸,恶狠狠的目光看向周围,“负责人呢?酒店的负责人呢!是谁在伪造声音陷害我!都在陷害我!是不是你!” 总助理猝不及防被池安年抓到,狠狠摇晃着身体。 老子是个神经病儿子也是!总助理甩开池安年的手,“小少爷请冷静一下。” 妈的,这个b班他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 来的宾客们都纷纷议论起来,有几个比较有分量的大佬本来就是看在褚家的面子抽空来参加的,宴会正高潮的时候,居然搞出来这种事情。 早知道是来看场闹剧,谁稀罕来? 池家这这点档次,也敢跟他们求合作,离谱。 走了。 随着几位大佬离开,宾客也坐不住了,见褚家人还在,便也给了面子继续停留观望一会儿。 吃瓜也蛮有趣的嘛。 池家三人摇摇欲坠,心里的怒火不知往哪里发泄。 还没等他们发作,就听“啪”的一声,褚先生率先发难了。 褚先生一身笔挺有型的西装,鼻梁上架着银框眼镜,一派温文儒雅。 捧着瓜的宾客们看向盛怒的褚家掌权人,恨不得在西装口袋里没装几把瓜子花生和二手西瓜。 褚家自发家以来四五代就开始做慈善,慈善项目数不胜数,每年要投入大量的资金,不仅收获了极好的名声,也让寻求褚家合作的合作方们纷纷做慈善,在政府那里都是挂了名的良心豪门。 原以为池家也是真的要做慈善,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啊,嘴上做慈善,背地里拐卖孩子。嘴上是爱与希望,背后是违法与犯罪。 真慈善家vs伪慈善家。 看戏了看戏了。 “池庚,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都是什么?”褚先生怒道,“你在把我们当傻子吗?我们投资进去的钱你又会拿来做什么?继续填补你们公司的空缺?” 池父暴怒得要咬人,此时最黑暗的密信被曝光,面对最强劲姻亲的诘问和底下同行一双双充满探究的眼睛,他怂了。 “这些都是谁杜撰的!”池父怒道,“哪有此事!褚总,可能是酒店的人刻意陷害我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褚太太不悦道,“你的意思就是我廖家的人陷害你了?” 替罪羊找错了,一句话得罪两个人,池父抹了一把脸,还想再解释,就被褚先生打断了,“好了,不必再说了!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因为听听不是你的孩子,你才从小就苛待他?” “不不不。”池父还想再狡辩,“池听那个孩子从来不听话……” 再多的解释也是苍白无力的。 池安年竭力往后退去,想要在这场丑闻里隐藏住自己。 “池安年!你跟你养父母争执导致车祸!”一道声音突然喊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24 假少爷24 “胡说!我没有!不是我!”池安年瞪着眼睛向下扫视,果然看见一个穿着灰西装的少年。这个少年他是见过的,也是京淼的学生,只不过应该是高二。 灰西装少年举着手机对着他,大声责问:“录音里最后一道声音,是不是你从车里钻出来,使挂在护栏一侧的车辆没有得到救援就滚进了大海!” 池安年心脏简直要炸开了,那时环海公路上明明只有他们一辆车,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急忙否定,池安年声音都要喊破了:“我没有!我没有!你是谁?保安呢?保安!把他拉出去!” 池母护子心切,也连忙跟着喊保安,保安迟迟不出现。他们就像被人安排在台上表演的小丑,受尽底下人群嘲弄看戏的目光凌迟。 “你急了你急了。”灰西装少年嘻嘻笑道,模样十分欠揍,“别掩饰了,你就是杀人凶手!” “我怎么知道车辆会翻下海!”池安年眼睛通红喊道,“我只是想活着我有错吗!我有错吗!凭什么怪我!” 现场陡然安静。 真的是他急着开门让养父母葬身海底! 这是什么白眼畜生的行径! 在隐形房间里的褚南鹤内心为灰西装少年鼓掌,将给他的报酬又提高了一倍。 池听恨恨地捶玻璃,心里将池安年千刀万剐了一万遍。 “我去楼下!”池听道,高低给池安年两个嘴巴子。 “等等,你看——” 话音刚落,就见大厅的门被撞开,涌进来一批举着相机摄像机的如同闻见血腥味饿狼一般的记者,以及记者身后神情严肃的警察。 完了,全完了。 池父腿一软,向后倒去,池母惊叫一声去扶。 而池安年转身就要跑,灰西装少年大喊一声:“有人要畏罪潜逃!畏罪潜逃啊!” 警察拿出逮捕令:“池庚涉嫌拐卖儿童,虐待儿童,都跟我们走一趟吧。” “爸爸!妈妈!”池安年惊惧地喊。 “还有他,恶意害死自己的养父母,里面肯定还有猫腻,警察叔叔连他一起带走吧!证据就在这里啊,摆在这里!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灰西装少年连忙举证。 警察严肃地看了眼面色惨白的池安年,向后招了招手。 很好,褚南鹤心里将报酬又翻了一倍。 池家三口,果然迎来了大团圆。 一时间记者们按快门的动作要快到出现残影,合力将这个豪门丑闻曝之于众。 感人至深之时,5544愤怒地飞出来指责褚南鹤:“你陷害主角!你这样是不对的!没有用的,他肯定会出来,你们还是会在一起!” “我陷害他了吗?这些事情不是他做的吗?”褚南鹤冷冷问道。 “主角怎么可能会害人!”5544抱头大喊,“你被骗我!我不听!凡事都有意外,凭什么把意外加在主角身上!” 褚南鹤冷笑一声,不再理会这个智障系统。 池听急急忙忙跑出门去,褚南鹤问道:“干什么去?” “我要看着池安年上车,露出得意的笑。”池听边跑边喊,“来不及咯!” 褚南鹤:“……” 笨蛋,这有什么好得意笑的。 池安年罪有应得。 池听追着池家三人跑出去,褚太太看见便要喊,池听没听见。 褚太太忧愁道:“这可怜的孩子,我以后肯定把他当做心肝疼。” “那你的心肝也太多了。”褚先生面无表情。 褚太太:“……” “说到底池家才可怜。”褚先生叹气,“这三个主事人进去了,池家那么多员工等着工资吃饭呢。” 褚太太也很难受:“那你帮帮池家吧,帮忙照顾一下池家的产业,我记得他家那个医美产业,我就很喜欢。” 褚先生点头:“放心,我一定把池家的产业当做褚家的产业照顾。” 周围旁听的宾客们:“!!!” 惊讶的同时心里升起了佩服,不愧是褚家人,连吞并人家产业都说的如此文雅正直,该好好学习一下。 也要准备看看能不能捡到什么漏。 池听跑出酒店,正巧看见警察押着池家三人进警车。往日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如今却如此狼狈,池听觉得解气极了,畅快得鼓掌大笑。 “池听!!!”池安年强大的自尊心使他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上车后透过窗户见池听在大笑,联系到刚刚发生的一切,他的坠落,脑子里名为冷静的弦彻底地断了。 “你在得意什么!你这个没人要的野种!”池安年不甘地拍着警车窗户,面目狰狞,“孟家的人只喜欢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你在池家也是个连狗都不如的养子!你在得意什么!你以为你攀附上了褚家就成功了吗!你迟早被扫地出门!” 隔着被阻拦的距离,池听只能看见池安年拍着窗户,脸贴在车窗玻璃上变形的丑陋,哪里知道他在说什么。 冲他吐了吐舌头,目送他们远去。 真爽啊,比被褚南鹤摁在被窝里耳鬓厮磨还要爽……池听脑子里蹦出这个形容,很快就挥掉,其实差不多爽啦! 有眼见的记者看见池听,连忙就跑过来:“请问你是池家的养子吗?” 池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被面前的长枪短炮吓了一跳,就要躲闪。记者媒体们哪里肯放过这场丑闻的另一个主角,纷纷把话筒塞到池听面前,想要采访他。 “说句话吧?池少爷,你对池家所作所为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恨他们吗?” “他们进局子你高兴吗?你有什么想法吗?你对池安年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池听一句话都不想说。在这些看见新闻就扑上来的记者镜头里,随随便便说句话都会被曲解成几百种意思,他丝毫不想被采访。 “麻烦让一下,我不会说话,谢谢。” 池听拼命躲闪闪光的镜头。 “麻烦让一让。”就在这时,走过来几个孔武有力的黑西装保镖,毫不留情地挥散了涌上来的记者。由四名黑西装保镖挡着人,四名黑西装保镖护着褚南鹤进来。 “走。”褚南鹤此时惜字如金,向池听伸出手。 池听晕晕乎乎,被帅的腿都软了,迷迷糊糊跟着褚南鹤走出去。 25 假少爷25 身后的记者认出褚南鹤来,举起相机赶紧按快门,褚家的继承人跟池家的养子,据说两人还是有婚约在身的,两人这如胶似漆的样子,不像毫无瓜葛,大新闻! 身后快门光闪耀,褚南鹤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扣着他的手,他抬头只能看见他高大颀长的背影。 周围喧嚣,他却听得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 好心动啊。 保镖们拦住记者,褚南鹤带着池听走进酒店里。池听往左右看了看,仔细看酒店的工作人员。刚刚酒店发生大乱子,工作人员都在收拾现场,没走的宾客都在听褚先生说废话。 池听鸡贼地左看右瞄,看见走廊处巨大的盆栽树,嘴角悄悄翘起来。 褚南鹤陡然被身后一股力拉到右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推着抵在了身后的冰冷的墙面上。刚要询问,就被a起来的池听堵住了嘴。 “不管了先亲吧,我忍不住了。”池听含含糊糊,舌头却灵巧地撬开了褚南鹤的唇。 褚南鹤一瞬间懵住,很快就回神反客为主,抱住情不自禁的池听往更角落处藏去。 酒店走廊接吻,褚南鹤身上清冽的气息近在咫尺,池听羞耻地脚趾都要蜷缩起来了。手指无力地抓住褚南鹤的领口,身体却不自主想要更贴近他。 一个吻结束,褚南鹤的鼻尖触碰着他的鼻尖,眼眸深邃又专注,淡色的唇上还沾着晶莹的液体。 池听的耳朵都要烧起来,心一横居然又伸出舌头去舐他的唇。 褚南鹤会错了他的意,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背,抱着他蹭了蹭脖子,“还要亲吗?有人来了,回去再亲。” 刚想反驳的池听听到后一句,默不作声把嘴里的话收回去,扭捏着应允:“嗯。” 在角落里整理好刚刚揉乱的衣物,池听跟着褚南鹤走出来。 褚先生冠冕堂皇的发言已经结束了,见褚南鹤过来便向他招手。 “你少跟我们参加酒局,现在来认识一下这些叔叔。”褚先生道,“这是犬子南鹤,今年已经十八了。这是池听,马上就要改姓为孟了,是我们褚家未来的另一个孩子,俩孩子大学毕业后就举行婚礼。” 褚南鹤与池听礼貌打招呼。 在场谁不是人精,这可是褚家未来的继承人,虽然没有正式进入公司,但是谁不知道褚家就这一个宝贝儿子,未来褚家简直是他的掌中之物。 另外一位说是姓孟,那就是池家的养子了。池家分崩离析,褚家仍然继续履行多年前订下的婚约。 刚刚有人觉得池家出事,褚家便迫不及待吞并,未免有些冷血。而现在看来,池家并不认这个养子了,褚家却还对待这个养子如同亲子一般,心里对褚家的信任又上了一层。 在这个利益为上的商界,在领头大鳄身上能感受到人情温暖,那也是然后他们颇为安心的了。 “贤侄真是一表人才啊,气势不输褚总啊。” “等贤侄接任公司,褚氏又会走上另一个高峰啊。” “毕业了婚礼一定要邀请我们啊。” 褚南鹤气度不凡,面对这些商界前辈丝毫不怵,应对有礼:“谢谢叔叔们,虽然这才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但是之前就听爸爸提起,自己有幸也在大学城里听过各位长辈的演讲,十分佩服。以后有不足的地方还要靠各位长辈们提点指正。” 几句话夸的在场几位身心舒畅,这孩子说话就是跟他爸一样,什么长辈长辈的啊,听的人就是舒服啊! 家里的孩子一个个二世祖一般,没一个像这种的,真该跟褚谨臣好好取取经怎么教孩子的! 寒暄结束,各回各家。 褚太太挽着褚先生的手,身后跟着池听挽着褚南鹤的手。 池听眼睛亮晶晶,满心酥软靠着褚南鹤蹭胳膊,小声道:“好帅啊!我的心脏都要跳的坏掉了!” 褚南鹤配合他也压低声音:“你也会这么帅的。” “你教我?”池听脑子里不可抑制想起褚南鹤半揽着他,声音又苏又磁地亲自教他怎么做生意。 “不是,今天下午家教老师会来,你好好学习,我也会崇拜你的。” 池听一下子陷入两难。 好好学习跟获得褚南鹤的崇拜,一个讨厌一个他做梦也想得到,池听咬牙纠结,啊,有没有两全的办法啊! 不管他是如何纠结的,苦恼厌学的池听还是迎来了他的家教老师。 褚南鹤的成绩属于上游且稳定,虽然跟5544扯皮说懒得学习,但是依他自身的学习能力,取得一个好成绩还是很简单的。 他并不打算再补课。 实话说他很讨厌重复学习。修仙世界卷生卷死,他成为道君后就对修行深恶痛绝,以至于最后补天的时候一点术法都没留存,自己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他是天才类修仙者,之前学习的术法功法还在脑子里,但是他也不打算再学了,没必要的事情他基本不做。 陪着池听看些感兴趣的书还可以。 褚南鹤意志坚定,拿着甜品与饮料从池听身边目不斜视经过,根本不给眼泪汪汪的池听一眼。 书房是两层,楼上是玻璃墙,从楼下仰头就能看见坐在玻璃墙旁一边看书一边吃甜品的褚南鹤。 池听偷偷咽口水,馋死那些五颜六色的甜品和饮料了,陈姨做甜品超好吃的。 家教老师姓李,是个严肃的中年男人,脸垮起来跟京淼的教导主任有的一比。 书角敲了敲桌子,池听立马颤着小心肝回神,将视线看向书本。 李老师不紧不慢道:“既然不打算留学了就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我之前有个学生,因为和未婚妻的成绩差距太大,未婚妻后来去了国内顶尖大学,他只去了个普通大学——” 一听故事就认真的池听眼睛发光盯着李老师。 李老师接着道:“后来他优秀又漂亮的未婚妻在顶尖大学遇到一个男生,同样优秀,距离近,有话可谈,产生了灵魂伴侣般的感情,就跟毫无共同语言的他退婚了,两人天涯各一方。” 池听的笔掉到了地上,不可置信。 退婚了?! 因为没有共同语言! “一时的陪伴不代表永远,人总上向上看向远处走的。”李老师淡然地抖了抖书本,“现在能学习了吗?” 池听连忙捡起地上的笔:“快讲课吧老师,未婚夫不等人……不是,时间不等人!” 李老师露出满意的微笑。 对付这种恋爱脑,他一拿一个准。 下午的课从两点到五点,池听虽然偶尔眼神还是往上瞟,但是刚刚的be故事已经深深印刻在他的心里了,总体上还是认真得不得了。 李老师临走前给池听布置了作业,让池听好好做明天要修改。 池听送李老师到门口,看李老师坐上褚家接送的车后,自己就马不停蹄地奔向书房二楼。 “呜呜呜呜要充电!”池听扑进未婚夫的怀里,埋头狠吸一口未婚夫的气味。 褚南鹤抱着撒娇的池听,一边翻书,“下午我观察过了,以你的聪明智慧上个好大学不是问题。” 尽管李老师是从高一的知识开始给他补习的。 池听一听就洋洋得意起来,坐在褚南鹤腿上,从他怀里抬起头吹嘘:“是吧,我觉得我是很有天份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超过你了。” “哇。”褚南鹤配合他仰望他,“不愧是我们听听,亲一下。” 池听笑嘻嘻送上自己的唇。 刚刚唇舌接触,池听就推开褚南鹤严肃道:“你嘴里有椰奶的味道!吃的什么!拿出来!” 褚南鹤:“……” 和甜点放在一起,未婚夫算什么呢? 褚南鹤笑了声靠在座椅上,舔了舔唇,看着池听的眼睛,气息暧昧道:“要不你再尝尝?” 池听被蛊惑地脸红了,这么好看的未婚夫在面前,椰奶算什么啊!只想亲死未婚夫! 亲他! 两人磨磨蹭蹭半小时,池听靠在褚南鹤的身上不舒服的动了动,疑惑道:“你的腿好烫啊,什么东西硌到我了……” 褚南鹤:“……” 茫然疑惑并且扭来扭去的池听被抱起来放到桌子上,而脸上泛着薄红似乎在羞涩的未婚夫自己转身离开了书房。 池·生理笨蛋·听:“???” 晚上吃饭的时候,褚太太十分关心池听的学习成绩。 “伯母放心!这些内容我一听就听得懂!”池听自信满满,“不信你考考我?” 褚南鹤道:“定义在r上的函数f(x)对任意的a、b∈r,都有f(a+b)=f(a)+f(b)-1,且当x>0时,f(x)>1。如果,g(x)=f(x)-1,证明g(x)是奇函数。考生请答题。” 真的听到题目的池听筷子上的肉丸子突然滚下来:“……” 明媚的小脸顿时黯淡无光,面前的饭菜都不香了。 褚太太一看池听泫然欲泣小脸垮下来,心疼坏了,气愤地揉了张餐巾纸扔到褚南鹤身上,“干什么呢你?秀什么呢?无缘无故惹我们听听干嘛!” 褚南鹤不自觉笑出声来。 26 假少爷26 池家的事情有了褚家的刻意介入,调查得格外快。 毕竟证据都摆在那里了,拿起来一看,再去实地调查一下,真相就水落石出了。 池父池母拐卖儿童,判十年有期徒刑。 孟家夫妻的死确实是因为车出车祸翻倒撞坏了护栏,车在环海公路的路沿上,只受了轻伤且意识清楚的池安年,慌里慌张就去开车门要出去,爬出来后下意识关门,“啪”一声,摇摇晃晃的车彻底翻进了海里。 但是池安年一口咬定是意外,车祸是意外,他开门爬出来也是因为太慌乱。 没有实际证据,池安年无罪。 经历了一场又一场官司的池安年形容枯槁,往日的阳光鲜绿茶现在都成了阴暗老陈茶。 这一个月来,孟听除了在家疯狂上课补习,就是去法庭。身边人都是百分百支持安慰的态度,他的精神气反而足足的。顺便空出半天来去迁了户口改了姓从此叫孟听。 褚太太提议孟听将户口信息迁移到褚家的户口本上,他孤零零一个人多难受啊。孟听不愿意,之前孟家夫妇在时候的旧户口本他在孟家找到了,扔掉池安年的户口页,将自己的那页户口装在了户口本最后一页。 也当是他还有爸爸妈妈陪伴吧。 京淼学生之前对孟听与池安年的风评是两极化,孟听丝毫不如池安年,谁不喜欢池安年呢?现在的风评也是两极化,只不过是孟听稳稳压倒了池安年。 学校有不少豪门学生,刚开始对于孟听事抱错的这件事还看戏吃瓜,纷纷幸灾乐祸,然而在他们的观望中,“真假少爷”的事情却一个转折接着一个转折,明明是受害者的池安年与池家居然一个成为了害死养父母的畜生,一个拐卖儿童蹲了大牢。这样的结果让许多同学跌破眼镜。 再一看孟听,被偷来之后池家对他一点都不好,跟地里小白菜一样,听说家里的帮佣都对他冷嘲热讽。 原本应该有个幸福的家,好不容易能回去了,亲生爸妈却被一个畜生害死了,自己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这种人间惨剧,多少同学闻之落泪。 池安年被无罪释放后,在街头坐了一夜,他无家可归—— 池父池母刚入狱,公司的股票就狂跌不止,往日那些合作伙伴一个个撕掉了善良的面具,成了贪婪的恶鬼,反口将池家的产业逐一吞并。公司破产,还负债上百万。家里的房产连同现在住的别墅,都被强行拍卖。 想要回到孟家的房子,却想起来孟家夫妻的遗物早就被孟听强行要走了。 池安年在街边坐了一夜,第二早上找了公共洗手间收拾好自己,去京淼上课。 他并不打算放弃学业,京淼的教育资源是国内顶尖的,他的学习能力强,在高考考一个好大学,也不失为一条好的道路。 听到池安年回来读书的消息,5544激动地飞出来转圈圈:“看啊看啊,不愧是我们主角啊!心志坚定,规划清晰!他的福气在后头呢!” 盯着孟听做题的褚南鹤:“是啊,他的福气在后头呢。这里错了,先求导,再把题目看一遍。” 孟听纠结地咬笔头,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小虫:“不对,我有我的思路,你别打断我。” 褚南鹤:“......” 5544趁机冷嘲热讽:“你看看,他这个脑子能考上什么好大学啊?” 褚南鹤皱眉:“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5544瞥了眼褚南鹤的脸色,居然不敢再乱说话,气鼓鼓地又藏起来了。 “我的思路是错的!”孟听痛苦地抱住自己,“为什么啊!” 褚南鹤笑了一声。 进步是需要时间的,孟听前两年几乎没怎么学习,数学也听得稀里糊涂的。现在女娲补天,能在一个月内做出初级难度的高考题已经很不错了,褚南鹤对他有耐心也有信心。 在图书馆待到晚上七点,孟听气若游丝地跟着未婚夫出去吃饭。 孟听看着学校路边亮起来的灯,感叹:“时间过得好快啊!” 褚南鹤:“嗯?” 时间确实过得快,不久之前孟听还是池听,还是个人见人烦的小炮仗。现在他脱离了古怪压抑的养家庭,找到了自己的亲爸亲妈,发自内心(?)地热爱学习了。 “我感觉快到吃红薯的时候了。” 褚南鹤:“???” “给我买个吧,我想吃。”孟听馋的双眼无神。 在走出图书馆大门时,意外地碰上一个熟人。 池安年抱着书,从图书馆走出来,瞥见正抱着褚南鹤的胳膊撒娇卖痴的孟听,面无波澜,手却攥紧了书本。 路灯的照射下,孟听那张不谙世事的小脸白嫩发光,皱着脸却依然看得出来他天真无虑。 凭什么?凭什么?! 他把自己害的名声恶臭,父母入狱,他还能心安理得的学习和谈恋爱? 又凭什么他的父母都去世了,他还能笑得出来! 池安年咬牙切齿,却不想继续去招惹孟听。 他当然不是害怕孟听,他是顾忌他身边的褚南鹤。发现池家产业被吞并,他有苦无处诉的时候,他也想过去寻求褚家的帮助,毕竟褚家和池家是世交关系,双方父母关系都很不错。可是偏偏他连褚家的门都没进去。 住在褚家的孟听,无脑迷恋孟听的褚南鹤,不用想也知道都是什么人在为难他。 褚南鹤!池安年心里怨恨极了,明明他应该是他的未婚夫,明明自己才是珍珠他却选择了平庸的鱼目,他要是肯拉自己一把,自己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反正这对狗男男都是他的敌人,他以后一定会报复回去。 孟听一下子就扫到了池安年,池安年跟一个月前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一个月之前他精神气十足,看人的目光虽然茶里茶气,总归是个能看的。现在脸色暗黄,目光阴沉,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八百万一样。 不由得垮起脸来,连忙从褚南鹤的右边跑到左边来,眼神防备地盯着池安年,好像池安年有什么不安分的动作他就能第一秒阻止。 池安年能有什么动作呢?再恶毒的想法他也只敢在脑子里想想,仅仅是狠狠瞪了孟听一眼。 “哼。”孟听被瞪的莫名其妙,指着自己鼻子气呼呼,“他还瞪我,这个杀人凶手,为什么不能把他抓起来啊!” 褚南鹤不语,他大概明白是为什么,无非是这个世界不允许。 池安年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怎么可能有牢狱之灾呢?就算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也有各种脱身的办法。 “不气,去吃烤红薯。” 孟听:“有哪里能买烤红薯吗?” “回去我们自己用烤炉烤。” 孟听立马露出期待的神色:“你烤,我吃,好幸福啊。” 褚南鹤:“......” 只有他自己觉得幸福吧? 孟听很好满足,吃到心心念念的红薯就高高兴兴去继续刷题了。每天回来他都有每科一张试卷的任务,褚南鹤吊着胡萝卜逗兔子,承诺对的题目可以攒积分,用来兑换褚南鹤的终极指令——让孟听当一天少爷,褚南鹤做仆人,从少爷早上睁开眼睛那刻起就亲力亲为伺候直到夜晚的陪伴睡觉。 为了攒积分体会男仆的伺候,孟听是铆足了劲往试卷里钻,偶尔还要超额完成。 “我们听听好努力啊!真是个自律的孩子!”褚太太感叹,“都好长时间没去玩了呢,还想跟他去做手呢。” 褚先生为了老婆高兴就出卖儿子:“让儿子陪你去,反正他有空。” 褚南鹤立刻表现孝心:“让爸陪你去吧,你看看爸丝毫不注意保养,虽说能衬托你的年轻,但带出去好歹也是你的脸面。别让你之前的姐妹看见了,还觉得你们婚姻不幸福呢。” 两句话点醒了褚太太,对啊。当初她和褚先生在一起的时候可是没有人看好的,现在老公一副又老又沧桑的样子,该有人笑她表面风光其实早就不爱了。 “你明天跟我去做手!”褚太太拉过褚先生的手,“你看看你的手,比你的脸还要老,丢的是我的脸。” 褚先生用核善的眼神向亲儿子表示感谢,褚南鹤礼貌回以谦逊点头。 与孟听这边其乐融融不同的是京淼宿舍。因为池安年无处居住,索性就在学校办理了住宿,京淼的宿舍条件非常不错,四人间但是都是独立房间,中间共享一个客厅。 从图书馆回到宿舍,三位室友都在客厅里玩手机,嘻嘻哈哈的交流着什么。池安年推门那一刻,目光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宿舍里叽叽喳喳的声音立马就安静了。 室友们很明显孤立自己,池安年也不在意,左右他也看不上他们。 其中有个室友是京淼的年级第二,之前排第一成绩一直居高不下,直到池安年转学过来压了他一头。 池安年眼神隐晦地瞥了眼这个室友,心里嗤笑,跟这些差生整天混在一块,成绩迟早还得继续下跌。 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脸色一变,回头道:“你们谁开了我的房门?” 27 假少爷27 几个室友被骂的莫名其妙,池安年突然发什么疯,谁进他的房间了? 池安年却不管:“今天早上我走的时候明明锁了门,现在门却是开的,不是你们开的是谁开的?” “你有毛病吧?”排名第二的柯睿满脸不悦,“我们都没有进你的房间,我们也才刚刚回来,你不要污蔑人!” 池安年内心的愤怒都要淹没他的理智,虎落平阳被犬欺,放在之前这些普通家庭的人连跟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现在住在同个宿舍却欺负到他的头上来了,无非是仗着池家出事了没人帮他了。 “你们给我等着。”池安年吞下怒火,直接转身回房间了。 被人无端端指责对方还一副要给他好看的样子,换成泥人也是有脾气的。柯睿将手上的饮料狠狠放在桌子上:“你什么意思?说了没人进你的房间,你房间有什么好东西,你藏了什么黄金吗?” 回应他的是池安年重重的关门声。 回到房间,池安年从桌子到床铺都检查了一边,回忆自己有没有丢失什么物品。池家没有了,池父池母当初给他的贵重物品却不少,手表、手环,甚至他当初存钱的卡,都被他放在寝室里。看见带锁的箱子里东西都还在,池安年舒了口气。 打开刚刚在外买的打包盒饭菜摆出来。 客厅里,柯睿道:“我把链接发给你了,你看看吧,但是这次留学只有十个名额,就我所知的,应该已经确定了九个了,还差最后一个,日期快截止了,你们要想申请就赶紧申请。” 豪门学生对于出国留学并不在意,想去家里就能安排了。对于学校里的成绩好的普通学生确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展眼界的机会,学校报销学费还有额外的生活费,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压力。 另外一个室友点进链接:“算了吧,我们不想去,一个月前就在审核名单了,我要是想去早就去了。嗯?已经十个人了。” “啊?”柯睿也重新点进去看,“是十个了。这基本都是按照平时成绩和学分审核的吧?最后一个新增学生是......嗯,果然是他。” “我还是比较喜欢国内大学,国外以后有机会再去吧。”室友拍了拍柯睿的肩膀,带着几分调笑,“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记得跟我分享。” 柯睿点点头:“没问题。不早了回去刷点题睡觉了,都卷起来。” 三个人笑闹着进了各自的房间。 客厅空荡荡,“咔哒——”,房门悄悄打开,池安年拎着塑料袋垃圾站在门口,半张脸隐没在门的阴影里。 “留学名额?” 开学三个月,京淼组织了一次期中联考,这种大型又含实力量极高的考试,京淼全校学校都在紧张准备。 考试前夜,孟听抱着书坐在阳台上闭着眼睛背单词,摆在面前桌子上的甜点一口没动,褚南鹤暗道孟听已经长进到临美食而不流口水了,这又是一大步长进。 他很欣慰。 背完一本书单词,孟听就迫不及待扔掉了书,扑向桌子上的甜品。 “补充元气补充元气。”孟听含含糊糊道,“明天到底会考什么,能不能有神仙来托梦给我啊!” 褚南鹤凉凉道:“那不如问我岳父岳母来得靠谱。” “对啊。”孟听完全没有被打击道,“问我爸妈啊!他们从来没有陪过我,这种事情上补偿我一下应该可以吧?” 褚南鹤不能直视地闭眼:“......” “你吃吗?”孟听捧着被他挖得乱七八糟的蛋糕,笑着递过来一勺子,“好甜的。” 褚南鹤站起身:“我去给你放水洗澡,吃完就过来。” 孟听高兴地挥挥勺子:“谢谢未婚夫!” 第二天一早,褚太太特意穿了身旗袍,“看我这个旗袍,旗开得胜!我们听听这次肯定能大放光彩!” 孟听激动地宛如拿奖的明星:“我可以的!” 褚太太激动:“嗯嗯嗯!” 自信满满的孟听跟褚南鹤在学校分道扬镳,分别进入各自的考场。褚南鹤扫了一眼语文试卷,题型都差不多,就是材料题要比之前的更加难懂一些。 写完作文就提前交卷出来了,外面提前交卷的学生也不少,看见褚南鹤纷纷跟他打招呼。柯睿跟褚南鹤高二时一起参加过市篮球比赛,比较熟悉。 柯睿打着哈欠,有气无力地趴在栏杆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褚南鹤:“这次作文怎么样?” “还行,比较简单。”褚南鹤道,随即疑惑地看着柯睿,“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嗯......”柯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发烧了吧?不知道怎么搞的刚进考场人就昏昏沉沉的,要不是我意志坚定用笔扎大腿,我现在还在睡觉呢。” 褚南鹤伸出手:“介意我看看吗?” “好。”柯睿满脸倦色伸脑袋给褚南鹤。 褚南鹤摁了摁他的额头感受了一下温度:“正常体温,怎么会晕乎乎呢?你早上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吗?喝了什么吗?” “吃了食堂的包子吧,赶时间,只喝了点水,还是寝室里拿的矿泉水。”柯睿道,“谁知道呢?考完试去医院检查一下。” 褚南鹤点头。 等到了哀嚎的孟听,褚南鹤就带着孟听回去吃饭。 柯睿那边也等到了两个考完试出来的室友,两个室友也莫名其妙,一左一右扶着他回宿舍。 突然想起什么,柯睿道:“早上客厅桌子上的矿泉水是你放的吗?” 他在客厅里买了几箱矿泉水,每天去上课都拿上一瓶,今天早上桌子上摆了不少矿泉水,他就顺手拿了一瓶。 室友十分惊奇:“我放矿泉水干嘛?我一大早就去食堂了。” “别看我,我从来不喝矿泉水,保温杯里泡枸杞才是养生正道。”另一个室友慢悠悠拿出书包里的保温杯,打开盖子陶醉地吸了一口,“啊,我又活了。试试?” 柯睿婉拒:“谢谢,滚吧。” “你也不配。” 回到宿舍,柯睿清清楚楚记得桌子上还剩几瓶矿泉水的,现在看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嗯?”柯睿不信邪地上看下看,甚至趴到桌子底下去看,“我记得这里放了起码还有四瓶矿泉水的,水呢?” 室友猛地去薅他的头发,“你是不是吸了?产生幻觉了?”薅完一看手心,果然有几根头发,“我要报警了!” 柯睿哪怕一腔睡意也被他气死,“是啊!你手心怎么会只有我的几根头发呢?我的头皮应该也在你手上。你这个力气我头发又不是麻绳。” 室友若无其事扔掉手心的头发,“那矿泉水呢?哪里去了,我们三个人都没拿,难道是......” 声音渐渐消失,目光锁定在池安年紧闭的房门上。 “嗯?” 柯睿坐在沙发上,目光沉沉地盯着池安年的门,眼皮轻轻掀了两下,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室友:“......” 这很严重啊! 从抽屉里拿了一支咖啡粉倒进嘴里,喝了口水往外走去。 “干嘛去啊!” “查监控。”没有谁记得池安年是什么时候走的,但是他走的时候没有看见桌子上有矿泉水,第三个出来的柯睿却看到了,现在矿泉水又消失了,只能是在柯睿拿了矿泉水走后才能进来收拾其他的矿泉水。 京淼对学生的安全很重视,重要的不侵犯隐私的地方都安装了监控,想要查看并不难。 趁着午休时间他奔向宿舍保安室,说明来意后保安就配合打开的监控。 画面调到宿舍的走廊,可以看见在他和另一个室友走后池安年就出了宿舍门,来到走廊上。 池安年手上拿着几本书,走到拐角的地方,嗯?上楼了? “麻烦给我看看三楼的楼梯监控可以吗?” 保安直接把视频调给他:“这里吗?” “对。” 画面显示,池安年走上三楼楼梯,直接就在转角台上站住了,抱着书往窗外看。没一会儿,他又回到二楼,进了宿舍。在宿舍停留了大概三分钟的时间,又急急忙忙出门了。 拿出手机拍下视频,对保安道了谢,回到宿舍。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跟池安年脱不了干系,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一个期中考试而已,又不是高考,有必要去害人让人不能正常考试吗?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记恨他们出于报复?那也没理由只害柯睿一个人啊,还是说期中考试成绩关乎到什么重要的东西。 翻出手机打开学校的论坛,话题榜第一的就是京淼留学生审核消息。 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里突然浮现一个可能性,难道是为了留学生的名额? 这次期中考试成绩与期末成绩确实与留学名单挂钩,除掉学习好家世好的,留学生最终还是要按照成绩排名来决定,而学校已经敲定了最基础的一波名单,池安年要是想挤进去,那么就肯定得弄下来一个人。 与池安年最近的人,就是柯睿。 28 假少爷28 这个可能性越想越觉得可能。 柯睿是被一条冰冷的毛巾强行冰醒的,蜷缩在沙发上,眼皮子沉重无比,懒懒的想去找根牙签撑上。 “看看吧,监控。”室友将手机扔给他。 柯睿满脸倦色很快就被冷色代替,目光看向室友。 室友挑了下眉。 下午考完数学,褚南鹤与孟听往回走时,就看见京淼的学生会的几个成员往外走,其中有个是学生会副主席。 孟听跟褚南鹤一起和他们吃过饭,有几分熟悉:“哎!你们干嘛去啊?去吃饭吗?” 副主席回头,表情顿时兴奋起来了,“是你们啊。是去吃饭,但是吃饭之前,要去做件有意思的事情,跟你有点若有若无的关系,要不要一起?” “嗯?跟我有什么关系?”孟听莫名其妙,但是还是被副主席这种好像是幸灾乐祸的情绪感染了,小跑到她身边,“什么事情呀?” 副会长看他跟开心得直蹦的兔子一样,也乐呵呵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池安年记得吗?” 孟听虎着脸:“当然记得啊,怎么了?” 副会长嘀嘀咕咕几句,孟听的眼睛慢慢变亮:“主持正义务必带上我的一份力。” “哈哈哈哈。”副会长冲褚南鹤摆手,“先回去吧学长,你男朋友先借给我咯。” 孟听也兴高采烈地挥手。 褚南鹤无奈地点点头,“结束了打电话给周叔来接你。”说完转身离开。 孟听开开心心走了,褚南鹤踩着校园道路上已经干枯的枫叶,往道路另一边走去。 “5544。” 5544钻出来:“有什么事吗?宿主。” 它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选宿主之前不应该只看宿主强不强,最重要是考虑宿主的需求。一般系统与宿主的交换条件就是宿主完成任务,系统最后用积分换取姓名给宿主。 按理来说,一般的人都有求生意志,这样有利于宿主对系统的服从与任务的完成。 可是偏偏褚南鹤毫无求生意志,说给他发个老婆他就愿意了。它深刻反省自己,不应该贪小便宜,吃了大亏。没有束缚褚南鹤的条件,它现在每天都活在惶恐里,生怕有一天就被总系统敲门然后带走抹杀了。 “你觉得你的主角的平坦大路还能走多久?” 褚南鹤的声音凉凉,尾音混杂在萧瑟的秋风里,飘向不知名的地方。 5544立刻警惕起来:“你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吗?”褚南鹤轻笑一声,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我是来找老婆谈恋爱的,不是来害人的。” “找老婆?你现在一点剧情都不走,完不成剧情就没有积分,没有积分你连......”5544的声音减小,静默了一会儿居然笑了出来,机械音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你继续找你的老婆谈恋爱吧,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在开心吗?”褚南鹤问道,“还有个更开心的,你要不要知道?” “什么?” “京淼宿舍,去看看你的主角吧,这是你能看见他的最后一眼了。” “你什么意思?” 褚南鹤道:“趁我还没有走出京淼,去看看吧。马上就要超出范围咯。” 5544像光一样飞向京淼宿舍的方向。 褚南鹤回到家,找陈姨要求顿一份冰糖雪梨留给某个馋嘴的人,刚到客厅坐下拿出手机,就见京淼专属app推送了一条信息。 #昔日第一特招生豪门宝座跌落,为留学名额竟做出这种事情# 这是无处不在的京淼校园报写的新闻,贴合时事。 放下手机的那刻,5544从门外冲进来。 “你!你你你你!”5544急得团团转,“池安年的房间里检查出来了药品,正是兑在柯睿水瓶里的药,是不是......” “药是我放的吗?”褚南鹤打断它。 “我哪有说你放的!”5544气急,“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是巧合,池安年兑水是要自己喝的,然后被人拿错了?” 褚南鹤忍了忍,没忍住:“......你是不是,主角脑啊?” “什么意思?” “脑子里只有主角,美化主角。你怎么会是系统呢,你要不要再升级升级,来做主角攻吧?” 未曾设想的道路在5544脑子里展开了,下一秒又emo了:“你不做任务我哪有积分升级!池安年都要被退学了,怎么办?” “很有可能会流落街头哦。”褚南鹤善意提醒,“这是你说的,该幸福还是会幸福,该流落街头的会流落街头,你看,你的预言成真了!” 5544:“你幸福不了多久的,你总有受我摆布的时候。” 褚南鹤:“哦。” 孟听跟副会长看完热闹,目睹了从池安年房里搜出药品,从柯睿的矿泉水里检测出同样药品物质。池安年一开始还在狡辩药品是过敏药,是自己吃的,然而监控视频清清楚楚。 虽然他至死不认,但是京淼里家世优级并且对校投资的学生太多,联合要求劝退池安年,池安年只有退学这一条路。 “报应。”孟听气哼哼回来,一边戳奶茶一边递给褚南鹤,“到现在还想着用这种手段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被退学活该。” “京淼里再没有让你分心的人了,听听要好好学习了。” “我没有好好学习吗?今天下午的数学试卷,我只有几道题目不会哎,其他能做的都是对的。再说了,怎么没有让我分心的人啊,你不是吗?” 褚南鹤:“要不我也转学?” 孟听咬着牙扑上去去堵他的嘴,“你去哪我就要去哪,不许再说这种话了。褚少爷,人家是新来的男仆听听,您对我有什么特殊的指令吗?” “有。” “您请说。” “今天数学的最后一题我记下来了,你做一遍我看看。” “褚少爷。”小心思没有被满足的男仆立马就露了真面目,毫不留情地站起身,“您太不解风情了,您不会是不行吧?” 激将法免疫的褚南鹤:“对。” 孟听嫌弃地抱着奶茶回房间了:“浪费我的时间,我还是去找数学少爷吧。” 褚南鹤哈哈哈笑出声。 因为是难度极大的联校考试,京淼学生的心思基本都在考试上,是以池安年退学的消息只是稍微传了传,就被各科目试卷题目给压下去了。 期中考试成绩很快就出来了,高三年级一共一千六百人,孟听的成绩从一千三百多名提高到了八百多名,进步很大。 孟听拿着自己的成绩报告绕着褚家跑了一圈,褚家上上下下连同陈姨都对孟听表示了极高的赞扬。 “才补课一个多月,上升了五百多名啊!”褚太太捂着胸口,“我们听听是有学习天赋的,这样下去不得去清北呀!” 孟听露出一口小白牙,对这样夸张的夸奖完全接收,对学习的热情空前高涨,恨不得立马再去做个七八十套试卷。 “来,这是伯母给你的奖励。”褚太太掏出一个玫瑰金镶钻开口镯子在孟听面前打开,“我们听听手腕又细又白,戴上肯定好看。” 孟听惊喜:“谢谢伯母。”戴上镯子在褚太太与褚南鹤面前晃了晃,“好看吗?” 白嫩修长,指甲带着薄粉,手腕上细镯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着光彩,纵使不是偏爱手的褚南鹤看见也觉得心头一动。 拉过孟听的手,在他的手背上吻了一下:“好看。” “哎呀!干什么呀?”当着褚太太的面亲他的手,孟听又羞又急,立马回头去看褚太太。 却见刚刚一直对他笑眯眯的褚太太已经转过身去了,以极快的步伐奔向厨房找她的本命姐妹陈姨去了。 褚南鹤拉着他的手:“你怕什么?又不是偷情。” 哦?偷情? 孟听的眼里泛出一丝光来,又把手伸到褚南鹤面前,“再亲一下。” 微凉的唇印在手背薄薄的皮肤上,孟听从脚底生气一丝酥麻来,回头看了一眼,凑到褚南鹤的唇边亲了一下。 “亲手换个吻,划算吧?” “二换一,哪里划算?” “是不划算哦。”孟听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又在褚南鹤的唇上沾了一下。 视线穿过孟听肩膀的上方,与站在厨房门口伸脑袋的褚太太视线对了个正着。褚太太“唰”的一下缩回脑袋。 “现在的孩子亲热起来一点不管长辈的?”褚太太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尴尬死了。” 陈姨在安排厨师们做菜,闻言小声道:“还没亲热完吗?要不你从花园后面上楼。” “我的手机在客厅里呀!”褚太太道,“等他们结了婚一定要把他们分出去住!你去帮我拿手机吧?” 陈姨立刻后退三步:“我也不想去。” 褚太太只好趴在厨房门口继续观察。 “走,去看看我给你的礼物。”褚南鹤解救鬼鬼祟祟的亲妈,带着孟听上楼。 “这是什么?”孟听接过褚南鹤递过来的卡,惊呼一声,“难道是传说中的黑卡?” “黑卡现在属于我妈。”褚南鹤道,“这是我的卡,我从小到大的钱都在这里,现在给你。” 孟听眼睛瞪大了,手上平平无奇的黑色银行卡此时仿若有一道金光出现,神圣无比。 “放心。”孟听握住褚南鹤的手郑重保重,“我会当个好男主人的,每个月给你发三万块的零花钱。” 29 假少爷29[完] 池安年被京淼退学后就离开了,京淼退学在前,好的学校已经与他无缘了,至于普通的高中学校,能不能接受他也是另说了。 以褚南鹤来看,池安年已经在他的生活里销声匿迹了。至于后来的发展,谁关心呢? 孟听学习的后劲十足,在发现他只吃软不吃硬、夸上几句就能高兴奋发很久,褚南鹤特地与班级各科老师交流了几番,拜托科目老师与班主任对孟听多一点耐心,使用鼓励政策。 是以孟听的学习动力非常足,学习成绩一次又一次上涨,高考前二模成绩排名已经上升到年纪前一百了。这个排名以京淼的总体实力来说,重点大学不是问题。 高考,京淼作为市区考点之一,校门外聚集了大批的学生与学生家长。 因为害怕堵车,褚家特地开了商务车,宽敞的车内横置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早餐。 褚太太夹起一只灌汤小笼包放进孟听的碗里:“吃点热乎的带点汤水的,就不喝豆浆了,免得要去卫生间。” 孟听的食欲很好,天塌下来也挡不住他对美食的热爱,一边吃小笼包还要一边还要给未婚夫夹。 褚太太与褚先生目送两个孩子进考场,舒了口气:“不管考得怎么样,今天回来都不能问,知道吗?快回车上,太热了。” 考试经历两天半,考完了回到家,孟听叼着一袋牛奶躺在沙发上,看着褚太太忙前忙后喜气洋洋地准备晚餐。温馨的灯光,身侧温暖的躯体,还有轻松舒适的氛围,一切都让他觉得不真实。 “这是真的吗?”孟听叼着牛奶喃喃道,“这一切不会是我在做梦吧?” 明明一年前他还没有丝毫快乐可言,每天压抑着性格,对着家里人还要小心翼翼,挤出根本就不真心的笑。 这不会是假的吧?是我看自己太可怜了就臆想出的自己的世界? 孟听伸出手来,手指背着灯光,看起来真实又不真实。 “不是在做梦。”突然一道低醇又温柔的声音将他拉出混沌的状态,“我的腿已经麻了,能先起来吗?” 孟听彻底回神了,连忙起身,才想起自己一直躺在褚南鹤的腿上,歉意地褚南鹤揉了揉:“好多了吧?” 接着脸颊就被揪住了,孟听瞪着眼睛瞄向褚南鹤:“唔!干嘛?” “再给你确认一次不是在做梦。”褚南鹤晃了晃他白嫩的脸蛋。 吃完饭,孟听赖在褚南鹤的床上,百无聊赖:“考完试就无聊了,不知道该做什么,还不如接着学习呢。”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褚南鹤拆穿他的故作高深,“今天下午是谁把高考资料和书籍都封在了后面那栋楼里?” 孟听:“......你越来越讨厌了!” “不过——”褚南鹤道,“我身上个专属于你的小礼物,你可以找找看。” 话音刚落,孟听猛然回头看向褚南鹤,心脏砰砰直跳,脸上浮起一丝羞涩的红晕。 高中毕业,他已经十八岁了,可以...... 褚南鹤笑着看着孟听扑上来,甚至有些期待这个喜形于色的小未婚夫看到礼物是什么样的表情。下一秒,腰上的束缚突然一松,孟听一只手已经抓上了他的裤腰,就要用力往下拽。 褚南鹤:“!!!” 一只手拎住某个作乱的人的后领,远离自己,“你在干什么?” 被拒绝的孟听懵住,又恍然大悟:“对啊,还有前戏呢,那我们从接吻开始?” 褚南鹤:“......” 看来是真的对他压抑太久了,是时候要翻倍补偿回来了。 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票放进孟听的手里,“这个才是礼物。” 孟听不满,在他看来什么都比不上褚南鹤的身体更让他喜欢,他的少爷券到现在都没用呢!何时才能体会到豪门少爷变身贴身男仆从头到脚伺候他啊! 瞥了眼手上的票,孟听惊呼:“机票?!瑞典!” 褚南鹤:“嘘。” 嘘?偷偷去? 孟听兴奋起来了,小狗一般凑近褚南鹤,压低声音问道:“我们偷偷去瑞典?就我们两个吗?” 褚南鹤点头。 “啊啊啊啊!难怪你上次让我办个护照,什么时候的机票啊?凌晨三点半?我去收拾东西!!!” 十八岁禁欲系帅未婚夫被无情地丢在房间里,某人蹦蹦跳跳去收拾行李。 “别忘了带上你的少爷券。”褚南鹤轻声提醒。 远去的某只兔子蹦的更欢快了,出了门都能听见他的欢呼声。 褚家作息时间比较规律,十一点钟没到,褚太太与褚先生就进房去睡美容养生觉了。大约十二点钟,褚南鹤与孟听轻轻打开房门溜了出去。 凌晨三点半的飞机划过国土的天空,飞向天的尽头。 到达瑞典是十多个小时后,此时的斯德哥尔摩天已经亮了。 风格独特的建筑与街道上不同发色的行人,孟听跑过来,孟听跑过去。 “好棒!”孟听激动地拍了几张照片,举着手机与褚南鹤分享,“我们住在哪里呀?” 褚南鹤拖着行李,“酒店,先去酒店放行李吧。” 褚南鹤订的是当地服务水平最高的星级酒店,他并没有做什么攻略,就直接订口碑最好的酒店。 “先去老城区?” 孟听没来过瑞典,只觉得哪里都新奇,想也不想就答应了,“那就先去老城区吧,老城区风景不错嘛?” “是个旅游区,应该有你喜欢的......” 褚家。 褚太太在客厅约了做指甲,一边做一边怀疑人生往楼上方向看。 现在已经下午三点钟了,两个孩子居然还没有起床。习惯了高考期他们早起,他们现在不起来反而有些不习惯。 褚太太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告诉自己,哪家孩子不睡懒觉呢?他们辛苦了一年,睡点懒觉怎么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突然想起他们是不是昨天晚上睡在一起了,年轻人不知节制睡晚点也正常,她更不敢去叫人了。 可是现在都三点半了,马上就要四点钟了,睡觉是个体力活,他们真的不饿吗? 不会饿晕了吧。 褚太太做完指甲是五点半,楼上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拿起手机准备给他们发个消息,就不自觉点进了朋友圈里,谁知道第一条就是孟听发的。 #古城的浪漫#,地点:斯德哥尔摩。 褚太太:“???” 瑞典?! 这俩臭孩子跑去瑞典了!!! 父母就这么不重要吗?这也不说。 褚太太一边心里暗骂,一边在朋友圈下面点了个赞。 30 小傻子1 正午,江市旧城区。 破损老旧的成排水泥房屋,黑黢黢的街道墙面与嘈杂的人声,组成了江市边缘这块牛皮癣一般的旧城区。 平平无奇同样破败的二层居民楼里,夏日的凉风从碎了玻璃无遮挡物的窗户吹进来,地上满头是血的少年皱着眉,迷蒙着睁开了黝黑的双眸。 “宿主,你醒啦?我是你的系统5544,这是个全新的世界。”形状宛若小章鱼的光球挥舞触须飞到南鹤的身边。 南鹤头晕眼花,腹中的饥饿感更是让他觉得整个人都觉得极其无力。感觉额头有液体滑落,南鹤伸手一摸,只看见满手猩红的血迹。 5544见状道:“别担心,宿主。只是头被打破了流了点血而已,不会危及到生命的。” 南鹤:“......” 可是他觉得额头钻风一般地疼痛。 “宿主,既然你没事了,那让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个世界的剧情。”5544欢快道,“补充一下,你上个世界的剧情任务完成的特别好,跟你老婆过了幸福美满的一生,任务有相关规定我就先删除了你的记忆。希望这个世界你同样保持。” 南鹤起身在这又小又杂乱的房间里转了一圈,了解了大致的布局,在卫生间对着镜子洗了洗额头上的伤。凑近看才发现是道小拇指长度的口子,因为他用力地擦拭,现在又渗出了血。 “你说。” “这个世界的主角受,也就是上个世界跟你过了幸福美好一生的老婆,路橙。路橙从小就优秀,众星捧月一般长大,直到九岁那年,路家发生变故,路父路母无奈带着他从仆人无数的别墅搬到了江市的旧街区。” “旧街区穷乱脏差,路橙来这里的第一天就不喜欢这里。他漂亮又娇气,是旧街区的一道白月光,光华照耀到每个注视他的人身上。其中就包括你,被路橙吸引了。” “你心疼路橙,他来到这里一个月,你就试着给他送吃的。路橙本来很怕你,感受到了你的善意,渐渐与你接触。但是他当初是个小少爷,性格高傲傲娇,对你总是故意冷着脸,不肯对你有过多的好脸色。你们俩之间这种若有若无的感情一直到路橙十八岁那年,他高中毕业,路家起复,他跟着父母从旧街区回到了豪华的路家。” “但是现在的路家并没有路父的地位了,他可恶的大伯看中他的样貌,要求他同意家族联姻,将他与一个暴发户的纨绔儿子订了婚,很快就要步入可怕的没有感情的婚姻殿堂。就在这时,他猛然明白了他是喜欢你的,他喜欢的人是你。” “他不顾一切跟家里闹,想要退婚。但是他当权的自私又自利的大伯哪里肯放过他,将他关了起来。在被关的房间里,他突然从电视上看到事业已经起步的你,心里更难受,却也知道该去哪里找到你了。他跪下来说服了路父路母将他放了出去,逃婚去找你,却在路上出了车祸!” 5544的声音悲痛又转为欣喜:“然而苍天有眼,他重生了,重生到了还跟你住在旧街区的年少之时。这一次他发誓,他豁出一切也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南鹤扯了两张纸摁住了伤口,毫不走心地配合5544:“哇。” 5544心里一凉,上个世界也是这样,宿主不听他的剧情走向,没有感受到主角的好,然后被一个恶毒男配迷住了眼睛,居然让主角变成了茫茫众生中不起眼的一员。 这一次它一定要全程跟进,确保宿主按照他的剧情走。 “宿主,剧情很重要的!”5544怒道,“你要好好听!我来考考你,路橙是谁?” “主角。” “不是!他是你的老婆!你上个世界跟他那么幸福,给他买岛,为他种花,在雪山跟他求婚,在巨轮上举行婚礼......”5544越说越气愤,重新规整数据整理心绪起伏,“你不会要忘了他吧?你要始乱终弃吗?” 听到这里,他的脑海里隐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画面,花瓣飘洒下,穿着白西装身材纤细的青年捧着花在周围宾客的欢呼中向他走来......心里突然又酸又软。 “我不会忘了他的。”南鹤轻声道,“你继续说吧。现在剧情到了哪里?” 5544分析南鹤的表情,松了口气:“你没忘就好。路橙,你老婆九岁来到旧街区,现在已经十七岁了,你暗恋了他八年哦,现在正是你们高中刚毕业的时候。你别看他对你摆着冷脸没个好脸色,他马上就会重生了。他二十岁的灵魂会重生进这个身体,他会拒绝回到路家,他会喜欢你爱护你,支持你创业,跟你经历风风雨雨,最终你们会跟上辈子一样幸福快乐的!” 5544不遗余力地美化主角。 南鹤捧场:“太好了。” “你......” “别说了,我现在整理一下原主的记忆。”听了这么多话,南鹤越来越觉得原主的身体堪忧,他现在眼前都开始模糊了。 原主的记忆开始翻涌。 原主秦南鹤,从小的记忆里父亲秦森就是个赌鬼,整天就知道出去赌钱。输光了家里的前就开始打老婆,在动了恶念想要老婆做暗娼给他赚钱后,在年幼的儿子的提醒下,老婆偷偷跑掉了。秦森就怀疑老婆早就看不上自己出轨了,又怕掌控不住即将长大的儿子,就开始天天家暴儿子,让儿子害怕自己,以后也不敢不给自己养老。 在知道秦南鹤存了一笔钱要去上大学,秦森又惊又怒。上完大学见了世面,他还肯认自己吗?到时候天高路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更别说给他养老了。 盛怒之下,秦森特地将秦南鹤饿了两天,然后狠狠教训了这个几乎对他没有还手之力的儿子,并且抢走了他的学费,又出去赌钱去了。 理清楚记忆后,南鹤思路清晰了许多。当务之急是解决又饿又渴,便开始在家里各个角落找有没有能吃的食物。 这个二楼整体风格就主打一个脏乱破。 地板、墙面、家具黑漆漆的,灰尘和污渍大概有几毫米厚; 家里酒瓶扔的到处都是,换下来的衣服随处可见,堆在一起发出难闻的味道; 门窗都摇摇晃晃,在凉风的吹拂下摇摇晃晃,门没有把手,窗户没有玻璃。窗帘更不用说了,如果窗户顶上那飘扬的几缕碎布算的话...... 南鹤两眼发花。 楼上只有两间卧室和一个卫生间,布局简单。南鹤顺着木质的嘎吱嘎吱的狭窄楼梯下楼,总算看见了厨房,黑暗逼仄的厨房里有股腐烂的味道。 南鹤捏着鼻子,打开了锅盖,锅里空空如也。蹲下身打开满是油烟的橱柜,与一只饿得精瘦的灰老鼠对视了一眼,灰老鼠慌忙逃窜,那营养不良的黯淡粗糙的皮毛...... 南鹤:“......” 老鼠都瘦的骨头出来了。 这让南鹤彻底歇了想在这个家填饱肚子的心思。 走出家门,夏日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南鹤越发觉得眼前发黑。 房子连接着一座长满了杂草的小院子,矮的可以的围墙与隔壁邻居家接壤。 南鹤试了试门口的水池子能不能用,放出了清水又洗了一把脸,用清水的凉意让自己清醒一下。 还没抬头余光便看见矮围墙那边站着人注视着自己。 抬眼看去,就见围墙那边属于邻居的院子里正站着一个穿着缺了一边短袖宽大上衣的半大少年,脸上不知在哪里沾满了脏兮兮灰尘,抱着半边灰色、也许是荞麦或者黑豆的馒头小口小口在啃,巴掌大的脸上那双澄澈漂亮眼眸像一汪清澈的泉水。 南鹤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了他手上的馒头上。 脏脏包歪头疑惑地看着南鹤,在察觉到南鹤太过强烈的视线后,双眸里顿时升起小动物一般的戒备,将馒头宝贝似的藏在了身后。 南鹤:“......” 他没有想抢好不好? 就在这时,邻居的房子里传来一道尖利的女声:“傻子!死在外面了?!还不回来带你弟弟!” 脏脏包刚刚还在小口小口如同品味山珍海味吃馒头,听见叫喊声,立刻将小半个馒头全塞进嘴里,慌忙地嚼了嚼,噎得直翻白眼,飞奔回去了。 5544见南鹤盯着除了主角之外的陌生少年看,立刻机警:“宿主,他叫江聆,是个傻子!” 傻子而已,这个还是比较安全的。 “傻子?”南鹤皱眉。 “对啊。我看了下剧情,他小时候还是挺聪明的,读书成绩很好。可惜命运多舛,十岁那年冬天掉进了水里,父母不带他去医院,硬生生让他烧傻了。你别看他表面没什么毛病,脑子时而聪明时而傻。”5544随口解释,顺便拉踩一下,“不像你老婆,从小就优秀。” 烧傻了?南鹤想起脏脏包那双灵动的双眸,心下觉得实在可惜。 如果没傻,一定是个钟灵毓秀的人吧。 31 小傻子2 南鹤对着水龙头勉强喝了两口水填填肚子的空虚感。 5544看见这一幕心里有些得意:上个世界宿主的条件就是太好了,所以有那么多便利,想要什么随时随地都有,这个世界他特意挑选的开局穷得只能喝凉水,不怕宿主看见是路家小少爷的高贵主角不动心。 盛夏七月的阳光确实毒辣,站在这院子里一会儿,露在外的皮肤都晒得发红发疼。南鹤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将身上这件已经洗的发白蓝色短袖带出去,准备找个垃圾桶扔掉。 在南鹤看来,现在说什么剧情与主角都太远了,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与赚钱攒大学学费,顺便家里那个赌鬼父亲也该收拾一顿,最好是一劳永逸地解决掉。否则一切努力都是白搭。 南鹤出门找到垃圾桶,将手上那件蓝色短袖扔进垃圾桶里。旧城区的垃圾桶不如说是垃圾堆,垃圾无人处理,垃圾堆成了山,在这高温季节散发着难闻的臭味,靠近多闻一下都觉得是对鼻子的折磨。 现在是08年,江市原本只是一个县城,但是地广人多,十年内城市建设发展迅速,从普普通通的大县城一跃成了江市。短时间内江市肯定是无法完全发展综合发展起来的, 江市越繁华,就衬得旧城区越发荒寂脏乱。要动手整改又是一次大工程,越拖越麻烦,旧城区依然破旧不堪,好像上个世界老太太留下来的裹脚布,被人强行遗忘在角落里。 一圈转下来,南鹤发现旧城区基本都是简单的几层小楼,最高的建筑也不过十楼。灰色的水泥墙或是已经掉了粉露出黄泥砖的□□墙。城中心位置有几条卖衣服与百货的街道,还有个散发着腥味的菜市场。 正转悠着,就听见5544惊喜地喊了一声:“宿主!你老婆出现了!快看!” 南鹤回头,就见面前街道口走出来几个年级相仿的少年。走在最前面中间的少年穿着一件淡白色的衬衫,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站在街口就像一道朦胧的月光。 5544快活地飞舞:“宿主!怎么样!好看吗?有没有一见钟情被爱神射中心脏?” 路橙与朋友从市区回来,竟然见到秦南鹤站在街上等他,还一身穿得破破烂烂的衣服,心里不由得起了气。 要等他就等他,就不能换件好点的衣服?没有好点的衣服,有事就晚上找他。现在把他堵在大街上算什么?存心让他丢人吗? 南鹤看了眼路橙,回答5544的话:“嗯。” 5544太得意了,路橙可是旧城区最好看最有气质的,甚至没有与他旗鼓相当的存在,喜欢他的人从旧城区排到市中心,宿主能不喜欢?稳了稳了。 “怎么了路橙?”旁边的朋友见路橙脚步顿了一下,好奇地问了问。 路橙连忙转身就走,眼神都没有给南鹤半个:“没什么,快走吧。” 等晚上找秦南鹤一定要骂他一顿。 5544对路橙的表现了然于心:“宿主你看,他就是这么高傲傲娇,但是只是对外人的,等你走进他的心,你就会发现他又甜又可爱。” 上个世界孟听就是又甜又可爱,把宿主迷得五迷三道的,这次主角的性格恰好与孟听同款,不怕宿主不着迷。 嘿嘿嘿,5544为自己光明的未来的点赞。果然,做系统就是要有手段! “是吗?”南鹤淡淡看了眼路橙离去的方向。 走出旧城区,隔着一条宽广的公路,与这边破碎水泥路截然不同的工整的柏油路的那边,就是江市开始繁华的地带了。 穿过公路,走进对面的街。街道人流量不怎么多,却与旧城区是两个世界。 南鹤摸了摸口袋里的两个硬币,在思索自己怎么赚钱又填饱肚子。 狗头军师5544出主意:“宿主,不如你去乞讨?找条街跪下来,凭你这个惨样肯定有人愿意施舍你的。” 南鹤觉得自己病了。 这种病叫做迫害无用系统综合征。 又走了不知多久,南鹤远远看见一座小型商城。进商城就闻到一股奶香的面包味,让人闻着都觉得饥饿。 南鹤无目的地在商城转悠,在电玩城的门口停了下来。 电玩城的游戏项目很多,可能因为是暑假的缘故,小孩子与情侣格外多。 南鹤用仅有的两个硬币兑换了两个游戏币,站在娃娃机旁观望。 这边抓娃娃的是一对年轻情侣,男生在女生紧张的眼神中操控着爪子伸向机子里唯一一个彩色小兔子,小兔子被抓起来,艰难地移动中,“啪——”掉了下去。 “啊啊啊啊!”女生生气地捶男朋友的胳膊,“怎么又掉下去了!都夹了多少次了!你再试一次!” 男生为自己辩解:“爪子太松了,根本就抓不住。” “这个彩色小兔子是限量款的,今天一定要抓到。”女生拉着男朋友的手,“走,我们再去兑游戏币。” 小情侣走后,南鹤上前将两个游戏币投了进去,试了试操纵杆后便向刚才的彩色小兔子抓去。小兔子晃了一下滚到其他娃娃上,正被爪子抓了个正着,稳稳的夹起来落入出口。 抓到了。 南鹤取出小兔子,转头对上年轻小情侣男生震惊的目光、女生伤心的眼神。 南鹤微微一笑,将兔子递给女生:“二十块钱,卖给你。” 女生惊喜,一把抓过小兔子抱在怀里,亲昵地蹭了蹭,从随身包包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南鹤,“我买,谢谢你!” 男生不可置信自己抓了一上午的娃娃就被眼前的人抓住了,“你......你怎么抓的?” 南鹤谦虚道:“这不是有手就行吗?” 男生:“......” 好装啊,好强啊。 南鹤拿着手里的二十块钱,露出一丝笑来:“我抓娃娃少有失手,你们还想要什么娃娃我给你们抓,一个娃娃五块钱,两次抓不到算我的。” 女生眼里爆发出耀眼的光:“小弟弟你说真的?” 南鹤点头:“嗯。” 女生连忙带着南鹤往空出来的娃娃机边走去,将刚刚兑出来的一筐游戏币推给南鹤,“你来,我要那个粉色的云朵娃娃。” 南鹤投进去两个游戏币,握着操纵杆就往娃娃抓去。 ——抓到了。 女生抱着云朵娃娃,看着南鹤的眼神就像看抓娃娃之神(?)。 “这个这个,蓝色的水宝宝!” ...... 南鹤抓娃娃一抓一个准,至于为什么这么准,他也不知道,好像是天生就会。 只有5544知道,这是上个世界为了哄孟听练出来的! 没一会儿,女生和男生的怀里就堆满了各色各样的娃娃。这样的阵仗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半个电玩城的人都放下了手上的游戏,跑来围观南鹤抓娃娃。 每抓到一个,旁边的小朋友就大喊一声:“好!” 南鹤正专注地看着机子里的海绵宝宝,余光瞥见身边站了个抽着烟的男人。 男人看着他毫不费力地将海绵宝宝抓了出来,嘴里吐出一口烟,沧桑道:“小兄弟,你来这里进货的?” 南鹤:“?” 年轻小情侣猜出这可能是电玩城的老板,再一看自己手上几十个娃娃,高兴之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对南鹤道:“来数一数多少个娃娃吧?不抓了。” “二十三个。” 女生算了算:“那就是115块,我给你一百二!” 男生忙不迭拿现金给南鹤,没有零钱,索性拿了一百五,“来,给你。你真厉害啊,你怎么练的啊!” 南鹤接过钱放进口袋里,“谢谢了。天生就会吧,记得之前没玩过。” 男生被这个轻描淡写的言辞气到,但是一看南鹤身上发白的旧衣服,不怎么富裕的样子,可能人家说的就是真话......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选抓娃娃之神! 男生肃然起敬。 一会儿就赚了一百七,5544高兴道:“可以买东西吃了!” 南鹤应了一声,去一楼的面包店随便买了个面包,叼着面包进了四楼一家网咖。 5544震惊了:“赚到钱就上网?!这......这么浪费吗?你留着明天吃饭啊!” 南鹤充耳不闻,花了十五块钱开了两小时,扫了身份证后戴上耳机上网。 5544:“败家子啊败家子!你明天又去喝凉水吧!不管你了,我也去玩了。” 南鹤上网搜索了一些信息,大致了解了这个世界。右下角突然弹出一条实时新闻:路家投资建造的福利院已达两百所...... 南鹤点进去,翻了翻文字,看见一张图片,路家路总新福利院竣工合照。 站在中间穿着西装的路总是个年纪四五十岁的男人,眉眼宽中,看起来正气有余。 按照5544说的自私又自利的大伯,跟这个面相好像完全没有关系。 南鹤压下心里的思绪,熟练地输出一个网址,点进去一个黑客论坛。这是个发布任务论坛,刷新出来的帖子基本都是发布的程序任务。 接了两个简单的修补bug的任务,任务完成后对方就联系他给他打了三千块报酬,并且询问了如果保证这个效率可以长期合作,南鹤也答应了。 第一笔金进卡,南鹤走出网咖回家。路过香甜的面包店时,南鹤顿住脚步买了几样品样漂亮的奶油面包。 32 小傻子3 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经弱了很多,照在身上不那么炙热了。 5544玩了一圈回来,并不知道南鹤还接了任务,见他拎着一袋子精致漂亮的面包,念叨起来:“宿主你还留了存款吗?” “还剩三块八。” 5544:“啊,让你留存款啊!你要是饿死了剧情怎么办?” 南鹤:“......” 创造系统的是资本家吧? 一路晃晃悠悠回到旧城区,穿过柏油马路踏进破碎的水泥地的那一脚开始,像是进入了第二个过去式世界。 路过菜市场的时候,南鹤又拐进去买了些菜和调味品。厨房贫瘠得就像第二个垃圾场,想要生活的话还是要继续补充。 回去的路上要路过垃圾堆一般的垃圾桶置放处,南鹤实在不愿意回想那个难闻至极的味道,想从另外一条巷子绕过去。突然就见垃圾桶里正蹲着一个人,熟悉的只有一只袖子的短袖,正埋头认真翻着垃圾。 南鹤顿住,目光不明看过去。 没过半分钟,翻垃圾堆的站了起来转过头。露出一张开怀的花脸,嘴角现出两个小酒窝,开心的盯着手上发黑的半个包子。 啊,脏脏包好像更脏了。 等等,发黑的包子? 南鹤沉思,今天中午他吃的不是荞麦或者黑豆馒头吗?也是这样翻出来的吗? 还好中午没找他要馒头吃。 脏脏包珍惜地看着手上的黑包子,擦了擦灰尘,就要往嘴里塞。 “别吃!”南鹤下意思阻止。 脏脏包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眸直直看过来,呆呆地闭上了嘴。 南鹤松了口气。 下一刻,警觉的脏脏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黑包子抱进了怀里,后退几步跟只藏了食物的小仓鼠一般拔腿就跑。 南鹤:“......” 眼前一黑。 他不会有天会在路上捡到中毒的脏脏包吧? 回到家推开院子门,被一道声音打断了动作—— “秦南鹤!” 南鹤还没回头,5544就舞出来了:“是主角来咯!路橙路橙!” 路橙还是那件淡白色衬衫,站在南鹤家对面的街口的阴凉处,皱着眉,眼神幽怨地看着南鹤。 不得不承认路橙是旧城区白月光的说法,他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好像夏日的凉风轻拂,看一眼都觉得心情愉快。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路橙不满道。外面阳光那么晒,他一点都不想过去。 南鹤:“?” “你怎么才回来?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吗?”路橙看了眼南鹤手上的面包,“你怎么把面包跟菜放在一边,染了味道我怎么吃!不是很甜吧?我可不吃太甜的。” 南鹤:“??” 见南鹤还杵着不动,路橙疑惑又不耐烦地看过去:“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5544急切道:“宿主你干什么啊?你快给他呀!你要追人家不得给人家买点礼物吗?原主经常给他送吃的用的,你现在不给不是很奇怪?” “啊,这样啊。”南鹤幽幽道。 经常送吃的用的还是这种欠债态度?那也确实匪夷所思。 “对啊。”5544道,“快给他啊,别让他等了。” 南鹤将手上的面包递给路橙,路橙接过,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你要不愿意给就算了,摆出......” “35。”南鹤道。 路橙:“?” “35块钱。” 路橙瞪大双眼,白皙精致的小脸气出两朵薄红,看了眼手上的面包,觉得秦南鹤简直是欺人太甚!将一袋子面包砸到南鹤身上,气呼呼转身走了。 秦南鹤太过分了,他纡尊降贵跟他说话接受他的东西已经是给他脸了,他今天发什么疯,给脸不要脸,他再也不要理他了。 南鹤接住面包,面无表情看着路橙离开的背影,推开院门回家。 5544气死了:“宿主你都做了什么啊!为什么不给他面包啊?你买来不就是给他的吗?你这是小气,以后怎么有老婆啊,你看你老婆还理你吗?” 南鹤走进家里沉闷的小客厅,将窗户都打开通风,一边放东西一边无所谓道:“有什么关系吗?” 5544心头拔凉,他没想到宿主还是个小气的人啊!明明上个世界恨不得把心肝都掏给孟听,孟听喜欢海就毫不犹豫买海岛买豪华巨轮,现在连袋面包也舍不得。 男人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啊! 南鹤虽然不是什么有洁癖的人,但是也看不惯眼前这这么脏污的环境。找到扫把和破灰铲就开始打扫房间。从客厅开始,坏的、脏的、没用的、过期的全都扔到地上。厨房和卫生间以及杂货房也被大扔特扔,地上堆满垃圾。 楼上的东西也同样处理,脏臭不洗的衣服也一视同仁,统统回归垃圾。 打扫到自己房间,清理柜子时在柜子底下发现了一张老旧的照片。照片上是个弯眉杏眼的温婉女子抱着一个年幼的小孩子,对着镜头浅笑着。 这应该是秦南鹤的妈妈了。 回想收拾了这么多东西,却只在原主的房间里看到这么一张照片,这大概是这家里关于原主妈妈唯一的东西了。南鹤找了个纸盒子将照片重新放好,就当是留个念想。 成堆的垃圾被扫出去,南鹤被灰尘呛得直打喷嚏。垃圾全都搬到垃圾堆去,家里空间都宽大了一些,南鹤才松了口气。剩下就是屋子里的灰尘,打了几盆水又冲又洗。夏天空气热又有风,家里没一会儿就焕然一新了。 南鹤毫不犹豫地将秦森的衣服扔掉了,自己的衣服挑挑拣拣出几件完好的洗干净在外面晾好。 晚上天上繁星一闪一闪时,南鹤烧了一桌子菜摆在二楼阳台上边吹风边吃。 “搞什么!”一道声音打破寂静的夜。 南鹤顺着阳台的栏杆缝隙看过去,一个高大的声音烦躁地踢开院子门走进来。 是秦森。 南鹤吃了口菜,对秦森的到来毫不关心。 老旧的木质楼梯发出沉闷的咚咚响,秦森上楼了,环视一周,油腻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来:“终于知道打扫家里,等了那么久,难不成还要等着老子自己收拾。” 终于看见了在阳台上吃饭的南鹤,一桌子菜烧得色香味俱全,秦森没想到儿子还有这样的本事。正好肚子也饿了,拉过来一张矮凳子就坐在桌子边,直接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吃了一口后陡然回过味儿来,筷子“啪”一声拍到桌子上。 “你买菜钱哪里来的?你还有钱?” 他今天打伤了儿子拿走他的学费,出去就赌了大的,半天时间输的口袋空空。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关心儿子的伤,而是吃饭的时候问儿子是不是还有钱? 南鹤理都没理他,垂着眼继续吃饭。 “老子问你话呢!”秦森道,语气尚且不狠厉,“老子今天下午输少赢多,最后是看走了眼才输了个精光,那点钱来,老子立马就能翻本。” “你到底吃不吃饭?”南鹤压下眉间的不耐。 吃饭被人打扰真的很烦。 “你什么语气跟老子说话!”这种厌弃的态度一下子就戳中了秦森内心的敏感点,他虽然没本事,但是最恨人用这种厌烦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当初那个臭女人也是。 越没用的人自尊心就越脆弱,秦森越想越气,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掀翻了折叠桌。一瞬间,满桌子饭菜撒的墙面地面到处都是。 秦森尚且不觉得解气,挥着拳头就过来了。 上午没教训够这个小畜生,不仅藏钱,还跟自己爸爸用这种鬼态度说话,跟他那个不要脸水性杨花的妈妈一个样子! 南鹤可不是原主,会惧怕这个父亲任他打骂。在秦森的拳头挥过来的时候,就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强行拖进了小客厅里。 秦森惊了,被拖住扔在了客厅地上时才反应过来。南鹤顺手关上了阳台的门,随手拿过茶几上的抹布一层层裹在拳头上。 “反了你了!你还想跟老子动手,你这个小畜生......”回应他的是南鹤摁住他打过来的拳头。 粗糙的抹布裹在拳头上一拳接着一拳,秦森被打得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脸上的疼痛从骨头传到脑袋里,脑袋嗡嗡的。 “秦南鹤!秦南......儿子!”秦森吐出一口带着牙的血沫,“住手住手!” 南鹤充耳不闻,手上的抹布因为牵扯力太大断掉了,他才停手。 秦森瑟缩在沙发旁,心里的恨意像海水一样涨起。南鹤转头丢抹布,秦森顿时暴起,拿过茶几上的玻璃杯就要往南鹤的头上砸去。 接近的前一秒,秦森充血的眼里挤出了诡异的兴奋。 这个小畜生居然敢跟他动手,看他不打死他! 偏偏南鹤的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转身飞起一脚,高大壮硕的秦森被正中胸口,狠狠砸在客厅的墙上。 这一脚踹的秦森胸口像是烧出来了一个洞,火辣辣地吸气都疼。 南鹤找出一条没用的腰带,将秦森两只手绑起来系在茶几腿上,打开阳台的门看看将差不多完好的菜重新摆上茶几上,带着刚刚他护住没遭殃的白米饭继续吃起来。 将自己打成这样居然还能淡定无事坐在他旁边吃饭。 秦森气的脖子上青筋直冒,怒火与愤恨在接触到南鹤那波澜不惊、看他仿佛是看一件死物时淡漠的眼神时,心里升起了几丝不可名状的寒意与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