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镇北王》 第一章 桃林 冷! 好冷! 刺骨的冷! 叶言打了一个冷颤,从迷迷糊糊的状态清醒过来,入目的是一间破旧的屋子,刺骨的冷风从四周破裂的墙壁钻入房间吹的他一阵发抖。 估摸着是长时间没有活动的缘故,他的双脚已经冻得几乎没有知觉了,为了让身体快速回温,强忍着四周灌进来的寒风,掀开盖不算厚实的被子走动起来 下床后叶言打量起这间屋子,屋子不算很大约莫二十几平,土木结构建筑而成,一面墙上打出了一个高两米宽一米的门,门上挂着一块有些泛黄的白布布充当帘子,遮挡住了另一间房里的情形。 两间相连的房间组合成了里屋外屋,叶言睡得这间是里屋,房间里除了一个土炕,一张方桌和几个凳子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摆设,让人好奇的是在这间房里并没发现任何电器。 在如今发达的社会就算是偏远的山区家里也会有一两件家用电器,这里居然连一把手电筒都没有,这让叶言感到诧异。 又走了几步掀开帘子,叶言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外屋的情况让他更加感到奇怪。 对面的那面墙上挂满了,断剑,断刀,折断的长枪,破碎的战甲,和只有一半的盾牌,密密麻麻的挂满了整座墙面。 墙下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两把完好的九环刀,和一把电视上才会出现的牛角弓,桌旁还立着一杆长枪,和一件看似完好的锁子甲,锁子甲上系着一件染血的白色袍。 “搞什么,某个富豪的藏品房吗?” 出于好奇叶言走到那面“藏品”墙下,伸手摸了摸桌上的九环刀,冰凉的刀身让叶言又快速的收回了手,眼睛盯着刀身处那已经结痂黑了的血槽,吐槽道“饮血刀吗?” 打量了会九环刀,他又搓了搓手拿起那把半人高的牛角弓,一手握住弓身,一手握住弓弦试图拉个满月,不过叶言使出浑身力气也不过打开了一点点。 寒风吹过叶言打了个冷颤,哆嗦着放下牛角弓快步走到那副铠甲边上,解下系在铠甲上的那件白袍,披在身上打算抵挡一下,不断从窗子吹进的寒风。 “咯吱” 寒风又是呼啸而来,房门被打开了,入堂风夹杂着雪花使叶言身体又一激灵,下意识的叶言裹了裹身上的白袍朝房门看去。 打开门的是一位身穿古代服饰的中年大汉,大汉怀里抱着一堆干木柴,头上,衣服挂满了雪花。 推门而来的张九关好门后,扭头发现叶言正穿着白袍站在那里打量自己。 忽的脸色一沉好似被碰触了禁忌一般扔下手里的木柴,快步跑到叶言身边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寒声道“谁让你动这件白袍的。” 冰冷的语气不夹一丝感情,宛如实质的杀气丝毫不加掩饰,宛如浴血而归的老将杀气腾腾。 大汉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不等叶言反应过来就被大汉掐住了喉咙,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强烈的死亡感, 不敢过度刺激大汉,他急忙拍打起大汉掐住自己的手解释道“大叔不好意思,因为太冷我看这里有件袍子就穿上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把它脱下来。” 由于呼吸不畅,等他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些话脸色已经有些发紫了。 大汉见状也松开了手,冷声说道“把袍子放回去系好。” 言罢大汉不再理对方反身朝那堆木柴走去,抱起木柴走向里屋。 死里逃生的叶言不敢迟疑,急忙把白袍从自己身上脱了下来系在了铠甲上面,他绝对不会怀疑如果再继续穿着这件白袍,大汉一定会杀了自己的。 系好白袍这才发现刚刚发生的事情似乎不太对,奇怪的古装看不出那个朝代,快到让人不可思议的速度,还有这面奇怪的“藏品墙”这里的一切都透露出一丝古怪。 因为太古怪了,叶言又不得不压下离开这里的念头,决定回到里屋找大汉了解一下情况,他可不信这是在拍戏。 刚进入里屋叶言便发现大汉正坐在凳子上悠哉悠哉的烤火。 对方看到叶言进来也没有言语继续在那里拿着木棍挑着柴试图让火苗燃的更高。 简陋的房间内两个人都不言语,过了一会张九见叶言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要过来的样子。 于是他放下手上的木棍,拍了拍旁边另一把凳子说道“要不要过来烤烤火,毕竟这鬼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放心要是想杀你,刚刚就解决了,别这么紧张。” “好!” 叶言听到大汉的话犹豫了一下,确定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当即也不在客气,快步走了过来,坐到另一把凳子上伸出手烤了起来。 “小子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看你站在那里畏畏缩缩的实在不像个爷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别跟个娘们一样扭扭捏捏。” 大汉丝毫没有把刚刚差点把叶言掐死的事放在心上反而调笑的说道 “虽然刚刚差点掐死你,但那只是个意外,某并不是个弑杀的人。”大汉看见叶言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解释道 叶言打量了一下大汉脸上的刀疤心里一阵嘀咕啊, “不弑杀?骗鬼呢,要不是刚刚反应快没有过激行为,不然就被你掐死了。” 虽然心里这样嘀咕,但他还是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大叔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里是桃林村北疆边境的一座小山村,我是这里的猎户。”大汉又拿起木棍挑着火回答道 “北疆?桃林村?,这么说我遇到时空虫洞穿越了。”叶言脑中不由的想到 至于怎么就穿越到这里的,叶言脑海里只记得飞机遇见了雷暴其他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至于你怎么来到这里的某也不清楚,某清晨上山砍柴时发现你倒在路边,当时你已经冻晕了过去,所以就把你带了回来。” “不过小子看你皮肤白皙细腻,就连身上的衣裳用料也是不凡,一点也不像出家人的样子,为何头发如此之短,要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实在大为不孝。”大汉不解道。 叶言摸了摸自己的短发,想了想该怎么向大汉解释又听到大汉说到。 “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既然你已经无碍了,你打算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就此离去。”大汉看出叶言的为难随即摆了摆手也不在多问叶言。 叶言苦笑一声想到,离去?往哪去?做个飞机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也不知道回不回的去,还不如留下等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在做打算。 既然打算留下来,叶言也不在多想当即答道“大叔,在下已经无家可归,离去还能往哪去,还不如就此留下和大叔做个伴,以后好报答大叔的救命之恩。” “什么救命不救命的,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能活着就不容易了,既然打算留下来了,就好好的在此处过日子,正好村东头还有两间空房子,等一下收拾收拾,就在这里安家吧。” “还有别大叔大叔的叫,某家姓张,至于名字不提也罢,几位兄弟中某行九,你叫我老张或者老九都行,村里人都这样叫某。你也跟着叫就行,文绉绉的某听不惯。” 虽然对方这样说,但是毕竟是张九把自己救回来的,要是张九没有把他带回来说不好他现在已经成了冰雕了, 处于礼貌叶言也觉得对方当得起自己一声叔,当然叶言也没有忘记张九刚刚差点掐死自己的事,等有机会也要小小报复对方一下。 “九叔对小子有救命之恩,怎敢这样随意称呼恩人,小子姓叶名言多谢九叔救命之恩。”叶言学着古人的样子说完对着张九鞠了一躬。 大汉见叶言执意如此也不在多说什么,反而从身上摸索着取出了一把钥匙丢给叶言说道 “这是村东头房子的钥匙,房子原本的主人是某的一个朋友,后来进山打猎时被齐国士兵杀了,房子就空在哪里了,等下某带你去李寡妇哪里取两床被褥就可以住过去了。” “村里可不养闲人,既然已经决定在这里落户了,等开春以后你选一块没人耕种的田地好好播种, 以后吃穿用度都靠你自己了,村子里也就某这里还有富裕的吃食,这个冬天你就先和某一起凑合一下,当然这些以后你可是要还的。 还有翻过村子边上的大山就是齐国了,这两年各国军队一直都在打仗尽量别进山,要是被齐国的士兵发现了直接就被杀了,拿着你的脑袋去换军功了。” 叶言接过钥匙听到张九的叮嘱耐心的倾听着。 半晌过后,叶言吃完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顿饭就和张九走出这间四处漏风的房子,朝李寡妇家里去了。 破败,贫瘠这是叶言出门后的第一感觉,走在被大雪覆盖的小路上,望着被积雪压的弯曲茅草屋,他心里默默感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就是古代的生活吗?” 张九带叶言过来时,李寡妇正站在木梯上清理屋顶的积雪,看到张九过来赶忙从梯子上下来朝他们招呼到。 张九和叶言站在篱笆院前并没有进去,寡妇门前是非多,在古代注重名声,两人只是在门口和对方说了几句,并把来时提的两只野兔给了她换了两床被褥,叶言接过被褥后便裹在身上跟着张九离开了。 在路上张九和叶言说着李寡妇丈夫的事,前几年北疆和齐国边境大战,李寡妇的丈夫被征兵入了伍死在了那场大战中,没办法家里没了顶梁柱的李寡妇只能靠做点针线活养活自己和一个六岁大的孩子。 好在村民平时也算照顾李寡妇一家,谁家需要个新被褥啊,或者做一件新衣服都来找她,几年下来也算是温饱不愁吧。 边走边聊,没一会张九就带叶言来到张九朋友所居住的地方。 房子的四周同样被围了起来,和其他村民不同的是这里是被泥石堆砌而成,开门进入后叶言发现两侧摆着几个练功用的木桩,还有各种兵器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分列在院子两旁,一面墙的墙角下还堆放这举重用的石锁,最小的那一个石锁估计都有七八十斤吧。 看样子张九的朋友也是一个猛人,不然谁家里放这么多练武用的物件啊 走过小院推开房间的门,这里并没有那种久无人居住的霉味,空气中反而有一种淡淡清香这不禁让叶言嗅着鼻子多闻了两下。 “九叔,这里可比你哪里舒服多了,收拾的也干净”在来的路上叶言明显和张九熟络了不少,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拘谨了反而打趣起张九来,算是小小报复一下他差点掐死自己这件事吧。 张九瞪了叶言一眼不满的说道“那小子跟个娘们似的,整天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给他一身大红袍别人准以为是谁家的丫头跑出来了。” “再说这里那有比某家好了,也只有你们这些白面书生才这么的爱干净,每天恨不得再在身上擦点胭脂水粉,要某说爷们还是要有一身汗臭味那才叫舒服,不然算什么男人” 说完张九还闻了闻自己衣服上的味道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 而站在旁边的叶言瞬间感到一阵恶寒啊,身子不由得轻轻的挪了一下,心里不由的想到“怪不得身上这么难闻,这是多久没洗澡啊!” 打趣了几句叶言想到那四处漏风的破房子不由的拍了拍张九的肩膀说道“那个九叔,我看这里还有空余的房子,要不您也搬过来一起住得了,毕竟这天寒地冻的遮风的屋,总好过破裂的墙。” “不了,某哪里住的挺舒服的,你自己在这住下就好,晚饭你自己去某哪里解决,某下午还有进山,明天清晨才能回来,所以不和你一起吃了。” 第二章 释空和尚 “进山?” 叶言听到张九又要进山不由的感到奇怪,来时张九还在劝说自己不要进山,为何自己反而又要进山? 刚刚在张九家吃饭时叶言发现张九家里风干的肉几乎够一家三口吃上一个月的了,按理说张九也不应该为食物发愁啊,再加上外面那刺骨的寒风叶言实在不解张九为什么还要进山。 “九叔,食物不是还有很多吗?” 在路上通过和张九聊天,叶言也大概了解这里是什么情形了,七国争雄,长年混战,有点类似于地球古代的春秋战国。 而叶言所处的国家北疆则在七国中是最弱的存在,前几年更是一场大战差点打没了。 北疆百姓悍勇,前仆后继不知死了多少人才艰难的守住了国之门户玉州城。 听张九说当初他这个朋友就是因为进山打猎时不慎被搜山的齐兵发现,那汉子也确实够爷们为了不暴露村子的位置,索性就拼了命换了几个齐兵后,眼见没了活命的机会就一刀抹了脖子。 路上听张九说的凶险,叶言并不希望这个救过自己的大汉出事。 在叶言看来只要食物够吃其他都是小事,就算没有食物了,叶言也会想办法弄到吃的,村边上不是有条河吗,在冬天弄出点鱼来对叶言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张九听着叶言的劝说豪不在意,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叶言就准备离去。 看到张九没有言语而是转身准备离开叶言又继续道 “九叔能有什么事比自己命还重要的,等天好点了再去,就算这次进山没有遇到齐兵,但就这天寒地冻的身体也受不了。” “小子,某家进山就像进某家院子里一样,就算遇到齐兵某也能逃脱,你少在这啰里啰嗦的,安心在村子里等某回来就是。” 不等叶言继续开口张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出了叶言小院张九来到村头另一座院子内 进入院子听到房间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张九皱着眉头推开房门。 “出去” 一道冰冷的男子声音传进张九的耳中,声音之冷比这寒风还要刺骨。 而张九却丝毫不以为意,抽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然后便开口道。 “某要进山了,这小子有可能是叶一从小走失的胞弟,你可以打探一下这小子的口风。 也不知道这两天怎么来,齐兵加大了搜山的力度,外面指不定发生什么事了,我去打探打探。你护好村子里的百姓。 如果这次进山某没有回来,你就去南蛮吧,兄弟们在天之灵也不会怪你的。”。 浴桶里的人好似没听见张九言语似的继续擦洗着身子,过了一会,随着一阵水流声响起,屏风后的男子从浴桶中站了起来,拿起浴桶旁边的衣物穿戴好走了出来。 男子模样也就二十出头,可外貌却是生的俊美异常,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黑色的袈裟披在身上又显得神秘异常。 和尚走出来后冷冷的看着张九道“,但有下次没有经过我同意进来,必杀你。” “行了行了,你这句话某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张九掏了掏耳朵表示听过太多次这样的话了。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又入魔了。”释空打了个佛手慈悲道。 张九看到释空这模样也不吃惊,反而问道别有深意的问道“那现在的你,是释空,还是脏十。” “释空是我,脏十亦是我,我佛常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魔亦是我,佛亦是我有何区别。” 张九听到释空的话叹了口气惋惜道“在某心中,不论你是释空还是脏十你都是佛而不是魔,毕竟如果当时……” “闭嘴!” 冰冷的话语打断了张九。 张九也不在意反而讪讪一笑,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和尚对于当初的事还没有释怀。 果然原本还是一脸慈悲相的释空此时变成了冰冷的面孔正一脸寒霜的盯着张九。 张九心里叹息:“破了酒色戒,救了数万人,这样的和尚怎么会不是佛?” 交代的已经说完了,张九也不在刺激释空,在这个和尚冰冷的注视中起身离开了。 …… 张九走后叶言把被褥铺好,便坐在床上沉思了起来。 从他在张九那了解的信息中得知,这个时代是混乱的,在这里诸国无时无刻不在打仗。 人命更是犹如草芥,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要想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几乎是不可能,除非是天下一统,不然只能躲在深山老林里度过余生。 当然对于叶言来说,躲进山里和生活在外面并没有什么区别,以他现代人的见识在加上动手能力,叶言有把握活的很好。 现在对于叶言来说,唯一麻烦的便是天气的原因,在冬天享受过空调,羽绒服带来的温暖后,实在受不了古代冬天里的寒冷, 叶言看了看床上那两床略显单薄的被褥,他决定,看看能不能做出一个火炕出来,至少晚上睡觉不会被冻醒。 既然已经决定留下,为了可以活的舒心,简单的整改还是很有必要的。 初来乍到,要想做出火坑人数是关键,想到人数问题,叶言觉得有必要先和村里的人走动走动。 想到就去做,叶言不在犹豫换上张九给自己裘衣就出了门。 出门后先是拜访了几位村子里年龄大的老人,然后又是挨个去了其他村民家里算下混个脸熟。 村子不算大总共算下来也就二十几户人家,除了村头有一家住户没有开门外,其他的住户全部打了一个照面。 村民都很是淳朴,当听到叶言说的火炕时也都露出感兴趣的样子,答应到明日雪停了一起做出来试试 一番走动之后,眼看到了饭点,婉拒了要留自己吃饭的刘大娘一家后变来到了张九的住处,准备拿些吃的回去做饭。 按照他的想法,这两天先在张九这里弄些吃的,等过两天天气好转了想办法从河里弄些鱼来,虽说张九告诉他这个冬天可以在他那拿吃的,但叶言总归觉得有些不好。 来到张九家里拿了些肉,叶言又情不自禁的走到那面“藏品墙”准备再好好看一下这里的东西,可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叶言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吓得赶紧回过头,发现并不是张九,心里松了一口气。 第三章 杀人技 见门口站的是一位英俊非凡的和尚叶言心中不由暗暗腹诽,古代的和尚这么帅的吗?这黑色袈裟又是什么鬼? 不清楚和尚是什么人,但看释空一脸慈眉善目,开口询问:“大师是?” “阿弥陀佛,贫僧乃张施主的好友,法号释空” 叶言听到释空的回答,打量了一下这怪异的和尚说道 “大师是找九叔吗,不巧他中午进山去了。” “贫僧不找张施主。。” 叶言疑惑,这和尚不找张九莫非也跟自己一样来拿肉的? “贫僧是寻着施主而来。” 叶言听到释空的话更疑惑了,自己与这和尚素不相识的,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 “在下与大师素不相识?” 释空笑了笑,反问道“既不相识,那施主又因何敲响贫僧的院门。” 听到释空这话,叶言才恍然,原来刚刚没有开门的院子是这个和尚的住处啊! 想着是自己先打扰人家的清修,叶言不好意思的抱歉道 “抱歉在下初来乍到,想着与相亲们先熟络熟络,没想到打扰到大师的清修。 实在是抱歉,正好到了饭点,大师不妨去我那坐坐,在下烧上几个小菜算给大师赔罪。”叶言冲释空施了一礼,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邀请道 释空听到叶言的邀请也不拒绝,回了一个佛礼道“阿弥陀佛,如此便叨扰施主了。” 叶言见释空应允便又多取了一些吃食,酒桌文化往往是拉近感情的重要途径。 取完食物回去的路上叶言问道:“大师刚刚实在练功还是在研读佛经” 释空微笑摇了摇头道“施主刚刚敲门时,贫僧正在沐浴。” 叶言略微有些失望,原来不是在练武。 叶言带着释空回到了住处,因为太冷急需热量补充的,了解到释空荤素不忌,便匆忙准备去了,忙碌了一会叶言便从厨房端着四菜一汤出来。 叶言以前都是一个人的,做菜的功夫倒也不差,菜端上来后,释空闻其香,观其色便已经赞不绝口。 等释空下筷品尝了几口之后,忍不住又是连连称赞道“阿弥陀佛,没想到吃食还可以这样做,油锅简单翻炒一番便有如此美味。” 叶言听到释空的称赞心里一喜,炒菜的魅力果然还是非常强大的,对于古代人们来说,吃的无非就是煮,蒸这两样而已,这些人哪里见过炒菜,虽然只是用盐石简单炒一下也不是那些煮蒸能比的。 但是为了给释空留下好印象,方便后续计划叶言还是谦虚的回了一句 “大师过奖了,只要大师不嫌弃在下做出来的菜难以下咽,这里随时欢迎大师。” 释空闻言心里一动想起张九临走时的话回道“如此就叨扰施主了。” “不叨扰,九叔对在下有救命之恩,既然大师是九叔的朋友,那也就是在下的朋友,朋友之间哪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无非就是添双筷子的事。” “阿弥陀佛,施主如此爽快,却是贫僧着相了。” 由于年纪相仿,在加上两人都比较健谈一顿饭下来,叶言和释空也算熟络了,便有意无意的打听着武功秘籍的事情。 “大师你真的不知道少林寺吗,天下武功出少林的少林寺。” 释空摇了摇头表示确实不知,天下武功出少林他更是没有听说过。 “那龙爪手,拈花指,七十二绝技,易筋经,洗髓经呢。” “贫僧并没有听闻过这些,施主所说实在是神气异常。 武功不过是杀人技而已,一切讲究一击必杀,练的是身法,速度反应力,力量。 招式只不过是杀人的技巧罢了,只要能杀人就可以,哪有什么固定的招式,所以施主问的那些内力什么的,贫僧确实不知,就算有,想来也不过是练气士们,杜撰出来的罢了,是不是真的便是不知了。” 叶言听到释空都这样说了,随即一脸失望的表情便也不再追问了。 释空看到叶言表情便也只他在想什么,于是继续说道 “施主大可不必如此失望,虽然贫僧不会那些施主所说的内力武功,但杀人技还是会一些的,如果施主愿意贫僧定当倾囊相授,也不算白吃施主的饭菜,不知施主可愿学习。” 本来以为自己和武功无缘了,但当叶言听到释空后面的话又是激动起来,虽然没有内力,但是杀人技听起来也很不错。 这个时代天天都在打战,学习一下也算是有了保命手段,不至于等到危机来临只能等死,当即叶言也不犹豫便答应了。 叶言和释空又简单的聊了几句,眼见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释空便告辞离去。 释空离开,走在回家的路上轻笑的喃喃自语 “奸诈,勾其食欲,诱其下套,心思缜密之辈,少林吗,也不知在哪里听到的画本故事,倒也有趣,也罢反正这也是贫僧的目的,既然施主提出来了,也就随了你的愿了,至于能不能在这乱世安身立命也就看你的造化了。” 叶言送走了释空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准备休息了,毕竟古代没有什么娱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才是这个时代的常态。 虽然没有了现代的喧闹,但是叶言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很踏实,中途冷醒了两次,这也坚定了叶言要弄出火炕的想法。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叶言便被释空叫醒了,用释空的话来说,清晨是人一天当中,精气神最足的时候,这个时候用来练杀人技最是合适不过了。 一切准备好了以后,释空便叫叶言在院子中选了两个最小的石锁举了起来,用这个和尚的话来说,一切的杀人技都需要一副好的体魄,所以这打磨体魄也就是最关键的一步,其次是速度,速度跟上了,反应力也就出来了。 最后一步才是“技法”,当然技法也分很多种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拳法,身法,脚法各种技法是五花八门。 当然你就算没有任何技法,当你的力量,速度,反应力都强于他人时也可以击败对方的,所以技法只能排在最后,一切实力的关键都取决于自身。 叶言听完释空的话也不犹豫,找了个最小的石锁便准备举起来,但是他还是低估了石锁的重量,石锁也就刚刚提过膝盖,别说举起来,就是让叶言站直身子都吃力。 释空见状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有想到叶言身体居然如此柔弱,最小的石锁也就百十来斤,连提都提不起来。 “阿弥陀佛,没想到施主身子居然如此柔弱,如此我们便从长跑做起吧,等施主气力打磨好了我们在进一步增强体能。” 叶言听到释空的话,脸色微微一红,丢脸啊,丢脸都丢到古代了,再说是自己身体弱吗,一百多斤呢,那是这么容易举起来的。 “大师如果像九叔这么厉害也不知需要多久。”叶言放下石锁想到张九那速度和力量不由好奇的朝释空问道 释空打了个佛礼道“阿弥陀佛,张施主杀人技已达百人斩境界,施主如果体能天生优异只许十年便能达到,体能天生比较弱的话三十年也能勉强做到。” 叶言听到张九这么厉害不由苦笑看样子是没有希望超过九叔了,自己这小身板绝对是属于体能较差的了,十人斩,百人斩,千人斩,万夫莫敌,看样子自己离这些目标是越来越远了。 “施主莫要灰心,武道一途终究不过是匹夫之勇,乱世人命如浮萍,就算那万夫莫敌的本事在战场冲杀中也有陨落的可能,往往那些读书识字之人反而活的更久一些,施主没有习武的天赋,不如多学习一些读书人的谋略,也可谋个好前程。” 第四章 齐兵搜山了 看样子是和武技没有缘了,不过释空的话也不无道理,上者御人,中者劳智,下者劳力。 有时智慧确实比武力更有作用,虽然学不到武功,但已自己的现代知识和见闻只要不作死,想来逍遥一世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大师费心了,看样子在下确实不是练武的料子,以后也只能位居一隅,与青山为伴躲避这乱世纷争了。” 释空微笑转动着手中佛珠:“施主虽不能做到力压群雄,但每日锻炼亦可做到强身健体,施主身子骨弱,以后还是多多锻炼为好。” 叶言点头称是,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三国中郭奉孝智慧似妖,身体却是弱不禁风导致了英年早逝。 古代经济条件有限,如果身体不行稍微有点小病小灾就可能要了人命,身强体壮之辈反而不容易得病,这就是身体的优势。 半个时辰后,叶言气喘吁吁的趴在院子中的石桌上,而释空则坐在他对面,望着疲惫不堪的叶言,他取出腰间挂着的葫芦倒了一杯不知名的药水推给他,示意叶言喝了。 叶言看着释空倒的不知名药水疑惑道“大师这是什么。” “阿弥陀佛,只不过是一种强筋健骨缓解疲劳的药水,施主初次大幅度磨炼体魄,若处理不当恐伤筋骨,此药液正适合施主此时服用。” 叶言闻言也不怀疑,端起药液便一饮而尽,入口后微苦,进入腹内便像是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流淌,使人说不出的舒服,随着这股暖流流遍全身,刚刚因大幅度锻炼后的疲劳酸痛感也消失了不少。 看到这药液如此神奇,叶言眼中不由的火热。 释空见状微笑:“施主莫不是想打这药液的主意?” 叶言被人戳破难免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大师说笑了,此药液如此神效想来炼制不易,在下怎敢打此主意。” 释空不信,笑道“此药液如此神奇,施主想要也是情有可原,何必如此遮掩岂不让人不痛快。” 叶言愕然古代人要东西都这么直接吗,想要就直接开口不是让人更不痛快吗? “大师此药如此珍贵,岂会轻易割舍,在下心里明白此理,所以并不会开这个口,免得平白无故与人交恶。” 释空道了个佛号,平静的望着叶言,然后便把葫芦丢了过来说道“施主倒也洒脱,不过此药对贫僧而言用处并不大,所以就送于施主了,每次练体后便喝上一小口,保证体力能快速恢复就可,切莫多喝。” 叶言没想到释空居然一点都没有犹豫的便把药液给了自己,接过葫芦后,叶言当即站起身便朝着释空深施一礼感谢 “多谢大师,在下愧领了。” 释空又是一声佛号说道“施主言重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对大师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对在下来说却是如获至宝。” 叶言说完又看了看天色,发现太阳已经升起随即又说道”大师一早便来在下这里了想必是还没用过早膳,不如大师在此稍作片刻,我去准备些吃食。” 释空到了个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准备一人份即可,贫僧还有些重要事情要做,便不留了,待到晚膳时贫僧再过来。”说罢,释空不等叶言出声挽留便起身离开了院落。 释空离开后,院落里只剩下叶言一人安静的坐在凳子上把玩着手中的小葫芦思索着,过了些许像是想通了什么,于是站起身便朝着厨房走去,准备早膳去了。 早膳过后叶言便准备起做火炕的事宜,首先就是卧室里的木床肯定是不能不用了,只能先放其他房间里等夏天来了再拿来用。 然后就是黄泥了,这可是做火炕的关键,由于叶言当初四处探险,在不少山村里待过,农村火炕的制作方法还是了解的。 由于现在条件有限,叶言并没有打算把火炕做的多精致,只要能睡觉,能御寒就可以了, 拿着烧过的木炭,在一张白布上简单的画出了火炕的构造图,便忙碌起来了。 在房间忙碌了一会,叶言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想来应该是昨天答应好来帮忙的几个人来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出来打开了院门。 打开门后,果然便看到昨天答应要过来帮忙几名村民,打了个招呼叶言就将几人迎了进来。 将几人带到房间内,叶言给每人倒了杯茶,然后又拿出刚刚画好的构造图,便和几人聊了起来。 当然整个聊天的过程,是叶言在讲几个人在听,几人也会时不时的问上几个问题,比如什么是回风洞,黄泥和枯草的比例又是什么意思。 面对这些问题叶言也耐心的一一解答,理论聊完了,接下来就是实践了,叶言带着几人忙活了半天,终于是把火炕给砌出来了,至于成不成功就看烧制的时候会不会龟裂了。 随着叶言一点一点的往炕洞里加柴,本来还是湿乎乎的土炕慢慢的变得干燥起来。 一个时辰后,叶言看着并没有出现龟裂的火炕点点头满意道“不错,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了。” 其他人见状也是不由的火热,等他们也把火炕做出来,夜里想必也能睡个好觉。 “叶哥儿,既然这火炕已经做出来了,黄泥和枯草的比例也没什么问题了,那俺们也就告辞了,争取明天落日之前挨家挨户都可以睡上火炕,以后夜里也不用挨冻了”一位年长的黝黑汉子朝叶言抱拳道 叶言闻言也是出声感谢道“多谢几位大叔帮忙了,在下身子骨弱其他人家就有劳了。” 黝黑汉子听到叶言这样说连忙摆摆手表示没什么的接着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叶言见状疑惑道“李叔怎么了。” 黝黑汉子顿了顿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说道“叶哥儿,今早俺出门时发现释空从你这出来,俺有句话说了你不要生气,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和那个和尚来往了,别看那小秃驴整日慈眉善目的可是杀起人来,丝毫不会手软,况且……” 黝黑汉子还准备说下去时,旁边另一个汉子扯了扯黝黑汉子的衣袖示意不要说了。 黝黑汉子反应过来后当即抱拳道“叶哥儿,是俺多嘴了,俺看时候也不早了,便不打扰叶哥儿了。” 说完后黝黑汉子几人便离开了。 叶言望着已经离去的几人思索着刚刚黝黑汉子的话语,转过身刚要进屋就听见,身后突然传来张九叹息的声音 “一群乱嚼舌根的愚民。” 叶言闻言听出是张九的声音,连忙转过身果然看见张九抱着雁翎刀站在门口。 “九叔你回来了。” 叶言望着神情有些不对的张九又继续问道“怎么了?。” “情况有些不对。” 张九说完又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昨天夜里某家抄小道翻过大山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形了,可刚翻过去就发现另一边搜山的齐兵突然增多了。 原本这一带搜山的齐兵不过区区一千人左右,可现在另一边的山脚下齐兵已经不下于两万人,如此多的人手,我怕过不了几日我们村子就会被发现,所以才匆忙赶回来找人商量对策。” 叶言闻言皱了皱眉头,心里想到两万人搜山,恐怕运气不好的话不出三天这里就要被发现。 看样子这里是待不长了,只是可惜了他的土炕,不过叶言也没什么担心的,毕竟虽然对方有两万人,但相对这个村子的地理位置来说,叶言成功逃脱齐兵的可能性在九成九以上。 只不过让叶言费解的是齐兵这么大阵仗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可能是为了只有区区二十户人家的小村庄吧,如果是那齐国的皇帝脑子一定是有病。 “九叔我看齐兵这么大的阵仗不像是为了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您在山里有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异常的。” 张九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虽然不知道齐兵弄这么大的阵仗是为了什么,但有一点,如果被齐兵发现村子所在,某觉得对方一定不会介意顺带把我们解决了。” 叶言点了点头,确实,不管齐兵派出这么大规模的兵力是为了什么,如果在此过程发现了这里,不用想也绝对会把村子屠了去换军功。 “九叔我们去通知其他人吧,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早做打算为好。”叶言思索了一下对张九说道。 “也好,小子你去通知其他人,我去和尚哪里一趟,落日时分去某哪里回合。” 说完张九便匆匆离开了,分开后叶言挨家挨户的去通知张九带回来的消息,而张九则来到释空的住处。 第五章 追杀 赵皓义瞥了一眼自己的亲卫,忠心倒是忠心,武技暗杀也不在话下,只是这不太动脑子的习惯却是让人略微有些失望。 “如果你是敌人,你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踪迹吗?何况对方有可能是一位精通隐藏的暗杀者?” 亲卫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当即抱拳请罪道“将军教训的是,属下以后定会深思熟虑。” 赵皓义摆摆手示意亲卫下去,自己则一人望着南方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赵皓义收回目光轻叹出声:“北疆的和尚,你究竟是一位怎么样的人物,那位居然为你许下如此重诺?” 就在前几日南蛮使团入齐要与齐国交好,国君听闻大喜,这对和北疆僵持不下的齐国来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国君当即便接见了南蛮使团,结果更是让齐国国君惊喜不已。 南蛮部族给出的好处实在太诱人了,五万战马,加粮草二十万旦,而条件只不过是按照画像抓一名和尚,活捉以后,南蛮更是答应齐国出兵十万绕过秦国帮助他们拿下北疆。 是的,活捉一名和尚,一名价值斐然的和尚。 随即齐国国君抽调出大量军卒,进行搜山探路,准备绕过北疆门户玉州,前往敌国国土找寻这名和尚,于是便有了这场大规模搜山。 金鸡报晓,久违的阴雪天气终于迎来了阳光,似乎在诉说着一抹希望。 晨曦照耀在简陋的村庄,给原本寒冷的天气带来了一丝温暖。 村民们忧心忡忡的站在河边,望着河面厚厚的冰层小心翼翼的谈论着,有胆大的娃娃时不时的跳到冰面上跺两脚,大人们见状免不了一番呵斥。 “你们说这行不行啊,冰面别看现在结实,可中间脆弱的紧,稍微走两下都有龟裂的风险,何况我们这么多人过河。” “不清楚,不过姓叶的那小子说我们不用走,用滑的,说什么接触面大了自然就安全了。” 就在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的时候,叶言三人也来到了河边。 顿时所有村民朝他们这边望了过来,当然目光主要聚集在叶言身上,见村民安静下来望着自己,他大大方方的越过众人,望着河对岸。 然后抓起地上的麻绳一端握在自己手里一端交给张九说道:“九叔你带着绳子一端先过去,然后等老人们绑好你就拉。” 张九闻言也不犹豫,咬住绳子另一端,绑好木板,双手拿着两根拇指粗细的竹棍,靠着推力就向对面滑去,不一会便渡过了十几丈的河面。 叶言望着已经到了河对岸的张九对着众人说道“大家看到了,等一下年轻力壮的按照九叔的方法滑过去,年纪比较大的身上绑好麻绳,九叔会拉你们过去的,现在我们准备过河。” 叶言说完后又望了望周围的村民,示意大家听明白了吗,见众人没有疑问便指挥起村民们过河。 随着过河的人越来越多,拉拽老人的速度也快了不少,本来估摸着要一个半时辰才能全部过河,现在才一个时辰不到只剩下叶言和释空两个人了。 对面的村民在河对岸摇手示意他们快点,叶言也不再迟疑对着释空玩味一笑:“大师或许武功我不如你们,但这溜冰?我们不妨比比谁先到达对岸?” 释空狐疑,对于溜冰二字不解,但稍微思索便明白其中意思。 “好那贫僧就和施主比比看。” 说完二人快速绑好木板拿起竹棍就上了冰面。 叶言身体微弯,手中竹棍稍一用力,整个人便冲了出去,释空见状也紧随其后,两人你追我赶不一会就滑到了河中心。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夹杂着破空声向叶言袭来,正在前方滑行的释空有感快速转身推开了叶言。 “嗡” 箭矢直插冰面,尾部的箭羽剧烈的摇晃发出嗡嗡声。 劫后余生的叶言站稳身形赶忙朝后方望去,只见一名大汉正在弯弓搭箭正欲射出第二箭,他的周围则是密密麻麻的士卒。 叶言大惊失色,来不及多想身体快速朝右滑行可箭矢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声闷哼,只见箭矢穿过他的肩膀接着当啷一声掉落在冰面上。 释空见状赶紧扶住叶言挡在他身前问道:“还好吧?” 叶言脸色惨白暗骂一声好快然后摇摇头,表示问题不大。 “大师看样子今天我们是走不了了,幸好村民们已经安全过河。” 释空望着叶言流血不止的肩头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件小瓶倒出粉末状物体撒在伤口处。 “施主莫非忘了贫僧可不是什么普通和尚,你切安心向前滑,贫僧掩护你。” 释空抬头撇了一眼河对岸的齐兵,语气中透露出强烈的自信,仿佛对面的两万齐兵不过是一两个人一样。 “嗖” 就在叶言将要有所动作时又是一道利箭袭来,释空见状衣袖翻飞打落了向他们射过来的箭矢。 赵皓义在河岸看的真切,也不恼反倒轻笑出声“踏破铁鞋无觅处,弓箭手准备,阻止他们渡河,其余人准备木板追上他们活捉和尚。” 叶言望着对面士卒的动作便已明了他们要做什么当即开口:“大师身手了得,还是不要管我,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强,你快点过河。” 张九在另一边看到这突入起来的变故心里也是一惊,当即对着村民吩咐道:“你们先走,一路向北,去玉州城,城里有重兵把守,到了哪里就安全了。” 村民听到张九的话也不迟疑,纷纷快步朝着北区,他们没有什么战斗力留在这里与其让张九分心还不如离开。 张九见村民离开不在耽搁,整个人快速朝河中心滑去,身法之快犹如鬼魅,几个呼吸间便来到叶言身边。 “和尚我带这小子先过去,你掩护。” 释空衣袖翻飞间又打落了几只射过来的箭矢,点点头算作回应。 黑色的袈裟涌动,挥手间释空打落了一支又一支的箭矢,强大,自信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名普通和尚。 赵皓义眼睛微眯望着不远处的三人吩咐道“停止射箭防止冰面坍塌,卸甲滑过去,和尚留下其余人杀了。” 第六章 渡河 赵皓义瞥了一眼自己的亲卫,忠心倒是忠心,武技暗杀也不在话下,只是这不太动脑子的习惯却是让人略微有些失望。 “如果你是敌人,你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踪迹吗?何况对方有可能是一位精通隐藏的暗杀者?” 亲卫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当即抱拳请罪道“将军教训的是,属下以后定会深思熟虑。” 赵皓义摆摆手示意亲卫下去,自己则一人望着南方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赵皓义收回目光轻叹出声:“北疆的和尚,你究竟是一位怎么样的人物,那位居然为你许下如此重诺?” 就在前几日南蛮使团入齐要与齐国交好,国君听闻大喜,这对和北疆僵持不下的齐国来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国君当即便接见了南蛮使团,结果更是让齐国国君惊喜不已。 南蛮部族给出的好处实在太诱人了,五万战马,加粮草二十万旦,而条件只不过是按照画像抓一名和尚,活捉以后,南蛮更是答应齐国出兵十万绕过秦国帮助他们拿下北疆。 是的,活捉一名和尚,一名价值斐然的和尚。 随即齐国国君抽调出大量军卒,进行搜山探路,准备绕过北疆门户玉州,前往敌国国土找寻这名和尚,于是便有了这场大规模搜山。 金鸡报晓,久违的阴雪天气终于迎来了阳光,似乎在诉说着一抹希望。 晨曦照耀在简陋的村庄,给原本寒冷的天气带来了一丝温暖。 村民们忧心忡忡的站在河边,望着河面厚厚的冰层小心翼翼的谈论着,有胆大的娃娃时不时的跳到冰面上跺两脚,大人们见状免不了一番呵斥。 “你们说这行不行啊,冰面别看现在结实,可中间脆弱的紧,稍微走两下都有龟裂的风险,何况我们这么多人过河。” “不清楚,不过姓叶的那小子说我们不用走,用滑的,说什么接触面大了自然就安全了。” 就在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的时候,叶言三人也来到了河边。 顿时所有村民朝他们这边望了过来,当然目光主要聚集在叶言身上,见村民安静下来望着自己,他大大方方的越过众人,望着河对岸。 然后抓起地上的麻绳一端握在自己手里一端交给张九说道:“九叔你带着绳子一端先过去,然后等老人们绑好你就拉。” 张九闻言也不犹豫,咬住绳子另一端,绑好木板,双手拿着两根拇指粗细的竹棍,靠着推力就向对面滑去,不一会便渡过了十几丈的河面。 叶言望着已经到了河对岸的张九对着众人说道“大家看到了,等一下年轻力壮的按照九叔的方法滑过去,年纪比较大的身上绑好麻绳,九叔会拉你们过去的,现在我们准备过河。” 叶言说完后又望了望周围的村民,示意大家听明白了吗,见众人没有疑问便指挥起村民们过河。 随着过河的人越来越多,拉拽老人的速度也快了不少,本来估摸着要一个半时辰才能全部过河,现在才一个时辰不到只剩下叶言和释空两个人了。 对面的村民在河对岸摇手示意他们快点,叶言也不再迟疑对着释空玩味一笑:“大师或许武功我不如你们,但这溜冰?我们不妨比比谁先到达对岸?” 释空狐疑,对于溜冰二字不解,但稍微思索便明白其中意思。 “好那贫僧就和施主比比看。” 说完二人快速绑好木板拿起竹棍就上了冰面。 叶言身体微弯,手中竹棍稍一用力,整个人便冲了出去,释空见状也紧随其后,两人你追我赶不一会就滑到了河中心。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夹杂着破空声向叶言袭来,正在前方滑行的释空有感快速转身推开了叶言。 “嗡” 箭矢直插冰面,尾部的箭羽剧烈的摇晃发出嗡嗡声。 劫后余生的叶言站稳身形赶忙朝后方望去,只见一名大汉正在弯弓搭箭正欲射出第二箭,他的周围则是密密麻麻的士卒。 叶言大惊失色,来不及多想身体快速朝右滑行可箭矢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声闷哼,只见箭矢穿过他的肩膀接着当啷一声掉落在冰面上。 释空见状赶紧扶住叶言挡在他身前问道:“还好吧?” 叶言脸色惨白暗骂一声好快然后摇摇头,表示问题不大。 “大师看样子今天我们是走不了了,幸好村民们已经安全过河。” 释空望着叶言流血不止的肩头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件小瓶倒出粉末状物体撒在伤口处。 “施主莫非忘了贫僧可不是什么普通和尚,你切安心向前滑,贫僧掩护你。” 释空抬头撇了一眼河对岸的齐兵,语气中透露出强烈的自信,仿佛对面的两万齐兵不过是一两个人一样。 “嗖” 就在叶言将要有所动作时又是一道利箭袭来,释空见状衣袖翻飞打落了向他们射过来的箭矢。 赵皓义在河岸看的真切,也不恼反倒轻笑出声“踏破铁鞋无觅处,弓箭手准备,阻止他们渡河,其余人准备木板追上他们活捉和尚。” 叶言望着对面士卒的动作便已明了他们要做什么当即开口:“大师身手了得,还是不要管我,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强,你快点过河。” 张九在另一边看到这突入起来的变故心里也是一惊,当即对着村民吩咐道:“你们先走,一路向北,去玉州城,城里有重兵把守,到了哪里就安全了。” 村民听到张九的话也不迟疑,纷纷快步朝着北区,他们没有什么战斗力留在这里与其让张九分心还不如离开。 张九见村民离开不在耽搁,整个人快速朝河中心滑去,身法之快犹如鬼魅,几个呼吸间便来到叶言身边。 “和尚我带这小子先过去,你掩护。” 释空衣袖翻飞间又打落了几只射过来的箭矢,点点头算作回应。 黑色的袈裟涌动,挥手间释空打落了一支又一支的箭矢,强大,自信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名普通和尚。 赵皓义眼睛微眯望着不远处的三人吩咐道“停止射箭防止冰面坍塌,卸甲滑过去,和尚留下其余人杀了。” 第七章 巡防军 众士卒闻言也不迟疑纷纷卸甲绑上木板朝叶言三人追去。 古代的冬天寒冷,一群士兵褪去甲胄后,穿的也不过是几件麻衣,可这些人却没有丝毫迟疑,可见赵皓义带兵之严律。 待到叶言三人上岸后,一小队士兵已经追至河中心。 奔跑中的叶言望着后方紧追不舍的敌军若有所思。 这群人似乎是有目的的抓捕,过了河不远就是玉州城,城里的边防军肯定会时不时的来这边巡逻以防敌军,越过山门偷袭,齐国士兵如果说是为了点军功,不至于以身犯险穷追不舍。 想到着叶言开口对着二人说道“这群人似乎不是为了军功。” 张九扭头看了一眼后方说道“不清楚,不过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刚刚在河面上他们有所顾忌不敢大规模放箭,可等弓箭手过了河便难说了。” 释空从身后追上来听到二人的谈话轻吐佛号:“阿弥陀佛,贫僧牵制住他们,你们往树林密集处跑。” 叶言闻言四处打量突然他发现不远处的雪地上被人趟出一条小路,心中一动急忙说道“不用分开,我们跑快点,只要沿着这条小路跑进入山林他们就不敢追了。” 二人朝着叶言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条被人踩出来的小路延伸向北方的密林。两个人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 小路明显是被人清理出来的,在这大雪天除了城防军,想必也不会有人特意清理出一条道路来。 三人加速沿着小路一路向北,身后的追兵追至路口似乎有些迟疑,等赵皓义过了河一名士兵快步跑来单膝下跪报道“将军,前方有一条人为清理出来的道路,我们恐有伏军不敢深入。” 赵皓义望着三人逃跑的方向,也想到了这有可能是玉州寻防军清理出的道路,当即命令道“通知下去,选出军中好手百人,乔装成商队随我潜入玉州,务必抓住那名和尚,其余人退回东山等候命令,随时准备支援。” 大雪过后的密林,完全变成了白色的天地,原本的翠绿不老松似乎也在这纯洁无瑕的白色面前掩藏了锋芒,孤寂,寒冷是这片天地的主旋律。 突然一阵急促的沙沙声,给这片白色孤寂的天地带来了一抹震动。 叶言摸着受伤的左肩气喘吁吁的停下,时不时的扭头向后打量着。 张九二人见状也停了下来关切的询问道“没事吧?” 叶言摇摇头表示没事,接着又看了看伤口,心中庆幸。 还好现在天气寒冷抑制住了细菌感染,这要是在夏天,天气炎热,搞不好伤口要溃烂。 “阿弥陀佛,这群士兵不敢明目张胆的追来,我们可以稍作休息一下。” 释空注视着来时的小路,见没有什么动静,又见叶言一副脱力的模样便出声道。 张九没有说什么,取出怀里的肉干给二人一人一块补充体力。 然后自己也坐在释空身边,对于张九和释空两人来说,似乎对于这种追杀毫不在意,反而兴致十足的谈论起这支齐兵的战力。 “对方的将领似乎很眼生,能独领军两万的将领我们不应该没有见过,莫非是齐国新进的将帅之才?” 释空若有所思:“齐国地大物博人才济济乃是上三国之一,如果不是他们内部君臣不和我们北疆早就亡国灭种了,有几个新进将才是情理之中。” “我看这件事多有蹊跷,齐国君臣之争日渐激烈,仁党的那群老人不会允许齐国国君派出这么多士卒入我北疆国土,齐国国君能指挥的军队都在边境和我玉州军队焦灼着,眼下能派出两万士卒进山搜捕实在有些蹊跷。” 叶言闻言也是眉头紧皱,回想着这群士兵的行动心里一动开口说道“这些人莫非有什么目的,比如说准备偷袭玉州城和己方大部队来个前后夹击?” 释空听完否定道“不会,如果按施主所说,那齐国国君就要在边境抽调出两万士兵分兵而行,可这位国君能指挥的军队只有八万,其余二十万大军皆被仁党把持着, 虽我北疆势弱,刀甲稀缺,但边境也有十万大军与其维持平衡,对方稍有分兵之举,刘雄将军便会大军压境一举攻破齐国门户云州城,然后在反身吃掉这两万士兵,齐国国君不敢冒这么大的险。” 叶言默然不语,似乎想到什么问道“刘雄将军是什么人?” 张九接过话回答道“当今女君的娘舅,北疆军神,护武卫大将军。” 叶言诧异,下意识的说道“北疆的国君居然是个女人?北疆诸公能服一个女人?” 不是叶言瞧不起起女人,只是在古代这种男尊女卑的大环境下,女人当政千百年来也只有原来古代历史上一位罢了。 张九闻言当即不悦的一巴掌拍在叶言的脑袋上说道“怎么?瞧不起女人,老国君诞下女君后遭遇过一次袭击,虽命保住了,但也失去了人伦,女君身为老国君唯一的子嗣只能承担起这抹重担,好在女君贤明,仁爱,勇武,才智,手段样样不输男儿,这才压的北疆诸公不敢有异心。” “阿弥陀佛,女君之资当世少有,不比秦国天生之王,子政差多少。” 叶言心中好奇,能被张九这种糙汉推崇至极的女子想来绝非一般。 就在他刚想继续追问时,西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其中还夹杂着马蹄声。 声音由远及近,大地开始震动,周围的树干也因这震动声散落下一朵朵雪花。 三人连忙站起身做防御状,张九释空在前护住叶言,神情凝重。 “九叔,应该不是敌军,这些人应该是玉州的巡防军。” 叶言示意二人不用紧张,能在这里纵马的只有可能是玉州巡防军,哪条河的冰面完全承受不住马蹄践踏,齐兵要想纵马而来,那是万万不可能。 果然,当一队衣着茅草织甲,手持镰刀,砍柴刀的千余人来到叶言三人面前时,张九释空二人也放下了戒备之色。 如此装备简陋的士兵,除了贫瘠的北疆,恐怕也没有其他军队了。 至于马匹也只有后面两位传令官乘骑,他们负责情报传递,乃是重中之重。 两名骑兵并没有上前,而是在后方紧张的观望着,只要稍有异常他们就会飞奔离去,把这里的情况告知玉州城 “你们是什么人?” 六七名巡防军上前把砍柴刀架在三人脖子上厉声问道。 第八章 玉州往事 刀架在脖子上三人反而不紧张了,叶言和张九接触了两天,心里自然明了对方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不像是普通的猎户。 不说家里那面“藏品墙”就单说身手也不是寻常士卒所能比的,要说他不是北疆军方的人打死叶言也不信。 果然只见张九看也没看架在脖子上的刀,朗声对着后面的传令官说道“某是张九,死字营的人,告诉刘将军齐国有谋划。” 传令官听到死字营当即一惊接着立刻朝前面的士兵大喊了一句“你们分出一队看着他们回城,我去报告将军核实真假。” 传令官策马先行回城,这群士兵自发的分出三十人看管着向玉州城方向而去。 路上叶言心中暗暗思索:“死字营?密探还是敢死队?” 不管什么年代能以死字命名的部队无疑不是报着必死之志的骁勇悍将,他们把生死置之度外,以生命为代价为了一个目标前仆后继。 就在叶言想着入神之际,释空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不悲不喜的说道“不过是一群可怜人组织起来的碟子罢了,不要多想。” 说完释空便大步向前和张九并列而行,黑色的袈裟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那么的神秘。 “看来大师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不再多想,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上,十几里的路程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看见了北疆的门户玉州城。 十米高的城墙上站立着披甲持枪的锐士,他们是玉州城为数不多装备齐全的士兵。 来到城门口,一名守将拦下了他们,守将对着巡防军交代几句后,便领着叶言三人进了城,护送的士兵则原路返回。 入城后,叶言打量着城内的一切,宽大的街道上坐落着破旧不堪的房屋,有的被修葺过,有的则完全成破坏的景象,仿佛经历过一场大战似的。 城池里也不见一位普通百姓,随处可见的则是一队队士兵 士兵们有的正在训练,有的则正在清理着积雪,这些人的装备与巡防的士兵相差无几,唯一有区别的是脚上的鞋子,巡防军虽然也是装备简陋可好在还有一双布鞋,可城里的这些士兵脚下大部分穿的还是草鞋,裸露在外的双脚早已冻得通红,可他们的眼神坚定,气息凶悍似乎不惧一切困难。 又走了大约一刻钟,叶言还是没有有看见一位百姓便不由的问道“城里怎么不见百姓?” 领头的年轻守将听到叶言的问话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中带着一抹悲伤:“战死了。” 叶言闻言一怔,不可置信的说道“全城战死?” 张九在旁边叹了一口气:“是啊,战死了,前几年那场大战玉州城百姓们和一万多守军对齐兵奋起反抗。 面对八万装备精良的齐兵,他们守了二十天,因为是突袭等刘将军从国都赶来时,城中几万百姓已十不存一, 只留下一些嗷嗷待哺的幼儿和一些七八岁的孩子,那些七八岁的孩子当时手中拿着菜刀,木枪,满脸是血的站在城头。 后来女君恐北疆百姓再上战场,则下令在没有结束战乱之前,玉州不许在迁入百姓,这里也就成了一座兵城。” “阿弥陀佛。” 释空道出一声佛号,脸上悲苦默念佛经。 “他们只是一群普通的百姓,只要不上战场,有齐国仁党在,那些齐兵不会屠杀他们的,可这些傻瓜……。”年轻的守将一脸悲伤。 叶言听闻这些心中泛起悲痛,那场全城皆兵的场景该有多么的悲壮,战至最后只剩下一群孩子站在城头守着国之门户。 想着那副场景叶言情不自觉念道: “僵卧孤城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三人听见叶言的诗句不自觉的停下脚步望着他。 年轻守将不复刚才的冷淡态度,转身冲着叶言抱拳行礼“多谢公子为全城百姓赠诗。” 北疆在诸国眼中是贫瘠小国,百姓在他们眼里更是低他国百姓一等,现在有文人为那些北疆英勇就义的百姓作诗,守将由衷的感激。 张九和释空两人则有些诧异,他们没想到叶言居然还是个文化人。 在北疆或者说在诸国能吟诗作对的无一不是读书人,这些人往往都是各家学说的学子,高不可攀的紧,可他们二人怎么看叶言也不像诸子百家的学子,反倒像某个寺庙还俗的酒肉和尚。 “将军言重了,北疆气节让在下深受震撼,故而有感而发。”叶言赶紧抱拳回道。 “当不得将军之称,卑职只不过是将军身边的一名亲卫,公子唤我沈青即可。” 叶言问言抱拳“在下叶言。” 互通姓名后叶言沈青二人也逐渐的熟络起来,一番闲聊中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刘雄所居住府邸。 沈青推开门,映入眼前的只是一间普通的宅邸府苑,没有各种奇珍花圃,假山流水 不大的庭院只摆放了一面大鼓和一张石桌,然后再也看不见其他摆设。 石桌旁,一位满头银发,身着浅蓝色长袍的老人煮着茶水,看着竹简静坐着。 老人听见推门声抬起头看见张九等人放下竹简朗声一笑:“张小子,小和尚好久不见,叶小鬼呢?” 张九释空听见刘雄的话快步来到他身边刚想抱拳行礼就被刘雄打断道“别搞那些虚礼了,快坐下说一下你们这几年的情况。沈青去取点木炭架个火盆,那边那小子也过来坐吧。” 张九二人闻言坐下,叶言来到石桌旁行了一礼也相继坐下,沈青则快步跑到屋内去取木炭了。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叶小鬼呢?” 听见刘雄的再次询问张九释空对视一眼接着二人神色悲伤:“死字营十三人就剩我和脏十了,叶一他们战死在齐国的相府,我和脏十因为外出的缘故故而逃过一劫。” 听见两人的回答刘雄表情一怔猛的站起盯着二人不可置信的说道“什么,叶一死了?” 接着又坐下表情凝重的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三年前我们奉将军命,去往齐国潜入各仁党官员身边,结果李六贪恋权势出卖了死字营,叶一和其他兄弟被引诱到齐国相府杀害,我们当时因为护送礼部侍郎的小姐进寺上香才逃过一劫。 回到城中我们得知此事,不敢再在齐国多做停留便退了回来。 再后来我们从齐国回到东山时发现齐国士兵正在搜山, 我们二人为保护桃林百姓不敢久离村庄,故而未能前来复命,直到昨天齐兵大规模搜山,村民们不得已才愿弃村逃离,属下这才跟释空回城复命。” 第九章 策士 刘雄听完张九的讲述沉默不语,良久他才回过神来,眼中透露出一抹杀机:“李六现在如何?” 张九拳头紧握,一抹厉色浮现脸上,恨声道“那狗贼如今是齐国丞相的人,位居齐国骁武卫校尉,执掌千余人,活的好不快活,狗娘养的东西。” 刘雄听完手掌重重的拍在石桌上,冷声怒道:“此寮该杀,背叛兄弟手足,我北疆士卒,他日若在战场与他相遇,必优先诛杀此寮。” 刘雄征战了大半辈子,最恨的便是那出卖同袍之人,在这位老人眼里,这些人就应该千刀万剐。 叶言在一旁听的也是心中气愤,可眼下最重要的事应该是弄清楚那两万齐兵行动的目的,当下提醒道。 “九叔,将军,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早些弄清楚那两万齐兵的动机是什么。” 张九反应过来,粗狂的脸上愤恨之色褪去,转而露出一抹凝重道“叶小子说的对,那伙齐兵太蹊跷了。” 刘雄当即压下心里的怒火,开始询问起事情的经过来。 于是张九事无巨细的把经过说了一遍。 等张九讲完后,刘雄诧异的望向叶言,充满皱纹的苍老面容上闪过好奇之色,接着便仔细的打量起这个年轻人。 “这小子面容居然和叶小鬼有七分相似?莫非他是那小子从小走失的胞弟?” 虽然心中这样想到,但老人并没有开口去询问叶言,而是夸赞起叶言的才智起来。 “小兄弟是叫叶言对吧,才智不错。” 叶言听到刘雄的夸赞宠辱不惊道:“让将军见笑了,不过是一些小聪明登不的大雅之堂。” 刘雄哈哈一笑,“能想到用木板裹油滑过冰面,想必也是心思细腻之辈,怎么能算是小聪明,叶小子不妨说说你有什么发现?” 叶言闻言知道刘雄所说何事,也清楚对方存了考验自己的想法,当即也不保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首先这群士兵应该不会是为了前后夹击玉州城而来,这些人如果真的想攻打玉州不会就怎么轻易放弃追杀我们,如果我是对方将领,既然已经暴露,还不如快速出击一鼓作气兵临城下,而非现在不见踪迹。” 刘雄三人眉头紧锁思考着叶言的话语。 就在众人思考之际,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沈青停止了加碳的动作,快步跑到门外。 疾驰而来的传令官翻身下马,,在沈青耳边低语几句便又快速离开。 老人沉声问道:“什么事?” 叶言三人也望向沈青,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莫非那伙齐兵攻来了?” “报告将军,刚刚传令官来报说是有一支可疑之人自称秦国的商队,想要入城歇脚补充生活物资。” 刘雄思索着问道“可曾验明正身?” 沈青快速回答道“查看过了,确实有秦国的引碟。” 刘雄听到沈青的回答,隐隐有些猜测,于是对叶言说道:“小兄弟所说不错,这群齐兵不是为了玉州二人。” “这群人原本应该是准备化整为零秘密潜入北疆的,结果遇到九叔进山,机缘巧合之下打草惊蛇了。 这群士兵想要快速除掉我们,但是让对方没想到的是我们居然逃脱了,所以这伙齐兵不得不冒险进城探听一下我们的踪迹。” 叶言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化整为零,潜入敌国无非只有几种可能,找人,找物,窃取,暗杀,潜伏。” 刘雄听完叶言所说,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问题看的透彻是个人才。 张九释空两人则是对视一眼,他们二人也是没有想到叶言居然能快速的将齐兵动机给分析出来。 就像张九而言一样,或许杀人他们是一把好手,这种动脑子的事不适合他们。 “小兄弟说的不错,暗杀,潜伏,窃取用不到如此之多士兵,需要用到这么多兵力的无非只有找人,找物罢了,这两件事充满了不确定,故而需要大量人力去寻找。” 既然已经有了猜测刘雄队长沈青吩咐道:“去通知巡防将士们放他们入城,然后让城里的兄弟扮作百姓监视这群人的一举一动。” 沈青抱拳领命离开,接着刘雄对叶言认真的询问道:“小兄弟可有参军的想法?” 爱屋及乌,刘雄对这个长相酷似叶一的年轻人泛起了培养之心,叶一的死亡对这个老人来说难免感到惋惜,他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如今却身首异处,自己这个残烛老人唯一能做的无非是帮他好好照顾这个有可能是叶一胞弟的年轻人。 叶言闻言心中想着这两天都见闻,或许北疆是个不错的选择。 秦国霸道排外,燕国无为,齐国乱政,南蛮凶残,其他小国更是自身难保。 虽说如今的北疆风雨飘零,但是军民一心,或许只要度过这场劫难未必不能走向另一个高度。 “九叔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小子自当为北疆人,如今国难当头愿为北疆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老人闻言哈哈一笑,连声道好,接着转身对张九和释空说道“如今你二人已经回来了,死字营也该重新露面了。” 张九和释空闻言站起身抱拳道:“属下听令。” 老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继续说道“张九,释空你们二人挑选千余人,重建死字营,张九领校尉职,释空为副将。” 刘雄说完看了叶言一眼说道“叶言为死字营策士,你们二人谋略之事听从他安排。” 两人闻言对视知道面前的老人要培养叶言,心中也为他高兴当然没有什么怨言。 “末将领命!” 叶言同样站起身来行礼,策士顾名思义出谋划策之士,这些人在军中地位特殊,不需要冲锋陷阵,只需坐镇后方运筹帷幄。 谋略高深的策士一言可定一场战争的胜负,这些人往往是各国拉拢的对象。 虽说叶言现在只是一营的策士但他也心满意足了,就向释空对他的那样,读书人往往能活的久一些,策士也是读书人不是吗? 第十章 少年士卒死字营 叶言三人接过刘雄的将令,便离开老人的小院,匆匆前往训练场挑选士兵了。 城东的空地上,积雪被清理到城墙脚下,千余名士兵们正在训练着刺杀之术,木棍削成的尖枪快而有力的刺在稻草人身上,一阵阵喊杀声,让人震耳欲聋。 “将士们,齐国犯我疆土,我们当如何?” “杀!” “齐国视我等为奴,又当如何?” “杀!” “齐国杀我玉州几万百姓,尔等身为玉州遗孤应该怎么做?” “杀!杀!杀!” 校场上士兵们嘶吼着,声音响彻天际,震落了树梢上的白雪。 这群士兵是玉州遗孤,他们平均年龄只有十一二岁,为了复仇这群孩子披上了战袍。 叶言和张九二人站在一棵老树下望着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庞微微有些心酸。 “九叔,选这群孩子吧?” 张九闻言不解的看着叶言,接着又看看那群真正训练孩童。 “为何,死字营的寓意是有死无生,这群孩子跟着我们会比平常在战场还要危险。” 叶言平静的与张九对视着,然后语气坚定的说道:“我会竭尽全力带着你们活下去。” 张九释空闻言身子微僵,认真的打量着叶言。 叶言语气坚定一脸认真:“战争总会死人,可他们只是一群孩子,战争不应该属于他们,他们应该天真烂漫的生活在我们的羽翼之下,既然这是他们选择的路,那只有尽可能的让他们活下去,我会告诉你们一些特别的训练方法让你们在战场上尽可能的活下来。” 释空闻言诧异:“施主会练兵?” 张九也是一脸不信,他们知道叶言的身手,体魄不认为对方能练出可以在战场冲杀而不死的士兵。 叶言整理了一下被寒风吹入的领口,点点头。 现代化特种兵作战,他在网上看过,虽然不了解全貌,但对于古代来说,就算是一点理念也是降维打击。 是的叶言打算把这群孩子训练成特种作战的士兵,而非战场冲杀的士卒。 张九再三确认过后,也不再多说什么,身为死字营校尉,自然由他前去交接士兵的事宜 来到训练场,训练士兵的将领确认过腰牌后,交接过花名册后,这群士兵便划入了死字营。 五天后,夜晚,城西山谷内刺骨的冷风在谷中回荡,形成了呜咽,洁白的雪地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也平添了几分光亮 此时千余人的队伍站立成方队,稚嫩的士卒们用几乎喷火的眼神,望着正前方一袭黑衣的年轻人。 张九释空两人则在不远处,临时搭建的营帐内交谈着。 身着铠甲的张九没了往日的随意,多了几分威严。 望着对坐的释空,对方依旧一身黑色袈裟,俊美的面容给人一种妖异之感,细看之下又显得悲天悯人相。 “和尚,你觉得这小子真的会练兵吗?” 释空转动着手中的佛珠:“不知,不过叶施主非信口雌黄之辈,没有把握想必不会这么做。” 张九站起身踱步走到营帐门口掀开帘子朝那袭黑衣望去,随即又放下:“可这小子,明显就是胡闹, 一不教战场搏杀之术,二不练习军阵合击,就这样跑来跑去?上了战场这有什么用?比敌人能跑吗?” 月光下灯火通明的营帐内一时也陷入了安静,良久才响起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方阵前,叶言一身黑衣负手而立,望着面前的士兵朗声道 “现在双手背后,准备蛙跳,目标前方五公里处悬崖。” 士兵们没有动,喷火的眸子更加冷冽了几分。 “策士,你这是在侮辱我们。”队伍中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冲着叶言大声说道。 叶言闻言吼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稚嫩的脸上也不见惧色,走出阵列抱拳:“葛东天。” 叶言走到他面前,语气冰冷的说道“你说我在侮辱你们?” “是,策士不教我们战场搏杀,军阵合击,反而让我们练一些稀奇古怪的动作,这不是侮辱是什么?” 叶言不在理葛东天转而望向其他士兵,朗声道:“你们也是这样认为吗?” “是!” 士兵们声音震耳欲聋,认为叶言带着他们一起做的蛙跳,俯卧撑,仰卧起坐,怀抱圆木跑,就是在侮辱他们,军人当学习搏杀之术而非做这些稀奇古怪的动作。 “葛东天归队。” “是” “军人当服从命令为天职,接到命令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执行,坚定不移的去执行,而非质疑, 你们说我在侮辱你们,那我告诉你们,什么是侮辱,对你们不负责,让你们在战场上送了命,那才叫侮辱。 圆木长跑可以锻炼你们的耐力,蛙跳可以提升双腿的爆发力,俯卧撑可以锻炼臂力,仰卧起坐可以训练腰部力量, 长久锻炼下来,这些可以让你们拥有比普通士卒更强的体魄,爆发力, 在加上你们平常所学的搏杀之术,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几率可提高三成,你们还在认为我是在侮辱你们吗?” 说完叶言不在理这些士兵,在月光的照,渐渐向着营帐方向走去,身后的影子在月光的照耀下拉长。 葛东天羞愧的低下头,接着目露坚定,朗声道“兄弟们,蛙跳,目标前方五公里处悬崖。” 听着背后传来的声音叶言嘴角微笑,心中笑道:“总算搞定这群臭小子。” 来到营帐看见张九和释空正在对弈,叶言走近观战,不到一刻钟他就走了,看两个臭棋篓下棋实在是没意思。 “释空这家伙看着挺高深莫测的,没想到居然也是个臭棋篓子。” 来到自己的营帐,叶言脱下鞋子,望着被磨破的双脚叹道:“还需努力,不然连这群臭小子都比不过,丢人啊!” 简单的处理过伤口,他又走到伙房。 伙房几位老卒正在清洗着厨具,见叶言过来几位老卒抱拳行礼。 叶言见状同样抱拳回礼。 “叶策士,来伙房可是腹中饥饿?” 叶言望着三位老人抱歉道:“还需麻烦几位在准备千余份肉汤。” 其中一个老卒迟疑,“策士有所不知,军中粮草每餐供应都要登记在册,一日三餐,每餐几许粮食都有明确规定,如今三餐已过,我等实在无能为力。” 第十一章 玉州城的诡异 闻言,叶言一愣,对于古代军营的制度他确实有些不太了解,想到那些还在训练的孩子们,他忍不住问道。 “可有其他法子,开火造饭?” 老卒们相互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自家营地的士兵们还在训练,也于心不忍,便给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策士可以借调,只要保证明天点粮时归还相应的食物便可,比如说自家将士狩猎到的猎物,此法虽有违军规,但点粮官了解的情况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叶言点头表示清楚,望着营房外皎洁的月色,想着这群臭小子回来能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应该会很开心吧。 “几位煮汤吧,煮一百斤肉汤,明天我会让士兵们送来相应的肉食。” 几位老人领命,便开始了生火做饭。 玉州城内一处客栈二层房间内,赵皓义和几名心腹正在商谈着。 赵皓义举着茶杯,透过窗子望向天上的一轮明月。 暗中探查调查的这两天,他总有些心绪不宁,对于战场的敏锐,总觉的这座城池给他一种诡异的平静。 虽然街道上有大量的士兵在巡防,城门也有重兵把守,可这里的百姓给人的感觉就是太诡异了。 这些人没有一丝对城外齐国军队的恐慌不安。反而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淡漠。 赵皓义了解过三年前那场战斗,玉州城数万百姓死战,当时他还在秦国学习兵家之法,听闻这场战斗也是感叹良久。 “说说吧,今天有何发现?” 围坐的四人相互对视一眼,当即还是年轻的亲卫首先开口:“暂无线索,我们在城里旁敲侧击过城中的百姓,这些人都说没有见过那三人。” 年轻亲卫说完,坐在赵皓义左侧的中年人说道。 “将军,会不会我们猜错了,这三人没有入城而是直接北上去了其他城池?” 赵皓义眉头紧皱,思索着:“不可能,当时那名怪异短发的年轻人左肩中箭,必然要入城修养的,况且除了那些逃跑的北疆百姓带有干粮, 这三人可是一点食物都没有,玉州离北疆最近的城池也有千余里,这些人肯定会进入玉州。” 四名士卒点头沉思,突然四人中另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迟疑道:“属下们虽然没有打听到那三人的踪迹,可还是在城中发现了一件可疑的事。” 赵皓义闻言手上的茶杯一顿说道:“什么事?” “属下们在城中没见过老人,孩童与女子,所以属下觉得有些可疑。” 赵皓义闻言,茶杯猛的一置,站起身子紧盯着他:“此言属实?” 络腮胡子被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单膝跪倒:“属下所言句句属实。” 赵皓义心中明白了,那丝诡异,那种心绪不宁的感觉是什么了。 这是一座兵城啊,那些哪里是百姓,全是北疆士卒啊。 明白了这些,赵皓义知道自己这些人从进入玉州的那一刻就被监视了,不或许是碰上巡防军的那一刻,自己这伙人就已经被识破,引他们入城恐怕是将计就计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让士卒们停止行动,想办法连夜逃出玉州。” 四人看这赵皓义表情凝重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敢迟疑抱拳领命出了房间。 赵皓义缓步走到房间窗前,俯身望着灯火通明的街道,还有一些破败的房屋呢喃着。 “全城皆兵,北疆女君好大的魄力,区区女子竟有如此气魄,北疆恐怕不会轻易灭亡了。” 与此同时,刘雄的小院内,老人正手握兵书,披着大氅听着沈青的汇报。 “将军,那伙齐兵似乎有所察觉,听监视他们的将士来报,这伙人正准备连夜出城?” 老人放下书籍,烛光照耀在他那波澜不惊的苍老面容上。 “收网吧,问清楚他们找小和尚的目的。” 沈青闻言领命,就在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又听老人能苍老的声音传来:“记得领头的伤残无论,但要留活口。” 沈青似乎明白老人的意思点点头便快速离开了。 等沈青离开,老人笑意盎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此时还不清楚城内发生什么事的叶言三人正围坐在篝火旁等待着训练的士兵们。 叶言坐在张九和释空两人中间听着二人的相互嘲讽。 “秃驴,刚刚那一步棋明明是我不小心下错了,怎么就是你赢了?要不是你打扰某思考,某会下在那个地方?,” 释空俊美妖异的脸上浮现出冷笑,“阿弥陀佛,兵不厌诈,张施主身为一营校尉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九叔,大师,士兵们快要回营了,你们两位少说两句,让将士们看到你们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威严。” 张九冷哼一声:“威严?谁敢说某的闲话,上去给他小子一顿,保证他服服帖帖的。” 身为军卒,张九一直信奉拳头才是硬道理。 释空心中暗骂了一声莽夫,便不再搭理他。 见没有了斗嘴之人,张九也不再气鼓鼓的,转身在锅中盛起一碗肉汤美滋滋的喝着。 不多时,疲惫散乱的少年们互相搀扶着回了营地。 叶言见他们回营,站起身来到为首的葛东天身边,张九释空也一起起身走过来。 望着这群双腿有些发颤的凑小子们,叶言满脸满意的问道:“臭小子们,感觉如何?” 少年们咬着牙,颤颤巍巍的朗声道:“回策士,我们很好!” 叶言闻言眉头一挑,:“很好?看来还很有精神吗?” 葛东天听到叶言的话,心里猛的一跳:“不会吧,都这么晚了,策士不会还要让我们在跳一次吧?” 叶言似乎知道少年们在想什么,笑道:“好啦,今天晚上不练了,给你们准备了肉汤补充体力,吃完回营房睡觉,明天早上继续。” 士卒们听到居然有吃的,全都一脸不可置信,军中规矩他们是了解的,弯膳过后,灶房便不会在开火,本以为今天晚上会饿着肚子睡觉,没想到策士居然给他们准备的吃的。 众少年心里微暖,齐声朗道:“策士英明!” 叶言摆摆手:“行了,臭小子们用膳吧,好好休息,明天早上训练完,我带你们去捞鱼,争取在落日点粮前把食物还给灶房。” 第十二章 纸上谈兵终归浅 寅时,玉州城内,赵皓义被押跪在刘雄面前,此时的他双腿双脚被废,无力的瘫跪在地上,头发凌乱没有了平日里的自信。 老人面容平静的打量着面前的中年人,语气平缓:“你叫什么名字?” 赵皓义神色有些屈辱,心有不甘的冷哼一声:“齐国,赵皓义。” 刘雄听到赵皓义的名字,似乎想起了什么,手指敲打在桌面上缓缓开口:“兵家学子,卫武侯传人,不错不错。” 赵皓义不明白面前的这个老人说的不错是什么,只觉得对方是在侮辱自己于是愤恨的开口:“落入尔等之手,非我不智之功,要杀要剐虽尔等的便,老将军又何故要出言侮辱?” 刘雄摇摇头,笑道:“死了可不值钱,我北疆,国小财缺,还要拿你换个好价钱。” “老将军就不怕放虎归山?” 老人闻言嗤笑出声:“放虎归山?你太高看自己了,战场瞬息万变,岂是你这种只读过几本兵法,夸夸其谈所能了解的?” “今日你被我北疆所擒说什么非不智之功?这不过是你失败的借口罢了,精通战场作战的将领,岂会像你这样不了解任何信息,便冒冒失失的闯进敌国城池?兵家学子,卫武传人,依我看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之辈,何故说什么放虎归山?” 为了摧毁对方,老人继续说道:“兵家学子,卫武传人,或许在你看来是了不起的称号,不过这些在老夫眼里,不过是多了一些牛羊马匹罢了。” 赵皓义听着刘雄的话,心中气血上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老匹夫,我齐国不会放过你们北疆的!” “是吗?就凭你们的傀儡国君?我北疆虽小,但也上下一心,而你们齐国?不过是一群蝇营狗苟之辈罢了,武将怕死,文臣整日醉生梦死于自己的权势,君不君,臣不臣,如此国家有何可惧?” “你……” 赵皓义话还没有说完便两眼一黑昏死过去了,在他昏死过去那一刻他想到了很多。 十七岁游学,遍访诸国,后投身兵家,学习战场谋略,归国后被卫武侯收为关门弟子,名声响动齐国。 刻苦钻研,兵法谋略十一载,终究不过如刘雄所说的罢了,纸上谈兵而已。 老人看着倒地昏过去的赵皓义,不屑道“拖下去,修书一封,出城送给司徒空,告诉他,兵家学子,卫武传人,在我们手上,告诉他想要人,那兵甲来换。” “对了,在派人去死字营告知小和尚,他相好的派人抓他来了。” 说道最后老人玩味的一笑,许久过后便是,一声无奈的叹息响彻在空荡的房间。 今日的清晨并没有向前几天那样给人带来温暖,寒冷的大风吹的山谷内树梢上的零散积雪四处飞扬,怒吼的风夹杂着积雪在山谷中回荡,咆哮着。 死字营的少年们穿戴整齐的站立在山谷的空地处等待着最前方那一袭黑衣的青年发布命令。 叶言站在最前方感受着大风带来的寒冷,伸出手捂住被风带过来的雪花笑道“今天倒是个好天气。” 少年们不明所以,心中吐槽“好天气?策士怕不是疯了吧?” 葛东天正是十五六岁,胆大好动的年纪,于是开口说道:“策士,这么大的风怎么会是好天气呢?” 叶言对于眼前的少年还是颇为喜爱的,胆大心细,憨厚中透露出一抹机灵。 “在寒风中训练能让你们的抗寒能力大大提高,怎么会不是好天气?” “好了,臭小子们分出二十队,先跑个五公里,然后俯卧撑五百个,出发。” 叶言说完便领头带着这群少年们跑了起来,整齐的脚步响彻在山谷之内, 张九和释空此时也在营帐内交谈着。 张九一脸怪笑打量着释空,而释空则是满脸杀意,似乎又成了那个杀机盎然的魔僧脏十。 “和尚,要不你就以身饲虎得了,那娘们为了你居然愿出这么高的价格,与其白白便宜齐国还不如我们北疆自己赚得了。” “张滇,你找死?” 张九听到释空连自己都本家名字都喊出来了,明白对方真的动怒了,于是不在怪笑,认真的说道“和尚,放下吧。” 释空望着张九冷笑连连:“放下?南蛮妖女以秦国百姓要挟我破了酒色戒,秦国百姓视我为妖僧,灵宝寺毁我度牒,驱我离寺,师傅圆寂时,都不许我进寺看一眼,我就像一条丧家之犬被撵出了秦国,这些都是那妖女害的,你让我怎么放下?现在秦国与南蛮结盟了,想要我秦国与南蛮妖女成婚永结同好?你觉得可能吗?” 张九被释空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他明白释空的心结,他见过和尚曾多次拿出被撕毁的度牒抚摸着。 和尚他是想家的,想他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灵宝寺,不管出于兄弟情义或者国家利益,张九是希望他回去的。 刘雄老将军让人传来的哪句话也不无这方面的意思,或许这样做会让和尚心生间隙,可南蛮给齐国开出的那些条件太丰厚了,北疆如果争取过来,齐国北疆这场边境战场或许会结束。 释空没有说话,站起身落寞的离开了,黑色的袈裟被风吹的飒飒作响,背影显得萧条。 张九没有去追,坐在那里望着释空的背影,他知道对方想要静一下。 玉州城外向东三十里是齐国驻扎的八万大军,因为这场大雪双防选择了休战。身为主帅的司徒空正在观看悬挂的堪舆图。 他是为数不多的齐国老将,两朝元老,齐国先王去世时把现在的国君托付给他。 这位老人也是齐国为数不多的保皇派武将。 齐国国君想聚拢民心,铲除仁党,在齐国国君看来没有什么能比开疆拓土扩大版图更能得民心,北疆国弱缺少铁器战甲,总兵力更加不足十五万,于是他掀起了这场为期三四年的大战。 让齐国国君没想到的是,北疆居然这么难啃,前前后后四五位主帅没能拿下这一小国,迫不得已,他不得不请出已经告老还乡的司徒空重新挂帅。 第十三章 大战将起 “报!” 士兵的急报声打断了正在观看堪舆图的司徒空,他皱着眉转过身,虽然心中不悦但也明白若非要事士兵们也不会这样胆大妄为的闯进帅帐。 “何事?” 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回荡在营帐内,士兵也感觉到自己是失礼不敢犹豫:“报将军,北疆主帅刘雄修书一封,请您过目。” 司徒空接过信件摆摆手示意传令兵下去,接着便转身坐在帅椅上挑开信封上的火漆。 “岂有此理,刘雄小二欺人太甚。来人传营中众将议事。” 司徒空把信件重重的拍在案几上,朝外吩咐道。 不一会闻讯赶来的各位将领整齐的跪坐在两侧。 骁骑营主将李恩典问道:“大将军召我等前来可是北疆有所行动?” 司徒空望了一眼白面无须的中年人一眼,怒意稍减,对于自己这名爱徒心里还是满意的于是指了指案几上的信件说道 “自己看吧。” 李恩典抱拳行礼后拿起信件一眼便看完了其中内容。 不是李恩典有什么一目十行的本领,而是信件上只有寥寥几字。 “赵皓义在我们手上,想赎人便拿一万副刀甲,否则格杀。” 李恩典看完后眉头紧锁,其他将领见到他这副神情纷纷围上前来想要观看信件内容。 司徒空见状,一拍案几“成何体统!” 众将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向前,回到自己的位置跪坐好。 对于这位花甲老人,军中将领可是害怕的紧,几乎除了李恩典,这老将对谁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刘雄,活捉了卫武侯的关门弟子,想要拿他来换兵器铠甲。” 李恩典见自己的老师发火,赶紧对着其将领说道。 “什么!赵皓义被活捉了?他不是在跟着卫武侯学习兵法谋略吗,怎么会来边境?” 刘雄听到下面将领的骚动冷声打断道“这是国君和卫武侯的事情,尔等不要多问,说一下此事当如何解决?” 知道内幕的李恩典对着司徒空说道“将军,赵皓义毕竟是卫武侯的弟子,我们若不救回他,恐怕国君哪里也不好交代。” 司徒空自然明白自己这位弟子的意思,国君为了拉拢卫武侯,答应了让赵皓义入朝为将的条件,眼下若救不回赵皓义对方不说国君的颜面不好看,就怕卫武侯直接倒戈仁党,然后私下里救回赵皓义,可是就这样答应北疆的条件,这对本来就僵持的战场来说不可控的局面。 对方本就刀甲稀缺,尚能与他们这些装备精良的齐军僵持这么久,若让北疆得到万件刀甲岂不是更难覆灭? 想到这里,司徒空便有了决定,人不救,快速攻破北疆实现版图扩张,聚拢齐国百姓民心,镇压仁党,倒是卫武侯便不再重要。 “恩典,你带三千兵马落日前去与北疆交接,等他们带赵皓义出城时,你们直接射杀他,然后快速控制住玉州城门,其余将领等恩典夺下城门后,快速杀入城内夺下城池。” 司徒空打量了众人一眼快速的吩咐道。 众人领命快速离去,李恩典有些迟疑走出营帐后又转身进来,他知道自家老师是什么脾性,一旦决定的事很难改变,可赵皓义这件事上他觉得有些不妥。 司徒空见自己的弟子有回转来,有些不悦:“为何不去执行军令?” “老师……” “住嘴,这里是军帐!” 李恩典知道自己失言了赶紧抱拳道:“将军,如若不救赵皓义,恐怕有些不妥。” 司徒空站起身一甩自己的红色大氅冷哼道“有何不妥,只要我们快速那下玉州,然后挥师北上一举那些北疆,难道还会在意一个卫武侯不成?”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我们不救赵皓义,兵家那边会不好交代,对方除了是卫武侯的弟子,还是兵家当代游走的学子。” 司徒空闻言眉头一皱,他刚刚确实忘记了赵皓义的另一层身份,兵家之人确实是有些麻烦了。 “将赵皓义之死嫁祸给北疆,我们齐国为了报仇,不惜损兵折将。” 李恩典洁白无须的脸上浮现思考之色,接着摇摇头:“不妥,我们齐国党派林立,保不齐这群士兵当中就有兵家的探子。” “这样,恩典,你还是带上三千兵马,把我们淘汰下来的断刀残甲装箱,在从军械库中取出百余件放置表面,给北疆交接换人,等换到人后你们立刻攻城门。” 李恩典点点头,此法或许可行于是也不在逗留便去准备了。 与此同时山谷内,叶言正带领这少年们在山谷一处的河面上凿冰。 “策士,这样真的会有鱼跳上来吗?” 葛东天凑到叶言身边问道,憨厚的脸庞上好奇之色溢于言表。 他可从来没有听过鱼会自己从河中跳出来。 叶言神秘的一笑:“臭小子,看你今天表现不错,本策士就给你上一课,河面被冻住,底下的鱼儿缺少氧气,只要凿个碗口大的冰冻自然会有鱼来,就像人需要氧气,鱼自然也需要。” 葛东天一脸憨厚的问道:“策士,什么是氧气?” “氧气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平常吸入的空气,空气中含氧量大概有百分之二十一。” “什么是含氧量?” “嘿!我说你小子十万个为什么吗?” 叶言被问的有些恼怒了,作势就要朝这臭小子脑袋上来一下,葛东天见状笑呵呵的跑开了。 叶言收回手不在搭理他,转身朝岸上的张九走去了。 张九靠在树上,抱着长刀打量着河面上的少年们,见叶言走来收回目光说道。 “小子,某有预感这几天恐怕会打起来。” 叶言整理着刚刚凿冰打湿的衣袖说道:“因为大师?” 张九摇摇头:“不清楚,你知道某不擅长你们这些弯弯绕绕我只是有预感,身为军人对战争的预感。” “大师怎么样了?” “老将军找他谈过了,在这件事上北疆确实对不住他,可他心里有怎会不渴望回到属于他的地方,所以这个恶人我们北疆当了。” 第十四章 想喝酒的少年士卒们 叶言并不太清楚释空与南蛮和秦国之间的纠葛,眼下听张九的语气似乎北疆和齐国不久会有一场大战。 他不怀疑一位战场老兵的敏锐直觉,眼下让叶言忧心的是这群孩子们。 他们或许在叶言来之前学到了充分的战场搏杀之术,或有些人不止一次经历过战场厮杀,可战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台绞肉机,经验丰富的老兵尚有战死沙场的时候,何况这些毛头大的小子。 叶言心中想让他们全部活着走下战场,但那可能吗? 这几天仓促的训练或许能让他们体能大大增强,可现代化作战中的,渗透,突袭,斩首,窃取,还没有交给他们。 望着河面上充满欢声笑语的少年们,叶言无奈的叹着气。 “时间太短了!” 张九知道叶言所指,也跟着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尽量就好,北疆欠百姓的太多了,他们本该无忧无虑的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 叶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不是北疆欠百姓太多,而是这个天下,诸国战争斗了这么多年,哪有什么和平可言。” 张九心中微动,他觉得叶言话中包含深意。 “千百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叶言摇摇头望着远方的山,伸出右手摊开又握住,好像要抓住什么。 “山河一统,立龙庭,建不世之霸业,诸国归北疆,天下可得太平,使诸国百姓不在经历战乱之苦。” 这一刻,张九怔住了,他望着眼前的年轻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从来没有想过当初那个差点被自己掐死的年轻人居然有如此雄心壮志。 可这些可能吗,千百年来,其中多少英明神武的霸主都没有做到的事,这个才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做到? 就算他能做到,北疆的国力真的能实现这个年轻人的抱负? “小子这些话在某面前说说就行了,这要传到诸国耳中不知会有多少他国游侠儿刺杀与你。” 叶言笑了笑不在岔开这个话题说道“我们去看看大师吧,” 张九点点头也把刚刚叶言的那番话抛之脑后。 山谷的一处悬崖边,释空盘腿坐在一块巨石上,拿着酷似竹笛的乐器吹奏着。 小调悠扬的回荡在山谷上方,曲中似有怀念,似有悲痛。 叶言二人来后并没有打扰释空,就静静的站在他身后倾听着。 良久,释空将竹笛放进怀中望着悬崖下云雾缭绕的山谷。 “记得贫僧跳崖被叶一救下时,那年也似现在般寒冷,当时贫僧心如死灰,是北疆给贫僧带来了一丝温暖。 这里没有嫌弃,没有排外,哪怕贫僧是外国之民,这里的百姓依旧待我如亲人。 贫僧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国家能做到如此,哪怕是以仁著称燕国,后来齐国攻打玉州,玉州城百姓身死护国门,更让贫僧见识到了什么是君民一心。” 叶言和张九就这样聆听着。 “后来,贫僧找到叶一告诉他,想入死字营,当时贫僧就想既然要死何不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我再三请求下他终于答应了。 再后来贫僧认识了死字营各位兄弟,从叶一到柳十三,他们满怀希望又甘愿牺牲,哪怕是背叛了北疆的李六也曾舍命救过贫僧几次,为了北疆他们不惜付出生命,现在北疆需要贫僧,贫僧又怎敢退缩?” 释空说完了,站起身拍了拍袈裟是的泥土“明日贫僧就要北上了,何不痛饮一番?” 叶言二人点点头,他们知道这一别或许很难再相见,虽说军中禁止饮酒,但那是两军对垒期间,现如今大雪未化,寒风凛冽,齐兵想来也不会发起攻势。 就算真的发生战斗,以古代的酒水对于现代人叶言来说真的和喝水没什么区别,到时也不会影响他指挥战斗。 张九的营帐外一群半大的小子正偷偷的向里面打量着。 为首的是葛东天和一位面容冷峻的少年,少年背着木枪,身穿茅草编制的铠甲,脚上穿的破布鞋站在葛东天身侧。 葛东天扭头对着冷峻少年问道:“冷箫你说酒是啥滋味?” 冷箫摇摇头冷冰冰的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其他的少年听到葛东天问酒是啥滋味,有的好奇,有的则老气横生的说道:“也就那样吧,当初阿爹喝酒,阿娘整天说他喝个马尿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想必和马尿一个滋味。” “不会吧,那为啥还有这么多大人物喜欢喝?” “别听这小子的,训练我们的校尉不是说过吗,男人就应该喝最烈的酒,砍最猛的敌人,想来应该喝过酒才算男人。” 少年们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叶言听闻笑着对张九和释空说道:“我去看看这群臭小子在搞什么鬼。” 话落叶言便起身掀开营帐的帘子走出营帐。 少年们发现叶言出来纷纷站好,行礼:“策士。” 叶言摆摆手笑道“你们这群臭小子不去用膳,跑到校帐来干什么。” 众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开口,毕竟军中饮酒是大忌,他们也清楚知道副将为了北疆甘愿亲赴南蛮的事。策士和校尉为了给他送行才破了例,而他们要敢说饮酒的事,校尉说不准就是一顿板子过来了。 此时就连胆大的葛东天也不敢说话了,毕竟张九就在营帐里,要是让他听到了那自己的屁股不得开花。 “我想喝酒!” 此时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葛东天身侧传来,说话的正是冷箫。 叶言打量着开口的少年,冷箫也不怕就这样和叶言对视着。 许久后,叶言收回目光,对这么叫做冷箫的年轻人有些满意。 他从这么少年身上初步感受到了,冷静,坚毅,心中想到“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应该可以独领一只小队。” “喝酒?” “是的我想喝酒。” 叶言笑了笑:“为何想喝酒?” 冷箫取过背后的木枪立在身侧:“喝过酒就是男人了,我想当男人。” 叶言摇摇头打量了一圈站立在营帐前方的少年们说道“不是喝过酒就是男人了,男人是敢于面对任何危难而不屈, 男人是敢于拿起自己的武器保卫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国家, 敢于杀敌,敢于用自己生命来捍卫国家疆土的人,顶天立地,这才是男人,而不是说喝过酒才算是男人。” 第十五章 大战开始 释空走了,没有等到第二天,一场痛饮过后,释空潇洒的走了,没有挽留,没有送别,在死字营所有将士的注视下,牵着一匹瘦马北上了。 此番一别再见时又不知是何时,回到国都后,女君便会联系南蛮商谈此事,再见时恐怕便再也不是释空了。 寒风凛冽,将士们躬身向释空抱拳行礼喊道:“送,副将!” 声音响彻山谷,前行的释空脚步一顿,转身抱拳,行了一个军中礼仪:“诸君珍重。” 言罢便翻身上马,身影消失在死字营的视线中。 “回营吧!” 张九有些伤感的拍了拍叶言的肩膀,两人并肩回到了营帐内。 少年们,也自发的训练起来。 玉州城外,李恩典指挥着士兵搬运木箱,木箱中则是一件件崭新的刀甲。 “多少件了?” 正在登记的士官回到:“回校尉的话,三万七千件了?” “知道了,让士兵们装够五万件,随我前往玉州城外换赵将军回来。” 士官躬身领命。 李恩典接着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又说道:“切记此事不可告诉其他校尉,坏了将军的事,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士官闻言赶紧跪倒:“属下明白,此事属下一定守口如瓶。” 齐兵军中哪个不知道,司徒空虽会用兵,但也从来不把士兵当人看,稍有违反军规,轻则废去四肢,割除军籍,重则直接处死。 李恩典满意的收回令牌,拍了拍士官的肩膀离开了。 来到司徒空帅帐外,抱拳道:“将军,事情办妥了。” 苍老的声音从营帐内传来:“进来吧。” 李恩典闻言进入营帐,看见司徒空正端坐着在煮茶。 李恩典快步走到老人身前,躬身把令牌递了过来。 “将军,事情办好了,一万件淘汰下来的破损兵器已经运往玉州城门。” 司徒空满意的点点头,倒了一杯热茶说道:“天气寒冷,暖暖身子。” 司徒空对于自己这个跟了两年多的弟子还是颇为满意的,头脑,武艺,练兵各个方面都远超同辈,唯一的缺点就是出身了。 如果不是北疆出身,以自己这位弟子的能力远不止一个校尉之职。 虽说当时也杀了自己的兄弟,做了投名状,可毕竟不是齐国人。 “恩典啊!可曾后悔?” 李恩典闻言心中一惊:“麻烦这老家伙知道了?” 虽然心中大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回道:“不曾!” 司徒空望着他,笑了笑:“北疆毕竟是一个小国,你能投靠我齐国也不枉费你的才华,不后悔才是对的。” 李恩典心中松了一口气,手中握着的腰刀也松了松,他知道眼下还不是动手的时机。 “将军说的是。” 司徒空似乎心情不错,便又考校了李恩典几个战争谋略,听到对方的回答也是颇为赞赏,又聊了一会眼看天色不早便让李恩典准备出发吧。 走出营帐,李恩典嘴角闪过一抹不屑,接着便朝自己的营帐走去了。 落日时分,李恩典带领三千士兵驱赶着马车来到玉州城外对着城头喊道。 “骑兵营校尉李恩典前来赎回我齐国赵皓义。” 城头的士兵闻言喊道“兵器留下,人退至五百米,我们检查过后自会放人。” 李恩典看了身边的副将一眼说道:“退后!” “校尉这恐怕不妥吧,对方拿了兵器后不放人怎么办?” “他们不敢,如果真的杀了赵皓义,卫武侯恐怕会亲赴前线。” “可……” 副将还想说什么,直接被李恩典打断了“这是将军的意思,你要有什么疑问可以亲自找将军询问。” 副将不敢多说,带着三千士兵退后。 城上士兵见状对着城里喊了几句后,城门缓缓打开。 千余人的士兵押解这一辆囚车走出来,赵皓义瘫坐在囚车里,被抹布塞住了嘴巴,呜呜的想要说什么,旁边的士兵拿木枪敲了敲说到“老实点” 双方交换后,李恩典虽然于心不忍但还是等他们快入城的时候,按照司徒空的挥手吩咐大声喊道“出击!” 副将见李恩典的动作对着身后的齐兵们喊道“兄弟们杀入玉州城!” 齐国骑兵气势如虹,挥舞着长枪向着北疆士兵杀过来。 北疆士兵见状,领头的快速吩咐道:“留下五百人拖住这群骑兵,其余兄弟们快点把兵器运会城里。” 没有迟疑,快速走出五百名年长些的士兵挡在前面。 这是北疆军队的传统,当需要敢死的时候,年龄大的先行一步。 “兄弟们怕不怕?” “怕个鸟,老子砍过不少齐兵步卒,这骑马的还是第一次。” 没有迟疑,这些北疆士卒握紧木枪,柴刀,神情无畏的冲了上去。 骑兵冲杀步兵结果可想而知,何况还是一群装备精良的齐兵冲杀一群手拿木枪,身穿草甲的北疆兵。 说是兵,其实不过是一些为了保护疆土的普通百姓罢了。 长枪刺入血肉声响起,这群北疆士卒们,不过是一个冲杀,或被砍了首级,或被长枪刺破了心脏。 转眼间,北疆死伤三百余人,齐兵则只有百余匹战马受损。 这些马是三百北疆士卒们,死前能为自己国家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他们的木枪刺不破齐兵的铠甲,能做的只能拿命换马命,削减对方的损失。 “北疆儿郎们,为弟兄们报仇。” 不等齐国骑兵下一个冲杀,玉州城门大开,北疆仅有的二千余战马冲了出来。 积雪飞扬,北疆的齐兵们快速赶来支援。 身为北疆飞骑营的校尉,宋玉林看了一眼剩余的步卒们说道:“快速回城,我们掩护。” 接着他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喊杀声,又快速对着步卒说道:“去禀报将军,齐国攻城。” 李恩典望着对方骑兵将领,心中有些怅然若失,来人他认识,当初还在死字营的时候还和他一起喝过酒。 没想到再次见面却是兵戎相见。 宋玉林也发现了对方,接着便是大怒,朝李恩典怒声道:“李六是你!你这狗,娘养的老子要活剐了你,为叶大哥报仇。” “兄弟们,杀了这北疆叛徒。” 第十六章 死字营出击 寒冬的夜总是来的那么快,当两方兵马胶着在一起,天已经黑了下来。 刘雄披甲站在城头上,这位老人似乎早有预料,神色平静的注视着城下的战斗。 “刀甲检查过了吗?” 沈青手持一柄长枪立在刘雄身侧回道:“崭新的上好刀甲,只是……” 刘雄见沈青吞吞吐吐有些不悦,喝到:“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只是什么?” 沈青神色虽还有疑虑但也快速的说道:“只是数量不多,比我们所要的足足多了四万。” 刘雄听后不可置信,苍老的脸上满是震惊:“你说什么?” 足足多出四万崭新的刀甲这对北疆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可司空图会为了区区一个赵皓义做出这种有损国本的事吗? 刘雄合计过一万刀甲就是对方的极限,或许里面还会再掺杂大半是破损的。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想,如果不是李恩典冒险改了军令,或许此时北疆不但兵器没有拿到有可能城门也会丢失。 眼下对方却送来了五万崭新的刀甲,这里面要说没有蹊跷他是不信的,但不管怎么样,有了这些兵器铠甲,刘雄有相信碾压齐国的八万兵马。 “传令下去,让换上刀甲的五万士卒出城迎敌,其余人死守城门,另外让死字营奇袭司徒空帅帐,杀了这老小子。” 老人井然有序的下达着一条条军令,城头上火把的映照下,将士们平静着注视着下方的厮杀。 山谷内叶言张九接到军令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叶言张九站立在千余名肃杀的少年前方,也是表情严肃。 叶言知道这场仗打下来,或许这群少年中会有很多人再也见不到了,打拿过身边士官递过来的花名册逐个念道,每念一个名字他便会抬起头仔细的看上名字主人一眼。 “葛东天。” “到。” “冷箫!” “到” “朱有田” “到。” “……” 少年清澈的声音响彻在山谷。 念完名字,叶言合上花名册交到士官手中时重重的说道“保护好它。” 士官没有说话,深深的对着叶言张九和少年们施了一礼退下了。 黑色的长袍被寒风吹的飒飒作响,叶言开口继续开口道“我们的任务是迂回绕到敌军后方,斩杀敌军主将,其中要翻过东山,哪里可能会有两万齐兵把守,你们怕不怕?” “不怕!” “好!完成任务,或者回来,我请你们喝酒。” 少年们闻言齐声“保证完成任务。” 叶言说完后,转身又对着身穿皮甲的张九嘱咐道“九叔,我们的任务是斩杀敌军主将,翻越东山时如果被那伙齐兵发现,尽量不要和对方纠缠,定一个地点化整为零,往别人走过的路上跑。” 张九点点头,眼神中闪烁着弑杀的光芒,“小子你为军中策士,等我走后老将军定会叫你去军中议事,玉州的生死存亡就交给你们了。” 死字营开拔后叶言便跟着传令官一同返回来玉州城。 此时的玉州城下,宋玉林和李恩典厮杀了十几个回合了 两人皆不分胜负。 “叮” 一声兵器碰撞声响起,两人长枪又是一个对劈,顿时火花四溅给昏暗的夜晚带来了刹那的光亮。 李恩典被宋玉林长枪压制着兵器,心中怒骂了一句“这个莽夫,力气又大了。” “狗贼去死!” 李恩典心中顾虑颇多,有些误解他是不能说的,可又不能对昔日的同僚下死手,一时之间他被压制的节节败退。 “噗!” 长枪穿破血肉的声音响起,李恩典右肩被吃穿,长枪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接着便是到底声响起。 李恩典直接被宋玉林挑下马来,眼见对方落了马,宋玉林右手用力一抽然后就又快速的朝李恩典胸口刺去。 就在李恩典解脱般的闭上眼的时候,咔嚓声响起,宋玉林的枪头被一柄长刀劈断了。 来人正是李恩典的副将,他在不远处看见李恩典被有危险,也不在管敌方的普通骑兵便快速驾马袭来。 “校尉快走。” 搀扶住李恩典,两人一马快速向后方撤去,此时的齐兵步卒已经和北疆的部队绞杀在了一起,宋玉林见状也没有去追击,转身驾马冲杀敌方的普通步卒。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 “报!” 齐国营帐内,司徒空自信满满的坐在帅椅上,听见士卒来报,应了一声让对方进来。 “将军,赵将军被救回来。” 司徒空点点头说道“让他过来。” 小兵迟疑了一下抱拳道“赵将军四肢被废如今已经昏死过去了。” 听闻小兵的回报司徒空自信之色褪去,转而拍案而起怒声道:“这个废物。” 怒骂了一声,平复了一下心情,司徒空又坐了下来问道“前方战事如何?” “北疆狡诈,如今尚未攻破城门。” 司徒空摆摆手示意小兵下去,站起身来到堪舆图思索着。 时机已过,想要强行攻城,无疑是徒增伤亡,眼下只能现行退兵在想其他办法。 “又臭又硬,简直是茅厕里的石头。” …… 玉州城头上,叶言来到刘雄身边行了一礼便也注视着城下的战斗。 虽然天黑看不清大致,但听着双方的厮杀声,他也能感受到战争的血腥。 “小子,感受如何?” 突然起来的苍老声音打断了叶言的思绪。 叶言思索了一下:“一将功成万骨枯。” 刘雄好好一笑:“好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是啊!战争成就了多少名将,君王,这些人希望有战争,也渴望有战争。 战争对于他们这些强国来说是开疆扩土,青史留名,对于我们这些小国来说是灾难,这场战争我们不能输,也输不起。” 叶言知道北疆的处境,可以说这十万士卒是北疆全部的兵力了,一旦玉州失守,对于北疆来说和亡国差不多了。 “老将军,死字营潜入后方,我们不能在前线打的太激进。” 老人闻言盯着叶言不解的问道“怎么说?” 叶言组织了一下语言便缓缓开口道“齐兵八万兵力几乎全部投入了战场,如果不能把对方留下,便不能打的太紧, 死字营只有千余人,一但齐兵见久攻不下,自回返营,那时张九他们非但完不成任务,反而会葬送敌手。” 第十七章 死字营活一百六 刘雄闻言神情凝重的思索着“此事老夫确实有所失策,传令下去,为死字营创造时间,不可让这些齐兵回营,命令宋玉林撤出战圈,迂回阻断他们的退路,尽可能拖延时间。” 深夜经历了三个多时辰的厮杀,积雪早已被染成了红色,齐兵多次收到退兵回营的消息,可装备更新的北疆哪能轻易的放过齐兵,几次把他们拦截了下来。 此时东山山林也掀起了厮杀,翻山过境的死字营刚进入东山,便与赵皓义的两万士兵撞了个正着。 按照叶言所说,他们并没有过多的与对方纠缠,化整为零但人数上的差距,年龄上的差距也只有张九和了了百余人厮杀了出来。 按照赵皓义的命令这群士兵虽然与张九他们打了遭遇战,但并没有深追,古代军令如山主将的命令永远高于一切。 八百多具年轻的尸体永远了留在这里了,他们死的时候还在憧憬着,回营后和策士一同饮酒的场景,可这些永远不会在实现了,他们早已经料到这一天会来了,少年们不后悔,只是遗憾,疑惑自己还没有喝上一口酒,遗憾着还没有成为老兵口中所说的“男人。” 夜深了,齐兵们没去收殓着这群孩子的遗体,只将自己人的尸骨草草掩埋便回到了不远处的营帐。 孩子们就这样静静的躺着,慢慢的和积雪融为一体,或许春暖花开之际那些山中野兽会将这些尸体分食殆尽吧。 逃出包围的张九,来到了出发前所定的地点后,望着只有一百六十几人的队伍站在前方望着后方久久没有回神。 他在等,他在等那些孩子赶过来,良久一声叹息声响起,他知道没有人再来了。 “山下十里就是齐兵营帐所在,趁着齐国士兵还在与我军部队混战,速战速决,杀了司徒空后,直接从正面突围和兄弟们汇合,出发。” 司徒空此时在营帐里来回踱步,李恩典负伤后他便感觉不对,又接连下了几道撤兵的命令,可现在已经到了深夜子时还不见大军回营,军中剩余的一万步卒也被他派了出去,现如今他隐隐感觉事情不对。 北疆缺少刀甲一向是只打守城战,从未长时间在城外打这么久。 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玉州少量了,他们想殊死一搏。 同时玉州的城头上叶言也问出了相似的问题。 “老将军,我们明明可以佯装不低,退守城池引诱敌军来攻城,为死字营争取时间,这样伤亡不是更小吗” 老人望着偶尔有火光传来的下方,脸上闪过一丝疲惫。 “等不及了,军中粮草所剩不多,现在大雪封城,运粮的兄弟们肯定不能按时到达,有可能还会拖上四五天,这么冷的天气没有食物,不说四五天了,就是一两天都扛不住,那时不需要齐兵来攻城,我们自己都会饿死在城中。” 叶言不解:“可这样就算全歼了齐兵,我们也没有粮草啊?” 刘雄笑了笑:“小子还需要磨炼,全歼了这伙齐兵,对方的粮草不就是我们的了?就算他们粮草也所剩无几,我们也可以派兵进山狩猎,没有战争了,我们的活动范围自然就变大了,那时还怕不能拖到运粮官把粮运到?” 叶言听后若有所思:“所以,赵皓义是您故意给出的破绽?” 老人神秘的一笑“说说看?” “您明明知道,对方给的刀甲会做手脚,但还要如此做,无非是给对方在交易的时候一个破绽,想让对方趁机攻城,但对方不知何缘故,并没有第一时间向玉州发起进攻, 而是等大部分刀甲进了城才行动,您应该想到了为死字营争取时间,放齐国士兵入城才是您原来的计划,只是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才让您改变了策略。” 刘雄满意的笑道:“说的不错,不比叶一差,本来计划正如你所说,但后来齐兵居然给我们送来了五万件全新的刀甲,或许按照原来的计划,放对方入城我们固然会灭了他们,但我们的也会伤亡惨重,玉州同时也会变成一座废城。 有了这五万刀甲则不同了,旷野作战,大开大合,我们同数量,装备情况下,北疆并不任何一国差。何况我们还比对方多出两万兵力,只要等死字营杀了对方主将,没了发号施令之人,全歼这群人只是时间问题。” 叶言听后点了点头,心里则想着另一件事“叶一?莫非此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这段时间,他能感受到,自己或许与这个叫叶一的有什么关系,不然军中诸将不可能对自己如此关心与信任。 想着想着叶言便决定等张九回来后好好问问对方,毕竟对自己来说最熟的还是张九。 想到张九,不免又想到那些孩子,也不知道能活下多少人来。 齐营,赵皓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营帐中,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齐国的军营于是舒了一口气,随即便挣扎着想要起来。 但接着又想到了自己的四肢已经断了,于是便不再挣扎,转而大声朝外喊道“我要见司徒老将军。” 于此同时被护送着回齐国国都的李恩典坐在马车里望着车外的雪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他回过神来,放下帘子收回思绪。 刘老将军,李六尽力了,剩下的就交给你老人家了。 李恩典回营后便被司徒空训斥了一顿后,便打发回齐国国都养伤,顺便向国君请援。 张九带领着一百多名少年们趴在离敌营不到五百米的雪地中等待着时机。 “校尉,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趴在他身侧的葛东天小声问道。满脸污垢的脸上杀气凛然。 “在等等,等冷箫摸清了对方主将的位置在冲进去,现在齐兵营地有一千多守卫,我们不能有一丝失误。” 葛东天点点头,盯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帐篷,摸了摸手里的柴刀满脸杀气。 此时的冷箫穿戴着齐兵的军甲混入在营地里。 这件成年人的铠甲穿在他只有一米六的娇小身材上有些不伦不类,好在夜色下很好的掩盖了他稚嫩的脸庞,周围的齐兵也就觉得他穿的不合身罢了,也没有多想什么。 第十八章 齐兵营地的异常 齐兵的自大也让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冷箫回到张九身边快速的把敌营的分布讲了一遍。 张九闻言说道“天寒地冻火箭很难点燃,我们只能硬闯了,冷箫你和某去杀司徒老贼,其他人在分散开,扰乱敌军视线。” 快速吩咐完,一行人便顺着营地的围栏摸了进去。 赵皓义在营帐内并没有等来司徒空,而是等来了军中副将柳元辉。 柳元辉身穿青色长袍,头戴玉冠,二十五六岁的模样。 “皓义兄,你可醒了。” 柳元辉进入营帐后就快步来到赵皓义身边,一脸关切的问道。 他是卫武一党的嫡系,看见自己老将军的得意门生变成如此模样自然关切。 “让柳兄见笑了。” 赵皓义靠在床头一脸的苦笑,逢此大败,如何还有颜面见昔日好友。 “活着回来就好,活着回来就好。” 柳元辉摆了摆手示意手下退去。 赵皓义见状有些不解,等士兵们退出营帐才缓缓问出口:“柳兄这是何故?” 柳元辉等所有人全部出去后微微一叹:“营中耳目众多有些事不便其他人知道。” “何事?”赵皓义好奇。 “司徒老贼本来不打算救你,只是迫于兵家学子的身份,不得不做做样子。 为兄观此战有些异常,奈何我没有实权上不得战场,被那老贼架空在这里,为兄恐此战会败,老家伙会迁怒于你,故而拦下去传话的士兵,打算连夜把你护送回国都。” 赵皓义听着柳元辉的话心里思索着:“柳兄,恐怕北疆粮草告急想要殊死一搏。” 柳元辉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听老将军飞鸽传书,说你那里有两万士卒,这样让他们埋伏在北疆运往玉州粮草的路上,斩断对方的补给,将这群北疆士卒困死在玉州。” 赵皓义皱着眉头思索着可能性:“可是,我军未必能坚持这么久,就算切断了对方补给,可我军被绞杀后未必能有多大的作用。” 柳元辉听后哈哈一笑说道“皓义兄,谁说我们只有这点士兵?” “柳兄这是何意?” 柳元辉神秘一笑:“利益面前哪有什么仁爱。” “不说这些了,今夜为兄派人将你护送回回国都,回去的路上你自会明白。” 赵皓义还想说些什么,只见柳元辉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等他开口就已经离去了。 出了帐篷,青衣年轻人,嘴角闪过一抹不屑般的冷笑。 可是就在这时突然营帐四面八方传来了喊杀声打断了他的冷笑。 接着似乎便想到了什么,继而对身边的亲卫说道:“去,让我们的人回营,不要反抗,等我的命令。” 亲卫闻言也不多问,抱歉转身离去。 望着亲卫离开的方向,柳元辉轻轻吐出一句:“一箭三雕,天助我也。” 营中的混乱声自然也惊动了司徒空,这位老人正在营帐里来回的踱步,听见异常赶紧跑出营帐大喊着。 “来人。” 一名士兵满脸惊慌的跑到司徒空单膝跪倒:“将军,不好了敌军偷袭营帐了。” 司徒空喝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军营守卫呢?” “回将军,大部分守卫全在营帐休息,属下见他们并没有出来护卫营地便去叫他们,他们说没有柳副将的命令,他们,他们……” 司徒空,怒目圆睁继续喝道“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就算司徒老贼死了也与他们无关。” 司徒空闻言一脚踢在士兵的身上:“气煞我也,柳元辉狼子野心,妄为人子。” 小兵虽然被踹的口吐鲜血,但也不敢去擦,而是颤颤巍巍的又跪正了身子说道“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和你们家将军一起去死了。” 还没有等司徒空说话,不远处的张九提着长刀和冷箫在齐兵顺的长枪走了过来,一脸杀气腾腾的望着司徒空。 小兵见状赶忙站起身护在司徒空身边说道“将军快走。” 司徒空见状并没有逃走而是从小兵的身后走了出来。 “北疆果然是没人了,居然连个娃娃也能提枪上阵了,小国就是小国。” 虽然司徒空面临着生命危险,但他那对小国的不屑,嘲讽可是丝毫不减。 冷箫听见司徒空的话并没有冲动的上前,而是冷冷的盯着他,眼中的寒意更盛了。 张九望了身边的冷箫一眼,心里满意的评价了一句,不错,冷静,不冲动,是个好苗子。 “司徒将军幼稚的激将法就不要用了,还是想想自己的遗言吧。” 司徒空沉默了,他刚刚出言讥讽本想着激怒对面哪位少年,想让对方冲过来,然后擒住对方,好让张九投鼠忌器,没想到这少年居然冷静异常。 见对方不在说话,张九率先朝着司徒空袭去,冷箫则跟在张九后面掠阵。 小兵见状刚想抽刀,就见一抹寒光闪过,脖颈出浮现了一道红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司徒空经历了大半辈子风风雨雨,也不含糊,抽出腰中佩剑,在张九砍杀士兵的空隙朝他刺来。 张九平静的快速用刀面挡住司徒空的攻势,就在司徒空刺剑的同时,冷箫的长枪也同时刺了过来。 司徒空毕竟年龄在那,七八十岁的反应力自然比不上张九,反应不过来的他直接被冷箫刺穿了肩膀。 接着张九用力一挑将对方的长剑同时挑飞,一刀向对方的脖子砍去。 刹那间人头落地,齐国老将殒命当场,冷箫见状抽出枪又在对方的心脏处补了一下,然后收回长枪对着司徒空的无头尸体冷冷的说道。 “我是男人!” 见事情办的如此顺利,张九虽然疑惑但还是吹响了撤退的哨声。 听见哨声的少年们快速朝着张九处集合,不到一刻钟一百六十几名少年便全部来齐。 “有人受伤吗?” 撤退中,张九向着少年们出声询问。 “没有,我们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齐国士兵,实在有些奇怪。” 葛东天在张九身后说着。 “先不管这么多,等回到玉州在说。” 黑夜中,柳元辉站在营帐中心望着张九消失的背影冷笑着。 这时他的亲卫询问道:“将军我们不追吗?” 柳元辉冷冷的看着他:“为什么要追?给对方一份惊喜不好吗?” 亲卫闻言不敢在多问。 “对了,那小子怎么样了?” 亲卫知道柳元辉问的是谁赶紧回到:“刚刚听到营地的喊杀声,被属下让人打晕了过去,如今已经安排人送他回国都了,这是对方的将令,将军请过目。” 接过士兵递过来的令牌,把玩着说道。 “行了,飞鸽传说给那群老家伙说,一切已经办妥,按计划行事吧。” 说完柳元辉摆摆手示意亲卫可以下去了。 第十九章 缝合伤口震惊军医 经历了一天的大战终于结束了,张九率领着活下来的少年有惊无险的和北疆的士兵汇合了。 少年们帮助同袍们收殓尸体,打扫战场。 血液染红了玉州城下的大地,原本的洁白不见,变成了刺目的鲜红。 城墙上叶言和刘雄一脸疲惫的望着远处的鱼肚白。 “结束了,齐兵溃逃,我玉州胜了。” 叶言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定了定声:“也不知道死字营怎么样了。” 想到那些孩子,叶言心里难免有些担心,不是担心他们能不能完成任务,而是能活下多少人来。 身处乱世,以身殉国是北疆士卒的宿命,但叶言还是希望他们全部活着回来。 刘雄双手撑在城墙上,望着下方:“沈青说一下战损情况。” 沈青神色严肃:“重伤一万八千七百五十三人,亡两万四千六百一十一人,轻伤六千七百九十二。 重伤的兄弟大部分伤口颇深,血流止不住,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说到最后沈青神色悲伤起来,活活流血而死,对于这些士兵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 “止血药不够吗?”刘雄转过身朝沈青问道。 “不是,和以前一样,止血药用了,完全没有作用,知道必死的情况,有好几个兄弟不愿忍受这般折磨已经偷偷咬舌自尽了。” 叶言在一旁听到,想到以前在网上看过一篇帖子,里面讲的就是古代医术落后人流血而死的内容,当即心中一动。 “沈兄,赶紧告知弟兄们,我有办法救他们,快去。” 想到有士兵已经自杀了,叶言也顾不上逾豫直接朝沈青吩咐道。 沈青听到能救重伤的弟兄们,也不迟疑赶紧快步离去。 刘雄见状也没有阻拦,也没有责怪叶言的逾越,认真的朝叶言问道:“你真的有办法救治?” 叶言点点头“将军,让人收集一些银丝,麻缕,缝制衣物的长针,还有一些烈酒。” 按照叶言的吩咐,一群士兵快速去准备了,叶言和刘雄两人则朝着伤兵营快步而去。 因为玉州没有百姓的缘故,受伤的士兵则安排在玉州城中几处客栈中,那里条件相对于别的院落要好一点。 叶言和刘雄先来到伤情比较重的一处客栈,推开门,几位军医正焦急的给流血不止的士兵努力止血。 这些士兵有的被捅穿了腹部,有的被开了膛,皮肉翻开,血流不止。 听说叶言要得材料是救兄弟们的命,那些收集材料的士兵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了他所要的东西。 接过士兵们递过来的材料。 叶言叫停了几名忙碌的军医,示意军医们仔细看自己的动作。 军医们一头雾水,这时年龄比较大的一位老军医出言开口:“这位公子,这是何故?” 叶言动作不停,用烈酒把银丝,麻缕浸泡,接着找身边的一名士兵要了一个火折子烧着长针。 反复烧了一遍,叶言取出被浸泡的银丝,穿针引线。 “老军医,伤口流血不止,寻常药物难控,我们可以将伤口像缝补衣物一样缝好后再来止血。” 叶言怕这些人听不到其中的原理,只能用最直白的话语向他们解释了一句。 军医们闻言一副见鬼的模样,人怎么可能如衣物般缝补,这简直不是胡闹吗。 “岂有此理,你这是枉顾将士们的性命,将军快让人拿下此子。” 刘雄听到叶言所说也是一脸震惊,但看着叶言一脸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止住了让人拿下他的冲动,决定先看看。 “兄弟又可以会很痛,你忍一下。” 没有麻药,在人体上穿针引线这种痛是难以想象的。 “公子是死字营的策士吧,能当上策士肯定是读书人,老孙我相信你,策士大胆的做就是。” 叶言点点头,也不在多说什么,手指尽量不让自己因为紧张而颤抖。 一阵两针,直到叶言将老孙腹部的伤口缝合完也没见这老汉很一声。 “止血散。” 年老的军医颤颤巍巍的递过止血散,不可置信的望着被缝合的老孙。 当了一辈子医师他自然看出老孙的伤口稍微用上一点药就能止住。 能止住血就说明可以痊愈,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撒上止血散叶言抬起头看向军医:“老军医可看清楚了。” 一众军医连连点头,用崇拜的眼光望向叶言,其余重伤的士兵能有力气睁开眼的也是宛如神明般望着他。 能活下来,没有谁愿意死去。 叶言站起身望着客栈里的众人:“老军医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还要去往下一个客栈,切记!缝合的时候尽量小心一点。” 军医们抱拳行礼,其中年老的军医欲言又止,叶言自然猜到了他的想法。 “其中原由,我会整理出来,到时交给老先生参考的。” 说完,叶言和刘雄带着十几名士兵出了客栈。 出来后,刘雄望着叶言满是好奇。 “小子老夫打了一辈子仗,自问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可今天你小子让老夫开了眼见,这医术放在医家恐怕也是不传之秘。” 叶言从旁边的雪地上抓了一把学,在手上揉搓着血渍:“小道罢了,比起这些冲锋陷阵的将士,不足一提。” 刘雄认真道:“此法让其他诸国知道,不知会有多少碟子来刺杀,绑架你,切记,除了军营不要在其他地方显露此法。” 等叶言将所有军医教会后,已经是快中午了。 这时候有士兵来报,说死字营已经回城了,张九正在刘雄的小院。 一行人匆匆回到老人的小院,张九正站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见刘雄进来,赶忙跑上前说道“将军,任务完成。” 刘雄点点头示意张九叶言进屋在说。 “死字营还剩多少?” 进入房间,刘雄坐在主位上开口问道。 “一百六十余人。” 刘雄端茶的手一顿,放下茶杯:“对方营帐守卫颇多?” 张九摇摇头表示不是,接着便将此行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叶言则在一旁根据张九所说仔细的分析着。 第二十章 围城 北疆危 “这事太顺利了,除了东山的两万齐兵,九叔基本上可以说没有丝毫阻拦就完成了这场袭杀,就像是有人故意要害死司徒空。” 房间内三人分析着这件事蹊跷之处,一夜未睡的三人全是脸疲惫,可事有蹊跷他们又不得不强撑着那袭人的困意。 中午时,各营的校尉也纷纷来到小院复命,简单的喝了一碗肉汤后,宋玉林放下碗筷说道。 “老将军,昨日末将在战场上遇见了李六,可惜让这狗娘养的跑了。” 说完宋玉林一脸愤恨之色。 刘雄又打量着其他校尉询问着其他情况,逐个询问完后,老人便把张九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李六的事情暂且不提,说说齐兵营地的异常。” 众人低头沉思,这群人基本上都是一群糙汉,上阵杀敌凶悍异常,可这玩谋略这群人只能两眼一抹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叶言脑中分析着,这种情况他能想到的只有夺权,可为了夺权齐兵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张九他们出营地。 死字营在斩了司徒空后,夺权者完全可以把张九这一行人留下。 还有就是敌方的那些溃兵,似乎也有些蹊跷,战斗中各自为战,毫无章法,就像有人有意把这群士兵放弃一样,不管他们的死活。 “诸位将军,打扫战场时可有发现对方校尉级将领?” 一众校尉思索片刻摇摇头,表示没有发现。 这时候宋玉林开口了:“他娘的,说来也怪,打了一天的功夫,除了遇见李六那狗东西以外,尽是一些百夫长,什长的小角色。” 放下筷子,刘雄接过身边沈青递过来的火炉看着叶言:“叶小子,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叶言点点头接着便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夺权,齐国有人想要司徒空死,而我们正好成了对方的刀。” “这说不通,就算有人想要司徒空死,可也不好平白无故的放我们离去。” 张九摇摇头表示看不懂读书人的套路。 众校尉和刘雄也是摇摇头表示这说不通。 可接下来叶言的话顿时震惊了所有人。 “不杀,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齐国打算囤兵围城。” “这怎么可能,齐国国君最多可以指挥12万左右兵马,如今我们已经吃下了将近六万齐兵, 就算对方派兵支援也只不过只有六七万左右,凭这些人怎么可能围困玉州?” 张九站起身震惊的否决了。 刘雄则沉思着齐兵围城的可能性,如果真的围城,以现在的粮草,北疆的这些士兵不过七八日便会饿死在玉州。 “叶小子,继续说。” “诸位校尉,刘老将军,你们想一想,齐国攻陷北疆对谁最有利?” “废话,当然是国君,卫武侯,司徒空这群保王派。” 叶言对着张九点点头:“不错,对于仁党来说这些人攻陷北疆,在齐国百姓当中肯定会声望大涨,仁党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刘雄皱着眉:“可是就算仁党出手想要暗害司徒空,那为什么会囤兵围城?” “老将军,齐国的仁党不止想要拔除司徒空,或许卫武侯也是对方的目标,我猜,赵皓义回齐国国都,必定会成为仁党攻击卫武侯的突破口,那时仁党绝对会铲除对方,在齐国朝廷是一家独大, 囤兵围城想来也是这些仁党的计划,无非是想要博个开疆扩土名望,国君久攻不下,仁党再来派兵灭了北疆,你们说那时齐国百姓心里会怎么想?” 听完叶言的分析,在场的无一不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浴血沙场多年的老将,也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平静。 齐国仁党掌握着齐国二十多万兵权,北疆想要渡过这场劫难很难。 刘雄满脸嘁嘁,心中不免失落起来:“还是难逃灭国吗?” “怎么可能,仁党的那些人不是整天标榜着仁政,博爱吗?” 张九睁大双目死死盯着叶言。 叶言叹了一口气:“在绝对的利用面前哪有什么仁政,博爱,无非是当权者粉饰自己的借口罢了。” 刘雄同样盯着叶言,眼中希冀,:“小子可有破局之法?” 叶言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在绝对实力面前,计谋有时也是苍白无力的。 已如今玉州城五万左右的兵力对抗齐兵的二十几万士卒,无异鸡蛋碰石头。 刘雄眼中的希冀不见了,转而闪过一抹坚定。 玉州的士卒是北疆的全部希望,他们不能倒,纵使敌众我寡,也要为身后的百姓守住玉州,无非是死战罢了。 “老将军,东山的两万齐兵应该会被派去截断我们的粮草,趁对方大军到来之前我们可派人先全歼了他们,或许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叶言快速度的将自己刚想到的方法说了出来。 刘雄沉思,接着吩咐宋玉林带领这骑兵和另一位校尉去行动。 “两位校尉,切记无论结果如何,天黑之前一定要回玉州。” 两人点点,有些沉重的离开了,屋外的暖阳透着窗户照在了屋内。 几人并没有心情去感受来之不易的暖阳,又商讨了一会,众人便依次离去,准备小憩一会。 叶言和张九带领这剩余的一百六十余名少年来到城东的几处院落。至于为什么不回山谷。 叶言考虑到齐兵随时有可能围城,这一来一回肯定会耽搁不少时间,索性就让沈青给他们安排了一处临时营地。 没有多说什么,叶言便让这群臭小子们去休息了。 葛东天,冷箫他们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也没有找叶言问酒的事,默默的和同袍们休息去了。 张九叶言并排而行,来到另一处院子,推开院门,张九想要问什么则被叶言打断了。 “九叔休息一下吧,说不定在想休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小子……” 看着张九叶言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于是一叹“九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无他法,唯有死战。” 说完叶言便转身想屋里走去,就在即将关上屋门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九叔帮我准备一副刀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