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老公养成记》 第一章 前生 “据中央气象台消息，今年第十八号台风**已于今天凌晨在南海某部减弱为热带低压，为此中央气象台于上午八时对其停止编号。” 祖国最南方的某个海边小码头候车室里，正播放着今天的天气预报。 苏小灿坐候车室里，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新闻里的消息，紧张地等着下一班船的到来。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崔以沫，心情就激动的难以平复。 她和崔以沫说来，认识都有十多年了，实打实的三年初中同学，可惜，那个时候，两人一起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 后来，毕业十年同学聚会，他们意外坐在了一起，一个现役军人，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小新人，聊得十分开心，留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两个单身而又年轻的男女，聊着聊着，在一次崔以沫回家探亲的时候，成了男女朋友。 但好景不长，要知道从古至今，异地恋都是十分辛苦的，特别是跟一个海防线上的军人谈恋爱，苏小灿除了心里特别踏实，在那个小海岛上除了母蚊子，就是母猪，不怕他有二心，就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了。 在交往两年，见面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三个月时，苏小灿家里出事了，每天在医院没日没夜地照顾着家人，心身疲惫，偏偏崔以沫那个时候出任务，很长时间都联系不到人。 一直追求苏小灿的同事倒是这个时候忙前忙后，帮了她不少的忙。 苏小灿爱情和现实的天平失了衡，在崔以沫终于再联系到她时，平静地说了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了他她的失望和脆弱。 两人就这样和平分手了。 但，苏小灿终究没有跟那个同事在一起。 兜兜转转，人都三十多岁的高龄了，还没有把自己嫁出去，家人急，不断地给她介绍对象。 苏小灿倒是十分的听话，谁也见，却没有成功一个。直到再次同学聚会，苏小灿跟崔以沫再次相遇，又凑巧坐在了一起。 聚会后，崔以沫主动送苏小灿回家。 路上，崔以沫郑重地对苏小灿说道：“给我两年的时间，等我四期合同一到期，就退伍转业回家。所以，苏小灿，告诉我，你愿意再等我一次吗？” …… 苏小灿每每想起当时的场景就心跳不已，脸也红的不行，她当时可是直接哭的稀里哗啦的，十分丢人。 苏小灿动动手脚，碰到脚边的行李箱，想到包包里的那些证件，想到她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要把自己嫁出去，突然患得患失起来，心心念念地想着也不知道自己的证件都带够了没有。 不然，好不容易坐着火车从北到南，又倒了好几次车，终于只剩下一班船，跨过这片海，就可以到了，因为少了某个证件，而结不成婚，真是够倒霉的！ 要知道，自己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老姑娘了，等不得了。 苏小灿紧张地拿过包包，拉开内袋的拉链，取出用塑料袋包裹的东西，把证件一一打开，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明，体检表。 嗯，没有少什么，章也盖够了，一个都没少。 苏小灿终于把心又放回到了肚子里，赶紧收拾起东西。 正好听到大厅的广播里在播：“各位旅客请注意，你乘坐的**次班船就要开船了，请旅客们到一号出站口进行检票。” 苏小灿看看手中的船票，提着箱子和包包赶忙去检票口排队。 其实这个码头很小，只有附近四五个小岛的船只需要在这里始发，每个小岛上午一趟，下午一趟，错过了，就只能等第二天的船只。 崔以沫在这个边防小岛上一待就是十来年，早就习惯了上下岛的不方便，每次回部队，路线都是计划好了的。 所以，苏小灿倒也不用担心会在路上耽搁。 七八月的南海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苏小灿坐在摇摇晃晃的小客轮上，透过小窗户看着外边一望无际的海，深感到人的渺小。 四周都是茫茫的大海，除了蓝天和太阳，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了这艘随波逐流的小客轮。 苏小灿收回视线，不敢再多看让她觉得畏惧和不安的大海，观察起了船舱。 船舱也不大，零零散散坐了十个人左右。 大概是苏小灿的脸色太过于苍白了，一直观察乘客状况的女服务员从后舱走了过来，热心地问道：“你好，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晕船吗？你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吧？是南川岛上的军嫂吗？我是附近岛上的居民，对你们这些军嫂最是敬佩了。你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的，不用客气！” 苏小灿看着眼前这个典型的南国妹子，非常不适应她这种热情，总不能真的掏心掏肺地对她说：“我是晕海，不是晕船吧？！”太丢人了。 苏小灿扯起一丝笑容，眼睛扫过眼前的座位，问道：“我不只是第一次来这里，还是第一次坐船。你能告诉我这个椅背上都装的是什么吗？我看到每个座位边上都有这样一个简易的装置。” 船晃了晃，服务员扶着前后座椅的椅背勉强稳住身形，一点也没有把这点小摇晃放在心上。 船上的客人大部分都是熟人，服务员也没有那么多的忌讳，直接坐在了苏小灿旁边的空座位上，卸下了一个简易包，熟练地打开，介绍道：“你真是有心了！我见过很多军嫂，她们都没有问过这些问题。 说来，这个包包是很重要的，里面是救生衣。出事故的时候，可以旁边地取出来，穿上。 要知道，我们这里，可不是什么江呀河呀，有河岸，随便就可以游过去。我们这里是茫茫的大海，离最近的陆地也有几十海里。真掉进海里，根本找不到，会没命的。” “这么可怕？”苏小灿心里对大海的恐惧更盛了，内地的旱鸭子妹子伤不起呀！ 服务员笑了，安抚道：“不要害怕！你要是不放心，我交给你怎么穿救生衣，教你怎么尽快逃生。” 说着，就展开救生衣，帮苏小灿穿上，手把手的教着苏小灿怎么穿，十分的敬业。 苏小灿很快就穿好了救生衣，心里感觉到终于又了几分保证，抬头，真诚地想感谢服务员。 只是，目光扫过对面的窗外，眼睛一下子惊得瞪得圆圆的，抬手指向那边，惊慌地问道：“那，那，那是什么？” 服务员扭头看过去，大声惊呼道：“不好！有台风！” 船上的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铺天盖地的大浪拍了过来。 然后，苏小灿就失去了知觉。 第二章 重生的选择 “苏小灿，你是要选择投胎，还是重生？”一个机械的雌雄不辨的声音从空寂中传来。 苏小灿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伤心中清醒过来，一想到那个巨大的海浪一下子就掀翻了整个小客轮，那种海水中的窒息感到现在还让她感觉到万分的恐惧，失魂落魄地发着呆。 “苏小灿，你是要选择投胎，还是重生？”机械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微微的音波效果，一下子就把苏小灿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苏小灿仔细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原来是自己已经死了，现在呢？ “苏小灿，你原身已经死了。看到你身前的两道门了嘛？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重新投胎，过新的生活，一个是选择重生，再经历一次现在的生活。” 苏小灿一直很喜欢看小说，特别是重生文，曾幻无数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怎么样，现在，有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放在她面前，她怎么能够放弃？！最重要的是，她还等着回去跟崔以沫结婚呢，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好不甘心呀！ 早知道自己死的这么早，还不如，早点跟他就结婚算了，平白无故地错过了这么多年的美好时光。 “啊，这还可以选择吗？我当然选择重生了！” “苏小灿，你确定你的选择吗？在你做出郑重的选择之前，我需要跟你说明一下：重新投胎，一个人死后的正常程序，而重生，是非正常程序。重新投胎，意味着你将是一个崭新的人，过着崭新的生活，与前生再无瓜葛。而重生，则需要完成使命，否则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苏小灿心一颤，忐忑地问道：“什么使命？什么代价？” “你的使命就是福泽一方；而代价就是，你重生之后的寿命是84岁，我们将收取你后42年的光明为代价，还有……。”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43岁以后，就是一个瞎子了？这，还有''还有''！” 苏小灿虽然所的绕口，但很显然，这个声音听明白了苏小灿在说什么，十分干脆地回答道：“是的。” “能问一下，还有什么吗？” “你听说过倒八辈子血霉吗？” “听过，怎么了？难道是这么重的惩罚？” “不是。”不等苏小灿放下心，就听那声音继续说道：“支撑你重生的欲望，不是要找到相爱的人一起幸福一生吗？对你的惩罚将是八辈子孤老终生。包括你这次的重生也一辈子，等你四十三岁之后，没有完成使命，你的丈夫和家人将会一个一个离世，为你的失败买单。而你却还需要一直努力活到八十四岁，不然，他们将永世不得超生。” 苏小灿蒙了，听到这样一个悲惨的结果，只觉得浑身都吓得发抖。听听，听听，这重生，有什么好的，竟是一堆可怕的事情。 “不，我不重生了！我要转世投胎！” “对不起，你已经错过了错过了最佳的转世时机，如果，不重生，将魂飞魄散，你的家人将承受之前所说的一切后果！” “你卑鄙！你这是在强买强卖！我要投诉！我要……” “你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你确定要把剩下的时间都放在这种无聊的抗议中吗？” 苏小灿万念俱灰，知道自己除了按照这个声音的指示去做，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那你说吧！还有什么其他的说明嘛？” “有。在你重生期间，不得与任何人说起你重生的事情，否则，你将魂飞魄散，失去再世为人的权利！ 重要的事情我再重申一遍：你的使命是福泽一方！” 苏小灿现在对这个声音厌烦头顶了，动不动就是魂飞魄散，八辈子遭罪。她觉得自己听到这个声音才是八辈子倒了血霉呢！她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龄未嫁女人，跟“福泽一方”这样高大上的使命有什么联系嘛！太扯了！ “你该十分庆幸自己这个时候，还这么冷静！现在，把手伸到你前方的幸运盘上，为你的人生选择一项福利吧！” 那个声音一消失，苏小灿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盘，跟商场搞活动抽奖时的那种大转盘一个样式，不过，现在的这个转盘上，却是出了黑色和红色的相间的无数个格子，什么也没有显示。 苏小灿紧张极了，一想到重生失败之后那么严重的惩罚，如果自己再倒霉点，在这个转盘上没有抽取到好一点的福利，那未来的八辈子，可就惨了！ 就在苏小灿犹豫不决时，黑幕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数字。 “现在开始倒计时，9，8，7，6，5，4，3，……” 苏小灿知道时间不多了，心里想着爱她的家人，想着在海岛那一边等着自己的兵哥哥，鼓足了勇气，双手按在幸运转盘边上，用力地一转。 苏小灿还没有来得及看看自己转到了什么，眼前就一阵耀眼的光芒，然后，晕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随着苏小灿的消失，转盘和数字也跟着消失了，黑幕满满消散，漏出了这里的真面目。 四周阴沉昏暗，勉强看过去，发现是一个巨大的厅堂，像是古代的衙门大堂，只见厅堂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阎王殿”。 牌匾下面是一张黑漆漆的大桌案，桌案之后坐着一个高大威猛、穿着官服、头戴珠帘官帽的黑脸大官，看不清楚其长相。 他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官衣的人，再往边上是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只听那站着的人问道：“大人，您刚刚为什么要骗那个魂魄？明明惩罚只是三世为畜而已。您还没有说，她完成了使命，越是福泽的范围广，她越能享受多的福利，最好的将享有八世的幸福安康。不过，现在的谈话，她直到寿终正寝之前，都不会记起，说了也没用。” “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众多的魂魄中选择这一个吗？那是因为众多的魂魄中只有这个十分纯净，还带着几丝红晕。” “那就是这个女人灵魂十分纯洁，还有着不一般的好运了，那为什么她还会这么早死？真想不明白。不过，我们殿造的福怕是今年又要垫底了，能骗到这么一个带着好运的人也是好事！” “你懂什么？我这叫宁缺毋滥，谁像某些人一样，滥用职权？！” “大人，那个某些人是你最好的朋友，已经连续十年排名第一了，不像我们，虽然也是第一，却是倒数的。” “怎么？跟着本大人让你委屈了吗？” “怎么会？！大人，您永远是我最崇拜的人！对了，大人，刚才那个女人摇到什么呀？” 阎王大手一挥，看向眼前的幻境，嘴角八百年不见地有了弯度：“真是幸运！” “大人，听您这么一说，我也好奇了！她到底摇到什么了？”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哪里有那么多的废话！赶紧宣下一个！” 第三章 醒来 苏小灿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自己那求而不得前半生，梦到了自己要去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最后留给她的只有那铺天盖地的海浪，连海水倒灌进自己喉鼻的那种痛苦的窒息感都还深深地留在身体里，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然后，就没有了意识。 “小灿，小灿，快醒醒！都几点了，上学就要迟到了！”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在苏小灿耳边嗡嗡地直响着，好像就要把她从无尽的黑暗中拉住了。 苏小灿努力挣扎着，好像马上就要看到阳光了，激动地加大了力气，只听一个声音放佛从灵魂深处穿了出来：“在你重生期间，不得与任何人说起你重生的事情，否则，你将魂飞魄散，失去再世为人的权利！重要的事情我在重申一遍：你的使命是福泽一方！” 苏小灿挣扎的动作一顿，茫然地在黑暗中想寻找这个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不待她想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觉身上一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然后就是一个响亮洪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告诉你，苏小灿，不要以为你把自己弄感冒了，就可以不去上学？！村里的破中学能教你些什么好东西，整日里除草抓虫打扫卫生，就能学到真本事吗？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给你买上这个城里中学的名额，你今天就是给我爬，也得给我爬到学校去！” 苏小灿大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然后睁开有些朦胧的眼睛，头脑还没有怎么清楚，凭着一时的怨气，猛地坐起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我就不去！我不是说村里的中学有多好，我就是觉得上个学还要花钱买名额，丢人！你女儿我哪里差了，年年考试第一，小考全市第三，怎么就沦落到花钱去上学了？城里的学生就怎么好了？！我就是不服气，我一个村里的孩子，村里的学生也能考出一个好成绩，让人刮目相看，让你们以我为荣！” 吼完了，脑袋一个缺氧，又倒回到床上去，蜷缩成一团。 “你个小兔崽子，还给你老子我犯倔？！我吃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你是我亲女儿，我能害你不成？”苏建国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病怏怏地还跟自己顶嘴的苏小灿，心里直冒火，伸手就要去拉她。 苏小灿的妈妈郑淑贤平日里最宠两个女儿了，怎么可能看着苏建国下手，赶忙上前，就插在了苏建国和床中间，挡住了苏小灿，抬手推了推苏建国，冷着脸，道：“你对女儿发什么脾气？没看到她都病得起不了床了吗？不就是今天去学校报道吗？反正都开学半个月了，又不差这么一两天，等小灿养好了病，再去也不迟呀？！那老师都收了我们的钱，还能不让小灿去读书咋的？！要你发这么大的火！” “你……”苏建国手指哆嗦地指着郑淑贤，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终于憋出一句，“你就惯吧啊！早晚要把她们都惯上天，你才高兴！” 苏小灿又是一个大喷嚏，鼻涕都流出来了，鼻塞的感觉十分的不舒服，脸上挂着可疑的液体，更加让人抓狂。 只是潜意识里的苏小灿怎么无论怎么努力拼命挣扎，脑袋都不甚清楚，一会儿是前世求而不得的画面，一会儿是满腹被看低了的怨气，双方都在不停地拉扯着，都快把苏小灿脑袋给挤爆了。 “姐，快擦擦鼻子！都流到嘴里了！” 一个小小的童音在苏小灿耳边响起，温热的小气息吹过，那个让人瞬间不好的联想充斥在苏小灿整个脑海里，睡梦中挣扎着冲出来的苏小灿和现实中为自己的意志奋斗着的苏小灿，突然合为了一体。 苏小灿一下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一双圆圆的杏眼，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杏眼的小主人苏小兰看到自己成功地唤醒了苏小灿，趴在床边，仰头看着坐起来的苏小灿，眼睛笑得像新月的弯月亮，十分的可爱，声音糯糯地叫了一声：“姐姐，早上好！” 苏小灿一时有些接受不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小糯米团子，这不是自己的亲妹妹苏小兰小时候的模样吗？ 自己都快记不得她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了，只是偶尔翻看旧时照片的时候，才能忆起她曾经这样可爱，而不是像长大了之后一样，读完四年大学，就直接把自己给嫁了，然后夫唱妇随去闯荡什么北上广了。 十来年间就回过家两三次，每次电话都是匆匆的。害得她老妈刘淑贤都快把眼睛哭瞎了，把她也看得更紧了，唯恐她也一个不小心，就直接嫁到外地不回来了。 她出事之前，去找崔以沫结婚之前，还想着路过g市，可以去那里看看她，结果这个小没良心的家伙，对自己这个姐姐一点都不感冒，直接说自己家里太小，没她住的地方人，让她该干嘛干嘛去吧！ 看把她给气的！ 苏小灿一想到这里，就心里火气蹭蹭地往上冒，伸后就捏住苏小肉肉的小脸蛋。 哇，手感好好呀！又嫩又滑又软又细腻，跟鸡蛋清差不多，各种羡慕嫉妒恨呀！ 苏小兰漂亮的杏眼里立刻蓄满了泪水，亮晶晶地，泪汪汪地看着苏小灿，小红嘴唇一抿，嘴角一耷拉，都没有给苏小灿一点反应的时间，“哇”地一声就痛哭了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哗啦直流。 苏小灿手仿若被烫了一般，“嗖”地伸了回去，神志也被这魔音给彻底拉了回来。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怎么看到自己小时候的妹妹了？是昨天给苏小兰打电话，被她无情地拒绝印象太深刻，而做梦了吗？ 可是，这个梦怎么这么真实？连小细节都这么逼真，看看苏小兰这嫩豆腐似的脸蛋，手感都这么好！ 不对，梦里怎么会有手感的？ 苏小灿看着自己的手指，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第四章 我重生了 因感冒脑袋本就不甚清醒的苏小灿此时陷入了无限的迷茫中，脑海里前生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因爱情而重获新生的幸福还没来得及品味，就被那滔天的巨浪给掀翻了生命的小帆。 此刻，却又清楚地忆起了小时候的许多事情，比如早就记不得初中刚开始在村里中学读书时的样子，眼前却随着苏建国气急败坏的劝解，一一清楚地记了起来。 就连上周六上午在新教室里，因为下午就要放假，上午老师直接就没有来，班里一个调皮的男生往她桌子上扔了一个活蹦乱跳的蚂蚱还记得清清楚楚。 混乱的记忆，混乱的早晨，等苏小灿被苏建国骑着摩托车，在初秋微凉的早晨，行驶在郁郁葱葱的乡间小道上时，终于有了一丝的清醒。 原来，她这是重生了，重生到了自己初中转学到市第五中学时的第一天。 前生她兜兜转转，最后还是错过了崔以沫。这是老天爷听到自己的心声，可怜自己爱的那样辛苦，终于大发慈悲，让自己重新开始了吗？ 如果不是自己现在坐在飞驰中的摩托车后，又感冒身体无力，真要蹦起来好好地吼两声了：我重生了，幸福的人生，我来了！ 这一会儿的功夫，苏小灿就畅想了无数美好的未来，例如重中之重就是调教调教内定的老公崔以沫，培养成为一个新时代三从四德的好男人，顺便再当一个吃喝不愁的包租婆，悠闲自在地享受一下美好的人生。 当然，她不介意，顺便改造一下家人的现状，例如，苏建国。 看着身前宽厚的背影，想着回去就跟老爸好好沟通，早日发家致富，享受一下美好的生活…… 一句冰冷的声音适时地在脑海里自动回放着：在你重生期间，不得与任何人说起你重生的事情，否则，你将魂飞魄散，失去再世为人的权利！重要的事情我再重申一遍：你的使命是福泽一方！ 这是苏小灿清醒状态第一次意识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顿时许多美好的幻想都成了泡沫，无情地被戳破了。 哎，果然，现实是残酷的，生活是悲惨的。 苏小灿自怜自艾中，摩托车已经驶到了元古市五中的校门口。 这个时间点，学生们早就上课了，整个校园都是静悄悄的。 苏建国从摩托车前篮里拿出一个铁链子锁头，在后轮上缠了两圈，锁上。 起身，就看到苏小灿垂头丧气的小脸，只以为她还在为不想来市里读书闹别扭，气得冷哼一声，厉声道：“苏小灿，我告诉你，学费、书费、档案，我都给你交到五中了，你就是现在回去，村里的中学也不会再收你了！今天跨进这个门，你就给我好好的表现，不要让老师和同学看了笑话！否则，日后三年在老师和同学面前丢脸，抬不起头，可别怨我今天没有提醒你！” 苏小灿被苏建国一阵冷言冷语地训斥，脑袋里自动回放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才想起了，前生这个时候和现在一样，她在为转学跟父母闹脾气。 苏小灿所在的村叫苏家村，据传很早以前，村里只有几户苏家的本家，上千年发展下来，因为占着一个交通要道，慢慢地变成了远近闻名的一个大村，顶的上现在的一个偏僻一点的小镇了，只是因为村子离市里太近了，被划到了城区范围，才仍旧是一个村。 苏家村村大，周围的几个小点的村庄的孩子们都在这里上学，所以，不要看这里仅是一个村，却是幼儿园、小学、初中都很全活。 苏小灿在苏家小学毕业之后，直接今年九月份开学时，就跟街坊邻里的几个小姑娘到苏家中学报了道。 这个时候，苏建国才找了关系，要帮苏小灿去市里读书，还没有得到回话，就任由她先在村里的中学玩两天。 也确实是玩呀，开学都半个月了，苏小灿和她那帮一起从小学升上来的同学们，外加上不少外村的半大孩子们都快玩疯了。老师们这个时候又快临近庄稼秋收了，也没有心思上课，给学生们安排的任务就是打扫卫生。 要说，这卫生，可真的需要好好打扫了。 村里的学校，不要看班级不多，小学一个年级两个班，初中一个年级三个班，奈不住，村里的土地不值钱，除了耕地，土地这个时候就没有什么多余的利用价值。于是，村里的学校一下子就拥有了两个小的、一个大的操场。 让苏小灿来说，这一个小的操场都要比市五中的大操场要大，那个大的操场更是因为跟边上的山地相邻，一年一年地随着孩子们的好奇心和活泼的破坏力，再逐年地增加。 市五中的大操场一圈四百米，苏家中学的大操场一圈一千五百米。 市五中的操场是专门整理过的，虽然也是土操场，但好歹有内圈外圈，两对篮球架子，和两个足球大铁框。 苏家中学的大操场，就是一块平地，土的十分原始。每次过一个暑假，那草呀，像施过肥料一样，窜的半人高。 苏小灿和她的这些刚升上来的小屁孩们，每天的任务就是除草。半个月下来，草没见少了多少，教室里被一群调皮的男生捉来的虫子倒是多了不少。 苏小灿就是再摆班长的范儿，都被虫子光顾过不少次自己的课桌。 据苏小灿邻居家的一个姐姐说，他们这些初中生，每次秋收的时候，还要到村里的老师家里去帮忙。 以前的那个小苏小灿倒是不以为然，她小学五年级就和她的好朋友周婷婷帮住校的班主任打扫了一年的宿舍卫生，这会儿，还真没觉得去老师家里收秋，跟班集体打扫卫生有什么差别。 就在没心没肺、玩的不亦乐乎的苏小灿适应了新生活的时候，苏建国这边有了确切的消息，让苏小灿周一去报道。 这个时候才是1996年9月，全国仍旧执行的是周末放一天半假，村里的学校比较落后，仍旧使用的是周末一天的假期。 第五章 土包子 所以，周末休息的苏小灿跟朋友玩了一天后，回来一下子接到这个消息时，人都蒙了，第一念头就是不想去市里读书。 郑淑贤苦口婆心地说，她父亲苏建国怎么厚着脸皮找人，才花钱、托关系帮她问了进去，她要理解家人的一片苦心。 当时，苏小灿脸色不好看了。 她从小在村里长大，很少进城。 因为她父母在她小时候忙着打工，后来又忙着开砖厂，再再后来又有了苏小兰，除了她自己争气，学习上从来没有让人操过心，生活上，刘淑贤和苏建国还真的没有过多地关注过这个听话的大女儿。 明明她这次小学毕业全市统考她考了全市第三的好成绩，她小学的班主任都为此得了奖金，暑假期间，她碰到了一个以前玩的不错、这两年到市里读小学的女孩孙思丽。 才显摆了一下自己的成绩，就被孙思丽用怪里怪气的语调嘲笑道：“你考的再好，也不过是土里土气的农村孩子，读完初中，还指望以后有什么大出息吗？” 苏小灿再是没心没肺，也知道孙思丽看不起自己，原本看着她穿着漂亮的衣服就有些羡慕的心思一下子被淋了一盆冷水，骄傲得有些自卑的心理作用下，立刻像炸了毛的小刺猬，竖起了自己的小尖刺，生硬地说道：“农村的孩子怎么了？你不也是农村孩子出去的吗？听说，你在城里赶不上课，还被留了一级，也没见你这样的城里孩子比我们这些农村孩子聪明多少呀？！” 苏小灿的话无疑直接命中了孙思丽心中最痛的伤口，小姑娘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才不跟你这种土包子讲道理！知道我现在说的是什么话吗？说的是普通话，跟电视上的人说的一样的话！就冲你一开口土里土气的口音，城里的孩子就会看不起你！” “我说的那里土了？！”苏小灿此时还不知道普通话是什么玩意，无知者无畏地反驳了回去。 “哼！土包子！”孙思丽终于又找回了自信，趾高气扬地踩着苏小灿。 几句不知所谓的争吵之后，两人友谊的小船终于翻了。 这件事，苏小灿对谁也没有说过。 对于从小顺风顺水长大的苏小灿，从来都只有别人夸的份，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赤裸裸地贬低过她。 顺便，就迁怒了一下，对城里人彻底反感上了，总以为他们城里人都考不过她一个村里人，凭什么还这么看不起人。 此时，一听郑淑贤说，苏建国花了钱、拖了关系让她上城里读书，只认为这是对她的侮辱，逆反心理陡升，生气地表示自己在村里的中学读书就挺好的，完全不会比城里差到哪里去。 苏建国开始还好声好气地劝她两句，见苏小灿油盐不进，顿时没了耐心，直接吼道：“我是你爸，你就得听我的！” 苏小灿磨磨牙，狠狠地瞪了一眼独裁专制的苏建国，当晚再没有跟苏建国和郑淑贤多说什么。 私下里，却暗暗搓搓地，晚上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就直接掀了被子睡了一夜。 9月的北方，夜已经有些凉了，再加上苏小灿有意为之，还开着窗户和卧室门，华丽地在这天早晨感冒了。 于是，就发生了今天早晨的这一幕。 现在的苏小灿已经不是原本真正十二岁的苏小灿了，当然知道，城里的学校确实跟农村的学校教育水平不在一个档次上，最主要的是，她如果不来市五中读书，就不可能再遇到原本是同班同学的崔以沫。 所以，现在就是苏建国不让她来市五中读书，她也会想方设法跑来这里读的。 只是，她好像记得当年她感冒太严重了，直接在报道的时候晕倒了，最后还休息了一周才继续上学。好长一段时间，都被人说戏称是“林妹妹”，难听的话就是病秧子。 心理年龄三十多岁的苏小灿绷着小脸，唯恐自己再出现前生的失误，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苏建国和苏小灿先到语文教研组，找到苏小灿要去的初一（5）班的班主任、也是语文老师的秦若菡，由她领着苏建国和苏小灿去领了苏小灿的课桌椅和新书，然后才去教室里报道。 秦若菡敲了敲门，打断了代课老师的讲课，带着苏小灿进了教室，对着同学们说道：“大家都静一静，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新同学，苏小灿。苏小灿，你给大家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 苏小灿那也是在职场历练过的人，这种程度的自我介绍还不是随手拈来，十分大方地跟着老师站在讲台边上，轻掬了一下身子，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扯着嘴角，笑着说道：“大家好！我叫苏小灿，苏家村的苏，大小的小，灿烂的灿，寓意是父母希望我有一个灿烂的人生。很高兴未来三年跟大家一起学习生活进步，请大家多多关照！” 秦若菡眼睛一亮，这么小的年纪，还是从农村来的，除了学习不错，其实，她之前并没有多大的感触。说是小考考的成绩全市排名前三，其实，并列了有多少名，她还真没有仔细数过，反正人数不少。 现在，苏小灿用普通话简单明了地这么一亮相，她不用去猜，都可以直接肯定自己捡到宝了，这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好苗子，可以带给自己无数夸耀资本的好苗子。 秦若菡见猎心喜，当场就激动地拍手鼓掌了起来。 下面坐着的青葱岁月的一群十二三岁的少男少女们也被苏小灿这样得体的介绍给震撼住了。 说起来，元古市第五中学开办也不过是才五年，教出的学生也不过才两三届，老师和学生大都是整合的城郊区农村和一部分市里的学生。 元古市除了一中是市重点中学，只有高中，压在市五中头上的还有老牌的二、三、四中，那个个都比没有底蕴的五中要强很多，从市五中每年考上市一中的学生只有不到五十人，这可是一个年级八个班，每个班平均五十人的大年级。 由此，你便可以看出市五中的学生多么的参差不齐，水平是什么样子了。 第六章 有碍观瞻的小胖子 此时，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多岁的苏小灿就着实在这么一群丑小鸭里显得鹤立鸡群了。 虽然此刻的苏小灿以强大的自信征服了众人，但她一身郑淑贤自己做的衣服裤子鞋，土得掉渣的形象也深深地刻在了众人的心目中，偏偏当事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苏小灿十分满意自己初次在同学们面前亮相带来的震撼效果，虽说，其实前世，她的初中生活也过得不错，但能过得更精彩，谁也不会反对，不是吗？ 苏小灿满意地看着眼前一个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努力跟前世长大后的样子做着比对。 最重要的是，寻找着自己从前生心心念念到今生的那个人，——崔以沫。 匆忙的一扫，就瞄到了在教室东北角上胖乎乎、傻乎乎、愣不啦叽的崔以沫。 前世，她和崔以沫在初中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交集，甚至，如果不是那次同学聚会，她都忘记崔以沫这号人了。难为她那次同学聚会还能一眼认出长大后大变样的崔以沫，还一下子叫出了他的名字。 所以，虽然有初中的毕业照为比对，也看过几眼崔以沫小时候的照片，但都没有看到真人时的震撼。 可说，自己初中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崔以沫这号人，也没有打过交道，那呆呆的胖胖的样子，跟前世再见他时又高又帅又阳光的样子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天呀，崔以沫是在前世整过容吗？连那双记忆中看着深情专注的大眼睛此刻都被脸上胖乎乎的肉给挤成了眯眯眼。 老天爷，你来到雷劈了她吧！ 这样一个有碍观瞻的小胖子，你让她怎么下的了手，怎么继续深情地爱下去？莫不是，这就是所谓的爱的考验吗？这也太残忍了一些吧？！ 这些个从激动到失望到绝望的思想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教室里的掌声还没有完全停下来，悲愤不已的苏小灿只感觉一阵的头晕目眩，然后就十分华丽地失去了意识。 幸亏秦若菡就在她身边，一直满意地看着苏小灿，十分细心地发现了她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正准备关心地问一句，就见苏小灿双眼一闭，身体一软，抢在教室门口正骄傲地“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苏建国之前，抱住晕倒的苏小灿。 秦若菡抬手一摸苏小灿的额头，就发现手下的温度高的有些烫手，转头对身前的苏建国，不客气地训斥道：“你是怎么当父亲的？苏小灿都这么烧了，你不说赶紧给她看病，还让孩子来学校上学？有你这样不心疼自己孩子的父母吗？” 苏建国也是一阵自责，早晨拉苏小灿起床的时候，他是知道她有些身体不舒服，但以为是苏小灿不想来市里读书，玩的小把戏，没有放在心上。他怎能料到苏小灿会变的这么严重，现在都晕倒了。 刚才没有第一时间冲过来，也是他太过于激动了，他比教室里的每一个学生和老师都为苏小灿觉得骄傲。看看，这就是他苏建国、一个土生土长、没一点文化的老农民的女儿，那说话的内容、语气、架势，一点都比这些城里的孩子差。 以前在农村，苏小灿再优秀，也不过是顶着一个聪明的小脑袋，在一群野孩子里面，也显不出多不一样。 现在，苏建国第一次看到苏小灿在讲台上亮相，还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耀眼的厉害，着实让这个做父母感到无比的自豪。 这样一个良好的种子，深埋在了苏建国的心里，以至于日后，苏小灿有什么大胆的意见和建议时，苏建国都会用心地去琢磨一下，而不是当耳旁风，一笑而过，这才让苏家很快地发展起来。 这是苏小灿从未预料过的结果，以至于很久之后，一次在苏建国醉酒后吐真言时，她都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此时的苏建国一边乖乖地听着训，一边赶忙抱起苏小灿，出了教室，在楼道里对着脸色不好的秦若菡说道：“那个，老师，你看小灿都这个样子了，我给她先请两天假吧？等她好了，我立刻送她来上学。”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小孩子还是要以身体为重。”秦若菡见苏建国特别的拘谨，也知道很多的家长都不习惯跟老师打交道，便没有多废话，直接说道，“你快送苏小灿去看病吧！至于来上学的事情，等她身体好了再来。现在才初一刚开学，课程并不重，相信苏小灿一定能很快跟上其他同学的进程。你们作为家长，也不要给孩子太多的压力，知道吗？” 苏建国是个大老粗，肚子里的那点小学文化水平早就不知道交给谁了，现在听着秦若菡一大堆的话说下来，愣是没有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可是天生对老师的敬畏，又让他不好意思多问。 算了，还是先给苏小灿看病好了，至于什么时候来上课，回头看情况再说。 就这样，苏小灿这惊艳的一出场，就跟前世一样，以晕倒为结局，匆匆收场了。 只能说，跟前世还是有许多不一样的，至少，他们班的许多人都记住了这个明明穿的土里土气，说话却特别洋气的女孩，还记住了她的名字：苏家村的苏，大小的小，灿烂的灿，寓意是父母希望我有一个灿烂的人生。 而被一群少男少女惦记的苏小灿现在的生活并不算怎么美好。 先是昏迷了一天，村里卫生所的医生直接给她开了三天的药剂，每天都要输一上午的液，吃的饭菜都被要求清淡。 每次开饭前，苏小兰都要上演一出：兴高采烈地跑去厨房看什么饭，然后，看见一堆的清汤寡水，一堆的绿色蔬菜，脸色都快变成绿色的了。 这样一顿饭一叹，厨艺本就有限的郑淑贤做出的饭菜，更加让众人嫌弃了。作为造成大家都没有胃口的苏小灿天天面对苏小兰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罪恶感猛增。 第七章 黑历史 但，让她看着大家都吃香的喝辣的，她一个人吃这些清汤寡水，光想想也郁闷至极。 所以，即便她现在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好几岁了，仍旧十分幼稚地选择了让家人跟她一起同甘共苦。 说起来，吃饭还不是苏小灿最难忘的事情，印象最深的还是第二天早晨醒来，她自己挣扎着想起床，撑着软弱无力的胳膊，抬头想找自己的衣服。 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床头的衣服，——劣质的雪纺宽大版长袖大红色衬衣一件，自制的浅灰色料子裤一条。 再一探头看床下，果然是记忆中郑淑贤手工做的系带方口鞋，深红色的确良鞋面、裹着黑边、两块钱一个的白色塑料鞋底，老式的子母扣。 记忆中许多都快被遗忘的前世记忆，就这样一一地浮现在眼前。 苏小灿心塞地一头倒回到枕头上，紧闭着眼睛，不用去看对面的组合衣柜，就知道里面的东西有多么少的可怜，跟她前世咽气之前，那满满的两大衣柜衣服根本没有可比性。 苏小灿记忆中的小学，成天就是两身校服，换来换去去穿着。顶多秋天里面套着郑淑贤手工编织的小圆口毛衣，穿的时候要费老劲儿往下拉，才能套进去，脱的时候又要憋着气才能拱出来。冬天的时候，又换成了郑淑贤手工做的小碎花棉袄。毛裤和棉裤总是把瘦小的腿裹成大象腿，毫无美感，还有碍行动。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直到苏小灿上完小学都没有多少改变。村里的孩子们都是这个样子过下来的，所以，那个时候的苏小灿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土。 苏小灿的初中只能说比小学好了那么一点，上衣外套开始脱离郑淑贤爱心版的标志了，但样式也是三年如一日，都没有什么改变。就比如她现在床头的这身衣服，她记得自己初中的毕业照就穿的是这一身。可想而知，她得多么的“朴素”。这个时候，她持续着扭曲的审美观，谁让五中是新学校，学生大都是城乡结合部的，也没有比她好多少。 高中要更好一点。苏小灿一如既往的学习成绩优秀，然后考上了市重点一中。市一中要求严格一些，一人两身校服，都不用苏小灿去操心，直接全身衣服脱离了郑淑贤的爱心版。鞋子也光荣地从这方口布鞋，上升到了十几元一双的双球牌运动鞋。那是那个时候的学生标配，谁也别笑话谁。以至于苏小灿的审美观并没有随着学历的增加而有所长进。 大学之后，当然就不用说，大城市跟不入流小城市之间的差别一下子就摧毁了她十八年的审美观，终于开始跟土妞有了一个明显的界线，比如女孩子，都十八岁了，终于穿上了人生第一件胸罩。 想想那些心塞的过往，苏小灿就想把这些黑历史都统统地抹去。 好在，现在她重生了，不会再让黑历史再次重现。省的同学聚会的时候，某关系不错的初中老同学爆料，你那时候穿着一身宽大的衣服，红的跟新娘子似的，都快晃瞎别人的眼了。 当然，这段历史已经无法抹去，不用去回忆，那天她晕蒙蒙的，一定就是穿着这一身衣服去报的到。想到这里，她就更心塞了。 等她病好了之后，第一件事，她就是要从头到脚，把自己给收拾整齐了，再也不丢人现眼，当什么土妞了。 在这种积极的心态之下，虽说，苏小灿还是在同一个时间和地点晕倒了，但这次生病前世和今生还是有些差别的，起码病好的速度就不一样。 前世，苏小灿病了一周，下一周上学的时候，还没有好透，整个人病怏怏了很长时间，才有了“病秧子”的外号。 今生，苏小灿积极配合治疗，还想着早点回学校去学校确认一下那个傻胖墩是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崔以沫，到周五的时候，就彻底好了。 苏小灿想法是好的，但实际行动起来，就需要费很大的劲儿了。 首先，她要面临的问题就是，她没有钱，不再是前世有了工作，能自己养活了自己的那个大人，而是每天只有一毛钱零花钱的小穷鬼。她就是想着现在去挣钱，都没有门路和时间，更重要的是她才十二周岁，哪里会收她这个童工呀？！ 所以，她要想美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父母要钱了，这对早就自食其力、还每个月给父母五百元生活费的心理年龄三十多岁的成年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这两天，苏小灿养病的时候，就一直在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告诉自己，你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不要觉得丢脸。你看你才重生回来，不是还没有开始发现商机吗？很快，你就能把买衣服的钱给挣回来的，要相信自己。 就这样，苏小灿病好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雄赳赳气昂昂地跟中午在家做饭的郑淑贤来商讨了一下她上学需要买衣服的事情，她还细心地考虑到郑淑贤的接受能力，没有敢在切菜炒菜的时候说，怕她不是把自己割伤了，就是拿刀威胁她。 郑淑贤刚开始没细想，她们家的孩子太皮实了，都从来没有在新衣服的问题上对她有什么不满意。 她一边揉着面，一边十分走心地说了一句：“不是前几天放假，我才给你买了两件衬衣吗？一红的，一白的，老结实了，够你穿很久了。” 苏小灿挺直小身板，认真地解释道：“妈，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买那两件衬衣的时候，我正在读的是苏家中学。现在我要读的市五中，同学和老师都是城里人。我现在再穿这些衣服，上了学，会被同学嘲笑看不起的。” “什么？嘲笑？看不起？这是我才买了不到一个月的新衣服，谁tm的敢说看不起咱们？”郑淑贤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所在，还以为苏小灿是在为去市里读书的事情上闹着别扭。 第八章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虽然她也听苏建国说了七八十遍自己闺女长大了，长本事了，那天在市五中去报道，给他张脸了，那说话的语调跟电视上的人说的一模一样。 但，郑淑贤固执地一根筋地认为苏建国跟他在吹牛。苏小灿是她看着长大的，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能不了解苏小灿是个什么样子？！ 你要是说她闺女学习怎么怎么好，老是考第一，就没落过第二，她这话肯定信。 你要是说她闺女会说电视里的洋话了，那就跟苏小兰骗她说她考一百分了一样让人不可信。 好吧！某种程度上，郑淑贤确实是真相了。可是，她现在面对的不是十二岁的苏小灿，而是一夜之间多了二十年心理年龄、只比她小几岁的苏小灿。 “妈，你说粗话了！还有，我都说了，这些衣服，在村里看着挺好的，但拿到城里，真的会让人笑话的！”苏小灿板着小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十分严肃，殊不知，更在郑淑贤眼中成了闹别扭的样子。 郑淑贤搓搓自己的面手，努力憋着笑，侧着头，道：“乖啊，小灿！我知道你对去市五中读书有意见，在苏家中学，你就是一个土霸王，但，去了市里，你就是一普通的学生，比不得那些城里的孩子。我知道你委屈，一时接受不了。但，咱们也不能用这样不着边的说法当借口呀？！你要知道，为了给你买这两件新衣服，把小兰气的嗓子都快哭呀！你是老大，就得懂事点，要体谅父母、照顾妹妹，知道不？” md，苏小灿也想爆粗口了！她终于也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好吧，好说好商量不行，那咱们再想其他招呗！ “那个，妈，我们先不说这个。前天，爸不是说让我市里读书，要给我买新自行车吗？” 郑淑贤为自己成功说服了苏小灿满意的不行，见闺女不再揪着去市里读书的事了，还知道为了买新车子就妥协，就乐得嘴都裂开了。小孩子就是好哄呀！ “是啊！小灿，你放心，这新车子一点让你自己挑，挑你最满意的，也让你在新同学面前不要丢面子！” “那个，妈，你把买车子的钱给我，让我自己去买吧！”苏小灿淡定地说道。 前世她都自个儿买房子，用工资还房贷了，这会儿，她还真没把一个人去买一个三四百块钱的自行车放在眼里。 郑淑贤揉面的动作一个用错力，手擦着面盆就滑了过去，险险地差点把面盆杵到地上。 苏小灿眼疾手快地把面盆扶住，往厨房的火炕里推了推。 郑淑贤觉得自己都快被气炸了，听听苏小灿那小话说的多轻松呀？！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要拿着几百块钱去买自行车？！谁给得她这么大胆呀？！ 郑淑贤也没有心情和面做饭了，抬手戳着苏小灿的额头，火大地训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可是好几百块钱呢？！你知道你爸砖厂上给的女工工资才多少吗？一个月才二百块钱！一辆好一点的自行车就要四百多块钱呢！ 你知不知道你爸那砖厂上工作的年龄最小的姑娘，现在才十六岁，为了挣这点钱，起早贪黑，累死累活，一分钱都要掰成几瓣花。 我和你爸辛辛苦苦赚点钱，让你们姐妹两不愁吃不愁穿，怎么就把你们给惯成这样的败家子了？！” 苏小灿觉得她跟郑淑贤之间的代沟都快赶上太平洋了。她不就是要个买自行车钱吗？这她爸苏建国都承诺了的。 她可记得很清楚，前世她爸真给她买了一辆四百多的女士自行车，虽然那个自行车才骑了不到两年就只剩下车架子里，两个轮，两个脚蹬子，几条刹车线，那是换了不计其数，最后车架子都快散了才退休的。 现在，她不过是拿着这些钱，自己去买自行车，顺便省下一件衣服钱，怎么就不行了呢？ 还被郑淑贤上纲上线成了败家子了？！又拿着砖厂上今年新来的小姑娘做典型，给上思想教育课了？！ “妈！我们讲点道理，只说事好不好？”苏小灿头都快炸了，有些心神疲惫地解释道，“我知道我掉进了福窝里，知道你和我爸有多对我和小兰好，我也没有想成为什么败家子！我就是想说，你和我爸都答应给我买自行车了，把钱拿给我，我自己去买就行了吗？” “你还说你不是败家子！”郑淑贤的面手直接糊苏小灿肩膀上去了，红色的衬衣上留下了一个大白手印，“你知道元古市怎么走吗？你知道在哪里买衣服吗？你才进过几次城，就给我来这里显摆着要自己去买东西了？！你要是买个本子就算了，这可是一辆自行车。你小舅前几年结婚，为了给你小妗妈（意思是小舅妈，我们当地人的叫法）买一辆自行车，那都要给家里塌饥荒（债务）。这么多钱，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呢？！” 苏小灿欲哭无泪呀？！她前世怎么就不记得她老妈这么爱拿别人家的事来比对自己家呀？自己这才说了两句话，她就给拉出好长的“名人传记”了，自己再说下去，是不是会没完没了呀？ 明明她记忆中的老妈郑淑贤总是那么慈爱，对她们姐妹俩那都是轻易不说重话的，什么事情都由着她们来。所以，她才以为郑淑贤会是最好的突破口，来找她商量的。 是哪里出现问题了？是她记错了吗？还是她老妈换芯子了？ 苏小灿这可冤枉郑淑贤了。 年轻时候的郑淑贤就是这个性子，凡事爱较真，谁让她是郑家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苏建国也是老大，下面也有两个妹妹和两个弟弟。两家又都不是什么富裕的家庭，两个老大都早当家，养着自己的小家，还总是得顾着两个大家。 长久下来，郑淑贤就变成了现在把钱看得很紧，生活过得很仔细的性子，平日里最看不得一点的浪费。 第九章 心大的闺女 前世的苏小灿和苏小兰也确实被约束的紧了一些，地地道道的土妞两枚，也没有机会激发出郑淑贤的这个性格在两人身上。 等到苏小灿和苏小兰长大之后，一个婚事拖到三十好几也不解决，一个远走他乡多年都见不到，郑淑贤倒是被逼无奈，成为了苏小灿眼中很好说话的人了。 现在的郑淑贤年轻，跟苏建国一直在外打工，回来村里又开着厂子，那也是小辣椒一个。 苏小灿不甘心呀！她真的再没心没肺地穿着这样土吧啦叽的衣服上学，那还不如继续在村里混算了呢？！ 苏小灿深呼吸了一口气，准备继续为自己的权利力争一下。 苏小兰就放学回来了，一进大门，连书包都没有放下，就跑到厨房来，问中午什么饭。 苏小灿瞪眼，前世她怎么没有留意到苏小兰吃货的本质？难道她重生回来的世界都变了样吗？ 苏家村地处中部的s省，是全国的产煤大省。他们这里，什么也特产也没有，除了黑煤，就是大山。 而苏家村所在的远古市是一个县级市，在它所属的地级市津市成立时，凑了一个现成的热闹，借着县城大，人口还可以，勉强跨入了市一个级别。 其实质吧，就是一个苏小灿重生前连五线城市都不达标的内地不发达的产业单一化的小县城。 苏家的厨房做饭的地方，还是十分古老的模式，盘着一大火炕，中间是火炉，剩下的宽大的火炕面下是一个大水箱，十分天然的热水器一个。 这个时候，他们这边还没有用开煤球，都是用煤和土和着水调成的煤泥，湿气十分的大，冬天发生煤气中毒的几率更高。 此刻，火炕中间的火上放着的大锅里，正烧着水，咕噜咕噜地翻滚着，清澈的见底。 s省以吃面食为主，苏小灿家一日三餐，至少两餐都是面食。 今天中午也不例外。 这不，郑淑贤刚炒完了烩菜，开上水，活着面，苏小灿就过来给她捣乱了。 苏小兰这一放学，家里回来的吃饭的人就陆续都陆续回来了。 苏建国家开的砖厂，工人除了几个外市的人，都是自家人，不是苏建国的亲兄弟，就是堂表兄弟。主要是苏家是一个大家，占了苏家村一半的人口以上，抬头低头，都是亲戚。 砖厂的小厨房吃饭是要交钱的，一顿饭早晨五毛，中午和晚上一顿饭一块钱。 苏家村的人中午都会自己家吃饭，郑淑贤的二妹夫王杰豪和亲弟弟郑万福，一个是苏家村隔着一个山头的王家沟人，一个是离苏家村七公里外的北辰镇一山头上的凉山村人，都比较远，又不愿意在砖厂上花钱吃饭，就在苏小灿家吃顿午饭。 到月底的时候送点小米、面当伙食费，至于菜嘛，根本就不需要。 这时候的菜价那还是十分的平民价。而苏家村地势比较底，原先处于河道的地很多，六七十年代围湖造田之后，这些肥沃的好地，都用来种菜了。 作为苏家村远近闻名的一技之长，苏家村的菜地那也算是远近闻名，在这个不发达的小城镇里，算得上一条发财致富的好路子，比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有点骄傲的小资本。 所以，苏家人买菜都都是批发价，至于前世超市里十块钱一根的大葱，那是随便拿，不出钱的。 苏建国、王杰豪和郑万福三人回了家，自觉就这院子里的水龙头，洗着手和脸，农村的水那都是免费的，无限量供应的，请大家不要羡慕嫉妒恨。 苏建国进了厨房，就见郑淑贤黑着脸，还在揉着面。 苏建国紧紧眉头，皱起了三道深深的抬头纹，低声喝道：“你上午都忙什么了？这会儿还没有做好饭？！” 郑淑贤一边加大了力气，一边赌气地说道：“问问你那宝贝大女儿！整天不省心，这才病刚好，就开始瞎折腾了，都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 “妈，你真冤枉我了！我知道自己是老大的！”苏小灿撇着嘴小声反驳道。 郑淑贤手中的面往面盆里用力地一扔，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苏小灿就要开训。 苏小灿和苏小兰都机灵地小身子一挪，跑到了苏建国身后躲着。 苏建国低头眼角瞄了一眼两个小人，抢在郑淑贤发飙之前，说道：“你弟和妹夫子都忙了一上午了，不要把人饿着了。” 郑淑贤实现下意识地看向窗户外的院子里，正在洗漱的郑万福和王杰豪，气就消了一大半，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偷看自己的苏小灿，不痛不痒地威胁道：“看我吃完饭怎么收拾你！” 一场马上就要升级的争吵，就这样被化解了。 苏小灿家是两年前才修的新房，两层楼的五间砖瓦房，坐北朝南，当时典型的格局，东西各一小间，中间是十分宽敞的无任何隔断的大三间。一个六米乘六米的正方形大院子，东边是东屋，一客一卧两间房，西边是锅炉房、厨房、大门、卫生间。 午饭后，郑万福和王杰豪就在东屋眯一小会儿。 苏建国和郑淑贤的房间在东面一间，苏小灿和苏小兰是西边一间。 郑淑贤饭前说的要收拾苏小灿的话也就是顺嘴一说，一顿饭忙下来，早就给忘记了。 还是苏建国现在对自己的大女儿比较上心，这几天跟人聊起来，那张口闭口就是“我家小灿怎么怎么样”，显摆得牛皮都快吹上天了。 现在，听郑淑贤的这口气，明显是苏小灿说了什么，惹着她了。 郑淑贤收拾完厨房的一大摊，刚进了自己的卧室，才发现平日里早就鼾声如雷的苏建国正抽着烟，喝着水。 郑淑贤也没多想，脱了鞋，就要躺在了大床上。 眼看着郑淑贤就要睡着了，苏建国抽完了烟，才问道：“孩子她妈，中午，小灿跟你说了什么吗？” 原本健忘的郑淑贤一提起这事，所有的瞌睡虫都给气跑了，一下子坐起来，就要跟苏建国掰掰这心大的闺女。 第十章 去而复返的父亲 苏建国一听，也觉得自己闺女太心大了。平日里，连一块钱的零花钱，都要掰着花，高兴大半月的闺女，现在连四五百块钱都不眨眼地要了出来。 要是换做以前，他也要好好收拾一顿苏小灿，自家才多大点的家底，怎么小小年纪就养成了不成器的败家子了？！ 特别是今年砖价跌了，砖厂里的生意十分的不好，只能勉强够本，他都想好了要辞一部分的人，只是，大家都是自己人，实在是辞谁也说不过去，就这样半死不活地硬撑着。 他都想过了，过了今年，正好跟村大队的租借合同到期了，他就寻思着，找点其他的营生。 这样不景气的情况下，闺女还乱花钱，他原本也很生气的。 只是，自从见过闺女在市五中那自信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下意识地去反复去猜想闺女是什么意思。 下午上工的时候，苏建国故意出门后，对众人说自己忘记带东西了，又回了一趟家。 这个时候，家里静悄悄地，只有苏小灿一个人。她闲着无聊，正翻出发的新课本，随意地翻看着。虽然，自己前世怎么也好歹是个大学生了，初中的这些课程还真的不算什么，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万一，初中大意了，以后高中的课程，谁知道到时候，自己会不会因为基础差点，阴沟里翻了船？！她虽然智商在线，但脑袋不多用用，总是会生锈的。 苏建国一回到家，进了大三间宽阔的客厅，就见自己闺女圈在单人沙发上，认真地看着书。以前的苏小灿学习是好，但也就是凭着自己的小脑袋瓜，在家除了写作业，从来不碰书。 现在都知道多读书了，苏建国欣慰的同时，更是坚定了要认真听听苏小灿怎么说。 苏小灿十分惊讶苏建国的去而复返，立马踢踏着拖鞋，问他是不是忘记带什么东西了，顺便心里吐糟一下，这个时候的通讯真落后。在二十一世纪，一部手机，一个电话就什么都解决了。 “没！”苏建国简单地回答了苏小灿，顺势就坐在隔着一张小茶几的另一个单人沙发上，朝站着的苏小灿招招手，示意她也坐下，“我都听你妈说了，说你想拿钱自己去买自行车。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苏小灿眨眨眼，有些愣神，记忆中她跟苏建国的交流一直都很少，也不知道是苏建国太过于沉默寡言了，还是她天生对爸爸这个角色有些不太亲近。 好像前世，她除了在谈自己感情问题的时候，跟苏建国平静地坐下来说过几句话，其他时候，都是各忙各的。 但，不管他们之间交流多与少，苏建国给苏小灿的印象从来都是宽厚稳健、值得依靠的父亲。 她前世一直到三十二岁都没有对象，三十三岁才准备结婚，家里人只是介绍对象给她，却从来不当面给她难堪，催促她，都只是因为苏建国在跟苏小灿谈过之后，坚定地支持她，对郑淑贤说：婚姻是孩子一辈子的大事，不能将就。说不定，迟饭反而是好饭。 最后，她没有来得及对向爸妈证明到底她的迟饭是不是好饭，就又回到了现在。 苏小灿眨去眼中的酸涩，接着坐下的动作，低头顺手擦掉眼中的泪花。 前世的她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从来都没有好好地关心自己的身边最亲的人是什么样子，活得好不好，快不快乐，错失了很多的温情。 就像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亲妹妹苏小兰这么贪吃调皮，妈妈郑淑贤这么泼辣不讲理，爸爸苏建国这么贴心细致。 记忆中的家人更像是挂在全家福相框里看着好看的照片，而现在，她重新来活一回，才知道，才看清楚家人原来可以这么生动，让人感动。 苏小灿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抬头，认真地看向苏建国的眼眸，解释道：“爸，我也不是非要自己去买自行车，原本就是想着自己去城里读书了，要买一两身看得过去的衣服，不要让自己这么土，可是我妈她上来就说自己有新衣服穿就该知足了。 我就想着，自己要是拿着钱去买自行车，说不定搞搞价，能省下点钱给自己添件衣服。 我知道自己这么做，看起来好像很臭美，很不懂事，很浪费。砖厂里的女工才每个月200块钱的工资，我张口就要400块钱乱花。 可是，爸，我真心觉得自己现在的这些衣服太土了，在村里上学，大家都一个样，还没有察觉。 周一的时候，我一见那看着就十分有气质的老师，教室里坐着的那些个同学，就自卑的不行。 我也不要求跟城里的孩子们一样穿得怎么洋气，就普普通通，不要太土气就行了。 爸，你要是也觉得我的要求很过分，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 苏小灿说到最后，都觉得自己没脸了，也是，自己一个小屁孩，臭美什么？真当自己是什么大人物，有多大的脸面，就是穷讲究。问题，你还在啃着老，…… 越想越自我厌恶了起来，不然，她再想想其他办法吧？！她记得大姑苏红花有一手的好裁缝手艺，自己的好几件衣服都出自她之手，要不要，找大姑帮自己改改衣服算了。 苏建国边听着苏小灿说话，边抽着烟，没一会儿的功夫，整个人都被烟雾掩盖住，让人看不清楚表情。 苏建国沉默了一下下，熄灭了手中八毛钱一盒的红梅烟，道：“我知道了。晚上吃了饭，我再跟你妈商量商量，好好说道说道。” 苏小灿已经自我反省了一下，又找到了省钱的解决方法，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到心上。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里，二十五瓦的灯泡闪着橘红的灯光，时不时地闪烁那么一下下，苏建国坐在沙发上继续吞云吐雾着，郑淑贤和苏小灿姐妹俩拿着小凳子坐在沙发前，全家人守着二十寸的彩色电视机，翻来覆去换着只有七个台的电视台。 第十一章 老旧的四合院 苏小灿真心对现在的电视剧没有什么感觉，前世看的大片多了，对现在这些小打小闹、背景服装拍摄老旧的电视剧，是提不起半点的兴趣。 还有一种错觉，昨天还在看五十多英寸的液晶大电视，现在看小方框里满是雪花点的屏幕，实在寒碜人呀！ 但这个时间点，在精神生活无比困乏的农村，她实在是找不出更多的乐子了。要不，拉着苏小兰去爷爷那边的老四合院逛逛去？ 说起来，她这周生病，都是家人来看她，都没有好好出去逛逛哎！至于她之前的那些个小伙伴们自从听说了她要转到城里读书，都觉得她背叛了众人，一致跟她冷战，都没有来看过她。就这点小消息还是周婷婷某天停电，四处黑灯瞎火地偷偷跑来告诉她的。 苏小灿现在怎么也算是“大人”，对这些小孩子们怄气的行为一点也没有放到心上，等时间长了，把她们凉够了，再约出来好好玩两天，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倒是她爷爷家的那个四合院，她心里想念很久了，那是个典型的s省民居，没有某家大院的气派和规模，但也是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好几代人住在那里，就是苏小灿小时候都在那个院子里长大的。 那时候，苏建国和郑淑贤出门打工，苏小灿就成了留守儿童，由爷爷奶奶和最小的小叔苏建民带着，吃着百家饭长大。 即便是前世三十多岁的时候，苏小灿仍记得小时候，每次吃饭的时候，端着一个小碗，往四合院门口的小通道里一站，几米的通道，挤满了一二十口人，从院子口走到门口，这人碗里夹一筷子，那人喂一口饭，妥妥地就吃饱了。 大家不要笑话这样吃饭不卫生，那个年代，老人口里嚼着干了的馒头，都要嘴对嘴地喂了小孩吃，还说这样出来的小孩结实。 好吧，她是真记不得自己没牙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长大的，虽然她现在也十分唾弃这种行为，觉得好不卫生，奈何，八十年代末她们这个不发达的小城镇一个闭塞的小农村，实在是发展不出什么高文明。 前世，也不知道是二零一几年了，他们家的那个四合院因久未有人住，塌了，仍旧没有人管。 说来，那个四合院占地挺广的，要是被人买了做宅基地，都可以其一栋小单元楼了。 只是，奈何那片地方，关于房产所属的问题实在是复杂难解。 要知道那个四合院，除了正院，外面还有三个不小的大跨院，虽然大家都是一个姓，都姓苏，但那都出五服了，也就爷爷的爷爷们那一辈估计比较亲近了，各是各家的房子。 她还清楚地记得，那个四合院里住着五六家人，曾经最鼎盛的时候，都有三十多号人，院子里抬头低头都是人，一张火炕上能睡下四五个人，也没有什么男人女人的严格区分，大家帘子一隔，该干嘛干嘛。起码一个屋子里是一家亲人。 你想想，那个时候苏小灿的祖母还在，加上苏小灿的爷爷苏荣发和奶奶陈翠莲、苏建国五兄妹，光他们一家就八口人，这才南屋一个大屋子。外加上院子里四个角上，有三个偏厅，都还住着人。再外加上三个跨院住着的三家人…… 那叫一个热闹呀！ 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更是应了那句老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九十年代末，特别是二十世纪初期元古市煤炭效益好到顶峰时，各家的手头也宽裕了起来，慢慢地都搬了出来，各自修起了三大间的小洋楼。 慢慢地，四合院就冷清了，最后空了。 记得有一次过年，她跟着苏建国去老宅子贴对联，那记忆深处的青砖还是那样大，却角角落落都开始风化。院子里记忆中原本生机勃勃的样子，变得一片灰败。 头顶的四方天空还是一样的大小，但屋檐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东缺一块，西短一角。木质的窗棂都开始腐烂，有些玻璃已经碎了，有些上面还飘着一两块碎纸片。 院子里热闹的时候，连小燕子也喜欢凑热闹，每个窗户的角落上都是燕子窝，淘气的孩子们总是喜欢板着凳子掏一楼的窗台上的燕子窝，就这样也挡不住燕子们来这里落户。经常夏天院子里凉见衣服，本来光线就不好，老人们还要时不时咒骂两句：“该死的小燕儿，又拉屎到衣服上了！” 到最后连小燕子都嫌弃这里的冷清，没有一只了，只剩下孤零零的燕子窝证明着院子曾经的繁华。 一声叹息之后，对老旧的四合院，苏小灿更多了几分感怀。 想来现在才是1996年，四合院里的人还比较多，虽然没有她小时候那样边边角角的房子都住着人，也有十来口的人，分出来的大都是跟苏建国一样，长大成人了，要求出来自立门户。 虽然不像苏小灿小时候那样，一个四合院边边角角的小房子，都住着人，但十来口人还是有的。 苏小灿捅捅苏小兰，引得她看过来，小声在她耳边说道：“我们去爷爷那边玩会儿吧？” 苏小兰撇撇嘴，她才不要去呢，那里到了晚上就是一堆人，坐在路灯下喂蚊子，有什么玩的，一点都没有电视好看。 “我不去！” 苏小灿继续煽动着苏小兰，诱惑道：“小兰，我跟你说，咱们爷爷最会讲故事了。我们找他给我们讲故事去，就听爷爷小时候的事情。” 苏小兰屁股粘在凳子上了，眼睛粘在电视上，连个眼神都吝啬地不舍得分给苏小灿一分。 苏小灿气结，她还不相信了，以她三十多岁的高龄，还糊弄不了她一个九岁的小孩！ 没等苏小灿出招，苏建国先发话了：“小兰，你跟你姐一起去你爷爷家玩会吧！我和你妈正好有事要商量商量。” 苏小兰可以不搭理苏小灿，但不能不听苏建国的话，父亲的威严在小孩子心目中还是挺让人害怕的。 第十二章 毛毛虫 于是，饭后八点刚多一会儿，苏小灿就拿着手电筒，带着苏小兰出门了。 虽然这个时候，苏家村作为一个大村，算是有点小钱的村子，已经安上路灯了，但还是电线杆还是十分的稀疏，灯泡也不算很亮，中间隔着好几段路都黑灯瞎火的。 这要是放在后世，两个小孩天黑了还出门，准被人给拐卖了。 这个时候的世道和人们还十分的淳朴，像苏小灿和苏小兰在村里读幼儿园、小学，从来都是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顶多后来两姐妹一起上下学，从不要大人接送的。 一说起上学，苏小灿就想起了自己悲催的小学五年时光，整整上了五年的早自习，早晨五点半起床，六点之前赶到学校跑早操，上早自习。 数年如一日呀！ 她记得这一年过了十一之后，苏小兰放完秋季（不是暑假，农村为了收秋专门放的假期）再去上学，小学就取消了上早自习，改成上午八点上课了。 真是悲催的童年呀！ 这一回忆，还忆起了她上了三年初中，接着上了三年的早自习，每天五点就得起床，上高中的时候，初中也不上早自习了，也改成八点上课，周末的休息日也从一天半改成两天了。 可惜，她在一中读书，高中管得特别严，一个小时都恨不得掰成两个小时来用。早晨六点早操，六点半开始上早自习，晚上十点上完晚自习。周末半天假，一个月放一回两天的大假。 苏小灿每次回忆起这段心酸史，就觉得自己是被时代抛弃的一代人，什么好时光都没有赶上，坏事都赶上了。 苏小灿拉着苏小兰，还没有感叹完自己生不逢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四合院外的小巷子里。 小巷子有十几米长，几个茅厕、马圈、好几颗繁茂的大树，路面一直到后来衰败了，还是土路。一下雨就特别的泥泞，大家或是垫点煤灰，或是摆上几块破砖块，就对付地过去了。 充分验证了一句话：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在苏家村街道都开始铺上缸砖的时候，四合院这边因为人家众多，自己门口的那段小路却永远都铺不好。 苏小灿打着手电筒，小心地看着脚下的路，这土路就是这般不好，坑坑洼洼，还到处是小石子。 突然，苏小灿晃动的手电筒灯光下，地面上有某处在晃动。 苏小灿被吓了一大跳，猛地拉住苏小兰的手，站在原地，用手电筒照着刚才有异动的地方，颤抖着，说道：“小兰，你别动！我刚才看到那边有东西在动！” 苏小兰也被苏小灿给吓到了，赶忙跑到苏小灿身后，探头探脑地看着前面的情况。 苏小灿紧张地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倒是苏小兰一下子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她不慌不忙地从苏小灿身后转出来，嫌弃地说道：“不过是一条毛毛虫而已，看把你吓得！” 苏小灿不听苏小兰解释还好，一听她这么说，正好瞄到昏暗的灯光下正在横穿小土路的毛毛虫一条，手电筒晃了晃，不远处，又是一条。 “啊！”苏小灿吓得尖叫一声，掉头就跑出了巷子，直接跑到有路灯、铺着砖面的大路上，才停了下来。 她还能听到巷子里苏小兰正跟人隔着大半个巷子，在大声地打着招呼。 “黑灯瞎火的，这是谁在叫呀？！” “是五老爷吗？我是小兰，刚才是我姐苏小灿，说是来找我爷爷，半路被毛毛虫给吓跑了！” “奥！是你们呀？！听说，这小灿要到城里读书去了，这才去几天，连城里人的毛病都给惯上了？！” “可不是嘛！你说我姐现在娇气的都没边了，中午还把我妈气的都忘记做饭了！” “哎！现在这小孩子呀！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 惊魂刚定的苏小灿回过神，就听到了自家亲妹妹在那里拉自己的后腿，有心想进去拉住苏小兰教训一顿，可是一想到，自己会一不小心踩到那软绵绵的长条东西，就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苏小灿咬牙切齿地站在巷子口，用手电筒往里晃晃，喊道：“苏小兰！你给我出来！” “五老爷，我姐叫我了！那我就不进去了，先回家了。” “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快回去吧！都这么晚了，不要一个人在街上乱跑，小心有狼跑来叼小孩！” 苏小兰听着这话十分的不以为然，她这么大连狼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可是老人们，老是喜欢用“狼来了”来哄他们，欺负她们小，不懂事吗？ 苏小兰蹦蹦跳跳地出了黑暗的小巷子，正好对上要上来揪她耳朵的苏小灿。 苏小兰一个矮身，就从苏小灿手中躲开了。 苏小灿气急败坏地叉着腰，教训着苏小兰：“苏小兰，我是你姐，你知不知道？！有你这样背着你姐，老说你姐坏话的妹妹吗？还说那么大声，唯恐全天下都不知道怎么着？” 苏小兰往前跑了两步，见到了安全区，转身对着苏小兰吐吐舌头，俏皮地说道：“姐，我可没背着你，我是当着你说的。你不是都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嗨！你这个小混蛋！”苏小灿恨的牙痒痒，她怎么能输在一个九岁的小女孩手里？！太不甘心了！ 苏小灿骂完就大跨步上前。 苏小兰一直注意着苏小灿的动作，看形式不对，立马撒开腿就跑，都不给苏小灿一点的机会。 跑步，一直是苏小灿的弱项。 明明苏小灿比苏小兰大了三岁，到最后，跑回家时，愣是一直没有抓住苏小兰。 苏小兰也知道找靠山，一进门就跑到了郑淑贤身后，怎么也不肯出来。 苏建国和郑淑贤看到两个孩子急匆匆地回来，问后进来的苏小灿怎么了，不是说去她爷爷家吗？这怎么才十来分钟就回来了。 苏小兰抢着告状，道：“爸，妈，你们是不知道，我们路上碰到毛毛虫，直接把姐给吓跑了。五老爷问我怎么回事，我就回了两句，姐姐就一直追着我，非说我说她坏话了！” 第十三章 进城了 “大人”苏小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她能说人越大越矫情，越怕这些东西吗？！ 郑淑贤倒是先笑了起来，道：“你姐姐现在还这么怕毛毛虫呀？！” 见苏小灿姐妹俩都看过去，郑淑贤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件事还真不怨小灿！小灿小时候吧，被毛毛虫蛰过，你们是不知道呀，那小手都肿了一大圈，整天整天地哭着喊疼。我问她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们猜她怎么说？她说看着毛毛虫颜色好看，想抓起来看看。把人给气得哭笑不得！” 苏小灿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现在冷不丁被郑淑贤揭了底，脸有些微红，没想到自己小时候会这么“二”。 苏小兰就不客气了，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惊呼道：“妈，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呀？我姐小时候这么--猛呀？真是胆子--大呀！” 苏小兰故意拉长的声音，惹着了苏小灿。 原本挪了小凳坐在角落的苏小灿“霍”地站起来，尖叫一声“苏小兰”，就扑上前，手撕苏小兰。 郑淑贤看着闹得欢的姐妹俩，心里原本对苏建国同意苏小灿买衣服不是很舒服的心也慢慢地抚平了。 算了，他们作父母的，拼死拼活地忙着挣钱，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们能过的比别人好一点嘛？再说，他们家又是两个女儿，没有儿子，他们老了，到底是什么样子，还不知道给谁攒钱呢？！ 苏建国原本眼角带着笑，抬头一看时间都快九点半了，重重的咳嗽了两声，道：“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我和你妈决定明天带你们一起去进城，给你姐买自行车，顺变带你们去逛逛街。” “奥，太棒了！明天要进城啦！不用上学啦！……” 苏小兰还没有手舞足蹈地把美好明天畅想完，苏建国脸就黑了，沉声道：“苏小兰，明天正常上学。进城的时候，我们再过去接你！” 终于换苏小灿心情愉快了！只是吧，今天跟家里人斗智斗勇下来，发现自己虽然平白多了二十年的经历，最后还是输下阵来，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大的年龄是怎么混下来的，太弱了，连自己这个纯九岁的妹妹都斗不过，泄气呀！ 第二天，苏建国一家，全家出动，苏建国骑着摩托车，前面油箱上坐着最小的苏小兰，中间夹着苏小灿，郑淑贤半坐在摩托车后的铁架子上，一家人互相挤着，奔进了城里。 现在的元古市还比较小，也就是横竖各三条街，市中心一条街最繁华的街叫鼓楼路，因建有一传说有两千历史的鼓楼而得名，都是一个一个小门面、小摊位簇拥着组成的，卖着衣服、一些日用品和一些吃食。 不过，他们倒是没有直接先去那条街，而是去了梧桐路，道路两边八十年代初建时种了一路的法国梧桐，两边现在还都是一些平房、民居，顶多在路中间有一个三层楼的人民商场，现在可以算是元古市最高的建筑之一了，围绕着人民商场开了不少的小店。 前世，苏小灿在市里读书的时候，除了爱去新华书店，那是很少去逛街的。后来，她大学毕业，才重游元古市的时候，四处都已经变了样。 苏小灿第一次这样清楚地看到九十年代的元古市，也是万分的惊奇，没有后世各种专卖店、各种商场、店铺鳞次栉比，整洁的道路，林立的高楼，车水马龙的繁华。 倒是带着几分的乡里乡气，比如杂乱的杂货店，房子老旧的饭店，…… 总之，用苏小灿的话来说，都透着几分的破旧不堪。 她那东看看西看看，什么都稀奇的样子，在郑淑贤的眼里，就像是大姑娘进城头一回，透着几分憨气和傻气，比苏小兰都不如。 在梧桐路中段，人民商场往北有一条往东方向的巷子，叫东牌巷，那里也借着人民商场的人气，愣是一条巷子也都是商铺，不过卖的都是一些大物件，如五金、电器、家具和自行车之类的东西。 这条巷子有一公里长，店铺大多比较大，有好几家店铺还是两层楼。元古市最大的两家自行车店，都在这里。 苏小灿看着两个店名，心想原来后来在市里最大唱对台戏的两家电动车店现在就这里厉害了，这老板们发家也太早、太厉害了呀？！ 苏建国带着他们避开了巷口的宏平自行车店，来到巷子尾的多祥自行车店。 一进门，店里的营业员就热情的迎了上来，苏建国直接报了苏建新的名字。 营业员让他们等一下，她去叫人。 苏小灿努力想着这个熟悉的名字到底是谁，回忆着自己有那个本家叔叔这么厉害，竟然在这店里混得风生水起。前生，她刚毕业买自行车的时候，也没有见他老爸给他介绍这层关系呀？！ 苏小灿等营业员把人领来了，看到那个穿着深蓝色工作服，工作服上还带着许多黑色的油渍，她终于认出来，这不就是后来在苏家村头开着那家修车店的叔叔吗？她可说苏建新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呢？！ 苏建新用腰间挂着的不知道什么颜色的毛巾擦了擦带着油渍的手，对苏建国叫了一声“大哥”。 两人倒是典型的苏家人性格，都不大会来事，都只会埋头干实事。 苏建国进城前，就提前跟苏建新打过招呼了，两人也不话，直接让苏小灿选车子。 苏小灿从店外摆着的密密麻麻的三排自行车开始挨个看。 前世，苏小灿买了个漂亮的24寸女士自行车，十分的不结实，都没能骑下初中三年，还不如家里那种古老的大横梁28寸自行车。 苏小灿慢慢地细细地看着，苏小兰早就转了一大圈，跑过来，拉着苏小灿去看她和郑淑贤相中的自行车。 苏小灿任由苏小兰拉着，过去一看，好吧，苏小兰指的车型旁边摆着的那样自行车，应该就是她前世买的那辆了吧？！ 第十四章 买车记 她过去仔细前后看了看，好吧，真是杂牌呀，什么如意牌，请原谅她知识轻薄，根本没有听说过自行车里有这么一个品牌，可说质量那么不好。 苏小兰凑过来，也打量了一番这个自行车，喜滋滋地评价道：“姐，眼光不错嘛！这个自行车看着挺漂亮的，颜色也亮气，回家，我都可以骑着转两圈了。你再看看这名字，如意，多吉利呀！要不，就买这个？！” 苏小灿敲了苏小兰一个脑门儿，在外边转了一圈，她也看出来了，大部分都是杂牌，听那服务员忽悠说什么上海产的，还不知道哪个小厂子里的山寨货呢！ 苏小灿直接转身找了苏建新，问他有没有品牌自行车。她前世来过多祥车行，这里买的可都是专业品牌的自行车、电动车，虽说，现在还没有卖电动车的，自行车也不应该都是这些杂牌车才对。 苏建国正递烟给苏建新，听到苏小灿的问话，愣住了。什么叫品牌自行车？这是什么车子，他怎么没有听说过？！ 苏建新眼睛亮了亮，这两天他也有听人在说苏小灿去城里读书了，人都变得不一样了。要知道，村里没什么娱乐节目，晚上除了看看电视，就是一堆一堆的人，大人老人小孩凑成一团闲聊，芝麻大点的事都能说成国际大新闻，闹得整个村都知道。 现在，一听苏小灿上来就问这个问题，那是真有见识了。 苏建新在多祥自行车店修车子、组装车子，见过了各种不一样的零件，知道什么叫一分钱一分货，有些东西贵一点确实是要好一些。 奈何，村里找他来相看自行车的，都是奔着好看和便宜来的，很少有人问他什么车子耐用。他好心介绍两款品牌的车子，都还怀疑他吃回扣，赚他们的钱。所以，他一般都是亲戚朋友看准了什么，找人问个低价就完事。 要不，今天就破个例？ 苏建新接过苏建国的烟，笑着对苏建国说道：“大哥，你家这丫头能做主吗？” 苏建国好歹也算是一个商人，怎么能听不出苏建新的言外之意，这肯定是苏小灿问的车子比外边的车子贵了。 苏建国咬咬牙，说道：“能！” 苏建新也没有点烟，把烟别在耳朵后面，笑眯眯地低头看着苏小灿，道：“走吧！叔带你今天开开眼界！” 然后一行人进了里屋，顺着墙角比家里宽一倍多的楼梯上了楼，打开灯，一看这二楼，好吧，也不多，就是三间房，四排自行车，但一看这车子，就比楼下的气派多了。 苏小灿率先走上前，看了一下车子的牌子，哈哈，真的现在就开始卖了。 苏小兰没那么多顾忌，就是一小顽童，趁大家愣神的功夫，就一溜烟儿地跑了进去，然后停在最里面墙上挂着的一个自行车，大声地喊道：“爸，妈，快来看呀！这自行车卖多少钱呀？他们是不是写错价格了，多写了一个零呀？” 苏小灿当然知道品牌车子的价格了，被苏小兰搞得太没面子，尴尬地说道：“建新叔，小兰刚开始学三位数加减法，还看不懂上千的数字。” 苏建新一点也不介意，他刚开始见自家老板进这么贵的自行车时，也觉得老板有钱烧的慌，这么贵，谁买呀？农村吃顿肉，都得掂量掂量，谁花几千块钱买一辆自行车呀？！ 苏建新大方地说道：“大哥，大嫂，既然今天来了，也不管你们买不买这里的车子，多看几眼，涨涨见识也是好的！” 苏小灿对这些不感兴趣，前世她都见过两万多块钱的自行车，不需要长见识了。 苏建国和郑淑贤都忍不住进去逛去了，苏小灿却站在原地陪着苏建新，一点也没有觉得有多不自在地问道：“建新叔，我就不看了，你直接告诉我，这里什么车子最便宜就好了！最好是那种特价处理的车子！” 苏建新确定自己碰到识货的人了，看看这人小鬼大的孩子，比他大哥苏建国都知道的多，现在的人一听到处理的东西，都下意识地觉得不好，觉得家里好不容易填个大家伙，怎么也要说出去有点面子才行，其实这些东西可比楼下的那些好多了。 苏建新带着苏小灿来到另一侧，对着苏小灿介绍道：“看看这款，样式普通了些，还是26寸的自行车，不过，价格真心便宜，三百八十八，原先都是卖五六百的。这两辆是厂家发过来的样品，才便宜卖的。” 苏小灿拖出车子在狭窄的通道里转了两下，感觉还不错，挺轻便的。 苏建国三人终于见识完了什么叫好东西，见到苏建新和苏小灿都不好意思问苏小灿相中的自行车是多少钱，唯恐囊中羞涩。 苏小兰人小无知点，受到的惊吓到是最小的，看了一眼苏小灿手推的自行车，撇着嘴，说道：“我说，姐，你的眼光也太差了吧？！就相中这么一辆黑不溜秋的车子呀？人家现在都流行买一根梁的，你买这两根梁的，也太丑了吧？” 苏小灿对苏小兰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丑怎么了，它还结实便宜呢！” 抬头就看向苏建国，认真地建议道：“爸，这辆车子原先五六百，现在只卖三百八十八，还不算太贵，你看怎么样？要我说，建新叔怎么说也是自己人，让他去问问他老板，说不定三百五就能买上呢！” 苏建新笑了：“你给鬼丫头，我都说了这是特价了，你还想再便宜？！这是想我自己垫钱嘛？” 苏建国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面的口袋里装了六百块钱，原本想着怎么今天破破财，这自行车也要四百多，现在还不到四百就能买下来，真是省下不少呢！ 最后，苏建新找了老板，给了一个员工内部价，车子以三百六成交了。 一家人没有直接推走车子，这时间逛的，已经中午了，他们正好先请苏建新去吃了中午饭，也就一碗足量的面，才两块钱，便宜又实惠。 第十五章 噩梦 然后一家人就先去逛街去了，跟苏建新说好了，下午回家的时候再来推车子，还能省几毛钱的停车钱。 接下来的主场，原本一直是一家主内的郑淑贤负责，现在彻底变成了苏小灿为主。 他们饭后，就近去了人民商场。 人民商场作为现在元古市最大的商场，东西还是蛮齐全的。一楼鞋帽布匹，二楼男装和童装，三楼女装。 苏小灿是对自己浑身上下都是郑淑贤爱心牌的衣服烦透了，直接在一楼给自己挑了一双深绿色的运动鞋，和一双黑面白底的帆布鞋。一双二十块钱，一双十块钱，跟她脚上穿的价值只有两三块的鞋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害得苏小兰眼红的不行，愣是也买了一对帆布鞋。 二楼，众人直接忽视，奔了三楼。 一圈逛下来，苏小灿终于知道现实多么残酷了，——根本就没有她能穿的衣服，不是大人的衣服，就是小孩的童装，到了她这个年龄段，直接断层了。这是什么市场经济呀？！ 他们之后就去鼓楼路。一路上看到街上的人在吆喝，这个说自己是g市货，那个说自己是h市货，京都货，总之，都说自己不一般。 走近一看，都是地摊货。 沮丧间，苏小灿勉强在鼓楼街上的国营商场买了一条黑色灯芯绒裤子。 出来后，一阵不甘心，更加在各个小店折腾了起来。 最后，好不容易在一家自称正宗g市货的牛仔裤店里，苏小灿挑出了一条最小版的有弹性的牛仔裤，她穿上十分好看，那女老板开口就要五十元。苏小灿立马脱了，手里掂掂衣服，不客气地回了个十五块钱。一场唇枪舌战下来，女老板以肉疼的二十块钱卖了。 直到出来店铺，她耳边还回荡着苏建国等人的抽气声，明显被惊吓的不轻。 以至于之后，再买什么东西，他们全家人都见识过了苏小灿厉害的那张嘴，一致任由苏小灿胡作非为，而无怨无悔。 当然，苏小灿也知道自己家的家底，没有太过分，惹众怒。 只在一家小店里挑了两件五块钱的长袖t桖，一件酒红色，一件白色带一只哆啦a梦，愣是苏小兰也缠着要了一件粉红色的。好在苏小灿比较会看脸色，跟老板直接搞成了十一块钱三件。 买到最后，郑淑贤脸都黑的滴油了，她长这么大，就是自己结婚的时候，都没有花过这么多的钱，今天，可算是挖她的心吃她的肝了。 苏建国倒是还好，他都做好今天把手里的钱全花完的打算了，没想到，苏小灿这么懂事，太贵的不买，还学会了砍价，省了不少的钱。 不过，真累呀，跟郑淑贤结婚这么多年，进了这么多次城，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两条腿不是自己的了，比他在砖厂忙活一天还累人。 说起这讨价还价的本事，连苏小灿自己都很惊讶。 前世，她工作后，买东西都在品牌店，或是大型商场，从来都没讲过价。 现在，她每对某件东西有购买欲望的时候，脑子里都会自动生成那件商品的一个价格区间。然后，她试着从最低价开始还价，口气紧的时候偏点最低价，口气松的时候偏向最高价。 虽然她有心不去想那个价格区间随便买东西，但一想到自己被占了便宜，心就像被刀割了一样难受，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真见鬼了！ 不过，最后买完衣服原本还想再逛逛，仔细看一下这个时候的元古市的苏小灿眼睛花了花，天旋地转间，回过神时，看东西都带着一丝的重影。 苏小灿心中一紧，她前世可是一直到出事前，眼睛都是五点零，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的，像现在这样看东西模糊不清的感觉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难道是重生后遗症吗？如果重生了，没有了眼睛，那这重生的日子还怎么活呀？还不如前世早死早超生呢！ 那晚，苏小灿就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自己凭借眼睛能看清楚东西的价值，买房买车，甚至买人买地皮买股票，最后银行卡上的数字变成了让人看不清的一串零。 她来没有来得及高兴，眼前一黑，就失明了。 在这种让人窒息的恐惧中，她突然看到成年后的崔以沫闭着眼，流着两行血泪，捧着一双血淋淋地眼睛在她的尖叫和挣扎中，安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她的眼睛又终于恢复了光明，她却永远失去了她最爱的人崔以沫，原来崔以沫听到她出事，赶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吊着最后一口气，告诉救援的人把自己的眼睛移植给了苏小灿。 但这并不是幸福的结局，而是悲剧的开始。 苏小灿用崔以沫的眼睛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看到了自己身边所有亲人因各种各样的原因离世。 最后，她也疯了，双手亲自挖去自己的双眼。 那刺骨的疼痛似乎还能从梦中传递出来，也终于让苏小灿惊醒了过来，“扑通扑通”激烈跳动的心跳声，汗流浃背的衣服，手摸过额头，才发现额头和手心也都是一片******跟她同床的苏小兰感觉到苏小灿的动作，眼睛都没有睁开，含含糊糊地问了一声：“姐，明天是星期天，不上早自习！” 然后，绵长的呼吸声再次响起。 苏小灿慢慢地躺回去，睁着眼睛盯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想着那个可怕的梦，她有种感觉，这个梦不像是普通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更像是上天对她的警告。 这是上天在警告她，不要以为重生了，还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就任意妄为吗？ 那自己就守着财富干瞪眼吗？ 苏小灿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的亮光：所谓天道酬勤，地道酬善，人道酬诚。如果她只是用自己现有的能力，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并一心向善，胸怀宽广，而不是贪得无厌，自私自利，危害他人，是不是，梦里所有的事情就都可以避免了呢？ 第十六章 剪头发 那天道既然能让自己重生，自然也会看到自己的努力。 自己幸福了，用自己的能力也带给了别人幸福，相信天道也会感觉到自己的诚意，给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一世安康。 想通了这些，苏小灿只觉得自己换身一轻，干扰了自己一天的恐惧和黑暗情绪慢慢地都消散了，浓浓的睡衣袭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翻了一个身，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周末，美美地睡了一个大懒觉，苏小灿又变回了那个自带点臭美特性的青春无敌美少女。 郑淑贤跟苏建国去了砖厂，苏小兰去找她的朋友了，苏小灿对着镜子里被郑淑贤梳成两条黝黑大辫子的造型吐了吐舌头，拿起那快垂到腰、发稍干枯发黄开叉的辫子，狠心地咬了咬牙，偷偷地跑去了村里的理发店。 这个时候村里的理发店还是十分的简单，说是理发，就只是理发，你要想烫发，不好意思，进城吧！ 理发店里大上午就坐着好几个人，苏小灿坐着最后面，无聊地翻看着理发店里的《故事会》。 理发的师傅也姓苏，是苏建国家隔了估计六七服的本家，叫苏荣成，不要看他十分的年轻，才刚三十来岁，架不住人家辈分高，苏小灿得叫人家一声“姥爷”。 苏荣成的儿子苏建仁跟苏小兰同岁，是一个班的，小家伙跟他爸爸一样，白白净净，看着小帅小帅。刚才还跑来跟苏荣成要了五毛钱的零花钱。 苏荣成倒是认识苏小灿，看她一直不说话，也没有问她来干什么的。 苏小灿这等人都走了，才走到正准备收拾剪刀的苏荣成跟前，问道：“荣成姥爷，你这里收头发吗？” 苏荣成愣住了，主要是苏小灿这幅小大人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意外，下意识地点点头，道：“收呀！” 苏小灿拉起自己的辫子，从发梢比到与肩齐平的位置，问道：“这么长的头发，能卖多少钱？” 苏荣成这下反应过来了，有些黑着脸，说道：“小灿，你要是缺钱花，跟你爸说，我不信建国会为难一个孩子！你这一头的头发长么长，有四五年了吧？现在跑来说想卖掉，你爸你妈知道吗？” 苏小灿懊恼不已，你说你理发收头发就可以了，怎么这么多事呀？终于知道一个村子，都是熟人有多烦人了，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的。 苏小灿不得不重新找着理由，不然，今天这头发是剪不成了：“荣成姥爷，我就是好奇问问。我妈出门的时候，我跟她说了我要剪头发，她走的匆忙，没给我钱，对我说让我先欠着你。我这不是怕姥爷你不相信我嘛？想着先用头发压着，等我妈回来，好再给你送钱。” 苏荣成也并不是多想管别人的闲事，见苏小灿这话也说的过去，回头自己也可以跟她父母交待了，就点头答应给她剪头发了。 深究一下，估计也就是小孩子想剪头发，父母不同意，自己就来一个先斩后奏。又不是一下子剪秃了，这孩子还知道留点长度，能绑起来，让他说，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苏小灿的头发有些自然卷，所以她也没有特意搞什么特立独行，就是想一个齐肩的长度，扎一个马尾就好。 最后让苏荣成再次惊讶的是，苏小灿要让她剪什么空气刘海，鬼知道那是怎么回事。现在的人不是厚厚的齐刘海，就是没有刘海，苏小灿要求的只有薄薄一层的几根刘海，真心没见过。 不过，他试着剪了出来，效果真不错，薄薄的刘海，因为发质的自然卷，带着些许的弧度，没有贴在额头上，看起来真带着几分被空气吹起来的样子，自然又清爽漂亮。 苏小灿剪完了头发，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往镜子里一看，可不就是一个青春无敌的清秀少女吗？ 心里忍不住冒着美美的泡泡，还没有来得及多左右显摆两下，就被人打断了。 这个时候，理发店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莽莽撞撞地跑进来两个人影。 跑在最前面的是苏小兰，后面的是苏建仁。 苏小灿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刚才来过的苏建仁给苏小兰通风报信的。 苏小兰昨天见识过苏小灿的厉害之后，现在是对自己这个平日里看着傻里傻气、被卖了还给人数钱的姐姐，内心里终于升起了一丝的崇拜。 现在，跑到苏小灿近前，看到她那清爽的发型和别致的刘海儿，眼睛一下子变成了心形，兴奋地直叫着：“好漂亮，我也要这个样子！” 苏小灿额头自带了三条黑线，不是她不像自己的亲妹妹也漂亮些，是自己的这个空气刘海真不适合苏小兰。 苏小灿和苏小兰虽然是亲姐妹俩，相隔的年龄也不过相差三岁，但除了一双仿了郑淑贤的杏眼，两人长的并不一样。 苏小灿长得仿苏建国多一些，脸庞有些点方形，不过下巴的线条比苏建国柔和些，头发也随了他的自然卷，多少适中。按苏小灿前世的发型，应该是披着头发的时候多，这样可以柔和她过于轮廓明显的大脸。但现在的学生，你要披着长发，估计会被老师单独给你“开小灶”，严重点会报给家长，挨一顿胖揍。 而苏小兰却是仿了郑淑贤的鹅蛋脸，柔和的线条，大大的杏眼，人还没有长开，看着就像一个洋娃娃。头发又黑又厚又直，她的一个马尾相当于苏小灿的两个。 原本苏小兰留着齐齐的厚刘海，更可爱，但郑淑贤觉得每个月都给苏小兰来理发店剪刘海，就是只收五毛钱也浪费，就给全部梳起来了。 苏小灿觉得吧，苏小兰不留刘海其实看起来更精神更活泼好看一些，不过，托郑淑贤糟糕的审美观，也老是梳着两个大辫子，太土里土气了。 苏小灿眼珠子一转，随手在理发店的小桌子上拿起一把梳子，对苏小兰招招手，道：“小兰，过来，我给你变个魔术！” 第十七章 谁吃亏了 苏小兰半信半疑，眼珠子转了转，想着自己又不吃亏，也不闹了，安静地坐在一旁，任由苏小灿为所欲为。 苏小灿前世也是爱臭美的人，到三十多岁都没有结婚，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就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有一段时间，她迷上了编头发，逮着身边的闺蜜就给露两手。 现在自己有了这么大一个洋娃娃一样的妹妹，可不就正合自己的心意吗？ 果然，生活，需要慢慢地细细地去体味，去探索，去发现。 苏小灿小手在苏小兰发间穿梭着，不过是两分钟，就编好了一个妹妹的发型，双股的心形小辫绑在脑后，又黑又密的半长头发如瀑布般披着，从正面看，更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圆脸十分讨喜。 苏小灿拿了一个小镜子，让苏小兰照着墙上的大镜子仔细地看了好几分钟，她才恋恋不舍地同意苏小灿放下镜子。 这会儿，她也不羡慕苏小灿的新发型了，连谢谢都没有说一声，撒腿就往外面跑去，着急地跟自己的小伙伴们去炫耀了。 苏小灿见苏小兰终于走了，不由松了口气，这会儿已经快中午了，再不会去，郑淑贤又该说教了。 苏小灿跟苏荣成告了声别，抬脚就要走。 苏荣成叫住了苏小灿，转身从旁边的柜子上取下苏小灿剪下的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编成了一条大长辫子，两头都绑着皮圈，递给了苏小灿。 苏小灿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给苏荣成理发的钱，原本想攒点小金库的念头也被苏荣成直接给掐灭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头发，道：“荣成姥爷，我妈这会儿肯定已经回家了，我这就去跟她拿了钱过来给你！” 苏荣成摆摆手，笑眯眯地说道：“不用给我钱了，我刚才看你给小兰编的发型挺漂亮的，你应该不只会这一种吧？” 苏小灿点点头，骄傲地说道：“我会不少种呢！” 苏荣成右拳砸在左掌里，兴奋地说道：“我猜你就会不少！这样吧，你剪发一共两块钱。你教会我一种新发型算是一毛钱，算下来，你日后教会我二十种新发型就可以了！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苏小灿眨眨眼，怎么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呢？好像有种自己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节奏呢？自己教的这种新发型，聪明的人学会了最基础的发型，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可是会很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呀？！ 苏小灿努力想着办法推拖着，迟疑地说道：“荣成姥爷，这……” 苏荣成怎么容许自己好不容易想出的好办法被苏小灿给拒绝？这个时候的理发，还没有开始什么五花八门的培训，大都是跟着师傅学得一些小手艺，特别是农村里，更是没有什么新花样可以翻出来，顶多就是看看电视，看看画报，然后描个样子。 此刻，苏荣成见苏小灿露了这么一小手，敏锐地察觉到了商机，大好的生财机会摆在他面前，他怎么会轻易地放过呢？ 苏荣成抬头看看墙上的表，抬手转过苏小灿的身体，边把人往外推，边说道：“时间也不早了，都快十二点了，你也快回去吃饭吧！” 苏荣成推开房门，揽着苏小灿走出去，还不忘嘱咐道：“小灿，可不要忘记过来教我新发型啊！” 看着苏小灿十分不情愿的样子，唯恐她回头变了主意，要上了钱，就不教自己新发型了，苏荣成咬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利诱道：“大不了，你把自己会的都教给了我，以后，我给你理发都免费！” 苏小灿眼睛顿时亮得比此时天上的太阳都刺眼，她可是知道日后理发有多贵的人，再加上她还知道苏荣成后来在城里跟人合伙开了一个大型的连锁美容美发店，十分的厉害，自然不会错过这么一个占日后大老板的便宜的机会。 苏小灿立刻猛点着头，兴奋地说道：“荣成姥爷，你可得说话算话，以后我理发，你都要免费！今天下午，我就过来教你！” 说完，唯恐怕苏荣成反应过来，往旁边小跑里来两步，还不忘回头叮嘱道：“我下午就过来教你新发型！” 话音一落，人就没影了。 苏荣成站在门口，一阵秋风吹过，扫起一两片树叶，颇有种“秋风萧瑟”的凄凉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为什么看着苏小灿欢快的样子，好像有种自己吃了大亏的感觉呢？ 可是，不该呀？一个剪头发，就是卖的手艺，又没有什么本钱，剪一次不过是一两块钱，一个小姑娘一个月过来剪一两下，自己能有什么损失？ 一定是自己想岔了，苏小灿还是一个小孩子，肯定只是为自己能省下几块钱的零花钱而高兴。 多年后，苏荣成才知道苏小灿还是一个黄毛丫头的时候，就给自己挖了一个多大的坑，让他这个大老板天天免费给人跑着腿，打着零工，还心甘情愿，屁颠屁颠，颇有一种一见苏小灿误终身的感觉！ 苏小灿跑回家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才炫耀回来的苏小兰，两姐妹听到院子里杂乱的说话声，知道这是苏建国他们已经回家开饭了，两人这是都齐齐地回家迟了。 两人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下，打闹着，终于进了大门，迎接她们的是预料之中的一顿好训，外加上苏小灿手中的头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沾着白面的手把苏小灿的额头都戳红了。 最后，还是苏建国看不下去了，低声喝住了郑淑贤，才停下批斗大会。 郑淑贤撂下了“你们给我等着”的狠话，转身就去做饭了。 苏建国看看眼前一高一矮的两个闺女，一个梳着高高的马尾看着十分的活泼，一个梳着好看的小辫子看着十分的可爱，他都记不起过去两人都是什么样子了，只剩下两个模糊的小身影，彷佛现在才突然发现两人都长大了，才看清楚两人的样子。 第十八章 上学了 这种油然而生的惭愧感涌上心头，苏建国反省了一下自己以前对两个女儿的忽视，难得感性地笑着说道：“不要听你妈说的！照我说，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好看，都好看！” 苏小灿和苏小兰都忘了往日对苏建国父亲威严的敬畏，抬起一样的杏眼，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苏建国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两个湿漉漉的可爱的小动物的黑眼睛，心中最硬的地方慢慢软了下来，忍不住抬起双手，揉了揉两人的头发。 粗糙的大手把两人的头发都揉毛了，才柔声道：“快去吃饭吧！” 姐妹俩不约而同地摸着自己的头，一脸惊讶地看着苏建国。 父女之间第一次彼此感觉离得这么近。 姐妹俩再次心有灵犀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苏小兰顿时指着苏小灿，幸灾乐祸地说道：“姐，你的发头都乱了！” 苏小灿不屑地撇撇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你以为自己比我好到哪里去吗？” 苏小兰眼睛瞪了瞪，脸色一变，捂着头，嗷嚎着去屋里找镜子去了。没一会儿，她那有些惊悚的小童音就响遍了整个院子。 第二天是周一，苏小灿得去上学了。苏建国现在对她是完全散养状态，根本不去担心她怎么去上学的事情。 她想过自己上午上课的时候，再风风光光地由老师带着进教室，转念一想，人不能太高调了，万一被老师认为过于骄傲了，就不讨喜了。 她还想着怎么讨好一下老师，然后，不着痕迹地现把崔以沫这个小胖子调来当自己的同桌呢，可不能坏了事。虽说前世因为自己是个好学生的缘故，老师们都对她比较和颜悦色，但总不能再等个一年半载再去谋划这种小事吧？ 真要那样，重生的自己可真够废柴了！自己都要唾弃一番。 所以，为了给老师留一下一个好印象，苏小灿早晨五点半就起床了，记忆中好像六点要跑早操。自己也不要太过分了，六点五分能到学校就好了。 苏小灿在这个天刚蒙蒙亮的早晨，出发了。 这个时候的元古市还十分的淳朴自然，苏家村到市五中的路去年才刚开通，新铺的柏油马路十分的平整，不像前世后来那样老是左一个窟窿，右一个补丁，十分的破旧。 路边是新种的白杨树，都细小笔直地顶着几枝树叶，看着十分的单薄。她重生前，这路边的白杨树都所无几了，唯有的几株都长得都要双臂环着了，树冠更是十分的繁茂，能够撑起一片的阴凉。 路外是郁郁葱葱的玉米地，叶子都有些发黄了。这周末估计就要开始收秋了，看着那鼓囊囊的苞叶，想来今年肯定是个丰收年了吧！ 前世，这路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都修起了一座座的门面房，耕地早就没多少了。 苏小灿一遍深深地呼吸着现在清新的空气，一边看着手腕处的塑料手表，踩着时间点，进了校园。 倒是前世她第一天怎么上学的，已经历史过于久远，记不得了。 不过，她肯定自己没有在刚进校门就碰到自己的班主任秦若菡。 苏小灿骑着自行车到了校门口，推着车子，走到秦若菡跟前，跟她打着招呼：“秦老师，早上好！” 秦若菡看着眼前清爽利落的小姑娘，高高的马尾，白色宽松的长袖t恤，深蓝色的牛仔裤，黑面白底的帆布鞋，手里推着崭新的车把快及胸前的自行车，明明都是十分简单的衣服，却透着足足的洋气和精神劲儿，神情飞扬，自信满满。 秦若菡不由在心里给这个小姑娘的打扮，在心里打了一个满分。这是哪个班的学生，有这么一个出色的苗子，那个班的班主任不知道该怎么炫耀，怎么没听到一点风声？！ 苏小灿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自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都主动打招呼了，秦若菡还只是对自己笑笑，没有回应？！前世，她可跟秦若菡关系不错的，自己的语文成绩还算是可圈可点，作文经常被被当范文来读，就是错别字满篇，不知道被说了多少次。 记得有一次，秦若菡叫她上黑板默写古诗，一首七言绝句，二十八个字，错了十五个。之后，便再也不叫她丢人现眼了，十分安生地过完了初中三年的听写课，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苏小灿不得不再次大声地叫了一句“秦老师”。 秦若菡见苏小灿认真地看着自己，脑中才反应过来这个“秦老师”是在叫自己。这是自己班的学生？开学都快一个月了，她怎么会连自己班的学生都记不清楚，那还怎么当班主任？ 等等，她们班确实还有一个学生自己不是很熟悉，就是只有一面之缘的苏小灿，但她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时候，苏小灿穿的可是一身的“手工版”衣服，典型的农村孩子，怎么也不可能一转眼就变成这个洋气的城里小姑娘呀？ 秦若菡仔细地把眼前的小姑娘和记忆中的那个瑕不掩玉的农村孩子，样貌渐渐融合了起来，心中一片了然，好像苏小灿本该就是这个样子。想来，小姑娘那天在讲台上十分自信的自我介绍，出口就是比学校不少老师还要标准的普通话，相信也不会是个没有一点审美观的人。 秦若菡只是微微一愣神，就笑容满面地回应道：“是苏小灿吗？病好了吗？上次见你晕倒，可是把老师给吓了一大跳！” 苏小灿对于自导自演的这次生病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微微飘了飘，道：“好了，全好了！谢谢老师关心！” 苏小灿先去停好了自行车。市五中才修建好没多久，地方也没有多大，停自行车的地方连个车棚都没有，就是在刚进校门的地方，在两边各种了三排六颗柳树，一行两颗作为简单的停车线，满满地挤了三大行车子。 苏小灿在最里面挤了一个位置，跑回来找秦若菡时，正好遇到了刚跑完早操的大部队。 第十九章 与英语不得不说的缘分 苏小灿跟在秦若菡身后，接受了好一阵的注目礼，等人群慢慢散了，两人才上楼去了初一（5）班的教室。 苏小灿坐在新书桌前，抬眼看着教室，一样的班级，一样的座位，连因为是新插班进来的学生搬来的书桌都是新崭崭的，现在仔细看过去，上面的纹路还有几分熟悉。 重生回来当学生的感觉，真是太微妙了！ 苏小灿现在的第一个同桌还跟前世一样，是个小男生，叫许晨阳，跟他的名字一样，阳光帅气，城里人。 不过，前世两人做了大半年的同桌，她对他的影响都不够深，可能是因为她太过于土了，两人之间的差异太大，虽然是同桌，但没什么共同话题的缘故吧？！ 说起来，这个时候的男孩女孩都还十分的单纯，不像一二十年后的小孩子们那般的早熟，男生跟女生基本上没有多少的交流，严格遵守着三八线，好像多说两句话都会让人有不好的联想。 苏小灿刚来到新地盘，也不想自己太突出，还是乖乖地跟许晨阳一样保持着陌生和距离为好。 今天的早自习是英语课，秦若菡走后，英语老师赵丹珍进来让大家自行背课文。 这个时候的英语教材还是以“李雷和韩梅梅”为主，现在翻看起里面的内容，感觉好像比她前世帮同事家的儿子检查的小学三年级英语还要简单。 前世，苏小灿是个严重偏科的学生，她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班级里排名前五的学生，运气好时，名次还能再好一些。 为什么说运气好呢？就是单看她英语的成绩这次是否能发挥好了。 想起这些，苏小灿自己都忍不住吐糟起了自己前世与英语不得不说的缘分了。 前世，她初中的时候，有一次期末考试，她的英语成绩算总分的老师把“82”分看成了“92”分，总分多计入了十分。那一次，她的总分直接成了全年级第一，还甩了第二名三分。 高中，苏小灿的英语成绩就变得更差了。那时候的英语总分就是一百五十分了，苏小灿从高一开始成绩就一路保持着初中的水平，在八十分的左右徘徊着，最差时才能考六十多分。 高三有一次，她英语成绩竟然考了九十多分，终于及格了一次，当然全校排名也直接挤进了全校前十几名，难得的英语老师都夸了她两句。 后来，英语老师发下了试题和答题卡，讲解答案的时候，苏小灿才知道这次考试为什么考得这么好了。她试卷上写的答案和答题卡上的答案，从三十多题开始，就错开了一道题。她心虚地照着自己的答案估了一下分数，好吧，才六十来分。这么大的乌龙，填错的答案竟然比自己认真做的题还要准确率还要高，她也真够丢人的。 高考的时候，她的英语成绩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才考了七十来分，算是正常发挥，而她们班高考成绩第一的学生英语成绩考了一百四十多分，总分才比她高了五十来分，由此可见，她的这块短板有多么糟糕。 大学嘛，就不用大家猜了，她的英语水平再怎么努力也没有拿到英语四级的证书，好在她毕业的时候，国家才出台了新政策，大学毕业证和学位证不再与英语四级等级证书挂钩，她只需要校内英语考试及格就好了。幸运的苏小灿终于大学四年，第一次超水平发挥，英语成绩及格了，考了六十一分，顺利地毕业了。 苏小灿现在回想起自己那像历险记一般的英语成绩，老脸都有些发红。 重活一次，果然，不是什么都是万能的，她想要一路走在掌声和鲜花中，首要的一件事就是把英语这一门拦路虎搞定了。 苏小灿看着眼前简单的“hello”“nice to meet you”，努力催眠着自己，不要以为现在是最基础的就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 翻看了两页课本，她就下定了决心，也算是给自己布置了任务：不是内容简单嘛？那就给我大声地读出来，前世她就是个哑巴英语，一出口，十个单词就只有一个能读准音。学习英语将近十年，她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敢大声地开过口。 这一世，她一定要把英语锻炼成自己的第二母语，读写听说都顶呱呱。 有了决定，有了奋斗的目标，苏小灿再来看英语课本，就不若刚才那般轻松了。 如果说重生，苏小灿最大的改变是什么，那就是脸皮练就的特别厚， 苏小灿一点也不敢把自己已经活了三十多岁当作资本来沾沾自喜，看着在教室里转悠的赵丹珍，等她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赶忙站了起来，拦住了她。 苏小灿想要认真读一遍二十六个字母，让赵丹珍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发音不对的，怎么改正。 赵丹珍十分惊讶苏小灿会提这么最基础的问题， 难道她以前连这二十六个字母都不会读吗？还是这个学生太过于爱表现了，第一次上自己的课，就来显摆了？ 她之前可是听秦若菡说起过班里的这个新同学，虽然才见了一次面，却认定她十分的优秀。不会是她看走眼了吧？ 赵丹珍很快就发现自己初始的臆断太过于主观了。 苏小灿十分认真地一个一个读着单词，发音很清楚，就是个别的单词读的有些不准确。 赵丹珍点点头，这个水平还不错，称赞了两句，就准备离开。 苏小灿又叫住了赵丹珍，疑惑地问道：“老师，我的读音都准确吗？我的 '' j '' 和 '' g '' 发音都对吗？” 赵丹珍不得不认真地让苏小灿又发了几次音，细细地纠正着她模糊的地方，为了让她有更清楚的认识，还用中文做了对比。 苏小灿融化贯通的十分迅速，毕竟是成年人的智商了，再回头学这些小儿科的内容，又这么详细地解释，多年的疑惑一下子被解开，很快就纠正了过来。 字母完了，还有句子。 英语书前几页的英语对话，苏小灿反复地读着，让赵丹珍帮她找问题。 第二十章 同学 苏小灿周围的学生都被她们的这番对话吸引了注意力，仔细地拿苏小灿的读音跟自己做着对比，都听得格外认真。 总有一种，苏小灿适时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解决了自己十分困扰的难题的错觉。而且，她们的对话，比自己单纯地听老师上课教的内容，更容易理解，印象更深刻。 教室里原本十分嘈杂纷乱的读书声，慢慢变得稀稀拉拉，最后，变得比平时上课都要安静。 大家都认真地听着苏小灿和老师的对话，纷纷察觉到自己又学到了不少的知识，原先的枯燥的字母变得更加生动和立体起来，个个打起精神，认真地跟自己的情况做着对比。 而作为主角的苏小灿和赵丹珍早就进入了全神贯注的状态，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异样。 当下课铃响起时，教室里的众人都有种时间过的好快的感觉。 赵丹珍也终于回过神来，见学生们都她一样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由低头深深地看了已经坐下的苏小灿。 但早自习之后，有一个小时吃早饭的时间，很多学生都还要返回家中，不允许时间上有太多的耽搁。 赵丹珍便爽快地放学了。 她先学生们一步，出了教室。她家就在学校操场后面的教员家属楼里，她跟丈夫都是市五中的老师，家属楼是跟学校同时建好的。 她的侄女也是初一（5）班的学生，就坐在苏小灿前前排，叫赵心凌，是个大眼的小美女，学习成绩也不错，现任英语课代表，现在就住在赵丹珍家。 赵心凌像小尾巴一样随着赵丹珍就一起出了教室，往家属楼走去。 两人走在空荡荡的大操场上，赵心凌才有些不悦地跟赵丹珍说道：“姑，你今天怎么任由那个新来的女生出风头呀？你都没注意，你让同学们背课文，最后都停下来，听你们说话了！一个乡下来的，还误了一个月的课，有什么可显摆的！” 赵丹珍还沉浸在今天早晨跟苏小灿的讲解中，她也是教龄将近有十年的老教师了，以往的学生都是以自己能背多少课文，能听写出多少句子为主，很少有几个学生来注意自己读音的，还是小学就学过的字母的读音。 她也从来都是只要学生考试成绩不错，能背写下单词和句型，看得懂简单的文章就好了。 最早教课的时候，她虽然是正规的大专院校毕业的老师，但毕竟是新老师，为了出成绩，比较功利一些。后来，市五中初建，她和丈夫纷纷被调到这里教书。 市五中的学生比较杂，因为初建，为了揽生源，变进了不少乡下的学生，跟市里的学生混在一起，参差不齐，十分的难以管理。 赵丹珍就继续了这种简单粗暴的教学方式，总体来说，全年级八个班，她教的两个班成绩都在中游，不出彩，但也不差。 今天，跟苏小灿这么一交流，她才重新找回来初毕业时，意气风发，要教出一群英语口语能脱口成章的学生的壮志。 时光磨平了她的棱角，也教会了她妥协，没想到，苏小灿却轻易地挑拨起了她那深藏许久的心愿。 哎，教育制度的改革，学习方法的创新，岂是一朝一夕可能改变的？！她所做的尝试，对于她自己来说，也不过是奖金的多少而已，这一批学生教不好了，还有另外一批。可是，对于她的学生来说，那便是一生的事情，她怎么敢拿这么多学生的将来打赌，她输不起呀！ 心神不宁的赵丹珍此刻听到赵心凌有些不满的告状，顿时觉得自己的这个亲侄女年龄太小，眼界太窄。自己还在考虑教书育人的大事，她却在想着自己被人抢了自己的风头。 赵丹珍轻皱了一下眉头，训斥道：“心凌，你今天难道没有跟着听我讲解吗？平日里，我问你有没有什么问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懂的，你一直说自己都懂了。我问你，今天这个新同学问的问题，你有几个能回答上来的？” 赵心凌不服气地轻哼了一声，别开了头。 赵丹珍一直喜欢女孩，偏偏她只生了一个儿子，所以对这个侄女有几分偏爱，平日里对乖巧的赵心凌都是有求必应。 她们老家在偏远的农村，赵丹珍是苦读书，从山沟沟里飞出的一只凤凰，赵丹珍深知知识改变人，懂得读书的重要性。 赵心凌从读小学开始，就一直跟着赵丹珍在市里，跟她另外一个女儿没有什么差别。从未对赵心凌说过重话的赵丹珍第一次开口训了赵心凌，着实让她心里愤怒不已，偷偷地把这笔帐记在了苏小灿的头上。 赵丹珍也没有放在心上，任谁碰到比自己还要优秀的人都要心生几分嫉妒，这很正常。再说，赵心凌长这么大，都没有受过什么挫折，遇到对手，才能更加奋进。 赵丹珍一心盼着赵心凌能够更上一层楼，岂不知，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注定了。 就比如现在，在教室里，老师一走，市里的学生都跑着回家吃饭了，乡下的学生大都准备到楼下的小卖部去买吃的。 苏小灿前排坐着的女生白曼文就转身问道：“苏小灿，你要去哪里吃饭？回家，还是从学校？” 白曼文是个小冰山美人，丹凤眼，瓜子脸，齐腰的柔顺长发，对谁都一副拒之千里的样子。 开学至今，同班的同学都没有见白曼文主动跟人打过招呼，现在第一次主动见白美女开口说这么长的话，仍留在教室里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苏小灿却笑得格外灿烂。 她前世就跟白曼文初中是好朋友，可惜，高中时苏小灿留在了元古市一中读书，白曼文去了元古市所属的晋州市一中读书。大学也不在同一个城市。大学毕业后，白曼文继续在京都读研究生，毕业后直接留在了京都发展。而苏小灿则回了元古市这个小市县里养老。 第二十一章 早餐 虽然，她和白曼文两人初中毕业之后，就聚少离多，有时候，两三年才能见一次面，但每次见面都不见少了生疏。前世，她三十三岁没有结婚，白曼文也没有传出来结婚的消息。 其实，初中的时候，苏小灿不只有白曼文一个好朋友，还有赵心凌和元初夏。 元初夏就坐在温文斜前方，中间隔了一条只容两个人并排走过的过道。元初夏也只能算是清秀，但才初一，个子已经有了一米六七，纤细却不文弱，体育成绩特别好，难得的是各科成绩也不错。 她们四个人前世可以说是五班的四朵金花，简称“四人帮”，长期霸占了五班的学习成绩前四名，没有给班里任何一个男生机会。 她们四个人初中三年也没有换过座位，都呈现着三角之势，同桌倒是都换过几次，直接成了班中好学生的集中点。 苏小灿曾跟白曼文开玩笑说，如果她们头顶的天花板掉下来，准一下子把五班的排名前十的学生都给埋了。 虽然苏小灿知道她跟白曼文前世就是好朋友，但没想到自己第一天正式上学，就得到白曼文的好感。她可知道白曼文性子有多傲有多冷，前世，她可是在第一次期中考试考过了她才勉强得到她认可的。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她的魅力值已经到了直接秒杀任何人的地步了吗？ 再说了，白曼文也是城里人，早晨她都要回家的，这会儿问自己这话，难道要邀请自己去她家吃饭吗？会不会太快了？？？ 苏小灿心中暗搓搓地为自己点了个赞，把上扬的嘴角压了压，才说道：“苏家村离学校有点远，我在学校买点吃的做早饭就可以了。同学，你呢？” “我叫白曼文，就在城里住。”白曼文解释完，意识到自己这话有点显摆的意思，可她生性不会跟人解释，半转开头，道，“你刚来，我带你去熟悉一下环境，知道在哪里买早饭，我再回家。” 苏小灿现在倒是没有把城乡差异放到心上，为自己吃不到免费的早餐在心底哀嚎了一声，一听白曼文说完，当即就站起来，没事人地说道：“那我们快下楼吧！迟了，就不够你回家的时间了。” 白曼文抬头见苏小灿笑得那样真诚，脸微红了一下，也站了起来，拿起自行车钥匙，给苏小灿指路。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苏小灿都要吐槽一下，这政府在修建市五中的时候该多偷工减料呀？！一没食堂，二没公寓，三没车棚，对于学生来说，最重要的吃住行，那是一无所有。 学校就是一个凹形的教学楼，前后两个大操场，前面铺着缸砖，后面一片尘土飞杨。学生们跑早操，在后面的操场都转不开人，都是在附近的街道上跑一圈。 学校大门处一边是门房，往里走是厕所，一边是小卖铺，里面有一间小房子，真的只有一间，十来平米，盘了一炉火，算是食堂。 学生们想吃早饭，只要一个月交十块钱外加米和面就可以了。 前面介绍过，说是市五中没有食堂和宿舍，那是标准答案。一般人还真不注意在这样一个角落里，有这么一个“大食堂”，还以为是学校工作人员自己的小灶。 宿舍也不能称之为宿舍，是学校勉强空出了一个做实验的实验室，里面几个桌子上面铺个木板搭成的简易床，还得是跟学校有关系的人才能弄到一张铺，里面就是住了十来个乡下的女生。 其他乡下的学生，不是骑车花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回家，就是太远了，住在城里的亲戚家，或是父母在城里租房子专门跟着孩子上学。 学校卖的早饭，也就是白色泡沫箱子里，装着的白馒头、巧克力馒头、糖馒头、豆馅馒头、饼子，三年如一日，苏小灿前世初中毕业时，都没有一点的改变。 小卖铺里卖的比较杂，对学生来说，最实用的就是一毛钱煮一袋方便面，每天早晨，一炉火，一口大锅，要加两三次的水，学生们都快把小卖铺给挤炸了。一边抢着煮面，一边还要看紧了锅里的方便面，让人捞走了，那只能算是你自己倒霉了。 苏小灿都快忘了这种盛况，看着万分怀念和复杂，她未来三年都要继续这种苦逼的日子吗？ 白曼文看着苏小灿一脸的沮丧，以为她是看到人太多怕挤不进去而难过，别扭地安慰道：“没关系的，学校的饭就是便宜点，倒也不怎么好吃。我带你在学校外面转转。不远处有卖肉丸子和卖早餐的，就是贵一点，偶尔吃一顿，还是可以的。” 这些情况，苏小灿自己是知道的，毕竟前世在这里读了三年书，不是白混的。 苏小灿抬手看了看手上的塑料手表，感谢地说道：“曼文，时间不早了，你也快回家吃饭吧！我今天先买点馒头吃就好了。谢谢你今天带我熟悉环境。” 白曼文脸红了红，这才骑着自行车离开。 苏小灿买了一个糖馒头，回了教室。 教室里跟苏小灿同样情况的还有十来个学生，也都啃着馒头，几个几个地凑成一堆，正聊着天。 苏小灿刚开，倒是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形影单只。崔以沫住在自己自己舅舅家，早就跑回去吃饭了。 她一边啃着无味的馒头，一边心里想着：看来，自己未来的新任务又要加一条了，除了尽快跟崔以沫熟悉之外，改善一下自己的伙食。 中午顶着大太阳回家的时候，苏小灿不得不给自己又加了一条任务：这每次上学下学顶着风吹日晒，雪里来雨里去，努着老劲儿骑半个小时的自行车，实在是累人呀！这交通问题也需要尽快改善。奈何，这个时候的电动车还没出世，或者说还没有在元古市上市，她一时没什么好主意。 其实，在苏小灿心里，已经暗暗有了一个念头，这个想法一旦实现，这些烦恼她的问题都直接解决了，但那个方法实施起来有些难度，得看时机。 哎，先咬咬牙，忍着吧！ 为自己白白嫩嫩的青春无敌的好肌肤默哀三分钟！ 第二十二章 爱，总是这样不由自主 这一周，苏小灿在新学校、新班级里过得如鱼得水，可比她前世消极怠工好多了。班里的同学，现在，她都能叫出名字来了，大部分人都说过一两句话。 班主任老师秦若菡都单独找了苏小灿谈了一次心，对她说，她开学报到迟了，班级里的班干部职务都已经定下了，一时，不好再有什么变动，等日后有了好的机会，再给她安排职务，让她不要心里有负担或是落差，她在老师眼里真的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学生。 这件事，苏小灿倒是有点印象，好像前世，秦若菡也跟她说过，不过，好像已经是冬天了吧？！那个时候，初一年级选第一批的入团人员，秦若菡因为她期中考试成绩优秀，直接在这个时候让她入了团，当了班里的团支部书记。前世，她倒是挺在意这件事的，谁让她在小学当惯了班长，中队长，一时成了平民百姓，还真不习惯。现在嘛，呵呵，她真不好跟一群小孩子们计较太多。 所有的事情，跟前世相比，都在一步一步朝着很好的方向发展中。 就是吧，对于她很想认识的崔以沫，也许是因为越在意的缘故，越是无法坦然地打上一个招呼，连个普通的罩面或是对上一次眼神的机会都没有。 她欢欢喜喜地回到了跟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心心念念地要把今生过的圆满了，让两个人不再有遗憾，不再会错过。满腔的思念和爱意憋在心头，却无处诉说，都快憋出她心病来了。 前世，苏小灿对崔以沫放在眼中，是在十来年后的同学聚会时，对初中的他，记忆中仅限于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两人谈恋爱的时候，崔以沫又在部队，真正面对面相处的日子少之又少。在崔以沫仅有的两次探亲休假中，他也是以照顾苏小灿为主，什么喜好呀都紧着苏小灿。他回了部队，在那个通讯还不甚发达的时候，没有微信，没有无线，没有视频，只有昂贵的长途电话费。所以，苏小灿对崔以沫的了解，只停留在对她很好，很宠她，给人很踏实，很稳重的感觉。 苏小灿单方面对崔以沫说出分手后，崔以沫就成了苏小灿心中不能碰触的痛，一碰就疼的不行。所以，在漫长的单身生涯中，苏小灿都会下意识地避免自己去碰到崔以沫，又特别地渴望他能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矛盾纠结中，还要见不少的相亲对象，努力去忘了那个人。 这一周，重回到了初中，她和崔以沫之间的距离没有一点因为她的刻意而有点进步。有时候，她眼角捕捉到崔以沫胖墩墩的身影，都会在想，自己到底喜欢上了崔以沫什么？她对他到底了解多少？他是一个怎样的性格，怎样的脾气，他真的就适合自己，能跟自己牵手一生吗？是不是仅仅是因为求而不得，所以，才格外珍惜？ 现在，她都重生了，什么样的好男人不能碰到，她还小，什么可能性都会有！ 可是，让她就这样放弃吗？ 每次这个念头一出现，脑海里就会浮现前世那七八年孤寂的夜晚，形影单只的身影，心里最后只剩下无边的痛苦和孤单。 她那七八年间，用她朋友的一句话说，都快把元古市未婚的适龄男人全相见过了，也试着跟一两个优秀的人相处过，最后呢？总觉得跟那些人差那么一点，连跟他们牵手的欲望都没有，哪里还去谈什么结婚生子呀？她都有种错觉，觉得自己是不是一个性 * 冷淡的人，或者干脆就是个同性 * 恋？！ 经历了磕磕碰碰的前世，她现在仔细想来，生命里，不管崔以沫是好是坏，不管她生命中其他人是英雄还是狗熊，她从头到尾只对崔以沫一个人动过心，也只会对他的一举一动关注。 爱，总是这样不由自主。 既然，注定就是这样一个人了，那她就坚定信念，如刚意识到自己重生时想的那样，好好地调教调教崔以沫，把他养成自己心目中的那个最好的人，然后欢欢喜喜，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 苏小灿不再徘徊，不再犹豫了，就认真观察起了崔以沫。 只是，她才来了一周，跟她有交集的人，又容易相处，不会让人觉得突兀的不是她座位周围的人，就是早晨留在教室里一起吃早饭的人，还女生为主。 颓废呀，她要是一个巧舌如簧的交际高手就好了！ 不过，这一周，她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收获的，起码，她认识了崔以沫前排的女生马晓玲，跟崔以沫一个村的，从她嘴里知道了一些崔以沫的零星消息。因为不能太过于刻意了，所以知道的不多，都跟她前世了解的崔以沫的信息差不多。 崔以沫现在住在自己的舅舅家，就在学校东边废水沟过去的村子，都可以跨上市里了，离学校十分的近。 苏小灿还发现崔以沫跟几个别的班的男生走的比较近，应该是他前世说的几个同村的发小吧？哎，谁知道呢，男生的友谊，女生不太懂。 周五下午的最后一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是数学数字一般干脆，很少拖堂，这边六点半下课铃声一响，老师就宣布放学了。 苏小灿被同学叫住讲解了一道数学题，出校门的时间比同班的其他同学都迟了一点。 初一（5）班也不是没有苏家村的学生，除了苏小灿还有两个男生，其中一个是小学的同班同学，但升了初中，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生疏了，连句话都很少说。 苏小灿现在也是个大忙人，对于别人来说不过一两个月没见的小学同学，对于她来说，都过来一二十年，都成老古董了，真没必要多去在意。 其他班的苏家村学生，苏小灿还没有来得及去联系。 所以，放学后，就只剩了一个人，天空还大亮，这个时候又没有多少作业为负担，苏小灿推着自行车，慢悠悠地出了校门，有了闲情逸致好好打量这个时候的风景。 第二十三章 毁三观 苏小灿没有跟往常一样回家，而是朝着反方向，骑着自行车进城了。 元古市是依河而建，元古河从北到南，汇入晋州市的晋河，最后流入母亲河黄河。 元古市本就在太行山上，平均海拔都到了一千米之上。元古市整个县市大多是山区、谷底、丘陵，无论你走在哪里，眼前看着平平整整，抬头一望，四处都是大山。 元古市市区就是在最大的谷底处，整个城市沿着元古河呈长条状，分了新城东城和旧城西城，又因为元古河斜着向东南面而去，西城被分出了一片作为南城。现在的市中心还都在西城，东城还大多是大片的荒地。 元古市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城市，早在春秋战国时就有闻名于世的大战发生于此地。听老人们讲，解放前的元古市也是四周厚厚的城墙，只留了三个城门进出。 可惜，苏小灿是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倒是前世，后来，元古市因为煤价逐渐下滑，经济不景气，外加上环保要求一年比一年高，与煤有关的产业逐渐退出市场。许多人都发展旅游，开发出了不少的古村落，大部分都是小胆小闹，还在偏远的未开发的山区，略点的破败，闲暇是去逛逛，倒也有几分郊游的意味。 此时的元古市，还没有后世的高楼林立，街道也显得十分的简朴和杂乱，路两边大多是陈旧的矮房。 苏小灿把此时的城市跟二十年后的样子做对比，倒是品出了另一番的美感。 市五中就建在东城的元古河边上，几百米的距离过去，就是元古桥。 前世，苏小灿就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农村小土妞，初中三年，高中三年，都在市里读书，真正出来逛街的次数却掰着手指都能数出来，对元古市早期的记忆几乎处于空白的状态。 苏小灿过了元古桥，干脆推着自行车，在路边溜达了起来，一一地打量着这边的店铺和房子。 还没走多远，苏小灿就看到四五个学生样的男生在街道对面勾肩搭背地嬉笑着，原本她眼光已经滑过，却被其中很醒目的背影给吸引住了，忍不住又转过头，仔细去看。 真的是崔以沫！ 这个时候的经济还没有后世的那边油水足，孩子们也大多是放养，家长们不像十来年后那么宝贝孩子们，大多数还是长得比较苗条的。就比如，苏小灿他们班级里，五十多个学生，胖一点的就是四五个，所以，崔以沫的胖嘟嘟身影，在班级里十分的醒目，好找。 外加上苏小灿这几天，有事没事眼神就会不由自主地去寻找崔以沫的身影，说不得什么就是搓成灰也认识，但人群中还是能一眼就认出其身形的。 此刻，就见崔以沫跟两三个平日里老爱在班级门口找他的人嬉闹着，没走两步，就拐到了前面一个破旧不堪的门面里。 苏小灿定睛看过去，那是一个书店，两扇上半玻璃下半铁皮的门上大大地写着“租书”“租碟”四个大字，她不用猜也知道书店里都是些什么书了。 高中的时候，苏小灿沉迷于小说有一两年，都快耽搁了高考，好在她的底子打的比较结实，才勉强爬上二本的分数线。 苏小灿本人就是校门口几家这样书店的常客，里面有些什么书，她一清二楚，还几乎要把这些书店的书都给翻过了。当然，小女生比较喜欢的都是言情小说，特别是台岛那边的小“黄”书，手掌大，一二百页，看得那叫一个爱不释手，琼阿姨、席阿姨的小说更是一本都没有拉下。 苏小灿这边还在怀念着曾经荒唐的时光，犹豫着要不要也过了马路，去制造一个偶遇，说不定就能因此说上话了。说起来，她也算是一个小说迷，看得书很杂，只要好看，她什么类型都不挑，怎么也比现在的崔以沫强一些。 就见，崔以沫已经和他的朋友们都出来了，只见崔以沫往自己的书包里塞着书，一行人又有说有笑地往前走去。 苏小灿咬咬牙，干脆把车子推上了路边的台阶上，借着路边树木的遮掩，慢慢地在街道这边跟着。 没一会儿，崔以沫一行人就拐进了路中间的一条巷子里。 苏小灿急急忙忙骑上自行车，从前面路中间的栏杆口拐到他们走进的巷子处。 巷子入口并不深，十来米的距离就是一个大拐弯。旧城就是这般不好，一条笔直的路都没有，房子都是挤着空间修建而成，巷子里的路也是只是两米见宽，能过人即可。 苏小灿骑着车子拐了两个小弯，就听到了崔以沫他们的声音，赶忙下了车子，把车子放到墙角，探头探脑地在前面的拐弯处往那边看。 崔以沫一行人已经相拥着进了一个店铺，她只来得及捕捉到崔以沫胖胖的身影消失在店门处。 苏小灿抬头去看店名，喔靠！ 苏小灿只想骂人了，崔以沫竟然去的是游戏厅！！！ 她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直接给毁了！ 记忆中，永远穿着军装笔直挺拔、充满着军人特有的正直阳刚之气的崔以沫，初中的时候，竟然又是看被老师定为歪门邪道的武侠小说，又是进游戏厅玩游戏。 md，他这才刚上初中一个月哎！ 在她不了解的崔以沫的初中三年，还不知道去过这些地方多少次。她明明记得崔以沫以前跟她说过，他幼儿园小学都一直在村里读书，初中才搬到舅舅家的。 她看崔以沫一行人的行事，明显的轻车熟路，租一本小说只要两三分钟，巷子里这么深的游戏厅都能被他们找到，…… 她都不敢想象，披着憨气外表的那个崔以沫既然有这么叛逆的时候。 相比之下，苏小灿觉得自己的前生加今世都太纯洁了。 不行，她得回家好好地去消化消化这个消息，她对崔以沫还真的是了解太少了。 如果初见崔以沫时因他的一胖毁所有，让她对他的样貌产生了丝丝的动摇，此刻，因他私底下的所作所为，让她对他的信任碎成了渣渣。 第二十四章 余热 周六上午上学的时候，苏小灿还没有从昨天的震惊中回过神，没有想好该怎么办。同时，有了淡淡的忧伤，她心目中那个阳光帅气的兵哥哥真的能从现在这样一个有些歪了的小树苗长大挺拔嘛？ 是不是她重生在了另外一个空间的苏小灿身上呀？根本就不是自己小时候呀？ 呜呜，她的任务好艰巨，人生好灰暗呀！ 又是周末了。 这周，苏小兰放秋季了，村里也开始忙活着收秋了。 苏小兰一大早就带了顶大草帽去她班主任家去帮忙拾玉米去了，她新分的班主任是苏家村人，村里有地，班上的孩子们就跟着都去帮忙了。 说起来，苏小灿就比较好运了。小学五年，换了四个班主任，一二年级时小，老师也不好叫孩子们去帮忙。等她到了三年级，连着两个班主任都是外村的人，又不用去帮忙。 之前在村里的初中读书，还在想着这次班主任是村里的人了，一定会叫着帮忙。谁知道，转眼，她跑到城里去读书了，城里连个秋季都没有，更谈不上去地里帮忙收秋了。 苏小灿姐妹两在家那都是被惯着长大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家里从来都不让她们帮着干活，她们也就是被老师蹉跎着打打下手。郑淑贤和苏建国从小都是老大，早就习惯了干活，照顾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现在成了家，对自己的孩子当然只会照顾的更好。 他们家里收秋的时候，现在因为有砖厂，工人多，不要一天就收完粮食了。 他们家定在下周二才要收秋，现在都还忙着上工，都没有顾上这些。 这不，家里就又剩了苏小灿一个人在家。 身体里装着成人灵魂的苏小灿顿时觉得无聊极了，学业没什么负担，倒是感觉到不少生活的压力。就比如吧，花钱很不自在，得伸手跟父母要，还得报备一下出处，郑淑贤才会四舍五入地给点零花钱。 现在，苏小灿的口袋里就是有不到两块钱，果然是干净的透彻，一二十年后，这两块钱掉在地上，都不一定有人稀罕地去捡起来了。苏小兰现在还高高兴兴唱着的“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试问一下二十一世纪的一零后们，见过一分钱长什么样子吗？给小孩子们五块钱零花钱，都要被撇撇嘴，说什么都买不上。 当然，不能否认的是，现在现在的两块钱购买力还是挺大的，就从市五中校门口几年如一日地一毛钱煮一袋方便面，就知道怎么耐用了。 可是，重生之前，她一个月还拿着两三千的工资，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大手大脚地逍遥着，转眼，自己就变得兜里空空，就不大习惯了。 要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吧！她的梦中情人已经这样子了，她只能在日后漫长的岁月中去发挥自己的余热，慢慢去改造他的人生。 在这之前，自己倒是可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让自己变得更有话语权，让他人更信服一点，自己也过得更舒服一点。 决定了，就去市里转悠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发挥余热的地方？！ 想到，就做到。 苏小灿给家里留了一张纸条，交代了一声，压在厨房的火炕边，迎着艳阳高照的大太阳，就出了门。 元古市里还没有前世那么繁华，街上的人稀稀拉拉，大概这个时候只有鼓楼街有些人气了。难怪，她前世读大学的时候在回家的火车上碰到晋州市的人聊着元古市，说：谁不知道元古市就是一条街，——鼓楼路。 那个时候，她还不服气想辩两句，只是，人家说的是大实话，她实在是找不到辩解的理由。 苏小灿又不是要买东西，就没有去鼓楼街，而是顺着后世满满繁华起来的梧桐路边走边看。 元古市虽然城市的规划是慢慢地往东发展，十来年后也是修建了不少的小区和商贸中心，但元古市几十年，甚至是几千年发展的历史习惯，都偏重于西城，至少在她重生之前，最繁华的地段还是落在了西城，顶多是分散在了元古河两岸。 这次，她一个人来逛，就任由了她的侧重点来看了。 这一看不要紧，还真让她看出一点的门道来。 元古市的经济现在还十分的落后，距离因煤炭价格陡涨，还有几年，市里还没有开始规划，主要是没钱，所以，没有什么广场，也没有什么公园，高楼大厦更是绝无仅有。 在过几年就轰轰烈烈的修建好的大广场旧址上，还都是一些破旧的房子，有几分危房的意味，一间小黑屋，现在七零八落地坐落在路边，卖着一些日用品，堆得店里、街道上都是，也没有人来管。 并不是所有的房子都租出去了，还有些关着门，写着此房出租。 这么十来年后这么繁华的地段，还有的地方挤着一两个小茅厕，让苏小灿来说，真真是浪费呀！也不知道，她要是鼓捣苏建国来买两个茅厕，会不会被揍呀？！ 今天出门，苏小灿明显是有备而来，斜挎的碎步拼成的背包里，放着两个干得跟石头一样硬的饼子，一个小本子和一根笔。 随着在市里的发现，有什么地方出租，有什么地方要卖，日后这里会成为什么样子，细细地比划着。 她也不敢用眼睛去看什么房子的价格了，她刚开始看到有一个房子要卖，还是在路边，就兴冲冲地想买，脑海里想着要看价格，才看清楚那后面有几个零，眼睛就黑了一分钟，晃了好久才恢复过来。 苏小灿现在是知道自己对商品价格有了厉害的作弊器，能察觉到商品的价值，但说句实在话，也真够鸡肋的。 不说，这项重生带来的福利有多大的作用，到目前为止，她就是买东西的时候，砍价砍的比较顺畅了。 就说，她现在微微一用就眼睛受不了，用失明的潜在危险去换取那微薄的蝇头小利，她都觉得万分的划不来。 第二十五章 房子 要是跟她前世看的那些网络小说中所说的那样，拥有一个自己的空间，或是什么商城系统，那才叫牛呢！她也不用这么费心费力了，直接抽空摸空倒腾点东西，估计就能带领全家发财致富了。 整这么一个动不动眼睛就黑两下，头晕半天的商品价格标签有什么用呀？！商场里还明码标记呢，用得着你这么费神吗？！ 人呀，果然不能太贪心呀！ 还是踏踏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来的好。 苏小灿逛了一天，腿都快走断了，对元古市倒是有了一个比较详细的了解，但也知道了，这个社会还是留给有钱人的机会多。像她这样的穷人，起点太低，不吃苦，不努力摸索，是干不成什么大事的。 在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苏小灿才又绕回了梧桐路。 又累又渴的她，看着路边的肉丸店，摸摸自己的的口袋，终于忍不住，想要奢侈一把，进去买一碗肉丸汤喝。 说来，还是这个时候的物价便宜呀！二十年后三块五一碗十来个肉丸子的肉丸汤，现在才卖五毛钱一碗，肉丸子还二十来个，数量不少。 想想自己上午不小心看到的那个房子价格，也真心便宜呀，相比二十年后简直是白菜价，她眼睛疼过之后，就是恨不得直接让人把房子给买了。 但，这个时候的元古市，普通城镇居民才收入多少钱了？更何况她们家还在农村，虽然苏建国折腾了一个砖厂，也没见家里富裕多少。她估算着，要在城里买了一个二手房，家里就该倾家荡产了。 叹气，真的只想叹气呀！ 明明守着大财宝，明知道后世房价高得不要不要，可是，现在就是手头没钱。 就跟做白日梦一般难熬呀！ 苏小灿叹了一口气，咬了一肉丸子，当仇敌一般吃着。 就听隔壁桌两个二十几岁的男人在聊着天。 “我说，你房子卖了吗？” “没呢！倒是有一两个看房子的，一看家里的那情况，……哎，转身就走了。” “你不说降点价？话说，西城锦兴园小区的房子马上就要交款了，再拖下去，你就不怕房子都卖了吗？而且迟了，连好楼层都挑不到了。” “谁说不是呢？！我也知道这个理，房子的价格已经一降再降了，已经从两万降到一万八了。你说，我那房子再破吧，那也是在东城，在市里不是吗？” “拉倒吧？！就你家门口就是臭水沟，旁边就是连棵树影都没有的荒地，房子还是土培房，房顶再破几个窟窿，你自己都不愿住，还在西城租着房子住，还卖一万八，能卖一万五就不错啦！” “哼，要不是我这边等着买了锦兴园的房子，要结婚，我还告诉你，就是两万五，我都不卖！破，怎么了？那也是房子！我现在有工作，再过上四五年，怎么不能凑够买房子的钱！” “逞能！让你逞能！你怎么不再过四五年结婚呀？” “哎……” 苏小灿低着头，接着喝汤的动作，遮住了脸上惊喜的表情！ 自己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呢？喝完五毛钱的肉丸子，竟然能听到这么天大的好消息！估计晚上她做梦都要笑醒了！ 一万八，在东城买一块有宅基地的房子，就是再破，那块地也够值这个钱呀！十几年后，东城一个庭院式房子，那房价可是用百万来衡量的。 真的，请大家一定要相信！元古市就是中国经济发展最奇葩最畸形的小县级市，房价在二十年后得到了顶峰，竟然将近六千一平米商品房，比s省省城的房价都要高。 有句评论是怎么说来着？！ 元古市上一级的津州市经济发展的三驾马车：煤炭、房地产、外商投资。 煤炭价格高了，富了一群煤老板。煤老板有钱了，就去盖房子，然后高价再卖给煤矿职工。 至于外商投资吧，就是津州市出了一个厉害的台商，回乡投资建了几个厂。然后再加上几个福省的大投资商，借着煤炭形势大好，建了化工厂和钢厂铁厂零件厂等。 元古市还不比津州市，没有外商投资，就非常单一的支柱产业煤炭、房地产。元古市还占着全国最大的最好的煤炭资源，煤炭行业形势最好的时候，煤炭价格有多高，房价就有多高。煤价涨得有多快，房价就涨得有多快。 到最后，元古市经济失控了，人人都知道房价太高了，但政府却不敢出来干涉了。因为，房价跌了的话，可能会直接导致整个元古市经济瘫痪，倒退十几年。 哪个领导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特别是在元古市发生了震惊全国的塌方式腐败之后，三任市委书记、五任市长全部因为腐败，降职的降职，罢官的罢官，判刑的判刑，没有一个好结果，直接导致人人自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经过这些的苏小灿自然知道自己要是囤房当地主婆，怎么驱凶辟邪，奈何，现在连张床都是属于父母的，去哪里倒房赚钱？！ 苏小灿坐在狭窄的板凳上，心像被奶猫抓着一样，痒的难受。 现在有这样好的一个机会放在她面前，如果她没有珍惜，日后回想起来，她一定会后悔莫及的。就如至尊宝说的那样：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上天都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了，她怎么能白白地任由机会从身边溜走？！ 苏小灿这会儿也不饿也不累了，脑袋一热，就放下手中的勺子，对着旁边的说话的两人，笑着道：“大哥哥，你家在哪里呀？能带我去看看你们家的房子吗？” 这边说话的两人都不由停住了话题，其中卖房子的男子连方友瞪了一眼苏小灿，他这边说的是卖房子和结婚的人生大事，可不是小孩子玩的顾家家游戏。 原本就被房子的事情弄得心情烦躁，此刻看着一个小孩子都要过来踩自己两下，如果不是看着苏小灿样子还算齐整，估计什么难听的话都要说出来了。 就这样还是横眉竖眼地喝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凑什么热闹？！” 第二十六章 相看 苏小灿再次意识到自己年龄小，并不是什么好事，年轻带给她的不是资本，是被忽视。 但，苏小灿了解连方友的心情，自己要是等着卖房子，冷不丁被一个小孩子插嘴了，也会觉得这孩子怎么太捣蛋，没眼色。 苏小灿努力压下心中的委屈，脑子里都没多想，就仍然笑容嫣然地说道：“大哥哥，你误会了！我是听说你家里卖房子，想着你家的房子一定空着。我家里是农村的，我在城里上学，我妈就想着在城里租个房子来陪我，但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所以一听你这么说，我就着急地想问问你家房子在哪里，看能不能租。” 连方友听着苏小灿从始至终十分有礼貌的样子，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生硬，他本质也不是那样不讲理的人，讪讪地说道：“小姑娘，刚才大哥哥不该冲你吼的。不过，我家的房子只卖不租的，你和你家人再找找吧！” 苏小灿一心想去看看房子，然后回家想着法子让苏建国同意把房子买下来，现在要是自己连房子是什么样都没有看到，怎么去说服出钱的苏建国呀？！ 苏小灿不气馁地继续问道：“大哥哥，你就告诉我你家在哪里吧！说不定，过两天，你就改了主意了呢？或者，你买了房子，我们也可以问问新房东，要不要租给我们住呀？不管怎么样，总是比我妈和我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要好的多呀？！” “东城东风街前进巷36号。”连方友对面他的朋友李斌不等他开口拒绝，就直接报了他家的门牌号，还十分友善地笑道，“小姑娘，可记住了他家的门牌号，他们家要是没有人，就跟他家旁边的邻居说，要等或是约了时间再来都可以的。” “谢谢大哥哥！”苏小灿虽然初时惊讶，但还算反应快，立刻就记下了地址，回了李斌一个灿烂的笑容。 得到了地址，苏小灿就坐不住了，跟李斌聊了两句，说了自己在市五中读书，家住苏家村，大口喝完了肉丸汤，填了填肚子，就要付钱离开。 李斌已经先一步把三人的钱都付过了，对着苏小灿别扭的不好意思的表情，拍拍她的头，道：“小姑娘，不就是五毛钱吗？日后有机会遇到，你再请我吃回去就好了！” 说完，就跟连方友先离开了。 苏小灿捂着自己被拍的头，傻傻地看着两个人骑着自行车离开，心里老大不习惯沾人便宜的。 重生以来，她到底沾了多少便宜，这会儿了才知道不好意思了？！ 这边看着两个人都没了人影，苏小灿才有些鬼鬼祟祟地出了店铺，看着他们两人走的方向不像是回东城，她骑着自行车就风风火火地跑去找房子了。 东风街根本就不用她细细去找，就跟她们学校市五中隔了一条街，很近的。 苏小灿听说了，这房子是在东城，就没有去没有在西城的这条路上去找，直接过了元古桥，从市五中对面的街道上进去东风街，往西慢慢地找。那人不是说了，这家靠着河吗？不是元古河就是往东走的那条小河流了。 她决定先从元古河这边找找看。 她本以为前进巷不好找，都推着自行车准备慢慢地去找了，结果，才走到右手边第一条小巷子，就看到巷子里第一家的门牌号写着前进巷32号。 这算是灯下黑吗？ 前世，她在市五中读了三年的书，后来工作了又经常在市里闲逛，怎么就不知道这条巷子就叫前进巷呀？ 现在东城还没有开发，没有正式的路，都是东西走向的街道延伸过元古河，一条街一座桥。 苏小灿要找的这家房子就元古河边上，巷子并没有多深，就是四五排人家，房子都不算怎么新。当然要属最里面的这家最旧，不高的围墙，里面宽大的院子，三间算是砖瓦的平房，两间土培房，摇摇欲坠，有危房的嫌疑。 但地方着实很大的，五间房子，房子后面就是元古河，旁边是一片的荒地，她注意到，这座房子往河岸只有七八米，旁边的荒地上还修了一个又一间房宽的“露天豪华大厕所”，后面还用一些废旧的砖头圈了一个早就不用的猪圈。 用当时人的眼光来看，这里真是够偏僻够荒凉的了。 但苏小灿却是激动的心都快蹦出来了。如果这家五间房外加厕所和猪圈都是这家的人，自己修房的时候再往旁边让让，就可以相当于七间房了。 要知道，十几年后这里旧城改造，那可以一房换三房的，就元古市当时的房价，可以说是一夜暴富，从贫农到了百万家产。 这一座房可以修成两座庭院式房，可以说，她占着这块土地，十几年后直接可以算是有两三百万的家产了。 妈呀！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她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再畅想一下，从这里就可以看到对面的五中，隔着这片荒地也买下来，她家日后就可以守着这块地吃香的喝辣的了。 她好像看到漫天的钞票从天上掉了下来，砸得她心花怒放。 未来太美好，苏小灿幸福得全身都轻飘飘地要飞起来了。 带着这么甜蜜的对未来的畅想，苏小灿终于在天黑前，风风火火地回家了。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苏小灿还没来得及从兴奋中清醒过来，她妈妈郑淑贤就先给她浇了一身的冷水。 苏小灿才把自行车停好，郑淑贤就从家里跑出来，红着眼，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对着她的小屁股就挥了上来。 幸亏苏小灿眼疾手快，身体“嗖”地绕过自行车，跑到了对面，即时地躲开了鸡毛掸子。 郑淑贤气得脸都有些憋红了，一手叉腰，一手握着鸡毛掸子在发抖，生气地吼道：“苏小灿，你给我离家出走，还有胆子回来？！” 苏小灿觉得莫名其妙，她不就是进一趟城吗？怎么就变成离家出走了呢？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又不呆，又不傻，离家出走干什么？等着被人贩子给卖了吗？ 第二十七章 猜到了开头 苏小灿可不去戴这个大帽子，当即就挺直腰板，扬着下巴，大声回道：“妈，我就是进趟城，怎么就成了离家出走了？你可不能冤枉人呀！” 苏建国和她四叔苏建军、小叔苏建民竟然都在，一起跟着从屋里走了出来，人人都脸色铁青。 苏小灿只需看一眼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事情闹大发了，可是，她还没有跟苏建国说买房子的事情呢，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 郑淑贤气急败坏的声音终于为苏小灿解了惑：“你还说自己没有离家出走？你把我这周给你的零花钱都带走了，还带了干粮，骑走了自行车，分明就是不想回家了！” 苏小灿瞪眼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郑淑贤，立刻解释道：“我没有离家出走！我出门的时候，在火炕边用碗还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我进城了，勿担心！我拿零花钱和干粮，也是想着中午不回家，万一买点什么东西，也方便一些，真不知道你们会这么想的。” 苏建国站在院子中间，皱着眉头，问道：“纸条？什么纸条呀？我怎么不知道？淑贤，你中午做饭，有见到吗？” 郑淑贤也傻眼了，慢半拍地说道：“我没有见呀！不过，我中午做饭的时候，见火灶上倒是有一两点小纸灰，还以为是从哪里飘进来的。” 从苏建国身后伸出一个小脑袋，苏小兰有些害怕地说道：“上午我和小明从老师家回来，小明在厨房拿碗喝水，看到一张被水浸湿的纸片，顺手就扔到火上了。” 小明，全名苏小明，是苏建军的大儿子，跟苏小兰同岁同班。 事情真相大白了，就是信息不畅通，闹了一个大乌龙，因为这件事有一部分原因是苏小明的错，苏建军也不好埋怨白忙活了一下午，就先回家了。 苏小灿和小叔苏建民的关系比较近，苏建民才比苏小灿大十一岁，小时候，苏建国和郑淑贤出门打工，苏小灿的爷爷奶奶忙着种地，就是苏建民一手把她带大的。 苏建民摸摸苏小灿的脑袋，笑眯眯地说道：“以后出门记得跟家里人说一声，知道了吗？不然大家都跟着担心！” 苏小灿也有些脸红，虽然她自认为自己没有错，但事情的缘由毕竟是从她开始的。 苏小灿乖乖地点点头，带着歉意看着仍在生气的郑淑贤和脸色微微舒缓的苏建国。 晚饭就比较沉闷了，大家都草草吃了饭，就各自睡去了。 郑淑贤还想再教训苏小灿几句，被苏建国喝住了，最后只嘟囔了一句：“这么大一个闺女了，你也不说管着点，就惯吧！惯得早晚有一天要飞上天，你才高兴！” 苏小灿倒是没有把家里的事情放到心上，一晚上辗转难眠，很晚才睡着，心心念念的还是那套房子的事情，做梦都是梦自己把房子买了下来，然后换成了好几套楼房，再然后一堆的钱就从天空飘了下来，她还还没有碰到钱，就被早晨的闹铃给惊醒了。 苏小兰嘟囔了一句“好吵”，翻了个身，用被子捂着头，就有睡着了。 苏小兰放了秋假，苏小灿可是还得去老老实实地上学。 昨晚没睡好，一整天都恹恹的。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原先是语文课，数学老师直接在她上完第二堂课后，跟同学们宣布，最后一节自习课语文和数学这周换了一下课，还继续上数学课。 虽然连着上两节数学课有些无趣，但一想到今晚能早点放学，同学们还是兴致挺高昂的。 苏小灿眼睛亮了亮。 原本她还在想着等周五数学自习后，尾随着崔以沫一起去书店，来一个偶遇，算是打上招呼，说上话。 没想到，数学课竟然提前了，也不知道崔以沫今天会不会去书店？ 要不然，自己保险点换一个方法？ 这么细想来，其实到书店里偶遇，也不一定能顺理成章地跟崔以沫亲近了，不如，来个小小事故，大家都骑着自行车，自己装作不小心撞了上去，然后，为了表示道歉，多说两次对不起，估计，两人就印象深刻了。 原先书店的情节不说多老套，效率多慢，还要碰运气，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碰到人，可没有现在这个方法保险，一用一个准！ 日后，自己再想其他办法，加深彼此的友谊，总有一天，会开出灿烂的“友谊”之花的！！！ 哈哈哈，苏小灿为自己的机智偷偷在心里点个赞！ 苏小灿激动地想了一个自习，前思后想了很多种可能，但，她终究是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事情都按照苏小灿心中想的那样顺利，先是早早就放了学。 苏小灿心不在焉地跟白曼文聊着今天数学题，白曼文是学习委员加数学课代表，正好被数学老师丁慧妍给叫了过去。 苏小灿眼角瞄到崔以沫跟他朋友出了教室，就开始收拾东西，往外走，都没有来得及跟白曼文大声招呼，就着急地溜走了。 今天也凑巧了，苏小灿和崔以沫两人的自行车相隔的就只有七八辆车子的距离。 两人弯腰开锁，抬头正好打了一个照面。 苏小灿略显紧张地跟崔以沫微微笑了笑，还没等崔以沫有什么反应，他身后不远处，就有人在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叫他快点。 崔以沫转头回了一句知道了，推着车子，只给了苏小灿一个背影就大步跑着离开了。 恨的苏小灿只磨牙，心里暗暗发誓：本来想制造一个小偶遇的，崔以沫，既然你这么不给我面子，等会儿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苏小灿推出车子，转身就骑了上去，几个大力一蹬，车子速度就起来了。 苏小灿出了校门，就见崔以沫跟他两个朋友摇摇晃晃、慢慢腾腾地骑着，两个朋友在前面，扭着头跟后面的崔以沫说着话。 周围都是放学的学生，不算宽敞的路面，挤得有些满。 苏小灿心里都忍不住暗自赞叹：简直是天助我也！ 第二十八章 没有猜到结尾 脚上再用力，自行车绕过两三个前面的车子，眼看前面就是崔以沫的自行车。 苏小灿尽量板着脸，眼睛却兴奋得快脱眶了。 就在苏小灿的自行车前轮和崔以沫自行车后轮齐平时，苏小灿歪了一下自行车手把，向崔以沫的方向扭去。 眼看着自己车子的前轮就要撞上崔以沫的自行车了，苏小灿都有些紧张地大声喊了一句：“小心！” “啊”的一声惊慌失措地尖叫，苏小灿的车子先是撞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的小石头，车把歪的幅度大了一些，车身失了平衡，又撞上了崔以沫的后轮。 崔以沫的自行车歪了歪，一个急刹车，一脚蹬在地上，险险地站住了。 苏小灿却没有他幸运，本来自行车就是26的，对于现在才不到一米五的苏小灿有些高，车技又有些稀疏，脚是想着先落地，然后想着稳住车子。 却，太过于慌乱，脚落地时歪了一下，人没有站稳，直接连人带车摔了出去。 崔以沫着急的一声“小心”，伴随着“咚”“咔嚓”和谐的二重奏，苏小灿彻底光荣了。 苏小灿就觉得自己心慌了一下，然后就浑身上下都在疼，一时躺在地上都不想动。 崔以沫也顾不上支住车子了，把车子一扔，就转身跑过来察看苏小灿的情况，着急地问道：“苏小灿，你怎么样了？摔倒哪里了吗？” 再次从崔以沫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还这样青涩，跟前世听到的低沉稳重一点都不一样，苏小灿本该是想笑的，随着崔以沫先是扶住了自行车，车子的脚蹬碰到了她的脚，她下意识地挪了挪，脚踝处立马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苏小灿躺在地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滋”地一声，想支起身子去看脚，胳膊肘子处传来的疼痛，让她胳膊一软，又躺回了地上。 崔以沫停好车子，回头正好看到苏小灿按着手臂一脸疼痛的样子。 他赶忙一个跨步，就蹲在苏小灿身边，虚张着双手，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担心地寻问道：“你磕到哪里了？是胳膊吗？” 这一会儿的功夫，他们身边已经围了一群的学生，都指指点点地小声说着话。 崔以沫的两个朋友陈树文和杨帆新也围了过来，他们都看到苏小灿和崔以沫不小心遭遇的“车祸”现场。 说起来，苏小灿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碰瓷”的技术太好，不管是谁从哪个角度看，都出事的事情都像是意外，也就是苏小灿运气背点，撞上了石头，又被崔以沫车子一挡，车子就摔倒了。 崔以沫看着苏小灿不知道该怎么办，猛的想起数学老师丁慧妍好像他刚才出来的时候，还在教室里，主要是她正好就住在学校教学楼后锅炉旁的两间教室宿舍里。 崔以沫抬头，看着自己的两个朋友，陈树文就是初一（6）班的学生，在他们五班的隔壁，老师都是一样的，道：“树文，你去我们班教室找一下数学老师丁老师，她要是不在，肯定是回后面的宿舍了。就说，苏小灿被撞了，脚扭到了，要快一点！” 大家都还在学校门口，放学到事故发生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陈树文直接在初一（5）班的教室堵住了丁慧妍。 丁慧妍是个热情的年轻老师，家在津州市，毕业被分配到了市五中，也就来了一年，今年才在市五中第二个年头。 一听陈树文说苏小灿脚扭伤了，赶忙就往外赶。白曼文也在旁边，提起自己早就收拾好的书包，也跟着跑了出来。 这一会儿的功夫，秋意早已浓浓，傍晚十分的凉快，崔以沫也不知道是胖的缘故，还是比较紧张，扶着苏小灿坐在旁边的小饭店摆着的小板凳上，就这么一小段的距离，出了一身的汗，胖乎乎的脸油光满面，却分外地严肃，唇紧抿着，眼睛也不再是平日笑得跟一个弥勒佛一样，瞪的溜圆。 苏小灿外头看了他一眼，这时才依稀看到一些十年后帅气的影子，还没来的及自我安慰一番，胳膊和脚踝传来的疼痛就牵扯了她所有的精力。 她好想哭呀！她是想早日跟崔以沫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但也不是现在这样以自己满身的伤痛换取呀？！明明崔以沫皮糙肉厚，让他摔一下，肯定没有什么大问题，自己都想好了，要用愧疚去照顾他一段时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自己不是重生了？自己不是该是运气好到爆的女主角吗？为什么要这么多灾多难？她都病了一周，才好了，难道还要再伤筋动骨一百天吗？ 很不幸，苏小灿心目中最坏的结局很快就被落实了。 丁慧妍怎么说也是大人了，就是不一样。人一到，就领着几个孩子们去了离这里最近的医院，给苏小灿的脚踝拍了一个x线片，骨折了，有轻微的裂痕，好在不严重。但也需要养着，给她直接打了一个夹板。 丁慧妍全程替苏小灿垫付的钱。 苏小灿偷偷让白曼文跟在丁慧妍身后，算一下今天花了多少钱，好之后还给她。 等忙完了这一些，天就黑了。 白曼文回了家，陈树文和杨帆新早就回去了，顺便告诉崔以沫的舅舅一声，要晚些回去。 丁慧妍骑着苏小灿的自行车，崔以沫带着苏小灿，三人骑着去了苏家村。 脚上还传来阵阵的疼痛，提醒着苏小灿，她今天有多衰。 坐在崔以沫的自行车后座上，看着他胖嘟嘟的身影，对比着成年后他宽大的身影，发现好像宽度上没有多大的区别，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呀？ 苏小灿走着神，就顺风听到了一句小小声的“对不起”。 苏小灿歪着脑袋，尽量看着前面崔以沫的样子，只见他匆匆往后看了她一眼，正对上苏小灿好奇的眼神，刷地就抬起了头，腰背也挺直了，脚下意识地用劲儿蹬了两下，自行车速度立刻提了上去。 苏小灿身体闪了一下，赶忙双手抓住崔以沫的衣服。 第二十九章 两小无猜 苏小灿小手抓衣服的时候，太过匆忙，都没有注意，一把抓住了崔以沫堆在腰间的痒痒肉。 崔以沫强忍着笑意，憋屈地低声道：“痒！” 苏小灿也觉得分外尴尬，手心里那热乎乎、肉乎乎的感觉还残留在手心，慌乱地把手收回来，放到自行车后座的铁架子上。 凉爽的晚风吹过，两人都觉得分外的热。 苏小灿觉得自己真没用，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对着一个胖得有碍观瞻的十二岁小男孩脸红，是重生了一回，智商也跟着变回去了吗？ 苏小灿不停地让自己平静下来，才往前靠了靠，低声说道：“没关系的，这件事又不怨你！是我自己骑车子没看清楚路，撞到了石头上，才撞到你的，自己摔倒的。今天下午在医院，你也跟着忙前忙后，我都得对你说一声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你谢，只要你不怨我害得你骨折就行了！”崔以沫赶忙着急地分辨道。 “还是要谢谢你，特别是丁老师。”苏小灿语气十分的诚恳，还带着几分后悔和懊恼。 她是重生了，但并不是就万能了。特别是今天下午自己受伤后，如果没有崔以沫在旁边帮衬，没有丁慧妍热心相助，她可能怎么回家都成问题。 现在还不像是十几年后，手机一个电话就能联系到人，出租车满地跑，随手一招，只要有钱，想去哪里去哪里。 “要是没有你和丁老师，我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脚受着伤，回家都成问题。那时候，才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都没人可怜你！” 说道最后，苏小灿都有些哽咽了，终于知道几分后怕了。 “不怕！”崔以沫自出事到现在都没有见苏小灿露过半分的慌乱，这个时候略显哽咽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轻易地就让他心里揪得疼，就像是小时候家里养的大黑狗吃了死老鼠不在时，自己难过得不行的样子。 不由自主地就想安慰苏小灿，可是话到嘴边，他又笨拙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憋着一口气，着急地说道：“你有时直接叫我就可以了！我一定不会不管你的，我发誓！” 崔以沫不知道，自己就是一时没过脑子，匆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注定了这一生要被苏小灿奴隶的“苦命”人生。 丁慧妍也是刚毕业的学生，工作了一年，在初中这个单纯的环境里，并没有沾惹多少社会上的俗气。 此刻，她悠闲地骑着车子走在前面，虽然没有刻意去注意，但九十年代元古市还没有夜生活一说的时候，一路上，安静得只能听到蛐蛐的叫声，两个少男少女自以为的低声说话，她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没有像其他的年长老师一样刻板地要求小孩子们怎么怎么样，只觉得他们这样颇有几分两小无猜的样子，当然她不认为两个人是在谈什么恋爱，只是被他们之间的单纯和友爱勾起了几分对爱情的向往。 要不，这周她还是回家吧？！ 丁慧妍一时想到上次回家时，父母有意让她再次回家时，去见一个相亲的对象，也是津州市人，同行，还都是老师，应该有不少的共同话题。 原本她还觉得自己年轻，才毕业没多久，对于去相亲感觉十分的反感，此时倒是多了几分期待。 三人到了苏家时，苏小兰被拘着在家里写作业，郑淑贤正做好了晚饭，在院子里，跟苏建国抱怨着：“你说这小灿，怎么最近这么多事？这都几点了，天都黑了，也不说不回家吃饭！ 你说去找吧，昨天才闹了那么大一个乌龙，搅得大家一整天都不能安生，最后才发现就是一个误会。现在，我再去叫人，嘴都张不开了。 不找吧，她才这么点大，又是一个小女孩，出点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我都去问了跟她一个班的张哲家问过那孩子了，说早就放学了。 自从你把这小灿送到城里读书后，我就觉得自己没有一天安生过，今天要这样，明天要那样，主意比你还大！ 你就惯着吧！早晚有一天，她要把这天给你捅一个窟窿，你才心静！（当地土话，大概意思就是满意，带贬义）” 苏建国蹲在家里屋檐下的两节台阶上，皱着眉头，抽着烟，烟头在昏暗的院子里，一明一暗，烟雾让他的表情更加让人看不清，听着郑淑贤还有继续唠叨下去的样子，烦躁地低喝道：“少说点，没人当你是哑巴！” 郑淑贤翻了一个白眼，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要回屋。 这个时候，就听到他们大门外，苏小灿大喊了一声“爸！妈！” 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又一个年轻的女声大喊道：“这里是苏小灿家吗？” 苏建国和郑淑贤对看了一眼，一个立刻站了起来，一个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赶忙往大门处走去。 就见门口的停着两辆自行车，一辆是苏小灿的。另外一辆旧不少的车子上正坐着苏小灿，崔以沫把车子停好，跟丁慧妍一起扶着苏小灿下自行车。 苏建国和郑淑贤赶忙迎上前，就借着暗淡的路灯，看到了苏小灿包着白色纱布的右脚，两人脸色都黑了，好在听到苏小灿撒娇地喊了两声疼，心疼地先把人都给迎了回去。 众人都进了屋，纷纷坐下。 丁慧妍作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苏建国和郑淑贤一听丁慧妍是苏小灿的老师，两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变得紧张和拘束起来。 丁慧妍见苏建国和郑淑贤并没有因为苏小灿受伤就冲她发脾气，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虽然这件事跟他们老师没什么关系，但就怕有些家长不讲理，非要说你老师不尽责之类的话。 丁慧妍简单地说了苏小灿放学时不小心把车子撞到了小石块上，摔倒时，把脚扭伤了。她已经带着苏小灿去过医院了，还拍了片。 苏建国和郑淑贤都心疼地看了看苏小灿，十分感谢丁慧妍和崔以沫的帮助，硬是留了两人在家里吃了饭，给了丁慧妍医药费，才让两人离开。 第三十章 孽缘 苏小灿这个样子，肯定是上不成学了，怎么也要等一个月或是四十多天后，骨头长得差不多了，不会影响后期的恢复了，才能回去上课。 再说，她腿脚不方便，上下学就是一个大问题，家长接送还好说。初一（5）班在三楼，她上个厕所，都不方便。 苏小灿受伤了，苏小兰也被拉着去了苏建国和郑淑贤那屋睡觉，不让她们姐妹两挤一张床了，唯恐苏小兰睡姿不好，一不小心把苏小灿的腿给压了。 周二家里收玉米，苏建国跑了趟城里给苏小灿请假，回来，直接去了地里跟众人收玉米去了。 中午家里包午饭，苏小灿骑自行车摔折了腿的消息一下子就在村里传开了。 街坊邻居的听到这个消息，都还提着鸡蛋过来看看，挺热闹的。 只是，这个时节，大家都很忙。苏建国一家收完了玉米，他还有两个妹妹和弟弟，又跟着去别人家忙活了几天。 每日的三餐都是苏小兰矮小的身体，骑着苏小灿的自行车，来回跑着送回家的。 这边一收完秋，苏建国好几天没有到砖厂了，和郑淑贤又赶着上工去了，整天累的回家倒头便睡。 苏小兰放假疯得不见了人影，家里就剩了苏小灿一个人，这个时候又没有什么电视可看，课外读物更是贫乏的可怜，她一个人闲的都快发霉了。 苏小灿闲得发慌，心里又装着事情，想跟苏建国谈谈心，都没有功夫。 就这，郑淑贤还有空瞅着苏小灿愁眉苦脸，忍不住唠叨她两句，什么耽误了上课，腿以后瘸了怎么办…… 烦得苏小灿恨不得把郑淑贤的嘴给糊上。 这才三四天，还有一个月那么长时间才能解放，苏小灿把初一的课本都翻了一遍，实在是没有心劲儿再看第二遍了。 正好碰到了周末，初一（5）班几个跟苏小灿还算熟的学生，主要是白曼文、赵心凌几个女生，由崔以沫引路，一行人跑到苏家村来看望苏小灿，家里跟个菜市场一样喧闹。 苏小兰也不出去玩了，家里有这么多的大姐姐们，好几个还是城里人，长得漂亮又穿得好看，引得小姑娘双眼直冒星星。 郑淑贤也被人从砖厂叫了回来，招呼着大家喝水，看电视，要留人中午吃饭。 大家都还是十二三岁的孩子，都脸皮薄，一听要吃午饭，就觉得自己打扰了别人，跟苏小灿聊了一个多小时，就全部自觉地回家了。 崔以沫趁着一个苏小兰带着众女生出去的看农村风景的机会，悄悄地挪到苏小灿跟前，脸红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呐呐地问道：“苏小灿，你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无聊？你看不看小说或者杂志，要不要我给租一本来看？” 苏小灿抬头看着强装镇定的崔以沫，心里万分复杂。你说，她父母都没有关心过她一个受伤的病人会不会无聊，前世的好朋友白曼文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最后，崔以沫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小胖墩给问出来了。 可说，她前世兜兜转转，谁也没看上，把自己愣是留成了三十多岁的老姑娘，还是一门心思地扎在了崔以沫这个害她早逝的温柔乡里，重生了还不知悔改地死心眼地又把自己折腾骨折了，怨气没来得及产生，又被他轻易的两句话给感动得都要流泪了！ 果然，两人之间就是孽缘呀！ 扯不断，心还乱！ 崔以沫见苏小灿没有说话，以为她生气了，赶忙抬起头，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想把你带坏了！我知道，老师说过了，这些小说都不是什么好书，看多了还耽误学习。我就是，就是想，你要在家里好多天，一个人肯定会无聊，让你看着解解闷！我真的是好心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苏小灿看崔以沫紧张得额头都冒出汗来了，收起了自己的感叹，“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眼角还挂了几滴刚才未眨回去的眼泪。 见崔以沫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苏小灿促狭地眨眨眼，才笑道：“谢谢！我看书不挑的，只要好看就行了。” 眼角的余光瞄到他今天来她家时还背着书包，看着还有几分分量，想到上周她见到崔以沫跟朋友去书店借书的情景，语气一顿，眼珠一转，问道：“你今天有带什么租过的书来吗？” 崔以沫见苏小灿没有误会，本来松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被苏小灿笑容嫣然地看着，心“扑通扑通”地跳得特别快，都快要跑出来，心神更加紧张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把书包拉到跟前，从包包里拿出两本封面很花的杂志，还顺带掏出了一本《射雕英雄传》。 苏小灿接过杂志，心情比较复杂。前世她该多迟钝，该多土，高中的时候才开始接触这些少男少女的杂志。看看崔以沫同学，才刚升初一，就开始看这些书了。 都说女孩子比较早熟，她怎么觉得自己特别晚熟呢？！ 崔以沫看苏小灿的脸色不对头，难得聪明一回，忐忑地解释道：“这两本杂志不是我的，是我大姐，就是我舅舅家闺女买的。我想着你们女生可能都爱看这些，就跟她商量借来看几天。你看看你喜欢不喜欢，喜欢的话，以后，我大姐那里还有几本，我都可以给你拿来看。” 苏小灿心中一动，虽然她三十多岁的高龄，对这些青少年的小小说都不大感兴趣了，金爷爷的小说更是在后世被翻拍成电视剧，每部小说都看了至少三四个版本，故事情节都十分熟悉了，但崔以沫说的那句“以后”“我都可以给你拿来看”，他的意思是不是还要来她家看她？ 自己正愁没有机会多跟崔以沫多接触，唯恐这次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连脚都骨折了，只是在崔以沫心目中留了一个印象，找不到合适的再深交的机会，“一瞌睡就人送枕头来了”，崔以沫自己把自己送到了她面前，任由她拿捏，她不抓住这个机会，那就是个傻瓜了！ 第三十二章 劝说 要知道，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那万元户可是远近闻名的有钱人呀！ 郑淑贤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肯定是拿不出这么多的钱，但心里不甘呀！跟苏建国他四叔伯家吵了一架，最后不了了之了。 由此可见，在苏建国根深蒂固的小农民心中，城市就是遥不可及的存在，虽然，他骑摩托车也就是一二十分钟，就可以到了。 “我说闺女呀！你是发烧说胡话了呀？！”苏建国看着苏小灿，担心地说道。 苏小灿翻了一个白眼，这当爸爸的也就是太不客气了吧？就差直接说，你是不是有病了。 她这一周就是怕被人当作神经病来对待，所以，才一直忍着没有说。 末了，还是逃不过！ 可是，不让她买了那套房子，这辈子她都会心心念念后悔的！ 苏小灿揉揉充满怨念的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说服力，道：“爸，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说真心话。上周周末，我去城里转了一圈，看着城里的房价，都确实是高得吓人，不是我们这样的家庭能承担得起的。 可是，我下午又饿又累，便去了桥那边的肉丸店里喝了一碗肉丸。 就听到旁边的人有在说他家要买房子，五间房，最高卖二万二，他着急要钱买楼房，两万估计就能买上。 我后来还跟他们要了地址，专门跑去看了，就在市五中的对面街上，靠着元古河，房子看着是很破旧，但架不住房子真的便宜呀？！那家房子旁边还有一个大厕所和猪圈，算下来，都快有七间房宽了。 爸，就是在咱们村里，你要买这么大的地方，也要好几千吧？更何况是在城里？！ 这是多合算的事情呀？人家真是出手急，拖个一两年，这地方不说买四五万，三万块钱，那是妥妥的。 爸，我相信你也拿得出这点钱的。 你想呀，这钱存银行一年才能攒多少钱了？咱要是真买了这房子，一两年后转手卖了，那钱可是翻倍的涨呀！ 再说了，就是不卖，价格不涨，咱心里也不慌呀！那可是房子呀！它是能跑了，还是能丢了，早晚在那里放着。就是你修补一下，租给别人住，一年也比银行利息要高吧？！ 爸，你说我说的在理不在理？有没有道理？” 苏建国原本真没过心，却一句一句听苏小灿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就心跟着剧烈地跳动了起来，想象着自己真要是买了那套房子，真如苏小灿说的那样，可不就是稳赚不赔的事情吗？ 他心也跟着魔了一般，蛊惑得热血沸腾，手有些发抖地摸摸衣兜，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盒，哆嗦着抽出一只烟，叼在嘴里，打火机却怎么也点不着。 苏小灿拖着一条病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苏建国旁边，推开茶几上的杯子，坐在茶几上，拿过苏建国手中的打火机，按了两下，给他点上烟。 苏建国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尼古丁的气味，终于舒缓了一下他略显激动的心情，才慢悠悠地说道：“闺女呀！你知道你学校对面的那片地有多荒吗？老百姓都不愿意从那里种地，石子多，沙也大。修房子，都比别的地方要多打两天的地基。 你说的那块地方，我也知道，但闺女，你也看到了那里有多偏，说是城里，我看那样子还没有咱们村里看着好，房子稀稀拉拉，街道都还是土路，没一个正经的大路，看着实在不像是住人家的地方。” 苏小灿自然从苏建国一系列的反应中，看出了他有些心动，她决定再加把火。 “所以说，这房子才便宜嘛！ 爸，你要知道，人家这城里的房子，是真的不愁卖，我这都憋在心里一个星期了，才找到机会跟你说。说不定，早就有人把这房子给买了，哪里还有我们什么事情呀？！ 哎，到时候，这城里，去哪里买这么便宜的房子？ 你说，你都知道让我去城里读书比村里好，以后，想去城里读书的人，只要有条件不是会更多吗？城里越人多，就越繁华。 爸，你看这市里啊，西城这边就那么点大的地方，将来人多了，住哪里？还不都是往东边跑？不要看东边现在偏，谁知道什么时候，那里就要变繁华了呀？ 就说我们学校对面的那片荒地吧！不要看都是石头，也不平，听说以前是沙地，所以房子建在上面也要塌陷，到现在都没有人要，但那地方可真不小呀！ 将来说不定技术好了，也能盖两三座跟锦兴园差不多的楼房。那里又守着学校，交通又便利，还真是个风水宝地呀！” 边说着，苏小灿自己都快流口水了。她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那一边后来还真是都规划成了学校，幼儿园小学，外加市五中的初中，过了元古桥，不远处就是市二中，高中外加初中。 这边的房价后来新开发了两个楼盘，一个在东城，每平米均价五千五，一个在西城，每平米均价都上了六千。 学区房呀！让人趋之若鹜的学区房呀！ md，今天说什么也要拉住她老爸，不把房子买下来，她后半生都要不得安宁了！ “爸，我可跟你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这辈子都不知道会不会再碰到了！”苏小灿看着苏建国还在不停地抽烟，就是什么话都不肯说，心里火急火燎的，都快急疯了，嘴上说话都不把门了。 双手一把紧抓住苏建国的衣服，红着眼，道，“爸，你要是真下不定决定，干脆，你把钱借给我吧！我去买，等过两年，我把房子卖了，连本带息，一起还给你！我是你女儿，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了，你就让我买了！不然，不然，我天天哭给你看，我……我……” “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苏建国借着抿烟的动作，拂开了苏小灿的手，站了起来，他觉得这屋子里空气太稀薄了，有些呼吸不畅，急着想去外边转一转，大口大口喘喘气。 第三十三章 机会 苏小灿顿时傻眼了，她说了这么多，口干舌燥，挖心挖肺，激动得都快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她老爸轻飘飘一句话，就给把她堵回去了？ 她就差诅咒发誓了，她老爸怎么能这么待她？她的房子，她的票子，她的美好未来，她的远大梦想…… 她好想哭呀！！！ 她只觉得人生一片昏暗，简直黑的都没有前路了！！！ 苏建国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他着急着跑出来，不过是想换个地方，让自己冷静一下，唯恐自己一时冲动之下，做的决定太过于草率。 苏小灿的话每一句都深深地说到了他心坎上，估计他要是在让苏小灿说下去，要是买不上房子，该哭的就是他自己了。 苏建国倒不是不敢买房，他虽然稳重老成，但本质上并不是一个爱守旧的人。 不然，他早就守着家里这一亩三分地，老老实实地种地种菜了，当个普通的老农民，也不会早年刚结完婚没多久，就上省城去打工去了。 打工挣了些钱，回来就拉着几个兄弟，开始开砖厂。刚开始，他这砖厂赔了不少的钱。他跟家里人都没有干过这一行，就是只知道大概的技术。这砖要怎么配土，要晾晒多久，碰到天气不好怎么办。砖窑要烧窑子，这烧煤炭，要烧多高的温度，烧多久，窑子里能烧多少的砖，这砖出来才能不变形，颜色正，还结实。 那个时候的烧砖技术远没有现在这么科学合理，都只能凭师傅的技术和感觉。 苏建国他们也是慢慢地揣摩出了一套自己的方法，这砖厂生意才慢慢好起来。 砖烧了，也不一定就能赚钱。这砖价一个时期一个价格，年年都不一样，月月甚至都要调一调，形势不好的时候，砖都堆在砖厂里快放不下了。 这卖出去了，也不一定就高兴。好些人买了砖，付不了尾款，就一直拖着。说起来，现在苏建国去收收外债，都能收回七八千，将近上万元的钱。 做生意就是这样，有赔有赚，时好时坏，并不如表面那样光鲜，说起来那样好听。 这房子要是买了，家里的存款除了点应急的，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辛辛苦苦跟郑淑贤干了好几年，才终于攒下这点家产，要是这房子以后不值钱了，哭都没地方哭！ 这个赌是不是有点大？拿着身家性命去豪赌，他能不能赌得起？ 苏建国骑着摩托车，一阵秋风吹过，他突然就刹住了车子，咬咬牙，转头进了城里。 等苏建国意识到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东风街上了。想掉头就走，又不甘心。可是你说不走吧，他又忘记问苏小灿这买的房子是哪家。 干脆，他把摩托车推到元古桥停车子的地方，花了两毛钱存了车子，沿着元古河东岸的这片荒凉的沙地往前走。 还真让苏小灿说对了，这房子还真好找，就在河岸边上，五间平房，三间砖瓦房，两家土方房，旁边是厕所和猪圈。 苏建国怕自己弄错了，又沿着河岸走了一圈，太阳都跑到头顶了，他才确定，就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家，转悠着又往回走。 刚走过猪圈后面，就听到街道上有人在说话，便驻足，仔细听着，没有先转过去。 “你这房子太旧了，你自己家里人都嫌弃，好几年不住了，让别人怎么住？ 你看看这房子里要什么没什么，屋顶还都破着洞，那两间土房子都快塌了。 我这一买下来，就得重新修，相当于我花两万块钱买一块地方，太不划算了！你看看，要是一万五行的话，我就咬咬牙，回去跟我家那口子说说，买下来了。不行的话，就算了。 就这价格，我回去都得让我家老婆子说我败家！ 你都不知道，就你们这排前面的空地，看着大吧，我都问过东城居委的人了，一整块才卖十万，都够修你们家十座了。要不是那块地非要整块地卖，我又一时没那么多钱，还会看上你家这块地方？！” “一万五肯定不行！我这都是买两万五的，降到两万已经是底线了。 这条街上有一家也才卖房子没多久，还没有我家大，我都打听过了，一口价三万五卖的。我知道自己家的房子旧，所以一开始就没有要多高的价。 你要是诚心想买，我再退一步，让你五百块钱，就好了！再多，我是真不能再降了！” “那我就再看看吧！你要是真心想卖，我家地址你也知道，直接去找我就可以了，一万五，不二价！” “你不能再涨涨吗？这价格太便宜了，我这可是房子呀！” “快中午了，我也该回家吃饭了！先走了！” 一个重重的脚步声渐渐地离去，留下的年轻人颓废地长叹了一口气。 苏建国紧张地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真的让他那个鬼精灵的闺女给全说中了哎！这房子是真的很便宜，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再晚一些，他听那个年轻人的口气，怕是坚持不住，一万五就要卖了。 也不知道是这秋老虎的威力太大，还是他走了一上午的路有些累的，苏建国只觉得心跳的特别快，头都有些发晕了。 听到那房主也要走了，苏建国才赶忙绕过猪圈，对着连方友喊道：“小伙子，你等等！” 连方友哭丧着脸，转身望了苏建国一眼，又叹气地转身要走。 苏建国今天上午还去在砖厂上工，忙活了好一会儿，穿得是破旧的工作服，还沾着一些砖灰，脚下带着明显的泥土，头发也冒着一层的灰，脸因为天天在露天工作，早就晒得跟黑炭一样。 他被苏小灿说的心血来潮，想也没想就转头进了城，一门心思地想着房子的事情，完全忘记了自己这幅邋遢样根本不能见人。 苏建国随着连方友的视线，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才注意到自己这身十分不堪的打扮，完全不像是一个要买房的人。 但，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了，不说如刚才那人说的最低价一万五，就是真的两万块钱，那也是真值了！ 第三十四章 捡漏 心中有了决定，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起来，两三个大步就追上了连方友。 苏建国怕连方友给跑了，直接堵在了他前面，笑得黑黑的大方脸，只露出一排整齐还有些泛黄的牙齿，怕人误会，直接就开口道：“小伙子，我刚才就在你们猪圈后，我都听到了，听说你家这房子要卖，是不是？” “叔，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呀？”连方友现在是真的心情不好，特别是看到别人笑得那么灿烂，就更心里堵着火气，直接不客气地冷喝道。 “没啥意思，就是想问一下，你这房子还卖不？要卖的话，我们谈谈价格吧！我这人还比较实在，不会太压价，让人为难的！”苏建国现在心情特别好，对于别人一两句的冷嘲热讽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想着自己把房子买下了，再说其他的。 连方友听话听音，也知道自己跟那个人的谈话，苏建国应该是全部都听说了，他现在就是急等着用钱，明知道自己房子贱卖了，还被人牵着鼻子走，自己说不定日后会后悔，也要往那个坑里跳。 两人，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一个三十多岁快四十岁的中年人，两人也没有去哪里，就蹲在这家门口，聊起了家常。 没多久，两人就分头离开了。 一个兴高采烈地跑回了单位的单身宿舍，翻找着东西，哼着小曲，在单位食堂吃了一碗有些泡过了的面，背着公文包出去了。 一个急急忙忙地回了苏家村，一进家门，就听到郑淑贤唠叨现在家里的人个个主意都可正了，时不时地就不沾家，也不打声招呼，当着这里是哪里？！ 等郑淑贤说完了，又转身赶忙去和面，给苏建国下面条。 苏建国一头扎在平日里放他那些单据的那屋，好一阵翻找，急急忙忙地吃了一碗面，洗了洗脸，摸了一把头发，换了一身衣服，难得地背了一个军用包，就转身又要出门了。 不过，他这次知道跟郑淑贤打了一个招呼，道：“我下午有事，还不知道几点能回来，要是迟了，你们娘仨先吃，不用等我了！” 不等郑淑贤问他去做什么，就骑上摩托车，消失得无影无踪。 郑淑贤对着空荡荡的街道生气，回头坐在沙发上，就跟对着电视发呆的苏小灿抱怨道：“你爸这是忙什么呢？一上午不上工，现在人就又没影了！慌里慌张的，让我这心呀，忽闪忽闪的，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还是特别不好的事情？！小灿呀，你说这现在啥都好好的，能有什么事呀？” 苏小灿现在是生无可恋，就觉得没有房子就是最坏的事情，但这话铁定不能对郑淑贤说，而且估摸着她这股怨气要持续很久，无精打采地说道：“我怎么知道？！爸都没有告诉你，怎么会告诉我？！” 至于苏小兰，一放下碗筷，就有人来招呼她，早就玩得不知道人去哪里了。 郑淑贤也知道问苏小灿白问，家里的事情、苏建国的事情，她不知道，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什么，也就是顺口问问，发泄一下而已。 转身，郑淑贤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此时，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还真就苏小灿知道。更没料到，家里的发展失去了她的控制，这个家，越老越多的事情变得她搞不清楚，也管不过来。 这边，苏建国和连方友忙了一下午，终于把房子的手续都给过户了，办完了，钱也交接清了。 连方友一时心情大好，想到自己明天就可以去房地产公司去买新房了，交清房钱了，拉着苏建国，找了他朋友李斌，一起到小饭馆喝酒去了。 这时候，苏建国才知道为什么连方友会着急地卖房子了。 连方友上面还有父母和一个大哥，都是元古市人，他大哥学习好，直接考上了大专，然后毕业分配到了省城。 人家赶的时候太好了，人也太有本事了，在省城找了一个当地的姑娘，碰上单位分房子，匆忙领了结婚证，托了关系，分了一套房子。 后来，他大哥这不是生了孩子嘛，要找人照顾孩子，就把他父母也接到了省城，并承诺要给两位老人养老，直接在接走老人时，把家产也分了。 连方友得到的就是这套破五间房，两位老人多年的积蓄都归了他大哥，至于是多少，连方友也没有多问，反正肯定是比这五间房值钱吧！要不然，他大哥那不吃亏的性格怎么会这么爽快，就带走两位老人？！ 当时连方友正读大专，还小，不懂得这些，也没有多计较。 倒是他毕业的时候，要分配工作，他大哥给他找了现在的单位，他还挺感激他大哥的。 连方友嫌家里太空荡荡的，干什么都不方便，就直接住了单位的单身宿舍。 又两三年过去，连方友谈了对象，要结婚，女方要看房子。 结果，他家的房子本来就不算是很结实，多年不住，就更破了。 女方的家战衣不干了，非要连方友买上房子或者重修房子，才答应婚事。 重修一座房子，那可是好几万才能下得来，他一个穷小子，之前一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能攒下几千块钱，那都是非常会过家的了。 连方友就找他哥借钱，被一句没钱直接给拒绝了，连方友到没有记恨他大哥，他还记着他哥帮他找了工作的恩情，即便知道他现在不是没钱，就是顾着自己的小家不肯借自己钱，也心无怨言。 正好，这个时候，听到市里锦兴园要开盘卖房了，两室一厅，九十多平米，卖三万八元。 他就琢磨上了，卖了老房子，加上手中的积蓄，再借点钱，这房子，肯定就能拿下的。 只是，连方友运气实在不好，房子都挂出要卖半个多月了，看房的人倒是还有几个，只是，一看到房子太破旧，就怎么也不肯多出钱。 拖到现在，终于让苏建国捡了一个漏。 说起来，苏建国因为要交税、又多办了两间房的土地证，并没有给连方友出够两万块钱，也就是一万九的样子。 第三十五章 试探 这会儿，喝着酒，在兴头上，听着连方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苏建国直接拍拍胸脯说道：“老弟，今天大哥占了你的大便宜，我说什么也不能让兄弟你再吃亏。大哥嗯，也没多大的本事，就是一个开砖厂的，前些日子，有个装潢公司在我那里赊了帐，到现在也没有给钱。” 苏建国打了一个饱嗝，拍拍连方友的肩膀，才大着舌头继续说道：“回头我把那欠条交给你，你去找到他，直接从他那里拿货抵了帐，去装修房子，也算是大哥我提前给兄弟送的乔迁之喜和大婚的礼钱了！” 连方友即便是喝酒喝得高了点，也从苏建国的口音里听出来，这钱肯定不算少。事后，苏建国果然讲信用，把这钱条给了连方友，上面有零有整，八百多块。现在连方友的工资才每个月二三百，苏建国的这个人情算是送的有些大了，也让连方友把苏建国真心当朋友了。 此时的连方友趁着酒劲儿，也十分感动，靠着苏建国，哭道：“大哥，我不图你这张欠条，我就是图你这份能认可我的话，肯在兄弟我穷困的时候，不占我便宜，愿意拉我一把！” 连方友哽咽得都快说不出话了，也不顾形象了，完全忘记了自己一直标榜的文化人形象，抬起袖子就摸了一把泪和鼻涕，抽噎地说道：“大哥，你这个大哥，我算是今天认下了。现在这社会，大多数人只会做锦上添花的事，有几个能做到雪中送炭的？！大哥，你够意思！” “老弟，你们一看就是文化人，连这说话都说的好听。虽然老哥我听得不太明白，但意思我懂。”苏建国又端起酒杯，跟连方友碰了一杯，一口干了，才道，“我呢，要求也不多，只要你们这些有文化有本事的人，不要看不起我，觉得我傻，大哥心里就高兴了！” 连方友当场就不干了，拍着桌子，大声骂道：“谁敢说你傻！谁说了？！叫他站出来，我非揍他一顿不行！” 李斌一看这形式，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两人都喝高了，人都不清醒了，闹着秋后吐真言了？！ 他突然心思一动，不动声色地给连方友倒了一杯酒，又给苏建国续了一杯，漫不经心地问道：“大哥，说来也巧，你怎么就碰上方友了？还知道他要卖房子了？” 苏建国现在喝得头重脚轻，再加上买了房子的高兴劲儿，整个人轻飘飘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李斌的试探，还乐呵呵地说道：“什么巧呀？！我这是知道老弟卖房子，专门过来看情况的，正好碰到老弟唠了两句，就先把事情给定了下来。” 李斌见苏建国又喝了酒，立刻又为他满上，十分好奇又不显刻意地问道：“是吗？大哥是怎么知道连友要卖房子的？被你这么一说，我更好奇了！” 苏建国一提起这个，人更来精神头了，红光满面地先呵呵笑了两声，才小声跟他们说道：“我只跟你们说，你们可不要跟外人说呀？！” “说什么？”连方友已经喝晕了，完全没有进入状态，摇摇发蒙的脑袋，大舌头地喝道，“谁说谁tmd就是乌龟王八蛋！” 苏建国这才招招手，让两人靠近点，神神秘秘地说道：“这都是我闺女说的。她说，她上周末在肉丸店喝肉丸子，听到你们说卖房子了，还专门跑去看过房子了，能买！那兴奋劲儿，比我还高！啧啧……” 说着，苏建国有顺手抿了一口酒，呵呵地傻笑起来了。 连方友是什么也没有听明白，借着往桌子上趴的动作，直接醉倒了过去。 李斌一下子就想起了苏小灿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竟然会这么清楚地忆起小姑娘当时带点小狡猾的笑容可掬的模样。 他倒是真把苏小灿记住了，顺便又给苏建国倒酒，今晚第一次诚心地跟他碰了一杯。 然后，他就不让苏建国再跟着喝了，说今晚已经喝不少了，连方友都喝醉倒了，他去送苏建国回家。 苏建国怎么能让李斌去送呢？！他可以自己骑着摩托车回去。 说句实话，他对会跟他冷哼的连方友敢拍着胸脯说兄弟，对从始至终都笑的温和的李斌却有些胆触，也说不上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这个年轻人不一般，不是他这种大老粗能高攀的。 李斌才不跟醉鬼讲道理呢！这饭店就在市政府旁边的小巷子里，他们几个年轻人都爱来这里吃饭喝酒，跟老板都是熟人了。 李斌去柜台，叫来了老板，结了帐，让他找人把喝成一滩醉泥的连方友送回家，就招呼苏建国一起离开了。 苏建国晕蒙蒙地站在饭店门口，摸摸身上的背包还在，傻乎乎地笑了笑，就见李斌骑了一个脚踏的轻骑摩托车“轰轰”地到了近前。 他这一刻还有心情想一想：这李斌刚才来的时候没见骑着车子呀，这一转眼去哪里骑的？ 很快，他就忘了这个小小的插曲，顺从地坐在了后座上。 这喝酒的人很怕迎风的，这原本看着不很醉的人，被冷风一吹，酒劲儿才往上涌，晕的几次在路上都快睡着了。 李斌一路上引着苏建国说话。 说来，这李斌问起他的，苏建国都“嗯”两下，不知道往哪里接。一问起苏小灿来，那是兴头十足，这一路，李斌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怎么，刻意骑的有些慢，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苏小灿的许多事情给套出来了。 什么一口好听的普通话，买东西还会砍价，眼光又不错，还特别有主意，才十二岁就敢一个人往城里乱跑，知道买房子，等等，连她上小学带着妹妹到菜园子大中午去偷梨吃，被人逮住了都抖了出来。 李斌听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找到苏家时，还有些意犹未尽。 李斌和郑淑贤扶着苏建国进了东屋，出来的时候，在院子里，正好碰到了拄着拐杖，跑出院子里看情况的苏小灿。 第三十六章 天降横财 苏小灿一看到李斌，就认出了他是谁，眼睛先是一亮，心中想到某种可能，只觉得心脏又恢复了生机，兴奋在心底不住地滋生。 忍不住抬头去看，对上的却是李斌似笑非笑的眼神，忙略显心虚地底下了头，暗自祈祷着：千万不要被认出来，多智而近妖，家人对她多无防备，信任她，不会怀疑什么，外人就不一定了。一个真正十二岁的小姑娘怎么会这么有心计地去算计着买房子？！ 李斌倒是没有跟多说什么，目光也是匆匆扫过一眼苏小灿，在苏家没再逗留，就客气地转身离开了。 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再见面的。 苏小灿腿脚不方便，倒是没有注意到李斌嘴角毫不掩饰的笑意。 时间不早了，郑淑贤并没有多想什么，这几年家里开砖厂，苏建国经常在外边喝多了，有时自己回家，有时候被人送回来，这都是常事。她刚开始不习惯，也闹过，摔锅子摔碗，吵架离家出走。过后几天，仍旧被接回来，好好地过日子。 郑淑贤嘴里骂着“怎么不醉死在外边”，转身却把苏建国的军用背包往墙上一挂，给他脱了鞋子，用湿毛巾摸了一把脸。 一家人就早早都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郑淑贤做好早饭，就一个人先去砖厂上工去了。 苏建国难得睡了一懒觉，起来一洗漱完，转身就见苏小灿拄着拐杖，靠在门廊上，双眼冒光地盯着他看，特别像是看到肉骨头的小狗。 他心里看着特别有意思，倒是没有多钓苏小灿胃口，他也是心中激动，干了这么一件大事，现在又不好大声跟人显摆自己在城里买房子了，急于找人分享自己的快乐。 而现在最适合的人选无疑就是苏小灿了。 苏建国又低头往脸上泼了两把冷水，端了脸盆把脏水往院子里一泼，随手往墙角一放，瞄了一眼紧闭的院门，才朝苏小灿招招手，先大步地回了东边的卧室。 苏小灿不疑有他，一瘸一拐地就快速蹦了过去。 等她一进门，苏建国就难掩兴奋地低声说道：“关了门！” 苏小灿走到床前，苏建国才像小孩子炫耀自己的新玩具一样，打开背包，一样一样往还没有叠好被子、凌乱得被苏建国随手推出来的空地方摆着东西。 苏小灿起初以为苏建国应该是去看房子去了，看昨天李斌来送人的事情，应该是碰到了连方友。在她的潜意识里，认为买房子是一件关乎一个家庭百年大计的大事，总要好好相看一下，最后讨价还价一番，才能把房子买下来。这个过程，怎么也要三四天吧？这二手房，要是原先的主家不怎样，遗留下一些麻烦，总是扯不清的。 可是，待苏小灿看清楚苏建国拿给她看的是什么东西之后，整个人都呈现一种轻飘飘神乎乎的玄幻感。 也不去看那协议书，急急忙忙地坐在床边，先把房产证拿到眼前只有一巴掌地距离，认认真真地把上面的字一行一行都看清楚了，又恍惚地看向另外一个土地证。 半天，苏小灿都不相信自己一家，在她重生半个月之后，就在城里买上房子了。前世，她出事之前，也就她用工资本贷款在一个新开放的经济适用房报上了名，房贷还在还着，房子钥匙还没有拿到手。 妈呀，真是天降横财呀！ 苏小灿捧着两证，跟苏建国两人对视。 父女两人难得表情同步，傻呵呵地笑着。 良久，听到有人在敲院门，叫着苏建国的名字，父女两人才刚忙把证件和协议书收好。 苏小灿不放心，盯着苏建国把相关的东西都锁进了只有他有钥匙、放着家里相关重要东西的抽屉里，心才终于落到了实处。 父女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同时松了一口气，彼此听到如出一辙的声音，都心照不宣地乐了。 此时，院门外的人早就不耐烦了，知道苏小灿脚受伤一定在家，又叫起了苏小灿的名字。 苏建国听出了声音，是苏建军的，找他一定有事，就赶忙去开门，两人没说两句，就一起离开了。 中午大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郑淑贤还对苏建国昨天喝醉酒让人送回来，生着闷气，没给苏建国好脸色看，不过家里有外人在，倒也没有太过分。 苏建国脾气好，没有去计较这些。 直到最后，吃完了饭，二妹夫王杰豪和弟弟郑万福都去睡午觉了，郑淑贤才拉着苏建国去了他们的卧室，着急地问他，他的摩托车去哪里了？！ 这个时候，苏建国才恍然大悟他今天一直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原来是把摩托车给忘记了。昨晚喝酒，他是怎么回来的？怎么喝着喝着酒，就断片了？ 还是郑淑贤在一旁提醒他，是一个看着特别文气有礼貌的小伙子骑着踏板摩托车把他送回来，问他认不认识那个小伙子，不会是看着那小伙子人模人样的，是个大骗子，偷了他的摩托车，才好心把他送回家吧？！ 苏建国当即就虎了脸，说道：“你瞎猜什么呀？！人家那都是在政府上班的正式工，会看上咱家那辆摩托车，还是个二手的？” 看着郑淑贤不以为然，还要继续唠叨下去，直接把话说清楚了，道：“这件事我心里有数。肯定是我昨晚喝多了，人家把我给送了回来，车子一定还在那家饭店。下午，我就去看看。” 被郑淑贤这么一闹，苏建国也有些担心自家的那辆破摩托车了，虽然是二手的，还是别人欠了自家的债，用来抵账，自己又添了一些钱，才买来的，但架不住，也算是家里大件的财产了。 苏建国一边告诫着自己要冷静，要相信那两个小伙子，一边心里细细地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说过的话，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倒真想起一件事，好像自己说了要把那家装潢店的欠条送给连方友，让他去换装潢新家的材料。 一想到这里，苏建国就再也躺不住了，起身打开他的那个抽屉，翻找出东西，骑着苏小灿的自行车，进城找摩托车去了。 第三十七章 送枕头的人 苏建国先去了昨晚喝酒的小饭馆，问服务员有没有见过他的摩托车。 小饭店除了老板、厨子，就是这个服务员了，昨晚，被李斌一句话，这饭店老板把连方友送回了政府院子里的单身宿舍，正准备关门，又被李斌指使着把锁了的摩托车用脚蹬三轮车送到了政府院子里，还一阵折腾。 所以，这会儿，苏建国这么一问，服务员就想起他是谁了，自然也知道他的摩托车在哪里，还是他蹬着三轮车送走的。 不过，心情就不怎么好了，他不敢得罪李斌，倒是十分收敛地翻了一个白眼，口气有些冲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了，还是昨晚我好心给你收拾的！你也不用来跟我们这里要车子，你的车子现在金贵的呢，都上政府后院的车棚里停着去了！你快该找谁找谁去吧？！” 这普通的老百姓，最怕的就是跟官家打交道，唯恐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会儿，听到服务员说自己的摩托车进了政府后院，那脸都白了，忍不住抬高了声音，问道：“我的车子好好的，怎么就去政府院子了？” 说起来，也是苏建国心虚，最近的元古市里正在查摩托车，没有牌照，没有驾驶证的，都是要被扣住罚款的。 现在可好，他就喝了一点就，车子就被扣住了。这又得去找人，托关系，心里那个悔呀！早知道，就不让人把自己送回去了，喝醉了怎么着？！喝醉了，骑不了摩托车，推着也能推回去呀！ 这会儿，陷入误区、盲区的苏建国一时忘记了昨晚跟他喝酒的两个人，可都是政府上班，现住在政府后院的人。 许是苏建国的这声音太大了，刚过了饭点的饭点特别冷清，一下子就惊动了在后面院子里准备休息的成记饭店老板成志国。 成志国掀开从后厨到前台的窗帘，一下子就认出了苏建国是昨晚跟李斌喝酒的人，问清了什么事情，当即就冷脸喝了一声服务员“胡闹”，然后才和颜悦色跟他解释道：“大兄弟，昨晚你的摩托车就搁在饭店门口，我饭店里也没地方给你放车子，李斌就让我们把车子给你推倒了政府后院里。那里就是你不锁车子，也没有人敢去偷你的车子。你呢，也不用着急，直接去找李斌要车子就可以了，他都昨晚送你回家了，还能扣住你的车子不成？！” 成志国最后那句话明显是开着玩笑说的。 苏建国只听这语气，也知道自己刚才白担心了，不由松了口气。这次自习想起来，昨晚在饭店喝酒的时候，听连方友说过这么一句，自己和朋友都在政府里上班。 当时，他一心都在想着新买的房子，根本没有留意。谁能想到，自己一不留心，就给成了认识政府人士的人了呢？！ 仔细想着昨晚喝酒的时候，自己没有说过什么惹了人的话吧？！再摸摸兜里，想到出门的时候，幸亏拿了那张欠条过来，这是不是也算是攀上关系了？！ 成志国看着苏建国在一旁站着脸色变了又变，心里也挺迷糊的。 说来，他倒因为在政府旁边的巷子里开饭店有几个年头了，店里经常有政府的人过来吃饭，有时候，也会送饭过去。再加上他为人比较豪气，倒是对政府里的办公人员都挺了解的。 就比如说，连方友这小伙子，父母是某工厂的老职工，上面有一个哥哥在省城林业局上班。现在正追着城建局一科长的女儿，对方第一个要求就是有房子，最近正着急着筹钱买房子。他这儿借了他一千块钱。 连方友本人倒是没有什么可以注意的，无外乎就是条件比一般的小青年好一些，有点家底，有份工作，算得上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但他的这个朋友李斌却不一样，那是官二代，他父亲曾任市委秘书长，有文化，有能力，现在已经退休。他是家中的小儿子，上面有一个哥哥和姐姐，哥哥省城经商，姐姐也在省政府上班。 李斌本人也很有能力，正宗的全国重点大学毕业的本科生，才子一个，却甘愿回了元古市配着他家老爷子在元古市养老，在市委里当了市长的通讯员。 不过，成志国倒是听说了，这李斌才工作两三年多，明年就要被升为政府办公室的副科长了。 到是连方友比李斌还早工作一年，仍旧是一个普通的科员，也没什么上进心，在混日子。 成志国心里有一本小册子，知道什么人是能得罪的，什么人是不能得罪的，还有那些人需要郑重对待的。 李斌无疑已经被划上了最后一类人的名单上。 而且，一般情况下，李斌陪着连方友来他饭馆吃饭，那对谁都挺冷淡的，也就对连方友，看他喝醉了，会让人把他送走，其他人，还从来没有过跟自己借了他十分宝贝的新式的轻骑摩托车去送人的事情。 所以，成志国对苏建国就格外留意了一下。 现在，又碰到了这次事件的主人公，他怎么能轻易得罪呢？万一，这人真得了李斌眼缘，那也说明是个有真本事的人，自己交好了这人，以后，这都是关系，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呀！ 这些个年头在成志国脑海里一转，他立刻就做了一个让他日后十分庆幸的决定，推开柜台的门，上前拍了拍苏建国的肩膀，道：“大兄弟，我经常到政府里去送饭，你的摩托车昨天也是我找人给送去的，里面的情况我熟。反正现在我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就陪大兄弟你去政府里找找连方友和李斌，然后把车子给推出来吧！” 这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呀！ 苏建国正发愁去哪里找人呢，就有人热心地主动帮忙来了。 苏建国感激地说道：“老弟，真是太谢谢了！说句老实话，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农民，看着这当官的就发怵，进政府里找人，更是不敢去想了。你这要是不带我去，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三十八章 做客苏家 成志国为刚才的小心思微微后悔了一下，难道他看走眼了，这人跟李斌根本没有任何关系？那昨天他怎么会亲自去送人？这爱管闲事的做饭，完全不像是他的风格呀？ 不管了，反正自己是开门做生意的，与人为善，便是于己为善。帮助人，总是件好事。 苏建国和成志国进政府大楼的时候，正好工作人员下午才上班，两人先去档案室找了连方友，一行人才又去找了李斌。 众人去后面推车子的时候，连方友摇摇醉酒后还有些不太清醒的脑袋，他上午才跑了趟房产公司，把买房的手续都给办了，这边匆匆吃了饭，就赶上上班，人还没有进入状态。 拉住李斌，落在两人后边，悄声地问他：“你怎么让人把车子放到后院里来了？” 李斌懒洋洋地瞟了一眼连方友，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你告诉我，你这个请客的人喝的不省人事，我这个做朋友的，该把你客人的车子放哪里才对？” 连方友抓抓自己不算长的头发，后知后觉地说道：“谢谢了！还是你够意思，连这种事情都替我想到了！我昨天就是想着自己终于有钱了，今天可以买房了，高兴的什么都给忘记了！” 说话间，苏建国已经推了摩托车出来，作为一个爱车的男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小老婆，心里的巨石落了地，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上前对连方友和李斌说道：“小兄弟，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们两个人了！改天，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我再请客，好好感谢你一番！” 连方友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哥，你看你这帮我这么大一个忙，我怎么好意思再让你再回请我呀！再说了，昨晚那顿，也不是……” 李斌轻咳了一声，打断了连方友的话，众人正好走出了后院的小门，笑着问道：“大哥，我还没有问你，你的摩托车在这里，你这是怎么进城的呀？你跟朋友一起过来的嘛？” 苏建国被这么一问，顿时傻眼了，才想起来一个关键的问题，他出门的时候急急忙忙，只想着找摩托车了，根本没有想到找到后怎么骑回去。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事，苏建国愣了一下，就不在意地说道：“没关系的！我今天出门骑的是自行车，回去的时候，一手骑摩托车，一手拉着自行车，骑慢点就行了！” 李斌顿时拉长了脸，不高兴地说道：“大哥，你这样骑车子十分危险的，稍微不小心，就会摔倒的！万一，再碰上点其他事故，更是麻烦！” 苏建国一个快四十岁的人被一个小自己一轮还要多的人教训，几个人都感觉不到丝毫的突兀，仿佛李斌这么说话，就是应该的。可见，李斌平日里的气场不小。 苏建国茫然地问道：“那怎么办？要不，我先骑着摩托车回村里找个人，再过来骑自行车？” 李斌看了看连方友，直接道：“不用这么麻烦的！反正我跟方友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当是下乡考察工作去了。我和方友骑着车子给你送回去好了！” 就这样，苏建国骑着自己的摩托车，连方友骑着成志国的轻骑摩托车，李斌骑着苏小灿的自行车，一行三人晃晃悠悠地回了苏家村。 在出发前，苏建国才想起自己兜里还带着的欠条，悄悄地拉住连方友，把欠条塞到了他衣服兜里，不融他拒绝，还拍着胸脯说道：“兄弟，我过两天，就去跟这个老板说一声，你到时候，直接拿着欠条提货就好了！” 连方友都记不得有这件事了，没想到苏建国还真把这件事当事情记在心上了，现在也不像刚才见到苏建国时，觉得麻烦了，心里感动万分。 眨去眼中的酸涩，真诚地说道：“大哥，我也不跟你说这些虚的，小弟我现在穷的一屁股债，没那么硬气拒绝你。就算是大哥你借小弟我的，日后，等我有能力了，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 苏建国故作生气的说道：“小弟，你这是看不起大哥了吧？！我这钱是一时要不回来，时间长了，怕是成死账了，才想着让兄弟你赶快用了的，不是要拿来要跟你换成钱的！你今天要说不要，回头我就直接把欠条撕了，省的让人觉得我投机取巧，看着心烦！” 李斌在旁边一直听着，拍拍连方友的肩膀，劝解道：“好了，方友，既然是大哥的一片好心，你就先收起来吧！大不了，日后，大哥找个你帮忙时，你痛快点，勤快点，就好了！” “嗯！我记住了，我知道了！”连方友郑重地点点头，他虽然看着不求上进，不善钻研，但难得没有变成老油条，油盐不进，是个知恩图报、有情有义的人，不然，李斌不会那么多以前的同学不亲近，就只跟连方友走得近了。 苏建国倒是没有把此时两个年轻人的话放在心上，等日找人办事时，才知道今日的一个小小的举动会帮自己不少的忙。 三人来到苏家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苏建国感谢两人帮忙，非要拉着一起坐下来喝两杯再走。 连方友想拒绝，奈何李斌看到了正坐在客厅里的苏小灿，直接就应了下来。 苏建国那叫一个开心，唤住睡午觉才醒来的苏小兰，让她去砖厂把郑淑贤找回来，炒两个菜，就说她有很重要的客人来了。自己呢，让两人先坐着，他去旁边的小卖铺去买点花生米、凉粉和其他的小菜回来。 苏小灿有心想躲开，可是自己的腿脚实在是不方便极了，跟李斌两人大眼瞪小眼。 连方友倒是没心没肺没心机，完全忘记了跟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苏小灿，扫了一眼家里一目了然的装饰，对现在家里唯一一个可以说话的对象——苏小灿同学，十分自来熟地说道：“小姑娘，我看着你怎么这么眼熟呀？！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长得挺机灵的，怎么就把脚给崴了？” 第三十八章 热闹（为了柠檬炖西瓜） 苏小灿听着他前一句话，还提心吊胆地怕连方友把人给认出来，会认为是自己给他下的套，让他心里不舒服，后一句话直接让她磨着牙，恨不得咬他一口。 连方友神经大条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话得罪人了，还笑嘻嘻地对苏小灿说道：“小姑娘，大哥哥不知道你生病了，下次见了面，再给你买糖吃啊！” 说着，还无视苏小灿黑的发紫的小脸，摸了摸她的头发。 一旁看着两人亲切互动的李斌忍不住坐在那个时代特别流行的单人沙发上，一手掩着口鼻，“哈哈”大笑了起来。 作为被笑的两个当事人，连方友和苏小灿异口同声地问道：“你笑什么？” 说完，两人互相皱着眉头，对视了一眼，苏小灿略显嫌弃地转开了头。 连方友被李斌笑话惯了，一点也没有把他的嘲笑放在心上，倒是跟冤家一样，对上了苏小灿，故作姿态地绷着脸，训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老师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嘛？对客人这么没礼貌，不客气？！” 回答他的是一个白眼。 连方友被气得，跟李斌抱怨道：“兄弟呀，你说这现在的小朋友是不是都这么不听话呀？还敢对着大人，客人翻白眼了？！我小时候，我家里要是来个客人，不赶紧给人端茶倒水都要被训一顿的！现在的孩子们真是越来越享福，越来越不听话，越不知道好赖了！” 苏小灿不干了，她又没有招谁惹谁了，就说了几个字，最后落了这么一个坏名声，不客气地回击道：“喂，这位大叔，要说起礼貌来，你要问别人的名字之前，不先报一下自己的名字吗？我的家教如何，自有我的父母老师、亲朋好友来做决定，就不劳烦大叔你来操心了！要我说，你老人家还是先管好自己的那一摊子吧！连追一个女朋友都搞得这么狼狈，还好意思说别人？！” 连方友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手颤抖着，指着苏小灿说了好几遍的“你”，都没有你出个结果来，还换的苏小灿变本加厉的一声冷哼。 笑得肚子都疼起来的李斌见两人有掐架的趋势，赶忙和着稀泥，道：“好了好了，大家都见过面了，现在也算是半个老熟人了，有什么好看不惯的？元古市有多大？日后，你们难道见一次面，就吵一架嘛？ 还有呀，我说方友，你也是个大人了，怎么还跟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 连方友觉得自己万分的委屈，反驳道：“你也讲讲理呀！你看这个黄毛丫头，开口闭口就叫人大叔，还什么老人家？我一个未婚大好青年，有这么老嘛？” 被连方友这么一说，苏小灿和李斌都彻底无语了！心里都在无力地狂喊着：同志，你知道什么是重点吗？怎么那么多话，就在这个小细节上纠结了？ 李斌深感无力地说道：“方友，不管怎么样，人家小姑娘有一句话说对了：你问别人姓名的时候，先报自己的姓名，这才叫礼貌！ 小姑娘，我叫李斌，木子李，文武斌。 我身边的是我朋友，也就是你家里买的那套房子的主人，叫连方友，连续剧的连，方圆的方，朋友的友。 现在，你可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了吧？” 苏小灿被李斌一直盯着看着，顿感压力山大，不自觉地就回答道：“我姓，苏家村的苏，大小的小，灿烂的灿，我爸叫苏建国，建设祖国的建国。” 介绍完了，苏小灿才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自己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在比自己小好几岁的人面前，被牵着鼻子走，让自己干什么就干什么，顿感特别没有面子。 李斌却不待她多想，就顺势调侃道：“怎么少了一句？不是还有一句是：寓意是父母希望我有一个灿烂的人生吗？” 苏小灿瞪圆了眼睛，惊呼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斌端起了旁边茶几上的水，借着喝水的动作，错开了苏小灿的质问。 连方友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的，只觉得今天他的这个一向都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朋友特别的话多，不太像平常的样子。 可是，转头看看苏小灿，如果这个小姑娘是二十二岁，不对，哪怕是十八岁，都让他怀疑李斌是在追女孩了。 可惜，这个苏家的小灿烂，一看就很小，不是小学生，也顶多是个初中生，还只是一个小黄豆芽，完全让人升不起多余的想法。 就在三人心思各异的时候，苏建国豪爽的声音从大门口就响了起来，跟着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他的两个兄弟苏建军和苏建民。 没一会儿，郑淑贤也跟着回来了，她骑着二八式的有横梁的老旧式自行车，车把前挂着一个手工编织的方形大塑料篮子，里面装着满满的一篮子蔬菜，红的绿的紫的白的煞是好看。 家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苏家三兄弟都围着李斌两人热情地说着话。 就一向很少沾家的苏小兰也带着她的两三个小伙伴，在院子里玩了起来，时不时地偷看着听苏建国说起的城里人。 倒是苏小灿觉得十分的无聊，觉得屋子里乌烟瘴气的，主动到了院子里，坐在屋门外的廊台上，好着的左腿曲着，胳膊肘着膝盖，手托着下巴，看着苏小兰和几个小女生跳着方格子。 男人与男人之间，酒是最好的催化剂，也就是中国十分有名的酒文化。 推杯换盏间，这城乡之间的隔膜就在慢慢地消除着，特别是后来，王杰豪和郑万福都也跟着凑热闹，本来很大的三间客厅，被几个大男人挤得略显拥挤了起来。 连方友被人吹捧几句，早就轻飘飘地美得都快飞上天了，再加上他本就今天叫了房款买了新房，心情高兴，没一会儿，就跟众人喝得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李斌推说自己不胜酒力，对众人的邀酒，只是意思意思，并没有多喝。 大家都也不是什么任性的小青年了，看着李斌就觉得不是一般人，也不敢多劝，反正有一个来者不拒，喝的热闹就行了。 第四十章 “房子” 李斌也不是完全不合群的人，他这几年做着领导的通讯员，时常兼职司机、陪酒，跟着领导一起出席正式的、私人的各种宴会，早就练就了属于他个人风格的待客方式。只要他想迎合一个人，就是让对方替自己喝了酒，还得感恩戴德。 这也是李斌的老父亲有心想让他改变的地方，一个人若要从政，就不能像文人一样过于清高。 在这一点上，他父亲对李斌的适应十分的满意。 此刻，李斌只是应对几个老农民，微微说上两句，在一旁点评上一下，就让别人对他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 李斌举着酒杯，小抿了一口，还有闲情逸致地走走神，目光透过卷起的竹帘子，看着坐在廊台上发呆的苏小灿，凉凉的秋风吹过，卷起两缕碎发，微眯着眼睛，给人几分轻松惬意和懒散的感觉。 李斌心里不由轻轻被触动了一下，不着痕迹地垂下眼眸，遮住内心的所思所想，轻皱起了眉头。 他自己都觉得此刻的自己荒谬极了，对面可是一个才十二岁、读初一的初中生。 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踏上工作岗位的社会人士，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怎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莫名其妙？难道，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般不堪，他对一个小孩子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了？ 荒谬，简直是太荒谬了！ 快打住这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念头吧！ 他也不过是觉得苏小灿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有主意，敢挑着自己的父母，拿全家的积蓄去买房子，胆子太肥了，有点小意思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 就在李斌这一不留神的功夫，耳边突然响起了“房子”两个敏感的词汇。 李斌收敛心神，转头看过去，已经来不及去阻止了。 只听连方友已经开启了话唠模式，隔着几个人的距离，拉住苏建国的手，激动地说道：“大哥，今天，兄弟我高兴呀！上午，就今天上午，我把房款交了，就等着明年拿房子钥匙了！ 要不是大哥你买来我家的那房子，我这楼房，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买上，这媳妇儿说不定都跟人跑了，我也只能干瞪眼！ 就我家那破房子，三家砖瓦平房，两家土房，房顶都漏着多大的洞，根本不能住人。还要再加上一个厕所，一个猪圈，你花了都有两万多块钱，都不跟我砍价，兄弟我记着呢！ 大哥，你对我恩情，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呀！ 哎，大哥，怎么了？都怎么不说话了？ ……” 连方友昨天就喝倒了，今天酒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就又喝上了，这不，才酒场过半，就直接又喝醉了。 郑淑贤刚放下手里炒的西红柿炒鸡蛋，转身准备离开，就听到了连方友的一席话，也听出了其中的关键，——苏建国买房子了，背着她买了一个五间房，还是花两万多块钱买的漏着顶的三间平房、两间土方，外加厕所和猪圈！ 一想到，那些钱是家里将近全部的积蓄，苏建国竟然是一句话都没有跟她提，更别说什么商量了，就觉得所有理智都要被心中的怒火烧尽了，紧咬着牙齿，握紧双拳，死死地瞪着苏建国，似有不共戴天之仇。 郑万福自认为自己跟郑淑贤最亲近，前几年他为了结婚，跟她借钱时，那可是十分为难的样子，才借了自己三千块钱，害得自己到现在还有外债没有还清。感情，这大姐夫是手头有钱，不愿意借给自己呀？！ 害他当初还觉得郑淑贤这个姐姐是最好的，最亲近的人，现在才知道人家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嘲笑自己这个弟弟的！还真让他老婆说对了，他这大姐一家就是吝啬鬼，把钱看得比谁都紧！ 这么想的郑万福完全忘记了，郑淑贤只是他的姐姐，没有义务为他这个弟弟娶媳妇尽义务。再说了，他这媳妇娶的也太贵了，别的女方才要三千多的彩礼，他的这个媳妇就要六千六百六十六，一块钱都不能少，说这是吉利。而且郑淑贤借给他三千，他根本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还，认为她这个姐姐就应该这样做。 郑万福当即就沉着脸，转身问向郑淑贤，阴阳怪气地责备道：“大姐，你这家可真有钱呀！宁可买不能住人的破房子，也不肯借给你兄弟！你可就我这么一个弟弟，你就这么狠心，眼睁睁地看着我欠一屁股外债，累得像狗一样？！你还真是我的好大姐呀！” 他旁边坐着的王杰豪皱紧了眉头，他一直看不惯自己这个好吃懒做，还眼高手低，心比天高的妻弟。在这个砖厂里，谁不知道，这郑万福就是来当摆设的，领一份闲工资的人，只是碍于郑淑贤的面子都不好多说什么，又加上出工钱的苏建国都没出声，别人也就不想去当这个恶人惹人烦了。 提起这郑万福的外债，他可是比谁都清楚的。这郑万福的老婆叫吴慧慧，跟王杰豪都是一个村的，人长得倒是还算一朵娇弱的村花吧！ 这吴慧慧的父亲是一个贪财的人，偏又是个不事生产、好吃懒做的二流子，待吴慧慧成人之后，就对外宣称，谁给了六千六百六十六元的彩礼，一分钱都不要回，就把女儿嫁给谁。 这都赶上明码标价卖女儿了，也亏得他说得出来。 要知道，元古市这边结婚的风俗是，女方开价跟男方要彩礼钱。 女方收了男方的彩礼钱后，家庭条件好的就多赔给闺女点，条件差的就多扣点，自然碰到女方条件好到爆的，还会双倍地赔给闺女东西。 但大家都还要点脸面，多少都要给女儿点钱。像吴家这样明目张胆地说一分钱不赔的人很少。 如果，这吴慧慧是一个会过家的人，能吃苦耐劳也就算了，偏偏这个吴慧慧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会上地做家务，还是个病秧子，不赚钱就不错了，还没进门就知道是个能花钱的主儿。 第四十一章 煽风点火 农村祖祖辈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靠着自己家一亩三分地来过活的，哪里养活得了这样一个媳妇。 偏偏，这郑家生了三个闺女，才生出这么一个儿子郑万福，惯的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家里人都要想办法给捧回来。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看上了这个吴慧慧，要死要活地要娶了回去。 娶就娶了吧，这一家里，就是多了一个端碗的人，又不是旧社会，吃不饱穿不暖，日子好歹都能过下去。 但是，这六千六百六十六的彩礼钱，明知道要打水漂，谁出呀？ 这郑家的当家的，姐弟四人的父亲郑志刚和母亲周阿贞召集了三个出嫁的女儿女婿去家里商量。 三女儿郑淑静根本就没去，也就郑淑贤和郑淑香两家去了。 周阿贞倒也没有多少，直接开门见山的说让两个姐姐拿钱，郑淑贤家里条件好些，拿大头五千，郑淑香是二姐怎么也要拿六百六十六，小妹郑淑静在市里开着小卖铺，她家里不来人，下午她就去市里找她让她出一千。 最后，郑淑贤出了三千，郑淑香出了三百，郑淑静任由周阿贞去市里闹了两回，只给了二百。 剩下的钱，都是郑志刚老两口去四处借的钱。 当时王杰豪就听到了风声，说是郑家老两口去借钱的时候，打的是苏建国的旗号，说是过两年还不了钱，就直接找苏建国要去。 王杰豪让郑淑香去偷偷告诉了郑淑贤一次，但郑淑贤完全没放在心上，说什么那是自己的父母，难道还能坑自己的闺女吗？ 说来，现在郑万福也结婚快三年了，也没有见要债的来郑淑贤家里闹，他也反省自己是不是当时太过于小人了？所以，这一年，在砖厂上上工，郑万福就一直在跟在他身后蹭工分，他也没有出声。 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他看这情形，算是看明白了，他这大姐夫苏建国买房子根本没有跟郑淑贤说过，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挑明了，原本就尴尬地下不了台，郑万福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打着自己的那点小算盘，也不怕最后打得太精了，最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吗？ 王杰豪见郑万福的样子，像是还要继续说什么，赶忙一把拉住他，把人按住，低声训道：“你少说两句吧！” 郑万福梗着脖子，根本不想听王杰豪的话，抬头还想骂他多管闲事，眼角余光一下子就瞄到了苏建国铁青的脸，他旁边坐着的苏建军和苏建民也没有好气地看着他，甚至连一直坐在一旁很少说话的那个城里人都不屑地瞟了他一眼。 郑万福心里有气，但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愣是咬牙忍了下来，冷哼一声，转开了头。 家里的气氛不对劲儿，坐在门口的苏小灿自然察觉到了，连方友那大舌头、还故意大嗓门表示诚意的话语都一字不漏地传到了她耳朵里。 苏小灿挥挥手，让苏小兰赶紧带着小朋友一起离开，自己拿起拐杖，勉强跳着进了客厅，走到郑淑贤近前，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说道：“妈，你看今天这么多人，有什么事情，等会儿跟我爸再说，好不好？” 郑淑贤现在根本什么劝阻的话也听不进去，只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在跟自己作对！ 一向信任的丈夫竟然背着她做了这么大的决定，还不跟自己商量；向来最亲近的弟弟郑万福落井下石，只关心自己没捞到足够的钱；连一向最疼爱的女儿，都只想着让自己忍气吞声；苏建国的那些兄弟们的眼神，…… 忍，凭什么要让她忍？ 这件事，明明就是他苏建国做错了，他还有理了吗？ 谁来理解她现在的心情？谁来关心一下她受到的伤害？谁来为她说一句话？…… 苏小灿见郑淑贤的表情更加阴郁了几分，明显是要吵架的趋势，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她的衣服，疾呼了一声：“妈！” 这一声，像是唤醒了一头沉睡的老虎。 “滚！” 郑淑贤目眦尽裂，抬手，猛地一扫，就挣开了苏小灿的手。 要是正常情况下，郑淑贤这一小小的动作，苏小灿也就轻易地躲开了，奈何，现在的苏小灿脚崴伤了，本就一支胳膊架在拐杖上，人就成金鸡独立的姿势，郑淑贤这一扫，她身体后仰，想站稳，下意识地双脚用力，右脚传来的疼痛瞬间直达脑海，赶忙抬起受伤的右脚，身体不稳，朝着身后就倒了过去。 苏小灿都能预料到自己立刻摔得有多惨了，没想到一双有力的胳膊，一下子接住了她的身体。 苏小灿稳住心神，抬头看过去，就见放到了脸的李斌充满了自己整个眼眸，正担心地望着她，像是在无声地询问自己有没有事情。 这一瞬间，苏小灿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有一瞬间忘记了所有的疼痛，恍惚间，还有心情想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算不算是传说中的特别浪漫的专为男女主角设计的拥抱？！ 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幸福了？！ 前生，自己一直桃花运不佳，就跟崔以沫好好谈过一场恋爱，还是长期“长途电话”聊出来的，跟崔以沫几次见面，因为才刚毕业没有多久，都脸皮薄，没有过什么亲密的行为。 她这才重生多久，就被这么优质的男人给抱过了，以后崔以沫还有得感觉吗？ 怎么突然觉得她和崔以沫的将来一片灰暗呀？！ 苏小灿被扶着站好，微红着脸，仰着头，腼腆地对李斌一笑，道：“谢谢大哥哥！” 没等两人之间略显怪异的气氛成形，苏小灿很快就被迫拉回到了现实中。 “小灿！”苏建国的惊呼随着苏小灿的痛呼声跟着响起来，人立刻站了起来，对着郑淑贤低吼道，“郑淑贤，小灿的脚还受着伤，你这样推她，就不怕她的脚真崴了吗？！” 郑淑贤脸上除了怒火之外，终于露出了一丝的悔意，有些愧疚地瞟了苏小灿一眼，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又变得心硬起来，别开了头。 第四十二章 巴掌 这边的官司还没有断完，就听到刚才闯祸了还不自知的连方友醉醺醺地突然也跟着站了起来，不待苏建国等人问他怎么了，就见他突然手来回晃悠着，指着苏小灿，笑嘻嘻地说道：“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了，你就是那天肉丸店的那个问我家房子的小姑娘！哼，那天问我家地址的时候还挺有礼貌的，知道叫声大哥哥，今天把房子买了，就改口叫大叔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小狐狸！” 全场再次鸦雀无声，都愣愣地看看连方友，看看苏小灿，不知道连方友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李斌轻皱起了眉头，心中暗叹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了，狠狠地瞪了多嘴的连方友一眼。 连方友跟李斌是小学同学，两人认识这么多年，早就练就的对李斌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了如指掌，即便是喝醉了，人不清醒，本能还在，立刻接收到了李斌的不悦信号，当即捂住嘴巴，醉眼朦胧地看着大家，无辜地说道：“我什么也没有说啊！” 别人或是听不懂连方友这话里的意思，但郑淑贤可不是其他人，她是苏小灿的妈妈，从小就看着她长大，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她们母女两几次交锋下来，自己都没有占到过便宜，苏建国还一门心思地宠着她。苏小灿说要月亮，他绝对不会换成星星来糊弄她。 苏建国现在可以算是一个二十四孝的好爸爸了！ 她郑淑贤敢用自己的脑袋担保：如果苏小灿真的说了要买那个破房子，苏建国还真的就敢倾家荡产陪着这闺女去胡来！ 郑淑贤咬牙切齿，不再盯着苏建国，而是转头瞪向刚才对她还有几分歉意的女儿苏小灿，自己怎么刚才就只是推了她一下，没有多踢她两脚呢？！ 郑淑贤口中喘着粗气，手绷直了，指向苏小灿，恨狠地低声嘶吼道：“苏小灿，你给我过来！” 李斌虽然知道这是苏家的家事，自己不应该多管，但他也明显察觉出郑淑贤这是很生苏小灿的气，想把邪火发到没有抵抗力的苏小灿身上。 他好不容易才救下的人，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人从他手中拉走，就是那个人是她的亲生母亲的也不行！ 李斌挺着腰背，一个侧步，就挡在了苏小灿身前，对上了郑淑贤的怒火。 郑淑贤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要气炸了，连个外人都敢在她家里拦着不让自己教训自己的孩子，这个家还有她的地位，还当不当她的存在？！ 紧压着牙根，磨着牙齿，抬高了声音，重重地喊道：“苏小灿，我再说一遍，给我滚过来！” 苏小灿拄好拐杖，从李斌身后走出来，一瘸一拐地要往前走去。 李斌拉住她的胳膊，只是担心地望着她，忍不住出声担保道：“苏小灿，你妈在气头上，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我……” 苏小灿抬起左手，拂开自己胳膊上的大手，微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语，就坚定地向前又走了两步，站定在郑淑贤一臂之外。 郑淑贤只觉得李斌的话是在活生生地打自己的脸，一个小黄毛丫头，让这么多人护着，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什么事情也敢掺和，什么主意也敢出，是不是等有一天捅破了天，让这个家都给她毁了，才能让她收心？ 她还就不信了，她这个做父母的就连一个十来岁的女儿都管不得，管不了了！ 郑淑贤就觉得自己身体里藏了一个四处乱窜的带火的野兽，急需要发泄出来。 不等她多想，不等众人再开口，携带者她所有力量的巴掌，带着浓浓的掌风，毫无预兆地扇向了刚刚站好的苏小灿。 苏小灿就觉得“啪”的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脚还没有站稳，身体就随着头上的力道扑向了旁边，正好倒向了饭桌的方向。 李斌一直注意着郑淑贤的动作，看到不对劲儿，要抬手阻拦已经迟了，侧着身子就赶忙又去拉倒向旁边的苏小灿。 眼看着就要拉住苏小灿倒下的胳膊了，苏小灿的身体却突然、意外地向侧前方又扑了过去。 李斌咬紧着牙关，瞪大了双眼，眼睁睁地看着苏小灿扑倒在饭桌上，重重地响起了“彭”的一声，然后是碗筷被撞到的“哗啦”声，临时支起来的方桌，随着苏小灿的桌子“滋”地往前滑了两下。 李斌就觉得刚才那两秒钟比两年还要漫长，明明前一秒他还自信满满，瞬间，事情就在自己面前变了样子。 他站了之后，第一动作，就是一把拉住站在他旁边的郑万福，拳头随着他全身的怒火，带着呼啸的风声，重重的揍向了郑万福的下巴，直接把人给揍得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最后还是直接坐在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这混蛋什么玩意呀？！以为自己做的隐蔽，没有人看到吗？ 他可是亲眼看到苏小灿倒向郑万福时，他慌忙着站了起来躲开，还不忘伸手推了苏小灿一把，才让苏小灿改变了摔倒的方向，才让他没有拉住人。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这是一两分钟的事情，刚才还融洽的气氛一下子变成了打架斗殴的现场，众人都喝醉了酒，震惊之余，连反应都慢了半拍。 李斌一个转身，就俯下身，双手抱起了趴在饭桌上的苏小灿，也顾不上去管自己身上是否会沾到不洁的酒菜了，先把人安置到郑万福空出来的小凳子上，半蹲在苏小灿身前，心疼地看着她还有些茫然无措的表情，红的发亮的左脸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着，几欲哽咽地问道：“你哪里疼？” 苏小灿整个人都还处于混沌之中，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下意识地说道：“脚疼！” 李斌动作迅速地解开了苏小灿脚上的纱布，拿开上面的夹板，露出略显红肿的脚。 一看这样子，明显就是二次骨折了。 李斌迅速地把苏小灿的脚又包回去，虽然在盛怒之下，但手上的动作并不重，一点都没有引起苏小灿的痛呼声。 第四十三章 又一巴掌 当他站起来时，众人都随着他的动作轻呼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有散去，就见李斌一个俯身，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就把人抱了起来，也不去管众人的反应，绕过站在旁边发愣的郑淑贤，就带着人出了门。 听到门外的摩托车发动的“轰隆隆”的声音，苏建国才反应过来，想也不想，一把就掀翻了身前碍事的桌子，就拔腿往外跑。 苏建民、连方友紧跟其后。 苏建军叹气地去扶桌子。 郑淑贤反应过来，一把拉住要从她身前走过的苏建国，勉强撑着心中的那口气，恶狠狠地问道：“你要去哪？！” 苏建国抬起手叫要给郑淑贤一把掌，对上那倔强的猩红双眼，手握成了拳头，紧紧地落在身侧，声音带着悲愤的嘶哑声，道：“刚才出事的是你亲生闺女！她腿还瘸着，又被你打成那样，你怎么还在关心我去哪？我能去哪？！” 苏建国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郑淑贤更是疯了一般地吼道：“她不是有出息，有本事了吗？都能忽悠你去给她买房子了，她能出什么事？！小小年纪就心思不正，连毛都没长齐，就学会勾人了是不是？……” “啪”的清脆一声，苏建国的巴掌最后还是落在了郑淑贤的脸上。 郑淑贤被打偏了头，手捂着被打的地方，抬头望着苏建国，不敢置信地质问道：“你打我？从结婚到现在，你从来没有对我动过手，今天你为了那个坏了心肝、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打我？……” 被李斌打了一拳的郑万福这会儿见行凶的人离开了，一摸嘴角，还有血迹，舔了舔被打的地方，好像那边的牙齿都有些松动了，他对着地板唾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挣扎着站了起来。 就见苏建国和郑淑贤因为苏小灿的问题吵了起来，郑淑贤更是还挨了苏建国一巴掌，郑万福只觉得这一刻终于找到了组织，刚才莫名其妙挨揍的委屈感涌向心间，几个大步，就挡在郑淑贤面前，对着苏建国恶狠狠地吼道：“姓苏的，不要以为我姐嫁给了你，你就可以随便欺负我姐！我告诉你，你今天不给我姐弟两人一个交待，咱们这事就没完！你这是属于家暴，我姐可以去告你！” 这边还在理论的时候，苏建民已经跑出去追人又回来了，一听到郑万福的话，当即就不干了，撸了撸袖子，双手推搡了郑万福两下，火冒三丈地吼道：“你去告呀！我们还没有告你们欺负未成年人呢！咱们要不要来比比谁的伤重？！告诉你，打了我们苏家人，还想倒打一耙，诬陷好人，真当我们苏家没人呀？好欺负呀！我苏建民今天还就不服气了！咱们到大街上让众人出来评评理！……” 郑万福跟苏建民年龄相仿，都是正值年少气盛的时候，他可以被李斌这个城里人给吓住，但对于早就一起在砖厂相处了好几年的苏建民却没有这么好说话的了！ 原本他就对苏建民有意见，觉得两人年纪相仿，都在砖厂给苏建国打工，回回发工资却比苏建民少不少，他心中有气曾跟苏建国提过意见。却被苏建国一句话给打发了：“你要有意见，可以不在砖厂干！” 他事后又找了郑淑贤。郑淑贤这边生气地说要给他要个说法，第二天就焉了，说什么她做不了主。 郑万福生气是生气，可又不是傻子，就他的这样子，再找一份像砖厂这样轻松舒服又不受气的工作，那简直是不可能。奈何，聪明劲儿都长在脑袋瓜子里了，一点也没长在手腿上，只能哀叹现在这世道不好，不出力气就挣不上钱，英雄无用武之地。 可以说，他堵了这么一口气很久了，这会儿又被苏建民用力推了两下，积怨许久的怒火突然找到了突破口，抬手就推了回去，嘴里还不忘骂不咧咧地喷着口水：“你不要以为现在是在你们苏家，我就怕了你！告诉你，苏建民，要是怕了你，我就是狗熊！你们苏家人今天有一个算一个，就只会欺负我们郑家人，我就是被打死了，也咽不下这口气。” “md，你们姓郑的欺负了人，还有理了！”苏建民一怒之下，就对着喋喋不休的郑万福打了过去。 郑万福这会儿可有了防备，被人冷不丁地打了一拳，怎么能再被打第二拳？！ 你来我往中，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打成了一团。周围的人都着急地上前拉架，毕竟是苏家的地盘，郑万福还是被拉偏架，被不痛不痒地打了几下。 郑万福那就是一个人精，怎么能吃了亏？！立刻嗷嚎着，哭着喊着，道：“大姐！二姐夫！快来救救你兄弟我呀？！我都快被苏家人给欺负惨了！” 随着郑淑贤和王杰豪加入战局，场面顿时失去了控制，客厅里“乒乒乓乓”响个不停，不时撞到了这里，磕住了那里。 苏小兰从把小朋友们送到大门口就转了回来，家里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了眼里。 才九岁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妈妈刚才会打自己的姐姐，跟不明白现在为什么要跟着小舅舅这个外人来打自己的爸爸，她都看到郑淑贤挖了好几下苏建国的脸了。还有，那个小舅舅，真是太坏了，她姐姐被打倒了，他还推她！ 苏小兰原本站在饭桌东边的墙根下，正好看清楚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现在见众人都打成了一团，她的小心脏都快被吓得蹦出来了。 苏小兰白着小脸，紧挨着墙角，一蹭一蹭地挪到门口，“嗖”地一下就从帘子处钻了出去。 这会儿的天还蒙蒙亮，没有全黑。村里很多人这个时候才准备陆续回家。 苏小兰出了房门，撒腿就跑，一口气直接跑到了她爷爷苏荣发的旧四合院。 老旧的木门被苏小兰用力撞开，“叮当”的回声在四合院里突兀地响起，引得院子里的人都一惊一乍地询问着怎么回事。 第四十四章 小灿呢 苏荣发刚刚从地里回到家里，收秋嘛，虽然大头玉米被苏家几个兄弟姐妹都给收了，还有半亩的谷子没有收，他这两天趁天气好，正在地里掐着谷穗。 这不，今天下午多忙活了一会儿，才回到家，正坐在门前的门槛上，还没有来得及去磕鞋里的泥土，抬头就看到了慌里慌张的苏小兰，皱起了深深的抬头纹，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稳重，问道：“怎么了，小兰？不要慌，慢慢说！” 苏小兰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弯着腰，双手支着自己跑得有些发软的双腿，气喘吁吁地说道：“打……打起来了！我家，打起来了！” 苏荣发猛地站起了，高大的身体笼罩在苏小兰身前，厉声问道：“谁跟谁打架呢？！” “我爸和我妈！”苏小兰带着哭音回答了一句，又觉得不够严重，看到跟着看热闹的小婶子郑淑梅，眼睛一亮，忙说道，“还有我小叔、小舅，很多人！” 郑淑梅一听还有苏建民的事情，立刻不淡定了，两步上前，身上还穿着围裙，手还是面手，沾着没有弄干净的面粉，就上前拉着苏小兰的胳膊，要往外走，还不忘着急地问道：“怎么回事呀？不是说你们家来了两个城里人，都到你们家喝酒去了吗？怎么就打起来了？因为什么呀？是城里人使得坏吗？……” 等这边旧院的苏家人浩浩荡荡地感到苏家时，苏建国家门口已经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都在看着热闹。 苏荣发觉得自己已经黑得跟煤炭的老脸都不好意思见人了，自己家的儿子们孩子都好多大了，还出这种洋相，简直…… 苏荣发绷着脸，一言不发地从人群中自动空出来的一条缝隙走进去。 这个时候，屋里的众人都早就被赶来看热闹的人给拉开了，没有再打架了，但屋里杯盘狼藉、桌歪椅倒，屋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脸上都挂着彩，衣服上都占着可以的黑色赃物，都没有形象地蹲在地上，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堆人，时不时还互瞪两眼的凶样，让这位将近六十岁的老人心中怒火陡升。 郑淑梅紧了进来，一看苏建民被打得嘴角发青，立刻伤心欲绝地大声嚎嚎了起来：“那个缺德鬼呀！把你打成这样！我们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一会儿不见，就变成这样！” 苏荣发解下身上的烟斗，黝黑的烟嘴重重的地敲在房门处，低喝一声：“住口！” 郑淑梅从嫁到苏家，就一直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谁让苏建民最小呢！家里也没有多少的家产，就一家三口人还窝在旧四合院里，没有搬出去住。 此刻，听到苏荣发这么一吼，立刻乖乖地住了嘴，但欲哭欲气地看着苏建民，看着好不委屈！ 最后进来的苏小灿的奶奶陈翠莲不用苏荣发发话，早就开始在院子开始疏散看热闹的人群了。 大家都是街坊邻里的，沾亲带故的，今天看了别人的热闹，说不定哪天就该别人看自家的热闹了，都也知道好歹，慢慢地散去了。有些亲近一些的人还不忘跟陈翠莲说“有事再找他们”，陈翠莲好脾气地一一都应下。 没多久，院子里的外人都走光了，陈翠莲利索地锁了大门，才进了大屋。 苏荣发忙活了一天，有些累了，随手翻了一个倒在一旁的凳子，坐了下来，点着了手里的烟斗，才吸完一回，还没有磕出里面的灰灰，陈翠莲就掀帘子进来了。 苏荣发也不抽烟了，用烟斗直接敲敲地面，沉声说道：“好了，现在只剩自己人了，有什么话敞开了说！” 郑万福先不干了，扯着嗓子喊道：“什么自己人？！谁跟你们苏家是自己人？我告诉你们，不要仗着你们现在人多，就以为我们郑家人好欺负！哪天你们到了我郑家地面上看看，我不揍死你们，我就不姓郑！” 苏建民不干了，刚才架还打过瘾，就被人拉开了，刚才苏小灿被打的时候，他就坐在郑万福旁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这郑万福的浑球竟然还敢推苏小灿，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苏建民当即就站了起来，扬着下巴，威胁道：“呀哈！你还知道这是在我们苏家的地盘上呀？还敢跟我们放着话，信不信今天你出不了这个门！” 郑万福一扫屋里的形势，自己这边郑淑贤现在冷静下来了，人都蔫了，眼珠子里都看不到人了。他二姐夫王杰豪，那平日里跟苏家兄弟走得比自己这个小舅子还近，外加上又在苏建国手下干活，保不准随时都可能叛变。 而苏家那边呢？苏家三兄弟，苏家老头子老太婆，还有那个吃里扒外的郑淑梅，光是人数就直接碾压了他们这边。 好汉不吃眼前亏！ 郑万福看清楚了眼前的弱势，虚张声势地对苏建民大声嚷嚷道：“我才不怕你呢！告诉你，苏建民，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我不在了，你也跟着给我陪葬！这是新社会，是讲法律的！” “吵！就知道吵！你们是比谁的嗓门大吗？有本事到大街上继续嚷嚷去，不要在家里给我横！”陈翠莲冷着脸，瞪了一眼吵架的两个人，“建军，我看这些人里，也就你最让人省心了！你给我讲讲是怎么回事？！” 等苏建民三言两语讲清楚了事情的经过，陈翠莲眼里淬着怒火，狠狠地瞪了挑事的郑家姐弟，转开头，才看向脸被划了好几下的苏建国，不忍心地问道：“建国，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说句话呀？真是小灿撺掇着你去买那破房子去的吗？她一个小孩子不懂事也就罢了，你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孩子都十几岁了，怎么还这么办事没个准气儿（不靠谱的意思）呀？！” 苏荣发这个时候抬起头，扫了一圈屋子，都看到了缩着肩膀站在墙角的苏小兰，却愣是没有发现引发这次事件的主人公苏小灿，不由皱着眉，问道：“小灿呢？你们这些大人都一个个忙着打架，孩子呢？！” 第四十五章 离婚 苏荣发的话，顿时让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是啊，苏小灿呢？ 对了，还有那两个城里人呢？ 刚才的场面那样混乱，苏小灿还被打成那样，都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苏建民也不管自己的手脏不脏，用力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才说道：“小灿的脚又崴了，看样子，是那两个城里人带着她去看病了。一个骑着摩托车带着人，我出去的时候，已经走没影了。一个骑着小灿的自行车追上去了。我没拦住，回来找我哥要摩托车钥匙，就听到郑万福这个混蛋在那里挑事！然后，我气不过，就跟他打起来了。再后来，我就给忘记了。” “胡闹！”苏荣发站了起来，背着手，冷喝道，“你们一个一个都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人家外人都知道哪件事重要，哪件事不重要，你们有一个算一个，不是小灿的父母，就是小灿的亲叔叔亲舅舅，没有一个人想想这孩子受伤了该怎么办吗？ 一个个意气用事，可会打架，打的全村人都看到了，高兴了？！ 淑贤，你当我们苏家的媳妇十几年，我说过你什么没有？ 没有，对吧？！ 但我今天就要好好说说你，你这个当妈的今天做的就是不对！ 我听了半天别人说的，不管建军说的偏不偏理，我就问你一句话：这房子，建国不想买，这小灿十来岁的丫头片子能给他做的了主？ 你心里气建国主意大，把家里的钱都折腾着买破房子去了，你光明正大地跟苏建国闹，就是闹得全村的人都知道了，我这个作公公的也不会说你半句不是！因为，我知道你做的对，你说的有理！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你生气，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怨气撒在小灿身上！！！ 她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呀？！她脚还受着伤，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的闺女呀？！ 你就，你就，一巴掌，……把人扇到了桌子上！ 你糊涂呀！你这当妈的心也太狠了！” 苏荣发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都有些哽咽了，他心疼自己的大孙女呀！那样一个活泼聪明的孩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不知轻重的妈妈呢？！ 房间里也一片安静，都惭愧地底下了头，都为自己的疏忽自责。 郑万福却仍旧挭着脖子，不服气地顶撞道：“老爷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说家里闹出这么大的，苏小灿没错还有理了吗？那我们这架就白打了，这揍白挨了，委屈也白受了？ 要我说，这才是她苏小灿最能耐的地方，一颗老鼠屎，搅浑了一锅汤，返回来，还得让饿肚子的人夸她做的对？！ 狗屁！ 我还就觉得我姐打她打轻了，这要是我闺女，我当场就把她的腿给打折！” “够了！”几声重重的的怒吼声同时响起，空荡荡的房间里尽然还有些许的回音。 郑万福被众人吃人的眼神给吓得不轻，十分没骨气地打了一个冷颤，往郑淑贤背后躲了躲，还不忘撺掇着说道：“大姐，你看他们苏家人，就只会欺负我们姐弟俩了？！冠冕堂皇地说什么你打小灿不对，是欺负人；他们这么多人打了我，还指着你的鼻子骂你，怎么就不是仗势欺人了？” 郑淑贤此刻心里的那杆秤在心里左右摇晃了许久，被郑万福这么一说，又开始偏了，咬着牙，挺着腰，不服气地说道：“我觉得万福没有说错！你们现在看我打了小灿，觉得她可怜！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她是闯了多大的祸？！这可是房子呀！一家人一辈子可能就是为了奋斗这么一套房子！ 不说我家这房子，就说建军他们家的房子，不过是想老房子重新修一修，改一改，都闹成什么样子了？谁家愿意自己的地方被人占了？就是一米都要打上几架都不算完！ 还有建民和淑梅，你们两口子现在还窝在旧院的小套间里，没个自己的家，你们心里就不着急？你们就对这房子心里不重视？ 可是，你们看看现在，每个人都当作一辈子奋斗的房子，被小灿这么一忽悠，你哥就拿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去买了这房子！ 你们听听这房子，三间砖瓦平房，两间土房，一个猪圈，他就花了两万多块钱！ 这要是摊在你们自己身上，你们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就这么不靠谱的一件事，就是苏小灿这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黄毛丫头在一旁给撺掇的！她这才去城里读了几天书，就要飞上天了！ 我看，要是再不好好管管，哪天她把你们都卖了，想后悔，你们都找不到地方！ 万福说的没有错，小灿就是欠揍，我打她一巴掌，那就是打轻了！她要是还在，我准再踹她两脚，让她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郑淑贤！”苏建国红着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面上一片狰狞，怒不可竭地说道，“我算是看够你了，看够你们郑家人了！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了，要是小灿的有什么好歹，腿要是以后留什么后遗症，我好好的一个闺女让你给毁了，我们就离婚！你看不得自己闺女好，我苏建国看着好就行！ 你不是能耐吗？还踹她两脚，你郑万福不是更厉害吗？还要打折她的腿！ 那你们好好地滚回你们郑家能耐去吧！ 好走，不送！ 你们郑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从我们苏家滚蛋！ 我苏建国的闺女要是有什么好歹，我找你们郑家人拼命！” “苏建国，你敢跟我提离婚两个字？！”郑淑贤跟苏建国结婚十几年，两人也吵过架，红过脸，两人却都克制地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离婚”，她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苏建国会跟她说这两个字。 一时颤抖着，心里也一片慌乱，更多的是委屈。明明他苏建国做错了事，苏小灿乱出主意，最后怎么就所有的错事都成了她的？所有的都要她来背？ 她不服！ 她就是不服！ 第四十六章 谁打，我跟谁拼命 苏建国大手摸了一下嘴巴，恶狠狠地看着郑淑贤，道：“你不要以为我就是说说！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了，这房子我就是自己个儿作主买了，这家，你要是还要？！ 要是还想过，你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承认了错误，给我把家里好好地收拾了！等我把小灿接回来，看这病该怎么养，就怎么样，不准在为难我闺女。 这家，你要是不想要了，那你今天就给我卷铺盖走人，我苏建国保准不拦着你，也不求你，你也不要指望我回头会去接你！ 我就要让你郑家人看看，这个家，没有了你郑淑贤，我们照样过的红红火火，热热闹闹，只会比你在的时候更舒坦，更好！” “建国！” “大哥！” 苏家的人都听着有些不对劲儿了，这两口子吵架打架在农村那都是常有的事情，谁家没个磕磕碰碰，这家庭嘛，越吵越闹才越红火不是吗？ 可是，大家都有个分寸，那就是不能老拿着“离婚”来当筏子，你这么说多了，最后伤了人的心，那可就什么都挽不回来了！ 这苏建国开口闭口就是让人滚，吵吵嚷嚷地要闹离婚，这事情可就闹大发了。 陈翠莲当然不能任由自己儿子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两个女儿都十来岁了，在她们那个年代再过几年，那都是要结婚论嫁的人了。 奥，这个时候，两个四十来岁的老父母闹出离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可真要成这村里的大笑话了！ 陈翠莲一把拉住苏建国的胳膊，二指禅功深厚，狠狠地照着他硬如铁的胳膊扭了一圈，才故作生气地说道：“建国，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说这种孩子气的玩笑话？！你以为你们还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人，闹个别扭，就吵着要分手？！ 不就是吵个架嘛？ 吵完了，这日子不还得过吗？ 要我说，你们夫妻两个人，今天都太冲动了！ 淑贤，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打孩子不对；建国，你一言不合就闹着要离婚，也不对！ 我这个做妈的呢，今天谁也不偏袒谁！ 谁做错了，谁承认！ 这件事呢，就当这么揭过去了！ 日后，谁也不准再拿今天的事来回头找茬儿！ 都给我安安生生，稳稳当当地过日子，知道不知道？” 苏建国不服气地转开了头。 另一边郑淑贤原本想借着陈翠莲的话，顺水推舟，借坡下驴，认个错，就算了。 闹到这个地步，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事情闹大了，对她真没有什么好处。 就她打了苏小灿这一件事，倒霉气就够她喝一壶了！ 你说这苏小灿也是的，平日里，那么一个聪明的孩子，明知道今天她在气头上，还要往自己跟前凑，不要以为她没有注意到，那个城里人明显是看出她生气，想让她躲一躲的。 你说，你一个破小孩，真躲在这城里人的身后，她还真能不给人家面子，跑到人家身后去把她人给揪出来不成吗？ 就知道闯祸，最后，事情还得她这个作妈妈的来担责任，有她这么倒霉的妈妈吗？ 可是，现在看苏建国这不服气的样子，明显是认为他自己没有做错了！ 郑淑贤在心底把苏小灿更是喷得狗血淋头，恨不得再多扇她两巴掌来解气！谁家的小孩子不是打着长大的，怎么到了她家里，自己就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坏蛋了？ 这要是自己主动低了头，这苏小灿回来之后，还不得跟孙猴子一样更加无法无天，没人能管得了了吗？ 不行，说什么，今天就是泼出去了，顶着回娘家多住两天，也不能低头认输了！ 一个两个的都不肯低头认错，还一个比一个倔，真是把陈翠莲给气得心都开始疼了！ 你说，她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孙子孙女都一大堆了，还得来给自己儿子处理这不靠谱的家庭纠纷，她图了个什么？还个个都不领情，不听话！ 真真是气死她了！ 陈翠莲心里憋着气，又重重地在苏建国的胳膊上揪着一块肉拧了一圈。 苏建国疼得皱紧了没有，愣是咬牙没有吭声。 陈翠莲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转头向苏荣发求助，道：“他爸，你倒是说句话呀？这事情该怎么办？反正，我这个当妈的说话也不管用，都没有人肯听，就是心里着急上火，也是白搭！哎，这人呀，老了，就是不中用了！” 苏荣发并没有接陈翠莲的口，而是看向苏建国，说道：“建国，你是我们苏家的老大，这又是你们夫妻间的事情，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和你妈都一一给你们说了，也分析了。 你们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了，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了，自己有自己的主意，我们也不替你们瞎做主了，也做不了你们的主，就盼着你们都平安，都过得好的，就行了！ 现在呢，事情也不能就这么一直僵着，总得有个说法，有个结果。 你是一家之主，你得开个口，说句话！ 你就是心里再赌气，也想想你的两个闺女。 你看看你们这一闹，小兰在一旁都吓成什么样子了？去找我的时候，话都哆嗦的说不清楚。 再想想小灿，脚怎么样了，人去哪里了，我们都没个准信儿。 哎，大人吵架，最后可怜的还是孩子们呀！” 房间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除了郑万福不屑地撇了撇嘴，都底下了头，心头都特别的沉重。 苏建国被说的眼圈红了红，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说道：“爸，你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道理，我也都懂！ 淑贤，你也不要怪我刚才说话太难听。我是在气头上，撂了狠话，但我现在心平气和地跟你再说一遍，这也是我的真心话，我没有半点后悔的，就为了你那狠心的一巴掌！ 你也不要觉得自己委屈，也不要觉得自个儿的闺女，自己怎么就打不得了。 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我苏家的孩子，我苏建国的闺女，她就是再做了天打雷劈的事情，只要我这个当爹的认为她没做错，谁也不准他打人！ 谁打，我跟谁拼命！” 第四十七章 讲道理 郑淑贤磨着牙，瞪着眼，愤怒地看着苏建国：“苏建国，你不要忘记了，我是她妈，我还没有权利教育她了吗？她做错了，我不该教育她吗？就活该，眼睁睁地看着她做错事，走错路？！你说话的时候，都不觉得自己理亏吗？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评评理，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说话，这要是你们那口子让自己不准教育自己的子女，你们心里能舒服了吗？这话，说出去占理吗？” 郑万福当即表示支持。 苏建国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半点的改变，还是那样理直气壮，平静的让人心寒地说道：“郑淑贤，我不跟你讲大道理，你就先摸摸自己的良心，扪心自问一下，你今天打小灿这一巴掌对不对？ 你以为我为什么站在这里跟你理论这些？！你以为我愿意吗？ 我现在恨不得长个翅膀，飞出去，看看小灿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可是，你这个当妈的呢？ 你从头到尾，你的眼里，你的心里，装着你瘸着腿的闺女了吗？ 你但凡有点良知，你都该反省一下，自己的那一巴掌，她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人都一下子打得飞到桌子上去了，……明知道她肯定受了伤，心里就没有一点的担心吗？ 还在这里振振有词地一遍又一遍地强调自己怎么受委屈了，自己的权利怎么受侵害了！ 我都替你害臊，知不知道？ 就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能教育好我的闺女？ 我不信，在座的谁信？ 郑万福，你也不要抢着说，你信。 就你姐这样子，连自己的亲生女儿她都不在乎她的生死，她的好坏，你算哪根葱，她能对你掏心掏肺了？！” 原本趾高气扬的郑万福被苏建国这么一点名，明显心虚了，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瞄了郑淑贤一眼，心里忆起自己结婚时，郑淑贤怎么装可怜，怎么装穷，说自己没钱，最后只给了自己三千块钱，害得自己现在还拖着一屁股的债。 心里暗自咒骂了起来，低下头，掩去了心中的那份仇恨。 郑淑贤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连自己平日里最为照顾的郑万福，刚才还一直支持的人，现在都心虚地不敢看自己了，可想其他人眼中的不屑。 她顿时觉得，头顶的天都快塌下来了！ 她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地为这个家付出那么多，对每个人都尽量地去帮助，临了，最后落了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名声，还被众叛亲离，她该做人怎么失败，才落到这么一个凄惨的结局？！ 就为了这一个巴掌吗？ 就为了做错事的苏小灿吗？ 这一刻，她无比的仇恨自己的女儿，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才能解气。 但，也许是愤怒到了极点，人反而更加的冷静下来，头脑更加清醒了起来。 郑淑贤眼皮一眨，便眨去了心中的仇恨，再望向苏建国时，成了满腹的失落和绝望，语气中带着几分心灰意冷的心寒：“苏建国，我嫁给你也有十三年了吧？从你只有两间漏顶的平方，到现在五间楼房，我郑淑贤自认为做到够勤勤恳恳，对得起这个家，对得起你苏建国，对得起在场的每一个人。 可是，你今天，就因为这一巴掌，把我这十几年的功劳都全部给抹杀了，你苏建国做的真够绝，真够狠！ 你的宝贝女儿不过是被打了一巴掌，就让我成了千古的罪人，万恶的仇人，真真是也够厉害！” 其他人心里的天平也摇晃了起来。 苏建国说话的时候，他们觉得郑淑贤够可恶；郑淑贤说话的时候，他们又都觉得郑淑贤够可怜。 反倒是郑淑贤最后的那番话，让他们对苏小灿产了一丝的不满，家里都闹成了这个样子，她这个始作俑者却逃之夭夭，躲清闲去了！ 苏建国皱紧了眉头，他并不擅长于跟人理论，刚才一气之下说了那多的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多的话，他还真一时说不出来了。 现在听着郑淑贤这么一说，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儿呀？！好像是自己做错了，小灿也做错了？！ 那怎么行？ 难道小灿的打就白挨了吗？ 也不知道她的脚伤的重不重，要是被郑淑贤就这么轻拿轻放地给说服了，那小灿得吃多大的亏，以后受多大的气？ 苏建国不耐烦地说道：“你这十几年做的怎么样，我不否认你的功劳，但这也不能成为了你为所欲为的理由！ 我知道你生什么气，不是气我买房子，是气我不通过你，不跟你说一声，就决定把房子给买了。 我今天就把话给你说清楚，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个急事，临时没有告诉你，也是怕你推三阻四，最后错过了！ 这件事的开头，也确实是小灿跟我提的，也就是昨天上午才说的话。 她那天一个人去城里玩，听到有人说要低价卖房子，因为卖的急，价格是一降再降，她让我去看看合适不合适。 我呢，开始也觉得小灿这话说的天花乱坠，都快赶上小骗子了。 可是呢，我一个人的时候，就想呀，万一真碰上这种好事了呢？ 她一个小丫头，别人会骗她，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也被骗吧？！要是不去看看，明知道自己可能占个大便宜，却错过了，心里该后悔成什么样呀！ 我当即就进了城。 说来也巧，正好碰到了房东和买房子的人在那里砍价，我估摸着自己再迟个一两天，说定房东就把房子给买了，所以，当场就跟房东拍板了，决定把房子给买下来。 因为事情办的急，昨天下午才把过户的手续办好了，今天请了原先的房东庆祝一下。 我这儿谁也没说，谁也没来得及通知，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明明我占了个大便宜，明明小灿帮着家里做了一件好事，到头来，却被你说成是祸害，还被打成那样！ 郑淑贤，我说你两句，说你心狠，说你糊涂，说你不明就理，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 第四十八章 该回家的就回家吧 郑淑贤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这个时候，她多说多错，就是明知道自己做错了，有些事情，特别是在家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自己服软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长此以往，她更是在这个家里没有了地位和话语权。 所以，郑淑贤忍了。 倒是苏建国话音一落，苏荣发皱着深深的抬头纹，沉声问道：“建国呀，我听你这话说的，你这是花了两万块钱，在城里买了个五间房？你是不是上当受骗了？城里的房子什么时候这么便宜啦？要是，城里都是这样的房价，那我们还在农村辛辛苦苦地修房子干什么，不都到城里买去了？” 苏建国见终于有人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了，略显激动地说道：“爸，我没有被骗！我那里都拿上土地证和房产证了，在政府部门都是留了档案的！谁骗咱们，政府也不可能骗咱们吧？我这原本只花了不到两万块钱就买了这五间房，多出来的钱，不是交税了，就是为了多买了那两间的土地，就是那厕所和猪圈。这可是七间房子的地方呢！” “七间？大哥，你这是占老大便宜了呀？”苏建军现在还没有修起自己的楼房，仍旧住着平房子，谁成想，一眨眼，这个大哥不声不响地都在城里买了这么一大块地方，十分的羡慕，更多的是嫉妒。你说，他怎么就没有这么一个多嘴的闺女呢？要是他有这机会，也会抢着去买房子呀？！ “大哥！我听着怎么就觉得像是天上掉了一块馅饼呢？”苏建民仗着自己的年龄小，说话没轻没重，好奇地问道，“你倒是快把这其中的道道给我说说清楚呀？！我怎么都觉得跟爸一个意思，你是不是被人骗了呀？！” 苏建国怎么说也是从十几岁就开始在外边闯荡社会的人，又当了好几年的砖厂老板，别人的眼色和脸色如何，他还是能轻易分辨出来的。 他这兄弟们一听就是羡慕他了，还真以为他跟他们一样好忽悠呀，多说两句，就能把事情都给抖出来？ 哼，做梦！ 他就是要众人心里痒的慌，跟猫抓了似的，却什么也不知道。 要不是怕大家误会了苏小灿，原则上，他是一句话的解释都懒得多说的。今天能说得这么多，那已经是破例了。 苏建国得意地朝郑淑贤冷哼了一声，嘴角的那抹嘲讽意味十足，说出的话更是让苏家两兄弟都恨不得揍他一顿：“有什么可讲的？有些人呀，就是有眼无珠，错把珍珠当玻璃珠，还当自己多大的能耐！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为了让大家不误会小灿，我都破例多说了这么多，再多的，就是别人家的事情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闲话！ 这件事，我今天说过了，大家就当笑话听听，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跟外人多说！ 小灿年纪还小，你们看看，就做了一回的好事，都被人快打成了残废，要是让外人都知道了，那她还能不能好好的长大都不知道了。 你们也都是作长辈的，小灿好了，日后，自然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她要是不好了，你们半分的光都沾不到，还要惹一身的骚。 大家都心里有个底，自家的事，自己清楚就可以了，我言尽于此！希望明天我没有从其他人的嘴里听到不该听的话！ 好了，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该回家的就回家吧！别人家的事，哪是那么好掺和的？！对不对，小舅子？” 苏建国最后的话，专门指明了给郑万福听，眼睛却眯着看向郑淑贤。 一时间，房间里的人都目光各异地看着郑淑贤，都没有挪动脚步。 郑淑贤只觉得如芒在背，心里都快憋出内伤来了，一口老血涌上喉咙，愣是被她咬着牙又咽了回去。 苏建国今天伶牙俐齿地说了这么多，早就超出他平日的水平了，再加上他现在心里着急去找苏小灿，根本没有心情跟众人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了。 苏建国见众人不说话，也不走，干脆说道：“爸，妈，时间也不早了，我这心里急的不行，得赶快去看看小灿到底怎么样！这家里又这么乱，我不放心小兰一个人在家，你两人就辛苦一下，今天晚上先在家里帮我看着点孩子！” 郑淑贤在一旁听着不干了，着急地说道：“苏建国，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小兰一个人在家，我不是人吗？” 苏建国莫名其妙地对郑淑贤翻了一个白眼，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不是说要回娘家吗？你都跟郑万福走了，我还敢指望你？对不起，我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 以前，郑淑贤跟苏建国吵架，都是郑淑贤主动提出回娘家，然后等着苏建国三请四请，才回家。现在，冷不丁地被人赶着回娘家，一时心里慌的不行。 郑淑贤赶忙说道：“这话，我什么时候说过？！” 郑淑贤都递过了梯子，大家都好说好商量，借坡下驴，就完事了。 可是，此刻，苏建国是铁了心地要给郑淑贤一个教训。 他算是看出来，他家的这个大闺女苏小灿就是一个能折腾事的人，你看看，就是脚受伤了，在自己家，随随便便就能大闹天宫，让众人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这次是房子，下次还真不知道会不会鼓捣出更大的事情呢！ 在这个时候，就要趁这次机会，把家里的矛盾给解决了，捋顺了。不然，藏着掖着这口气，以后矛盾只会越来越激化，事情越闹越大，越来越不好收拾。 这娘俩呀，还真都是好强的人，就跟那动物世界里圈地盘的母老虎一样，谁占了谁的领地，都善不甘休。现在这大的母狮子还能镇住小的，眼看着快要镇不住了，不得给把小的赶跑了吗？ 现在趁着他还能管得住两个人，把双方的气焰都压一压，等这闺女长大了，翅膀硬了，想往哪里飞，他也能放下心来，不是吗？ 第四十九章 回娘家 许久以后，苏建国每每跟郑淑贤回忆起这段往事，还十分自豪地说自己是一个十分有远见的人。 苏建国掩住内心的想法，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之前不是问过你了吗？这个家，你要是想要，就道歉；不想要，就回你们郑家。你没有道歉，就说明，你的意思是要回你们郑家了。 我刚才也明确表示了，我不会拦着你，你该走就走，我们苏家最不缺少的就是人！” 郑淑贤恨的咬破了嘴唇，跟苏建国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她从来都不知道，他会是一个这么狠心的人！ “好！很好！苏建国，你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盼着你有骨气，来日，不要到我们郑家来求我回去！” 说完，郑淑贤转身，猛地摔了一下帘子，就大步出了房间。 郑万福在听说了苏建国在城里买了房子，心思就活了，想着怎么想办法自己才能沾上点光，自然不会再跟苏家兄弟耍横了。 这一不留神，就看到郑淑贤撂了担子，要回娘家，这不是要跟苏建国离了心吗？那他还能占到什么便宜？ 郑万福眼珠一转，心里想着怎么回家去劝郑淑贤回苏家，嘴里口风一转，就带着献媚讨好的笑容，说道：“大姐夫，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大姐她就是一根筋，一时转不过弯来，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呢，回去跟我爸我妈都好好劝劝她，一定让她早点回心转意。” 苏建民在一旁看着郑万福变脸，心里只觉得恶心的不行，特别是他那张脸被自己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还肿了一边，那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都快把他刚才吃下的酒菜都给恶心出来了。 苏建民阴阳怪气地说道：“吆！吆！你这贵人真是多忘事呀？！刚才还在说要把我们小灿的腿打断，那口气，那态度，要多理直气壮有多理直气壮，还说我们苏家人欺负人！怎么，这会儿，不怕我们继续欺负人了，还要劝你姐回来继续受欺负？！” 郑万福那对苏建国低头哈腰，那是苏建国有这本事，有钱，能给他好处。这苏建民算哪根葱，凭什么对他指手画脚的？！ 郑万福不客气地白了苏建民一眼，讽刺道：“我姐那是你亲大嫂，你这是盼着你大哥家不得安宁，是不是？” “你说谁呢？刚才是谁在一旁煽风点火，火上浇油，恨不得我哥跟大嫂闹掰了的？”苏建民立刻怒了，指着郑万福就嚷嚷上了，“md，谁都有资格说这话，就tmd你没有资格！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大嫂的名字上，就你这张臭嘴，我早揍你十来八回了，你信不信？！” 郑万福马上不客气地回击道：“你还揍我？！要不是今天你们苏家人拉偏架，谁揍谁，还不一定！……” “够了！”苏建国黑着脸，大声一喝，不耐烦地说道，“天都黑了，都该干嘛干嘛去！麻溜点，都给回各家去！” 说完，苏建国也不去看房间里的众人，先一步离开了。 他先去了一趟自己的卧室，然后拿了点钱，又找出之前苏小灿第一次受伤时拍的片子，急急忙忙地就推了摩托车，要出去找人。 苏建国才发动着摩托车，就觉得有人拖住了自己的肩膀，后做多了一个人，扭看过去，是苏建民。 苏建民看着苏建国要赶人的不悦神色，连忙解释道：“大哥，我担心小灿的脚。你就带我去吧，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能帮上你的忙呢！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这个时候郑淑梅也走了出来，看见苏建国看向自己，忙道：“大哥，你和建民快走吧！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小灿的事情重要，家里有我和爸妈在看着，小兰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关键的时候，还是要看亲兄弟呀！ 苏建国心里被触动了一下，低声说了一句：“弟妹，谢谢了！” 说完，就踩了油门，摩托车“轰”地窜了出去。 要说这会儿的苏小灿，正在医院的病房里躺着，晕了过去，一条腿包成了胖粽子，一只胳膊正输着点滴。 房间里两大一小三个风格迥异的男人大眼瞪着小眼，十分的安静。 这两大，就是李斌和连方友，一小嘛，正是崔以沫。 说来也巧，李斌急急忙忙带着苏小灿进城看病的时候，路过市五中门口，正好到了放学的时间点。 崔以沫突然肚子不舒服，跟准备要拖堂的老师报告了一声，就提前放学了。 崔以沫在厕所里解决了个人卫生，晃悠着出了校门，正好听到有人在说：“你们快看呀！那个女孩那脸一定是被打了吧？真够惨的！身上还到处是油渍和饭菜，她这是去干什么了？搞得自己这么惨？” 崔以沫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认出了坐在摩托车的苏小灿，虽然只是一个匆匆的侧脸，还是肿的，但足够他把人认出来。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自从在教室里第一次见到苏小灿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他就对她上了心，她的一颦一笑，一句话一个动作，只要是他注意到的，都无疑不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一闭眼，就连她额前的几缕不听话的碎发都能清楚地忆起。 他还含糊其辞地问过他的朋友们，对一个女同学这样关注，是怎么回事。 他的朋友们无一例外地说他那人是喜欢上这个女同学了。 他明白了自己的心，却也看清楚了自己和苏小灿之间的差距。她是班里的尖子生，老师同学都公认的好学生，会说普通话，感觉像什么都会的样子。而他只是一个学习成绩中游的普通学生，性格又不讨喜，长得还胖，个子也不高，还是穷苦农村的孩子，方方面面都够他自卑的了，根本不敢奢望高攀什么。 他没想到自己认清楚了自己的心，却也是自己心灰意冷的时候，正准备把这份小心思藏起来，苏小灿的自行车撞到了自己的车子上，脚还崴了。 第五十章 住院 虽然，对她受伤，他很难过，恨不得那个受伤的人是自己，但，心里说不庆幸，不高心，那是假的，——他终于跟她有了光明正大的交集。 他还可以打着内疚的旗号，去关心她，帮助她，接近她，真是高兴得他做梦都在笑呀！ 心里、脑子里，除了激励他更加努力学习，靠她更近点，就只剩下苏小灿的身影了，可谓是刻骨铭心呀！ 所以，就是此刻苏小灿真的化成了灰烬，估计崔以沫也真能认出来，更何况，此刻只是脸受了点伤呢？！ 见摩托车呼啸而过，崔以沫立马骑上他的破自行车，拼了老劲儿，愣是没有跟丢，追了上来。 等他气喘吁吁地跑进医院大厅，就看见苏小灿垂着头，愣愣地坐在楼道里的塑料椅子上，面如死灰，没有一点生机。 崔以沫赶忙跑过去，轻声叫了两句“苏小灿”，见没有反应，干脆蹲了下来，仰着头，对上低垂着头的苏小灿，关心地问道：“苏小灿，你这是怎么了？你是被谁打的？我帮你给打回来！” “她是被她妈打的，你确定要帮她打回来嘛？”李斌清冷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惊得崔以沫连忙站起来，转身看过去。 这楼道里现在都过了下班的时间，除了值班的人，并没有几个人，静悄悄的楼道里，李斌脚步该有多轻，让人都没有察觉到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崔以沫见到李斌第一眼，就是警惕，直觉地不喜欢眼前这个看起来像发光体的年轻男人，许久之后，他都拒绝承认这一刻心里是深深的嫉妒。 崔以沫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想尽量不让自己的气势被压制了，抬头看着李斌，问道：“你是谁？” 李斌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崔以沫，便能认出他的身份，一定是苏小灿的同学吧？就是亲戚家的兄弟姐妹，也没有这么积极关心苏小灿的。看崔以沫刚才小心翼翼的样子，还知道替她打抱不平，不会是喜欢上苏小灿了吧？ 这苏小灿还挺有人缘的呀？！不过，就这胖小子的水平，直接拉低了苏小灿的品味。 就是一两步路的功夫，李斌已经完成了对崔以沫的所有初步判断，并决定直接无视这个毛头小子的存在。 李斌与崔以沫擦肩而过，当然是前者的胳膊擦过后者的肩膀，李斌一米八的大高个子直接秒杀了小胖墩的一米六。 李斌坐在苏小灿旁边的椅子上，摸了摸头，又皱着眉头看着她满身狼藉的样子，从衣兜里掏出干净整洁的白色手帕，仔细地为苏小灿擦擦脸，又一根一根地擦着她的手指，柔声解释道：“小灿，再等等！我已经找了医院的副院长，等他安排的医生来了，再给你好好做个检查，一定不会让你的脚有任何问题的。” 全程，苏小灿都像一个失了魂的木偶一样，任由人摆布，却一言不发，表情麻木，对任何事情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有了副院长的嘱咐，医生也来的很快，一个骨科的医生，一个外科医生，先帮苏小灿看了二次受伤的脚踝，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在原先的裂痕上又拉长了一点长度，还是只要养着就好了，不需要大动干戈。 脸上的伤看着倒是吓人，也并不算严重，口腔里倒是破了好几个小口子，这几天可能吃饭都成问题。 还有，就是一个问题，苏小灿发高烧了，在一次扶着下检查的病床时，直接昏倒了。 好在，李斌和崔以沫原本就守在她旁边，驾着她的胳膊，不然，只怕这会儿的功夫，又要第三次受伤了。 医生建议苏小灿留院观察两天，退了烧，再出院，不然，高烧或是局部伤口发炎，会加重病情。 当连方友骑着自行车，因为长久坐办公室，运动量不足的情况下，从苏家村骑到医院时，他腿软的走路都只打摆子。他都下定决心，要是不是这家医院，他就回单位，不配李斌折腾了。 好在，在车棚那里，看到熟悉的轻骑摩托车。这个年代，自行车是大流，那摩托车身高马大的形象很容易就被注意到。 连方友找到病房的时候，李斌和崔以沫就一个坐在病床一边，一个闭目养神，一个正拿着冰袋给病人冷敷着脸。苏小灿早就由护士给换了一身宽大的病人服，顶着半边红彤彤的大脸睡着。 再然后，两人坐，变成了三人连坐。 苏小灿的药输了有半瓶多的时候，苏建国和苏建民也找来了。 听了李斌对苏小灿病情的介绍，苏建国一脸的内疚和担心地看了一眼苏小灿，就对李斌三人说道：“两位兄弟，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帮忙，小灿还不知道受多少的罪呢！万一，真留了什么后遗症，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现在这样，我就很知足了！ 只要人还好好的，不就是生病嘛？我们好好养着，看着，就好了！ 大恩不言谢！” 说到这里，苏建国想起家里的那一摊子乱事，感概得有些哽咽，“原本请两位兄弟去家里，是为了高兴，结果现在闹成这样，让你们看笑话了！改日，等小灿病好了，我带着她，一起登门，再去谢谢你们！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忙活了半天，也都赶紧回去休息吧！ 我和我小弟既然来了，小灿这里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李斌扭头看了一眼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睡着的苏小灿，也明白自己留在这里照看病人名不正言不顺，也挺别扭的，还不如旁边的这个矮胖子，就顺势点点头，跟连方友准备离开。 苏建国当然没有忘记崔以沫，闺女的两次受伤，这孩子都在身边，上次家里去了一群苏小灿的同学，据说也是跟着他一起来看望的。 他倒是没有多想什么，毕竟孩子们都太小，就是对崔以沫这孩子印象不错，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跟着一起离开了。 苏建国把人都送走，苏建民则留在楼上照看着苏小灿。 第五十一章 冷清 苏建国回了病房，也让苏建民先回去了，就是看着点输的药，晚上陪着点苏小灿，根本用不着两个大男人，这不是在医院嘛，有什么事情还有医生护士。这李斌走的时候，可告诉他了，他是找了医院的副院长给安排的医生和病房，有事直接去找医生就可以了。 再说了也得有个人回家里报告一声，不要让大家担心。 怕苏建民跟他争着留下来，还特意嘱咐，让他明天早晨带点家里做的小米稀饭过来，希望小灿明天醒来就能吃上饱饱的一顿。小灿最喜欢吃小米稀饭了，可惜，现在家里没有了人，都不知道谁给做。 苏建民很好忽悠，被苏建国的苦情牌一打，立马屁颠屁颠地回家了。 苏小灿昏睡了一天两夜，第三天上午才醒过来，倒是烧也退了，就是人还有些虚弱，又在医院多住了一天观察一下，巩固一下病情。 这两天中午的时候，李斌、连方友都一起过来看了看苏小灿，还带了些水果、豆奶之类的东西。苏建国说要还的之前李斌垫付的住院费，李斌也没有要。 崔以沫毕竟是学生，他现在为了朝苏小灿看齐，都在认真的学习，那天下午逃课也确实肚子不舒服了。这两天，就是学校、舅舅家，医院，三点一线地跑着，在医院的时间也是很匆匆。 自从苏小灿醒过来，人就变得沉默了，通常不是有人主动询问苏小灿的情况，她都很少说话，即便说了，也是很简短的语气词“嗯”“昂”“啊”。 大家都了解苏小灿的心情，知道她这次受得打击太大，被自己的亲妈给打了，这几天住院的功夫，都还没有来看过。这还是不知道之后郑淑贤说过的话，知道了，估计这份母女情分就此要给折腾没了。 这些伤害，谁也帮不了她，什么药也治不了，再多的言语都只会让她越想越悲观，还不如，让时间来慢慢地治愈这些伤痛为好。 苏小灿出院的时候，李斌和连方友专门过来送了一送，到没有送去苏家村，主要是他们的交情还没有那么深，这冷不丁地太过于殷勤了，彼此都别扭，还会多想。 回到了家，家，变得比以前更冷清了。 虽然，桌椅什么的都看着挺整齐的，但往上面伸手一抹，那是妥妥的一层灰。别人能帮你家里收拾一天两天，能天天收拾，能次次跟自己家一样恨不得角角落落都茶几明净嘛？ 己不所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都懂；得过且过，看到他人好的一面，也懂。 就是吧，这家里少了一个人，变得更加安静了。 以前郑淑贤在的时候吧，家里总是充满着她这不满意那不满意的唠叨声，恨不得每个人都能如她口中的样子印出来才满意。 现在，她不唠叨了，苏小灿又经受了两世为人第一次挨打，觉得自己明明做了一个天大的好事，为什么最后却落得个这样凄惨的下场，听郑淑梅跟她唠叨，她爸苏建国都跟郑淑贤提出离婚了。 前世，两人再怎么吵架拌嘴，在她的印象中，起码没有谁说过“离婚”两个字，别看这是两个字，有时候那伤的人心不轻呀！ 她不停地反省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如果重新来过，她…… 她还是会这么做，会跟苏建国这么说，会尽量说服他买房子，会瞒着郑淑贤。因为她知道，等他们去说服了顽固不化的郑淑贤，黄花菜都凉了，绝对悔的她肠子都绿了。 如果一个巴掌能换来一套前世一家人努力了大半辈子都没有折腾上的房子，她觉得值！ 可是，她觉得值的事情，别人觉得值吗？ 就比如她妈妈郑淑贤，在她的认知里，估计，苏小灿现在就是一个挑事精、麻烦精、祸害精，如果苏建国不是她亲爸，都该骂她狐狸精了吧？ 苏小灿不知道郑淑贤还真这么说过她，骂她小小年纪就会勾人了。估计她现在要是知道了，她和郑淑贤的母女情份就该到此为止了。 当她认为值得去做的事情跟传统观念、保守想法冲突时，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心平气和地去过渡？即便是重生了，比现在多了二十年的生活经历，苏小灿的脑袋想破了，也想不出去一个结论。 事情，就又陷入了困境，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苏小灿就像钻入了牛角尖里，怎么也钻不出来，这几日都只顾自怨自哀了，一时间，回到家里，真的安静了下来，人反到是清醒了不少。 苏小兰这两天被吓坏了，非常的老实，就跟大人身后的小尾巴一样，也不出去淘气地跟人玩闹了，也闹起了黏糊和深沉。 这苏小灿回家，最安心的就是苏小兰了，像是终于找到了组织，苏小灿腿脚不好，需要静养，她就搬个凳子坐在她旁边发呆。 苏建国回了家，那就又变成了大忙人。这两日一直在医院陪着苏小灿，砖厂都堆了一堆的事情要他去处理，走之前还不忘告诉两个女儿午饭和晚饭都让砖厂灶上的大师傅给留了饭，到时候，他带回来一起吃。 苏小灿和苏小兰大眼瞪着小眼，她这几日也算是想了很多，这会儿回到家，看着苏小兰怯生生的目光，比她这挨打的人还要可怜，顿时长姐情结暴涨。 不就是一巴掌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是她小，她受了伤，等日后，她又活蹦乱跳了，就去学武术，等自己学有所成的那日，看谁还敢小瞧她，对她动手动脚，直接一个踢腿踹翻了他！ 对，她的人生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人打倒呢？她可是重生人士，自带作弊器的能人志士，她是打造非同一般的璀璨人生的优秀人才，怎么能先倒在了一个巴掌上？！ 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吧！说不定，自己想不通的事情，慢慢就解决了呢？ 眼珠子一转，不是有这么一句至理名言吗？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自己的眼光要放长远，放眼天下的，就当现在是给自己的磨刀石了！ 第五十二章 娘家不好住 心中给自己鼓了气，苏小灿原本就带点没心没肺的特质充分发挥了出来，点点苏小兰的额头，生龙活虎地说道：“苏小兰，拿出点精神来！我这个挨打的人还没哭呢，你怎么先蔫了呀？ 你还当我是你姐姐吧？看看这家里，乱七八糟的，我们得做出点成绩来，让别人不能小瞧了我们！” 苏小兰颤巍巍地扇着一双自带小刷子般浓长长睫毛的眼睛，畏畏缩缩地问道：“姐，我们还都是小孩子，要做什么成绩呀？” 苏小灿再次戳戳苏小兰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傻呀？我们这个家现在是不是少了一个女主人？咱妈那么大的脾气，想着离家出走，家里少不了她，老爸最后又得去求她回家，对不对？” 苏小兰略一想，就跟着点点头，道：“可不是，以前咱妈跟爸一吵架，就是去姥姥家住两天，然后，再让咱爸去求着找回她。” 苏小灿扬着下巴，飞扬着眉梢，道：“我呢，就是要别人看看，这家里即便是咱妈不在了，也能过的红红火火，让人羡慕！” 苏小兰一时迷惑了，问道：“姐，我们以前不都是要表现的可怜点，才能让咱妈早点回来嘛？” 苏小灿狠狠地瞪了苏小兰一眼，这呆萌的妹妹，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特别聪明，这是故意要拆她的台嘛？ 她虽然决定先放下对郑淑贤所作所为的仇视，因为她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前生今世，除了这一巴掌，她还真对她好的没话说。再加上，她也反省了一下，买房子毕竟是家里的大事，正的一声不响地不通知一下郑淑贤，就做了决定，也确实有些过分了 但，即便是她做的再错，在她心里，都认为郑淑贤不该打她这一巴掌，这是家暴，这是赤裸裸的对她不尊重和虐待，如果她真是十二岁的小姑娘，留下的将是心灵深处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终身的阴影，万一因为这一巴掌，她腿瘸了，心也瘸了，怎么办？这可悔毁的是她的一辈子呀？！ 这仇，她是记下了。 虽然，让她打回去，这种报复手段十分不现实，但让她就这样忍气吞声，那她也是做不到的。 以往，郑淑贤跟苏建国一吵架，然后跑回娘家，没多久，也就最多两三天，苏建国就得带着点慰问品，上门三请四请，赔礼道歉，才肯回来。 为什么苏建国低头低的那么快？还不就是因为她们姐妹俩人和这个家吗？郑淑贤不在家里，就没人做家务，没人照看两个不大的孩子，吃饭洗衣家务，事事都离不开郑淑贤。 但，如果，这些事情，离了郑淑贤，她们也能做的很好呢？郑淑贤走了，这个家还照常运转，过得十分热闹呢？ 是不是苏建国就少愁眉苦脸几天，去接郑淑贤回来的日子，就要更加推后几天？ 哼，真当她是不懂事的三岁小孩子呀？这娘家真那么好住？就她那个整天跟林妹妹一样的舅妈，别看着人要多柔弱有多柔弱，那有时候说出的两句话，能把人给气死了！ 她可深深地记得，前世她一直没结婚，这舅妈过年来她们苏家走亲戚，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对苏小灿唉声叹气地说道：“小灿呀，你说你，都老大不小了，也不说赶紧找个对象结婚。你弟弟家宝都在向你看齐，我让他赶紧找对象，不要像你一样耽搁了。他竟然跟我说：大姐三十多岁了，都还没有结婚，我一个二十才出头的小伙子，着什么急？！ 我也算事看出来了，你的这些个弟弟妹妹呀，除了一个两个例外的，都到现在还没有结婚。 你说，你这个当老大的，开了这么一个不好的头，以后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还怎么教育孩子呀？！” 还有更难听、更膈应人的话呢，苏小灿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压抑、狂躁不已。她儿子那时候才中专毕业没几年，还一个二十岁刚冒头的毛头小子，她三十多岁的人该着急的事情，她着哪门子急？！ 就这样的人，她一个侄女的结婚问题都能碍着她的眼，她就不相信了，郑淑贤跑到她们家里打秋风去了，她能给了她妈妈好脸色看？她姥姥姥爹都还得看这儿媳妇的脸色，能给郑淑贤帮多大的忙，撑多大的排场？还不知道要在她小舅舅家受多少的委屈呢？！ 以前也就是她老爸苏建国比较傻，每次去请郑淑贤时，还送点粮食或礼品，那总顶上一两天郑淑贤的饭钱了吧？！还是高价的。 但要是，这郑淑贤在小舅舅家待上个一周以上，呵呵，铁定万分的热闹。 哼，不是敢打她嘛？那就在娘家，好好享受几天别人“照顾”的日子吧！最好享受个十天半个月，要是能撑够一个月，她估计至少今年，郑淑贤都不会再想回娘家了。 一定要让郑淑贤知道，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早就不是她当闺女时候的娘家了！知道了哪里才是对她最好的，才能让她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在以后遇事的时候，知道她的退路并不好走，才懂得收敛。 她这才怂恿苏建国买一套房，以后她只会怂恿苏建国买更多的房，没有一个稳定的大后方，迟早要后院失火的，早点消除隐患，早点降低损失。 也许是事情有了开头，苏小灿和苏建国都下意识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家，可能要变天了。所以，在对待郑淑贤这个落后分子的态度上，出现了惊人的一致。 现在，苏小灿有了这般的坏心思，她怎么能容忍自己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被苏小兰给破坏了呢？ 她现在腿受着伤，没办法撑起这个家，但她不是还有一个妹妹当拐杖嘛？ 趁这段没人管的时间，她倒是可以好好地把这个妹妹调教一番，扭正她的三观，以免她再走上前世的老路。 第五十三章 家务活 苏小灿一想到这里，笑得万分和蔼可亲，拉住她的手，诚恳无比地说道：“那时候我们不是小吗？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懂事了，就要懂得为父母亲分担，知道吗？ 趁这次妈妈不在，我们更是要做出点成绩给大家看，知道我们姐妹两人真的长大了，懂事了，可以为父母分忧解难了。 爸爸高兴了，妈妈也会高兴，说不定，还会引我们为傲。其他的小朋友都知道了你的进步，也佩服你，不是吗？” 苏小兰听着这话，怎么觉得有些别扭呢？ 不过，听着倒是有几分道理的。以前她总是听郑淑贤讲谁家的孩子怎么懂事，会帮妈妈扫地抹灰，谁家的孩子她这么点大，就会做饭了，谁家的孩子…… 总而言之，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就是比她和她姐姐好。 她要是反驳一句，她姐姐还学习好呢，可比其他孩子都强不知道多少倍。 郑淑贤就不开心地说道：学习好能当饭吃？！ 她要是真学习成绩落后，等着她的就又是一顿数落。 她或者听话地去扫地，会被说越扫越脏；做饭打下手，会被说只会越帮越乱；…… 最过分的是，说她做的不好还不行，还说她耽误学习，总是三心二意，才造成她学习成绩不像姐姐苏小灿一样优秀。 反正，她就是做什么都做不好，做不对。 如果真如姐姐说的，趁这次郑淑贤不在，又是在假期里，她变得特别难干了，又没有耽误了学习，哼哼，看她妈妈回来还怎么好意思再说她！ 郑淑贤从来没有想到，她不过是一次习以为常的离家出走，竟然让家里的三个人都跟她离了心，彻底失去了家里一言九鼎的地位和话语权。 苏小兰咬咬自己粉嫩的小红唇，眼中闪过坚定，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跟苏小灿保证道：“姐，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苏小灿咧开了嘴巴，无声地笑了。 虽然，她才出院，高烧才恢复健康没有多久，但顶不住她有一颗三十多岁成熟的心灵呀！ 苏小灿由苏小兰一手扶着，一手拄着拐杖，指挥着小兵苏小兰，用脸盆接了水，洗了抹布，然后端到屋里，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拧了抹布，仔细地抹灰尘和那天打架之后留下来的食物残渣。 苏小兰，就在苏小灿的眼皮子底下扫地，拖地。拖布一个九岁的小孩拧不干净，都把大理石地面拖得像遭了水灾，但效果也不计较明显。 中午，苏建国回到家里送午饭的时候，就看到中间三间的大客厅变得清爽干净了很多。 苏建国心中那被触动的呀，鼻子都酸了，孩子们越懂事越听话，越显得他这个作父亲的做得不够好，不称职呀！ 特别是他拿了碗筷，要分饭盒里的饭时，因为砖厂食堂中午的饭都很固定，那就是一个字“面”，煮了、蒸了、炒了，擀面、拉面、饸饹，每天都在换花样，但万变不离其中，还都是一样东西，那就是面。 今天中午正好是饸饹面，煮熟了，淋了臊子烩菜。被苏建国从砖厂带回来，路上耽搁了十几分钟，这面都泡成一坨了，原本细细的饸饹面都肿成了又白又胖的毛毛虫了。 苏建国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自责，想转身去给姐妹俩再做点其他的饭，才发现，他不在家这几天，厨房的煤火早就死了。 这天中午，他就和苏小灿姐妹俩吃着这没滋没味的都变成面疙瘩的饸饹面。 之后，不用苏小灿和苏小兰动手，主动把碗筷都收拾了。 这个时候的厨房，还十分的原始，远没有现在这样方便的整体橱柜，一上一下，样式漂亮又方便。他们家的厨房，就一个大火炕，一个橱柜，一个不足一米深的大缸，还砌了只能一个大浴缸的和放洗脸盆的铁架子。 在现在的苏小灿看着，这些简陋的设施都不算什么，再简单咱不是也什么都备着吗？就是不好看一点而已。 最最让苏小灿想吐糟的是，现在苏建村竟然还没有下水道。 污水不是泼自己院子里，就是倒厕所，泼在街上，不小心泼过了对面邻居的那一边路上，或是水流成河，流到了别人家的门口，那轻则被人指桑骂槐，重则升级为阶级矛盾，要干架的。 苏建国今天充分展示了一个好爸爸的形象，洗了碗筷，把火炕生了起来，又把厨房落的一层厚厚的灰尘打扫了一遍，就到了下午上工的时候。 苏小灿让他走的时候，从地底下拖上一根长长的水管。要说这砖厂，水管还真不少，浇土淋砖要用呀！ 自力更生的姐妹俩又把自己的卧室和苏建国他们的卧室打扫了一番，还把院子冲洗了一遍。 满身臭汗的两人累得不行，主要是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多的家务，一个太小没做过，一个腿瘸行动不方便，对郑淑贤这样的家庭主妇来说，就是一个多小时就能完全收拾得干干净净地家务活，两人愣是花了四五倍的时间，才做的马马虎虎。 这个时候才下午五点，苏建国要回家怎么也要倒六七点。 苏小灿闻不到身上的臭味，应是又指挥着苏小兰挪开了浴缸上的两块木板，洗了浴缸，放了才烧了一下午温度刚起来的热水，两姐妹洗澡去了。 苏小灿怕苏建国回来，倒是看到她的样子要帮忙，愣是让苏小兰不仅锁了大门，还用大木头顶住了大门。 苏小灿这几天腿不好，就不能耍酷耍帅穿新衣服了，又穿上了她那宽松的料子裤，上身穿着t桖，看着挺精神的，下身搭着没边没棱没型的宽松裤子，整个不伦不类。 苏小灿坐在小椅子上，苏小兰帮她脱着裤子，嫌弃地说道：“姐，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越来越能折腾了！ 就说这一天吧，我们忙了多少的活，累得都不上气来了，你还想着折腾着洗澡，你怎么就不想想你的腿有多不方便吗？！ 不方便就好了，你锁着大门就好了，还要顶着大门，连咱爸都给防上了……” 第五十四章 还不够好 苏小灿抬起自己胳膊，闻闻自己的腋下，示意苏小兰也过来闻闻。 苏小兰嫌弃地扭开了头。 苏小灿撇撇嘴：“你也知道嫌弃呀？！你说我能不着急洗澡吗？被打的那一天都沾了一身的汤汤水水，又在医院窝了两三天，今天又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人都快发馊发臭了。我真这样了，你今晚肯跟我一个被窝？” “你要跟我睡吗？”苏小兰扶着苏小灿坐在浴缸的边上，帮着她转身先放进一条好腿，把另外一条搭在边上，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才继续说道：“妈妈不是说怕我睡觉姿势不好，压住你的腿，才在他们那屋给我加了一张小床吗？现在你的腿更严重了，我可不敢跟你睡！” 苏小灿把自己淋湿了，用搓澡巾使劲地搓着，恨不得搓下一层皮，道：“你傻呀！能在她们那屋加张床，也在能在咱们这屋也加张床！今晚，让咱爸找人把这张床就给挪过来，把房间的那两个碍眼的单人沙发给我挪出去，我们的卧室又用不着那东西。” 苏小兰眼睛一亮，崇拜的看着苏小灿，兴奋地说道：“姐，你说的太有道理了！我早就不想跟着爸妈睡一个屋了，你是不是知道，咱爸那睡觉打的呼噜呀，能把我的耳朵都给震聋了，根本就睡不好觉。我跟咱妈说这事，她还要我忍一忍，太痛苦了！姐，还是你靠谱，你厉害！” 苏小灿扬扬下巴，不可一世地说道：“解救你，也不过是顺便的事情。我早就觉得我们姐妹两都长大了，不该睡一张床了，现在正好让我们都各自有一个私人空间。女孩子们，长大了，就要有个长大的样子！” 苏小兰听不懂苏小灿话中的所谓的“长大的样子”，但不妨碍她听明白了，苏小灿要分床睡，那是早就想好了，根本不是想把她从苏建国的呼噜声中解救出来。 苏小兰嘟囔着嘴，掬了一把水，就泼向了苏小灿。 苏小灿不客气地又泼了回去。 幸亏，苏小灿脚是崴了，并没有什么伤口，只要不是碰到骨头，就没有什么事，玩水，也不过是沾湿了纱布和夹板。 两姐妹叽叽喳喳地洗完了澡，才穿好衣服，就听到大门被敲的“咚咚”响。 苏小兰跟苏小灿吐了吐舌头，扔下才穿了一条裤腿的苏小灿就跑去开门了。 苏小灿气得直想骂娘，手忙脚乱地套好衣服，靠着破旧的老橱柜，刚穿好，门帘就被掀了起来，苏建国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就把狭窄的厨房挤得满满当当的。 苏小灿脸色不好地朝随后挤进来的苏小兰威胁地瞪了两眼。太惊险了，差一点，自己就要在自己老爸面前走光了，太考验人的心里承受能力了！ 苏建国倒是没有察觉到苏小灿小女儿心思，再他的眼里，再大也是自己的闺女，更何况还是个没发育的小毛丫头。 苏建国看着厨房里乱七八糟的样子，如果是以前郑淑贤在的时候，早就黑了脸，认为都不干好事了，现在，却是另一番滋味，觉得自己亏欠了闺女们。 没有母亲在，两个孩子正艰难地学着长大，被迫地学着比同龄的孩子们更多的生活技能。 有时候，正是这种成长，才更加让做父母的感觉到心疼。 苏建国活了半辈子，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他还是苏小兰那么大的时候，就开始站在小凳子上，给弟弟妹妹做饭吃；等他到了苏小灿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偷偷地爬火车，在煤堆里睡着，跟人下河南倒卖东西。 他吃了上顿没下顿、经常肚子都吃不饱的时候都经历过了，为了吃饱穿暖，受得罪有多少，他都不记得了，都咬咬牙，坚持了下来，只流血，没有流过一滴泪。因为他知道他身上的责任，他是家中的老大，家里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跟本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帮助。 现在，家里的条件好了，住上了楼房，手里有了几个闲钱，拥有了他这辈子到现在为止，所认为的做好的生活。 可是，这两天，看着两个没娘的孩子，他是一再鼻头发酸，想流泪。 他深刻意识到了，一个完整而和谐的家庭，对孩子们成长的重要性。他现在做的还不够，还不够好。 苏建国借着转身的功夫，偷偷抹了抹眼角的几滴泪花，背对着孩子们，说道：“好了，厨房这么乱，我来收拾就好了！你们俩快去把头发擦干了，我收拾了这一摊子，咱们就准备开饭！今天晚上是馒头加菜，我偷偷让厨师给咱们吵了一个土豆丝和辣白菜，算你们有口福了！” 姐妹俩忙活了一天，中午又没有吃好饭，现在听说能好好地吃一顿了，立刻肚子都自发地“咕咕”叫了起来。 姐妹俩相视地笑了笑，姐姐拄着拐杖，妹妹搀扶着姐姐，一瘸一拐地到院子里互相擦头发去了。 饭后，苏小灿跟苏建国说了一下，把苏小兰的小床搬到姐妹俩以前住的那个屋。 苏建国二话不说，收拾了碗筷，就找了邻居，鼓捣了半个小时，把小床给挪了地方。 两姐妹的小床中间，让一个宽大的大衣柜隔开，算是，彼此都有了一个小一些的空间。苏小兰住外面，苏小灿住在里面面，还放着一套升降座椅。 苏建国家住的这排房子，是一行十来家的前后牌坊，房子坐北朝南，东西两边都是路。西边的这个屋，正好有两个门，两个窗户。 一个门在东面的墙中央，可以进到三间的客厅，一个门在南边的墙角，可以通院子。 外墙上有一个高一点的大窗户，正好被衣柜隔在了里面。在里面，还有一个大窗户，是对着院子。 姐妹俩一人一个小空间，正好一个空间一个门一个窗，都挺亮堂和宽敞的。 苏小兰看到自己算是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兴奋地在床上直打滚，连爱看的电视剧时间到了，都给忘记了。 第五十五章 父女谈心 说起来，这苏家房子倒是挺大的，五间二层楼房，东边还带着一个东屋，就是卧室太少了。主楼东西各一个卧室，因为家里安装的暖气只在一楼的五间房里，所以平日里一家人就挤在这两个卧室里。 至于东屋，是盘了一个火炕，因为要生煤火，冬天里一不留神就会煤气中毒，所以，一般不住人。 于是，东屋，外加楼上的五间房就全部成了放杂物的地方。 这就是老式的让人万分吐糟的房屋结构。旧时代的人穷，又不注意隐私，所以房屋修建的比较简单。随着现代人的自我意识逐渐加强，这种房屋结构就被彻底淘汰了。 不管以后什么时候苏家才能变成那个样子，但这新房子才修了两年，要改修，没个十来年，是不行的了。 所以，苏小灿现在能做的，就是在简陋的条件下，创造出更好的生活环境。 苏小兰也是被苏小灿折腾了一天，这会儿吃得饱，又心满意足，在自己的小床上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就直接睡着了。 苏小灿歪坐在床边，给苏小兰盖好被子，看着院子里还有灯光，就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苏建国正坐在门前的大理石面台阶上，点着烟，吞云吐雾着，院子里只有东边卧室里透出几缕黄色的灯光，朦胧间，让人看不清其神色。 苏小灿一瘸一拐的动作吸引了苏建国的注意力。 苏建国起身，也不多说，从屋里拿了一把凳子，放到台阶上，自己坐在一旁。 苏小灿自觉地坐在椅子上，拐杖放到一旁。 这个时候的夜晚，十分的宁静，院子里响起蝈蝈的鸣叫声，刚出秋，还有些苍蝇和蚊子在空中“嗡嗡”地飞舞着。 天空就像一块墨绿色的丝绸，幽深而纯碎。倒是一轮明亮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带着些许的圆晕，十分的漂亮。 苏家村的中学比市五中开学要早一周，这也是村里的学校怕学生流失的一个招。当然，该流失的，迟早要流失，如现在的苏小灿，如以后更多的学生。 苏小灿在心中默算了一下，报道生病一周，上学脚受伤一周，这周又被打住院，算下来，八月十五中秋节快到了哎！ 苏小灿不由地问道：“爸，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呀？家里最近事情特别多，我都没注意，今天是十几了，什么时候中秋节呀？” “今天就是十四，明天就十五了。”苏建国吸了一口烟，试图改变这种沉闷的气氛，“明天砖厂也放一天假，我也不用上工了。你和小兰明天有想过吃什么，去哪玩吗？这次，正好趁你妈不在家，我们父女三个也好好地奢侈一回，想要什么，你爸，我都满足你们！” “看爸这口气，真像个大土豪！”苏小灿也顺从地调侃道，“我要这天上的月亮，老爸是不是也能给我摘下来呀？！” “你这个臭丫头！”苏建国侧着头，哭笑不得地看着苏小灿，“明知道你爸有几斤几两，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苏小灿扯扯嘴角想笑，还是忍不住轻皱着眉头，担心地问道：“爸，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你真不计划去把我妈接回来吗？说起来，这次，我妈应该也走了三四天了吧？可不算是时间短了！” 苏建国叹了一口气，轻笑着道：“闺女呀！你也不要试探你爸我了！我实话跟你说吧，这次，我是不会轻易妥协的。你妈自己想通了，就回来认个错，大家该怎么过怎么过。你妈要是自己想不通，那就在你姥姥家，好好地待着吧！那里怎么说，也是有吃有喝，不是亲爸妈就是亲兄弟，谁还能虐待她，不让她吃饱饭吗？” 苏小灿对苏建国的这个决定目瞪口呆，有些傻傻地问道：“不是吧？老爸，你这次这么狠心呀？！” “不然呢？”苏建国好笑地打量了苏小灿一番，才转开头，道，“你不是也跟我打着一样的主意？” “我哪敢呀！老爸，你这话说的可就不负责任了！那可是我妈，我就是心里再有气，也没有胆量让老妈不回家呀？！这话，要是传到我妈耳朵里，估计我的腿真的要被打折了！”苏小灿可怜巴巴地忙解释道。 “她不敢！”苏建国沉声喝道，明显是想起了那天郑淑贤说过的话，猛吸了一口烟，舒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道：“这是我的决定，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妈来做这个主。她要是再敢打你，拿你说事，谁打折谁的腿，还不一定呢！” 苏小灿瞪圆了眼睛，苏建国的话语，再次刷新了她对自己的父亲的印象。 为苏建国的维护感动的同时，又唯恐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他们夫妻两人离了心，担心地劝解道：“爸，你对我的维护，我懂，我也感觉到了。事到如今，说句心里话，我对我妈心里没有一点怨言，那是骗你的！ 早先，我在医院生病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在想着回到家，怎么跟我妈讨回这口气！凭什么她生气，就该拿我出气？我是出气筒吗？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我恨不得指着她的鼻子告诉她，我苏小灿不要看人小，但也不是纸糊的，不是谁可以任意欺负的。 可是，我回到家里，看着可怜巴巴的小兰，看着满屋子的灰尘狼藉，家里冷锅冷灶。少了一个人，感觉这个家就少了一分的温暖，到处都是冷冷清清的。 所以，我拉着小兰，可劲儿地折腾，想驱散点这份冷清。 现在，又听到老爸你这一番信誓旦旦的话语，我觉得吧，其实，这一巴掌，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闹来闹去，我们还是一家人。吵来吵去，最后这是让我们自己都难过，不好受了，何必呢？！ 所以，老爸，真不用这么对我妈太苛刻了！她再糊涂，那也是我妈，也把我们姐妹俩养活了这么大，还养得这么好！ 没有功劳，那也是铁打的苦劳！” 第五十六章 手痒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计划就这么算了？”苏建国略微沉吟了一会儿，泯掉了已经烧到烟嘴的香烟，玩笑道，“我当你今天跟小兰折腾这么厉害，是想告诉我，这个家没有你妈，照样能过的很好！难道，是我会意错了！” 苏小灿一时瞠目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就那么一点的小心思，自以为掩藏的很好，还及时地纠正了歪曲的心态，怎么一转眼就被他老爸给拆穿了呢？ 没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幸福冲动，只有抹不开脸的尴尬。 苏小灿扒拉自己额前的几缕碎发，狼狈地吱唔道：“爸，你都看出来了呀？我也就是想让我妈在姥姥家多住两天，让她反省一下，知道姥姥家不好住，起码，今年过年前，我妈再想回姥姥家时，都得多想想。” 苏建国也不是真心想为难苏小灿，语气轻快地说道：“你看看，你都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不过呀，闺女，你还是太小了，太心软了呀！就你妈呀，她要是想给你找事，闹事，她会去想有什么后果吗？ 你妈她呀，就是当时过年，她看你不顺眼，也不会压着自己的暴脾气！ 你的所谓在她娘家多住几天，长个记性，要不了几天，她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还得瑟地以为自己有多厉害，这个家离了她，早晚都要撑不了！ 要让她长记性，就要让她自己走回这个家！让她知道，这个世上，她除了这个家，还真没地方容她了！ 你也不要心软，你妈这次不彻彻底底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服了软，就你妈的暴脾气，再加上你惹祸的程度，我告诉你，你这一巴掌的教训都是轻的！” 苏小灿被训得直挠着额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有对苏建国心悦诚服的敬佩，也有对郑淑贤自求多福的担心。 苏建国掏掏衣兜，才发现自己身上没烟了，估摸着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这会儿想起一些事情，忙先嘱咐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家里只有你和小兰两个孩子，你们都学着照顾点自己。 我已经跟你奶奶说过了，要是我忙不过来，有什么事，你们记得给你爷爷奶奶说，饭也会给你们做好。你脚不好，让小兰去给你端回来就是了。 还有，天气慢慢凉了，家里得有热水，火不能灭了，我忙不过来，你和小兰不会弄火，也记得跟你爷爷奶奶说。 你和小兰都是半大的小孩子了，不要在这上耍什么小脾气，饿着自己，冻着自己了，还不是自己吃亏？ 还有……” 明明开口之前，苏建国觉得说一两句就能完事，可是这叮嘱的话，越说越多，越想越觉得不放心，唠唠叨叨起来，都快没完没了了。 苏小灿十分受用地听着苏建国事无巨细的吩咐，听得多了，难免走个神，还有空心里偷笑：她这老爸，记忆中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怎么最近，才发现，他有像话唠靠近的迹象呀？！ 第二天，苏小灿因为昨晚睡的晚，又解开了心结，没了烦心事，美滋滋地睡了一个大懒觉。 起床后，才发现家里没有人。拄着拐杖，不习惯地洗漱了一番，打开电视机，换了几遍少得可怜的电视台，干脆窝在沙发上，拿出崔以沫帮她借的那两本少男少女的杂志看了起来。 因为是成年人的心态，所以，再回头来看这些略显幼稚的文笔和故事，有些不以为然。在她想着怎么挣点小钱花的时候，这些花季雨季的少年们正在为着朦胧的好感悲伤春秋，为这份不成熟的注定没有结果的风花雪月唉声叹气，还不如她在后世看的那些网络小说呢！ 说起这个，苏小灿忍不住咬咬手指头，心动不已。说什么她前世也是中文系毕业的大学生，不说文笔有多好吧，怎么说，写一点豆腐块的文章还是能拿得出手的。外加上自己有比现在的人多了的二十年阅读量和经历，写一些骗取这些中学生眼泪的爱情故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怎么办？现在想来，手都觉得痒的不行！脑海里浮现了无数个前世看的电视电影小说情节，恨不得现在一下子就全部变成文字，然后又化为眼前的印刷体，她都放佛看到了一个未来优秀的小小作家的诞生。 当然，她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她是当不了什么大作家的，也就是现在仗着几分比众人早几年的生活阅历而已。如果，她真有那么高的文学水平和丰富的想象力、语言组织能力，前世她早就混的风生水起了，哪里还用得着做着碌碌无为的小职员，胸无大志地混吃混喝，坐等养老？！ 给自己澎湃的心泼了泼冷水，奈何，这个念头太过于诱人，冷水蒸发了。 苏小灿着急地翻到杂志最后一页，准确无误地看到了上面的投稿地址，恨不得现在就扣下来，直接给用了。 她对着粉色的页面眼睛直愣，思绪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一会儿想到自己成了有名的作家，特别是她现在在家养病，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昨天又重新整理了卧室，自己有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可以任由自己随心所欲地写作。 一会儿开始构思自己该写什么。那么多好的题材，自己该从哪里开始下笔呢？这个时候的初中生都喜欢什么呀？脑子里先是浮现了崔以沫这个小胖子的身影，想到他高中之后整容式的改变，不由暗搓搓地想着怎么在故事情节里给主人公搞个大逆转。 接着，脑海里竟然又浮现了李斌那个帅气而温和的笑容，那可是让她这个心理年龄三十多岁的人都心动不已的人物呀！哎，他要是化身帅气老师，准让学校里的那些个年轻教师和少女们为之疯狂呀！ 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她前世的中学生活，倒是有几分印象，跟要好的同学聊起哪个男老师怎么怎么好时，心中难言的爱慕。 第五十七章 请客 苏小兰顶着红扑扑的小脸蛋，吃力地抱着一小盆的滚圆的紫色葡萄跑进客厅时，就看到苏小灿一脸笑得让人直掉鸡皮疙瘩，说不出那是什么笑，总觉得不怀好意的样子。 偏偏当事人还陷得太深，完全没有察觉到房间了多了一个人，怀里抱着一本粉色的杂志，自娱自乐当中。 苏小兰小胳膊是真抱着小盆累了，怯生生地把葡萄放到茶几上，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姐！” 苏小灿终于从无限的丫丫中回过神，茫然地看向苏小兰，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坏笑，认清楚了人，立马整理了表情，切换成了严肃模式，轻咳了一声，才若无其事地问道：“是小兰呀！我一大早起床，都没有看到你。这是去忙什么了？” 苏小兰确定了眼前的苏小灿变正常了，推了推眼前的葡萄，兴奋地解释道：“姐，你看，这是二叔家的葡萄！现在长熟了，我在外边玩，碰到二叔，就让我摘了不少，让我们吃。我偷偷地尝过了，可甜了！” 说着，苏小兰就伸手又摘了一个，也不说去洗洗，直接塞到了自己的嘴里，顿时，满足感就油然而生，让一旁看着的苏小灿都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就在苏小灿忍不住也要伸手时，院子里响起了摩托车的声音。 苏小兰一听到摩托车声，也顾不上什么美味的葡萄了，急急忙忙就跑了出去。 苏小灿跪坐在沙发上朝着窗外看去，好嘛，这苏建国是去哪里抢劫了，又是箱子又是篓子，都快赶上过年了。 好奇心驱使下，苏小灿也拐了出去。 苏建国还真赶上昨晚跟苏小灿说的话了，真要中秋节奢侈一把了。 摩托车后面的大竹篓子里都是橙黄的大黄梨，前面的纸篓子里，有苹果、都快下市的大桃子、一盒月饼。 前面车把上套着两个硬塑料带编织的篮子，里面装满了菜，白菜、生菜、茄子、黄瓜、西红柿、大葱、鸡蛋、猪肉……，看得苏小灿眼花缭乱。虽然，她前世吃过不少的好东西，也重生才不到一个月，但她深深地明白，九十年代的苏建村，一下子买这么多的吃食，真是够奢侈的。 苏建国一脸兴奋，很明显，他也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购物了，红光满面，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支好了摩托车，对两姐妹招招手，招呼着：“小灿、小兰，快过来，吃点水果！你爸我买了不少呢！” 苏小灿是残疾人士，十分自觉地在一旁看着热闹，伸着脖子，问道：“老爸，你这是在哪里发财了？买这么多东西，我们三个人能吃得了吗？别瞎花钱，最后东西没吃完，都烂掉了！想想就心疼呀！” “你这闺女，就不能指望你爸点好的！”苏建国一边搬着竹篓子，一边大声地说道，“这次呀，闺女，你还真猜错了！我还怕这些东西不够吃呢！” 苏小灿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苏建国话里的意思，这是家里要来人吗？ 难道是她老妈郑淑贤要回来了吗？舅舅一家也恶跟着要来打秋风吗？这速度也太快了吧？按照她的估计，她妈怎么也要在舅舅家住上个十天半月的，骨气够硬，说不定一个月都有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呀？！ 转念一想，不对，昨晚按苏建国的话音，是铁了心要给郑淑贤一个深刻的教训，这么欢喜的迎人回来，不是有低头的意思吗？ 难道是砖厂的人要来？她一想到那群五大三粗、饭量用桶来衡量的一群人，不由打了一个冷颤，苏建国再买两篮子的菜也不够吃。 那是谁要来？ 苏小灿不动声色地问道：“老爸，看把你高兴的！这是你请了什么人来咱们家吗？” 苏建国把竹篓子放到东屋，手里拿着两三个大黄梨，塞到苏小兰手里，让她去洗洗拿出大家吃，又出来搬纸箱子，这才有空回了苏小灿一句：“我家闺女就是有眼色！可不就是请了人吗？！咱上次请方友兄弟两人吃饭，不是最后闹成那样了吗？还多亏人家把你送到了医院，你住院的时候还抽空来看你，这份情，咱不能忘。 这不，今天一大早，我就跑去城里，找了方友大兄弟，叫了李斌来咱们家一起吃个饭。 都特意告诉了他们一声，家里没有外人，这次都是自己人，清清静静、热热闹闹，就是国家不放假，咱们也好好地过一个中秋节！ 对了，我路过市五中的时候，正好看到你们班在上体育课，就叫了你同学崔以沫过来，给他留了点苹果和梨。” 苏小灿对苏建国的热情简直无语了，他怎么这么厉害，这么一个全国普天同庆的全家团圆的日子，怎么就能把这么多人给忽悠来呀？！虽然，现在的中秋节并不放假，但人家为什么不跟自家人热闹，要跑来咱们家呀？ 苏小灿不得不给苏建国降降温，提醒道：“爸，现在都已经快十一点了，你这会儿做饭，能赶得来吗？” 苏建国收拾完了东西，又要推摩托车往外走，匆忙间，回了苏小灿一句：“一天竟是瞎操心了，谁说中午吃饭了？！匆匆忙忙，那哪能吃好？！中午饭，我们三个人就先将就一下，我得去菜园子再搬两箱梨回来，等晚上方友、李斌他们回去的时候，一人带一箱子！” 摩托车震耳的轰隆隆声中，苏建国绝尘而去。 这买了一套房子，就处成亲戚了？！连节日都一起过了，真是够亲密的呀！ 苏小兰“咔嚓咔嚓”清脆的吃梨声打断了苏小灿的感叹，想到苏建国说中午饭要对付，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叫了，也拿了一个梨过来吃。 吃着梨还不过瘾，直接撺掇苏小兰把桃子和苹果也给洗了几个，葡萄洗了一大串，用一个黄色的大铁碗盛了，放到一旁，姐妹俩美滋滋地享受起了水果大宴。 苏建国又往家里搬了三箱子大黄梨和一箱子苹果才消停下来。 第五十八章 凑热闹 苏建国走后没多久，苏小灿的大姑苏红花和二姑苏红叶都带着月饼和水果过来走了一趟，说两家人都回苏建村了，现在都在旧院苏荣发那里。 两个姑姑看家里怪冷清的，也知道郑淑贤回娘家了，问她们要不要去旧院吃饭。 苏小灿姐妹俩都说中午苏建国在家，不用这么麻烦了。 两个姑姑见也没什么事，让苏小兰等会儿也过去玩，并叮嘱苏小灿安心养伤，不要乱跑，又简单地说了两句，就走人了。 中午饭果然够将就，昨晚的馒头还剩了三四个，苏建国直接切成条，用糖炒了炒，就算是一顿饭了。 别看平日里苏建国并不怎么做家务，也不靠近厨房，但他可是货真价实的会做饭，比郑淑贤的功力那是只好不差。 郑淑贤那就是做点家常饭菜，除了面就是烩菜，顶多炒个土豆丝和白菜，还没有苏小灿的水平高。 苏建国在外边闯荡逛了，现在又算是一个小老板吧，竟然要跟人下馆子，对吃食就比较关注一下。他做饭，那都是想着法儿地吃，外加上他很小的时候为了照顾弟弟妹妹，早早就开始围着炉灶转悠，功底还在。 一吃完午饭，苏建国就开始忙活了。 先是和苏小灿姐妹俩把家里又仔细地打扫了一遍，才下午三四点，自己就在厨房里一阵切切拌拌。 连方友和李斌来得比较早，才刚过五点，两人就骑着那辆轻骑摩托车进门了，也是大包小包，有月饼，有水果，还从饭店打包了三四个菜过来。 这下，可以说直接把苏建国从繁重的厨房生活里解放了出来。 别看连方友一直一个人，但那也是很少如厨房的人。李斌更是被当做公子哥养着，十指不沾阳春水。 苏小兰太小，只长心眼不长生活技能，压根儿就指望不上。苏小灿倒是想帮忙，金鸡独立的难度有些系数大。 所以，几个人的饭菜原本就指望苏建国一个人，大米饭早早就做好，放在了火炕边闷着，手头也做了两三个凉菜，现在再加上李斌他们带来的菜，再炒两个素菜，那全活了。 苏建国也乐得轻松，三个人很快就坐到了酒桌上，推杯换盏起来。 苏小灿和苏小兰在一旁闷头吃着饭。 苏小灿这才知道为什么苏建国要请了两人来吃饭，也知道了一些连方友和李斌家里的情况。 原来，连方友一家人都在省城，好几年都是一个人过了，要不就是到李斌家里凑个热闹。今年，正好李斌的父母也去省城了，家里就只剩了李斌一个人，所以，苏建国这一叫，就真把两人给忽悠过来了。 秋天越深，这夜也越来越长了。 饭菜才吃了一半，酒才下了一斤半，天就黑了下来。 苏家的大门也被人敲响了。 原来是苏红花和苏红叶两家人都过来了，原本空旷的客厅，一下子挤满了人，热闹的不行。 苏红花是苏家的老二，嫁到了隔了两个村的梨树沟，也算是城郊。大姑父钱满福，两个女儿，钱多多和钱美美，两人的性格也随了她们的名字，长大后一个爱钱，一个臭美。 苏红叶是苏家的老三，也是苏家读书最好的人，至少读出了师范中学，以前被分到了一个偏僻的乡里小学教书，后来找对象找了一个城里人，去年才托了关系，借调回了市里。二姑夫李志刚，是陈庄煤矿的正式职工，生了两个儿子，李家阳和李家晨。 说起来，两姐妹只差了一岁，却是同年结婚，说起来，苏小灿也是后来听郑淑贤唠叨过一下，这姐妹俩结婚那也是挺热闹的。 当年，苏红叶有一份正式的工作，是老师，所以条件比苏红花好一点，找对象自然也比较容易，条件也要好很多。等苏红叶都过了彩礼，就等着结婚了，作为大姐的苏红花却连个对象都没有。 苏小灿的奶奶陈翠莲给两个女儿施压，现在没有给苏红叶定婚期，告诉她，什么时候苏红花结婚了，她才能结，并直说，她条件好了，也应该拉扯姐姐一把。另一面，又告诉苏红花不要挑三拣四了，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就不要嫉妒别人，找到合适的，就早点嫁了吧！ 就这样，苏红叶让李志刚给苏红花介绍了一个昔日一起参军的战友钱满福，现在正在一个铁厂当工人。 虽然钱满福家是农村的，家里也是兄弟多，穷得叮当响，但好歹有一份工作，又当过兵，条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就这样千里姻缘一线牵，苏红花着急地嫁了出去。没过两个月苏红叶也嫁了，孩子都生在同一年。 苏小灿坐在靠里面一点，外边坐着苏小兰，另一边坐着李斌。苏小兰跟钱多多和李家阳年龄差不多，都还是贪玩的时候，一见来人，早就跑去玩了。 没多会儿，苏建军和苏建民两兄弟也跟着过来了，这下好了，大人小儿，男人女人，一时热闹的都快掀翻整个屋顶了。 苏小灿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小声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正在听连方友和李志刚说话的李斌，愣是在嘈杂的环境里给听到了，身体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侧了侧，借着喝水的动作，问道：“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呀？！” 苏小灿冷不丁被人揭穿了小心思，还有闲心情跟李斌调侃道：“我就是感叹你和那位连大叔真是招人喜欢，每次来，家里都能招来一堆的人凑热闹！” “我还以为你们家一向都是这样子，所以，我答应来的时候，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李斌挑挑眉，言笑晏晏地回敬给了苏小灿。 苏小灿虽然很想反驳回去，但是，她们家的情况还真是向来如此，不只是过节，平日里也是经常三五成群地有一个小酒场，谁让苏建国和郑淑贤都是老大，在同辈人中也算是年纪不小的老大哥了，家里条件又还算可以，所以，经常来他们家凑酒喝。 第五十九章 青春小故事 苏小灿斜瞄了李斌一眼，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像他这样清贵的公子哥要往这些凡尘俗世来凑这种无聊的热闹，大胆地问道：“你不像是爱热闹的人，为什么来蹚这趟浑水？！” “你这个丫头，怎么说话呢？”李斌也斜瞟着苏小灿，装作生气的样子，道，“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中秋节！谁愿意这样的团聚的节日里，一个人孤零零的？！” 李斌这边才说完，连方友就有些酒醉上头地一把揽住了他，手里拿着酒杯，带着几分醉意说道：“苏大哥，我跟你说句心里话，这么多年，我这兄弟那是比我哥都要跟我亲！ 我哥自从在省城落了户，就没回过元古市，最后还带走了我爸我妈，只留了我一个人在元古市。 这么多年，每次过节，都是在我这兄弟家蹭吃蹭喝。 别看我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但我人不傻，我知道这个世上待我最好的人是谁！ 也就我这李斌兄弟了！ 现在，我又多了一个大哥，知道我这孤家寡人一个，过中秋节都知道来叫我过节！ 苏大哥，我心里感动呀！这么多年了，除了李斌，就没有人这么惦记过我！” 说着说着，连方友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抹了抹眼泪。 李斌回抱了一下连方友，见他有些醉了，看苏家的情形，人多的，一时半会儿怕是散不了场了，他也确实对这种热闹有几分不耐烦，就对苏建国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得回城里，就先走了！” 苏建国也不多留，家里人太多，闹得慌，也不是待客的好时机，只是他们走的时候，愣是在前面的踏板上放了两个大箱子，一个装梨，一个装其他的水果。 按苏建国的话，这些水果都是再自家地里摘的，好吃又便宜实惠，本来是给他们两人一人准备了一个竹篓子，现在换成纸箱子，已经觉得送少了。 李斌也痛快，都没理会苏建国身后那些嫉妒的小眼神，骑着摩托车，带着连方友就走人了。 苏家的大聚会并没有因为城里客人的离开而散了，大家一看人都这么齐，苏建国这里还准备了几个菜没有炒，水果更是跟不要钱似的一盆一盆地往上端。 好嘛，苏建军和苏建民两家人都来齐活了，连苏荣发和陈翠莲都跟着过来了。 苏小兰带着一群小娃娃兵跑到了西屋的卧室，显摆自己新摆的陈设，炫耀自己才九岁就有了自己的半个空间。 孩子多了，除了苏小灿，最大的都才九岁，小的才学会走路没多久，都太能反了，把苏小灿压在被窝下的两本杂志和《射雕》都给整出来了，吓得苏小灿赶忙一瘸一拐地跑去救场。 最后，一个一个都喝得东倒西歪，都快十一点了，才散场。 两大篮子的菜和肉、鸡蛋都被吃的干干净净，真应了苏建国的那句话“不够吃”。 水果，直接吃了半篓子。 酒瓶子，苏小灿都懒得去数有多少个了。 好在她的两个姑姑和婶婶还比较靠谱，总算是知道这个家里没有女主人，把碗筷都洗过了，垃圾也大致收拾了一番。 苏小灿躺在被折腾得没形的床铺，也没有心情和精力去收拾了，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幸亏现在养病中，苏小灿又难得地睡了一个大懒觉。 第二天醒来，照例只剩她一个人了。客厅里倒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比昨晚好多了。 看来，这好男人呀，都是被逼的！ 苏小灿在心里为苏建国点个赞，收拾好了自己的床铺，看着那两本杂志，手痒痒的慌，抽出一本废旧的本子，就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构思起了自己的青春小故事。 大纲越写越细，人物越来越丰满，苏小灿直接那里一个作文本开始了重生以来首次的小作品。 全神贯注的投入，结果是很喜人的。只用了一天的时间，苏小灿奋笔疾书，字迹龙飞凤舞中，在手腕快被累断前，写完了一万多字的小小故事。 故事很简单，就是初中的时候男女主人公是同学，都仅限于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高中的时候，很凑巧，两人又成了同学，还成了同桌。天长日久的相处，两人渐渐产生了情愫。男同学把这些都写在了自己的私人日记本里。 男同学的母亲发现了他的这个秘密，十分粗暴地把这件事告到了学校，说女同学看着男同学家庭条件好，就心思不正，追求男同学，并让他成绩下滑。 女同学虽然是农村来的，但从小就聪明，学习成绩不错，主动跟男同学分手，发奋图强，竟然高中毕业直接考上了m国的大学去读了金融系，自此一路高唱凯歌，在国外读完了研究生。 工作也是m国一个大公司在国内的一家投资分公司，手里掌管着数亿元的流动资金。 在她三十岁时，终于跟一个从大学起就追求她，一直在她身边关心爱护她的外国人准备结婚，突发奇想，回老家也办场婚事。 然后又遇到了那个男同学，刚考上某单位的事业编制的公务员，也准备结婚。 在一个红绿灯口，两个人相遇了，一个开豪车、穿名牌、气质高雅，一个开着刚买的十来万的大众车、原本一身看着挺气派的西装革履在对方面前，却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两人相对无言，擦肩而过。 女同学突然就放下了所有的执念，不再为以前的那份感情所折磨，她有更好的人和人生需要去对待。 苏家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苏小灿的突然奋起，倒是第二天周末，崔以沫带了好多的葡萄，跑来找苏小灿时，注意到了她放在桌子上的作文本。 苏小灿完成了大作，正心里骄傲又忐忑，就盼着有个人能拜读一下，给点评价和鼓励。 看着崔以沫这送上门来的家伙，苏小灿眼珠子转了又转，心里早就开始暗搓搓地谋划着，把未来老公先培养成自己的忠实读者，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第六十章 男闺蜜？ 自己现在还没有什么发财的技能，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写点东西，赚点小钱。可是前世，她又没有写过什么东西，可以说是写作中的一个新手。 让崔以沫顺便提高一下文学修养，培养更多的共同语言，也是必要的。 苏小灿笑呵呵地把作业本往崔以沫跟前一推，带着几分诱导的意味，说道：“崔以沫，上次你不是给我带了两本杂志吗？我看了之后，深有感触，就自己没事写了点东西，你帮我看看，有什么感受，跟我聊聊呗！” 崔以沫是个直肠子、脑袋简单回路的人，说好听点就是个热血男儿，刚直不阿。前世更是高中一毕业就参军了，从始至终都有奔着冷硬的大男子汉方向越走越远。 苏小灿现在的所作所为无疑有一个直男变弯了的趋向，让一个威武的兵哥哥变成一个柔肠百转的男闺蜜，难度系数有点大。 要是在前世苏小灿二十二岁的时候才碰到崔以沫，这种想法就连苏小灿自己都不敢去想怎么实现。 但现在不是崔以沫才十二岁吗？ 呵呵，现在这个肉乎乎的小胖墩，她还不是想怎么调教就怎么调教？！ 回到两人初见时，慢慢地把崔以沫培训成自己理想中的老公，真是一件万分有成就感的事情。 不说苏小灿现在心里的那份激动，崔以沫那是觉得痛苦万分，就好像有人非要按着他去吃自己最讨厌一闻到味道就想吐的胡芹馅儿饺子一样。 崔以沫是对小说感那么一点兴趣，那也仅限于武侠小说，看些快意江湖的故事，就他拿给苏小灿的两本花里胡哨的杂志，那是从来都不碰的。要不是看到他那个姐姐对着书宝贝的很，他想着苏小灿这样的女孩也会感兴趣，才不会偷了给送过来呢！ 现在可好，自己不仅把书送来了，还要被迫去看里面的内容，顿时有种生无所恋的感觉。 可是，…… 崔以沫皱着可以夹死的眉间，一抬头，眼睛就撞进了苏小灿兴奋而期待的眼眸里，嘴比脑袋快了半拍，下意识地就点点头，说道：“好的！” 苏小灿回以了他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 然后，跑来大半天，什么话都还没说的崔以沫就开始了他苏小灿头号读者的苦难生涯。 说来，因为是草稿，苏小灿的字迹带着几分潦草和不公正，原本就对这类情呀爱呀还懵懂的十二岁男孩吃了不少的苦头。 好在，苏小灿的故事情节设计的还挺吸引人的，至少在现在这个连买包好一点的卫生巾都要从村里跑到市里、然后再找半天的落后小城市里，看到最后女主角手里掌控着数亿资金的投资基金，崔以沫惊讶得嘴都可以塞个鸵鸟蛋了。 崔以沫看完之后，回味了半天，寻思了半天，才诚恳地说道：“小灿，我不懂你的文章写的好不好，主要是水平也不到位，我的本事仅限于能认清你里面所有的字了。 不过，我感觉吧，这故事跟我看的那些个武侠小说差不了多少。挺好的！ 就是吧，小灿，你看你后面写的那个数字''数亿''元，是不是太大了？ 我现在身上所有的零花钱加起来才不到五块钱，这开始我哥去中专读书省吃俭用给我省了两块钱出来。就这样，我在我朋友中间都是有钱人了。 那''数亿''元的钱，感觉好遥远呀！说出去，这话谁信呀？就咱们市里谁家里有个数万元钱，那都是牛人了！” 苏小灿歪头沉思着，这个问题还真把她个问住了，她这刚从经济如坐火箭般发展的二十一世纪回来，经常在媒体、小说中，见那里面的主人中动不动就好几个亿、甚至上百亿的资产，确实错估了这个时代人的生活水平。 就李斌和连方友这种公务员算是捧着金饭碗了，一个月也才不过是几百块钱的收入，她冷不丁搞这么大的数额，确实有些异想天开了！ 苏小灿虚心接受了崔以沫的建议，然后拿过本子把上面的“亿”字，改成了千万，就这数字，她都嫌弃的不行，要知道再过一二十年，一个明星拍部电影这点钱都不够付酬劳的。 崔以沫吞咽了一下口，有心想劝苏小灿再改改，但看她那嫌弃的样子，秒懂了她已经不满意的态度，直接选择闭口了。 既然第一个读者都这么满意自己的作品了，那就准备投稿吧！ 总不能就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直接用吧？！再说这字迹，也就苏小灿自己能看懂，崔以沫这个有心人愿意去猜，真投了稿，估计那编辑看都不看，就直接扔垃圾桶了。 这会儿，苏小灿无比怀念电脑、平板、手机随便用的美好通讯时代，想想，要是那样，自己只需要在电脑键盘上忙两下，再滑动鼠标，就万事大吉了，哪里还需要现在这样愁眉苦脸。 要是在这个时候去买台大方块，不对，还是白色小方块的蓝屏电脑，速度慢的比蜗牛好不到哪里，自己写点小东西，还不知道能被选中。即便选中了，就自己半瓶子不满的水平，估计稿费也少的可怜，不知道要写多少字才能攒够这高昂的电脑费和网费，传说中现在光入个网都要好几千呢！ 有这些前，她能干好多事，为什么要在一个过几年就被淘汰的东西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说到底，还是太穷呀！ 苏小灿感叹了一下现在通讯方式的落后，不得不面对现实，从床上的木板下翻出自己可怜的十来块钱的私房钱，取了两块钱，让崔以沫去村里苏家村小学门口的供销社里去帮都买成方格稿纸。 崔以沫觉得眼前的钱特别的碍眼，想自己掏腰包给苏小灿买，下意识地先去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才想起来，自己出门的时候，就只带了一块钱的零花钱，想替苏小灿出钱，都不行。 一时之间，崔以沫被这种自己原来很穷的窘态憋得肉嘟嘟的白净小脸红得都快发紫了。 第六十一章 郑淑贤归来 苏小灿一看崔以沫的动作，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他大男子主义的小心思发作了，想逞英雄，最后才发现自己是个小狗熊。 崔以沫家里的情况，前世，他倒是跟她说过一些，家无恒产，上面有一个哥哥，为了修家里的那间五间砖瓦平房，塌了不少的饥荒（债务）。 在他们刚谈恋爱的时候，他就跟苏小灿交代了自己家里的状态，并声明，自己要帮家里还清债务，然后不要家里的房子，自己出来买房子。 所以，他身上的负担特别重，重到他不敢轻易地退伍，必须努力地好好表现，一直干下去，直到存够娶老婆的钱。 初时，苏小灿对崔以沫这份有担当还是很感动的，在她身边的同龄人还在娇气地跟父母啃老时，她的男朋友已经在为他们的小家努力奋斗了。 可惜，这种沉重的责任感身后，是长期的两地分居，年轻的苏小灿没有按耐住这份寂寞，悄然退缩了。虽然，他们最后还是找回了彼此，但他们还是错过了彼此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更是幸福还没有开始，她就被台风和海浪卷回了十二岁。 她倒是没想到这个时候的崔以沫就有这种小脾气了，责任心强是好事，但过刚则易折。她都重生了，脑子里多的是一二十年后的信息，两家人稍稍钻个小空子，生活就不会那样辛苦了，根本不需要崔以沫为了钱财而过于奔波劳碌。 他们的未来，只需要幸福美满就好了！ 苏小灿此时并不知道，有些时候，有了钱财，并不一定就代表着安稳，不代表不需要努力奋斗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压力越会越大。 现在，苏小灿只是单纯地想让大家都过的轻松一些，舒坦一些。 苏小灿假装没有看到崔以沫的窘态，把钱塞到他手里，恶声恶气地说道：“崔以沫，我现在就跟你说清楚啊！日后，我让你我帮我买东西、邮寄东西，你可不要以为没好处，就给我偷懒了！告诉你，给我做事机灵点，勤快点，知道嘛？什么亲兄弟明算账？！在我这里，我们就算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你得给我忍着，乖乖听话，知道嘛？！” 崔以沫听着苏小灿不客气的言语，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安慰和善意，颇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郑重的点点头，转头就激动地跑去给苏小灿买东西去了。 苏小灿看着一眨眼的功夫，眼前就没了人影，无语了半天。最后，失笑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傻瓜！” 可不是傻瓜吗？明明苏小灿都提出了这么不公平的要求，两人如她话里所说的，还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就一心一意地为她办事了，这以后还不得被吃得死死的？！ 崔以沫这边忙活了半天，又约好了过两天，他中午过来苏建村帮她取信件，就匆匆走了。 他来苏家村，家里人和朋友都不知道，中午要是不回家吃饭，准要露馅的。 就这样，这一二十天内的时间里，苏小灿折腾了四五篇的小小说，却是一点回音也没有，满腔的热情就被打击的碎成了冰渣渣，不再想写了。 现在苏小兰也上学了，苏小灿越发地一个人在院子里唉声叹气起来，无聊透了。 晚上苏小兰放学回家，苏小灿就把多余的精力可劲儿地往苏小兰身上使，看着她做作业，逼着她预习新课文。 苏小兰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开始反抗。 苏建国这段时间表现十分良好，好像为了怕两个女儿晚上在家害怕，每天晚上都要在家里。自然，姐妹俩之间出现了问题，苏建国就要进行调节。 但，买房子那么重要的大事，苏建国都被苏小灿忽悠了，这点小事，她一说为了给苏小兰多补补课，让她提高一下成绩。苏建国就彻底偏心，跟着一起督促起了苏小兰的学习。 崔以沫往苏家跑顺腿了，一个星期总是偷偷来两趟，总有被抓包的时候。面对苏建国的审视，他也不傻，只说自己是因为当时误撞了苏小灿心里内疚，怕她耽误了课程，过来给她送笔记的。 苏小灿冷哼一声，直接把补课的队伍里有塞了一个人，让崔以沫每周六下午都过来报道，监督他写作业。 小日子好像过得也挺美的，每个人都过的痛并快乐着。 十月中旬，天气渐渐变冷了，苏小灿即便在家里不外出，也得穿厚实一点的外套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冬天来的早了，翻过阳历十一月份，元古市这里就要开始下雪了。 这天上午，苏建国意外地骑着摩托车回来了，后面坐着许久未见的郑淑贤。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在院子里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郑万福骑着叮当响的自行车就冲了进来，一到了院子里，拍着胸口，喘着气，就直嚷嚷道：“我说，大姐夫，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明知道我骑着自行车够慢的，你骑着摩托车也不说慢点，等等老弟！我这在后面追的腿都快累断了！ 说什么，我也是在给你做好事，亲自把我姐给你送回来了，你不好好谢谢我，今天我就不走了！ 对了，大姐夫，我刚才跟你说的事，你看行不行？我什么时候让我来上工呀？” 原来，天气越来越冷，过中秋之后，砖厂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慢慢地苏建国就让一批人慢慢地回家去了。这北方的冬天，农村本就学多人渐渐地种了冬小麦之后，渐渐地都在家歇歇了，这是常有的事，都习惯了。 只是这砖厂毕竟不能全部都休息了，那么多的砖，总得有人要看着，还有一些销售，总要再烧一两窑，就留了一些人。 留下的这些人都是能手，什么事情、什么工作都能轻松拿下来的，一个人当两三个人用的，显然平日里什么工作都做不了的郑万福因为没有了郑淑贤这个大姐的照顾，成了第一批被下放的工人。 第六十二章 郑淑贤的过往 这边才放了郑万福三天假，这不，马上就把郑淑贤给送过来了。 用郑万福背后跟他媳妇吴慧慧的话来说：这是苏建国放大招狠招了。 原本还以为苏建国挺不住，拖的时间越长，肯定之后往他们家送的伙食费越高，也够他们家宽松一阵子了，正好囤着可以好好过年。 结果，现在被苏建国这么釜底抽薪地一个大狠招，郑万福是不敢梦那高昂的伙食费了，直接赶紧把人送回来了。这没个人在背后撑腰，自己说话的语气都不够足的。 郑淑贤也在娘家住的快发霉了，天天要顶着吴慧慧的冷言冷语，苏小灿的姥姥周阿贞还不住地在她耳边愁眉苦脸地唠叨着：“闺女，快回家吧！这秋收完了，小麦也种下了，你看家里一大堆人都在家歇着，没有一个进项，都快揭不开锅了。” 话里话外都在怂恿着郑淑贤主动低头，然后再给娘家送点粮食来。 郑淑贤想硬气地咬着牙不回家，她在这娘家忙活了大半个月，又是收秋，又是种粮，还得赶回家里做一堆人的饭。 这郑家把她当骡子使着的时候，没有人这么说过一句话，这会儿才刚闲下来，每个人都觉得她碍眼。郑万福被辞了工，更是成了导火索，周阿贞都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郑淑贤天天耗上了。 郑淑贤看着自己还没有到冬天就开始生冻疮的手，老茧这一二十天的功夫长的比她一年都还要多，在苏家，她当家做主，哪个人不给她面子，哪个人天天赶给她这种气受？ 她就是在家里再忙再累，也不过是苏建国和两个已经长大的女儿的一些琐事，养尊处优了十几年，现在变成这个样子，突然让她回想起了自己当女儿的时候，那是比现在在娘家的地位还不如，现在还是头牲口，以前连畜生都不如。 每日里起的最早，睡的最晚，从睁眼开始就是一大堆的活，她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比一个同龄的男子都干得只多不少。这还不够，周阿贞还要不停地在她耳边灌输着她是家里的老大，一定要承担起老大的职责，以后好好地照顾自己的弟弟，两个妹妹都被她直接忽视了。 被周阿贞洗脑般地生活了二十来年，在那个时候的农村，这个时候再不嫁人，就要留成老姑娘，再也找不好好人家嫁了。 周阿贞这才开始琢磨着给郑淑贤找婆家。 第一个，就碰到苏建国。 苏建国比郑淑贤大三四岁，家里因为兄弟多，负担重，又穷，就给耽搁了。见了郑淑贤，觉得她是一个好过家的人，就看上了。 而周阿贞是看上了苏建国给的彩礼钱，并私底下同他说了，家里条件不好，日后，就不给回礼了。 苏建国想着两个人只要好好过日子，吃点亏也无所谓，再说了，当时他也没有什么值得让人看上的，家里就三间的土房子，屋顶还是漏的。遇上下雨天，外边下大雨，家里下着小雨。苏小灿有幸过了那么几年这样“美好”的日子。 就这样，都没有人问过郑淑贤她的意见，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为了这些彩礼，苏小灿的奶奶陈翠莲可没少生苏建国的气，就嫌他这个老大开的头不好，觉得郑淑贤这个儿媳妇是个赔钱货。郑淑贤刚嫁过来时，陈翠莲没少给她脸色看。 这也就间接导致了苏小灿一出生，苏建国北上去省城，郑淑贤扔下还没有断奶的苏小灿就干脆也跟着走人了。 直到苏小灿上开了幼儿园，两口子才回到苏家村。 陈翠莲给苏小灿讲她小时候故事的时候，曾跟她提过。 当时郑淑贤和苏建国回了家，郑淑贤让苏小灿叫她“妈妈”，苏小灿直接不客气地问她是谁，自己不认识她。 对于当时郑淑贤的反应，陈翠莲却是一句也没有提。苏小灿那个时候还小，不懂得这些大人家的道道，全当一个故事听听就忘记了。 紧接着，苏小兰没多久就出生了，郑淑贤第一次带孩子，跟本顾不上照看早已经懂事的苏小灿。 原本母女的情分就不够深，现在都在一个家里，母爱又被一分为二，还是偏少的一分，也就更加不温不火了。 好在，前世的苏小灿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野草，没有人呵护，照样活得活蹦乱跳。重生的她，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更加记性不大好，完全不记起小时候自己怎么凄惨。 倒是郑淑贤下意识地对两个女儿就有了亲疏之分，这才导致这才发脾气，一听到买房子的事情是苏小灿撺掇的，心里没有一下负担地就给恨上了，打了人一巴掌，脚都再次受伤了，也没有觉得有半分的心疼。 被苏建国养尊处优地惯了十来年的郑淑贤，这会儿忆苦思甜，才慢慢地想起了苏建国的好，苏家的温暖，想起了对苏小灿一丝的愧疚。 于是，这天，再被郑万福催着要送她回苏家村时，郑淑贤才默认了。 两人对苏建国也了解，知道这个时候要找苏建国，肯定在砖厂才能抓到人。外加上郑淑贤想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跟苏建国认错，想在子女面前留点面子，也就顺从地去了砖厂。 所有的事情都如郑淑贤所想一模一样，也认了错，也道了歉，但苏建国的反应却没有了以前她回娘家之后回来的小心翼翼。 苏建国抽着烟，沉默了半天，才说道：“淑贤呀，你不该对我认错！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倒是你打了小灿，让她的脚伤的更重了，还发高烧，在医院住了好几天。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你想过你闺女受的罪，心疼过她受的苦吗？” 郑淑贤不以为然，她当然知道苏小灿的脚伤重不重，苏小灿当时受伤之后，送她回来的老师都跟她交代过了，伤的并不重，就是脚踝轻微的扭伤，养十天半个月就没问题了。 这也是，她一走这么多天，走得这么心安理得的原因。 第六十三章 解释 郑淑贤还以为苏建国在为苏小灿发烧住院，自己没有去照顾而生气，她反省，这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对，但那不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郑淑贤试图解释道：“建国，这件事真的不能怨我！小灿住院，都没有人告诉过我一声。我也是过了四五天之后，才听淑梅（苏建民的老婆）她妈念叨了这么一句。你也知道，我跟淑梅一家，虽然都姓郑，其实也就不过一本家，还隔得远来。 要不是，那天我去供销社买东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 其实，郑淑贤没有说实话，那个时候，她听到的闲话可难听了，根本就不是一句简单的交代，郑淑梅的母亲那是在背后说郑淑贤是个狠心的没良心的妈，差点打折自己家闺女的腿，闺女住院都快烧成白痴了，都没有露过面，可怜她那闺女才十二岁。 总之，巴拉巴拉，那话怎么难听怎么说的。 凉山村的供销社是以前的一个庙宇改建的，在一个三岔口的尖角处，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被征用了当什么指挥部。后来，那场运动结束了，又变成了供销社。 郑淑贤就站在供销社旁边的一条路上，郑淑梅的母亲和那群晒太阳的老太太们就坐在供销社门外的门庭处，正好把这些闲话听得清清楚楚。 当场，气得她就转身离开了，好几天她出门的时候，都觉得背后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对苏小灿更加愤恨了几分。 原本她在娘家这几天不得不每天下地干活，累的腰都快断了，手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见苏建国也没有来接她，还想着回去低头认个错算了，再怎么样在自己家，跟自己丈夫低声下气说两句好话，也要比在娘家累死强呀！ 可是，因为听了郑淑梅母亲在背后嚼的舌根，心里怒气值满满地，愣是撑着这口气，一直到现在。 好吧，最后时间和现实磨去了她的棱角和愤怒，终于学会低头了。 即便是低头，也不能让自己输的太难看了吧？ 所以，此时因为苏建国的一句话，想起了这段过往，郑淑贤心里又添了几分气，不愿意轻易服输地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苏建国却对郑淑贤满是失望，以前他怎么没有发现，这郑淑贤有时候这么没有一点当母亲的自觉？错了就是错了，即便是迟点知道了，不也应该因为担心自己的闺女，早点，哪怕是跟自己怄气，偷偷地来看看自己的闺女吗？ 可是，听听她话里话外，关注的都是为自己为什么没回来，却从来没有关心过一下自己的女儿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特别是，在她打了闺女那一巴掌之后，难道连一点的良心不安都没有过吗？ 她这个作母亲的，为什么可以做得这么理直气壮？！ 苏建国绷紧了脸，眼里透着严厉，生气地说道：“你在娘家作威作福的时候，听到别人说自己闺女住院的时候，不是该良心不安，不是该心怀愧疚，对小灿感到心疼吗？ 小灿可是你的亲闺女，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呀！你怎么能话里话外当成别人的事情来听？！” 郑淑贤面对苏建国的指责心虚了，她总不能说当时郑淑梅母亲的话太难听，她只顾着生气了，根本没想过其他吧？她都能预料，苏建国只会对她更生气。 郑淑贤张了张嘴，懦懦地说道：“我有担心的，那不是小灿都已经出院了吗？我想着肯定问题不大，所以……” 苏建国被气得直咬牙，怒其不争气，真想敲开郑淑贤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塞的都是些什么，恨自己又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来叫郑淑贤脑袋清醒了。 只是凭着心里的一口气，恨恨地质问道：“你觉得住两三天的医院算是没有事吗？谁活蹦乱跳，生龙活虎地要花钱去那破地方受这样洋罪？ 你知道不知道，你闺女吃这么多苦，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你那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巴掌！ 小灿的脸肿了四五天才落下去，你当时怎么能下得了手？ 还有，你知道小灿的脚因为你那一巴掌直接骨头裂了吗？她摔一跤，也不过是脚崴一下，医生都说一个月就能下地了，只要不用力，就可以去上学了。 现在可好，因为你的一巴掌，她的脚伤加重，过了百天，都不知道能不能太用力。 你算过日子没有？ 照这样算下来，小灿这半年都上不成学了！ 小灿现在到城里读书了，原本城里的课程就比村里的要紧张。 她这开学一个月，才上了四五天的课，现在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上学，你想过她的学习成绩会被拉下多少吗？ 那孩子从小就是班里的第一名，这次估计期中考试都赶不上了，你想过她的自尊心能受得了吗？ 万一，就因为差了这半年的没上学，她以后都跟不上课，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你想过后果吗？ 你这个做妈的可能毁了自己闺女的一生，你就不内疚吗？” 瑟瑟的秋风吹过郑淑贤略显单薄的衣服，卷起地上的几片枯黄的落叶，终于也吹醒了她几分早已沉睡的母爱和内疚。 郑淑贤低着头，红着眼圈，略带几分哽咽地说道：“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我当时，当时，就是有些气过头了，就是想着小灿最近的胆子越来越大，怕她给你闯了大祸，所以，才那么生气的。” 苏建国一听郑淑贤服软了，自己的怒火也消了一大半，仍旧没好气地说道：“那你现在还以为小灿给我闯祸了吗？两万块钱，在城里买一套房子，我吃亏了，还是你吃亏了？！” 郑淑贤这段时间没少听郑万福在她耳边叹气，只说这苏建国怎么这么运气好，怎么就那么便宜在市里买上房子了呢？ 她现在也算弄明白了一件事，苏建国买这房子，确实是占大便宜了，心里早就不为这件事生气了，还隐隐有些骄傲，以后他们家都能算半个城里人了。 第六十四章 找事 可是，你让她直白地去拍苏建国的马屁，彻底否认她那天所做的一切，又心里的自尊心隐隐作祟，过不去那道坎，努力为自己辩解道：“你当时也没有说清楚呀？！你也知道，咱们家的这五间房宅基地，当时才花了二百块钱。你让我一时去接受你花两万块钱买套不能住人的房子，我怎么能不着急？你说我说的在理不再理呀？” 苏建国也意识到了自己在这件事上犯的错误，他当时也是被事情逼到那份上了，有些着急，才没有来得及跟郑淑贤商量，回家之后，也没有告诉她一声，才导致她意外听到这个消息过于激动了。 这清官难断家务事，事情兜兜转转，算起来，其实都有错。单单站在郑淑贤的角度上，她的所作所为除了对苏小灿的那一巴掌太重了，也是可以谅解的。 但，这些想法，却是不能让郑淑贤知道的。 苏建国继续板着脸，说道：“咱们家的那块宅基地，那是因为用了咱家旧的三间房子换的，外加上原本这块地又是垃圾，又是猪圈茅厕，没人愿意要，才便宜点给我们的。 你以为自己占了多少便宜吗？现在在村里，你要平白地去买这五间房的宅基地，怎么也要四五千块钱吧？！ 你就会想着自己当时站了多大的便宜，要我说，如果不是咱家正好在村里要规划的路上，需要拆迁，我还真想自己再花四五千再买块好地修房子，留着那三间房，谁知道以后值不值钱呢？！” 郑淑贤忙点头，乖乖地接受了批评教育。 一阵凉凉的秋风吹过，郑淑贤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喷嚏，缩了缩脖子，打了一个冷颤。 苏建国这才注意到，郑淑贤身上还穿着她走之前穿的那件单衣服，心里既生气又心疼，你说她折腾来折腾去，到底图了一个什么，在自己的娘家，就算是没有合适的衣服，连件厚一点的外套都没有人给她一件吗？ 哎，算了，现在郑淑贤看样子已经被彻底说服了，也道歉了，也反省了，还是让人赶紧回家换件衣服吧！不要人才回来，还得让家里的老弱病残来照顾她一个大人。 就这样，苏建国说完了话，转身就带着郑淑贤回了家。 初时，他是想照顾着点骑自行车的郑万福，骑得摩托车也不快，慢慢悠悠地跟他一起在路上走着。 只是，这郑万福太能找事了，这才见苏建国夫妻两人和好，就开始诉苦，说自己家里养活了郑淑贤一个月，都快被吃得揭不开锅了，想借点粮食回去。要不然，至少也让他回砖厂上几天班，不然，他今年冬天都没法过冬。 郑万福见苏建国一直一言不发，最后都威胁上了，说什么要是不让他上班，他们全家可都要跑到苏家来过年了，也让人看看这大兄哥怎么虐待小舅子的。 苏建国连眼神都不吝啬给他一个，就冲郑万福那天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说要打折自己闺女的腿，他就万分不待见他，现在又来自己面前逞能，谁怕谁呀？ 他是娶了他姐姐，又不是娶了她一大家子，凭什么还要管他这个小舅子怎么过活？他的那些亲兄弟都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的！ 苏建国右手一拧，摩托车“轰”地就加速跑了。 可惜，这会儿离苏家已经没多远了，两辆车子还是前后脚就进了门。 面对郑万福自我特别良好的自说自话，苏家人全都当作耳旁风，没有去在意。 苏小灿面无表情地看着院子里的三个大人，一时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表什么情。 她早就料到郑淑贤该回来了，她也觉得不就是一巴掌嘛，做父母的教训一下自己的子女，那也不算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事，再说了，她都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前世她让郑淑贤一直为自己的婚事着急伤心，就当她回来赎罪了。 她已经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真正见到郑淑贤时，她还是低估了那一巴掌对她的影响，至少，她一见到郑淑贤，就想到一天她仇视自己的目光，还有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至今，她都回忆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摔倒在桌子上，怎么被李斌带到医院的，她的记忆好像在郑淑贤抬起那一巴掌时，就开始断片了。 人都说母爱是最无私最伟大的，也是最感人的。此刻，苏小灿的唯一感受就是，母爱其实也是最伤人的。 苏小灿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苏建国见母女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僵硬，轻咳了一下，才道：“淑贤，天气凉了，你先回屋，去换件衣服吧！不要让自己感冒了，有什么事情，咱们一家人慢慢说。” 郑万福支好了自行车，十分自来熟地把苏家当作了自己家，往大屋走了两步，对郑淑贤说道：“姐，你要换衣服，就动作快点，这时间马上就中午了，我肚子饿的都快泛酸水水了！这段时间，因为家里多了你一个吃饭的人，好久都没有吃饱喝足，闻点肉味了。 今天正好我也好了，你快去割二斤肉，我要那种肥肥的，白肉多的，吃起油水足。 再炒两个盘子，买二斤白酒，我和姐夫好些日子没有聚聚了，正好喝点小酒，联络联络感情！” 苏小灿猛地抬起头，正好心中有心结，不舒服，就有人撞枪口上了，似笑非笑地看着郑万福，不客气地说道：“吆，这是哪位大爷呀？来别人家做客，这么不客气，吃什么饭做什么菜都要你指定，这还不行，还要喝点小酒怡怡情，真是气派呀！” 郑万福那脸皮也是够厚的，让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明嘲暗讽了，还能嘻嘻哈哈，不当回事，趾高气扬地说道：“怎么？你现在才知道你小舅有气派嘛？不过，你这丫头，小小的年纪，说话文邹邹的，什么''怡''呀''情''呀，竟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我看在你爸你妈的面子上，就当你是在恭维你舅舅我了！” 第六十五章 思想教育 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苏小灿气得翻了一个白眼。 郑淑贤被说的有些下不来台，她也听不懂苏小灿那话的意思，语气不好，还是知道的，老脸一红，低着头，先回自己的卧室去换衣服了，这天太冷了，衣服穿了这么多天，也发嗖了，她早就受不了。 苏建国嘴角微微地翘起，满是笑意地看了苏小灿一眼，才压下这份骄傲，扳起面孔，对郑万福说道：“小舅子，你也知道这家里没个女人，连口热饭都吃不上。现在你姐才回来，家里只剩下白面和白菜土豆了，你要想吃，就留下来对付两口，不想吃，就回家吃肉去吧！反正你姐也不在你家了，也不用怕有肉被人分着吃了！” 苏建国对郑万福那是万分的看不上，容忍他一直在自己的砖厂无事生产，也不过是因为抹不开郑淑贤的面子而已。 这次苏小灿被打，也算是彻底警醒了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这白眼狼什么时候都不会知道感恩的！ 吃着他家的饭，拿着他给的钱，占着他的光，还要叫喧着打折他闺女的腿，真拿他当傻子呀？！ 对不起，这种人他以后一定敬而远之。 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还是残酷的。 这边郑淑贤换了衣服出来，就叫了苏建国出来，小声跟他商量道：“建国，你看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又在他家里住了这么久，就算是不送点粮食当伙食费，这人好不容易来一趟，说是想吃点肉，总得给满足了吧？” 原来，郑淑贤这是回了自己家里了，立刻好了伤疤忘了疼，想着虽然在娘家日子不好过，但日后难免还是要有依靠娘家人的时候，就说这吵架之后，都得有个让自己落脚的地方不是吗？ 他们家里又不差这点肉钱，大不了，就白菜土豆加点肉就可以了。 苏建国无奈地同意了，心里对郑淑贤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气她不争气，还是本性难移？！再多的想法，他都不愿意多去想了，就让情绪先堵在那里吧！ 苏小灿和郑万福一人坐了一个沙发，只是两人之间的距离隔着有些远。苏小灿那个屋子的沙发给搬了出来，没地方塞，就在宽大的客厅里摆在西边空着的墙下。 两人自然听到了郑淑贤跟苏建国的聊天，苏小灿心里十分腻歪郑淑贤这种好坏不分、又分不清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的糊涂虫行为，在旁边的茶几上拿起刚才吃了两口的梨，就当作是郑淑贤，一大口一大口地狠狠地咬着，把一个大黄梨吃的“咔嚓咔嚓”直响。 郑万福此刻的心情却跟苏小灿完全不一样，他是骄傲万分，觉得自己最近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把郑淑贤给送了回来。 看看，这朝中有人就是好办事吧？！ 前些日子，郑淑贤不在家，他在砖厂上工，都被迫只能在砖厂的大灶上吃，味道不好，油水又没有多少，偶尔吃两次肉，他连肉沫都没有抢上，只能喝点剩下的肉汤了。 看看，现在，郑淑贤一回到这个家，他就立刻有肉吃了。 这才是开始，等过段时间，郑淑贤把苏建国给哄住了，那肉呀酒呀工作呀，不都是现成的，等着他吗？！ 就在郑万福做着春秋美梦的时候，苏小灿吃大黄梨的声音太大了，引得他都开始流口水了。 郑万福直接不客气地对苏小灿命令道：“我说小灿，你怎么越大越没有礼貌了？你舅舅我这个长辈在这里坐着，你眼睛瞎了吗？不说给我端杯水就好了，自己吃梨，也不说给长辈先拿一个？你这什么家教呀？！” 苏建国一挑帘子，准备进屋，就听到郑万福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当着他这个做父母的开始使唤自己的孩子，作威作福不说，还质疑他们家的家教？！ 谁给他的这么大的口气？！在他眼里，这郑万福的家教才是需要好好讨论讨论的！ 刚才憋在心里的气顿时转化成了怒火，不等苏小灿反唇相讥，就语气硬邦邦地说道：“我们家孩子的家教是不需要你来操心！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长辈，你长眼睛了没有，没有看到小灿的腿不好，脚上包得跟粽子一样？ 你个二十来岁的成年人，有手有脚，还好意思使唤别人！我告诉你，郑万福，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要老想着怎么依靠别人！” 郑万福心里那个悔呀，他怎么一下子就得意忘形了呢？忘记现在郑淑贤的地位还没有稳固了，就开始想着怎么吆喝别人了？ 心里暗叹了一声失策，但他是个懂得驱凶辟邪的人，擅长见风使舵，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刻换上了一副献媚的样子，讨好地说道：“姐夫，你教训的是，是我没眼力劲儿，没注意到小侄女的腿不好！你说的对，我自己的事情该自己做，我不是想吃梨吗？我这就自己去拿！” “站住！”苏建国真对郑万福这种互不溜秋的性格半分都喜欢不起来，想着他吃着自己的东西，背地里还要说着自己家人的坏话，就万分不想让他如愿。 苏建国直接坐在了郑万福的沙发旁边，对他开始了深刻的思想教育：“万福，你当我小舅子也有十几年了吧？！从你还是个跟小灿一般大的小孩子，我们就做起了亲戚。 有些话，我这个做姐夫的在心里憋了好长时间，我现在觉得有必要跟你好好地聊一聊！ 就说你这次想回砖厂上工的事情吧！ 现在砖厂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都没有多少订单，那砖堆在场地里，都快挤得没有地方放了。 你说我现在开一天砖厂就要赔不少的钱，你是我的小舅子，跟淑贤最亲近的人，怎么就没有为你姐，你姐夫我们多想想呢？ 你看我那兄弟建民，现在不也回家了吗？建军那是人家有本事，烧砖是个好手，你烧砖能行吗？ 不要一山望着一山高，人要知足，要脚踏实地，懂不懂？” 第六十六章 拍桌子 郑万福算是听出来，自己这都把郑淑贤给送回来，这苏建国不领情就算了，还打算过河拆桥，赖账呀？ 那怎么能行？ 郑万福装作茫然的样子，说道：“姐夫，我不懂。你的意思是想说，让我回来砖厂好好地跟建军哥学着点吗？” 苏建国气得直磨牙，装傻充愣是吧？既然他说的委婉点，人家听不懂，那就不要怪他不给他留面子，把话给挑明了！ 苏建国装作十分的欣慰的样子，拍拍郑万福的肩膀，道：“嗯，不错，不错！万福，你的思想觉悟很高，我很高兴！你这份心，我收到了。 但是呢，这工作，还是不能让你回来做！ 我现在多用一个人，就要赔一个人的工钱，留下的人都是一个人在当三个人在用，这份苦，你也受不了，也省得你姐事后还抱怨我把你给累着了。 你还是回家休息休息吧！” 苏小灿在一旁都想为苏建国先抑后扬的话语鼓掌喝彩了，还是她老爸厉害！以前，她还以为，她老爸就是一个软柿子，被她妈妈给拿捏的什么主也做不了，现在看来，她这老爸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给她妈妈面子，养着闲人装样子。 哎，高呀！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郑万福不干了，被苏建国这么毫不留情地给损了一顿，气得当即就站了起来，面容狰狞地低头看着苏建国，咬牙切齿地说道：“姐夫，我再叫你一声姐夫，这还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你以为你算老几呀？不就是开了一个砖厂吗？看把你给嚣张得敢跟我这么说话！你真把我当纸糊的了呀？！苏建国，我告诉你，不要欺人太甚！” 苏建国镇定自若地抬头看着郑万福，并没有因为他的指责和咒骂而又任何的动容，反而更加显得语重心长地说道：“万福，既然你看不上你姐夫我，那咱就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说这么多，都是诚心为你好，就是你姐来问我，我还是一样的决定。” 郑万福见自己都到这份上了，苏建国还在那里装好人，气得肺都快炸了，向来都是他说话来气别人，什么时候自己受过这样的委屈？！ 郑万福手指着苏建国，都开始发抖了，见苏建国一点都不为所动，左右扭着头，就要找东西去摔，见面前的茶几上有一个铁茶缸，伸手就要去拿。 苏建国皱着眉头，顺手拿起茶缸，掀开盖子看看有没有水，正好错开了郑万福伸过来的手。 郑万福只觉得脑袋一热，所有理智和算计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目龇尽裂，挥手就重重地拍在了茶几上，“嘭”的一声巨响，木质的简易茶几被震得晃了好几下，像是要被劈开一般，里面的东西“叮咚”响了好几下，才最终停下来。 苏建国施施然地站了起来，但目光却淬了寒光，像是要把人给冰封了，气势全面铺开，带着几分骇人的气氛。 直接面对苏建国的郑万福被吓得腿都软了三分，想后退一步，避开苏建国的阵势，都挪不动脚，一时更是忘记了因为重力拍桌子而被反震得已经开始发麻发胀发痛的手。 卖肉的小卖铺在村中间，郑淑贤有心想把手里的活干得利落点，骑着自行车都带着阵阵风。 才十来分钟的时间，就买好了肉和蔬菜，自行车还没有停好，就听到客厅里传来那骇人的拍桌子的声音，唯恐郑万福会吃亏，自行车都不支了，直接提了车篮子里的东西，就随手扔到了地上。 三步并作一步地跑进了客厅，就看到苏建国和郑万福对视着，一个强势，一个吓破了胆。 郑淑贤手里还提着东西，就着急地插到两人中间，满脸的委屈，泪水不用酝酿，“刷”地就流成了行，抬手带着手里的东西，推着苏建国的胸膛，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指责上了：“苏建国，你不要欺人太甚！万福可是我的亲兄弟，你怎么敢跟他拍桌子，给他眼色看？！我告诉你，今天你就是真的跟我离婚，我也不怕！我要让大家都来看看，你们苏家人怎么欺负人，怎么像强盗一样不讲道理！” 苏建国眼眸里还带着浓浓的寒意，随着郑淑贤不明就理的胡闹，暗了好几分，随着力道后退了一步，避开郑淑贤的手，紧紧地逼了一下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才低声吼了一句：“够了！” 郑淑贤一时被吓住了，脑子里不由地回想起了上次他们吵架时，苏建国甩给她的一巴掌，身体本能地缩了缩。 郑万福这会儿终于从盛怒到受惊的激烈情绪中慢慢缓过神来，还没来得及为郑淑贤的挺身而出感动，就被苏建国的怒吼给再次吓得心脏扑通扑通直响。 瞬时，早已为人父母的郑万福各种说不清楚的情绪涌上心头，泪水也跟着齐飞出来，声音里带着万分的委屈，喊了一声：“大姐！” 郑淑贤长着双臂，心里陡然勇气倍增，挺着了腰背，扭头对郑万福安慰道：“万福，不用怕！你姐虽然只是个女人，但输人不输阵！我今天一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 苏建国突然对郑淑贤无比的失望，上次郑淑贤打苏小灿时他还主要是因为心疼苏小灿才生郑淑贤的气，当此时此刻，自己面对郑淑贤的无理取闹时，才能挺会到那心中浓浓的愤怒和无法言喻的失望。 苏建国不由地看了一眼一直坐在墙角没有说话的苏小灿，想到那天晚上父女两人难得谈心时，苏小灿说过自己对郑淑贤有怨气，气她拿自己当出气筒，想让郑淑贤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当时，他听着只觉得小姑娘气性到是挺大的，他对郑淑贤冷处理是为了整个家庭的和睦相处，为了让大家都更好地认清楚自己在家里的位置，而苏小灿却是单纯的生气想报复回去。 现在当自己面对这样糊涂、蛮不讲理的郑淑贤时，才真正体会到被人误解和背叛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第六十七章 失望 苏建国的轻轻一瞟，正在互相安慰中的郑淑贤和郑万福姐弟俩并没有注意到，倒是一直当背景的苏小灿注意到了。 苏小灿此时的心情好的不的了，终于有人跟自己一样感同身受了，知道郑淑贤多么难缠、不讲理了，站着看热闹果然不嫌腰疼，还特别的爽。 苏小灿眼角眉梢都带着没有掩饰的嘲笑，还有空朝苏建国挑了挑眉，表示自己在关注着。 苏建国满怀的消沉和悲观，突然就被苏小灿这一挑眉给冲淡了。 有时候，对一个人会失望，会因其而受伤害，不过是因为对那个人十分在意，放在了心上而已。 如果，那个人不在心上了，自己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其实，很多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也没有那么让人生气。 苏建国也没有深究自己此刻为什么突然不生气了，冷静下来的他悠然地坐回了沙发上，抬头看着郑淑贤姐弟俩终于沟通、互相安慰完了，才悠闲地说道：“真是姐弟情深呀！不过，在你们想讨回公道之前，淑贤，我想你有件事该问问你这个宝贝弟弟，倒是刚才是谁在这里拍桌子生气的！ 说句实话，你这个宝贝弟弟在别人家里还这么横，这么肆无忌惮，你这个作姐姐的还真该好好管管了！ 上次竟然敢当着我们苏家所有人的面，理直气壮地说要打断小灿的腿，现在又敢对我拍桌子横眉竖眼，下次呢？ 是不是要拆了我们这个家？ 淑贤，你姓郑，关心自己的弟弟没有错，但不要忘了你们现在站的这个家，它姓苏！ 我们苏家人也不是好惹的，谁都能被恐吓拍桌子的！ 你们姐弟俩要是不服气，想让大家都来评评理，我也不怕人笑话，不怕自己没理。 不过，淑贤，这个家再折腾下去，就不是我想离婚，而是你不想过了！” 苏小灿在对苏建国崇拜的眼神暗了暗，眯着眼睛，磨着牙，分出心思上下打量了郑万福一眼。 原来，她和这个爱挑拨是非的舅舅之间还有这么一段官司呀？！他真该庆幸自己当时腿脚不好，人又不在场，不然，她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心情过于激动，拿起院门后用来顶大门的大粗棍子把他的腿给打折了！ 什么玩意儿呀！敢拿她来说事！等着，早晚有他好看！ 不过，她这老妈郑淑贤是脑袋也忘在娘家了吗？怎么竟做些不靠谱的事，说不靠谱的话！前世里不是母慈子孝，大家都挺和睦的吗？！ 苏小灿这是不明白，前世家里没有这么多的纷争和矛盾，家里人都守规守矩地过着老实巴交的农民生活，生活的重心永远都在为挣点养家糊口的小钱，日子不温不火，永远温饱朝上小康不足，自然便少了变数，人心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的骚动。 最重要的是，她前世上大学前，土的掉渣，踏入社会之前，没心没肺，常年在外求学，也淡化了这种不和谐。不是有句话叫做“远的香近的臭”吗？！没有利益的冲突，没有现在三十多岁成熟的心态，自然没有这么多感概。 不提苏小灿心理一瞬间的阴暗和不解，郑淑贤这边心头开始发慌了，感觉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在手中溜走，可是她想抓又抓不住，更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 毕竟长了三十多岁，光吃饭也该长点心眼。 郑淑贤一听自己误会了苏建国，特别是感受到苏建国那些平静语气下蕴含的怒火，才明白自己被郑万福给蒙蔽了，糊弄了，转身生气地对郑万福吼道：“郑万福！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 “啊，姐，我的手好疼呀！”郑万福感到事情不妙，唯恐自己最后的依仗都给失去了，着急之下感受到自己手上的疼痛，福临心至地演起了苦肉计，抬起自己的手给郑淑贤看，痛苦地说道，“姐，你看，我的手都肿成这样了，不会是折了吧？要是以后我右手都不能动了，该怎么办？咱们那一大家子，上有老下有小，都还指望着我生活呢？姐，我该怎么办呀？这个家，以后该怎么办呀？……” 一阵痛哭流涕的哭诉，立刻换取了郑淑贤满满的心疼，注意力早就不在什么拍桌子、谁欺负谁上了，全都放在了郑万福所说的会手断了。 郑淑贤手中的菜终于第一次失去了她心中的重要位置，掉在了地上也顾不上捡了，小心翼翼地捧住郑万福的手，仔细瞧出了那只拍过桌子的手略显发红、微微发肿，认定了郑万福说的话可能是真的，一下子人就发蒙了。 郑淑贤哭的更凶了，目光无意识地想寻找一丝的帮助，正好看到苏建国神色莫名地看着她，当即找到了主心骨，对苏建国喊道：“建国，快去骑摩托车，万福的手都快折了，赶紧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对了，还要带上钱，一定要带多点，一百怕不够，怎么也要带上二三百！” 苏建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郑淑贤，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慢条斯理地威胁道：“郑万福，你要是再装，你跟你姐就一起滚出我们苏家，一辈子都休想再踏入一步，我苏建国一定说到做到！” 明明那语气云淡风轻，郑淑贤和郑万福却都听出了其中浓浓的警告，察觉到苏建国不像是在说笑话，都不由停止了这场闹剧。 郑万福惯会见风使舵，怕郑淑贤再脑袋抽筋，僵硬地扯着嘴角，对她低声解释道：“大姐，我其实也就是有些疼，没有伤得那么厉害，不信，你看，我的手腕都还能动！ 估计，估计……对，估计是太饿了，见自己的手太疼了，才一时头晕害怕，说出那些话的。” “什么？你都饿得头发晕了？你看你姐我这事做的，都中午了，把午饭都忘记做了！” 郑淑贤难得机智一回，手忙脚乱地把脚边的肉和蔬菜都捡了起来，狼狈地跑出客厅，去厨房忙活了。 第六十八章 午饭 这天中午的饭有些迟，大家确实都是饿着肚子才等到开饭。 不过，这顿饭可以说近些日子来除了中秋节最丰盛的一顿饭了，有一大盆的大块的肥肉炖土豆，腻得还在滴油的油麦菜，放着老陈醋和大把白糖的凉拌黄瓜，鸡蛋比西红柿多的西红柿炒鸡蛋，发甜的腻歪的糖醋白菜…… 只是，这吃饭的气氛太尴尬了。 在座的一个三个大人两个小孩，只有郑万福一个人吃得倍香，这些菜的味道都是照着他的口味来做的，当然吃得下巴都流着油水。 郑淑贤看着郑万福的吃相，比自己吃饱吃好了，都心满意足，还自己扒拉一口饭，就看一眼郑万福，唯恐他吃不好，把肉和鸡蛋一直往他碗里夹。 苏家三口人跟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小兰头埋在碗里，吃着白大米，一筷子的菜也没有夹。 苏小灿拿着筷子，插着软的都快成放够时间的大米粥般的米饭，没有一点的食欲，连数米粒的心情都没有，一遍又一遍，像泄恨一样把米饭插成了千疮百孔的小洞。 苏建国夹着自己面前的油麦菜，控下一串的油水，苦者脸，勉强吃了两口。 以前也是吃着同样的饭，不好吃，大家也都咬牙挺过来了，安慰自己郑淑贤的做饭水平就是这个样子，不能嫌弃她的辛苦劳动成果。 苏家的三人却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如此清醒地意识到一件事情：郑淑贤的饭菜水平真的师出郑家，深受其害。 同时，每个人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在悄声地说着：为什么郑淑贤嫁到苏家十三年，却仍旧熟悉着郑万福的口味，反倒是对自己本该最亲密的丈夫和女儿口味如此陌生，从未关心过呢？ 再这种沉闷的气氛中，郑淑贤竟然对苏家三人的反常毫无察觉，把买来的一斤大肥肉都夹给郑万福吃。 眼看着饭盆里就只剩下两块瘦肉大的肉了，郑淑贤下筷子时，终于第一次碰到了有人跟她抢肉的筷子。 郑淑贤微微皱眉，顺着筷子瞄到了苏建国的手，顿了一下，那块肉就被苏建国夹着，放到了苏小灿的碗里。 郑淑贤心情有些堵地又去夹最后一快肉，又碰到了苏建国的筷子，只见苏建国毫不客气地从郑淑贤的筷子下抢走了肉，抬手就放到了苏小兰的碗里。 郑淑贤也知道自己上午闹得有些过了，这会儿不敢再发脾气，但还是抱怨地说道：“建国，你也太宠孩子们了！你看就只剩两块肉了，万福好不容易来一次咱们家，让客人看着多让人笑话呀？！” “笑话？笑话谁？”苏建国握紧筷子，恨不得捏断了，眼刀子“嗖嗖”地飞向郑淑贤和郑万福，十分不客气地举着筷子，指着郑万福就道，“怕是笑话你们姐弟俩吧？郑淑贤，你不要忘了，小灿和小兰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一顿饭下来，她们吃过一块肉吗？你关心过吗？你的眼睛都快巴到郑万福的碗里！有你这样当妈的吗？” 郑淑贤这才有空看了一眼苏小灿和苏小兰，当即就对上了苏小灿暗嘲的嘴角，心里冒着火，又看向苏小兰，只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头顶，心里又升起了内疚。 拿着筷子，想再夹块肉，才意识到饭盆里没有肉了，尴尬地又去夹了一筷子没剩几块的炒鸡蛋，隔着桌子，放到了离她最远的苏小兰碗里，愧疚地说道：“小兰，别光吃大米，也吃点菜啊！你看妈妈不在十几天，你都瘦了好多！” 自觉自己摆正了位置，才略带歉意地跟苏建国解释道：“我也不是不给孩子们夹肉，你也知道，咱家的两个闺女都食细（挑食的意思）惯了，只吃瘦肉不吃肥肉。今天我去割肉的时候，有些迟了，只剩下这块肥肉了，想着怎么万福也算是客人，不能让人觉得咱家太寒酸了，所以才买了的。” “是吗？”苏建国瞪大眼睛，指着饭桌上的菜，反问道，“照你的意思，买菜的时候，也只剩下这些菜了，所以就都一起买回来了？你买菜之前，我说什么了，今天中午吃白菜土豆烩菜和面。现在我们吃的是什么？米饭炒菜！” 郑淑贤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对，但中午做饭的时候，苏建国不是都没有提意见吗？看着自己焖得大米、炒的菜，要生气，自己做饭的时候怎么不说阻止，现在都快吃完了，才来翻后帐？ 郑淑贤心里憋屈，便带着委屈和难堪无声地望着苏建国。 郑淑贤这是什么意思？苏建国看着她的表情，难道她以为这还都是自己的错了吗？ 苏建国心里太窝火了，低头想吃饭，扒拉两下米饭，又心生厌烦，耳边又传来清晰的郑万福吃饭“吧唧吧唧”的咀嚼声，当即摔了碗筷，站了起来：“这饭没法吃了！不吃了！” 说完，就把身后的凳子一踢，转身离开了。 苏小灿看着郑淑贤又气又尴尬又难过的样子，心里也腻歪的不行，心里忍不住再次问自己：为什么前世她就没有发现这些个问题呢？还有郑淑贤的偏心，不只是对郑万福，还有在她和苏小兰之间。难道是因为她初中以前太单纯无知、高中住校，大学离省、工作住公司，后来苏小兰都很少回家，所以才没有对比，没有伤害，疏忽了这些细节吗？ 虽然，她现在也是一个成熟独立的个体了，对母爱没有那么多的依赖，但心情怎么说呢，还是有些难过的。 苏小灿也停止了祸害米饭的动作，跟着苏建国一样站了起来，平静地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 苏小灿拿起拐杖，绕过苏小兰就要回卧室。 苏小兰赶忙放下碗筷，也站了起来，转身就要搀扶住苏小灿。 苏小灿这会儿心里正在闹别扭，下意识地就避开了苏小兰的手，低头一扫，就见苏小兰欲哭欲泣的样子，心一下子软的一塌糊涂。 第六十九章 姐妹 哎，大人打架，小孩受伤。自己都三十来岁的人，怎么还吃一个小姑娘的醋，再说了，这醋吃得也太没品味了！ 苏小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装作不开心的样子，低声对她吩咐说道：“这顿饭吃得又干又油大腻得想吐，去拿两个梨过来解解渴！” 一旁吃得旁若无人的郑万福边嚼着东西，边口齿不清，不明物体乱飞地说道：“郭喔拿个（给我拿一个）！” “你老人家还没吃饱呢？就不怕吃多了，暴饮暴食，回家还得吃药呀？我可听医生说过，这一热一冷，肠胃最受不了了，冷不丁地再冒出一个阑尾炎，啧啧……”苏小灿幸灾乐祸地打量着郑万福，歪歪头，道，“小舅，你说，这为了一个梨，多划不来呀！” 郑淑贤听不下去了，她怎么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个女儿最近越来越能作，就像个刺头，口气不好地叫了一声：“小灿，怎么跟你舅舅说话呢？” 刚才的话一说完，苏小灿自己都有些后悔了，自己也是肚子饿过头了，怎么好心提醒郑万福这些干嘛？就应该让他撑坏了，以后再看见他们家的饭就犯怵才好呢！ 现在经郑淑贤这么一说，苏小灿立刻改了态度，笑容嫣然地说道：“小舅，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好好吃啊，就当我刚才的话都是废话了！小兰，记得，等会儿去拿梨的时候，再多拿两个大的给小舅，一定要小舅吃满意了，知道不？” 苏小兰一时脑子里反应不过来，这苏小灿到底是在正着说话，还是反着说话，疑惑地抬头看着她。 苏小灿抬手拍拍苏小兰的肩膀，淡定地嘱咐道：“听姐姐的话没有错，一定要拿大的，要咱舅舅吃得饱饱的，总不能让舅舅饿着肚子回家，以后，都该说我们家小气，不待见人了！” 苏小兰也没有多想，既然苏小灿都两次这样吩咐了，照着做就好了！ 没一会儿，苏小兰就捧了三四个洗好的大黄梨，给郑万福放了两个大的，拿着剩下两个，钻进了她们的小卧室。 苏小兰多了一个心眼，一进门就偷偷把门给反锁了，拐过当隔断的柜子，挑起苏小灿最近让苏建国钉好的半截布门帘，递了一个大黄梨过去，压低了声音，偷偷看看背后有没有人，才小声地问道：“姐，你是真心要给小舅那两个大点的大黄梨吃吗？” “当然了，你姐我是谁呀？！我怎么能对自己唯一一个舅舅小气呢？！”苏小灿大无畏地说道。 苏小兰撇撇嘴，满脸都写着不相信地说道：“姐，你糊弄人我呢吧？就你看小舅的眼神，我都看出不怀好意了，该多明显呀？！给我讲讲原因呗，日后我也好长点记性，多眼色！” 苏小灿朝苏小兰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点，道：“今天咱家的饭不少吧？都让谁吃了呀？让你吃那么多，你肚子不难受吗？再给你添两个三四斤的梨，不怕把你肚子撑破了吗？” 苏小兰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肚子，想想郑万福撑破肚皮的样子，不由一个人傻笑了起来。 “嘿嘿”了好一会儿，苏小兰突然又不开心了起来，小小的年纪，竟然学会了叹气，轻声问道：“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呀？我以前都不知道，咱妈怎么对舅舅比对我们还好呀？我心里看着咱妈一个劲儿地给舅舅夹肉吃，心里气得都想摔碗了！姐，你说咱妈这么做对不对？还是我自己不应该这么想呀？” 苏小灿咬了一大口的梨，吃着正欢，听了苏小兰的问话，咀嚼地动作也慢了下来，咽下口中的食物，再低头看着手里汁多嫩白的大黄梨，顿时没有了食欲，也跟着叹了一声气。 半晌，才幽幽地说道：“可能，也对也不对吧！ 舅舅是咱妈唯一一个弟弟，照顾点，其实也没有错。就比如，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以后，我们都嫁人了，我对你比自己的女儿好一点，你觉得我做的对不对？” 苏小兰当即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是你妹妹，你不对我好，还要对谁好呀？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你我还能更亲吗？反正，我以后，肯定是谁也没有姐姐你亲，咱爸咱妈在我心里都要排在你后面！” 苏小灿听着苏小兰天真烂漫的言语，心里一动：是不是长大后的苏小兰早就看穿了郑淑贤的偏心，而自己却还一直数落她跟郑淑贤太过生疏了，所以，苏小兰才更加对这个家失望，继而很少回来的？ 苏小灿为自己一瞬间的想法感到好笑，也就眨眼就抛到了脑后。她并不知道，自己曾离真相这么近过。 侧头看着苏小兰信任崇拜的眼神，还能从她的眼眸里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苏小灿成熟的心智虽然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人长大了，在乎的东西多了，这些儿时的童言根本就没有几分值得相信的。 但，正因为童言无忌，此刻说出的是苏小兰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所以，才更加让人觉得温暖、开心、感动。 苏小灿抬手摸摸苏小兰的脑袋，温柔地说道：“谢谢小兰，姐姐记着了，会一直记在心上的。” 苏小兰被苏小灿看的浑身不自在，脸红地别开头，哼哧了半天，才说道：“我就是说了点实话，我们是亲姐妹，说什么谢谢！” 看着这样稚嫩而纯真无邪的妹妹，苏小灿刚才因为郑淑贤偏心而产生的那些隔膜还没来得及变厚，就被捅没了。 自己重生是为了什么？为了跟崔以沫重新开始，为了有一个更好的生活，更为了让家人、她所有爱着的、爱着她的人幸福快乐。 苏小灿心境豁然开朗起来，如武侠小说中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全身都变得轻松而通透了起来。 这样可爱的妹妹，她前世怎么就任由她一个人在外边的世界里流浪而不去关心呢？ 今生，她一定要照顾好苏小兰，把她看好了，养好了，圈在身边，保护好了。 第七十章 解释 首要的，就是不应该让她被这些大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污染了，冷了心。郑淑贤做错了，但不应该因为影响到了苏小兰的成长。 苏小灿拉住苏小兰的手，语重心长地问道：“小兰，你也说了，你跟我最亲。那咱妈跟自己的弟弟最亲，就错了吗？” 苏小兰也被苏小灿这样一问给问住了，她幼小的情商还不足以让她把其中的门门道道都搞清楚了，更加疑惑地问道：“可是，姐，咱妈是做错了呀！为什么被你这么一说，好像又没有做错呀？” 苏小灿笑笑，耐心地解说道：“这就是人跟人之间的缘分。咱妈就是对咱舅舅偏心了，对自己的弟弟好，也没有错。 错就错在，第一，咱舅舅那人太坏了，占了便宜，还觉得是应该的，好像咱们欠了他的一样。这也就罢了，他那人太贱了，还老得罪人，不讨人喜欢。他这样的人，要是就仅是让他多吃点好东西，那就罢了，怕的是以后，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要更多不该属于他的东西。 第二，就是咱妈太糊涂了！你可以对舅舅好，我们没有意见，即便是舅舅那人心术不正，那是你的弟弟，偏心点，也无所谓。但，这些偏心，这些所作所为，都不应该建立在无视本应该跟她最亲的丈夫和子女身上，要她兄弟的幸福建立在自己丈夫和子女的痛苦之上。一味地让子女因一个对他们有恶意的人妥协退让，不要说人心了，就是公正的法律和社会也是不允许的。 就像一个天平，两头都放着东西，当恶的一方加重了砝码，善的一方自然就会被撬起，直接导致天平的失衡。 人心是最禁不起这种失衡的挑战的，日积月累，最后，人心就没有了所谓的善和美好，只剩下了无休止的埋怨、失望、痛恨，乃至仇恨。” 苏小兰越发崇拜地看着苏小灿，只是眼中的迷茫也更多了。主要是苏小灿大段大段的道理，太过于深奥了，她听起来有些似懂非懂，最后好像转了一圈，还是什么也没有听明白，但这些都不能阻挡苏小灿在她心中越发高大的形象。 苏小兰也不怕丢脸，眼睛里冒着崇拜的星星，嘴里却说道：“姐，你好厉害呀！讲的这些大道理，比咱爸厉害多了，听起来，就是我们学校的老师都比不上你有学问哎！就是吧，姐，我好像没怎么听懂。” 苏小灿翻了一个白眼，感情她说了这么多都白说了呀？哎，果然对八九岁的小孩子情商不能有多大的指望。 苏小灿不得不直白地说道：“简单点说，就是，凡事都要有一个度，你超出了别人承受的范围，就不行了。 打个比方说，小兰你想买要零花钱，跟咱妈要了两毛钱，她给了。可是你见咱妈这么痛快，觉得这两毛钱要得太轻松了，就想要更多的零花钱，又开口跟咱妈要两块钱，甚至二十块钱。你说，咱妈会是什么心情？” “咱妈会恨不得打死我的！”苏小兰想想这种严重的后果，不由打了一个冷颤，眼珠子一转，突然贼兮兮地说道，“就像姐姐你，上次直接跟咱妈要四百块钱，自己买自行车，咱妈都气得要摔面盆了！嘿嘿……” 说完，就着急地从床上跳开了。 “你这个死丫头！这才说什么也不懂，转眼就会拿你姐说事了呀？！”苏小灿瞪大了杏眼，气得想找东西，教训一下苏小兰。 苏小兰绊了一个鬼脸，转身就跑出去了。 一掀帘子，苏小兰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建国就站在外边，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跟客厅相连的门还锁着，眼角瞄到苏建国身后跟院子相连的那道门，心里懊恼，自己怎么做事这么不靠谱，竟是忘记了这个房间是有两道门的。 苏小兰老老实实站好，低着头，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爸！” 苏小灿终于找到了一本书，要朝苏小兰砸过去，就听到了这声“爸”，一伸脖子，正好看到苏建国的身影，心里也在哀嚎：不会她们两人刚才说的悄悄话，都被苏建国给听去了吧？好在，她们从头到尾都说的是郑淑贤，没有说什么苏建国的坏话，不然，今天可就死惨了！对了，也不知道郑淑贤在不在外边，有没有听到什么？ 苏小兰跟苏小灿想到一块去了，她们在这里说郑淑贤和郑万福的坏话，要是被当事人听到了，还不得真被打断腿？ 苏小兰低着头，微微地瞟着苏建国的身后，唯恐还有一个人没有发现。 苏建国原本听着两个女儿讨论这个不属于她们这个年龄该明白的问题而心生愧疚的沉重心情，因为苏小兰的一个小小的动作，突然轻快了起来，轻咳了两下，道：“你妈收拾完碗筷，正在东屋忙着给你舅装大黄梨，一时半会儿想不起你们姐妹俩。” 屋里屋外响起了两声不小的长嘘声。 苏建国原本忍着笑，又想起两个孩子为什么而担心，又心酸了起来，摸摸苏小兰的头，感慨地说道：“没事的，就是被你妈听到，也没关系！又你爸给你们撑腰壮胆，咱谁也不怕！ 你老爸，我很开心，我的两个宝贝女儿都长大了，懂事了，会动脑子，自己看问题了。” “什么问题？谁又有什么问题了？”郑淑贤掀帘子，正好听到苏建国说的什么“看问题”，就好奇地问了一句，见苏建国和苏小兰都看着自己没有说话，也没有多想，竟自跟苏建国说道，“建国，万福要回家了。这竹篓子怎么也栓不到车上，你过来看看吧！” 苏建国沉着脸，跟着走了出去。 苏小兰掀掀帘子，转身跟苏小灿对视了一眼。 苏小灿支着身体，要拿了拐杖下床，苏小兰忙上前帮忙。 等两人到了院子里，才看到院子当中站着的三个大人和一辆破旧自行车，还有一个大纸箱子和一个竹篓子，里面都放满了东西。 第七十一章 为了孩子们好 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一根很长的麻绳，正无力地耷拉着。 苏建国背对着两人，黑着脸，看着使劲儿作、还自我感觉良好的姐弟俩，磨着牙，冷笑一声，问道：“这是在做什么？准备搬家吗？淑贤，你这是又要回娘家吗？这光拿梨怎么够，不带几件衣服，马上就冬天了，多冷呀！” 郑淑贤脸红了又红，也觉得自己是有些过分了。 刚才郑万福去东屋休息，就看到东屋的地上，放着两个竹篓子，里面放着一些梨和苹果，心中怨气陡升：他们一家人在家里连吃口饭都要斤斤计较，这苏家，太不够意思了，又是肉，又是水果的，还不知道平日里都吃得怎么好呢！ 心一横，就想着，自己带不上粮食，总能带点水果回去吧！怎么也要带一竹篓子吧！ 郑万福看两个竹篓子都不满，就使劲儿地往一个竹篓子里倒腾水果，最后看着另外一个竹篓子里只剩下少半篓子了，万分舍不得，就把一个放着其他杂物的纸箱子给腾出来，把竹篓子里的水果都堆到了纸箱子里。 等郑淑贤洗完碗筷，过来就看到了一个勤劳的郑万福。 郑淑贤倒还有一些理智，呵斥住郑万福的动作，道：“万福，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这是想把我家的梨都给搬走呀？你也不怕你姐夫生气？” 郑万福对郑淑贤自然是有一套自己的办法，一边忙着，一边解释道：“姐，我这也是为你好！ 你看中午小灿和小兰都没有好好吃饭，光顾着吃梨了。这怎么能行呀？小孩子，还是要吃饭才能长大长高长结实了。我看大姐夫就是对孩子们太溺爱了，你也说不上话。 还不如，让我把这梨都搬走了，你不用担心小灿她们不正常吃饭了，也不会和姐夫吵架了，还能让咱爸咱妈都尝尝鲜，算是你和姐夫尽孝心了。 你看，一举多得，多好的事情呀！” 一阵歪理下来，郑淑贤立刻就改变了主意，跟着郑万福一起搬起了水果。 两人本来计划偷偷带走算了，等苏建国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什么都迟了。郑淑贤也可以把责任都推到郑万福的身上，等过两天苏建国消消气，就什么都忘记了，也就不会再计较了。 可是，他们都高估了自行车的体积和承受量了。 无论两人怎么鼓捣，自行车后座上只能放下一个纸箱子，还东倒西歪，不好绑。 两人不得已，只能求助苏建国了。 此刻，两人面对苏建国无声的指责，郑万福对付郑淑贤万能油的方法就不能够用了，他还是有这点自知之明的，不敢把自己的歪理说出来，惟恐苏建国一句“我自己的孩子用不着你来教育”就给打发了，悄悄用手捅了捅郑淑贤。 郑淑贤自然也听出了苏建国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是说今天她要是让郑万福把这些梨和苹果都搬走了，就要赶自己走呀？自己重要还是这些梨重要？ 她不过是离家十几天，怎么这苏建国就变得这么不讲理了呢？不就是一堆不值钱的梨吗？她都委曲求全，低声下气地跟他道歉，他还想自己怎么样？他怎么能转眼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不认账了呢？ 郑淑贤有心要跟苏建国摆摆这个理，不想低头，可是，郑万福的小动作，却又逼着她不得不低头。 不知怎么了她的眼角就又瞄到了苏建国身后站着的苏小灿姐妹俩，看到了苏小灿眼里不加掩饰的不屑和嘲讽，都快气死她了！ 一个两个，大的小的，都给自己气受，真当自己是纸糊的吗？ 郑淑贤下巴一扬，硬气地说道：“谁说我要走了，这是我家，谁也不能赶我走！ 我就是要万福把这些梨都带走，怎么了？ 苏建国，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又不讲理呢？！ 我让万福把这些梨带走，也是为了小灿和小兰好！ 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又不是没有看到，两个孩子一口饭都没有吃，饭后吃了梨就顶事了！这是严重的偏食！ 这梨能当饭吃吗？ 你就可劲地惯着她们吧！ 我这才走几天，你就惯着孩子们不正常吃饭了？ 我就是要把这些梨让万福都带走，让小灿和小兰没有了想法，肚子饿了，就给我乖乖地吃饭！ 我为了孩子们好，这也有错吗？ 苏建国，你不要仗着这是在苏家村，就对我吆五喝六，想让我走，就让我！ 告诉你，没门！这个家，它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有份，我也能做的了一半的主！” 苏建国安静地听郑淑贤发泄完，凉凉地说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该我说！ 郑淑贤，你说的没错，这个家不是我一个人。但有一点，你说错了，这个家，你做不了一半的主！ 这个家还有小灿和小兰，她们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她们都长大了，懂事了，也能做得了这个家的主。 至于你说的孩子们光吃梨不吃饭，偏食什么的，我也告诉你，你走的整二十二天，孩子们每顿饭，不管好歪，都定时定量的吃了，从来没有挑过食！ 你哪怕是拿出对郑万福三分之一的心思，就该看出来中午为什么孩子们没有吃饭！ 你还是当妈的，郑万福也都是孩子他爹了，你还一筷子一筷子给夹菜，是我苏家虐待他，堵着他的嘴的，饿着他了吗？ 一顿饭下来，你关心过两个女儿都吃了些什么，吃了多少吗？你知道她们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只知道郑万福喜欢吃什么，又吃了多少，对不对？ 郑淑贤，但凡你还有一点做母亲的良知，就收收心，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孩子吧！ 他郑万福是能给你养老，还是能孝敬你点好吃的，你生病了来照顾你？ 做这些的，只有你的子女！ 郑万福只会挖空心思，想着怎么从你这里捞好处，怎么占你的便宜，拿你的东西，让你当牲口一样给他们郑家当牛做马，死不足惜！” 第七十二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郑淑贤又羞又气，已经分不清心里现在是什么感受了，只觉得从心里升出一股子的邪火，蹭蹭地往上冒，直接烧断了名为理智的弦，烧得她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跟她一起陪葬。 “我就是给郑家做牛做马，怎么了？我做错了吗？苏建国，你不是给苏家在做牛做马吗？你不要以为我好欺负，什么也不说，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苏红花和苏建军修房子借的钱去哪里了？买砖的欠条呢？她苏红叶要调工作，跑关系，借的钱呢？苏建民结婚借的彩礼钱呢？你爸那次摔到住院，医药费都是谁垫付的？ 这还是有数的，没数的，谁知道有多少？ 怎么，苏建国，你以为这个家就是你一个人的吗？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你身后拖着苏家一大家子的累赘，我就养我弟弟郑万福一个人，多了吗？ 我就是心里不平衡，我就是要折腾，你要怎么样？ 大不了，今天，我郑淑贤一头撞死在你苏建国家，算是还清欠你苏家所有的债了！” 说完，郑淑贤转身就朝身后的墙上撞去。 郑万福这人是混了点，爱占小便宜，嘴也不好了一点，但这个时候，终于靠谱了一回。 伸手一把就拉住了郑淑贤，死死地拽着她的衣服，被郑淑贤的力气带着倒退了好几步，一个踉跄，拉着郑淑贤一起倒在了地上。 苏小灿和苏小兰都不由自主地大喊了一声：“妈！”然后，一个一瘸一拐，一个箭步飞跑，都赶忙跑了过去。 苏建国也愣了一下，先过去扶人。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所有人都挪到了客厅里，没办法，全家就属这里宽敞明亮又方便了。 郑万福侧坐在沙发上，捂着自己的屁股，不停地“哎吆哎吆”着，好像自己受了多重的伤一样，实际上，连块皮都没有蹭破，就是冷不丁摔倒，把屁股给谁疼了。 苏家人根本没有空关心他，郑淑贤是没有机会撞墙了，倒是被郑万福一把猛拉到地上，膝盖和手肘都磕破了，好在现在穿得衣服都比较厚，只是渗出了一些血，并不严重。一般这样的情况，在农村，也就是用口水舔一舔，就算消毒了事，哪有过一二十年，有个伤口都要打一针破伤风那么复杂。 苏建国看伤口不重，脸色铁青地坐在一旁。 一时，房间里都没有人说话。 苏小灿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表，推推跟她挤在一起的苏小兰，道：“时间不早了，小兰，你该上学了。” 苏小兰这才从惊吓中回过神，顺从地按照苏小灿的话，起身就要走。 苏小灿抬手扶着额头，对苏小兰的不在状态有些担心，但现在家里这么混乱，还是让她出去避避为好。 苏小灿眼看着苏小兰就要出门了，家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叫住苏小兰，嘱咐道：“小兰，你忘记带书包了？！” 苏小兰停住掀帘子的手，眨眨眼，去摸身上，才发现什么也没有带，赶忙转身又回了卧室去拿书包。 苏小灿有些担心苏小兰，但为了不让她心里负担更大，开玩笑地问道：“是不是中午没睡觉，脑袋迷糊着了？不会学校怎么走，都给忘记了吧？” 沉闷的气氛下，苏小灿的玩笑显得格外的淡薄无力。 苏小兰抬头望着苏小灿，敏感地察觉到了她挂着笑意的眼眸里的几分担忧，心里突然有种热热的让人想流泪的感觉。 她一个小孩子，想那么多干什么？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的姐姐替自己挡着。虽然她的父母一个比一个不靠谱，但，此刻，她却无比的安心。她从来不知道，有一个关心自己的姐姐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情。 苏小兰又找回了勇气和信心，回了苏小灿无比灿烂的大大笑容，摆摆手，欢快地说道：“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都已经三年级学生了，连上学的路都找不到，还不如回家放羊呢！” 话还没说完，人早跑到院子里了，还顺手拿了一个大黄梨，低头往包里放，走了一步，退了回来，又拿了一个梨和苹果，才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郑万福坐在东边墙下的沙发上，正好透过竹帘子，看到了外边的情景，心疼苏小兰一下子就拿的那么多吃的去上学，忍不住低声抱怨道：“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惯的没边了！” 苏小灿一直站着目送苏小兰离开，看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子，看来是家里的这场“运动”没给她留下阴影，她就放心了。 此刻听到郑万福的话，有心想刺他两句，但一会想到刚才郑淑贤差点用“血泪”换来的控诉，硬生生地又咽下了这口气。 这闷气生的！ 哎，果然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呀！这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她仔细回想起来，也是满头的官司，怎么也理不清楚。 之前，她还能理直气壮地说郑淑贤的坏话，心情好点，教育苏小兰说她仅是偏心过了头。 现在，听了郑淑贤所说的那些自己不知道的苏建国做的事情，又同情起郑淑贤了，觉得她其实做的也没有那么过分，只不过是把苏建国五份的偏心合成了一份，所以比较醒目而已。 这么说来，她的这对父母都是有错的，说不准，郑淑贤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就是苏建国长期以往给刺激的心理不平衡。 这么一想，没有了有色眼睛，再回头看郑万福，也觉得他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 苏小灿见郑万福眼睛还盯着院子里的那点梨，再扫扫不说话，都兀自生气的苏建国和郑淑贤，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一点，对郑万福说道：“舅舅，你不是想要梨吗？ 你没有见过在街上推着自行车卖水果的小商贩吗？他们不是后车座上一边放着一个竹篓子吗？ 你把梨分到两个竹篓子里，竹篓子口上用麻绳绑一个后座那么宽的几小段，多缠几圈，搭在后车座上，不是就能带走了？” 第七十三章 谁对谁错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郑万福一拍大腿，高兴地就站了起来，还不忘夸夸想出办法的人，“哎呀，这上城里读书就是不一样呀！看看小灿，可比以前机灵多了，脑袋瓜子就是好使！” 郑万福风风火火地转身，就跑出去捣腾那些梨去了。 哎，苏小灿现在心情复杂的那个程度呀！她自己都说了让郑万福把梨都带走，但看着这样兴奋，这样毫不客气，又后悔了。 为了怕自己又跑出去说什么风凉话，她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也不是一个闲人好不好？！虽然不上学，但算算日期，也快要到学校期中考试的时候了，公式呀，单词呀，课文呀，都是要看一看，尽量都背下来的。 好歹自己也算是重生人士，大学生一枚，要是阴沟里翻了船，被一群真正十二三岁的小破孩们给考超了，那脸是没处搁了。 自己有重生的优势，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她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大学生被小学生课本给难住的事情，特别是这些科目了，有十来年没碰过的思想政治课，前世自己头疼终身的英语课，不确定的语文课…… 嗯，科科都考满分，还是蛮有压力的！ 苏小灿自我催眠着，也不去看苏建国和郑淑贤复杂的眼神，学习去了。 有了方法，郑万福这里的动作就快了，没一会儿，就自己鼓捣好了竹篓子，叫郑淑贤出去跟他一起抬竹篓子。 送走郑万福，郑淑贤回到院子里，就看到坐在廊角抽烟的苏建国，她也没有搭理了他，好些日子没有回来，她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苏建国抽完了一支烟，见家里没有什么事，起身离开了。 郑淑贤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擦擦洗洗，都快十一月份了，家里还挂着四处透风的竹帘子，她翻出冬天的厚夹棉帘子，挨个门都给换了，又把竹帘子都冲洗了，晾在了院子里的晒衣绳上。 苏小灿偶尔出来上厕所，看着焕然一新的家，忍不住暗自感叹：这家里多了一个女主人，就是不一样呀！这家里谁的位置，别人都无法轻易地取代得了。 天色，慢慢地黑了。 厨房里飘起了饭香味儿，家人一个一个都回了家，日子好像一下子又恢复到了以前没有吵架的时候，平静而安详。 这一天，苏家的人都经历了许多，每个人都想了很多，却都不肯多少什么，惟恐这平静会被打破。 姐妹俩都睡下后，苏小兰在小床上跟翻煎饼一样折腾来折腾去，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姐，你睡着了没有？” “睡着了！”苏小灿十分没有诚意地回答道。 苏小兰原本觉得难熬的心情，一下子被这三个字给抚平了了很多，低声笑道：“姐，你太厉害了，说梦话也这么有水平！” 苏小灿平躺着，眼睛都没有睁开，不耐烦地说道：“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要不是你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吵得我睡不着，你以为我不该睡着呀？” 苏小兰坐了起来，想下床去找苏小灿一起睡，想到她腿脚不方便，怕自己晚上真给压住了她，又缩了回来，蜷起腿，头搁在膝盖上，略点迷茫地问道：“姐，你说，咱爸咱妈到底谁对谁错呀？我怎么想了一下午，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呀？” 苏小灿算是想明白了，自己重生之后，自带的第一个功能就是给苏小兰当知心姐姐了，心里边叹着气，还得边想着怎么才能安抚了这个问题多多的妹妹，她不想一句“你还小不懂事”，就敷衍地简单打发了苏小兰。 “他们都有错，也都没有错。 咱爸咱妈都是当老大的，下面都有弟弟妹妹，要是真能铁石心肠对谁都不管，这样无情无义的爸爸妈妈，你喜欢吗？ 可是，他们又在帮助别人的时候，不讲究方法，伤害到了咱们家人的利益和感情。 一个遮遮掩掩，自以为没人发现，一个倒是光明正大，却惹人不快。 最后，矛盾越积越多，越来越严重，就像今天一样，突然都爆发了。 其实，这样也好，他们夫妻两人都认为自己做的对，却都没有为对方想过，去好好地考虑一下对方的感受。 今天说开了，希望他们两个人都能反思一下，认清了自己的不足，我们这个家才能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姐，我虽然不大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又好像明白了一点。”黑暗中，苏小兰坐直了身体，手舞足蹈地说道，“就像，我跟我同桌前几天突然吵了一架，都发誓再也不理对方了，两人还画了三八线，规定谁也不准越线。 可是，后来那几天，我跟谁玩，都觉得没有跟她玩好。 那天，老师给我们听写生字，我同桌没有拿橡皮，写错了字，急得不行，我就把我的橡皮借给了她。 下课后，她跟我说谢谢，还说上次吵架都是她小心眼，看到我跟别人玩，就是不理她，才生气的。 我大方地原谅了她。 现在，我们比以前关系还铁呢！ 姐，你是不是想说，好朋友之间，要勇敢承认错误，友谊才能天长地久，对不对？” 苏小灿听着苏小兰唠唠叨叨的叙述，都忍不住睁开了眼睛，无语地看着房顶，忍不住问自己：难道是自己想得太复杂了？其实，道理就是小兰说的这么简单吗？ 苏小兰说完之后，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浓浓的睡意袭上心头，都没有等苏小灿的回答，就顺势躺了下去，只来得及咕哝地说了一声“晚安”，就睡着了。 苏小灿听着安静的夜里，苏小兰平缓而又规律的呼吸声，真想吐糟两句：这苏小兰，搅得自己睡不着觉，大半夜还清醒着，她倒好，说睡就睡过去了。 想想刚才苏小兰的小歪理，仔细想一想：其实，大家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吵吵架，打打闹闹，这才是生活，不是吗？ 想通了这些，她翻了一个身，也很快睡着了。 第七十四章 期中考试 日子很平静地划过。 这天中午，都一点多了，大冷的天，家里都冰冷的准备生火了，崔以沫骑着自行车，红着脸，流着汗，跑来找苏小灿，告诉她，这周周末，学校就要期中考试了。他急急忙忙地跑来，就是想问问苏小灿要不要参加这次的考试，回去，他也好跟班主任老师说一声。 苏小灿都没有思考，就直接告诉崔以沫：“我要参加考试！你回去告诉秦老师一声，就说给我安排上考号，我会准时去考试的！到时候，让我爸直接去接送我就可以了。” 崔以沫眼睛一亮，他一直担心苏小灿在家里没有去上课，跟不上学校的教学进度，进而对期中考试有抵触情绪。他可是听老师说过的，苏小灿的小考成绩，在全校都是排名前十的。万一，因为这次脚受伤，成绩下滑了，又是因为撞到了他的车子上才摔倒的，他还不知道要多内疚呢！ 放下了这边的心，又升起了那边的担心。 崔以沫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可是，苏小灿，你都很久没有去上学了，真的没问题吗？” 苏小灿自信地拍拍胸膛，豪气地说道：“没问题！我能有什么问题？！你看着吧，我这次保准给大家考一个全班第一！” 崔以沫嘴角想笑又不敢大笑，唯恐刺激到了苏小灿强大的自尊心。他每天好好上学的人，连考进全班前十名都不敢说，苏小灿这开学才上几天课的人，都夸下海口要考第一了。不过，看着这样有精神的苏小灿比吃了什么人参果都让人开心。 苏小灿的话，正好被准备出门打麻将的郑淑贤听到了，朝苏小灿翻了一个白眼，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苏小兰也在一旁听着，本来也是当笑话听的，但被郑淑贤这么一说，她就有些不高兴了，对着郑淑贤的背影吐吐舌头，怕苏小灿心灰意冷，鼓励道：“没事的，姐，我相信你的水平！咱们到时候考一个第一给她看看。” 苏小灿好笑地看着苏小兰和崔以沫担心的目光，她都多大的人了，万一真的考不好，也只会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了，对别人的目光，早就没有那么敏感，对成绩的态度也没有那么执着了。 崔以沫走的时候，苏小灿看他来回跑一趟不容易，时间紧张的都说不了几句话，就嘱咐道：“考试时间定了以后，你就不要往苏家村跑着来告诉我了。让苏建村的同学告诉我一声就好了。” 崔以沫“嘿嘿”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就骑着车子走了。 苏小灿看着他的背影，明白自己的一番好心要浪费了，真是一个别扭的胖傻子！ 当晚，苏小灿就跟苏建国报备了这件事。 苏建国当然不希望苏小灿耽误了学习，她能主动地提出去参加考试，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 苏建国抽着烟，略一思考，就拍板道：“好了，也不要你那个崔同学去跟老师说了，我明天就进城，去市五中跟你们老师大声招呼，问清楚了考试的事情。 回头，我这两天就抓紧把砖厂的事情都处理了，现在没什么活了，场地上的砖也清得差不多了，正好给大家都放了假。 我也好空下时间来，专门接送你参加考试。 小灿，你呢，现在就专心给我复习，好好地考试。 小兰，你姐要期中考试了，你是不是也快了？这几天有空，赶紧多看看书，不懂得多问问你姐姐，争取这次能考好一点！” 郑淑贤在一旁看着电视，最近因为跟家里人都闹过这么一次，各自都还没有缓过气来，都不大说话，关系也变得都生疏了起来。 苏建国这边才说完，郑淑贤就冷哼一声，眼睛盯着电视机，看都没有看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三个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哼！就小灿的水平，开学到现在都没有上几天课，她都不知道自己能考多少分，还想教小兰。不要最后，一个两个的都给考砸了，你苏建国的面子可就丢大发了！” 苏建国脸色没有变，眼神都没有多分给郑淑贤一点。 郑淑贤这次回来，苏建国直接就从卧室里搬出来，把东屋收拾了一下，一个人搬去住了。 光这一个举动，就够让郑淑贤怨怼很久了。 再加上，苏小灿和苏小兰明显没有以前好管好说话了，严重影响到了郑淑贤在整个家的地位和话语权。 郑万福上次离开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往家拿的东西比较多的缘故，难得警告了一声郑淑贤，让她最近不要跟苏建国再吵架了，冬天本来大家都闲赋在家，没有收入，郑家没有多余的粮食让她去白吃白住。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她回来，闹得有些凶了，苏建国都主动第二次赶人了，她的后路也被郑万福的一席话给直接断了，她真想把这个家闹得天翻地覆，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为了苏家，为了郑家，当牛做马，最后落得都没有容身之地了，觉得这个世界都背叛了她，心里倍感凄凉，自然看的听到的什么都不顺眼。 苏家的三人已经成功适应了郑淑贤这种有事没事就冷嘲热讽的节奏，就是心里不爽，也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苏建国虽然不想跟郑淑贤发火，但谁不会一个借事说事，借题发挥呀？！ 只听他提高了声音，道：“小灿，小兰，听到了没有，别人再等着你们给你爸丢脸呢！你爸的脸面值多少钱呀？丢就丢了。只要你们姐妹俩争气，不拖后腿，我就觉得做什么都值！” 苏小灿无语地直翻白眼。现在这夫妻两人，有事没事地就喜欢拿她们姐妹俩说事，一个说东，另一个就说西，都快让人没法活了！ 听苏建国的话，过几天他也休息在家了。那她伤着脚，都没处去躲，串个门都不现实，天天面对这两人的“刀光剑影”该多痛苦呀？！ 不行，这个家不能多待了！ 第七十五章 逛逛 苏小灿眼珠子转了转，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借着苏建国的话音，就说道：“爸，你看我都要去考试了，因为脚上打着石膏，现在都只穿了宽大的棉裤，这个样子也影响我的形象了。我这伤筋动骨也有四五十多天了吧？就后来十天的时候复查了一次，不如考试前，我们再跑一趟医院，看看我的骨头都长得怎么样了，问问医生，是不是能拆石膏了呀？” 苏建国一听苏小灿的话，心里就又开始愧疚了。当时医院的医生可是嘱咐过的，每十天左右，就要去医院复查一次，看看骨头的长势。他是个大男人，难免粗心大意了，除了第一次复查过，又听医生说恢复的不错，没什么大问题，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要不是苏小灿现在提醒，他估计要她直接带着石膏过完三个月了。 苏建国也不拖泥带水，直接拍板，明天先带苏小灿去一趟医院。 第二天，一大早，苏建国就带着苏小灿去了医院。 他们去医院还是找的上次苏小灿住院时给他们看病的医生，苏建国只是微微提了一下苏小灿不到点两个月前住过院，拿出了病例，那个医生就认出了他们父女俩，并十分热情地说道，让他们放心，李斌后来专门找过他，交代了一声关于苏小灿复查的事情。还说道，他们要是再不来，他都计划找李斌，让他带人过来复查了。 苏家父女俩面面相觑，都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人情他们欠大发了。 不过，这些话不能当着不知情的医生来说。 父女两人因为有医生的特别照顾，做什么检查都快了很多，拍片子，都走得是内部价，便宜的不行。用那个医生的话来说，如果不是要把片子拍出来，需要成本费，他们都可以免费拍片子了。 结果，十分让人满意。 苏小灿无比庆幸自己在这个时候想起了这件事。她的脚踝已经完全长好了。 医生解释道，苏小灿现在年纪小，正在长身体，恢复力比较强，再加上脚踝的伤本来就不算很严重，所以才会好的这么快。 不过，医生也嘱咐了一声，石膏可以拆，但苏小灿的脚却还不能太过用力，骑自行车那是肯定不行，怎么也要过了白天以后。现在才拆了石膏，一定要尽量少走路，以免影响到刚长好的脆弱骨头。 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还非常完美的解决了，苏小灿高兴地想原地蹦两下，为自己即将结束残障人士的生活而高呼两声。 现实是，卸了石膏的她，反而更加脚不敢沾地了，好像身体下意识地有一种错觉，脚一沾地，就会钻心地疼。明知道是种错觉，却摒着小心为上的想法，继续掩耳盗铃。 父女两人下楼，准备出院的时候，苏小灿不小心瞄到了医院一楼大厅处摆放的一面大镜子，看着那夸张的厚棉裤，到现在都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虽然还没有下过雪，但已经足够冷了。以前没有发觉，现在用三十二岁的眼光再来审视原本十二岁的自己，这种形象，再次被她万分吐糟。 哎，明明她都千辛万苦地把自己形象扭转过来了，怎么在家病了一两个月，又被打回原形了？ 苏建国取了摩托车过来，喊苏小灿一起走。 苏小灿笑得万分灿烂地问道：“爸，我记得你今天进城，带了不少的钱，对吧？” 苏建国一看苏小灿的样子，就嗅了小狐狸的味道，没好气地说道：“说吧！又想折腾什么？” 苏小灿“呵呵”笑了两声，才道：“爸，我们去人民商场逛逛吧？” 苏建国有心想劝劝苏小灿不要折腾了，这脚还没好呢，又要开始作了。但，转念一想，这孩子都在家快闷了两个月了，平日里连大门都很少出，现在医生都说没什么大问题了，自己在一旁注意点，就纵容她一回吧！ 纵容的后果就是，今天苏建国也没有空去学校找秦若菡了，身上带着的钱，都被苏小灿给祸败完了，换了好多个他两手都快拿不下的袋子。 两人身上就剩了三块钱，好在元古市的物价水平还十分的低，两人从鼓楼路出来，顺道就拐到了市政府旁边的巷子里，从那里在拐一道弯，就是元古市有名的小吃街。 现在两人逛街逛得都过了饭点了，也就估计那里还会有饭店开着火。 摩托车路过东巷的成记饭店，苏建国对饭店的老板成志国印象比较深刻，看他家的饭店还开着门，就顺道把摩托车停在了一旁，进去问这会儿有没有饭了。 哎，真是无巧不成书呀！连方友正拉着李斌，大白天的就在饭店里喝起了酒，这都喝了一两个小时了，平日里酒量不行的连方友稀罕地还没有醉倒，仍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苏建国一进门就喊了一嗓子，总算把正跟着痛苦无比的李斌解救了出来，一掀包厢的帘子，看到真是苏建国，就忙出来招呼他一起进来坐，比店小二还积极。 苏建国也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李斌，上午他和苏小灿出了医院还在唠叨着要怎么谢谢李斌，都这么多天了，人家还关注着苏小灿的脚，特意找了医生来关照，人家有心，他们不能无义呀？！ 要知道，不管是二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后，在这些小城市里，要看病，想看好病，找一个靠谱又负责的医生，那不只是钱的问题呀，你还得有关系，知道医生的医术怎么样，不是嘛？ 李斌一上来，就帮他们家把最关键最困难的问题都给解决了，说是及时雨都不为过。 两人都商量了，等这阵子苏小灿忙完了考试，就专门请李斌和连方友吃饭，算是还人情。 没想到，现在就给碰到了。 苏建国激动地还没有来得及说感激的话，就想起了兜里只剩下两碗面的钱了。这一瞬间，他都有胖揍苏小灿一顿的心思了，要不是她非要作着买那么多东西，他兜里有钱，也不会这样尴尬。 第七十六章 连方友失恋 李斌拉了一下苏建国发现他没有动，见他扭头往后看，也顺着他的视线，挑开帘子，往外一瞧。 好吧，原来是苏小灿！ 只见她已经卸了石膏，跟她在医院时那副木头人一般没有生机的样子判若两人，又恢复了活泼的机灵劲儿，正拄着拐棍，无聊地站在摩托车旁东张西望。 李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刚刚还略显烦躁的心，在这一刻，奇迹般地被抚平了，还带着几分雀跃，嘴角翘着，不经思考，就欢快地喊了一声：“小灿！” 苏小灿顺着声音看过去，正碰上李斌笑成一条缝的桃花眼，冬日中午的灿烂的阳光，照在那俊朗阳光的脸上，仿佛那里来的一个温文如玉的翩翩公子，心都要漏掉半拍。 苏小灿下意识地回了一个微笑，想走上前，碍事的拐杖一下子把她从仙境拉回了人家，然后脸色微变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一身加厚版的深灰色杂牌运动服，脚上是新买的冬款灰色运动鞋，除了碍眼的拐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装束。 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真幸亏她对之前出门时的郑淑贤温暖牌棉衣棉裤有些意见，看到合适的衣服后，直接换上新的了。虽然她一般新衣服都要洗过才会穿，但一是今天出门时没有怎么注意形象，二是想着反正今天回去以后要洗澡，先将就一点也行。 身上的衣服好看了，并不代表着旧衣服就扔了，还在袋子里放着，正挂在摩托车把上。 苏小灿有些心虚地挪了挪身体，妄图把之前的证据给隐藏了，其实也怪她懒，有半个月没洗澡了吧？！衣服也穿了一周了吧？！…… 苏建国不懂女儿心，李斌没留意女儿心，就这么大大咧咧地两个大男人，把苏小灿买的、换下的一堆衣服拿到了小包间里。 李斌又叫饭店老板成志国给上了两个菜和一大一小两碗面，顺带还喊了一声记在连方友的账上，这才坐下来。 连方友见人多了，李斌原本就不是一个好的听众，拉住坐在一旁的苏建国，就又开始哭诉了。 等苏小灿吃了半碗面，才总算弄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这连方友是失恋了。 他原先为了符合那家人开出的条件都砸锅卖铁，卖房卖地了，这会儿，什么都准备齐活了，那女孩又攀上高枝了，把连方友给甩了。 这事，连方友也有一定的责任，他这么无声无息地卖房买房，除了李斌，连单位的人都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一想到，再过一二十天就是女方的生日了，到时候，生日、求婚、房产齐齐亮大招，也可以给对方一个大惊喜。 只是，这个惊喜，只有惊，没有喜。 女方过生日的时候，不是跟连方友一起过的，而是请了一堆的年轻男女，连方友不要说求婚了，连声“生日快乐”都没有挤上去说一声。 再后来，连方友怎么联系女方，她都说推说自己有事。 政府这边跟元古市现有的唯一一条商业街——鼓楼路很近，鼓楼路出来，绕过政府，又是唯一的一条小吃街，简直是逛街吃饭热闹的最佳场所。 前天，经常在外边吃饭的连方友就撞到那女方了，还跟一个男子特别的亲密。连方友以为那是她的亲戚，也没有多在意，还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那女方拉住连方友悄声说，明天找你说事。 一拖拖到今天上午，女方才找到连方友，跟他说，自己有男朋友了，请他不要再纠缠她了。 连方友当场就蒙了，他一直以为两人都谈婚论嫁了，他为此都卖房子买房子捣腾了一回，怎么他们之间说吹就吹了呢？！ 女方听了还振振有词地说，谁让连方友买上房子了，还要装神秘，人家父母以为他打退堂鼓了，为了不耽误自己闺女的婚事，早就又介绍了一个男朋友。昨天他们双方都过了彩礼了，婚期婚房婚宴都定下了，让连方友清醒点，好自为之，不要再纠缠不清了。 这不，连方友心情不好，就拉着李斌来喝酒了，来来回回，就这件事，说了好几遍了，还是心里不痛快。苏建国来了之后，更是像见了亲人一般，说得酒都顾不上喝了，茶水倒是喝了一大壶。 苏小灿真心觉得腻歪，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碰到一负心女嘛？又不是什么要死要活的感情，至于这么伤心嘛？ 像他们家崔以沫，前世，自己都负心好多年了，人家还痴心一片，回头找回了自己，那才就深情，才值得彼此为对方生死相依呢！ 苏小灿吸溜完了自己那碗面，摸摸自己吃饱了的肚子，心想，自己也算是吃人家的嘴短了。看这些大男人根本就不会安慰人，说来说去，就是什么找回场子，揍人，人家女方都要结婚了，还有什么场子可找的？！ 她也是真听不下去了，就勉为其难地当一回解语花，开导开导连方友算了。 这一开头，就十分文艺。 只听苏小灿开始念诗了，手连比带划，语气带着皮皮的意味，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我说这位连大叔，我给你出了招！你要是真放不下这个女的，她结婚的时候，就去抢亲，那些琼阿姨的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让多少女孩子都为之感动不已。 再不济，当场来个生死相许，就像罗米欧与朱丽叶一样，为伟大的爱情奉献自己的生命，让人看到你爱的伟大和无私！” 包间是小长桌子，原先连方友和李斌面对面坐着。苏家父女来了后，李斌把苏建国安排到了连方友的外边，苏小灿让到了自己的里面。 苏小灿直面着连方友，毫不客气地就当着众人的开始出馊主意了。 李斌觉得好笑，伸手就敲了苏小灿一个脑门蹦，努力装着严肃的样子，训道：“你是不是看那些歪门邪道的小说看多了呀？情诗说的顺溜不说，这不靠谱的桥段也记得清楚呀？！” 第七十七章 挖坑 苏小灿偷看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看的苏建国，她现在可正面临着期中考试呢？！她敢肯定家里那几本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武侠小说和花花杂志，苏建国一定知道，万一自己考砸了，照李斌话里的意思，是自己看这些书给闹得，一定会把她坑惨了的！ 自己好心帮他开导他的朋友，还拉自己的后腿，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苏小灿赶忙为自己辩解道：“李哥，你这话就说的没根据了！谁说我那是从歪门邪道看来的？前面那两句是情诗，那也是宋朝大词人元好问写的，宋词三百首里有摘录的，千古流传的名句。这可是正统文化，不是什么歪门。 至于那罗米欧和朱丽叶更是伟大的莎士比亚笔下塑造的两个经典人物，是被人传颂和敬仰的戏剧作品之一，你敢说这是邪道吗？ 关于琼阿姨的那些小说和电视剧，也是广为流传，即便不符合有些人的审美观，但大众都接受了，国家都允许在电视台播放了，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李斌眼睛亮了，微翘的桃花眼，笑得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儿，看不见黑白分明的眼眸，却忍不住为那朦胧的目光沉醉，像是要把人的魂给勾走。 “不错，不错！咱们小灿的话一点都没有错！而且，能说出这些话，证明你是看过这些书，阅读量大，理解力强，学识丰富，还不失自己的本心。厉害呀！比你这大专生的连大叔都厉害，估计他还听不懂你这番话呢！” 李斌的连声夸赞，都让苏小灿有些找不到北了。自己原来真有这么厉害呀？！其实，她是知道的，这些话放在二十年后信息高速发展的时候，一个百度就全部解决了，根本不存在什么学识丰富一说。 苏小灿还没来得及去谦虚一下，被指明的连方友不干了，本就已经七分醉，外加心情不好，早就成了一个四处吐糟的话篓子了：“谁说我听不懂了？不就是让我去抢亲吗？我有什么不敢的？我tmd，谁都不怕！我就要去抢，我过不好，大家都不要过得好！” 苏小灿抿了一口白开水，端着杯子，好奇地问道：“人家抢亲，是为了找回自己心爱的人。怎么听你这么一说，你去抢亲，是要寻仇呀？” 连方友现在是没人理都一肚子说不完的话，有人搭理，更是人来疯，都要把死人都给说活了。 “我就是要寻仇！说什么我说迟了，都tnnd骗人！她这边才走，就有人跟我说，人家那是攀上高枝了，男方家有权有势，女方家着急地想抓住机会，才认识不到一个月，追的紧，就急急忙忙订婚了。好多人都知道，就tmd我这个傻子不知道！我恨不得找到那个男的，让他看看这女人心有多黑，多虚伪！” “奥！原来，不是情伤，是面子伤呀！”苏小灿恍然大悟，感情刚才听了那么多有关他付出多少的话，都是为这些话做铺垫的呀？这些男人说话不靠谱，听话的人也不靠谱，唠唠叨叨，现在才找到重点。 苏小灿当即一拍桌子，豪气地说道：“这好办！你根本不需要这么愁眉苦脸、要死不活的！不就是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咱找回面子来不就行了！” 连方友被这一拍桌子，惊得酒醒了一分，吓得人半天也没有缓过劲儿来，迟钝地问道：“怎么找回面子？” 三个大男人都愣愣地看着娇小的苏小灿，连在外面听的起劲儿的成志国都蹭到包间门口，掀着帘子，进来搬来一个椅子来凑热闹。 苏小灿那是一点都没觉得压力，前世这些心灵鸡汤她看得太多了，随手拈来，都不觉得有什么难度：“只要你过得比她好，不就万事大吉了吗？！连大叔，我来给你分析分析啊！你是觉得那女的找的对象比你有本事心里不舒服呢？还是觉得这女人甩了你，让你丢面子呢？” 连方友安静了半分钟，认真地想了想，道：“我觉得，都有！” 苏小灿淡定地继续出着歪主意，道：“那就更简单了，我们直接对症下药不就行了吗？连大叔，你再找一个比那个男的更有权有势的女人，在他们结婚之前，先下喜帖给那女人，不就里子面子都找回来了吗？” 成志国算是旁观者清，是几个男人里这些弯弯道道见识最多的人，一下子就找到了关键词：“为什么要找的是比那个男的更有权有势的女人？不是比那个女人更好一点就可以了吗？还有，咱们元古市有这种女人吗？我怎么不知道呀？” 苏小灿被问的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你说这连方友连条件一般的女人都守不住，自己给画这么一个大饼，万一把人坑的以后从坑里爬不出来了怎么办？ 苏小灿眼角不小心瞄到了李斌悠闲地看笑话的表情，眼珠子一转，就贼笑道：“比那个女人条件好算什么呀，咱们要找，就要找一个让那女人连嫉妒都生不起来的好条件，这样才显得连大叔面子大，才更让人后悔。 至于这人选嘛？！ 我们是不知道那里有这种人呀！但我觉得吧，李哥，李大哥，一定知道，对不对？ 你看我们李哥，往这里随便一坐，看起来，就是那种风华绝代的翩翩公子一个。连大叔又是李哥的好朋友，你总不会看着连大叔掉在泥坑里，不肯拉他一把吧？！” 苏小灿虽然不知道李斌家境如何，但光看他的为人处事和仪态气度，就不像是普通家庭出身，给这种人带点高帽子，让他帮这点小忙，总是不为过吧？！ 成志国这次不说话了，如果这件事交给他们这些人来办，那真的是说梦话。要是交给李斌，还真是什么都有可能。 在座的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李斌，等他发话。 李斌算是明白了，苏小灿这是给他挖了一个大坑，等着让他往那里跳呢！他李斌，是那么好让人惦记的吗？！今日的这席话，他可记下了！ 第七十八章 冷意 李斌似笑非笑地斜瞟了苏小灿一眼，连一向粗神经的苏建国都感觉到其中的冷意。向来都是他开别人的玩笑，让别人为难，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开他的玩笑，指示他做什么事情。 即便是苏小灿再得他另眼相看，也没用凌驾到他头上的地步，他的朋友不行，他的亲人不行，她这样的小屁孩更不行。 苏小灿好歹还是会看点眼色的，说完了话，瞄到李斌不爽的眼神，赶忙就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什么，唯恐被惦记上。 李斌到底是没有为难苏小灿，很快就移开了视线，漫不经心地说道：“说起来，我还真认识这样的人。不过呢，那可都是我姐的朋友。我问一句，我有胆给急介绍，方友，你有没有胆量去追呀？” 连方友一听到李斌提起了他的姐姐，那本来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醒了一大半。 李斌他姐那是什么人呀？女强人一个！他小时候去找李斌玩，最怕的不是李斌的父亲，反而是这个霸气十足的姐姐。 一想到，跟李斌他姐姐一样的女人，妈呀，他觉得见一次面就能少活一年，天天见，还要过一辈子，估计，他连明天的太阳都熬不住，就给吓破胆了。 连方友赶忙摇头，都忘了自己的那点小伤悲，摆着双手，坚定地说道：“我不敢，我不敢！” 李斌这才好整以暇地侧头看向苏小灿，施施然地说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消受得起这种福气的。小姑娘，主意还是不要乱出的好。” 苏小灿还以为自己祸水东引，成功给连方友给坑了，结果却还没有闹明白怎么回事，事情就来了这么一个大急转弯，好奇得她心里跟猫抓了似的，想问又不敢问。 只是吧，听着李斌略显不屑的口气，她还是觉得伤了自尊。就是他再怎么长得帅，再怎么优秀，让人消化不良，就不可爱了。 刚才之前，她还在幻想着自己这是遇上了一个白马王子，虽然她已经有了一个忠实的骑士，但也不妨碍对优质帅哥的欣赏。经这么一下，她算事看明白了，白马王子果然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她这样的小人物就只配跟小人物一起玩，大人物的世界太难懂，他们玩不起。 再说了，她刚才说那些话，也是被赶到那里了，并不是诚心要连方友去攀什么高枝。他要真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苏小灿出了这个门，就让苏建国跟这人少来往。 她本心，也不过是开导开导连方友，活跃一下气氛，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不要他再自怨自艾而已。 苏小灿抿了一口白开水，勉强找回了一点自己的自尊，才淡定地说道：“本来，我就是开开玩笑。 看连大叔这么威武不屈的样子，也知道是一个对名利权势如粪土的人，怎么会做这些沽名钓誉的事情呢？！ 其实，连大叔，你也不用这么难过的。这种虚伪而又势利的女人，你该庆幸自己早一点看清了她的真相，否则，等你日后结婚了，才更有苦头让你受呢！ 说不定，不是逼着你上进，就是逼着你怎么钻营。你累死累活上缴了工资，人家大把大把地花着你的钱，还要天天骂你是窝囊废。 想想这种日子，我都忍不住打冷战，到时候你真经历了这些，才是最痛苦的。 你要是真觉得自己不是丢面子了，而是被伤了心了，那就努力再找一个不让你伤心的人好了！ 本质上呢，治疗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谈场恋爱。” 连方友也慢慢地缓过酒劲儿来了，对苏小灿的话是真听到了心里，再认真地思考一下，还就是这个理。 想想苏小灿描述的那种昏暗的生活，一想到跟那种势利眼的女人过一辈子，自己以后的生活根本就暗无天日，现在跟她分手，真的是自己赚到了哎！ 虽然他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是丢了面子，但凭他的本性，那是完全不做来，也不愿意，去找一个找一个有权有势的人来撑面子。 既然他都觉得庆幸了，是下半辈子重要，还是面子重要，他是分得清轻重的。 这么一想，那就不用去在意这个女人另攀高枝的事情了。 说来说去，自己借酒消愁，其实也不过是突然失恋，一时感情上无法接受而已。 大不了，自己真如苏小灿说的那样，重新再谈场恋爱，说不定，马上就能治好这段情伤。 哎，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全身都变轻松了，世界又变得美好起来了。 再看对面努力装着小大人模样的苏小灿，只觉得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从未有过的可爱，有这样一个聪慧又漂亮的妹妹来疼，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连方友隔着桌子，抬手摸了摸苏小灿的头，笑着，轻快地说道：“哎，我这么一个大人都看不透的事情，还要你这个小屁孩还开导才能想的通。谢谢了！你连大哥没事了！” “嘶”连方友倒吸了一口气，突然伸回手，神色不对地问道：“小灿，你刚才一直叫我什么来着？连大叔？！我有这么老吗？明明我跟李斌同岁，怎么他就是大哥，我就是大叔了？我抗议啊，你要是再敢叫我大叔，我就是不请你吃饭了！” 见自己一番苦心，总算是有人领情了，苏小灿心情好过了起来，故作不屑地说道：“切，说的好像你请我吃了很多顿饭似的！想让我叫你大哥，没好处，就继续当大叔吧！” 连方友不服气地说道：“哎，你这个小势利眼！李斌他给你什么好处了吗？我看你一声一声李哥，李大哥，叫的那叫一个亲热呀！” 苏小灿鄙夷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连方友，虽然她现在正对李斌这种有权有势的傲娇公子哥万分的反感，但还是有点良心的，人家确实帮了自己。 只道：“我住院看病，人家李大哥可是都帮忙给托关系找人的。我要是遇到一个蒙古医生，腿瘸了，那可是要毁了一辈子的事情，你说我该不该感激人家？” 第七十九章 你来我往 连方友瞪圆了他那不大的眼睛，目光如探照灯一般，看着李斌，彷佛他是哪里来的外星人一般，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的跟我认识的李斌是一个人吗？” 什么时候，李斌成了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了？他怎么不知道呀？记得前年，他感冒发烧住院了一个星期，李斌也就尽义务一般，去医院看了他一回，什么特意找医生交代，对他都没有交代两句，就嫌弃医院病菌太多，就转身离开了。 李斌冷不丁听到苏小灿爆出这件事，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别开头，以拳掩鼻，轻咳了两声。 刚才苏小灿跟众人的谈话，苏建国都努力了半天，只听懂了大概的意思，更是没有插嘴的余地。 现在听苏小灿说起这件事，才终于找回点话语权，不去理会连方友的疑问，十分诚恳地对李斌说道：“李斌老弟呀，小灿住院这件事，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你！你也别怪我老哥现在才说，这家里最近一堆的事，忙得都脱不开身。 这样吧，等小灿这周期中考试完了，我好好请请你们兄弟俩，以表感谢，千万不要跟我推辞，不然，就是看不起老弟我了！” 李斌倒是不在意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说句话的事情，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么事。 本来很想客气地说不用了，眼角却瞄到连方友正在跟苏小灿隔着桌子讨论着“大哥”“大叔”的关系，苏小灿语气虽然不怎么好，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他和苏建国说着话，苏小灿明明刚才还说要感谢自己，这不过是一转眼的工夫，就连眼角的余光都不肯多看自己一下了。 莫名地，看着苏小灿对连方友笑得那样灿烂，他心里特别不爽，还怪上了连方友，明明刚才还伤心地要死要活，一把鼻涕一把泪，恨不得把自己灌醉了，从此再也不要醒过来。怎么能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就笑得那样没心没肺了？！ 失恋了，没有个失恋的样子！ 李斌原本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扯扯嘴角，对苏建国说道：“大哥，看你说的，太客气了！你上回请我和方友去你们家过中秋，还送了那么多梨和苹果，我们还没有谢谢你呢！ 照我的意思，我们见了好几次面，都是你一直请客，还不如，等小灿考试完了，我和方友回请你一回，到时候带上小灿也过来热闹热闹。” “这怎么好意思呀？！”苏建国当即摇着头，“我请你们吃的那就是家常饭，不值什么钱，算不得请客！你帮小灿找医生，打招呼，这份情，比什么都重！” “小灿，也算是我……”李斌十分随意地瞟了一眼连方友，心里万分不情愿自己和他有过多的瓜葛，面上却没有表现一分地说道，“和方友认下的妹子了，照顾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你不用这么见外。至于请客的事情，我们也不用推来推去了，到时候大家都有空，约出来再说。以后说不定大家走动的要不少，每次都这样推来推去，也不是个事。照我看，随意就行了！” 苏建国虽然觉得自己一个老农民跟政府的工作人员实在是没有什么会多走动的，但人家都这么说了，自己再客气，就真见外了。 大不了，下次请客的时候，自己早点结账就好了。 苏建国点点头，举起酒杯，跟李斌碰碰杯，爽快地说道：“李斌兄弟，你这么看得起老哥，我也不多说了。这杯酒，就代表我的心意，我干了！” 酒场本来就是你来我往、热闹的地方。现在连方友又解开了心结，心情正好，本就开朗的性格，活跃着酒桌上的气氛，四个大男人，又加了几个小菜，喝了一两个小时，才都散去。 苏建国一边摇摇晃晃地骑着摩托车，一边吹着冷风，还高唱着什么“团结就是力量”。 苏小灿坐在后边，缩着脑袋，一面躲着寒风，一面是觉得这样的苏建国太丢人了。 这边，连方友一条胳膊搭在李斌肩膀上，支着身体，站在饭店门口，苏建国的摩托车都拐了弯，没有影子了，还在用力地挥着手。 连方友今天难得一见的酒量见长，喝了不少，还硬撑着，没有醉倒，虽然说话已经大舌头，眼前的景物已经开始出现了重影。 成志国也喝多了，勉强把人都送出饭店门口，就被伙计扶着到后面的家里休息醒酒去了。 现在时间还不到下午五点，饭店的生意还没有开始，天气冷，路上的行人也不多，就剩下了李斌和连方友两人在吹冷风。 李斌见苏建国的摩托车走远了，脸也拉了下来，心情有些失落和不悦，呼吸间都是酒气，一丝颓败的气息袭上心头，甩开连方友的胳膊，抬手揉了揉脸。 连方友身体摇摇晃晃了两下，勉强站住，又上前傻呵呵地拉着李斌要回宿舍。 李斌见连方友这种状态，再耽搁下去估计又要醉倒了，确实得赶紧把人给送回去。 两人当然不敢从政府的前门走，绕着一个偏僻的后门，回了宿舍。 一进了宿舍，李斌毫不客气地就把连方友摔倒了他的床上，又顺手拿了桌子上的一杯冷水，扶起他，让他解解渴。 连方友终于有了一丝的清醒，晃晃脑袋，靠在床头，一条湿漉漉又冰冷的毛巾就“啪”的一声盖在他脸上。 只听李斌清冷的声音不客气地命令道：“冷水抹把脸，清醒点了，就给我洗刷了再休息！不要把宿舍给我弄得乌烟瘴气的，都是难闻的酒味！” 连方友打了一个冷颤，冰冷的湿毛巾盖在他脸上，差点呼吸都不畅了，人还糊涂着，却本能地起身，嘟囔着“穷讲究”，认命地起身洗漱去了。 两人一个宿舍，平日里，李斌很少在宿舍住，但只要他回来住，那怕就是只对付一夜，就是连方友再累再困，都要被拉着把宿舍大扫除一回。 第八十章 可惜…… 这段时间，李斌家里没人，他就一直在宿舍住着，连方友更是深受其害，他都快变成勤快的家庭主妇了，爱劳动讲卫生，他们宿舍都快成了单位的标兵宿舍了，干净整洁的让许多女孩子都自愧不如。 这么一折腾下来，连方友倒是清醒了几分，再躺回床上，对背对着他正在洗漱的李斌呵呵笑了一声，自顾自地就唠叨上了，道：“斌子呀，小灿这小妹真不错！你个大男人陪我那么久，酒没少喝，饭没少吃，估计心里骂我的话也没少想，却屁用没有，只我让更加难过了。 你看看人家小姑娘，一上来，几句开玩笑的话，就把我劝开了！ 真是聪明伶俐，善解人意，活泼开朗，有见识，有文化，有教养，又贴心…… 总之，优点不少，太难能可贵了。 哎，就是可惜了呀！” 李斌嫌弃地把连方友洗漱完的水给到了，给自己的洗脸盆接了大半盆的冷水，正在对着热水，准备洗漱，听到他说最后一句话，忍不住顿住了动作，把暖水瓶放到一旁，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可惜了？” 连方友根本没有注意到李斌的异常，“啧啧”了两声，一手捂着眼睛，半天才道：“可惜，就是年龄太小了！ 当时，有那么一瞬间，我就在想，自己要是有这么解语花般的女朋友该多好呀！如果，她是我女朋友，不要说让我抢亲了，就是真像罗米欧一般为她去死，我都心甘情愿！ 可是，你说…… 你说，她那怕现在十八岁，不对，十六岁也行，我都愿意等着她长大，然后求来当老婆。 但是，她现在才十二岁，听说还是腊月生的，再过一两个月才十二周岁。 我觉得自己有这想法，真tmd禽兽不如，根本是在摧残祖国的花朵和未来，要不是喝酒壮胆，我都不好意思跟小姑娘说话。 你说，人家还那么小，我怎么会有这种不是人的想法呀？是不是我失恋了，神经也错乱了呀？ 还是，兄弟，我真有恋童癖呀？！那么一瞬间，竟然对小女孩动了心？！ 什么真正的爱情不分国界，不分种族，不分年龄？！ tmd，都是骗人的！ ……” 连方友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李斌却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一头扎在白色的洗脸盆里，整个脸，都被已经有了凉意的水淹没，任由自己不能呼吸。 窒息的感觉很快就袭上心头，脑袋因为缺氧，有一瞬间的眩晕。 李斌猛地抬起头，水如大雨般“哗啦啦”地被带起，又落下来，溅的四处都是。 睁开眼睛，看着暗红色洗脸架上安装的一面小镜子，里面照应出自己的模样。 水慢慢地由大河变成小溪，转眼间，就变成了小水痕，头发也沾了水，正一滴一滴地滑落下来，跟脸上的水痕汇成一条线，往下掉着。 他看到了自己眼眸深处的伤痛和自责，还有懊悔、挣扎、不甘…… 原来，他真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禽兽呀！ 连方友不说这些话，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当作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继续当着无害的大哥哥，偶尔在她需要的时候伸伸手，帮个小忙；街上遇到了，打了会心一笑的招呼，开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现在，他却不得不面对现实，面对自己内心的阴暗，面对自己可能喜欢了一个不到十二周岁的小姑娘的事实。 就如连方友说的话，不管苏小灿多优秀，不管他有多欣赏她，可惜，可惜她太小了。 那怕，他们再迟四五年相遇，他都会十分有自信地说，不给其他任何男人或男孩任何机会，一定能守住这份感情，把苏小灿圈到自己的羽翼下，从此两情相悦，白首不相离。 但是，他们相遇得太早。 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不是无奈，是残忍。 他宁愿一生都没有遇到过对的人，没有心，就没有伤。 突然，他想起了那天在医院见到的那个小胖孩，当时，他对他完全没有一丝的好感，还带着几分不屑和厌恶。 此刻，仔细想来，其实他是在深深地嫉妒那个小胖孩吧！不管他是否优秀，不管他有没有威胁，他都在嫉妒他，嫉妒他在最美好的时候遇到了最美好的苏小灿，嫉妒他的年轻，嫉妒他能如此肆意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嫉妒他和她有未来，嫉妒…… 李斌紧闭上眼，掩住眼中的酸涩，不愿去看眼角划过的那滴炙热的泪水，不愿再去看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 谁又会知道，他也会有这么丑陋的时候？！ 罢了，罢了，趁着自己还没有陷得太深，就此打住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有自己的责任。他和苏小灿本就是不该有交集的两条平行线，只要他想放弃，那么彼此就不会有机会再相见。 也许，时间会冲淡这一切，冲淡这份荒诞不羁而又可笑的感情，冲淡这份不舍和窒息。 李斌拿起自己的毛巾，在冰冷的水里揉了两下，拧干，擦擦脸。 再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已经再次恢复到了冷静自持的神态，这才是他，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微眯了一下眼睛，想起他大哥和大姐都催他好几次了，让他赶紧请了年假去省城。他不是不知道，家里是给他安排了相亲，想尽快解决了他的个人问题。 他一直有些反感，推拖着，想着顶多年前再请假，过于应付一下就好了。他向来都不是一个会勉强自己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的人，对人生的另一半，更是有自己的规划和判定。 此刻看来，他去省城的时间需要提前了，有些事情，也许顺从家人的安排，并不一定会是坏事。 这一夜，李斌听着连方友打着有规律的呼吸声，失眠了。 李斌是个行动派，都没有等到苏小灿期中考试完，这周周末，他就匆匆北上，去省城了。正好元古市政府年底有一个培训在省城，也不知道他怎么跟领导说的，临时占用了一个指标，直接就走人了。 要回来，估计至少都要明年年后，或者更久了。 一个心生芥蒂，一个去意已决，有些缘分就这样还没有开始，就匆匆划上了句号。 第八十一章 第一名 市五中的期中考试如期而至。 许久未来学校上课的苏小灿过惯了散漫的生活，一下子就进入紧张的考试，还有些不适应。好在，她的心理年龄在那里摆着，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元古市初一的课程不算太紧，有四门课，语数外和思想政治课，初二加物理课，初三加化学课。 所以，这次苏小灿只需要考试四门就可以了。一天，上午两门，下午两门就全部解决了。 考试完了，苏小灿拉着苏建国跟班主任秦若菡商量了一下下周返校上课的事情。她腿脚不方便，今年就不跑早操了，体育科也直接请了长假。 周五期中考试，周六上午放了半天假，周一照常上课。 周二，考试成绩就出来了。 这个时候，计算机还没有被普及，市五中是新学校，经费和底蕴都比不上前面的几所学校，学校的许多管理还不健全，更是不少事情，都还需要老师自己去手动完成，譬如每次考试成绩。 前世，直到苏小灿初中毕业，市五中都没有过公开学生考试成绩和排名的事情。所以，当苏小灿考上市一中，第一次月考完，面对是市一中三天之内就能在学校的公布栏上张贴出全校前五百名的学习成绩，万分的惊奇。仅此一件事，就能看出学校的工作效率和对学生成绩的重视程度。市五中的修行之路任重而道远呀！ 而此时的市五中考试成绩的统计，完成于老师私底下的自觉。因为时间紧，考试完后，都是每个班、每一科的老师自己统计自己学生的成绩，然后交由每个班的班主任，再统一统计。 这一次，初一（5）班的各科老师都是喜气洋洋的，特别是班主任秦若菡，初一第一次考试，第一名妥妥地出现在了他们班，苏小灿的成绩直接拉了第二名好多分，估计在全市都能进前三甲了，能不高兴嘛！ 数学英语满分，语文罕见的九十七分，思想政治课九十五分。 前两科满分的人还是不少，语文作文满分，扣除的三分秦若菡都替苏小灿可惜，十分的背诵题，全都背上了，可惜错别字给直接扣了三分。思想政治课客观题都没有问题，就是在论述题上失了点分数。 这样好的成绩，市五中建校以来，那都是前所未有的，由此可见其轰动效果。 周一，苏小灿低调地上学了，除了苏小灿座位周围的人因为多了一个人而有些不适应，其他人倒是没有多少察觉。 毕竟开学都这么长时间了，大家都互相熟悉了，早就有了各自的小圈子，而苏小灿虽然开学时闹出过一些比较轰动的事情，但时间很快就磨平了这一切，一两个月的时间，完全可以让人忘记一个她这个匆匆过客。 所以，苏小灿跟大家又陌生了起来，一天的时间完全不够她再次融入到这个大集体里，就连前排她前世的好朋友、开学时两人处得还算融洽的白曼文，两人面对面都不知道该聊什么，有种一眼已过万年的陌生感。 唯一让人多看她一眼的就是苏小灿上下学的时候，都是由崔以沫背着上下楼的。 不过，崔以沫早就跟秦若菡报备过了，苏小灿脚还没有好，初一（5）班在三楼，上下楼都不方便，他这段时间会照看着点她，大家又见苏小灿还拿着拐杖，就没有多议论。 很显然，重生的苏小灿自带了发光发热的光环，走到哪里都不会让人安生。 周二，上午四节课，每个代课老师一上午讲台，就喜气洋洋地开始宣布成绩。 数学和英语正好是前两节课。 数学的考试题偏向于对小学课程的一个总结和摸底，还是比较简单，班里直接就有五个满分。 英语可以想象大家都还是新手，一两个月也就是学习了一些简单的日常问候语和字母数字单词之类的知识，东西少的可怜，考试卷，翻过来掉过去，还有可以从前面一道题上见到后面题里见到的单词。大家都是零起步，用点功的人就能得个满分，班里满分直接就有七个，其他九十多分的也多如牛毛。 这几就没怎么显得苏小灿怎么突出。 接下来，思想政治课上，李书兰发完了试卷，公布了成绩，重点表扬了苏小灿，说她的基础知识怎么扎实，大家要好好学习。 大家还没有缓过劲儿来，课间十分钟的时候，还在窃窃私语，这苏小灿怎么回事，就又被一个重磅炸弹都给炸蒙了。 最后一节上语文课的时候，秦若菡从低分开始宣布成绩，听到有人考了八十九分，就觉得是高分了，谁也没有料到，压轴的第一名竟然考了九十七分。秦若菡还嫌不够火爆，又把苏小灿作文满分的成绩给公布了出来，当场还当作范文，给朗读了一遍。 苏小灿一下子火了，火的她都觉得快抬不起头来了，众同学看她的目光，那是羡慕嫉妒恨，各种情绪全方位无死角地集中到了她身上。 等到放学的时候，苏小灿身边围了好些个人，要不是崔以沫以略显庞大的体积，终于给苏小灿挤出一条逃生通道，她都快被围得呼吸不畅了，完全是落荒而逃。 崔以沫把苏小灿背下楼，一直送她到在校大门口外，看着她上了苏建国的摩托车，肩膀就一下子垮了，人也没有了精神。 崔以沫回到他舅舅家，匆匆吃了碗午饭，就骑着自行车跑了出来，一路跑到了东风街一个偏僻的巷子外，看着最外边的那一家大门上端端正正写着的“武馆”两个大字发呆。 没等他发呆多久，破旧的铁大门就被人打开了，走出一个不修边幅的大叔，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半边的脸，左脸从眼眉处到脸颊有一道一指长如蜈蚣般的疤痕，眼皮也跟着有些睁不开，显得邋遢又有些凶残，不易近人。 此刻，他正吊儿郎当地靠在大门上，手里还拿着牙签剔着牙，耷拉着眼皮，少精神没力气地问道：“怎么？想通了？” 第八十二章 武学奇才 崔以沫站在原地，推着自行车，手把上的双手紧的恨不得捏碎了车把，胖乎乎的手都露出了青筋。 这个邋遢的男人，跟他做过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他说自己现名叫左大卫，附近的人都叫他一声“卫哥”。 崔以沫是一个很安分的小农村孩子，初中以前，除了几次跟他哥哥崔以安少有的进城经历，那也是小土包子一个。 一朝进了城，又有几个不太安分、好奇心重的狐朋狗友相伴，好得不好的，都好奇地跟着沾了一些，看武侠小说，进游戏厅打游戏，在元古市大街小巷瞎溜达。 有一回，他们中有人偷了家里人半盒香烟，互相撺掇着，偷跑出来，说要学习抽烟，还讲什么大道理说“不会抽烟的男人不算男人”。这种事情，也许对现在的初中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 但在对于八零后，在九十年代，在父母长辈老师严格要求下，十分老实的他们这一代人看来，这已经是一件十分叛逆的事情，算是挑战大人的底线，知道了绝对要被胖揍一顿。 既然是做坏事，就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必须找一个偏僻、人迹罕至、又能藏身的地方。一群半大的小子就相中了东风街最东边，临近一条小臭河，旁边都是高人几头的玉米地旁，是个狗都嫌弃的地方。 小臭河以西，隔着一块不大玉米地，就是零星的几排老旧的砖瓦房，每排都没有几家，最后一排最边上的更是只有一家，就是左大卫的武馆。 几个小子大傍晚的“哗啦啦”地穿过小路，一头扎进了玉米地里的只容一个人走过、杂草丛生、满是飞虫的小土路上，都激动得没有注意到武馆的大门开了一扇，门后的门廊下，正有人躺在一个摇椅上，悠闲地吹着小凉风。 崔以沫几个人蹲在地上，围成一圈，勉强每个人分到一支烟，兴奋地掏出火柴盒，，一个一个地点上。 然后，烟雾还没有弥漫开来，就变成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一个一个狼狈地直接坐到了地上。 背对着路口的崔以沫却十分意外地警觉地意识到身后有人，咽下喉间的不舒服，猛地转身看过去。 只见不远处，有一双黑色的老式男布鞋，同色的宽大裤子，视线再往上移，就看到了头发半遮着脸，还有一道可怕疤痕的左大卫。 崔以沫僵在原地，仰着头，维持着半蹲的动作，如石头般，半天没有动。 他旁边的人发现了他的一样，一个一个都顺着崔以沫的视线看过去，终于发现异样，都被左大卫半人本鬼的样子给吓到了。 不知道谁的一声尖叫，其他人都连滚带爬地跑进了玉米地，都忘记了自行车还放在外边的路上，已经开始泛黄的大玉米叶“哗啦啦”一阵响过，不到一分钟，就没了人，只剩下还在僵持的两个人。 一阵秋风吹过，瘦高的玉米杆微微晃了晃，叶子“沙沙”地响起，一只绿色的蚂蚱跳过两人之间，很快就消失了。 夕阳洒在左大卫的背上，让人一时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只听他说道：“小朋友，你怎么不跑呀？你不怕我吗？” 说着话，左大卫还刻意地动了一下身体的角度，让崔以沫看得更清楚他的样貌。 崔以沫视力很好，刚才就看清楚了左大卫的样貌，此刻听他故意提起，反而没有了刚才的紧张，精神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才发现自己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蹲着，腿脚都麻了，一动，都如有小针扎着，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大喘了几口气，根本没有顾上回答左大卫。 左大卫也不生气，好脾气地走进，蹲在崔以沫的旁边，继续撩拨着崔以沫，问道：“喂，小朋友，问你话呢？！不怕我吗？” 崔以沫揉着自己的腿，歪头看着左大卫，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正好拿道疤的脸对着崔以沫。 崔以沫看左大卫一直在等着自己的回答，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道：“刚才怕，现在不怕了！” 左大卫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刚才怕，现在却不怕了？” 崔以沫愁得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额头都皱起了一道抬头纹，憋了半天，才连比带划地解释道：“刚才你看起来比较凶，感觉像是有座大山压着我。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左大卫“哈哈”大笑了起来，本就狰狞的脸，更是扯出了几分惊悚的气息，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道：“难得，难得！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上学呀？” 崔以沫本能地回答道：“我叫崔以沫，市五中……” 崔以沫皱着眉头，停了下来，警惕地看着左大卫，反问道：“你问我的名字做什么？我又没有做什么坏事！” “嗯嗯，不错！还有点警惕性，知道怀疑我是不是坏人！”左大卫心情愉悦地还有心情调侃崔以沫，拍拍他的肩膀，一手指指玉米地上西边，道，“我是那边武馆的老板和教练，现在正在招收学员。小伙子，我看你骨骼精奇，反应灵敏，警惕性高，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今日，我们有缘，想招你为徒，有没有兴趣呀？” 崔以沫张大了嘴，低头看了看自己矮胖的身材，这几天他也看过几本武侠小说，知道什么拜师学艺，然后变成武林高手的故事。但那些高手，哪一个都没有他这样又矮又胖又普通的，直觉得自己遇到了骗子。 “我说，大叔，你骗人，也要骗得高明点！我这个样子，还武学奇才呢？！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呀？！” 崔以沫满是怀疑和不屑地瞟着左大卫，摆摆自己的腿脚，发现不麻了，一骨碌，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就往外走。 左大卫脾气特别好，一点也没有生气，也跟着站了起来，随着往外走。 一出了土路，左大卫的那个武馆就更加看得清楚了，为了怕崔以沫装糊涂，还专门拉着他去认了认门，进去看了一下。 第八十三章 鱼饵 左大卫这里确实是个武馆，在外边看来不起眼的一座楼房，内里却不一样多了。一楼除了两边的几根柱子和半堵墙，就一个五间大的训练场，木质的地板，沙包、训练器材、刀枪架、垫子…… 每个男孩心目中都有一个“武侠梦”，崔以沫也不例外，要不然，就他那语文抓急的成绩，还看什么武侠小说，早就看到满是字的纸张，头疼不已了。 崔以沫对着训练场吞了吞口水，想张口答应做武馆的学员，但一看左大卫那张严肃至严厉的脸，就如当头一棒，一下子清醒过来，——自己囊中羞涩呀！ 他父母为了供他和他哥哥读书，家里又刚修完房子，欠了一堆的外债，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钱，来让他奢侈地学什么不学无术的武术。 崔以沫对着左大卫深深鞠了一躬，说了声“对不起”，就有些失落地往外走。 左大卫自然看出了崔以沫刚才眼中冒出的亮光，虽然意外他就这么拒绝了，但也不是不理解的。 仔细一回想，崔以沫刚才说自己是市五中的，那个初中是市里招生农村学生最多的一所。外加上他身上洗的泛白的衣服，虽然整洁，但一看就很旧，有些边角都磨毛了，家里的条件的条件应该不算是很好。 他虽然看好崔以沫自身的条件，但对于他的人品和性格，都还不了解，也没有必要非要拉着一个才见一次面的孩子不放，好苗子他见多了，成材的他也没见有几个。 不过，试着接触一下，还是可以的。 左大卫在崔以沫即将踏出训练场时，叫住了他：“喂，少年，你是叫崔以沫吧？我们认识一场，也算是缘分。我看你自身条件不错，不来学武，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也不用你非要来我这里报名交学费学武，你呢，就什么时候有空，一个人或是带着你的那些朋友，过来玩玩，练练。 我这里每天晚上七点开始都有两个小时的课，等我闲了，可以先免费教你几招。这学武呀，除了自身的条件，更重要的是个人的悟性。万一，我要是看走眼了，也好让我死心不是吗？！” 听着前面的话，崔以沫还开心地想着这人虽然长的丑点，但还算是个好人。 听了后面的话，就满是不服了！什么叫看走眼？合着，说他是武学奇才，是闹着玩的吗？哼，你不是要我免费来玩吗？我就死皮赖脸地免费来偷学，看你能不把我怎么办？到时候，我这个偷学的人比你教的学员还厉害，看你怎么下台！ 崔以沫倔强地看向左大卫，瞪大了圆圆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反驳回几句，就听到外边传来了他的那些伙伴们高喊他的名字。 肯定是他的那些个临阵逃脱的朋友们看这边没什么动静了，就跑回来找自行车，发现少了他，着急了。 崔以沫扭头朝外边伸长脖子看了看，也有些急了，匆匆留了一句：“知道了，我朋友在找我，先走了！” 转身，就跑没影了。 左大卫也没有着急地去追，鱼饵已经丢出去了，但凡对武术有点兴趣的男孩子，是不会错过这样机会的。万一，要是真错过了，那也只是他们没有缘分而已。 崔以沫和他的朋友们汇合后，都被这一惊一乍吓着了，没什么兴致地都骑着车子各回各家了。 第二天放学后再聚到一起时，议论了好一阵那个长得凶神恶煞的人是做什么的。 突然，早早就戴上眼镜、看着比较斯文的陈树文看了看走神的崔以沫，问道：“以沫，昨天我们都跑走了，怎么没见你跟着我们呀？后来我们回来，也没有见到你，吓得我们都以为你被那个恶人给拐走了。那一会儿的功夫，你去哪里了？” 细心的人，总是能早先发现问题所在。 崔以沫正心里憋了一肚子的话，现在，一听有人问起，早就忍不住了，“噼里啪啦”就把他昨天下午的经历跟大家分享了一下，说起那句“自己是武学奇才”，神气的样子，众人恨不得胖揍他一顿。 众人集体酸了几句，也激起自己的“武侠梦”，都纷纷撺掇着崔以沫，要去那个武馆看一看，早就忘了对刀疤脸的害怕，都想着偷学两手，摆个架子，那以后可都是跟旁人炫耀的资本呀！ 崔以沫也正心痒痒，一拍即合，当天晚上就去了武馆。 你还别说，左大卫的那个武馆，不要看地方偏僻，许多人都没有听说过，但晚上七点的时候，来学武的人还不少，小的还是小学生，大的都是社会青年了。一二十号人，排成几排，喊着整齐的口号，挥动着有力的胳膊和腿，看的一群少年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左大卫有心要把鱼线放长点，直接安排了几个人排到最后一排，跟着试学了一堂课。 事实证明，这学武，也是要有天分和毅力，还有胆量的。 两个小时的折腾下来，崔以沫这群人里，有一半都打了退堂鼓，剩下的也开始摇摆不定。 刚开始，看着很热闹，但后面就是枯燥无味的基本动作，一个动作为了练标准，听一个跟他们同龄的男孩说，他都练了一周了，还没有过关。 这也就算了，还有更痛苦的，就是拉韧带。 左大卫才不管你是不是初学者，一个坐着并腿前压的动作，他直接坐在了崔以沫弯下的背上，用力下压，在崔以沫龇牙咧嘴中，给其他学员指导了起来。 老学员们都同情地看了一眼崔以沫，就转头认真地练自己的去了。崔以沫的这些小伙伴们，是直接被吓住了，只觉得崔以沫的腿和腰要被坐折了。 事实证明，崔以沫一堂课下来，腿断跟没断没什么差别了，被摧残得骑自行车回家都成问题，酸疼得都弯不回来了。 一群少年吓破了胆，唯有陈树文却来了兴致，他的家庭条件本来就可以，手里有点闲钱，第二天砸了自己的储钱罐，就报了名。 第八十四章 想过变强吗 陈树文每次去上课的时候，都要拉着崔以沫作伴。他是个机灵鬼，看出了那个卫哥对崔以沫另眼相待，两个都去的时候会高兴了，对自己指点一二。 他长得是那种瘦弱型的，虽然有一颗火热的男子汉之心，但身体条件摆在那里，根本无法改变，以前一直很沮丧。 他那天来武馆凑热闹，碰到了一城里姑妈的邻居孩子，比他大两岁，现在在市三中读初二。这个时候的元古市，市里的小学和农村的还没有同步，市里早几年就是六年制了，农村还是五年制。所以，农村的孩子上初中都要比市里的早一年。 那天从武馆出来，他就找借口一个人先走了，堵了那个男孩，问他这个武馆行不行，教的好不好。 那男孩心里那个得意，他可是参加过学校的武术表演的，面上却装作矜持的样子，斜瞟着陈树文，说道：“嗯，还可以吧！我得赶回家做作业去了，先走了！” 陈树文见那男孩溜得飞快，心里特别的不舒服，好歹他们以前也算是玩的不错，现在自己问他个问题，都敷衍了事。 回家之后，陈树文又细细品了品，终于让他品出点不一样的意思了。那男孩说自己要赶回家做作业，那是不是说，他耽误了学习的时间来这里学武术，家里人是同意了的？他可知道，那男孩的爸爸是个警察，平日里三教九流的人都能混个脸熟，得他爸爸认可的人，那一定是有真本事的人。 当晚，陈树文就跟自家老爸报备了这件事。陈树文的父亲陈福祥是市里一化肥厂的会计，也算是手头有点小权利，听儿子一分析，立马点头同意了，还主动问他学费够不够。 就这样，陈树文第二天拉着对那里比较熟的崔以沫报了名。上课的时候，左大卫又狠狠的折腾了崔以沫一回，顺便还指导了陈树文一两句。 之后两堂课，陈树文倒没有再拉着崔以沫来，左大卫直接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陈树文是真爱折腾，真会琢磨，趁休息时间，跟他的那些师兄们打听了一下，问左大卫平日里怎么上课的。 那些师兄们都跟看傻瓜一样看着他：现在不就是平日里上课的样子吗？ 陈树文是觉得自己这样一直练着，也不知道练的成果如何，对不对，想开口问左大卫这个不负责任的师傅，奈何左大卫比泥鳅还滑，他都逮不着机会。 陈树文的那个发小发了发善心，告诉他：“你照着师傅教的练，什么时候，你的动作标准了，自然会让你练下一个动作的。” 陈树文都有些灰心了，觉得自己的学费是不是白交了，前两次自己遇到的那个和颜悦色的左大卫是为了哄自己来报名，故意装出来的。 那天下午放学，跟崔以沫抱怨，顺便就拉着他一起去了武馆。 这次，陈树文终于找到了自己前后待遇不同的原因，——崔以沫，被左大卫说是武学奇才的家伙。 所以，他才十分喜欢拉着崔以沫跟着去蹭课。奈何，这崔以沫也是一个好脸面的人，觉得自己没有教学费，天天去蹭课，太不好意思了，每周也就是去一两次武馆，坚决不肯在多去。 就这样，崔以沫的训练速度，陈树文拍马都赶不上。 别看崔以沫有些虚胖，但动作十分灵敏，悟性也高。每次左大卫教了他新动作，总是两三遍就能找到关键处，一学就会，做出来，也十分的标准。 让左大卫的话来说，美中不足，缺乏力度和精气神。 没多久，苏小灿就跟崔以沫撞车了，开始养病在家的日子。 崔以沫以内疚为名，多次往苏家跑，外加上自己觉得苏小灿是个好学生，学习成绩很好，为了离苏小灿更近一点，花了大把的精力去学习。这边学武的事情，更是去的次数少的不行。 直到期中考试前一周，陈树文才终于逮住崔以沫，把他拉着又去了一次武馆。 怎么说，左大卫也算是观察崔以沫两个多月了，对他的能力、悟性和人品，都有了足够的认识，那是对崔以沫要多满意又多满意，唯一不满意的也就是崔以沫不求上进，得过且过的态度。 特别是这半个月，崔以沫才了一次武馆，让左大卫有了惜才的心思，打算收他为徒。 那天，左大卫一见崔以沫来武馆，就丢下学武的众人，让最老的学员带队，自己领着崔以沫上了被众学员称之为“禁地”的二楼。 二楼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就是一个客厅，两三个房间，家具摆设带点古色古香，都是清一色枣红色的原木家具。 左大卫也不跟崔以沫浪费时间，大刀阔斧地坐在客厅的原木单人座椅上，让崔以沫坐在他对面，一上来，就直接问道：“崔以沫，我问你，喜欢学武术吗？” 崔以沫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他长着这么大，也就在左大卫这里得到的夸奖最多，当然吃得苦也最多，每次他过来练习，左大卫就像跟他有仇一般，竟是朝着他的极限来操练他。每次他都觉得自己的胳膊腿要给练废了，过两天，又生龙活虎起来。 所以，崔以沫对左大卫，也算是又爱又恨。 左大卫却不容他有半点的敷衍，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地问道：“我要听你的真心话，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认真思考后说出来，并告诉我为什么喜欢！” 左大卫的严谨让宽大的客厅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和压抑。 崔以沫不自在地摸摸头，避过了左大卫的气势，低头仔细思考了一下，才道：“喜欢，我是真心喜欢学武。练武的时候，总感觉有用不完的劲儿，说不出的兴奋，总以为这次是自己的极限了，下次等师傅你又让我发现自己还可以更厉害。” “不错！不错！听你这么说，证明还是十分有上进心的！”左大卫还是比较满意崔以沫的答案的，这说明他有用心在练习，停顿了一下，才道，“那你有想过更进一步变强吗？” 第八十五章 拒绝 “进一步变强？”崔以沫微歪着脑袋，有些困惑地看着左大卫，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变强，他现在就挺好的呀？！ “是的，变强，变得更强，变成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左大卫眼睛里冒着亮光，内心却对崔以沫的不思进取泪流满面，尽量维持着和蔼的笑容，循循诱导道，“你有这种潜力，只要你拜我为师，我保证不说让你天下无敌，但以一敌十、以一敌百，还是不成问题的。怎么样，有兴趣成为传说中的功夫高手吗？” 崔以沫眨眨眼睛，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严肃的左大卫，在他面前怎么老是像一个拐卖儿童的骗子呢？就像电视中的那些坏人骗小孩子的时候，总是用糖和玩具当诱饵。 初次见面的时候，跟武侠小说里说的故事一样，说什么他是武学奇才。现在又说什么收他为徒，让他当什么功夫高手。 真当他是三岁的小孩子，很好骗吗？一个武馆，学两招的花拳绣腿，锻炼一下身体，就能成为传说中的功夫高手？！ 功夫高手又不是大白菜，在地里种了一茬又一茬，便宜的谁都可以吃。 崔以沫不以为意地说道：“师傅，左师傅，我知道你很厉害，武功很好。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初中生，自己的学习成绩都没有搞定，哪里有闲工夫去学什么功夫，当什么功夫高手呀？！再说了，我家也没有钱让我来学武术。” 崔以沫说着，站了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平日看起来木纳憨厚，却不是个傻子，不懂这些人情世故。左大卫从第一次见他开始，就一直在像他传递着一个信息，他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想让自己跟他学习。 这段时间，自己厚着脸皮，跟着陈树文来蹭课，左大卫都没有说什么，还十分有耐心的指导他，对他的偏爱和看重，他又怎么不懂？！ 但是，他现在还是一个学生，连自己的学习成绩都还马马虎虎，搞不定，是真的没有精力来学其他的。最重要的是，来武馆学习，学费不低，他和他哥哥崔以安读书都是家里勒紧裤腰带，挤出来的钱。 他哥哥崔以安更是放弃了读高中的机会，去了中专，只因为中专学费低，有补助，还可以一毕业就分配工作。他没有理由为了一时的贪玩，让家里的经济状况更加雪上加霜。 再说了，他真没有什么兴趣或野心称为什么高手，以一敌百。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初中生，又不混黑社会，不跟人打架斗殴，要那么厉害干什么？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崔以沫就已经分析过了自己跟着左大卫学武的利和弊，心中有了决定。 既然自己让左大卫失望了，还一直拒绝他，那自己以后怕是没机会或是没脸再来武馆蹭课了。 崔以沫要弯成九十度，这一深深的鞠躬，十分的郑重，保持了半分钟，才直起腰，坚定地说道：“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教导。 但我真的没有什么兴趣去当什么高手，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初中生，我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光是学校的课程，我学起来都有些吃力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学其他的。 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左大卫一手放在原木把手上，手紧握着把手。 他虽然知道崔以沫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没有什么功利之心，心思简单，十分的单纯，正是这份单纯才让自己更加喜欢崔以沫，但当崔以沫因为不上进而拒绝他时，即便他心里再有准备，还是快被气得吐血了。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崔以沫抬头偷偷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左大卫，感觉到他那快要爆发的可怕怒火，像马上就要喷发的大火山，要融化身边的一切，打了一个冷颤，缩缩脖子，轻手轻脚地就要迅速离开现场。 才抬了一步，就听到“咔嚓”一声，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左大卫放手的厚重的原木椅子把手硬生生地被掰断了。 那一瞬间，崔以沫感觉那把手就像自己脆弱的脖子一般，一不留神，就要被那双看着精瘦、实则硬如钢铁的手给掐断了，吓得呆在了原地，保持着抬脚的动作，不敢再有半分的动作。 左大卫仍是一动不动，目光盯着前方崔以沫刚才坐过的地方，半天，才隐忍着怒气，生硬地说道：“崔以沫，我的承诺半年之内有效。 拜我为师，跟到武馆当学徒是两回事，我不会收你学费的，这个你可以放心。 你回去再认真地想一想，当你有了需要守护的东西，想要变强，变得更厉害时，可以回头来找我。 不过，我也要事先跟你说清楚，一旦你决定了拜我为师，我就不会允许你有半点的退缩和懈怠，再苦再累再艰辛，就是练得胳膊腿都废了，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我言尽于此，望你好自为之！ 现在，你可以走了！” 如果说，崔以沫刚才拒绝左大卫只是心里对一个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人存有愧疚，那么现在，就多了几分沉重和窒息般的难受，彷佛自己的所作所为十分的不近人情。 抬头看着左大卫那沉稳高大的身影，竟然透出的几分萧瑟和孤寂，有一瞬间，他张了张嘴，想开口答应下来。 左大卫明明侧对着他，没有看向他，却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冲他摆摆手，不怎么有精神地说道：“你走吧！拜师学艺是一件严肃而庄重的事情，关系着你的一生命数，让你马上就决定，是我强求了。不要说你是十二岁的小孩子，就是成年人也要犹豫一下。 回去吧，好好考虑一下我今天说过的话，什么时候想通了，下定了决心，只要我还在元古市，半年之内，我的承诺都一直有效。” 崔以沫最后下楼的时候，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如千斤重石般压在他的心头，久久不能释然。 第八十六章 想要变强 崔以沫也就难过纠结了那么一天晚上，第二天一听到学校要举行期中考试，满脑子都在想着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苏小灿，早就把什么左大卫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之后，解决了苏小灿的问题，又开始忙活着临阵磨枪，小心翼翼地考试，最后忐忑不安地等待考试成绩。 满以为这次自己考的不错，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却在知道了苏小灿的成绩之后，心里沉重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苏小灿越优秀，就越显得他无能，他们之间的差距也就越来越大，他的心揪得都快窒息了。 放学的时候，他拼命地挤在人群中，才勉强护着苏小灿出了教室。这还只是一个班的同学，大家都还很克制，万一以后，苏小灿变得更加优秀，身陷更多的人潮中，他还能护着她的安危吗？ 不对，他应该担心，自己还能有资格站在苏小灿身边吗？如此耀眼的她，身边还需要自己的存在吗？ 难道就这样放弃吗？看着出色的她和平凡的自己越走越远，直到最后如那天边的云彩般消逝在自己的生命中，最后彻底失去她。 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这是自己想要的结局吗？ 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会失去苏小灿，连奢望在一旁看着她的权利都不能拥有，他就觉得自己整个生命都失去了意义和色彩。 不想失去苏小灿，不想离开苏小灿，那他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平凡的他突然之间变得同样优秀？ 为什么他现在才是一个普通的初中生，就是自己想要努力，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颇有种满腔热情无处安置的无措，对未来无法掌控的茫然。 他不用闭眼，都能想象到，自己站在了一个无比巨大的人生十字路口，踏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与苏小灿从此再无交集。 突然，他就想起了左大卫，想起了他的那些如魔咒般的话语：“是的，变强，变得更强，变成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当你有了需要守护的东西，想要变强，变得更厉害时，可以回头来找我。……” 当他送走苏小灿，站在校门口，看着她坐着她父亲的摩托车消失在人群中，消失在拐角处，耳边就开始不停地充斥着这两句话，一遍又一遍。 在这一刻，他只觉得满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想要冲破从小到大安分守己的束缚，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感觉到自己也会野心勃勃，充满了想要变强的冲动。 崔以沫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犹豫，踌躇，勉强吃完了午饭，就再也坐不住了，脑袋里还没有想明白要怎么做，人早已经下意识地跑到了左大卫的武馆门外。 秋风吹过，刚吹凉了一些骚动的内心，想冷静一点，认真思考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武馆的大门就打开了，左大卫就走了出来，简单的三个字，就直逼他的内心，问出了他的心声。 是呀，他想通了！ 如果不是想通了，他怎么会站在这里，发疯地不计后果地想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明明对左大卫是谁，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却毫不犹豫地要一头扎进去。 他能不想通吗？ 除了左大卫，还有谁能这样清楚地告诉他自己该怎么做，还有谁看得起到他的优点，看得到他无限可能的未来？！ 崔以沫抬起头，推着自行车的手心满是汗水，眼睛无比坚定地说道：“是的，师傅，我想通了，我想变强，变得更强！” 左大卫很满意崔以沫现在的眼神，男子汉就该这样，坚定，有毅力，充满无畏向前冲的气概。明明是快璞玉，却硬要把自己当作石头，心甘情愿浪费大好的青春年华和才能，想想以前的崔以沫一副小老头的样子，毫无生气，就恨不得掰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些什么。 不过，这才几天呀？崔以沫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受了什么刺激，一下子就让这家伙开窍了？！他都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这两天正在写着未来半年的计划书，谋划着怎么才能改变这臭小子蜗牛般的慢吞吞的性格。 谁成想，这小家伙，自己想通了，撞到了自己下的套子里。 虽然他对崔以沫身上发生的事情万分好奇，很想跟他聊聊自己的心路历程，又唯恐还没聊完，这小家伙就打起了退堂鼓，又缩回到了自己的蜗牛壳里，再也不肯出来。 这样残酷的结局，是他这种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人最为头疼的事情，还是见好就收为妙。 反正，等这小家伙落入了自己的手里，是方是圆还不是由他说了算？！反正他是不会再给他任何回头的机会了，到时候，再慢慢地套出事情真相，完全没有任何的风险，多好呀？！ 多年的生活阅历告诉他，好奇害死猫。 虽然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恨不得仰天长啸三声，昭显自己的兴奋，左大卫还是知道收敛的，尽量绷着脸，故作高深的样子，说道：“再我正式收你为徒之前，我可丑话先说在前头，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要是认了我做你的师父，可真就没退路了。就如之前跟你说的，再苦再累再艰辛，就是练得胳膊腿都废了，我也不会心慈手软！即便是这样，你还是要拜我为师吗？” 要是说不担心害怕，想退缩，那都是假话，毕竟他现在才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刚从农村出来的一个没有多少见识的土里土气的小孩。 再加上，原本崔以沫的性格就不活泼，不善于积极主动，如果不是被苏小灿的成绩给刺激了，想到自己可能跟她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他一定还是会按照前世的轨迹，慢慢吞吞地长大，生活乏味而又循规蹈矩。 不过，他这种人也有一种好处，那就是意志力特别坚定，只要认准了一个目标，下定了决心，就会死脑子地一条道走到黑，都不知道回头的。 就比如，前世他喜欢上了苏小灿，明明苏小灿都无情地拒绝了他，还是一直默默地守候着她，等着她。 第八十七章 拜师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一草一木，皆为天定，一饮一啄，皆为前缘。 世间的事情，因为他们两人相爱了，崔以沫的坚持，感动了苏小灿，让她宁愿从前世重生回来，继续续写他们之间的缘分。而也是苏小灿的刻意接近，才早早地让崔以沫情根深种，愿意为她而改变，去变强。 崔以沫一手扶着自行车，深深地向左大卫鞠了一躬，直起身，眼眸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和无措，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坚毅：“师父，我愿意拜你为师，再苦再累再艰辛，我也不会退缩，会很认真很努力地坚持下来！” 左大卫这会儿，也知道见好就收，打铁趁热，收起了刚才漫不经心的态度，站直了身体，混身的气质一变，变得如千年松柏般挺拔坚韧，又如刀剑般锋芒毕露，更如千军万马般气势磅礴，还带着浓浓的血气。 崔以沫紧张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左大卫一点也没有收敛自己气势的意思，严厉地看向崔以沫，道：“好，很好！我要的就是你的这种血性和拼劲！跟我来！” 左大卫利落地转身，进了大门。 崔以沫吞咽了一大口口水，深呼吸了一口气，定定心神，紧了紧握着自行车的手，坚定地推着车子，进了大门。 支好自行车，崔以沫一抬头，就看到站在房门处的左大卫，微皱着眉头，嫌弃地喝道：“快点！停一下自行车也这么不利索！” 崔以沫赶紧两步并一步地小跑上前，紧跟着左大卫的步伐，上了二楼。 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左大卫从旁边的一个房间里翻箱倒柜了一番，竟然找出了一把香和一个香炉，另一只手还拿着一瓶酒，酒瓶口上翻盖一个酒杯。 然后，左大卫把家里的家具一阵鼓捣，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原先还带着点现代气息的客厅，就变成了古代的香堂。 左大卫把香炉摆好，从旁边的木质沙发上抽了一个垫子，放到前面，先点燃了三炷香，对着香炉三拜九叩，上了香，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十分庄重地坐在了香炉左手边的椅子上。 左大卫抬手，示意崔以沫站到香案前，郑重地对他说道：“崔以沫，过多的拜师礼，我这里一时也准备不出来，现在我们先把形式过了，等日后你有机会，再回我们的师门行正式的入门仪式。 你听好了，这些话，我只讲一遍，你记在心底即可，没有我的允许，不可对外人讲起。 我本名叫左焱，左右，三火，外号散伙人。本籍元古市，现名左大卫，人称卫哥。 现在，我左焱，正式收崔以沫为徒。” 说完，又点了三炷香，让崔以沫三拜九叩之后，上香，敬酒。 简单的拜师礼，却庄重而肃穆。 师徒两人不论时候经历了什么，想起这一刻时，都满是怀恋和暖意。 对两人来说，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等两人絮絮叨叨地说完了一些注意事项，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崔以沫这才意识到自己算是逃课了，这对一直以来乖乖男的他来说，可以媲美天塌了。 左大卫嗤之以鼻，大手一挥，毫不在意地说道：“看在你今天刚拜师的份上，你师父我就陪你去学校走一趟，见一下你的班主任吧！反正，接下来，你的训练任务会很重，有些事情，也需要跟你的班主任事先打个招呼，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两人去市五中之前，左大卫先打了一电话。 这个时候，要安装一部座机电话，根本不像十来年之后，用身份证开个户，拖跟网线就能解决问题了，过程比较复杂，需要申请，还要走后门，安装费更是好几千，电话费还贵的要命。 崔以沫对眼前的电话机还没有新鲜够，就目瞪口呆地听到左大卫对电话那头的人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记得你说过认识市五中的校长，是不是？我新收的徒弟在市五中读书，需要特别关注一下，五分钟之后，我们就到市五中了，你给我安排一下！” 也不等对方是不是听懂了，答应了，自顾自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大手一挥，吆喝着崔以沫出门去了。 然后，他们五分钟之后，真的就坐在了市五中校长的办公室里，校长殷勤地给左大卫倒着茶水。 左大卫镇定自若地品着茶，崔以沫在一旁拘谨地只坐了一点沙发边，双腿紧并，双手规规矩矩地摆在双腿上，一动不敢动。 等秦若菡来了之后，左大卫毫不客气地跟她给崔以沫请了长假，日后，他的早操全免了。如果有需要，可能会无故缺课，时间不定，长短不定，希望老师体谅一下。 秦若菡看着眼前这个凶巴巴的人，仿佛在看外星人一般，有人这样光明正大地要求给学生作弊逃课的吗？崔以沫现在的身份是什么，是学生！学生的本职工作是什么？是学习！怎么这些事情，在左大卫口里，都好像是不务正业了，他的那些什么要求倒光明正大了？！ 秦若菡作为一个资深的教师，怎么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学生的身上？！她一定要扭正这些人歪曲的世界观、价值观。 秦若菡言辞说出了以上这些话，话音一落，校长办公室里却分外地安静。 秦若菡略显失望地看了一眼在她眼里一直十分老实的崔以沫，此刻头低得都快埋到怀里了。 在看看办公桌后的校长，校长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就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一样，转头研究起了桌子上的台历。 秦若菡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敢在校长办公室对自己说这些话，那肯定是走了关系，校长同意了的，脸色立马变得铁青。 这次班里期中考试，崔以沫的学习成绩跟开学时相比，有了很大的进步，她还准备如果期末考试崔以沫能把这种学习势头保持好，就给他申请一个学习进步奖。现在，听了这人的口气，明显是要公然把崔以沫往偏路带。 第八十八章 第一名的同桌 秦若菡怒气冲冲地瞪着左大卫这个罪魁祸首看，顽强地不肯在有关学生未来的问题上妥协，即便是顶着校长的压力，也不能让她轻易地就这样糊里又糊涂地违背自己的良心和职业道德。 左大卫也为难了，如果秦若菡是贪图小利、畏惧权势的小人，他大可以直接以势压人，看着不顺眼了，背后再给某人套一次麻袋，妥妥地就给镇压了。 但一看秦若菡这种架势，明显就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老师，这种充满莫名其妙责任感的人，往往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总让人感觉无处下手的无奈感。 左大卫看看仍在聚精会神研究台历的校长，看看都快缩成一团的崔以沫，心里痛恨这些人一个个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明自己是一个张飞，非要有一天学着当诸葛亮，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为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左大卫无奈地跟秦若菡解释道：“我想这位秦老师，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对崔以沫的教导，跟他的学习完全不冲突。” 秦若菡是常年当老师的人，怎么会轻易就被别人的一两句话给误导了，鄙视地看着左大卫，道：“你告诉我，怎么不冲突了？你都让我一个老实本分的学生随心所欲地逃课了，还不肯承认自己是在误人子弟？！” 左大卫轻皱着眉头，右手不耐烦地轻敲着沙发扶手，道：“秦老师，我以为当老师的人，一般都会认真听别人说话，不会对别人话里的意思产生误解，特别是语文老师，看来，我是高看你了！ 这位老师，请你仔细回忆一下我刚才说的话，我有提到什么影响到崔以沫学习的事情吗？ 我只是让他不用跑早操而已，而且，我可以肯定地对你说，他每天早晨训练的强度，那跑几公里的早操连热身都不够。 至于，我所说的紧急情况，你看看你这个学生，老实憨厚得都差没在脸上写''我是傻瓜''了，让他无缘无故地就逃学，你觉得他自己逃的能心甘情愿、没有负担吗？ 我也不过是，先给你打个预防针。我是开武馆的，也算是你的同行，万一，我的学生很优秀，需要参加什么比赛，走得比较急，来不及跟你和学校打个招呼，现在提前跟大家都说清楚了，也免得日后你们误会崔以沫这家伙变坏了，不是这个理嘛？” 秦若菡一时楞了，仔细回想刚才左大卫说过的话，再跟他的解释一比对，还真是自己太激动，过于偏激了。可是，再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人，脸上的那道疤，不修边幅的长发，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好人，倒像一个地痞流氓。 这崔以沫不会是得罪了这个人，被欺负地不敢说实话，才有今天的这一幕吧？ 不过，这是在校长的办公室里，要是校长也被威胁了，那她一个身单力薄的老师，又能做什么？ 秦若菡一想到这种可能，就对自己的无能为力身心疲惫，不去看众人，低落地说道：“好话歪理都让你们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自己的学生学习成绩不要落下，品德不要被人带歪了。” 左大卫要是听不出秦若菡话里的言外之意，那他就白混这么大了！感情，人家老师是觉得自己长得不像好人，怕带歪了自己的学生，根本就不关什么请假的事情！ 左大卫气得七窍生烟，还不能发火，都快憋出内伤了，直道：“既然说到这里了，当着你们校长的面，我对秦老师也有一个不情之请，我这学生一看就是一个木纳不知变通的人，学习成绩勉强算个中上，再好也不大有可能了。 为了让他的学习成绩不落下，甚至更近一步，秦老师，帮我这学生安排一个好同学做同桌，带带我这学生吧！校长，这点面子，能不能给一点！” 左大卫都指名点姓了，校长也不好再装聋作哑，而且他想了一下，也觉得左大卫的要求并不算过分，清了清嗓子，就和蔼可亲地说道：“秦老师，你看，这学生的家长都在我面前提出这样的要求了，可见，也是对学生的学习成绩十分的关心。 我们作为教职员工，面对这样积极认真的学生和家长，应该给予一定的鼓励和支持。 这样吧，秦老师，我看，你们班的好学生都挺不错的，找个前三名的学生，人比较负责点的，好相处的，做这位学生的同桌，怎么样？” 秦若菡有心想拒绝，这崔以沫的这个不是家长却比家长管的还宽的武术老师，谁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万一就是一个地痞流氓，把崔以沫往班里的好学生旁边一放，不等于放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威胁到好学生的成绩嘛？ 这校长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上了就点名前三名的学生，怎么不直接要求调到第一名跟前呢？要她说，能给安排给前十名的好学生做崔以沫的同桌，从此以后，不给他穿小鞋子，他就该是烧高香了。 秦若菡当即就反应剧烈地说道：“不行！我反对！我……” “不行，我也反对！”左大卫不等秦若菡多少说话，也可能已经预料到她不善的语气，不等众人反应，就大声地直接把话题抢了过去，看众人的视线都聚集过来，才扬着下巴，故作姿态地说道，“既然我都找到校长说清了，还挑什么前三名的学生，痛快点，直接点，就要最好的，第一名的同桌了！我相信，校长这点面子还是给的，对不对？！” 校长哑口无言了，他本意就是想绕过第一名的，初一（5）班的第一名是谁，现在全校的老师，哪一个不知道呀？数英满分，语政九十多分，这成绩，别说是市五中前所未有，就是全市能有几个这样的好学生？这可是未来市五中重点培养的好苗子，他们全校师生都等着她中考来个一飞冲天，夺一个全市第一，给市五中赢给好名声呢！ 第八十九章 争取 别说是秦若菡重视了，就是他这个校长也不希望这颗珍稀至唯一的好苗子有任何的意外。 所以，他刚刚才十分含糊地说了一个“前三名”，就是希望绕过第一名，让大家都有一个好的台阶下，最后大家皆大欢喜。 可是，这个固执又不知变通的秦若菡，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都这样全面考虑，退让了，还不知足。 这下好了吧？！惹了面前这位凶神恶煞不开心，直接指名点姓地要求做第一名的同桌了。 其他班的第一名是谁，他都不关心，让出一个同桌的位置，能跟给自己打电话的那人攀上关系，他都愿意拱手奉上。唯独初一（5）班的苏小灿，他怎么也要保下来。 可是，看看现在的情况，自己的一片苦心，就这样被没有眼色的秦若菡给毁了，太让人生气了！ 一般人打电话过来，他还有底气周旋一下，现在是津州市上面的人给自己打电话，安排的事情，就是他再心不甘情不愿也要硬着头皮给应下来，不然，他这校长的位置能坐多久都不知道了。 秦若菡一听左大卫嚣张的回答，当即就拍桌子了，脸红脖子粗地要跟左大卫拼命，他的这个要求完全是要她的命呀！ 不等她再多说话，校长不过是一瞬间，就分析出了事情的利弊，既然结局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了，那就不要让过程再生什么波折了，让大家都愉快点算了。 校长赶忙抢在秦若菡发飙之前，扯着脸皮，笑着说道：“好的，好的，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不就是换一个同桌嘛？这本来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我们做老师的怎么会拒绝呢？！” 秦若菡失望而又愤怒地瞪着校长，声音都忍不住尖锐了起来，喊道：“校长，你怎么能这么做？！你知道自己这是在害……” 校长对秦若菡这种没点眼力劲儿的人也是十分的不耐烦，你说好好的一件事，都被她折腾这样了，还想怎么样？有什么意见不能私底下说，没看到现在还有外人嘛？人家都找关系找到他身上了，他都忍气吞声地退让到这一步了，她还来给自己拖后腿！ 校长及时地打断了秦若菡的话语，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质疑声，继续笑着跟左大卫聊道：“让这位家长同志见笑了！她也是觉得第一名的学生有点孤傲，怕不好相处，没有帮到这位同学的学习，反而会有些不好的影响。不过，你放心，你都这么说了，我们相信你们做家长的都有了很好的思想准备，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心生芥蒂的，对不对？！” 左大卫实在是不喜欢跟这些人虚以委蛇，又皱着眉头跟校长应付了两句，就提出了要离开，顺便，把崔以沫今天下午的假也给请了，并保证，明天他会准时出现在早自习的课堂上，不会耽误他学习的。 校长见左大卫要离开，内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过是跟眼前的这人微微打了一次交道，自己就咬牙暗自吞了一口老血，他还真怕再继续聊下去，这人会有更过分的要求。 校长老脸上挤满了满身皱纹的笑容，十分热烈地欢送着这位瘟神的离开。 秦若菡并不是完全的书呆子，这校长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她的话，她也知道是校长是铁了心地要牺牲苏小灿这个好学生了。 胳膊拗不过大腿，自己不想妥协，也得妥协了。 秦若菡没精打采地跟在校长身后送左大卫离开，几个人站在楼道上礼貌性地道着别。 一直没有说话、安静地当背景的崔以沫胖嘟嘟的手垂在腿两侧，握紧，松开，又握紧，重复了好几次，眼看着左大卫都抬脚离开了，才终于鼓足勇气，对秦若菡鞠了一躬，紧张地说道：“秦老师，我有话想跟你说一下，可以吗？” 已经转身的左大卫十分诧异地扭过头，看向身边他几乎要忽略的崔以沫，不明白他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冒这个头。不是应该坏人自己来当，他只需要当个乖乖听话的好学生，给老师留个好印象就可以了吗？ 不过，看着崔以沫那副还没有说话，大冬天的就紧张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决定纵容他一回。 左大卫摸摸崔以沫的脑袋，说道：“我在楼下等你，快点说完，今天下午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 “谢谢师父！”崔以沫双眼亮晶晶地抬头望了一眼左大卫，又炯炯有神地看向秦若菡。 校长也很知趣，他都无原则地让步到这种程度了，还在乎帮这点小忙吗？ 校长十分识趣地笑道：“我正好有一份文件需要研究一下，这位家长，我就先送到这里，日后有机会再聊！” 说完，校长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所在的楼道不是大的实验室，就是正副校长和年级主任的办公室。现在是上课时间，大部分人都不在，楼道里十分的安静。 秦若菡绷着脸，看着面前这个可能会毁了自己最好学生的崔以沫，冷声说道：“好了，现在没有人了，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虽然崔以沫神经比较大条，一副老好人脾气，但还是被秦若菡毫不客气的言语给伤到了仍旧脆弱的心灵。 不过，他不是一个分不清轻重的人，他知道今天左大卫强势地要求给自己换座位，惹怒了秦若菡，事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误会他。万一，她这个班主任老师在苏小灿跟前给他下绊子，那他是哭都没地哭了。 他好不容易咬紧牙关，做了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决定，前途本就一片茫然，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再等着他。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在他要为了更加靠近苏小灿努力的时候，被人这样误会，最后导致他所有的努力都还没有开始，就成了泡影。 他要争取到秦若菡这个班主任的谅解，他会用事实说话，证明自己不会影响到苏小灿的学习。 左大卫已经给他铺好了路，这路该怎么走好，就要靠他自己。 第九十章 最大的赢家 崔以沫深呼吸，定定心神，抬头直视着秦若菡，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十分认真诚恳，坚定地说道：“秦老师，我知道您对我有误会，担心我会耽误了苏小灿同学的学习。我十分了解您的心情，但我还是要跟您解释一下，保证一下：不管我以后的学习成绩如何，我绝对不会影响到苏小灿的。 秦老师，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苏小灿的成绩不受影响。 前两个月，苏小灿脚受伤时，就是因为撞到了我的自行车，我一直都很内疚。期中考试的事情，也是我跑去对苏小灿说的。她要参加考试的事情，还是我跟您报告的。 苏小灿的父亲苏叔叔更是叮嘱我，苏小灿的腿脚不方便，让我平日里注意帮助点苏小灿。 秦老师，您看，我都跟苏小灿这么熟悉了，就是不跟她做同桌，我们还是会打交道的。做了同桌，我只会尽我所能地帮助苏小灿。 如果，我说的这些话，都不能让秦老师您放心的话，我可以跟秦老师来个约定：就今年的期末考试之后吧，如果我和苏小灿的成绩，有一个人受到了影响，你随时可以把我调开，我绝不会有任何的怨言，也不会找任何人来帮自己说话！” 秦若菡原本暴躁而沉闷的心情被眼前不起眼的少年坚毅的眼神、铿锵有力的话语奇迹般地抚平了。 是呀，事情真的就如她刚才想象中的那般糟糕了吗？这不是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吗？ 她也是一下子听到这个消息，被气糊涂了，平静下来，再回头她的这两个学生，不说两人却是早就有来往，就说眼前的崔以沫，本性十分的憨厚老实，即便他身边的人再坏，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就大变了样。 更重要的是苏小灿那有主见又独立的性格，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影响到她的，不要到时候苏小灿主意太正了，挖了那个瘟神的墙角，让崔以沫一心向好的方向发展，让那个人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才有好戏看呢！ 换位思考之后，事情果然变得不一样了许多。 虽然确定了崔以沫的危险性，但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要时刻保持警惕和谨慎。 秦若菡脸色变了又变，才严肃地说道：“崔以沫，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我看在你平日里表现不错，这次考试成绩也进步不少的份上，暂时相信你一次。记住，不管你跟那个武馆师傅学习什么，课后要做什么，你的身份是一个学生，主要的任务是好好学习，要对得起你父母的付出，对得起老师和同学对你的信任！” 崔以沫脑袋难得像今天一样开窍，一下子就听懂了秦若菡话里的意思，激动地又是一鞠躬，声音带着点沙哑地说道：“谢谢老师，谢谢老师的信任，我一定不会忘记您今天的教导，一定会好好学习，努力做一个好学生的！” 秦若菡看着眼前明明十分淳厚的学生，叹息他怎么会遇到那样一个地痞流氓般的师父，原本有些小兴奋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摆摆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那个武馆的师傅不是还在楼下等着你吗？赶紧走吧！记得明天早晨准时来上课！” 崔以沫觉得今天真是自己的幸运日，做什么都能心想事成，跟秦若菡道了别，转身飞快地就跑开了。 左大卫说是离开了，但也就站在跟他们隔了两个楼层的正下方，再加上练武之人，本就比普通人耳聪目明许多，把楼上两人的话，也算是听了个七七八八。 看着崔以沫兴高采烈地跑过来，一把夹住他的脖子，拖着出了校门，在回武馆的路上，就开始拷问崔以沫事情的来龙去脉。 崔以沫也没有那么多的小心思，想着今天拜师的时候，左大卫把自己不能告人的秘密都告诉自己了，略显不好意思地就把事情的始末，给一一解说了出来。 当他说完时，两人早就坐在了武馆的二楼客厅里。 左大卫都忍不住爆了一句“我c”，感情自己能顺利收到徒弟，就是因为自己逼着校长答应下来做他同桌的第一名，那个名叫苏小灿的小女孩给刺激的呀？！ 这也就罢了，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推了崔以沫一把，帮着他轻松跟苏小灿做了同桌。 到底是他该谢谢苏小灿呢，还是苏小灿该谢谢自己，他这么轻易地就把自己看好的徒弟给拱手送到她的跟前？ 不管这些狗血的缘分，单论结局，现在算是皆大欢喜了。 左大卫眼珠子一转，这才反应过来，说起来，今天发生的事情，最大的赢家就是崔以沫了。 左大卫眯眯眼睛，朝崔以沫勾勾食指，见他倾身过来，才语气不详地问道：“小子哎，跟你师父我说实话，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叫苏小灿的小姑娘了？喜欢到什么程度了？” 崔以沫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地询问自己的早恋问题，脸都快红成了猴屁股，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没怎么喜欢，就是，就是，一想到自己配不上她，就心里特别难受，憋屈地想努力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 左大卫瞪大了眼睛，虽然他三十出头，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但没看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这妥妥地是恋爱的节奏，都知道为了两个人的未来开始努力奋斗了，这情该多深呀？ 不对，应该说他的这个笨徒弟该多傻呀？自己毛都还没有长齐，还不懂得什么是情呀爱呀，就直接奔到责任心重大的份上了…… 算了，说不定，就是小孩子青春期一段懵懂的不知所谓的好感呢？长大了，懂事了，眼界开阔了，自然就会看开今天一时的迷惑。 仔细想来，若是崔以沫没有这份好强争胜的心思，自己要拐到他心甘情愿地做自己的徒弟，积极主动地好好学武，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现在就说现在的事情，明天的事情根本不是他现在需要担心的。 第九十一章 最遗憾的事情 左大卫不是一个会在这些莫须有的事情上过于纠结的人，抛开了这些杂念，立刻就想到眼前更重要的事情上。 徒弟都收了，训练的事项也该敲定了，他现在心情激动地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之前，他一直关注着怎么攻克崔以沫不上进的防线了，崔以沫突然的这么一个神来之笔，搞得他都有些措手不及，原本的计划都要推翻，需要重新敲定。 正好，这段时间，他可以好好观察记录一下崔以沫身体的各项数据，好制定更好的训练课程。 现在嘛，也就是对崔以沫进行一下简单的基础的训练。 首当其冲的就是，让他先适应一下训练环境和各种器械。 然后，崔以沫终于见识到了这座武馆的特别之处，——在外人看来普通的二层小洋楼，还有一个比地面面积宽大的地下室，而入口，竟然就在二楼角落的一间杂物间里。 走到杂物间最里面，推开储物架，是一根拳头粗细不锈钢管道。 左大卫看都不看，直接就顺着管道滑了下去。 崔以沫也是会爬树的人，小心翼翼地顺着管道滑了下去，避免了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残的局面。 还没有来得及擦擦额头的汗水，就被眼前的训练场内各种专业的训练设备给吓住了。 这天的晚上，这些专业器械，崔以沫倒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去碰，所有的时间都在趴那个不锈钢管道了。 回家的时候，手脚都被带上特质的装着铁砂的重量训练腕套。 从此，踏上了满是血泪的训练史。 相比崔以沫这边忙的连思想开小差的时间都没有，苏小灿这天下午就显得无聊极了。 刚考试完，老师这两天也没有讲新课，都在讲析试卷了，这些知识对于苏小灿来说，就有些无聊了。 最让她心不在焉的事情，就是崔以沫今天下午竟然没有来上课。她现在腿脚不方便，外加上这次考试成绩太突出了，一举一动都被众人用放大镜放大了在观察，不好意思专门跑到马晓灵跟前打听崔以沫的消息。再想问其他人吧，就她一个才上学不到七天的人，又不是交际花，在班里班外，还真没有一个说得上话的人。 这一下，就显现出了她和崔以沫之间过于简单而脆弱的联系了。 她重生之前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 兜兜转转，她都三十二岁的人了，才看明白爱情在哪里，好不容易决定要跟崔以沫结婚了，偏偏在即将见到他的时候，一阵莫名其妙的台风，一个海浪，就把自己的一切都给终结了。 明明一重生，看到自己又回到了十二岁，初见崔以沫的时候，明明以为满腔的爱意，会得到华丽的绽放，…… 这都重生两个多月了，除了倒霉地一直生病休息，为改变家里的现状，怂恿自己的爸爸在城里买了一套房，然后，就什么都没有做了。 关于崔以沫，除了两人说上话了，但连个同桌都没有混上，至于她梦想中，两人谈场平淡而涓涓流长的爱情，然后幸福美满、长长久久地过完一生，永不分离，照这样的速度，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实现。 不行，自己不能墨迹了，就算不能让崔以沫一下子就对自己死心塌地，爱得非他莫属，但至少她得把人先看住吧？！ 比如，像现在这样子，崔以沫去哪里了，做什么去了，平日里都跟什么样的人打交道，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这些不要紧的琐事，她得有知情权吧？！ 上午才发的期中考试试卷，怎么说自己也算是给老师争光了吧？跟班主任老师小小地提个要求，应该能在心情舒畅之下，痛快点答应自己吧？ 主要的是，自己要想一个合适的理由，一个不会留下话柄的理由。 苏小灿开小差地思考着自己的“人生大事”，一一在脑海里推演着可能出现的状况，比她参加期中考试可要认真、费心思多了。 直到下午第二节课后，苏小灿才觉得万事俱备了，打听到秦若菡现在在语文教研组，拿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就找人去了。 其实，以苏小灿现在的状态，完全可以不用拐杖了，只是走路还会一跛一跛的，心理上对右脚的完全落地还不过关。谨慎之下，她干脆继续毫无压力地拄起了拐杖。 这会儿的语文教研组老师并不算多。零零散散，只有一两个，都也是放下东西，就来去匆匆地走了。 秦若菡刚刚跟崔以沫聊了聊天，想通了点，情绪不那么激动了。这会儿，刚做回到语文教研组自己的办公桌前，一边喝着水，一边头疼地想着该怎么跟苏小灿解释给她换同桌的事情。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秦若菡现在烦恼着什么，烦恼自己就主动跑来了，看着苏小灿不方便的样子，恨不得对刚才跟自己提出这种过分要求的左大卫再喷一次口水。什么人呀！大男人一个，就知道欺负她们这些妇女儿童。 秦若菡看到苏小灿，赶忙起身半扶着她坐到自己旁边，关心地问她怎么过来找自己了，是有什么困难吗？她是她的班主任，一定努力帮她解决。 苏小灿完全不知道秦若菡这会儿正发愁怎么跟她说要让崔以沫做她同桌的事情，兀自为自己的小心思忐忑不安着，眨眨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无辜点，可怜点，说道：“秦老师，您看啊，我脚伤还没有完全好，上下楼，课间活动什么的都不太方便，就想着，老师，您看，能不能给我换一个同桌呀？让一个我比较熟悉的人作我的同桌呀？！” 秦若菡心里扑腾一下，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要在平日里，苏小灿的这个小小的要求，自己不用考虑，都会直接答应下来，谁让她现在是自己的眼珠子呢？！ 可是，此刻，她这边出了点小状况，还在苦恼着怎么给苏小灿身边安排一个关系户，苏小灿自己就已经心中有了合适的人选。 第九十二章 满意的结果 现在的初中生，都年纪小，为人处事正处在是懂非懂的阶段，性格都敏感的不行，万一，她的不合理要求让苏小灿脆弱的心灵受到什么伤害，日后，影响了她的学习成绩，那自己就难辞其咎了！ 秦若菡的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停顿在惨白色上。 “这个，这个，……”秦若菡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苏小灿来说这件事了？难道让这么小的孩子，现在就要去接触社会的黑暗，认识这个社会还有关系户一说，并懂得有时候，权势比学习成绩更重要？！ 苏小灿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自己不过是换一个同桌，怎么就让秦若菡这么为难了？难道是自己对崔以沫的小心思被这个经验丰富的班主任给发现了？特么的，她该表现的多明显，多失败，才能被人给看出来呀？！ 不管了，被发现了又怎么样？她就是喜欢上崔以沫了，这是个事实，被老师家长当作反面教材又如何，她只要考试成绩傲视群雄，谁也不能哪她怎么样。 苏小灿心一横，反而不去纠结之前的什么策略，什么计谋了，面色一整，十分认真地说道：“秦老师，我的情况，您也都了解。之前，我和崔以沫自行车撞倒了一起，摔伤了腿脚，一直休息在家。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崔以沫同学都一直觉得十分的内疚，很认真地做了每一科的学习笔记，每周末都要送到我家，让我翻看学习。可以说，我这么长时间没有上学，课程还没有拉下，他也是出了很大的力。 在咱们班里，这都开学半个学期了，可是我真正上课的时间还不够七天，对同学们，除了崔以沫，其他人也都十分的不熟悉。 我现在腿脚不方便，又不好意思跟其他同学说，就想着自己跟崔以沫同学也算是很熟悉了，他也一直很照顾我，我们如果成了同桌，到时候，我也能安心学习，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至于其他的心思和事情，我是一点其他的想法都没有的。什么轻重缓急，什么是非黑白，我都分的很清楚。 我懂的自己现在是一名学生，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有了好的成绩，读了好的学校，才能有一个好的将来。” 秦若菡一时目瞪口呆，听完了苏小灿的话，她怎么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和不安，都那么多余呢？ 看看自己的这个学生，什么大道理都说的头头是道，比自己还要明白清楚，到头来，自己到底是操了哪门子的心呀？！ “你的意思是，自己想跟崔以沫做同桌吗？”秦若菡一时不能确定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合，仍旧不放心地问道，“苏小灿，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你不用害怕，如果是有人故意威胁利诱你，才让你做了这个决定，你跟我说，就是拼着我作教师的尊严，也要阻止这些人的故作非为！” 什么叫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她跟崔以沫作同桌，跟别人有什么关系？难道有人要求自己跟崔以沫做同桌吗？这个想法好荒谬呀！前世，她在整个初中都没有跟崔以沫说够十句话，这一世，怎么可能跑出什么莫名其妙的人提这种不知所谓的要求？ 可是，听秦若菡的这话音，还确实有人哎，这人的来头还不小呢？！崔以沫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厉害的人了？不对，再厉害的人也没有必要把他们两个不相干的人送做一堆呀？…… 苏小灿被一时的猜测，绕来绕去，都快绕糊涂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要求和崔以沫做同桌这件事，应该没有那么多的阻拦。 苏小灿快速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处，并不准备跟秦若菡多作解释，含糊其辞地说道：“秦老师，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我和崔以沫都没有什么损失，您也不用为难，大家都皆大欢喜，多好的事情呀？！” 秦若菡立刻被带歪了，认为崔以沫和他的那个刀疤脸师傅一定是事先用武力威胁过苏小灿了，苏小灿现在跟自己这么说，不过是被逼无奈之下的妥协。 秦若菡心疼地看着自己教过的最好的学生，十分生气这世道怎么这么不公平，怜惜地说道：“小灿呀，你是个好学生，不要怕这些歪门邪道。只要咱们做好自己的本职，把学习成绩搞好了，其他的事情，要是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不要怕，记得放心大胆地跟老师说。老师不说一定能帮到你，但给你出出主意，告诉你该怎么应对，还是能行的。知道了吗？” 如果这是画面，苏小灿额头一定飞过了一群乌鸦，额头挂上了三道长短不一的黑线。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怎么自己重生了一下，这世界的三观都给变了呀？还不能解决的事情，她不一定能帮到自己？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算了，不要去瞎猜了，这件事既然跟自己和崔以沫有关，她完全不知情，崔以沫不应该也不知情。等他上了学，两人做了同桌，她再好好地询问一下他就好了！ 即便有人坏心办了好事，但这种超纲的、未知的、不在控制范围之内发生的事情，还是要了解一下情况的。 苏小灿适时地沉默了一下，切换上严肃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秦老师，我知道了。如果真有什么我解决不了的事情，一定会提前跟你说的。” 上课铃声，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秦若菡长叹了一口气，才无奈地做了总结陈词，道：“小灿呀！多余的话，老师就不多说了，快回去上课吧！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还跟往常一样好好学习就行了，换了一个同桌，就当是换了一个背景和环境而已。” 苏小灿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结果，虽然觉得有愧于秦若菡，让她多思多虑多担忧了，但坦白从宽，面对的结局是牢底坐穿，她自己表示，自私自利一回，也不是什么大事。 第九十三章 新同桌 苏小灿低头去取自己的拐杖，眼中闪过一份狡黠和歉意，嘴角都不可抑制地翘起了弧度。 才站起身，突然秦若菡瞄到苏小灿尽量掩饰的表情，半是疑惑半是不确定地嘀咕了一句：“小灿，不会是你主动要求跟崔以沫做同桌的吧？……” 你们难道在早恋？甚至都发展到了让大人托关系给你们制造机会的地步？ 秦若菡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她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苏小灿刚抬起的脚，都忘记脚伤未愈了，结结实实地踩到了地上，疼痛和心慌就这样突兀地袭上心头，着实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吓得她又坐回了椅子上。 秦若菡看着苏小灿秒变惨白的小脸，立刻懊恼的不行，她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的学生呢？还是平日里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刚才她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会突然想到，万一今天下午那个人并不知道她们班第一名是谁，也没有找过苏小灿。现在，苏小灿却主动跟自己提起换同桌的事情，是不是就另有隐情了呢？ 好吧，秦若菡真相了，却再次被自己的惯性思维给带偏了。在她的眼中，苏小灿和崔以沫即便是之前两人因自行车相撞比其他同学熟一些，但本质上，两人还是有着千差万别的，根本不可能有刚才的那一种荒谬的猜测。 秦若菡担心地俯过身，关切地问道：“小灿，你没事吧？老师多心一下，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放到心上，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太荒唐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受害者，才对！” 苏小灿“砰砰”乱跳的心，因为秦若菡的解释，慢慢地回归了原位，果然现在这个时候谈什么早恋问题，对所有人都是刺激过大！不说秦若菡这个老师了，自己有心理准备，都还要被这一惊一乍给吓的不轻。 看来，她和崔以沫之间的事情，只能徐徐图之了！ 原本，崔以沫就才十二岁，还没有开窍，也不知道什么叫喜欢，自己就需要潜移默化地去近身影响他，这跟自己之前的决定并没有什么相冲突的。 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这么憋屈呢？ 明明前世，是崔以沫主动追的自己，还苦等了自己好多年；明明前世，他们都互相喜欢了对方十多年，都要修成正果了；明明前世，他们都早就经历了时间和空间的折磨，还是正正十年的期限…… 怎么，到头来，他们重新站在起跑线上了，又要去经历这些莫名其妙的波折？！ 这老天爷，都让她重生了，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平平顺顺地拥有一份爱情？她这一重生，久病缠身不算，还非要给他们设置这么多的枷锁和障碍，太太没人性了！ 虽然自己心想事成了，但苏小灿情绪并没有多高。她这样的反应，才更加切合了秦若菡的猜测，又担心又放心地看着苏小灿去上课了。 第二天上午第一节是语文课，上课前十分钟的预备铃响起之后，秦若菡看着学生都到的差不多了，便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次考试成绩，算是一次对大家基础的摸底考试，也检验了一下你们对初中生活的适应情况。 现在，我根据这次的考试成绩，对大家的座位进行一次小的调整，希望大家以后都引以为戒，好好学习，端正学习的态度。” 然后，就宣布几个人的座位调动，当然也包含了崔以沫的座位。 就这样，崔以沫调换座位的事情，以最小的影响，无声无息地就完成了。其他学生，都只以为跟这次的考试成绩有关，没有往其他的方面多想。 苏小灿扯了扯嘴角，看着在自己的注视下手足无措的新同桌，暗叹一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 做了同桌，自然很多事情就方便多了。 比如，他们之前要交流信息，不用再有什么顾及了。 苏小灿直接一边抬头装作认真听老师讲课，低头仔细记着笔记，一边却在空白的一页草稿纸上写了一句：你昨天下午怎么没有上课？干什么去了？ 桌面上什么连视线都没有转过去一下，桌子下，苏小灿却悄悄地伸出了一腿，轻提了崔以沫两下。 崔以沫紧张地看向苏小灿，只见她又低头在本子上写了一句：不要被老师发现了，抬头看黑板。 苏小灿把胳膊往后挪了挪，漏出本子上的字，视线却一直看着黑板。 崔以沫秒懂了苏小灿的意思，赶紧移开视线，学着苏小灿的样子，在本子的空白处写到：下课后，详细对你说。 苏小灿看着崔以沫小学生一般狗爬式的字体，勉强给了他一个眼神，嘴角的笑意再也忍不住，一直高高地挂起。 心里早就了开了花：果然，冒着被发现早恋的危险，去换崔以沫做自己的同桌，是一件十分划得来的事情。看看，现在的成果就是做好的证明。总算自己不用费尽心思，还要从别人的口中小心翼翼地去套取他的消息了。现在多方便呀，自己有什么疑问，随时随地，都可以直接问本人了。 毕竟现在是在上秦若菡的课，她也算是苏小灿和崔以沫成为同桌的知情者，两人都不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大动作，老老实实地上完了第一节课。 等下了课，秦若菡离开了教室，学生们都嬉闹喧哗起来，苏小灿才一手托着腮帮子，半捂着嘴巴，眼睛斜瞟着，在吵闹声中，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问道：“昨天下午，到底怎么回事呀？” 崔以沫低着头，脑袋都快埋在书后面了，用同样的声音，说道：“我昨天下午拜师去了，认了一个武术老师。后来，我师父带着我来学校跟校长和班主任秦老师请了假，顺便提了一下让我们做同桌的事情。对不起，一定很让你为难吧！你放心，我不会影响到你的学习的！我就是，就是想着做你的同桌，兴许，兴许什么时候能帮到你点什么……” 第九十四章 下雪了 苏小灿感觉现在好像吃了人参果一般，全身都是暖洋洋的，仿佛所有的细胞、所有的毛孔都舒展开来，充塞着名为欢快的基因。 没有比一个人默默地为爱努力着，坚持着，而被爱的人也在努力回应着自己，更幸福的事情了。 虽然，现在的崔以沫还很小，人都没有长开，心智还没有开化，但，这些都不要紧。只要他一直关注着自己，心里、身边一直只有自己，两个人的感情，最后只会水到渠成，就像前世一样，明明两人第一次参加同学聚会，只是互相留了一个联系方式，结果，联系着联系着，就成了男女朋友关系。 前世，她都拒绝过崔以沫，八年之后，两人都是三十二岁的“高龄”了，他还能一如既往地爱着自己，心甘情愿地等着自己。 重回一世，换自己来先爱上他，先等着他，又如何？！ 真正的爱情，是不需要分清你我的，两人总就成为了不可分割的一体，相濡以沫，荣辱与共。 苏小灿愉悦地轻声说道：“我知道，我明白，所以，昨天下午，我最后一堂课之前，还跟秦老师主动提出了要让你做我的同桌。” 他的耳朵出现幻听了吗？他还在做梦吗？他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幸福来的太突然，反而让人不敢相信。 崔以沫这会儿也不遮遮掩掩了，猛地抬起头，两眼瞪得圆圆地看向苏小灿，试图在她脸上看到一丝的嘲弄或是故作姿态。 苏小灿并没有回头看他，脸上仍旧带着欢快的笑容，只是一个普通的侧脸，却愣是让崔以沫终生难忘这一幕。 她的笑那样纯真，那样坦然，那样充满了喜悦，一点都没有做作或是虚伪，就像是崔以沫刚才的解释真的取悦到了她一般，就像她真的跟自己的心情一样，对两人能够做同桌，很高兴，也很积极主动。 崔以沫紧张地抿了抿唇，激动地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切！假的！”苏小灿歪歪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崔以沫一下垮下来的精神头，笑容嫣然地说道，“傻瓜，你早就有了安排，也不跟我提前打声招呼，害得我冒冒失失地就跑去跟秦老师说我们两人要做同桌的事情难过，差点都要被老师看出我们关系不一般了。幸亏我聪明，赶忙随机应变，才干脆地脱身。不然，我们不要说做同桌了，做普通的同班同学都要被警告几句！” 苏小灿的话音刚落，上课的铃声就再次想起。 崔以沫浑浑噩噩地脑袋里不停地回放着刚才苏小灿说过的话，过了十来分钟，才慢慢地品出她话里的意思。 而且苏小灿似嗔似娇的抱怨，仿佛一只颜色鲜艳而耀眼的羽毛不停地骚着他的内心，痒到了骨头里，感觉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整个人都泡到了暖暖的温泉里，酥得全身都用上劲儿了。 整节课崔以沫都处在魂飞天外，美得直冒泡儿，连老师都看不过去了，叫他起来回答问题，他都傻傻地站着满面无措，还不自知。 苏小灿用书堵着脸，实在是不敢抬头，唯恐对上其他同学看神经病一样看崔以沫的眼神，不是对别人目光的不悦，而是她也觉得此刻的崔以沫一脸傻缺的样子，太丢人了！ 好不容易才熬到下课，突然有同学在教室里大喊了一声：“下雪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住了，透过教室两边明亮的大窗户，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灰蒙蒙的，如遮了一层灰色的纱布，天空下，宽广的天地之间，却飘荡着一群可爱的精灵，白色的大块的如棉絮、如鹅毛般的雪花散布其中，星星点点，美丽而又动人心魄。 这是今年冬天入冬以来，下的第一场雪，来的如此突然，如此声势浩荡，像是要一下子把前面的欠下的雨雪都补齐了。 学生们都还是十二三岁，好动的年龄，一看外边的动静，哗啦一下子，教室里的人都跑空了，全部压在学校修建时图省事安装的铁栏杆上。 黑压压的一群半大的孩子们都挤在走廊里，兴奋地指着天空热烈地讨论着。 原本人头攒动的教室，一下子就变得空旷了起来，只剩下了腿脚不便的苏小灿和被惊得终于回过神来的崔以沫。 苏小灿歪头背对着楼道里的众人，对崔以灿做了一个鬼脸，调侃地问道：“帅哥，终于肯回过神来了？” 崔以沫脸红了又红，一个帅哥二字早已让他招架不住了，再回想起刚才苏小灿说过的话，有些自卑的他只敢认为苏小灿是感激他告诉她期中考试的事情，仔细回想，就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值得她另眼相看的了。 虽然对这个认知心里有种说不清楚的失落，但他倒也是一个知足的人，觉得苏小灿现在对他这样亲密的态度和相处方式，已经是对他对好的回报了。 回过神来的崔以沫终于注意到了周围的异常，教室里都没有人，都挤到楼道里去了，再仔细分辨众人的声音，注意到现在天空中布满的白色雪花，也有些意动，下意识地转移开了话题，问道：“苏小灿，外边下雪了，你要去看雪吗？” 苏小灿漫不经心地瞟瞟窗外跟打了兴奋剂的一群学生们，想想他们班级现在在三楼，楼道还是那种很古老的铁栏杆，刷的那层蓝色的保护漆都掉落了一少半了，现在这种多人压在上面，都要担心那栏杆结实不结实，能不能撑住这么多人了。 万一，这简制的栏杆不结实脱落了怎么办？当然，她有些杞人忧天了。前世，她在市五中读了三年，直到她被海浪卷回十二岁的时候，都没有听说过学校出现过这种恶劣的事件，由此可见，这栏杆质量还算是有点保证的。 “不想！我在教室里看着风景也挺好的！” 苏小灿话音刚落，学校的大喇叭就适时地响了起来：“所有学生都赶紧离开栏杆，返回教室！所有学生都赶紧离开栏杆，返回教室！……” 第九十五章 饿肚子 看来，学校的领导也是知道楼道里的栏杆有多脆弱，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来了一个紧急处理。 随着大喇叭的一声声播报，楼道里的人并没有少多少，学校干脆利落地提前响了上课铃，不过是少了几分钟的课间活动时间，学校表示对此毫无压力。 九十年代的中学生，虽然已经进入了叛逆期，但大多数还是对老师和学校存在敬畏感的。 听到了上课铃声，大家明知道提前了，还是在抱怨声中陆陆续续回了教室。 最后一堂课，大家都上得心不在焉，过的很快。 只是这般的鹅毛大雪，就如它来时那般突然，停的也特别快。 等到中午放学时，已经不再下了，天空都处于半放晴状态，只有地上的那层薄薄的雪层告诉人们，它曾存在过。 原本心事已了，天气也不错，心情大好，今天该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只是，苏小灿在校门口跺着脚，拄着拐杖，来回走动着，手脚都快冻得失去知觉了，等到学生都走光了，也没有见到苏建国的人影。 崔以沫还是比较尽责的，一直在苏小灿旁边陪她等着。 冬季学校的作息时间是中午十二点放学，两点十分就打预备铃。原本中午留给学生的时间就不多，现在眼看着怎么也快到十二点半了，再加上来回路上的四五十分钟，就剩吃饭的时间了，连个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崔以沫也皱起了眉头，略一考虑，便提议道：“苏小灿，不然，我送你回苏家村吧！我也不好带你去我舅舅家吃饭，怕万一苏叔叔来了，找不到你，该更急了。” 苏小灿也心里着急，都这会儿了苏建国还没有来接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一顿中午饭，她倒是并不在意，自己身上有钱，去哪里还吃不上一碗饭。 这会儿真是对十来年后，手机遍地都是的，有什么事情，一个电话就什么问题都交代清楚了的通讯快捷方便万分怀念。 苏小灿点点头，便和崔以沫一起回了苏家村。 苏建国怎么了？苏建国喝醉了。 是的，大上午的就跟人喝酒，直接喝醉了，还是跟郑万福。 郑淑贤忙着照顾两个喝醉了的人，中午饭都没有做，直接把苏小兰支到她奶奶家里对付了一顿饭。 至于去接苏小灿的事情，她还真没过心，给直接忘记了。 所以，等她收拾完家里的一堆，累得喘了一口气，泡了点干馍馍填饱肚子，准备出去打麻将的时候，在大门口碰到崔以沫和苏小灿，完全愣住了。 苏小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门外早就有郑淑贤的牌友等不到人，过来叫她了。 郑淑贤好歹还记得问了一声，苏小灿有没有吃饭，见门外的牌友等不及要走了，直接从身上掏出两块钱，让她自己买了方便面吃，就小跑着不见人了。 苏小灿气得脸色铁青，这父母，该多不靠谱，都没有想过自己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还等着家里人接送，还没有吃饭吗？ 什么时候，苏建国跟她那个不靠谱的舅舅这么亲热了，大上午的两个人就开始喝酒，还非得喝醉才行？ 对于郑淑贤，苏小灿早就无力吐糟了。即便是前段时间她没有跟家里闹翻时，也是一个十足的麻将迷，抽空摸空，黏在麻将场上，就下不来了。这十来日，郑淑贤从娘家回来之后，更是一吃了午饭，就不见人影了。 崔以沫尴尬地看着独自发脾气的苏小灿，正考虑着要怎么开口说自己离开，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崔以沫捂着肚子，企图掩藏住刚才的尴尬。奈何，他的肚子并不争气，仍旧叫得很响，让人根本无法无视。 崔以沫猛地站起来，大红着脸，狼狈地说了一声：“苏小灿，我先回我舅舅家了！” 转身就要离开。 苏小灿绷着脸，眼里带着点点的笑意，故意恶声说道：“站住！” 崔以沫十分老实地收住了自己的步子，肚子再次应景地响了起来，低着头，不敢再看苏小灿一眼。 本来心情不好的苏小灿现在都快忘记自己刚才的不快了，掩着嘴，说道：“崔以沫，我肚子饿了。我家门口的小卖铺，你知道在哪吧？去我买两块钱的方便面吧？” 崔以沫接过苏小灿塞过来的钱，赶忙离开了尴尬之地。 苏小灿看看墙上的挂表，时间已经一点多了，煮煮面，吃吃饭，能赶上下午上课就不错了。 这个年代，苏小灿家里没有电磁炉，没有液化气罐，连一掀炉盖就可以用的煤球炉子都没有。 幸亏，苏小灿重生了两三个月，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养病，比较适应了现在的火炕，用铁火柱捅开了火口，热上水。 然后，翻箱倒柜，找出了郑淑贤藏下的鸡蛋。现在的鸡蛋，还大多数是纯天然的土鸡蛋，比较有口福了。小盒子里一共不到十个鸡蛋，苏小灿直接拿了四个出来，做了水煮荷包蛋。 崔以沫也买了方便回来，现在的物价还是便宜的，两块钱，能够买到四包大面饼的方便面。 苏小灿掂量了一下崔以沫的饭量，一下子撕了三包方便面，顺口就问到站在一旁的崔以沫，道：“我平日里吃多少饭呀？怎么感觉好像今天中午，你特别饿呀？” 苏小灿原本只是想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的，并没有一定要答案。 崔以沫却低着头，背着手，小声解释道：“今天早晨，我四点就跟着师父晨练去了，一直到上早自习才结束，早晨只吃了一碗小米稀饭，所以，所以，……我今天的肚子才这么饿。” 苏小灿扭头看了看只给自己留了个黑漆漆头顶的崔以沫，再看向火炕上的方便面，直接把第四袋方便面也给撕开了。 四颗鸡蛋，四袋方便面，最后，两个人吃得干干净净。 崔以沫捂着终于填饱的肚子，歉意地对苏小灿说道：“对不起，吃了这么多的东西，明天我把方便面的钱还给你！” 第九十六章 接送 苏小灿收拾了碗筷，看着时间已经一点五十了，直接把锅和碗筷用水泡上，拉着崔以沫出门了，还不忘鄙视地训了一顿崔以沫：“那你今天接送我上下学，是不是明天我也要接送你一下？” 崔以沫推着自行车，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苏小灿坐上自行车后座，一边着急地回答道：“不用，不用！我送你，是应该的，怎么还要你来接送我呀？再说，你的脚还没有好，要是再受伤了怎么办？” 苏小灿坐好了，低头看着急得都快流汗的崔以沫，也不愿多为难他，浅浅一笑，道：“你知道就好了！你不用回谢你接送我的好意，我为什么还要你吃饭的钱？崔以沫，我警告你啊，要是再跟我这么客气来客气去，小心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崔以沫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眼里带着浓浓的歉意：“苏小灿，事情不是这样算的……” “哼！不是这样算的，该怎么样算？”苏小灿鄙夷地轻哼了一声，霸道地说道，“我们之间，该怎么算，我说了算，你有意见吗？” 崔以沫张张嘴巴，觉得自己都理屈词穷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抚了苏小灿的小脾气，还唯恐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最后让她更生气。 苏小灿看着一脸纠结的崔以沫，嘴角弯出了漂亮的弧度，拍拍自行车座，趾高气昂地扬扬下巴：“还不快点走，我们都快迟到了！” 崔以沫猛地想起两人出门时，看到的时间，也顾不上心里的那份别扭了，不忘扭头对身后的苏小灿交待一声：“苏小灿坐好了，我们马上出发！” 话音没落，崔以沫腿一跨，一蹬，自行车就稳稳地起步了。再然后，破旧的车子，愣是飚起了速度，“嗖”地在大街小巷穿梭了起来。 晚上，崔以沫直接把苏小灿又送回了苏家村，不等苏家人跟他客气，一溜烟儿地就跑走了。 冬天夜长，天早早就黑了下来，晚饭也比平常早很多。 才晚上七点，苏家的晚饭就做好了。郑淑贤这才把喝的烂醉如泥的苏建国和郑万福唤醒了。 原本，上次吵完架，苏建国一个人搬到了东屋去睡觉，现在因为郑万福也喝醉了，歇在了东屋，郑淑贤趁机把苏建国的东西都搬回了他们的卧室，为了怕苏建国今晚还犯倔，非常热情地挽留了郑万福在家里住一夜，说什么外面天都黑了，白天又下了雪，路滑的不行，不好走。 郑万福当然乐意留下来了，郑家怕冬天烧煤炭，只有郑万福夫妇睡的那个屋生了一个半死不活的火炕，其他屋子都冷得跟冰窖一样。这苏家一排正房都烧着暖气，东屋卧室被单独隔了出来，除了一张砖砌的床就是火炕，烧的暖烘烘的，可比自己那个破家暖和多了。 苏建国甩甩还有些发蒙的脑袋，都吃了半碗饭，才想起问问苏小灿今天中午和下午怎么回的家。知道是崔以沫这个小家伙送的人，十分放心地就把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 唯一有意见的也就是郑淑贤了，端着碗，黑着脸，当着众人的面，数落着苏小灿，道：“小灿，不是当妈的说你，你看看中午你和那个男孩子两个人怎么吃的，就吃了那么多饭？！四包方便面，四颗鸡蛋，那都顶上咱们一家人一顿饭的饭量了？！你跟我怄气，嫌我没有给你做饭，也不能这么浪费粮食呀？” 苏小灿轻轻掀了一下眼皮，瞟了郑淑贤一眼，不动声色地解释了一句：“我们都吃了呀？！谁说我们浪费粮食了！” “都吃了？！”郑淑贤拔高了声音，尖声地质问着，口里的饭喷得到处都是，也管众人嫌弃地远离了她一身的距离，拿筷子指着苏小灿，就训斥了起来，“你当自己是猪呀？一顿饭就能吃两袋方便面，两颗鸡蛋？！就你那跟小鸟一样的肚子，也不怕把肚子撑坏了？！你……” “好了！”苏建国按按有些头疼的太阳穴，不烦烦地打断了郑淑贤的唠叨，“孩子们吃就吃了，哪里有那么多的废话？！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郑淑贤憋红了脸，苏建国在两个闺女面前不给自己面子，这也就算了，今天当着她亲弟弟的面，都这么对她呼来喝去，就让她受不了了。 当即就想摔碗筷，接受到苏建国威胁的眼神，愣是咽下了这口气，端着碗，红着眼圈，一个人去厨房吃饭了。 从头到尾，吃饭的其他三个人，一个大人两个小孩都低着头，各管各的，谁也没有吱声。 晚上休息的时候，苏建国总算给郑淑贤留了点面子，没有再提搬出卧室的事情。 日子，好像还一如既往地过着，又好像有了一些改变。 首先就是，苏建国跟苏小灿说了一声，他最近事情比较多，除了早晨，其他时候不一定能按时去接送她。既然崔以沫能送她一回，日后，在校门口没有等到他的时候，就让崔以沫再多送她两次吧！长短，家里给他多准备一碗饭。 就这样，崔以沫这个未来的苏家女婿还没有正名，就开始了在苏家吃饭的历史。 苏小灿为了不让崔以沫觉得不自在，暗地了跟郑淑贤交代了崔以沫现在的饭量挺大的，一个人当两个人算。 郑淑贤为此跟苏建国闹意见，这接送一下苏小灿，一顿饭就浪费两个人的粮食，怎么都划不来。 苏建国直接冷哼一声，建议以后都由郑淑贤接送苏小灿上下学。 九十年代，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外加大都在自己村里读幼儿园、小学，八零九零一代人，从懂事起，就是自己一个人上下学的，从来不需要家长接送，就是四五岁刚上幼儿园的小孩子，都不用接送的。 猛得听到要自己接送苏小灿上下学，郑淑贤心里那是万分的别扭和不甘愿，外加上如果一接送苏小灿，她下午准赶不上麻将场儿，这件事，也便不了了之了。 第九十七章 想法 苏建国为了此事，还专门找了秦若菡报备了一声。秦若菡一看这情形，还真如崔以沫当初说的，帮到了苏小灿，外加上最近他除了早晨不跑早操，也没有其他的不良行为，心里对他的那份芥蒂也顺其自然地被抚平了。 苏建国也算是一个尽职的好爸爸了，他还私底下专门找了崔以沫，感谢了他，并要求他送了苏小灿之后，一定在苏家吃一顿饭，还特别细心地关照了一句：男孩子正在长身体，饭量大一点，很正常，一定要把他们家当自己家一样看待，不要拘束，客气。 事后，崔以沫红着脸，问苏小灿怎么就把他最近饭量变大的事情，也跟她父母说了呢？！ 苏小灿翻了一个白眼，反问道：“你现在在你舅舅家，每顿饭有吃饱过吗？” 崔以沫下意识地就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回想着自己最近有没有在学校肚子饿得“咕咕”叫过。 自从崔以沫跟着左大卫训练开始，每天早晨铁打不动的四点到六点训练两个小时，晚上，七点到九点，又跟着其他学员学两个小时的基本动作。当然，他的两个小时，比一般其他人的运动量要大了不止一倍。周末时间就更不定了。 每天这么大的运动量，崔以沫胖嘟嘟的身型倒是微微缩了点水。 按照苏小灿的解释，这哪是练瘦了，这是饿瘦了。 身体加大了训练量，自然能量的消耗也就大了，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崔以沫的饭量翻倍了。 要是在自己家里，也就算了，自己的父母还能让你自己的孩子饿着吗？这都九十年代了，又不是文革的时候闹饥荒，闹大生产，穷的揭不开锅。 可是，崔以沫这是在自己舅舅家，每一个月家里送给他舅舅家的粮食都是定量的，自己一下子一顿饭多吃一两碗，这样的消耗是很明显的。 刚开始，崔以沫还没有很在意，结果，才这么吃了两天，他舅妈就拐着弯地问：“以沫，你这最近都去哪里野去了？吃这么多，身体消化的了吗？” 崔以沫脸皮薄，之后就自动吃回了以前的饭量，自然就饿肚子了。 关于他跟这左大卫学武的事情，因为左大卫交代过，在他学有所成之前，拜他为师的事情，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崔以沫自动把苏小灿屏蔽到了任何人之外。 至于他每天早出晚归，他对他舅舅一家的解释，就是跟着陈树文一起认识了一个武馆的师傅，那个师傅愿意免费教他学武。 陈树文老家虽然跟崔以沫是一个村的，但陈家这两年也在市郊的东河村，也就是崔以沫舅舅方平成这个村子里买了房子。 陈福祥上班的化肥厂就离东河村不远，所以，前几年就在东河村买了三家的旧平房，去年才翻修成了二层小楼房。陈树文小学一毕业，一家人正好搬到新房子来住。 一个村子能有多大，谁家修房子，哪里来另一个外来户，连那家人的祖宗三代，村里无聊的人都能一一给你挖出来。 崔以沫的舅妈周巧芬因为陈家跟崔以沫家曾是邻居，自然陈树文一家的事情知道的更多一些，明白陈家的条件不错，人性也还可以，就没有多问，她毕竟只是崔以沫的舅妈，不是亲妈，没有那份责任对他的事情事必躬亲。 至于崔以沫的家人，因为每周末他在家的时间也不多，父母都也忙着打工，自然也难免疏忽大意了。 就这样，各种巧合下，崔以沫每天白天肚子都处与五六分饱的状态，幸亏晚上，左大卫一般还会给他加营养餐，才没有让他饿的晕倒了。 苏小灿作为崔以沫的同桌，又亲身经历了崔以沫一顿饭吃三袋方便面的事情，自然注意到崔以沫总是无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微微一想，就明白了崔以沫是怎么回事。 所以，当苏建国提议让崔以沫方便的时候接送她上下学的时候，她一点都没有拒绝，想着法儿，在崔以沫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让他先把自己的肚子吃饱了。 现在，幸亏是崔以沫刚学武没多久，饿肚子的时间也不长。只是，一天两天可以，一周两周勉强，一个月两个月糊弄糊弄，时间长了，怎么办？ 苏小灿在一旁看着都替崔以沫着急，她的好意也不过是解了他的一时之困，根本指标不治本。 看着崔以沫摸着脑袋，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她发现了他最近老饿肚子的事情，苏小灿表示，这人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也不说赶紧想办法解决吃饭这么重大的民生问题。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苏小灿咬牙切齿地在一旁给崔以沫出着主意，道：“我说，崔以沫，现在是考虑面子的时候吗？你不是该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肚子吗？你们家应该给你舅舅家每个月都送的有粮食吧？你现在饭量大了，不好意思在舅舅家多吃，就让你妈给你舅舅多送点粮食好了，哪里需要你天天饿着肚子，来纠结这种问题呀？” 崔以沫恍然大悟，没想到困扰自己好几天的问题，竟然这么简单，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了，苏小灿，还是你主意多，想得周到。这周周末，我回家就跟我妈说。不过，你说，我妈会不会觉得我本来就学习成绩一般，现在又花那么多的时间去学武术，觉得我不学无术，不务正业，不再让我学武了呀？” 苏小灿看着圆嘟嘟的脸都快皱成一团的崔以沫，回想起了前世，两人相处的一幕一幕都还仿若昨天才发生过，清晰地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放着。 记忆中的崔以沫总是很淡定地，很坚定，仿佛什么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都能够顺利解决，唯一例外的表情就是在面对她时才有的无奈和无措。 似乎，正是因为如此，两人相处之时，总是苏小灿不停地倾诉着自己的烦恼，诉说着身边琐碎的小事，很容易就忽略了他的烦恼和生活。 第九十八章 决定 是不是，前世，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也有各种各样的烦恼和无法解决的事情，却从未跟她诉说过？ 自己果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呢？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狭小世界中，只知道索取，不知道给予。前世的崔以沫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自己无情地拒绝他之后，还那样坚定地等着她的？ 愧疚，在心底滋生。 既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这一世，她要好好地珍惜这份感情，认真地经营他们的未来。 苏小灿眼中闪过一分坚定，前世因为她的疏忽，根本不知道崔以沫是否有过拜师学武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认识过什么左大卫。 现在，既然她重生了，强行插入了崔以沫的初中生活，那就好好地去了解他，跟他一起去解决生活中的所有问题和未知。 苏小灿略微沉吟，慎重地问道：“崔以沫，既然你也知道花费这么多的时间在学武上，会拖累你的学习成绩，为什么你还要坚持学武呢？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崔以沫看着等着回答的苏小灿，微张着嘴，答案在舌尖转了一圈，又被咽了回去，脸带着可以的红晕，别开头，说道：“嗯，我一定要坚持学下去。” 因为，只有这一条路，才能让我更优秀，更接近你。 苏小灿等了半天，见崔以沫都没有更多的解释，便以为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们之间，现在虽然做了同桌，毕竟离无法不谈，彼此交心，还远着呢！她倒是不急，反正他们现在才初一，还有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还有更多更多的机会，一辈子的时间，总会把他给彻底攻克的。 现在，确定了崔以沫学武的决心，那她要做的就是去了解一下他的这个师父和武馆，会不会名不副实。要是他那个师父左大卫确实有两把刷子，值得他浪费时间，耽误学习的话，她到时候在帮他另外想办法。 至于关于拖累学习的事情，她都读过一次大学了，在自己重温学习的时候，顺便给崔以沫开个小灶，也不是什么大事。 心中有了决定，苏小灿爽快跟他说道：“既然你下定了决心，那我就有必要了解一下你去的那个武馆和新认的师父，值不值得你付出多少，然后，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好！”崔以沫最近几天跟着左大卫是真的学了不少的东西，左大卫像是一个通天的梯子，给他打开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每天他都在为一个新的目标努力着，又对武术和自身有一个新的认知，这种经历十分的稀奇，而又让人充满期待。 现在苏小灿是他重视的人中第一个正式面对他所有秘密的人，也是第一个愿意去了解他替他设想的人，直接导致苏小灿在他心中的地位又直线飙升。 他空守着左大卫这个宝山，却因为承诺不能对他人多说，心里本就憋了一肚子的话，现在苏小灿愿意去见见左大卫，分享他的欣喜和快乐，真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苏小灿莫名其妙地看着崔以沫兴奋不已，轻皱了皱眉头，有些疑虑地问道：“你不要答应的这么痛快。我听你说了一些你那个师父的情况，一到关键的时候，你就给我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好像有很多秘密一样。我又不是要到武馆学武，是见你师父，了解你师父的一些情况，你不跟那个左大卫提前报备一声，他能配合我吗？” 崔以沫傻傻地笑着，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师父很好说话的，知道是你去武馆，一定会热情招待的！我保证！” 苏小灿看着崔以沫毫不保留地信任那个素未谋面的左大卫，心里有些吃味了，幸亏那个家伙是个男人，不然，她就是冒着被崔以沫讨厌、遗憾终生的风险，也要把两人之间的关心给断的干干净净！她都没有得到他这么大的信任，这左大卫才认识崔以沫几天呀，就把人骗得团团转！ 看来，她确实需要去好好取取经了！ 心里越是很在意，苏小灿面上越表现得很不经意，没有因为崔以沫的保证就放心，反而开玩笑地叮嘱道：“知道你跟你师父的关系很好，但我觉得你还是不应该私自给你师父做决定。今天你去的时候，好好跟他说一声，明天正好周六，我也跟家里人说一声，中午就不回去吃饭了。咱们在外边请你师父吃一碗饭，算是你的拜师礼，然后再去你师父那里好好坐坐。” 崔以沫见苏小灿对左大卫的态度越慎重，他心里越说不出的感动，好像对左大卫的认同，就是对他的认同一般。 崔以沫狠狠地点点头，把这件事当作任务一样来对待了。 晚上，训练完，崔以沫拉着左大卫说悄悄话，把苏小灿的意思表达了一下，说了明天想拜访一下他，中午就用他这段时间攒的零花钱请他吃一顿饭。 左大卫惊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崔以沫，看着自己的这个傻愣愣的徒弟，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呀，他们就隔了一个白天的时间，他都知道还有拜师礼一说了。拜师那天，那么重大的事情都没有让他对自己有破小财的心思，被这苏小灿说了一句，就立刻变得知书达礼了，不容易呀！ 他都打算好了，把这拜师礼记在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崔以沫的账本上，等日后利滚利，时间长了，再狠狠宰他一顿，现在看来，小算盘打错了。 不过，现在苏小灿也完全引起了他的好奇，这个老是挂在崔以沫嘴边，甚至推了一把崔以沫，逼得他下定决心跟自己学武，坦言自己想要变强，变得更优秀的女孩，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何德何能，让他好不容易看中的徒弟这样挂心的？！· 而且，左大卫留了一个心眼，不经意地套了套话，从崔以沫的话音里，怎么好像是苏小灿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然后有事跟他商量？ 他堂堂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有什么需要让苏小灿这么一个小屁孩来了解的？！ 第九十九章 午饭 左大卫心情不爽，有心想给自己的徒弟出难题，指定了明天中午要去吃饭的饭店。 他也就是欺负崔以沫土包子，不知道那个饭店的饭菜有多贵，故意使坏。 苏小灿却是一下子就听出了左大卫的话里的意思，心里却不以为意，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到底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中午左大卫大摇大摆地在某大饭店门口，见到了自己腼腆的徒弟，和一个笑得像个小狐狸的苏小灿。 崔以沫简单地给两人介绍了一下，早已对对方神交很久的大小两只不太友好的家伙，维持着还算和谐的笑容，一起进了饭店。 饭确实是在大饭店吃的，但是吃得什么吗？比外边贵了点的两块钱一小碗的面。 两个大男人，看着面前的袖珍碗，再看看吃得倍香的苏小灿，都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那碗口都没有他们手掌大，就是盛的再满，也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左大卫磨着牙，恨不得指着苏小灿骂她两句脏话，指责她居心叵测。 偏偏，崔以沫跟被苏小灿洗脑了一般，深受其害，觉得一切都很正常。 原来，他们两人来饭店之前，苏小灿就跟他打过预防针了，说是这饭店很大，在元古市算是有点名气，里面的菜都很贵，他们两个都是穷学生，平日里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那点小钱，跟本都买不起里面的一道肉菜。不过，现在左大卫既然提出了这样的建议，说不定也是为了面子，日后说出去好听些。他们只需要尽自己所能，尽心尽力而为之就可以了。 于是，就有了，苏小灿和崔以沫提前过来饭店，翻看了菜单，定了一人一碗面，还特意在左大卫的那碗面里多加了一颗十分漂亮的荷包蛋。 左大卫看着自己那个憨厚的傻徒弟，仍旧在那里傻乐着，知道自己今天是无法为难住苏小灿了，可让他就吃这么点东西，回去估计要憋屈好几天。 左大卫大手一挥，招来服务员，拿起菜单，又点了四菜一汤，三大碗的米饭。 崔以沫真傻眼了，赶忙蹭到左大卫身边，拉住他的衣角，着急地小声跟他交代道：“师父，不能再叫菜了！我和苏小灿刚才为了这几碗面，已经把身上的钱都花光了。你要是在上菜，我，我……” 左大卫气得额头都冒青筋了，崔以沫家里是什么条件，他能不清楚吗？当初可是为了武馆的那点学费，就是再喜欢学武，都不肯多花一分钱的。 本来嘛，他出了难题，是为了等着两个小破孩儿灰头土脸地跟自己求饶，给苏小灿来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小孩子还是不要太狂气，还替崔以沫了解一下他的情况，她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呀？ 最后，他再十分大方地请两个孩子，在这里见见世面，吃香的喝辣的，美餐一顿，相当于打了一巴掌，再给颗糖，也算是恩威并用了。 奈何，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结果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现在的小孩子们这么有心机，苏小灿四两拨千斤，就把问题给轻易解决了，估计现在他这个徒弟的心里，已经开始抱怨他这个作师父的有多难搞定，恨不得现在就掀桌子走人了吧？ 明明自己是要做好人好事，怎么最后成了好心做坏事了呢？ 左大卫心情郁闷极了，不耐烦地说道：“你也说了，面钱你已经结了，拜师礼，我也收到了。徒弟都有所表示了，我这个当师父的，怎么也不能太小气了，现在叫的饭菜算是我请你们吃的，给你开开眼界！” 崔以沫一听说不用自己出钱了，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不再担惊受怕了。回过神，抬头对上左大卫似笑非笑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扯扯嘴角，苦笑着解释道：“师父，你老人家以后可不要再这么吓人了！明知道我家里条件不好，还老这么折腾人，我的心现在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呢！” 在一旁细嚼慢咽地嚼着面条的苏小灿，停了筷子，“扑哧”笑出了声，调侃地说道：“我说，崔以沫，哪个人的心脏不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呀？！不跳的那还是活人吗？” 崔以沫立刻被带歪了，仔细一想苏小灿的话，摸摸脑袋，恍然大悟的说道：“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呢？！” 然后，很自然地就忘记了刚才跟左大卫纠结的事情，跟苏小灿聊了起来。 左大卫在一旁看着被苏小灿牵着鼻子走的崔以沫，悲愤交加呀！你说，他的这个徒弟傻嘛？习武的时候，那悟性，都快赶上当年的他了。在武馆里，跟别的学员相处也是有板有眼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心里门清。 怎么到了这苏小灿面前，就成了傻瓜了呢？ 哎，灰心的他，怎么觉得眼前他们三人，就像一个食物链，而自己非常不幸地处在了食物链的最底端呢？明明三个人中属他年龄最大，阅历最深，资本最足，武力值最高的…… 最后，左大卫化悲痛为食欲，埋头吃起了饭。 现在的饭店，即便是以精致为主的大饭店，饭菜的量也是十足的。 苏小灿的食量不大，吃了那碗面，肚子已经七八分饱了。 服务员端上大米，苏小灿拔出一点到自己的碗里，都推到了崔以沫的面前。 崔以沫也不客气，直接端起来就吃了。 一旁看着两人小小年纪就开始“秀恩爱”的场景，左大卫心情不爽，吃得有些食不知味，如嚼蜡石。 好不容易吃完了午饭，三个人心情各异地回了武馆。 武馆的一楼都是训练场地，根本不能待客。 左大卫一进门，就直接上了二楼。 崔以沫不以为地带着苏小灿也上了二楼，因为苏小灿腿脚现在还不方便做爬楼梯这种高难度的活儿，崔以沫都是十分细心、小心、专心地半扶着苏小灿上的楼梯。 一二十阶的台阶，愣是让崔以沫爬出了一身的汗，殷勤地安排苏小灿坐下，擦擦额头的汗水，给三个人都倒了杯白开水。 第一百章小女朋友 苏小灿好奇地打量着武馆的一切，这里的任何东西，对她来说，都是陌生未知的，自然也新奇万分的。她前世加今生，可是都没有踏进过武馆这种地方。 其实，更主要的是对左大卫态度的好奇。 她决定来武馆，当然不会对这里一无所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她早就听说，陈树文也在武馆学武，昨天下午趁着放学早，就拉着他问了一些武馆的情况。在崔以沫眼里，武馆的一切都是好的，要说区别，只有能跟人说，不能跟人说的东西之别。 这些非常主观而印象派的东西，都不是她想要知道的。 所以，从旁观者，还是一个入局的旁观者身上，她才能了解到更多的东西。 起码，她还是听陈树文说过了，才知道左大卫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看起来有些吓人，一眼让人看过去，还以为他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平日里训练学员的时候，也不如崔以沫说的那样和蔼可亲，应该说差之千里。训练期间的左大卫十分的严厉，甚至是万分的严苛。明明学员们去学武，就是一个强身健体的目的，他却对每一个动作的细节、力度等要求甚详，有一毫的不合格，都不准进行到下一个动作。 而对于崔以沫，在其他人眼中，特别是最近，那已经是凶残的地步了。动不动，就是大声的训斥，戒尺随时随地地在他身上挥舞着。崔以沫的学习进度在这种高压状态下，还有着严格的要求，稍稍今天有点不合格，晚上就要留下来加班。 在陈树文看来，左大卫是看崔以沫不顺眼，闲他不交钱，还白蹭训练，说话时，那语气那表情，满满都是同情。其他的学员更是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还唯恐自己会殃及池鱼。 却是，没有一个人要退学的。因为，所有的学员都私底下有种共识：这个左大卫手上却是有真功夫。 据老学员说，每年七、八月份，还会有不少的公安、武警人员来这里上课。就是现在，每天晚上学武的人里都有一两个武警里的年轻人在跟着学习。 苏小灿却是从陈树文的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话音。 第一，她可以肯定了，这个左大卫确实有能力，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第二，所谓的严厉，只针对崔以沫一个人，反而更验证了他在左大卫心目中的特别和重视。 至于陈树文初始说的，左大卫长得有点太凶，看起来不太友好，不好相处，这些问题，统统都不在苏小灿在意的范围之内。 又不是她要学武，只要崔以沫觉得左大卫对他好就行了。 今天，她来见见左大卫，就是为了验证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测，好彻底安下心来。再说了，关于崔以沫饿肚子的事情，起因是他，作为师父，还不应该给徒弟加加餐嘛？至于对崔以沫说的，找左大卫商量事情，完全是糊弄他的。 一顿气氛怪异的午饭吃下来，看着左大卫在崔以沫跟前讨不到好，憋屈的样子，已经完全证实了左大卫对崔以沫的在意。一个人如果不是真心对待另外一个人，是不会心甘情愿被压制的，特别还是强势的一方被弱势的一方压制。 让崔以沫跟着这样一个人学武，至少不会担心他会把人给教歪了。 再说了，就算左大卫的武术水平也就是打个群架，比一般人厉害点，但就冲他能逼着市五中的校长给崔以沫调座位，秦若菡都得低头，就说明其人关系网很广。 外加武馆学员的身份各种杂乱，却各自能平安无事，其人手段也厉害。 崔以沫能把左大卫的这些本事学上个三五分，日后，行为处事，都要轻松许多。 只是一顿饭的时间，苏小灿已经帮崔以沫方方面面都分析到了，所以，现在对左大卫，她是诚心诚意的尊敬，完全不像是在饭店时，时不时地还要挑拨一下左大卫的底线，现在老实得像一个乖巧的邻家女孩，温顺安稳。 左大卫看着变身为乖乖女的苏小灿，心里还惦记着中午这顿让人消化不良的饭局。再看旁边两只眼睛都快黏在苏小灿身上的崔以沫，万分觉得他花痴的样子太丢人，不耐烦地对他挥挥手，说道：“以沫，你先下地下室去热热身，然后把昨天教给你的几个动作，好好再练习一下。等会儿，我要检查。” 崔以沫看看强势的左大卫，又看看跟小绵羊一样的苏小灿，担心地对左大卫说道：“师父，你不是说地下室不能让外人知道它的存在吗？再说，你看苏小灿还在这边，我……” 左大卫努力蹬大了不大的眼睛，因为脸皮绷紧，那道疤都显得更加狰狞了起来，不爽地说道：“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就知道维护自己的女朋友了？” 崔以沫圆嘟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浅粉变成深红，仿佛都可以看到他已经被烧得头顶冒烟了，手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裤腿，勉强义正严辞地分辨道：“师父，请你不要乱说话！我和苏小灿只是普通的同学！” 左大卫看不得崔以沫这么怂的样子，明明都为了人家小姑娘要死要活，奔到他这儿要前途来了，还装什么纯洁呀？而且，就他看着现在两人的相处模式，明显苏小灿也不是对崔以沫没有想法。 就崔以沫现在的情况，要模样没模样，要身高没身高，要家世没家世，要钱没钱，要能力没能力，……除了勉强认了自己这样一个厉害的师父，可以算是完全的一穷二白人士。 现在的小姑娘怎么这么好哄，眼睛都怎么长的，这条件的人都能看上？！哎，可叹呀，当年，他也曾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鲜肉，怎么都变成老肉了，也没见一个优质的姑娘这样对待自己？！ 一想到这里，左大卫心里的小人就满是辛酸的泪水，对崔以沫看着不傻了起来，不悦地说道：“我说的话不管用了吗？我能把你的小女朋友怎么着？蒸了煮了还是炖了？！” 第一百零一章 一碗饭 如果说第一声女朋友，崔以沫还能勉强保持冷静，第二次再被左大卫这样毫不掩饰地戏称，会想到自己当初拜师时，一时激动就说了心里话，让左大卫知道了自己喜欢苏小灿的事情，唯恐自己再留下来，会被左大卫把这件事都给捅出去，崔以沫嚯地站了起来，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狼狈不堪地丢下一句：“我马上就去！” 刺溜一下，就跑去特殊通道，进地下室发挥“余热”去了。 客厅里少了一个人，明显的气氛变得冷清下来。 客厅里坐着的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彼此差异地看了一眼对方，又同时转开头，拿起崔以沫倒的白开水，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个……” “我说……” 沉默片刻，苏小灿和左大卫异口同声地想着打破僵局，再次被这种默契给煞到了，两人都挺意外的。 苏小灿仗着自己现在年龄小，可以装无辜，先笑出了声：“师父，看来我们挺有默契的呢！” “切！谁跟你这样的黄毛丫头丫头有默契呀？！明显是拉低我的档次！”左大卫还记恨着中午被摆了一道的事情，不打算暂时跟她和解。 苏小灿歪着脑袋，装无辜地朝左大卫眨眨眼，疑惑地自言自语道：“是吗？我还以为师父你跟我一样，十分关心崔以沫现在的情况呢？！看来，是我想岔了！可怜的崔以沫，以后继续……哎……” 苏小灿不详的言语适时地勾得左大卫心里痒痒的，现在他总算知道这苏小灿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找自己了，还真是有关崔以沫的事情找自己。 可恶的坑师父的徒弟呀，你说你有什么难事，跟我直接说就可以了，非要绕着么一圈，找这么一个跟小狐狸一样的丫头来折腾自己！！！ 左大卫长叹了一口气，摸了一把脸，不打算跟这些心眼多得跟筛子一样的家伙打马虎眼了，这样下去，自己只会越来越吃亏，还不如他直来直去得痛快。 “我说，以沫的小女朋友，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你也别拿话斗我了，有话直说！” “以沫的小女朋友”？这个称呼真可爱呀！前世，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可是都已经成年了，而且两人一直同岁，崔以沫只不过比她大了几个月，完全不会有“小”这种形容词来形容她。 重生一回，多一种恋爱体验也不错！而且听着左大卫的口气，崔以沫应该在他面前没有少提自己，而且还是用比较暧昧的态度？！ 呵呵，她就说嘛，前世崔以沫可是等了她八年，喜欢了她十年的人，总不能因为她重生了，两人认识太早，他就不喜欢自己了？！ 不错，不错，今天真是收获颇丰，知道崔以沫的心在自己的身上，重生以来，压在心里不曾为人知的那层阴影，终于彻底地散去了。 “以沫的小女朋友”就如一阵清风徐来，吹散了落在明珠上最后的一丝尘埃，让此时此刻的苏小灿看起来更加莹润，光彩照人。 心情舒畅的苏小灿也不吊人胃口了，笑得那叫一个明媚，话音里都带着几分的甜意：“师父，我什么时候敢跟你绕圈子了呀？这不是，我们才准备说这事嘛？” 左大卫完全不知道自己无意之间已经把自己的宝贝徒弟出卖的干干净净，还给他看不顺眼的跟他抢徒弟的苏小灿吃了定心丸，仍在烦着这些心眼多的人跟自己讲道理，听着那腻人的话语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冷哼了一声，低头喝着水，赌着气。 苏小灿现在看世界都是美好的，连不修边幅、脸上带疤的左大卫在她眼里都显得十分高大，笑容嫣然地继续说道：“师父，事情其实挺简单的。就是你看这周，崔以沫一直跟着你训练，运动量大了，难免饭量也大了。可是，他一直在他舅舅家住着，不好意思多吃。家里呢，又怕说了实话，因为可能会耽误学习，阻止他学武。最近，崔以沫一直都饿着肚子。” 左大卫满脸的不敢置信，他还以为崔以沫这是有什么事情呢，感情是饿着了？！他可说，每次晚上训练完，他给准备的夜宵那么受欢迎嗯，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这个臭小子！肚子饿，就老实跟我说呀！这样藏着掖着，也不怕训练的时候，因为营养跟不上，给饿晕过去？！” “大概，是崔以沫人比较胖一点，所以存的脂肪比较多，一时半会儿，还能撑着？！”苏小灿吐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毫无压力地调侃着崔以沫。 左大卫没好气地说道：“这种事情，能靠撑着嘛？万一，真给饿晕了，传出去，还让人以为我虐待学员了呢！我经营好几年的名声都要给毁了，我多冤枉呀？！” 苏小灿忙点点头，附和道：“我也觉得崔以沫太胡来了！简直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万一因为饿肚子最后变成什么营养不良，低血压低血糖之类的慢性病，多划不来呀！我一问清楚了他的现状，这不，赶紧就拉着他来给你做汇报。说什么，师父你也是个成年人，比我们这些半大的孩子们要主意多，不是吗？” “少在那里给我拍马屁！”左大卫不吃苏小灿的糖衣炮弹，不客气地直接拆穿了她的小心思，没好气地说道，“说什么我主意多，是觉得我是冤大头，希望我主动喂饱他的肚子吧？！” 苏小灿一点也没有被人揭穿的尴尬，还十分恭维地说道：“师父果然就是师父，就是不一样，十分的明察秋毫！我是这个意思，可惜，崔以沫不懂呀！他估计还想着怎么跟自己家人说这件事，才能把事情圆过去呢！” 左大卫一直不给苏小灿好脸色，说话语气也不好，没想到苏小灿以德报怨，一直好脾气地忍着，还好无心机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左大卫对苏小灿的态度也慢慢地软化了下来，略显生硬地说道：“也就以沫把这种事情当作塌天的大事，不就是一碗饭吗？还能把谁给吃穷了？” 第一百零二章 起疑 “在我们这些初中生眼里，吃饭、学习，可就是头等的大事吗？”苏小灿自嘲地叹息着，“年龄小，有时候是好事，意味着无限可能的未来；有时候，也是坏事，意味着你什么也做不了。” 左大卫听了挺不自在的，对于他来说，只是多吃一碗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多的道理可言。怎么到了这些跟狐狸一样的人眼中，就变成了难懂的人生哲学了呢？ “行了！小小年纪，心眼倒是不少！那里有那么多的感叹！”左大卫挪挪身体，让自己显得更随意一些，不自然地转移着话题，问道，“以沫之前也没有跟我提过你脚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看样子，应该快好了吧？怎么还老是拄着一个拐杖？” 谈到自己的事情，苏小灿明显没有说崔以沫事情的运筹帷幄，特别是自己的脚伤还是因为自己有意制造意外，偷鸡不成反蚀米，才自食恶果，多少有些心虚。 苏小灿收敛了一下心神，略显拘束地解释道：“之前骑自行车不小心摔的。我去医院看过了，医生也说骨头都长得差不多了，可以微微用力下地了。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总感觉脚一用力，就会钻心的疼。所以，就一直这样拄着拐杖。” 左大卫难得看到苏小灿终于有了一点少女的样子，稀奇地啧啧两声，把小姑娘看得脸都快红了，才道：“我们习武的人也算是经常跟这些跌打损伤打交道了，你要是相信我，我给你摸摸骨头，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 苏小灿抬起红扑扑的小脸蛋儿，睁大了眼睛，崇拜地看着左大卫，激动地说道：“真的可以吗？” 左大卫点点头，让苏小灿脱了棉鞋，横坐在沙发上，自己随意地坐在茶几上，就动手按住了苏小灿的腿脚，一连按了好几个地方，问她疼不疼。 苏小灿仔细感觉了一下，都不疼。 左大卫又按了一圈，才一脸轻松地对苏小灿说道：“医生说的不错，你的脚都长好了，没有什么问题。你不敢沾地，应该是心理作用，再加上伤脚很久没有用力了，有些不习惯。 我给你推拿按摩几下，舒舒筋络，你等会儿就自个儿在地上多走动两下，练习练习，走多了就没事了。 只要记着这一个多月，不是做跑呀跳呀骑自行车呀这种腿脚吃力的事情，走路影响不大。” 左大卫说到做到，这边还在解释着，手就微微用力，在苏小灿的伤脚出推拿了起来。 苏小灿先觉得自己的伤脚微微泛着被细针轻扎的麻意，然后整条腿都跟着暖和了起来，自己都能感觉到血液流畅的惬意感。 之后，苏小灿果真按着左大卫说的，在地上慢慢地走了两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除了觉得伤脚有些力道不足，完全没有其他问题。 没想到，为了崔以沫跑了一趟，自己一直担心的脚疼的问题也解决了。 呵呵，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呀！ 崔以沫做完了左大卫安排的任务，回到二楼时，就看到苏小灿和左大卫和谐共处的一幕，回想起自己离开时，两人还很生疏，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两人都处得这样熟悉了，心里都有些说不清的吃味了。 不经意间，时间已经快下午五点了，左大卫带着崔以沫又去了地下室，看他的训练成果。 苏小灿现在心头大事都解决了，心情大好，主动揽下了要给三人做饭的事情。左大卫这里的厨房在一楼，东西都挺简单整洁的，最让她意外的是，这厨房还有冰箱的存在。 现在毕竟是九十年代，还没有完全实现全民的电气化，家里的电器那是多一样都要让人刮目相看的。反正，苏小灿认识的苏家村的人，就没见过家里有冰箱的。 再回想一下，崔以沫专门训练的地方在什么地下室，作为左大卫的徒弟，自然可以想到他给崔以沫安排训练的场地肯定是好的，至少要比明面上一楼那个本就不小的场地要大要专业。 再加上楼上有电话电视饮水机，厨房有冰箱，这些超出这个时代普通人水平的东西，让她心里对左大卫的身份起了疑心。 最最让她不解的是，为什么左大卫做这些的时候，都没有避开她呢？ 她可是听陈树文酸酸地说过，左大卫的这个二楼在学员中间被称为“禁地”，一般人都没有上去过，他这两三个月也就见崔以沫上去过。现在，她也成了这个例外，还知道了从未让人知道的地下室的存在。 她又不是左大卫的徒弟，顶多算是徒弟的编外家属吧？隔了这么远的关系，还这样坦然放心地把所有的秘密都呈现在她面前，没有感到荣幸，倒是感到了沉重的压力。 哎，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算了，自己也难得糊涂一回吧！ 苏小灿叹了一口气，打开冰箱，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估摸着那两个人的饭量，也没有想做什么过多的花样，就是自己和面，做了一顿臊子拉面。 她做好了饭菜，看着时间还早，就在冰箱里又翻找了一下。看到还有不少的水萝卜，油呛了一个萝卜丝。等着两人的功夫，又收拾出辣椒，和土豆剁成小碎块，炒了一个拌饭的辣椒。 “哇！好香的辣味呀！在地下室都能闻到香味了！”左大卫的声音在二楼响起，话音落下时，人早跑到了厨房门口，又深吸了两口，感叹道，“没想到，你人小还有这么好的厨艺！真让人意外呀！” 苏小灿扬扬下巴，得意地接受了左大卫的赞美，问道：“开饭吗？” “开饭！再不开饭，我就要饿的舌头掉肚子里了！”左大卫高兴地说着，趁苏小灿转身的功夫，早把那一大盘子的萝卜丝和辣椒都端走了。 苏小灿是按照六七个人的饭量来做的，想着左大卫和崔以沫再能吃，一个人顶两个饭量总是到顶了。多出来的两个人的饭量直接做成汤面，等晚上他们训练完了，当点夜宵吃就好了。 第一百零三章 她的稿费 谁成想，两个人太能吃了，全给吃完了，炒的拌饭的那点辣椒，一小碗，因为里面放着土豆，不是很辣，这么一顿饭的功夫，就让两个给当配菜给全吃完了。 苏小灿无语了，她的厨艺只能算是还可以，远还没有达到让人食欲大增的水准，该说这两个人平日里该多不挑食，吃得多不对味，才能把她的饭菜当作美食来对待？难道是她重生自带了厨艺光环，随便一做饭菜就是大师级别？为什么她自己没有吃出来？ 很快饿，她就知道原因了。 饭后，苏小灿要收拾碗筷，左大卫赶忙拦住了，说他们两个人吃太多了，需要活动活动，然后叫了崔以沫洗碗筷。 他自己则快手快脚地跑到厨房，把家里剩下的辣椒都直接给剁了。 左大卫喜欢吃辣椒，所以家里常备不少的辣椒存货，但他一个大男人，吃饭也粗糙，辣椒一般洗了就直接放到饭菜里啃着吃了。这还是第一次知道辣椒还可以这么吃，还这么香，这么下饭。 不知道下次苏小灿再来武馆是什么时候了，就是隔个一两天，一想到自己下顿饭吃不到这么可口的辣椒了，就觉得没有了食欲。 饿则让人穷思变！ 吃不到现做的，可以吃做好的呀？！现在是冬天，本就饭菜都放的住，他家里又有冰箱，让苏小灿今天走之前，多做点存起，总是可以的吧？ 左大卫挖空了心思，怕苏小灿不乐意，自己先动手把辣椒和土豆都给切好了，才找苏小灿过来炒。 苏小灿看着案板上满满的辣椒，她敢肯定左大卫是把家里的辣椒都给拿出来了。她说自己的饭菜怎么这么受欢迎，原来是辣椒惹的祸。 反正就是举手之劳，苏小灿也没有拿揪，很利索地就给炒好了。 外边的天色经这么一折腾，已经黑了下来。 左大卫捧着一发盆子的辣椒，心满意足地挥手欢送崔以沫送走了苏小灿，并热情欢迎常来打扰！ 跟在武馆热闹的一下午相比，苏家就有些冷清了。 郑淑贤又约了麻友打晚上的场子，随便做了一顿汤面了事，在苏小灿回家之前，已经出门了。 苏小兰见家里没人，去朋友家做作业去了。 苏建国嘛，苏小灿表示，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碰到他了，如果不是每天早晨上学，他每天都按时地把她送走，她都怀疑，苏建国离家出走了。 苏小灿甩甩自己手中无用的拐杖，原本急欲跟家人分享的兴奋，悄然散去。 日子，平静地划过。 这天，初一（5）班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苏小灿早已经跟体育老师请了假，就没有去操场。 崔以沫是专门找了体育老师，约他去了一趟武馆，然后，就给左大卫拉了一个长期的学员，体育课常免。 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这会儿，就剩下了他们两个特权分子。 崔以沫正认真地埋头做着苏小灿私下里给他开的小灶习题作业。 苏小灿手里则翻看着语文课代表元初夏怕她无聊塞过来的一本少女杂志，还悄悄跟她说，她发现里面有一篇特别好看的文章，等她看完了再跟她好好分享一下心得体会。 苏小灿嗤笑一声，没有放在心上，到是体育课坐在教室里很无聊，可以打发打发时间。一看杂志名称，正好跟她在家休息的时候，崔以沫偷塞给她的一样。 苏小灿看杂志有一个习惯，先看目录，在目录里找到自己喜欢看的类型，挑出来先看，其他的有时间再看。 手指划过双页的目录，最后定在“情感故事”一栏，瞪大眼睛看着上面的题目和署名——《少女逆袭记》，作者璀璨。 这不是自己投稿的那一篇小小说嘛？ 苏小灿着急地翻找到页码，去看里面的内容。 tmd，就是她写的！ tnnd，文章都用了她的，那她的稿费呢？难道被杂志社给私吞了？ 不对，这杂志也算是在她们中学生中比较流行的了，她记得前世她读高中的时候，还一直在发行着。试想，一本杂志，如果爆出了不给作者发稿酬的事情，那它还有什么号召力？！ 对了，她寄信的时候，写的地址是苏家村的。这个时候，还不流行快递，只有邮政。 再细想一下，邮政派发信件到农村，一般不会送到具体的地址，都，都，都放在了村大队的收发室。 苏小灿忍不住猛敲自己的脑袋，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呢？她就说自己的文笔，在前世不算出彩，重生回来，偏偏中学生应该还不成问题的，怎么就写了这么多篇都石沉大海了呢？ 原来，不是没被录用，是自己忘记去取回信了！ 一想到自己即将到手的稿费，呵呵，都快流口水了！ 不行，这种时候，她怎么还能坐的住？！她着急地要去确定一下自己的成果！ 苏小灿推推崔以沫，把小说页面推倒他面前，扬扬下巴，示意他看看，得意地炫耀道：“崔以沫，你看，这不是我写的故事吗？都发表了！” 崔以沫正做题做得焦头烂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听了苏小灿的话，才拿过书，看了起来，熟悉的内容，熟悉的让他早就心生幻想的笔名，立刻露出了由衷的高兴：“嗯，确实是你写的。苏小灿，你真棒！”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苏小灿推推崔以沫的胳膊，催促道，“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提前放学，送我到我们村大队走一趟。不然，去迟了，大队怕没人了！” 崔以沫反射性地就开始收拾书包，两人推了自行车，偷跑出了校门，他才想起来问苏小灿，他们去苏家村大队干什么。 苏小灿理所应当地解释道：“当然去取我的信件了！我的小说都发表了，没理由它那么大的杂志社还要克扣我的稿费呀！” “对啊！你还有稿费呢！”崔以沫一想到有钱拿，也不管这钱根本跟自己没有一毛钱关系，激动地把自行车车速愣是跑出了新速度。 第一百零四章 三封信 也多亏崔以沫现在吃得饱，锻炼出了几分力度，一阵风般刮进苏家村大队时，正好碰到了收发室的那个人要锁门。 “哎哎哎，叔叔，你等等！” 苏小灿一边大喊着，一边都忘了自己的脚不能多用力了，直接从自行车后座上蹦了下来，几步利索的小跑就蹿到了那个人身旁。 许久没有运动的苏小灿大喘了一口气，赶忙着急地问道：“叔叔，我叫苏小灿，有我的信件吗？” 村大队收发室的人是一个失了右臂、个子不高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叫孙剑锋，曾是一名军人，参加过七十年代末的中越之战，为此丢了右臂，光荣退役，据说现在每个月都还有国家发的伤残补助金。退役时，政府在残联给他挂名安排了一个闲职，前几年，办了内退，把工作让给了大儿子。 因为不用再上班，就在村里大队收发室管理信件，看看门，领一份工资。外加上人比较正直，大家也都信服他，有时候再让他调节一下邻里矛盾。 孙剑锋打量了一下苏小灿，微皱着眉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你还是学生吧？这会儿不应该上学吗？” “……” 苏小灿心里那叫一个抓狂呀！他们关注的重点不该是自己的信件吗？怎么这人一张口就是问自己是不是应该上学？！她要是上着学，怎么能赶在他们下班前，拿到自己的信件呀？！ 不过，苏小灿还有几分理智在。 她不认识孙剑锋，但听说过。她爸爸苏建国和爷爷苏荣发都给她“科普”过孙剑锋其人，说他是什么战斗英雄，战斗历史多么辉煌，为人多么正直，最重要的是人家不上班，还有国家给发工资。 碰到这位快够她爷爷级别的人，一听这开口就是上纲上线的问题，苏小灿为了自己即将到手的稿费，不得不低了头，勉强堆着无害的笑容，解释道：“叔叔，我们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我脚受伤不能上，就跟老师请了假先回家。这是我同学，他可以为我作证。” “奥！是有你的信件。”孙剑锋松了松眉头，一边肯定地回答了一句，继续锁着门，还不忘夸奖了她两句，“小姑娘挺厉害的！我看了你信封上的地址，都是什么编辑部之类的，一猜，你就是个肚子里有墨水的人！不错，不错！” 苏小灿傻眼了，她都解释清楚了，孙剑锋也说了有她的信件，为什么还要锁门，而不是给她打开门，把信件拿出来？！ 苏小灿焦急地一把拉住孙剑锋完好的左臂，问道：“叔叔，你都说了有我的信件，怎么不开开门，给我信件呀？” 孙剑锋也是喜欢学习好的孩子，对苏小灿的动作没有生气，而是耐心地解释道：“昨天上午你的信件一到，我才写到外边的黑板上，你妈郑淑贤就给领走了呀？怎么，都过了一天了，她还没有跟你说？” “我妈领走了？”苏小灿满眼都是不敢置信，“这么大的事，我妈昨天都没给我通过气呀！再说了，叔叔，那可是我的私人信件呀！你这样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就私自交给别人，可是失职呀！” 孙剑锋怒目一瞪，不高兴地说道：“我那是交给别人了吗？我是交给你妈了！再说，当初你来第一封信的时候，我有想留给你的。可是你妈跟我说你的脚受伤，不方便出门，她完全可以帮你领回去。后来又说，你上学，顾不上。所以，我才都让她替你签收的。收发室里，我收发的每一封信件都有记录，谁领走的，都还有本人的签名，我还怕她不认账不成？” “什么叫第一封信？昨天的那封信不是我的第一封信吗？”苏小灿被一连串的意外震得都脑袋都不会多转了，勉强捕捉到一个关键词，着急地追问着。 孙剑锋点点头：“对呀！加上昨天的那份信，是你这个月来，第三封信了！” 苏小灿都急红了眼睛：“可是，可是，我一封信都没有见到呀？！叔叔，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怎么会弄错！” 孙剑峰不高兴苏小灿质疑他的职业道德，但很快理智就战胜了情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头。 门也不锁了，直接拿下锁，推开门，拉开自己的办公椅，坐到办公桌前，用完好的左手打开了办公桌中间抽屉的锁，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本子，边角还有拆分的痕迹，看样子是由一张张大白纸拆成的自制本子。 里面都是圆珠笔划的十分整齐的格子，上面清楚地记着每个信件收、发的日期、收件人、签收人。 这个时候的农村，其实写信的人并不算太多，有也是固定的那群人，收一些汇款单之类的琐事。 对于突然多出来的苏小灿，孙剑锋还是比较关注的，跟村里人聊天的时候，专门找苏家的人打听了一下，知道是一个学习成绩不错的女孩，其父苏建国，他还是打过几次交道，认识的。 本来，他还计划过几天要是没有人来领信，就给苏建国送过去，结果，郑淑贤就找来了。 他很清楚地记得这一个月的时间收到了苏小灿的三封信，分别是两个编辑部的信件。 孙剑锋一一指给苏小灿看。 苏小灿看着上面郑淑贤熟悉而又陌生的狗爬式字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无声地哭了起来，泪水管不住地哗哗往下掉。 这可吓坏了当场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孙剑锋心急地问怎么回事，苏小灿干脆蹲在了地上，头埋在腿间，哭的更起劲了。 崔以沫也不傻，略微一想，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告诉孙剑锋，他们是今天看到杂志上苏小灿的文章，才意识到她可能会有信件的，在这之前，没有人跟苏小灿说过她的文章被录用了，有回信。 有些话，不用明说，孙剑锋也回过味来了。如果说第一封信，郑淑贤取了之后，没有告诉苏小灿，那可能是忘记了。但，两封信，三封信之后呢？都忘记了吗？ 第一百零五章 自作孽 如果，是普通的信件也就罢了，这什么编辑部来的信，十有八九是寄了稿费来的。 孙剑锋也来气了，他接管了收发室三四年，从来还没有发生过信件被他人领取之后，私自扣下的事情，这还是孩子的母亲亲自做的事情，性质太恶劣了！ 当即，孙剑锋就满身的戾气，他怎么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这么多年一直压制着自己的脾气，无论在他身上发生什么不公平的事情，都没有引得他动真火。今天看到苏小灿一个小姑娘被自己亲生母亲欺骗成这个样子，不知怎么的，就再也忍不住动怒了。 孙剑锋一拍桌子，怒火冲天地吼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怎么还有这种当妈的，自己女儿这是给她长脸的事情，还非要故意藏着掖着！ 今天这事，小姑娘，叔叔我管定了！ 说什么，这件事我也负一部分的责任。如果不是我亲信了你妈的话，也不会任由她把你的信件就这么轻易地拿走。 确实是我失职了！ 小姑娘，叔叔，在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 既然，我做错了，就要改正。 走，小姑娘，找你那没良心的妈妈去说理去！放心，咱们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 今天叔叔不给你把信件全要回来，以后我就没脸在大队收发信件了！ 万一，叔叔没那个本事把你的信拿回来，我就去找苏建国，找苏荣发，找你们苏家的族长！ 我还不信了，现在都是新社会了，还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崔以沫拍拍苏小灿的肩膀，看着她哭的那么伤心，心里也跟着特别难受，明明自己都下定决心要变强，变得有能力去照顾苏小灿。临了，遇到了事情，他还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苏小灿听了孙剑锋的话，委屈的情绪一下子就胀满了整个心田，明明这样一个与她无关的陌生人都知道的是非黑白，为什么作为她最亲的家人，自己的母亲郑淑贤却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她的心口上捅刀呢？ 上次的一巴掌，这次的信件，以后还有什么？她都不敢去深想了。 越想越偏激，越哭越心口喉咙都跟着痛。 等苏小灿哭下了这口气，崔以沫才把她扶起来，扶着她坐在自行车上，自己慢慢地骑着，和孙剑锋一起去了苏家。 此刻，正是饭点。 苏家的人生活作息时间一直都很有规律，最起码吃饭的时间，那一般都是固定的。 郑淑贤已经下好了面条，苏建国今天也难得没有出门，和苏小兰三人先吃上了饭，就等着苏小灿和崔以沫回来了。 “苏建国在家吗？苏建国！”孙剑锋是一点都不想给苏家人留面子，人还没有进门，声音就吼得半天街都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苏建国起初没有听出是谁的声音，站起身，从窗户外院子里看了看，等孙剑峰人一进院子，吓得立马放下碗筷，就跑出去迎人了。 “老哥子，怎么是你呀？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快，快进屋坐！家里就做的了点面，你将就着先吃一碗？！我马上就让我家那口子给你再烧两个菜，咱俩喝两盅！” 相较于苏建国带点谦卑的恭敬，孙剑锋的脸色可以说铁青得都让人不敢直视了，他垂着一只手，站在院子中间，冷静至严厉地说道：“不用，统统都不用！你给我把你家那口子给我叫过来，我有事要问她！整个苏家村，我见过欺负人，还没有见过这么欺负自己十来岁小孩的母亲！今天，我也来涨涨见识！” 苏建国愣了，看看跟着孙剑锋进来的崔以沫正扶着红眼圈的苏小灿，想到那句“欺负自己十来岁小孩的母亲”，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就脸色变得煞白，又因为怒火黝黑的面容更加油亮起来。 苏建国都没有犹豫，扯开嗓子就喊了一句：“郑淑贤，你给我出来！” 这一会儿的功夫，苏家的大门外就渐渐有人围了上来，一想到这段时间来，家里一次又一次地让人看笑话，苏建国气得心肝都抖了抖，勉强维持着面上的笑容，扶住孙剑锋完好的左臂，讨好地说道：“老哥子，你看，咱们有什么事，回屋里说去吧？！这大冷天的，吃着冷风，也怕冻出病来不是吗？” 边说着，边给苏小灿使着眼色，让她赶紧去关了大门。 苏小灿扭开头，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她心里的火气还没有消，委屈还没处诉，谁管其他人！郑淑贤能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就该想到被人发现之后，脸面该往那里搁！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紧接着，崔以沫就给瞪了。 崔以沫想转身去关门，苏小灿一手紧攥住他的衣服，不让他动。 苏建国算是看出来了，苏小灿动真火了！上次她挨了一巴掌，事后都想着法儿地堵了郑淑贤回家的路，这次，又不知道怎么惹着她了，都把村里最难说话的孙剑锋给招来了，还不知道后面有什么更狠的招儿呢！ 哎，这郑淑贤，她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她以为谁都跟他一样，这样好糊弄，什么事情马马虎虎，能对付就对付了？ 看看，现在，他都喊了她的名字，都缩在厨房不敢出来了！有多大的胆呀？！ 算了，也让她正面认识一下自己这个亲闺女有多难得罪吧！不然，以后，闯大祸，他都包不住了！ 孙剑锋为人正直，却不是不知变通。反正事情他已经闹出来了，就是去了屋里，最后事情解决了，郑淑贤该吃的教训也不会少。还不如，现在去了屋里，先成全了苏建国的面子。 于是，顺势，就着苏建国的手，进了大屋。 崔以沫扶着苏小灿也进了屋。 苏小兰听着动静，都没有敢往外跑，谨记苏小灿上次被打之后，回来曾经跟她说的：如果家里以后再发生什么大事或是乱事，你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锁住。好奇害死猫，她还小，大人的事还是不要多掺和，多看就好了！ 第一百零六章 评理 苏建国见众人都坐下，非常尴尬地起身给孙剑锋倒了一杯白开水。 孙剑锋大刀阔斧地往沙发上一坐，也不多拐弯，直来直去地说道：“建国，你也不要白忙了，我不是来你家做客的，是来找事的！你呢，赶紧给我把郑淑贤叫过来，把事情解决了，说清楚了，我还要赶回家吃饭去！” 苏建国眼角瞟向苏小灿，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只能无奈地问向孙剑锋：“我的老大哥，你都说是来我家找事了，你总得给我讲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才能解决吧？” “不用我说，你叫来郑淑贤让她自己说！”孙剑锋脸色难看地瞪着苏建国，“就她做的那些不入流的事情，我提起来就来气！赶紧叫人去！” 苏建国见自己一时半会儿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得认命地起身去厨房找郑淑贤。 他一进门就看到神色慌张的郑淑贤手上还沾着满手的白面，面粉干裂成了一道一道，手指用力地缴在一起，焦躁不安地在厨房狭小的环境里转来转去，嘴里不停地唠叨着“完了！完了！” 他一看这样子，更加肯定了郑淑贤此地无银三百两，确实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最近，郑淑贤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头脑不清醒，做一些落人口实的错事？！他还说，这人这次长记性了，可以安分一定了，一个不留神，就惹祸了！ 苏建国都有些心累了，长长吐了一口气，叫了一声“郑淑贤！” 郑淑贤一个扭头，正好对上苏建国严肃的面孔，吓得小声抽气了一下，拍拍跳到喉咙眼的心，翻了一个白眼，微微松了一口气，责怪道：“吓死我了！进门也没有一个响动，想吓唬谁呀？！” 苏建国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这是自己没发声吗？明明是她自己作贼心虚，想事情太专注了，还来怪自己？再说了，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她还有心情跟自己聊这些，到底知道不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呀？ “我刚才是不是在院子里叫你出去了？你耳朵聋了？”苏建国也对郑淑贤这种智商情商双手不在线的人无力了，不耐烦地上前拉住她，边往外走边说道，“算了，我也不跟多说了！你也看到孙大哥过来说事了，赶紧跟我一起把话说清楚，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郑淑贤把住厨房的门，用力把手往回抽，着急地说道：“我不能去呀！建国，你去跟孙大哥说，就说这是我们自家的事情，不用他一个外人来掺和！要是不行，你就命令小灿，让她主动站出来，说我会给她一个交代的，让孙大哥先回去吧！ 啊？就这样说，好不好？ 我这一出去，准在外人面前给你丢人，你说你以后见人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呀？还有就是苏小灿这个坏丫头，脾气越来越不像话，家里有什么事，家里人自己关起门不好说，非要找个外人来掺和！ 看看，现在街坊邻里的都跑来看热闹了，闹到最后，谁有脸呀？怎么收场呀？ 这回事了了，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小灿，小小年纪，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谁是亲人谁是外人，都要分清楚！ 哪有把自己的丑事说给外人听，还让外人来给评理的呀？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你……你……这些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苏建国气得手都发抖了，郑淑贤这是什么歪理呀？她自己一个大人做错了事，还有脸怪小孩子不给她面子？！有本事，自己什么也不要做呀？！有这么拎不清的人做家人，他和苏小灿也真够倒霉的！ “建国，带你媳妇来屋里！哪有那么多的废话，有什么事情，解决了就行了！跟这种脑袋不清楚的人，能把话说清楚吗？”陈翠莲不客气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人已经先一步跟苏荣发进屋去了。她在外边听着郑淑贤一番强词夺理的话，气得都快仰倒了，知道自己的这个大儿媳妇有些不靠谱，但没想到会这么不靠谱呀！ 苏建国也确实懒得跟郑淑贤掰理了，唯恐自己再听下去，又要上巴掌了，抬手再次抓住郑淑贤的胳膊，一个用力，就把人拉出了厨房。 郑淑贤企图做着最后的挣扎，踉跄着脚步，无奈地还是进了大屋。 房间里，再次坐满了人。 孙剑锋和苏荣发坐在南边窗台下的两个单人沙发上，陈翠莲坐在东边墙下从原先苏小灿她们卧室搬出来的沙发上。苏小灿和崔以沫搬了小凳子，在西边的墙角下坐着，离众人最远，看来是深受先前被无辜波及的阴影，不肯再往前靠了。 孙剑锋一见重要当事人到场了，也不浪费时间，立马开口不客气地问道：“郑淑贤，苏小灿的信呢？你一共从我这里拿走了她三封信，都去哪了？现在当着大家伙的面儿，赶紧把信拿出来还给小姑娘！你知不知道，小姑娘等这些信，等得多着急。你一个当妈的怎么就这么分不清好歪呢？” “信？什么信？小灿，你什么时候写过信了？等谁的回信呀？”苏建国疑惑地问出了不知情人的心声，不过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不过是几封信，郑淑贤给私自扣下来了而已，现在拿出来给苏小灿，就没事了。 这小灿都请动了孙剑锋，他还以为闹得有多大的事情呢！真是害得他刚才白担心了半天。 一想到这里，苏建国语气也变得轻松了许多，忙对郑淑贤说道：“我当多大的事呢？！淑贤，你也是的。小灿都这么大的人了，收一两封信有多大的问题，你还专门小气地给扣下来，谁也不告诉，真是的！快，给小灿把信都拿出来，解决了事情，大家好继续吃饭！” “哼！”孙剑锋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他还真不看好这郑淑贤能痛快点原封不动地把信给拿出来。 果然，郑淑贤低着头，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变来变去，就是脚不动，人不说话。 第一零七章 抹不去的血缘 苏建国看看心虚的郑淑贤，看看仍旧在兀自生气的苏小灿，再看看一副果然如此的孙剑锋，一时心里疑虑陡生。 要是普通的信件，以孙剑锋的性格，不会这么兴师动众。而且他这几个月也看出来，他这个大女儿，心眼有时候是小了点，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一直都站的很稳。 也就是说，这些信，不是普通的信了。 话又说回来，苏小灿一个刚十来岁的小黄毛丫头，能有什么重要的信件呀？ 苏建国一时察觉到了问题的关键，疑惑地问向孙剑锋：“孙大哥，这小灿的信，都是些什么信呀？很重要吗？” “哎，你还是当爸的呢？自己家孩子有多出息，自己都不知道！”孙剑锋没好气地瞪了苏建国一眼，“你家闺女往报刊上投稿，被选中了。那些信，都是什么编辑部给你闺女的回信，说不定，里面还有好几百的稿费呢！你说这些信，重不重要？！” 苏建国听着前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被孙剑锋后面的话给问的心头一震，猛地转头看向郑淑贤，面上一片狰狞，语气却如暴风骤雨前的宁静般沉稳：“郑淑贤，钱呢？” 郑淑贤被苏建国阴森森的语气给真吓住了，他们结婚这么多年，就是上次自己打了苏小灿一巴掌，他生气地说要要自己离婚时，她都没有这么感觉害怕过。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听着这话音，她的心都被吓得扑通扑通直跳，声音大的都把震得耳朵嗡嗡直响。 郑淑贤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下意识地说道：“我刚开始没想用那些钱的。第一封信，我确实是拿回来就给忘了。这不是，前段时间，你跟万福一起在家喝酒，在咱家住了一天吗？我那天正好取到第二封信，本来我都想好了，中午小灿回来，就把两份信都给她。 万福说，说他挺好奇这信里都写了些什么。还说，怕是一些心思不好的人用这吓人的名头还骗小灿的，非要打开看看里面的内容，说要给小灿把把关。 结果，一大开，就跌出二百多快钱。 万福当场就拿了一百装到了自己的兜里，说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些钱算是借得我的，以后有钱了再还给我！ 我拦都拦不住，还没把钱抢回来，他就给跑了。 我身上哪里那么多钱呀？！给小灿凑不齐钱，我也不好把信给她。 再后来，再后来，我就想着要是打麻将多赢点，说不定就能凑齐了。 谁知道，我最近运气会这么背，越输越多，把小灿的钱都输光了，还欠了不少的钱。 昨天一收到信，我就把帐都给还清了。 我真的，真的，现在手头一分钱都没有了！ 对了，小灿的信，我都还留着，我这就给小灿拿过来。” 郑淑贤说完，转身就往外跑，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把苏小灿的三封信都给拿了过来，一股脑地塞给了苏小灿，小声地说道：“里面的信我都没有动过，都好好的在里面呢！” 苏小灿看着手里的三封信，除了一封口给撕得很大，还不整齐，其他两封倒是规规整整地被人用刀片给拆开的，封口处的毛糙的细小茸茸都还能看到。除此之外，三封信都很整洁，没有多余的折痕和其他揉捏的痕迹，应该是被人好好地压在了箱底。 她是该恨呢，还是该夸人呢？ 为什么郑淑贤总是踩在她的底线上，在她可承受的范围之内肆意地徘徊，践踏她的尊严和亲情？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吗？因为抹不去的血缘，所以无法彻底地割舍彼此的关系；也因为抹不去的血缘，所以才让人肆意地挥霍其中的温情。 她该怎么面对郑淑贤？她该拿什么样的心情去再叫这声“妈妈”？原本该是世界上最亲昵最幸福的称呼，为什么此刻在她口中，会变得如此的沉重和压抑？ 苏小灿今天第二次哭了，哭的毫不掩饰，直埋头嗷嚎大哭。她被这种急于割舍又无法割舍的情感绞得心神憔悴，无奈又可悲的亲情成了伤她最深的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在了她的心口之上。 房间里的大人都一个个脸色沉重惋惜。明明该是一件喜事，一件该让苏家人炫耀的好事，此刻，却硬生生地变成了一件不可见人的丑事。 孙剑锋怜惜地看了一眼哭的稀里哗啦的苏小灿，长叹了一口气，起身，也不去跟苏家人打招呼，就直接掀帘子走人了。 苏荣发和陈翠莲面面相觑，对郑淑贤满是失望，也不好在这里多呆，双双起身，走人了。出门的时候，还好心地把看热闹的邻居都给劝走了，把大门也给他们一家人锁住了。 苏建国茫然地看着房间里的众人，被苏小灿一声一声的痛哭揪得心直疼。偏偏苏小兰这个时候也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抱住苏小灿，也跟着哭了起来。 一下子，整个房间里阴云密布，鬼哭狼嚎，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人命大案，凄惨的不行。 苏建国颓废地蹲在地上，抱着头，痛苦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郑淑贤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缩手缩脚地站在墙角，想装隐形人，尴尬地无地自容。 最后，还是崔以沫打破了这个沉闷的气氛，准确地说是崔以沫的肚子。 崔以沫在一旁想劝解，却嘴笨地说不出什么好话，就是不停地说“苏小灿，不要哭了！” 就在苏小灿哭的都快晕过去的时候，崔以沫的肚子因为过了饭点，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让在他旁边哭的有些快断片的苏小灿都无法忽视。 这一打岔，苏小灿的泪水就再也蓄不起气来了，没了泪水，她也干嚎不出来，房间里的阴云总算散去了不少。 郑淑贤好歹还是有点眼色的，赶忙立功赎罪地抢着说道：“都饿了吧？！我这就去下面，饭一会儿就好！” 等她小跑着去了厨房，就听到她尖叫起来：“我的锅！建国，快来呀，锅都烧出窟窿里了！” 第一百零八章 不是诚心的 苏建国磨着牙，站起身，恨恨地说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连个饭也做不了，还会做什么？！” 苏小灿手背抹了一把脸，站了起来，手里还紧攥着那三封信，对苏建国仍有哽咽地说道：“爸，不要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在家里吃饭就赶不上下午的课了，我和崔以沫去学校附近买点东西吃就好了。” 说完，也不等苏建国的回答，就拉着崔以沫走了。 苏小兰也擦擦眼泪，一脸倔强地说道：“爸，我也上学了。” 时间明明才刚过一点，离两个孩子上学的时间，还有好大一会儿，苏建国却觉得自己都没脸让孩子们留下来，站在院子里，看着两个女儿相携着离开。 很快，家里就变得冷清下来。 厨房里，郑淑贤终于手忙脚乱地把火上因为烧干了水被烧了一个洞的锅从火上救了下来。这么长的时间，煤火也乏了，变得半死不活，又重新挑好煤，掩上火。 擦擦满头的大汗，郑淑贤赶忙跑出厨房，看到发愣的苏建国，解释说：“锅烧干了，火也烧过头了，这饭可能需要迟一点。哎，这人呢？车子怎么不见了？” 苏建国眯了眯眼睛，斜看了一眼郑淑贤，语气和表情一样平静无波地说道：“不用了，等你这个大忙人，大能人做好饭，孩子们都不用去上学了！今天下午，我也没什么事，你也不要忙其他的了，好好地给我想想这件事怎么处理吧！真是能耐了，几百块钱，跟开玩笑一样，说花完就花完了，你怎么不把自己卖了！我们家里也能变的清净点，安稳点！” 郑淑贤难过地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又觉得什么也说不出口，最后低声下气地好说道：“我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丢了脸，承认错误了吗？而且，我也只是花了钱，信不是都好好地给小灿放着吗？我也是被万福一下子拿走了一百块钱着急，昏了头，才想着打麻将多赢点钱，尽快给孩子补上。谁知道，一个不留神，等我注意的时候，已经把钱都给花完了。” 苏建国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这人还是自己同床共枕十多年的人吗？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她这么的混，这么喜欢强词夺理？ “说的真好！你要是真觉得自己错了，当初让郑万福拿走那一百块钱的时候，就该跟我所清楚，我会不给你把钱补上吗？怕是你自己见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才谁也没有说，放到自己兜里想昧下吧？最后爽完了，输完了，都不用心疼钱，还在背后高兴吧？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为了赢回那一百块钱，打麻将能发财致富，谁还用辛苦劳动？” 郑淑贤不悦了，刚才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苏建国说她，她不生气，那也是为了成全他的面子。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自己人，还给她来这些大道理，有意思吗？ 郑淑贤不服气地反驳道：“我又不是诚心的，怎么就惹得你们这样给我脸色看了？不就是几百块钱吗？我给苏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还不值这点钱吗？我给你在砖厂辛辛苦苦帮忙，你给我开过一分钱的工资吗？要是有这钱，我还至于一百钱也补不上，会连打麻将的钱都没有，还得盯上自己闺女的钱？！” 苏建国怒极了反笑起来，嘲讽地说道：“怪我没有给你发工资，没有给你钱花了？所以，你才见不得别人有点小钱，连自己闺女赚点钱，都要眼巴巴地揣到自己兜里了？ 郑淑贤，你说这话的时候，摸过自己的良心没有？我苏建国跟你结婚十几年，什么时候在钱上亏待过你？我每个月没有给你二三百块钱的花销？ 你也不要跟我争辩说家里花费太多，我来给你算算这家里需要花什么！米面油、菜、衣服鞋子……，哪一样花过你的钱？不是自己地里就有的，就是在砖厂直接拿回家，大件的东西更是每一样都过的我的手。 要不，你来给我掰掰，这二三百块钱，你一个月怎么花的？” “我，我，……”郑淑贤反省了一下，才惊觉了苏建国说的这个事实，一时都想不明白这么多钱，自己都花哪里去了，可是输人不输阵，这个时候低头了，说不定以后，自己的这点零花钱都要收回，强弩之末地硬撑着说道：“就算你说的都对，那又怎么样，我花你点钱，错了吗？你是我男人，我花的心安理得！” “那你花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的钱的时候，是不是也心安理得？！”苏建国觉得跟郑淑贤根本没有理可以说，做错了事情，不知道反省，还找各种客观的理由，歪理一大堆，“郑淑贤，你也真是够了啊！今天下午你给我把这件事给我想清楚了，看看该怎么解决。不然，以后，这家里的钱，你休想再多碰一分钱！” 放完狠话，苏建国掀了帘子，就回了大屋。 郑淑贤气得直跺脚，恨的咬牙切齿，总算她还有一点的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确实做错了，就是心里别不过这口气，觉得谁都可以在自己头上踩一踩，一个一个都没把她放在眼里。 狠狠地甩了厨房的帘子，去收拾厨房的一堆碗筷，弄得叮叮当当之响，嘴里还不是大大咧咧地骂两句难听的话。 坐在大屋的苏建国，听着外边的动静，手捂着脸，身心一阵颓废。 他该有多失败，连自家的这么一摊子事情都搞不定。特别是关于郑淑贤，两人还每天同床共枕，这不是一二十块钱，好几百呢，他怎么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回想一下，自己这段日子以来都做了什么事情，好像，就是不停地跟人喝酒，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他都有多久没有去接过苏小灿上下学了？有多久没有跟两个孩子聊聊天，好好吃一顿饭了？ 如果说郑淑贤是因为太有心才犯的错，那他就是太无心才没有发现这些错误的存在。作为一家之主，他的错误，才是最大的。 第一百零九章 母女情份 苏小灿跟崔以沫赶到学校附近的时候，这边的饭店都熄了火，早早就收摊了。 苏小灿咬咬牙，买了三四袋方便面，去了左大卫的武馆，她不吃饭可以，但经不住崔以沫现在一顿不吃饿得慌，可以想象，现在肚子都咕咕叫的不行了，一下午的时间，只是靠点零食，根本就填不饱他的肚子。 左大卫家的厨房比较“先进”一点，现在用的都是液化气罐，阀门一开，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两人堪堪赶在下午上课铃响起之前，赶到了学校。 下午放学的时候，苏建国难得十分准时地出现在了学校门口，接苏小灿回家。 明明没有多久没来接人，却有种仿若隔年的错觉。 晚上，崔以沫到武馆练武的时候，他才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左大卫，并替苏小灿捎了话，借他家都快发霉的邮箱一用，日后，她会把寄信的地址改成他家的。 左大卫也是“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么聪明的苏小灿，会有那么混的一个妈妈，真不知道她的智商都遗传谁的，还跟崔以沫说风凉话，问他苏小灿是不是苏家亲生的，当初生孩子的时候给抱错了。 崔以沫的回答非常地肯定，苏小灿上次被郑淑贤打一巴掌之后，曾跟她抱怨过，如果不是她出生在自己家里，也算是长房长孙女，在苏家人的见证下生产的，她倒是想跟电视剧里演得那样，宁愿自己不是郑淑贤亲生的，也不会这样伤心。 苏家的晚饭是苏小灿做的。郑淑贤心情不好，一个人锁在卧室里，生闷气，也想这样做，让全家人都知道自己的重要性。 谁说缺了她，家里就揭不开锅了？！也就郑淑贤思想简单，没有深想过，她还曾经离家出走一二十天，这个家里真没人会做饭，早就把父女三人饿死了。 苏小灿也没有什么心情做饭，就熬了一锅玉米面糊糊，清炒了一个土豆丝。她和苏建国回家的时候，在村口，买了两斤的油条。 没有郑淑贤总是阴阳怪气地说酸话，父女三人吃得怪香的。 晚上的时候，苏小灿姐妹俩做完作业，苏小兰看着电视，苏建国坐在一旁，拉着苏小灿聊天。 苏建国跟苏小灿道了歉，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作为一家之主，一个父亲，没有做到自己的应尽的义务，也没有担负起照顾子女的责任。 苏小灿经过一下午的冷静，特别是看了原封不动的信件，是真的除了钱一分都不在，里面一样东西都没有少，有一个杂志社还在第二封的回信里，跟她约稿了，写清了稿费。这个好消息多多少少冲淡了几分她的失落，让她能平静地想事情，看待郑淑贤。不然，她今晚是真不想再回家了，她怕家里这种沉闷压抑的气氛会把她给逼疯了。 苏小灿沉默一下，就坦然地对苏建国说道：“爸，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关于妈妈，……我也不想在这里过多的评价，毕竟她的行为某种程度上来说，并没有犯多大的错，只不是花了我几百块钱而已。 我长这么大，花了父母多少钱，我都不敢细算，这点小钱，与父母付出的真的微不足道。 爸，你不要着急解释，我说这话，真不是气话，相反，我还要谢谢妈妈，她给我好好上了一课，让我知道，让我知道什么人能信任，什么人不能信任。 爸，这才一两个月的时间，我才十二岁，就能挣到几百块钱。不是我大话，我以后挣的钱，肯定不这数字后面多很多个零。 在几百块钱面前，都会这么没有底线的人，在更大的财富面前，我不信她能淡定自若。 爸，小兰，不要觉得我现在危言耸听，我吃了亏长了记性，也希望你们以我为戒，多看好自己的小金库，特别是爸。 你现在是我们一家人的支柱，你手里掌握着我们整个家的所有财产，你这里如果出了差错，那就不是我们家今天吵一架，在外人面前丢脸的事情了，那是灭顶之灾，会伤筋动骨的。” 苏建国神色复杂地看着眼露嘲讽的苏小灿，她这是明晃晃地在自己和苏小兰面前给郑淑贤上眼药，一个人如果连自己最亲近的家人都在防备你，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偏偏，这些话，虽然难听，却忠言逆耳，他们必须去认真地思考，自己是不是真有必要这么做。 一旦，他们都跟苏小灿一样对郑淑贤有了隔膜，那这个家，他们夫妻、母女之间，整个家就要分崩离析了。 这不是他的初衷，他不愿他们原本该幸福的家最后走上这么一条灰暗的毁灭之路。 苏建国闭着眼，把痛苦遮住，半晌，才沉重地问道：“小灿，你就不能原谅你妈妈这一次吗？” “我没有原谅她吗？我以为自己说这么多话，已经表明我的态度了。如果我没有原谅她，爸，我会搅得这个家都不得安生，而不是这样冷静地跟你分析这件事让我们需要反思的地方，让我们以后需要注意的事项。” 苏小灿眼眸里的泪花一闪而过，眨眨眼睛，眨去那份热意。她怎么会不心痛，她怎么忍心这么做，说这些话？她不是一个真正的十二岁小姑娘，她身体的灵魂已经三十二岁了，足够成熟了。 前世三十多年温暖的母爱在她重生两三个月，就被挥霍殆尽了，她怎么会好受？！ 这已经是她想了一下午，想得最好的办法了。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郑淑贤一直在作伤害她的事情，她吃一堑长一智，尽量避开她，让她没有机会再伤害自己。 她一日是自己的母亲，她都会一日给她作为母亲的尊重，长大以后也会尽量做到子女应尽的义务，赡养好她，给予她力所能及的物质上的照顾。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后解决方案了。 日久见人心。如果真有一天，郑淑贤想开了，在自己对她还有几分母女情份之前，她努力要挽回她们之间的亲情，她也是乐意接受的。 第一百一十章 郑万福带来的好消息 苏小灿真的很怀恋前世记忆中永远和蔼可亲的母亲。为什么，她重生了，会看到的是不一样的母亲呢？是她的记忆刻意美化了她，还是前世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给忽略了什么？ 这些，她都无从去追忆了，她遥远的前世十二岁时的记忆，都早已模糊的只剩下一些简单的影像了。 苏小灿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苏建国，重重的承诺道：“爸，我心里永远给我妈妈留着位置，只要她肯真心待我，我愿意诚心待她。但人心是经不起摔打，它被摔打的次数多了，裂痕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深，最后，啪嚓，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苏建国一阵苦笑，他已经为郑淑贤尽力说服苏小灿了，正如苏小灿说的，她愿意原谅她妈妈，也得她妈妈知道反省才行。 哎，算了，他也不多说了，日后，他多管紧点郑淑贤，看着点她不要做傻事，不要给她更多发挥的余地，母女之间少了这些糟心的事情，说不定，时间长了，就自然而然地消除了隔阂。 再怎么说，她们也都是母女，血缘是断不了的。 “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们就谈到这里吧！不管日后你妈和你之间变得怎么样，我都希望小灿你不要太过于偏激，影响到了你对他人的信任。” 苏建国从衣兜里掏出烟，点上，熟悉的烟味，慢慢地充斥在口中，延伸到整个神经，舒缓了情绪，才继续问道：“小灿，关于那几百块钱，你告诉我一个数，我给你补上吧！” 苏小灿翻了一个白眼，不客气地说道：“爸，你在寒碜我，是不是？就这几个月，你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钱，不说买衣服、住院、平日里的零花钱这些零零碎碎的小钱，就光我那辆只骑了一周就在家待命的自行车，也值这么多钱了！要是你真跟我认真计较下来，我是不是每个月都还得给你上交点伙食费呀？” “好，我也不跟你多计较这些，以前的帐，我们抹了。”苏建国大大地吸了一口烟，终于眼中带了点笑意，略显轻松地说道，“以后呢，你也说了自己会挣更多的钱。你爸，没有什么大本事，让你像城里的孩子一样吃香的喝辣的穿洋的。你呢，就自己争气点，多挣点零花钱，给自己改善改善生活。爸，还能省省心呢！” “姐？！”苏小兰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过来，拉住苏小灿的胳膊，皱着小脸，可怜巴巴地说道，“姐，你都会挣钱了，你吃香喝辣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忘记我这个妹妹呀？我也要求不多，就喝点汤，尝尝味儿就好了！” 苏小兰边说着，还边比划着那一点点是多少，贱兮兮的模样，把苏建国和苏小灿都逗乐了。 一时，宽大的客厅里到处都回荡着父女三人的笑声。 “喂，你们笑什么？姐，你不会不管我了吧？”苏小兰着急地摇着苏小灿的胳膊，不悦地嘟哝着小嘴。 “不会！”苏小灿笑嘻嘻地拍拍苏小兰的胳膊，忙乐着安抚道，“我怎么会不管我们家可爱的小兰呢？！放心吧，有姐姐的，就有你的，一样都不会少了你！” 苏小兰立刻被顺毛了，乖顺地心满意足地扭头又看起了电视。 苏小灿见他们父女两人最近难得坐在一起谈心，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爸，都好些天了，我一直想问你，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呀？砖厂都停了，你怎么反而比以前更忙了呀？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好像泡在酒缸里了一样。” 苏建国迟疑了一下，按理说自己这么大一个人了，忙的事情，小孩子肯定都不懂，也帮不上忙，出不了主意。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一种冲动，要跟苏小灿分享一下自己的秘密。 苏建国朝苏小灿招招手，让她坐到自己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低声地跟她说道：“我跟你说这些话，你和小兰听了，不要去外边多声张啊！” 苏小灿姐妹俩迟疑地点点头，还带点小紧张的感觉，好像在进行什么秘密行动一般。 苏建国这才严肃地问道：“你们记不记得你小舅郑万福上次来咱们家喝酒？” 姐妹俩齐点头，怎么能不记得呢？哪怕原本不记得，今天被郑淑贤这么一深刻地提醒，也记起来了。难道这件事跟郑万福还有关系？真是，这个郑万福到哪里都是一堆的事，搅得别人不得安生。 苏小灿把心里话，说给了苏建国听。 苏建国吸完了一支烟，抿在了烟灰缸里，这才道：“这次，你这个舅舅还真没有搅事，他是真给我带了好消息过来。 我呢，这段时间，一直忙里忙外的，一方面是为了求证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可不可行，一方面就是筹备着明年开工的事情。” 如果是砖厂的事情，苏建国都轻车熟路了，肯定不会这么费力地忙活。 苏小灿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略显紧张地问道：“爸，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你好像不是在说砖厂的事情？” 苏建国欣慰地摸摸苏小灿的脑袋，也不负自己荒唐地把这么大的事情说给小孩子听，总算她还是有心，听懂了这席话，点点头，称赞道：“恩！小灿真聪明，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你就听得七七八八了！” 苏小灿黑着脸，不想打断两人的正常交流，心里的不安实在让她不放心，唯恐苏建国这么一打岔，就把重要的信息给绕过去了，急忙问道：“爸，不要岔开话题，我那个好舅舅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能给你找什么样的好事，他却半点好处都没有？” 苏建国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颇为苏小灿几句话就说到点子上而心里自豪，这是自己的闺女哎，小小年纪就比一般的大人都有见识，冷静。 他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摊开了跟他两个弟弟说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一层，都只是又兴奋又担心地询问这件事能不能成，是不是真能赚到钱。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说服（一） 苏建国又点了一支烟，给自己提了提神，让自己精神更集中一些。既然，他的这个闺女这么不一般，他都跟别人说得那么清楚了，不妨换个角度，来问问自己女儿的意见，说不定，会有意向不到的收获。 毕竟，这些日子，他耳边听着的都是关于各种艳羡的声音，他自我感觉良好，整个都轻飘飘的同时，难免夜深人静时，会扪心自问一声：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行？是不是真的可以挣了钱？ 往往得到的答案，只会更让他迷茫。 他也有些疾病乱投医的感觉，总想着从别人口中得到不同的意见，让他来冷静一下。 苏建国认真地解释道：“事情是这样，你舅舅万福他们村的一个不出五福的本家在津州市一个房产公司上班。他们那个公司今年年中接了一个项目，在郊区有一块不小的地皮，要盖十来栋的单元楼。承建的建筑公司，津州市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就要分别承包给私人。 我呢，砖厂今年合同马上就要到期了，这一年多以来，砖厂的生意并不算好，只能说勉强还干得过去。我正在犹豫明年到底是继续包砖厂，还是转行。 没想到你舅舅就是一个狗鼻子，什么事情都能猜个七七八八。 这不，他一听了这个消息，就跑来问我，有没有想法去大干一场。据说，这一栋楼那是好几万的活呢，要是真好好干一场，可比窝在村里烧砖挣钱多了！你舅舅就是想着倒时候，当个小工头，负责点采办之类轻松点的活，倒也没有多要求。 我呢，这些日子，就是跟你来两个叔叔忙着这个，想着看看能不能凑上人手，然后准备开春去搏一搏！” 苏小灿瞪圆了眼睛，眼中闪着不明的光芒。 她心里真是恨死那个多事的舅舅了，谁不知道，什么公司，什么地方，跟钱打交道，采办之类的工作往往是油水最多的。他这苏建国还没有去开工，他就惦记上最肥的工作了？！他的眼睛和心眼是不是都丢到钱眼里出不来了？他就不怕把苏建国这颗大树啃的千苍百孔了，他日后都没有得便宜占嘛？ 她虽然记不得前世苏建国是什么时候去津州市修楼房的，但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们家经济开始走下坡路，就是在那个时候。 从来没有修房经验的苏建国还没有学会走，直接跨过跑的步骤，就要蹦要跳要飞了，这样不踏实的行为，怎么会成功？ 她前世带着苏小兰去过一趟津州市找苏建国夫妇俩人，空闲的时候，听了许多工人私下里的聊天。 这是五六层的单元楼，不是一两层的自家小楼房，人家房产公司的要求特别严格，只要一个数据不合格，就要求他们拆了重建。这种重复的工作，不要说挣钱了，不赔钱都是不错的了。除此之外，还有工期限制，逾期有罚款。 这还是苏小灿这个半大的不懂事的小姑娘听别人说的，具体的操作中还不知道有多少问题呢！ 外加上，直到她前世读完高中，他们家在这个房产公司还有工程款没有要回来。 这些，都直接导致苏家的经济状况好些年都没有泛过来。 她还记得那段时间郑淑贤特别的迷信，经常四处求神拜佛算卦，就为了化解家里的困境，看看什么时候，用什么办法才能解决。 家里每天都是香炉的味道，大小的神佛真是敬了不少，人也神神叨叨的，整个家庭的气氛都处于沉闷压抑之中。那段时间，苏小灿都不大愿意回家。 这也就是后来那几年元古市煤炭价格居高不下的时候，元古市经济都快赶上全国一百强了，苏家的经济情况才缓和了一些，但也仅限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把她们姐妹俩都攻读出了大学，帮她找了份工作，就再也没有什么余力了。 好在，前世，苏小灿和苏小兰都不是很重物质，又很容易满足的人，吃得饱穿的暖有书读，大学期间就开始自立更生，打工赚点生活费，过得也挺不错的。 她都重大头彩地碰到了重生，要是还让家里的悲剧重新上演，那她还不如重新回去投胎算了，在这里丢人现眼做什么？！ 苏小灿放在沙发背上的手紧紧地握紧，抿着唇，神色严谨地问道：“爸，你真觉得这件事可行吗？你想过接了这项工程后，你要面对的事情是你一个从来都没有建过房子的人可以应对自如的吗？面上风光，嘴上好听，内里呢？你想过会出现的问题吗？” 苏建国志在必得地笑了：“看我家闺女说的，谁说我没有建过房子呀？咱们家当时修建的时候，从绘图到建成，每一个环节，我都认真地参与过。就是你二叔家修房子的时候，我都出过建议，并监过工，帮他把的关。 再说了，我们去津州市建房子，又不用图纸，也不操心买卖材料，不用事先垫付高额的成本，只要出工，按照人家公司的要求，把房子一层一层建起来就好。不就是照葫芦画瓢，砌个砖，垒个房子吗？我和你二叔、三叔都已经找好了熟练的工匠，到时候我们边建边学习，楼建好了，我们也都成了好手了。 你看，我这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好了，还需要担心什么？” 苏小灿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就算她是建筑白痴，听着苏建国这么不负责任的话语，也要仰天大笑三声：这人该多白痴，多自负，才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语？ “爸，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如果建楼房，都如你想的、说的这么简单，为什么人家房产公司、津州市那么多的建筑公司都没有全部承建下来，非要露出一座楼，让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来修建？ 如果真的是要挣点工钱就能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为什么咱们舅舅那么精明能干的一个人不会自己去组织人手，拉着人去干？他不是挺能说话道关系还很广的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说服（二） 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只差指着鼻子骂自己不自量力了，苏建国老脸难得红了红，虽然脸本来就黑，也不大看得出来，尴尬之色还是浮现了出来：“你舅舅都跟我说了，这房产公司资金有些不到位，所以如果答应去建楼，可能会把工资拖上一年半载。这就涉及到个人的家底厚不厚，敢不敢投资。 你舅舅也说了，他倒是挺想自己拉上人去干这活的，轻轻松松，不需要冒任何的风险，光工头工资一年就能拿两万钱。可惜，他手头没存款，到时候一开工，工人的各种花费就吃不消，所以，才想着让我来干。” 苏小灿深呼吸，狠狠地磨了磨牙，旁边的苏小兰和苏建国都能清晰地听到牙齿摩擦得让人牙齿发酸的声音，两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说的真好听呀，工资压上一年半载。我这舅舅有说这一年半载到底是多久吗？6个月，16个月，还是26个月？万一，这钱要不回来，他能帮你去讨债吗？ 现在不是旧社会，借出钱的黄世仁能把欠钱的杨白劳逼得卖女儿还债。现在欠钱的人是老大，欠你钱的人还是有权有势有后台的人，人家一句我没钱，等着吧！你能把人怎么样？法律都管不着，你一个老百姓能怎么着？ 爸，你也开砖厂这么长时间了，我相信，你抽屉里的欠条也很厚一摞了吧？！你都要回了吗？你数过别人都欠了你多少钱了吗？” 这个时候，才九十年代中期，人比较朴实，欠了钱，除了实在无能为力的，还真很少有这种耍无赖的。 苏建国神色变来变去，最后停在质疑的表情上：“我抽屉里却是有不少的欠条，但大多数都不是很多。你也知道，今年的砖价不景气，几千块砖，都不值多少钱。所以，那些欠条大多也就是几十、上百元。 你不说，我还真没有细细算过到底有多少钱。 不过，欠着这些欠的人都是平民老百姓，家底不厚，也有情可原。 我这要去修楼的公司，可是正规的政府单位，这政府还有骗人的吗？ 而且，这房子卖出去就是钱。你舅舅都听那房产公司的人说了，只要楼卖了出去，有了钱，就给付工钱的。” 苏小灿都不知道自己该表什么表情了，为什么她这个爸爸都三十好几的人，也算是有经历的，怎么就看问题，看人还这么的“单蠢”呢？ “你见过舅舅所说的那个中间人了吧？你也去津州市那边的工地实地调查过了吧？那他们房产公司的公司的人有没有告诉过你，签合同的时候，会规定还款的期限？如果，超出了还款的期限，给予多少的违约金，或是拿什么实物做抵押？” “啊？一个欠点工钱，有你说的这么复杂吗？咱们都是老农民，小打小闹挣点工钱，太强势了，人家看我们不顺眼，不再让我们接工程了怎么办？这不是因小失大吗？再说了，你说的这些内容该怎么写，不要说你爸我了，就你两个读过高中的叔叔也不懂呀！”苏建国一听苏小灿摆出来的条条款款，这才一项，就听得有些头晕眼花了，唯恐这闺女在说下去，自己这个文盲就该无地自容了。 不同于苏建国的糊弄，苏小兰则是越听眼睛越亮，只听她突然插嘴道：“姐姐，你太厉害了，懂得太多了！我虽然一句话都没有听懂，但我觉得你这些话都特别有理，就凭咱爸都回答不上来，就说明你说的对，说的好！姐姐，我支持你的意见！ 爸爸，你看姐姐说的多专业呀，你都听不懂姐姐说的，回答不上姐姐的话，还不知道要被外边那些比姐姐更厉害的人骗成什么样子呢！你就该听姐姐的话，姐姐说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苏小灿低头看着腿边坐着的苏小灿，说这些话的时候那样理直气壮，对她完全的信任。真是应了一句老话呀：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至于空瓶子嘛，最好处理，再摇也不会晃，也不会溢出来。 苏小兰因为不懂所以她不会装懂，坦然地面对自己的短处，不去试图挑战自己不懂的东西。 而苏建国正是因为要懂不懂，对修建楼房一知半解，所以，才敢初生牛犊不怕虎，才敢去凭着一口气，去闯荡。运气好呢，一下子就闯出了名堂；运气不好，打回原形还是轻的，最倒霉的怕是打击得无翻身之日。 如果是别人，她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人还不听劝，也就活该他自作自受了。如果他们家很富有，能经的起这场折腾，她也会袖手旁观，看着苏建国吃了个深刻的教训。 但是，没有如果…… 人生没有如果，他们家也经不起如果！ 苏小灿摸摸在自己身边如同小狗一般温顺听话的苏小兰，从她身上吸取了一些能量和信心，才给自己力量，重新来说服苏建国。 “爸，关于迟发工资的事情，我们先不说，我们来谈谈这个工程，撇开这些不可预计的可能性，分析一下你的行为是否正确。 首先，我要问一句：爸，你不觉得自己太草率了吗？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爸，我问你，你也自己会想一下。 你当初开砖厂的时候，就是听人说，只要有机器，有土，有个烧窑的师傅，就可以开好一个砖厂，就能挣钱吗？ 你初开砖厂的时候，规模有多大，砖厂有多少工人，一个月有多少产量，挣了多少钱？ 开砖厂，真的很轻松吗？生产出砖，就是钱，就能赚很多钱吗？” 苏建国睁大了眼睛，十分生气地反驳道：“谁说的？要是开砖厂这么容易，那不是人人都可以去开砖厂了吗？我们砖厂上现在可以烧窑的师傅也有好几个，也没有见他们有本事就把砖厂开起来，还开得像你爸这样有声有色！ 我当初开砖厂的时候，你和小兰还小，根本不记得那些日子我们的生活有多艰苦，前一两年不要说挣钱了，不亏本都该晚上做梦偷着乐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说服（三） 说到这里，苏建国停顿了一下，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之中，满是怀恋地继续追忆道：“这烧砖窑的技术，还是我跟你妈当时在省城打工的时候，在一个砖厂当搬运工，偷偷跟人家的烧窑师傅学的呢！私底下，你都不知道，我请了人家吃过多少次饭，喝过多少酒。那边才辛辛苦苦攒下几个钱，这边就给掏空了。 最后，我回来开砖厂，才明白，那个该死的老头，只是教了我半懂。 我回来承包了砖厂刚生产的时候，你们都不知道我烧坏了多少砖，赔得你爸我半夜偷偷跑到茅厕哭的稀里哗啦。想起来，都丢人呀！ 真是的，好好的，我怎么跟你们这些孩子们说这些干什么。” “所以呢，爸，你在开砖厂上吃过的亏，受过的教训，只因为现在顺风顺水了，所以就要忘记了吗？”苏小灿毫不客气地直插苏建国的心窝说道，“你开砖厂，还知道要跟人家烧窑师傅多学学技术和经验。你都没有修建过一间房，连楼怎么修都不知道，就要去盖五六层的单元楼。 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完全是还没有学会走路，就急着跑步了！小孩子都知道这样要摔跤，你一个三十多岁的大人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越说，苏小灿的语气越尖锐，语言越难听，最后都快赶上扇人巴掌了，仿佛她面前坐着的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苏小兰再一旁听着都忍不住挪了挪屁股，远离了一下苏小灿。 直接面对苏小灿的苏建国心情更无异于五雷轰顶般凄惨，张大了嘴，抬着手，颤抖着，一连几个“你”字，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小灿眉毛一竖，眼睛一瞪，气势全开：“我什么我？！难道我说错了吗？ 忠言逆耳利于行！ 爸，我问你，我说的这些话，其他人问过你吗？他们都一直在后面附和你，不过是因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自己也有利可图而已。 我猜，你开出条件，让你认识的人跟着你去津州市闯荡，一定开了很高的工资吧？ 他们都了解你的性格，就是咱们家最后赔得砸锅子卖铁，你也不会欠了他们的工资。 所以，他们有钱赚就好了，谁关心你到底能不能赚钱？ 可是，我不一样。 我是你闺女，你赔了钱，陪的家里揭不开锅了，最后受罪吃苦的是我和小兰，还有你和我妈！ 爸，你也不要怨我，你还没有去闯闯，去试试，去赌一把，就给你直泼冷水。 我是在告诉你，做什么事都要量力而行，三思而后行！” 苏建国可能长这么大，连苏荣发和陈翠莲都没有这么狠、这么不客气地训过他。他生苏小灿太过不客气的气，可是，偏偏苏小灿的每一句话，都在情在理，嘴笨的他根本无法反驳。 苏建国负气地别开头，斗着手，掏出烟盒，半天才抖出一支烟，又打了好几下火柴，才点上。 吸了大半支烟，苏建国才慢慢找回一点自己的声音，不甘心地说道：“你一下子把事情说的那么惨，说得那么没用前途，你倒是轻巧了，你想过你爸我现在的处境没有？ 我现在是骑虎难下呀！ 我大话都放出去了，许多人都因为我推了别人的活儿，直等我开春，跟房产公司签了合同，就准备上工了。 再过几天就是元旦，我这会儿都还没有跟大队签砖厂合同，估计好些人都得到消息，早跑着关系，等着去签明年的合同去了，哪里还有我什么份儿？！ 砖厂干不了了，楼也修不成了，还负了一堆信任我的朋友们，你说，我明年该怎么办？坐吃山空，年纪轻轻就等着养老吗？！” 这回换苏小灿干瞪眼了。 她不过是为了不让苏建国再走前世的老路，好好地守着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平安地迈过这个坎儿去，怎么就突然摊上这么大的事情？ 她又不记得前世苏建国什么时候不干砖厂的，还以为这事总会有点前兆，她知道了，让苏建国努力撑下这几年。等到了二十一世纪，煤价长了，经济好了，砖价也会有一个突飞猛进的长势，她爸的一个好朋友就是后来承包了自己的砖厂，赶上了好时候，最后变成百万富翁。 谁知道，他爸这么悄声无息地就把砖厂的合同给断了？！ 她能感叹一句，果然重生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然后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 被苏建国这么一问，她突然觉得压力山大啊！都压的她快喘不上气来了。 她现在不是回答一个简单的问题，而是决定着一个男人的一生，决定着这个家未来的命运。 苏小灿的心激烈地砰砰直跳，整个客厅，仿佛都是她心跳的声音。 她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闭着眼，先是过了一眼前世的种种，一些对家里不利的事情，她可以试着让苏建国避开，但是改变他人生的轨迹，让他重新择业，却是难上加难。 前世的回忆没有办法，重生的几个月呢？想想她都做了些什么，能为将来带来多少的好处，也许，就能帮到苏建国…… 等等，再等等，重生以来，她让家里作出的最大的一笔投资是什么？买了连方友家的房子，苏建国还十分有远见地多买了两间房的地皮。 再回忆前世，苏建国一直从事的行业，虽然他在津州市盖楼吃了大亏，也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学了不少的技术和经验，回了元古市发展之后，也开始接一些建房子的小活。 不过，不是小打小闹，挣不了多少钱，就是老碰上事，工地上今天他受个伤，明天他崴个脚，光赔付工人的医药费和误工费，就把一年挣的钱折腾的七七八八。 还是后来煤价上涨后，元古市经济形势大好，政府有一个惠民工程“村村通”，不说其他的项目，就一个公路村村通，硬化路，苏建国借着当时村支书是苏家本家人，接了一些小工程，才缓过劲儿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还修房子 苏小灿把这两件往一块拼了拼，眼睛突然一亮。 对啊，这件事有什么难的？本来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现在，自己不过是把它推回了正轨的航道，让它顺其自然地发展，而不是拔苗助长，一蹴而就罢了！ 苏小灿心情大好，愁苦之色一扫而光，容光焕发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事情很简单呀，当然是继续修房子了！” 苏建国生气地看着苏小灿没心没肺的笑容：“好什么好？！说不让我修房子的人是你，现在让我修房子也是你，你反反复复，是逗着我玩吗？这种玩笑开起来很好笑吗？你爸我，在你眼里就真这么好笑吗？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好好的解释，我们可就有得聊了！” 苏小灿半爬在两个单人沙发中间的茶几上，笑得极其献媚，讨好地说道：“老爸，我的好老爸，你听我说。我的意思是不让你去津州市盖楼，去趟这趟可能是祸水的浑，但没说不让你修房子呀？ 爸，你不是说，把会修房子的人都找好了吗？那我们还修房子。 不过呢，你没有经验，也不懂这一行的技术，那我们就低起步，慢慢来。 你看，你不是在城里买了房了吗？还一下子换成了七间房的地契。 我那位连方友大哥，平日里不住那房子，早就破败得成豆腐渣工程，一碰就碎了。所以，他那个危房才卖了这么点钱，让我们家占了便宜。 爸，你干脆，把那房子推了重修，最好七间房修成两套房子。如果一套新房能卖个四五万，两套至少也是八九万了吧？ 我给你算了一笔账啊！ 你买房花了两万，修房子给工人的工钱料钱满打满算三四万吧！即便是最后两座房子卖了最低价八万，爸，你也能净赚两万。 这么算下来，跟你去津州市盖房子挣的也差不大哪里去呀？！最主要的是，这些钱，你摸得着看的着，房子卖不出去，还可以当不动产，怎么也不赔，不是吗？ 还有呀，老爸，最重要的是，这是你自己的房子，你自己做的工头，你可以从设计，到修建，到卖出，全程接触并认识这个全新的行业。 我敢说，你有了这两套房子的修建经验，之后，再做什么事，做修什么样的房子，你敢不敢接，能不能接，接了怎么才能赚钱，等等，这么高深的问题，你就是不问我，不问亲戚朋友，自己也会心里有底，不怕被人骗，被人哄。 你说，我说的这些话，在里不在理？有没有道理？主意好不好？！” 苏小灿还在卖力地邀功请赏，一个不留神，苏建国的大巴掌就用力地拍在了她的小肩膀上，一连三下，都快把苏小灿拍在茶几上，拍成纸片，拍吐血了。 苏小灿口水被拍的岔了气，猛地咳嗽一声，呛得喉咙都疼了起来，苦着脸，还没有来得及痛呼两声，抗个议，就被苏建国开怀大笑的声音给吓得打起了嗝。小手捂着自己的胸脯，直愣愣地看着苏建国的异样，深怕一错眼，他就给气疯了，吓傻了。 苏建国的笑声太大了，隔壁还在发脾气的郑淑贤不干了，她这晚饭没有吃，饿得怎么也睡不着觉，正满腔的愤恨，苏建国却笑得这样开怀，就算不是在笑话她，也衬得自己看起来无比的凄惨。 最重要的是，自己都这么伤心难过了，苏建国不说体贴她一些，还伤口上撒盐，简直是太过分了！ 郑淑贤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铁茶缸，猛地垂着两房之间间隔的墙壁上，愤怒地大声吼道：“苏建国，你给我闭嘴！你再笑，信不信我把这个家都给你砸了！你让我不痛快，我让这个家都不痛快！” 苏建国的笑声骤然而止。 郑淑贤以为苏建国这是怕了自己，终于心满意足地又躺在床上，捂着咕噜只叫的肚子，酝酿睡意去了。 而不再大笑的苏建国却没有收到丝毫的影响，收敛了笑声，满脸容光焕发，眼睛炯炯有神地直转悠，双手又是激动地击掌，又是拍桌子，最后，人又站起来，在客厅走来走去，口里时不时地念叨两句“好！真是太好！” 起先，苏小灿和苏小兰还互相依偎着，担心地等着苏建国恢复正常。 结果，十几分钟过去了，苏建国的疯症没有变轻，越发加重了，又开始翻箱倒柜，找笔和纸张随便乱画了起来。 中途，还使唤苏小兰去附近的小卖铺给他买了三盒香烟，不错，一次三盒。 苏小灿总算明白了，这苏建国是过于激动，兴奋，根本神经不正常了。 苏小灿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拉着担惊受怕的苏小兰洗漱，睡觉去了。 真是的，苏建国明天不用早起，她和小兰可得早起上学呢！ 接下来的几天，苏建国又恢复了早晨送一趟苏小灿，然后就一整天都不见人影的忙碌状。如果要说不通呢，也是有的，第一，就是苏建国清晨送完苏小灿，不是回苏家村了，十有八九都往东风街跑去。第二，不再是每天晚上醉醺醺的了，整个人无论是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精神奕奕的。 日子很快就到了元旦，苏建国一大清早就去菜市场割了一些肉回家。 九十年代的元古市农村，在冬天里吃新鲜蔬菜还是比较奢侈的，一般都是吃秋天腌的大酸菜、小酸菜和西红柿酱，地窖里存放的土豆白菜萝卜南瓜之类的，十分的纯天然。 苏建国虽然最近心情不错，但也懂得开源节流，买了猪肉回来，跟白萝卜剁成馅儿，吃饺子，也是一顿对这个时候的众人来说，难的好饭。 郑淑贤自从饿了一次肚子之后，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她在这个家里彻底失宠了，没地位了，如果她再不把自己当回事，吃好喝好，苏家其他三个没良心的人，都不会多管她。 于是，第二天，她就乖乖地起床做饭收拾家务去了。这要是放在以前，郑淑贤不折腾上三四天，让苏建国和孩子们饿上几天的肚子，彻底服软了，绝不起床。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两个字 苏建国和苏家二姐妹，倒是对此没有什么太深的感触，最近，他们都习惯了没有郑淑贤在家的日子，她做不做饭，倒是无所谓。 好在，他们毕竟不是真的要跟郑淑贤分得太清楚，那天晚上做饭，他们倒是给郑淑贤留了饭，只是没有人去给她送而已。 第二天早晨，郑淑贤在厨房看到旧饭时，心里才没有那么愤怒，平静地接受了现在家里人对她冷处理的相处方式。 不过，苏建国这次又搬出了他们的卧室，再次生了东屋的炕火，每次出门都还下意识地养成了锁门的习惯。 同时，给郑淑贤的家里的开销，也降低了，三天给一次，每一次都刚刚比家里的消费多一点点，都不够郑淑贤打麻将输一次的。害得郑淑贤最近手头紧，都不敢常去麻将场上玩了，也算是间接地约束了她爱打麻将的习惯。 没办法，郑淑贤心里痒痒的慌，前几天还因为没面子憋着没去，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干脆没钱打不成麻将，总可以看打麻将吧？！有时候，碰到老头老太太们打一方几毛钱的麻将，也过过手瘾。 总算郑淑贤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次犯众怒，确实过分了些。在麻将场上，她以前的麻友挤兑她，说她现在怎么怎么穷酸，她都忍了下来，没有心理一下子不平衡，再闹出什么事情。 元旦，苏小灿和苏小兰学校都放假，苏建国给大家都开开荤，也算一件高兴的事情。 晚上，苏建国拉了苏小灿到东屋聊天。 也不管家里其他两个女性成员的感受，还反锁了东屋的门。 两人面对面坐在了火炕两边。 可能是那天苏小灿为了说服苏建国，用力过猛，语气太不客气了，让人印象太深刻了，苏建国在苏小灿面前，再也不轻易地把她当作一个小孩子来看待。 苏建国都没有心思绕圈子，给自己保留点作父亲的面子，直接就问上了：“小灿，我这几日四处在城里转了转，打听了一下，你说的那些话，我细细琢磨了一下，可行性很大。 原本，砖厂还有十来万的砖没有卖出去，我想着等来年别人承包了砖厂，让我腾地方。最后，少不得要赔本低价把砖都卖出去。 现在，既然决定了修房子，那这些砖正好派上了用场，可以省下不少的钱。 还有，我也打听了钢筋水泥的市场行情，现在冬季，是最便宜的时候，我都可以先做预算，提前都买下来。 这样，我就可是省下不少的钱。 不过，问题也来了，不管省多少钱，你老爸我现在手头的现钱都不够修两座房子的，满打满算修一座就不错了。 可是吧，……” “可是，修一座的钱比修两座平均下来的钱，要贵不少，而且很影响修房的速度。”苏小灿挑挑眉，直言不讳地说道，“如果只让你修一栋房子，你心有不甘，对不对？” “你这个丫头！是猴精转世吗？这么机灵干什么？！”苏建国虽然嘴里骂着，心里却如被熨斗烫过衣服般，所有的不顺心不如意不甘心的褶皱，都被烫的妥妥帖帖的。 苏小灿斜瞪了苏建国一眼，她还对苏建国这么长时间才来问自己这个问题而不满意嗯！就这修房子的敏锐性，还要学人家盖高楼？不被坑死才怪呢！ 她那天晚上，辗转半夜没睡，就在帮苏建国考虑这个问题了，好在，她前世是在煤矿的销售科，有机会见到不少的煤老板，听他们说起过不少有钱人的发家史，所以，很快就想好了对策。 反正，她只管出主意，具体的实施，还要看苏建国自己的能力，具体的操作，要是她这个十二岁的小女孩都知道，那她可真要逆天了。 “说来说去，爸，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说自己钱不够多吗？我猜的对不对？” 苏建国笑得老脸都挤得堆成花了，听苏小灿这么说，那就是有办法了，也不惘他谁都没有跟人提，直接发现问题，发现自己解决不了，就直接来找苏小灿讨主意了。 “我的宝贝闺女，有什么主意快说吧！还跟老爸我绕什么圈子？现在可是都要火烧眉毛了，十万火急，等着救命呢！” 苏小灿被苏建国突然冒出来的“宝贝闺女”给激得打了一个冷颤，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前生三十多年，加这世十几年，苏建国在她的印象里，都是一个严肃冷清的爸爸，一下子被这么亲昵地称呼，不是欣喜，是可怕呀！ 为了以防苏建国一时脑袋逗秀，再说出什么让人惊世骇俗的恶心人的话，苏小灿决定速战速决，赶紧说完，走人。 忽然，东屋窗户外边堆的煤炭和一些杂物传出来一声不大的响动。 虽然声音很小，但也足够引起谈话的苏建国父女两人重视。 其实，这个时候的房子，隔音效果并不算太好，大家修房子的时候，也太注意隐私性，不然，也不会像苏家这样，现在修建的房子，五间砖瓦房，中间空了三间当客厅，家里的人住的地方都挤在一两间里。 这父女俩人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都这个时候了，能在窗户外边引起动静的除了郑淑贤和苏小兰，连野猫都不可能，苏家的前面是房子，两边是厨房和东屋，顶上都还修着半米高的围栏，腋毛根本跑不进这有三四米高的院墙。 苏小兰偷听是恶作剧，郑淑贤偷听，可就说不清楚了！ 总之，父女俩人原本相谈甚欢的气氛一下子被破坏得无影无踪。 苏小灿也懒得说话了，直接用手指沾了杯子里的白开水，在火炕用水泥磨平的面上，写了两个字，然后跳下了火炕，就往外走，边走边大声地说道：“爸，我还是小孩子，能有多大的本事？你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看着办吧！能想出办法呢，是你厉害，能力高。想不出办法呢，我就是再有金手指，也帮不到你！” 苏小灿打开东屋的门，探出头，只见旁边东边卧室的门帘动了动。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机缘 苏小灿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前世她都三十来岁的大人了，怎么就没有发现自己这个妈妈这么不靠谱呀？难道是因为自己对他们太不关心的缘故吗？读书时不在家，后来，就是因为年龄大了，怕遇到村里的熟人异样的眼光和难听的话语，不敢多回家。 不管怎么样，郑淑贤在前世，她尽了自己作母亲的义务，今生，只要慢慢地影响、调教，她总不会偏离这个轨道多远的。 苏小灿心情复杂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建国则坐在火炕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火炕上苏小灿写的两个字，火炕的热度让水写的字都慢慢地干掉，消失了，他还一如既往地盯着，身体都没有动一下，仿若石化了一般。 其实，脑袋里却掀起了狂风暴雨。 苏小灿到底写了两个什么字？ 很简单，“贷款”二字是也。 看似简单的一件事，在这个年代却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重要的是，这个时候的人们还无法接受这个新鲜的词汇，有事情的时候，宁愿跟朋友亲戚倒借一点，也不会想起跟贷款一事打交道。 如果不然，前几年，银行一直推行“无息贷款”，却为什么很少人去贷款？！ 如果现代人有这么好康的事情，哪怕贷出来什么事都不做，只存在银行几年利息，也能改善改善生活呀？！ 现在的人们还十分淳朴，都怕贷了款，万一还不上，到时候倾家荡产不说，还要拖累子孙后代，颇有还没从旧社会的阴影中彻底摆脱出来的感觉，还在害怕杨白劳的可怜遭遇。 如果说去津州市盖楼房，苏建国心里没底，但好歹这底也就只是埋了他双腿那么高。让他去贷款，那这个底就要把他的整个人都给埋了。 苏建国一时犹豫，再犹豫，心里展开着天人之战，打得不可开交。 有时候，机缘就是这样巧合，当你站在十字路口时，总是不经意地要推你一把。 第二天，苏建国就遇到了让他冲动的人，做了冲动的决定。 苏建民有一高中的朋友叫赵有富，也是苏家村的人，两人高中的时候关系还挺好的。只是苏家没什么关系，苏建民一高中毕业，就拿起了锄头。 赵有富家里在市里有点关系，一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就托人把他送进了银行上班。 这不，过元旦放假，回家了。平日回来的少，难的回来一次，自然就要到之前的朋友家挨着转转，坐坐，寻找点优越感。 这一转，就转到了苏建民家，聊着聊着，就到了饭点。苏建民怎么好意思这个时候再赶人，本来以前一样的同学，现在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就够让他低人一等，再让人传出去，连请朋友吃一顿饭都请不起，这脸面可就丢到黄河里去了。 男人嘛，吃饭，怎么能少得了喝酒？喝酒，自然是人越多越热闹。 苏建民就叫了苏建国和苏建军一起过来陪酒。 酒桌上，赵有富难免要炫耀一下自己的工作。 苏建国一听，这人就是银行的，正好昨天遇到了贷款的问题，就顺口问了。 三两句之间，这赵有富别看只比苏建民大一岁，但是在银行里工作也有四五年了，再加上，他人本来就活套一些，不说练就了一身火眼晶晶的本事，起码看人脸色、揣摩他人的意思上有了几分的火候。 特别是他还是跑业务的，身上不仅有存款任务，还有贷款任务。听着苏建国问起关于贷款的事情事无巨细，还着重问了关于抵押和不能按时还贷的事情，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这苏建民的哥哥苏建国有意贷款，数额应该不小。 赵有富立刻就换了张脸，不再用刚才自持身份的表情，换上了热情的态度。 一顿饭吃下来，赵有富和苏建国你一声“老哥子”，我一声“老弟”叫的那叫一个亲热呀，比他跟苏建民熟悉多了。 赵有富是个细心的人，他察觉出来苏建国的意图，自然也看出了他不欲让两个兄弟知道自己要贷款的事情。为了不让苏建国觉得难堪，他愣是不停地告诫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定要冷静，要淡定。 趁着苏建国上厕所的时机，赵有富也跟着跑了一趟，悄悄地在无人的路上，状似无意地说道：“老哥子，等会儿喝完了酒，我请你到村口的家庭饭店再搓一顿？” 苏建国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还不知道自己的意图一个小自己十来岁的小伙子给一眼识破了，想也没想地就说道：“老弟，这么客气做什么？你看这午饭，我们都吃到这个时候了，再搓一顿，还能吃得下什么呀？纯粹是浪费钱！听老哥子的话，下次，下次等你再回苏家村，我年长，我请你！” 赵有富有些无语了，自己这暗示没办法让人听懂，只能明示了：“老哥，我是真心想约你再出去聊一聊，不聊其他的，就聊贷款的事！” 苏建国和赵有富已经到了厕所，正撒着尿，赵有富这么突然地来了一句，惊的苏建国尿了一半，愣是再也尿不出来了。 “你说什么？” 那时候跑贷款跟跑传销、保险一样，让人敬而远之。 难得苏建国主动有贷款的意思，万一惊跑了，赵有富有得后悔的，这个时候，特别痛恨自己的冒失，怎么就不能再冷静一点呢？ 两人出了厕所，赵有富拉住苏建国坐在旁边树下的石头上，递给苏建国一支烟，主动地坦诚地把自己发现他有贷款的意图，并承诺不管他最后贷不贷款，他都诚心地愿意帮助他了解一些贷款的具体事项。 苏建国也确实动心了，初始出现那样尴尬的情况也是太过于没有心理准备了，现在抽着烟，再被冷风一吹，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才意识到：如果自己真要走贷款这条路，找个熟人，不仅省力，还省心。怎么，也要比他一个人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瞎转悠要强很多。 第一百一十七章 渐入佳境 一根烟抽完，苏建国站起身，拍拍自己的裤腿，平静地说道：“好，等会儿，我们去搓一顿，好好聊聊！” 赵有富一听有戏，心里乐开了花，这才刚过元旦，自己就来了个开门红，真是让人激动呀！ “老哥，你放心，别看我年纪不大，但我在银行上班也有四五个年头了，算是门清的老员工了。你有什么问题，直管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建国拍拍赵有富的肩膀，发自内心地称赞道：“小伙子，你有心了！就凭你这份细心，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前途无量的！” “老哥，你看你夸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谈什么前途无量呀，也就是混口饭吃罢了！”赵有富有些害羞地搔搔头。 留着家里的苏建军和苏建民，这会儿都也反应过来了，明白苏建国是有事呀！但，任由他们再往大地猜，都没敢去想苏建国是要去贷款。 这天下午，赵有富既然都跟苏建国摊牌了，两人也没有去饭店，就去了赵有富家，家里除了他父母，也没有其他的人。 两人关在房间里，聊了很久，最后，苏建国确定了贷款的意向，想着年后，过了正月十五，就贷款。赵有富这段时间先帮他跑着前期的手续。 这也就是赵有富还年轻，想要业绩，所以，对苏建国的事情比较上心，也表达出了足够的诚意。 要是遇上一个早就成人精的放贷员，一看苏建国有贷款的意思，想着拿拿揪，摆一个谱，在贷款的途中再弄一个小障碍，估计苏建国都没有心情和胆量再贷款下去了。 要不然说，有时候，缘分，机遇，你挡都挡不住。 既然资金、人手都到位了，苏建国还有什么顾虑，直接约了人，带了苏建民（苏建军这段时间丈母娘家有些事情给推辞了），开始实地考察，并做起了预算。 苏建国的文化水平并不高，就一小学的，现在人到中年，那些知识也都还给老师了。所以，做起这个预算，十分的苦难。计算数字还无所谓，他在砖厂，每天都是跟数字打交道。主要是要写字，还有许多的专业术语也不知道，更不要说懂了。 好几次，苏建国都要放弃了。 苏小灿却在一旁对他说道：“爸，既然你都下定决心要干一番事业了，都没有给自己留条后路，把砖厂继续承包下来。那你就该意志坚定，在这个事业起步的时候，凡事都做到亲力亲为。只有这样，大好了基础，你以后的路才能越走越顺，越走越远。” 这样的道理，最后还要自己的女儿来提起他，鞭策他，苏建国羞愧难当，也更加认真刻苦了起来。 苏小灿还用自己比较浅薄的平面知识，给苏建国设计的图纸做了改进，看着那些不成比例的线条，气的都摔了笔。 苏建国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苏小灿有不擅长的东西，忍不住偷着乐。 苏小灿还算是比较知道轻重缓急，没因为自曝其短而负气，还诚恳地给苏建国提意见，让他去现在的楼房里多走走多看看，这些格局的设置不能说有多合理，但足够苏建国这个建筑小白痴有得学习的了。 苏建国这边，万事都渐渐进入了佳境，但有人不高兴了。 谁呀？ 当然是，还在做着自己马上要发财了的郑万福。其实，有一件事，郑万福连他老婆都没有说过，他那个提出要找工代包盖楼的亲戚，曾答应过，要是找到了工人去盖楼，他就给他二百块钱的好处费。 所以，不为了将来能享的轻福，就为了这二百块钱，他也要尽心尽力地说服苏建国去津州市盖楼呀！ 可是，除了刚开始几天，苏建国为了验证这个消息的真伪，带着他跑了几趟津州市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音讯了。 最近，他那个亲戚元旦放假回家，又来催他，问他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眼看着时间都要进入腊月了，时间不等人呀！ 郑万福火急火燎地跑到苏建村找苏建国。苏建国每天早出晚归，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掰成三十六小时来用，怎么可能有功夫在家里等着郑万福来找。 郑淑贤告诉郑万福，现在苏建国每天早出晚归，她都有好几天没有跟他碰过面了，还顺便问郑万福：“你不是说了，让你姐夫去津州市盖楼不用出钱，没有任何风险，只要带上人就可以了嘛？我怎么好像听你姐夫说，他现在手头钱不够？！你不会连你姐都要骗吧？！” 郑万福有些心虚，他说的话是没有错嘛，只不过，是把一些隐蔽的消息没有告诉苏建国而已。 郑万福虚张声势地说道：“姐，我的好大姐，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呀！这些年，这个家里，也就你对我最照顾了，我一直都把这些记在心里，不敢忘记。这不是，一听说有这种好消息，就赶紧地想到了姐姐姐夫嘛？没想到，我好心当了驴肝肺，还被你误解，说是骗你的。我真的好怨呀！” 郑淑贤最怕郑万福来这么一招，一看郑万福来苦情牌，就弃甲投降了：“好了，我不过是听你姐夫着急着借钱，才想着这事情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儿。你是我弟弟，我不相信你，我相信谁呀？我怕的是，你也被人给骗了！” 郑万福是什么人，只有他骗别人的份儿，哪里会被别人骗呀？！至于，郑淑贤说的关于信任的问题，他是对此毫无压力，也没有什么感动、士为知己者死之类的感触。 倒是，让他注意到了郑淑贤口中一而再说的“苏建国缺钱”的事情，问她是怎么回事。 郑淑贤就偷梁换柱，说有一天听苏建国唠叨了一句，然后七七八八地把那天偷听到的话讲给了他听。主要是她学多苏建国说的话都没有听懂，也没有用心记，说的十分模糊不清，听得郑万福头都炸了。 不过，他仍旧在郑淑贤颠三倒四的话里，察觉到苏建国的一个异常举动。 第一百一十八章 那碗肉 苏建国缺钱？ 真是笑话，苏家到底有多少钱，他怕是比郑淑贤还要清楚，即便是买了城里的一套房子，苏建国手头一定还有一万多的存款。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怂恿苏建国去津州市盖楼房了。 去那里盖楼房，确实是不用成本，但他那个亲戚也是跟他说过了，需要自己先行垫付工人的工资，要等上一两年，他们公司的资金到位了，才能分批到付。 这些话，他含含糊糊地跟苏建国说了一些，就是想着先把人糊弄过去，等一接手，就没有退路了。反正最后，苏建国不管是欠了别人的工资，总不会少了他的工资，他姐郑淑贤在这里放着不是摆设的。 不过，他没有跟苏建国说过这件事呀？！苏建国怎么会缺钱？ 再说了，他缺钱，要跟苏小灿商量什么？苏小灿一个小屁孩能帮他借上钱，真真是好笑！ 忽然，他想起了上次苏建国和郑淑贤吵架的事情，当时郑淑贤就是因为一时听到苏建国买房子是苏小灿出的主意，才打了苏小灿一巴掌，引得苏建国生气，把郑淑贤赶走，还说出了什么要离婚之类的昏话。 如果，这苏小灿真有什么办法…… 郑万福打了一个激灵，看来，以前，他疏忽大意了，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这个侄女儿这么厉害，有本事又有心机。她马上才要过十二周岁生日吧？小小年纪，倒是心眼不少呢！ 不行，他今天就赖在苏家了，既要会会苏小灿，也要等着苏建国。 中午，吃饭的时候，果然苏建国不在家。 郑万福看着连接送苏小灿的人都变成了她的同班同学，对郑淑贤的话终于信了七七八八。 这天的午饭终于不是郑万福一个人的专场了，有人竟然“虎口夺食”。 崔以沫的饭量最近苏家人也深有体会，看着他一个半大的小子吃两三个人的饭都习以为常了。 苏小灿冷笑一声，看着火炕边另外放着的一个小碗，里面满满的难得一见的肥肉，哪里还不明白，这是郑淑贤自己掏腰包给郑万福加的餐，为了怕郑万福吃不好，特别另外放的。 以前，她和苏小兰都不爱吃大肥肉，光看就腻得慌，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可也是找了一个很能吃的主。 午饭是少吃的大米饭，菜也是一大锅的大杂烩。 苏小灿也不去看郑淑贤难看的脸色，用最大号的黄色不锈钢碗给崔以沫撑了大半碗的大米，然后把上面堆了平平的一些菜，才让郑淑贤松了一口气。 再然后，眼疾手快地端了那一碗的肉，直接倒了一半给崔以沫，把碗塞给崔以沫，就故意大声说道的：“崔以沫，赶紧吃饭吧！你看我妈对你多好呀！为了感谢你大冬天的来来回回接送我上下学，还专门给炒了你最喜欢吃的大肥肉。一定要全吃光了，不然，就是辜负了我妈的一片好心。” 苏小灿给崔以沫使了一个眼色，塞完碗之后，顺势推了他一下，示意他赶紧走，然后挡住反应过来，要抢回那些肉的郑淑贤，把剩下的半碗肉推到两人之间，使得郑淑贤不敢乱动。 郑淑贤气得跳脚，夺回了那半碗肉，放到火炕上，就要再找崔以沫，那里还见崔以沫的人影，早不在厨房了，食指指着苏小灿，满是愤怒地吼道：“你……你……” 苏小灿倒是没有逞能地再往前凑，上次的那巴掌，她印象深刻，不会才这短的时间，就忘了教训。 苏小灿借着再次拿碗的动作，不着痕迹地避开郑淑贤的胳膊范围，故作无辜地问道：“我怎么了，妈？” 郑淑贤终于找回了点自己的声音：“你还有脸问你怎么了？！你知不知道，现在肉价有多贵，我剩下点钱，买这点肉容易吗？你怎么能一下就给那个外人倒了半碗？你个吃里扒外的！” 苏小灿也懒得装了，冷起一张脸，声音里都淬着寒气，反问道：“我吃里扒外？崔以沫接送我上下学一个多月，你这个当妈的接送了我几天？你不吃里扒外，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的好舅舅留着，连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吃没有吃都不关心！” 更难听的话，都到了苏小灿的舌尖，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很想问郑淑贤一句，到底是郑万福对她来说重要，还是她和苏小兰重要？ 她很想警告郑淑贤一句，这里是苏家的地盘，不是她们郑家人的，郑淑贤拿着苏家人的钱，去讨好喂不熟的郑家人，有想过这个家其他人的想法嘛？ 但，她说不出口，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亲生母亲，生她养她的人，她再有不少不是，都不是她一个当女儿的能出口训斥的。 不是为了所谓的冠冕堂皇的孝道，不是为了怕别人的眼光和流言碎语，是真真切切的血缘，融在骨子里的那份无法割舍的亲情。 郑淑贤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苏小灿倔强倨傲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的泪花，再眨眼看过去，又只剩下了愤怒。 她突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低头看着只剩半碗的肉，她反省一下，确实如苏小灿话里说的那样，对两个女儿都疏忽了。当初买肉的时候，就只想着让郑万福好吃一点了，都忘记让两个女儿也吃好点了。 半碗就半碗吧，郑万福一个都当爹的人了，也该了解一下她当妈的心情，总不能什么都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一下。 可是，郑万福是这么有爱心的人嘛？当然不是了。 崔以沫端着饭出了厨房，就碰到了因久等不到人给他送饭而自己出来看情况的郑万福。 郑万福一看崔以沫手中的碗，还翘了翘嘴角，端着长辈的架子，伸出一只手，说道：“嗯，不错！你是我们小灿的同学吧，在别人家吃饭勤快点，帮点小忙，才是有礼貌的好孩子。” 崔以沫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郑万福，避开他的手，从他旁边走开，见了房间。 郑万福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傻眼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没有教养 他从小到大还没有被人这么无视过，还是一个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小屁孩。特么的，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在苏家就敢给自己难看的！ 郑万福反手就去抓崔以沫。 崔以沫现在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全能被彻底开发出来，身体的灵敏度和反应速度，一般的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他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听到风声，身体先意识一步轻轻松松地就错开了郑万福的手，滑到了门前，看也不看郑万福，就好像刚才的动作很随意一般，掀帘子，进了屋。 郑万福再次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眨眨眼，坚决地认定，崔以沫刚才是运气好，才避开自己的手。 真是的，运气再好，也是在别人家里，在他的另一个地盘，苏家。 郑万福转眼就把这段异样抛到了脑后，不再关注，没有从身后的大窗户上看到苏小兰对崔以沫竖起的大拇指。 郑万福怒气冲冲地跑到了厨房，根本没有注意郑淑贤和苏小灿之间略显僵硬的气氛，在他的世界里，郑家人、苏家人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只能绕着他郑万福转，就是不高兴，见到他也得高兴。 郑万福推开挡在他身前的苏小灿，伸头就去看火炕的肉在哪里，还不忘问道：“姐，我刚才看见那个傻小子端了一大碗的饭和肉，我让他给我，他竟然敢给我甩脸色。什么玩意儿呀？！在别人家，竟然敢给主人眼色看，还胆大地吃那么多肉！” “在别人家，给主人眼色看？！”苏小灿望着郑淑贤，脸上全是鄙视和嘲讽，对郑淑贤她会退让，但不意味着郑万福也足够让她妥协，特别是刚才被推了一下，心里的火气更大了，“妈，你说这个家是该姓苏呀，还是姓郑？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家什么时候改姓了？” 郑淑贤被看的羞愧难当，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有些敏感，好像她不是在说郑万福，倒像是在说她自己。 郑万福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这苏家，不管是外人还是苏家人，都敢对自己阴奉阳违了？他的话语权收到了严重的挑战。这是他不允许的！ “苏小灿，你说什么呢？！什么姓苏姓郑，你妈姓郑就不是你们的家人了？你怎么能这样不孝顺，不知道好歹？！我告诉你，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你妈舍不得，我可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说着，郑万福便一手叉腰，一手用力地朝着苏小灿的头就戳了上去，食指又黑又长的指甲在苏小灿眼中像放大放慢的怪物，吓得她脸色不对，下意识地就朝郑淑贤背后躲了过去。 郑淑贤终于找回了点做母亲的感觉，用身体挡在郑万福和苏小灿中间：“万福，小灿还是个孩子，你这么做，吓着她了！” 郑万福不服气地说道：“姐，你就是太惯着小灿了！你看现在你把她惯成什么样子了？都不懂的什么叫尊重长辈！我还没有说一句，她就敢顶撞我十句！你听她那阴阳怪气的语气，哪里看起来像一个懂事的好孩子？！完全是被惯的没有教养了！……” 郑淑贤皱了皱眉头，有时候吧，这自家的孩子自己说她不好怎么都行，别人说自家孩子不好，就心里不舒服了！ 再说了，这段时间，别看她出去打麻将，被人嘲笑身上都没钱，成了穷鬼一个，但大家在一起聊自己的孩子时，苏小灿可没少给她长脸，聪明伶俐，学习成绩超好，又会写文章。最近，苏小灿又收到两封编辑部的信件，被熟人取信的时候看到了，现在全村都传开了苏小灿成了一个小作家。 光凭这一样，郑淑贤这一冬天都有得炫耀的，虽然她之前还因为偷偷花了苏小灿的稿费跟苏建国吵了一架，两人又分房睡了，但知道内情的人都是嘴紧的人，最后谁也没有把事情给说出去，算是给她留足了面子。 苏小灿这样在外人面前给她长面子，都习惯了只要有人说她不好就顶回去，现在面对着郑万福，难听的话说不出去，但脸色也不算好了。 “万福，都吃饭了，再不吃，饭菜都冷了，就不好吃了！” 苏小兰也从身后的帘子里钻了进来，挤到苏小灿身边，瞪着郑万福，说道：“姐姐，你不要怕！要是舅舅敢欺负你，我和以沫哥哥替你打回去！” 说完，还像电视上一样，做了一个像模像样的起手式。 苏小灿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挺替自己感到害躁的，你说她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就因为之前被郑淑贤打了一巴掌，竟然心里留了阴影，看到人朝自己抬手，就下意识地去躲。 不行，这毛病真不好，得改！ 不过，现在这些事情不要紧，输人不输阵，她不能在郑万福面前露了胆怯，否则，郑万福以后只会越来越肆无忌惮。 苏小灿表情一整，站了出来：“舅舅，你在说人没有教养的时候，最好先扪心自问一下自己的教养如何。我们本来好好的，是谁一进厨房，就开口骂这个数那个，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你一样？我妈炒点肉，我和小兰都没有权利吃，就该你全吃完才对嘛？” 郑万福气得脸色铁青，食指指着苏小灿的鼻子：“你……这就是你的教养？颠倒是非黑白？我什么时候说不该让你和小兰吃肉了，我是看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臭小子不害躁地一个人就吃了那么多的肉，怕你和你妈都没看清他这种小人，才生气的！” “奥，原来舅舅这么高尚呀？！”苏小灿似笑非笑地抬头望着郑万福，“那舅舅完全可以放心了，崔以沫完全是一个好孩子，这段时间，一直接送我上下学，风雨无阻。我爸爸和我妈妈都特别感激他，所以，今天才想着让他多吃点肉，好犒劳犒劳他的。舅舅，你对这个有意见吗？” 郑万福扯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没，我能有什么意见？” 第一百二十章 没必要再瞒着 这顿饭的气氛吃得大家都挺怪异的。 饭后，苏小灿他们几个都围在桌子前做了一会儿的作业，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大家都绷紧了神经，准备着临阵磨枪。 苏小兰和崔以沫是学习成绩中等，正在按照苏小灿给他们安排的复习内容认真复习着。 苏小灿则是梳理着知识点，不想自己在期末考试上出半点的差错，都怪自己上次期中考试太想表现自己了，竟然一下子把成绩考那么好，现在想考差点都不行了。 苏建国把东屋的房间给锁了，郑淑贤饭后原本要去麻将场的，现在因为郑万福也出不了门，干脆回房间睡觉去了。 郑万福无处可去，就在大屋的沙发上，瞪大眼睛，看着三个孩子，努力想让自己的眼神把三人假正经的样子给拆穿了。 结果，看着看着，头就点了起来，跟睡神约会去了，什么时候三个孩子上学走的都不知道。 好歹，苏小灿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没有看到郑万福。她是不知道，郑淑贤下午睡醒了起来，就看到郑万福在东屋的窗户外转悠着，敲打着玻璃窗户，看样子十分像是想要怎么跳窗户进去。 万一，真让郑万福得逞了，郑淑贤都可以想象得到苏建国回来该多生气，这会儿，她倒是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出门打麻将去，不然郑万福一个人在家，还真有可能把东屋的门窗给撬了。 郑淑贤好话说尽，又肉疼地淘了十块钱给郑万福，送了不少的土豆白菜，还承诺下次要是什么时候苏建国在家，一定提前给他捎个信儿，才把人给哄走了。 晚上苏建国回来时已经很晚了，这几天，家里人都习惯了他的作息时间，郑淑贤直接把他的饭菜都放在了火炕后面捂着。 苏建国在厨房里搬了一个小凳子吃着晚饭，苏小灿打着哈气，努力睁着有些无力的眼皮，裹着厚厚的棉衣，到厨房来找他说话。重生之后她的作息时间太过于有规律了，一到晚上十点，人就支持不住要睡觉了。 苏建国听说郑万福来了，眼睛眯了眯，继续大口吃着饭，含糊地对苏小灿说自己知道了，让她赶紧睡觉去吧。 苏建国最近忙着，因为对新行业的不熟悉，外加上自己文化程度本就不高，真是吃尽了苦头，有什么问题，光是做预算这一项工作，他已经反反复复做了很多次，许多数据都烂背于心了，却还是做的不到位，需要改进。 这个冬天，他注定要是一个忙碌而充实的冬天。 既然要在城里重修房子的事情已经提上了日程，大部分的知情人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动作，那他也没有必要再瞒着郑万福什么了，郑淑贤也算是家里的一份子，有些事情，也该让她知道一些内情了。 苏建国想到就做到，第二天早晨送了苏小灿，就跑回家一趟，对郑淑贤说，让她捎话给郑万福，就说明天他上午他在家，有事情要跟他说一声。 郑淑贤当天下午就跑了一趟娘家，不要问她为什么下午才去，她刚嫁给苏建国、第一次回娘家的时候，她妈周阿贞就跟她和苏建国说了，以后让她回娘家都下午再来吧，郑家穷，条件不好，备不上那么多人的饭菜，有事下午过来说一声就好了。 这么奇葩的妈妈也是很少见的。 苏小灿其实可以深入了解一下她自己的母亲郑淑贤，听听她姥姥是怎么对待自己女儿的，就会发现其实她和苏小兰一直有多幸福。 郑万福第二天快到了十一点才到了苏家村，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赶着饭点来的。可惜，他有些错估了自己的无限魅力，郑淑贤明知道他今天要来，并没有给买上肉，鸡蛋都没有一个。 一是，今天苏建国在，郑淑贤闹腾了两次，终于成功在心里对苏建国重新有了敬畏的感觉。二是，她没钱了，她的那点小存款，都在郑万福那次来家里时，买肉给挥霍一空了。苏建国最近忙的都没有时间想到给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改善伙食，怎么会想到照顾郑万福的“口味”？！ 兴冲冲的郑万福一进门就大喊着“姐！我来了！” 然后，也不管郑淑贤在哪里，就掀了厨房的帘子，进去翻箱倒柜去了。可惜，注定要让他失望了。最近苏家连剩饭都没有留下过，主要是有崔以沫这个大胃王，他只要来过苏家，准把这些剩菜剩饭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苏小灿还跟苏小兰感叹，这崔以沫太老实，太好欺负了。苏小兰转身就把原话告诉了崔以沫。崔以沫那是心里乐得不行，觉得苏小灿是在夸他，吃起剩菜剩饭更起劲儿了。 不跑题了，我们转回正题。 苏建国在等郑万福的时候，忙着折腾图纸和预算，也没有看时间，等听到郑万福的声音，抬头一看时间，都中午十一点多了，忍不住心里不舒服了一下。他浪费了时间在等郑万福，他却一点自觉性都没有，拖拖拉拉直到现在才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苏建国把自己的一摊都收拾好，出了东屋，顺手就锁了门。 对面郑万福也正好黑着脸出了厨房，他以为这已经算是够让人糟心的事情了，没想到接下来，苏建国跟他说的话，更是快要了他的命根子。 在大屋看电视的郑淑贤在听到郑万福的动静时，就赶忙跑了出来。只是她在厨房的玻璃外，一看郑万福的动作，心情比较复杂地站在大屋门口等着，也没有多说话。 苏建国见他要见的当事人都在场了，一起叫了去大屋，等三人一坐下，便干脆利落地直接就奔了主题。 “趁这次你们姐弟两人都在，我也把话都说清楚一些。前段时间，万福帮我找的津州市的活儿，我不计划干了。主要是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细想了一下，也问了不少的老师傅，觉得自己还能力欠缺，起点太高对以后的发展不好，甚至还一个不好，去了津州市还会赔钱，所以……”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还要赔钱 “什么？还要赔钱？”郑淑贤一听这两个字，整个人都不好了。家里才在城里买了房子，存款快见底了，砖厂的事情，上半年，苏建国就跟她透过底，她也知道这一年没挣什么钱，只能勉强维持着，没见她今年都不敢乱花钱了吗？！ 所以，当郑万福说他们家的那个本家亲戚有活儿要介绍给苏建国时，郑淑贤本着对那个中间介绍人光明磊落的本性的了解，都没有迟疑一下，就完全相信了郑万福的话。 再听到郑万福说有这种不需要自己出钱，只要安心挣工资，一年就可以拿一两万块钱的活儿时，更是激动得不行，立刻就告诉了苏建国，然后吹了不少的枕边风，觉得这是一件天上掉馅饼的美差事。 现在，一听苏建国可能会赔钱，立马态度就变了。 不要问她为什么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哎，这人无知也有无知的好处，十分容易听信于别人，特别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外人再怎么好，也不是自家的。 她还有点自己的一套理论，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里，从来不去操心自己不懂的事情，只要相信身边的人就好了，他们怎不可能会骗她。 苏建国赔钱，就是她赔钱，这个简单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郑淑贤难得一见地对郑万福冷起了脸，“万福，你当初跟我说去津州盖楼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你可是跟我保证过，你姐夫去了，只需要挣点工钱，其他的事情都不需要操心的？！如果，真是这样，你姐夫怎么还会说会赔钱的话？” 郑万福脸上的表情就丰富了，先是惊讶，又是深思，再是茫然，最后无辜，都快赶上川剧的变脸了。 “姐，我也不明白姐夫这话是什么意思呀？咱家那个亲戚，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却是现在有点小本事，在津州市混得挺不错的。 他当时怎么跟我说的，我事后就怎么转告你了呀？！ 姐夫，人家真的有说，这要你负责找上工人，把楼修起来，到时候直接就给发工资了。 姐夫，你不会是因为听我说了，人家会拖欠一年半载的工资，怕人家不给钱，才觉得会赔钱吧？ 你这样的担心完全是白操心，人家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公家单位，又跑不了。 咱们去人家公司咨询的时候，人家不是还跟咱们说了吗？会跟我们签什么合同，是有法律效力的，到时候，他们要是敢不给我们钱，我们都可以去法院告他们！ 姐，姐夫，你们看，手续都这么全，我怎么可能骗你们啊？！” 郑淑贤就是墙头草，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相信谁。 苏建国皱紧了眉头，长舒了一口气，解释道：“你说的这些话，确实是真的，所以，一开始，我才愿意接下这个活儿，想着明年好好干。 但，我越是深入了解修房子的事情，慢慢地接触其行业中的东西，才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太肤浅了，太无知了。 现在以我水平，一个人当工头，修下自己家的房子都成问题，你说，一下子让我去修好几层的楼房，真的好吗？ 就不怕我给修歪了吗？这两层的楼房，都要讲究技术，预算、设计中出现任何一点的差错，都修不好，修建时一颗砖的位置有偏离，整个楼都要受影响。那么高的楼房，真的修起来这么容易吗？ 如果，我修的不合格，日后出了什么事，这样的后果，谁来负责？我，你，还是房产公司，还是以后的住户？ 我人单力薄，担不起这责任，所以，我不能去津州市趟这趟浑水！” 这还是他印象中好糊弄的苏建国吗？为什么就是几天没有见，颇有一种“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感觉？一番专业的话语说下来，他都快被砸懵了。 郑万福不甘心地挣扎道：“姐夫，你一句话不去干了，就轻松把责任推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回去跟我那亲戚交代？因为你之前答应了我，回去之后，我可是老早就跟人拍了胸脯，一定把事情搞定的呀？！现在，你出尔反尔，不守信用，被人甩脸色的都是我！落个不讲信用名声的人还是我！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呀？” “那，我去跟你那个亲戚亲自解释！我还没有跟房产公司签订合同，又不算违约，不过是欠了点人情罢了！我就不信了，我把前因后果都说给那人听，他还生你的气？！要是他这么不讲道理，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苏建国硬气地拍板道。 “好！” “不行！” 郑淑贤和郑万福的声音同时响起，却是郑淑贤同意，郑万福不同意。 苏建国和郑淑贤都看向郑万福，对他的反应万分的不解。 郑万福现在的心里有一万头***奔腾而过。c，当然不行了，苏建国见了那个人，那么他在中间隐瞒下的事情，就全部要曝光了。他私底下，不为人知地做这些事，心安理得。但，要曝光了，所有的利害关系，谁受益谁受损，他脑袋还是清醒地明白的。 郑万福脑袋高速运转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驱凶辟邪，给自己编织好了理由，假假地笑道：“看姐夫说的，我也就是这么跟你抱怨一下。 这事情大家不过是口头一说，又没有真定下来，散了就散了，大不了就是多跟我那老哥好好赔个礼而已。哪里需要劳烦姐夫你去呀？ 我以后要仰靠你的地方还很多，要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怎么在你的手下干活呀？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郑淑贤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个弟弟给自己长脸了，高兴地夸赞道：“万福，我真是太高兴了！你终于长大了，也知道为你姐姐我和姐夫分担一些事情了。不过，你的心意在就好了，这事要是为难，还是让你姐夫去帮你打个招呼为好！毕竟你和他是亲戚，你姐夫跟他打完这次交道，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再碰到，得罪了，也不伤大家的情面，多好呀？！” 第一百二十二章 狗皮膏药 如果，这件事，郑万福心里没有鬼，当然万事大吉，不用郑淑贤出面，他都要说服苏建国这么做。 郑万福哭丧着脸，都快被郑淑贤这个猪一样的队友给气得吐血了，嘴上还得努力去扳回事情的正题：“姐姐，姐夫，这件事，你们就不要管了。如果真觉得有什么亏欠我，不如，姐夫日后多提携提携我，才正事。 对了，姐夫，我们都说了这么多，你这是明年有什么计划呀？这砖厂，眼看着是不是也承包不成了？家里这么大摊子，总的找点事做吧？ 还有，砖厂我看还有不少的砖没有卖出去，要不，我趁着年前，这砖厂的合同还没有续出去，现在这些砖帮你低价销售出去？ 到时候，我们亲兄弟明算账，你给我算一个提成就好了。我也不占姐夫你的便宜，我帮你卖的越便宜，我得提成就越少好了！” 真是的，卖出去的价格，还不是我说了算？我中间怎么算差价，好歹我在这砖厂也干了好几年，这点门道会不清楚？！也算是，间接地补充一点自己的亏损吧？！ 郑万福心里的算盘打了啪啪响，可是，事情从苏小灿插手开始，就脱离了他的控制，不是他可以预料和插手的了。而且，从前世重生回来的苏小灿，虽然对郑万福前世跟苏家的恩怨不太清楚，但她重生之前，却是比苏家发达多了。 偶尔，还听苏建国喝醉酒之后，抱怨郑万福当年欠了他多少的债没有还不说，人有钱了，还不承认这些事情。清醒的时候，有时候跟苏小灿唠嗑，也感叹她这个舅舅胆子有多大，包工做工头，出价太狠。 所以，重生以来，苏小灿本能地对郑万福不喜，还因为他的挑唆和贪婪，让苏家人的内部矛盾不断加深，外加上郑淑贤的偏爱，本能地拒绝他的亲近，还隐隐多了一丝的防备。 苏建国此时还真心把郑万福当亲戚来待，至于郑淑贤对他的偏爱，一次两次看着心里不舒服，他都看了十几年了，还有什么不习惯的。只要他们姐弟做的不太过分，他都可以当作没有看到。 特别是，这次郑万福走心的善意，不仅让郑淑贤感觉暖心，苏建国也对他有所改观。 “万福，你有这份心，我就满意了。不过，这些事，都不用你担心了，我都解决了！” 郑万福傻眼了，这是哪个混蛋，竟然敢挡他的财路？站出来，他非要把他碎尸万段才行！ 郑万福面上假假地一笑，心里小人咬牙切齿地问道：“真的吗？姐夫，这可是不是一两千块砖，将近有十万的砖呢？说这么大气，一口气都给定下来了？你不是降的价太狠了，那人从同意吧？不行，你可不能这么冲动！不如，你把这价格告诉我，我再去帮你跑跑，看看能不能比这个价再高点卖出去？” “好兄弟，我先谢谢你了！”苏建国欣慰地拍拍郑万福的肩膀，一副兄弟哥俩好的亲密样，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件事，就是我要跟你们说的第二件事，我要留在元古市修房子了。 这房子，还是我们自己家的，就是城里我新买的那套旧房子。那房子旧的都不能住人了，闲着也是闲着。 我呢，就计划把它翻修了，然后卖出去，也能挣下不少的钱。所以，这砖厂剩下的砖，我根本不用再卖了，正好够我修房子用。” 郑淑贤就是在无知，也知道修房子要很多钱，想到那天自己偷听到的话，苏建国真有了这主意，虽然好，也确实缺钱，也不知道他到底解决了这个大问题了没有？！ 可是，郑万福在家里，她也不好当面问这么隐私的问题，心里着急的不行。 郑万福被这一连串的变故都给打击懵了，脑袋都没有往日的灵光了，只能勉强想着为自己争取点小利益，同时还不忘挑拨一下，刺刺苏建国。 “真是太好了！姐夫，你的这个主意，确实比去津州市要好多了。虽然又苦又累又不确定到底能不能挣钱，但，不管房子能不能卖出去，总是在哪里放着，又跑不了。真是太好了！” 苏建国眯了眯眼睛，对郑万福的话，心里有些听着不舒服。他怎么听出了郑万福话里不像是期待他能走好运的意思呀？ 苏建国不动声色地敷衍道：“还行吧！这不是，才有计划了吗？” 郑万福再接再厉地说道：“姐夫，你在元古市里修房子，不是更在自家的地盘上了吗？要说到津州市去帮你当采办，我还有些心虚。但在元古市，我可是什么都门清。你看，我继续当你这个工程里的采购怎么样？保证样样让你满意！” 苏建国从茶几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避开了郑万福的热切的视线，也遮住了自己的表情。 还真让小灿给猜中了呢？！ 自从苏小灿给苏建国出了修自家房子的主意之后，苏建国是彻底不当苏小灿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看待了，有事没事就喜欢把自己的事情跟她聊一聊。 有一次，他们就聊到了郑万福。 苏小灿十分不屑地极为肯定地说道：“我这舅舅就是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你看着吧，只要你跟他说了你的决定，他一定会打苦情牌，让你继续同意他帮你采办材料。 爸，你要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包工头了，我也不担心你会被骗。但你也是对建筑这个行业，一问三不知。舅舅要是诚心想骗你，你就是再生十个心思，也防不住他。 我甚至恶意地猜测，津州市房产公司这件事，一定他还隐瞒了你什么重要的信息没有跟你说。你不是没有见过那个中间人吗？有空你去会会他，看看人家怎么说的！我想你一定会有新发现的。 爸，我要说的重点，就是这次修房子，你一定要从一块砖到一块瓦，都要亲力亲为地去接触，不要借任何人之手！舅舅不行，我都不行，只有你自己对房子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心中有沟壑了，才能把包工这条路走顺走长久！” 第一百二十三章 化身为话痨 要是按照苏建国本人的性格，不就是一个工作吗？不就是采买东西吗？那些价格都是实打实的，元古市又不大，只要他去打听一下，就能知道郑万福说的价格是真是假。 但，因为有了苏小灿的话，苏建国认认真真地一个人、或是带着熟人往建材市场跑了好几趟，事无巨细，真的一家一家自己亲自问过来的。 这才知道了这里面的行道，确实很深，期间的利润和质量的差距等等因素的影响，还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把事情交代过去的。 自己要是真让郑万福把这一块管着了，即便再修十栋楼，但凡郑万福有一点的私心，他都挣不到钱，还会坏事。重要的是，他会错过很多学习的机会。 苏小灿的有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不管你将来事业做得大还是小，都要有一点时刻注意到：不要放松对钱的管理。自古以来，不管是哪里出现的关于携款逃跑的事情，都是一个前提，这款项的主人对财务失去了应有的控制和警惕。 爸，我不希望，你还没有真正有钱，就开始染上恶习，埋下隐患！” 苏建国低头又抿了两口水，略一沉思，才抬起头诚恳地回答道：“万福，你说的道理倒是没有错，我也赞同。不过呢，这一次不行。因为我是新入行，半路转行的，对修房子一事并不熟悉。所以，我计划，从一砖到一瓦，都亲力亲为，做到心中有数！等到日后，这些事情等我都门清了，再请你做采办不迟！” 郑万福都要爆粗口了！什么叫“等我门清了”？！等你都门清了，还有我什么事？ 不对，这件事透着怪异！ 以前，他要是对苏建国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碍着郑淑贤的面子，十次有六七次都同意了。 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他说一件事，被拒绝一件事，还这么干脆利落，像是提前想到了他会说的话，连理由都找的他哑口无言。 郑万福突然想起了郑淑贤对他说过的一件事：苏建国缺钱，找了苏小灿询问主意。 郑万福眼神一整，试探地问道：“姐夫，这些话不像你本人说的呀？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了我的坏话，还编排了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你拒绝我？这个人，是不是你家小灿呀？我不过是上次说了一下她那个同学太没吃相，没礼貌而已，她就背后给我下这种绊子？也太有心机了吧？” “还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苏建国心里一颤，他没想到郑万福反应这么快，自己什么都没有说，他就猜了七七八八。 为了掩饰自己的稍许慌乱，苏建国也学会了转移话题，转头，不悦地看着郑淑贤，问道：“万福说的事情是真的吗？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你一定不能把以沫这孩子当外人看吗？ 人家替你我接送小灿，本来就很辛苦了。要是有可能，谁愿意来别人家吃饭呀？你还任由万福胡来，欺负人家小孩子？ 万一，以沫脸皮薄一点，觉得自尊心受伤了，这寒冬腊月天的，你给我天天去接小灿吗？” 苏建国这么一搅和，郑淑贤先心虚地败下阵来，不再关注之前的事情，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也没有帮腔呀？！这不是，万福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一时嘴快就多说了两句吗？以沫这孩子厚道着呢，这不还天天接送着小灿吗？” “嗯，你还有理了，是吧？” 苏建国虎目一瞪，郑淑贤立刻蔫了，站起身，慌乱地说道：“你看，这一说话，都到这个点了。等会儿孩子们也该放学回家了，我得赶紧去做饭！对，我得去做饭！” 说完，人就溜得没影了。 解决了家庭内部矛盾，对于外部矛盾，就好打发了。 苏建国语重心长地转头又开始教训起了郑万福：“万福呀！不是姐夫说你，你怎么就这么冲动呢？以沫这孩子，我都认识快半年了，是个挺老实的孩子，话不多，做事踏实。 前几天，他都有些小感冒了，为了怕影响到小灿上下学，还撑着，带病天天接送小灿。 比我这个当父亲的，都还要称职，关心我们家小灿。这样好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去骂他呀？ 不行，今天中午以沫来了我家，你一定得给我跟这个孩子，当着众人的面，道个歉。 咱做大人的，一定要以身作则，立好了榜样，孩子们才能跟着行得正，坐得端！ ……” （以上省略五百字） 郑万福几次张口，想把话题给接了，好转开，可是苏建国今天就是化身为话痨了，不停地飞着唾沫星子，他耳朵听得都快起茧子了！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谁这么教训过他，心里简直是憋出了火气。 脑袋一冲动，当即就火大地站起身，生硬地落下一句“我回凉山村了”，出了院子，就骑着自行车，不等郑淑贤挽留，就不见了人影。 这还是平生第一次，郑万福离开苏家时这么狼狈。 上次和郑淑贤一起被赶走时，起码还好好吃了喝了一顿，带走了郑淑贤这个免费的劳动力，正好赶上秋收。 这次，自己谋划的事情件件没成不说，还被苏建国唠叨了，什么也没有带走，更没有混顿饭吃，带着一肚子的怨气。 郑万福也是骑出了苏建村好远，才被冷风吹醒了，肚子饿得都快没力气蹬脚蹬了。他以为自己会在苏家吃一顿有肉的好饭，早饭都没有吃就出了门。这次，真是被苏家人给害惨了！ 可是，让他现在返回去，顺从了苏建国的意思，给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孩道歉，那他的面子丢的更大发了！以后在苏家，都会直不起腰来！ 哼！今天给我不舒服，明天，我让你们全家不舒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们给我等着！ 郑万福愣是靠着这股恨意，硬撑着回了郑家。 可想而知，得知这一消息的郑家人，更是一起口伐了一顿苏家人，都信誓旦旦地说要给苏家人好看。 第一百二十四章 包裹 苏建国看着郑万福消失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反而有种异样的满足感。他原来还可以这样做？！他原来还可以让郑万福狼狈逃跑，而不是次次因为他的纠缠不休而选择妥协？ 他心里都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郑淑贤追着郑万福跑了好一阵，都没有唤回人，只能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正好，碰到放学的孩子们都陆陆续续到了家门口。 苏小灿看着这个，看看那个，疑惑地问出了大家的心声：“爸，妈，今天是什么日子，要你们这么大阵势地到门口迎我们？看着还有些瘆人呢？！” 郑淑贤刚站稳，没好气地拍了苏小灿后脑勺一下：“什么叫瘆人？你以为你有多大的脸，还让我们在门口迎你？这是你舅舅刚刚走了，我和你爸在送人！” 苏小灿捂着自己的后脑勺，都忘记喊痛了，惊讶万分地说道：“什么？这都到中午吃饭的时间里，我舅舅走人了？真是太稀罕了！不对，妈妈，你不会是私下里给舅舅塞了什么好东西，怕被我们知道，所以，我舅舅才这么痛快地没有吃饭就走人了吧？” 苏小兰在一旁狂点着头，附和道：“对，我姐说的真对！妈妈，我舅舅又拿走什么好东西了？” 郑淑贤气得仰倒，她倒是想塞东西给郑万福呀，也得有机会呀？！ 冷着脸，愤恨地说道：“你们一个个就是这样看待你们舅舅的吗？告诉你们，这次，你们舅舅一根针一根线都没有带走，放心了吧？满意了吧？” 郑淑贤气哄哄地回厨房做饭去了。 苏小灿和苏小兰都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苏建国嘴角忍不住翘起，点点头，带着孩子们回了大屋。 像是搞什么地下活动一般，苏建国得意地低声跟孩子们分享了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孩子们惊讶的瞪得眼睛都快脱眶了。 还是苏小灿最先反应过来，起身，拍拍苏建国的肩膀，半开玩笑半郑重地说道：“苏建国同志，难为你！同时，我代表全家有良心有爱心的人士对你的成长和进步表示由衷的赞美和欣慰，请一定要再接再厉，继续保持！” 苏小灿话音一落，孩子们都乐得捧腹大笑起来。 苏建国看着孩子们没心没肺的笑容，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心里也忍不住感叹，原来，孩子们的心灵才是最通透的。他们都能看得出来郑万福对这个家一味的索取和剥削，他和郑淑贤这两个大人却总是选择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大脸充胖子。 学会拒绝，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孩子们来提醒，他才能明白，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郑淑贤在厨房听着大屋传出来的笑声，不要猜也知道跟郑万福狼狈离开有关系，气得直咬牙。 可是扪心自问，她气什么，又感觉自己挺矫情的。这件事，谁对谁错，根本说不清楚。 无奈地叹了声气，继续任命地给说笑着的苏家大大小小做着饭。 事情，在众人眼中，好像就这样划过无痕地过去了，确实不知，这世间，一草一木，皆为天定；一饮一啄，皆为前缘。 郑万福的贪婪，让苏家人所不容；苏家人的改变，又让郑万福心中更为仇恨苏家人。 苏郑两家本是亲家，最近的关系，却慢慢地离了心，渐行渐远。他们最后会走到什么地步，这个时候，他们都没有想到。 再回头时，只剩下满目疮痍。 苏小灿的生日是腊月十二。 家里人都各忙各的，期末考试又临近了，苏小灿自己都给忘记了。 却是在前一天，苏小灿在学校的收发室收到了一个包裹。 说来，这段平静的时间里，苏小灿终于展开了自己三十多岁人的情商，跟一帮孩子们处的十分融洽，在各科老师间也是颇受重视。 现在她也算是班里颇有人缘的一个了。主要是甭管你学习再好，都知道自己好不过苏小灿，也就无所谓老师和同学对她的偏爱了。 至于各科老师的重视嘛，别的不说，就说英语课吧！ 苏小灿每次上英语早自习，都尽量同步地跟老师一起熟练地运用课本上的英语口语，上课时，努力跟老师用英语交流。 愣是在这样简单至简朴的条件下，把初一（5）的英语水平拉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就连初一（5）班的混混出去跟人掐架的时候，都会冒出一两句英语俚语，让对手风中凌乱。 这样的名人，在学校收发室竟然收到了一个不署名的包裹，不用一节课，全校师生，八成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老师们还比较理智点，没有觉得这算什么大事。但对刚刚开始发育，青春期已经出现懵懂的情爱之心的中学生们，就不一样了，各种奇葩的猜想层出不穷。 光是初一（5）班，苏小灿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问过她五六个版本了，这还是靠谱一点的同学说的，不靠谱的，简直不敢相信！ 苏小灿真的是万分头疼呀！她现在在学校已经都“有名”了，完全不需要再出名了！你说，她容易嘛？！这段时间，一有空的时候，她就写写小小说，连地址都改在左大卫的武官，不敢太过招摇了。怎么还有人这么看不得她好，要搞这种事情呀？ 偏偏包裹上，出了苏小灿的地址，谁发的没有写，邮戳是京都的，还难得是打印字体，根本猜不出这人的笔迹。 苏小灿绷着脸把包裹塞到自己的抽屉里，都没敢打开。你想呀，连白曼文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都忍不住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其他人该等的脖子有多长？一个包裹就这么大动静了，万一，再打开，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她可真要被害惨了！！！ 偏偏，大家都不明白她的担心。课间操的时候，她被秦若菡叫到了语文教研组，询问她包裹的事情，并称为了不让大家担心，不让留言传得更难听，她可以当着众位老师的面打开，以示清白。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八音盒 万一，不清白呢？怎么办？不是越描越黑了吗？ 再说了，这样公开地逼着学生私拆她人信件，真的好吗？老师，你这是违法的，我有权拒绝！ 苏小灿心里的小人人痛苦地陈述着，可惜别人听不到，这个时候的人们对这种侵犯人隐私的事情，还没有足够的认识。 苏小灿苦命地去教室取出包裹，交给了秦若菡，忐忑地希望这个寄包裹的人有点良心，不要害她。 包裹被打开，露出里面很有质感的灰色硬质的包装盒，十分简单，除了一条同色的系带，什么也没有。包装盒里又是一个精致的木匣子，取出来，打开盖子，竟然是一个十分精美、漂亮的木质旋转木马。 苏小灿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放倒手心里，掂量了一下分量，心里早了开了花，在她匮乏的品味当中，总是好的物件一定是有分量的东西。 很显然，不要看这个木马都是木头做的，却十分有手感，重量刚刚好。虚荣地把木马凑近了细细打量上面的每匹颜色各异的栩栩如生的小马，转了一圈，注意到一匹马上竟然坐着一只小老鼠，圆溜溜的小眼睛正等着她。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把木马高高举起，歪头看向旋转木马底座，找到了一个发条，果然是一个是个八音盒。 小心翼翼地扭动了几下，然后，木马就旋转了起来，响起了轻柔的钢琴曲。 前生今世，苏小灿都不是一个很有艺术细胞的人，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文笔还算可以见人，其他的音乐美术舞蹈等才艺，那是零基础。所以，音乐很好听，苏小灿却愣是茫然地不知道是什么曲子。 好在，识货的人还是有的。 曲子，只是想了几下，语文教研组就有一位好事的年轻老师叫出了曲名——“致爱丽丝”。 苏小灿总算舒了一口气，她听不出歌名，但人家那也是上过音乐鉴赏课的，大学还没事专门辅修了这门公选课。对“致爱丽丝”，她还是了解一点点的，在她的认知里，就是长辈送给晚辈的一份礼物。 不是什么情歌就好！ 苏小灿再次小心翼翼地把旋转木马再次放回到木盒子里，嘴角满意的笑意还没有落下，就听到秦若菡不太高兴地问道：“小灿，你看了礼物，对谁寄给你的有眉目了吗？” 苏小灿脑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觉得有些荒唐，这样无聊的行为，不可能是那人的行为。 苏小灿借着整理盒子的动作，低头掩住这份异色，抬头无辜地看向秦若菡，耸耸肩，道：“老师，我真不知道这是谁送给我的。包裹外面什么也没有写，你也看到了，里面就是一个八音盒，其他的也什么都没有，我能有什么线索呀？也许，是我家哪个长辈心血来潮给我买的？” 秦若菡皱紧了眉头，看着苏小灿宝贝一样搂着包裹，不由想起了那天带着崔以沫，威胁她和校长，让他们给崔以沫换位置的男人。 万一，那样一个长得无比猥琐的混混一样有权有势的家伙对苏小灿这样的小姑娘略微使点小手段，在她们这样是非观、人生观还不成熟的年纪，很容易分不清好坏，而误入歧途的！ 秦若菡拉住苏小灿，让她坐在自己旁边最近的椅子上，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小声地担心地说道：“小灿，你再细细想想吧！这个八音盒，一看就做工精细，价值不菲，不要说元古市了，就是津州市都未必能买到这么昂贵的东西。一般人，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和背景，也买不起，买不到。你还是一个孩子，不要被这些花哨的外物所迷惑，分了心，知不知道？” 苏小灿起初不是很明白秦若菡的话是什么意思，半天对上秦若菡担忧的眼神，才慢慢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md，她看起来像什么失足少女嘛？前生她可是一直到三十二岁，都还只跟崔以沫谈过恋爱的单纯姑娘，唯一跟崔以沫有的亲密行为，也顶多是几次生疏的接吻而已，再多就什么都没有了！ 总不能，她重生了一下，明天才十二周岁，就要开始担心这么遥远的事情了吧？ 即便她的灵魂有三十多岁了，但她现在的人生规划也是初中先跟崔以沫培养默契和感觉，高中再谈恋爱，然后两人一起为了读更好的大学，而一起奋斗努力。 她可从来没想过在初中就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呀？！ 苏小灿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秦老师，你多心了！我连这个八音盒是谁送的都不知道，怎么会分心。我只是单纯地喜欢这个礼物而已。” 秦若菡见苏小灿听懂了这些话，心里的担忧更盛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希望苏小灿是懵懂无知好呢，还是有自我主见好一些。 好在，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聊天的好时候，别以为她没有注意到，教室里留下来的三四个语文老师正聚在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她耳尖地听到了一两个关键词“音乐”“羡慕”。 这一刻，她才后悔不该让苏小灿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包裹的，她以为就是小孩子之间的一些小礼物，谁知道会变成这么贵重的东西。 现在，她是想帮苏小灿说清楚，都不行了。 秦若菡整理了一下糟糕的心情，才语重心长地对苏小灿说道：“小灿，包裹的事情，我不希望对你有任何的影响。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是一个学生，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好好地考试，考出一个漂亮的成绩，给所有等着看你热闹和现在说流言碎语的人狠狠的一个巴掌，来证明自己的出色和出淤泥而不染，懂吗？” 苏小灿很想翻白眼，吐糟秦若菡这种鼓励真老套，很想告诉大家，她真的没有那么脆弱易碎，流言碎语，前世她仍旧坚持到三十多岁还没有结婚，听得都不知道有多少了，再难听再伤人的话，她都经历了，一些小孩子们不伤大雅的小小眼色和流言又算什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 阴 阳不调 不过，作为一个体贴的乖孩子，应该让大人们都放心，才对。 苏小灿郑重地向秦若菡做了保证，只差对天发誓了，这边才严肃完，那边就转身，在秦若菡不赞同的眼神中，高高兴兴地抱着包裹回了教室。 也幸亏，秦若菡多留了她一会儿，她回教室的时候，刚打了上课铃，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不然，让人围观的滋味虽然说了不放在心上，也是很尴尬的。 也是这个包裹，旋转木马上的那只小老鼠，让苏小灿想起一件事，她的生日应该快到了。 中午苏小灿和崔以沫让同村的同学回苏家村转告郑淑贤一声，不回家了，两人就杀到了左大卫家。 苏小灿和崔以沫现在都是被放养的孩子，一个是管不了自己的妈妈，一个是怎么管都不合适的舅舅舅妈，反正这孩子现在主意大了，又饿不着，就懒得去管了。 左大卫家，苏小灿做饭，三个人吃了肚圆，左大卫才有心情问苏小灿今天怎么不回家，跑他这里来了。 苏小灿拿过带来的包裹，拿出了里面的八音盒，还上了发条，放了一小段音乐给两人听。 左大卫和崔以沫一个满脸的八卦和兴趣，一个莫名的沮丧和负气。 “这玩意不像是在咱们这个小破地方能买到的呀？怎么看着都像是大城市里才能买到的洋玩意！还不便宜的那种！厉害呀，小灿同学，你祸国殃民都祸到省外去了！”左大卫拿起精巧的八音盒，左碰碰右遥遥，万分的好奇，他都好多年没有玩过玩具了。 苏小灿在一旁看着心疼死了，趁左大卫一个不注意，才小心地把八音盒给抢过来：“我当然知道这不便宜了，不然，我怎么会想到先放你这里？而且，我也不知道这是谁送的。 上午我就收了一个包裹，大家都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班主任就找我谈心了。 到时候，再往家一拿，估计村里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没事都能给我捅破天！ 想想，那样的日子就觉得头都炸了。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还让不让人好好活了呀？” “感情，我这里成了你的私人保险柜了？什么东西都往我这里放？这样不行啊，小姑娘，这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左大卫没有同情苏小灿，反而十分闲适地翘起二郎腿，身体瘫坐在沙发背上，悠哉地看起了热闹。 崔以沫看不得苏小灿被欺负，立刻背叛了左大卫：“小灿，你放心把东西放这里吧！师父不让你放，还有我的房间呢！你以后把东西都放在我的房间，师父就管不着了！” 左大卫被气得直想吐血，这个痴儿，他为什么要给苏小灿设障碍，还不是看不得苏小灿因为别人的礼物而高兴得忘了他的寻在？就她对苏小灿这妖孽的了解，她不知道这么贵重的礼物是谁送的，他把他的脑袋让人当球踢！ 就算他不知道这礼物是谁送的，但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一定是个男的！还是对苏小灿上了心的有钱有关系还懂女人心的男的！ 他这个傻徒弟，自己都没有看懂自己的心，还没有开窍，就有人来撬他徒弟的墙角了，他这个作师父的能不着急吗？ 算了，没诈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总算是傻徒弟还知道自己当红脸，他当白脸，讨好一下苏小灿，卖她一个人情。 哎，傻徒弟呀，你每天替苏小灿守着别的男人送给她的礼物，心情该多糟糕呀？！ 苏小灿对长叹的左大卫作了一个鬼脸，就拉着崔以沫去放东西去了。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左大卫也算是很熟悉了，知道他是一个典型的面恶、刀子嘴、冷清的人，但那些都是对外人，只要被他认可了，就变成了豆腐心，偶尔再别扭一下一下的有原则的好人。 她拉着崔以沫到了他的房间，悄悄关住了门，放好了八音盒，对他招招手，小声地问道：“喂，以沫，你说你这师父到底哪根筋抽了呀？前脚，还吃着我做的饭，后脚，就翻脸不认人了！你说，他是不是更年期了，所以才反复无常呀？” 崔以沫尴尬地脸都憋红了，虽然他不明白更年期是什么东西，但明显，这不是什么好话，没听到后面那句“反复无常”吗？ 但不为师父辩解几句，他又觉得心不安，支支吾吾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呀？我师父他老人家挺好的，没有什么反复无常！真的，……” 苏小灿右拳砸到左手掌心，焕然大悟道：“我知道了！还是你的话提醒了我，我终于明白他反复无常的原因了！” 崔以沫跟苏小灿熟悉了，对她每次露出这样的表情，都会有人遭殃，深有体会，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想在苏小灿说出惊人之语之前，先把人给稳住，忙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说什么了？不对，小灿，我师父他老人家真的没有任何问题，我跟你保证！” 苏小灿不赞同地看着崔以沫，“你还说你师父没有问题呢？！我问你，你知道你师父今年多大了吗？” 崔以沫听听胸脯，自信地说道：“这个我知道，我师父今年三十二岁了！” 苏小灿又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继续解释道：“你说师父他才三十二岁，还单身着，你就一口一个他老人家地叫着，能把人叫的更好，桃花运更衰吗？” 崔以沫目瞪口呆，“我……我，只是尊敬我师父，才这么叫的！” 苏小灿拍拍他的肩膀，怜悯地说道：“哎，你一个少年，怎么会懂一个男人的心情呢？你认识的人中，有三十二岁还没有结婚的人吗？我爸三十二岁的时候，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这是明显的阴阳不调而造成的更年期提前，情绪化比较严重，待人反复无常！你说我的对不对？” 崔以沫脸红了又红，他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少年，一下子听到什么“阴阳不调”，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脸红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忘了的生日 “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还是让我慢慢谋划一下，想个好办法微妙！” 苏小灿也不指望崔以沫能给出她一个多好的答案，就他现在这么不开窍，自己都做了他同桌，跟他同进同出这么多天，吃着一个锅里的饭，坐着他的自行车，都没有见他对自己有半点春心萌动的样子，简直比亲人还亲人。 哎，她私底下，都不知道哀叹多少次了，他们这才上初一，就处得比别人十几年的老夫妻还老夫妻了，都当彼此为空气，必要而又不经意。万一，这家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开了窍，喜欢上了别人，回头对自己说，我对你只有亲情没有爱情，那可怎么办？ 一想到这种不可预计的可能性，苏小灿脸上心里都立马阴暗了下来，看着崔以沫的眼神都带着凉飕飕的冷意。 哼，崔以沫，你要是真敢有一天，放着本小姐这么优质的女朋友不喜欢，喜欢上别人！！！我保证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崔以沫也觉得自己万分委屈，刚开始还在为左大卫辩解而着急，又因为那什么不调而羞得没脸见人，怎么情况急转而下，气氛又变得如此阴森，连他学武几个月的身体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脑海里突然自动响起来了前几天左大卫念叨的一句话“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 在房门外偷听的左大卫此刻也是这种心情。他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逗逗这个死丫头，就给自己编排出什么更年期，什么阴阳失调了，她要是再说下去，是不是准备说自己欲求不满了呀？ 啊呸！他才没有那什么不满呢！ 小小姑娘成天不学好的，就知道在这些歪门邪道上钻研！可怜他那个傻的冒泡的一根筋的徒弟呀，明明没有开窍，却笨的早早就情根深种。万一，等两人长大了，他发现苏小灿喜欢上了别人，或者两人之间的差距让他望而却步了，那么他这一生还有什么希望可言呀？！ 不行，他回头再看看自己的训练计划，看能不能再加大训练量。对了前几天，他师兄给他打电话，说的那个事情，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之前，他觉得崔以沫才接触这些东西，不着急拔苗助长，让他现在就去面对更残酷的训练，而且那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才训练了两三个月的他可以战胜的，还怕一下子把人给吓跑了，灰心之下失了斗志。 现在看来，他可以来点策略，微微给崔以沫提提醒，让他知道埋头奋进的必要性。 哎，看看他这个师父当的多不容易呀？！还得整天操心这种徒弟的心理问题，果然，师父不好当呀！ 左大卫之后就听到苏小灿又在哪里例行清点自己的小金库了，无聊地回了自己房间午睡。 当然，他不知道，重生的苏小灿是个行动力多么厉害的人，很快就给他找上热闹了。 还有就是，苏小灿身边的人都好奇她收到的包裹是谁送来的，却没有一个人想到去问问她，为什么会有人这个时候送她包裹。 大家都忘记了一件事，她收到包裹的第二天就是她的生日。 作为要过生日的苏小灿主动选择性地忘记了这件事，最近大家都忙的喘不过气来，谁有心情操这份闲情。 崔以沫是真的不知道这回事，等他不久之后知道时，黄花菜都干了，可想而知他有多后悔。 作为苏小灿的家人，郑淑贤是忙着打麻将，成心地给忘记了。苏建国是忙的那天是那天都不知道，更不要说苏小灿的生日了。苏小兰则是忙着考试，只会数阳历，还不大关心阴历。 各种巧合之下，苏小灿的生日除了提前一天收到的包裹，跟平日，就再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划过。 这周周末才过，周一，苏小灿早晨上完早自习，还没有吃早饭，就被白曼文拉着要去见丁慧妍。 想想，这会儿到学校门口的小卖铺人也挺多的，迟点去正好错开高峰期，就没有多想，跟着去了教学楼后的简易教师宿舍。 宿舍虽然简陋，但仍有它的可取之处，那就是暖和，可以说全校就属这里暖合了，因为宿舍楼下就是学校的锅炉房，全校的暖气和学校修建的职工楼都是由这里供暖的，你说这里都不暖和了，这市五中有什么地方暖呀？ 丁慧妍的宿舍，苏小灿也来过几次。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初中生。这个时候的女同学之间腻歪的恨不得上个厕所茅坑两个人都要挨在一起受“熏陶”，来找老师，怎么也要拉个人给自己壮胆子！虽然白曼文个性冷清，独立性比较早，有时候，也不会免俗。 苏小灿和白曼文才走到丁慧妍那个宿舍的门口，就听到宿舍里传来的隐忍的哭泣声。 苏小灿无声地问白曼文怎么了。 白曼文耸耸肩，摇摇头。 其实，白曼文是真不知道，她也就是昨天跟她爸爸一起去火车站送人，正好看到丁慧妍哭的十分伤心地从火车站里出来。她还没有来得及去跟丁慧妍打招呼，丁慧妍就打了三轮车先行离开了。 她昨晚都担心得差点失眠，所以，才上完早自己，就拉着苏小灿过来关心丁慧妍。 苏小灿不易察觉地皱了皱，也不去管白曼文怎么纠结，直接敲了敲宿舍的门，还不忘大声地喊道：“丁老师在吗？我是苏小灿，和白曼文有几道不懂的问题想跟你请教一下！” 宿舍里的哭泣声扼然而止，只听里面窸窸窣窣好一阵，丁慧妍才来给她们开房门。 即便是丁慧妍用冷水洗了洗脸，仍旧遮掩不住她那双如桃子一般红肿的眼睛。 苏小灿把白曼文先让进宿舍，十分体贴地把房门给反锁上，然后才跟白曼文一左一右坐在丁慧妍旁边。 苏小灿不用太用心地套话，伤心欲绝的丁慧妍就像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一下把憋在心里连自己父母都没有说过的话，都统统倒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馊主意 苏小灿，这才知道丁慧妍这是失恋了。她的家人都在津州市，想的也是日后找到机会把丁慧妍调到津州市，所以，给她找对象，自然也找的是津州市的人，还跟丁慧妍一样是老师。人，她早就见过了。两人还私底下通过信，可是把丁慧妍美的不要不要的。 这才两三个月，上周，她高高兴兴地去对方的学校找人，才从别人口中得知，他跟自己的女朋友吃饭去了。 丁慧妍以为自己听错了，在教职工宿舍门前，大冬天的愣是等到晚上七点多，才把春风得意的那人等到。 没有得到道歉和忏悔，满满的都是不耐烦和烦躁，直接对她说道：“我女朋友现在也是老师，还在津州市。你要知道我们一谈恋爱，就是要奔着结婚去的。你在元古市，我在津州市，长期两地分居，对我们的感情和家庭都是严重的考验。我不希望我们结婚以后再为这些问题整日发愁吵架，所以，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 说完，也不管丁慧妍小姑娘在宿舍外等了他多久，等得手脚都快没知觉了，鼻子早就堵了，整人还有些低烧，不客气地说完这些话，连个“再见”都吝啬跟她多说，就无情地离开了。 丁慧妍也是有自尊的，能熬到现在把人等回来，不顾教职工宿舍楼进进出出的人的眼光，已经是平生做得最厚脸皮的事情了。 被那人再这么像扔垃圾一样的态度一对待，真的是一句多余的挽留的话也说不出来，连眼泪都痛得冷得流不出来了。 妥妥地，当晚就感冒发烧了。 好在，丁慧妍年轻，身体素质还不错，折腾了家人一晚上，第二天除了头晕，头重脚轻，四肢无力，倒是没有其他的症状了。 家里人这才松了口气，就开始追问她怎么了？昨天不是去约会了吗？是两人玩的太晚，给冻感冒了吗？年轻人要懂得节制…… 啪啦啪啦一顿口水训完，就听到丁慧声音沙哑僵硬地说道：“我们分手了！” 家里人着急了，不停地问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丁慧妍心情十分糟糕，哪里还有心情去管别人的。 原本，她跟班上的老师都打过招呼了，她是津州市人，每周要回津州市，周一的数学课，都放在了三四节课。她只需要周一上午坐早班车赶回元古市就行了。 现在，心情不好，也不管当时几点了，就赌气跟家里人说要坐车回元古市。 丁慧妍是家里的最小的孩子，本就得宠，现在大家都体谅她心情不好，就任由她折腾了。 结果，时间还是有些晚了，汽车站已经不发车了。在丁慧妍的固执己见下，家里人又把她送到了火车站。这才有了白曼文碰到她的那一幕。 听了好一阵丁慧妍的哭诉，苏小灿虽然心理上万分同情丁慧妍，但生理上，有规律的作息时间，眼看着要过饭点了，肚子饿的直冒酸水水。 苏小灿揉揉自己的肚子，眼珠一转，就出着馊主意道：“丁老师，要我说，你现在失恋，还是一件好事呢！你想呀，这种渣男，日后要是跟他结婚了，再跟你说这些，非要扯着跟你离婚，到时候，你就不是哭一场就可以解决问题了，那是把你的人生都要搭进去了！你该为自己早日脱离苦海，趁着自己没有任何损失的时候轻松离开，而高兴，而庆幸！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丁慧妍从昨晚一个人哭到现在，人都快木了，在加上感冒还没有彻底好，头还有些发晕。听了苏小灿的话，本能地觉得有理，点点头，泪汪汪地说道：“嗯，小灿你说的真对！可是，我还是觉得很伤心很痛苦怎么办？” 最近她是怎么了？跟失恋的人真是有缘呀！碰到了一个又一个。回想上次失恋的连方友，就忍不住回忆起了时常在他身边的李斌，那个风华霁月的。 她上开学之后，因为脚不方便，都很少出去溜达了，生活的重心就仅限于家、学校，武馆。不过，她还是听苏建国提了那么一句，李斌不在元古市，到省城培训去了。 想到自己的那个八音盒，明知道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去猜想，是不是他送的，是不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在所有人都被遗忘的自己的十二周岁生日时，有人惦记着自己，说不感动，说心没有一丝的波动，那都是骗人的。 那个八音盒，到底还是在她心底留下了浅浅的印记，如果任由它自由发展，或许，她自己都不能预估自己的感情会何去何从。 只是，一有这个念头，一回头，就能看到崔以沫的身影，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都被压在了心底。 原谅她装傻充愣吧，反正她才十二岁，等她长大的时候，李斌的孩子估计都会打酱油了。 果然最适合自己的还是崔以沫，对的时间遇到的对的人，这才是自己选择的幸福。 摇摇头，甩去这段不该浮现的记忆，努力去回想刚才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恶作剧。 呵呵，左大卫不是还想收取自己的保管费吗？那她给他介绍点学员，这些学费提成，总够了吧？ 嘿嘿，依她所见，他那个武馆就是阳气太盛了。什么地方都需要阴阳调和一下才能长长久久。 啧啧，不要感谢她太好心奥，师父！ 苏小灿眼珠子一转，一拍大腿，就道：“这还不简单，只要你转移注意力就好了！俗话说，治疗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恋爱，要不，你立刻再去找一个男朋友？” 丁慧妍摇摇头，哽咽地说道：“我不想，这次的伤口还在流血，实在是没有心情马上就重新开始。” “那，你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苏小灿不含糊地轻快地说着，仿佛这些事情真的都不重要，引得丁慧妍也轻松了起来，“反正马上就期末考试了，现在该学的都学完了，丁老师，你的任务就是勾勾重点，让大家好好复习。 我给你推荐一个地方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动心 丁慧妍呐呐地问道：“什么地方？” 苏小灿贼兮兮地说道：“离咱们学校不远，有一个武馆，每天晚上七点都有两个小时的武术课可以学习。” “武馆？”丁慧妍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不太明白，自己失恋跟武馆能有什么联系，难道学武术还能治疗失恋吗？好奇怪的联想哎！ 苏小灿为了完成自己的忽悠大业，那是不遗余力呀！ 像极了诱惑小红帽的狼外婆，苏小灿笑得灿烂无比，点着头，“嗯，是的，去武馆，学学武术。 一呢，可以打发时间，身体上的疲惫能让你暂时忘记心灵上的伤痛；二呢，可以发泄发泄负面情绪；三呢，女孩子嘛，你一个人在元古市上班，学两招防防身也可以；四呢，呵呵，丁老师，里面不少的男学员，你可以对比一下，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找到真爱了呢？！ 你也不用太感谢我给你出这么好的主意！ 这样吧，送佛送到西！ 今天晚上，我就可以先带你去看看，适应一下。如果你喜欢呢，可以报一个班，学一段时间。我和崔以沫跟武馆的师傅都是认识，很好说话的。” 说着，苏小灿还贱贱地抛了一个媚眼。 一旁的白曼文早就被苏小灿一套又一套的言论给吓傻了，最后她还敢调侃丁慧妍的行为，更是深深地刺激到了她。 她们是学生，丁慧妍是老师，在她们过去接受的教育里，老师就是学生的天，不可违背，不可亵渎，只能仰望。 苏小灿现在的一言一行都彻底颠覆了白曼文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听着苏小灿这么好的介绍，一向都是乖乖女的她都心动了，忍不住问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感觉好厉害呀！小灿，我回头跟我爸爸说一声，如果我爸爸同意了，能不能也让我跟着一起去学学呀？” 一个也是忽悠，两个也是忽悠，无所谓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一次的忽悠，最后真的演变成了大忽悠！ 苏小灿毫无负担地说道：“可以，怎么不可以？！那是武馆，开门做生意的，只有顾客挑他的份，还没听说过他挑顾客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和崔以沫吗？卖不了你们，也害不了你们！就放心大胆地当作跟我一起去见识一下市面好了！” 丁慧妍本来有点点的动心，愣是被白曼文这一打岔，变成了大大的动心。而且这么聊着天，心情好了不少，完全忘记了给她提议的是一个小自己好多岁的初中生，把苏小灿当了同龄人来看待，真心当成了朋友。 丁慧妍略一考虑，就点点头，说道：“好！小灿，你的主意真的可行！我们说到就做到，今天晚上，你记得带我一起去那个武馆看看！对了，你说武馆晚上七点才开课，天晚了，会不会耽误你回家学习呀？” 跑野了的苏小灿拍拍胸脯，说道：“完全不会！你也知道，我现在一般都是崔以沫接送我，天再晚，也没事的。不过，我也得跟老师你说清楚，我肯定不能陪你到九点的。现在我的脚伤才刚好，不适合做剧烈运动。你要是真心想学，就等我下个学期，开春了，再陪你就好了！” 丁慧妍高兴地一把搂住苏小灿的肩膀，头蹭蹭苏小灿的头，不顾被刺激的有些身体僵硬的苏小灿，激动地说道：“小灿，你真好！我们说定了，这个学期也不剩几天了，我先去适应一下。下个学期，我们一起去学武术！哼，等我学成了，日后要是有人再跟这么欺负我，我就一个过肩摔，先揍他一顿解气！” 说完，脑补着美好的未来，“哈哈”大笑了起来，哪里还有刚才的颓废和沮丧。 白曼文在一旁听着更加激动了起来，握紧拳头，认真地说道：“中午回去，我一定要说服我的爸爸妈妈，听着你们聊，我就觉得热血沸腾，好像想到了自己成为女侠的样子！太帅了！” 丁慧妍笑逐颜开，歪头看着白曼文，万分觉得自己找的这个数学课代表，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十分喜欢，一伸手，也勾住她的脖子，三个人挤成一团，兴奋地说道：“加油，下午一定要跟着去！到时候，看老师我带着你们大杀四方，做一个有才有貌有武力的巾帼英雄，想想就特别带劲，特别的帅气！” 苏小灿屈服于丁慧妍的“蛮力”之下，挣脱不开，在丁慧妍的胳膊下，直翻白眼，哀怨地说道：“你做巾帼英雄之前，是不是先让我们填饱肚子呀？早晨，我和曼文可是一大下课铃，就跑来找你了，连口热汤都没有喝上。看在我们这么诚心的份上，你是不是现在该放开我们，让我们吃点东西？” “看我高兴的，都把正事给忘了！被你这么一提醒，我的肚子也饿惨了！”丁慧妍终于放了苏小灿和白曼文自由，翻身就从床铺里翻出自己的包包，往身上一挂，雄赳赳气昂昂地拉着两人的手，说道，“走，我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好好吃过饭，正好今天早晨，老师我请你好好吃一顿去！” 苏小灿扒拉住丁慧妍的胳膊，看看她手腕上的手表，撇撇嘴，说道：“算了吧，我和曼文去买两个馒头吃就好了。现在都七点四十多了，离上课没有多长时间了。要是跟你再去外边吃，我们铁定要误了上课！” 丁慧妍现在精神有些旺盛过头了，你不让她发泄一下，真要憋坏了她。 她大手一挥，毫不在乎地说道：“怕什么？不是还有你们老师我呢嘛？等吃完了，我负责把你们送到教室里，跟上课的老师大声招呼，就说我有作业交代你们，迟了一点，不就行了嘛？” 苏小灿眼睛一亮，有一个老师做自己的同盟军，那是妥妥地做什么坏事都有人给你做挡箭牌了。太好了，她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样做呢？果然，变通，才是发展的硬道理。 苏小灿立刻附和道：“嗯，好主意！曼文，走吧，我们去好好去宰一顿土豪！” 第一百三十章 男女搭配 白曼文觉得今天受到刺激真够多的呀！没想到生平第一次逃课，还是在老师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教唆下，真是记忆犹新，多少年后，回忆起来都嘘嘘不已。 只叹，她是一遇苏小灿误终生，把她乖乖女的形象彻底毁了。 市五中最后一趟晚自习拖堂的历史，由来已久。 丁慧妍想着去武馆都肖想了一天，其他老师拖堂的行为简直是在那钝刀子割她的肉。放学的铃声一响，她就激动地跑到初一（5）的教室外，找借口提溜出了苏小灿和崔以沫，白曼文看着情形，也着急了，一直朝丁慧妍使着眼色，还用后背顶了顶苏小灿的桌子。 最后，四人成功地成为了今晚第一批出校门的人。 丁慧妍知道晚上有活动，带着三个孩子，也没有第一时间就跑去武馆，现在学校旁边的小饭店，叫了一人一块钱的一碗面，填了填肚子，才杀去武馆，正好赶上已经有学员陆续到了武馆，开始做热身运动。 苏小灿已经让崔以沫跟左大卫提前打了招呼，让崔以沫领着丁慧妍和白曼文进了训练场地，她则钻进了厨房，给左大卫师徒两人做起了晚饭和宵夜。 刚开始，丁慧妍和白曼文上课的时候，还有些拘谨，因为她们是武馆的首批女学员，虽然周围的其他男学员都中规中矩地在做着自己的训练，但两人还是感觉到了他们的注视，十分的放不开。 好在，那些人都还比较克制，没有人过来跟她们搭讪。不然，两人还没有开始训练，就要被吓跑了。 说来，这些男学员如此的安生，也是有一段血泪史的。 作为第一个出现在武馆的女性——苏小灿同学，给他们上了很深刻的一节课。 要知道，这个武馆，从开门到苏小灿出现之前，一直都只出没过雄性生物，可想而知，当苏小灿突然出现时，就像一群饿极了的野狼碰到了美食，个个擦拳磨掌，好不激动。 有一个学员“善意”地想表示一下师兄之情，还没跟苏小灿搭讪两句，就被左大卫给叫出来，让崔以沫狠狠地摔了好几跤。这一招“杀鸡给猴看”十分管用，自从没人敢对苏小灿再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了。 不仅如此，武馆的男学员就对苏小灿敬而远之了。一个是他们不敢得罪的师傅，一个是现在武馆武力值最高的学员，有这两个人保驾护航，谁没长脑子，才去得罪苏小灿呀？！ 自此经常没事在武馆四处游荡的苏小灿，在大家的心目中就成了武馆的“高级管理人员”，不能得罪的人士，平日里大家连好奇多问多看苏小灿两眼都有些不敢。 今天不一样，突然来武馆的一大一小两个女性生物，竟然跟他们一起站在了训练场上，做着最初级的热身运动和拉伸动作。 大家心里忍不住猜想，这是不是意味着武馆以后就要招女学员了？不再是他们清一色的汉子了？日子太美好了，怎么办？！ 虽然，之前苏小灿的例子还血淋淋地摆在众人面前，但不妨碍众人现在丫丫一下美好的未来。 一屋子的雄性生物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呼哈”着更大声，做起动作更卖力了，都想着把自己最帅的一面呈现出来。 在这种被一圈热情过火的雄性包围之下，如果丁慧妍和白曼文不是知道苏小灿就在门外边，崔以沫就在他们身边，估计要拔腿就跑了，唯恐自己是掉进了狼堆里。 当然，很快，左大卫给两人布置的任务，累的疼的两人都没有工夫去关注其他了，一个劲儿地跟自己的胳膊腿较起了劲儿。 左大卫看着今天格外训练的卖力地男学员们，摸着下巴思索着是不是真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原本，如果不是苏小灿拜托，他是不计划在武馆招女学员的，一群娇滴滴的又不能严格要求的女人，除了练个花架子，有什么用？白白给自己添堵。 但看看，今天对这些男学员的刺激作用，又看看这两个女学员认真的学习态度，或许，武馆改变一下，也没那么可怕。 左大卫透过训练室的玻璃看着厨房里忙碌的模糊的小身影，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哎，这真是一个煞星呀，走到哪里，就把哪里搅得让人不能平静。这才一个初一的学生，再大点，崔以沫可怎么才能降伏住这家伙呀？！ 哎，当师父的真不容易，什么事情都要操心！ 第二天早晨上完早自习，白曼文又没有回家，而是硬来苏小灿在在学校的小卖铺买了点零食和饼子，就又去找丁慧妍了。 没办法，昨天一时运动过量，白曼文年纪小，恢复力强，还好说一点，勉强能正常地走路。 丁慧妍就不行了，年纪本来就相对大了一点，才接触武术这种高难度的新鲜事物，就碰上了左大卫这种把男人当牲口训，把女人当男人训的魔鬼教练，昨天回宿舍上楼梯的时候，就痛得爬着上来的。 早晨，跟她一个宿舍的年轻女教师去上课之前，她可怜巴巴地让她去初一（5）班找白曼文或是苏小灿，让她们给她带早饭过来。 不是她不想让舍友给带，她是真心这会儿不想吃学校那个破食堂让人糟心的饭菜。 苏小灿和白曼文过来之后，得了丁慧妍的真传，跑到一楼的锅炉房，找到烧锅炉的师傅，要了一暖壶的开水，三个人泡了方便面，陪着饼子，将就了一顿。 终于吃饱喝足了，丁慧妍终于找回点元气，抱怨道：“这武术太不是人学的了！看看我这才上了一节课，就成什么样子了？昨天晚上爬着上的楼梯，真的是用两手爬的。当时就想着，万一被人看到自己的惨样，真不想活了！回了宿舍，都没有洗漱，倒在床上就睡着啦！” 白曼文也在一旁猛点着头，附和道：“嗯嗯，我也是的。真庆幸我昨天提前跟我爸爸唠叨了这么一句，昨晚到武馆去接的我，不然，我估计自己连走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十一爷爷家的侄子 苏小灿心虚了一下下，平日里看着崔以沫和左大卫训练，只见动作怎么帅气，怎么厉害了，也没有听两人怎么说多难学，还这么惨呀？！瞟瞟自己略显纤细的胳膊腿，真不知道，要是自己去学，会不会比她们好一些？！ 不行，她有空先让崔以沫给她开个小灶，免得明年开学之后，真的跟她们一起去上课，也搞得这么狼狈，那多丢人呀！ 再说了，自己好歹比她们都去的武馆早，还认得教练和最厉害的学员，本来就体质不好，运动神经不发达，万一，进度还慢了其他人，都没脸见人了！ 果然，有一个厉害的男朋友自豪他能在关键时刻显出他的优越性时，也特别的压力山大！ 现在的关键是不能让丁慧妍这个板上钉钉的女学员给跑了，不然自己怎么给左大卫找点不自在和为难？ 苏小灿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压下心里小小的得意，不屑地说道：“就知道你们都吃不了苦，才这么点难度受不了了吗？哎，你们也就是这点水平了！” 丁慧妍表情变了又变，才咬着牙说道：“谁说我吃不了苦，受不了了？我是这么轻易屈服的人吗？就是累得真跟狗一样爬着走，我也要坚持下来！” “好！”苏小灿拍拍丁慧妍的肩膀，热情地赞美道，“我就知道丁老师是个不服输的人，一定会认真地对待每一件事！” “还有我！”白曼文不甘被忽视，红着粉嘟嘟的脸庞，略显激动地说道，“我也要学下去！我爸爸妈妈都还说了，之前一直担心我太安静了，会变得自闭。现在我有兴趣多学点东西，还是日后女孩子可以防身的武术，他们举双手赞成我在不影响学业的情况下，去多学学！” “嗯嗯，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苏小灿懊恼不已，“其实，学习和学武术完全可以算是一个劳逸结合，一静一动的好方法。趁着我们现在学习任务都不算重，多锻炼一下身体，对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苏小灿也是刚刚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一件事情，她们这一届的学生，有幸再次被当了试验品，在初三下半学期一开学，被突然通知，中考有三十分的体育分，项目倒是也不难，800／1000米的跑步，立定跳远，扔铅球。 项目都挺简单的，但架不住，这个通知来的太迟了。本来初三，学生们要应对中考，学习任务和压力就大，现在突然又要去锻炼身体，训练体育项目了！ 体质好的学生，这三十分拿满分，那是妥妥的，当然无所谓什么压力。 对于体质不好的学生，譬如她这类体育小白，能考及格就是烧高香了！很明显，倒霉蛋子苏小灿就是属于这种体育课再怎么努力，也这么勉强拿二十分的弱质女流之辈。 前世，苏小灿的中考成绩，如果只按照学科成绩，绝对的全校第一，市一中的前十名。就是因为体育课的拉的这十分，变成了全校第三，市一中的第四十三名。她真该庆幸高考的时候没有体育课，不然英语加体育两门拉腿的成绩，大学本科离她估计能成为遥远的梦想。 不行，现在想起了这件事，又守着崔以沫和左大卫，可不能这次再在高考的时候，让体育成绩拖自己的后腿了！ 身边的好朋友，体育成绩不好的，能提醒也提醒一下。不过，都要用去武馆学习为由吗？怎么有点不道德的感觉呀？ 苏小灿在一边平添了一点的小烦恼，丁慧妍和白曼文却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丁慧妍倒是回头真报了名，每天晚上都跟着崔以沫一起去武馆认真学两个小时。 白曼文羡慕了一下下，就专心复习了起来，马上就是期末考试了，毕竟她们现在的第一任务是学习，有心无力，去不了武馆。 期末考试，学校是每个年级各自单独考试的。初一考一天，初二初三考一天半。 初一先考试，考完之后，放三天假，等着领着了成绩单，就准备放寒假了。 考试完，人就一身松了。苏建国知道今天苏小灿考试，特意来回接送了她一天，晚上回家的时候，难得一见地，天还亮着。 苏小灿在门口遇到了早就考完的苏小兰，说她们玩跳皮筋少一个人，没人撑皮筋，愣是拉着她们充数。 苏小灿也难得放松，就跟着去了。 苏小兰她们玩的地方，是村里以前的一个小型的打谷场，现在变成了小广场，周围有树木，远离人行道的地方还放着一排的大青石。周围的村民都喜欢没事了，在这里晒晒太阳。或是吃饭的时候，聚在一起，唠唠嗑。 苏小灿的腿脚现在都已经正常了，但她仍旧谨记着医生的嘱咐，不打算在年前，腿脚用力。 所以，玩跳皮筋，她也只能当个柱子，给苏小兰她们撑撑皮筋。 没一会儿，就无聊地四处张望。 还真让她张望着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苏小灿把苏小兰扒拉过来，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问道：“小兰，那边坐着的那个城里人是谁呀？” 苏小兰歪头看过去，一下子就知道她说的是谁了。 那个人能不醒目吗？农村的人，冬天的棉袄，颜色都很深，因为不好洗，不好干，所以洗的少，颜色浅了根本穿不了几天，样式也都是十分老旧笨拙。 就是这么灰不溜秋的几个中年青年男子中，坐了一个穿着短款白色羽绒服、牛仔裤的男子，还十分的细皮嫩肉，白白净净，文质彬彬，怎么能不醒目？！ 苏小兰不解地看着大惊小怪的苏小灿，“姐，你不知道吗？这是我们十一爷爷家的侄子呀？！听爸爸说，是从京都来的。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不过，对我们都挺好的，经常没事了，分我们几块糖块吃。你不记得，前两天，我还分了你一颗糖。你当时，还说脏话来着，问我去哪里打劫土豪了。我没有说就是这个叔叔送的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京都来的叔叔 苏小灿愣住了，努力回想着，还真有这事呢！ 前世读大学的时候，她有一次做了两天的周末促销，就是在超市里买阿尔贝糖。为了干好工作，她事先有在网上查过阿尔贝糖的历史，据说前两年才在我国成立公司，今年才上市。也算是难得的洋玩意，贵东西了。 所以，虽然前世吃了不少这种糖，但今生这么早就再次吃到这种糖，还是忍不住爆了一句“土豪、地主老财”。 后来，好像自己忙着去看看这次杂志社发来的信件，就把这件事给抛到了脑后。 对本家里出现这么一位大人物，前世，她不该一点印象也没有才对呀？！ 再努力回想一下，脑海里就从陈旧的模糊的回忆里翻出了一个好像挺高大挺干净挺帅气的身影，至于其他的，原谅她前世对这些跟自己生活遥远的东西，从来都不上心吧！ 现在的苏小灿是上心了，仅从一颗糖就窥视了那家人身份的不一般，心里忍不住为自己身边的亲戚本家里还有这么厉害的亲戚长叹了一口气。哎，自己家要是也有这么一个好的亲戚就好了！ 可是，苏小兰口中的这个十一爷爷，跟他们家只是出了五福的亲戚而已，苏小灿她们爷爷的爷爷跟这个年轻的十一爷爷的爷爷是同一个爷爷。这还是邻居，关系就这么远了，这位不认识的主，就更不知道关系远到哪里去了。 苏小兰以为苏小灿是因为只吃了一颗那种糖，安慰道：“姐姐，你不用觉得可惜。知道你喜欢吃这种糖，等下次，我再拿上时，都给你留着。说句实话，我觉得那糖味道也一般呀？！还不如我在小卖铺买的一毛钱五块的橘子糖，甜甜的橘子味，怎么吃都不厌！” “傻姑娘！”苏小灿自认心理年龄已经过了吃零食的阶段，拍拍苏小兰的肩膀，“姐姐也觉得你说的对，还是橘子糖好吃！” 前世，她长大后，想再品尝一下儿时的味道时，早就没地方再卖了，想吃也吃不上了。 人呀，什么年代就做什么年代的事情，人生才有更多的光彩和美好回忆。 “小姑娘，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到有人在说什么糖好吃了？”一个温润的带着京味的普通话声音在两姐妹身边响起。 苏小灿抬头，一眼就撞进一双淡雅如风的狭长眼眸里，带着些许促狭的笑意，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再仔细打量其人，长得如同他的声音一般，就像一个儒雅的贵公子。 不过，那笑意，怎么都不像是什么好意呀？ 略一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这人不会以为自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吧？ 呃，她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为了一颗糖纠结呀？ 苏小灿偏开头，不去理睬这个莫名其妙、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人。 苏小兰则是激动的不行。京都来的叔叔跟自己说话了哎！等会儿，她跟伙伴们可有的炫耀了。 这么一高兴，苏小兰就把苏小灿给出卖了，带点羞涩地语无伦次地说道：“上次你有给我糖吃，我回去分了姐姐一颗，她就说你是地主！我知道那种糖好吃，还劝姐姐不要不开心，下次我再分到糖，一定都给她留着。我姐姐就说，还是橘子糖好吃。” “奥！我是地主呀？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苏建儒为了怕两姐妹听不懂，已经十分习惯性地放慢了音调，拖长了声音，戏谑地调侃道。 苏小兰这次全听懂了，恍然大悟：“原来姐姐的意思是说叔叔很厉害呀？我还不知道还可以这样夸人呢！难怪姐姐都给可以给杂志社写文章了，我的作文还不及格！” 苏建儒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次有空认真地打量起了苏小灿，“这就是建国大哥家的大女儿？听说是个小作家，小小年纪就会写文章赚稿费了。原来是真的呀？我还以为是别人夸大其词了呢！” 苏小兰听不大明白，但也知道是在质疑苏小灿写文章的事情，激动地为姐姐正名，两只手比划着，道：“当然是真的了！我姐姐收到的回信都这么多了，都是杂志社写来的！我还亲眼见过我姐姐的信，里面每次写着给姐姐好多的钱！……” 苏小灿恨不得捂住苏小兰的嘴，她难道不知道挣钱要低调吗？树大招风啊！而且，总觉得苏小兰这样炫耀太肤浅，难看了！ 难得对苏小兰绷起脸，喝道：“苏小兰，你还跳皮筋吗？不跳，我就回家了！考试了一天，我可累了！” “姐姐，我又没有说错，你怎么生气了？”苏小兰觉得万分委屈，嘟着小嫩唇，眼巴巴地看着她，好像苏小灿再大声说两句，就要掉金豆豆了。 苏小灿扶额，对苏小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摆摆手，无奈地说道：“你没有说错！是姐姐我觉得你知道，家里人知道就好了，没必要闹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才行！” 苏小兰见苏小灿语气一软，危机警报一接触，立马恢复了本性，不服气地说道：“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姐姐就是有本事，我就是骄傲，就是要跟别人炫耀。再说了，建儒叔叔也不是外人呀！对不对，建儒叔叔？” 苏建儒摸摸苏小兰的头，赞许道：“小兰说的对，我可是你们的叔叔，怎么算是外人呢？” 苏小灿不跟着这对跟她做对的人说话了，感情人家都是家人，就她是外人了？！ 苏建儒看着发小脾气的苏小灿，觉得她人小鬼大特别好玩，还想再撩拨撩拨她，那边就有人叫他的名字了。 苏建儒略微有些遗憾地转身离开了，没关系，他在苏家村还要住好些天呢，这些孩子们都要放寒假了，他有的是时间找这个小作家好好聊聊。 苏建儒又走到那群人堆里，跟着大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了天。不是他不想畅所欲言，实在是语言沟通不良呀！他说着京都味儿的普通话，身边的人说着本就难懂又语速很快的元古话，有时候，谁都听不懂谁的，尴尬地各说各的老半天。 第一百三十三章 苏荣耀 好在，熟悉的人都知道要说什么事情的时候，尽量彼此放慢了语速，听个大概，还是知道的。 即便如此的沟通不良，大家还是十分喜欢跟苏建儒亲近。 一是他是城里的时髦人，更是他们这些泥腿子一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去的首都人，总是对他莫名的敬畏和向往。 二是苏建儒脾气挺好的，如果他乐意，还是一个十分健谈风趣的家伙，不撇京调儿的时候，说起普通话，迷得众人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可惜，这位小爷，外热心冷，乐意的时候，还真不多。 这跟苏建儒的家境有关，红二代不说，两个兄长现在也在部队任职，从小就在军区大院长大，接触的人，接受的教育都不是苏家村这些泥腿子们可以想象的，也许他们用一生都无法仰望的到其中的尽头。 苏建儒虽然也是苏家一脉，但人家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他父亲苏荣耀，是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老红军，当年红军路过元古市，才十三四岁，小小年纪在家吃不饱饭，就跟着当兵去了。 苏荣耀跟着部队东征西战，当了一个连长，几次在生死线挣扎，最后活着，跟部队一起解放了当时的京都，就随军驻扎在京都，再也没有回元古市。 这也是苏荣耀这两年在部队退了下来，人老了，就想老家了，带着小儿子回来谈谈亲，访访友，一解思乡之情。 说起来，这苏荣耀也是近些年才跟苏家村的亲戚走动起来的。 起初，建国初期，苏家的人都以为苏荣耀已经在外边牺牲了，就都没有放在心里。 而那边，苏荣耀在部队也忙着地下工作，京都那段时间特务特别多。等他从地下转地上时，又倒霉地遇上了那场席卷全国的运动，有人举报他历史不清白，被发配到了大西北改造。 这一改造，最后就在那里扎根了。 改造期间，因为曾经带过兵，被安排了秘密任务，一直到后来平反了，也带兵在外，不得与外联系。 倒是三个儿子，两个平反之后，陆续都进了部队，最小的苏建儒则被送到了京都的寄宿学校，大学毕业后，从商了，至今未婚。 苏荣耀也是退休后才被返回京都。 人闲下来了，这才开始联系苏家村的人。 这一联系，把苏小灿的这个十一爷爷苏荣辉可吓坏了，之后又乐坏了。 凭白地自己已经去世多年的哥哥，竟然还活着，还在部队里当过大官，怎么都像天上掉下了一块大的无比的馅饼，砸不死人，也要撑死人了。 苏荣辉家原本家境一般，还住在土房子里。这也就是去年，不知道家里怎么有钱了，修起了崭新的二层小洋楼，孙子送去里部队，孙女被送到省城读大专。 当时，村里人都还以为苏荣辉跟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苏建佑盗墓发洋财了，谁知道这一家人高调了一年，却口风十分紧，直到半个月前苏荣耀老爷子的到来，终于真想大白了。 不过，苏家村这么风光的时候，也仅限于这一年，因为苏荣耀的到来，都惊动了市里的领导前来拜访，每日家里各种的客人络绎不绝，带来的两个警卫和一个保姆都感觉吃力，之后才断了回来的念头。每年都让一家人去了京都团聚。 前世，这些事情，苏小灿也就后来当故事听了听，她听到的时候，苏荣辉一家都早就搬离了苏家村，去省城发展了。对这一家仅是有点印象，转身就抛到了脑后。又不是自己的荣华富贵，高攀不上，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当然，这样的心态，今生也没有变。 前世，她活到三十二岁都没有跟这些人有过任何的交集，没有沾上半点的光，现在，她也不认为自己能占到什么便宜。 没玩多久，郑淑贤就在家门口大喊“小灿、小兰，回家吃饭了！” 陆续，大人的吆喝声在街道上此起彼伏地响起。在小广场玩耍的小孩子们，哗啦一下，就各自散去了。 第二天，苏小灿难得地睡了一个大懒觉。奈何，这生物钟太可怕了，即便她在床上赖到八点，睁着眼睛，发呆也发不下去了。 也幸亏她起床了，不然，就要被堵在床上了。 一大早，连方友竟然来了。 当然，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也不是专门来找苏小灿的，是有事路过，闲着没事，看苏小灿家就在附近，抽空就溜达了出来。 苏小灿洗了两个大黄梨，塞给了连方友一个。 郑淑贤也知道连方友就是卖给他们家房子的人，十分客气，十分热情地招待着，说不上话，也在旁边直转悠，害得连方友说话都不自在。 苏小灿看外边的太阳挺好的，拿了手套、围巾、帽子和两个碎花布缝成的棉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地，直接拉着连方友出去晒太阳去了。 连方友原本就在外边吹北风，再吹，也无所谓了。这样还有个好处，要是被他们领导发现了，还可以谎称打听情况。 没错，连方友和他顶头上司——科长跟着政府的几个领导，来苏家村拜访苏荣耀了。 苏荣辉一家修的小洋楼，再大，也就是跟苏小灿家差不多的五件楼，不过样式，仿了后世的小别墅，房子挺多的。 只是，再多的房子，也架不住苏荣耀排场太大，楼上楼下都住着人，再有外客，更显得拥挤。 自然，这苏荣辉家的门槛现在有些高，不是一般人都能进去的，也就市政府的一把手们有资格带一两个人混个脸熟，其他人来了苏家村，也只能在外边吹冷风。 没办法，现在公家的小轿车也少的可怜，好几个跟连方友一样的科员，还是骑着自行车来的，被晾在了街上吹西北风，还不敢有怨言。 苏小灿带着连方友在他们家附近的小广场上，把两个棉垫子往边上的青石上一放，坐在上面，晒着太阳，眯着眼，啃着大黄梨，舒服地跟连方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第一百三十四章 晒太阳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幺，苏小灿，舒服呀？大上午的，还拉着人陪你晒太阳嗯？！老远就看见你这个懒骨头了！”一个不客气的声音在小广场外响起。 苏小灿没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左大卫不是说了，这两天要给崔以沫加练吗？还说什么累得要让他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徒弟受着累，他这个当师父的可真休闲，还有空出来串门？ 就这一顿的功夫，苏小灿心里就把左大卫给复议了很多下，回头的时候，早就换上了假假的笑脸：“师父，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真稀罕呀？我还以为……” 适应了上午有些晃眼的阳光，苏小灿这才看到了左大卫旁边的崔以沫，心情立刻由阴转晴，站了起来：“以沫，也来了。你们怎么来的这么突然我家了呀？昨天我们考试，也不跟我说一声，让我有个准备。” “哼！你的脸才没有那么大呢！我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请去做客的吗？”左大卫习惯性地就跟苏小灿抬起来竹杠。 苏小灿翻了一个白眼，无语地说道：“可不是，你老人家脸多大呀！我们家那么大，都装不下你！” 崔以沫站着一旁傻乐着，这种日常，他每天不见一两次，都不习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损得十分热闹。有人就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小灿，这就不对了，你苏叔叔我还在一旁站着呢！怎么都不跟我打声招呼呀？”苏建儒往前走了两步，拍拍苏小灿的头，抱怨着苏小灿的厚此薄彼。 苏小灿偏偏头，有些迟疑地看着苏建儒，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这位“苏叔叔”这么熟悉了？叫着自己的小名不说，看着拍头的动作，怎么比自己亲叔叔还要熟练呀？ 他们不是昨天下午才见的第一次面吗？而且当时她记得自己也没有怎么跟他说话呀？！ 她现在还处于愤青的阶段，看不得比自己特别有权有势的人在自己面前晃悠炫耀，所以，昨晚的态度冷淡，还以为这个苏叔叔不屑于再搭理自己了呢？！ 当然，心里这么想着，被人当面指责不讲礼貌，苏小灿还是要把面子给圆回来的：“苏叔叔，看你说的，我们不是邻居吗？低头不见抬头见，哪里还需要这份客套呀？我也是太惊讶师父怎么突然来我家了，所以，次才忘了跟你打招呼。” 左大卫十分不客气地挤到苏小灿和苏建儒中间，堂而皇之地就坐在了苏小灿刚才的小棉垫子上，伸了一个大懒腰，才美美地叹息一声：“我说，小灿，还是你会享受呀！看你选的这位置，背后有太阳照着，前面一片旷野欣赏着，真是悠闲呀！” 连方友早就在来人都过来时，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三个人，他就认识崔以沫了，其他两个人，一个衣着普通，但脸上带疤，特别还在眼睛上，看着有些瘆人，煞气逼人。一个文质彬彬，衣着时髦，身上有股儒雅风流的气势，跟李斌有种相同的味道。 他怎么说，也算是跟着李斌混迹了大半个元古市上层社会的人，该认识的该知道的，即便不用心，也能说出个一二三。 但，眼前这位，同龄人中除了李斌，他还没有见过谁能跟这人的气度相媲美，一想到今天，他跟着领导过来打酱油，又听到苏小灿叫这人“苏叔叔”，不用猜，也知道这是领导们拜访的正主了。 一想到，自己的那些领导们还在苏荣辉家门外等着，自己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科员，反而见到了苏家的这位贵公子，他就紧张得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看着左大卫坐在了苏小灿的位置上，说着这里风景好，赶忙附和道：“苏先生，这个垫子，也是从小灿家拿出来的，你快坐！” 苏建儒也不客气，虽然嫌弃刚才这个垫子是个男人坐过的，但也是苏小灿拿来的，就勉强接受吧！ 左大卫可不跟苏小灿客气，指指她手中的大黄梨，“我说，小灿，我都好不容易，辛苦跑来你们家做客了，你也不说好好招待一下我们这些客人？去，给我和你苏叔叔也去洗两个梨吃！最近天干物燥的，正好解解火气！” 苏小灿也不含糊，把手中吃了半个的梨塞到崔以沫的手里就要回去拿梨。 崔以沫随手啃了一口大黄梨，跟着苏小灿就去了苏家。 这种互动，看得旁边的人都一愣一愣的。 特别是苏建儒，刚才还觉得崔以沫这个孩子傻傻愣愣的，身体素质好，认得师父也好，前途还算不错，也算是入了眼。 现在一个动作，说不出什么心理原因，就把所有的好感，都给破坏掉了。 远去的苏小灿和崔以沫看不到，旁边的左大卫倒是注意到了。但也没有放到心上，他今天来看苏老爷子，完全是因为当初在大西北执行任务时，受过他老人家的照顾，现在知道苏荣耀来元古市了，怎么也要来拜访一下。 他的关系和崔以沫未来要走的路，都跟苏家没有多大的关系，完全不需要他们师徒、徒媳妇三个人跟苏家的人卑躬屈膝。 合眼缘就照顾一二，不合眼缘，就各玩各的。 不过，天天看着这一对青梅竹马互动，如果不是今天有外人在，他都没有意识到这两个孩子行为这么亲密自然了。 好事呀！ 苏小灿找出梨和苹果，崔以沫自动自觉地就按照吩咐，挑出六七个，跑到厨房，拿了一个大锅，放在水管下，挨个洗起了梨。 苏小灿在一旁想帮忙，被崔以沫一句“冬天天气冷，水也冷，不要把手冻着了”给打发了。 苏小灿心里暖暖的，提了温在火炕上的茶壶，给大锅里浇上热水。在转身看着大黄梨和大锅的组合，怎么都觉得别扭。 现在的苏家条件简陋，还没有条件或是见识，去买什么没用的果盘来专门盛放水果的。 苏小灿一阵翻箱倒柜，最后选了两个海量的大黄铁碗，装着梨和苹果，崔以沫抢着一手端了一个，出了门。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侬我侬 苏小灿又从家里的小椅子上顺了两三个棉垫子，才跟着出去。 九九歌说的好呀！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这腊月天，现在正是最冷的时候。 甭看刚才苏小灿晒着太阳吃着梨，那感觉有些小资，那是大黄梨都擦干了，也没有多坐一会儿。 现在大黄铁碗里还滴着几滴水，放在青石上没几分钟，就被冻成了冰，水果变成了冻水果，让人感觉有几分寒气。 几个人没有聊一会儿，就感觉到有些冷了。 苏小灿早心疼崔以沫对自己不知道爱护，拉着他，坐的离他们远了一两步远的距离坐下，掏出手绢，让他赶紧擦擦湿手。这么冷的天，手沾着水，被冷风一吹一冻，很容易生冻疮的。 崔以沫也渐渐地适应了苏小灿有些对他“特别关心”的行为，慢慢地从脸红不自然，变得也习惯成自然了。只是，每次被照顾时，还是小心脏剧烈地跳个不停，有些羞，有些暖，有些美，有些甜。 没见过两人日常的苏建儒和连方友十分地不习惯，一个轻皱着眉头，一个则看傻了眼。 左大卫则“咔嚓咔嚓”吃着大黄梨美滋滋的。 苏小灿见崔以沫把手擦干了，才转身从中间的青石上摆着的大黄铁碗里拿了一个梨，塞给崔以沫：“快吃吧！” 崔以沫也没说自己刚才已经吃了她的那大半个大黄梨了，顺从地继续拿着梨就吃。 苏小灿这才问他：“学校这几天放假，你也没有回自己家。你爸爸妈妈就没有问你怎么回事吗？你舅舅舅妈有没有说你什么呀？” 崔以沫努力咽下一口，解释道：“没有。我跟我爸我妈说了，我在一朋友家住两天，等考试成绩下来了，放假了再回家。我舅舅舅妈以为我回家了，也没问我。” 苏小灿觉得自己就是操心的命，忍不住替他担心：“你这次考试考的成绩怎么样？你心里有个底吗？比期中考试好不好？” 崔以沫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我觉得没问题，应该要比期中考试考得好。不过，名次就不敢保证了。我觉得这学期，同学们都努力的，我时间紧张，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去他人。” “哎，你祈祷自己这次考试比上次还好吧！”苏小灿继续唠叨着，“你跟师父学武的事情，跟家里人也没有提。这次考试成绩比上次好，还能有说服力，让他们知道学武没有影响你的学习。要是考得不好，你爸爸妈妈以后都不知道会不会为难你。” “不用担心！”崔以沫傻笑着安慰道，“我爸爸妈妈都挺开通的，一定都会同意的。” “切！你哄谁呢？要是开通，你怎么不开始学武的时候，就跟你爸爸妈妈坦白呀？”苏小灿白嫩的手指戳戳他的额头，撇着嘴，反问道。 崔以沫低声下气地解释道：“呵呵，我这不是想着，期末考试完了之后，成绩下来了，我更有说服力一点吗？再说了，我跟着师父学了两三个月，我爸爸妈妈也能看到成效，不是吗？” …… 小两口你侬我侬半天，腻歪地不行。 左大卫这个天天见他们的人都有些受不了了，直接不客气地插了一句：“我说，小灿，你操那么多的心干什么？他父母亲不同意，不是还有我呢吗？到时候，我一定帮以沫说服他父母亲，行不行？你就不要在那里给我废话了！我听着怎么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呀？！果然，外边还是太冷了！” 连方友在一旁听着也直点头，可怜他这个失恋才几个月的人呀，心脏还没有修炼好，就又被人给刺激了！ 一群人都说的是元古市的家乡话，语速有些快，苏建儒听起来有些吃力，但不妨碍他从苏小灿和崔以沫两人的互动中看出些许的端倪。 有些不悦地说道：“你们这是欺负我这个京都人吧？不要告诉我，你们都不会说普通话？愣是用元古话来膈应我吗？” 左大卫拍拍苏建儒的肩膀，换回了普通话，没有诚意地道歉道：“你要见谅嘛！我们都是元古市人，天天都是这么说话的，突然说普通话，都觉得很陌生嘛！” 苏建儒毕竟是苏荣耀的儿子，左大卫他再是有点自傲的小本事，也知道不能怠慢了客人，难得当一会调节气氛的中间人，别扭地“哈哈”一声，道：“这好好的太阳，怎么突然起风了？真冷啊，要不，都回家吧？” 苏小灿率先同意这个主意，这么冷的天，谁愿意出来吹风呀？如果不是自己家里，郑淑贤晃来晃去，让连方友不自在，她是守着暖气片，都不想出来的。 苏小灿第一个站起身，拿起垫子，拍拍，眉开眼笑地说道：“我也觉得外边太冷了！我们都吹了这么久的冷风了，还不如回家暖和暖和，喝杯热水去呢！” 苏小灿都说要回家了，崔以沫肯定要跟着。徒弟都跟人跑了，左大卫这个作师父的当然要跟着。 苏建儒以苏荣辉家里人太多，他觉得特别闷，不想回去为由，也跟着。 连方友嘛，大家请忽略他吧，他只是想偷个懒，躲躲清闲。 然后，苏小灿身后跟着大部队，就回了苏家。 郑淑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串门了。苏小兰今天还要上学，也不在家。 苏小灿尽职尽责地当起了主人的职责，和崔以沫忙前忙后地招待着三位大人，其中两位还是大爷中的大爷。 二十寸狭小的电视里，雪花点满满地屏幕里，放着老旧的电视剧。 左大卫都有些不适应这些清闲的生活节奏，即便苏小灿努力跟大家聊着天，还是无聊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抱怨着，还不忘挖苦一下苏小灿，直道：“小灿，你家真无聊呀？！你平日就是这样生活的嘛？这样的跟白开水一样的家庭，怎么就生出你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你是不是变异了呀？要我说，你没有长成了一个没心没肺的二傻子，真该烧高香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心眼多 苏小灿连表情都僵住了。她能说左大卫此刻真相了嘛？她前世还不真的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二傻子吗？看人不清，看事不清，做人也糊里糊涂，最后好不容易清醒一回，要奔向幸福之路了，一个破海浪，就把交代到了海里面。 如果不是重生了，估计她投胎都要带着深深的怨气。 这也就是用三十二岁的灵魂再来对待这个曾经经历过的时代，她才勉强找到一点清醒的意味，不然，也就是一辈子傻白甜了。 崔以沫看不得左大卫欺负苏小灿，没见她的脸色都不对了吗？ “师父，你怎么这么说小灿家呀？照你这么说，我家条件还不如小灿家，那我该成什么样子了？没心没肺的三傻子吗？” 左大卫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你还以为你很聪明呢？我看你没变成大傻瓜，都该烧高香！看看，你现在的这副憨厚老实的样子，哪里有半点的机灵样？我不要求你多少，你就分到小灿三分的心眼，我也可以每天高枕无忧了！” “喂，大叔！禁止言语抨击啊！”苏小灿也没好气了，不客气地顶撞道，“什么叫我的三分心眼？我的心眼很多吗？你哪里看出我的心眼多了？” “你心眼不多吗？你心眼要是不多，能每个月赚稿费赚到数钱手软吗？”左大卫见今天终于有人听自己吐糟了，对着苏建儒就道，“你没见这个小财迷呀，一个月挣的稿费都快赶上我武馆的收入了！我这个当师父的，有时候想想都心酸不已呀！你说我辛辛苦苦，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还不如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能折腾呀？！” 苏建儒一时都无法适应左大卫的改变，在他的认知里，左大卫就是一个不拘言笑、呆板严肃、煞气重的铁血军人标榜。即便是已经退伍好几年，但有些天性却是无法改变的。 怎么，现在接触下来，看着他不断地找一个柔弱的小女孩的茬，还被人嫌弃，有种遇到逗比的感觉了？是他的记忆出现了混乱，还是当初左大卫隐藏的太深呀？ 其实，苏建儒还真冤枉左大卫了，他也就在崔以沫和苏小灿面前犯犯傻，其他时候都挺正常的一个人。 苏小灿气的吹了吹额前的空气刘海，“大叔，不是我淘汰你，是你的人品有问题好不好？！你看看，你这个凶样，一站出来，就能吓跑一批想跟你学武的人。偏偏，你还对学员特别严厉，训起一二十岁的人，跟训孙子一样。你都该庆幸，还有一二十个人还跟你，没有让你的武馆倒闭了！” 说着，苏小灿看着旁边听得津津有味的连方友，就道：“连大哥，你是不是最近没什么事呀？要我说，你干脆也跟着我这位师父去锻炼锻炼身体吧！虽然，他这人看起来很凶，但那是有真本事的一个人，武术水平跟全国冠军都有的一拼。我保准你，认真学下来，不会后悔的！” 连方友一时傻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观众，怎么一下子就成焦点了，“我……我……”了两句，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们的对话，都是用的普通话，所以，苏建儒听起来，毫无压力，瞬间，看着房间里尴尬的气氛，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还真让左大卫给说对了，这苏小灿的心眼还真多。这边才顶撞完左大卫，就开始操心他武馆的生意不好，转眼就忽悠起了亲朋好友。 他是跟左大卫见过没几次，但一点都不妨碍他知不知道左大卫参加过什么武术大赛，跟什么武术冠军比试过没有。 就他所知的模糊概念，左大卫是那种在一线的特种兵中的突击队成员，经历过的血雨腥风，倒是比那些花架子的武术冠军要厉害不知道多少倍。 不然，他也不会对这种有真本事，曾为国家付出一切的人这么尊重。 他是没有当兵，但他家除了他都是当兵的，如果不是志愿所在，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穿上那身军装。 苏建儒笑过之后，心头滑过一丝的伤感。 看大家都看着他，这丝的伤感立马就消失不见了，眉眼都笑开了，调侃道：“刚才左大哥说小灿心眼多，我还觉得他夸大其词了。现在才知道，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小灿，你可是比我公司那些能干的主管们还要能忽悠人呀！方便告诉我一下，你已经忽悠了多少去武馆学武了吗？” 苏小灿气短了，很想顶回去，说自己什么时候忽悠人了，她明明说的是大实话。但一想到，她前几天才忽悠了丁慧妍和白曼文，就心虚了，绷着脸，别开了头。 她的样子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引得众人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苏小灿自顾自地生着闷气，想着刚才左大卫的话，抬头又去找场子去了：“喂，喂，这位大叔，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你怎么知道我每个月赚多少钱的？你偷看了我的信件，还是翻了崔以沫屋里的东西？” 问完了，苏小灿才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的秘密暴露在崔以沫的第三人面前，十分的不适应。 “用得着我翻吗？猜也猜得到呀！”左大卫立刻换了表情，严肃地说道，“有好几次，我收到信件的时候，都能明显地摸到里面钱的痕迹。你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吗？万一，哪天这中途的工作人员或是邮递员起了歪心，把你的信件给截了，怎么办？你想找回来，都没地找！” 苏小灿瞬间就想起了郑淑贤当初扪下的那三封信，自己真是太大意了，为了图省事，把这种情况都给疏忽了，可不能再任性了。当时，有一个编辑给她回信的时候，还专门跟她叮嘱了这么一句，她都没有放在心上。 左大卫见苏小灿放到了心上，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抬头一看墙上的挂表，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小灿，时间也不早了，我和以沫也该回武馆了。耽误了一上午，今天的任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起去武馆 左大卫言出必行，起身，就招呼崔以沫离开。 苏小灿知道他们是真有事要忙，也不纠缠，跟着起身就要送送两人。 苏建儒倒是一时好奇，问道：“左大哥，你们是要回武馆吗？本来，我就好奇你能把武馆开成什么样子，现在又听小灿这么一夸，真的更想去看看了。不然，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去吧？左大哥，你不会介意午饭多双碗筷的，对不对？” “我介意！”左大卫真心很介意家里多双碗筷，平日里给崔以沫做饭，他都觉得麻烦透顶，下个学期已经把崔以沫训练成厨师一事提上了日程，现在又让他多做一个人的饭，简直是要他的命呀！ 一旁本来也想跟着去武馆凑凑热闹，看看苏小灿口中所说的传奇武馆是什么样子的连方友眼睛一下子由期待变成了失望。 左大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连方友气息上的变化。一下子就回想起了刚才苏小灿的话，难道真是自己太凶了，没有好好用心经营，所以，武馆生意才勉强维持，自己挣的钱还没有苏小灿一个丫头的稿费多吗？ 这个苏小灿认识的熟人连方友被苏小灿这么一忽悠，你别说，还真可能是一个潜在的长期的客户，要不都请去见识见识算了，反正一头羊是放，两头羊也是放，没什么差别了。 左大卫的眼角瞟过挑眉看戏的苏小灿，决定让她能力大责任也大一点，直接点名道：“我介意，是因为平日里就我一个人在武馆，吃饭都是将就，怕是请了你这个贵客去，我招待不周，落了埋怨！ 不过，现在我再一想，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反正大家现在都聚在一起，也是因为小灿的缘故，不如，小灿跟我们一起去武馆吧！ 正好今天早晨，我去菜市场买了不少的菜和肉，小灿就负责给我们做一顿大餐吧！” 苏小灿不干了，她作为一个刚考试完的好学生，现在需要的好好休息一下，恢复脑力和体力，顺便思考一下，明年的发展计划。自己当米虫都还来不及嗯，谁有心情去给别人当厨娘，遭油烟熏烤呀？！ “我不去！我觉得大家都各回各家就挺好的！你看这么冷的天，也都腊月了，都忙着过年，我一个小孩子，就不跟着去凑什么热闹了！” 左大卫一个跨步，一个错身，就把崔以沫和苏小灿一左一右夹到胳膊下，不容置疑地收了收力，“我说，小灿，你可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啊！我和以沫是你的什么人咱就不多说了，这建儒又是你带血缘的叔叔，连兄弟更是跟你认识，你好意思，把我们这些丢在一旁喝西北风，你一个人在家享清福吗？” 苏建儒一听，这苏小灿没想到小小年纪，还有这么多的本事，不行，今天说什么，他也尝尝苏小灿的手艺，不然，心里老惦记着，他都要被好奇心叼走舌头了。 “就是，小灿，你不能太狠心呀！我们一群大男人，都不怎么懂得做饭，真给饿肚子，说出去多丢人呀！”苏建儒在一旁煽风点火着。 连方友也收到左大卫递过来的眼色，来了一记助攻，道：“小灿，你刚才还跟我推荐武馆多么多么好，让我没事去报个名，多锻炼一下身体。你这个推荐人不在，我怎么好意思去武馆呀？再说了，你在一旁，还可以多给我讲解一下武馆的各种项目和活动，说不定，我一时心动，当场就报名了呢？！” 崔以沫也是好几天没有吃到苏小灿做的饭菜了，老是吃左大卫做的跟和猪食一样的饭菜，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期待地叫了一声“小灿？！” 崔以沫这一声，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小灿黑着脸，不太情愿地说道：“那我们怎么进城了？” 四个大小男人都不约而同地乐开了花。 苏建儒大手一挥，十分豪气地说道：“这有什么需要担心的？我去把我们家老爷子的车开上，进城那是分分秒秒的事情，还风吹不着，人冻不着。最主要的是，最后，我还可以拉着小灿再回家。” 一行人都是行动派。 苏小灿留了一张纸条在火炕边上，用大碗压着，十分醒目。 连方友跟同事交代了一声，把自己的自行车给骑回去。 崔以沫最惨，早晨来苏家村的时候，他跑步，左大卫骑着自行车。现在要回去了，左大卫坐车，他苦命地骑着自行车。 苏建儒风风火火地跑到苏荣辉家，也不去管大厅里坐满了人，兴奋地跟苏荣耀的警卫要了车钥匙，跟他交代了一声，自己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就开车彪了出来。 苏小灿看着上面的军牌，心里忍不住狂嚎：特权，可恶的特权！ 到了武馆，四个男人在苏小灿幽怨的眼神下，摸着鼻子，进了训练室。 苏建儒一看，训练场地的样子，就知道这是简化版的，如果真用来教徒弟，或是左大卫平日里训练所用，跟本不够看。 “左大哥，你真正的训练场在哪里？让我也开开眼界！” 左大卫也没计划隐瞒苏建儒什么，略带促狭地问道：“想看真正的训练场？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想先问一下，你们都会不会爬树呀？到时候去了训练场，出不来，我可不负责拉人啊！” 如果换做是九零后，回会爬树的顾及凤毛麟角；八零后吧，淘气的孩子都要学两招；六零七零后，特别是在农村长大的孩子，你不会爬树，都不好意思说出去。 不是因为九零后娇气，是因为环境。八零后，农村还树多，更早，经历过饥荒年代的人，更是靠着树叶树皮过活，不会爬树，怎么能找到吃的？ 苏建儒小时候可是在农村长大的，人又调皮，没少干爬树捣蛋的事情。连方友家当年在东城没有被规划进城区时也算是农村。 两人都擦拳磨掌，十分期待接下来的探险。 左大卫也不指望这一下就吓唬住人，带着人就上了二楼。 第一百三十八章 计划是美好的 苏小灿在院子摘菜，听到训练场里没有声音，不由摇了摇头，一看就知道左大卫领着三个人又去地下室了，亏她以为那里是什么秘密基地，不能对外人说。原来，这外人只要是个左大卫认可的人就好了呀？！ 当初，苏小灿也是跟探险一想，对地下室好奇万分。也曾有幸下去过一回，真的就是一回。 左大卫嫌弃苏小灿体质废柴，连个爬树都不会，上下地下室，都不敢碰柱子，这可是两层楼高的距离。左大卫也不怕这个娇娇女出什么意外，不敢硬来。 最后，还是左大卫不知道去哪里找了一个软梯子，才带她下去观光体验了一回。 后来，苏小灿再想下去，左大卫直接给她一个白眼，转身离开了。 崔以沫这才解释道，那天苏小灿用的软梯子，是左大卫带着崔以沫到市一中的体育场卸的人家学校的体育用品。用了一晚，第二天天亮之前，就给重新安回去了。 苏小灿嘴巴惊的都可以塞下一颗大鸭蛋了，她不知道的地方，这师徒两人也太能搞事了吧？ 不过，她的废柴体质光是一楼训练场的器械都应付不过来，去地下室简直是杀鸡用牛刀，典型的大材小用，她也就不纠结非要去什么地下室了。 不过，苏小灿眼珠子一转，就开始给左大卫出馊主意了。 苏小灿的原话是这样子的：“师父，你看咱武馆也就这么点大，万一以后报名的人多了，场地不够用怎么办？光前面的院子，也不是个事呀！ 你看，咱这一家就占了一大排，又守着臭水沟和田地，偏得没人愿意来。那么，也就是说这边的宅基地很便宜了。 依我看，你关系这么广，这么大，再微微花点钱，买点宅基地，在房子后面围上一个大院墙。 没条件，就直把地面平整一下，硬化一下，以后天气好，就在外边训练大家。 有条件呢，你还可以把地下室再扩展一下。你看啊，照现在崔以沫的学武进程，一两年之后，肯定下面的器材都不够他看的了。更何况，崔以沫初中三年、高中三年，至少要在你身边学六年。 咱们未雨绸缪，现在趁着物价还便宜，房子也不值钱，先把地方圈下来？ 我跟你说啊，你都没见我爸买的那套破房子，几个月前才两万买的，现在都有人找到我们家，要三万买下来了。 这才多久呀，你看，这房子翻倍地涨价，多可怕呀！ ……”（以下几千字省略） 作为一个重生人士，其他的想法都排到后面，唯有买房子这一条铁定的赚钱黄金定律，不可忽视。如果有可能，都要在房地产发展起来之前，先占个先机。 用苏小灿的心里话来说，那是碰见个熟人，都恨不得听她的劝，有钱没钱都去买两套房子。 有事没事，她就给左大卫唠叨这件事，还真让她给唠叨着。 就在前几天他们考试之前，左大卫扔给苏小灿一本土地证。 苏小灿看着上面的土地面积，嫉妒得想咬左大卫这个隐形的土豪两口。 边回忆着往事，苏小灿边手快地准备起了午饭。左大卫买菜还真大包大揽，肉呀菜呀也不怕冰箱放不下，比苏家过年准备的都多，都丰盛。 为了省事，苏小灿直接焖了一大锅的米饭，都可以顶苏家四人吃一天的了。炒的菜也量特别足，就一个大菜，炖鸡肉，里面跟大盘鸡一样，炖了土豆、生菜、粉条、豆腐皮……又顺便做了点其他的简单的小菜。 一看时间都十二点多了，才跑到二楼喊人吃饭。哎，奇葩的房屋建造，到二楼喊地下室的人吃饭。 左大卫的坏主意终于露出马脚了。 左大卫和崔以沫那是每天都上下两层楼的铁管，早就驾轻就熟，几个呼吸就上了楼。 这可苦了苏建儒和连方友。 苏建儒还好点，在军区大院长大，虽然不参军，但适当的军事训练没事还是参加一下的。 等他上来之后，左大卫和崔以沫已经吃了一碗饭，准备吃第二碗。 最惨的就是连方友了，本就体质不如其他人，又被训练好久，体力见底，现在又要用上很久都没有用的爬树技能，等他上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吃得八分饱了，只剩下一些残羹剩饭。 饭后，左大卫难得兴致大发，带着大家去参观他的地盘，听他吹未来的发展计划，听得众人心潮澎湃。 苏小灿在一旁直翻白眼，那哪里是他的发展计划呀？都是她给提的建议嘛！左大卫这样当着她的面，毫无负担地抄袭本人的创意真的好吗？ 所以，乐极生悲了！ 苏小灿也没有多说，就直接来了一句：“师父，计划是美好的，我想问一下，你手头有多少钱，能把这个计划变为现实？” 左大卫立刻哑巴了，狠狠地瞪着苏小灿这个始作俑者，当初不是她说的太美好，他才一时冲动把手头的现款都给买了地皮嘛？ 现在，把他给套住了，她有什么好处？！可恨呀！ 苏建儒在一旁看得直乐，还十分好心情地说道：“左哥，等你什么时候把房子修起来，我送你两套国外的训练设备当贺礼！” 左大卫表情白了又红，半残的眼睛看着都有些狰狞。 下午，左大卫给崔以沫做现场指导，两个人在旁边观摩。苏小灿看的直想打瞌睡，跑到崔以沫的房间，翻出她的东西，写起了小说。有发呆的功夫，她还不如想着法儿，赶紧挣点钱花花呢！ 苏小灿聚精会神忙着赚钱的时候，不知道楼下，苏建儒和连方友又被坑了。 左大卫给崔以沫的训练任务当然不是一般的花哨动作，看着就虎虎生威。而且左大卫这边教的厉害，崔以沫学的也特别快，看着特别轻松。 连方友就有些跃跃欲试了，说手里比划着刚才左大卫的动作，在一旁听说崔以沫才学了两三个月，想着自己怎么也算是大人，理解力和力量都肯定能压住崔以沫，就一时激动地想跟崔以沫比划一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 比试 结局十分惨烈。 连方友连崔以沫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在被摔了n次跤之后，“功成身退”了。不退不行呀，再不退，就要被摔成残废了。 苏建儒在一旁看着，舔了舔嘴唇，也冲动地下了场。他可是跟着苏老爷子一直在大西北长大的，当时在部队了，经常调皮捣蛋，为了打架，可没有少被扔到部队里训练。一直到现在，他都养着好习惯，经常锻炼，跟警卫们时常比划两下子。 好歹他也是从小练到大，就是崔以沫身手再厉害，天赋再好，两三个月的功夫，也不能抵过他将近二三十年的训练吧。 苏建儒摩拳擦掌下场了。 左大卫也乐意有个知根知底的人来探探崔以沫学到什么程度了。武馆里的学员太过于不堪一击，他又不是崔以沫一时半会儿可以战胜的。苏建儒刚好当这个磨刀石。 左大卫也来劲儿了，大喊一声：“以沫，卸装备！” 场中的崔以沫深呼吸了一口气，撸起肥大的袖子和裤腿，没一会儿的功夫，“叮当”响了好几声，几个月来，终于卸下了身上所有的铁砂袋。原本看着臃肿的身材，一下子变得精干了起来。然后活动筋骨，慢慢适应着身轻如燕的感觉。 随着一大一小，两人对视上，训练场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连方友原本看着崔以沫卸下看着好几十斤的东西，心里深受打击，但被这种气氛感染，激动得呼吸都不由放轻了。 没有人说开始，也没有人去当裁判。 苏建儒和崔以沫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激昂的战役，不用打招呼，两人直接短兵相接了。 苏建儒毕竟比崔以沫大很多岁，对战经验丰富，力量力压崔以沫。 崔以沫也不差，反应速度跟他呆憨的样貌成反比，每次都能险险地避开苏建儒的腿脚和拳头，身形更是如燕子般，在场地中飞舞，带着苏建儒绕着场地跑。 一时间，画面都变得让人热血沸腾，激动不已。 最后，两人打了半个小时，就被左大卫打平了。 左大卫提溜下崔以沫，就开始训他：“我教你这么长时间，你的招式呢？你的进攻呢？我怎么就见你跟猴子一样上串下跳了？怎么，我喂你那么多饭，全吃到猪肚子里去了？……” 苏建儒在一旁接了连方友递过来的温水，大口地喝了起来，这才缓过劲儿来。听着左大卫的话，有些心堵。他和崔以沫交过几次手，崔以沫的力气虽然没有他大，但每次进攻的角度和手法，都让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要中招。 他已经提了十二分的精神，才在这场比试被叫停之前，堪堪打成平手。 被左大卫这么骂自己的对手，怎么感觉都像是骂他不中用呀？ 特么，他都不好意思以后把今天的比赛说出去，左大卫还不满意这个结果，这不是诚心给人下马威吗？ 苏建儒大喘着气，忍不住开口为崔以沫辩解道：“左哥，你这不是在损以沫，是在损我！我都跟我两个哥哥练了这么多年，现在跟你手底下随便调教几个月的小孩子打成了平手。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咱们今天把这场比试翻过去，不提了，行吗？” 左大卫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建儒，拍拍崔以沫的肩膀，让他先休息一下，坐到苏建儒身边，上下打量了他几下，“建儒，不是我说，你这身手退步了呀？！知道我为什么刚才喊停吗？” 苏建儒看着左大卫不怀好意的眼神，心里一个“咯噔”，张了张嘴，很想说自己知道了，让他不要再说了。可转念一想，如果左大卫万一问自己为什么，自己答不上来，更尴尬。 苏建儒偏开了头，不情愿地回答道：“不知道！” 左大卫无声地笑了，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我要是再不喊停，拍你接下来更没面子。 小子哎，你多久没有好好训练了，就你这体能，现在能跑下一万米吗？不会，连部队这项基本的训练科目，都不达标了吧？ 别看我这徒弟，有时候，愣得恨不得让人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什么稻草，但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这野兽般的战斗本能还是真厉害！” 苏建儒原本喝水的动作顿住了，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没想到在明眼人眼中，早就如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了。 确实如左大卫说的，他再不喊停，他就要显示败迹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的体力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很快就见底了。 可是看着崔以沫下场后，只是脸红了红，气息都没有紊乱的样子，明显，体力还很充沛。 可想而知，两人这样严重的体力差距之下，当自己的体力和力量不再是优点，反而是缺点时，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结局。 苏建儒叹了一声气，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崔以沫面色沉重地，一边喝着水，还在回想着刚才比试的场景，一幕一幕最后化为一个个慢镜头呈现在自己的面前，冥想着如果重新来过，自己应该怎么去应对。 连方友却是在一旁急得只抓耳朵，搔头发：这群高人怎么回事？好好的人话不说，都变成了听不懂的暗语，让他这个门外汉憋得都快吐血了！ 不行，就为了不让自己日后，连别人的谈话都听不懂，自己也要来武馆学习学习，适应一下氛围，日后不说成为一个什么武林高手吧，至少咱们不要连个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原因还是难以启齿的听不明白！ 连方友当即跑到左大卫身前，恭敬地说道：“师父，你收下我吧！我今天就要报名！什么时候可以开课，我可以立刻上课，并保证当一个认真努力的勤奋好学生。” 左大卫点点头，“嗯，没问题，今天晚上就有一节课！” 连方友赶忙狗腿地问道：“报名费是多少？我现在就交钱！” 左大卫挥挥手，并指指楼上，“去找苏小灿，她负责收报名费！对了，年前没几节课了，你先跟着先上吧！年后再给你算课时。” 第一百四十章 酸菜 苏小灿从上个月开始，就负责起了武馆收费的事情，一并管理起了武馆的收支。就是看着武馆的收益太惨淡了，她才最近一门心思地想着给武馆创点收益，看着身边有合适的人，就想忽悠他们过来武馆报名学武。 苏小灿这边叫唤着自己真是劳碌命，那边还是认命地认真地用本子记起了武馆的账本，虽然不专业，但进出项目都一目了然，可比左大卫之前有钱就花，没钱不花的自由散漫状态强多了。 以前左大卫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买，就没钱花了，总觉得自己特别穷。现在至少，他每天都花着钱，最后月底还能少留点结余，有种慢慢变有钱人的感觉。其实，也不过是多了苏小灿这道程序，他花钱不自由，不那么浪费了而已。 在大家都没有留意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彼此的生活中就充满了对方的身影，成了最信任最亲密的亲人。 连方友为了在自己未来师父面前留个好印象，坚决要现在就报了名，屁颠屁颠地跑上楼找苏小灿教学费去了。不过，他就是再表现好，“师傅”也升级不成真正的“师父”，只能勉强当个学员头头了。 苏建儒这才松了一口气，抬手也揽住左大卫的脖子，诚意十足地道了一声“谢谢”！ 左大卫十分不谦虚地就接受了。 “你不去开解开解你的天才徒弟吗？”苏建儒道谢之后，彻底放下了身上的包袱，有心情管闲事了，“明明你这徒弟做得非常不错了，你还那样不客气地训人家，小心训出反叛心理，对你有了怨气！” “没事！你没见我都压低声音跟你在说话了吗？”左大卫低声解释道，“就是因为我这徒弟已经进入状态，这会儿肯定在细细品味刚才淋漓尽致的战斗，反思自己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你敢不敢跟我打赌，给我这徒弟两天的时间，你再来比试，我保你有来无回！” 苏建儒怎么听不出左大卫那口气中的自豪和骄傲，不满地说道：“你当我是自虐狂呀？明知道要丢脸，还来自讨苦吃？我又不专这一道，热热身就可以了！” “就知道你这小子不会上当！” …… 武馆的晚饭一般吃得都比较早。苏小灿计划省事点，就吃元古市特产的酸菜饸饹面。酸菜还是郑淑贤秋天腌的，苏小灿特意嘱咐她多腌制点，自带饮料瓶子，给了她十块钱好处费。 元古市的酸菜现在是纯正的野菜腌制而成，野地里一抓一大把，原材料不出钱，但引子很重要，不然做出来的酸菜都不好吃。 郑淑贤做的饭菜口味一般，腌制这些东西可是技术不错。除了腌制的酸菜，还有番茄酱，萝卜腌的大酸菜、各式花样榨菜。 当初，左大卫可没有少给苏家送白萝卜，自然家里的收藏也不少。 因为人多，崔以沫怕苏小灿和这么多人的面累着，大包大揽了和面压面的活儿。 你还别说，这力道大跟力道小，和出来的面筋骨还真有差别，最起码左大卫是吃得甚感欣慰，觉得崔以沫还是有几分厨师的天分，看来明年的计划实施起来毫无压力了。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终究崔以沫跟厨房的缘分太浅，没有学上。 晚上，苏建儒开着车把苏小灿送回苏家。那阵势，好吧，把在苏家两排门房外吃饭唠嗑的众人，羡慕嫉妒恨呀！ 现在苏家村的人，谁不知道苏荣辉家发达了，来了一尊大佛，据说那人退休了，身边还有国家配备的警卫和保姆，这阵势，也就是在电视里见过，谁也没想到现实生活中能碰到。 苏家村的各家各户，都出动了自家的男人去套近乎，就混了一个点头之交，这苏建国家不声不响地，大女儿都坐上大人物的专车，让大人物的儿子当司机专门接送了，这声势有些“大”了。 苏建儒开车走后，苏建国家看热闹的邻居们，一哗啦，都跑到苏建国家了，问这是怎么回事？有些人总说酸话，苏建国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这么大的人物都能说上话了！ 苏建国觉得自己好冤枉呀！他整天忙的不着家，哪里有这个闲工夫去拍人马屁呀？再说了，大家眼睛都不好用吗？从车上下来的是他女儿，不是他，有关系的是他女儿，也不是他。 可惜，大家都忽略了这个事实，苏建国也不想苏小灿太树大招风，就哑巴吃黄连，吞下了这颗莫名其妙的各种流言蜚语。 苏建儒回到家里的时候，苏老爷子已经睡下了。他知道苏荣耀的作息，几十年如一日，秉持了部队的风格，早睡早起，也没有去打扰他老人家。 倒是苏老爷子早晨醒来，在院子里打太极拳的时候，竟然难得一见地见到苏建儒起了个大早。 两人在院子里，一个打太极拳，一个练习军体拳，各忙各的，也到和谐。 吃完早饭，苏建儒才把自己昨天在武馆的经历跟苏老爷子都大致讲了讲，直言自己是昨天被一个小孩子刺激了，所以，才想着把丢掉的早操训练找回来。 他还赞叹了一下，这元古市的特色酸菜挺好吃的，听苏小灿这丫头说还有什么大酸菜，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一下子，就勾起了苏荣耀儿时的记忆。每次他在部队，回想起家乡时，都忍不住对家里曾经的特色菜流口水，特别是，那些物资困乏的贫苦年代，野菜的各种花样吃饭，那是每家必备的菜谱，充满了母亲的味道。 只是以苏荣耀现在的地位，吃食都很讲究，不轻易吃这些有待考究的没有卫生标准的东西，即便是在苏荣辉家里，也都样样有专人采购，不轻易吃村里的东西。所以，苏荣耀在村里住了这么几天，没有人提起，都忘记了自己是回到了苏家村，那个曾经充满回忆的地方。 苏荣耀来了兴致，就跟苏建儒分享起了小时候吃过的元古市的特产，愣是叫了苏荣辉，想中午也吃点本地特有的酸菜。 第一百四十一章 苏荣辉一家 苏荣辉夫妻倒是很想做一顿，但是苏荣辉的妻子李翠翠并不是一个持家的好手，以前家里条件不好，她就是想做巧妇，没有足够的食材让她折腾也是白搭。 李翠翠是个老实人，也不会耍花枪，争什么苏老爷子的好感。现在苏荣辉一家的做事原则就是少说少做少错。 苏荣辉从苏荣耀联系家里，寄钱为家里改变生活条件时，就对家里的大人小孩郑重地说过：“我们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该是我们的，只要我大哥在一天，就不会少了我们的；不该是我们的，每个人都记清楚，不要有不该有的想法和贪恋。只有这样，我们的荣华富贵才能长久。不然，让我大哥一家的那些达官显贵们以为我们都是一群贪婪而不知足的人，只会厌恶而疏远。” 不得不说，能成为苏荣耀的兄弟，苏荣辉也是有几分见识的，只可惜，他没有自己哥哥的运气好，年轻的时候，碰到灾荒年，为了给自家的孩子多采点野菜，走得有些偏远，遇到了饿狼，被咬断了左臂。幸亏，不远处有人听到了他的惨叫声，跑来救人，惊跑了饿狼，才保下一条命。 家里就剩下这么一个男劳动力，还残废了，所有的生活重担都在了李翠翠的身上，真的是上有老下有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不容易等孩子们都大些了，能为家里承担点劳动，又欠着一堆的债，等着他们去还。 一家人在苏荣耀找来之前，都过的苦哈哈的。 多年的贫困，一朝成了大官家的亲戚，深深地体验了一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刺激和虚荣。 好在，苏荣辉在这个家里还很有地位，这么多年对孩子们的教导也很成功，在低调中完成了让这个家完成了从泥腿子到显贵亲戚的转变，至少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失了本心。 但从这一点上来说，苏家从苏荣耀到苏建儒都很满意苏荣辉一家的表现，所以，才有了今年年前苏荣耀执意回乡祭祖一事。 此刻，苏荣辉夫妇有心让苏老爷子满意，听他说了，是苏建儒吃了苏建国家的酸菜，称赞不已。 苏荣辉很愿意接这个善缘，十分慧心的就说道：“苏家里，还真就建国家的那口子郑淑贤腌制的酸菜最正宗了。秋天的时候，还听说，做了不少送给城里人。建儒这么有见识的人都说好吃，那还不如，就让建国那口子来做算了。” 苏荣耀无所谓谁做的，只是怀念儿时的味道，尝尝新鲜而已。 上午十点多，郑淑贤就带着苏小灿到了苏荣辉家。不是郑淑贤不想一个人来显摆一下自己的拿手菜，是她比较倒霉，今天上午偏偏苏建国在家。他也是昨晚见苏小灿从苏建儒的车上下来，心里担心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当时时间太晚了，就想着今天上午再问。 结果，等到太阳爬上来山，才把睡懒觉的苏小灿从被窝里挖出来，李翠翠就到家了。 苏建国一听来意，就准备了一箱子的酸菜，要给他们家送过去。 现在的塑料瓶和玻璃瓶子都比较少的，不像一二十年后，什么时候想要多少塑料瓶，都能轻松凑够。一般的人家也就是腌在缸里，想吃随时舀，还真少见苏建国家这样能腌不少瓶子的。 李翠翠想到秋天时听到的传言，看来是真的了。都腌在瓶子里，也好，看着干净，吃着让人放心。 李翠翠拦住苏建国，说，拿两瓶尝尝味道就好了，不用这样麻烦。要是还想吃，再来他家借就行了。倒是她的手艺一般，不如让淑贤跟着过去掌掌勺，闺女都有好手艺，淑贤这个作妈妈的，一定更厉害了。 郑淑贤当即就飘飘然，骄傲的都找不到北了，要马上就去帮着炒菜。 还是苏建国有理智。他算是看出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苏小灿这个闺女不显山不露水地又长本事了。当初郑淑贤离家出走的一二十天，苏小灿腿脚不好，并没有做过几次饭，大多数都是他从砖厂的食堂带回来的。此刻，他自己都有些后悔，要是早知道自己闺女有这种被人惦记的好手艺，怎么当初也不该顿顿将就的。 话说回来，就今天的这事情，其他的他不敢肯定，但有一点他敢肯定：他闺女的这些本事一定不是郑淑贤教出来。 郑淑贤的本事他还不知道？就她郑家十几年如一日不改的做饭习惯，也就家里人吃得消，外人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下去嗯！她这腌菜的本事，还是当初郑淑贤的奶奶在世时，手把手教她的。 现在，让鼻子都撬到天上的郑淑贤去给那么大的领导做饭，别到时候上了灶台，才知道腿软。要丢脸，也不能这个时候丢！ 然后，苏建国就把苏小灿拖了出来，郑重跟李翠翠推荐来一下：“婶子，酸菜是淑贤腌的，大家伙都知道好吃。但，昨天建儒吃得那顿饭，肯定不是她炒的。我家小灿昨天晚上跟建儒一起回来的，肯定对昨天的情况比较熟悉，你把小灿带去问问吧！” 李翠翠有些为难，在她的认识当中，一家的伙食还不都是当家的女人做的吗？女儿们的手艺也都是跟自己妈妈学的。现在，苏建国让她把一个半大的孩子带走，而不让当家的女人去，怎么听着都觉得荒谬呀！ 所以，李翠翠最后为了保险，把苏家的大人小孩都带来了，这总算保险了吧？！ 苏建国家离苏荣辉家的后门方便一些，三人从后门直接进了厨房。 然后，郑淑贤如苏建国猜测的那样，腿软了。 苏荣辉家为了迎接苏荣耀，有专人赶在前面，把苏荣辉家的装潢全部过了一遍，除了冬日的取暖设备，改动最多的就是厨房了，一水的干净操作台，跟平常家里的火炕完全是两个样子。 郑淑贤走在厨房门口，看见满满的柜子，傻眼了，都没见火在哪里，怎么做菜？！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串门 看着郑淑贤明显的发怵，堵在门口，不肯进厨房，一旁的李翠翠心里一片了然。她当初看到自己家面目全非的厨房时，也是这种表情，害怕的都不敢碰这些洋玩意。即便是现在，也不太习惯用这种明火。 苏小灿在后面看着眼前的情景，无力地叹息了一口气。出门的时候，苏建国就悄悄跟她说，今天这也算是咱家的大缘分，一定要看好郑淑贤，把今天的事情都做好了。 苏小灿抬头望向李翠翠，平静地问道：“十一奶奶，什么时候做饭？现在就开始吗？” 李翠翠看着从头到尾都很镇定自若的苏小灿，倒是看在了心里，浅笑着和蔼地问道：“小灿呀，现在就做吧！等会儿还要让你大爷爷身边的保姆看看才行。” 苏小灿从容地进了厨房，看到墙上挂着的比自己白衣服还干净的围裙，直接取下来，就系在了身上。 郑淑贤畏手畏脚地跟在苏小灿后面，看着她毫不客气的动作，一把就拉住苏小灿的胳膊，瞪着眼睛，低声喝道：“苏小灿，这里可不是咱们家！不会就不要逞能！不然，到时候，你爸都给你兜不住！” 苏小灿掰开郑淑贤的手，面无表情地转开头，问着李翠翠：“十一奶奶，你告诉我一下，调料和配菜都在哪里吧？” 李翠翠一边指导着苏小灿东西都放在哪里，一边小心打量着苏小灿的动作，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一点也不怯场，对家里有冰箱这种高级的家电，都不带一点好奇的，心里不由对苏小灿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苏荣辉家的午饭开的比较早，十一点半就开了。 苏荣耀和苏建儒在餐厅吃着今天两三种卤料的拉面，吃得都很带劲儿。 苏建儒吃饱了，才有空问保姆，今天的饭菜是谁做的，挺和他口味的。 一听介绍，说是苏小灿这个孩子做的。 苏建儒就恍然大悟了，“我说这味道怎么有些熟悉，原来是小灿做的呀！” 一旁的苏老爷子对苏小灿这个孩子，也充满了好奇。 午睡过后，苏老爷子愣是拉着苏建儒出门遛弯，溜达到了苏建国家。 下午三四点钟，苏家现在有人，也就是苏小灿一个人了。苏小兰明天就开始放寒假了，今天下午，都被召唤到学校打扫卫生去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郑淑贤在哪里，那是不用问了。 苏建儒推门进了苏家，看着院子静悄悄的，一猜就是没什么人，不客气地就大声叫道：“苏小灿，苏小灿在不在家？” 苏小灿难得在家一个人放飞自我一下，穿着睡衣，披着小毯子，头发睡醒之后，也没有去梳理，蓬头垢面地正写着小说，写到好笑之处，自己都忍不住笑得贼兮兮的。 笑到半处，正好听到苏建儒的喊声，呛得口水都岔气了。 苏小灿不悦地探头从沙发背上的玻璃处，往院子里一张望，看着苏建儒笑得灿烂的笑容和他身边气势逼人的老爷子，低头一看自己的装束，忍不住一声嗷嚎，刺溜就麻利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换衣服，整理仪容去了。 苏建儒一点也不知道客气是怎么说的，才第二次来苏家，就自来熟地在前面领路，掀帘子，让进了苏老爷子。 苏建儒扫扫这干净的有些空旷的客厅，一眼就看到了墙角的书桌上，乱七八糟摆着的文具。主要是那些稿纸很醒目，一看就不是写作业用的。 顺脚就移了过去，顺手就不客气地一把拿起稿纸欣赏了起来，整洁方正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让人一看就很舒服。 只是里面的内容嘛，原本以为都是一些初中生的无聊小故事，苏建儒都计划看了两行，就原地放回去，不让苏小灿发现。 但流畅的文笔，新颖的故事，别致的观念，还真让他这个大男人看进去了，意犹未尽地准备翻过前面的稿纸，继续看一看，手中的稿纸“哗啦”一下，就被人给抽走了。 苏建儒不悦地抬头去看打断自己欣赏好文章的人，就看到苏小灿难看的脸色。 苏建儒毫无压力地咧嘴笑了笑，伸出手，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小灿厉害呀！连我这么挑剔的人，文章都看进去了，可见你的写作水平确实可以呀！不过，我真诚地提议啊，下次写点阳刚点的东西，我看着你这写的东西，都是小女孩的爱来爱去，还是少点气势！ 你看我这才看了你一页，就给出了这么多的意见，让我全部看完了，说不定能给出更好的意见呢！ 写作的人不是都该有更多的人给你提意见，才能进步嘛？” 苏小灿心里鄙视他，就崔以沫这种无条件对自己好的男生，看起这些她写的东西都头疼，苏建儒这种身份和地位的人，什么没见过，会觉得她写的这些东西好看？ 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中学生看看这些文章还可以，所以，苏建儒想看她的小说，一定是在前面挖了一个大坑等着她掉坑里，嘲笑一番。 苏小灿不搭理他，护着书桌上的一摊，快手快脚地就收拾干净，把文稿塞回了她的小卧室。 哼，不相信，这个样子，苏建儒还会死皮赖脸地要小说看。 苏建儒果然没有踏进苏小灿的卧室，歪七扭八地坐在苏荣耀旁边的沙发上，唉声叹气：“我说，小灿，你也太小气吧啦吧？你写得小说，不就是为了发表，让众人看的嘛？我提前过过目，你又少不了一块肉！” 苏荣耀在一旁看着苏建儒如此放松的样子，很意外。平日里的苏建儒对外人都是彬彬有礼，疏离而客气，只有对家人才会这样子死皮赖脸，活泼好动。只可惜，后来，苏建儒的两个哥哥相继结婚生子，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小家，苏建儒才慢慢地收敛了这性格。 现在再次见到苏建儒逗苏小灿玩，逗得很开心的样子，而苏小灿并没有因为他们家的权势而阿谀奉承，还对苏建儒十分防备，倒是对苏小灿更加另眼相看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主意有多正 苏小灿收拾完东西，赶忙给两人洗了洗杯子，倒上白开水，规规矩矩地拿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他们身前。 苏荣耀喜欢乖巧的孩子，心里又添了几分喜欢，“我听你苏叔叔说，你叫小灿是不是？你这苏叔叔呀，这两天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你。小小年纪，成绩好，会写文章，还会做饭。真是难得呀！” 苏小灿脸微红，她年纪不小了，最起码比眼前的苏建儒还要大两三岁，这些基本的生活技能，完全是年纪积累下来的，真正十二岁的她，是什么也不懂的。 “谢谢爷爷的夸奖！我也就是糊弄着显摆，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的！” “哟哟，小灿这么厚的脸皮，都发红了？！太稀罕了！我以为你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谦虚呢！”苏建儒端详着苏小灿，发现她的不自然，忍不住就想多调侃她两句。 苏小灿不客气地反驳道：“能得到爷爷的夸奖是我的荣幸，像爷爷这样经历过战争，为国家奉献一生的人，才更加值得尊重，他老人家的夸奖才算更有分量。至于你嘛，我是没有听过你半句说我的好话，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害羞呢？” 苏建儒有些失望地摇摇头，“人心不古呀！像自己这样的大帅哥还没有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讨人喜欢，真是没道理呀！” 苏小灿没有理睬他，而是带着敬仰目光，看向苏荣耀：“爷爷，给我讲讲你年轻的时候打仗的故事吧？！那些故事，一定很精彩，又惊心动魄吧？我听我爷爷说过，当你你走的时候，才十五岁，你当时怎么想的？” 苏建儒扶额，头疼，在京都的苏家人都知道一件事，就是苏老爷子喜欢用“我当年……你们现在……”，然后就开始大谈革命年代的英雄事迹。苏家的人逃都来不及，怎么就有这小傻子自己往上面蹭呢？这苏小灿到是听会糊弄人的，一句话，就掐住了苏荣耀的软肋。 果然，苏荣耀满目的欣慰和赞赏，以前在家里时，孩子们个个都被惯的娇气的很，一听他说当年的事情，就找个理由跑走了。 还是农村的孩子们知道忆苦思甜，懂事乖巧。 然后，苏荣耀就给苏小灿讲起了自己当兵打仗的往事，讲到精彩的地方，手脚还配合着做一两个动作。苏小灿则听得入神，是不是发出一两声惊叹，夸苏荣耀两句。 这一大一小聊的越来越有精神，倒是苏建儒在一旁瞌睡着点起了豆子。 晚上，苏家人都回了家，郑淑贤又跟苏建国告起了状：“建国，你看看小灿现在的主意有多正呀？！人家苏老爷子这样的大官来咱们家坐坐，她一个小孩子家的也不说去叫一下大人，陪着应酬。她一个孩子能有多少见识？先不说，她会不会招待客人，就说她不去叫大人来陪着，也是对人家的不尊重，不是吗？” 苏建国倒不是怕苏小灿待客不周，相比起苏小灿，他更不放心让郑淑贤在里面搅事。不过，这次郑淑贤倒是说对了一点，家里不叫大人陪着，是不是有些失礼了？ 苏建国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苏小灿。 苏小灿吃着饭，抬起眼眸看向苏建国，解释道：“苏爷爷和苏叔叔来家里的时候，没有说非要我去找大人呀？我们就在屋里聊了聊家常，然后，苏爷爷他们就回家去了。” 苏建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埋头就去吃饭。 郑淑贤看这架势，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光苏老爷子来他们家坐坐这件事，都够她炫耀好几个月了，苏建国和苏小灿却一点也不当回事！真真是榆木脑袋，不知道变通。 心里有火，郑淑贤就拿着筷子，指着苏小灿，问道：“小灿你给我说实话，要不是我下午打完麻将，有人给我说看到苏家那边的人从咱家出来，你是不是就计划把这件事给彻底瞒下来？这么好的一个巴结大官的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你怎么就这么心大，不当回事呢？人家有权有势，说一两句都比你爸辛辛苦苦忙好几年管用。我真是快被你的没心没肺给气死了！” “够了！”苏建国大声喝道，“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你看你说话的时候，那口水都喷到哪里了？你不觉得丢脸，我还觉得恶心呢！ 还有啊，你也知道人家苏老爷子不轻易在邻里间走动，能来我们家，那已经是天大的荣耀了，你还想做什么？抱人家的大腿，得人家的好处？ 你算老几，我算老几，人家为什么要给我们面子？成天就不能想点有用的东西，都想着走捷径了？！要是捷径那么好走，苏家村多少跟人家沾亲带故的，还有不少五福之内的亲戚呢？哪里轮得到咱们？ 不要做白日梦了！好好干好自己的事情，我就对你知足了！” 郑淑贤气得想摔碗，但一接触到苏建国难看的脸色，刚才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蔫了，乖乖地低头吃起了饭。 苏小灿第二天回学校去了，今天初一出成绩。苏小灿领到自己的试卷，看着成绩，还是比较满意的，比上次期中考试强一些，错别字少了一点。 到下午，老师统计出学生的排名，崔以沫竟然也进步了两个名次，成了全班第八名了。 苏小灿十分欣慰，自己这两个多月的辅导，看来还是有点用处的。 初一年级明天打扫一下卫生，就要放寒假了。 崔以沫心里纠结着，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事情说给苏小灿听。 苏小灿一直都关注着崔以沫，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有事要跟自己说。她一直等着他开口，可是愣是班主任秦若菡都宣布放假了，也没有等到崔以沫跟她开口。 今天放学早，苏小灿早就嘱咐苏建国不用来接她了，她会让崔以沫把自己送回去的。 崔以沫今天骑得车子特别慢，好几次欲言又止。 苏小灿都快被他的磨叽给磨去耐性，主动询问道：“以沫，你是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说呀？你一个男子汉，怎么也学会拖拖拉拉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一次分开 崔以沫鼓足了勇气，才解释道：“小灿，师父给我们买好了今天晚上的火车票，我们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去京都了。师父说，在京都有了一个训练基地，让我去涨涨见识。” “是吗？这是好事呀！出去走走，眼界更宽，更大了，才能做得更好！”苏小灿倒是没有一点纠结，认为左大卫的安排很好，能在这样的年纪就去见识更多有本事的人或事，对他来说，一下子就拔高了起点。 但，苏小灿也不是完全没有意见的，“不过，以沫，都买好今晚的火车票了，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呀？” “我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具体离开的事情，一直想跟你说，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崔以沫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好想让这条路一直走下去，“我这一走，都不知道过年能不能回来，我们要很长时间见不到面了！” 苏小灿心里乐开了花，终于她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把崔以沫快给贡献了呀！他的这句“我们要很长时间见不到面了”，比任何的情话，都让她觉得踏实，心安，欣喜。 “你放心好好去学习吧！说是不到一个月，其实忙起来，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你和师父去了京都，记得告诉我一声，你们的联系方式。”苏小灿语气变得轻柔起来，转念又想起了很多的事情，“对了，以沫，你去京都这么久，你父母都知道了吗？他们都同意吗？说起你练武的事情，他们有没有责怪呢？ 今天晚上就要走了，你的行李收拾好了没有？等会儿，你送了我，就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去吧！ 我们相聚的时间多的是，未来还有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甚至更加长久。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各自的基础打扎实了，为美好的明天，努力奋斗！” 崔以沫在前面骑着车子，心里对苏小灿的关心如吃了蜜枣一般，甜滋滋的：“你放心吧！这些事情我都办好了。 放这两天假，师父专门陪我去了一趟我家，找到我爸爸妈妈，说明了来意。我们家人都很开明，没有为难我和师父，就同意了。 行李，早就打包好了！师父说，我只需要带上一两件换洗的衣服就可以了，去了哪里，都是统一配发的，带多了东西反而用不着，还麻烦。 小灿，我会好好努力的，我一定要活出个人样，让大家刮目相看。” 苏小灿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感叹一声：吾家有男初长成。 崔以沫把苏小灿送到苏家大门口，也没有进去，告了声别，交给她一串武馆的钥匙，说师父交代了，让她在他们回来之前，把冰箱里的东西都给处理完了。 说完，不等苏小灿回答，就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苏小灿看着崔以沫越走越远的身影，眼眶突然湿润了起来，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分开这么久吧？刚才一下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就剩了她一个人，目送他离开，鼻子一下子就算了。 快到转弯的地方时，崔以沫福临心至地回头看了一眼，眼睛里都是苏小灿一个人站在门口，举着袖子，抹眼泪的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的那些伤感就被苏小灿的动作给抚平了。 有人惦记真好！ 崔以沫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 没有多少的离情别绪，不像电视剧中演的那样，在火车后面苦苦相追，或是哭的稀里哗啦，惨绝人寰，或者依依不舍，一步一回头，煽动人心。 这样的离别更像是生活中的一个片段，匆匆地划过，就消失不见了。 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当时的心情，事后的故事。 就好比现在的苏小灿。 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每天就跟自己一起生活的人，平日里，如同空气一般，你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只在心里知道他很重要。骤然间分开，才明白思恋是一件多么熬人的事情。 明知道，两个人分开也不过是一个月，开学后很快就会见面，不像前世一样，不是分开大半年，就是七八年，最后功成身退时，又阴阳相隔。 可是，怎么办？ 苏小灿就像失了主心骨一般，做什么事情都懒洋洋的不想动。 她不想动，其他人想动呀！ 眼看着要过年了，要买新衣服，要采购过年的东西。 这一次，不用苏小灿主动提出要陪着逛街，苏建国和苏小兰就拉着没精神的苏小灿开始四处奔波了。郑淑贤也就是在一旁说两句不疼不痒却酸的要命的风凉话，在苏小灿帮她相上一身漂亮的衣服时，直接就眉开眼笑，和蔼可亲了。 年货，苏家大部分都采购的是干货，其他肉呀之类的吃食，他们家没有冰箱也放不下。虽然冬天东西坏的慢，但元古市的气温还不足够保持这些食材的新鲜性。 也就是需要用的时候，在现卖就可以了。这个时候的农村，新鲜蔬菜不好买，但猪肉羊肉倒是买起来方便。就苏小灿的爷爷苏荣发家里就养了两头大肥猪，吃着地里的野菜，和着糠，养了快一年，就等着过年的时候宰呢！卖一头，自家人分一头，就过年了！ 这可是纯天然，不加肥料、催长剂之类的东西，想想都让人只流口水。 难得进一趟城，苏小灿还去了一趟武馆。才几天没来，武馆里就落了一层灰，看着冷冷清清、没有一点人气的房子，心里也有些凉意。 苏家人都听苏小灿说过武馆的事情，但还没有一个人来过。 当苏小灿提出去武馆的时候，除郑淑贤唠叨了一句“真是事多”，大家还是都很积极地来参观了一下。 当大家看到比自己五间大砖瓦房还要宽大的房子，进到通头只有几根柱子的房子一楼，除了新奇，就是感觉好浪费呀！好好的房子怎么修成这样了？ 几个人上楼也就看了看格局，就下来了。苏建国倒是现在对修房子都快着魔了，看到二楼的格局，眼睛一亮，让苏小灿拿了纸币，大致仿照着画了几下。 第一百四十五章 心结 家里的三个女人都对冰冷的房子不感兴趣，倒是对苏小灿口中的冰箱都特别好奇。 当苏小灿打开冰箱，看到里面塞满的东西时，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即便是有冰箱，放在冷藏里的新鲜蔬菜也是放不久的，左大卫往冰箱里放这么多的菜，明显就是给她留的嘛！ 她可说，崔以沫临走时交代自己要来武馆拿菜，她还以为就是他们平日里剩下的，谁知道，左大卫知道她节俭惯了，不会给家里买什么新鲜的蔬菜，也没有地方可以买，就直接给自己装备上了。 苏小灿把东西都给拿出来，挑出一些看着不新鲜的菜，能带回家的不用放冰箱里的菜，让郑淑贤打包了起来。 又在她最亲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的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下，硬着头皮，打开了冷冻的门，如她预料的一样，各各抽屉里都冻着各种肉。 郑淑贤早快手快脚地一个一个抽屉都拿了下来，即便抽屉上的冷气外加房间很久没烧暖气的冰冷都没有打击住她的积极性，翻动着抽屉里的东西。 猪肉、羊肉、牛肉、鸡肉，鸭肉，好几种她们都不认识的整条或半条的鱼、虾…… 郑淑贤拍了拍自己有些发晕的脑袋，冰凉的手终于让她清醒了一些，都没有给苏小灿反应的机会，有一个一个抽屉给塞回到了冰箱里。 苏小灿有些意外地看着郑淑贤的动作，“妈，你怎么把抽屉都放回去呀？” 郑淑贤郑重其事地关好冰箱，唉声叹气地看了一眼自己刚才大包的那些蔬菜，才严肃地说道：“小灿，一看你认识的这人家就不简单。 我作为你的长辈，你亲妈，必须对你说，有些便宜，咱们能占，有些便宜，咱们是万万不能沾的。 这种条件的人家，你好好相处就行了，千万不能有了贪心，伸手拿人家的东西。 我看，我收拾的这些菜，你也给放回去吧！咱们家多少年过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要不要这些菜都无所谓。 这让人小看了，以后相处时，可就平白低人一头了。” 苏小灿眨眨眼，非常惊讶郑淑贤能说出这些话。 她从重生到现在，对郑淑贤的感觉是成直线地不停下跌，跟要崩盘的股票一样，都要跳水了。 现在却突然停止了下滑，慢慢有了回暖的迹象。 她就说嘛，这是她前世一直爱着的妈妈，怎么能突然间就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呢？ 也许，只是，她在改变，苏建国和苏小兰都很适应了她的改变，只有郑淑贤无法接受她的重生，所以，才会适应不良吧？！ 看看，现在的郑淑贤，不贪别人的小便宜，还教育她不要让人看不起，虽然她的出发点有那么一些势力，不讨喜，但也算是为她着想，不是吗？ 也许，她们之间，她自己，都需要重新调整一下彼此的相处方式和心态，或许这个年就可以过得更舒服一些。 苏小灿骤然解开了对郑淑贤的心结，跟她的相处上，不自觉都有了些许的变化。 其实，人跟人之间的相处都是相互的，当你不喜欢一个人，不经意间流露出对他人的冷意，对方很容易就会同样竖起心房，防备着你，对你也不喜起来。特别这两人还是母女两人，天天见面，时时相处，更容易产生磨合和各种负面的情绪。 当然，大家都一心一意往好的方向发展时，情况更会如一加一大于二的特别效果一般，让人欣喜不已。 苏小灿按住郑淑贤要往冰箱里放菜的手，歪着脑袋，笑嘻嘻地说道：“妈，不要放回去了！你看这些菜，都不新鲜了，即便是放到冰箱里，过不了几天也要坏掉的。我那个师父走的时候可跟我说了，他们这个寒假都回来了。与其等着他们回来，看到一个发霉发臭的冰箱，还不如我们替他们先吃掉呢！” 郑淑贤迟疑了一下，打开苏小灿的手，还是坚定地要把东西往里面放：“你们小孩子就喜欢自作聪明，把大人的客气话当真。你找理由也不找一个好的，我看这些菜在这个叫冰箱的东西里放得好好的，怎么会坏掉？我没有用过冰箱，难道你用过？我可听人家说过，这放在冰箱里的东西，都是不会坏的！你不要拿这些假话来眶人！” 苏小灿真想现在有个百度，让郑淑贤看看放在冰箱里的东西会不会坏掉，地球人哪个不知道这种常识？再说，她前世可是用真实经历体验过的，怎么会是眶人呢？！ “妈，你铁定是被人骗了！”苏小灿就举手对天发誓了，“我认识师父好几个月了，经常来他们武馆，还帮他做过好几次饭，有好几次从他冰箱里拿出坏了的东西。师父跟我说，那是放久了，坏掉了。放在冷冻的地方，才能放长久，不易坏的！” 郑淑贤动作顿了顿，迟疑的看着手里的菜，“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比真金白银还真！”苏小灿猛点着头，手指指她手中拿的菜，非常肯定地说道，“妈，你买菜的经验比如多。可是你看看你手中的青菜叶子都蔫了，黄瓜头都快坏了，谁买菜也不是傻瓜，花那么多钱，买坏了的东西，不是吗？” “也是啊！大棚里的菜现在很精贵，但人也不傻，没道理坏的东西也要买的。难道真的冰箱里的东西也会坏掉？”郑淑贤手上的动作顿住，迟疑地拿在眼前细细打量着，“我们真的可以拿去吃嘛？你那个师父，不会怪你吗？” 苏小灿觉得这个大冬天的，给自己老妈科普冰箱的使用常识问题太考验人的耐心和说话方式了，忍不住擦了擦额头没有的汗水，摸到自己兜里的钥匙，眼前一亮，道：“妈，就是师父跟我说过，我才敢来拿的呀！只是我不知道，他准备了这么多的菜，所以，一时惊讶，忘记跟你解释了。你看这串钥匙，人家不在家，都敢把自己家的钥匙给我，这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第一百四十六章 和和睦睦 郑淑贤对苏小灿的话总是不放心，还专门把苏建国拉了过来，听他点头了，才重新把东西规整了出来。 苏小灿想拿点肉回去，都被郑淑贤给拦住了，还教育她，做人不能太贪心，要知足。既然她都说了，冷冻的东西一时半会儿坏不了，就留着给她师父回来自己吃吧！ 苏小灿无辜地等着杏眼，朝郑淑贤眨眨眼睛，可怜巴巴地无声祈求着。 郑淑贤脸上的严肃表情都快绷不住了，从来没有见过自己闺女这么装可爱的样子，一下子心软了怎么办？ 苏建国看着她们母女的互动，心里也跟着暖了不少，这才是一家人的相处方式，不是吗？ 最后，苏建国拍板，让苏小灿拿了点鸡肉回去解馋，其他东西都给放回了原位。 一路上，郑淑贤骑着自行车，苏建国和两个闺女骑着摩托车，两个车上都满了挂着花红柳绿的袋子。 晚上，苏家的餐桌上终于除了白菜土豆萝卜咸菜，有了其他的东西，黄瓜和青菜，还有土豆炖鸡肉。真是堪比过年呀！ 不过，苏小灿表示为什么鸡肉她都没怎么见到，就见到一大锅，确实是很大的一锅、冒尖的土豆了？ 很快，她就知道真相了。 苏建国竟然出门转了一圈，把苏荣发和陈翠莲叫了来，后面还跟一个不到三岁的小丫头，苏建民的女儿苏小菊。 前世，苏小灿到城里读书的时候，苏小菊太小，她对哄小孩子玩一点都不感兴趣。等她毕业了，苏小菊又开始在城里读书，自己前世出事之前，她才刚大学毕业，也就每次过年的时候碰碰面，平时都见的少。 用苏小灿以前的话来说，就是代沟太深了，三年一代沟，她们相差快十岁，三个多代沟呢！能不深吗？ 现在苏小灿跟苏小菊相差了三十年，十个代沟。 妈呀，苏小灿看着软趴趴，说话都不太清楚的苏小菊，萌哒哒地叫了一声“姐姐”，吓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这半年来，苏家的人都见惯了苏小灿小大人的模样，一下子看她这样孩子气的动作，都笑了起来。 一时家里的气氛融洽极了，一点也看不出，这个家这几个月怎么折腾过。 当然，苏小灿却全程紧绷着小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苏小灿对苏小菊躲得最快，苏小菊还特别喜欢粘着她。苏小灿敢漏一点的凶样，她就干嚎不掉泪折腾一下。 整顿饭下来，她都没有怎么吃好！小孩子什么的，太可怕了！ 这件事，愣是成了苏小灿为数不多的“污点”之一。 第二天，明明天空飘起了雪花，大家都窝在家里，苏建国的几个兄弟，和要好的邻居们都还是知道了苏小灿怕小孩子的事情。 苏小灿穿戴整齐，想跟苏小兰一起堆个雪人，回味一下童年的美好。 才出了门，就有抱着小孩子的大婶子们，故意逗她，让她抱抱孩子，羞得她站在雪地里，尴尬地恨不得自己变成雪人算了。 苏建儒更是听说了之后，专门跑来问苏小灿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太好玩，太好笑了！ 苏小灿觉得这个世界都充满了恶意，还是崔以沫最好了，他要是在的话，一定会同情她，安慰她，不会笑话她的！ 苏小灿决定在家里深闷两天，等这阵风过了，她再出动。正好，把寒假作业赶紧都给做完了，好好过年。 一个人做作业多没意思呀？！苏小兰彻底被牵连了，扣在家里，被要求一起写作业。 郑淑贤这几天也慢慢琢磨出点东西了，她和苏小灿之间相处的变得越来越融洽了。 苏小灿对她不再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老是对她爱理不理，还非常有意见，一言不合就冷言冷语。 现在，两人意见一致的时候，苏小灿会笑着对她说知道了；意见不一样的时候，她会耐心地跟她解释为什么她不同意她的说法。 她做错了的时候，也会拉住她，悄悄指点她，不让她出丑。虽然，自己一个当妈的，被自己的闺女给什么都比下去了，心里很别扭，有些不舒服。但是，看着别人对她越来越软和的态度，心里明白有自己闺女的帮忙，又很自豪。 总之，心情特别复杂。 但，家里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相处的和和睦睦，让人整个都精神不一样了，看什么东西都是美好的，做什么事都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劲儿。 雪下了两天，才停了下来。 东屋里屋生着火炕，还能住人，外屋已经跟冰窖一样，不能待人了。 这段日子，苏建国把该忙的也都忙完了，只等着过了年，再完善一下，天气暖和了，地面解了冻，就可以动土开工了。 苏建国见家里一堆准备过年的事，郑淑贤忙得也够呛，干脆搬回了卧室，只是东屋一直上着锁。 郑淑贤还没有开口提意见，苏建国就主动解释道：“东屋里的东西，关系着家里明年一年发展的好坏，甚至，接下来好几年家里的成败都压在上头了。 我们家输不起呀！ 说句不好听，万一明年转行后，我失败了，家里不要说存款了，估计欠一屁股债都是轻的，就怕，最后咱们家以后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所以，我这里是不能出一点的差错。” 郑淑贤立刻被吓到了，忙道：“后果这么吓人呀？那咱们不做行不行？咱们不包砖厂，还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咱们从一穷二白，靠自己的双手攥下这份家业，付出了多少的汗水？别人只看到了咱家风光的一片，只有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多少的苦！不能，就这么什么都没有了呀？！” 郑淑贤担心的话语戳到了苏建国的心坎上，回忆起了这些年两人的一起同甘共苦的点点滴滴，甜酸苦辣，两人都风雨与共地走了下来，不容易呀！ 苏建国心里轻叹了一声，轻笑道：“怕什么？我这说的是万一不好的。万一好的话，咱们这家业怕都要翻一番，未来好几年都不愁没有事情做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噩梦 郑淑贤被苏建国说的一惊一乍，都不知道该相信他那句话了，“你诓我呢吧？有这么大的好事？” 苏建国也不欲多说什么，现在说什么都是白搭，要看自己走不走运，有没有这发财的命数。 想到自己可能遇到的事情，不由轻皱了一下眉头，语气郑重地说道：“我是不是诓你，明年你看着不就知道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不要说的话难听！以后咱们家的事，你那个宝贝弟弟来跟你打听什么消息，你都给我嘴严点，就说什么都不知道，让他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我！” 郑淑贤就这么一个弟弟，平日里确实是偏心了一些，现在被苏建国生平第一次这么生分地提出要防着自己认为最亲近的人，心里怎么能舒服了。 两人十几年的夫妻了，彼此什么表情是什么意思，能不清楚。 苏建国当即就黑了脸，“你不要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不放在心上！我可告诉你，你这个宝贝弟弟坑起咱们家来，那是坑的我心都寒了！ 我这几天在城里，碰到了你们村那里给我介绍到津州市修房子的亲戚了，你猜人家怎么说？ 我当时还挺内疚，觉得诓了人家一次，毕竟是自己先失言的，就约了他吃饭。 饭桌上，喝了点酒，人家才跟我说真话。 你那个宝贝弟弟拉我去津州市是收了人家好处费的，并要求人家以后他去了工地当采购，要给他多放点水！ 而且，两人的说法也不一样！ 人家原本就不太相信在村里找的这些生手，怕到时候延误工期扣钱不说，还影响工程质量，还怕都是亲戚，最后赔了钱又要不会工钱，日后一个村的，见面都不好说话。 也就是你那个宝贝弟弟，说没事，他姐夫我是个有钱的大傻子，赔了也要去学经验，不会在意这些的！ 你听听这话，这就是你挖心挖肺，就只差把咱家的东西都搬到郑家给他郑万福用的傻子，最后换来的结果！ 你满意了吧？高兴了吧？咱们家就差那么一点，就差点什么都没有了！” 郑淑贤一时傻眼了，半颗心都空了，失魂落魄地说道：“怎么会？我可是他亲姐姐，我给他娶媳妇，张罗着成家立业，郑家现在的大部分东西都还是我给置办的，他怎么能这么没良心？” 说着，郑淑贤就起身，也不管现在是几点了，就要出门去凉山村，找郑万福问个清楚，嘴里还念叨着：“一定是那个人骗你的！万福也是听信他的谎话，才来找你去津州市的！对，一定是这样的！ 他可是我亲弟弟，我可是他亲姐姐，他怎么可以骗我，怎么可以这么害苏家？他这是在挖我的心，吃我的肝呀！ 他日后让我在苏家还怎么直着腰杆做人？我还有什么脸活着呀？苏家毁了，他郑万福能有什么好处呀？我……我……” 说到最后，郑淑贤哽咽都说不出话来了，压抑的低沉的哭吼声，像是被人用钝刀子割过心田，明明不利，却痛得揪心。 郑淑贤半披着衣服，手脚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自己的唇，不想让哭声溢出来，那泪水，却怎么也挡不住，不住地肆意流淌着，脸上、双手、衣襟都很快被沾湿了。 苏建国长叹了一口，起身抱住郑淑贤，安慰道：“好了，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你就是现在去问了郑万福，他能承认？还是你那个亲戚不想在凉山村待了，会跟郑万福去对峙？ 淑贤呀，你冷静点好不好？ 我跟你说这些话，不是想跟你抱怨什么，就是想让你知道他郑万福对你有几分真心，让你日后不要再傻里傻气地一门心思对他好了！ 有空了，多想想咱们这个家，想想你的两个女儿。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日后要是觉得过于不去呢，还可以适当地对你爸妈好一点，但一定要记着，他们不管是谁，问起你咱们家的事情，都不要多说什么。 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快把郑万福当祖宗供着了，两个乖巧的女儿都疏忽了。 前些日子两个女儿是不是都不跟你亲了。 你心里舒坦吗？在家里待着舒服吗？ 现在，两个女儿也慢慢跟你缓和下来了，我们这个家好不容易又像一个家了，你呢，也别多想了，就静下心来，好好地为这个家多想一下就可以了。 要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就问我。我不在的话，你就直接问小灿。 我可偷偷地，只告诉你一个人，咱家小灿，可厉害着了！就是一个小福星，脑袋瓜子转一转，比咱们想多少天都好用！ 你呢，也不要不服气，不要觉得心里别扭，我都在跟自己闺女讨主意了，你还有什么坎过不去的？ ……” 苏建国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到最后，脑袋迷糊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连打了一好几个哈气，才终于安抚了郑淑贤，没有大半夜的，顶着数九寒天的冷风去找人算账，好好地睡下了。 跟苏建国了了心事不一样，郑淑贤辗转难眠，把他的这番逻辑混乱的话，一句一句地细细琢磨，都给放到心上。主要是郑万福带给她的打击太大了，一想到苏家要因为他的一句话，最后负债累累，就心慌的不行，更多的是无边的恨。 天快亮的时候，郑淑贤才勉强睡着。但这一迷糊，却并不安生。 郑淑贤做了一个十分真实而又压抑沉闷的噩梦。 梦里，苏建国去了津州市盖楼。 一群人都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背井离乡，在工地里天天啃着馒头，睡着四处透风的未修好的潮湿的楼房。 原本开始一切都很好，梦里，却见一个陌生的模样模糊的男人拿着厚厚的图纸和卷尺，对着他们不停地喊：“拆！” 只见原本修好的两层楼房变成一层楼房，三层楼房又变回两层楼房…… 反反复复，最后只剩下苏建国和众人一个个灰败的脸。 第一百四十八章 惊醒 偏偏，只有一个人例外，郑万福跟她恨的那个老是让他们拆楼的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在饭店吃着饭喝着酒，乐不思蜀。 画面一转，又回到了苏家，家还原来那个家，却又变了很多，房间里整日烟雾弥漫，房间正中间烧着的香炉都没有灭过。 她看不到人的表情，只是如胸口被巨石压着一般，沉重的勒着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只见她拉着苏建国去见了一个上身的会算卦的老婆子，问她，他们家什么时候才可以转运。 只见那个老婆子闭着眼睛，平静地说道：我能看到的未来几年，你们家的运气都不会有所好转。 即便是在梦里，郑淑贤都觉得自己眼前一黑。 最后的画面，停顿在一个工地上，中午炎热的大太阳照射着大地，苏建国的脸明显的比现在年老黝黑苍老了很多，汗水跟不要钱似的不住地留着，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湿漉漉的，都分不出什么颜色了，人正努着劲儿推着手上的手推车，里面放着一堆的建筑材料。 他路过的一个未修好的房子的屋檐下，站着穿着白衬衫、银色西裤、黑皮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郑万福，胳膊肘下夹了一个不大的黑色皮夹子，带着一副黑色的墨镜，一副趾高气扬、不耐烦的样子。 他对着同样穿着深色长袖衣服、湿了大半截、沾着不少泥点点的自己，正弯着腰，双手不安地抓紧，卑微地放在身前。 她还能听到自己低声下气地祈求着：“万福，小灿和小兰马上就要开学了，你先给我和你姐夫开点工资吧！孩子们都等着交学费呢！你看，我们去年的工资都还没有结清呢！” 只听见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巨雷般惊心动魄、又如厉鬼般骇人心魄：“我把前年的工钱给你们结清，都是看在你是我姐的份上了！你以为就你们两个四十多岁的什么都不会的小工，我稀罕呀？告诉你，街上大把大把的年轻人等着我用呢！别给我占着茅坑不拉屎！心里不服气，就给我滚蛋，看看现在还有谁愿意收留你们！ 都是些什么玩意呀！ 好心没好报！给你们口饭吃，没饿死你们一家四口人，就该烧高香了，还想着念书，考大学，怎么不怕福浅命薄，折了阳寿！” 明明该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却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小灿，我的儿呀！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是要我的命嘛！” 郑淑贤只觉得天旋地转，呼吸间都是炙热难耐的热气，口干舌燥，好像很多天都没有喝过水了一般，简单地求救着，希望有一个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喂她点水喝。 可是，耳边都是杂乱的声音，吵得她都不能好好休息，自己的声音也传不出去。 就在她焦急地觉得自己就要窒息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自己周身的温度慢慢地变得凉快了起来，嘴里有甜甜的甘泉流入，渐渐不再干涸了起来。 她耳边的声音，也慢慢地变得安静下来，只是偶尔听到一个十分能安抚人心的声音，在轻声细语地呼唤着她：“妈，快醒醒！妈，快醒来吧！” 开始的时候，她只觉得这个声音好听，慢慢地当她的脑袋不再昏昏沉沉，身体不在滚烫时，才慢慢听清楚了这个声音是谁的，是她女儿苏小灿的。 小灿没事！小灿没有被咒死！她还好好的！ 郑淑贤一时激动不已，努力挣扎着，想摆脱束缚着手脚的那种无力感。 “轰”地一声，眼前突然出现了亮光，耳边的声音都变的清晰起来，可是沉重的眼皮像是被粘住了一般，无法撕开。 “妈，你是不是醒了？妈，我是小灿呀！快睁开眼睛呀！”苏小灿焦急的声音清楚地在郑淑贤耳边响起，那一声一声的“妈”，蕴含着无数的期待。 郑淑贤突然就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沉重的眼皮也无法阻隔自己想去看看自己女儿是否安好的心情，霍然间，就睁开了眼睛，朦胧的视线慢慢地变得清晰，一个一个关切的眼神充塞进了她的眼眸里。 “妈醒了，妈醒了！”苏小灿喜极而泣，一遍一遍重复着这句话，也不管身边的人是谁，一把就抓住他的手，不停地想跟人倾诉自己的喜悦，来驱散今天一直以来的恐慌。 苏建国毕竟是大人了，反应快一点，转身就跑出病房，还不忘大声地喊道：“我去叫医生，看看是不是没事了！” 苏小灿抓着的大手温热干燥有力，跟自己纤细无力冰凉的小手完全不一样，被苏建国这么一吼，恢复了点理智，顺着自己抓着的手，就对上了苏建儒含笑安抚的眼神。 苏小灿猛地收回自己的小手，背在身后，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手突然离开温暖的包围，又带起了几分的寒意。 这份不自在还没来得及在心里留下痕迹，一个沙哑的呼唤就唤回了她的所有注意力。 “小……灿！”郑淑贤慢慢找回了自己对身体的支配权，就开始着急地寻找苏小灿的身影，手在空中挥舞着。 苏小灿赶忙回头扑到病床前，一把抓住郑淑贤的手，尽量放慢放松了语气，轻声安抚道：“妈，我在呢！我在这里！怎么了？” 很明显，苏小灿镇定的声音起到了作用，郑淑贤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转过头，看着苏小灿轻笑着的样子，也不再慌乱，绷紧的精神都缓了下来。 正好苏建国带了医生进来。 整个检查过程，郑淑贤都一直紧握着苏小灿的手不放，搞得在一旁的苏小兰都有些嫉妒地嘟囔起了小嘴。 医生和护士忙活了一阵，最后点点头，说：“没什么危险了！只要再住两天医院，输点液，好好修养几天，就没事了！这次病人发高烧昏迷，主要是心事太重，你们作为家人，这几天要在一旁注意开导一下病人，更有助于病人身体的恢复。” 第一百四十九章 高烧 苏家人都面面相觑，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倒是郑淑贤听了没有放在心上，她现在的心思都在苏小灿身上，看着她完好无损，就心里安定多了。 静下心来，慢慢地回忆起自己之前做的那个噩梦，再次真实地一幕一幕在眼前划过，像是真实发生过一样。 郑淑贤都有些搞不清楚，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不真实的。不过唯一她唯一肯定的是，梦里的事情，现在肯定都没有一一发生过。 虽然她之后也细想过，是不是那天苏建国说过那些话之后，自己想多了，才会做那个噩梦，但梦里真实地连最后苏建国那苍老的脸上的皱纹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就说不过去了！ 难道自己跟那些会算卦的上身的师婆一样，看到了将来发生的事？ 郑淑贤到底没有把这个怪异的梦说出来，不是不想告诉苏建国，是她对郑万福如此巨大的转变，心里充满了恐慌、震惊、害怕和仇恨，但又心里隐隐期待着这些都不是真的，对郑万福还有一丝的幻想。 不过，这一丝的幻想到底有多脆弱，连郑淑贤都不知道。 至于事情的前因后果，还要回到这天清晨，天还没有亮，苏建国一个转身，听到一个粗重的呼吸声，接着感觉到身边特别热，如果是夏天这也就算了，但这是冬天呀！ 苏建国警觉地一下醒了过来，打开床前的台灯，渐渐适应了突然的光线，就见郑淑贤满脸的通红，手一探她的额头，烫的惊人。 苏建国叫了她好几声她的名字，郑淑贤都没有反应，呼吸更重了几分。 苏建国一时都慌了神，开了大灯，给自己和郑淑贤都穿好了衣服，还特意给郑淑贤多裹了一件他的棉大衣。 起身，想抱着她去骑摩托车，又想到这样十分不方便，郑淑贤现在完全没有感觉，他骑着摩托车，根本就照顾不到她，更重要的是，这该死的天气，昨天才停了雪，今天正是道路最难走的时候，又是雪，又是冰，又是不规则的车痕，不平整的路面。 苏建国都可以想象得到，往城里这一条路，就他一个人护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估计他们家这条巷子都走不出去。 可是，现在郑淑贤的这种情况，根本经不起任何时间的耽搁了。 要不然，先让村里的医生看一看，开点药，说不定退了烧，就没事了呢？ 苏建国这才一咬牙，就去叫醒了苏小灿，让她先看着点郑淑贤，自己跑着步，就去村里找医生去了。 苏小灿利索地穿好，那边苏小兰也被惊醒了，着急地胡乱穿着衣服，姐妹俩赶忙跑去看郑淑贤的情况。 苏小灿一过去，就看到郑淑贤通红的脸，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痛苦而又艰难地呼吸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因为呼吸不畅，停止呼吸一般。 颤巍巍地抬起手，一摸郑淑贤的额头，烫的都有些烧手心，不用体温计测，她估计都快有四十度了吧？ 村里的赤脚医生真能看得了这病吗？苏小灿的心莫名地慌了起来。 这是她重生以来，从没有过的经历。 她努力地回想着前生这个寒假发生的事情，可是任由她绞尽脑子，都回忆不起任何的事情。在她的记忆中，郑淑贤的身体一直很好的，比她那没事就生场小病折腾折腾人的身体强多了。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郑淑贤会突然生病？还这样严重？是因为她的重生打破了这个家本来的生活轨迹，所以，大家才这样多病多灾吗？…… 不，她重生是为了这个家越来越好的！他们家不是正好好地朝美好的方向发展吗？ 所以，郑淑贤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苏小灿给自己不断地加着气，一旁的苏小兰早就吓得小声哭泣了起来，拉拉愣神的苏小灿：“姐姐，妈妈她没事吧？妈妈不会有事吧？姐姐，我好怕呀！……” 苏小灿从自我折磨的魔怔中走出来，定了定神，拍拍苏小兰，道：“妈妈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这话不仅是说给苏小兰听的，也是苏小灿说给自己听的。 鼓足了勇气，苏小灿到厨房接了一盆的冷水，用毛巾沾了冷水，半干着敷在郑淑贤的额头上。 看着郑淑贤干红至快干裂的嘴唇，家里现在也没有棉签这种家庭常备东西，苏小灿就拿了自己干净的手帕，沾了水，一下一下地往她的嘴里浸着水。 可是，不管苏小灿怎么忙活，郑淑贤的温度该怎么高，还是怎么高，嘴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 很快，苏建国就把村里的医生邢林仁找了来。 邢林仁一看郑淑贤的情况，就直摇头，但还是秉着医生的职责，量了体温，用听诊器听了一下心肺的情况。 不过是一两分钟的时间，没有多等体温计，就拔出来看了一下温度，直接上了三十九度多。 邢林仁直接就站起身，沉着脸对苏建国说道：“你们准备去医院吧！病人的温度已经接近四十度了，在我这里只会耽搁了，我也不给你们开药了，以防到了医院，会跟人家开的药方冲突。你们抓紧时间吧，病人实在不能耽搁了！需要我帮什么忙，可以再来找我！” 说完，就收拾好了医药箱，离开了。 苏家人一下子都傻眼了，恐惶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上。 苏建国想抽根烟，可是手抖的连茶几上的烟盒都拿不起来，干脆也不吸烟了，双手揉了揉脸，沉声道：“你们两个也不要慌，原本我就计划带你妈进城去看病的，没见我都给你妈穿好衣服了吗？小兰，你先在家里看家，小灿，穿好衣服，跟我准备进城。” 苏小灿左手紧紧握住发抖的右手，努力告诉自己冷静点，然后，颤着音跟他分析了一下自己跟他一起进城的可能性。 郑淑贤的这种情况，裹得再严实，坐在摩托车上也要被冷风吹着，这可是数九寒天的西北风呀！ 第一百五十章 硬闯 再说了，就她现在的细胳膊细腿，在狭窄的摩托车上，要抱着裹成球的郑淑贤，简直是痴人说梦。估计外边冰天雪地的，车子微微一个打滑，就能把她们母女两人都给甩下来。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苏建国一听也是这个理，准备起身就要去叫苏建民帮忙。 苏小灿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抬起小脸，一脸凝重地说道：“我先出去一趟，你和小兰先收拾好要带的东西，多带点钱。要是我这边不行，爸，你再去叫小叔！” 苏建国惊讶地看着苏小灿利索地转身，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去找谁了，惊讶地叫道：“小灿，不用去，没有的！” 苏小灿头都没有回，挥挥手，小跑着就没了人影。 苏小灿也是被逼急了，天黑沉沉的，没有一丝的亮光，静悄悄的街道上，出了偶尔几声狗叫，就是呼呼的北风吹来的呼啸声、脚下“咯吱咯吱”踏雪的脚步声。 苏小灿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脚步声，眼睛都急红了，也不管苏荣耀有多高的身份，有多不可以得罪，举起自己的小拳头，就用力地砸起了他家的大门。 “砰砰”的声音才响了两下，苏家的铁门就打开了。 苏荣耀身边的警卫之一，正低头严肃地看着苏小灿：“小姑娘，你是不是敲错门了？知道现在是几点吗？” 苏小灿着急地解释道：“我没有敲错门，我是有急事找苏叔叔！我妈妈……” “对不起，小姑娘，不管你有什么事情，请立刻离开这个这个家。这里不是你随便可以大呼小叫的地方，惊扰了首长的休息，你一个小姑娘可承担不起责任！” 说着，那个警卫就主动站在门外，推开苏小灿，示意她赶紧离开，整个身体都在显示着生人勿近。 苏小灿才不管警卫的警告，不让敲门是吧？以为只有敲门才能叫醒人吗？ 苏小灿仰着头，扯着嗓子，就朝着大门，大声地尖叫着“苏建……” 警卫察觉到了苏小灿的行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人夹在腋下，抱着就往苏建国家的方向走去。 “呜呜……” 苏小灿被捂着嘴巴，说不出声音，想甩头摆脱警卫的手，手脚在空中挥舞着、扑腾着。此刻，她好恨自己这半年来，守着武馆，守着两个功夫好的师徒，自己却连一招半势都没有学上。 可恶，好想咬人呀！ 她也确实咬了！ 苏小灿见自己不能喊，但手脚却不受限，手指攀着警卫的胳膊，对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就伸尖了指甲，狠狠地挖了上去。 警卫一时不差，松开了捂着的手，苏小灿歪头就去咬人，可惜，大冬天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只咬了厚厚的衣服，什么也没有咬到！ 警卫看着苏小灿活蹦乱跳的样子，步子走得更快了，“小姑娘，我劝你还是识趣点好！” 苏小灿被人夹着，难受、憋屈、愤怒、仇恨……，一股脑地涌上心间，积蓄了全身的力量，势要把喉咙都要吼破，只听一声尖而凄凉的魔音在夜空中如惊雷般划破了平静：“苏建儒！” 这一声尖叫大的回音都传了过来。 警卫耳朵都快震得有些耳鸣，下意思地就回头往刚才的小洋楼回望，只见一排的房子，此起彼伏地都开了灯，也包括小洋楼。 警卫心里一咯噔，知道坏事了，胳膊下夹着的苏小灿变得犹如千斤重，不由力度小了一些。 苏小灿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量松了一下，一个使出吃奶劲儿的全身折腾，“扑通”，她这个人就掉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苏荣耀在这里住着，小洋楼方圆十来米的地方，早就把积雪清理的干干净净，就是不用苏家的警卫，村民、村里的领导也自发地组织人，在雪停的第一时间，就热火朝天地把雪清理干净了。 虽然雪清理了，但一些融化后的雪水仍存在着，到了夜里，都结成了薄薄的冰层，随着凹凸不平的路面，也狰狞着它的小刺。 苏小灿条件反射地用胳膊肘支在了地面上，保住脑袋没有磕住，胳膊、手心还是被地面的不平给磕着了，只是此刻她早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细细感觉这些。 苏小灿一身体自由了，也顾不上自己的狼狈样，看看自己哪里摔疼了，手脚麻利地就翻身起来，难得超常发挥，躲过警卫抓来的手，扭身就又朝小洋楼跑去，脚还险险地滑了一下，整个人差点又摔倒地上。 苏小灿的心被惊了一下，后有追兵，脚下又薄冰，唯恐自己再被逮住，或是滑倒误事，扯着嗓子，使着劲地就喊道：“苏建儒！” 警卫都被苏小灿这不要命地撂着嗓子喊苏建儒的大名给吓住了一下下。 就这一晃神的功夫，苏小灿就趁着刚才警卫留下的门缝，刺溜一下，闯进了小洋楼。 她如愿以偿地见到想见的人了吗？ 不，不，她有幸见到了另外一个警卫。 黑暗中，借着楼里不太明亮的灯光，苏小灿看着那个不可逾越的身影，心里一片荒芜绝望，她连那人的面见一下都如此的难吗？ 警卫身后的房门却打开了，保姆披着衣服，对警卫说道：“小李，首长让你把人带进来！” 苏小灿眼睛顿时眼睛一亮，充满希冀地看着前面的那扇门。 警卫什么也没有说，直接闪开了挡着的路。 苏小灿深呼吸了一口气，手紧抓着自己的衣角，走到门口的时候，见到对她轻笑了一下的保姆，勉强回了一个难看的笑脸。 再次深呼吸一口气，松开抓着衣角的手，紧握成拳，规矩地放在两侧，坚定地走了进去。 苏小灿进门的时候，苏荣耀正好带着老花镜，身上披了一件半大的棉衣，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瞪着眼睛看了看来人，虎着脸，说道：“我当这苏家村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叫老三的名字，原来时你这个丫头呀？！”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请求 “哪个丫头？”一个慵懒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了苏荣耀的身后，一身浅灰色的睡衣，眼睛还半眯着，长长的哈气，因为眼角的余光，打了半个，就顿住了，顾不上这半口气的难受，探着身，伸着手，指着楼下的人，惊讶地喊道，“小灿？怎么是你呀？这才几点，还有你这一身雪……” 苏小灿哪里还有时间耽搁，郑淑贤还在家里等着救命呢，抬头看向楼梯口的两人，直接抢了苏建儒的话头，直接了当地焦急解释道：“苏爷爷，苏叔叔，对不起，这个时候打扰到你们了！我是有急事，我妈现在高烧昏迷不醒，呼吸都时断时续的，我就是想，就是想求苏叔叔，能不能……” 苏小灿声音都哽咽了，想到现在躺在床上的郑淑贤，硬逼回眼中的眼泪，有些语无伦次，却分外坚定地请求道：“请苏叔叔送我妈妈去一趟医院？我家里除了我爸爸，就是我和妹妹，现在外边冰天雪地的，摩托车实在是不好带人。村里的医生都说了，让我们赶紧进城，不然……” 苏建儒二话不说，转身就回了二楼。 苏小灿看着苏建儒消失的身影，刚才还告诉自己要勇敢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地哗哗地往外流，她伸手摸着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知道自己此刻该有骨气地转身就走，甚至心里还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安慰自己：活人还能被尿憋死？！没有他苏家的车，她妈妈就看不成病了？她现在该利索地跑去找她小叔，然后用摩托车送人去医院。 不就是路不好走，太滑吗？那他们慢点走总可以了吧？实在不行，就借个马车，对，苏家本家里的那个七爷爷不是掏粪的吗？就用他们的车也可以！ 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根本耽搁不起。 可是，为什么脚却这样沉重？心情这样绝望？郑淑贤现在的情形，被冷风再一吹，在路上耽搁一下，都不知道会不会要她的命。 不，不，不会的，只要捂紧了，就没事。只要快点走，就没事！ 她都可以死而复生，重活一回，他们家美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怎么可以现在就结束了呢？！ 对，会没事的！ 苏小灿给自己打足了勇气，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就要抬脚，就听到面前的楼梯上，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定睛望去，苏建儒穿戴整齐的身影，一下子就映入了她的整个眼帘。 苏建儒疾跑下楼梯，就看到苏小灿哭花了的小脸，心里一片怜惜，边大步往前走，边道：“苏小灿，都什么时候了，还只顾着哭鼻子！我去发动车，你快回你家收拾东西，准备一下，动作要快啊！我只给你两分钟的时间！你真该庆幸，当初修这楼房的人一点都没有偷工减料，连车库都给安上暖气了。不然，我就是有心帮你，也使不上力！” 苏小灿眼睛亮得跟头顶的灯泡一样，被泪水冲洗后，更显得晶莹纯粹，有一瞬间都快闪了苏建儒的眼睛。 “知道了！”苏小灿转身就往外跑，什么礼貌，什么感激，此刻都顾不上了，只要一颗雀跃希冀的心在黑暗里用力地勇敢地跳动着。 刚到苏家的门口，苏小灿就忍不住朝家里大声地喊道：“爸，快收拾东西！苏叔叔要开车送我们进城！马上就过来！” 苏建国对苏小灿去求人并不放心，他觉得自家的事情还是要靠自己人，苏小灿前脚才走，他就叫苏小兰后脚去了老院找苏建民帮忙。 苏小灿意外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苏建国也激动的不行。他当然也知道有车好，有车方便，这种天气，这种路况，真要骑摩托车，最后，说不定要推着进城，到时候，郑淑贤的病情要耽搁到什么程度。 有了心劲儿，苏建国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起来，三下两下就把郑淑贤包裹严实了，还顺便拿了两个杯子和碗筷、毛巾等小东西。 门口一想起车喇叭，苏建国抱起郑淑贤，苏小灿拿着手里的袋子，紧跟其后，关门，上车。 开车的是第一个拦着苏小灿的警卫，苏建儒在副驾驶位上。车里一片安静，除了彼此的呼吸声，都没有说话，显然大家都知道现在不是一个好的谈话时机。 直到车子出了苏家村，苏小灿才疑惑地问向苏建国：“爸，我们是不是忘记做什么事情了？” 苏建国抬手探着郑淑贤额头滚烫的温度，跟本无暇顾及其他：“能忘记什么？我身上带了钱，到时候我们再买就好了！” 天渐渐蒙蒙亮的时候，车子到了医院。 在急诊室，医生原本被人打扰了清梦，正心情不爽，但看到狼狈的病人和病人家属身后跟着的英气逼人的苏建儒和笔直挺拔的警卫，立马精神一震，不敢有任何的抱怨和耽搁，立刻起身给郑淑贤看病。 不要几分钟，郑淑贤就输上了液。眼见着郑淑贤脸上的红得发紫的脸慢慢地换了下来，虽然还有些发红，起码不那么骇人了。 苏建国和苏小灿终于松了一口气坐在一旁空着的凳子上。苏建儒嫌弃地看了一眼破旧急诊室的条件，不肯坐下。 这个时候，急诊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急诊科的医生一接起电话，就听到了他万分熟悉的院长着急的声音：“谁在急诊科值班？知道病人是谁吗？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人物呀？” 那位医生下意识地捂住话筒，小心翼翼地环视了一圈急诊室，见没有人注意自己，才松了一口气，背对着众人，继续对电话汇报着情况。 当然他也没有注意到，他转身之后，屋子里原本或低头，或看别处的众人，神色各异却一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医生的背影。 那么漏风的电话，那么气急败坏的高音，简陋的急救室里，其他人想听不到，都不行呀！ 那位医生还掩耳盗铃地护着话筒，小声地解释道：“有一个妇女发高烧，正在急诊室救治。院长，有什么事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驾光临 “有什么事？”院长声音提高了八度，“门卫跟我说，咱们医院的院子里停了一辆军牌的高级越野车。你知不知道，现在元古市哪里有这种车？ 算了，我也不跟你多说这些，你也不要管是谁生病了，你就问问，那辆军车是不是他们的。如果是的，立刻转高级病房，最好的药给我立刻用上！我现在就给住院部打电话，安排一下。随后，我就会赶到医院。 你给记住，动作利索点！” 这个医生也算是有点小见识的，虽然不知道院长口中所说的人是谁，但一点也不妨碍他听到“军牌的高级越野车”后，所意识到的东西。 这次的病人和家属里面有高干子弟！ 再偷瞄了一下苏建儒和仍在“罚站”的警卫，他马上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郑淑贤很快就转移到了高级病房。就现在医院的条件，所谓的高级病房，也就是比普通病房干净整洁、病床少点而已。 进了新病房，连医生都换了，急诊科的医生把处方交给病房的专职医生，并交代了一下病人一些检查情况，就离开了。 新换的医生又重新对郑淑贤的情况进行了一次例行检查，后续的用药，都没有让苏建国去药房买药，直接就用上了。 时间悄悄地划过，经过这么一折腾，外边的天已经大亮了，时间已经到了早晨七点多。 郑淑贤的高烧终于慢慢地褪去，变成了低烧，人的脸色看起来明显正常了许多。 苏建国和苏小灿这才松了一口气，安心坐在了一旁的空着的一张病床上。 警卫倒是有眼色，早就跟医生要了一次性白色塑料洗脸盆和毛巾，把病房的简易凳子和茶几都仔细地打扫了一片，才请苏建儒坐下。 松懈下来之后，苏小灿的脑袋才开始运转，捂着有些饿了的肚子，突然睁大了眼睛，惊呼道：“爸，我们出门的时候，小兰去哪了？” 苏建国盯着郑淑贤头顶的输液瓶，听了苏小灿的问话，机械地转过头，茫然地说道：“小兰？小兰怎么了？她不是在……” 苏建国慢一拍地终于想起了早晨出门的时候，他把苏小兰安排着去叫苏建民了。结果，苏建民还没有叫来，苏小灿就把车给喊来了。 他激动之下，只想着赶紧把郑淑贤送到医院，就把她和苏建民给忘记了。 苏建国懊恼地说道：“我让她去叫你小叔了。结果，没想到你和车子来的这么快，就把她给忘记了。” 苏建儒在一旁闲的都快打瞌睡了，一听到苏小灿的惊呼声，终于打起了精神，问道：“要不，我让警卫员先回苏家村，帮你们看看小兰现在怎么样了？” “不用了！” “不用啦！” 苏建国和苏小灿异口同声地回答完，有些尴尬地互视了一眼。 最后由苏小灿开口解释道：“不用了！小兰是跟着我小叔呢，不会有事。倒是，苏叔叔，你和警卫员叔叔，要不先苏家村吧？我妈这里看着病情也稳定下来了，没有什么大事，你不用一直陪着我们待在医院的。” 苏建国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说来，苏建儒到苏家村有十来天了，他一直忙着房子的事情，每天早出晚归，都没有工夫去注意村里的八卦。 如果不是苏小灿经常跟苏建儒走得近，苏建国估计就都没有机会跟人家搭上话。现在，他们家欠了人家这么大一个人情，他都不知道将来怎么才能报答他们。 苏建国感激不尽的附和着苏小灿的话，道：“建儒兄弟，你这次可真是帮了我们家大忙了！如果不是你的帮忙，孩子她妈万一耽搁了病情，我都不知道这个家以后该怎么办！现在大过年的，又是半夜，我们家这年怎么过都成问题了。你这是救命之恩呀！太谢谢你了！ 就跟小灿说的一样，现在天也明了，这医院里，也没有什么大事了，你回家吧！不要跟我们在这里耗着了，这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拖着你一起在这着待着，也挺晦气的。” 苏建儒看了一眼病床，再望望苏小灿和苏建国满是谢意和歉意的目光，算了，干脆，他还是回苏家村吧！看看这里，也确实没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的了。 “行，我先回苏家村！小灿呢？你要不要也回去走一趟，拿些东西，看看你妹妹小兰？到时候，我在让警卫员送你回医院就可以了！” 苏建国也确实不放心家里，嘱咐了苏小灿几声，让她跟着先回去一趟，跟家里人报个平安。 苏小灿看看郑淑贤沉睡的样子，听话地起身，跟苏建儒回苏家村了。 只是，比较尴尬，他们都忘记了外边那辆吃油的越野车，吃的是柴油，在零下七八度的气温下待了两三个小时，熄火了。 三个人坐在冰冷的车厢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下了车。 三人刚下车站定，就哗啦涌过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 院长终于打听清楚情况，跑来上班了。刚到了院长办公室换好衣服，就看到后院里停着的越野车有了动静，看样子，像是要走人。 他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打听消息，又安排好病房和医生，可就是为了在这位大人物跟前露个脸。这脸还没有露，就让人给走了，算怎么回事？ 院长赶忙招呼着副院长、各科主任，跑下楼，幸亏，车子还没有走，把人堵在了院子里。 院长对着苏建儒，尽量让自己满是褶子的脸上显得谦虚敬畏一点，堆起笑脸，问候道：“您好！您好！请问你就是苏建儒先生吗？” 苏建儒正因为车子这会儿不给力心情不好呢！轻皱起好看的眉头，不耐烦地说道：“是我，有什么事吗？” 院长虽然猜到了这就是京都来的大人物，但当苏建儒亲口承认时，还是有种被天大的馅饼砸住的晕眩感，脸上的褶子都挤成了菊花，更加殷勤地笑到：“苏先生，您好！真是对不起，没想到，真的是您能大驾光临医院！请原谅我们照顾不周！” 第一百五十三章 欠人情 苏建儒不耐烦地摆摆手，看着一群的白大褂，再看看周围出来吃早饭的病人和家属对这边指指点点地，皱着眉头，道：“我们是来看病的，又不是观光旅游的，没那么多的周不周到！只要病人病好，就行了！” “当然，当然，治病救人是我们做医生的本分！”院长点头哈腰地回答着，也注意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赶忙说道，“你看现在大清早的，也到了吃早饭的时间，要不然，就请各位留下来，在我们医院食堂的小灶上，屈尊用个早餐？有什么不满意地，你尽管直说，怎么样？” 苏建儒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平日里这个时候正好是吃早饭的时间，这也是他刚才同意苏建国提议，先回苏建村的原因。 不过，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发动不了的车子，现在应该没有比这个院长提议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苏建儒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肚子，外加上他没有任何的职务，不跟苏荣耀和两个哥哥一样都有公职，需要注意公众形象，习惯了别人听到自己的背景，对自己的阿谀奉承，便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 院长心里乐开了花。医院的食堂是他小舅子承包着，他得到消息后，就赶紧先给他通了通气，让他务必在把今天的早餐准备好！医院嘛，也准备不出什么星际酒店的好饭，但只一个要求，这顿小灶务必所有的材料和火候都要做到最好。 他们坐的是包间，桌面是干净的白色桌布和透明玻璃，陪客的人也没有刚才在院子里的人多，就院长和两个副院长，餐具据介绍都是消过毒的。 这顿早餐十分丰盛。 其实，也就是平时的元古市家常饭，小米稀饭配土豆丝、八宝粥、豆腐脑、胡辣汤、油条、油饼、几个咸菜。普普通通的菜，愣是让他们吃出了几分不一样的美味。 苏建儒吃饱喝足了，心情大好，挥手给苏建国也带了一小份，三个人大摇大摆地就离开了包厢。 苏建国看着去而复返，还待着早饭的三人，拉着苏小灿问怎么回事。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小农思想作祟，又担心地问苏建儒，他们这样吃了人家的一顿饭，有没有什么事？会不会欠下什么不该有人情？ 苏建儒用苏小灿刚才专门给他洗的她自己的水杯喝着水，懒洋洋地说道：“欠人情？欠什么人情？我请他做什么了吗？人家要做好人好事，我有什么办法？我说苏大哥，你真是没有一点魄力，看你家小灿，跟着我和院长吃饭，多大气多淡定呀！就今天这事，都不够我家老爷子眨眨眼的。 我今天也给你透个底，省的你瞎想。就这破医院的级别，你们家的人在这里就算住个十七八天的，他们除了把你们供起来，都不敢吭一声。说白点的，就是级别差别太大了，大到我们可以无视他们的讨好和存在！” 苏建国半懂半茫然地听着苏建儒的话。只是这些话，深深地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原来，权势大到极点的时候，许多他自以为的规则，都可以自行改写！ 苏小灿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感悟，反正院长什么的又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她只要记住自己欠了多少人情在苏建儒身上就可以了。 这会儿，大家都坐着没什么事情，苏小灿问出了闷了一早晨的心事：“爸，昨天我妈妈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间发高烧，还烧这么重呀？” 苏建国长叹了一口气，这才跟他们说了事情的始末，说起这郑万福，他就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他万没有料到郑万福对郑淑贤的重要性会这么大。 苏建国自己都反省了，觉得自己太草率，太着急了，想一下子改变郑淑贤，没料到引得她这样大的反应。日后，他会慢慢开导郑淑贤，不求她马上就改变，只要她日后能注意一点就好了。 “……”苏小灿能说什么？能说她非常想撬开郑淑贤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什么东西吗？ 苏建儒一直在一旁抱臂站着，对苏小灿一家墨迹的行为很不赞同，张了张口，却一句家话都没有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觉得墨迹的事情，对别人来说，或者很重要。算了，他都日行一善，帮人到这步了，就不下掺和了。 上午，太阳出来后，越野车终于跟路上的积雪一样消冻了，上了路。 一回到苏家村，苏小灿跟苏建儒到了声谢谢，就跑去跑回家去了。家里没人，又跑到旧院，终于找到了缩在八仙桌旁边的大椅子里发呆的苏小兰。 苏小兰一看到苏小灿，担惊受怕了一早晨的最后那根弦终于断了，扑倒苏小灿怀里，就痛哭了起来。 苏小灿哄了好半天才把人给哄住，苏小兰吃了早晨被人忘记的亏，只怕苏小灿一个不注意又不见了，全程拉着苏小灿的衣服不放。 苏建民这才过来问她医院的具体情况。听到苏小灿说，人已经退烧了，住下了，什么都安排好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这要不了几天就要过年了，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事。 眼看着要中午了，苏小灿在旧院吃了饭，就准备跟苏建民带着苏小兰，打包了一份午饭，去医院。 三个人去了苏小灿家骑摩托车，摩托车还没有发动着，就听到了门口熟悉的喇叭声。 苏小灿小跑着出来，就看到了坐在副驾驶位上，笑的灿烂无比，朝她挥着手的苏建儒：“喂，苏小灿，说好的一起进城的？！怎么准备半路逃跑嘛？幸亏，我这边眼线特别多，你出了你爷爷家，就有人给我通风报信了！怎么样？感动得快哭了吧！” 苏小灿听他前半句时，确实是感动得快哭了，但为什么要多于地把最后一句话也说出来，让人家怎么还哭的出来？！ 苏小灿破涕为笑，转身朝院子里还在跟摩托车奋战的苏建民和苏小兰大喊了一声：“小兰，小叔，我们坐车进城了，快点过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变了一个人 苏建民好歹是成年人，没有做过这么高级的车子，也坐过其他的“四轮车”，还算是矜持点，只是四处乱瞄的眼睛，透露了他的兴奋，哪个男人能不爱车呀？！ 苏小兰就纯粹是第一次坐轿车了，东摸摸西摸摸，一路上早就忘了是去医院看病，兴奋地找不到北了。 幸好，下午，郑淑贤人就醒了过来，除了因为大病之后，身体还很虚弱，倒是底子不错，没有什么其他的大病了。 虽然主治医师这么说了一声，但苏建儒还是不太放心，他人都在这里了，怎么也要折腾一下。 这不，院长带着副院长都来查房了，苏建儒干脆又让他们细细检查了一番，得出的结论跟刚才主治医师说的一样。 第一次医生说这话的时候，郑淑贤才刚醒，只顾着梦里苏小灿出事了，心里有事没有注意听。现在又听院长这么说了一遍，就闹着要出院，理由还特别的多：“院长和医生都说我没什么事了，还住什么医院呀？这不是白浪费钱吗？咱们拿上药，回家自己喝不也一样吗？ 马上就要过年了，一直住在医院里算什么事情呀？没病也要熬出病来！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就是发发烧，身体虚了点吗？现在我烧也退了，只要回家好好养着就行了！怎么着，在家里养着，也要比在医院强多了，恢复起来快一点呀？！ 你们就同意了吧！不然，我看着咱们一家大的小的，快过年了，都还挤在医院里，这心病把不住有要重几分！ 再说了，你们这样一趟一趟地麻烦人家建儒陪着来医院折腾来折腾去的，心里怎么能过的去呀？ 干脆，这次就一起回了家，大家都省心，都轻松了，多好呀？！” 苏小灿扶额，她怎么听不出郑淑贤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是怕在医院花钱呢！都什么时候了，人都在鬼门关转悠了一圈，还在意这些事情呀？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呀？ 郑淑贤说完，拉着苏建国，不停地使着眼色。 苏建国为难地看着都快黑脸的院长，又推了推旁边的苏小灿。 苏小灿好想仰天长啸三声呀！她还是十二岁的小孩子，好不好？他们两个岁数加起来是她好几倍的大人，怎么竟是干这种欺压小孩子的事情？！ 苏建国见苏小灿没动静，又轻推了她一下。 苏小灿心如死灰，假假地扯起可爱的笑脸，看向院长，道：“院长爷爷，你看我妈的情况，能回家接受治疗吗？我妈也是对医院有心理阴影，当年我姥姥就是在医院不在的。……” “小灿，你怎么……”郑淑贤听到苏小灿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在那里诅咒自己好好的母亲，瞪大了眼睛，就要反驳回去。 苏建国眼疾手快地拉住郑淑贤的手，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过杯子，强硬地要喂她水喝。 郑淑贤又委屈又不甘。 苏小灿趁着这一打岔，半歪着头，换上欲哭欲泣的表情，声音里都带起了几分哽咽，瞪圆了眼睛，望向苏建儒，恳切地说道：“苏叔叔，你好人做到底，帮我们跟院长爷爷好好说说，就让我妈早点回家吧！我们保证一定会按时吃药的，一定会尽快康复起来的！” 苏建儒从刚才苏建国和郑淑贤的互动，苏小兰迷茫的脸色中，早就看出了苏小灿刚才在演戏，有心想看热闹，但对上苏小灿亮晶晶、会说话的杏眼，只恨自己心太软，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苏建儒以拳遮面，对苏小灿甩了一个“你给我等着”的威胁眼刀，然后跟院长商量了一下病人出院的事情。 苏建儒都开口了，就是病人不能出院，他们也要创造条件让人出院。 最后，警卫员先送了苏建民和苏小兰、一堆包裹回苏家村，苏建国跑上跑下办着出院手续，取药。好在清晨看情况不对头，他装的钱不少，又只住了半天医院，除了药贵点，其他没有多大的花销。 苏建儒应付着院长的医嘱。 苏小灿在病房帮着郑淑贤穿戴整齐，收拾好东西，等着车回来，大家立刻撤退了。 苏建儒首先在车里长叹了一口气，吐糟道：“这院长，什么眼神呀？我又不是病人，也不是家属，跟我说那么多医嘱，算怎么回事呀？！” 苏小灿开玩笑地说道：“这叫能者多劳！” 大家听了，都想笑又不敢笑！ 与清晨出门时候的凝重不同，明显现在大家都轻松欢快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回家心情就是不一样，第一天还病的吓死人的郑淑贤，第二天已经开始起床做饭了，第三天已经完全好了，看不成一点病人的样子。 这次病好了的郑淑贤，在苏小灿眼中，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 首先，就是郑淑贤现在把她当眼珠子在看待，她说什么话，郑淑贤都无条件同意，一下子，两人从冰冷的关系升级成了比前世还要亲密的程度，让苏小灿还有些消化不良，做事说话有些束手束脚。 她把这话悄悄跟苏建国说了，苏建国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妈妈对自己的女儿好一些，有什么稀奇的？你难道还愿意她对不好，才正常？” 其次，郑淑贤为人处事也开始有了改变，不再是之前的斤斤计较，什么都较真。如果她真心看不下去了，还会跟苏小灿讲道理。 最后，郑淑贤突然戒了打麻将的隐，不再有事没事都往麻将场上蹭了。 这一切，都让苏小灿有一种怪异的错觉，好像郑淑贤也重生了，她见到了前世记忆中的妈妈。 苏小灿晚上的时候，悄悄问苏小兰有没有觉得郑淑贤改变太大。 苏小兰想了想，同意道：“是挺大了，感觉妈妈对我们比以前好多了，比对舅舅还要好！我觉得这是我今年遇到最好的事情。姐姐，你说妈妈是不是发烧了一下，就开窍了呀？有点像你刚上初中的时候病了一个星期，人就变得特别厉害一样！” 第一百五十五章 送馒头 苏小灿听了毛骨悚然，难道她们家有重生基因，只要发高烧就可以触发？ 可是，她观察了两天郑淑贤，并没有发现她有多少的异样呀？除了对她们姐妹好了很多，处事更加稳重圆滑，就没有其他了。 很快时间就到小年了。 苏荣耀和苏建儒原本计划过完小年就走的，但天公不作美，过完小年又下起了大雪，原本就没有融化的积雪，现在又堆了起来，往外出行的道路更加难走了。 元古市在太行山上，1997年年初的时候，元古市对外的唯一通道就是蜿蜒曲折的太行公路，两三道宽的路面嵌在飞檐绝壁上，原本就一不留神就是万丈深渊的盘山公路，此刻因为下雪的缘故，都快成了死亡通道。 公路不能走了，其实还可以走铁路。 只是苏老爷子一往两个儿子家打电话，都托说部队有事赶不回去京都过年了，苏建儒的母亲郑沛慈直接跟着老二苏建仁在g省g市，说要过一个不一的年，也不回去了。 老爷子干脆做了决定，不回京都了，反正回去也特别冷清，没有人气，就他和苏建儒两个大男人，还不如在苏家村热闹呢！ 只是，既然决定在苏家村过年了，他们家过年储备就有些不足了。虽然每天他们都有特供的渠道送来新鲜的食材，但过年，就这些东西，远不够的。 苏建儒来了兴致，带着苏小灿，和那天摔过她的警卫员武小松开始在市里溜达着采购东西。 现在，因为大雪封山封路，元古市不管是小卖铺还是城里的东西，物价都涨得飞快，新鲜的蔬菜都直接断货了，肉呀鸡蛋呀之类的都比平日涨了一倍，原本要处理的衣服都变回了原价。 苏小灿此刻看着市场上漫天要价的东西，一直“嘘嘘”不已。 偏偏出钱的苏建儒并不觉得这些东西贵，一些好的糖果呀、水果呀、衣服呀等等，他都打电话给京都那边，有人过两天直接把东西通过火车给捎过来。 现在，他也就是为了入乡随俗，跟着采办鞭炮、对联、送小孩们玩的一些小东西等等。 苏家村的小孩子们这两天在野地上，也忙了起来，家里没有备下的，现在孩子们都去拾柴火，准备架年火用。 苏建儒看了稀奇，问苏小灿他们在忙什么。 苏小灿回答说，他们这里的习俗，过年要烧年火，烧的越旺，这一年就越旺。 苏建儒一看就是城里的孩子，还是大城市那种没有经过这些的，立刻来了兴致，拖着苏小灿开始在雪地里找柴火。 苏小灿气的都快吐血了，他们家的年火她都没有出过一点的力，打过一点的柴，怎么就这么歹命，要为别人家的年火劳碌了？ 苏小灿抗议，苏建儒一句“你身体太差了，需要多多锻炼”，苏家人就拱手把她让出来了，没有一点犹豫。 元古市这里过年，很多都还流传着古时候的习惯。扫了房子之后，开始蒸馒头、炸丸子、红薯块、豆腐块、土豆片…… 这不，郑淑贤最先开始的就是蒸馒头，这是过年走亲戚的时候要用。现在大家都还穷，送礼不流行送奶之类的东西，也就是蒸了馒头，在亲戚家走动。 这走动来走动去，总有走重岔的时候，经常这边送出去，那边就又还回来了。 这次郑淑贤蒸馒头可是下了大功夫的，她本来蒸馒头的手艺就不错，这次，她还专门用自家的小麦磨了一袋子的面粉，没有买面粉厂加工过的白面。 郑淑贤觉得上次没有给苏荣耀做上一顿饭，很遗憾，外加上这次她生病住院，着实是让苏建儒这样的人忙前忙后，又不要他们的什么好处，心里过于不去。 当然，她绝对不承认，有一部分原因是以前的那些麻友或是邻居找她聊天，话里话外都特别地算，说什么他们家今年烧高香，撞大运了，能攀上那么厉害的人物，说得上话，还借的上力，连半夜三更借车都能行。 还说什么这不光是在苏家村，就整个元古市都没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郑淑贤心里又傲又气，你们不是说酸的不行吗？那就更酸点好了。我们家不仅能借上力，还能送上礼呢！ 这不，郑淑贤绞尽脑汁，费了不是的劲儿，蒸好了馒头，非要苏小灿送给苏家一份不行。 苏小灿直翻白眼，上次她给人家做饭的时候，可是注意到了，那油是特级橄榄油，面粉更是精细，自己这样小麦磨成的越显发黑的面，人家估计看都不看。 她都计划好了，这边拿上，那边就转身分给其他的好朋友们吃。这新出炉的热腾腾、软和和的馒头可是全部纯天然的，再过几年哪里还吃得上呀？都吃的工厂里不知道加配了什么的白面。 郑淑贤在跟苏小灿斗智斗勇的这几个月，也算是摸清楚了苏小灿的性格，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巴结人的行为，亲自带着苏小灿去的苏荣辉家后门，她躲在不远处，看着苏小灿敲门进门才放下心来，回家继续自己的蒸馍大业。 苏小灿没想到给她开门的竟然是苏建儒，被人热情地迎到客厅里，手里蒙着白布的大竹篮子醒目得，她想说没什么事情，大家都不相信。 苏建儒在二楼的窗户上，一眼就看到不情愿往自己家走来的苏小灿，真真是的，平日里，别人恨不得天天来他们家串门，这苏小灿可倒好，懒得都不出门。如果不是他硬拉着，估计她在家里都懒得生蘑菇了。 今天难得一见她能主动上门，苏建儒倒是心里好奇心重了好几分。 一看苏小灿手中的东西，也不客气，不去注意她纠结的样子，直接接了过去，放在茶几上，掀开白布，热腾腾的蒸汽就冒了出来。 只见不大的竹篮子里也铺着整齐的白布，白布上整齐的放着十来个形状各异的小馒头，仔细打量了一番，竟然是十二生肖，做的惟妙惟肖，朴实大方中带着几分可爱。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想做什么 只是，这颜色，有些让人不敢恭维，有些发黑，还显得有些粗糙，一点也没有白净馒头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没有食欲，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们，就这么糟蹋了，真是可惜呀！ 虽然苏建儒心里有疑惑，但他更明白，如果不是什么好东西，苏小灿是不会专门送上门丢人现眼的。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玄机吗？ 只是，这形状可爱的小馒头除了模样稀奇，他仔细打量着半天，还真没有看出什么其他的稀奇的新意。 苏建儒最后还是忍不住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小灿，你们家的面粉怎么不白呀？看这馒头，还有些粗躁。不会是里面夹了什么东西吧？不过，这形状倒是挺可爱的，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十二生肖吧？手挺巧的！” 原谅苏建儒没有见过这种面粉吧。当初在大西北，初始是家里条件不好，吃不上大米白面。后来，苏荣耀又被委以重任，回了部队，一直都在部队的食堂混饭。再后来，苏荣耀的地位逐渐提升，他们家吃的都是特供的大米白面。所以，根本没有机会见过这种纯天然的面粉。 苏荣耀听到苏小灿的声音，也从楼上下来了，一看茶几上摆在的竹篮子，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里面的东西，惊讶地说道：“小灿，这是你们家用小麦自己磨的面粉吗？这年头，都很少吃这种面粉了。小时候，我们家也就过年的时候，父母亲磨上一点，对上玉米面，蒸馒头吃。真是怀恋呀！我看这还冒着热气呢，快端过来，我尝尝！” 苏建儒见自家老爷子这推崇，也来了兴致，伸手就拿了一个最上面的小猪往嘴里塞。顿时，口中蔓开了一种小麦甜香的味道，让人吃了一口之后，欲罢不能，还想吃第二口。 两下三下就解决了手里的馒头，苏建儒抿抿嘴，回味了半天，才称赞道：“好吃！真好吃！果然美味在乡野间呀！” 苏荣耀吃得到不快，更多的是怀念，对逝去岁月的缅怀，这是那些个山珍海味所没有的时光的韵味。 苏小灿看着两人吃得香，吃得满意，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总觉得在这里有些别扭，当即就道：“苏爷爷，苏叔叔，你们先吃着，我妈妈在家里还有一大堆活要做，我先回去帮忙了！” 说完，苏小灿就闪没人了。 苏建儒想叫住人，都没有来的出口，只得对空气长叹了一口气：“哎，你说，咱们家好歹也有这么好几个人呢，这点小馒头，都不够塞牙缝的！这可怎么办？” 回答他的是，苏荣耀漫不经心地又从篮子里拿了一个馒头，吃了起来。 苏建儒嗷嚎一声，一把护住篮子，在苏老爷子虎目之下，飞快地塞了一个馒头到自己嘴里。 欢快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仿佛只是眨眼间，时间就到了除夕。 上午，苏小灿和苏小兰，一个捧着一盆用白面熬成的浆糊，一个捧着对联，跟在苏建国身后，楼底楼上忙着贴对联。 站在阳台上，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往他们家走来的警卫员武小松，也不管是不是在大街上，就大喊着：“苏小灿，电话！” 苏小灿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可能是谁打来的电话，把手里的小铝锅往阳台上一扔，人就飞快地消失了，都没有顾得上跟苏建国他们打声招呼。 苏小灿跑到苏家的时候，苏建儒正抱着电话，开怀大笑着，又说了两句，才把电话让给她。 苏小灿捧着话筒，还在激动地想着等会儿跟崔以沫开口第一句话说什么，即便隔着话筒，都能听到那边穿来了尖啸的口哨声。 苏小灿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都不敢大声说话，屏息凝神，唯恐错过任何有用的信息。 “小灿，对不起！我马上就要集合了！新年快乐！”崔以沫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容他多说，话筒里就传来了有人紧急呼叫他的声音，“小灿，记住这个电话号码，0***1，有事可以留言！” “喂！喂，崔以沫……”苏小灿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耳边就只剩下了一片忙音。 苏小灿丧气地拿着电话筒，一言不发。 苏建儒好奇地凑过来，想听听里面在说什么，结什么声音也没有，坐直了身体，嫌弃地说道：“什么嘛！电话都挂了！” 苏小灿幽怨地瞟了一眼苏建儒。 苏建儒顿时打了一个冷颤，回瞪回去，还假装厉声喝道：“你看什么看？不要以为自己装可怜，我就不找你算旧账了！刚才你师父左大卫可在电话里说过了啊，你给我藏私了！老实交代，偷偷吃了多少好吃的？我这个亲叔叔待你这么好，都没有一次想起我吗？” 苏小灿觉得这个指责莫名其妙，不悦地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听不懂！” 苏建儒看苏小灿还给他装傻，立刻控诉道：“你不要装！左哥刚才都跟我说了，他们走之前，在武馆的冰箱里，放了满满一冰箱的东西，让你用来过年。给我数了不少你会做的菜，还羡慕我有口福了！哼，要不是左哥说漏了嘴，我还不知道自己被冤枉成这样了呢！说吧，怎么补偿我！” 苏小灿恍然大悟，原来是说这件事呀？！说起来，她还郁闷的不行呢！ “你冤，我就不冤了呀？我也一口都没吃上好不好？当时，我倒是想拿回一些回家吃的，可是我妈左一句，不能占人家便宜，被人看不起，右一句，做人不能太贪心，最后还说我小孩子不懂事，把大人的客气话当真了。愣是只拿了一些快坏掉的蔬菜，其他的东西都没有碰！哎，我们是都没有口福的人呀！” 苏建儒心里终于平衡了，不过，眼珠子一转，胳膊肘碰碰苏小灿，奸笑道：“你小孩子不懂事，我这个大人总是说话有分量了吧？” 苏小灿把叹了的半口气收回去，警惕地看着满脸都写着“我有坏主意”的人：“你想做什么？” 第一百五十七章 除夕 苏建儒又嘿嘿笑了两声，才招招手让苏小灿靠近点，说道：“小灿，你不知道，这家里现在的伙食，都是按照你苏爷爷的口味来制定。这些日子，你建儒叔叔都忘记大鱼大肉是怎么回事了！ 你看啊，今天晚上除夕，明天大过年的，辞旧迎新的大好时光，都用在陪你苏爷爷喝粥吃青菜上有什么意思呀？我现在就是想采购点鱼呀肉呀，也没地方卖的。 你说，我们去把武馆冰箱里的东西都搬回来，怎么样？” 苏小灿想到那满满的肉，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前世，她也不是这样很重口欲的人，只是重生回家庭条件有限的时候，吃肉解馋的机会实在不多，有时候，还真容易嘴馋。 即便是这个时候，她的理智还有几分，质疑道：“搬回到你家，都让你吃了，我又没有什么好处，你跟我商量什么？” “谁说你没好处了？”苏建儒瞪大了眼睛，又马上软化下来，“我家老爷子都发话了，今年过年，各过各的，不准备让我二叔一家过来陪着。你看，这么大的房子，一下子就冷清下来了。 过年嘛，就为了图个热闹，才有意思！这样，只剩下我跟你苏爷爷大眼瞪小眼，有什么意思呀？ 要我说，咱们也来个热闹点的！ 我拉上两个警卫员，你叫上你们一家人，再喊上我二叔家儿子苏建佑一家，好好地过一个年！ 我都计划好了，咱们呢，也不扩大战局，活动地点呢，就集中在客厅，大家哪里也不用去。散场的时候，打扫干净。 怎么样？热闹吧？好玩吧？ 你要是点头，我立刻就去跟我家老爷子商量……” 苏小灿听了也有些动心，不一样的过年方式哎！前世加今世，她都没有这么放纵过哎！ 不过，她毕竟当乖宝宝习惯了，迟疑地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影响到苏爷爷的休息呀？我们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咳咳！”一个苍老的轻咳声如惊雷一般在两人耳边响起，惊得二人立马条件反射地坐直了身体。 “怎么？不商量了吗？”苏老爷子板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心虚的一大一小两人。 苏建儒苦着脸，试图反抗道：“爸，你要是不开心，我们不折腾不就行了吗？你脸色那么重，小心把小灿给吓坏了！人家小姑娘都是娇滴滴的，哪里被人这么吓过呀？！” “嗯，我没有见小灿哪里娇滴滴的了，倒是跟着你，变得越来越滑头了！”苏荣耀冷哼一声，“想折腾，就照你刚才的话，只能在客厅，不准把战局扩大化！” 扔完炸弹，苏荣耀就悠闲地由另一个警卫员李铁成陪着出去遛弯儿了。 苏建儒和苏小灿慢慢消化完这个消息，两个右手击掌，开心地计划起了除夕之夜的晚宴。 说来，苏建儒办宴会还是有经验的，不过，大多数都是有个意向，拟定了参加人员，就交给公司的助理和秘书了，很少有亲自操作的机会。 两个人商量好了菜单，然后分头行事，苏建儒去通知了一下苏建佑家，苏小灿回家跟苏建国说了一下。 最后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开的，中午饭都没有吃完，苏建国和苏建佑家就被踏破了门槛，好多亲戚和朋友都在问除夕之夜的事情，话里话外都是想参加的意思。 苏小灿眼看着形势都快失控了，拔了完嘴里的饭，人聪明地一溜烟儿就跑了。没想到苏荣耀这边也来不少的人，客厅里闹哄哄的。 等苏建儒带着武小松和苏小灿出了苏家村，三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苏建儒是想热闹，但并不是想找罪受。他们一家在苏家村也就跟苏荣辉一家和苏建国家走的近，一边是亲戚，天然好相处，一边有苏小灿这个润滑剂，也没有那么多的隔阂。 到两三点，苏建儒他们开车回来，几家里围着的人也知道没什么戏，都各自散去了。 苏小灿现在拿了一袋牛肉回了家，指挥着郑淑贤帮忙，把肉给炒了，然后炖上。又急急忙忙跟苏建儒去了苏建佑炖上排骨。 倒不是说两家的当家主母都不会做这些硬菜，是大家都还没有十来年后的人会吃，敢放调料包。所以主勺的还是妈妈们，苏小灿也就把调料包配齐放上就可以了。 不是苏小灿非要这么麻烦，是这个时候的条件真的很艰苦，没有随时随地就可以用的各种家电，只有煤土烧的各个火炕。 好在苏家里，什么东西都很齐备，又有保姆刘妈帮忙，苏小灿团团转转，终于在晚上新闻之前，把东西都摆上了桌。 苏建国和苏建佑家的人也没有闲着，还合力剁了饺子馅，包了满满的好几个案板。 就这样，忙得鸡飞狗跳的除夕，最后在男人们喝高了的吆喝声中，孩子们嬉闹声中，女人们琐碎的唠叨声中，圆满地落幕了。 苏小灿重生后，第一个除夕就这样忙乱地过去了。许多年后回忆起这天晚上，还十分感叹这个时候没条件创造条件的各种快乐和心酸。 爆竹声中，翻过旧的一页，虽然这岁数有些虚的厉害，苏小灿还是长了一岁，十三岁了。 往年的苏家，大年初一都是最热闹的，睡不上懒觉的。 这一天，早晨四五点，一家的主妇就要起来到附近的庙院里烧香拜佛，回来家里也要摆了各路神仙，然后放鞭炮，点年火，吃饺子。 天才刚亮，苏建军家的两个半大小子苏小明、苏小亮就跑来了，叫着苏小灿和苏小兰去他们爷爷苏荣发家拜年。 然后，就开起来一天不停串门拜年，收糖、收压岁钱之路。 农村这个时候的压岁钱都给的不多，亲一点、条件好一点的亲戚给孩子们五块钱，最多十块钱，普通一点的就是两块钱。 钱不在多，有则行。 苏小灿拿着苏荣发给的五块钱，觉得烫手无比，过一年长一岁，她心理年龄也有三十又三了，还收压岁钱，好尴尬呀！ 第一百五十八章 留点印记 这边，苏小灿回到家，就不想再往外走了，对郑淑贤的说辞就是：“我现在好歹也是自己能挣钱的人了，怎么好意思还要大人们的钱？” 郑淑贤听得直摇头，但最后还是推出她，让她去苏荣耀那里拜拜年，最后还发话了，其他人那里，今年就随她心意了。 一家跟很多家放在一起做对比，苏小灿艰难地做了妥协。 今天来苏家拜年的人更是都快排起队了。正门那里，两个警卫和刘妈，跟哼哈二将一样，守着门，一一答谢了来人，然后恭敬地连门都没有让人进去，就打发走了。 苏小灿蹭到后门处，敲了敲门。 苏建儒从猫眼里看到是苏小灿，才赶忙把人放进来。 客厅里，苏老爷子和苏荣辉、苏荣发等几个荣字辈的老头们在一起聊着天。 苏小灿恭敬地给众人拜了一个年，就随着苏建儒上楼去了。 苏建儒昨晚喝多了，也是才睡起来没多久，懒得出门，就在房间里看着书。 苏小灿见他这里难得清静，就从他的简易书架里，抽出一本股票入门的书籍，慢慢地翻看了起来。 苏小灿沉下心来了，苏建儒倒是觉得没意思了，用书捅捅苏小灿，嫌弃地问道：“你一个小屁孩，看得懂这么高深的书籍吗？装样子也不说拿一本像样的小说！” 苏小灿不理他，就真是装样子，她今天也还装到底了，再说了，他纯粹小看人，谁说她看不懂了，说什么她也是堂堂的本科生，虽然学的是中文，但管的了她看一下管理学方面的书吗？ 苏建儒习惯了苏小灿闹别扭的样子，知道她听着，长叹了一口气：“哎，过了初五，我们就要回京都了。这一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了！认真回想起来，我和我们家老爷子老了大半个月了，出了吃吃喝喝，见了几个人，整天还真无聊极了。我说，小灿，是不是你们元古市，一直这么无聊呀？” 苏小灿把书一合，十分生气地反驳道：“谁说的！那是你来的时间短，没有人跟你好好介绍过元古市！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元古市，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是有名的古战场，兵家必争之地。之后，更是各个时代的文物建筑，都各有涉及。什么魏晋的文宇庙、唐朝的太真庙、五华山的无华庙、元明清三代的民居等等，都是十分有名的。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文物，说出来其中的历史，能吓人一跳，一点也不比京都的故宫历史悠久。” 被苏小灿这么一说，苏建儒也来了兴致，一顿歪理，什么好歹他也要在元古市留下点印记，就蛊惑着苏小灿给他们带路，顺便让他这个外来人士也见识一下元古市的悠久历史。 苏小灿像被掐住了脖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说的这些话好听，也仅限于历史悠久让人听起来好听，其他的，还真是不可恭维了。 这些文物古迹，这个时候，元古市还没有保护起来，有的还是废墟，更多的是断壁残垣，真让苏建儒见了，估计都得笑话她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苏小灿“哈哈”两句，错开了这个话题。她以为苏建儒也就心血来潮，看她为难，一定不会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谁知道，晚上，苏小灿被叫了过去，苏荣耀也在场，十分郑重地说道：“小灿，你苏叔叔跟我说了你提的那些地方，确实十分有代表性，也历史悠久，传承着元古市悠久的文化传统。这样吧，我也在苏家村窝了好些天了，正好最后几天，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走得动，陪你们叔侄两人在元古市走走看看。人老了，以后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苏小灿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你说，你们一群高大上的人们去参观文物古迹，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为什么什么都要拉着她下水呀？她也很冤的好不好？ 苏建儒事后，还专门悄悄地跟她说，他就喜欢看苏小灿愁眉苦脸的样子，只有这样才像一个小孩子该有的样子。 这恶趣味，太讨人厌了，好不好？！真是恨的苏小灿咬牙切齿，一口老血堵在喉咙眼怎么也咽不下。 苏建国和郑淑贤听说了苏小灿的事情，双手赞成，还十分热情地把她给拱手打包送走了。 年初二，他们的行程并没有走多远，直接先去了市郊五华山。这个时候的五华山还是一个荒山，仅限于有一个美好的传说。据说，站在五华山最高的地方，就可以看到九曲十八弯的黄河。 事实上，现在的五华山山顶就剩下了十几块破碑，上面的字体还因为年代久远，早就字迹模糊了。 前世，也就是十来年后，元古市煤炭市场越来越红火，政府才出资修建起了五华庙，之后断断续续，把整个山头按照古代的各个传说，又修了几个有代表性的庙宇，成了一个小旅游景区。 这个时候的五华山，连一条上山的大路都没有，小路也因为下雪，不大好找了。如果真让苏小灿这个小路痴带路，他们估计在半山腰就全军覆没了，好在身边的两个警卫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用来找个小路，还不在话下。 一行人一大早出门，到了中午才爬到山顶，然后，苏建儒十分夸张地见识了一下那些被苏小灿称赞的有千年历史的堪称文物的破石头。苏小灿估计，如果现在有朋友圈，估计苏建儒会十分不客气地让全国的人民都知道她说的大话。 苏荣耀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虽然他离乡几十载，但年少时听老人们讲的故事都一一在眼前验证，带着几分欣慰，含着几分叹息。 苏小灿看着苏荣耀六七十岁的老人家，陪他们折腾了一上午，就为了看这块破石头，忍不住指指山那边，提议道：“那里有一个文华庙，也有很多年的历史了，据说庙里有一泉常年不停的泉水，还有几颗千年的古树，也不知道现在开不开门。” 第一百五十九章 去京都了 “那个文华庙呀？”苏荣耀也慢慢回忆了起来，十分怀念地说道，“小灿不提醒，我都给忘记了。说起来，我小时候还去过那里呢！那个时候，我才多大点，也就八九岁吧？反正日本人还没有来。 我跟着父母亲到文华庙赶庙会，天不亮就出门，到了半上午才到。 那时候，才叫一个热闹呀！人山人海不说，最重要的是景色也是一绝。我记得正好农历三月，百花齐放的时候，不大的园林里，到处都是翩翩起舞的蝴蝶，五颜六色，最大都有碗口那么大。 也不知道现在都是什么样子了！” 苏小灿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努力回想着有关文华庙的事情，都没有苏荣耀所说的那些事情，万分遗憾地说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文华庙还有这种神奇的景色。真想看看苏爷爷口中所说的百花齐放，蝴蝶起舞的景色呀！一定很美！” 苏建儒深吸了一口清冷的北风，呼出一阵白雾，紧紧背上的背包：“那还等什么？走吧！就是现在没有蝴蝶，庙不是还在吗？难得这地方父亲也去过，更该亲自去走走！” 上山慢一些，下山倒是很快，没有半个小时，一行人就翻到了山那边。李铁成原路返回开车去了。 文华庙说来也不小，是个三进的古院落，门口两株三人才能合抱住古树，现在大冬天只剩下枯枝狰狞。 至于大门吗？当然是铁将军把门了。大年初二，谁会想到这个时候这么偏远的山林，会有人来这里旅游呀？！又不是一二十年后有名的旅游景点。 苏建儒当场就要让武小松给把门锁撬了，难得这里有苏老爷子童年的回忆，可能他们这辈子都不太有可能有机会来这里了，带着一生的遗憾离开，不是苏建儒的风格。 苏荣耀及时地阻止了苏建儒的土匪行为，四人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从武小松身上卸下两个简单的折叠座椅，取出保温杯，大家歇歇脚，等着李铁成过来接他们。 幸亏苏荣耀阻止了苏建儒的冒失行为，没有让外人看了笑话。他们等了快一个小时，人都快冻僵时，李铁成开车车子来了，后面还跟了两三个小轿车。 原来李铁车开着这辆豪华的军牌车在郊区招摇过市地问路，正好碰到了某政府部门的一个主任跟老婆回娘家走亲戚。 再然后，这件个人的事情，就成了政府的大事，一个一个电话打下来，就成了现在的阵势。自然文华庙所在的乡镇也紧急地把看庙的和尚叫了来，开了院门，总算是圆了苏荣耀儿时的梦。 接下来两天，就由政府找了两三个对这些文物古迹熟悉的人，带着苏荣耀一行人在元古市的各个乡镇转悠了一圈。这些庙宇和古民宅的历史，被这些专业人士讲的头头是道，很多故事和细节，连苏小灿这个重生人士都不清楚，直呼听得起劲。 初五他们就没有出行了，初六苏荣耀一行人就要回京都了，总要休整一番，不能太劳累了。 这一天，不用郑淑贤催着，苏小灿也早早地起床，跑去苏家来帮忙收拾东西。 苏建儒拉住板着小脸的苏小灿，说起了悄悄话：“小灿，我和你苏爷爷商量了两天，都觉得吧，这次我们回苏家村，多亏了有你在，才过得更加丰富多彩。我们呢，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倒是这两天你陪着我们走了走元古市，让我们有了一个好主意。 小灿，你想不想跟我们去京都住几天呀？开学前，送你回来就好了！” 苏小灿眼睛一亮，脑子里在这一霎那蹦出了无数的念头，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慢慢恢复理智，想到苏家的高门大户，她这样非亲非故的人住在里面，肯定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 听了苏小灿的担心，苏建儒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说你心眼多，你还不承认！哪里有那么多的人呀！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大哥、二哥都没有回京都，这年都过完了，谁还回去呀？也就是，回了京都，家里还只剩了我和我们家老爷子，所以才想着叫你去住几天，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了。不过，要提前跟你说清楚，回来的时候，可就只剩下你一个人坐火车回来，敢不敢去呀？” 这有什么不敢？前世，她一个人在外地读大学，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走南闯北了。最后一次倒了好几次车，还不是让她找到了崔以沫那个让她出事的小破岛。 能在这个时候，就到京都去看看，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呀！ 苏小灿恨不得原地蹦三圈来表示自己的兴奋。 苏建儒呢喃了一句“傻瓜”，就让她先回家跟家人商量去了。 面对苏小灿亮晶晶的眼睛，郑淑贤很难说出拒绝的话，但母亲的天性还是让她担心不已，根本放不下心：“不行，你才多大呀？！长这么大，你出过元古市没有？一下子就要一个人去京都，我和你爸都没有去过的那么远的地方，你让我怎么能放心呀？不行，说什么我也不同……” 苏建国在一旁拉住激动的郑淑贤，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郑淑贤着急地叫了一声“建国”！ 苏建国对她摇摇头，定睛看向苏小灿，郑重地问道：“小灿，你妈不是不想让你去，她只是担心你的安全。你现在才十二岁，要一个人去京都那么大那么远的地方，不要说你妈了，就是我也不放心。” 苏小灿见一向支持自己的苏建国也提出了异议，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年龄太小的问题是一件多么不可逆转的事实和阻碍，沉重地都低下了头。 “不过，”苏建国沉稳的声音突然转折了一下，“小灿，你能跟我们保证，自己到了京都，一定跟着你建儒叔叔，不到处乱跑，惹事生非吗？” “建国？！”郑淑贤疑惑地看着苏建国。 苏小灿抬起头，激动地看向苏建国：“爸，你的意思是，是同意我去京都了吗？” 第一百六十章 家人的担心 苏建国手臂环胸，靠在沙发背上，反而从容了起来：“我说了吗？我好像说了，必须某人不到处乱跑，惹事生非，才同意吧？” “我保证！我保证！”苏小灿连连点着头，十分痛快地答应着，怕自己的保证不够用，连忙继续道，“我一个小孩子，有多大的胆子到处乱跑呀？再说了，我就是有心，也要想想这是在谁家做客呀？我还没有脸大到可以随意给别人惹了麻烦、等着别人来处理的！自己有几斤几两，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很清楚的！” “好！就冲你这句自知之明，我就暂时相信你！”苏建国对苏小灿去京都的事情一锤定音，“明天就要走了，时间这么紧张，你不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吗？这可是去京都，不是元古市，忘记什么东西，半个小时就能回来拿上。真忘了，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苏小灿惊叫了起来，手忙脚乱地跑回卧室整理自己要带的东西去了。 郑淑贤看着苏小灿兴奋的身影，脸上写满了担忧，低声抱怨道：“建国，小灿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发疯呀？她才多大点的年纪，你就不怕她一个人去京都出什么意外吗？” 苏建国长叹一口气，拍拍郑淑贤紧握的拳头，安慰着她，同时也是在说服自己：“我怎么能不担心？但是，我们担心，小灿就会乖乖地听我们的话不去京都吗？就小灿现在的性子，只要她想去，总会变着法儿折腾出花样的。与其让她到时候自己跑了，还不如让她跟着建儒一家人还能放心些呢！” 郑淑贤一想到这种更加不可预见的可能，也是万分头疼：“可是，你说让小灿不到处乱跑，她真能给你听话吗？要是她性格安分点，只是跟着苏家在京都转转，我也不那么操心。 我就怕她的性格太爱招惹是非了，也不管那是在什么地方，都会惹祸。这要是在元古市，不管怎么说都有我们做父母的担着，这到了京都，都是陌生人，我怕没人能帮到她，还伤了她幼小的心灵。” “算了吧，还幼小的心灵？！你闺女的心可比我们两个人的都要强壮！”苏建国无奈地笑了笑，“雏鸟总要长大，离开父母，学会自己飞翔的。只不过我们的这个闺女长大的时间太早了而已，慢慢习惯就好了！” 苏小兰全程都在一旁默默地坐着，听着父母讨论苏小灿，心里也明白了七七八八，十分不开心地拉拉郑淑贤的胳膊，问道：“妈妈，姐姐真的要去京都了吗？不能带着我也去吗？” 郑淑贤抬手摸摸苏小兰的头，柔声道：“乖呀，小兰，姐姐还小，照顾自己都忙不过来，再加上你，真的会让爸爸妈妈操碎心的。咱们不跟你姐姐瞎胡闹，当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好不好？” “可是，可是，我还是好羡慕姐姐呀！”苏小兰挣扎着，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看看你把孩子们都教育成什么样子了？”郑淑贤抬头瞪了一眼苏建国，又低头跟苏小兰商量道，“咱们不羡慕姐姐，等你长大了，爸爸妈妈也带你一起去京都！现在呢，我们趁你姐姐去京都了，走亲戚的时候，把挣的两人份的压岁钱都装到自己兜里，不分给她，好不好？” 苏小兰一听到自己也有好康的事情发生，总算是心里平衡了。 孩子们，只要你选对了切入点，其实，很好哄的。 苏建国一家今天肯定出不了门了，都忙活着看看苏小灿出门要带什么东西。 反倒是苏小灿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看着郑淑贤唠唠叨叨在她的床上堆了满满的东西，眼角抽了抽，勉强忍着道：“妈，我去京都最多十天，你给我带这么多东西，回来的时候，我一个人在火车上，怎么拿呀？” “有什么不好拿的？你以为你妈我没有出过远门吗？咱们元古市到京都有直达的火车，你在车上睡一觉，就到家了！上车有你建儒叔叔送，下车有你爸接，又不需要你出什么力气！”郑淑贤铮铮有词地反驳道。 苏小灿欲哭无泪呀，面对有文化有知识又无法反抗的对手，真真是分分秒秒败下阵来。 不过，她的话也确实提醒了郑淑贤，虽然嘴硬着不承认，行动上也开始把面前一堆的东西瘦身了。 其实，让苏小灿满意的衣服也没有几件，都是今年冬天零零星星买的，带上苏小灿身上的这套，也就一两身。只是冬天的东西厚实又多，看着很夸张而已。 很快，就打包进了家里最拿得出手的一个旅行袋里。 吃完午饭后，苏小灿还拉着苏建国去了一趟武馆，翻出了自己的小金库。 苏建国看着那一叠钱，嘴角直抽，这都是小地主婆了，上午他塞给她五百块钱当这几天花销的时候，苏小灿还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拿了。郑淑贤还趁机跟他要了一百块钱，肯定也全塞给苏小灿了。 哎，真想把那些钱给要回来怎么办？ 苏小灿还不忘就着武馆的电话，打了一下崔以沫留下的电话号码，留言说初七进京。 苏荣耀一行人一确定了行程，初五下午，就有三辆车又来到了苏建村，一辆商务车，两辆越野车，同行的又来了八名警卫员。 到了晚上，传到苏建国家的饭桌上时，都变成了有人看到那些警卫员还带着枪，吓得郑淑贤差点把碗给摔了。 下午空下来的时间，苏小灿拿出小本子，开始好好规划自己的京都一游了。她不会天真地以为苏建儒到了京都，真的会陪着她逛这么长时间。再说了，京都大部分的旅游景区，前世她都去过了，六七百块钱的旅游团，五天六夜真没有少转悠。 她这次京都之行，她需要好好规划一下，一定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例如，看看京都有没有什么好的批发地方，谋划一下自己开一个小店的可能性。 再例如，关于股票的那些事。 第一百六十一章 悲催的人生 每本穿越重生的小说里，只要有机会，主人公都喜欢到股市里去扑腾几下。 虽然苏小灿前生加今世都对股市不是很熟悉，但一点也不妨碍她对这种投机取巧行为的热切关注，即便赚不了大钱，至少可以买些那些一二十年后的优质公司的股票做长期投资，总比这钱留在银行里贬值好多了吧？！ 再说了，前世的人谁不知道今年下半年就要东南亚经济危机了，要是在这个时候，在股市上大赚一笔，那该多美好呀！暴富呀！ 苏小灿畅想着美好的未来，晚上做梦的时候，感觉天上都飘着钞票，床上躺着的也是钞票，整个人都呵呵地笑个不停，吵得苏小兰都没有睡好觉。 只是，她没有机会跟苏小灿抱怨了，清晨六点，苏荣耀一行人就带着苏小灿出发了。 前生今世，苏小灿都是第一次走太行山盘山公路，巍峨高耸、连绵不断的山脉，近在咫尺的悬崖峭壁，险象环生的狭窄路况，一路上，让苏小灿双手抓着车门上的把手都不敢放。 苏建儒把椅背半躺着，正眯着眼，好笑地看着苏小灿紧张的模样，不时地惊吓她两下，听听她的尖叫声，这一路倒也过得挺快。 车队下了太行山，速度就快了，眼前的路都变成了一马平川，看时间长了，还让人打瞌睡。 下午天黑前，车子到了京都某军区大院。 一行人都累的不行。苏建儒给苏小灿安排好客房，都各自洗漱了一番，简单的吃了晚饭，就休息去了。 初七早晨，苏小灿是在军号声和整齐的口号声中醒过来的，天还一片黑漆漆的，但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整齐划一的跑步声，顿时感染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苏家的早饭跟部队一样，都很早。 苏建儒的公司今天上午就开始上班了，他这个老板需要去视察一下，苏小灿这个小跟班自然一路随行。 最让苏小灿惊讶的是，苏建儒的公司在有名的关中村，竟然是一家计算机软件开发公司，还包含做着计算机培训和销售。 苏小灿看着一个个大白方盒子和蓝色的背景屏幕，才真正意识到这个时代的脉搏。 苏建儒趾高气扬地带着苏小灿巡视着自己的王国。在计算机公司里，最多的技术男了，一群狼里突然冒出了一只小肥羊，大家都表示万分的关注。 苏建儒护着苏小灿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那些好奇的眼神隔绝了，擦擦不存在的汗水，汗颜道：“小灿，没有把你吓着吧？本来，是想带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新科技的，没想到你这群叔叔们一下见到你会这么热情！ 你要是觉得这些计算机没什么意思，等会儿，我带你出去溜达溜达，也让你看看什么叫京都天安门、故宫……，保准你大开眼界。” 苏小灿还沉浸在这个落后的时代，最先进的技术的震惊中，对苏建儒话里的意思都没有怎么认真听，只是捕捉到他最后的话语，含糊地说道：“没有，我觉得计算机比那些东西都让我大开眼界！” 苏建儒重重地拍了两下苏小灿的肩膀，只差把她拍到桌子下面了，笑逐颜开地说道：“不错，不错！咱们小灿就是有眼光，你叔叔我听着高兴！好了，我给你打开计算机，这里有一两个游戏，你没事自己玩玩吧！等会儿，我看看公司里有没有事，没事，我再来教你怎么玩其他的！” 作为一个二十世界的新新人类，电脑这种三岁小孩都会玩的东西，还需要有人教吗？ 幸好苏建儒不在，苏小灿可以自由发挥，不用怕露马脚。 不过，现在的电脑反应速度超慢，网速也跟蜗牛一样，能有什么好玩的呀？难道，她真的要在这里翻纸牌、挖地雷，晃悠过一上午吗？现在的网页，她前世大学的时候就见识过，内容少的可怜，在网上搜一篇论文，最后一个班有一多半的人内容都能写重了，可供参考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呀！ 就在苏小灿慢慢悠悠地等着开了机，心里想着要做什么的时候，眼前一个图标一下子就抢占了她所有的视线。 猜猜她看到什么了？ 在苏建儒的电脑屏幕上，她竟然看到了证劵软件！！！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在元古市的时候，她从重生后开始为钱发愁时，就千方百计地想着怎么跟股票挂点钩，沾个边。但是，奈何，这个时候的元古市太落后了，她根本找不到什么证劵公司，连个网吧都见不到。 她以为全世界的科技水平就是元古市这个样子了，没想到，转身在苏建儒这里，一下子就超越了好几年的技术水平。 苏小灿都一时不能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眨了好几下眼睛，确定眼前屏幕上的东西都没有消失，才抬手动了一下鼠标。 不管苏小灿如何的兴奋不已，软件和计算机一如既往地悠哉悠哉，一点也不在乎她的心情如何。 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后，苏小灿用游客的身份进了交易页面，看到了股票的大盘指数。 只是，今天新年开盘第一天，那些一片绿油油的曲线是怎么回事？不对，应该是大盘指数从高位跌入谷底的那一截大落差是怎么回事？看着这个日期还是十二月份的。 骗人的吧？ 不是应该今天才有经济危机吗？难道因为自己的重生，这么大的事情也是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可以影响到的吗？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是她的原因，那么谁来告诉她一下，为什么股票会这么早就崩盘了呢？ 她的发财梦呢？她还等着发点小财，早点当她的地主婆呢！ 苏小灿此刻恨不得是电脑出现了错误，或者自己真的有什么特异功能，然后钻到电脑屏幕里，把那些掉下来的曲线再给拉回到原位。 说好的重生都是有金手指的！说好的重生都自带主角的幸运光环呢？！…… 悲催的人生！ 第一百六十二章 正视自我 苏建儒见来的时候，就看到苏小灿都快钻到电脑屏幕里的一幕，那急不可耐的样子，特别得逗人。 苏小灿听到苏建儒进门的声音，后知后觉地坐直了身体，看着他走过来，才想起自己屏幕上还开着证劵软件，手忙脚乱地想消灭了罪证。 奈何，这电脑跟她专门做对，偏偏在这个时候卡了，那个鼠标晃悠了好几次，都没有对上关闭按钮。 苏建儒还以为苏小灿是不会玩电脑，才跟电脑较劲儿呢，结果，他转到电脑跟前，看着那些高深的曲线，也有些目瞪口呆了。 苏小灿见罪证都被人看到了，也不遮掩了，心虚地强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解释道：“在苏家村的时候，我不是见你那里有一本股票入门的书吗？当时看了几页，起了好奇心，正好看到你的电脑里有证劵软件，就打开看了看。” 苏建儒还沉浸在苏小灿带给他的小小震撼中，他都有些看不懂现在的小孩子们了，小小年纪，到底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对大人的这些东西都这么有好奇心。 “奥，这个样子呀！”苏建儒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低头看看电脑屏幕，再看看苏小灿，眼神里充满了考究。 苏小灿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自己的发财梦被无辜夭折了，伤心不已，根本估计不到那么多的事情，都不知道自己都快掉马甲了，还一心一意地想着怎么套话：“建儒叔叔，我看着这些个曲线好奇怪呀！怎么原先都好好地一路向上，这里突然就掉下来了？好奇怪呀！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苏建儒一时怎么也想不透苏小灿怎么这么妖孽，只当她是在元古市见人炒过股，所以，了解一些炒股的皮毛知识，心不在焉地转身在自己的报刊架子上翻出了十二月份的一份报纸，扔给了苏小灿看。 苏小灿也自觉，见着办公室的主人回来了，赶忙抱着报纸，屁颠屁颠地挪位置了。 跟苏建儒相识的这些天，苏小灿喜欢跟他相处，只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把她当作一个普通的十二岁小女孩来对待。跟她说话，与她共事，他都在拿成人的标准来对待，十分尊重她的意见。 这种平等的关系，让苏小灿觉得很舒服。 所以，此刻，当苏建儒把一堆报纸扔给她看时，她并没有怀疑他是在敷衍她的问题，相反，她大概翻看了一下报纸的月份，正好去年十二月份的，跟大盘指数出现异常的时间十分的吻合。 这一上午，就在苏建儒忙碌地身影和苏小灿翻看报纸的安静身影，明明一动一静，却分外和谐的气氛中流逝而过。 苏小灿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股市在过去的十二月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竟然就是一篇中央的报道，具体的标题在这里就不提了，内容大概就是说让股市降降温，股民静静心，然后，股票就跳水了。 这会儿，她才知道自己重生不是无所不能的。原来，在她的许多早就根深蒂固的认知里，世上的许多事情，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她前世过于自我的世界，碰到这个需要她重新认识、认真对待的世界时，许多差异和落差才让她真正地开始正视自我。 不是重生，就意味着自己掌握了世界，就可以高人一等。 不是重生，她就万能，她就可以随心所欲，她就能成为世界的主宰，成功的代名词。 这个世界，付出和收获从来都是对等的。 她一心一意地以为自己站在了世界最高点，其实，只不过是自己的起点比别人高一点，在别人还埋头苦干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如果，她一直这样沾沾自喜，固步自封，自以为是，那么，被人甩到身后，那是迟早的事情。 欣赏过了前面美好的风景，她允许自己看着别人的后脑勺发呆吗？ 不，她，要奋起前行，把背影留给众人，做一个成功者，时代的弄潮儿！ 苏建儒的公司叫新时代科技有限公司，在现在的关中村靠外围的地方建了一个三层楼，又都是清一色的计算机作业，可谓是土豪级别的人物了。 公司一楼有一个小餐厅，午饭就在这里吃的。 苏建儒本来还对苏小灿第一天来京都，就跟自己要耗在无聊的公司里一天，吃着满口都是味精味道的大锅饭十分抱歉，见她一直萎靡不振，更是心里内疚的不行，暗自决定一定要抽空多陪陪她。 结果，中午苏小灿在沙发上睡了一小觉，再爬起来时，苏建儒竟然见到一个充满斗志、比他任何时候见到的苏小灿都精神百倍的人，还以为睡了一觉，就换了一个人。 稀奇地勒住苏小灿的脑袋，对着她的小脸左捏捏右掐掐，最后还开玩笑地调侃道：“这人皮面具做的挺真实的呀！妖怪，老实招来，不过是睡了一个午觉，把我们家的小灿藏到哪里去了！” 惹得苏小灿直翻白眼，苏建儒倒是玩得不亦乐乎，第一次知道自己枯燥无味的工作，还可以这样充满乐趣。 当天晚上，苏小灿一回到军区大院，就拉着苏建儒，借了他的那本股票入门书，认真地研究了起来，还不时地询问一下他相关的知识。 可怜的苏建儒，他对股票的认知也仅限于皮毛，这本书他买了还不到半年。 他也是去年下半年，股市涨得都快疯了，跟朋友小聚的时候，老是听他们说股票怎么怎么赚钱，就跟在大街上捡钱一样，一抓一大把。 好奇之下，在朋友的推荐和帮助下，开了一个账号，然后玩了两票，还没来及挣点小钱玩玩，就碰上中央调控股市，小赔了不少钱。 倒是他那些朋友们，有的撤的及时，赚了钱；有的赔的听说卖车卖房，都被家里人给约束了起来。 苏建儒经此一事，对股市倒是有了深刻的认知，从而敬而远之，认为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数据，还不如自己脚踏实地的工作。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吵架 只是后来，年底年初工作比较忙，又忙着跟苏荣耀来苏家村，就把股票这事情给忘记了，让证劵软件留在了电脑里，被苏小灿给恰巧看到了。 苏建儒渐渐地就回答不上苏小灿越来越刁钻的问题了。 面对苏小灿好学不倦的钻研劲儿，苏建儒觉得自己不能再忽视她对股票的那股执着劲儿了，抽走苏小灿手中的书，决定好好跟她探讨一下股市的危害性。 只听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灿，你好学，还学得这么快，我很高兴，也为你感到骄傲！但是，我们应该把这份认真钻研的心思，放到正确的地方去！ 股票这玩意儿，我作为一个成年人，一个在股市上吃过教训的人，必须严肃地告诉你一个残酷的事实：股市风险性太大，为此倾家荡产的人数不胜数，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起的。 你一个小孩子，想玩这种高难度的游戏，还为时尚早。有这种时间，你可以学习更多更需要的新知识。 好了，我决定了，明天开始，你跟着新开的计算机培训班学习一周的五笔打字练习。正好你不是喜欢写作吗？以后有了电脑，就可以直接写在这上面，不用再在纸上画鬼符了！” 苏建儒随手就把书扔到了他身后，正好不让苏小灿能够得着。 苏小灿明显被刺激到了，说她不懂股票，这是事实，她承认，但说她辛苦写的那些小小说是鬼符，那就是侮辱她的立身之本了。 “你才喜欢画鬼符呢！我写的那是正经的文字，被读者和杂志认可的文章，你怎么可以随便侮辱我的劳动成果呢？！” 面对苏小灿像刺猬一样竖起了小刺，苏建儒反而乐了，摸摸她的头，像打发小狗一样，安抚道：“嗯，我知道我们家小灿最厉害了！这么小的年纪，就可以赚钱了，现在有几个像你这样厉害的孩子呀？好了，赶紧地，现在都晚上十点了，回去休息去！明天早晨还要去上培训课呢！” 苏小灿因为今天股市在她不可预计的时候出现了她不明原因的转折，对于在股市上大捞一笔的心已经大受挫折，深感自己不是那种可以投机取巧的料才，也就熄了在股市里大展身手之心。 现在又抱着股票入门的书籍不放，也不过是抱着最后的侥幸心理，想着看能不能找到一丝的奇迹。 最后的结论是，巧钱不好挣呀！ 现在，苏建儒又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断了她继续研究股票的后路，简直是雪上加霜。 股票之路行不通，苏小灿心如明镜，也知道自己现在钻牛角尖是徒劳的，放弃一条通天的捷径，真的好可惜呀！ 算了，现在苏建儒都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了，还硬撑着这个执念做什么？不要最后鬼迷心窍，反而失了本心。 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能让苏建儒真的把自己拴在那个什么培训班里。她又不是不懂电脑，再回去重造什么呀？还不如发呆看会儿报纸呢！ 苏小灿倒也能屈能伸，立刻没了刚才被抽走书的怒气，笑的极其献媚地拉着苏建儒的衣袖：“建儒叔叔，我保证不碰股票了。你就醒醒好，不要让我去参加什么培训班了吧？你看啊，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京都，也就一周多一点的时间，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耗在这上面是不是？我们应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不是吗？” 苏建儒眼角瞟着苏小灿的小手，嘴角早已翘起，但已经决定给她一点教训尝尝，主要是他没想到公司一上班事情会这么多，怎么他也要在公司里坐镇一两天，把事情都捋顺了才能有时间陪着苏小灿。 家里，苏荣耀又下部队了，最近几天都不在。他实在是不放心苏小灿这个小麻烦精一个人，唯恐她给自己捅出什么篓子来，就算京都是自己的地盘，那这么大的地方，总有自己也插不到手的时候。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他也不担心。偏偏，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苏小灿，她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主动找上门来。一上门，准是不小的祸事。 不久之后，他十分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自豪，但也为自己没有阻止麻烦的发生而懊恼不已。 此刻，他是一定要把苏小灿的危险度降到最低，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她找点事情做，把她给困住。 所以，苏小灿的培训课程，是不可避免的了。 面对苏小灿难得的讨好，苏建儒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说服自己狠下心来：“不行！你的话更加提醒了我，一定要你拥有一个更加有意义更加充实的假期。计算机现在可不是一般人会用的，你现在培训班了占个先机，对你将来的发展肯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苏小灿这次真怒了，摔了袖子，欲哭欲泣地指责道：“现在计算机一台贵的要死，网费更是比农村一个劳动力一年的收入还要多，你让我学上几天，回家做什么？当摆设，都没人能懂！更何况，这几天的功夫，你告诉我，能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苏建儒也硬气，冲动地说道：“不就是一台计算机吗？大不了，你走的时候，我送你一台，就让你回去当摆设吓唬人去！” “我才不要那破……铁盒子！” 苏小灿嫌弃的表情不言而喻。 说什么也是见识过高科技的人，就现在这自认为先进的486、586的处理器，老旧的古董级东西，她才不稀罕呢！反正，过几年，她对电脑又没有什么兴趣，仅限于上网打游戏看电视，新技术出来了，她再买好的就行了！ 这捣蛋的破小孩！ 把他因以为傲的吃饭家伙称作“破铁盒子”！头发长没见识！他才不跟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计较嗯！ 苏建儒最后还是忍不住戳了戳苏小灿的脑袋：“告诉你，那些你觉得是破盒子的东西，一台价值上万！知道上万元是什么意思吗？意思是，你们家那破房……” 第一百六十四章 道歉 苏小灿也知道自己刚才口误了，可是现在听到苏建儒这么说自己家没钱不值钱，除了苦笑现世报来得真快，更多的是憋屈。 “你怎么继续不说了？不就是想说我们家的破房子不值钱吗？你也知道房子值钱，你有钱，怎么不去买房子，修房子，买这么一堆说不定随时都可能被淘汰的铁盒子，还比我有理了呀？！” 苏小灿出了气，冷哼一声，不敢去看苏建儒的表情，十分干脆地刺溜一下跑没影了。 苏建儒叹息声连连，到最后，可能心情太复杂，心事太多，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而叹息了。 第二天早饭桌前。 苏建儒仍旧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翻看着报纸，桌前的早饭都还没有动。 苏小灿昨晚说了那些阴阳怪气的话，回了客房，一个人生自己的闷气，都没有睡好，今天早晨，赖了好一阵的床，才趴起来。 磨磨蹭擦地挪到饭桌前，细声细气地说道：“叔叔，早上好！” “嗯，早上好！”苏建儒姿势都没有动一下，眼睛还在认真地看着报纸，对苏小灿的到来，熟视无睹。 苏小灿站在苏建儒旁边，万分纠结着，连眉头都快打结了，不停地给自己打气：苏小灿，不就是道个歉嘛？有什么难的！做错了就就勇于承认。你才多大呀？！不过是十二周岁零一个月，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嗯，这会儿承认自己年龄小，想着自己心理年龄大的时候，怎么也承认起来很溜？感情是，做什么事，年龄大小都可以成为理由呀？！ 苏小灿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准备开口道歉。 苏建儒抬了一下头，漫不经心地扫了苏小灿一眼，又低下头，面无表情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起床迟了，还不说快点吃早饭？计划磨蹭到什么时候？” 苏小灿满满的勇气，像被人戳了一个大洞，一下子泄没有了，撇着嘴巴，又往自己的座位上挪过去。明明十分丰盛的早餐，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这么难以下咽。 苏建儒终于看完了报纸，手一撑，哗啦两下，就折叠好，放在了一旁，看着苏小灿没精神的样子，挑了挑眉头，低头搅着汤勺，淡然地问道：“怎么？早饭不合口味嘛？” 苏小灿重生以来，第一次觉得特别憋屈。自己心里有事，憋在心里做什么？不就是一个道歉吗？搞得一个晚上都睡不好觉，现在又吃不好饭？难道还要闷着这些心里话发酵，等着蒸馒头吗？痛快点！爽快点！利索点！坦诚点！…… 苏小灿霍地站了起来，也不管自己的动作太大，把凳子都踢倒了，“咚”地一声，动静有多大，都把保姆刘妈给惊了过来。 朝苏建儒半鞠了一躬，认真地抬头看着他，道：“建儒叔叔，昨天晚上，我说了很过分的话，真的很抱歉。对不起，请原谅我吧！” 苏建儒拿着汤勺的手抖了又抖，眼角的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看到厨房门口看过来的刘妈，朝她摆摆手，示意她离开，左手搁在餐桌上，支着下巴，强压着欢快的语气，问道：“你想了一晚上，想得黑眼圈都冒出来了，就是为了想这么一句吗？” “啊？”苏小灿的注意力立刻被歪了楼，瞪大了眼睛，惊恐地说道：“什么？我都有黑眼圈了？不可能的呀，我刚才洗漱的时候，明明什么也没有看到的？！” 说完，苏小灿就要往洗漱间跑去照照镜子。 苏建儒适时地拉住苏小灿，明明他们在讨论十分严肃而又有意义的话题，怎么拐到这么偏的地方去了呢？ 苏建儒轻皱着眉头，心里想着还是刚才别扭的苏小灿可爱，现在冒失而又无厘头的她自己还真招架不住！ 就像昨晚，因为她冲动的一句“铁盒子”，两人就闹掰了，还吵架了，对于标榜成熟稳住的自己而已，真的是一件破天荒的事情，他也对自己这么小性子很无可奈何。 苏建儒感觉到手上的力度，回了神，无奈地提醒道：“小灿，现在是早餐时间，我们得赶紧吃饭，不然，再磨蹭下去，我上班真要迟到了！” 苏小灿又换上了一脸的纠结，抬头望向苏建儒，看到朝她扬扬下巴，使着眼色，还抬起左手，示意时间不早了，她这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只是，自己的椅子为什么会倒在地上？难道是自己刚才站起来时，太过于紧张，所以，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吗？ 好丢脸呀？！ 苏小灿尴尬地扶起椅子，坐下，埋头吃起了早饭，觉得装作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厚脸皮是需要修炼的！修炼着修炼着，就习以为常了。 等两人吃完饭，坐上车，开往公司的时候，两人已经恢复了以前的相处模式，自动都忘了期间发生的尴尬往事。 苏建儒一边开着车，一边跟苏小灿聊着天，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就又聊会了昨晚的话题。 苏建儒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把一直压在心底的话，从来没有对人讲起的心里话，说给了苏小灿听。也许是因为，她是一个合格的听众，也许是苏小灿昨晚的话，真的触动到了他的内心。 “小灿，你昨晚不是跟我说，我有钱为什么不去买房子，修房子，搞房地产，偏偏投资什么计算机吗？ 这些话，你不是第一个跟我说的人。 我的几个朋友现在都在搞房地产，倒卖地皮，现在都成了大富翁。我还没事，投了点干股进去，换了几套房产，也算是赚了点小钱。 只是，我事业的重心仍旧在我的那个科技公司。 他们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这些个铁疙瘩，都觉得没有前途，不如房地产发展快，利润高。 但，我却一直坚信，未来的世界将是互联网的时代，只有现在在这一块无比巨大的蛋糕上占的一分先机，才能在未来立于不败之地，有长远而飞跃式的发展。” 第一百六十五章 崇拜 苏小灿坐在副驾驶位上，侧头看着此刻认真无比的苏建儒，眉宇间都带着倔强和生气，眼角的余光甚至都能瞄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因为紧张，已经青筋爆裂。整个人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儒雅风流，反倒是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锐不可挡。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即便是不被理解，即便是被众人嘲笑，即便是对未来仍旧有些迷茫，但一旦确定了目标，认准了方向，就一往无前，坚定而执着。 苏小灿觉得此刻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仿佛马上就要蹦出来了。这才是真正的偶像，这才是真正让人崇拜的需要仰望的存在。 很多年后，苏小灿想起这一幕，跟苏建儒调侃起他当时简直是帅呆了，把她迷得直到现在都还崇敬不已。 车子停在了红路灯下。 苏建儒见苏小灿没有立刻回答自己，心里都有些鄙视自己，果然心里话憋在心里久了，才不管对方是谁，都忍不住掏心窝子去说这些理想主义的梦话了。 只是，他漫不经心地一扭头，正好对上了苏小灿闪满心形、星星的亮晶晶的双眸，亮的他都心都漏拍了几拍。 苏小灿双手交叉成拳，举在胸前，歪着头，尽量让自己显得认真而又虔诚，激动地说道：“建儒叔叔，你说的真好！未来，只属于有准备而又努力不懈的人！请一定要坚持自己的信念，你今天所说的话，或许明天，就会变成现实。” 苏建儒一个刚步入而立之年的成年人，被一个小孩子夸赞，心里有几分别扭，又有几分武侠小说中全身经脉都被打通的畅快、惬意和轻松。 排在苏建儒身后的车，早就不耐烦地狂按起了喇叭，提醒着他们该过马路了。 苏建儒尴尬地踩下油门，一边看着前面的路，又有几分舍不得，眼角的余光时常瞄着苏小灿，对上她毫不掩饰的崇拜的目光，心里飘飘然了起来。 轻咳了几下，让自己飞扬的心情沉淀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抬手狠狠地揉了揉苏小灿的头发，才欢快地说道：“你一个小破孩，知道什么是信念吗？还来教训别人？！我都是比你大一轮半的人了，还要你给我打气？以后，夸人也不要这么夸张，一看就很假，容易被人拆穿，知道吗？” 苏小灿护住自己的头发，放下前面的镜子看看自己发型是不是乱了。随便瞄了一眼，听了苏建儒的话，合上镜子，不服气地为自己辩解道：“什么叫夸张，什么叫假？我刚才很真诚的好不好？我那是听你说了之后，特别激动，对你万分地崇拜，你懂不懂？哼，好心没好报！一句话，就把我的偶像又打回了原型，一点都不高大上了，怎么办？” “什么偶像，高大上！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词语呀？你天天写那些给小孩子们看的小说，就是用这些词语误导人的吗？”苏建儒看着苏小灿嘟囔着小嘴，趁她不注意，又狠狠地揉了揉她毛躁的头发。 “啊！我的头发！你让我等会儿怎么见人呀？” …… 嬉闹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又恢复到了原点，但两人都不自觉地觉得彼此之间关系更近了一些。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苏小灿在苏建儒面前更加肆意妄为，无法无天，任性胡闹了。 上午苏小灿被苏建儒压着去了计算机培训班上了半天的课，中午吃了饭之后，打滚耍滑，一哭二闹三上吊，拖着苏建儒办公室的门就是不肯再去了。 苏建儒对苏小灿不计形象的撒泼根本没辙，他门外的秘书、助理、副经理们都仰着脖子看着这里的热闹。 苏建儒磨着牙，额间青筋爆起，把苏小灿又拖回了办公室，一关上门，就开始头疼地训人：“苏小灿！你这是给我唱的哪出？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有多丢人吗？这里是公司，我手底下几十号的员工都看着呢！我……” 苏小灿早收起了刚才死皮赖脸的一套，装起了可怜，瞪着小鹿般眼睛，手拉着苏建儒的胳膊，摇呀摇：“叔叔，我的好叔叔，求你了，不要让我去那个什么培训班了吧？我保证自己一定会很听话，乖乖地不给你闯祸，一定在你的办公室安静地当背景。你就不要让我去对着那个软件拆字打字了，我真的现在用不着，对它一点也不感兴趣。” 苏建儒被苏小灿一连串求饶的小动作和话语气得都快岔气了，对，就是岔气，明明刚才他还一肚子的火，这一岔，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真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 苏建儒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有理了呀？知不知道，我也是为了你好？现在上了计算机培训班，一个报名费就好几百！” “叔叔，你就装吧！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你是自己忙，没空带我，所以，才想着法地给我找事做，理由还这么冠冕堂皇！”苏小灿见装可怜没用，直接切换成了小恶霸模式，拽拽地扔下这段话，就自顾自地坐在了苏建儒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捡了一本杂志，也不管是说什么的，有滋有味地看了起来。 苏建儒看着苏小灿悠哉的样子，咬牙切齿，拳头都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好几次，终于确定了苏小灿现在吃准了自己拿她没办法，赌气地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中途苏建儒有客户过来，冷声交代了苏小灿一句，乖乖地在办公室待着，不要出门，就离开了。 苏小灿见苏建儒终于离开了，长长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高兴地原地蹦了起来。 办公室的门，毫无预兆地再次被打开，苏建儒板着脸看着苏小灿一副解放万岁的欢快样子。 苏小灿收起手脚，像一个小媳妇一样，并着双腿，双手放在身前，低着头，不敢看人。 自然，她也就错过了苏建儒无声的笑脸，只听他冷声说道：“忘了交代你一句，没事可以玩会儿电脑！” 第一百六十六章 晕倒 苏小灿乖乖地站在原地反思了三分钟，终于确定苏建儒离开了，不会再返回来，才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松了一口气。 左右偷看了一下，苏小灿几步小跑，赶忙跑到了电脑前，还自言自语地说道：“哼，不是你说让我没事玩电脑的吗？等会儿回来，可不准再说什么风凉话了？！” 苏小灿玩了两局纸牌，挖了一小会儿地雷，无聊地奋斗了一两个网页，又不小心把鼠标放在了证劵软件上。 苏小灿发誓，自己这次打开证劵软件真的只是想了解一下现在股市的大概行情，并没有真的想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完全没有当初想着去股市里扑腾两下，闹点小水花玩玩。 这个时候的股票并不算多，完全没有后世眼花缭乱的红绿数字，让人迷失其中。 苏小灿拖着鼠标，翻看了几下，就拉到了最后一页。无聊地又翻到开头，一支一支点开，翻看着成交信息和k线图，让她意外地是她竟然把昨天书上看到的知识，跟今天的数据慢慢重合起来，竟然让她看懂了许多东西。 苏小灿来了兴致，手指点击间，对一个涨幅起伏不定的一支股票来了兴致，读着股票的名字——格林，好奇怪又好熟悉的名字呀？是因为它跟格林童话的名字一样的缘故吗？为什么她总有一种预感，自己对它的熟悉，不是因为童话故事呢？ 哎，熟悉有什么用呀？她又没有前后眼，知道它的未来走势，想起为什么熟悉，也没用…… 不对，眼前突然一闪而过的那条曲线是怎么回事？ 啊，头好疼呀！跟要爆炸了一样！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怎么黑黑的，什么也看不到了？ “小灿！你看谁了？没想到会他乡遇故知吧？惊讶吧？”苏建儒的欢快的声音伴随着开门的声音响起。 门外的人还没有露面，就听到苏小灿“啊”的一声惨叫。 苏建儒一时愣在了门口，不明所以地看向出声的地方，眼中的担忧还没有晕染开来，他身边就吹过一阵风，一个残影早已先一步冲到了苏小灿身前，扶住了她就要滑倒的身体。 “小灿，你怎么了？”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在苏小灿耳边响起，让人安心的气息微微舒缓了一下她如针扎的脑袋。 苏小灿双手仍旧捂着脑袋，双眼无神地下意识地想看清楚来人到底是谁，下一秒，人却陷入了昏迷之中。 来人发现苏小灿没有了知觉，焦急地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喊道：“小灿！苏小灿，你怎么了？醒醒呀？” 门口站着的两个大人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快步走到了事发地。 三人之中，比较理智的左大卫蹲下翻看了一下苏小灿的眼帘，掐了一下她的人中，见人还没有清醒过来，果断地说道：“人昏迷了，赶紧送医院！” 崔以沫一马当先，直接抱起了苏小灿，红着眼，无声地询问着两个大人下面该怎么办。 左大卫拍了一下有些吓懵了的苏建儒，道：“建儒，开车去吧？京都是你的地盘，你熟悉，知道该去哪个医院！” 苏建儒抬手揉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迅速地有了决定：“我的车就在楼下，赶紧走！直接去军区医院！我认识那里的医生！” 两个大男人在前，少年抱着少女在后，一行人风风火火，急急忙忙地杀去了军区医院，路上真该庆幸这个时候的超速照相技术还不发达，不然，苏建儒光罚单都要有一大摞了。 三人闯进军区医院，直接找了副院长。 然后，老中医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我以为是什么快要死人的大病！就是昨晚没有休息好，一时情绪激动晕倒了而已！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一件小事，让你们搞得惊天动地，声势浩大，都快赶上你家老爷子例行检查了！告诉你，苏建儒，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好的解释，我就把你今天冒失的行为上告你老爷子！” “我的好伯伯，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看着小姑娘好好的突然晕倒，吓得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苏建儒一边十二分真诚地道着歉，一边摆手示意左大卫赶紧带人撤退，自己挡着老中医的视线，也准备着随时跑路。 老中医中气十足地继续火力全开；“你还好意思说关心则乱！你看看你刚才的那架势，又是踢门，又是蛮不讲理地插队赶人，只差在自己的额头上写上自己是恶霸两个字了？要是都跟你一样蛮横无理，这医院还怎么开？这医生还怎么当？……” 苏建儒点头哈腰地十二分恭敬地说道：“是！是！你说的太有理了！你看我这插队不对，现在耽搁你看病救人，更不对了！我马上就走，立刻给你空出位置来，让病人进来！” 说完，动作迅速地就转身溜走了。 老中医气的手指着门口，都说不出话来了！ 几人终于回到了车上，苏建儒和左大卫这才有空，扭头看向后座上正躺在崔以沫大腿上的苏小灿，此刻放松下来，才发现，苏小灿可不就是睡着了吗？ 看她睡的红光满面，小脸粉嘟嘟的，小嘴粉嫩粉嫩的，眼睛闭着，长睫毛时不时地动一下。咂巴咂巴嘴巴，觉得不舒服，翻了一个身，蹭蹭崔以沫的腿，流了一丝可疑的口水，又安静了下来。 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又想起刚才鸡飞狗跳的情景，都笑了起来。 真是一个折腾人的小妖精呀！ 军区大院的苏家只有苏建儒在，自然就成了他们临时的据点，苏建儒吩咐刘妈把家里的冰箱塞满了，做了晚饭，就给她放了假。 左大卫狼吞虎咽地消灭着晚饭，还不忘不客气地对苏建儒说道：“我可事先声明啊！你这个主人痛快地给刘妈放了假，自己想办法喂饱大家的肚子啊！我和以沫做的饭可仅限于吃不坏肚子，满足不了你这个富贵人家的大公子哥！” 第一百六十七章 见面 苏建儒生气地叉着腰，“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摸过自己的良心呀？我把刘妈放假，是为了谁呀？还不是怕你在家里住的不舒服，束手束脚？” “切！”左大卫才不上当呢，“为了我？你是怕到时候刘妈跟你妈告状，自己不好交代吧？哎，谁让我就是这么上不了台面的人呢？都不好意思出现在阿姨面前！ 不然，我还是带着以沫、小灿离开好了！ 你说，我离开元古市的时候，小灿还那么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怎么才在你这里待了一天，就出现睡眠不足昏倒的事情呢？ 哎，我真是遇人不淑呀！” 现在一提起苏小灿的事情，苏建儒就头疼万分。明明那天晚上挨骂的人是自己，最后骂人的人却内疚得没有休息好，这就是什么事呀？早知道小姑娘心思这么重，说什么他当时也要好好开导一下她呀！ 现在可好，搞得自己跟一个罪大恶极的坏人似的，还被人拿捏住，有事没事就说两句，刺激两下。 “左哥，你是我亲哥，好不好？咱们能不提小灿的事情了吗？我都解释很多次了，真的是误会！你不能随意就扩大战局啊！我怕你来我家，这也是你前史太过恶劣啊！上次你来我家，直接把我大哥家的儿子摔成了脑震荡；上上次你跳窗户，踩坏了我妈最爱的花；上上上次你开车，飙得太快，吓得老太太差点心脏复发进了医院；上上上上次，……” “打住！是谁说不要翻旧账的？这些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说你胖，你是喘上了，说得没完没了，都快把我几岁尿床都翻出来了！有意思吗？……”左大卫努力瞪大自己的小眼睛，直飞了苏建儒不少的眼刀子。 崔以沫埋头吃着饭，听得两人的黑历史津津有味。当然，别人的笑话也不是那么好听的，这不，晚上的锅碗瓢盆就全部归他洗了。 苏小灿只觉得这一觉睡的特别香甜，特别短暂，好像也就是一闭眼的功夫，还没有睡够，连一向杂乱无章的梦都没有跑来打扰一下，人就醒了过来。 苏小灿伸了一个懒腰，在被窝里滚了一圈，才发现身上还套着秋衣秋裤。她一向没有穿这么多睡觉的习惯，虽然不裸睡，但也仅限于穿个睡衣呀？昨晚自己累成什么样，才连衣服都没有脱呀？ 不对呀？她昨晚什么时候睡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苏小灿还在纠结着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到楼下的院子里传来几人的说话声。 “你小子，厉害呀！我们这才分开一个月，你的功夫就进步到这种程度了？！哎呀，你没见刚才那警卫连的人，一个个脸黑眼红的，啧啧！都快把你当大仇家了！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挑了人家一个班的成年人，还完胜！”苏建儒胳膊搭在崔以沫的肩膀上，满脸的幸灾乐祸。 “也没有那么夸张了！也就是正好碰到新兵了，才让我占了点便宜！”崔以沫搔搔头，腼腆地说道。 “哎！你是我的徒弟，就算是学武时间短，也不能坠了我的名声！想当年，我可是打遍警卫连无敌手！你现在才挑了一个班而已！现在我就给你一个任务，我们回元古市之前，你至少要一个人挑了一个排的警卫员！”左大卫牛逼哄哄地大声炫耀道。 苏小灿听到熟悉的声音，都觉得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要不然，就是自己在做梦。刚睡醒的那股迷糊劲儿一下子就被抛到了脑后，也顾不上穿鞋，滑下床，就打开窗户，伸出脑袋看向院子。 初春清冷的空气一下子扑面而来，跟室内温暖如春的温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苏小灿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清晨朦胧的光线笼罩在院子里三个打闹成一片的人。 苏小灿一眼就分辨出了三人的身影，激动地半个身子趴在窗户上，挥动着手，就喊道：“崔以沫！师父！” 楼下的人听到喊声，都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窗户上挂着的人儿。 没有被打到招呼的人，苏建儒脸色十分难看地对着窗户，就厉声吼道：“苏小灿，你在做什么？不知道现在外边的温度有多低吗？还有那动作，知不知道很危险？毛毛躁躁的，赶紧给我洗漱去！” 苏小灿这才注意到自己一身的秋衣秋裤，一想到自己刚起床，肯定头发乱糟糟的，说不定还有眼屎、口水印子，就捂着脸，尖叫了一声，缩回身子，“啪”地一声合住窗户，就跑去洗漱间忙活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苏小灿终于衣着整齐，精神奕奕地跑下了楼。 苏建儒三人都已经洗漱完，换下了训练服，悠闲地坐在了餐桌前。 崔以沫快手快脚地挨着座位摆着早餐。 早餐很丰富，量也很足，各种粥、油条、饼子、咸菜摆的满当当的，一看，就是在路边买的，跟把人家的小摊位都搬回来差不多。 苏小灿这次真的见到崔以沫和左大卫，确定了是真人，心里乐得都快找不到北了，老远看到人就叫道：“以沫，师父，我还以为自己做梦呢！没想到真的是你们？你们不是在参加训练吗？不是要一个月吗？怎么提前就放假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建儒叔叔这里的？是不是收到了我的留言呀？真是幸亏我当时打了哪个电话，不然我们错过了，该多可惜呀！……” 苏小灿说着就要挨着崔以沫坐下来。 一直被忽视的坐在主位上的苏建儒气得眉毛都快挤成一团了，打断了苏小灿喋喋不休、跟小燕子一样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问话，冷喝道：“苏小灿，矜持！你知道什么是女孩子的矜持吗？过来，坐我的右手边！” 苏小灿朝崔以沫他们吐吐舌头，十分乖巧地住了口，欢快地坐在了苏建儒指定的位置，还免费奉送了他一个甜甜的大笑脸：“叔叔，早！你买的早餐吧？真丰富！” 苏建儒刚刚炸起的毛立刻就被理得服服帖帖，顺顺滑滑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阳光帅哥 左大卫在一旁看到两人的互动，“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真是笑死我了！苏建儒，你刚才从进门到现在一直黑着脸，不会是因为小灿一开始没有跟你打招呼吧？你是不是吃我们师徒两人的醋了？真真是铁树开花，天下奇闻呀！我们温温如玉的苏家三少竟然这么容易就嫉妒了！哈哈……” 苏建儒脸黑得发亮，如果眼刀可以杀人，估计左大卫早就被凌迟处死了。只听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左大卫，不要以为老虎不发威，就以为是病猫了！小心祸从口出！” 左大卫挤眉弄眼，笑得肚子都疼了，还不忘挑拨道：“来呀，来呀！让我看看到底谁是病猫，谁是老虎！” 苏建儒磨着牙，手里的筷子直接被捏断了：“未来三天，菜单上只有蔬菜，不准出现任何肉类，肉汤都没有！” 左大卫立刻正襟危坐，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啊，我是病猫，你是老虎，我刚才有说什么吗？啊，老人，失忆症犯了，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听到！” 苏小灿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此刻的两个大男人可爱的不行，舀了一勺的粥，还没有品出其中的味道，突然手指着左大卫，惊恐地喊道：“师父，你的眼睛！” 左大卫抬起头，朝苏小灿飞了一个媚眼，贱贱地说道：“怎么样？你师父帅吧？！” 苏小灿惊的手上的汤勺都掉了。 崔以沫起身拿了餐巾纸，帮苏小灿擦了擦溅出的粥粒，解释道：“师父以前眼睛上贴的一种易容的胶布，是一种伪装。这次参加训练，师父是教练之一，为了方便，才卸了胶布。我们昨天刚培训完就出了基地，师父还没来得及沾回去，你将就着看看就行了，不用放在心上！” “臭小子！什么叫将就着看看！我这本容多帅气，多阳光，你有没有眼光呀！” 左大卫听了崔以沫的话，恨的牙痒痒，抬脚就踹了过去。 崔以沫轻巧地避开了。 苏小灿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接过崔以沫重新递过来的汤勺，仔细打量着左大卫现在的样子。其实，现在仔细看起来，左大卫还挺帅气的，单眼皮的小眼睛，国字脸，有点想韩国的某个有名的偶像，就刚才坏笑坏笑地抛个媚眼，连眼角的鱼尾纹都跟着坏坏的意味，让女生们看了只尖叫不已。 只不过是一个眼睛的不同，整个人气质和形象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完全由一个冷血的冷面教官，变成了阳光帅哥。 哎，要是把他刚才的样子放大到武馆的墙上，顾及，不用她多费口舌，像搞传销似的拉人，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们就能把武馆的门给挤爆了吧？ 真真是的，明明可以靠脸蛋吃饭，非要用实力碾压他人，什么怪癖呀！ 苏小灿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有掩饰，直接像一个调色盘一样直白地表现了出来，特别是那一脸迷妹的样子，看样子都快流出口水了。 左大卫得意地朝在座的两个男士扬扬下巴，冲着苏小灿又美美地笑了两声。 崔以沫冷哼一声，扭开头，埋头吃起了饭。 苏建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又嫌弃苏小灿给他丢人，手指一屈，一个脑门绷就敲了上去，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一点定力都没有？怎么可以对什么样的男人的都流口水呢？知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老男人都可以当你爸了？很让人误会知不知道？看来你的品味有待加强，都什么破眼光呀？ 帅哥怎么也要有你叔叔我这样的水平才行，就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也就偏偏无知的小孩子而已！” 左大卫不干了，用筷子直接敲着瓷碗，就嚷嚷道：“我抗议啊！你这是赤裸裸的人身攻击！长得没有我帅，就说这么酸的话，你才没品位呢！你全家都没品位！” …… 苏小灿眨眨眼，从刚才的美色中回过神，不明白为什么刚才美人师父的画面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两个三十来岁男人幼稚的斗嘴，硬生生把美好的画面拉低了不只两个档次。 果然，不能对这个不靠谱的师父太奢望！ 这一天，苏建儒再次“拖家带口”，一次打包了大小三个人到公司，他的办公室彻底沦为了闲散人员的集散地，他的办公场地不得不临时搬到了助理的办公室里。 相比苏小灿对电脑的不感冒，左大卫和崔以沫可是对电脑好奇极了，如果不是因为苏小灿对这玩意表现得太过于淡定无视，他们都不大敢碰电脑。 一上午的时间，苏小灿就负责给两个电脑盲普及电脑知识，教他们简单的使用了。小苏老师表示，教书育人果然不是人人都能胜任的，反正她是万分没有耐心的那个人。 最后苏小灿直接交给了两人怎么打游戏，然后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翻看起了杂志。 没人打扰了，苏小灿捧着杂志，抬头看着挤在电脑前，认真无比的两个人，才慢慢回想起昨天的事情。 一大清早就见到了崔以沫和左大卫两个人，让她一时忘记了昨天的异样，此刻，看着熟悉的画面，终于想起来自己昨天最后的印象就停留在自己坐在电脑前研究股票的事情。 再然后，她就看到了拿着名为“格林”的股票，接着眼前就闪过一个画面，最后，她头跟炸了一样，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过来，就已经是今天早晨了。因为突然见到崔以沫和左大卫心情太激动，后来又被左大卫逗比的性格打击得精神萎靡不振，大家都没有提她昨天晕倒的事情，她自己也就忽略了。 咦，不对呀？自己晕倒这么大的事情，苏建儒和左大卫守口如瓶也就算了，怎么崔以沫也一声不吭呀？难道在她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可是，是什么事情，让他们能这样集体失忆呀？！ 第一百六十九章 股票格林 苏小灿后来，悄悄问过崔以沫才知道事情的始末，想到自己被医生诊断为睡眠不足，都没脸见人了，自动认为大家是为了保全她的面子。 这件事也算是闹了个大乌龙。 苏建儒以为她是因为跟自己吵架的事情，心理有了阴影，晚上失眠，所以才第二天因为睡眠不足而晕倒。左大卫他们也是为了苏小灿的面子着想，怕她心思重，觉得丢脸，决定集体装失忆。 此刻的苏小灿很快就把这个搞不明白的问题抛到了脑后，所有的注意力被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图片吸引住了。 这是她昨天晕倒前，眼前闪过的最后一个影像，——股票格林的k线图。 不对，有异样！ 重生以来，苏小灿觉得她的记忆里明显增强了很多，虽然称不上过目不忘，但三遍就能记住，那是没有问题的事情。 而昨天她特别专注地看过格林的k线图，虽然也是起起伏伏，但跟现在脑海里刻着的这个图绝对不是一样。 苏小灿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放松身体，背靠在沙发上，闭幕养身，全神贯注地去回想那个k线图。 她慢慢地把眼前的这张图放大，对着上面的数据也认真地做了对比；再满满回想起她昨天看到的那张k线图，把两张图中相似的部分慢慢比对，重合，再打散了，重新比对…… 脑海里无数的数据和线条拆开再组装，高速地完成着一个又一个的动作，像是要一下子把她所有的精力都要耗尽似的。 她的脸越来越苍白，冷汗不停地从额头上冒出，紧咬着牙关，双手紧握成拳，不敢让自己有丝毫的差错和停顿。 她这里的异样，很快就引起了崔以沫和左大卫的注意。 一想到她昨天突然晕倒的事情，左大卫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破身体素质，回去一定要好好操练一下她，绝对不再心慈手软！” 说完，就要起身，去看看苏小灿的情况。 崔以沫却意外地拉住了左大卫的胳膊，止住了他要起身的动作，还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崔以沫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苏小灿此刻明显不对劲儿的样子，明明心里担心得要命，却有一个声音再不停地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等等，再等等！ 左大卫左右为难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玩游戏了，跟崔以沫都紧张地坐在一旁，紧盯着苏小灿，一有意外，就准备立刻去抢救。 苏小灿这边脑海里的计算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看着慢慢重合的某节数据，她激动地都要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 她昨天看的是默认的格林的日k线，正好是近日的数据走向。而不知道为什么，她晕倒前看到的最后那根曲线，竟然是之后两个月的格林日k线图，日期是从证劵交易所初七正式开盘的这一天开始算起。 现在是初九，昨天是初八，正好接上了初七最后一日的所有数据。要验证她脑海的数据是不是真的，只要看看昨天的数据跟自己脑海的一样不一样就可以了。如果不放心，她可以现在写出今日的数据。 她还记得昨天翻看股票入门书的时候，在开头很仔细地介绍了k线图中蕴含的重要数据：开盘价、收盘价、盘中最高价、盘中最低价，红绿代表的阴阳k线。 苏小灿紧张地睁开眼，不顾身体的虚弱，拉过自己随身的小背包，取出笔和纸，颤抖地画着那个简单的实体方块。手因为激动紧张，不停地发抖，她用左手按住右手，才勉强艰难地把图完，标了几个简单的数据。 左大卫和崔以沫见苏小灿终于从老僧入定中回过神，看着苏小灿的动作，都好奇地起身要过来看一看。 只是，苏小灿警觉地把纸合住了，满含歉意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明明他们都是她最信任的人，可是，有些事情，她却注定今生都无法开口跟他们解释清楚。 这是她抬头看向他们时，脑海里如诅咒一般闪过的那句话：在你重生期间，不得与任何人说起你重生的事情，否则，你将魂飞魄散，失去再世为人的机会。 愧疚和不安在心里挣扎着，许多话到了嘴边，转了一圈，却又被咽了回去。 她不知道，自己挣扎的表情，被两人看在了眼里，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决定不多过问苏小灿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左大卫心里是想着，万一是什么女生不能说的秘密，说出来多尴尬呀！ 崔以沫却是无条件地相信苏小灿，她觉得不能说的事情，一定有她的理由，他需要做的就是默默地支持她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到了京都，这个他曾经熟悉的地方，又卸去了脸残的包袱，跟身边熟识而信任的人相处起来，左大卫现在无比的粗线条和逗比。 在苏小灿心里沉重地都快被压弯时，左大卫拍拍她的肩膀，欢快而又失落地说道：“哎，我们家的小女生也长大了，会有自己的秘密了！怎么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呀？！” 苏小灿额头挂满了粗线，下意识地反驳道：“不应该是吾家有女初长成吗？” 左大卫一屁股坐在苏小灿旁边的沙发上，手搭在她背后的沙发背上：“就你这那身都是心眼的丫头，还用长成吗？早就把我这种成年人都甩了不知道多少条街了！我感叹的是，你现在都知道男女之别，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可不就意味着马上就留不住了吗？” “师父！” “师父！” 两声异口同声的抗议同时响起。 左大卫摆摆手，一脸恍然大悟地说道：“奥，我忘记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就是再不中留，最后还得回到自己家里！真是的，让我白操心了！” 苏小灿和崔以沫都不由自主地脸红了，不敢看对方，视线四处乱飘着。 左大卫在一旁看着热闹，倒是乐得直想捧腹大笑三声。 左大卫的神论调一下子就冲散了刚才有些凝重的气氛，也都忘记了苏小灿刚才藏起来的小秘密。 第一百七十章 格林童话 这天下午，苏小灿都有些心不在焉，看起来总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终于抽空，在苏建儒公司下班之前，悄悄看了格林的k线图，看着跟自己早先就记下的数据一模一样，只觉得天方夜谭，自己怎么就突然遇到了这么好康的事情呢？ 她早就忘记了自己重生之后，还自带了一个自认为鸡肋的辅助功能，眼睛能看到一定区域内的物品价格区间。 这次，她在看格林的k线图时，忍不住想知道它日后的走向，所以，眼睛才自动开启了这项功能，再然后，她就因为用眼、用脑过度，华丽地晕倒了。 幸亏她都很久没有动用过这项功能了，不然，不可能一下子看到这支股票未来两个月的走向，顶多一周，就该烧高香了，而且还不知道这个功能充能满格，下次再能启动在什么时候了。 不知道结果是不是自己的预期时，心里忐忑不安，心心念念惦记着。现在结果落定尘埃了，终于可以肯定捡到了一块无比巨大的馅饼了，更加心里不安了，外带着，还多了许多莫名的渴望和激动。 好在，苏小灿的自制力还算可以，晃神归晃神，跟大家在一起相处时，还是比较正常的，最大的体现就是这晚的晚饭水准还在。 晚上，苏小灿早早就回房休息了，大家也体谅她昨天才体力不支晕倒，不去打扰她。 苏小灿仔细地把脑海里的k线图，一一地画了出来，标清楚了坐标，然后小心翼翼地塞到了背包里最里面的袋子里。 关了灯，却兴奋地一点都睡不着，努力回想着这张图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撞大运了。 想着想着，就想到怎么会是格林这支股票的？她当初为什么会觉得这支股票特别眼熟呢？ 突然，格林两个字就出现在了一页书里，再仔细辨析，才是一段自述般的文字。 通读了一遍之后，苏小灿才想起来，为什么她会觉得格林这两个字这么眼熟了，因为她真的见过，不过是在前世。 前世，在她大学毕业后的那几年，不仅是元古市的经济坐了火箭，发展的很快，就连那几年的股票都跟绑着飞毛腿导弹一样，窜得飞快。 她那时候才参加工作没多久，耳边老是听着别人说怎么怎么在股市里挣钱了，怎么怎么资金翻倍了，刺激得她也心痒难耐。 只可惜，她那时候手里的存款不多，也就是跟风买了几千块钱，最后，真挣钱了，还真翻倍了。 等她有心想在股市里折腾点小业绩的时候，股票又跌了。 她为了搞清楚行情，专门借了书，开始研究股票的相关知识。然后，就看到了这段文字。 写的是一个人因为倒卖格林这支股票，半年之内的起起伏伏，从一无所有到有房有车，身价百万，最后沦落到卖房卖车，又一无所有，还欠债几十万。 她一直记忆犹新，是因为当时的评语：格林创造了我人生最美好的童话，也把我从童话中拉出来，坠入了最黑暗的人生。 她从那个人半年的故事中，看到了股市的起起伏伏，看到了终究是一场空的惨痛，最后，股票也不研究了，直接全部卖了，拿着现有的收益，封了股票的账号。 没想到，重生了，她竟然跟这个故事里的主人公一样，遇到了这支充满魔性的股票。 她会成为第二个故事主人公，演绎第二个悲惨人生吗？ 不，她不会的！ 她品过的别人的人生，绝不会再那个人的老路，她一定会遏制住自己的欲望，不让自己太过于沉迷其中的。 苏小灿手紧握成拳，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慢慢地睡着了。 第二天，苏建儒终于摆脱了繁忙的工作，决定空出两天陪陪家里的这些个客人，时间过得太快，没有细数，他们在京都的日子就过了一半，过不了几天，就要离开回元古市了。 苏建儒现在就是挤，也要把时间挤出来，陪陪大家，好好看看这个时候的京都，尽一下地主之谊。 苏小灿这会儿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毕竟她也意识到了新的问题，第一，她在京都的时间不多了，第二，她没有身份证，不可能独立开一个证劵账户。 如果她真的要在股市里扑腾两下，必须要跟大人坦白，必须要身边的人为她保驾护航，还必须彼此信任到愿意相信她的无稽之谈。 哎，这些问题，她就慢慢考虑吧！好在，k线图里，这两天格林股票一直处于下跌的走势，绿的不行。 苏建儒不愧是本土人士呀，还真会玩，也敢玩。 他们没有去什么天安门、故宫等等是个中国人就知道的地方，而走的都是偏门冷门。 譬如，他带他们去了一个真正的私人会所，真正的保存完好的以前贝勒爷的王府。在里面逛着，玩着，欣赏着媲美故宫的宫殿，吃了据说皇帝吃的满汉全席。下午，听听戏曲，喝个大碗茶，来个雅俗共赏。 第二天，直接把三人带到了郊区的一个跑马场，骑着马儿吹着风，吃着烧烤喝着酒，围着篝火跳着舞。 疯了两天，苏建儒不敢大意了，又跑回去了公司，照例领着三个拖油瓶，还不忘安抚三个玩野了的家伙，中午吃烤鸭，下午带他们购物。 苏小灿这次直接坐在了电脑跟前，打开了证劵软件，翻到格林股票的k线图，看着早已熟记于心的各个数据，心里刮着十四级台风，满脑子都是在说怎么办？怎么办？ 苏小灿咬着手指，眼睛如瞪仇家一般，看着电脑屏幕，连最近成为了逗比大神的左大卫同志也察觉到了她身后无比幽怨的幽魂。 崔以沫刚开始还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着苏小灿把嫩嘟嘟的手指都快咬破皮了，才有意无意地转站到苏小灿的身后，看她在做什么。 只是电脑屏幕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曲线和数据是干什么的？难道是新的数学题吗？看着好高深呀！ 第一百七十一章 堵不如疏 “咦？小灿，你竟然在看股票？”左大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蹭了过来，看着那些头晕的数字，总算是见识广一些，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左大卫挑挑眉，心大地安慰道：“没想到你这小丫头，年龄不大，倒是什么东西都懂呀？怎么，现在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是买的股票跌了，赔钱了吗？ 不过，你有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就你那点小金库，在股市里打个水漂，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所以，不用太过伤心了！” “你才赔钱了呢！”苏小灿没好气地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准备回敬他几句，一想不对，现在才九七年，股票都没有多少支，怎么左大卫一个当过兵，现在在破小城里开武馆的都知道这些呀？ 左大卫有秘密！！！ 不管他了，她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苏小灿转身，立刻换上了一副狗腿的模样，笑眯眯地扒住左大卫的衣服，期待地问道：“师父，你懂股票呀？那你是不是也有股票账号呀？借借用用呀？！” 左大卫“呵呵”干笑了两声，不敢对上苏小灿的视线，“你看我像一个这么时髦的人吗？也就是以前见别人玩过这个，小小关注了一下下，知道这是什么玩意而已。其他的，我还真不懂。这什么账号之类的东西，你问我，还不如问问苏建儒呢！他有钱有权，官二代一个，一定有这玩意。” “哎，我不敢呀！”苏小灿立马卸了气，半死不活地趴在桌子上，“我只是冒出一个想学股票的念头，就被叔叔给训了一顿。一上来，就是什么危言耸听的东西，倾家荡产呀，高危险的游戏呀，……一个一个高帽子都快把我给压扁了。 为了防止我动歪心思，还把我塞到了培训班，学了一上午的打字，都快无聊死了。幸亏，我最后比较机智，才逃过了他的魔爪！” “这是在说什么呢？都升级到逃过某人的魔爪了？”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苏建儒谈笑间走了进来。 左大卫和崔以沫都下意识地瞪着苏建儒看，苏小灿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给埋起来。 苏建儒被两个大男人看的头皮发麻，顺着视线，看看自己的身后，除了门，什么人也没有呀！ 关了门，苏建儒看着苏小灿做贼心虚的模样，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问了什么傻话，生气地叉着腰，当即就气急败坏地喝道：“苏小灿！我这个当叔叔的劳心劳肺，尽心尽力，就换得你在背后这样说我的坏话吗？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啊？！” 苏小灿见苏建儒真生气了，赶忙利索地趴起来，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又是给苏建儒顺气，又是端茶倒水，极尽殷勤，捧着笑脸，低声下气地道着歉：“不生气啊！不生气！叔叔，你就原谅我一时的口误吧！我也没说你什么坏话。我就是跟师父他们说起，你那天把我塞到了培训班上了半天的事情。 真的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我保证！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 苏建儒端着茶杯，斜瞄着左大卫和崔以沫，见两人都十分诚恳地点了点头，才瞪了一眼苏小灿，准备喝茶。 就听左大卫坐在老板桌后，两腿翘在办公桌上，悠闲地说道：“小灿是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事情，顶多就说了，她想炒股票，被你训得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嘴唇都碰到茶水了，苏建儒手一顿，又放下茶杯，看着左大卫。 崔以沫也一副很铁不成钢的愁苦样。 苏小灿直接歪在苏建儒旁边的沙发上，装死中。 左大卫放完地雷，还不忘扫了一眼众人，疑惑地问道：“哎，你们都看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 苏建儒没有说话，低头抿了一口茶。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就是左大卫这个始作俑者，也识趣地不吭声了。 苏建儒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看着旁边埋头在沙发上的苏小灿，摸摸她的头，无奈地问道：“这两天，你都没有再碰证劵软件，也没有问过我股票的事情，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心了呢！原来，是把心事都藏在心里了？” 苏小灿被这一声叹息，叹得心都快软得一塌糊涂了，抬起头，看向苏建儒，懦懦地叫了一声：“叔叔！” 叫完了，苏小灿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对苏建儒说什么，说她真的不想碰股票吗？ 违心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甚至她在苏建儒进办公室之前，都想着怎么拐着左大卫，在他们回元古市之前一定要想办法办一个证劵账户了。 可是要说服苏建儒同意她炒股票吗？说句实话，如果不是她突然间得到了格林未来两个月的走势图，她是真的会十分听话地不碰这种投机取巧的事情。 真相，也说不出口。 就在苏小灿还纠结其中的时候，苏建儒一扫刚才的沉重，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坐直了身体，道：“堵不如疏！既然小灿你还不肯对股票这种投机倒把、''毁''人不倦的东西死心，那叔叔我今天，就让你彻底死心了！ 你不是说要炒股票吗？我的账号里，还有几千块钱，就当是给你买了教训，长个记性了！拿去使劲地折腾吧！” “叔叔！”苏小灿手扒拉住苏建儒的衣服，感动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苏建儒低头看着苏小灿亮晶晶宛若夜晚中最亮的星辰般的眼眸，心漏跳了一拍，定住心神，板起面孔，道：“小灿，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你也不要说什么感激的话。我要记住一点，不管最后这次游戏的结果如何，你都要收手，不准再对股票起任何的心思！ 一时的投机，只能换取暂时的繁华；一世的成功，仍旧需要脚踏实地的努力！” 苏小灿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咧着嘴巴，“知道，知道！就跟叔叔坚信自己的理想，不随意受他人影响，努力奋斗一个道理！一时的繁华，并不能带来一世的成就！” 第一百七十二章 热闹的日子 “不对，不对，我怎么闻到了有秘密的味道？”左大卫本来还想着看会儿热闹，然后自己高姿态地去帮两人调解，结果，这两人可倒好，完全不用他出手，就什么问题也解决。 听着这话音，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一下子引起了左大卫的不满，抗议道：“我说，你们叔侄两人能不能不要在那里说悄悄话？说点大家都听得懂的！不然，就把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解释解释！怎么，就因为你们姓苏，所以，就可以任意不管他的感受了吗？” 跟左大卫抬杠，苏建儒那是轻车熟路，弹弹自己有点褶皱的裤腿，慢条斯理地说道：“奥，原来你也知道这是我们苏家人的家务事呀？既然你这么有自知之明，就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站起身，扬着下巴，示意苏小灿跟上，道：“小灿，还不跟上？！过来，我告诉你一下账号和密码。” 苏建儒大长腿几步跨到办公桌前，抬腿踢踢左大卫，“闲杂人等，快快退去！我们有正事要忙，你这只会坏事的家伙，还不赶紧自觉地让位？” 左大卫眼睛瞪不过苏建儒，只能乖乖地起身，让出了电脑前的位置，仍旧不服气地站在一旁，拖着崔以沫当背景。 苏建儒既然肯把账号里的钱都拿给苏小灿闹着玩，自然不会防着自家兄弟了，让他们一起看看，涨涨见识也好。 苏建儒教着苏小灿怎么挂单，正好门外有人叫他有事，就匆匆出去。 苏小灿仰着脖子，看着苏建儒确实不见人影了，“嗖”地一下，挤开过来凑热闹的左大卫，坐在了老板椅上，就占据了有利地形。 左大卫挤不过苏小灿，对着旁边的崔以沫出去，抬脚踹踹崔以沫，恨的牙痒痒地训了起来：“你这个木头疙瘩，也不说管管自己的小媳妇儿，都不懂得什么叫尊师重教！ 还有，我说你给我长点心眼，多学学。看看你家小媳妇儿，左一句叔叔，右一句叔叔，就把苏建儒叫的魂都没有了，随随便便就拿出成千上万，让她来折腾。 这样能折腾的小媳妇儿，你以后可怎么管的住？跟人跑了，我看你连个后悔的哭的地方都没有！ ……” “师父！你在说什么呢？”崔以沫这么老实的一个人都有些被训得忍不住要反抗了。 苏小灿早就对格林的各项数据熟记于心，也在心里演练过很多次该如何挂单，所以，输数字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把苏建儒账号里的钱，全部给投了几句。 只是一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所有的操作。 等她回过神来，就听到左大卫一口一个“小媳妇儿”地训着崔以沫。 哎，她怎么听着，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呢？ 不等崔以沫多说什么，苏小灿就憋不住了：“喂，喂，师父，不带这样人身攻击的啊？我怎么了？刚才，如果不是某人没事拆我的台，我用得着这样为难？逼着我叔叔这样匆匆地做决定，我还没有说，你这个当兄弟的不够意思呢！” “你这死丫头！就是心眼多，别人说一句话，你在脑子里都要想三十遍，才算完。”左大卫有些不自在自己的小心思这么轻易就被苏小灿给拆穿了。他当时把苏小灿的心思摆在明面上，也是觉得苏小灿真想在股市里折腾，有苏建儒保驾护航是最好的。 谁成想，他也就是跟崔以沫出来训练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苏小灿就跟苏建儒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变得这么好，都不用他想着法儿套着苏建儒来帮忙，人家直接大方地扔了一大把的钱，让她随便折腾了。 “好了，师父！我知道你做好人好事，特别不习惯，特别别扭，我不说了，你也不要借题发挥了，好不好？”苏小灿能猜到左大卫的好心，自然要承情，再说了，他是崔以沫的师父，大家一家人，真不用她太过客气。 苏小灿说完这话，就忽视了左大卫，不去看他得意地想再显摆两句的姿态，直接对崔以沫招招手，说道：“以沫，你过来，也认识一下这股票是怎么回事，软件是怎么用的。” 苏小灿这样实际操作更加直接直观，她也不跟书上一样，为了说明一个问题，恨不得把一个字拆成千百个字来解释，十分的浅显易懂。 到中午苏建儒叫三人吃饭的时候，左大卫和崔以沫这两个外行，也算是明白了这股票是怎么回事。 苏建儒也履行了承诺，带着三人去了全德烤鸭吃正宗的京都烤鸭。味道就是好，连一向不太爱吃油腻东西的苏小灿也破例吃得倍儿香。 今天注定是一个热闹的日子。 四人要了一个包厢，中途崔以沫陪着苏小灿要去洗手间，在回来的走廊里碰到一群人正勾肩搭背地从对面走了过来，大概四五人，都才十七八岁的样子，看着年纪不大。 他们两人都不是爱惹事的人，侧侧身子，准备让过这群人。 只是，一个罩面，就听到那群人里有人叫了一声：“崔以沫！” 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实在是对在京都这地方，都能碰到熟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苏小灿扫了一圈对面的人群，没一个认识的，倒是看着他们的衣着，都挺像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们的。什么时候崔以沫认识这样的人了，她表示疑惑。 崔以沫也疑惑呀，他一个从元古市出来的半大小子，怎么有机会在这里碰到熟人呀？ 再仔细看过去时，人群里走出一个比崔以沫高一头，看着比他们大三四岁的一个少年，脸上都是兴奋，直接走到近前，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拳砸了过去。 苏小灿在一旁看着，脸色瞬间就不好了，伸手就要拉人。 崔以沫却站着一动没动，脸上的疑惑退去，也是一脸兴奋地看着对方，同样举起拳头砸向了对方的肩头。 那人捂着被砸的地方，兴奋地说道：“臭小子，走的时候，也不跟大家打声招呼，让大家都好一阵埋怨！” 第一百七十三章 展露锋芒 “我和师父正好有事，才顾不上跟大家告别的。”崔以沫和这个少年两句话的功夫，就勾肩搭臂了，两人高兴的样子，一点也不作伪，很容易就感染了别人。 “你小子，不要以为这样一句话就交代了。队里的人可都说了，遇着你，一定要好好收拾你一下，让你知道不告而别是件多么严重的违反纪律的事情。”那少年仗着自己比崔以沫高，身体压在他身上，唯恐他又给跑了。 “我就是离开，也是得到我师父首肯，跟他一起走的。你要不要也他老人家去打个招呼，好歹黑锅不能让我一个人背呀！”崔以沫憨厚地傻笑了一下，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憨厚。 果然，那少年脸色变了又变，恨的牙痒痒地抬手揉揉了崔以沫的小平头：“你这个不老实的臭小子，就会扯着虎皮拉大旗！” “喂，鸿飞，这小子谁呀？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小孩子？”那群人里早就有人不耐烦了，出声提醒着。 赵鸿飞这才想起自己是跟朋友一起出来吃饭，揽着崔以沫，把他介绍给了他的朋友们：“来，来，介绍一下，这是我这次冬训认识的哥们，崔以沫。这些，都是我的发小，韩俊晖、吕景平、欧阳海、付智宇。” 韩俊晖几个面面相觑，他们都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人，不是他们眼高，是一般人还真入不了他们的眼。这赵鸿飞也不是一个草率的人，竟然破天荒地要给他们介绍一个外人，这人什么来头呀？ 看着他矮胖的小身板、外加整洁却洗的发白的衣服，不像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呀？ 不管如何，他们都要给赵鸿飞一个面子，都皮笑肉不笑地跟崔以沫打了个招呼。 要说这崔以沫看着傻乎乎的，还真有野兽般的直觉，对他人的态度非常敏感，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他们的敷衍。 崔以沫这不到一个月的封闭训练并不是他什么都不说，就真的跟走过场一样，和元古市武馆一般平顺，能显出他的特殊。 这次的冬训，是以青少年冬季训练营的名义组织的，按照年龄分了班级。 先是八到十二周岁从各地方选送过来的少儿，淘汰率比较高，每年选送来的有上千号人，最后剩下来的只有不到百人。 再往上十二至十八周岁是青少年班，又分了十二至十五周岁、十六至十八周岁两个年龄段。这些班里的人大多数都是从八岁就开始参加训练，一步一步，一年一年最后留下来的精英。许多人一到了十八周岁，就会被送到部队或军校，出来最差的兵种也是精英中的特种兵，更多的选入国家级的保密性强的各种队伍中。 在这些精英中，崔以沫这个插班生不乖乖地去少儿班带上一年，直接就进了青少年组，可想而知，对于这种集体意识很强、排外性更严重的班级，他过的日子有多悲催。 其实，这些人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不论何时何地地都对崔以沫冷眼旁观，不与之交流，这种“特别关照”就够人喝一壶的了。 曾经，他们这里也有过一两个插班生出现，最后都顶不住这种压力，主动退出了。 有时候，人为的冷漠更加伤人。 左大卫虽然是这次冬训的特约教练，第一次当教练，就摔翻了所有的学员，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却不好随便插手崔以沫的事情。 即便是再不忍心，也要让崔以沫用自己的实力去征服了队友，这种友谊和认可才能长久，才是对崔以沫是最好的锻炼、保护和关照。 崔以沫的进取之心，跟别人因为自身各种优异条件而骄傲、好强之心都不同，他想了变得更强，只是为了能更好地站在苏小灿身边。如果，他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那他一开始就不会选择这条无比艰辛的路。而现在这些困难和磨练，只会更加激起他的不服输的倔劲儿。 事实也证明，崔以沫进取之心的动机虽然不纯，但是很管用。 他只用半个月的时间，用自己的汗水、勤奋、努力、突飞猛进的进步征服了这群同样桀骜不驯的人，成功融进了他们这一班。 除夕的时候，京都市出现了一伙拐卖儿童的流窜犯，从婴儿到十四五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就除夕前两三天的时间，京郊已经出现了七八起儿童失踪案，最主要的是一政要的十一岁女儿也失踪了。 案件被抵到了训练营这边，因为他们这边小孩子比较多，需要有自我保护能力并可以帮助他们寻找线索的孩子来协助。 少儿组的孩子明显行动力没有青少年组的强，最后选择几个少年组小一些的孩子来参与这项行动，每一个小的配合一个大一点的。崔以沫就在其中，而他的搭档正是着急找堂妹的赵鸿飞。 让人惊叹的是，其他的小孩子都表现的十分警惕，在失踪案频发的区域自由行走，都没有遇到任何的意外。 偏偏，也不知道崔以沫的衣服和憨厚的外表是不是特别容易迷惑人，还是赵鸿飞急于找人，去的地方都太过于偏僻、荒远，就让他们遇到了人贩子。 过程很曲折，很惊险，结局很完美。 崔以沫和赵鸿飞这对临时搭档被带到了犯罪窝点，找到了那个十一岁的女孩赵曼妮，与警察里应外合，救了众多小孩。 至于在他们被拐的两天一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外人就不知道了，反正两人被拐时，万事都是赵鸿飞一人做主，出来之后，赵鸿飞学会了跟崔以沫有商有量。 这个案子才破了，这边训练营又有了新任务，赵鸿飞直接要求带了崔以沫在一个组，他当时的理由就是相信崔以沫野兽般的直觉和好运。 左大卫当时也就神秘地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他这样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人，能被他看中的非要收为徒弟的人，资质怎么能一般了？ 现在，崔以沫才刚展露锋芒，小试牛刀，慢慢，大家才会知道他有多明智！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太好笑了 年后的这次任务是跟另外三个训练营的搞了一次小型的联合演习，在一个地形复杂的小树林里，在规定时间里，谁最后生存下来，谁剩的人最多，谁就是胜利者，期限是一周。 京都这边的训练营运气十分好，竟然在一个制高点，找到了一个洞穴，以静制动，守着阵地，把另外三个训练营给耗去有生力量，最后巧胜。而发现这个地方的人，竟然是从来没有过作战经验的崔以沫，让人不得不惊叹他的好运。 崔以沫也很不好意思，这个主意还是他们出发前，左大卫提示他的，没想到他运气这么好，竟然完美执行了下来。 男人之间同甘共苦处出来的友谊，就是这边快而又牢靠。 就是不到十天的功夫，赵鸿飞就把崔以沫当哥们看了。 只是，这边他们训练一结束，崔以沫回了京都，就着急地想回京都。 而左大卫实在是好多年没有回过部队，跟着崔以沫勉强在这里重新回炉，怎么着都觉得特别受束缚，又提前得到了苏小灿的电话留言，两人一拍即合，在别人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就拉着崔以沫跑去找苏建儒了。 左大卫也怕从一个被管教的地方换到另外一个被管教的地方，直接杀到了苏建儒的公司里，然后，就有了巧遇苏小灿晕倒的事情。 崔以沫听左大卫说起过赵鸿飞家境很好，让他不要得罪就可以了。好在，赵鸿飞对崔以沫的能力和运气是十分认可的，两人之间的相处更多的是战友之间的信任，崔以沫也喜欢这种轻松的相处方式。 但，当在象牙塔里的人们走到世俗的世界里时，又许多东西，就变得复杂而不一样了。 此刻，与赵鸿飞不期而遇的崔以沫，感受到了赵鸿飞的热情，也察觉到了他朋友们的排斥。 崔以沫见赵鸿飞给彼此都介绍了，就转身看向一旁的苏小灿，然后对赵鸿飞说道：“赵哥，这是我同学，我们和我师父来这里吃饭，出来已经有一会儿了，再不回去，就该挨师父训了。等日后有机会，我们再聊！” 赵鸿飞这才看到一旁一直保持微笑、看着他们的小姑娘，眨眨眼，疑惑地重复道：“你同学？我记得你不是京都人吧？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同学呀？对了，你刚才说你师父？不会是我知道的，咱们那个魔鬼教练也在这里吧？喔靠，我们教练不是说你们一起回老家了吗？这都过去几天了，你们怎么还在京都？这都什么不靠谱的消息呀？还侦察兵出身呢，下次训练的时候，看我怎么挤兑他！” “臭小子！又挤兑谁呢？”左大卫的声音阴森森地在众人背后响起。 赵鸿飞脖子跟生锈了一样，机械地扭动着，让人仿佛都能听到他“咯吱咯吱”老旧的声音。 赵鸿飞扯起一个难看的笑脸，万分不情愿地喊了一声：“左教练，您好！” 赵鸿飞的朋友们都面面相觑，他们这几天没有少听他说起训练营的事情，对他口中的“左教练”那是耳熟能详，什么武力值超群，第一天就群殴了他们所有的学员，什么性格恶劣，操练起他们这些人来，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总之，各种的又爱又恨。 突然看到传闻中的人物，他们几个也难得地漏出来几分热切和敬畏。 “喂，我说！让你出来找个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苏建儒也随后从楼道里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这里热闹的情况，“幺，今天这是大院里的人约好了嘛？出来吃个饭，都能碰到一起！” 赵鸿飞几个人见到苏建儒，都收起了看热闹的表情，很乖巧地齐声叫了一句：“苏三哥！” 原来，赵鸿飞他们跟苏建儒都是军区大院的，这几天，左大卫和崔以沫虽然住在大院里，但除了一天挑了警卫连的一个班，其他时间不是十分安分地在苏家的院子里训练，就是跟着苏建儒四处奔波，倒是没有什么机会遇到这群人。 在一旁当够背景的苏小灿在这个安静的走廊里，忽然“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苏建儒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明知道苏小灿的这一笑肯定不是什么好意，还是没好气地说道：“笑什么笑？叫我苏三哥很好笑吗？” “不是，叔叔，这样叫你没有什么好笑的！”苏小灿拉着崔以沫往苏建儒这边走过来，还不忘调侃道，“好笑的，刚才的场景，特别像电视剧里的黑社会老大和他属下见面的样子，太好笑了，所以才忍不住的，……你不要生气啊！” 左大卫摸摸下巴，打量了一下苏建儒和另外一边已经面露怒火的几个少年，十分认可地点点头，煽风点火地评论道：“嗯！你这么一说，还挺像的！苏老三，你是不是真的混过黑社会呀？” 苏建儒无奈地瞪了一眼两个闹事的家伙，借着转移话题，安抚着几个快炸毛的少年：“鸿飞，今天就你们几个人来这里吃饭嘛？订包厢了没有？不然，过来，跟我们一起吃吧！” 赵鸿飞倒是不想在这里让大家都闹不愉快，一边是自己的好兄弟，一边是战友，是教练，是大院里的熟人，能和平分开是最好的。 “不了，苏三哥！我哥和俊晖他们几个的哥哥也过来了，订了一个大包。你们先吃吧！我们这里还要等人，得好一会儿！” 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这样家庭出来的人，只要不傻，十来岁的时候，正常地交际，需要注意什么，跟什么怎么相处，不被家人教过，耳闻目染，也熟能生巧了。 苏建儒借着楼梯就下来了，拉住苏小灿，对赵鸿飞他们几个点点头，道：“嗯，这样也好！那我们就先回包厢了，跟你哥他们问声新年好！” “好的，苏三哥！”赵鸿飞看着苏建儒几人离开，也是松了一口气，心里琢磨着崔以沫跟苏建儒的关系，拉着朋友们就往他们的包厢走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酸话 几个人一拐过走廊，韩俊晖就不服气地问向赵鸿飞：“鸿飞，你刚才这么忍气吞声干什么？就算是看在苏三哥的面子上，也没有让咱们自家兄弟被人嘲笑的道理呀？！我们哪一家又不是比他们苏家差，这口窝囊气受的！说出去，还让人笑话我们几个好欺负呢！” 吕景平也在一旁点着头附和道：“就是！说出去多丢人呀？我们几个大男人被一个黄毛丫头给嘲笑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窝囊的时候！” 欧阳海也满脸不在乎地说道：“你们知道那个臭丫头什么来路吗？回头，我非好好让她长个记性不行！” “好了！你们就当给我面子，把这件事咽到肚子里，忘记好了！”赵鸿飞眼皮直跳，无奈地解释道，“我也不是袒护那个丫头。 你们没有注意到，当时那个丫头走过去的时候，我认识的那个小兄弟只是几步路的功夫，都一直身体护着她，没有给他人留下任何可以攻击的死角。 除此之外，我提到的那个左教练也动了动，就他所在的那个地方，完全处在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上。 还有苏三哥，见那丫头一过去，就拉住手，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如果，当时我们起了冲突，到时候，只会让大家大过年的都没有好日子过。论打架，说句实话，我们几个加上我们哥哥们都不是那个左教练的对手。能预料到这样的后果，我们何必逞一时之快？ 不信，你们问问智宇，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也是我们训练营里的人，又是我们的军师，总不会说谎吧？” 韩俊晖他们几个都看向付智宇。 付智宇食指架了架鼻尖的眼镜，眯眯眼睛，冷静地分析道：“鸿飞说得不错，他们三个人都对那个小女孩挺在意的，我们要是有什么举动，难保大家会起冲突。现在在外边，又是过年期间，大家闹了不愉快，都不好交代。 不过，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现在不计较，并不代表我们以后不计较。回去后，我们调查一下那个女孩的底细，大家再决定怎么做。” “嗯，还是智宇想的周全。”欧阳海揽住韩俊晖的脖子，“我们还不容易出来聚一聚，为了不想干的人，闹了不愉快，这才真叫顾此失彼呢！走，先好好吃一顿，消消气！” 与这边的“谋定而后动”不同，那边是一边倒的批评。 苏建儒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小灿，你今天怎么这么冲动？你都看出他们和我认识了，还出言笑话他们，遭他们惦记了，有什么好呀？ 算了，好在，你们过几天就要离开了，跟他们也没有什么交集，他们总不能跑到元古市再找你们的麻烦吧？如果真有这事，倒时候记得跟我说一声，我去教训那几个小子一下。” 左大卫背着手，悠哉地说道：“管他们有什么后招呢！大不了今年暑假的时候，我再来训练营逛逛，那个赵鸿飞和带眼睛的姓何都在里面，保证让他们有一个印象深刻而又终生难忘的暑假！ 不过，话又说回来，小灿，你平日里最会驱凶辟邪，圆滑世故了，怎么今天吃了枪药，明知道会得罪人，还要呛声？” 三人到了包厢门口，推门进去，分别坐了回去。 崔以沫坐在苏小灿一旁，搔搔短发，欲言又止好几次，也难得不支持苏小灿这次的冒失行为，最后忍不住说道：“小灿，你今天确实有些冲动了。虽然说这话，很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我们确实不管是身份地位武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次如果不是有苏叔叔和师父在，连我都不一定能护住你。这多危险呀？！” 一个一个都说她，她怎么了？不就是说了一个笑话吗？她承认这个笑话，伤了一群心高气傲的少年的自尊，但是，那又怎么样？就允许他们看不起人，不允许别人看不起他们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句酸话，不就是有一个比她和崔以沫好一点的父母吗？ 她，苏小灿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重活一回，难道还要忍气吞声，畏手畏脚地过一生吗？那跟前世活在自己世界的自己有什么不同？说难听点，还不如前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看不到，活得轻松呢！ 这一生，她绝不轻易退缩，不就是得罪人吗？那是她现在还很弱小，所以大家都才觉得自己需要避让。如果，她足够强大，足够他们重视呢？是不是，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这一刻，苏小灿更加坚定了要努力挣钱，让自己变强大的决心。虽然她现在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得到那张股票格林的走势图，但现在这个绝佳的机会是自己的，她就决不轻易让机缘从手边溜走。 在这之前，现在的最重要的事情是，让大家有一个好的吃饭的心情，不要因为这个插曲，把气氛搞得太沉闷了。 苏小灿眼珠子一转，立刻换上委屈表情，撇着嘴巴，抱怨道：“我就是看他们这些不谙世事的公子哥不顺眼！你们都没有看到，我和以沫碰到那个叫鸿飞的家伙时，那些人看我们的眼神，好像我们有多土鳖，多见不得人似的，都拿眼白看我们。 我还以为他们的眼睛就是长在头顶的，结果叔叔一过来，一个个跟乖孙子一样。 狗眼看人低！ 他们凭什么看不起我和以沫？我们凭自己的努力和能力，怎么就低人一等了？” 左大卫看看苏小灿，又拍拍崔以沫的肩膀，瞪着眼，大声喝道：“笑得好！要是我当时在场，先把那群人的狗眼给揍成熊猫眼！” “好了！左大卫，都什么时候了，也不闲事多，就知道瞎起哄！”苏建儒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小灿，叔叔也说什么了，今天让我侄女受委屈了，等会儿去逛街的时候，想要什么东西，尽管说，叔叔尽自己所能，都满足你！” 第一百七十六章 哥，你来了 苏建儒还能说什么，他总不能对一个才十二周岁的小姑娘说这世道就是这样不公平，身份地位金钱有时候就是社会上无敌的通行证，某些人就是有特权看不起别人吗？ 他倒是宁愿苏小灿再迟点懂这些道理，有一个无忧无虑、单纯快乐的学生时代。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他不知道，我们的苏小灿小同学，身体里塞着三十多岁的灵魂，即便前世过的再单纯，也不是一个不懂这些道理的人。 反而，就是因为懂得这些，所以，才更加对权势地位有超乎寻常的渴望。 崔以沫坐在苏小灿旁边，满脸的愧疚，小声地认真地说道：“对不起，小灿，都是因为我没本事，所以，才连累的你跟我一起被看不起！你放心，我以后会更加努力的！以后，以后，一定不给你丢人！” 苏小灿没想到自己就是一时的冲动，会惹得三人这样重视，苏建儒的担心、左大卫的维护、崔以沫的自责，像千斤重石一般压在她的心头，承受的真心有多重，她的罪恶感就成倍地肆虐。 苏小灿拉拉崔以沫的衣角，勉强扯着笑脸，“以沫，我只是单纯地看他们不顺眼，你不用这样把什么责任都揽到自己的头上。” 说着，又扭头看着苏建儒，咬着嘴唇，“叔叔，我以后一定注意，不随便冲动了。在元古市自在惯了，还真的有些不适应京都的节奏。” 苏建儒摸摸苏小灿的脑袋，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可以因为那些个眼睛长到头顶的人被蹉跎了呢？ “放心吧！小灿，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用得着为了一两句话，就大动干戈的吗？叔叔带你来京都是玩的，见世面的，可不是为了受气的！” “苏老三，你从头到尾只有这句话，我最爱听。”左大卫拿着一鸭腿，吃得满嘴油光，满脸的不在乎，“我们怕什么？你一个文，我一个武，留以沫护着小灿，就是到哪里，我们都能杀他个三进三出！非把他们给揍服了不行！” 苏建儒满头黑线，他这边还在安抚苏小灿往正道上引，左大卫这个莽汉一言不合就要上全武行，这不是捣乱吗？ 不行，左大卫必须备被隔离！ 苏建儒把自己跟前的一盘没有开动的鸭肉推到左大卫跟前：“桌上的这些菜和肉够你吃吗？不够，我再叫两只鸭子！” “要！”左大卫立刻被美食晃花了眼，十分肯定地说道，“两只鸭子怎么够吃？再来五只，吃不了，大包带走当晚饭！” “你个吃货！”苏建儒也是拿左大卫没办法，咬着牙，头疼地叫了服务员，又报了五只鸭子，上一只，打包四只。他估算着今天的晚饭都有着落了。 只是，跟五只鸭子一起上来的，还有一大堆的人。 赵鸿飞那边最后还是人多口杂，他们在楼道里遇到苏建儒的事情，被几个当哥哥的听到了，都嚷着要过来打探虚实。 今天的主人是韩俊晖的表哥程子昂，不是军区大院的，是政府大院那边的人，对于苏建儒平日里就不大感冒，一言不和，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找茬儿来了。 “哎，真的是苏三哥在这里呀？我刚才听鸿飞他们说，还以为他们是看错人了呢？”程子昂领头进了包厢，原本宽敞的包厢，顿时被变得特别拥挤。 服务员放下鸭子，看着形势不对，就赶忙离开了。 苏建儒一扫刚才的随性，整个人也变得锐气难挡，充满了生疏和客气，站起身，端着标准的姿态，迎上了程子昂。 他刚才担心苏小灿，把道理掰开了给她讲，只是为了让苏小灿懂得一些做人的道理，但并不意味着他就怕事了。就如左大卫说的，他们两个一文一武齐上阵，还真少有人挡得住他们的。 “原来是子昂呀？今天这是带着孩子们出来吃饭吗？过年都没有在大院这边见你。”苏建儒在餐桌前挡下众人，伸手打招呼。 程子昂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那还不是因为苏三哥是个大忙人吗？听说，这年都在一个穷山沟里过的，因为下大雪，差点回不了京都。啧啧，真是太可怜了！” 苏建儒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因为这些话有半分的变化，“你这就不懂了吧？吃惯了大鱼大肉，有时候，青菜萝卜解解腻，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还有助于身体健康呢！” “哎，不是我说，苏三哥，你才比我大几岁，就跟老人们一样的爱好了？咱们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朝气！” 程子昂面露讽刺，歪头看了一眼仍旧坐在座位上的三人，心里更加不爽了，暗骂了一句：果然都是一群没见识没眼色的乡巴佬。 嘴上更加毒了：“对了，苏三哥，你这是在请客呀？我看这边还打包着几只鸭子，是准备给你这些从穷山沟里出来的亲戚带回去尝尝鲜的吗？真是一群没见识的，几只鸭子……” “啪”！ 一块手指长的鸭皮就这样飞到了程子昂的嘴巴里，塞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左大卫抬起头，无辜地看向程子昂：“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最喜欢吃的鸭皮怎么不见了？” 程子昂从震惊中回过神，狼狈地吐出鸭皮，奈何嘴里总有油腻腻的感觉怎么吐都吐不掉。 此刻，又听到左大卫这话，怎么不明白是谁下的套，当即就恶狠狠地瞪向左大卫，撸着袖子，就要上演全武行。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小麦色的大手稳稳地压住了程子昂的肩膀，他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有摆脱，一脸狰狞地回头，就要爆粗话回敬这个敢阻拦自己的人。 这一回头，看到来人，顿时哑了声。 赵鸿飞站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哥，你来了！” 来人正是赵鸿飞的哥哥赵鸿文，国字脸，粗眉毛，一看就是那种正直伟岸的正面人物形象，用苏小灿的话来说，妥妥的英雄气概。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有内幕 “左队？你怎么在这里？”赵鸿文看到没看他身边的一群人，直接皱着眉毛，不悦地看向了吊儿郎当的左大卫。 这一声“左队”立刻让众人都哑了声，两方人都看向那个方才惹事的人。 左大卫被看的十分不自在，挪了挪屁股，又觉得丢人，梗着脖子，飘着眼神，虚张声势地喝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了？这里是饭店，有规定说不能让我来吗？” 赵鸿文眉头跟打结了一般，不再对左大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纠缠，想往前走，才注意到自己旁边都是人。直接黑着脸，看向赵鸿飞：“我记得你告诉我的包厢不是这间吧？” 也不知道是房间里空调太暖和，还是太紧张，赵鸿飞额头都留下两行汗水，紧绷着脸，道：“不是这间。” “既然不是这间，你们就该去哪里去哪里，不要在这里占地方！”赵鸿文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直接就把一群中二的少年们给打发走了。 这群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少年，都没有敢反抗，脸上都没有半点的不情愿，直接利索地走人了。 赵鸿文往餐桌这边走了两步，在众人离开包厢时，又背对着门，说一句：“鸿飞留下！” 然后，一群人不知道受什么刺激，走得更快了，几乎是这边话音才落，那边人就走光了，只剩下赵鸿飞。 赵鸿飞关了门，板着脸，规规矩矩地走到赵鸿文旁边，坐了下来。 苏建儒看看左大卫，又看看赵鸿文，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他对左大卫的过去并不是很了解，两人也就是小时候玩得嗨，再大一点，他到了京都读书，左大卫也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些年，两人见面的次数还真不多。 在元古市，如果不是左大卫主动去拜访苏荣耀，估计就他在元古市的那种形象，他在大街上碰到他，也认不出他是谁。 现在，他们院子里当年打遍大院无敌手的赵鸿文竟然叫他“左队”，真是心中觉得奇怪，又觉得理所当然。 算了，左大卫就一身的秘密，他只要知道他们是兄弟就好了，真心不想去仔细探查他的秘密到底有多少。 苏建儒对平日里没多少交集的赵鸿文点点头，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这个时候无比庆幸，他当时要了一个包厢，桌子够大，再坐两个人也不拥挤。叫了服务员添了两份干净的碗筷，又拿出一只鸭子片了，端上桌。 左大卫也不抗议自己要打包的鸭子被人吃了，埋头和跟前的鸭子较着劲儿，不去看那边多出来的人。 崔以沫却是两眼放光，看着赵鸿文，一想到刚才他的气势和他人对他的态度、敬畏，心里就跟烧了一团熊熊烈火一般，忍不住问向自己：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拥有这样的实力和气势？！ 苏小灿则闻到了浓浓的八卦的味道，心里狂喊着：有内幕，要真相！ 不过，她也就在心里想想罢了，就左大卫那看着没把门其实比谁都嘴严的家伙，想从他那里套出什么话，那是比登天还难。再看看眼前这位，更是一块又硬又冷的冰疙瘩，一看就不好攻克，好不好？ 算了，好奇又不能当饭吃！ 本来就只吃了一点，出了趟包厢，遇到一群人，回来被训得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又有人跑来找茬，现在好不容易气氛还算不错，还是赶紧填肚子吧！万一，等会儿再发生什么事情，难道还要委屈自己饿着肚子吗？ 就这样，包厢里的气氛暂时算是得到了一份诡异的和谐宁静。 赵鸿文倒是不客气，对着苏建儒推到自己跟前的盘子，就开工了，那吃饭的速度，唉，真跟打仗抢时间一样。 没一会儿就把跟前的盘子消灭干净了。 赵鸿文用湿巾纸擦擦嘴，又擦擦手，这才好整以暇地看向左大卫，问道：“左队，这里在座的每个人都是你最信任的人吧？ 既然没有外人，那跟我说一下当年为什么突然退伍吧！ 当年，政委对我说，你伤到了筋骨，不适合再留在部队了。可是，事后，我跟其他的战友了解过，你的伤并不算特别严重，休息一段时间，即便不回队里，也可以分到其他部队。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遇到了什么困难？你知道你当年完成的任务对国家，对部队，对社会安定有多重要吗？一等功呀！你拿着这样的功勋，随便去部队的哪个地方，都是越级升职。 为什么要放弃这样的机会，要退伍？” 左大卫突然就觉得眼前的美食味同嚼蜡，没了一点食欲，恶声恶气地说道：“我是拿到国家的伤残证才退伍的，这有什么错吗？明明都是一个废人了，为什么要占着部队的资源不放？这跟占着茅坑不拉屎有什么区别？” 苏小灿实在吃不下去了，自己怎么就这么乌鸦嘴呢？想着要发生什么事，就真发生了。现在是吃饭时间唉，为什么左大卫就不能留点口德呢？感情他吃饱了，就不管别人了呀？ 苏建儒和崔以沫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看着左大卫，这赵鸿文一言不合就爆猛料，是个什么意思呀？ 赵鸿文一点也没有被左大卫的话给忽悠了，继续追问道：“以你的身手，这点小暗伤算什么？从我们队伍里出来的人，身上不带点伤，都没脸见人！照你的意思，我现在是在浪费国家的资源，占了别人的位置了？那我跟其他战友是不是都该学学你，全部退伍算了？” 左大卫被说的脸红脖子粗，当即就拍了桌子，指着他说道：“赵鸿文！我告诉你，不要欺人太甚啊！不要以为你现在是高官了，我一个平民百姓就怕了你，要被你指着鼻子训！” 赵鸿文挽起袖子，脱了外套，动动脖子，压压手腕，道：“正好！来让我看，当年作为队长的你，是不是这些年懈怠地骨头都绣了！也让我看看，自己进步的程度如何！”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关门，放狗 其他人顿时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不是来吃饭的吗？怎么突然就成了比武场了呀？ 虽然她很喜欢看热闹，但这热闹超出了自己接受的范围，还是少看为妙。 苏小灿坐直了身体，让自己尽量看起来严肃点，认真地喊道：“师父，打架损毁了桌椅是要赔钱的！” 左大卫撑起的气势，就跟戳破的气球，一下子就全部泄完了，皱着眉头，看看眼前有些奢华的桌椅、装饰，不甘心地说道：“怎么好像看着这里的桌椅还挺值钱的？也不知道坏了，要陪多少钱？！” 苏小灿立马狗腿地附和道：“可不是嘛！师父，这可不是咱们那穷山沟，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十来块钱就全解决问题了。这可是在京都，估计连这块桌布，都上百了。啧啧，咱们这些穷亲戚，可真伤不起呀！ 那边那位小哥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苏小灿一句话，就把战火给烧到了在一旁安静地做背景的赵鸿飞身上。 他真的很冤枉，好不好？ 之前他还拼命替苏小灿说好话，才让的大家当时在走廊上都没有起了争执的。 再说了，刚才那些“穷山沟”“穷亲戚”之类的话，又不是他说的，怎么可以这样连坐呢？还是在自己的哥哥面前，太可恶了！ 赵鸿飞憋得脸都红了，努力在赵鸿文的压力下，反驳道：“又不是我说的！我已经很努力帮你们说话了。都怪你这个丫头，总是说话不看场合，惹到了别人，还反过来埋冤我！” 左大卫被苏小灿的这一打岔，一提醒，慢慢也放松了神经，不再跟刚见到赵鸿文、面对他的灼灼逼人时一样觉得无所适从，恢复了自己的本性。 吊儿郎当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了一根牙签，一边闲适地剔着牙，一边说道：“唉，我们这些穷人，连吃饭都得靠别人施舍，哪里还有闲心情考虑你们这些人口中说的什么功勋呀？小灿，你听，这么高大上的东西，跟我们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苏小灿鼓着嘴，看着左大卫恢复了正常，就不想插手他的事情了：“师父，你又没有跟我说过你以前的事情，我怎么知道跟你有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呀？” “你这个坏丫头！”左大卫见苏小灿都不接他的茬儿，一个劲儿地朝她使着眼色，低声训斥着，“还知道我是你的师父嘛？就这么当着外人的面拆我的台？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外人？”赵鸿文挑挑了眉头，扫了一眼包厢里的其他人，目光盯在崔以沫身上，眯了眯眼睛，最后落在他旁边的苏小灿身上，“这个丫头是你的徒弟？你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原则了，连这样渣的体质也看得上？也不怕毁了你的名声！我看着都觉得丢人，你什么堕落到这种程度了？！” 赵鸿飞进门这么久以来，终于觉得气顺了一回，眉眼间都带着嘲笑，对苏小灿挤眉弄眼。 苏小灿瞬间炸毛了，“霍”地站起身，双手拍在桌子上，当即就怒火朝天了：“那是什么口气？我体质就是渣怎么了？体质渣就可以被侮辱吗？告诉你，他左大卫收我做徒弟，还得看我高兴不高兴呢！嫌我丢人？！你这个扑克脸是哪根葱哪根蒜，跟来这里训我？ 以沫，关门，放狗，咬死他！” 崔以沫在一旁从初时的生气，到这时的傻眼，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下意识地看看左大卫，他怎么能老是觉得苏小灿刚才那句“放狗”是在说左大卫呀？ 左大卫在一旁听着也牙疼头疼心肝都疼了，支着胳膊在餐桌上，捂着头，不知道该生赵鸿文的气，还是该训苏小灿出言不逊。 一个铁疙瘩已经够让人伤脑筋的了，再多一个碰不得摔不得的瓷疙瘩，还让不让人活了呀？！ 长这么大，也就左大卫在他面前下过他面子，那是因为当时自己打不过他，心服口服。 眼前这个一捏就碎的小丫头片子算哪根葱哪根蒜，他都没有说自己肯多看她一眼，就是给她面子了，还敢在自己面前这样耀武扬威，不对，狐假虎威，真是活够了！ 赵鸿文就像打量小丑一样，看着苏小灿在那里张牙舞爪地叫嚣着，从容地背靠在椅背上，双臂环胸，明明坐着，仰头看着苏小灿，却一副傲视她的样子，嘲讽道：“怎么？就会说点空话大话吗？你放的狗呢？怎么不叫出来嗅两声？” “左大卫，这人都骑到咱们脖子上示威了，我们为什么要忍？！他不是叫你左队吗？你不是应该别他厉害吗？揍他，揍得他爹妈都认不出来！”苏小灿已经被气得失去了理智，挥着手臂，就要指挥左大卫收拾赵鸿文。 赵鸿文的毒舌一如既往的让人恨的牙痒痒：“左大卫？你的名字什么时候都可以被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呼来喝去了？这次见面，你真是越来越刷新我对你的认知了？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尊敬的那个左队吗？” 这个场面有些火药味十足，崔以沫和苏建儒在一旁看着，明显感觉自己的存在感不足，不过，两人听来听去，也算是看明白了，现场虽然是三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其实从头到尾都是赵鸿文和左大卫之间的恩怨。 两人都暗自祈祷着，这把火不要烧到苏小灿身上，虽然，她明显被赵鸿文刺激的失去了理智，一直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有了这种意识，两人都不自觉地往苏小灿旁边挪了挪身体，苏建儒随时准备着拦住赵鸿文，崔以沫则身体处在了备战状态。 “你是谁？你是我师父的什么人？凭什么吃了我们的东西，还理直气壮地在这里挑衅我们？我师父是什么人，怎么为人处事，关你屁事？ 你一进门就以一副道德卫士的样子来指责我师父，谁给的这种权利？ 你一个许久未见，都不知道问一声好，就知道来指责人的家伙，凭什么说别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剑拔弩张 左大卫都不知道苏小灿原来这么维护自己，感动地抬起头，叫了一声“小灿”！ 苏小灿受到了鼓舞，说的更加口水纷飞，把她这段日子写小小说的灵感和激情都迸发了出来，煽情的话滔滔不绝地蹦出来：“你都说了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我师父了，作为曾经最亲密的战友，意外见面，不是该先关心他现在过的好不好，再来叙旧吗？ 也就你这种铁石心肠的人，才永远只关心这些不知所谓的原因，你想不开，为什么要逼着别人跟你一起沉溺往事？！ 如果你真的这么在意当年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自己调查清楚，为什么在知道我师父离开部队之后，不去找到他，让他重新回去？你觉得遗憾，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离开部队的生活？ 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师父现在的所作所为？你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点都不了解，凭什么武断地认为我就一定是那个拖后腿的人？ 在你的世界里，除了拳头、强者，还有没有人性、亲情？” 左大卫感动地一拍桌子，抬起头，两只刚才揉红了的眼睛看向赵鸿文，挺着胸脯，道：“小灿把我的心声都说出来了！鸿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左队了。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大家就此别过吧！” 左大卫以手掩面，站起身，就从旁边的边几上，准备拿起剩下的三袋鸭子，就要闪人。 赵鸿文被苏小灿说的眼神一暗，眼角的余光很快就捕捉到了左大卫的小动作，身体要于意识，大长腿一勾一送，就把身边的空椅子踢向了左大卫，——身前放着三袋鸭子的边几。 左大卫耳听八方，听到响动，提起三袋鸭子，一个回身，就止住了椅子。 赵鸿文已经随之跃上椅子，拳头迎上了左大卫的头。 左大卫侧头，脚一蹬椅子，身体往后退了两步。 赵鸿文如影随形，拳影，腿影不断地交替贴上左大卫。 左大卫手里带着三袋鸭子，在包厢里上串下跳，躲着赵鸿文的攻击。 赵鸿文见左大卫只躲不应战，心里窝火，所有的动作都直攻三袋鸭子。 没几下，装鸭子的纸袋就承受不住两人的拳风和动作，裂开了，鸭子随之四处乱飞。 左大卫大叫一声：“我的鸭子！” 跟仇人一眼瞪着赵鸿文，也不躲了，两人迅速地交手在了一起，拳**加的“彭彭”不时地响起。 一时间，碗碟乱飞，桌椅摇摆，包厢里四处都是叮叮当当的声音。 苏建儒等无辜人士眼疾手快地都贴在墙角，躲开这场无妄之灾。 崔以沫身体挡在苏小灿身前，双眼冒光地看着两人交手，握紧的拳头和紧绷的身体都彰显着他的激动和紧张。 苏小灿看着眼前堪比动作片里的武打场景，心惊胆战之余，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现场版的高手对战。 赵鸿飞此刻跟崔以沫一样，都对这样势均力敌的对战，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向往，聚精会神地记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唯恐自己错过了什么。 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包厢里除了完好的几个人，已经不存在任何完好的物件了。 没容左大卫和赵鸿飞继续纠缠下去，包厢门就被人打开了。 再然后，一群人，大过年的十分荣幸地走了一趟派出所。 原来，早在程子昂一群人去找苏建儒他们麻烦的时候，饭店的经理就给附近经常打交道的派出所打了电话，所以才在战局没有扩大之前就及时制止了左大卫和赵鸿飞，不然，两个人型兵器一旦扩大战果，毁了这饭店也是可能的。 派出所里，饭店交了一份饭店被损坏的清单，东西很多，倒是价格都在合理范围之内，那饭店的真正老板也是有点关系的，知道今天闹事的是什么人，也没有敢趁机讹诈，但人家也不是可以随意被欺负的，所以，才慎重地交了这份清单。 警察把清单递给了肇事的双方。 苏小灿往前蹭蹭，一看左大卫手里的最终价格，撇撇嘴，直接不高兴地一把抢过来，塞到了赵鸿文的手里：“你不是找我师父问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请先把自己闯的祸结清了，证明了你的诚意，再来找我师父吧！” 一旁的赵鸿文不高兴了，站起身，就冷哼一声，道：“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讲理！什么意思？这些东西，我哥一个人能打坏吗？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要我哥全赔了呀？” 苏小灿双臂环胸，摆起了架势，冷声道：“那我们找律师来对簿公堂吧！我们这么多人看着，都知道是你哥先出手的，我师父只是正当防卫，理所当然你哥要负主要责任。 最重要的是，我们都是平民百姓，你哥看样子在部队是当官的吧？不知道曝出打架斗殴的案底，对他以后的升职有没有影响。 你们也不要想着借势压人。你们有权有势，我们也不是泥捏的。 想清楚了，我们再谈其他的。” 负责调解他们纠纷的两个警察在进这间办公室的时候，就被嘱咐过了，这里面的人双方能不得罪，尽量都不得罪，让他们自行商量解决方案最好。 只要他们一和解，就立刻放人。 所以，两人见双方剑拔弩张，也装聋作哑着。 赵鸿飞被气得跳脚，想反驳又真怕苏小灿他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转开视线，看向他最熟悉的苏建儒，着急地说道：“苏三哥，你就看着这个丫头替你们两个大男人做主吗？她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能替我们赵苏两家当了家吗？” 左大卫动了动身体，不等苏建儒接话，就懒洋洋地说道：“这是我跟你哥之间的事情，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赵鸿文，不会几年不见，你连这点担当都没有了吧？” “这个小丫头能替你做了主吗？”赵鸿文终于从清单中抬起头，直对上左大卫的视线，平静地问道。 第一百八十章 你的功夫退步了 左大卫被一时问住了，仔细回想了一下苏小灿刚才的话，好像没有说错什么，又抬头看了看没有怎么反对的苏小灿，才迟疑地点了点头。 赵鸿文十分干脆地说道：“好！那，这清单我付钱，回头，我找你，你跟我说清楚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行！”左大卫和苏小灿异口同声地反对道。 然后两人对视了一眼，苏小灿开口反驳道：“我刚才的话说的很清楚，是让你结清了账单，证明了你的诚意，再来找我师父，并没有替我师父答应告诉你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我师父的隐私，他有权保持沉默，没有义务告诉别人，请你认清楚了这件事，我们再接下来往下谈。 如果，你要一味地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那么今天这事就没法谈下去了，我们还是公事公办吧！” “不行！”这回换赵鸿飞不干了，他说这么多，不惜把赵苏两家都扯到这次事件中来，就是想把事情私了，公事公办，即便是最后他们以权压人胜了，也会落了别人口舌，对赵鸿文以后的前途一定会有影响的。 不要看赵鸿飞现在才十七岁，生在权贵之家，天生就懂得这些权利间的交易，这样才不会被人轻易地利用。 赵鸿飞还想再说什么，赵鸿文一举手就制止了他，扫了一眼苏小灿，始终如一地平静地说道：“这份清单，我付钱。这个小姑娘说的对，是我先挑衅，先出手的，如果这点责任我都不能承担，我都对不起我的职业。但，我还是坚持，左队，你要跟我说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一直耗着，等你想通了这件事。” 说完，就转头对一直旁边的警察说道：“同志，事情，我们双方已经协商好了，你看，还有什么问题，需要我们一起解决的吗？” “我还有！”左大卫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见所有人都神色莫名地瞪着他，挺挺胸，强作理直气壮地说道，“他还毁了我三只鸭子！这个也要赔！” 苏小灿他们都丢脸地转开了头，挪挪身体，离这个只知道吃的单细胞生物远一点。 赵鸿文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的失望和迷茫，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板着脸，一本正经地保证道：“好，我欠你三只鸭子。如果，你觉得不够，我还可以翻倍地赔你！” 左大卫见赵鸿文这样就轻易妥协了，顿时感觉特别无味，唠叨了一句：“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你先把这笔帐记下吧，以后再算！” 赵鸿文眼睛闪了闪，并没有多说什么，干脆利落地跟警察把这次事件交接清楚了，连案底都一起抹去了。 全程苏建儒待着他们三人都在一旁看着，苏小灿都忍不住酸不溜秋地吐槽道：“有权有势真好！” 几人出了派出所，程子昂一群人早就在一旁等着赵鸿文兄弟俩人了。 倒是苏建儒这边，谁也没有通知，甚至车子都留在了饭店，没有开过来。好在，这个派出所离饭店本就不远，走上十来分钟就到了。他们四人对这样的散步一点也不介意。 赵鸿文见四人都没有跟他打招呼，几个大步就走到几人面前，说道：“你们没有开车吗？我的车在这里，你们去哪里，我送你们。” 程子昂这边的人都傻眼了，这刚刚才打架打到派出所的人，转眼就变得相亲相爱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打不相识？ 赵鸿飞接受到众人询问的眼神，眼睛飘了起来，这个问题，他真的不好回答他们好不好，到现在，他也没有弄清楚赵鸿文到底跟那个左教练是敌是友。是敌吧，两人出手就打了起来；是友吧，赵鸿文愿意为了这个人忍气吞声，答应不少的不平等条约。 唉，他也心情很复杂好不好？！ 苏建儒看着那边围起来的一群人，眼神不善地看着他们，有心跟赵鸿文拉开距离：“不用了，鸿文！我们的车子就在饭店，几步路走过去就行了，就不麻烦你了！” 赵鸿文立刻把车钥匙扔给一旁的赵鸿飞，对苏建儒说道：“我才碰到左……” “左大卫！你要是叫不习惯，跟建儒一起叫我左哥也行。”左大卫看赵鸿文的架势，肯定是赶不走了，说不定这几天还要再打交道，还是先把称呼定下来吧！他听着那声左队，也很戳心的。 “左哥，我跟你们一起走走吧！”赵鸿文权衡利弊之后，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 左大卫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耸耸肩，无所谓地抬脚先走了。 赵鸿文大步跟上，与他并肩而行。 苏建儒和苏小灿、崔以沫三人看着这对冤家，心情复杂地紧跟其后。 赵鸿飞一行人，就这样被留在了原地。 程子昂几人一看赵鸿文走的远了一些，都围着赵鸿飞，七嘴八舌地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赵鸿文到底跟那几个人什么关系。 赵鸿飞顿时头都大了，他哥走的太潇洒，都没有叮嘱他什么事情可以说，什么事情不可以说，只能头疼地含糊其辞道：“我哥和那个左教练以前是战友，这次意外碰到，两人忍不住切磋了一下功夫，谁知道动静闹这么大！” 之后，就什么也不肯多说，一句“我得赶紧帮我哥把车开回去”，也不管自己的年龄有没有驾照，一溜烟儿地就开车先跑了。 而这边，左大卫十分后悔让赵鸿文跟着，他的毒舌跟他的扑克脸一样，多少年都没有一点变化。 才走了几步，就听赵鸿文说道：“左哥，你的功夫退步了！以前，我每次都是你的手下败将，现在我们都可以打成平手了。而且我感觉都你的力度和敏捷度都迟钝了很多，我相信如果今天不是因为饭店地方太小，时间太短，你的败迹会马上就表现出来！” “你……”左大卫气得食指指着左大卫，都说不出话来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无所长进 赵鸿文越说越顺溜，更多的批评随着他紧皱的眉头，不断地往外冒着：“你的警惕性也越来越差，我出手的时候，椅子都到了你近前，才察觉到。功夫的套路也没有多少长进，很多都还留着以前的习惯。 我以为你就算是退伍了，你因为为傲的身手也不会拉下。但是，我看错你了！ 这几年，你到底都在忙什么了？这么不求上进，无所长进！” 苏小灿听着乐呵了，捅捅一旁的崔以沫，幸灾乐祸地说道：“听到没有？你师父被人嫌弃了。唉，整天的自以为我的功夫天下第一，我终于有一天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崔以沫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师父很厉害的！” 苏建儒早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左大卫狠狠地挖了看笑话的三人，最后瞪向赵鸿文：“闭嘴！什么进不进的？！我退步了不是正常吗？如果，你这些年在部队里一点长进都没有，还不如回家种红薯！” “那你这是承认自己现在不如我了吗？”赵鸿文挑挑眉，挑衅地看向左大卫。 左大卫炸毛了：“不就是想打架吗？我长这么大，最不怕的就是打架！反正，我现在一个自由人，想打架，随时都可以奉陪到底！也不知道，你这个当兵的，还是当官的，有没有空闲陪着我这闲人玩玩？！” 赵鸿文难得脸上有了微笑，淡淡地，莫名地看得其他人就觉得特别危险，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是吗？这真是我的荣幸！可能你不知道，我今天才开始休年假，时间也不怎么长，不出意外，一个月的时间，还是有的。” 左大卫张大了嘴，跟吞了一颗大鸭蛋一样，眼睛惊恐地看着赵鸿文，他这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吗？ 赵鸿文扭头看向苏建儒，心情不错地问道：“之前，在部队的时候，都没有听左哥说起跟你们家有关系。今天看你们的样子，这是左哥在你家住着吗？” 苏建儒无奈地点点头，这件事又不是什么秘密，赵鸿文回了部队大院，想知道他家住几个生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唉，他都可以想象，未来的日子里，大院里一定会鸡飞狗跳，热闹非凡。不行，今天回去，他就先把家里易碎的东西都给收拾起来。总不能，让他老妈回来，看到自己的宝贝都成了碎片吧？！ 左大卫恶狠狠地瞪着苏建儒，指控道：“叛徒！” 几个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饭店门口。 赵鸿文这会儿是有似无恐了，连左大卫的住处都知道了，看着身后拖着两个小尾巴，也不可能突然来个失踪，心情甚好地对左大卫说道：“左哥，你刚才不是说我欠了你的鸭子吗？今天，我先还你六只，要是觉得还不够，日后我再买个你！你们开了出来，在门口等我一下，很快的！” 饭店的人看着刚才惹事的一群人，这么快就返回来饭店，心情都比较复杂，小心翼翼地接待着进了门的赵鸿文，一听他点了几个菜和鸭子，不用打招呼，就动作迅速地把他要买的东西打包好了。 等赵鸿文手提着大包小包找到苏建儒他们时，车子还在发动预热当中。 赵鸿文十分自觉地打开后车门，坐在了崔以沫旁边，举举手中的东西，道：“中午大家肯定都没有吃好吧？正好，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把午饭晚饭一起解决了！” 左大卫坐在副驾驶位上，不情愿地说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没关系，你要是怕吃我的嘴短，可以选择不吃！反正东西只有这么一点，少一个人分，其他人就可以多吃点！”赵鸿文无所谓地说道。 左大卫不干了，转身，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就从赵鸿文的手里抢了三袋鸭子过来，放在自己身前，牛逼哄哄地说道：“这都是给我赔罪的，我为什么不吃，却便宜了某些人？！哼，我吃得心安理得，才不会嘴短呢！” 赵鸿文看看手边的袋子，再看看左大卫手中的袋子，叹了一口气：“我们以前在一起四五年，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你这么护食？你要是刚才在包厢里有这样的速度，我们之间早就结束这场无谓的比试了。” 左大卫轻哼一声，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苏小灿对左大卫的性格早就琢磨透了，没有觉得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倒是崔以沫坐在一旁看着赵鸿文对左大卫明显有些失望的表情，忍不住反驳道：“我师父的速度一直都很快的。刚才在饭店里时，是包厢空间太小，又顾及会伤到我们，才没有施展开来。真正比试起来，你不一定是我师父的对手！” 赵鸿文这会儿倒是注意起了旁边的小胖墩，身手按住了他的胳膊，顺着往上摸了几下，都没有给崔以沫反应的机会，在他想挣扎时，已经松开了手，点头道：“恩，挺不错的！身上带着多少斤的铁砂？看着你的样子，像是习以为常了，挺努力的！” 左大卫一见话题扯到了崔以沫的身上，那是鼻子都傲得翘起来了，自豪地说道：“有机会，让你试试我这徒弟的身手！告诉你，我可以跟你保证，我这徒弟在我手里一直调教着，再过五年，保证，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哼！我没想到才几年不见，你吹牛皮的功夫也见长了！”赵鸿文明显对左大卫的话不以为然，即便他没有出手试过崔以沫的身手，但从刚才他的试探中，也摸出了他的反应速度在他这个年龄也算是中等水平，想要超过自己，再给他十年也不一定能有机会。 就像当年的他和左大卫一样，他只是勤奋，左大卫却是天赋迥然，从十八岁他们认识之日起，他就在拼了命地要追上左大卫，但两人的差距却从未因为他的汗水和付出有所缩小过。 所以，就凭这一点，他赵鸿文对左大卫这样生来就该在部队的人临阵逃脱，就够心心念念一辈子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激将法 更何况，当年，还是在他们执行任务时，左大卫为了掩护受重伤昏迷的他才受的伤。等他养好了伤，回部队报道时，才发现左大卫早已经因伤退役，不告而别了。 这些年，这件事都成了他的心病，他不停地自责，只认为当年左大卫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会受伤，才会退伍。虽然，当时的战友都跟他说，左大卫的退伍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却谁也说服不了他，给不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想知道当年左大卫退伍的真正原因，努力想办法去找过他，可是这些年，他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跟熟悉的人联系过，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所以，今天在饭店见到他时，他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在那里吃了好一会儿的饭，打了一架，坐在派出所，看着损坏清单，才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怎么会允许他再次无故失踪？ 哼，都有两个徒弟了，还有一个这么弱，有了牵挂，看他能跑到哪里？！ 左大卫不知道赵鸿文的怨念，还在为他的嘲讽不服，气鼓鼓地炫耀道：“我什么时候吹牛了？你知道以沫拜我为师，学习武术才多久吗？才四个月而已！在这之前，我这好徒弟可是从来没有碰过武术这东西的。” 赵鸿文听了这话，也收起了刚才的轻视，扭头认真地打量着身边的崔以沫，摸摸下巴，道：“没看出来，如果真的进步这么快的话，那还算是有点小天赋。” “那哪是小天赋，是大天赋，好不好？”左大卫不满地抗议道，“我告诉你，我这徒弟，绝对比我天赋还要好！他现在只是缺乏时间和锻炼，再过两年，保准先把你那只知道呛人的弟弟的给打趴下！” 赵鸿文挑挑眉，不客气地说道：“奥？你这徒弟这里厉害？那么，他现在才这水平就是你这个做师父教的不好了！如果我有这样的徒弟，就他现在的水平哪里需要四个月，只要两个月就可以轻松地达到。啧啧，看来，你不仅功夫退步了不少，连教人的本事越来越倒退了！” 左大卫这回是真动肝火了，说他功夫退步了他认了，要说这些年，在元古市，就那个狭小的地下室，还真是不够他用，他能保持住现在的水平，都是自己不敢懈怠，才有的成果。 但是，说他连教人的本事也倒退了，他可不认！他又不是没有训练过新兵，当年赵鸿文还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呢，他能训练出一个兵王，就能训练出第二个兵王。 而且，说不客气点，崔以沫自身的条件比起当年的赵鸿文还是要强一点点的，而且这么小的家伙，就知道憋了一口劲儿，不肯对自己的要求有任何的懈怠，他布置的每一个任务都完成的完美，还没有赵鸿文当年的那股看不起人的傲气。 这一切，都让他非常期待，崔以沫最后能够走到哪一步，会不会比他全盛时更厉害，会不会比现在的赵鸿文更加有魄力。 左大卫眼里满是被激的不服输的火气，咬牙切齿地说道：“哼，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用的是激将法。什么两个月就能把新人训练到现在的程度，你是骗小孩子呢吧？如果不让新人的身体有一个循序渐进的适应过程，拔苗助长的结果，只会是基础打得不牢靠，最后成就平平。 我还就告诉你，你怎么激我都没有用，我就是再怒火攻心，也不会拿自己的徒弟跟人做筏子！” “师父！我相信你做的每一步，都是有自己计划的，是为我！”崔以沫握紧了拳头，郑重地说道，“所以，师父你没有必要这么生气。我们只需要用事实和实力说话就可以了！” 左大卫越过前座，拍拍崔以沫的肩膀，看着他那还未张开却已渐显刚毅的脸，觉得此生，他什么遗憾都没有了。 也许，他当年做下那样的决定，这些年夜深人静时的懊悔折磨，都是为了跟眼前的这个孩子相逢，让他继续自己的梦想，超越自己。 “好孩子！师父没有白疼你！” 苏小灿在一旁看着三人上演的比话剧还要来的曲折的桥段，虽然想吐糟他们太煽情了，但不可否认，心里还是感动了一番，便默默地转开了头。男人的世界，女人不明白呀！ 左大卫还想再甩给赵鸿文几个眼刀，酸他几句，结果车子猛地一刹车，身体因为没有系安全带，被惯性一甩，差点贴到玻璃上，幸亏他反应快，及时撑住了身体。 一稳住身体，左大卫就炮轰着司机：“喂，我说苏老三，你怎么开车的，就不知道稳当点吗？出事了，怎么办？” 苏建儒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说道：“到家了，你能出什么事？！” 然后，打开车门，潇洒地离开了。 左大卫抬头定睛一看前方，md，还真是到家了。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车子就从那么远的地方，回到家了呀？难道苏建儒超速了？ 左大卫“喂”了一声，想叫住苏建儒问问情况，后车门都打开了，其他人也都下了车。赵鸿文手里的东西太多，崔以沫和苏小灿还主动帮忙拿了几个袋子。 左大卫看看自己身前放着的三袋鸭子，搞不清楚此时什么状况，只能随波逐流地下车了。 等他进了门，就见其他人已经自动自发地开始拿着碗碟，分开赵鸿文带来的食物，一盘一盘地端了上去。 左大卫紧紧手里的三只鸭子，为什么总感觉自己被排斥在外了呢？明明赵鸿文才该是那个外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宣兵夺主呢？ 左大卫心里的火气，又开始蹭蹭地往外冒了起来，直接把手里的袋子往桌子上一甩，就不开心地喝道：“以沫，小灿，没看到我这里还有吃的吗？到底谁才是你们的师父？这么快就想改换门庭了？也不怕别人家门槛太高，你们连门都进去不去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 仇人见面 左大卫话音一落，崔以沫就沉默地过去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忙活了起来。 苏小灿看着气不顺了，摔了一下盘子，当即说道：“师父，你不要看着老实人就知道欺负。你心气不顺，凭什么对以沫出气？不就是看着他听话，没脾气吗？我还就看不惯你了！ 你说，就以沫这样的性格，除了对你死心塌地，还能生出什么样的二心？你能不能不要随便地就乱吃飞醋，搞得大家都心情不好？ 你不是看这个人不顺眼吗？有本事把人赶出去呀？只会欺负老实人算什么本事？！” 左大卫被顶的说不出话来，气呼呼地瞪着苏小灿。 苏小灿也瞪大了眼睛，叉着腰，毫不示弱地回瞪了回去。 左大卫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不爽地瞪了一眼让他不正常的始作俑者。 苏建儒拍拍苏小灿的肩膀，安抚道：“好了，小灿，吃饭吧！你师父也就是一时想不通，等他慢慢适应了，就好了。” 苏小灿轻哼了一声，坐在了苏建儒一旁。 赵鸿文看着眼前奇怪的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们之间就像一条完整的食物链，一级压一级，挺好玩的。 大家都才经历了刚才的一阵莫名其妙的吵闹，肚子又真饿了，吃着早一点的晚饭，秉持着食不言，十分安静。 这一晚，很平静。 第二天早晨，就热闹了。 崔以沫和左大卫照例四点就开始了一天的训练，先在大院的操场上跑几圈，热热身。 然后，就碰到了赵鸿文和赵鸿飞兄弟两人，相互不服输地训练着。 很快，警卫连的人也出来训练了。 仇人分外眼红呀！ 不光是崔以沫几天挑了他们一个班，就是赵鸿飞也曾年少气盛，去年把警卫连一个排也给挑了，直接导致当时的警卫连全部被撤换了。 操场上的训练分了三块，左大卫和崔以沫，赵鸿文兄弟俩，整个警卫连，口号一个比一个叫的响，训练内容一个比一个用劲儿，眼看着大家一大早的火气特别旺盛，一不小心，就擦枪走火了。 一个崔以沫，一个赵鸿飞，又对警卫连出手了。 而左大卫和赵鸿文十分有默契地在一旁保驾护航，不让两人太快被人海战给淹没了。 虽然昨天发生的事情，让崔以沫和赵鸿飞彼此心里都有了隔阂，但这个时候，两人两次出任务而建立起来的信任和默契很快又马上回来了，发现自己单打独斗太被动，两人很快就联手了，不过，默契度还不够，磕磕碰碰，还不够流畅，只是比单人败得慢了一点而已。 等苏建儒买了早餐回来，等了半天都没有见到人回来，和苏小灿去找人时，立刻被拥挤的操场给惊住了。 大院是什么地方，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很少出现这样集体围观的样子。看着，大家都看着津津有味，还不忘指指点点，脸上表情一个都带着激赏。 苏建儒和苏小灿挤到人群里，很快就看到了他们要找的人。 好吧，被人围观打群架，果然都是搞事的人，一点都不让人安生。 不待苏建儒心里想着要糟糕，要赶紧撤退，已经有人认出了他，一个跟苏家走的近一点的老伯伯直接拍拍苏建儒的肩膀，兴致勃勃地说道：“小三子，这个孩子和赵鸿文身边的年轻人是你带来的客人吧？” 苏小灿被苏建儒的新称呼雷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昨天听到那些人齐声叫他“苏三哥”的时候，她会发笑，真的是绝对真实的第一反应。她当时脑海里就涌现出一句戏文“苏三离了洪桐县”，实在是无法把眼前温文尔雅的帅哥跟那个戏文里带着枷锁的苦命女人联系在一起。 才睡了一夜，听听她有听到了什么“小三子”，堂堂的苏家三公子跟名声不正的小三挂上钩，真真是有些颠覆他人的认知。 她这会儿都有些同情苏建儒了，这个苏家老三当的，到底从小到大，被人用别称没有给摧残歪了，真是不容易呀！ 苏建儒这会儿已经顾不上去看苏小灿的表情了，面对着这位世伯，已经不知道要表什么情了，尴尬地支支吾吾地说道：“啊，是的！我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么能找事……” “不错！不错！”那个老伯伯重重的铁砂掌拍在了苏建儒的肩膀上，拍得他肩膀生疼还不敢有什么表情。只听那老伯伯继续说道：“小三子，以前我还老是跟你们家苏老头说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一直在京都跟着你妈一个女人养着，都快被养的没有阳刚之气。现在，我看着你交的朋友，终于放心了，都是好孩子！哈哈……” 苏建儒脸上的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表了，满是纠结，跟调色板一样精彩。 苏小灿看完了这边的热闹，又转头去看操场上的情况，虽然她知道左大卫在一旁，崔以沫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亲眼看着，拳脚无眼，不时有拳脚打在崔以沫身上，还是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叫停。 可是，她看着崔以沫那认真无比而又充满斗志的眼神，她知道，崔以沫是在享受着这场战斗，渴望着快速成长。 她仔细回想着，好像前世跟今生，即便她对前世初中的崔以沫没有什么印象，也知道，他并没有这样辛苦拼命过。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影响，所以刺激着崔以沫还只是刚过十三岁，就开始这样努力了。 她真心希望，崔以沫可以成长，却不用这样辛苦。她又没有什么远大的志愿，只想当个吃喝不愁的包租婆，然后当个自在悠闲的米虫。 当然，此刻的她完全忘记了昨天下午还被一群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刺激的想当一个强大到不容别人忽视的村子。 操场上的战斗没多久就结束了。 左大卫和赵鸿文察觉到崔以沫和赵鸿飞的力气已经快用尽，反应都迟钝了下来，身上受到地拳脚多了起来，果断地插手，及时制止了这场比试。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多好的主意 热闹看完了，大家都是有脸面的人，也散开了。 苏家一行人回了苏家，赵鸿文兄弟俩很快也跟着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口大锅和不少的糕点。 赵鸿文推门进来，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毫不客气地坐下，说道：“我知道你们家这段时间都没有人在，这不，专门让我家的保姆多做了一份饭菜。 以后，你们也不用再买外边的小吃了，不卫生，又没有营养，以沫这孩子这么大的消耗，光吃这些怎么能补充的上能量。 这几天的饭菜，我们家会一直给你们做好送过来的。” 左大卫不客气地拿了一块赵鸿文带来的糕点，塞到嘴里，三两下就吃干净了，还不忘吐糟道：“什么叫以沫这孩子？你什么时候跟我徒弟这么亲热了，我怎么不知道？告诉你，再羡慕嫉妒，这徒弟是我的还是我的！” 很显然，之前苏小灿提的抗议，左大卫即便什么也没有说，却心里记下了。确实如苏小灿所说，凭什么要为了一个外人来拿自己最亲近的人发脾气？ 这个世界上，他现在最亲的人就是崔以沫，然后下来就是苏小灿、苏建儒一家人了，现在自己也不当兵了，没有那么多的责任需要承担，如果，连亲情都无法守护，那他跟个废人，简直没有什么差别了。不用赵鸿文他们说什么，他自己都没脸活下去了。 不再因为赵鸿文的突然出现和灼灼逼人而迁怒之后，他发现，其实昨天他所发的那些脾气都是多么的幼稚无聊。再冷静下来，看赵鸿文的出现，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不然，他也不会放下心结，早晨跟赵鸿文十分有默契地放了一群的人去锻炼崔以沫和赵鸿飞。 这期间，他也意识到一件事，实战经验，对崔以沫的成长有多么重要。 今天早晨，刚开始，崔以沫面对这么多人的时候，还有些束手束脚，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被打的频率要比打人的高。可是，慢慢地，崔以沫适应了这种节奏，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应对方式，还学会了跟赵鸿飞配合，反击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给力。 放下成见，如果能跟赵鸿文商量一下，这些天，多点这样的实战训练，说不定，回元古市之后，崔以沫的成长能比来时高一截。 有了这种小心思，左大卫也不念叨跟赵鸿文之前的不对付了，开始满脑门子想着怎么去说服赵鸿文跟自己合作。 不过，让他跟昔日的下属，现在高高在上的赵鸿文说好话，明显让他的自尊心无法接受。 他边吃着早饭，边瞟了瞟餐桌上的众人，最后把视线定在苏小灿身上：这种对她的小男朋友有好处的事情，相信，她一定会比自己更加尽心竭力的。看，他多聪明的一个人呀！收一个学武奇才当徒弟，还能拐一个心眼多的丫头。买一送一，怎么都是自己占便宜啦！ 左大卫解决了心事，吃得更香了，整个餐厅都能听到他喝粥的“嘶嘶”声，嘴巴“咂巴”的声音，惹得众人都对他侧目，还不自知。 早饭后，赵鸿文带着赵鸿飞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几个人转战到了客厅里坐着，苏小灿和崔以沫一起去了厨房收拾碗筷。 赵鸿文喝着饭后的清茶，悠闲地问向苏建儒：“建儒，今天你们有什么安排吗？要去哪里？” 苏建儒眼角的余光扫了左大卫一眼，就笑道：“今天倒是没有安排，准备今天先到我公司里去处理一下昨天的文件。如果不忙，再做其他的安排。怎么，你有什么事情吗？” 赵鸿文光明正大地说道：“恩，我这不是休假了吗？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碰到了左哥，这几天计划跟你们一起行动，不知道有没有意见呀？” 左大卫低头抿着茶，遮住了自己的神色，眼里尽是算计：哈哈，才想着怎么跟你商量事情，结果自己就掉进坑里了。 苏建儒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无奈地摇摇头，道：“我无所谓呀！不过，事先跟你打声招呼，到了我公司里可能会很无聊。这两天，左哥就带着两个孩子一直闷在办公室里。 对了，我办公室的文件物件都很重要，希望你们有什么意见的时候，考虑一下后果，我的这些东西，可不是几百块钱就能解决的。不是上万元的电脑，就是涉及好几万的合同文件。 所以，鸿文，你看……” 赵鸿文面色不变，反而十分诚恳地说道：“建儒，你放心，我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昨天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我也是很久没有见到左哥，心里着急了一些，才出手的。现在嘛，他不是在你家住着吗？还有两个徒弟吗？我又不怕他跑了，能再冲动什么，你说呢？” 苏建儒“呵呵”干笑了两声，也喝起了茶，脑袋里开始飞快地转着，公司里，有什么地方既宽敞，里面的东西又不值钱，还可以安置下这群人？ 要不，直接带到会客室得了，那里倒是够宽敞的，就是些桌椅、沙发，一台快淘汰的电脑。 看，多好的主意呀？！自己今天见客户，直接带到办公室去算了。反正，原本以为只有苏小灿一个人，才想着带着身边方便点，现在这么多人，自己带到办公室也拥挤不是吗？ 然后，五个人就享受了特别待遇，被带到了公司里算是比较豪华的装饰场所，最大的会客室，隔壁通着的房间就是可容纳二三十人的会议室。 这五个人里面，有四个狂热的好战分子，还剩一个还无奈地想着法儿助纣为虐。 几个人一被放到会客室，左大卫就拖着苏小灿和崔以沫进了旁边的会议室，反锁了门，跟苏小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帮忙想办法搞定赵鸿文，让他一起跟自己为更好地训练崔以沫出力。 苏小灿一想到自己未来的日子有多么的鸡飞狗跳就头疼无比，但还得费劲心思去帮忙。 唉，苦命的人呀！ 第一百八十五章 谋划 苏小灿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 她主动担起了跟赵鸿文沟通的责任，虽然昨天还十分义正严辞地跟人家呛过声，但是，作为一个小女子，那是能屈能伸，从不记仇的。 再坐在赵鸿文跟前，那态度，叫一个诚恳，那眼神，叫一个萌哒哒。 一旁听着的赵鸿飞都觉得自己如果不答应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自己就是有罪了，完全忘记昨天她可是把他气得跳脚。 赵鸿文倒是也没有拿揪，前思后想之后，觉得这件事他也是有好处的，就答应了。 四个武力值已经爆表和未来爆表的人，达成了共识，就开始谋划，该怎么办。 这么空闲的时间，在这里坐着是不行的，比划两下，又觉得四处都是家具，十分碍事。 然后，四人就齐刷刷地望向临时的小军师苏小灿，让她想办法。 苏小灿抚着头，苦着脸，直接说道：“为什么你们不直接在大院里，那里有宽阔的操场，还有对练的人一拉一大把。” 赵鸿文摇摇头，直接否定了苏小灿的建议：“不行！至少元宵节之前不行。这段时间，大院里人来人往，太杂太乱，不利于安静的训练。” 苏小灿只能耐着性子，问道：“那你们对自己训练的地方有什么要求？比如，多大，露天的，室内的，需不需要器械……” 左大卫是开武馆的，对这些倒是可以说两句：“暂时不用这么麻烦。只要让我们能够施展开来就可以了。我们不是过了十五就要回元古市，你和以沫就要开学了吗？整太麻烦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把精力放在一些招式和对战时的注意事项上。” “什么？你们过了十五就要离开？这还剩几天呀？我们好不容易才聚到一起，今天早晨的实战多给力，我还等着再过段时间，我们两人就把整个警卫连给挑了呢？这几天，我们能干什么呀？”赵鸿飞惊讶看着崔以沫，对自己刚认识的伙伴马上就要离开十分的不舍。 赵鸿文紧抿了一下唇，眼神都变得犀利了几分，瞪向说话的左大卫。 左大卫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孩子们这个年龄不上学，干什么呀？ 赵鸿文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勉强，如果不是赵鸿飞已经提前通过了某军校的招生，拿到了录取通知书，那么此刻的赵鸿飞也该在书海里努力，等着参加今年的高考了。 “那我们的学习内容就不需要再讨论了，时间这么紧张，我们就对他们早晨跟警卫连的对战中的优点和失误进行一一讲解分析好了。”赵鸿文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作出了决定。 苏小灿在一旁算是听明白了，歪着头，指指隔壁的会议室，道：“你们看隔壁的会议室够不够大呀？” 左大卫一时没有明白苏小灿的意思，疑惑地问道：“房间大倒是够大，三间房呢。不过，那会议桌也够大，都快把会议室占一大半了。” 苏小灿眨眨眼，狡黠地一笑：“我刚才在会议室注意到了，那里的桌子并不是一体的，是由一节一节拼在一起的。我们可以跟学校考试时一样，把多余的书桌叠放在墙角，这样，不是就有地方了吗？” 众人一致叫好。 四个人都是实力派，动手能力极强，说干就干。这边主意一出，不到十分钟就把会议室给腾了出来。这还是苏小灿在一旁监工认真，让他们小心点，轻拿轻放，不要把这些高级会议桌磕着碰着划了漆。会议桌中间的大花盆也被临时移到了会客室。 苏建儒就怕他们这里出什么问题，急急忙忙给公司的各个负责人开了一个会议，就跑了过来，查看情况。 好吧，气得都快吐血了！ 他好好的会议室，那些花大价钱手工打造的会议桌，被会议桌挡在后面的投影仪电脑，上千一盆的花卉…… 苏小灿觉得自己有义务安抚一下苏建儒，毕竟这些坏主意，还是她给出的，万一追根究底，那她非吃一顿训不行。 苏小灿拉住苏建儒，把人拉出了已经开始全武行的会议室，讨好地说道：“叔叔，我们不要管他们了。我已经嘱咐过他们了，谁要是碰到了公司的那些器材桌椅，就由谁照价赔付，而且告诉他们价格都不菲，他们知道要小心谨慎的，并列入了训练的课题里，成了必须谨记的训练要求。” “他们一群打起架来就发疯的人，你能相信他们吗？不行，我要看着他们点。不对，我该把他们都给送走，怎么我就一时想不开，请了这么一群祖宗来公司呢？”苏建儒明显对他们的保证都不放心，非要进去找他们算账不行。 “就几天，真的就几天。过了十五，我和师父、以沫他们就要回元古市了，不会在这里待很久的。”苏小灿抱住苏建儒，抬起头，可怜兮兮地说道。 苏建儒立刻心软了。这几天，一直跟左大卫他们在一起，虽然有时候也会觉得他们很烦，老是给他出难题，但不可否认的是，大家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很热闹，磕磕碰碰中，这份真情，就渗入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 算了，就如苏小灿说的，他们还能待在京都几天，两三的时间，一晃而过，他还没有意识到，分别的时间就在眼前了。 苏建儒长叹了一口气，对着会议室的门，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苏小灿见自己的哀兵计划十分奏效，看着苏建儒立刻就低沉下来的情绪，心里充满了负罪感，摇摇他的胳膊，说道：“对了，叔叔，我们快去你办公室吧？我都没有告诉你，昨天我把你账号里的钱都买了股票，也不知道现在是升是涨，需不需要卖了呀？” “什么？你说什么？”苏建儒声音陡然高了好几度，脸色都变了。注意力自然一下子被苏小灿的话给转移了。 不转移不行呀！ 那可是小一万块钱呀！不比二十年后的现在，一万块连一个高级点的马桶都买不到，那时候可是很值钱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涨停 苏建儒刚才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注意一下自己的声音，隔着一道没有关紧的门的会议室里的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本来大家都对自己的行为有些内疚，让苏小灿一个小姑娘出来搞外交，十分的惭愧，这边一有动静，就立刻全员跑了出来，要给苏小灿压阵。 苏建儒这会儿已经没有心情去管他们这些人的小九九了，拉着苏小灿就往办公室跑去。 后面，拉着一群的气势汹汹的跟班，如果不是苏小灿还十分闲适地跟他们打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顾及都要立刻把苏建儒就地正法了。 苏建儒一脚踹开自己办公室的门，焦急地打开电脑，打开软件，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苏建儒十分确定自己昨天交给苏小灿账户时，这里面的钱绝对没有上万，只有九千多一点。可是，现在看看，这股票昨天竟然有一个小涨停，股值一下子蹦到了上万元，怎么就涨了这么多呢？ 这也就是才不到一万元，一天的功夫就涨了百分之十，如果十万百万呢？ 苏建儒不由打了一个激灵，他觉得自己都有些魔怔了，从电脑屏幕上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一旁笑盈盈的苏小灿。 这真是一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一会儿让人生气，一会儿让人怜惜，一会儿又让人激动地快得了失心疯。 他们身后的四个尾巴看着这两人的表情不对劲儿，都挤到了苏建儒的身后，去看那上面到底有什么。 崔以沫先发现了异常，指着屏幕道：“师父，我记得昨天小灿给我们演示的时候，账号里没有那么多钱。” 左大卫毕竟有点底子，昨天又被苏小灿临时补过一阵的股票知识，挤开还在发癔症的苏建儒，手指拿着鼠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高兴地拍拍旁边苏建儒的肩膀，道：“好小子，运气不错呀！这才一晚上的功夫，我家小灿就给你挣了这么多钱。早知道，我昨天就该把自己的钱也给小灿，让她折腾一下的，这样，我这个月没有开馆，也够花销了。” 苏建儒这才慢慢回过神，看向苏小灿，眼神十分的复杂，心情也十分复杂，此刻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情绪该是生气，还是庆幸，或者是高兴了。 一场危机就这样化解了。 左大卫他们心安理得地去练习，顺便把苏小灿留给了苏建儒，让他慢慢消化这个好消息。 办公室里终于安静，苏建儒才仔细地看着苏小灿昨天购买的股票，价格擦着昨天的最低线买的，所以，经过里昨天的涨停，现在还在小幅地上涨着。 苏建儒这会儿能说什么，想训苏小灿两句，你胆子真大，都有些底气不足。 苏小灿一直偷偷地在观察苏建儒的表情，看他没有生气了，才蹭到他身边，央求道：“叔叔，你看我今天的收获还可以吧？趁着我在京都还有两天的时间，你陪我去把手头的那点零花钱也给存进去吧？我有预感，这支股票，这两天的行情不错，也让我走之前，把自己的零花钱攒厚一点。” 苏建儒真的不想再被苏小灿刺激了，直接叫了一个女秘书进来，让她陪着苏小灿去存钱去了。 苏小灿回来之后，正好大家吃午饭，苏建儒就把这件事给忘到了脑后。 下午，赵鸿文想带左大卫几个人一起去一个私人的高级俱乐部练习一下射击，拐了没什么事情的苏建儒一起陪着。 苏小灿借着回苏建儒办公室拿东西的借口，急急忙忙跑去又挂了两单，一个卖，一个买。 前世加今世，苏小灿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真枪是什么样子，更是对这些武器一窍不通，听着几个大男人对着架子上一排的武器兴奋不已地一一跟见女朋友一般冒着绿光，苏小灿表示，她真的听的这些名词头都快晕了。 奔着自己怎么也算是来了，要涨涨见识的心态，苏小灿心惊胆战地由左大卫挑了一个后坐力比较小的，并由他手把手地教着。 唉，可惜呀！ 苏小灿只双眼闭着射了五发，手酸的就把枪扔到了一旁，摘了耳套，不肯再继续了，转身去了旁边的休息室。 连一旁看着的赵鸿文都翻白眼了，毫不客气地对左大卫说道：“你这个女徒弟，是收男徒弟送的吧？武力值为零，嘴巴厉害值爆表，你是不是这几年太闲了，不然，怎么什么人也收，这么没底线。” 左大卫瞪了赵鸿文一眼，这家伙什么时候眼力劲儿这么厉害了，一下子就能猜到真相，还没有来得及跟他显摆自己这徒弟的好呢，一旁的苏建儒就听不下去了。 “鸿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收徒弟送的？我侄女这么聪明伶俐，哪点不比你们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们差了？我家小灿这才十二周岁零一个月，赚钱的能力下午你们都见到了，一晚上，就挣了小一千。你们这些只知道出死力的家伙们告诉我一下，你们几个谁能比得上？！”苏建儒极力为苏小灿正着名，不容许他们这么看清她。 左大卫原本要说的话，在嘴里转悠了一圈，又咽回到肚子里去了。他还想显摆一下，自己多会收徒弟，随便就捡了一个天赋厉害的好苗子，还拐来了一个这么厉害的丫头，再怎么厉害，还不是他徒弟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只是看着一旁护犊子的苏建儒，这些话，难保说出口之后，不知道会不会被胖揍一顿。特别是他刚才特别提醒的那句话“十二周岁零一个月”，唉，怎么都觉得自己刚才养童养媳的想法这么不厚道呢？人家还是一个小孩子嗯！ 赵鸿文那也是自尊心极强的人，想想自己现在职务也不算低了，挣的工资却是比不上人家一个小丫头随便折腾的，心里不平衡地酸了一句：“瞎猫碰上个死耗子！就一次，能说明什么问题？你也说了她才十二岁，你三十岁的人都不能保证的事情，她就能保证万无一失？” 第一八十七章 听者有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赵鸿飞上午听他们在说苏小灿一夜之间挣了那么多钱时，心里就痒痒的慌，想着如果自己也有这么好的运气就好了。 现在又听苏建儒这么力挺苏小灿，小心思就又活泛了起来。 他跟着赵鸿文经常来这个俱乐部，也算是常客了，没有那么多的新鲜劲儿，中途休息的时候，就拉着崔以沫去洗手间探听情报。 赵鸿飞也没有一上来就那么直白，先套着近乎，打着感情牌，说道：“我说，以沫，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吧？这一个月以来，你说，我对你够不够朋友？” 崔以沫被赵鸿飞盯得都憋不住尿来了，赶忙点着头，道：“够朋友！绝对够朋友！” 赵鸿飞绷着的脸立刻变得笑眯眯的，凑近崔以沫，轻声问道：“以沫，你看我们都关系这么近了，给我透个底吧！” 崔以沫只觉得现在赵鸿飞那奸笑的样子让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体，离他远点，谨慎地说道：“什么事情？” 赵鸿飞左右看了看洗手间有没有人，这才低声问道：“关于你那个小师妹呀！上午不是说她炒股挣了不少的钱吗？你们是师兄妹，关系这么近，她就没有跟你交过底，说她炒股票到底有没有把握，能不能挣到钱？” 崔以沫神情一整，警惕地看着赵鸿飞，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赵鸿飞自然看出了崔以沫的排斥，但是为了自己的小金库，还是要多努力努力：“你不要紧张，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她是不是有把握能跟今天一样挣到钱，哪怕没有今天挣的多都无所谓。 你看，我就是一个穷学生，马上又要上军校了，虽然到时候有补贴，但那点小钱，都不够塞牙缝的。 我就想着吧，趁我今年最后一年，还收了点压岁钱，能不能让小师妹帮我也多涨涨私房钱？我可以给好处费的！ 放心，我嘴很严的，绝对对谁也不说，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秘密。” “这个，我需要问问小灿的意见，看她愿不愿意帮你这个忙。”崔以沫没有立刻帮苏小灿答应下来，还试图给赵鸿飞激动的情绪上浇着冷水，“在这之前，我现在就可以替小灿提前告诉你，这炒股我虽然懂的不多，但这两天也听师父说了几个例子。 炒股就跟赌博一样，谁也不能百分百地肯定自己会挣到钱，所以，我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不要报太大的期望，万一日后赔了钱，再跟我们赖账，我们可不负责！” 赵鸿飞果然犹豫了，纠结了。关于炒股的事情，他可是比崔以沫见的多听的多了。 远的不说，就说他朋友韩俊晖的那个表哥程子昂，去年就听说在股市里折腾得狠了，年前赔了不少的钱，据说那数额至少在六位数甚至七位数以上。这段时间，都没有怎么见他出来晃悠，据韩俊晖的小道消息，是被关在家里反省了。 这也就是昨天，程家到韩家走亲戚，程子昂出来放风，邀了他们一群人出来热闹，结果，就出了那么一档子的事情，大家都在派出所转了一圈。 昨晚，他们家，虽然这件事是赵鸿文折腾出来的，但人家一个冷脸往大家跟前一坐，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训他，最后害得他被他老妈训了一顿，还扬言要断了他半年的零花钱。 想到这里，赵鸿飞咬咬牙，不都说富贵险中求嘛？反正那点零花钱，也不够他折腾几次，还不如交给崔以沫的这个小师妹折腾一下，万一，就折腾出花儿来呢？ 洗手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赵鸿飞脸上的表情换了好几个，还用冷水泼了泼自己的脸，最后一咬牙，道：“不管那么多了！赔就赔了，就当被我老妈全部没收了！反正现在的情形，对我来说，没有最坏，只有更坏，还不如去搏一搏！” 崔以沫看着赵鸿飞跟赌徒赌红了眼一样的表情，有心不想让苏小灿掺和进来：“鸿飞哥，我看还是算了吧！小灿也就是小孩子瞎折腾，一时运气好，哪能次次都如此呀！” 赵鸿飞一把用力勒住崔以沫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臭小子！我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不准你给我泄气，触霉头！我还等着让小灿给我的小金库多攒点利息呢！ 你不要给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你是怕我赔了钱，给小灿脸色！ 放心吧，我赵鸿飞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不就是几千块钱吗？输光了，就当是给小灿买经验教训了！” 崔以沫见赵鸿飞现在是铁了心要跟着苏小灿去折腾，看着他这么有诚意，勉强跟他提了一个醒：“你也不要太悲观！昨晚，小灿专门去找了我，跟我要了这次咱们出任务的津贴和奖金，还顺走了我师父放在我那里的这段时间用来急用的钱。” 赵鸿飞闻声知雅意，捶捶崔以沫的肩膀，没好气地说道：“臭小子，跟我还来这套虚的。小灿都把你们身上的钱都给刮走了，那肯定是有信心才这么做的！亏我当你是朋友，对你掏心掏肺，你小子还跟我耍起了心眼！是不是我要是有半点的动摇，你小子就偷偷自己去闷声发大财去了？” 崔以沫现在练就的脸皮也厚了，完全不在意他的调侃，凡事只要涉及到苏小灿，就是要他的小命都可以，这点小事，他要是都不能替她挡了，那他这么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崔以沫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隐隐带着几分威胁说道：“你还想找小灿帮忙吗？如果有诚意的呀，就收敛点自己的性子，真心对她。还有，记住你说的话，不管赔赚，都要守口如瓶！” 赵鸿飞一时被崔以沫的小眼神给震了一下，也没有多想，就觉得他们师兄妹应该跟他和自己哥哥一样，感情比较好而已，认真地对自己的嘴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就催促着崔以沫赶紧走。 第一百八十八章 入股 左大卫、赵鸿文和苏建儒并没有注意到崔以沫和赵鸿飞去个洗手间都很长时间了。 他们在休息室遇到了熟人，也是军区大院里的一个同龄人，是现役军官，比赵鸿文低一级，和苏建儒关系不错，一听说左大卫的大名，就拉着几人去比试两场，让苏建儒当裁判。 原来这人以前跟他们一个部队的，只是左大卫他们从来都是一队，任务总是机密性很强，都很少有人跟他们接触，但大名却是让人耳熟能详。 苏建儒留了苏小灿在休息室等崔以沫他们，并嘱咐她，如果想四处走走，就不客气地使唤赵鸿飞当他们的向导好了，如果他有什么意见，让他到训练场找他们。 这下，倒是给三个孩子们找到了搞小动作的机会。 崔以沫和赵鸿飞来到他们的休息隔间时，就只看到苏小灿歪在一旁的沙发上，拿着一本杂志，闲适地翻阅着。 一听苏小灿转达的留言，赵鸿飞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天助我也！” 苏小灿茫然地看着赵鸿飞激动的样子，问崔以沫他怎么了。 崔以沫朝苏小灿微点了一下头，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才抬腿踢了激动的赵鸿飞一下。 赵鸿飞一个激灵，立刻恢复了理智，警惕地起身在隔间里转了一圈，又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下周围有没有人，这才拉了崔以沫挤到苏小灿身边，低声说道：“小灿，跟你说个事吧！” 等赵鸿飞声情并茂地把自己因为昨天的事情而遭受的不公待遇一一说了之后，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还不忘表决心，指天发誓。 苏小灿听得津津有味，就差磕着瓜子，喝着饮料了，心里想着这赵鸿飞真能说呀！他哥哥赵鸿文就跟一个冷冰棍一样，恨不得不说话，这弟弟是不是平日里被哥哥压抑得狠了呀？都快成话唠子了。 赵鸿飞看着苏小灿不住地点头，就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着急地催促道：“小灿，你倒是不要一直点头，说句话呀！” “你不是一直再说吗？我听着呢！没见我一点意见都没有吗？”苏小灿无辜地说道。 赵鸿飞伸手想指着苏小灿，又想到自己现在是求着苏小灿，不能太失礼了，看着一旁傻笑得崔以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生气地说道：“以沫，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好哥们呀？快帮我说句话呀！” 崔以沫扯扯嘴角，也看够了热闹，才道：“小灿，不要逗鸿飞哥了，他都退让得把日后挣的钱五五分成了，小心把人给吓跑了。” 苏小灿对崔以沫做了一个鬼脸，才收起刚才看戏的闲适，认真地看向赵鸿飞，道：“鸿飞哥，看在以沫的面子上，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我也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现在，你赶紧拿钱吧！错过了今天，你可又要是上百块钱的零花钱了！” 赵鸿飞激动地立刻站了起来，“走，咱们现在就回大院拿钱去！刚刚我哥让我看着点东西，把车钥匙留给我了，我们现在就去开车，说不定一两个小时，等他们那边忙完了，回过神时，我们人都回来了！” 崔以沫看着苏小灿。 苏小灿站起了身，拿起身旁的棉衣穿上，“那走吧！我们快一点，不要让叔叔他们发现了。” 崔以沫摇摇头，站在一旁，无声地支持着苏小灿，也不去考虑万一苏小灿炒股失利了会有什么后果，或许在他的眼中，苏小灿真把天捅个窟窿，他也愿意为她顶着她头顶的那片天不塌下来。 而激动万分的赵鸿飞从头到尾都处于一种莫名的兴奋中，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苏小灿淡定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就觉得她真的会挣钱。 其实，去年的时候，程子昂也跟赵鸿飞提起过要入股炒股的事情，但他还在犹豫当中，就碰到了难得回家一趟的赵鸿文，听了他的话，直接告诉他，离程子昂远一点，一看他那种穷酸相，就不是发财的命。 结果，还真让赵鸿文说对了，去年年底，程子昂真赔得安生了不少，连他这帮朋友们，也或多或少受了点连累。好在韩俊晖他们都还是学生，本身也没有多少可以掌握的钱财，并没有多伤筋动骨，顶多去年年前大家都老实地猫冬去了。 说来，赵鸿飞应该对炒股敬而远之，也不知道是不是逆反心理的原因，虽然知道大家都赔了钱，但还是幻想着自己能挣到钱，扬眉吐气一回。 三个半大的孩子动作很迅速，都没有跟他人说一声，也不管赵鸿飞有没有驾照，开着军车就杀回了军区大院。 然后，赵鸿飞偷偷摸摸地返回家，把自己的储钱罐，藏小金库的几个秘密点都翻了个底朝天，甚至把自己身上的零花钱都用一块小毛巾包了起来，直接从二楼跳了窗户，翻出院墙，跑到停车的地方，就着急拉着他们去存钱了。 崔以沫接住赵鸿飞的小毛巾，打开一看，大的小的纸币，甚至还有不少的钢镚，和苏小灿无语了。 车子杀到银行，赵鸿飞去把零钱换成整钱，靠着苏小灿过目不忘的记性，在自动存款机存了钱，溜回苏建儒公司挂了单，再返回俱乐部时，都下午四五点了。 三个人也没有敢四处乱跑，就直接在一楼的大厅里点了饮料和糕点吃着，并询问了负责人苏建儒他们的去向，让人通知了他们一声他们所在的地方。 等三人终于垫了点肚子，把一下午紧张的气氛慢慢消化掉的时候，苏建儒三人才到了大厅，只是，来的人有些多，除了他们三个人，又相邀了三四个人，聊的热火朝天，勾肩搭背，都没有觉察到他们三人的异样。 一群人挤了两个车，去了旁边的一个饭店，吃喝了一顿，还高兴地相约着下次碰面的时间。 大人们真的都没有觉察到他们的异样吗？ 至少，出身于侦察兵的左大卫和赵鸿文都没有失了警惕性。 第一百八十九章 质问 晚上休息的时候，左大卫直接去了崔以沫的卧室，问他下午干什么去了。下午在俱乐部里，他注意到他们都穿着外套，拉他的时候，手温度并不高，不像是在俱乐部里一直待着的样子。 崔以沫也没有想替苏小灿隐瞒，他觉得苏小灿这次摆的摊场有些大了，告诉了左大卫，还可以有一个大人适时地出面帮他们说一下话，需要打掩饰的时候，也有个说话的人。 左大卫再笨，也在崔以沫毫不犹豫的告知原委之后，察觉到了异样，指着崔以沫，大骂：“有了媳妇，忘了师父！你们就是一群坑师父的混蛋！……” 骂完之后，又细想起之前崔以沫的话，带着几分担忧，几分别扭地问道：“你真的确定小灿可以像今天一样赚到钱吗？你之前可是跟我说，这次集训出任务得的那点补助和奖金，是要用来交这个学期学杂费和生活费的。你不怕最后被小灿给赔光了？我可是没少见因为炒股炒的最后倾家荡产的。” 崔以沫看着老实憨厚，其实并不笨，而且这半年一直跟在苏小灿身边，耳闻目染，也懂了不少的人情世故。再加上他对苏小灿格外关注，自然她身上许多的优缺点，都记在了心上，或多或少有时候都在不时影响着他。 崔以沫扯扯嘴角，定睛看着左大卫，反问道：“师父，你是想问你交给我的那些钱，会不会被亏掉吧？” 左大卫冷静自持的假脸立刻绷了，恶狠狠地搂住崔以沫揉捏了几下，才解气：“臭小子，什么时候跟小灿学的也鬼精鬼精的，一点都不好玩！” 说完，自觉也没意思，不等崔以沫的答案就要转身离开。 崔以站起身送他，淡定地说道一句：“师父，你该相信我和小灿。” 左大卫身形一顿，没有转身，都不知道此刻该表什么情了，朝他摆摆手，就走了。 而赵鸿文对赵鸿飞更加直接，叫了赵鸿飞到他的书房，一上来，连一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问道：“说吧！下午你去哪里了？做了些什么事情！我十分好奇我车子里的油去哪里了！里程表怎么跳动了那么多！” 赵鸿文对赵鸿飞的实力碾压，绝对是他长么多最深的阴影。 这边，一见自己漏了馅儿，立刻老老实实地就把问题都给交代清楚了。 赵鸿文坐在书桌后面，轻敲着桌面，沉思了一分钟，才面无表情地问道：“赵鸿飞，我记得年前我还警告过你，不要碰股票。我以为程子昂的例子，已经让你深刻认识到了股票这么投机取巧的东西多么不可靠。难道，你觉得自己皮很厚，可以肆意地折腾，而不怕挨揍？！” 赵鸿文一眼不合就揍亲弟弟的习惯，让赵鸿飞习惯性地紧了紧头皮，绷直了身体。 但是，垂死挣扎什么的，总是要有的。 赵鸿飞紧闭着眼，咬着牙，快速地反驳道：“哥，这次不一样，崔以沫和你那个左队都投钱了的！你就是不相信你弟弟我，也该相信你的老队长吧？！” 赵鸿文捏得“咔嚓咔嚓”响的拳头声顿时销声匿迹了。 赵鸿飞没有感觉到预料之中的拳头，连赵鸿文捏拳头的声音都消失了，悄悄地睁开眼睛，偷偷地瞄着那边的情况，见赵鸿文没有动，顿时明白自己刚才的话起了作用。 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赵鸿飞松了一口气，身体也放松了下来，抬手摸摸自己额头上被吓出的汗水。 赵鸿文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赵鸿飞，你最好祈祷自己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不然，……后果自负！” 赵鸿飞像是被点了定身穴，全身僵直地矗在了那里。 他怎么就给忘记了，左大卫跟他们家就在一个大院里住着，上午还给他和崔以沫定了目标，明天早晨要继续去找警卫连的晦气。 赵鸿文要找左大卫求证这件事的真假，那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而且，他可是听出了崔以沫的口气，他那他师父的钱一定是没有通过他师父同意的。 露馅，也成了分分秒秒的事情。 赵鸿文起身，路过仍在当塑像的赵鸿飞，拍拍他的肩膀：“想好这次要在床上躺多久了吗？没关系，现在想不明白，还有一晚上的时间，让你慢慢想！” 然后，就留下碎成渣渣的赵鸿飞一个人在书房里，心情甚好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晨，赵鸿飞顶着一对熊猫眼，瞪着都快睁不开的眼睛，打着哈气，到了操场上，连刚开始的跑步热身，都是有气无力的状态。 赵鸿文跑了第二圈追上不在状态的赵鸿飞，路过他身边时，平静地说道：“赵鸿飞，还记得今天早晨的任务吗？如果今天早晨，你给我在警卫连丢了脸，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横着出去！” 口气里浓浓的警告意味，一下子就惊跑了赵鸿飞所有的瞌睡虫，死刑和死缓，那可是两个级别的刑法，他还是知道轻重的，甚至还给自己鼓气：说不定，今天表现良好，他哥就忘记昨晚的话了呢？！ 所以，赵鸿飞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拉着崔以沫今天跟警卫连使劲儿地折腾，成效十分显著。 连围观的“群众”都啧啧称赞他们“后生可畏、进步神速”！ 赵鸿飞提心吊胆了一早上，吃早饭的时候都一直在观看着赵鸿文的脸色。 直到跟着苏建儒去了他公司，硬是拉着崔以沫，不住地跟眼皮抽筋一样，才耗着他们一起先去了苏建儒的办公室看今天股票开盘的情况。 怎么说呢？ 今天的开盘情况十分的不妙，看着今天的k线图，不住地往下掉，就没有升过。 赵鸿飞心里那个哇凉呀！他的零花钱真的要成泡影了，为什么他的人生总是这么悲惨？ 苏小灿面色不改地挂了一个高位的单子，就关掉了软件。虽然，她只有当日的一组数据，并不知道当天具体的k线图，但一点都不妨碍她知道今天最高价在哪里。 照她的合计，今天是不会赔的。 第一百九十章 掩耳盗铃 三个大人任由三个孩子折腾着，都没有关注，都等着最后他们摔了跟头，然后再出面好好教训他们，让他们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有多大，股票这玩意有多危险。 上午左大卫和赵鸿文帮崔以沫和赵鸿飞喂招，并解析。 崔以沫十分专心，在武功上的理解力可算是一点就通，还会举一反三，进步十分快，十分大。 相比之下，倒是今天上午的赵鸿飞有些心不在焉，经常出错，被赵鸿文教训了好几顿。 好不容易挨到休息的时间，赵鸿飞都顾不上赵鸿文的眼刀，拉着崔以沫就去楼下找苏小灿去了。 再回来时，赵鸿飞明显的恢复了精神，在拆招时，主动积极多了。 原来，他们下去的时候，苏小灿挂的单已经被卖掉了。股票中间有一个突然的涨幅，愣是在最高位被他们卖掉了，苏小灿趁机已经低价又买了回来。 赵鸿飞看着自己的钱还在，并多了不少，这才专心致志地练起了武。 这天，大家都没有去哪里，都老老实实在苏建儒的公司里，因为，明天就是正月十五了，他们的活动都排了一整天，今天要把明天的任务都及时地处理完了。 当天晚上，当赵鸿飞拖着疲惫的身体，跟赵鸿文回到家，看着家里坐着的韩俊晖和何智宇时，突然有种宛若隔世的感觉，明明几个人也只是两三天没有见。 赵鸿文对两人点点头，就上楼去了。 赵鸿飞带着两人回了自己的房间。 两人看着赵鸿飞飞快地换了衣服，就躺在床上，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都皱紧了眉头，面面相觑。 何智宇推推眼镜，及时叫住了快忘记两人存在的赵鸿飞：“鸿飞，你不是现在就要休息了吧？我和俊晖找你还有事呢！” 赵鸿飞努力睁开眼睛，扭头看着坐在床边的两人，费力地起身，甩甩头，少气无力地说道：“今天被我大哥操练了一天，累得我骨头架子都要散了，你们有事快说！” 何智宇眉头皱得更紧了：“鸿飞，你不会忘记了吧？前两天我们聚会的时候，才商量过了，那天聚会出了意外，大家都没有玩尽兴，趁着马上就是元宵节了，这次大家再重新聚聚。” 赵鸿飞努力瞪大自己打架的眼皮，惊讶地说道：“你们说什么？明天可就是元宵节了，你确定我们说过明天要聚聚？这两天，我忙的昏天暗地，都给忘记了。怎么办？明天我哥要带着我出去跟他的战友们聚聚，就是再借我两个胆子，也不敢抗命呀！” 韩俊晖坐得离赵鸿飞近一些，一听他的话，一个拳头就砸到了他的肩膀上，把人砸到床背上，恶狠狠地控诉道：“好你个赵鸿飞！一句忘记了，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吗？我告诉你，没门！ 我们几个岁数相当，今年可能是最后一个当普通学生的元宵节了，下半年各自都去学校报道，谁知道之后又会有什么新的情况出现，到时候，要再聚到一起，你知道有多难吗？ 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解决的办法，我就赖你家不走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反正，明天我是没有脸再去见其他人了。” “啊？你要一直跟着我？”赵鸿飞立刻惊悚了，他可是知道的，他这位姓韩的朋友死皮赖脸起来，那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他根本无力招架，赶忙看向一旁看热闹的何智宇，求救道，“智宇，你倒是说句话呀！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我哥是什么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命令我哪里敢反抗呀！” 何智宇眯眯眼睛，审视着赵鸿飞，问道：“鸿飞，你给我说句实话，你口中所说的明天的活动，是不是跟苏三哥家的那几个人在一起？” 赵鸿飞心里暗暗喊了一声：“糟糕！” 原本，他觉得明天跟他哥和崔以沫他们出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这两天，他们都一直一起行动，习以为常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被何智宇这么一说，就感觉自己好像背叛了朋友一般。 赵鸿飞扯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心虚地试探道：“智宇，你怎么会这么问呀？” 何智宇见赵鸿飞还不死心，轻哼了一声，道：“我怎么会这么问？问的好！ 鸿飞，你这两天，跟苏三哥家的那个小子把大院的警卫连都快搅得天翻地覆了，你不会还指望我们这些在一起住的人，没亲眼看到，也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吧？ 你是不是料准了我们大过年的都不会跟你一样早起出操，所以，想掩耳盗铃呀？！” “我没有！我怎么会这么想！”赵鸿飞连忙摆手，拒绝承认自己的小心思。 “那你是承认，明天你要跟苏三哥一伙人出去过元宵节了？”何智宇趁机追问道。 赵鸿飞明显对自己这位智商比自己高的朋友没有招架力，白着脸，点点头。 韩俊晖在一旁慢半拍地听明白了两人的谈话内容，那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站起身，叉着腰，指着赵鸿飞，就破口大骂道：“我还说，这两天怎么都没有找到你人影呢！原来，你都忙着跟外人出去联络感情了！你这个叛徒，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韩俊晖骂着骂着，那语气都酸的快把人淹死了，怎么听着好像赵鸿飞成了忘恩负义的负心汉呀？而他们就是被抛弃的原配？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感觉呀？ 一旁听着的赵鸿飞和何智宇都黑了脸。 何智宇出声打断了韩俊晖继续出洋相，盯着赵鸿飞说道：“鸿飞，照你的意思，你是铁了心要跟兄弟们离心了吗？” 赵鸿飞怎么肯背上这样大的高帽子，不就是少参加一次聚会吗？以前大家有事缺席的时候多了去了，怎么没有见一个人说他们跟大家离心呀？ “我就是临时有事，怎么就在你们口中，上升到了背叛兄弟的份上？这口黑锅我可不背啊！你们也不许给我乱戴高帽子！”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起聚 何智宇看着赵鸿飞炸毛的样子，反而十分悠闲地说道：“俊晖的反应，你也看到了，我想其他兄弟听到你的事情，也会有一样的想法。如果，你不想跟兄弟们离心，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听了。” 身心都疲惫的赵鸿飞实在是没有精力跟何智宇斗智斗勇了，头疼地说道：“你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尽力的。” 何智宇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十分善良地说道：“我们兄弟间要聚，你兄弟也要聚，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一起聚，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赵鸿飞一听他的意思，脑海里闪过赵鸿文的冷眼，任命地起身，留了一句“你们等着”，就出了房间。 不到五分钟，赵鸿飞就回来了，跟两人点点头。 何智宇含着笑，跟韩俊晖一起离开了。 赵鸿飞明显没有想起韩俊晖一群人前两天才跟苏小灿起过争执，还不知道两堆人在一起，会出什么乱子等着他。 虽然第二天是元宵节，但元宵节一向不被国家重视，从来没有列入过正式的节日项目，大家该怎么上班，还怎么上班。 大院里的警卫连十分倒霉，即便是普天同庆的节日里，左大卫和赵鸿文这两个魔鬼教练也没有给崔以沫和赵鸿飞放假，还下了重任。 双方在操场上，一言不合又打起来了。 说起这件事，警卫连的连长昨天跟首长还反映过这件事，但首长一句“有压力才有动力”，就打发了他。 回去之后，这位连长跟自己的兵也发了狠话，不能让他们一群的大人老是让两个孩子天天欺负，一定要发奋图强，把这口气给挣回来。 然后，正月十五这天的晨练格外的热闹，大家都憋了一口劲儿，想胜利，战况那个激烈呀！让观众们看的啧啧称赞：大家越来越有精神了。 观众里，今天多了一个人，何智宇这两天倒是没有把流言放在心上，当热闹听了。昨天晚上看了赵鸿飞有些认真的态度，才放到了心上。 这不，难得早晨起了一个大早，跑到操场上看热闹。 结果，这热闹看的有些心里不舒服了。 可说，赵鸿飞非要今天跟崔以沫一起过元宵节，看两人在人群中的十分有默契的配合，如果不是互相信任，又怎么会把自己的后背露给对方？！ 他开始反思，朋友之间到底该怎么样相处，从小到大的交情，跟这种并肩作战的朋友，到底哪个才是最让人重视的？ 等到约定的时间，一大堆的人出现在了苏建儒家门口，虽然昨天晚上赵鸿文跟苏建儒打过电话，但看着跟来一溜四五个车，还是被震撼了一把。 然后，就是头疼呀！ 这本来是战友之间的相处，现在变成看孩子，怎么这么别扭呢？ 不过，苏建儒倒是没有拒绝，苏家没有赵鸿飞同龄的孩子们，他两个哥哥的孩子又一直随军，没有回来京都，都多少年没有见家里有这么多半大小子出现过。 现在，就当他们是给崔以沫和苏小灿找的玩伴吧，也扩展一下他们的朋友圈，虽然现在人有些多。 他们上午的安排还在上次去的那个私人俱乐部，好在今天是节日，大家都跟家人一起过，他们来到又早，俱乐部里的人并不多。 一下子哗啦啦来了这么多人，连这里的服务员都侧目而视。 好在，跟苏建儒他们相约的人里也两个军区大院的人，倒是说了都是自己人，才让气氛缓和了一些。 然后，大人们继续自己的行程，进行各项的比试。 说是孩子们，其实都是十六七的青少年了，又都生在部队里，本就对这种竞技性的活动充满了热情，一行人在旁边当着观众，看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比试，看的热血沸腾，直呼过瘾，在一旁扯着嗓子加油，手拍得都快残了。 比试中的人，在这种热烈的气氛下，也更加地起劲儿，收起了玩玩的心态，多了几分认真。 倒是，让众人的气氛一时和谐了不少。 中午，一群人又转移了阵地，直接到郊外上次苏建儒带他们去的那个赛马场。上午，苏建儒已经已经给这里打了电话，又加了牛羊肉，等着众人烧烤之用。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再新鲜地跑跑马，溜溜弯，别提多热闹了。 苏小灿都有些后悔今天跟着出门了，看看，这都是些什么活动，一群男人的战场，她对已经见识过的东西，一点好奇心都没有，整天都恹恹的。 搞得崔以沫也有些兴致不高，除了上午看别人对战的时候精力比较集中，后来到了跑马场，吃饭的时候，就一直跟在苏小灿旁边，帮她烤烤肉，聊聊天，并没有去掺和其他的事情。 赵鸿飞一群人要去骑马，赵鸿飞见朋友都起身了，只留了苏小灿和崔以沫还在那里坐着，又转身返回去叫两人。 崔以沫无声地看了苏小灿一眼，见她一点都没有动静，起身对他说道：“鸿飞哥，你走吧！我们前两天才跟苏叔叔过来这里，今天人多，我怕小灿不适应，我们今天就不去骑马了。” 赵鸿飞遗憾地看着崔以沫，瞥了苏小灿一眼，耸了耸肩，又不敢说苏小灿半分，谁让她现在是自己的小财主呢？ 赵鸿飞拍拍崔以沫的肩膀，一副忍辱负重的表情，转身要离开。 他不说什么，并不代表着其他人不说什么。 韩俊晖昨天听了何智宇的话，心里早就对赵鸿飞会对崔以沫这一个外人格外看重不爽了，这会儿再见赵鸿飞连出来玩，都对他十分关注，他却一点都不给赵鸿飞面子，怒了。 韩俊晖挡住赵鸿飞的路，在侧身露出自己，不悦地看着崔以沫，说道：“我当是谁这么有面子，鸿飞都出口邀请了，还敢驳了，原来，是那天在饭店的小丫头呀！怎么，这会儿身边没有大人在了，所以，怕了我们，连出去骑马都不敢了？我当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无法无天了，原来也知道害怕呀！” 第一百九十二章 混战 韩俊晖话音一落，崔以沫和赵鸿飞心里就大喊一声“糟糕”，迅速地看向苏小灿，只见苏小灿缓缓地站了起来，心都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崔以沫立刻处于了戒备状态，赵鸿飞也提高了警惕，等着随时灭火。 苏小灿重生以来，脾气见长，这韩俊晖赤裸裸的嘲讽，她怎么能吞下这口气？！ “吆，我当时谁这么大口气呀？怎么不认识呀？”苏小灿上下打量着韩俊晖，轻皱着眉头，恍然大悟道，“原来，不过是一群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们出来玩的家伙呀？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知道今天请客的主人是谁吗？吃着别人家的饭，还说什么主人不给你们面子，原来你们这些公子哥脸皮都这么厚呀！” 苏小灿惹事生非的体质不是一般的厉害，一句话，就骂了一群人，把军区大院的十来岁的青少年都给得罪了。 崔以沫挪了挪身体，把苏小灿护在身后，身体紧绷起来，随时准备着应对不时之需。 赵鸿飞在苏小灿话音还没有落的时候，就拦住了冲动地要冲上前的韩俊晖，急急忙忙地好声好气地说道：“俊晖，韩俊晖，小灿还是一个小孩子，不懂事，你生小孩子什么气呀？人家还是一个小姑娘，才十二周岁！消消气啊，消消气，回头，我给你说说她，这么不懂事，也不知道尊老爱幼！” 现在这气氛，经过了上午大家激烈的比试，刚才吃烤肉的时候，大人们也特许这些少年们喝了一些轻度的果酒，情绪上被激起的热血还没有平复，又带上酒精的催化，一下子就有些收不住场了。 现在，即便是韩俊晖想粉饰太平，也看他身后十来个同龄的人同不同意了。大家上次能被赵鸿飞劝住，但这次就不行了。挑战了他们一次的权威，怎么还可能容许发生第二次？！ 首当其冲的就是跟赵鸿飞他们走的近的吕景平，挤了上来，想撞开赵鸿飞，对着苏小灿就喊道：“臭丫头！你算什么是什么主人？ 苏家十几年都没有见过你这号亲戚，今年回了一趟老家，就冒出你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还不知道是苏家哪辈子的穷亲戚呢！ 敢在京都的地盘上撒野，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 “崔以沫，抽他嘴巴子！”苏小灿气得眼睛都红了，也不管会不会把事情闹大，直接一言不合就开始上了全武行。 崔以沫对苏小灿的话，向来都是当圣旨的，脑袋里还没有思考苏小灿气话的成分有几分，身体早先一步行动了。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成了点燃炸药包最后的导火线，人群一下子都骚动了起来。 再然后，一面群殴的混战开始了。 崔以沫这两天跟警卫连上演了不得不说的故事之后，武力值猛增，对群战不说得心应手，也是一点都不畏缩，颇有一些心得，在保护苏小灿的同时，应对几下跟警卫连的人差不多武力值的人，还算是不太狼狈。 只是，这些公子哥们可不是警卫连那些可爱的战士们，虽然被两个小屁孩打击得有些缓不劲儿来，但是该有的风度还是有的，不会使阴招，或是用武器。 这群人，看面对崔以沫，他们武力占不了上风，赵鸿飞还在一旁帮着偏忙，就有人抄起旁边的凳子，吆喝着冲进了混战圈，立刻就让群战的性质变质了。 苏小灿一直被崔以沫护在身后，眼观六路，也护着自己，不让崔以沫压力太大，这边一看到人群外有椅子腿高出了人头，立刻尖叫着喊道：“有人砸凳子！” 崔以沫朝外围一看形势不对，不再收力，一下子就抬腿踹开了一直纠缠在身边的两个人。 赵鸿飞原本放水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在人群中几个挪移，就跟崔以沫形成夹角，护住身后的苏小灿，摆出了攻击的姿势，化解了一角的攻击。 赵鸿飞这临阵倒戈的行为立刻激化了矛盾，身边的人更加用力过冲击着崔以沫，更是有人拿了东西朝苏小灿砸去。 “啊”的一声之后，苏小灿捂着额头，一时的疼痛，让她眼泪都冒出来了。 崔以沫猛地回头，一看苏小灿的样子，再回头看向众人时，眼睛都红了，把苏小灿往赵鸿飞身后一推，再回身时，眼里都是疯狂，手下更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一时间，四处都是嗷嚎声。 苏小灿站稳身子，也是一肚子的火气，根本就没有了理智，转身就找了身边顺手的盘子碟子，发狠地朝人群砸了过去。 赵鸿飞有心让苏小灿安生点，但回头看她白皙的脸上额头处突兀的红红一团，眼圈也红了，还能看出眼泪，就心软得说不出话来。 想把崔以沫叫回来，让他看着点苏小灿，却是一会儿的功夫，崔以沫脸上也挂了彩，再看吕景平砸在他后背上的椅腿都崩了，不用说，也知道那一下有多疼。 赵鸿飞轻皱起了眉头，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对自己的这些朋友起了反感之心，明知道苏小灿和崔以沫人少，是弱势的一方，一群人还非要以多欺少，他是马上就要穿上军装的人，心里的那份正义感让他过不去今天这道坎。 苏小灿看到崔以沫被砸，早就疯了，转身找着椅子，就要冲向人群。 崔以沫好不容易才把苏小灿送出乱战的漩涡，赵鸿飞怎么能让她在进去。 夺过苏小灿手中的椅子扔到一旁，冷着脸，看着乱战的人群，恶声道：“苏小灿，你要是真想帮崔以沫的忙，就给我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说完，赵鸿飞就冲进了人群，再次与崔以沫并肩作战。这一次，他们不再是面对的敌人，而是赵鸿飞自己的朋友。 会所的服务员早在看到那边形势不对时，就跟领班反应了情况，等回头再看这边，早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几个保安和服务员想冲上前拦住大家，却反被揍了几拳，他们又不敢反抗，就躲在一旁等指示。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期待着你的长大 消息又很快传到了苏建儒一群人身边，左大卫一听有人打群架，其中还有一个小女孩，哪里还不明白是自己的两个徒弟给让人欺负了，当即就黑了脸，朝着出事地方飞奔而去。 苏建儒反应慢了半拍，暗叫一声“不好”，也扔下众人就跑。 赵鸿文皱紧了眉头，本来他就不习惯招呼人，更是想着心事，就紧随其后。 留了一堆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最后马也骑不成了，哗啦啦一群人都跑去看热闹了。 左大卫到了现场的时候，好好的大厅已经一片狼藉，四处都是哀嚎声，每个人都鼻青脸肿的，苏小灿站在一张桌子上，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拖把，向旁边挥舞着，崔以沫和赵鸿飞护在两旁，倒是让她成为了全场唯一一个比较完好的人，如果忽略她满头乱发和被扯破了的外套的话。 左大卫武力值毕竟比这些人高了不是一点半点，上前三五下，左飞一个人，右摔一个人，几步就走到了桌前，清场干净了。 从出事到左大卫赶来，也就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这群半大的小子，还是军区大院里有些武力值的少年，和两个战斗力高他们一两节的两人，已经把大厅能破坏的都破坏掉了。 唯一完好的就是苏小灿脚下的大实木圆桌，事后，用这里经理的话来说，他们也是听有眼光的，大厅里最贵的就是这张圆桌了，是用花梨木做的，虽然是一个东南亚的老板用成本价卖给他们的，但怎么也要值个上万元。 他们的大老板本来是想着过年摆出来显摆一下，没想到差点就被人给直接砸了，经理说到这里，忍不住啧啧乍舌。 这次事件倒是没有升级到进派出所，但是赔偿清单却是一大长溜儿，即便是友情价，也上万元了。 左大卫在一旁看着崔以沫鼻青脸肿的样子和苏小灿紧抿着唇，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想骂两人两句，却是自己有前科，这会儿实在没有那个底气。 之后赶来的众人，其中军区大院的两个人和赵鸿文在另外一边黑着脸训着闯祸的少年们，剩下的几个人帮着会所的服务员清理着现场，表现良好点，希望会所不要把众人也拉入黑名单。 左大卫还想着这次真的要赔大发了，在他看来，即便是最后公平点，责任对半分，他们这边也要负责一半的责任，那就是五六千块钱呢！ 真是牛年不利呀！ 结果，这边赵鸿文明显跟赵鸿飞一样偏了心，让大家平摊费用，即便是有人心里不服气，也在赵鸿文的强势下，不敢说半个“不”字。 左大卫看着这样的结果，心里乐开了花，对方十来个人，现在分摊下来，他们这边也不过是一千来块钱，简直是赚大发了。 只是为了不让那些吃亏的热血少年们心生反感，才勉强忍着开怀的笑意。 下午的活动实在是进行不下去了，光是大部分人鼻青脸肿的样子就没有人想出去丢人现眼了。 最后，还是苏建儒不想大院里的孩子们跟苏小灿他们的关系太僵硬，干脆就在会所里烤了全羊吃了一顿，又在这里的卡拉ok包厢唱歌（这个时候还没有ktv）。 进包厢之前，苏建儒拉着苏小灿到一个空包厢里，严肃地批评了她一顿：“小灿，我是把你当亲侄女，才说这些话的，不然，直接把你扔一旁，才懒得多管你半分。 一次这样，两次还是这样。 你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呢？闯祸很好玩吗？你把人都得罪完了，就开心了，就表示你厉害了？ 今天是我们走运，鸿文在一旁，能压着这群心高气傲的公子哥们，所以赔偿金你和以沫才出得不多。 但是，如果鸿文不在一旁，我也不在，你想过结果吗？ 他们一群少年们光凭自己的家世，就能把你和你的家人压的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我说句很伤人自尊的话，你现在没有权势，没有金钱，没有让人动容的才干，别人凭什么一次又一次帮你收拾烂摊子？ 我知道你是一个心比天高的丫头，我也看得出来，你的才智都不会让你以后平凡，成长到什么程度，让我们都很期待。 但是，这些都是未知的，都是不可预料的。 我们活在现在，活在今天。 今天的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说句大实话，一般人家的孩子在面对这些权贵家的孩子时，只有低头妥协的份，哪里会纵容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们的权威？！ 韩信还知道忍下胯下之辱，才能成为一代名将。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才能打败吴国。 小灿，你为什么不能学会内敛，学会忍耐，然后徐徐图之，等到你长大了，强大到可以制定规则，不被权势压弯腰的时候，再这样张扬？” 明明苏建儒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也尽量注意了自己的语气，苏小灿站在一旁听着，还是忍不住无声地哭了起来。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为苏建儒的语重心长，为现实的残酷，为不能掌握自己命运、肆意成长的生命所不能承受的阵痛，为想要快点长大、变强的渴望…… 苏建儒看着苏小灿咬着唇，忍着不出声，却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也一阵揪痛，一把抱住苏小灿，让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肆意地哭泣着。 苏建儒一边轻轻地安抚地拍着她的背，一边放轻了声音，柔声道：“小灿，不要怪你叔叔说的话太重，我也不想你这么早就面对这样残酷无情的现实。 但是，上次在饭店，我替你兜着了。这次在会所，鸿文替你兜着了。下次呢？ 要是我们这些人都不在你身边，你却闯了更大的祸，怎么办？ 上次，我还劝着自己，让你不要太早接触这些社会的不公，但这次，我却不得不让自己狠下心来，教你看清楚社会的残酷。 也许，你还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也无法适应，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快点成长起来。 我期待着你的长大。”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叔叔，谢谢 一句“我期待着你的长大”，简单而又朴实，却重重地击中了苏小灿的内心，触动了她坚韧而顽强的本能，在她都没有注意的时候，迅速地成长了起来。 一直以来，她都仗着自己重生的优势，对身边的人或事用一种高傲的心态来对待，所以，来了京都之后，这两次跟这些公子哥们的冲突，明知道自己有些势单力薄，却还是一副我很了不起的心态，以卵击石，跟他们对上了。 事后，因为没有得到足够的教训，也没有认真地反省过，所以，才一点都没有收敛。 现在，苏建儒的一席话，却逼迫着苏小灿开始认真地面对现实，认清楚现状，不再无所谓地肆意妄为。 苏小灿的哭泣声随着她渐渐清明的心态，也慢慢地小声了下来，偷偷在苏建儒的肩膀上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慢慢直起了自己的身体，重新站在了苏建儒的身边。 她认真地看着苏建儒，红通通的眼睛因为哭过更加的清澈晶莹，带着些许的鼻音，道：“叔叔，你说的话，我都懂了。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把一群跟我和崔以沫已成冤家的人强留在会所里，还不遗余力地安排了活动，是想让我做什么吗？” “唉！”苏建儒长叹了一口气，心情复杂极了，明明是他强硬地逼着苏小灿快速成长起来的，为什么现在看着她一下子长大了，成长成他想看到的样子，心里却莫名的难过呢？ 其实，他在训苏小灿的时候，何尝又不是对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自责并深感无力呢？苏小灿需要时间成长，那么他一个已经而立之年的成年人呢？也需要时间再重新成长吗？ 他这些年无所事事地经营着自己的公司，虽然口头上说的很好听，什么坚持自己的理想和意志，其实，也不过是给自己的惰性找了一个听着合理的理由而已。 他在期待着苏小灿的成长，那么是不是，也该反省一下，不要有一天被真正成长起来的苏小灿给追上呢？ 追根究底，其实，他也许需要成长了。 苏建儒收起自己的感概，抬头，无声地笑了，认真地说道：“我们家小灿就是聪明！也不枉费我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小灿，借今天的机会，跟这些人和解吧！如果有可能，可以跟他们做朋友的。 要知道，他们是军区大院的下一代，再过十年，他们成长起来之后，将是一股让我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你要成长，以后要想更好的发展，就不能跟这些人交恶，甚至，需要交好！ 具体怎么做，叔叔也不计划一一教给你做了，就当是对你的一次考验好了！ 不过，我可以提醒你一下，鸿飞会是你最关键的人。” 苏小灿眼眸里闪出了亮光，圆圆的杏眼格外的讨喜，惊讶过后，又笑的眯成了月牙状：“叔叔，你说的话好前后矛盾奥！前面还说不教给我怎么做，后面就告诉我怎么做了。” 苏建儒最喜欢的就是苏小灿的聪明劲儿，起身揉了揉苏小灿刚绑好的头发，道：“心里明白就好了，还说出来，不是诚心让叔叔我下不了台吗？” 苏小灿赶忙对着一旁比较明亮的门照了照自己的发型，抚平了被揉毛的头发，撇撇嘴抗议了一下，就跟在苏建儒身后往外走。 在幽静的走廊里，苏建儒只听到耳边飘来四个字：“叔叔，谢谢！” 苏建儒顿时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最好的回报，整个人都变得更加精神起来。 小孩子需要肯定，大人有时候也需要别人的肯定。 苏建儒带着苏小灿进包厢的时候，正分两波人坐着，一边是公子哥们，一边是大人们，崔以沫坐在左大卫身边。 苏建儒一进门就大家都只是聚着说话，偶尔喝几杯酒，并没有唱歌，气氛有些过于安静，没有一点ktv里热火朝天的样子。 苏建儒走进包厢，让出身后的苏小灿，当着众人的面，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小灿，今天你最小了，也最能闯祸了！原本好好的一天，因为你这么一闹，搞得大家都没有了兴致。 现在，作为赔罪，去点首歌，给大家唱唱，活跃活跃气氛！” 苏小灿早恢复了精神，一点也不怯场，清脆地回答了一声“好的”，就转身跑去点歌去了。她也其实也不知道该点什么歌曲，主要是前世她踏足ktv的时候，已经大学了，那时候的流行歌曲已经很多了，现在才1997年，她想点一首大众点的周叔叔的《朋友》都没有搜到，谭叔叔粤语版的实在是唱不来。 干脆大概地翻看别人点的目录，一下子找到了《水手》，不如就唱这首歌吧，一群大男人和未来的大男人，她要是唱一首情歌，准又被鄙视。 这不，她还在这边点歌，那边就有人等着看好戏了。 韩俊晖一手举着医用冰敷袋敷着红肿的脸，一边推推同样动作的吕景平，嘲讽味十足，用包厢里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说，景平，你说那些个穷山沟里有没有卡拉ok呀？某些土鳖也不知道见识过没有，看她站在那里，也没有点歌，不会是不知道怎么用，什么歌都没有听过吧？我就说，跟这些土得掉渣的人在一起，肯定要掉档次。唉，今天真是出门没有看黄历呀！” 苏小灿猛地转身看向韩俊晖，一脸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她身后熟悉的音乐前奏已经响了起来。 大家一看苏小灿的动作，并没有因为音乐声而舒缓了气氛，反而大家都静了下来，本该热闹喧哗的包厢里，除了音乐声，就没有了其他杂音。 左大卫今天都快被苏小灿这冲动的性格给气得心肝肺都疼起来了，现在看她一副又要找事的节奏，难得火冒三丈，当即就要站起来，张开了嘴，就要叫住苏小灿。 坐在他旁边一左一右的苏建儒和崔以沫却同时出手了，一人一边，压住了要起身的左大卫，让他惊讶得都忘记要说什么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肯吃亏的丫头 这一耽搁，苏小灿已经从那群公子哥里走了一半的路程，离着韩俊晖只隔了一个人，众人都可以感觉到韩俊晖已经绷直了身体，随时准备着应对。 大家都紧张地看着苏小灿要怎么当着众人的面发飙，并为她揪心时，她却对韩俊晖看都不看，直接略过他，弯腰，一把拉住他旁边坐着的赵鸿飞，用力把人拉出座位，两人几步就站在累屏幕前。 后面的屏幕上，歌词已经出来了，苏小灿展开笑颜，甜甜地说道：“鸿飞哥，你看音乐声都想起了，跟我一起去唱这首歌吧？我超喜欢的，就是是首老歌，你不要嫌弃，一起跟我唱吧！” 赵鸿飞看着熟悉的音乐，一脸的纠结，这首歌要是也是老歌了，那他们该定义什么歌是新歌呀？！ 赵鸿飞迟疑的时候，苏小灿已经随着音乐唱了起来，原本男声唱的歌曲，用带着些许的童音清脆地唱出来，一时到让人听得津津有味。 苏建儒见苏小灿真的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其实刚才他按着左大卫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并不期待苏小灿一个小女孩能因为自己的一席话，就改变自己的性格。 谁知道，苏小灿这么给力，对着韩俊晖这么赤裸裸的挑衅，竟然忍住了，而且，刚才她面无表情地走向赵鸿飞的那几步路，一定是故意的吧？恶作剧地耍了韩俊晖一次。 真是一个不肯吃亏的丫头！ 这么让人头疼，为什么又这么让人喜欢呢？ 苏建儒无奈地摇摇头，还不忘为苏小灿助阵，破例大声地喊道：“鸿飞，不会是不会唱吧？怎么哑了声了？” 赵鸿飞回过神，正好歌曲已经进入了高朝的部分，立刻接了上去，青涩高昂的男声，很快就配着甜甜的童声，把气氛唱了起来。 苏建儒配合着低声附和了起来，旁边的人也被带动地唱了起来。 其实，不要看兵哥哥们都一副正直无私威武的样子，他们私下里的业余生活也挺丰富的，特别是这些没有结婚的年轻军官们，拿着高工资，闲暇的时候，更是不少出入这些纯娱乐场所。家庭好一点，更都是这些私人会所、俱乐部的常客。 所以，这些适合吼的歌曲，一般的兵哥哥都会吼两句。 一首歌完了，又是《大海》、《沧海一声笑》……一首首对八零后而言十分熟悉的歌曲一首一首放了下来。 苏小灿的女童音虽然听着酥软软的，十分可爱，听着一首还好，接着几首歌都是很高昂的男声，被一个小女孩当麦霸，唱得软绵绵的，像小情歌，对一群大男子主义的人来说，就不那么美好了。 特别是原本跟着一起唱的赵鸿飞听着苏小灿唱，竟然压不住她的声音，被带的唱歪了，索性也不唱了，在一旁听着，不时喝喝彩。 在座的众人里，谁也没料到最先忍不住站起来的会是平日话比较少的何智宇，他站到前面，抢过赵鸿飞手中当摆设的话筒，跟苏小灿摆起了擂台。 赵鸿飞现在是对苏小灿万分的福气，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十分放心地做回了人群中，不过，这次坐在了崔以沫旁边，小声对着他的耳朵称赞道：“没想到小灿这么厉害！我服了！” 崔以沫却是一脸的苦笑。 每一次当他觉得靠近苏小灿一些的时候，她总是又给了众人不一样的亮点，她就像天上的繁星，总让他觉得那么遥不可及。 什么时候，他才有资格摘下这颗名为苏小灿的星星？他有机会拥有这样一颗璀璨夺目的星星吗？他对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都有些迷茫了。 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要保护苏小灿的决心。 就好比刚才看着现场气氛不对劲儿，发现左大卫有所异动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他对苏小灿生气，即便是他下意识地也以为苏小灿要闯祸，也愿意为她保驾护航，仍有她胡作非为。 他只是有些自卑，对自己好像永远落后苏小灿很多步，有些沮丧。 此刻，听着苏小灿的声音，他给自己鼓鼓劲儿，暂时抛弃刚才的那点伤感，逼着自己只去认真地听她唱歌，然后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好不怯场地站在她身边一起唱。 赵鸿飞没有注意到崔以沫的情绪，他的注意力被不远处在点歌台前交头接耳的两个朋友给吸引住了，他都不用猜也知道，他这些好事的发小们在那里悄悄地点着歌，想让苏小灿出丑。 他转开视线，去看苏小灿，想提醒她一下。 却正好捕捉到苏小灿瞥着点歌台，然后不屑的表情，心里大定了下来。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两次看到苏小灿炒股的经验表现，他对她露出如此淡定的表情放心了不少，早就认定苏小灿是不怕他们的小动作。 唉，他都为自己的这些发小们担心，也不知道最后到底这是谁黑谁。 苏小灿确实是看到了那边的小动作，但是比他们多活了十几年的经历，让她淡定多了。 哼哼，要是前世她出事前，任由别人这么做，她直接就撂摊子，认输了。跟不上时代的八零后伤不起呀，最喜欢的歌曲，都是那种怀旧感十足的。 但是，现在正处在九十年代中期，这时候的流行歌曲数量还是比较有限的，苏小灿这个比较落伍的重生者，勉强此时可以冒充一下潮流人士。 又跟何智宇对唱了两首歌，成功在下一首十分适合苏小灿唱的《童年》上败下阵来，不是他不会唱，实在是自己这么一个大男生，让苏小灿用腻的让人发麻的声音故意使坏下，实在是唱不下去了。 这边少年们见又败下阵来一个实力派，韩俊晖十分不服气地接过了话筒，就是刘天王的《忘情水》，嘶声力竭的狂吼声，把歌曲的调子都不知道拐到了那里。 终于在他喘气的时候，苏小灿甜甜的声音露了出来，让人的耳朵有了片刻的休养生息，苏建儒这边已经有耿直的兵哥哥开始给苏小灿喝彩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和解 韩俊晖不服气，再次吼了起来，连吕景平他们也忍不住想捂住耳朵了，好在还是给他点面子，僵直脸，忍受着魔音传耳，把这首歌给听完了。 再换下一首时，已经是去年十分火爆的《甜蜜蜜》了，伴奏声响起，电影里的画面也一一地出现，男人的歌他可以吼，这软绵绵的女人的歌他怎么唱？ 韩俊晖直接站在前面，十分火大地对着话筒就喊道：“哪个混蛋点的歌，知道什么叫猪一样的队友嘛？知不知道这是明显的拉后腿！md，让我……” 他还没有说完话，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 韩俊晖准备开始继续骂人，一看来人是苏建儒，自觉地禁了声，任由他拿走了自己的话筒，还傻愣着没有反应过来。 这边苏建儒已经跟苏小灿一起合唱了起来，而且两个人十分默契地来了一个男女对唱，那一声一声的“在哪里”“在梦里”“是你”，如果忽略掉苏小灿小女孩的身份，真有几分情人对唱的和谐气氛。 最后歌曲唱完了，赢得了一片的喝彩声。 韩俊晖坐下之后，心里不爽，挤开点歌台前的人，愣是点了好几首部队拉练用来吼的歌，什么《团结就是力量》、《咱当兵的人》…… 这边大家还在为《甜蜜蜜》的甜美而在意犹未尽，那边“团结就是力量”已经被韩俊晖不用话筒，配着高昂的音乐给吼了出来。 立刻主场就变了。 在场的人不是现役军人，就是军人的后代，对这些激昂的旋律都万分的熟悉，一下子就点燃了众人的情绪，把气氛带嗨了起来。 苏建儒揉揉苏小灿的头，带着肯定的笑，拉着她一起坐回去。 苏小灿若有所感地扭头看了一眼点歌台，正好对上韩俊晖示威地扬了扬下巴。 苏小灿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无比灿烂地对他吐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稚嫩的小脸，配上调皮的动作，让人只觉得这个孩子真捣蛋，又可爱。 不得不说年龄小，卖起萌来，一点压力都没有，还特别讨人喜欢，这就是年轻的优势。 韩俊晖被气得磨了磨牙，又没有更好的发泄方式，一时跟自己生起了闷气。 之后，大家都点到了自己拿手的歌曲，秀了秀自己的才艺，连崔以沫也被苏小灿拉着唱了一首电视剧的主题曲《追梦人》，总算大家都圆满了。 今天大家就是出来玩的，自然回去的时间不会太早。 包厢里，一边嘶声力竭地唱着歌，一边早喝起了酒，水果、瓜子之类的小吃也摆在桌子上，一时杯盘狼藉，好不热闹。 苏小灿没有忘记苏建儒跟她说过的话。她之前一直很任性，觉得自己重生了，就无敌了，从来没有想过，或是注意到，不管她重生与否，在现在或是未来的社会中，人际关系都是一门复杂而又十分实际有用、能量巨大的一门学问和财富。 现在，苏建儒提醒了她，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要想方设法去改正，并让它为己所用，成为自己的宝贵财富。 苏小灿坐回到崔以沫身边之后，喝了一口崔以沫递过来的菊花茶润润喉，看着这边的大人们已经一个个都唱了起来，不在注意其他人。 苏小灿拉拉崔以沫的胳膊，示意他看向那边。 崔以沫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好是一群也跟着嗨在一起的公子哥们，不解地回头看着苏小灿，无声地询问着她是什么意思。 苏小灿耸耸肩，做了一个很无奈的动作，就半趴在他身上，越过他，抓住了正兴奋地看着众人斗酒的赵鸿飞。 崔以沫低头看着身上的人儿，感觉着她身上的重量，闻着清新的气味，心里莫名地就觉得刚才看着她特别遥远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心里空缺的一角被填平了，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暖流从心脏慢慢地流遍了全身。 莫名地，他突然就意识到这种感觉应该名为喜欢。 是啊，原本他就是为了喜欢她，能够长久地守护在她身边，才拜师学艺，努力奋斗的；原本她就十分优秀，一直是自己仰望的存在，向往的美好……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事实，徒然地自卑和沮丧，也不过是再催促自己赶快加紧步伐而已，根本不需要去颓废懊恼。 这些想法在脑海里转了一圈，也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崔以沫就眼神更加清明了起来。 赵鸿飞也终于从恋恋不舍的观战中抽回了神，低头看着扯自己后腿的家伙，一看是苏小灿，立刻收起了不耐烦的表情，坐下来，往崔以沫旁边挪了挪，凑近了问仍旧半趴着的苏小灿什么事。 苏小灿用手指指他的那些公子哥朋友们，对着他的耳朵说道：“帮我们搭个桥吧！” 赵鸿飞抬起头，挖挖因苏小灿说话吹气有些发痒的耳朵，突然停住动作，惊讶地回头看着苏小灿，指着那边，凑近了，说道：“你是想和解嘛？” 苏小灿见赵鸿飞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不想跟他太靠近了，坐直了身体，点点头。 赵鸿飞飞快地瞟了瞟那边的朋友们，其实，苏小灿跟他们闹得不愉快，最倒霉最难受的人就是他本人了，一边是发小，一边新伙伴，他不能帮着发小欺负弱小，也不能坐视新伙伴被人欺负，左右为难呀！ 这才他们双方见了两次面，就如此剑拔弩张了，再这样下去，他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火星撞地球，大家一起毁灭嘛？唉，想想，就头疼无比。 现在，苏小灿这么爱惹事又不肯低头的人，愿意主动去跟人和解，双方以后即便不是朋友，也可以相安无事，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赵鸿飞这么一想，就高兴得不得了，当即就站了起来，俯身一手拉一个，把两人都拉了起来，拽着就要往他朋友那边走。 左大卫现在是对苏小灿的一举一动特别的敏感，一发现有异动，就要站起来过去问个清楚。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杯倒 左大卫再次被拉住了。 苏建儒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保姆，才照顾好养大了苏小灿，又得照看好左大卫这个大型的孩子。 左大卫真的内心很火大，看着苏建儒一次又一次地拦住自己，怒了，一把勒住他的脖子，面上却众人笑得十分灿烂，对着苏建儒的耳朵，恶狠狠地对他说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这暴脾气，可真要怒了！” 苏建儒抬头，对着他耳边说道：“不用操心，小灿自有分寸！” 左大卫磨磨牙，很想骂回去：苏小灿要是有分寸，还会惹这么都事情出来吗？ 一回想刚才唱歌时，苏小灿的一举一动十分地给自己长脸，就先以观后效吧！ 在坐的众人都是有点小身手和真本事的人，哪里注意到不到包厢里的异动，和左大卫的动作，但大家都是聪明人，既然当事人都没有有所表示，那么他们自然乐的清闲看热闹了。 这边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们继续你来我往地喝着酒，那边赵鸿飞已经带着苏小灿和崔以沫走到了现在仍旧霸占着点歌台的韩俊晖跟前。 赵鸿飞看韩俊晖明明瞟见自己过来了，却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十分不客气地就一巴掌按在了屏幕上，堵住了某人的视线。 韩俊晖小脾气蹭蹭地往上冒，“刷”地站起来，跟赵鸿飞就怒目相对，龇牙道：“你这个叛徒，想干什么？打架吗？” 赵鸿飞也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对于发小们来说有些让人失望了，低声下气地把这口气忍了，仗着自己力气大，一把揽住韩俊晖的肩膀，把他硬拉到了一步，直接面对上身后的苏小灿和崔以沫。 “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兄弟了？这么多年哥们，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之间什么交情，你会不清楚？”赵鸿飞一边打着感情牌，一边指着两人介绍道，“来，来，大家不打不相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新认识的两个小朋友，苏小灿，崔以沫，都过年才十三岁。这是我发小，韩俊晖，十分铁的哥们，两人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 韩俊晖一听赵鸿飞的介绍，心里对赵鸿飞的怨气少了不少，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决定原谅他了。 韩俊晖冷哼一声，扬着下巴，半转开了头，算是回应。 何智宇看着赵鸿飞过来，跨过身边的两个人，也站到了四人身边，原本还蠢蠢欲动的其他人都安分地坐了回位置上，赵鸿飞、韩俊晖、何智宇可以算是他们这群人的三个小领头人了，三人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他们的决定。 此刻，三个人都聚在了那里，其他人只需要静等着出结果就好了。 赵鸿飞这边介绍完了韩俊晖，正好看到何智宇，赶忙又给双方做了一个介绍。 何智宇倒是没有对他们完全的置之不理，简单地冲苏小灿和崔以沫点了点头。 苏小灿看着对方很不友好的样子，不想气氛一下子就僵直了下来，这样更加不利于彼此的沟通。 苏小灿主动从他们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崔以沫，抬头挺胸地看着向韩俊晖和何智宇，举举酒杯，脸上挂起无害的笑脸，用几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知道，我们两次下了你们的面子，双方要和解，甚至像跟鸿飞哥一样做朋友，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大家也看得出来，每次我们闹过事之后，大家都要或多或少地损失一些财务呀，或是伤了彼此的感情。 可能，这些东西对你们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但，我们大家却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两次矛盾中，最受伤害的一直都是鸿飞哥，他夹在我们中间，左右为难。 我们和你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谈不上谁受伤害，可是，我们却同时伤害了共同的朋友。 其实，就拿今天晚上唱歌来说，我们有争执，你们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我们也不稀罕你们这些城里人。 但是，你们看现在，我们各安其事，不是也挺好的吗？ 所以，让我们停战和解吧！只为了我们共同的朋友，如何？ 不管你们的答案如何，这杯和解的酒，我和以沫先干为敬了！你们随意！” 说什么前世苏小灿也是一个步入社会很多年的成年人，同事朋友聚会，公司聚餐，怎么会没有喝多酒呢？！ 所以，她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是可以接受酒精考验的，忘记了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一杯半两左右的白酒，苏小灿看都不看，一口就闷了，然后，悲剧了…… 也不知道他们这群人叫的是什么白酒，特别的辣，酒顺了喉咙一路烧到胃里，瞬间就烧得她整个人都要快灼伤了。 苏小灿捂着唇，弯着腰，剧烈地咳嗽了两声，酒气又从胃里翻了上来，瞬间头都跟着有些天旋地转了，头重脚轻，手脚无力，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中的酒杯落地了，努力睁大眼睛，却发现世界都跟着在摇晃。 苏小灿努力想保持点清醒，摇了摇头，只觉得看什么都模糊了，伸手抓住身前的人，晃了两下，感觉有人扶住了她。 她嘟囔着小嘴，不高兴地对眼前的人说道：“不准晃！都晃得我头晕了！” 韩俊晖低头看着自己胳膊上的肉嘟嘟的小嫩手，听着她抱怨似的撒娇，顿时抬头无语问天。 崔以沫向韩俊晖挤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担心地看着苏小灿，伸手要拉开她：“乖啊，小灿，快放开人家！” 苏小灿还不满地避开崔以沫，死拉着韩俊晖，大着舌头，醉意朦胧地指控道：“不放！都怪他，老是晃，晃得我头晕！” 早在苏小灿杯子落地时，包厢里就渐渐安静了下来，左大卫和苏建儒都紧张地站起了身，抬腿就要过来，结果一听到苏小灿开口说话，包厢里的人都没想到老是找事的这个软妹子酒量会如此差，都成一杯倒了，瞬间都忍不住乐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又涨停了 左大卫和苏建儒不约而同地抹了一下额头，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哭笑不得，同时摇了摇头。 苏小灿也算是够记仇了，连喝醉了，都看不清楚是谁了，还不停地拉着韩俊晖，诬陷他不好好站着，把她眼晃花了。 韩俊晖觉得自己比窦娥都冤枉呀，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却被苏小灿牵连着成了众人嘲笑的对象，想生气，可是对上那么一双朦胧的醉眼，一副无辜的样子，又发不起脾气。 好在，崔以沫和赵鸿飞两人一左一右架住苏小灿，在韩俊晖暴怒之前，成功把她从对方身上扯了下来，十分有默契地把人给架到了人群最边缘处。 躺在沙发上，枕着崔以沫的腿，苏小灿闻着熟悉的气息，终于安生了下来，嘟囔着叫了一声：“以沫，是以沫吗？” 崔以沫一直注意着苏小灿的动静，幸亏他现在也算是被训练的耳力有所长进，在喧哗的环境中，也能听到她的呢喃声。 崔以沫无声地笑了，扯扯嘴角，俯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啊，是我，崔以沫！” 苏小灿在他腿上蹭了蹭，找了一个熟悉的地方，然后，睡着了。 相比这边的安静，包厢里却正好相反，越来越热闹了。 明天就是周末，虽然元古市这个小城市还没有完全普及双休制，但京都市作为权利的中心，政策最接近的地方，早就在政策出台时，已经开始双休了。 大家明天都不用上班，心里上喝得放心，再加上刚才就喝上了酒，又被苏小灿这么一闹，没有了初时的隔阂，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更加肆无忌惮地玩笑嬉闹了起来。 连他们中年龄算是最大的苏建儒也因为酒精上头，忘了平日的儒雅风流，红着脸，挽着袖子，在酒场上拍起了桌子。赵鸿文也在左大卫几次挑衅之下，喝了不少的冤枉酒，被灌了不少。 一群人一直闹到快午夜，才找了会所的服务员当驾驶员，把一群闹腾的不行的酒鬼们送走，好在他们大多数都是一个院子里的人，偶有几个不是大院的人，也集体被送到了苏建儒家里，扔到了客厅里，不去管他们。 所以，第二天一大清早，院子里整齐的口号声响起时，原本睡眠不足的众人一下子就个个精神抖擞地蹦了起来。 结果不算怎么美好，有好几个人半夜都不知道怎么睡到了地板上，虽然房间里有暖气，地板上有地毯，但是还是让他们都一个个睡得腰酸背痛。 再加上人员密集，起身的人有迟的早的，你踩我一觉，我碰你一下，客厅里都是骂娘的声音。 左大卫警觉一些，听到家里声音不对，立刻杀出来看情况，然后就看到一群人跟在菜市场一样你推我攘的热闹场景。 鸡飞狗跳的一大清早，也幸亏了都是很独立的大男人，把自己打扫干净之后，十分不好意思地把苏家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论打扫卫生，其实当兵的每一个只要心甘情愿都是高手。 等苏小灿终于从宿醉的头痛中被人叫醒洗漱完下了楼，正好崔以沫跑完早操回来，就见客厅里一个个衣冠楚楚地聊着天，餐厅里都用最大号的锅盛着买来的早餐，一看人到齐了，才转战餐厅，吃起了早饭。 都不用苏小灿和崔以沫出手，就有人迅速地把所有家务活都给包了。 再然后，众人跟苏建儒打了一个招呼，呼啦一下，家里就再次安静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样一群来家里做客、还十分自觉的人，也是十分的可爱呀！ 赵鸿文兄弟俩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 两人昨晚都喝多了，也就赵鸿文自持性比较好，早晨还跟崔以沫一起去出操，并单独指点了他一下。 赵鸿飞就不行了，赵鸿文是威逼利诱，都没有把他凌晨四点从床上给拉起来。这不，勉强快到八点了，知道苏家这边，虽然是周末，因为有培训班和计算机工作的不确定性，并没有硬性的休息时间，需要陪着苏建儒上班，才想到用“股票”这样敏感的词汇，把他给叫醒。 赵鸿飞那是一听到股票的事情，确实反应迅速地醒了过来，还因为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股票的事情，愣是出门坐车的时候，都抛弃了他哥哥，直接跟崔以沫、苏小灿挤在了后排座位上，上来就开始神神叨叨地说起这两天也不知道股票形势好不好。 苏小灿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幸亏今天是双休，不然按照格林股票的涨势，还要有一个涨停，才要跌两天。唉，如果让他们看着股票连续涨停，多好呀！ 可惜，她的时间没时间了。 一路受着赵鸿飞带点神经质的唠叨，终于在苏小灿打开电脑的时候，失了声，十分有戏剧性地瞪大了眼睛，张大嘴，一手捂着心脏，一副受惊过度快要窒息的样子。 左大卫其实一路上，也是心里十分着急，想知道股票的形势，但他好在一直是大人，端着自己的身份，没有太过于表现出来。 这会儿，看赵鸿飞的情况，心里对形势已经悲观失望极了，叹了一口气，拍拍赵鸿飞的肩膀：“节哀顺变！” 转头看了一眼电脑，不只表情，动作也跟赵鸿飞一样受了刺激，捂着心脏，一副要昏厥的样子。 苏建儒和赵鸿文面面相觑，说起来，苏建儒其实投资的金额最大的，看见这边的情形，都好奇地过来围观。 股票昨天又涨停了！ 账号里的钱，比十五之前又涨了不少。现在账号的钱已经达到了三万元左右，所以，有了一个涨停之后，虽然这些钱不都是自己的，但看着上面的金额变动，还是十分惊人的。 这种每天睁开眼，都能看到自己赚了钱的感觉，真好呀！虽然大家接触股票也就是两三天的功夫，明显的，大家都有些上瘾了。 如果一次涨停，大家都还在想苏小灿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真是踩了狗屎运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离别在即 两次，还可以告诉自己不过是巧合。 如果还有第三次、第四次呢？ 他们都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态了，心里都有一本帐，如果股票一周能有两天如苏小灿这样的好运，再多点钱的话，该是多美好的事情呀！ 这还是几个孩子玩耍性质的小投资，如果这个数字后面再加一个零，更甚至两个零呢？ 这个利润也太惊人了吧？ 如果股票里的投资回报率都这么高，钱这么好挣，让他们这些辛辛苦苦创业、努力工作的人情何以堪呀？ 甚至，大家都蠢蠢欲动，想着如果把自己的存款都拿出来，这样的利润，可比银行的利息高好多了，说不定，他们的钱在股市里着折腾几下，翻倍的美好未来…… 一上午，大家都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也就崔以沫十分的镇定，他身上总共才一千块钱，就是再翻倍吧，也就两千块钱，还不知道要这样好运涨停几次才行。 明显，他们没有机会了。 今天就是正月十六了，明天正月十七，后天正月十八他们就要开学了。 回了元古市，就他们的条件，想碰碰股票，也要找到安全性系数高的电脑和网络，就网吧那条件，被苏小灿吐槽了好几天，顺便被迫普及了一下网络安全知识，知道了在网吧上网不安全，容易感染病毒，账号被盗。 虽然他不太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但不妨碍他总结出来苏小灿的意思。 午饭后，大家又聚到苏建儒的办公室里商量着下午做什么。 苏小灿回头看了一眼电脑，见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就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张a4纸，上面是一些早已就算好了的数据，拉了人，一一纸给当事人看，有种坐地分赃的感觉。 先是左大卫和崔以沫的。 苏小灿把本金和几次买进卖出的价格指给两人看，然后算出最后的钱。 左大卫十分满意地点点头，虽然收益比较少点，但是谁让才几天的时间，他已经十分满足这点零花钱了。 接着是赵鸿飞的。 苏小灿算的收益要比左大卫的还要多，她直接告诉赵鸿飞，他的钱和苏建儒的股票并没有跟他们的一起卖出去，已经挂了单，等着下周一卖了，他们再按照这上面的金额分成就行了。按照她的估计，这支股票还有一次的涨停。具体的之后的操作，她就不清楚了，让他不要轻易地再自己随意买卖股票。 苏建儒的钱是最多了，比他们也多了几天，自然赚的钱是他们中最多的。 左大卫和赵鸿飞催着苏小灿把苏建儒的钱赶紧算出来，然后伸长了脖子，去看上面的数字，两人脸上的喜色都没有了。 左大卫最直接，酸意满满地说了一句：“万恶的资本家！” 赵鸿飞跟着点了点头。 苏小灿作为最直接的操作员，却比大家都镇定，都没有理睬左大卫的风凉话。 左大卫现在也算是一个小财迷了，见苏小灿这个同样是财迷的苏小灿没有理他，戳戳她，不满地问道：“小灿，你现在的行为有些不对了啊！明知道股票还要涨，你怎么可以把我和以沫的给卖了呢？这样我们得损失多少钱呀？亏我和以沫还是跟你最亲的人呢！” “师父，你告诉我，今天是什么日子？”苏小灿翻了一个白眼，解释道，“正月十六了，后天正月十八，我和以沫都要开学了。你要等在后天挣了钱，才回元古市吗？” 左大卫哑了言。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瞬间沉默了下来，大家这几日相处的太默契了，太愉快了，都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离别的情绪一时间在办公室里蔓延着，大家都这才意识到时间过的如此之快，放佛昨天都才重逢，明天却要面临分离了。 左大卫见气氛有些凝重，就开玩笑地说道：“看我这记性，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要是耽搁了两个孩子的上学，可就罪过大了去了。建儒，你别也给忘记了，明天上午回元古市的火车票给买好了没有？” 苏建儒显然也收到了影响，有些没精神地说道：“早在你们都住进家里的时候，我就托人给你们把明天的火车票都订好了。这几天事情多，我都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还没有去朋友那里取。” 左大卫见大家更加情绪低落了，十分假地“哈哈”大笑了两声，调侃道：“没想到我们这样有人缘，看看你们现在的表情，好像生离死别一样！哈哈，我真觉得自己太厉害了！” 众人异口同声地“切”了一声，鄙视起了他。 苏建儒拍拍苏小灿的头，一脸的不舍，再看左大卫，直接十分不客气地说道：“我是舍不得小灿，才没有关心你这个老是吃白饭，还一副要把别人吃穷的胡吃海喝样子的人呢！我跟小灿一路从元古市到京都，朝夕相处有快一个月了吧？仿佛，小灿在街上晒太阳的情形，还发生在昨天。” 赵鸿飞一把勾住坐在他旁边的崔以沫，说道：“我舍不得的是我的好兄弟以沫，想到下次跟他一起打架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就觉得特别遗憾。我原本还想着，照我们两人这样合作默契的样子，说不定，一个月后，就可以挑了警卫连了呢！可惜，满满的都是可惜呀！” 左大卫见他们两人都嫌弃自己，期待地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赵鸿文，抛了好几个媚眼，都没有人回应他，全白抛了，不得不直白地问道：“你呢？鸿文，我可是你的老队长呀！你不会也跟他们一样无情吧？” 被点名的赵鸿文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左大卫，平静地说道：“以沫，我可以帮着训练；小灿，可以帮大家赚钱。请问，曾经的老队长，你有什么用处吗？貌似，我这两天，都没有发现唉！实在是想不出对你该有半点的不舍！” 左大卫捂着自己的心脏，万分痛苦地说道：“你们这群没有良心的人，我现在因为你们受到了百分之二百的伤害！” 第二百章 有情况 大家都忍不住被左大卫耍宝的行为搞得有些发笑，气氛总算不是那么凝重了。 苏建儒整理一下心情，很快从沉闷中走了出来，扯着笑脸说道：“既然明天就要离开，下午就去逛街吧！我一直承诺给小灿带礼物回去，可是，你们都来这里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都在忙什么，愣是什么都没有买成。 现在，托小灿的福，挣了不少的零花钱，大家就不要客气了，提前先给你们报销了！” “欧耶！逛街去了！”苏小灿是女孩子，喜欢购物是天性，当即就跳了起来，表示自己的开心。 其他人，也想着给自己在意的人走的时候带点礼物和纪念品，纷纷表示没有意见。 跟一群男人在一起行动，就是动作迅速呀！这不，说出门就出门，都不需要准备，商量，呼啦啦就开车走起。 要不然说，有时候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呢？！ 苏建儒一行人在王府井大街转悠着，又碰到了韩俊晖、何智宇、吕景平和欧阳海四个人也在这里逛街。赵鸿飞一问，才知道他们也要开学了，想着在开学前，给自己装备点东西。 赵鸿飞小心思一转，也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买点了，虽然自己已经被保送，但还是要上学做个考勤的。所以，其实他也需要装备一下自己的。再加上虽然钱还没有拿到手，但是莫名地相信苏小灿，自己的零花钱多了不少，完全可以不用顾忌地买东西。 赵鸿飞拉住了四人一起逛街，主要是打探一下“军情”，了解一下行情。 苏建儒看着逛街也是一堆人，不禁皱了皱眉头。 好在，大家都还是比较自觉的，进了一个店里，大家各看各的，不满意要去其他地方，打个招呼就好了。路线都知道，往前走就可以了。 大家逛的倒是挺随意的。 苏建儒这边，逛街的主力军主要是苏小灿，她负责给她、崔以沫和左大卫各物色两身合适的衣服，回家带的东西，各自根据情况报备一下，然后统一购买。反正这两天手头都有点零花钱，自觉买起来也底气足。 赵鸿飞和韩俊晖他们，就有些小纠结了。 原本，他们这些公子哥零花钱都不少的，要怎么买衣服，都也不要在意。 结果，这不是因为苏小灿，两次出事，一次是进了派出所，一次是赔了钱，第一次虽然众人并没有过多的参与其中，但是，总归是好坏有他们一份。 今天大家跟家里人要零花钱，才发现几家大人集体跟赵鸿飞的妈妈看齐，断了大家的“财源”。一时间，几个人因为没有防备，除了手头的一些零花钱，真的快断炊了。 他们还跟赵鸿飞不一样，赵鸿飞断的早，所以，他这几天没有敢乱花钱，把一些压岁钱还知道攒了一些下来。 他们几个就不幸了，上午才得到消息，一下子都没有反应的时间。 但是，本来就计划要今天逛街买东西，又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四人可怜巴巴地把手头的钱凑到一起，来街上撞运气了。 现在碰到赵鸿飞，想着大家一定都是同甘共苦。现实却是，他买东西十分随意，一点都没有收敛的意思。 四个人面面相觑，心里同时暴怒：有情况！ 何智宇推推自己的眼睛，狭长的眼睛一眯，阴森森地说道：“给我把人拿下，严刑拷问！” 于是五个人占了同楼层的洗手间，查看各个隔间没有人，反锁了厕所的人，压住赵鸿飞就开始“酷刑”，——挠痒痒。 赵鸿飞没能抵住恶势力的威逼利诱，在四人用军人的名义作保证一定保密的情况下，含糊其辞地道出了一部分实情。只说自己这两天跟在苏建儒身后炒股，小赚了一点钱，给自己买点东西，还是不成问题的。 四人在问具体的详情，他就再也不肯多说了。 其他人都不知道，在知道他也跟着苏小灿炒股之后的第二天上午，苏建儒特意趁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拉他聊了聊，主要是警告他一定要守住苏小灿炒股的事情，不要让任何其他人知道。如果实在瞒不住，可以推到他身上。 他这边才被苏建儒警告了，回头又被左大卫拉着谈谈心，他的好兄弟崔以沫把风，又警告了他一回。 他亲哥哥赵鸿文还在他精神沮丧的时候，撒了一把盐，说他是不是别人威胁警告了？既然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记得关住自己的嘴巴，不要随便让人对他失望。不然，不用别人出手，他也要告诉他什么叫背叛者的下场。 这么三重的示警，赵鸿飞就是再傻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要不然说，其实，有时候人跟人之间信任和关心真的也是需要缘分的。苏小灿就是再有点小才，有点小运道，如果不是身边的人这样事无巨细地帮她善后，处理各种突发事件和各种小尾巴，她不要说现在的小零花钱赚的怎么开心了，早就因为各种原因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韩俊晖四人当然不相信，程子昂的例子还血淋淋地摆在他们面前，家里人也都警告过他们不要顶风作案，怎么就是几天没见的功夫，赵鸿飞就敢顶风作案了呢？ 赵鸿飞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皮皮地说道：“你们爱信不信，随便！我的钱都可还在股市里没有转出来呢！” 何智宇上下仔细打量着赵鸿飞，再确定他并没有说谎之后，眼珠子一转，再次推推他的眼镜，说道：“你说你投资股票赚了钱，也要告诉我们一点可信的信息呀！不然，你告诉我们，你买的是那支股票，什么时候买的，我们回去一查，就知道你是不是撒谎了。” 赵鸿飞细想了一下，好像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件事也需要保密，就告诉了他们。 四个人立刻抛弃了赵鸿飞，开始交头接耳，讨论着这件事的可靠性。如果真实的话，…… 四个人头碰着头，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兴奋和期待。 第二百零一章 开源节流 接下来逛街的时候，韩俊晖四人果断了抛弃了赵鸿飞这个死党，都一直热情积极地围在苏建儒旁边，提提东西，提提意见，倒倒水，十分的殷勤，也不说自己去买什么东西了。 苏建儒几个大人，一个在商场上早就历练成了半个人精，两个都是部队特种部队侦察兵出身，怎么能察觉不出其中的异样，都各种不屑地瞪着当了叛徒的赵鸿飞，压的他一下午头都抬不起来。 苏小灿还在没心没肺地大肆购买着东西，不知道自己跟危机又一次擦肩而过。 逛完了街，韩俊晖四个人十分有默契地没有跟他们同行去吃晚饭，都推说家里有事，然后溜走了。 四个人确实是有事呀！ 献了一下午的殷勤，四个人现在就等着回家赶紧去确定一下赵鸿飞给他们的信息，如果他有半点敷衍，四人相信一定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的。 现在家里装电脑的人家并不算太多，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完全不是事。 特别是何智宇，一直走得是高智商路线，这电脑是他的必备武器之一，这还都是苏建儒根据他们的要求给安装的。 四人一回到大院，就钻到了何智宇的小书房，装软件，看股票行情。 然后，就被格林股票这两天的涨势给镇住了，一连两日的涨停，可说，赵鸿飞这个臭小子今天下午这么阔气，原来真的是赚钱了。 他们几个人倒也不怕赵鸿飞随便编一个理由来骗他们，依他们对他的了解，他不是一个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偏偏又直觉很灵的家伙。 所以，看着有几分精明，其实都是靠着自己的直觉来办事，从来没有认真地去考虑过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如果失败后果如何。 有时候，连赵鸿文都要服气赵鸿飞这种傻人有傻福的运道，反正从小到大，他是靠着这份直觉愣是做什么都顺风顺水的，很少吃亏。 既然现在验证了他们心中的猜测，大家又特别相信他比狗鼻子还灵的直觉，是不是说，他们也可以借着赵鸿飞跟苏建儒走得比较近这层不错的关系，也成个东风，好好地捞点零花钱嗯？ 唉，穷人的日子不好过呀！ 这次不到一天的功夫，他们出去买东西、吃饭之前都还要问问价格几何，然后掂量掂量自己的衣兜，才做决定。 对于他们这些大手大脚惯了的人来说，这样的日子可怎么熬呀？而且据何智宇从他妈妈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这次他们几个人的家长都已经达成了统一战线，对他们的经济制裁，视他们的表现而定，最短三个月，最长可能要到他们上大学，才肯松口。 如果在以前，对几个孩子实行什么经济制裁，还有韩俊晖的表哥程子昂当他们的临时小金库，等过了风声，再换他钱就可以了。 大人们看着孩子们上有对策下有政策，就不再用这种方法了。 但去年年底，不是程子昂栽在股市里了不少的钱吗？程家对他也管得严了，他手头也没有钱了，这不，大人们看赵家对赵鸿飞实行了经济制裁，眼看着这孩子就安分了几天，也集体动了心，把这方法照搬照抄到了几个人身上。 没有了超级后援，今天四个人也终于尝到了束手束脚的感觉，开源节流中，开源成了他们的重中之重。 四个人开始回家筹钱去了，把自己多少年存的小金库、老本都给翻了出来。 然后，约定了时间，开始在赵家蹲点，坐在他们家里，死皮赖脸地等着赵鸿飞回家。 赵鸿文两兄弟一回到家，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赵鸿飞还有些不明就理，赵鸿文眼睛瞄了一眼几人鼓囊囊的衣兜，就什么都明白了，冷笑一声，直接上了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韩俊晖四人架着赵鸿飞就回了他的房间。 赵鸿飞一听他们的话，还有堆在床上一堆的零花钱，立刻就会想起了自己当初决定入股苏小灿时的情景。 如果他们早点说这件事，他总要努力一下，帮自家兄弟们一把。可是，现在呢？ 明天苏小灿就要回元古市了，他就是有心，也要有人来给他们去股市里折腾才行呀！ 赵鸿飞艰难地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韩俊晖四个人立刻不干了，各种手段齐齐上阵，他们已经把这次的事件上升到了兄弟情份、见死不救的份上了。 赵鸿飞张张嘴，很想把实情告诉他们算了，但是想到苏建儒看着温和却狡诈无比、左大卫看着没心没肺拳头却比谁都硬、他家大哥直接一座冰山就压在头顶的情景，不用直觉去感受，就立刻能感受得出那三人跟他这些兄弟们小打小闹的警告和威胁谁更有威胁力。 他的这些兄弟们还是太嫩呀！ 这算不算他成长的代价，终于不再觉得天下他哥第一，自己第二了？ 终究是，韩俊晖四人什么招式都上演了之后，赵鸿飞受不了，说他去帮他们问问。 赵鸿飞从这边快赶上“十大酷刑”的威逼之下逃开，先去找他哥哥赵鸿文讨主意。 赵鸿文手里看着书，连头都没有抬，直接告诉他：“找我也没有任何用，我又不能替你们炒股挣钱。这也是对你的一个教训，让你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随便揽在身上。过了年，你也长了一岁，理论上到十八岁，可以自力了。自己揽下的烂摊子，也该自己收拾了。” 赵鸿飞张张嘴，什么话都还没有说，就全部堵回去了。说不出他现在是气愤多一些，还是伤心失望多一些，反正恼羞成怒，一下子跑了出去。 从小到大的军区大院，也就是这么大地方，在他七岁的时候，就跟韩俊晖四人把大院的每一寸地方都探索过了，熟得闭眼都不会迷路。 可是，此刻，他站在路口，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无意识地在大路小巷家传来传去，等他有意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苏家的大门口。 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吗？ 第二百零二章 自卑 而此时的苏小灿在做什么呢？ 苏家的房子还是比较大的，三层的小楼房，上面还有一个阁楼。 苏小灿现在就坐在阁楼的窗户旁，靠着墙，看着外边的月亮，发着呆。 没一会儿，阁楼的门就响了起来。 苏小灿扭头看过去，发现是崔以沫，在预料之外，又在预料之中。 崔以沫什么没有说，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坐在了他对面，也跟她一样的动作，仰头看着星空。 苏小灿见他没有说话，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只听崔以沫用元古话突然问道：“你有心事吧？不想回元古？” 清脆的声音在不高的阁楼里响起，清冷的空气里，还带着几分回音。 苏小灿收回视线，看向崔以沫，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歪歪头，反问道：“你怎么这么问？” 崔以沫对苏小灿一直都毫无防备，也不会耍心眼，十分直白地说道：“今天上午在苏叔叔办公室里，我注意到你好几次，无意识地往电脑那里看。下午逛街的时候，虽然你一直表现的十分积极主动，但是偶尔还是会发呆。” 苏小灿来了精神，眼睛睁大了些，坐直了身体，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怎么会认为我是不想回家呢？我看电脑，也许是因为自己想要一台呢？我发呆，也许只是单纯地因为要离开而心情不好呢？” 崔以沫挠挠头，被苏小灿问得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多疑了，傻傻地憨笑道：“你不会想要电脑的！如果你真的想要，可以直接跟苏叔叔说，他那么多的钱都舍得给你拿去折腾股票，一台电脑怎么会舍不得？！” 苏小灿从地上趴了起来，一骨碌坐在崔以沫旁边，凑近了，胳膊枕在他腿上，瞪着杏眼，看不出其中的喜怒，问道：“看不出，你观察的挺细致的呀！继续分析，我为什么不想回元古市呀？” 崔以沫因为苏小灿的靠近，本来就有些心慌了，现在又被要求让继续分析，着实让他的脑容量不太够用了。 苏小灿瞪了他一眼，一个带挑音的“恩”表示自己的不满，催促着他。 崔以沫皱着眉头，万分为难，最后才憋了一句：“因为你不甘心，不甘心才在股票里折腾了这么点钱！” 被人看穿心事，苏小灿表示心情十分复杂。不知道该因为有这份知己之情、被人关注而高兴，还是该因财迷心窍被人揭穿而恼羞成怒。 “我就是财迷了，怎么着？”苏小灿收回了平放着的胳膊，用食指戳着崔以沫的肩膀，撇着嘴，不满地说道，“就允许你清高了？我还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总共才一千来块钱，怎么多也多不到哪里去，所以，十分的满不在乎？要是给你个万儿八千，保准你也不淡定！” 崔以沫无奈地任由苏小灿突然发着脾气，听听这语气，他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是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惹了她不高兴，现在想安慰人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只得被动地附和道：“是的，可不是属我的钱最少了吗？就是你再也本事，我也成不了大气候，才泄气的。” 看着被自己无辜迁怒的人为了安抚自己还要自己主动承认错误，苏小灿的手指戳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继续靠墙坐下，有些没精神地说道：“什么叫成不了大气候，我讨厌你这样说自己。” 崔以沫继续乖顺地表示知道了。 苏小灿原本就心情不好，又因为现在被崔以沫点破了心思心情值更加偏低，可以说，现在正处于有些看什么都不顺眼的状态。 偏偏，崔以沫小心翼翼、任劳任怨、没有主见的样子更加刺激了她的神经，又生气了：“不要总是''是''、''是''！你要有自己的主见，知道吗？ 你不要自卑，好吗？你一点都不差！ 你知道自己这半年的变化有多大吗？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你的努力和汗水，虽然你一直都话很少，也不张扬主动，但是大家从来没有忽视过你的成长。 就像这次在京都，上上次在饭店，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我看的出来，当时你身体一直紧绷着，没有松懈过，我知道你在保护我，所以我可以表现得那样自信而毫无顾忌。 上次在俱乐部也是一样。我任性，我冲动，我无缘无故地发脾气，还指使你打架斗殴，那是因为我相信你，相信你的能力，应付那堆公子哥，即便他们人多势众，你也不会太吃亏。 你看，你的努力和汗水换来的能力，在我心中已经成了我下意识信任的行为，让我有了足够的任性的资本。 这样的你，还在自卑什么？” “我……”崔以沫眼眸里闪着些许的光彩，定睛地看向苏小灿，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语言如此贫乏，激动之下，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因为我吗？”苏小灿发泄了一通，把这些日子一直按压在心头的话语一一说出来，轻松了许多，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此刻，再看着崔以沫，又变成了可爱憨直可以信赖依靠的人。 不再乱发脾气，苏小灿的理智也慢慢地回笼，认真地看着激动的崔以沫，不等他说话，就继续道：“你觉得我考试考第一，觉得很聪明吧？你看着我能写点东西，觉得我很有本事吧？现在，你又见我会炒股挣钱，觉得我很厉害吧？” 苏小灿一边说着，一边自我反省着。 她发现，自己让人觉得十分自豪的本事，拿的出手的东西，其实都不能算是自己的真实能力，不过是重生带来的一些福利而已，根本算不得自己努力或是引以为傲的天赋。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自己重生了，再排演一百遍自己的人生，可能最后的结果，都是如前世一般，碌碌无为，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连自己的幸福都无法紧紧抓住。 看，本质上来说，自己该是一个多么失败而又平庸的人呀！跟崔以沫相比起来，其实，自己才该是那个自卑的人吧？ 第二百零三章 你有心结 “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聪慧。我有的也只是一些小聪明而已，就像我这几次，因为气不顺就跟别人吵架，甚至怂恿你打架一样，说起来，我才是让家长和老师都头疼的孩子！ 如果昨天不是叔叔在一旁点醒了我，让我重新给自己定位，让我意识到自己只顾一时的感受，太过于自私任性而又不顾全大局，也许说不定，我以后会长歪了，变得骄纵自傲让人厌恶。 与现在的你比起来，我真的没有一点可以引以为傲的东西。 我不如你努力，不如你上进，不如你有傲人的天赋，不如你稳重踏实，不如你人缘好，不如你…… 总之，你看，我有这么多比不上你的地方，你有什么可以自卑的？ 应该是我，需要赶紧认清出自己的定位，看清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然都要拖人后腿，成为累赘、包袱、负担了。” 崔以沫听着苏小灿这么说，心都揪到了一起。这样的苏小灿跟他记忆中的那个张扬、任性、开朗、聪明的她，完全不是一个样子。他从来不知道，苏小灿还有这样阴暗自卑的心理，这样的她让人心疼得很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捧到她面前，只为她能重新展开笑颜。 “小灿，不是这样的！”崔以沫着急地打断了苏小灿的自怨自哀，哪怕就是这么一小会儿，他都无法忍受她继续这样悲观下去了，“你很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 你很开朗，你身边的人都因为你的存在而开心快乐。 你很任性，却只让人觉得十分可爱，从来没有惹人厌过。因为你从来都知道底线在哪里，如果不是太生气，惹到了你，你才不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惹是非。 你很努力，跟我只知道用死力，拼命练习不一样。你写小说，如果不是那样努力，怎么会这么短的时间，挣到比师父每个月还要多的钱？你学习好，难道你就没有用过功吗？ 你还有很多的优点，你这么优秀，这么能干，这么厉害，你怎么可以妄自菲薄呢？ 我喜欢的苏小灿，应该是积极、开朗、乐观的人，你不可以这么说自己，知道吗？ 我，我，我再听到你这么贬低自己，是要生气的！” 苏小灿原本消极的情绪被崔以沫这么一说，全部都消散了。 原来，在她自己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崔以沫一直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看着她的改变和成长，这种真诚的肯定，比什么安慰、空洞的鼓励都要暖心，都能鼓励到人。 苏小灿现在是眼睛也酸，鼻子也酸，心也跟着酸。 在这一刻，她不想伪装自己，就想当一个单纯的想要放松一下自己、被感动得直白表达自己情感的小女孩，肆意地大声哭泣了起来。 崔以沫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着急地这么大冷天的额头都冒汗了，语无伦次地劝慰道：“小灿，你别哭呀！都怪我嘴笨，又惹你生气了！你要是不开心，就使劲地骂我打我都好了！反正我皮糙肉厚，也不怕疼！ 可是，你千万不要哭呀！我听着，也跟着难受呀！我保证，以后我都不乱说话了！你说什么，我都不反对，好不好？ 只求求你不要再哭了！” 苏小灿拿起崔以沫的袖子，就拉过来擦眼泪，擦鼻涕，擦完了，又继续哭。 边哭还边哽咽地控诉道：“都怪你！说得话这么感人，让我都忍不住要哭了！还有，你以后敢不跟我好好说话，真的什么时候都不吭声，我就继续哭个你看！” 崔以沫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听着苏小灿的哭声小了些，这会儿更不敢违背她的指示，都快要当圣旨来听了，一个劲儿地点着头，承诺道：“好的，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苏小灿发泄了一下，心气都顺畅了，眼珠子一转，抽噎了一下，带着些许的委屈，说道：“你真的什么都记住了？那你把我刚才说过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啊！”崔以沫被苏小灿突然转换画风，一时给弄懵了，脑子打结地都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傻傻地看着苏小灿，都忘记了说话。 苏小灿撇撇嘴，不高兴地说道：“哼！就知道你们不管是男人还是男孩子，都喜欢满嘴放炮，说一套做一套！” 崔以沫觉得现在压力好大呀！现在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跟警卫连的人打群架、被左大卫直接用高武力值碾压他，也不太愿意跟现在呈现不讲理状态的苏小灿说道理。 崔以沫硬着头皮，解释道：“小灿，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 苏小灿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有时候，自己说过的话，如果没有用心，自己都记不得，更何况是别人呢？算了，就崔以沫这笨家伙，能领会她的意思就算是半开窍了，不能太强求。 “好了，我知道了！”苏小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支支吾吾的解释，半跪起身，双手压住崔以沫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崔以沫，刚才的话都不算。现在的话，你要给我记清楚了。 其实，这段时间，我不说，你不说，师父也不说，但我们都清楚一件事：你有心结。 师父和我决定什么都没有说，是因为我们都希望你自己可以看透。 但是，这段时间，你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拼命的练习，不仅完成了师父交给你的练习任务，还附带着完成了赵鸿飞哥哥的要求。 你这不叫努力，你这叫拼命！” 崔以沫瞳孔都不由自主地收缩了一下，略显紧张地叫了一声“小灿”，干涩的喉咙，让他说不出过多解释的话语。 苏小灿仿佛没有看到他的纠结一样，继续说道：“我刚才朝你发脾气，其实并不只是一时心情不好而已，也是想借这次机会，让你也解开心结。 你看，你看到了我的优点，把我说的天上人间独此一家，好的我自己都飘上了天。 但是，你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你的优点，我们大家也看在了眼中。” 第二百零四章 我已经决定了 “我的优点？”崔以沫呢喃地重复着苏小灿的话，却眼中充满了迷茫。 苏小灿真想撬开崔以沫的木头脑袋看一下，她也真的做了，用力地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反被震得有些发麻发疼，直抱怨道：“你的脑袋是铁做的吗？这么硬！” 崔以沫捂着自己被敲的地方，傻傻地笑着。 苏小灿没好气地说道：“我就是知道你没有认真地听我说话，我说了，你还想狡辩。 你记不记得我刚才说过：我不如你努力，不如你上进，不如你有傲人的天赋，不如你稳重踏实，不如你人缘好，…… 你看看，你有这么多优点，你还要着急什么？ 我们有的时间去成长，我们现在才初一，还不满十三周岁。我们现在已经比自己的同学们起点高很多了，水平也超纲了。 只要我们现在按部就班地照着现在的路走下去，未来的成就会怎么样，我们都无法预计。 你现在纠结的不过是自己怎么这么弱小，无法像大人一样，有能力去解决一下事情。 同样的烦恼，我也是有的。就比如这两次我折腾出的事情，明明自己没有能力去应付这些有权有势的公子哥，还鸡蛋碰石头，砸了上去。如果不是叔叔和师父在一旁保驾护航，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倒霉呢！ 还有这次炒股的事情，我明明知道自己可能会挣到钱，挣很多的钱，却因为年龄小，手里没有钱，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大人，还要上学，要白白错过这次机会。 如你该开始说的，我不甘心，十分的不甘心！ 你看，我不甘心，你着急，无非都是同样的理由。 现在，我们彼此说开了，不如，大家一起放下心结，却面对我们不愿面对的现实，以更加积极乐观的心态，去努力成长，如何？” 阁楼里很暗，只有比十五更圆的月亮照在窗户上，投影出些许的亮光。 崔以沫的眼睛，此刻比月亮还要明亮，绽放出从未有过的自信和坚定，狠狠地点点头，说道：“好的，我们说定了，一起努力成长！” 苏小灿笑得眼睛完成了月牙儿，竖起手掌，欢快地说道：“我们击掌为誓！” “好，击掌为誓！”崔以沫毫不犹豫地举起手。 清脆的击掌声在小阁楼里响起，带着少男少女的悦耳舒畅的笑声，仿佛空气也跟着欢快了起来。 崔以沫看着眉开眼笑的苏小灿，还有心情调侃起了她，扯着嘴角，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说道：“不过，小灿，我的心结解开了，你的心结真的解开了吗？你真的甘心就这样回元古市吗？” “我的心结是解开了呀！”苏小灿飞了崔以沫一眼，扬着下巴，欢快地说道，“我解开的后的结果就是，我已经决定了，我不回元古市了！我要跟学校请一个月的假，努力说服叔叔当我后盾，等我的钱赚够了，再回家！” 崔以沫目瞪口呆，脑袋因为这突然的消息震得都有些回不过神了。 阁楼门外，偷听的两个人大人，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在阁楼的楼梯上，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怒气，气得就要砸门进来训人。 就在这个时候，赵鸿飞终于在苏家门外徘徊够了，鼓足了勇气，按响了门铃。 苏家的几个人都在阁楼上，一时都没有听到门铃声。 赵鸿飞下了决心，也铁了心，直接猛敲起了苏家的大铁门。 阁楼正对着大门，苏小灿和崔以沫两人正坐在窗户边，以崔以沫现在的耳力，立刻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也顾不上因为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的震惊了，半跪着身子，透过窗户，看向大门的地方，冷静地说道：“楼下有人！” 苏小灿好奇地凑近窗户，即便今晚的月亮亮的可以媲美路灯了，但是她现在的目力和耳力还是不足以看到那么远的地方。 她倒是没有怀疑崔以沫的话，只是轻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现在都几点了，谁这么无聊，还来敲门呀？” 崔以沫又静听了一下，确定了有人，站起身，好笑地反问道：“你怎么不说来人是有急事找苏叔叔，着急到这个时间了，还来敲门？” “切！”苏小灿也跟着站了起来，刚才心情不好，没有注意到，现在才发现这阁楼好冷呀！ 苏小灿活动活动有些发麻的腿脚，搓搓冰凉的小手，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这是哪里？军区大院！巡逻的、值班的警卫一大堆，什么急事，不去找这些大公无私的最可爱的人，找叔叔这个商人，怎么听着都有些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呀？” 崔以沫握住苏小灿冰凉的小手，把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有什么急事，也不会关他们两个孩子的事情，一点也没有放到心上，反而关心地说道：“你瞎操什么心呀？阁楼这么冷，先回楼下吧！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再考虑一个晚上。不管明天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苏小灿侧仰着头看向旁边的崔以沫，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暖到心里的感动和欢快，同时，也不由地感概，记得开学初期，他们两人的身高还没有多大的差别。 两人不知不觉天天相处了一个月，此刻，她才发现，崔以沫好像长高了。想想两人前世的身高差，又哀怨地瞟了他一眼，不会自己重生了，很多事情都改变了，自己的身高还是无法改变吧？ 崔以沫第一时间接收到苏小灿有些不悦的眼神，有些不明白，自己刚才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呀？怎么又惹着她了呢？ 两人出了阁楼，外边当然已经没有人了。 两个大人听到说楼下有人，左大卫当即就拉着苏建儒一起下了楼，否则被两个孩子发现两人偷听他们说话，就苏小灿那小嘴，还不知道要怎么挤兑他们呢！ 两人下了楼，到了客厅，门外的敲门声就清晰可听了。 苏建儒打开门，看到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赵鸿飞，一时十分的意外，这是什么情况？ 第二百零五章 算你识相 苏建儒领着赵鸿飞进客厅时，正好看到崔以沫拉着苏小灿也下了楼。 赵鸿飞一见苏小灿这个正主，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了起来，都没有及时地跟上苏建儒的脚步，就傻傻地站在了客厅的中央。 苏家的四人都疑惑地看着发呆的赵鸿飞。 客厅里的气氛因为沉默有一时间的尴尬。 苏建儒作为主人，接收到大家让他开口的眼神，问道：“鸿飞，时间都这么晚了，你来我家，是有什么事情嘛？” 赵鸿飞回过神，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地说道：“苏三哥，我……我找小灿……和以沫有点事情。” 大家都没有发现他这一停顿有什么情况，毕竟在场的众人里，赵鸿飞真正熟的人也就是崔以沫了，找他有事十分正常。 左大卫一听是找崔以沫，直接大手一挥，干脆地说道：“以沫，带鸿飞去你的房间吧！明天就要走了，看你们兄弟俩还有什么要紧的话没有说清楚，赶紧说！” 崔以沫站起了身，就要走。 赵鸿飞觉得大家是不是耳朵有问题呀？明明他刚才说的是找苏小灿和崔以沫，怎么变成了兄弟俩了？他和崔以沫说什么？他能替苏小灿做主嘛？他倒是苏小灿的应声虫，苏小灿让他干什么，比什么都积极。 崔以沫都走到楼梯前了，赵鸿飞还是没有动，有些着急地一直给苏小灿使眼色。 苏小灿觉得莫名其妙，她也就是这几天帮他炒股票熟悉了一些，更多的交流，那是什么都没有。他给自己使眼色，有什么意思呀？ 苏建儒倒是察言观色，注意到了赵鸿飞的异样，冷笑一声，靠在沙发背上，道：“鸿飞，你不是来找以沫的吧？有什么事情，趁我们都在，就赶紧地说清楚吧！不然，没什么事情，这么晚了，我们要休息，请回吧！” 赵鸿飞一听，这都赤裸裸地要送客了，看苏建儒一副心里有数的不屑样子，他都觉得自己的心事已经被人看穿了。 想到家里还在等自己消息的四个发小，咬咬牙，心一发狠，眼睛一闭，就说道：“我是来小灿的！今天下午的时候，我跟俊晖他们在一起，不小心说漏了嘴，他们知道了我在炒股的事情，现在都赖在我家，非要闹着跟我一起炒，把钱都堆我床上了。这不，硬逼着我出了门。” 苏建儒和左大卫都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严厉地看向赵鸿飞，崔以沫也几个大步就回到了客厅，看那架势，颇有一言不合就要打架的样子。 只有当事人苏小灿十分迷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气氛变的这么紧张。 这次，不用人催，苏建儒立刻就接了话，不客气地问道：“你跟他们说了小灿炒股的事情？！” 赵鸿飞被几人凶狠地注视着，颇有一种自己已经是刀板上任人宰割的感觉，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惊吓之下，脑袋难得开窍一回，赶忙回答道：“没有，没有！苏三哥，你不是说了，如果有人问起这件事，直接说成是跟着你炒股就可以了嘛？我就是这么跟他们说的，决定没有透漏小灿的半点消息。” 看着客厅里的重压慢慢地在消散，赵鸿飞悄悄地喘了一口气。此刻，他十分庆幸自己当时欺骗了自己的那群好哥们，不然，他怕是今晚来这苏家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他亲哥哥都不待来给他收尸的。 赵鸿飞想到这里，忍不住苦笑着，吐槽道：“苏三哥，左教练，你们也不看看我有多大的胆子，一个两个的都对我上来就直接威胁警告。就是再借给我两三个胆子，也要看我有没有活命来用呀！” 左大卫见危机解除了，身体也放松了下来，靠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晃晃臭脚丫子，十分不客气地说道：“哼！算你识相，不然，就是赵鸿文今天跟着来了，我都不会给他半分面子，直接把你揍得爹妈都不认识！” 苏建儒被赵鸿飞这样一惊一乍给搞得心情也不好了，继续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好了，你那边有什么事情，自己去搞定就好了！小灿明天就要回来家，好好上学去了，不会再碰股票这玩意儿了。这两次，也是运气好，一时走了狗屎运了，你和你那帮朋友也不要太相信她了。 程子昂那么能折腾的人，都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她一个孩子玩玩，能有多大的出息！ 你看看，她才一个十二周岁的孩子，能把报纸书本上的字都认全了，已经烧高香了，还去炒股？！论起辈分来，她叫我叔叔，你叫我三哥，她还要叫一声小叔叔呢！ 好了，时间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吧！ 以沫，你去送送鸿飞！” “好来！鸿飞哥，我送送你！”崔以沫是知道苏小灿心思的，原本就有留下来继续炒股的心思，现在又有了赵鸿飞等人的支持，那还不是更管不着了？ 崔以沫两个大步，就窜到了赵鸿飞跟前，拉起他的胳膊，就要往外拉。 作为话题主人公的苏小灿总算是看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明白了苏建儒和左大卫对她的保护和良苦用心，但是，正因为有了他们的保护，她才更有底气任性妄为，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苏小灿看着赵鸿飞就要被拉走，当即立断地大喝一声：“崔以沫，你给住手！” 崔以沫下意识地就收了手，马上反应过来，想再次拉住赵鸿飞，已经被他灵活地躲开了。他心里那个恨呀！刚才怎么就没有多用点劲儿？说不定，在苏小灿反应过来之前，就把他给拉出去了！ 赵鸿飞听到苏小灿发话了，还一上来就制止了崔以沫赶人的行为，立刻意识到了事情还有转机，激动地就边躲着崔以沫，边大声地喊道：“小灿，我就是知道你够意思！你可不能抛下我们，就这么离开呀！我们还要挣很多很多的钱呢！我们不是说好了，你还要五五分成的吗？你看，你都还没有收钱呢？” 第二百零六章 立军令状 赵鸿飞的话让客厅里的众人都黑了脸。 苏小灿真是被这猪一样的队友给害惨了，他们私底下有点小动作就算了，现在摆到明面上干什么？再说了，她也就说说，不是没有收他的好处费嘛？这才两天的功夫，就是涨停了，那点钱还不够塞牙缝的，她至于惦记到都不回来家了吗？ 苏建儒板起脸，不悦地喝道：“小灿，到底怎么回事？给我把话说清楚！” 左大卫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拿点瓜子磕着了，看苏建儒这样严肃，还不忘缓解一下气氛，打岔道：“嗯！小灿，做得好，做得对！就该收点手续费，不然，凭什么你要无缘无故地把挣到的钱分给别人呀？ 不过，我和以沫，奥，对了，还有你苏叔叔，都是自己人，就不要这么见外了，就当你再给你苏叔叔交点伙食费了！ 听到了没有，苏建儒，下次我们家小灿再来你家做客，记得多做点肉菜，看看我们家小灿，在你这里住了几天，都瘦了！” “闭嘴！”苏建儒额头都爆起了青筋，对这位老是拉后腿的队友，已经连纠正他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的问题很重要，一是要树立苏小灿正确的人生观，二是，不能让她有任何的理由再留在京都了。 可是，听听左大卫那些纵容的话，只差在说，苏小灿做得好，做得对，多挣点钱，就是对的了。 崔以沫毕竟小赵鸿飞几年，少了锻炼和经验，怎么也抓不住像泥鳅一样活不溜秋的赵鸿飞，回身一听家里唯二的两个大人斗嘴，也是无语了，明明刚才还一直对外，想赶走人，怎么一会儿的功夫，都开始内斗了呢？ 他们知不知道什么是重点？ 崔以沫停下追人的动作，直接点名道：“小灿，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还是让鸿飞哥赶紧回去吧？我们明天还要坐火车回老家呢！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坐着也挺累的！” 苏小灿只顾着看戏了，都快忘记正事了，赶忙整理了一下思路，叫了一声“鸿飞哥”，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刚才苏建儒说的，按辈分，她该叫赵鸿飞一声“小叔叔”。 可是，崔以沫也跟她同岁呀！怎么他就可以这样叫赵鸿飞哥哥，她要是真叫了“小叔叔”，不是平白就低了崔以沫一辈分？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呀？她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可惜，貌似现在想改称呼，也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苏小灿摇摇头，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对赵鸿飞说道：“鸿飞哥，你今天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先和我叔叔、师父都好好地商量一下，明天再给你答复，好不好？ 你看，你也知道我和以沫现在的情况，如果，不能好好地跟叔叔、师父商量好，你就是再赖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的！” 赵鸿飞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知道苏小灿说的话十分有道理，但还是挣扎地问道：“可是，小灿，你们明天的火车不是早晨八点的吗？你们肯定要提前一两个小时就要出发，我过来找你，好能找到人吗？” 苏小灿没想到看着粗心的赵鸿飞却也有这么精明的时候，一下子就直指了问题的关键，狡黠地一笑，道：“所以了，你要是能找到我商量事情，不是问题就解决的差不多了吗？” 赵鸿飞一点就通，这次十分干脆地跟众人告了别，十分主动地退出了苏家，还告诉他们不用出门了，他会帮他们锁好大门的。 看他，多体贴呀！ 这边赵鸿飞一走，客厅的众人都不由一个接着一个打起了哈欠。 苏建儒先站了起来，说道：“都这么晚了啊！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赶火车呢！” 左大卫也伸伸懒腰，附和道：“可不是吗？接下来，要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有的罪受了。以沫，还在犹豫什么？赶紧去睡觉！” 苏小灿脸一下子就黑了，小白牙咬着下嘴唇瞪着双眼，立刻续起了泪花，委屈地说道：“你们要是敢离开，不听我把话说完，我立刻、马上就哭给你们看！信不信，我哭得让大家都不得安生？！” 崔以沫早成了叛徒，又坐回了原位。 苏建儒和左大卫面面相觑，双双叹了一口气，也坐了下来。 苏小灿这才收回了马上就要落下来的泪花，站在众人跟前，一抹脸上刚才的小愤怒，认真地说道：“叔叔，师父，我想跟你们说一件事。那就是，我不想明天就回家了，想跟学校请一个月的假，留在京都炒股。 我知道你们听到我这个决定，第一反应肯定是觉得我想钱想疯了。一个小女孩，不好好读书，脑子里竟想着一些天方夜谭的事情。 没有哪个人敢说炒股就能挣到钱的，别的资深、有权有势有内幕的股民都不敢这么说，我这样夸下海口，可不就是异想天开，跟白日做梦一般吗？ 可是，大家看我接触股票已经有两三天了，我的成果如何，你们也看到了。不然，赵鸿飞不可能自己投进了钱，现在又带了朋友，想继续入股。 谁也不是傻子，无利可图，怎么会平白无故地砸钱呢？ 要不然，叔叔，你就再给我一周的时间，你要是看我折腾不出样子来，不用你说，我自己就把自己打包回元古市！” 说到最后，苏小灿都开始立军令状了，坚毅的小脸，闪闪发光的眼眸，紧握成拳的姿态，无不在说，她此刻有多郑重其事。 苏建儒再次头疼地看向左大卫。 左大卫心虚地撇开了脸，看天花板，看地板，就是不看苏建儒。反正，他是知道苏小灿是个主意有多大的人，让他去说服她，还不如直接被她说服了自己算了。 反正，他现在都有些心动了，想回到元古市，干脆把老本拿出来一些，让苏小灿给他折腾一下，说不定，一个月后，他也能是个隐形的大富豪了，他买的那些闲置的地，也可以不要长草了…… 多美好的未来展望呀！ 他都开始流口水了！ 第二百零七章 依仗 苏建儒一看左大卫那心虚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成为一个叛徒了。想想，刚才他和左大卫在阁楼外听到的那些话，小灿应该跟以沫关系不错，说不定，同龄人之间更有共同话语，更容易被说服呢？ 苏建儒直接看向崔以沫，疾病乱投医地说道：“以沫，你跟小灿是同班同学，是同龄人，你来告诉小灿，她的想法对不对，应不应该？！” 崔以沫为难地看了一眼苏建儒，他已经从刚开始得知她有这种想法时的震惊中慢慢回过了神，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坚决地做这个决定，非要去炒什么股票。 依照他这几个月来对苏小灿的了解，完全没有见她看过这方面的书，也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人或事，怎么就突然想起来要炒股了呢？ 可是，她那么想去做一件事，他不该拖她后腿的。 崔以沫被苏建儒的眼神一直催促着，硬着头皮，问道：“小灿，你这么坚定自己一定会挣到钱，是不是有什么依仗呀？要不然，你跟苏叔叔说清楚，他相信了你不是说大话，自然就不会阻止你了呀！” 苏建儒眼睛一亮，没想到这崔以沫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能找到重点，孺子可教呀！比他那不靠谱的师父有用多了！ 客厅里的三个大小男人都齐刷刷地看向苏小灿，等着她回答。 苏小灿恨不得上前咬崔以沫一口，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崔以沫对自己了解，所以很容易能影响到自己的决定，但同时，他也是她最难应对的人，往往一针见血，就能把握住她所有的弱点。 md，她也想说，自己突然被上天砸了一块大馅饼，砸出了一个月的k线图，知道这支股票什么时候涨，什么时候跌。 可是，她也知道这样说出来的后果，十分的严重，说不定会被有心人当作自己有什么异能，送到实验室给研究了，要不然，就软禁起来，当钱袋子用。 唉，不是她危言耸听，实在是这个世界人心不古呀！ 难道，她就什么也不说吗？ 这几天的行为，苏建儒和左大卫他们作为她最熟悉的人，还会以为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要是真待一个月，肯定要被察觉出异样的。 难道，她就应该回元古市，闷声发大财去？ 可是，就她那点小钱，不要说电脑了，连这一年的网费都支付不起。现在可不是十几年后，网费便宜的家家户户都装着。她可听人说了，这个时候，一个入网费就好几千，更不要说网费了。 苦呀，没钱的日子，好苦呀！ 苏小灿皱着小脸，艰涩地说道：“如果，我说，我前两天走了狗屎运，捡到一张纸，上面写着这支股票最近的走势，你们信不信？” 众人齐摇头。如果真有什么能预知未来的纸，那这天下，不是都乱了套了吗？自己什么也不要干，只要等着捡个预言，就能闷声发大财了吗？ 看吧！就知道她说实话，没有人相信。 苏小灿继续哭丧着小脸，编着她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理由：“那如果，我说，我这几天能预感到这支股票的好坏，这个理由，你们信不信呀？” 众人都不摇头了，齐齐叹了一口气，都看得出来，苏小灿这是在临时编理由了。说不定，说下去，苏小灿就该说自己有了特异功能，或是遇到什么世外高人指点迷津了…… 苏建儒双手托在在膝盖上，一脸无奈地说道：“好了，小灿，你也不用继续编理由了。反正现在客厅里，也都是自家人，值得信任的人，你呢，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也不问了。 就给你一周的时间，先看看情况，如果真的很挣钱的话，我负责跟你们学校给你请假。 不过，小灿，你这样自信自己能挣到钱的态度，我希望，以后在外人面前，除了在不得不可为的情况下，在你没有这个能力说服他人的时候，不要轻易地再说给他人听。 记得，谁也不行！” “叔叔！”苏小灿被苏建儒的一席话再次感动的已经积蓄满了泪花，这才是可以信任的亲人。她苏小灿何德何能遇到了他们，并被他们所保护？！ 苏建儒再次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是对苏小灿的眼泪没辙了，努力提起精神，头疼地想起另外一个问题，严肃地提醒道：“还有，小灿，我要你记住一件事情，就是之前我跟鸿飞说的，炒股的事情都是我在操作，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现在留在京都，是因为要参加电脑培训，等培训一完，你就要回元古市，知道吗？ 还有大卫和以沫，记得我们要对外统一口径！” 众人都认真地点了点头。 仔细想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了，苏建儒大手一挥，无奈地说道：“赶紧去休息吧！时间都这么晚了，你要留下来，但是你师父和以沫明天还要坐火车回元古呢！” 苏小灿抬手擦擦快流出来的眼泪，欢快地答应了一声，就跟众人摆摆手，道了声晚安，上楼去了。 这一夜，几人能好眠呀？！ 第二天早晨，苏小灿难得起了一个大早，早晨五点多就起床了。 结果，一下楼，发现家里早没有人了。 苏建儒去买早饭了。 左大卫和崔以沫还按照平日的作息四点就起床，早开始早训了。 五点半，时间一到，大家都准备到了餐厅。 离别在即，大家更加沉默了，吃着早饭，也没有了往日的嬉闹和欢笑。 吃完早饭后，左大卫和崔以沫就跟逃难的一样，手里提了一堆的大包小包，上了苏建儒的车。 苏小灿都不好意思回头去看后备箱和后座的包包了。 这些大包小包里，有好几个都是苏小灿买个家里的礼物和新衣服，还有几个是苏建儒带给他们的特产和礼物，只有两个包包，一个是原本两人来京都时自带的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物，一个是两人昨天才被逼着新买的一两身衣服。 到了火车站，苏建儒去找熟人，帮两人拿火车票。 第二百零八章 你们…… 崔以沫拉拉苏小灿，找了一个僻静的没有人的地方，左右看了看，从衣兜里取出一个信封，塞到了苏小灿的小背包里，低声嘱咐道：“这是昨天才分给我的那些钱，你收好！不是说，你能赚大钱吗？我等着你把这些钱帮我也变得更多！还有啊，小灿，不管别人怎么觉得这很荒谬，我相信你昨晚说的话。” 苏小灿攥紧了手里的包包带子，紧张地问道：“你不觉得我在故意找理由吗？” 崔以沫拍拍苏小灿的头，笑道：“你不会对最信任的人说谎的！如果你不想说，一定会保持沉默，而不是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苏小灿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心地看着崔以沫，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神神叨叨的，或者说我怪里怪气，让人不舒服呀？” 崔以沫只觉得现在纠结的苏小灿特别可爱，好像两个人有共同的秘密，更加亲近了许多。也好像知道苏小灿也有担心害怕的一面，就如动物只会把自己最软弱的腹部露给最信任的人一般，感觉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特别。 露出了自己的大白牙，扯着灿烂的笑容，爽朗地说道：“不会！你是苏小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都是我认识的苏小灿。这一点，现在不会变，以后也不会变！” 苏小灿感动地一把就扑上去，抱住了崔以沫。唉，明明将来是要走硬汉形象的，现在却变成了暖男，自己算不算调教成功了呢？ 崔以沫立刻变成了大红脸，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说什么他现在也算是青春期，男女之别，不对，是男女之间懵懂的感情，他还是懂一些的。冷不丁被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这么“好爽”地抱住，真是太……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 左大卫在候车厅里坐着，翘着二郎腿，不耐烦地抖着，看见两人终于知道回来了，立刻不悦地开始追讨了：“磨磨唧唧，磨磨唧唧，你们有多少话说不完呀！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们也就分开一个月，以后在元古市还要生活一辈子，用得着这样腻腻歪歪，黏黏糊糊吗？真是不懂你们现在的小孩子，小小年纪，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想当年，我跟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身边除了哥们就是打架吃饭读书，哪里有什么其他的儿女情长…… （以下省略五百字想当年）” 苏建儒拿票的时候，跟这位朋友许久没有见面，多聊了两句，回到候客室，就看到左大卫把两个小的训得都快变成鸵鸟了，身边三米之内都没有人坐。 听着左大卫一直在说什么“想当年，我们连饭都吃不饱……”，苏建儒都额头起青筋了，不悦地反驳道：“左大卫，说话要有良心啊！当年，你父母去世，我爸把你接来我家，可是宁愿饿着我们兄弟三个，也不敢饿着你的！要不是我父母的这份偏心，让我们兄弟三个都不待见你，愣是你离开后，我们都拍手称快，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去刻意找你吗？” 左大卫心虚了，立刻闭了嘴，讪讪地看着苏建儒，别扭地别开了头。 苏小灿和崔以沫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一物降一物，终于不用再接收左大卫的“想当年”折磨了。 时间被这么一耽搁，就到了火车检票的时候，苏建儒不放心左大卫太抠门，还特意在他们两人排队的时候，给他们买了一些熟食和方便面，让他们带着在火车上吃。 等苏建儒离开的这小会儿，左大卫拉住苏小灿，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我把身上的钱都塞到你房间里的枕头下面了。你不是说明天股票肯定要涨吗？记得今天就存进去，赶紧明天给我买上，不要错过了好机会，知道吗？” 苏小灿无声地笑了，这才是她可爱的师父，财迷又信任他们。 看着两个人都进了站，苏建儒和苏小灿都没有跟着去站台送人，有时候吧，这离别的伤感，就是越送越难过痛苦。简单干脆点，反而能更快地恢复精神。 两人出了车站，坐上车，看着空荡荡的车后座，心好像也空了一半。 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苦笑一声，又去了公司。现在，只剩他们两个人了，更没必要在休假了，还是赶紧找点事情做，好让彼此恢复精神的好。 苏建儒一回到公司，就忙的没有了身影。苏小灿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无聊，在公司里四处溜达，一不留神，就站在了公司的会议室门外，推开进去，看着被他们改得面目全非的房间，无声地笑了。 苏小灿坐在平日里常作的角落的一个单人沙发上，缩成一团，眼前放佛还能看到他们热闹的身影，慢慢地就迷糊着了。 半睡半醒间，苏小灿好像听到了崔以沫的声音，还有人推了自己一下。心情不好，伴随着起床气的某人，一把甩开自己胳膊上的手，换了一个姿势，准备继续睡觉。 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灿，你醒醒呀！现在天气冷，就是楼里烧着暖气，也怕感冒了。你怎么这么不注意呀？” 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也突然响起：“切，就你小子爱操闲心。这房间里这么暖和，怎么就冷了。小灿是纸糊的吗？睡个觉就能感冒了？” 苏小灿一个激灵，她做梦了吗？不是刚刚她才把梦里听到的这两个声音的主人给送上火车吗？怎么她现在又出现了幻听？而且这声音，这话语，这语气，还这么真是，就像发生在耳边。 苏小灿猛地抬起头，睁开眼，阳光透过会议室宽敞的玻璃照射进来，室内洒满了阳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逆着阳光，站在她面前，晃得她眼睛一时都看不清楚。 她不得不抬起睡的有些发麻的双手遮住阳光，去仰头看眼前的来两个人，看了半天，才定睛看清楚。 当即，苏小灿就惊讶地站了起来，双脚没有穿鞋就那样站在瓷砖上，手颤微微地指着他们，惊呼道：“你们……” 第二百零九章 回来 “我们什么呀？不会是真的睡了一觉，就迷糊地都认不清楚人了吧？要是这样，这脑袋给睡坏了，可得赶紧去医院！”左大卫调侃完苏小灿，还不忘拉个垫背的，“以沫，赶紧地待你家小师妹去让医生看看！” “我和叔叔一起送你们上的火车，亲眼看你们进的站的！”苏小灿打了一个冷颤，把刺溜下来的身体贴着沙发坐直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两人，摇摇头，道，“不对，我这是在做梦！一定是我太舍不得你们了，所以，才做梦都梦见你们回来了。” 苏小灿继续身体往下滑，想着找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做自己的美梦。 左大卫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光大笑还不行，笑的都捂着肚子坐在了地板上。 崔以沫扶扶额头，也不知道该对现在不肯面对怒现实的苏小灿该说什么了。 苏小灿闭着的眼睛，听到左大卫的笑声这么真实，又偷偷睁开点眼缝看过去，正好看到左大卫身后的一堆大大小小的袋子，连漏出的东西都清清楚楚。 苏小灿闭了眼，再睁开眼，“霍”地站了起来，冲着笑得直不起腰的左大卫就扑了上去，“啊”地一声尖叫，最后换来了左大卫的一声闷哼。 苏小灿的小狗牙咬上了左大卫的胳膊，虽然冬天穿得比较厚，但是咬着一层薄皮，才更疼。 苏建儒听到有人跟他开玩笑说，天天跟他来公司的那一大一小两个男的和逃荒一样，带了不少的东西来公司，这是准备搬空苏家吗？ 苏建儒起初还没听懂他们说的什么，都再细听，才明白他们说的可能是今天早晨才送上火车的左大卫和崔以沫，一想到左大卫那不靠谱的性格，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出来。 今天他和苏小灿不过是把他们送进了站台，就是他把他们送上火车，看着火车开走，说不定，转身就能看到两个人跳车。 他头疼得额头青筋暴涨，咬牙切齿，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情绪里却带着隐隐的高兴，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只知道，他急切地想去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苏建儒心里急的都没有管眼前准备要谈的合同，起身就往外跑，先去了自己的办公室，见没有人，连苏小灿都不在，又跑向另一边的会议室。 他猛地打开门，就看到躺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左大卫，扑在他身上，跟一只凶狠的小奶狗一样的苏小灿，站在一旁半捂着眼睛，不忍再看混战现场的崔以沫。 他慢慢地站定，舒缓了一下情绪，看着苏小灿终于觉得自己的牙齿磨够了，放开了左大卫的衣服，直起身，“呸呸”地吐了两口，边站起身，边嫌弃地说道：“我记得这件衣服你早晨才新换上的，怎么就一两个小时的功夫，你就搞得这么臭？真是一个不讲究的邋遢的家伙！” 左大卫撸起袖子，正看着自己胳膊上的小牙印，还没减轻了身体上的疼痛，心灵又被刺了两刀，受到了百分之二百的伤害，颤抖着手，指着苏小灿，大骂：“你个没良心的臭丫头！如果不是放心不下你一个人在京都，怕被人欺负了，都没有人帮忙，我和以沫会跑回来吗？我可是放着我的武馆不去开，放弃了大把挣钱的机会，在这里陪你呢！” 苏小灿转身找到自己的水杯，喝了两口水，冲淡了口中的味道，才居高临下地看着左大卫，道：“就你那破武馆？还大把挣钱呢，过个年，回去都不知道还有几个人肯报名，能不能挣够你每天的伙食费了，你确定自己不是怕看到那样的惨景，返回来骗吃骗喝了吗？” 左大卫原本没有想那么长远，被苏小灿这么一诅咒，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其实，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武馆能经营到现在还没有倒闭，也觉得是一个奇迹。 他们都不知道，其实左大卫前世，这个寒假也离开过元古市，过了年之后，再返回武馆，看到只有一两个人回来继续上课，就关了武馆，把房子送了人，然后，就消失了。 左大卫心虚地左右言他地说道：“你就乌鸦嘴吧！就不能盼着你师父我点好吗？我要是居心不良，以沫呢？他可是误着学习，决定留下来陪你的！” 苏小灿瞟了一眼崔以沫，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了头。 左大卫见抓到了苏小灿的软肋，站起身，拍拍自己衣服上不多的灰尘，得意洋洋地说道：“唉！小灿，你都不知道，以沫一见你离开候车室，在检票口里，那表情，那样子，看着要多伤心有多伤心，就像被人丢弃的小狗一样。 我也是不忍心自己好不容易收来的两个徒弟这样分开，所以，才痛下决心，又跑了回来。 你这个臭丫头呀！都不知道感恩一下下，上来不是咬我，就是损我，还诅咒我…… 这个世界，好人怎么就这么不好做呢！ 以沫，你说，你的一片痴心，怎么就喂了白眼狼呢？” 崔以沫在一旁被说得脸红脖子粗，耳朵都烧的红彤彤的，唯恐左大卫说下去，自己羞得以后都不用见人了，难得大喝了一声：“师父！你少说两句吧！” “啧啧！你看，你们这么没良心，我这个乖徒弟都看不下去了！”左大卫厚脸皮地指鹿为马道。 不说翻白眼的苏小灿，脸红得都可以煎鸡蛋的崔以沫，饶是镇定下来的苏建儒也听不下去了，绷着脸，打断左大卫的大言不惭，问道：“你不要把自己说的这么伟大，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你和以沫要是不想走，早点说，白瞎了我两张卧铺票，你知道这两张下铺票多难买吗？我要不是关系硬，别人就是出两倍的价格，都买不到，知不知道？” “什么？出两倍的价格都买不到？”左大卫立刻变了脸，一会儿伤心欲绝地样子，一会儿又变脸，恨的牙痒痒地痛骂道，“md，我和以沫被人给骗了！” 第二百一十章 吝啬的左大卫 苏建儒一听就听出了其中的猫腻，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们怎么被骗了？” 旁观者清呀！ 崔以沫一听，就听出了言外之意，赶忙给左大卫使眼色，眼皮都快抽筋了，让他有点警惕。 可惜，某人没有看到。 左大卫还在那里哀怨着自己那少收的钱，跟割了他的肉一般，抱怨道：“你都不知道，那个人把自己说得可怜极了，每张卧铺票在原价上只加了二十块钱，我们就卖给了他。早知道这么难买，我就再加点钱了！说什么至少也要一百块钱的好处费，不对，一张一百块钱的好处费才够！” “师父！”崔以沫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怕他多说多错，最后连那点老脸都没地方搁了，赶忙出声制止了他。 左大卫从自怨自艾中回过神，才发现房间里的几人都神色不对劲儿。 没等他回过味儿来，就见苏建儒伸出了手，递到他面前，道：“拿出来吧！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我也不要你一张一百块钱的好处费了，只要你把票钱和那四十元的好处费，一分钱不少的还给我就好了！” 左大卫迅速后退，警惕地看着苏建儒，理直气壮地吼道：“我的钱，我的劳动所得，为什么要交给你？你还说什么兄弟一场呢，是兄弟，会这么无耻吗？” 苏建儒好整以暇地嗤笑一声，道：“不是有句古话叫''亲兄弟明算账''吗？你的车票可是我花钱买的，你现在把我的车票卖了，为什么不该还给我？” 左大卫难得激灵一回，立刻梗直了脖子，专横地回答道：“你给我买的车票已经检过票，作废了，不能再用了。我这是用自己回家的座位做好人好事，换来的报酬，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真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苏建儒气得哭笑不得。 不过，也不再逼着让他交钱了。进了这个家伙的口袋，想拿出点东西出来，小时候的记忆是已经不清楚了，这几天再次相处，倒是了解的清清楚楚。 左大卫就一个吝啬鬼，现实版的葛朗台。 不过，他也不会让他好过。 这不，几个人把行李放在会议室，去了苏建儒办公室喝茶聊天。 苏建儒还给赵鸿文家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左大卫他们都没有走成，刚刚得了点意外之财，说中午要请客吃饭，让他们兄弟俩赶紧过来。 左大卫对苏建儒私自做的决定，十分气愤，直到赵家两兄弟过来之前，三个人都饱受着他的魔音折磨，一个劲儿地诉苦，一个劲儿地忆当年，都快把人快逼疯了。 赵家兄弟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快中午了。 他们解救了众人一回，却没有解救众人第二回。 中午出门，左大卫亲自当的司机，挑的吃饭的地方，几块钱一碗的兰州拉面，六个人吃饭，总共花了不到二十块钱，都是小碗面。 用左大卫义正严辞的话来说，他们都是在西北长大的，要吃就要吃点忆苦思甜的带着满满回忆的好东西。 可不是嘛，他们那个时候，五毛钱一碗的正宗兰州拉面，能吃到确实是堪比大餐了。 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都快二十年了好不好？他们也算是成功人士了，开着四个轮子，转了多长的路，才找到这个偏僻的小店面，吃一碗拉面，连来回的油钱都不够，好不好？ 三个小的，倒是吃得比较没有负担，主要是乡下来的两个穷家孩子觉得很正常，赵鸿飞现在还是学生，在学校免不了也跟大家一起吃点家常饭，十分平民化。 苏建儒和赵鸿文十分郁闷地也拿起了筷子，不吃不行呀！为了找这个拉面馆，他们已经开着车子，在四九城转了快一个小时了，早就过了饭点，饿的前心贴后背，想吃点其他的，也要肚子先有点存活吧！ 不要说，这家店，不要看很偏，很小，但味道还不错，也很正宗。 几个人才吃了半碗面，左大卫就叫来了老板，再给自己叫了一碗，顺便把账给结了。转头，就对在做的各位声明道：“客，我已经请完了啊！谁要是再吃，记得自己付钱！” “……”众人无语中。 这一段原本该欢喜的重逢宴，就因为左大卫的抠门儿，最后变得尴尬无比。 好在，大家都熟悉彼此的个性，抛开左大卫的小气，还是都很高兴的。 要数最喜形于色的人，就数赵鸿飞了，他这一天也算是过的比较跌宕起伏了。 今天早晨他跟崔以沫一起跑早操，还在高兴崔以沫他们肯定是都不走了。 结果，也不知道崔以沫是不是心情不好，故意跟他耍了一个心眼，跑完早操，热了身，就对他说，他要回苏家收拾东西，马上就要离开了。 赵鸿飞都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等他火急火燎地从赵鸿文的手下跑出去，到苏家时，才早晨不到七点，就没人了。他是知道苏小灿有多懒的，每天早晨都是踩着这个点醒来的。现在连她的懒觉都不睡了，肯定是去火车站坐火车去了。 一上午，赵鸿飞的心情是越来越低落，越来越沉闷，都不知道该怎么他那帮等着他的哥们开口解释了，又突然接到了电话，说左大卫他们回来了。 急急忙忙拉着他哥赵鸿文来到公司里，真的用自己的双眼确定了苏小灿仍在京都，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呀！ 他已经做白日梦，都能梦到哗哗地钞票向自己飞来。 现在，只是吃一碗拉面，就是全部他请客，他也不在意。 不过，他现在资金紧张，就是小钱，也需要攒着，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变成大钱呢？再说了，他哥还在一旁呢，用得着他出这个风头嘛？ 赵鸿文也是继续看着左大卫吝啬的样子，觉得十分亲切。 他虽然嘴上说是想逼着左大卫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但是这几日里，十分珍惜两人再次携手同行的生活，并不愿意用这件事来招惹左大卫。 第二百一十一章 集体加资 他认识的左大卫其实一直就是这样，对生人冷漠，对熟人吝啬，但需要他出手帮忙时，却比谁都慷慨。 那么多年的战友们，哪一个没有受过他的恩惠？当然，更多的是对他孤身一人却总是爱财如命的小气样，爱恨交加。 今天早晨，他在自家的阳台上，亲眼看着苏建儒的车子拉着他们一行人离开。这一上午，总感觉自己好像少了点什么干劲儿，都准备明天就回部队，销假工作去了。 好在，他没有今天上午就离开。 看来，他的假期，一点都不会无聊了。 很快，就验证了他的想法。 下午，大家回到苏建儒的公司，赵鸿文就拉着左大卫，吆喝上赵鸿飞和崔以沫，让苏小灿当着书记员，开始给两个小的制定作训任务，目标：在崔以沫回元古市之前，两人联手顺利打败警卫连。 苏小灿边尽职地做着记录，边为警卫连默哀三分钟。他们碰到这两个疯狂的学员，外加不按牌理出牌的两个教练，真是万分悲催呀！ 除此之外，崔以沫和苏小灿晚上都还要学习书本知识。 赵鸿飞把自己初中的教材都翻了出来，虽然京都和偏远的元古市教材内容差着十万八千里，但有总比没有强，而且最主要的只是暂时的。 苏建儒全权负责跟元古市那边苏小灿和崔以沫的家长和老师请假，并让人从元古市稍来了两人的课本。 当天晚上，苏家也算是十分的热闹，热闹的内容主要是大家都集体加资了。 崔以沫的父母听说他还要留在京都，有一个专业的培训还没有完成，就勒紧裤腰带，给他来时带的银行卡里，又存了一千块钱，还叮嘱他不要给他师父拖后腿。 崔以沫还没有来得及去银行看钱到账了没有，直接就交给了苏小灿，让她明天取出来，跟之前留给她的钱都一起入股了。 赵鸿飞就不说了，把几个朋友的钱都拿了来，还分别记了账，交给苏小灿。 当然他有一件事没有老实交代，这其中多了三万块钱，写着他的名字，是怎么回事。因为，他没有那个胆量说出真相，那钱是他哥赵鸿文给他的，让他到时候连本金带回报一起交给他，分成的方式，跟他们一样就可以了。 左大卫见两个孩子这么痛快，等大家都回了房间，准备休息了，才磨磨蹭蹭地找苏小灿说悄悄话。 其实所谓的悄悄话，也就是又塞了一个存折本给苏小灿。 苏小灿一看上面的金额，好吧，六七万块钱呢！这钱直接交给她，左大卫立刻变成了他们中最大的投资人了。 她吃惊最后的总额，慢慢静下心来，又去翻看前面的流水，才知道，左大卫一直是一个隐形的小富豪。 人家早在好几年前，九十年代初，就成了十万富翁。而且，那时候的利息特别的高，这些钱，五年的定期存下来，比一个农民辛苦一年在地里刨食挣得钱还要多。 当然，也是有一些支出的，一笔是最早的时候，有两万块钱的样子，她猜可能是建武馆的时候吧。再有一笔，就是最近，看看上面的时间，就想起了左大卫跟她炫耀自己拿下的那块大的可以当地主的地契。 现在，又这么有先见之名地把全部财产交给自己去炒股！ 苏小灿心里嫉妒地都快骂人了。她身边怎么这么多有钱人？偏偏漏出了她，显得自己跟个小穷光蛋一样。崔以沫就排除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她就是一个小穷光蛋，人家自己也承认。 可是苏小灿心高气傲，却不肯认清事实，大家现在要靠着人家发财，又不敢吭声。 第二天，她把这些钱都一一取了出来，存到了证劵账号里，一不小心留意了一下上面的金额，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里面早早就躺了十五万的资金。 不用问，这钱也知道是苏建儒的。 她非常感谢大家对她的信任，但一想到自己这么辛辛苦苦，最后好处都让别人给得了，心情，那叫一个复杂呀！ 好在，这天下午，苏建国终于联系上了苏小灿，告诉她，他的贷款已经下来了，现在手头松了一些，知道她在京都要参加什么培训，就先支了五千块亲给她，让她不要亏待自己。 现在她的现钱也终于上万了，有些心理平衡了。 也就是说现在苏小灿手里有自己一万多，崔以沫两千多，左大卫之前的钱加存折里的一共快八万，赵鸿飞和他四个朋友的小三万，不明人士赵鸿文的三万，苏建儒的十六万，手里有了将近三十一万多的可流动性资金。 这些钱，苏小灿前世加今世，两辈子四十多年，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心跳加速的同时，也多了几分飘飘然的不真实感，落下来之后变成了些许的恐慌，最后沉淀、冷静之后，变成了激动和兴奋。 虽然这么多钱，只有零头是自己的，但是亲眼看着这些钱利滚利，滚雪球似的，滚成让人更加激动的数额，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再说了，赵鸿飞那边的钱，可是说好了，要给分成的，虽然，自己到时候不会真要五五分成，但四六有些伤情分，三七总是跑不掉的。 这么说来，自己还是会挺有钱的。 苏小灿调整好心态，彻底投入到了淘金的重任中去。 当然，你让她再研究，也研究不出一个花来。她本身就对股票的知识，仅限于能看懂，会买卖，要是真想研究出什么股票的未来走势，还真是，没那个本事。 苏小灿也就捧着苏建儒的股票入门书，背着大家，偷偷看了两天，就随手给扔了，不行，里面的内容太深奥，变数太大，没一样适合她的。 还是踏踏实实地照着“天上的馅饼”来折腾吧！起码，这个不用动脑子，也不怕有失误，大家都用得放心，看的省心。 苏小灿这两天都很少出手，因为格林股票好不容易涨了三个涨停，开始跌了，没到跌停，也绿得让人脸色大变。 第二百一十二章 脱胎换骨 众人以为苏小灿是因为股票上的涨跌心烦意乱，才找出了书来看，想想好办法。好在，看到账号里的钱没有动过，大家倒也放心了不少。 如果让他们知道，苏小灿这是在临时抱佛脚，想着填充一下自己的股票知识，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如此淡定了。 事实证明，无知也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快乐。 这一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因为有规律，大家都相处得越来越亲密，时间更是流逝得飞快。 苏小灿这些日子倒是十分的老实，除了炒股票，就是霸着苏建儒的电脑开始写她的小说，这个时候，还没有流行开网络小说。她也只能在自己熟悉的各个杂志上投个稿，挣点闲钱。 反正，公司里什么最多？除了人，就是电脑。打印什么东西，也十分方便，一点都不用担心昂贵的打印费，打印东西，那纸张都是刷刷地。 说起来，这次出门，苏小灿最大的收获应该是，光明正大地，苏建儒给她办了一张银行卡。现在她跟杂志社结算稿费，终于摆脱了信件这种不靠谱的方式。 谁让她现在年龄不到，没有身份证，不能去办银行卡呢？主要是她看苏建儒每次用钱都是拿着存折，以为现在还没有出现银行卡，然后，就华丽地out了。 现在，小钱挣着，大钱数着，小日子过得也是美滋滋的。 当然炒股票的时候，不是你知道了它未来的走势，就真能一帆风顺的。刚开始，她手里的金额少，在市场里，感觉不到什么大的作用。 当这些资金越滚越大，买卖的量越来越多，许多问题就跟着来了。又两三次，苏小灿挂的单，不是没有买进，就是没有卖出。好在那几次，股票的涨幅都不算很大，损失也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 苏小灿也学出了点经验，开始把金额拆分开来，不同的时间点，不同的金额，慢慢地，琐碎地交易。这样，虽然有时候挣得钱，同等条件下，不如她一次性低买高卖挣得钱多，但是十分的稳定。随着金额的增多，更加的可观。 苏小灿不知道，她这样的成长，反而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每次看着苏小灿都在打擦边球，虽然看着这些钱挣得爽，但是太考验人的接收能力了，就好像是在明着告诉所有人，她苏小灿对这支股票的涨幅了如指掌，甚至到了可以操控的地步。 现在，她学会了拆分资金，不同定价的买卖股票，才让人放心，觉得她没有那么“被鬼上身”。 同时，崔以沫的成长，也是每天都能看得出来。 他十分的努力，除了正常的休息，不是学习课本的知识，就是温习左大卫和赵鸿飞交给他的新内容。他就像一块干净的海绵，快速而又充盈地吸收着塞进来的新知识。 不到二十天，赵鸿飞跟崔以沫对打的时候，都隐隐开始有些感觉到了压力。 如果说，谁最对崔以沫的成长感悟最深了，那就是可怜的军区大院的警卫连了。每次被揍的人数都在增多，半个月之后，赵鸿飞和崔以沫已经能打到所有人了。 赵鸿文感觉到警卫连的磨刀石作用已经到此为止了，趁着他们在京都还有十来天假期，直接带着左大卫他们去了特种部队，对他们进行了地狱般的魔鬼训练。 他们走之前的晚上，大家在一起聚餐，当时赵鸿文难得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嗜血的难看笑容，道：“十天的时间，我会让他们脱胎换骨。等着他们回来，变一个更有精神的新面目吧！” 明明是让人激动、振奋的话语，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听出了一种阴森森的可怕感觉，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十分可怜地看着两个被关注的对象，希望他们还能竖着回来。 原本说好的十天时间，又变成了半个月，苏建儒不得不厚着脸皮，又给苏小灿和崔以沫请了一周的假。 果真如赵鸿文所说的一样，他们再次见面时，都不敢认了。 现在已经是三月底四月初了，清明节前后，天气已经十分稳定，气候暖和宜人，小春风吹着，没有后世的沙尘暴肆掠，京都这个时候，可以说是全年最美的时候。 而这次归来的崔以沫和赵鸿飞两个人，穿着宽大的迷彩服，也掩不住两人消瘦了的身型，一直紧抿的唇，严肃的表情，笔直而挺拔的站姿，跟雕像刻出来一样。最主要的是两人的气质和眼神，如坚硬的磐石，如锋利的刀剑，如无情冷漠的机器，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这两个人现在哪里是两个人呀，是两把锋利的刀枪。 除了孩子们，左大卫也因为重新回到部队，跟着一起训练了一段时间，重新给自己充了电，有了新的体悟和进展。 最重要的是，在这里，他又重新找回了自己，以前不求上进，甚至有些颓废，消沉的心重新找回了自信和生命力。 赵鸿文在应付二次成长的左大卫的时候，终于重新找回了自己记忆中的那个队长，也成功让他对自己敞开心扉，对他说出了当年的实情。 虽然当年的缘由有些让他无法接受，但是，至少，不再是牵绊他的心结，整个人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只是没了负担的赵鸿文更加变态了起来，对崔以米和赵鸿飞的加训，也同样没有了负担，才直接导致他们两个人还是孩子，就被磨出了刀刃。 最后还有一个人也收获颇丰，那就是苏建儒。 为什么这么说？ 主要起源于苏小灿写小说时，习惯性地用搜索引擎找资料。 但是，九十年代的中国互联网并不怎么繁盛，不像现在度娘一下，就什么都知道了。往往好不容易打开一个网页，却发现寻找的资料能用的少的可怜，还是用的国外的搜索引擎。 苏小灿就跟苏建儒抱怨着，突然想到日后出名的各大网络巨头，眼珠子一转，就问起了苏建儒自家公司有没有技术自己开发一个搜索引擎。 第二百一十三章 画大饼 苏建儒当时并没有深想，只是略一沉思，说公司的服务器升级一下，或许还行。 苏小灿看着他不在意的样子，十分着急，却还要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开始给苏建儒画起了大饼，说起了白日梦：“叔叔，你不是跟我说过你相信未来的世界将是互联网的时代吗？” 苏建儒微微提高了一下兴趣，对苏小灿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有几分高兴。 苏小灿一见鱼儿开始上钩了，继续诱惑道：“我们来设想一下，未来计算机成了人们的生活必须品，互联网影响到了我们生活的每一个地方。 大家的联系方式是要用到电脑软件，就跟m国的icq这样的即时通讯软件一样。 大家购物的方式也发生了改变，想要什么东西只需要打开网站，鼠标轻轻一点，就可以买到全国各地的任何商品，甚至全世界的。 还有我刚才说的搜索引擎，只要你想知道什么，在网上都可以轻松地知道结果，比百科全书还要全，比专业人士还要专业。 还有，还有，网络的任何新闻，都可以迅速及时客观地发布到网站上，并让大家搜索到，不出门，一网在手，就可以知天下事。 还有，还有，还有……” 苏小灿想到一处说一处，什么微博呀，网游呀等等，把未来的互联网发展的一些她了解的动向都一一说给了苏建儒听，说到兴奋的时候，还用手指比划，说得跟科幻片一样让人激动。 他们现在身处的就是科技公司，公司里的人大多是对计算机狂热的家伙。 苏小灿在给苏建儒画大饼洗脑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回避什么，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狂热地看着苏小灿。 有一个尽责的小秘书，还在一旁用笔记本开始记录苏小灿说的那些大事件。 一个人感兴趣，或许转身就会忘记。 两个人感兴趣，或许只是感觉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三个人，或者更多人同时感兴趣呢？ 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化学反应奥！ 苏建儒立刻召集在场的高级技术人员和负责人开始开会，开了一个通宵，大家也不过是才讨论出了一个让大家都认同的初始方案目标，连怎么运行都没有定下来。 大家却都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开始着急相关的部门，再次商讨具体方案，后续的适宜。 苏建儒现在都是直接吃睡到了公司，还喜欢没事了，找苏小灿问一些小问题，寻找灵感，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以移动的小搜索引擎，为他的新搜索引擎添砖加瓦。 苏家没有了人，苏小灿也只能跟人合住在了公司的员工宿舍，在一旁看着这些人发疯。 现在，终于再次见到了亲人，没想到崔以沫和赵鸿飞还变成了这样，想要他们回到人间，都需要几天的时间让两人恢复。 假期又续了起来。 这次，苏小灿他们的班主任秦若菡发飙了，要他们期中考试之前一定要回来，不然，两人就等着被黄牌警告，叫家长来吧！ 这个学期的五中的期中考试在四月二十一号，以苏小灿的理解，无形中，把假期又给往后挪了一周。这样，她的炒股大业，就可以完美收官了。 左大卫和赵鸿文也知道劳逸结合，接下来，除了每天的基础训练，彻底给崔以沫和赵鸿飞放了假。 赵鸿飞每天闲得无聊，被赵鸿文塞回了学校回炉再造，而他自己也匆匆忙忙返回了部队。他能有这么长的时间休假，对一个工作狂来说，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事情了。 崔以沫也被苏小灿压着，开始了期中考试前的临阵磨枪。 一个被直接硬扔回了人群适应，一个从一个高压训练转到了另外一个高压训练。 好在苏小灿的高压训练，对崔以沫来说，就是小菜一碟，还敢之若渴，身心都得到了休息。 周末双休，赵鸿飞就带着苏小灿和崔以沫出去玩，有时候跟左大卫一起四处溜达，有时候，跟他的朋友们一起出去玩。 现在韩俊晖他们已经跟苏小灿能和平相处了，原因嘛，除了他们认知中可以让他们挣到钱的苏建儒之外，还有就是崔以沫了。 崔以沫现在可以媲美赵鸿飞的战斗力，用赵鸿飞的话来说，还差他一年半载的功力，一下子就征服了几人。 赵鸿飞在他们这群人中，一直是武力值的最高代言人，现在他们身边又出现了一个崔以沫，现在才十三岁，就又了如此的成就，可想而知，超过赵鸿飞简直就是时间的问题。 不管是男孩子，还是男人，特别是这些身处军人世家的少年们，在功夫这项技能上，没有一个能摆脱对它的迷恋和热情。不然，后世，也不会功夫片泛滥，连好莱坞的大片也喜欢我国的武术元素。 崔以沫现在跟着苏小灿，也算是见识了不少的人和事，外加上对他的学习、课外知识也没有给他添点料，可是跟他初入初中时的小土鳖样，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慢慢地，他自己开始学会了经营关系。 跟韩俊晖他们没聊到半个小时，在气氛和谐美好、放下成见的情况下，很快就勾肩搭背，成了好兄弟。 苏小灿就活头多了，当她诚心想跟某人交好时，可是很会说话的。而且来之前，她还从赵鸿飞口里，套出了几个人的爱好和特长，并一一讲给了崔以沫听，投其所好，在别人擅长的领域也能说一两句话，很能博得好感。 就这样，在苏小灿他们准备离开京都时，韩俊晖几人拿着手里沉甸甸的钱袋，十分豪爽地大手一挥，又给两人添了几个大袋子的礼物。 分别之前，也是股票分钱的时候。现在证劵账号里的钱，连苏建儒这样开公司的有钱人都有些不敢多看了，就怕自己不淡定了。 这将近快两个月的时间里，初时，大家只是抱着忐忑的试一试的想沾点光的心理，给苏小灿增资的。 不到半个月，看着自己的钱，增加了快一倍，大家都不淡定了，纷纷又加了钱。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又加钱了 先是苏小灿，看着给别人每天挣的钱，比自己所有资金还要多了，她怎么能心甘？眼红的晚上做梦都不安生了。 早早就开始打电话给苏建国留给她的紧急联系电话，软磨硬泡，让他给自己多点钱，她保证一两个月连本带十分的利息都还给他。 哎，十分该庆幸，这个时候，传销还没有盛行，不然，就冲苏小灿的这些空口支票，别人一听就觉得她心术不正，是要骗人的。 作为家人，苏建国现在是对苏小灿有求必应，回家一跟郑淑贤商量，都觉得自己闺女都说了，能挣到钱，还有十分的利息，应该是有保障的，而且苏小灿只有一个月就要回来了，也脱不了多长时间，他们最近注意点就行了。 一合计，两人就只留了几千块钱的流动资金应急，把家里的存款和贷款都给苏小灿汇了过去，光是手续费就让老两口心疼了好几天。 苏小灿不知道，自己的这一行为，也改变了苏建国和郑淑贤。 两人之前都是实诚的人，做买卖凭良心，自己有能力，都要现款结清的。 现在好了，两人手头没钱了，苏建国负责看好东西，郑淑贤出面买东西跟人砍价，付了定金，硬着头皮，又开始跟人欠帐。 再说，崔以沫这边。 崔以沫原本手头没多少钱，也知道自己家的情况，之前的那点给他撑脸面的钱，肯定家里拿出来时，都十分困难，现在更不要说又跟家里要钱了。 苏小灿知道崔以沫的为人，不是自己的钱，就是现在借给了他，他也不会占这个便宜的。 所以，她就给他出馊主意。 他不是有个哥哥吗？大人们死脑筋，她就不相信，年轻人也能放弃这个挣钱的好机会？！ 崔以沫虽然现在才十三岁，但大男子主义已经开始显现出来，觉得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承担，不应该找别人帮忙，就是自己的哥哥也不好。 最后，还是在苏小灿都快哭给他看了，才试着跟在学校读书的崔以安联系，说他的朋友有挣钱的好路子，现在只需要借点钱，等他过段时间回了元古市，就能全部还清。一个月的时间回报率可以达到百分之百。 继一个传销之后，又来了一个搞传销的。 崔以沫并没有对崔以安抱多大的希望。可是，三天后，当他接到崔以安的电话，说已经给他的银行卡里存了五千块钱时，直到崔以安都挂了电话也没有反应过来。 苏小灿对前世这个印象模糊的大兄哥也刮目相看了，暗暗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小的细节，会让崔以安成了苏小灿之后发展事业最大的助手。 左大卫这个大财迷，就不用说了，他起先，就把自己的老本都拿了出来，现在看着钱都快翻倍了，只恨不得自己手里的钱更多。 也不知道他在幕后怎么操纵的，愣是又添了好几万，还有零有整地交给了苏小灿。 至于赵鸿文和赵鸿飞每天看着账户里的钱在不停地涨，看到最后，连赵鸿文这样意志坚定的人都有些恍惚了，更别说赵鸿飞和韩俊晖他们了。 加钱是必须的，不过韩俊晖四个人被勒令实行保密条例，如果有他们之外的人知道了这件事，不管是不是他们泄漏的，立刻给他们退钱。 韩俊晖四人也是人精，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件事有猫腻，或者说有不可告人的内幕，至于内幕是什么，他们一点也不好奇，只要他们能挣到钱就可以了。 长在有权有势人家，个个的心眼都是通透的，最是知道，好奇心是最不能有的东西。 苏建儒就方便多了，他是他们中，经济最独立的人，考虑问题也最多最全面的人。 他直接拉着几个知情人开了一个小会，这次的资金账号，再次分开了。 赵鸿文和左大卫两个大人也开了一个账号，结算清楚了现在的金额，然后转账，最后再统一交给苏小灿管理。既让大家的资金已经结算起来更方便，也更隐蔽性高了些。 譬如，苏建儒到底往自己的账号里存了多少钱，之后，除了苏小灿这个直接参与着，其他人都不知道了。 但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肯定碾压了他们这些人的总额。 苏建儒这是想玩大的，又怕连累到他们，所以，给他们分开了。 浑水才能摸到鱼。 大家都是成年人，明白人，就不再多问了。 而且，分开账号之后，各自也有了自己的小乐趣。这次不再是觉得数字好看了，现在踏踏实实地感觉到，这些钱就是自己的，每天看着它们的涨跌，更有了归属感。想增资，想撤资，都自由了很多。 当然，没有一个傻人认为这样的好机会，自己要错过。只恨不得自己有更多的钱，去套更多的钱才好。 到最后股票全部抛售，圆满落幕的时候，苏小灿并没有追着众人要好处费。 但是，大家都十分自觉地给苏小灿包了一个让她万分满意的大红包，反正，大家都是有钱人了，这红包，又是众人根据自己的入股金额分摊的，相对于自己的收获，那简直是毛毛雨。 苏建儒直接承诺了苏小灿，他会资助她在元古市开一个网吧，一批二十台公司接近淘汰的电脑，网吧的地址要她自己选，其他的网吧需要的相关证件，只要她要开店，可以随时帮她办下来。 苏小灿眼睛都绿了，苏建儒的公司是专门做计算机应用和销售的，他觉得快要淘汰的东西，在元古市，一台那也是十分拿得出手的。 现在，他大手一挥，就直接承诺要给她二十台，苏小灿觉得自己要被天上的馅饼快砸晕了，即便她兜里现在已经有了比价值二十台电脑更多的钱了。 更不要说，那正规的网吧营业执照，现在元古市接个网线都要找关系，托人情，网吧营业执照这么苛刻的东西，更不是一般人就能随便办的下来的。苏建儒随口却帮她把最麻烦的事情都解决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回家了 这简直就是在送钱给苏小灿，让她以后坐在家里，都可以等着数钱了，还什么都不用她操心，这可比什么红包都更贴心。 最重要的是这电脑，苏建儒话里说的是他们公司淘汰的，又不需要苏小灿心理负担太大。 而且，苏建儒最后还说了一句，如果苏小灿想扩大网吧，他这里随时可以提供设备，具体免费的年限，没有说。 连没心没肺的左大卫，都有些嫉妒苏小灿的好运了，这叔叔简直比自己亲老爸还要好，还跑到苏建儒身旁卖萌，说收下自己这个大侄子行不行。 苏建儒一把推开左大卫，但笑不语。 只有他知道，苏小灿这两个月带给他的东西，远不是这些淘汰的电脑可以相媲美的。他和他的公司经此一役，必将转型成让人不可忽视的存在。 有些事情，他现在还无法完全确定，就是公司新上的项目到底有多大的利润。不管如何，他已经在心里默默地下定决心：如果真的挣了钱，挣了大钱，他就分给苏小灿一份公司的干股。 时间总是飞快，马上又到了离别的时候。 不同于正月里分开时的难过、不舍和遗憾，现在大家是收获满满，腰包鼓鼓呀！热烈欢迎苏小灿一行人过两月之后的暑假再来。 如果说，苏小灿他们进京都时，还是一群穷亲戚，现在都鸟枪换炮，变成暴发户了。他们上车时，行李多的都带不上火车，干脆打包成了一个一个大箱子，直接托运回了元古市。 至于，他们三人身负如此多的钱坐火车，虽然都在银行卡里存着，但是，按照一般人的习惯，就是再过二十年，也要心惊胆战一番，可是，面对左大卫和崔以沫的变态武力，他们都要为敢打他们主意的小偷默哀三分钟。 好在，他们回去的时候，还是比较低调的，穿的衣服都很普通，不惹人注意，一路大家都相安无回事。 其实，原本，苏建儒见左大卫挣了不少的钱，现在都快赶上百万富翁了，让他高调点，也买个车，三人直接开车回去就好了。 结果，左大卫捂紧自己的衣兜，就说，他的钱已经有去处了，不能浪费一点。 至于这些钱的去处，苏小灿和崔以沫也是在他们期中考试之后才知道的，当时，那个震惊劲儿呀，连苏小灿也是恍惚了一天，才反应过来。 现在吧，刚回到元古市，夜幕低垂，大家看着黑暗里破旧的小县城，车站外一排排矮小破旧的陈旧房舍，习惯了京都这样大都市的繁华，还有些不太适应，仿佛隔了很多年的感觉。 苏建国骑着摩托车在车站外接的苏小灿，接崔以沫的人意外地竟然是崔以安。 左大卫单身一个人，没有让其他人送自己，一个人离开的。一回到武馆，除了灰尘迎接他，就没了其他东西，没来由的心里泛起阵阵的冷意和孤寂。 而这边，崔以安骑着家里唯一的破旧自行车，带着崔以沫，摇摇晃晃地回了北沟村。 走在只有虫鸣声的乡间小土路上，两边都是空荡荡的野地，庄稼都还没有长起来，唯有路边两排成荫的大树随着晚风沙沙作响。 崔以沫一路难掩兴奋，趁着这会儿没有人，拉住崔以安，低声说道：“哥，你还记得我前段时间跟你要的钱吗？我们赚大钱了，发大财了。” 崔以安能主动放弃读高中的机会，去职业技术学校读中专，就是为了现在中专承诺的毕业就分配工作，以便最快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毕业、工作、挣钱，给家里减轻负担。 他这样做，就是因为崔家新修了房子，欠了一堆的外债。他们家不修房子不行呀，旧房子已经破败地不能住人了，前年夏天下大雨，家里漏得哪里都是水，差点把他们家给冲跑了。所以，去年才一咬牙，借钱把房子给修了。 当时，家里正是最困难的时候，所以，崔以安才主动选择了读中专。 现在，突然听到崔以沫说他们发财了，在崔以安的认知里，他们能挣到一千块钱，就是不小的意外之财了，起码他和崔以沫将近一年的生活费差不多就挤出来了。 就在这个早熟的孩子下意识地问了崔以沫挣到多少钱，得到那个意想不到的答案时，半大的少年，一条腿还夸在车子横梁上，压抑地哭了起来。 崔家家口也不大，崔以沫之前半年都不在村里住，倒是没有多少人察觉到他们家的异样，十分安静。 只是，灯火通明之下，围着崔以沫那张银行卡的崔家人，却没有这么镇定，可以说，对他们一家人来说，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好在崔家话语权最大的人方萍雅，很快就从让人震惊的兴奋中回过了神，问清楚了崔以沫事情的始末。 当然，崔以沫口中的事实，也是他们这行人一致对外的说法，都是沾了苏建儒的光。 方萍雅当即决定，让崔以沫以后好好地跟左大卫这个好师父好好学习，不管日后有什么需要他们这些家人帮忙的，都可以直接说，他们全家都义不容辞。 还告诉崔家的三个男人，这些钱，暂时不能动。他们可以一点一点地，这一两年把欠的外债都还清，但不能一下子就全部拿出来。意外之财，又这么多，十分考验人心。 崔家就这样，悄悄地发了大财，继续沉寂着。 而苏小灿就精神不济了，完全没有左大卫和崔以沫的体力好，她坐了一天的火车，现在只想回到自己家，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地睡一个好觉。 只是，回到了家，看着熟悉的家人，看着明明用了很多年，现在才觉得各种不方便的习惯和东西，都有一种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感叹。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在昏暗的灯光下，才捧起碗，开始吃郑淑贤给她单独做的下面，家里就热闹了起来。 主要是苏家家口太大，人多口杂，特别是，这次苏小灿回来，正好碰到家里发生了一些事。 第二百一十六章 被围观 原来，苏建国用两个月的时间，愣是在欠了一堆外债的情况下，紧赶慢赶，把市里的两座新房子都修好了。 两万买了一座旧的不能住人的破房子，最后修成了两座新房子。 这也算了，苏建国着急地卖了一座，还清了外债。说是着急，但跟着苏建国打工的人还是有嘴碎的人，传说这房子竟然卖了四万。 这都相当于苏建国一分钱没出，就白在城里多了一座新房子。 大家都把苏建国的事情当成故事来听了，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子让苏建国成了苏家村的名人。 原本苏家国两口子还能借着城里的房子没修好，每天起早贪黑，错过众人的耳目，现在，他家的大女儿苏小灿去京都高官大户家住了两个月，镀了金，要回来，如果不是苏小灿太小，估计很多人家都想直接把人娶回家了。 即便是苏小灿火车回来的时间够晚了，大家都还是热情似火地跑来苏家凑热闹了。 这不，苏小灿才跟急急忙忙跑回家的很久没见的苏小兰拥抱了一下，还没有说两句话，邻居就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 然后，苏建国的兄弟姐妹竟然不管多远的，都跑了来。 连郑万福都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只是，跟想象中的苏小灿衣锦还乡一点都不一样，看热闹的众人，就只见苏小灿身边放了一个随身的看着十分漂亮的黑色背包回来了，其他的连一件多余的衣服都没有带回来。 这让大老远来看热闹的人有些许的失望，但很快大家就转移了注意力，都开始不停地问苏小灿京都是什么样子，怎么怎么好，去天安门了没有，长城去了没有，……说的上名字的这些封闭地方的老农民都知道的地方都一一问过来，连苏小灿都惊讶这些人的见识。 可惜，苏小灿这些地方真的没多去，她去过的地方，跟这些人说，又显得自己太过于虚荣了。 所以，苏小灿累的眼皮都开始打架了，脑袋都开始打结了，边吃着郑淑贤的下车面，还要编着谎话，道：“苏叔叔人太忙了，就放假的时候才有空带我出去玩。我就是去郊区的小农庄走了走，然后去苏叔叔朋友家的四合院看了看，最后去买东西的地方逛了逛。” 大家一听苏小灿这样无聊的回答，还不如他们在元古市来的有趣，渐渐就对京都的话题失去了兴趣。 郑淑贤看苏小灿瞌睡得直点头，脸都快点到碗里了，就赶紧跟大家说，时间不早了，慢慢把人都打发走了。 苏小灿勉强简单洗漱了一下，就钻到被窝里，睡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幸亏第二天是周末，苏小灿可以睡个大懒觉，只是到了十点多，被家里突然杂乱的声音给吵醒了。 苏小灿穿着碎花长袖睡衣，顶着一头鸡窝头发，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踢踏着少了一个角的塑料拖鞋，打开跟客厅相连的房门，睡意朦胧间，一屋子的人和东西就映入了眼帘。 左大卫和崔以沫跟苏小灿朝夕相处两个月，对她的一些小懒病，那是没少见，早就习以为常了。 倒是屋子里其他的人，一些邻居和苏建军、苏建民兄弟俩少见她的这个邋遢样子，怪异地看着平日古灵精怪的苏小灿。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左大卫促狭地朝苏小灿投了一个鬼脸。 崔以沫借着搬东西的动作，用箱子半遮住了苏小灿。 苏小灿收到崔以沫的意图，闪离开了众人的视线，用最快的时间收拾好自己，从另一个门出去，先跑到厨房洗漱了一番。 苏小灿在出现在院子里时，再次被院子里的人多得给吓住了。昨晚，她脑袋迷糊，没有看清楚，都不知道原来他们家可以装下这么多人。他们这是准备搭戏台子唱戏了吗？引了这么多人来围观。 她站在人群外，扒拉了一下身上有些皱巴巴的衣服，想挤进去看看客厅现在是什么情况。结果，看热闹的人态度太坚定，都着急地想自己往里挤挤，怎么会让别人钻了空子。 愣是把苏小灿这个应该被围观的当事人挤在最外边，进不去。挤不进去，也有挤不进去的好，这不是在外边，也能看着热闹，听着八卦吗？ 只听到一个个仰着脖子的人说道：“快看！快看！我就说嘛，小灿这都巴结上人家京都的老苏家，去大城市转了一圈，人家就是为了面子，也不应该什么东西都不让带回来的呀！” “就是，就是！这哪里是没有呀，这是太多东西了，小灿这丫头拿不了，让人专门给送来的！” “里面的人怎么也不说让让位置，让我们这些人也进去见见世面呀！” “不要往里挤了，人家建国和淑贤根本就没有打开箱子，看什么看呀！” “建国，淑贤，快打开看看吧！我们这么多人，都等着见见世面呢！” “也不知道京都的东西是不是就是比我们乡下的东西好！” …… “……”苏小灿无语了。 她不过是东西多了点，也就是四个最大号的箱子塞得满满的而已，当然跟左大卫和崔以沫两人的东西合起来都没有她一个箱子大，是不能相比的。 她也是想到自己家情况特殊，亲戚朋友太多，所以才买的东西也跟着多的，怎么现在变成现场展览了？ 被围在人群中，愣是左大卫和崔以沫这样有身手的人，一时也被挤得无法脱身。 大家就是火急火燎地想看看热闹，结果，人家苏建国和郑淑贤愣是顶着压力，没有打开一个箱子，让众人的等的都快无聊死了。 最后，还是苏荣发和陈翠莲从地里赶了回来，把众人给劝退了，苏建国家才慢慢消停下来。 苏小灿早就看情况不对，又跑回了自己的小卧室，锁住了房门，偷偷在窗帘之后，看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从门里挤出来。 左大卫也是上午接到电话让去取行李，和一大早就跑来继续晨练的崔以沫直接去了火车站取行李。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夫妻齐心 因为东西太多，左大卫还跟人借了一个农用三轮车去取，他们在京都是亲眼看着苏小灿一点一点把这几个箱子给堆满的，深有体会，不敢大意。当初送行的时候，苏建儒都专门找了一个能拉东西的大面包车，给他们拉的箱子。 两人放下他们的东西，就趁着三轮车还在，就顺路给苏小灿拉回了苏家村。没想到，苏小灿家会一下子变成这么热闹的样子，他们这种亲戚朋友少的可怜的人，实在是对这种突发事件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了。 两人见看热闹的人现在都被驱散了，可是苏家三间房大的客厅里还坐着不少的人，看情形是赶不走了，两人跟苏小灿和苏建国夫妇打了一个招呼，就立刻闪人了。 苏家人太多，宝宝给吓住了。 苏小灿一扫客厅里的人，好吧，苏建国的四个弟弟妹妹都在，苏荣发和陈翠莲两人也送走了看热闹的人，关了大门，坐了进来。 郑淑贤板着脸，去厨房给众人烧水。 苏小灿悄悄地跟在后面，也去了厨房。 苏小兰一大清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苏小灿都没有注意到，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就藏在厨房里。 苏小兰一见到苏小灿，就扑倒她怀里，开始哭诉了起来，明明她们是亲姐妹，最亲的人了，她却昨晚到现在都没有跟自己的姐姐说上一句话，好委屈呀！ 苏小灿像拍小狗一样，拍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小兰乖啊，不要哭了。姐姐给你准备了好多礼物，等没有人在了，我们一起偷偷地拆礼物，不让任何人知道，好不好？” 苏小兰早在外边玩的时候，就听人说苏小灿带了很多东西回来，现在又听说，有自己的礼物，顿时没心没肺地不哭不闹了。 终于打发了苏小兰，苏小灿这才悄悄地问正在烧水的郑淑贤，道：“妈，家里这是怎么回事呀？我怎么有这么大的面子，出趟远门，就能招来这么多长辈来看我？这不是折我的福嘛？！” 郑淑贤捅着火炉，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什么冲你来的！你才有几斤几两呀，能值得别人这么惦记你！他们这是惦记上你爸口袋里的钱了！” 苏小灿眨巴眨巴眼睛，她这次去京都苏家，日子过的十分简单，军区大院苏家——新时代公司，偶尔出去逛逛，并没有见到什么元古市的熟人呀？！再说了，连韩俊晖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炒股挣钱，远在元古市的人，更没人知道了。 既然没人知道她闷声发大财了，那就不是在说她挣得钱了。 苏小灿眼珠子一转，就明白过来，这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爸苏建国发财了。呵呵，看来他们家真的时来运转了，财运好的挡都挡不住。 苏小灿笑容嫣然地套着话，问道：“妈，我记得一个多月钱，你才跟我说，把家里所有的家当都汇给我了，怎么现在咱家还有值得惦记的东西呀？难道我爸捡到金子了？” 郑淑贤站了起来，看看煤火旺起来没有，对苏小灿的调侃一点也没有负担。 自从做了那样一个噩梦之后，郑淑贤就彻底看开了，不再是之前对什么都斤斤计较、对郑万福永远偏心的糊涂样了。 噩梦里，别人富贵了，没有她什么事；但苏家落败了，不仅她和苏建国要受苦，她的两个孩子都过不好，还被人诅咒早点死。 她再睁开眼时，也算是大彻大悟，脱胎换骨了一回，放下了许多执念，也懂得了什么才是最珍贵的，值得守候的。 好在，苏建国没有去津州市，自然也不会被郑万福坑。所以，郑淑贤年后，看到苏建国一门心思地想修自己在城里买的房子，虽然都是修房子，但是还是有区别的，至少这房子不管能不能挣到钱，都是自己家的，便不遗余力地支持苏建国。自己能出力的地方也是放下身段，放下脸面，尽力去帮苏建国。 人们常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其实，夫妻齐心，黄土变金。 这不，马上就应验了。 苏建国这边房子才修着，就有人惦记上了，特别是第一层修成之后，大家看到里面的格局，不再是旧式的一大间一大间房子，而是跟单元楼里的格局一样，面积还比单元楼大，就有人心动了，找苏建国要等房子修好之后，出三万买了。 苏建国也心动了，但他觉得这房子还有还价的机会，就没有一口答应，只说考虑考虑。 这一考虑，就等这房子阁楼也跟着起了，还没有封顶，这人又找上了门，说要出四万买，死活都要苏建国立刻办了手续，一手交钱，一手交房。 苏建国和郑淑贤一商量，最近是有些手头紧张，资金都快转过来了，砖厂、水泥厂等好几个厂子都开始来人催他们结账了，就同意把房子给卖了。 他们这边才过户，这消息就在村里传开了。 夫妻两人不要去猜，也知道这件事大概是谁传出来的，可不就是郑万福这个好小舅子嘛？！ 为什么不说其他人呢？ 苏建国的工地上，没事就属他窜得最欢了，什么活计都不想干，却什么热闹都想凑上前，打听个明白。大家都看在苏建国的面子上，不想得罪他，他反而更加嚣张，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也就是郑万福这人脸皮这么厚吧，年前，郑淑贤生病，郑家更是没有来一个人看看她，不说一颗鸡蛋了，就是连句好话都没有托人捎带过。 过年走亲戚的时候，郑淑贤和苏建国都没有带孩子们去，直接两人骑着摩托车，把东西一方，门都没有进，就转身离开了。 关系闹得这么僵了，等苏建国这边工地一开工，郑万福就厚脸皮地找了来，说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要姐姐姐夫给口饭吃，不等两人答复，他一个大男人就开始在苏家正对着大门的院子里，像泼妇一样坐在地上不管不顾地哭诉了起来，大骂他们铁石心肠，没心没肺。 第二百一十八章 都允了他们吧 郑万福也知道自己细胳膊细腿，到哪里都会被人嫌弃，至少在苏建国这里，他要是偷个懒，不会苛刻他的工资，给他脸色看，就勉为其难地留了下来。 倒是苏建军和苏建民，苏建国在开工前，就对他们说，他要修房子，想让两人去别人那里当几个月的学徒，一个学土建，一个学木工。 苏建民的有一两个朋友都是搞木工的，苏家的本家里也有做木工的，如果不是当时学木工需要拜师，给人当学徒很累又没多少工钱，苏建民给人家打了一年多的白工，后来要娶媳妇，正好苏建国开砖厂，就去帮忙了。不然，说不定，现在苏建民也学有所成，直接走上这条路了。 现在苏建国主动提出来让他们去学这些东西，苏建民积极响应，当即就说自己要去学木工。 苏建军比苏建民大几岁，想的东西就多了，问的更仔细一些，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他还劝苏建国，这样盲目地突然转行，一下子还投资这么多的钱，把自己的老底都搭上了，是件不明智的事情。 兄弟三人好聚好散。 苏建民家里现在才一个小女儿，又跟父母亲在一起住着，至少现在看起来，负担没有那么重。所以，他去学手艺，郑淑梅咬咬牙，也没有拦着。这年头，对思想守旧而又念家的元古市农民来说，除了种地，偶尔接点生活，并没有其他太多的出路。 苏建民能学门手艺，还是苏建国主动让他去学的，郑淑梅没有多大的见识，但也知道苏建国不会害自己家的亲兄弟。 苏建军年后又会砖厂上工去了。原来，在苏建国找他们兄弟谈话之前，跟村委签了砖厂合同的人，就找到了苏建军，并允诺，如果他能当得起烧窑的师傅，就给他每个月多五十的工资。 苏建军心动了，有心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一吐被苏建国压着的那口气，又埋怨苏建国太能折腾，好好的砖厂不干，非要去修什么房子。这男人转行和女人改嫁一样，是件容易的事情吗？ 就这样，兄弟三人更行其事。 苏建民走得潇洒，两个多月的时间，都没有回来过一回，这次回来，还是苏建国帮他找的学手艺的这个师傅要来帮苏建国看房子。当初，送苏建民学手艺，两人是搭成协议的，在苏建民学有所成之前，苏建国这里一年至少要帮他接三座房子的木工活。 苏建军的生活就不太那么美好了。砖厂的生意一向是冬天不好，开了春会慢慢地变好。但是，今年春天，现在都快进夏天了，砖价都没有涨多少，问题是还卖不出去呀！ 苏建军就是想证明自己能力强，但是烧了两三次窑，砖厂上堆满了砖，工人没有活计，很多人都被放了长假，工资也发不了，生活怎么能美好起来？！ 这不，闲赋在家的苏建军听说了苏建国轻轻松松就挣到了钱，就是内心觉得丢脸，好强要面子，也厚着脸皮来了苏建国家，看能不能找点活儿干。 至于苏红花，也是想着苏建国发财容易，想来借点钱。 苏红花家修房子时，苏建国的砖钱就是意思了意思，出了几百，就没了后续。除此之外，也是借了一堆的外债。 钱满福家里本来就兄弟多，家里穷，虽然是铁厂的正式工，但铁厂的效益，这两年就没有好过，工资也是拖了又拖，能给工人们发点买面买油的钱，就是烧高香了。 这不，这份工作就成了守着吃不饱，不要吧，又可惜，万一哪天工厂有生意好了呢？ 所以，苏红花的日子过的并不太好，外加上她生了两个女儿，她婆婆也不待见她，不替她看孩子，拖的她都腾不出手来。 也就是这两年，孩子们都上学了，大了点了，懂事了，她可以在村里，看看谁家需要小工子，打打短工，补贴一下家用。 还债，那都不知道是多少年的事情了。 原本大家都是熟人，了解她家的情况，不是太过不去了，也不会去催债。这不是，都听说了苏建国的情况，想着，苏红花守着这么一个有钱的哥哥，自己这点小钱，还不帮自己家妹妹还了钱，就撺掇着她来要钱来了。 苏红叶是他们家见苏建国修了两座房子，卖了一座挣到了钱，李志刚父母就想便宜点买了他另外一座房子。至于能便宜到什么程度，自然，就事在人为了。 郑淑贤一边守着火上的茶壶，一边长话短说地把苏家兄弟的来意一一说清楚。 连才十岁的苏小兰都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都是些什么玩意！” 苏小灿眼睛眯了眯，心说：这才是开始。如果他们家越发展越好，这样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多，人心也会变得越来越贪婪，越无厌。还不如，能拉一把是一把。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只有苏建国身边的人都变得越来越好了，他们的麻烦才能越来越少。至于那些想不劳而获的人，直接远离他们，断了才好。 苏小灿低声对郑淑贤说道：“妈，都允了他们吧！” “什么？”郑淑贤就是现在心态变平和，变宽容很多，也一时被苏小灿的话给气着了，忍不住大声喝了一句。 苏小灿赶忙伸手拉住郑淑贤，止住她继续大声疾呼，引来他人的注意。 她朝厨房外的竹帘子望望，又听到院子里并没有什么想动，才拉住郑淑贤，小声嘀咕道：“妈，你先把我的话听完，至于为什么我要你这么做，等只剩我们自家人的时候，我再一一讲给你们听原因。 现在，你先记下我说的话，等会儿进去，坐在我爸跟前，抢在他发话前，把我的话都说了。” 郑淑贤疑惑地看着苏小灿，“你说的能行不？” 苏小灿郑重地点点头。 郑淑贤这才歪着头，认真地听苏小灿把话说完。 这边苏小灿交代完，炉火上的茶壶也烧开了水，郑淑贤把开水倒进暖水瓶里，进来大屋。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一个一个解决 苏小灿和苏小兰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贴着房门，偷听着里面的情况。 满屋子的人，在自家兄弟都把话一一说完之后，连原本跟着苏建民想跟苏建国问他工资怎么算的郑淑梅都替大家脸红，直接闭了口，没有把自己的小心思再说出来。这里已经够乱了，他们家向来跟苏建国家关系还算不错，真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小钱，把好好的关系都给弄僵了。 房间里，一片沉默。 苏荣发铁青着脸，坐在小凳子上，吸着烟袋，好半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们就折腾吧！总有一天，你们把建国这个当老大的折腾得对你们冷了心，就开心了！” 苏建国看着满脸皱纹的苏荣发，心有不忍，就算是为了他自己的老父亲不太伤心，也想先把事情自己担下来。 他张了张口，一旁倒完水坐在他旁边的郑淑贤就拉了拉他的衣角。 苏建国转头看过去，就见郑淑贤朝苏小灿卧室的门使了一个眼色，在他迟疑的目光下，主动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把来意说清楚了，我也算是能当这个家半个主，都听听我说的话，怎么样？ 在这之前，我要先说明一下，我们家也没有钱了。不要看我们把房子卖了钱，但买那里的旧房子不需要钱，修房子不需要钱吗？我们家现在都是欠了一堆的外债，才把房子修好了的，这卖房子的钱都等着还债呢！ 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让建国把这些欠条都一一拿给你们。你们都是修过房子的人，一座房子都要让一家人倾其所有，两座房子一起修，可想而知，就是以我们家的能力，也十分费力。 虽然，我们家的能力也有限，但是，大家都跟建国是亲兄弟，我们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给大家做。” 郑淑贤不等他们反驳，就自顾自地说道：“我们挨着一个一个解决吧！ 先说红花吧！你不是说想借钱吗？钱可以借给你，可是你怎么还呀？你之前修房子欠的砖钱还没有还呢吧？ 你不要怪你嫂子我说话难听，就你家现在的情况，谁都知道，借了你们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才想着让你跟建国借钱的吧？ 你家满福在你们村里的铁厂上工并不忙吧？反正你家多多和美美也都长大了，要不然，让满福给两个孩子做顿午饭，你到你哥的工地上干活吧！ 满福的工资怎么也能顾着点家里的吃喝，你挣的钱可以换点债，也改善一下自家的生活。 你哥亏待谁，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妹妹，不是吗？ 你想想我说的话，回去跟满福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老是这样伸手让人帮忙，只会日后害了你们，只有自力更生，用自己的双手挣到的钱，才能用的踏实，也赢得别人的尊重。 红花，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苏红花其实本质还是一个自尊心强的人，如果不是现在家里真的穷的晚上都得喝稀饭了，看着两个瘦小的孩子，她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找苏建国再次借钱。 郑淑贤的话给她开启了一扇新窗户，是呀，要是自己出来挣钱，成了家里的支柱，看钱家的那个老太婆还有什么脸，对自己呼来喝去的？！ 苏红花点点头，也没有说话，低头开始想着怎么回家说服钱满福照看两个孩子。 解决完了一个，郑淑贤对苏小灿的话更加有信心了，慢慢变得自信了，微笑着看向苏红花一旁的苏建军，道：“建军，你想来你哥工地干活，完全没问题！你也不要照你哥说的去学什么土建水暖电了。你先跟着工地的师傅们干着，看看自己适合什么，到时候在慢慢学也行。 建军，你看，行不行？ 反正你还年轻，多尝试下，考虑下，以后也可以又更好的发展，是不是？” 苏建军原本低声下气地来求苏建国，心里还泛着别扭，现在被郑淑贤这样和声细语地解释下，心情舒畅，顿时也觉得未来一片光明。 现在只剩下苏红叶了，大家下意识地望向她。 苏红叶一直标榜自己比其他苏家家人高一头，以前在乡下读书，就看不起自己这些土包子的兄弟姐妹，后来，去了城里读书，更是鼻孔都朝天看他们。 现在，其他人都是想着来跟苏建国讨钱，只有她一个人是来送钱的，更是觉得自己身价高人一等。 苏红叶下意识地坐直了腰背，不可一世地轻哼了一声。 郑淑贤眼中闪过一丝的不悦，却很快就用笑脸掩盖住了，没有让其他人注意到。 只听她缓缓地说道：“说来，现在就是红叶买房子的事情了。这房子，原本，我们是没有计划卖的，你们也知道，小灿现在在五中读书，说不得过几年，小兰也要去城里读书，我们总要在城里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才好。 不过嘛，说这些话有些显早了，如果红叶家着急要买的话，我们也是可以卖的，毕竟大家都是亲戚嘛！ 大家都也听说了，我们修的其中一座已经卖了，毛坯房，四万，那人已经一手交钱一手过户，把手续都办完了。 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也开口承诺，红叶家要是想要房子，我们家肯定打个折扣，一口价，三万五。 你们家要是没有这么多钱，就打欠条，不过，要请人做担保，五年之内必须还清。 如果觉得为难，还有一个方法，两万，加你们家现在的旧房子。” “什么？！”苏红叶一下子脸色就难看了起来，尖声质问道，“两万，还要我们家的旧房子？你们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就你们买现在城里的房子都花了两万，凭什么我们家的房子还在市里面，都住着人，才一万多块钱？” 郑淑贤眉头轻皱，扯着嘴角，好声好气地说道：“红叶，你哥花两万买的是人家七间房的地方。你们家住的那里，说好听点，是有五间房，可是，也就是一个小四合院的一侧房子，除了几十平的住房，连院子的归属都做不了住。” 第二百二十章 好不热闹 苏红叶当即就恼羞成怒了，大喝一声：“大嫂！” 郑淑贤跟没有听到她的制止声一样，继续说道：“红叶，咱爸咱妈也住的四合院，也是一面房，大家是什么情况，能不清楚吗？ 说实话，我们家就是换了你们家的房子，能不能起新楼房，都成问题，说不定，都是冒着房子白搭在那里的风险。 你要是真觉得这么都不能让你满意的话，不如这样吧，你们家重修吧！ 等过十天半个月的，我们这边的房子修好了，先给你们家盖。你们家可以自己买东西，只要给工人们付了工钱和饭钱就可以了。 这是自家人，我才说这样的话，敢这样承诺，不挣钱，白帮忙。 红叶，你也不要着急着现在就拿主意，回去跟你们志刚和他爸妈好好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你看怎么样？” 苏红叶一时还真的拿不定主意，毕竟来的时候，她婆婆就是想花两万块钱的人情价，把苏建国家的房子买了，可是，看这样子，郑淑贤明显不想让自己占这个便宜。 哪怕就是自己再拉下脸面，也达不住她家婆婆的要求。 还不如回去再商量一下，让她婆婆自己做决定好了，以后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也好在李志刚跟前有推脱的理由。 实在不行，这商量价格的事情，也要私底下来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苏建国也不好单独给自己开小灶，不是吗？ 苏红叶免为其难地点点头，说道：“也是，修房子这么大的事情，我还真不好一个人做这么大的决定。等我跟家里人商量了，再来找大哥。” 郑淑贤和颜悦色地说道：“红叶，你回去跟志刚早点做决定，这几天，我在城里跟着你哥修房子，有好几个人都来打听这修房子得多少钱。你们有什么决定，也早点打招呼，不然，你哥接了别人的活，把你们家的事拖后了，说我们凭白怠慢了亲家，总是不好的。” 明明郑淑贤的话，说的很平和，也不知道为什么，苏建国在一旁听着，就觉得她好像在一旁一直挤兑苏红叶。思前想后，觉得她初时开出的条件，应该是有些高了，这是在逼着苏红叶做决定，自己修房子吗？ 苏建国垂下眼帘，遮住了心思，任由郑淑贤做着决定。 苏红叶是当老师的，还是语文老师，论起咬文嚼字，可不是郑淑贤一个只有小学一年级水平的农村妇女可以相比的，自然，慢慢地也品出了她口中的排斥，心里憋着火气，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咬牙切齿地说道：“谢谢大嫂提醒，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误了大哥的大事！” 还没等这气氛沉闷下来，苏小灿就拉着苏小兰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院子里，打闹着，从大屋的正门跑了进来。 苏小灿一进门，欢快地挨着叫了一圈人，就道：“爸，妈，我从京都给大家都带了京都的特产当礼物，叔叔、姑姑们都在，赶紧都给大家分了吧？” “你这孩子！你在京都人生地不熟的，会买什么东西呀？还大言不惭地说给大家分礼物，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郑淑贤站起身，一边训着苏小灿，一边找出剪刀，问道，“是哪个箱子？” 苏小灿朝她吐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才伸手指指其中一个箱子。 苏小灿在京都的时候，就怕回来送人礼物的时候弄乱了，专门把一家一家的都分别打包了，然后归到了一个箱子里。 得亏这次苏小灿发大财了，所以，才这样十分不以为然地给每家都买了一大包的东西，不过，也就是一些京都的小吃而已，例如，十分有名的烤鸭一家就一只，寓意很好的京八件和一些糖果。 就是这样，在大家看来，也是大手笔了，主要不是一家有，他们几家都有了。 苏荣发和陈翠莲的包包要大一些。苏小灿都是一个袋子一个袋子给的，所以，大家也不好现在就把着要打开别人的看看。 不过，一点都不影响大家对苏建国一家发达了的印象，气氛又变得热闹喧嚣起来。 最后，还是苏小灿的肚子太诚实了，从昨天坐了一天的火车，到现在快中午，都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终于顶不住，“咕噜咕噜”一阵地响起，让众人想忽视都不行。 苏红花和苏红叶当即就要挽袖子帮忙中午饭。 郑淑贤一看这架势，得，人家都要帮忙做饭了，怎么好意思赶人？赶紧准备饭菜，一起吃饭吧！ 郑淑贤跟在后面往厨房走，不放心地想嘱咐苏小灿两句，回头一看。这丫头鬼精灵一个，早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透明胶布，拉着苏小兰把打开的箱子又封住，然后叫了苏建国帮忙把箱子搬到没住人的东屋。 苏建军和苏建民都搭了一把手，就被郑淑贤吆喝着让他们去叫家里人，一起过来吃饭。 抽空还不忘跟苏建民国悄悄说道，让他把苏建民这两个月的工资给人家接了，不要让人心里一直惦记着，离了心。 现在厨房的条件还普遍不如一二十年后方便，一炉火做十来口人的饭，真的有些为难，好在大家都是巧妇，这点小事，还不成问题。 火炉上用大锅炖着苏建国买来的排骨，旁边准备了满满一盆的土豆。 几个女人剁着饺子馅儿，和着面，开始包饺子，用最大号的高粱杆子编织的缸盖，铺上笼布，撒上白面防止粘住。 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大家就捏出了两三盖饺子。 苏小灿又从自己的那四个“百宝箱”里，贡献出两只烤鸭，两袋牛肉，若干小糕点和糖果，肉被大人片出来当了下酒菜，孩子们抢着漂亮的糕点往嘴里塞，口袋里也是满满的糖果。 苏小兰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这要是不拿出来，就都是自己的了，现在平白无故被别人分了自己的好吃的，心情不爽极了，看着几个孩子还要拿，跟护食的小狼狗一样，用小胳膊圈住盘子，板着小脸，就是不让人靠近。 顿时，大人笑闹，小孩哭闹，好不热闹。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不喜欢 最后还是苏小灿看不下去了，悄悄在她耳边说道，留了更好的给她，才让苏小兰勉强放开胳膊。 一顿饭吃下来，吃了两三个小时。 这边火炉都没有歇下来，又做起了下午饭，因为李志刚和钱满福骑着车子来接人了。 人来了，不吃上，不喝上，怎么算待亲戚？ 饭桌才停，就又续上了。 最后散场的时候，太阳都快下山了，几个大男人都喝的高了，说话都有些大舌头，这才被自家女人都给拉走。 这个时候还不查酒驾，再说了自行车，也不涉嫌酒驾。 苏建国一家从大到小四个人站在门口，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没了人，终于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回头，家里就剩下一片的杯盘狼藉，又叹了一口气。 一家人，四双手，很快就把家里打扫干净了，除了还有烟酒饭菜的味道，其他都看着清爽多了。 郑淑贤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水，全家人坐在客厅里，围着二十寸的“大彩电”看着电视。 苏建国舒服地舒了一口气，展着眉头，看着歪坐在一旁的郑淑贤，道：“淑贤，今天谢谢了！” 郑淑贤脸红了红，看看两个专注电视的孩子好像没有听到他们说话，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解释道：“你今天可夸错人了！你家兄弟姐妹之间的问题，可都是小灿出的主意。” 苏小灿在一旁看着别扭的父母大人，翻了一个白眼，道：“我就是临时出了一个主意，具体怎么说，可都是妈妈你自己想的。没有你现场软硬兼施的临场发挥，那些方法，让我去说，肯定没有一个人听，还会觉得我一个小孩子再给他们难堪呢！” “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呀？！”郑淑贤难得害羞了，想起了之前苏小灿有说之后告诉自己原因，便赶忙转移着话题，道，“对了，小灿，你之前说让我们把你姑姑和叔叔们的要求都答应下来，是怎么回事？我看你这个丫头可不像是一个这么好心的家伙！” “我怎么就没有好心了？老妈，你这是冤枉我呀！”苏小灿义正严辞地反驳道，“我这叫有长远的眼光！你看我们家现在越来越好，以后来打秋风的亲戚只会越来越多，关系不近的，我们可以拒绝，关系近的呢？ 就像这次，两个姑姑和叔叔都找来了，我们可以拒绝一下两次，多了呢？以后还在不在苏建村待了？难道就要跟所有的亲戚都断亲吗？ 所以呀，只有我们最亲近的这些亲人都富足了，不管是他们这些人，还是外人都觉得我们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而让这些亲人都跟着一起发财致富，唯有给他们创造条件，让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去努力，才是最好的方式。 这就是老话说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你给他们鱼，不如教会他们捕鱼的方法，就跟老爸让小叔去学木工，，有一门手艺傍身一样。” “嗯！小灿说的对，说的好！今天孩子他妈做得也对，也很好！”苏建国看着现在家里一片和谐齐心的样子，心里跟吃了人参果一样舒坦，“特别是你妈今天说那些话的时候，我都在一旁看得忍不住拍手称赞了！” “建国，说什么呢！孩子们都还在一旁看着呢！”郑淑贤脸红了，娇嗔地瞟了苏建国一眼。 苏小灿看着这样的郑淑贤新鲜极了，感觉前生加今世都没有见过她小女人的样子。然后，脑海里不自觉就浮现了前世郑淑贤那有些苍老衰败颓废的面容，再娇羞一下…… 苏小灿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抬头看看现在年轻自信、容光焕发的郑淑贤驱散一下恶灵。 为了避免自己继续“邪恶”下去，苏小灿赶忙找了一个安全点话题，好奇地问道：“说起来，妈，你今天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可在卧室里跟小兰一直在偷听。 妈，我发现，你好像不太喜欢我那个二姑呢？我记得当时，我说的是，让二姑用她家的旧房子，再加上一万块钱，换新房子。不然，就让她自己重修。 妈，你加的钱可不算少呢！ 不过，我不得不说一句，你够厉害！” 苏小灿说完，笑着对郑淑贤竖了一个大拇指。 其实，苏小灿是知道那边的房子，再过七八年会拆迁，一套旧房子就能换二百多平的楼房，才想着，换了就换了，以后放着先租给别人住也行。 按照实际价值来说，郑淑贤说的兑换价格才比较符合现实的情况。 郑淑贤脸色白了白，偷看了一眼苏建国的表情，见他没有什么表示，才解释道：“我就是不喜欢你二姑那趾高气昂的态度，明明是来求人的，还一副施舍我们的样子，不就是一个正式工，有份稳定的工作吗？ 她怎么就忘了自己当年在穷山沟沟里教书时，是跟谁借的钱，才托关系有了今天的好日子？ 就是不图这份情，你爸也是她大哥，应有的尊重该有吧？ 次次来走亲戚，都不冷不热的样子，装给谁看呀！” 郑淑贤越说越气愤，一下子就回想起了那个噩梦里，她曾经卑微地去跟当年苏建国兄弟姐妹几个中算是生活最好的苏红叶借钱，给苏小灿凑大学的学费。 苏红叶当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为难地说道：“大嫂，我就是一个穷教师，还有两个大小子要养，哪里有闲钱呀！ 至于你说的我曾借过大哥的钱，更是笑话了！大嫂，说话要有证据，你说我借了大哥钱，借条呢？没有吧！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你没凭没据，还这样侮辱我的人格，这样的亲戚，没有更好！” 郑淑贤一想到那些话，一想到那张不屑一顾的脸，心都揪到一起了。 郑淑贤气得当时都快喘不上气来了，还是苏建国怕郑万福再闹下去，她有个好歹，说，让郑万福到工地当个小工子，搬搬东西，给别人打个下手。要是觉得工资低，活计重，可以不干。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大人不懂小孩的忧愁 突然，沉浸在噩梦里的郑淑贤被一双温暖的手拉了回来，低头看着温暖的来源，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建国握紧了她放在沙发背上冰凉的手背。 她抬头，眼睛有些模糊地看向苏建国。 苏建国温和地一笑，鼓励道：“不喜欢，就不喜欢好了！红叶的个性也确实不讨喜，性情也薄凉了一些。你今天做的很好，我们就按照你说的办，以后就少跟红叶打交道，特别是金钱上的。你看，这样做，好不好？” 郑淑贤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突然就不受控制地落下来，用空着的一只手不停地抹着，却越抹越多，最后声音里都带着几分哽咽了。 客厅里，早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了，苏小灿和苏小兰已经十分有远见地各自洗漱休息去了。 苏建国见在客厅里说什么都不方便，干脆拉着郑淑贤回了他们的卧室。 忙碌的一天，总算是这么结束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小灿端着早饭，咬着筷子，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己的自行车开始犯愁。 上午八点开始第一门考试，她都大半年没有骑过自行车了，也不知道今天早晨有没有力气骑到学校，哎，要是因为骑自行车累的手脚发软，影响了考场发挥，就不好了！ 前世，她一骑自行车，就骑了三年，风雨无阻，每日跑一二十公里都没抱怨过一句，还跟男孩子们一起拼速度，野得不行。 哎，怎么重活了一回，越来越不如从前了，越来越娇气了，连骑个自行车都开始发愁了？！ 特别是她今天想在同学们面前留一个好影响，昨晚睡觉之前，专门翻出了自己在京都时最喜欢穿的长裙。 在京都的时候，都是车进车出，也不用上课，每天都面对的是成年人，都快忘记自己是一个农村的小土妞，还要上学，还要骑自行车来来去去了！ 难道现在要去重新找一件衣服穿吗？想想昨天一顺手翻乱的行李，有些头疼，也不知道时间够不够自己折腾了…… 大人不懂小孩的忧愁。 昨晚哭诉过的郑淑贤，今天一大早醒来，更加容光焕发了，看什么都觉得特别美好。 特别是看着自家美美的大女儿，心里更是二十分的骄傲，看看这衣服，这模样，这精神劲儿，三个月的京都总算是没有白住呀！ 欣赏完了，她还十分体贴地在一旁鼓励道：“没关系的，小灿，不要太担心，不就是一次考试吗？这次考不好，下次努力再考回来，就行了！” 苏小灿怨念地看着郑淑贤，她们关注的重点差太多了好不好？！ 郑淑贤却以为自己是说中了苏小灿的心事，怕她心思太重，把学习成绩看得太重，又宽慰了她两句，就走开了。她早就忘了，苏小灿如果这次考试考不好，也完全是咎由自取，哪有一个学生天天请假，考试前一天才回到家的？！ 苏小灿一勺一勺食不知味地吃着自己平日里最喜欢的黄澄澄的小米稀饭，看着墙上的挂表，想着自己还是早点出门吧！万一，真的因为自己骑不动自行车，考试迟到了，肯定会被人嘲笑的。 苏小灿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就在这个时候，苏家大门口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自行车铃声，熟悉的呼叫声也跟着响起来：“小灿，吃完饭了没有？” 苏小灿刚咽了半口的小米饭卡在喉咙里，让她猛地咳嗽了好几声，也顾不上喉咙的不舒服，形象怎么不雅观了，着急地扔了碗筷就往外跑去。 她一掀帘子，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跟一颗挺拔的青松一样矗立在那里的崔以沫，迎上她的目光，露出自己一排白牙，笑的都快把自己的大眼眯成了一条缝。 “早，小灿！吃了饭了没有？我来接你一起考试！”崔以沫十分自然地跟她打着招呼。 苏小灿嘟着小嘴，感动得眼睛都有些湿润了。她都不知道，这才放开一天，自己就这样想他了。 最重要的时候，崔以沫就像能听到她的心声一样，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以最贴心的方式，成功地帮她解决了最紧要的问题。 真是，哎，这样的小男友，不好好培养，放在身旁看紧了，能说得过去吗？ 苏小灿回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欢快地说道：“我马上吃完饭，咱们就走！” 苏小灿也不忧伤了，动作迅速地转身就回了房间，三下两下扒拉完早饭，拿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坐上崔以沫破旧自行车的后座，摇摇晃晃，唱着小曲，奔学校去了。 郑淑贤目送着两人离开，回头去了城里的工地，就跟苏建国八卦：“唉，你说这小女孩心思怎么那么难猜？ 早晨，小灿还在为今天考试的事情担心难过，谁知道，转身，以沫这个臭小子就跑来找小灿一起上学，你家闺女那小脸立刻由阴转晴，高高兴兴地跟人家就跑了。 你说，这以沫，他家怎么也顺不到咱家，现在小灿脚都好了，还没事跑来献什么殷勤呀？！” 苏建国当一个笑话听了听，转身就抛到了脑后。 郑淑贤也就是说一说，抱怨一下，没有真往心里，忙着忙着，就忘记了自己的这段小纠结。 主要是苏小灿和崔以沫从打交道开始，就放佛两人已经认识了很久，相爱了很久，相处起来，亲密起来，一点都没有给人违和感，反而让人放松了对两人关系的猜测，让大家都习以为常，没有察觉有什么异样。 等两人真正长大了，开始谈恋爱了，夫妻俩经常埋怨彼此，当初看到有这种苗头，就该即时掐灭的，他们家好好的一个女儿，就这么早早被人给惦记走了。 苏小灿和崔以沫从放寒假到现在都有三个多月没有来过学校了，这三个月发生的事情，让人都有种仿若隔年的感觉。 两人轻车熟路地锁好自行车，由崔以沫提着两人的书包，先把苏小灿送到了考场，崔以沫才转身离开，两人都约好了，中午考试完，一起回苏家村。 第二百二十三章 帅哥 苏小灿的考场很好找，是按照她的年级学习成绩排的，她是年级第一名，自然就在第一考场第一个考号，她期末考试就是这个位置，一点也不生疏。 白曼文、赵心凌上次考试也成绩不错，都在第一考场里，两人可是早早就到了考场，看到考场突然进来一个穿着漂亮裙子的女孩子，还没有看清楚是谁，就见她坐在了第一排第一位置上。那可是苏小灿的位置，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坐错别人的位置？ 两个女孩一个为了苏小灿找回场子，一个为了看热闹，相携着就找那个低头准备考试文具的漂亮女孩说理去了。 白曼文虎着一只漂亮的冰山脸，站在桌前，冷声道：“喂，我说同学，你是不是坐错位置了？你知道这个位置是谁的吗？年级第一名的。 如果你还有自知之明，请立刻离……！” 苏小灿听到熟悉的声音，意外地抬起头，给了正放狠话的白曼文一个灿烂的笑脸。 白曼文最后一个“开”字卡在喉咙里，睁大了眼睛，手指着苏小灿，失声地说不出话来。 苏小灿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站起身，猛地十分热情地一把抱住了白曼文，开心地大喊道：“白曼文，早！” 然后，放开白曼文，又同样一把抱住赵心凌，喊了一声：“赵心凌，早！” 等苏小灿重新站定，白曼文终于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激动地回抱住苏小灿，难得喜形于色地喊道：“苏小灿！苏小灿！” 等白曼文终于冷静下来，拉着苏小灿的手，忍不住开始抱怨了：“小灿，你这个没良心的！一走就是好几个月，都不说给我们写封信，一点音讯也没有！ 秦老师说你一定会回来期中考试的，可是上周六过礼拜前，都没有见你回来上课。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可是，看看你现在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几个月没有上课，现在就要期中考试了，还有心情把自己打扮的这么漂亮来考场！ 真真是……！！！” 苏小灿一手拉着一个人，没心没肺地臭美道：“真是有个性，自信，潇洒，让人羡慕，是不是？” “切！”白曼文翻了一个白眼，被这个不着调的朋友给打败了，“看把你给美的！放寒假之前，不是还说要丁老师和我一起去武馆学武术吗？你看看，你走人了，连武馆也跟着关门了，就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苏小灿这才想起还有这件事，她完全没想到白曼文会记着这件事，连忙双手合十地抱歉道：“对不起，真对不起，我确实失言了！不过，你不要担心，武馆的师傅也回来了，马上就要开馆了。我的承诺还有效，不过是延迟了一点点而已！” 三个人又开心地聊了几句，监考老师就进来了，大家都乖乖地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准备今天的考试。 中午考试完第二门，苏小灿利索地收拾完了自己的东西，出了教室，身后跟了两个大尾巴。 白曼文不开心地抱怨道：“苏小灿，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们好几个月没见了，你都不想我们吗？” 赵心凌则羡慕地打量着苏小灿地裙子，问道：“小灿，你今天的裙子真漂亮！我听我姑姑说，你这次请长假，是因为有个京都的亲戚让你去京都参加什么培训去了。这裙子就是在京都买的吧？大城市的东西就是比我们小县城的东西好呀！”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就见对面走来了两三个勾肩搭臂的男生，有说有笑的，快走近时，春末中午的阳光正好洒在他们身上，中间那个穿着简单白色t恤、宽大的发白牛仔裤的男生正好笑的一脸灿烂地转过头，找了一圈，朝站在考场外小树荫下的三个女生走了过来。 毛寸的短发，饱满的额头，大眼睛笑得半弯成月牙，露出洁白的牙齿，明明是略显憨厚的样子，却因为修长的身型，有力的步伐，带着比干净的笑容还要让人心动的生机勃勃的英气和帅气。 明明看着十分熟悉的脸，却因为气质的不同，而给人的感觉不同，让以前不太关注崔以沫的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就把人认出来。 原先的崔以沫看着憨厚老实，又学习不很突出，性格带着几分的木纳，身材更是胖嘟嘟的，十分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可是，经过京都重造的崔以沫，因为一日都不曾懈怠的练功，各种场合的磨练，苏小灿的开导，等等，总之，短时间里，一下子促进了他的成长，有了这个年龄不应该的稳重、气度和成熟。 再加上他现在强健有力、明显矫捷于普通人的身形，现在的崔以沫可以说是从里到外，散发着让人不容忽视的气息。 三个女生看着这个帅哥好像就是冲她们走来的，都秒变成了花痴。 一向冷美人的白曼文白皙的小脸都有些发红，手脚忙乱地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赵心凌则背着书包，紧张地双手都抓紧了胸前的衣服，害羞地微低着头，眼角却瞟着那边。 苏小灿则大方地欣赏着眼前的小帅哥，看他走近了，直接挥挥手，喊道：“以沫，这边！” 白曼文和赵心凌还没有从慌乱的心跳中回过神，她们眼中的小帅哥已经两个大步就跨到了她们身边，冲她们伸出了手。 白曼文和赵心凌不自觉地都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苏小灿已经自觉地把自己的背包递了出去。 崔以沫接过来，十分熟练地背在了身后，问道：“我们要走吗？” 苏小灿歪歪头，看看站在崔以沫身后不远处的男生，又站正了，做了一鬼脸，笑道：“你能走得了吗？你去说两句话吧！我等等你。” 崔以沫不动声色地用眼角扫了一眼苏小灿旁边的两个人，也不推辞，点点头，道：“你聊完了，就在大门口那里找个阴凉的地方等我。” 说完，崔以沫跟白曼文和赵心凌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白曼文脸色白了白，很快就整理好了，不敢置信地问向苏小灿，道：“刚才的那个人是你的同桌崔以沫？” 赵心凌的脸色比白曼文还白，刚开始，她看到崔以沫过来时，还以为他是朝自己走来的，看着他跟苏小灿打招呼时，心里嫉妒得发狂。知道他是崔以沫之后，有一瞬间的失落，心里却又忍不住更加别扭了。 现在她的心情复杂的都可以开染坊了。少女之心第一次微微懵懂，却在这种情况下，赵心凌一时心乱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个时候，却又听到苏小灿炫耀般地说道：“是呀！这次，我和崔以沫还有我们师父一起在京都待了三个月，前天晚上才回来的。 对了，我还给你们都带了礼物，等考试完了，我收拾好东西，再带给你们！” 赵心凌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突然问道：“小灿，那真的是崔以沫吗？怎么不过是三个月没有见，变化这么大呀？” 苏小灿不以为然地说道：“变化大吗？我没有注意到呀？！可能是我们师父太厉害了吧！据说，我师父带着以沫去部队转了一圈，接受了点专业的训练。我想，可能是见识广了，人就看着不一样了吧？！” 苏小灿说的这话很不负责，但应付一下这个时代还很单纯的初中生，那是足够了。 白曼文疑惑地问道：“学个武术，真的能让人有这么大的改变吗？” 苏小灿继续忽悠道：“可不是嘛！我都羡慕的不行，这不是，这个学期，都计划好了，回来就去武馆报道。曼文，你和丁老师还想学吗？不然，心凌，你也过来学学吧！强身健体，总是没有错的！” 白曼文显然已经十分熟悉苏小灿的秉性了，突然开窍了，有些迟疑地问道：“小灿，你不会是因为武馆现在没有学员，替你师父在这里打广告，招生，挣学费吧！” 苏小灿“呵呵”假笑了两声，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又聊了一会儿，苏小灿抬手看看手表，没想到时间这么快，这一会儿的功夫二十分钟就快过去了。 三个人各自散去。 苏小灿和白曼文往停车的地方走去，赵心凌站在原地目送两人。 苏小灿绕过校园里的一排半人多高的忍冬和松柏，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等着她的崔以沫。 苏小灿欢快地跟白曼文打了一个招呼，就小跑着跑了过去。 白曼文看着苏小灿跑到崔以沫身边，崔以沫低头轻笑着说了两句，从自己的书包里取出一个白色的折叠着凉帽，撑开给苏小灿戴上，等她坐到了自行车后座，崔以沫才转身利索地骑着自行车离开。 仍站在校园里的赵心凌就看到两人骑车从校门口离开的背影。明明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两人从上学期开始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没什么特别的，可是，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这次，会心里这么伤心、愤怒和痛苦。 不同于这边才恋爱就是失恋的沉闷，苏小灿和崔以沫两人气氛一如既往的和谐美好。 苏小灿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边暖风吹得裙摆飘飘，自我陶醉着，一边问向崔以沫：“早晨看到你太意外太高兴了，都没有来得及问你，怎么一大早会来苏家村呀？很顺路嘛？” 崔以沫十分坦然地回答道：“啊，就是顺路呀！” 苏小灿明显不明白这个答案，抬手就冲着崔以沫的腰伸出了二指禅。 崔以沫冷不丁被偷袭，他自己都十分诧异，竟然没有一点察觉，腰上的痒痒肉被掐了一下，自行车都跟着走了一段的s路，好在，这会儿的路上车辆不多，才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苏小灿吓得一把抱紧了崔以沫的腰，尖叫了一声，然后埋头在了他的背上。 背后温热的触觉，让崔以沫一身都走了神，脑袋短路了，整个世界好像都只剩下身后的温暖和砰砰跳得快蹦出喉咙的心跳声。 苏小灿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身前的异样，小心脏慢慢地恢复到原位，想抱怨崔以沫车技臭，又想到恶作剧是自己先开的，借题发挥之下，不悦地喝道：“什么敷衍人的回答！不清不楚，赶紧给我老实回答！” 崔以沫吞咽了一下口水，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赶忙解释道：“我昨天下午就回武馆了。师父之前就跟我说了，让我以后不要住在舅舅家了，直接住武馆，上学方便，练功也方便。 今天早晨晨练完，我顺手就骑上车子出门了，走到苏家村村口，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我，我就想着反正时间还早，自己也走到这里了，还不如去找你一起来学校。 你看，真的就是顺路，习惯了。” 苏小灿在崔以沫背后，听着满意的答案，笑得那叫一个明媚，跟一个小狐狸一样，还努力扯着嘴角，压着都快翘上天的尾巴，美滋滋地说道：“嗯，这个习惯很不错，请以后继续保持！初中还有两年多年，我先在这里谢过了！” “啊？！”崔以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苏小灿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小灿见崔以沫没有立刻答应，冷下声音，撅着小嘴，不高兴地质问道：“怎么？有意见？” 崔以沫现在也不管是什么意思了，听出了苏小灿话音里的不悦，赶忙点着头，着急地回答道：“没有，没有！我没有意见！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我就是刚才没有一时听明白你在说什么而已。” 苏小灿看崔以沫态度诚恳，这才小脸由阴转晴，勉为其难地解释道：“既然你没有意见，我就当你答应了。现在，你可听清楚，记明白了，从现在开始，到我初中毕业，除非你有事或生病，不然，记得每天按时接送我上下学，知道了吗？” 如果换做其他人，或许会不高兴，觉得苏小灿过分。 但这不是，不是其他人，是崔以沫吗？ 能一直接送苏小灿，跟她初中三年都一起上下学，做同桌，朝夕相处，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拒绝？！ 一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约定就这样定下来。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份大礼 只一天的时间，初一年级就考试完了，接下来两天是初二、初三每个年级一天半，变相地给初一放三天假， 周一考试完的时候，崔以沫就告诉苏小灿，周三会来接她，左大卫说有事情要找她。 苏小灿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周二，苏小灿忙了一上午，整理着自己的那些大箱子里的东西，吃的穿的用的要分开，一些要送人的东西，也一一地重新整理出来。 最主要的是她自己的东西和给家人买的衣物，从里到外，从春到冬，她一样父母买了两身，自己和苏小兰的不占地方的春秋装、夏装就买的有些多。当时她带着崔以沫去的动物园，看见便宜的都听不下来一不小心，就买多了。就崔以沫的几件衣服，也是她当时顺便淘出来的。 中午，苏家其他三个人回来时，看到各自床上一堆的东西，一时都晃花了眼。 苏小兰表现最兴奋，确定了那些东西都是自己，直接扑倒床上，滚在衣服堆里，谁叫也不肯起身了。 郑淑贤笑过之后，又有些无奈，想到之前她和苏建国省吃俭用寄给苏小灿的钱，那可是好几万呢！不会，都这样被苏小灿给挥霍无度完了吧？ 虽然，现在家里经济不是很紧张了，但是，苏小灿真的这样大手大脚，就是她和苏建国再开明，也要生气，要好好说道说道她。趁她现在还小，即使纠正，大了，这还了得吗？ 现在就好几万地折腾，以后，是不是几十万地霍败呢？这样下去，就是她和苏建国再努力挣钱，也赶不上苏小灿败家的速度呀？！ 想到这里，郑淑贤收了刚才被漂亮新衣服晃花眼的兴奋，绷着脸，拉住在一旁看热闹笑得眯了眼的苏小灿，把她按在沙发上，自己拉了小凳子坐在她对面。 开始了认真约谈的架势：“小灿，本来，你刚回家，我不想这么早问你这件事的，但是，看你现在花钱大手大脚的样子，我不得不做这个恶人，问问你：你爸寄给你的那些钱，你不会借着挣钱的理由，把它们都买了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了吧？你要是真这么虚荣，我跟你爸可是要生气的，知不知道？” 苏小灿并没有因为郑淑贤突然给她脸色看，又说重话，就不高兴，生气了。 早在她去京都之前，就跟郑淑贤又恢复到了以前相亲相爱的相处方式上，她甚至都敏锐地感觉到，郑淑贤比前世对她更纵容了很多。她一时也不明白郑淑贤为什么会突然对她的态度改变这么大，她才想，可能跟她那次住院生病有关。 不管如何，这都是她的母亲，对她的关爱不变，她们的亲情不变，她只要明白这些就足够了。 现在，郑淑贤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还能这样“和善”地跟自己讲道理，如果不是自己真的没有败家，她都要生气自己这个女儿太能折腾了。 苏小灿挽住郑淑贤的胳膊，笑嘻嘻地跟她说道：“妈，你放心，这些东西都是用我自己的钱买的。你和爸的钱，我都好好地存在银行里呢！正好爸爸中午也在，让他下午带着身份证和他的存折，跟我去一趟银行，我把爸爸给我的钱，一分不少地给取出来。保证让你看了满意，用着舒心。” 郑淑贤又是心疼，又是内疚，解释道：“小灿，妈不是不让你花钱，是怕你太小，不懂事，没有分寸。 你现在给妈说，要一分不少地还给你爸，不是在戳我和你爸的心窝子吗？你一个孩子，在京都那么大的地方，能不花钱？ 还有，看看你带回来的东西，这些就是不值钱，也要好几千吧？我和你爸辛辛苦苦忙着挣钱，是为了什么？ 还不就是为了让你和小兰两姐妹花钱花的大方，不让人看不起吗？ 你可不能为了赌气，就这样跟妈妈说话，知道了没有？” 苏小灿头枕在郑淑贤宽大的肩膀上，嘴角挂着微笑，道：“妈，我知道，我明白你和爸爸的心情。你也不要担心，你闺女我是谁呀？我委屈了谁，也不会委屈了自己。你瞧好吧，我给你和爸爸可是准备了一份大礼，晚上，让爸爸好好给你看看！” 下午，苏建国跟苏小灿去银行，一听苏小灿要取的金额，直接把两人领到了贵宾室，由经理直接接待。 苏小灿当着苏建国的面，重新刷了一下卡，两个在一旁的大人看到里面的金额，都心跳得超了警戒线，头都有些晕了。 苏小灿来的时候，特意让苏建国取了自己的存折，也知道自己要取的金额，虽然才六位数，但在九十年代末的小县城，还是要提前预约的，同行转账的话，要手续简单多了。 两人在银行办完事，苏建国都不敢在大街上多做停留，现在他感觉特别不踏实，好像街上每一个人都是来要抢劫他们的。 苏建国千叮咛万嘱咐苏小灿把她的小背包放在来两人之间，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骑着摩托车，用最快的速度杀回了苏家村。 整个下午，都在看着存折发呆。 晚上下了工，郑淑贤回了家，简单洗漱了一下，才找了苏建国，跟他抱怨，怎么陪小灿办一个事，就忙得一下午都不回工地了，不知现在工地收尾，事情很多吗？ 苏建国无声地递了存折过去，示意郑淑贤看看上面的流水账，然后，又多了一个震惊的回不过神的人。 如果不是太黑了，苏小灿肚子饿了，去叫两人，估计他们都快石化，然后慢慢风化了。 晚饭后，苏建国夫妇俩叮嘱了苏小兰好好写作业，拉着苏小灿去了他们的卧室，反锁了房门，就打算问她那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苏小灿十分悠闲地解释道：“我跟着苏建儒叔叔在京都投资挣的零花钱，不只是我，以沫和我们师父左大卫都挣到钱了。我师父本钱多，挣得更多。所以，你们不要这样太吃惊。这钱来路很正当，你们放心花就好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多少才叫多 “你个死孩子？！”郑淑贤现在是比没钱的时候还要着急，没钱，他们还可以挣钱，这钱多的要是来路不明，就不是穷的问题了。 唯恐苏小灿走了什么歪路、邪路，郑淑贤着急地她一巴掌就拍在了苏小灿的后背上，也没有察觉自己的手劲儿又多大，火急火燎地追问道：“你一句来路很正，能说明什么问题？赶紧把事情说清楚，不然，这些多余的钱，我们一分钱也不能收，立刻给人还回去！” 苏小灿背着手，捂着自己被拍的后背，龇牙咧嘴着，还要照顾郑淑贤的心情，马上解释道：“妈，你这么较真干什么？！我说了也怕你们听不懂。 算了，为了让你们安心，就简单告诉你们一下好了。其实，也没有干什么，就是炒股而已。建儒叔叔运气好，买到了一个好股票，一路就涨了上来，然后，钱自然就多了。 不过，这件事，你们要给我们保密，谁也不能说，不然，以后肯定要惹麻烦！ 闷声发大财，才是正道，知道吗？” 苏小灿简单地糊弄了一下苏建国和郑淑贤，还不忘智慧地总结了一下。 郑淑贤不懂什么叫“炒股”，感觉那东西，离自己太遥远了，可能这辈子她都没有可能弄明白这么高深的东西。 但，总算是知道了苏小灿一个孩子，这么多钱是怎么来的，只要能说来出路，有那个左师傅和苏建儒这样一个厉害的人把关，总是出不了什么大错的。 松了一口气的郑淑贤不客气地又拍了苏小灿一个后脑勺，不过这次控制了力度，见苏小灿还不服气地瞪过来，没好气地说道：“整天整天的，就你这个丫头事情多！ 你看看，这不到一年，你就鼓捣出了多少事情？！ 先是鼓吹着让你爸在城里买房子，又让他好好的砖厂不干，去修房子，还胆子肥的去贷款，现在又跑去跟风，炒什么股！ 你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呀！看把你能的都快飞上天了！ 我可以告诉你，以后不准再这么一惊一乍地吓人了，知道吗？” 苏小灿捂着脑袋，连连点头，道：“知道了，不吓人了！ 不过，妈，咱有一件事要提前说好了！我不折腾家里的事情，但你不能阻止我折腾自己的钱，行不？ 你看啊，你们当初给了我不到五万块钱，我现在给了爸爸十万块钱，已经翻倍了，其他的钱，你们不准管我怎么花啊！” 郑淑贤刚平稳的心，又被提了起来，声音尖得都快把其他人的耳朵给震聋了：“什么？还有其他的钱？你们父女俩到底还瞒着我什么？说，到底还有多少钱？你们两人今天不给我说清楚，咱们就没完！” 苏小灿暗叫一声“糟糕”！原来，苏建国并没有把她的老底告诉郑淑贤，结果，现在她自己把自己给暴露了。 苏小灿怕苏建国跟郑淑贤说了实话，赶忙给苏建国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安抚着郑淑贤，道：“妈，看把你激动的，也就是比给他的钱差不多的数额，不多，一点都不多！” “跟你爸差不多的钱还不叫多，那么多少才叫多？”郑淑贤又激动地给了苏小灿脑袋瓜子一巴掌，“你现在才十三岁，就这大口气，以后谁还能降得住你！” 苏小灿抱着自己的脑袋，立刻瘪着嘴，控诉道：“妈！你这是趁机打击报复！你看看，这一会儿就打了我三巴掌，我的脑袋都快让你打傻了！你知道我这脑袋有多金贵，多值钱吗？一点也不知道爱惜我。” 郑淑贤一时哭笑不得。 苏建国终于当够了背景，给两人当着和事佬：“好了好了，我们家一下子从贫困线变成暴发户，成了有钱人了，是高兴的事情，就不要在那里纠结那些细节了。时间不早了，小灿才考试完，今天又收拾了一堆的东西，就让她先去休息吧！” 苏小灿吐了吐舌头，赶紧溜走了。 苏建儒还说要给她开一个免费的网吧呢，幸亏她没有说出来，不然，还不知道让郑淑贤怨怼成什么样子呢！ 第二天，早早的，苏建儒和郑淑贤进城上工地的时候，把苏小灿带到了武馆。 苏小灿还以为武馆两三个月没有人来，肯定十分冷清，还到处是灰尘呢，结果，看看她见到的，比之前左大卫在的时候还干净，站在门口，都能听到大厅里都是说话的热闹声。 苏小灿走到大厅门口，崔以沫就迎了出来，小声跟她提醒道：“昨晚师父接了他以前两个战友过来，可能要在这里长住。” 长住？ 这是什么概念呀？ 苏小灿带着疑问，还没有来得及去问崔以沫到底是什么意思，已经一脚踏进了客厅，见到了左大卫两个可能要长住武馆的两个战友。 左大卫一回到元古市，又恢复到了他那瞎眼的生活状态，苏小灿猛一看到，还特别的不适应。 转移了视线，再看跟他一样一样盘腿坐在木地板上的两个人，一个文质彬彬，看起来十分清秀温和，一个五大三粗，看起来十分粗犷有力。 左大卫一看到苏小灿进来，也不跟两个战友说了，朝苏小灿招招手，兴高采烈地介绍道：“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啊！ 这个小姑娘，就是我收徒弟买一送一赠送的女徒弟，苏小灿。 小灿，快过来见见你的两个师叔，陈云泽，武震华。 我们都以前是在一个队的，在我退伍后，他们才受伤退役的，过命的交情！” 苏小灿乖巧地叫了两声陈师叔、武师叔，坐在左大卫身边，磨着牙，低声质问道：“什么时候我成了买一送一赠送的了？你要是不想要收我当徒弟，我还乐得清闲呢！” 左大卫扯着嘴角，不好意思地跟两个战友笑了笑，用手堵着嘴，小声回应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较什么真儿呀！你还不知道你师父我多要面子，不准给我拆台啊！” 苏小灿别开头，没有反驳他，算是没有拆台。 第二百二十七章 开始谈正事 在座的几个人都是耳聪目明之人，怎么会听不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看着左大卫被一个小丫头给制住了，陈云泽和武震华都十分的意外。 在他们印象中，左大卫一直是谁也不服的刺头，没想到，他退役后，多年后再见，会被一个小丫头给制服了，真是太稀奇了。 两人都收起了对苏小灿的轻视，开始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苏小灿，想看看这小丫头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能让他们的队长都服气。 苏小灿坐下后，这才发现武震华的右胳膊袖子是空的，惊讶的一时没有掩饰住。 左大卫眼神黯了一下，才提起精神，拍拍苏小灿的肩膀，道：“不要太惊讶了！你武师叔右臂在一次任务中被截肢了，所以才退役，在这之前他一直是每届兵王比赛的亚军。冠军你也知道，这些年一直被赵鸿文霸着不放。 你陈师叔是左腿受了枪伤，落了残疾，左腿不能再用力，才退役的。在这之前，他都是通讯兵，就你玩的那计算机，都是被他淘汰的玩意。” 苏小灿捂着自己被拍的肩膀，心里一阵懊恼，最近怎么这些人老喜欢拍自己呀？以后，她要是长不高了，都怨他们给拍矮的。 苏小灿都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了，她不是很明白，左大卫跟他这样郑重介绍这两个人给自己，是为了什么？真是如崔以沫说的，要长住武馆了吗？他们都没有家人吗？跟左大卫是战友，应该年龄也不小了吧？没妻儿老小的吗？…… 苏小灿心里胡思乱想着，却问了一个她进门就想问的问题：“你的眼睛怎么又瞎了？” “什么叫又瞎了？我的眼睛什么时候瞎过？这叫易容，是以沫以后要学的很重要的课程，知不知道？”左大卫不客气地拍了苏小灿一个后脑勺。 “不准再拍我！”苏小灿怒了，磨磨牙，瞪着左大卫，恶意地说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怕仇人寻仇，才故意装瞎吧？怎么现在应付不了了，又找了帮手过来一起压阵？！” 左大卫抬手又要拍苏小灿，看着她瞪得圆圆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笑了，按下手，用力揉了揉苏小灿的头，道：“不要再试探了！我能最先找到他们两个人过来，就是信任他们，值得让我把后背交给他们。 唉，我说你这丫头心眼太多，你还不承认！以沫，以后可得多跟这丫头学着点，哪怕有她的十分之一，我以后也不会怕你被其他人给卖了！” 其他人都无声地笑了。 苏小灿气得小脸鼓鼓的，配上圆圆的眼睛，可爱的不行，自己一点都没有发觉她这个样子没有一丝的杀伤力。 “好了！我们现在人齐了，就开始谈正事吧！”左大卫表情一整，换上了难得一见的严肃样子，说道，“以沫，你去把大门关好！我去楼上拿东西，你们两个也准备一下。” 左大卫话毕，四个人就各自动了起来，只剩了苏小灿不在状态地呆坐在原地。 崔以沫去关大门，还不放心地用横木抵住了大门。 左大卫和陈云泽上了二楼，武震华转身摆了几张凳子和一个大圆桌。 苏小灿惊讶地看着武震华只有一只左手，却拿这些东西都举重若轻，那样一个厚实的大圆桌，他就跟拿小孩子玩具一样，随便地摆弄着。 等武震华把东西摆好了，苏小灿已经两眼冒光地跟在他身后，开始追问他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右手跟左手哪个力气更大，失去右手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左大卫下了楼，才一把拉过变迷妹的苏小灿，把她按到自己的身边，解救了不知所措的武震华。 左大卫叮嘱着坐在她另一边坐着的崔以沫，头疼地命令道：“看好她，不要让她随便出来乱咬人！” 苏小灿生气了，就要怨怼回去，崔以沫拉住了她的胳膊，摇摇头，示意她看看陈云泽拿的一堆东西。 苏小灿一看这架势，终于明白了，今天这是真的有事，不光是要跟她介绍战友认识。 陈云泽铺开在大圆桌上的是一张元古市区详尽的地图。 左大卫郑重地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了三本红色的本子和一个合同书。 这个红色的她认识，封皮上写着呢，土地证嘛！ 不过左大卫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土地证了，又买资产了？果然，有钱了，就要折腾呀！ 苏小灿还在腹议着左大卫。 左大卫淡定地拿起上面的那一本土地证，示意他们都看看。 基本上，看一个人，那是石化一个人。 苏小灿十分好奇，轮到她看的时候，由起先的不经意，到后来的不敢置信，眨了眨眼睛，再眨眨眼睛，不敢置信地当着众人的面，就小声念道：“个、十、百、千、万、十万……靠！”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手里拿的竟然是一个十万平方米的土地证，顿时，觉得手中的小红本子有千斤重。 不是千斤重嘛？前世，她好不容易拥有的也就是几十平米的小房子，还是分期付款贷的，还最后临死之前都没有住进去。 现在，虽然苏建国在城里买了房子，又重修了，她这两天忙的，都还没有来得及去看看新房子什么样子，可以说，她还没有从一个没房人的意识中转换过来。 现在一下子看到十万平方米的土地证，她都觉得这世界太玄幻了，太不真实了，才忍不住爆了粗话，一时脑海里都无法反应过来，这么多的土地，到底有多大。 左大卫被众人的表情取乐了，当初他找人去买地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下子就能拿下这么多土地。 还记得他朋友问他想拿多少钱买地时，也是一副吓掉下巴的样子，这种土豪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谁能想到，他一个穷当兵的，最后能成了这么有钱的人！ 昨天拿到土地证的时候，他都想仰天长啸三声了，再大笑三声。 可说古代人喜欢有事没事就当个地主，逍遥自在，他算是明白了当一回地主的真正感受。 一个字“爽”呀！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大家都有份 “怎么样？大家都很震惊吧？很意外吧？觉得自己都被吓傻了吧！觉得自己在做梦吧？哈哈哈……”左大卫站在圆桌旁边，叉着腰，扬着下巴，大笑着，“告诉你们，这都是事实！而且是通过十分正规合法的手续办理的，一点没有任何后遗症！” 众人被左大卫自大的话语都唤回了神，很挤兑两句嚣张的左大卫，可是，实在是有心无力呀！ 那本土地证的震撼力太大了！ 左大卫还嫌这些不够刺激，拿起他手边的那份合同书，往桌子上一扔，直接说道：“大家别忙着傻！看完这个合同之后，再继续傻！ 这是我托人找的邻县林木县的一座偏远荒山，具体的面积吧，大概怎么也有一二百亩地吧？我直接承包了70年，据说，二期还可以继续承包三十年。更多的就要看情况了！” “还要看情况？你现在都三十多岁了，承包七十年，你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要再二期继续承包三十年，想当妖怪呀！” 苏小灿被砸晕之后，立刻回了神。现在反应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挤兑现在这个未来的超级有钱人。 她之前还想着好不容易自己的资产也算是上了百万了，是个有钱人了，可以好好折腾了。 可是，现在，看了左大卫这样大胆厉害的折腾法之后，她觉得自己想象力太过于匮乏，能力过于低下，对未来的认知过于浅薄…… 她这个重生人士，明显比不过这些本土人士，还是好好地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去做春秋大梦去吧！ 左大卫笑了笑，又轻咳了两声，引得大家都看过去，才道：“大家也不要心里不平衡了！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们的，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这块十万平方米的土地，大家都有份，我们平分了！ 你们听我一一到来。 云泽和震华，我之前联系到你们，不是说让你们每人出三万块钱，要搞什么投资吗？其实，我也比你们富不到哪里去，只能是我没有拖累，所以勉强没花什么退伍费而已。 那是本钱，我把咱们的钱都让苏建儒拿去投资炒股了。这家伙运气太好了，让我们一下子就翻了十倍。 这不，你们的钱，加上我的钱，都买了这块地，租了那座山。 至于以沫，是我唯一的徒弟，以后，如果不出意外，是要继承我所有衣钵的人，现在，我只是提前把这些东西分给你一份。 以沫，你也不要推辞。 如果，你现在觉得受之有愧的话，就现在好好努力，用你日后的功勋来回报你师父我，帮我走完我没有走完的路，完成没有完成的任务吧！也算是，让我的人生不再有遗憾了。 小灿的，不就说了，这是你该有的。” 陈云泽回过神来，跟武震华相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腹稿，道：“左队，你的好意，我们都心领了。我们承你的情，但是跟你平分这么……大的资产，我们受之有愧！ 虽然你说，这些都是我们借给你的那些本钱买来的，但是我们也不傻，三万块钱，能买到什么，我们还是十分清楚的。 这么大的地方，就是我们再努力一辈子，连百分之一也奋斗不上，你愿意拿出来分我们，想照顾一下我们，这份心意，我们两人都心领了。 我和震华不管你们师徒如何来分，我们两个人最多只占十分之一，剩下的十分之九，你们随意。” “师父，我也不同意你的话！”崔以沫稚嫩的脸上满是坚毅，“你是我的师父，走完你没有走完的路，完成没有完成的任务，是我这个做徒弟应尽的义务和职责，多了，我坚决不能接受。” 左大卫隔着苏小灿，就一巴掌糊上了崔以沫，生气地说道：“你师父我孑然一身，要这么多钱干什么？还有，你以为我这些钱分给你，是因为是什么？除了你的，还有小灿的份儿呢！你是我徒弟，要弥补我的遗憾，小灿也是我的徒弟，这武馆日后的经营不还要靠她？你们两人是一体的，你可以拒绝自己的那份，你能做的了小灿的主吗？！有意见，也先跟小灿商量好了，再找我来说！” 崔以沫梗着脖子，想说什么又一副隐忍的样子，着实让人觉得左大卫太霸道。 苏小灿在桌子下面握住崔以沫紧握的拳头，抬头看向左大卫，道：“师父，我替以沫做决定吧！你既然这么坚决地要给我们份额，我们也不推辞了，我们都没有出什么本金，也就是微微出了点力，这样吧，我们两个人也跟两个师叔一样，占个十分之一好了，这是我们的底线了。” 左大卫苦着一张脸，长叹一声：“唉，真是的，现在这社会，好人都不好当了！算了，既然你们都这么谦虚，我占大头就我占大头了，反正以后兄弟们肯定会越来越多，我手头多点钱，以后也好分配！” “师父，你确定你买了这么多地，你还有钱吗？”苏小灿听到左大卫那假的不行的“悲天悯人”的语气，实在是忍不住想吐槽两句。她就不相信了，左大卫就是再有厉害的关系，这些地，真能跟买大白菜一样随便就买了。 还有他折腾出的那座七十年合约的荒山，她心里隐隐感觉，左大卫说不定是把钱都花完了，不然，指不定，还要再买点更让人吃惊的东西。 “这个，那个……”左大卫想到自己现在口袋比脸还干净的现状，再想想，自己当时买地的时候太过于激动，就全部花光了，连接下来几日的米面钱可能没有了，就阵阵心虚，刚才因为买地的虚荣心，一下子就碎成了渣渣。 苏小灿一看左大卫那样子，哪里还不明白自己一下子真相了，再回忆左大卫刚才说过的话，脸色一变，问道：“不对，你说的日后的兄弟会越来越多是怎么回事？” “额，这个，那个……”左大卫眼神都开始四处飘着不敢看人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相信自己 看左大卫的态度，苏小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痛苦地“啊”了一声，埋头在桌子上，都不想见人了。 此刻，杨云泽和武震华哪里还不明白为什么左大卫会被一个小姑娘制服呀？人家根本就是一直在帮左大卫收拾烂摊子…… 额，两人心里不由跟着苦笑，可说，一想只知道打打杀杀的队长这次会这么豪气地把他们招了过来，让他们跟他混，原来这是找到“后台”了？！ 不过，这“后台”也太小了一点吧？ 左大卫倒是心态放的正，心虚了一下下，就立刻不当回事了，清清嗓子，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现在我就说今天第二件事。 小灿，既然你什么都猜到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 大家，你们不要看自己现在是地主了，是土豪了，就觉得自己十分了不起，是有钱人。 接下来，我就要告诉你们一件残酷的事实，那就是，你们现在都穷的下顿饭再哪里都不知道了。 而在做的各位中，现在，唯一能解救我们困境的，就是小灿同志了。 苏小灿，你看我们都又成穷光蛋了，日后说不定负担会越来越重，现在就是该你出手的时候了！” 苏小灿现在被指名道姓地委以重任，就是装鸵鸟，看样子，都会被左大卫给挖出来，不情愿地抬起头：“左大卫，你不要给我打哑谜。从头到尾，你都一步一步计划好了的吧！赶紧把你的那点小九九说出来，不要让我们跟着你猜来猜去了！” 左大卫也挺委屈的，明明自己办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好事，怎么好像现在看来，却成错事了呢？ 管他呢？！ 这又不是他要操心的事情。 左大卫十分心大地继续没心没肺中，一脸谄笑地说道：“其实吧，小灿，我还真有一个好的提议。 就是，那个，我们用土地出资出力，你出钱出主意，股份一半对一半，大家合伙开一个公司，然后，把这块土地利用起来呗！你们看我这个主意好不好？ 小灿，这里面现在，可属你占的份额大，可不能给我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苏小灿一个激灵，就坐直了身体，不敢置信地看着左大卫，问道：“你要把这些都交给我来处理？我不是听错了吧？” 不要说苏小灿了，就是其他三个人也觉得左大卫的提议太疯狂了。 武震华是完全傻眼了，不知道这事情怎么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陈云泽是看出点名堂，但不代表着他就相信苏小灿真有这个本事。不过，据他观察，苏小灿看着挺洋气又有气质的一小丫头，肯定家里条件不一般，说不定，左大卫是看重了她身后的家庭条件吧！他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崔以沫则是知道苏小灿挣钱的能力，从短短的两个月，她让他们在座的这些人从一无所有，到现在成超级大地主。此刻，左大卫又想让苏小灿开公司，还起步就是好几百万的那种。 崔以沫看着旁边苏小灿的背影，好像他一直守护的，一直追随的，留给自己的一直都是她的背影。 他从不怀疑苏小灿的能力，却有一瞬间，觉得苏小灿又离自己远了一截，有几分灰心和绝望。 不，不对的，不该是这样的。 他突然想起了正月十六那天晚上，苏小灿对他说过的话：“你看，你的努力和汗水换来的能力，在我心中已经成了我下意识信任的行为，让我有了足够的任性的资本。 这样的你，还在自卑什么？” “我不如你努力，不如你上进，不如你有傲人的天赋，不如你稳重踏实，不如你人缘好，不如你…… 总之，你看，我有这么多比不上你的地方，你有什么可自卑的？” …… 是呀，他有老毛病犯了，他自卑什么？ 原本，他就一直看到只是苏小灿的背影，这些不过是因为他还不够努力，还不够强大。他拼命地去追逐她，不就是因怕她跑的太快，自己失去了她的身影吗？ 现在苏小灿插上了翅膀，会飞得更高更远，那他唯有加快步伐，飞奔起来，才对的。 崔以沫眼神慢慢变得坚定起来。 苏小灿在听到左大卫肯定的回答后，仍旧觉得特别玄幻。她前世只不过是一个小员工，挣点能温饱的工资。 重生后，她也就以为自己最大的能耐就是早点在元古市里买上房，然后最好再有一座门面房，收点租金，过点逍遥的小日子，就是最完美的了。 内心的那点小打算，却越来越跟现实相差过大。 特别是现在，她感触最深。 之前，她在京都努力炒股，最后，变成了数字游戏，每天最大的感觉就是数字有增多了，其他还没有什么感觉。 现在，被左大卫这样一热血鼓动，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快沸腾了。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也不知道以自己的能力能不能撑起这么大的场子，但是，无疑，这是一个充满诱惑、让人无法拒绝的提议。 苏小灿下意识地想去寻找能让她沉淀下来的东西，茫然地转身，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崔以沫的手，眼眸里充满了耀人的期许和光彩：“以沫，这是真的吗？你说我可以吗？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不真实呀？” 崔以沫低头看着苏小灿那微颤着的小手，这个时候的她很彷徨，很不自信吧？所以，才会着急地想得到别人的肯定。 就像之前，苏小灿告诉他的一样，她其实内心里也是一个自卑的人。 每个人生来就不是一个发光体，只是努力的人、有机缘的人用汗水和天赋，才慢慢堆积成了成功。 他不该过于自卑的，那不光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辜负了苏小灿和左大卫对他的信任。 想通了这些，崔以沫原本浮躁的心也慢慢地沉淀了下来，反手抓住苏小灿嫩嘟嘟的小手，抬头，认真地看向她的眼眸，万分肯定地说道：“小灿，这一切都是真的。相信自己，就像在京都时下决定时一样，不要犹豫，不要害怕，只要勇往直前就好了！ 我们还这么小，这么年轻，我们本来就一无所有，最差的也不过是从头再来，你会怕失败吗？” 第二百三十章 没意见 对啊，她怕什么？ 苏小灿扪心自问。 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虽然因此更怕死了，但是，正因为珍爱生命，所以，才更觉得其他的事情都没有生命重要，有些东西不必要太较真。只要人在，什么奇迹都可以用双手去创造。 就像现在，前世，她没有抓住崔以沫，今生，不是两人一直相互守护，不离不弃吗？ 最在意的已经在身边了，已经得到了，其他的不过是锦上添花。 也可以说，这是一次挑战，对她自我的挑战。成功了，我好你好大家好，失败了，我继续好，大家好不好，对不起，我不负责。 说好听点，就是人生已经升华到物质降到末等位置了；说具体点，就是恃才傲物，金钱也不再是她人生最重要的目标。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呀？！ 苏小灿都有些被自己走心的思路给打败了。不过，这么一走神，却发现，自己已经沉淀了下来，不再如刚听到这个消息时，那样无措，那样茫然，那样不自信，那样胆怯害怕了。 苏小灿握紧崔以沫的手，看着他眼眸里的鼓舞，也不由跟着扯起了嘴角。 闭着眼，深呼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已经变得坚定，自信，飞扬。 苏小灿抬头无畏地迎上陈云泽和武震华审视的眼神，对上左大卫鼓励的眼眸，嫣然一笑，歪头问道：“师父，现在土地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了，你不问问其他人的意见吗？” 大家都到苏小灿此刻的镇定，唯独崔以沫知道，他手中的小手多么冰凉，多潮湿。 她这是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交给了自己，凭着这份信任，他也不能气馁，不能让苏小灿对自己失望。 左大卫看苏小灿已经冷静下来，还有心情让自己问问其他人的意见，这明显是准备接下自己的建议了！ 说实话，在京都看着苏小灿那样厉害地让他们的钱不停地利滚利，越滚越多时，他也十分的冲动，脑袋一热，就联系人开始看地买地，并计划着下一步怎么走。 当他冲动地把钱都花光时，才明白自己没有后路了，那一瞬间，他也害怕过，担心过。 害怕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对还是错，能不能真的做成，帮到他那些已经退役的战友们。 担心苏小灿这么小的年纪，能不能承担起这么大的重任，会不会退缩。 说实话，就是他自己都没有信心能把这个局盘活，所以，才找来了当年自己最信任的战友帮忙，更何况，现在要做这么大决定的人，是一个才不到十三周岁的小姑娘呢？ 说出去给任何人听，都只会觉得自己天方夜谭吧？ 记得离京前，他虽然尽量让自己不要太去想这些事，还是被赵鸿文和苏建儒给看出来。 他们三人私下里喝过一次酒，他把自己的计划和担忧都说给了两人听。 当时，苏建儒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来京都之前，有什么？既然，一开始就一无所有，还怕失去吗？ 再说了，小灿是一个专门给人奇迹的孩子，她永远只会让你超出想象般的惊讶！ 所以，轻松点，去享受这个刺激的过程吧！” 赵鸿文直接一点，道：“算我一份吧！回头，我给你一张银行卡，不过，不是给你的，是给小灿的。 她如果决定接下这个任务，你再偷偷交给她。 左队，我知道，你是这段时间听到许多我们战友退役后过的不太好的消息，所以，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告诉小灿一声，收到这张卡，不要感激我，我只期望她日后不要太埋怨我，甚至恨我，相信我，这个摊子只会越来越大，投奔你们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如果，她有怨言，她退缩了，就让她一开始就不要碰这些！” 也是两个挚友的支持，才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看来，他们的眼光真的都很不错哎！ 看看，现在的苏小灿多耀眼，就像一块蒙尘的宝石，早早地揭开了她神秘而朦胧的面纱，露出了她灿烂的光华。时间，只会打磨得她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卓越，越来越惹人瞩目。 左大卫最担忧的心事没有了，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挑挑眉稍，威胁地看着陈云泽和武震华，道：“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陈云泽和武震华太熟悉左大卫这个眼神了，以前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如果他们意见出现了相左，左大卫最后都是用这种眼神，直接威胁他们服从命令。 好在，他的决定百分之九十八以上都是正确的，唯一的那个百分之二还是最后一次执行任务，他自己受伤退役了。 就凭这个熟悉的眼神，他们也愿意相信左大卫，他们都曾经把生命交给了他，现在只是把身家交给他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陈云泽和武震华下意识坐直了身体，，目视前方，严肃地、大声地、不约而同地、豪气冲天地喊道：“没意见！” 左大卫洋洋得意地斜瞥着苏小灿，扬扬下巴，道：“怎么样？你师父我的威信还可以吧？结果满意吧？” 苏小灿点点头，初时的不适应已经慢慢地缓过了劲儿，思路慢慢地也跟了上来：“师父，既然你把这么一大摊子都交给我了，先告诉我一下，我们这十万平方米的土地和那座山在哪里吧？让我们都见识一下，也好看看日后，如何规划！” 谈起正事，左大卫也是干脆利落，打开土地证，展开贴在里面的宗地图，示意陈云泽按照上面的标图，在元古市的详尽市区图上标出来。 其实，左大卫也是偷了一个懒，他就是跟那朋友说他想买他房子周围的地，尽量地大，他有的是钱。 所以，他就把他家武馆，连同之前买的那几百平方米的地方，跟这次买的土地都划到了一起来买，想着，这样一整块地都是自己的，日后还不是自己想看什么就干什么嘛？！ 苏小灿看着地图，慢慢跟自己记忆中十几年后这里的发展规划对比起来，心里的吐糟声更是绵绵不绝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人要知足 她这便宜师父左大卫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一买地，就买了这么好的地段！ 十几年后，这里的土地可是卖到两个亿。真的是这个惊天动地的价格，而且是在不入流的小县城里，一块还没有开发的土地上。就因为当初太轰动，所以苏小灿特意关注过这个小区的发展。 元古市的房价自从煤价上涨开始，就被政府和房地产商给直接管控，没有一个人去想过，这样跟省城一样的房价，放在一个小县城里，让他们这些普通人该怎么生活。 这块土地就成了当时最显著的标志，这里的房子，之后修建起来，也是每平米5500元的均价，有的甚至要高到六千一平米，最后竟然除了十来户大户型，都卖了出去，可谓是元古市一件奇事。 不过，谁让这楼房修的时间好，刚好在煤价最鼎盛的时候，只要是煤矿工人，都号称每年至少十万的工资情况下。大家可以想象，这还是最底层的工人，稍微带点官的人，那工资都是翻倍地往上涨呀！ 这畸形的经济直接倒是了元古市畸形的发展现状。 原本两亿的土地被左大卫阴差阳错不到两百万拿下，怎么都有种玄幻的不真实感！ 最重要的是，左大卫买的地方还要比后世拍卖的那块地要大。 她看了地图，这块土地还跨过了津河的那条支流。河流东边的那块不大的地方，因为当时临近那条支流入津河的地方，被市政府规划到了元古公园里去，成了小桥流水的一道美景。 苏小灿摸摸下巴，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广大的元古市民们，你们称赞的小桥流水不再归大家所有了，现在属于他们了。 大部分的伏案，她当初关注过这个小区的发展，不计划过多地去改变，毕竟人家能在他们这样的小县级市把房价抬这么高，还都买了出去，肯定设计呀布局呀十分专业。 而且，她好像记得最早的时候，像他们这样的县级市修楼房应该是有楼高限制的吧？不然，怎么直到十年后，元古市才渐渐有了高层建筑？！她如果现在去修，简直是在暴殄天物。 最重要的是，以他们现在的经济条件，也修不起高楼大厦。 难道，他们就什么也不做，白白浪费了这么大好的土地？ 不，不，高的修不成，他们可以先修低的嘛！ 楼房修不了，他们可以先修临街的门面嘛！一排简单的四五层楼，他们还是能修的起来，特别是现在元古市的物价还十分原始，十分划算，十分廉价。 这门面房，他们缺钱就卖了，不缺钱，就留着自己出租。 日后，这里可是元古市有名的学区房。 据说，市一中曾经想从市里搬迁出来，首选的地方就在这里不远处了，只是，当时这里的村民想法太多，把人家给吓跑了。 呵呵，她日后要是有了更多的钱，更多的地，不是可以把市一中留在这里。 那这里的房价，哈哈哈…… 苏小灿不知道，日后，市一中仍旧没有留在这里，因为这里不远处有了一个更厉害的学府，直接让市一中避其锋芒，选址时想都没有想过要来这里。 此时的她，还在沾沾自喜着，谋划着，他爸前世不是现在在津州市盖楼嘛？今生，从元古市给她盖楼好了！ 呵呵，看她多物尽其用呀！ 苏小灿拿着房产证美滋滋地规划着未来，而左大卫他们几个人则围着那份承包合同书，在另一份津州市的地图上，找着那个虽然荒凉，却更大的山头。 苏小灿定了未来的规划，心中大定，开始考虑着，怎么一步一步把楼房给修起来。 到快中午的时候，左大卫还有事情要找苏小灿，就让崔以沫和陈云泽去做饭，自己拉着苏小灿上了二楼，关了房门密谈。 左大卫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把赵鸿文留给他的银行卡给了苏小灿，并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算是把人物都带到了。 苏小灿略一沉吟，就接了过来。 对这件事，从左大卫说人会越来越多，她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关注他们的人会这么多。 虽然，被迫接受的人会越来越多，负担会越来越大，但其实，也是有好处的。 第一，他们这里以后肯定不缺人，按左大卫和赵鸿文的意思，肯定来的都是退伍军人，当过兵的人，她相信本质都是不错的。 第二，赵鸿文敢塞人，她就敢借势。有什么比有京都的大官罩着更有力的后台了？！ 苏小灿拿着银行卡，沉吟了片刻，突然抬起头，似笑非笑地问向左大卫：“师父，你说楼下的两个师叔都是你最信任的人，可是，我炒股的事情，你却没说哎！” 左大卫别扭了一下，就严肃地说道：“小灿，这件事可不是能随便拿来开玩笑的事情。云泽和震华的人品，我是决定相信的，但都是我的事情。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主观印象，就随便拿你的安危来做赌注。 你的事情，在京都的时候，就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只知道建儒炒股有一手，你小姑娘有眼光，沾了点小光，其他的事情，什么都没有。 你知道，为什么明明你这么挣钱厉害，才炒了两个月的股票，你说退就退，我们都没有提任何的意见吗？ 我们就是想保护你。 你现在做的这一切，都已经十分足够了。我们不能太贪心，人要知足。” 苏小灿低着头，眼眶有些湿润。 午饭的时候，苏小灿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武馆确实要断炊了，还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些男人做的饭，真的只比猪食强一点。 哎，看来，他们这里，人再多一点，就给配给专门做饭的人了。这件事，等他们都定下来，再慢慢商量吧！ 饭后，苏小灿大手一挥，先拉着崔以沫和陈云泽去银行取了一万块钱给他们当生活费。 当然，叫来陈云泽，就是让他日后暂时负责他们的财务，有崔以沫在一旁当内奸，她是百分之百的放心。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又一个囤地的 之后，苏小灿就没有再回武馆，而是去了他们家的新房。 说起来，她也就是当初为了忽悠苏建国买房子，才来看过一次这里。之后，不是受伤，就是在京都，要不然，被各种琐事拖累着，都没有再来过这里。 崔以沫骑着自行车，悠悠地带她走街串巷，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了地方。 说来，武馆跟苏家的新家离得并不远，不过是一个临着津河，一个临着津河支流，相隔了几里路而已。 等苏小灿站定在新家外时，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它，可说现在旁边的住户当时能一眼就相中这房子，非要赶紧买下来不行，确实是比现在很多农村修的那些楼房，都大气、紧凑、新颖多了。 苏小灿摸摸院墙，已经用水泥打磨过了，看着比旁边那些红砖房子都平白气派了很多。 大门处一直有工人进进出出，看到苏小灿和崔以沫，就有心善的工人提醒道：“小朋友，这里还施着工，万一碰到了、砸住了，可不好了！快离开这里吧！” 苏小灿对那个一脸土灰、又黑黝黝的工人一个甜甜的微笑，道：“谢谢叔叔。不过，我是来找人的！” 不等那个工人问她是来找谁的，郑万福就从大门里溜达了出来，一边拿牙签剔着牙，一边抱怨道：“最近伙食怎么越来越差了，这还怎么让人吃呀！” 旁边的工人都在忙碌，休闲的穿着干净的郑万福就显得格外的醒目，苏小灿想不注意都不行。 掩去眼中的鄙夷，苏小灿淡淡地跟郑万福打着招呼，道：“舅舅，你忙着呢？！” 郑万福剔牙的动作一顿，机械地扭头看向说话的人，一下子就把苏小灿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到眼里，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当即就要发火。 一直在苏小灿身后的崔以沫感觉到郑万福的恶意，脚步错了一下，半挡在苏小灿的一边，在部队地狱般训练出来的气势一下子就冲郑万福而去。 郑万福就觉得眼前有一头恶狠狠的猛兽在盯着自己，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后退了一步，再定睛仔细看过去，发现不是自己眼花了，崔以沫那眼神确实要吃人，一下子想起之前，郑淑贤无意中提到过崔以沫跟人在学武术，听说学的挺不错的，都去京都培训去了。 想想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实在没有必要跟这种粗人硬碰硬，都没有顾得上跟苏小灿打声招呼，十分识趣地转身就往院子里走，嘴里喊着：“大姐，小灿来了！” 能被郑万福叫大姐的人，工人自然明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房子的主人，工头的妻子，郑淑贤。看来，这小姑娘是真来找人的，工人嘱咐苏小灿小心点，就忙去了。 郑淑贤高兴地迎来苏小灿，拉着她，开始介绍新房子。 房子其实大致都修好了，就剩下一点收尾的工程，接下来，就是内部装修了。 楼上楼下一共五个房间，郑淑贤已经开始给他们规划房间的安排，一副这就是以后自己家的样子，看来十分喜欢这座房子吧！ 苏小灿耐心地听着，思绪却飘了很远。记得那个时候，她才重生没多久，着急地想搞事情，然后怂恿苏建国来房子，家里为此闹的天翻地覆，她还被打住院了。 现在，看着家里越来越好，家人越来越齐心，真感觉时间过的好快呀！ 郑淑贤又问了苏小灿几个问题，苏小灿走神都没有听到，还是崔以沫机灵了一回，忙打岔，问道：“婶子，我们都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苏叔叔呀？他不在工地嘛？” 郑淑贤想到昨晚她和苏建国拿到那笔钱，心里十分不踏实，两人辗转了半夜都没有睡着觉。 结果，最后，愣是让苏建国一咬牙，说，还是把这钱都给花了省心。 怎么花，一下子竟然能花十万块钱？！ 郑淑贤都没有来得及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苏建国就说，他看上了市五中路对面的那片沙地，够大够宽敞交通又方便，最重要的是价格还便宜，十万块钱好几千平米。 这不，一大早就去找了人买地去了。 不过，这些话，现在在工地，人来人往的，她不大敢说，原本他们家卖了一套房子就让人都惦记上了，如果，再知道有了这么大块的土地，还不被大卸八块给分吃了？！ 没钱的时候，心慌慌；有钱的时候，更心慌慌。这日子，真是过得让人操心不已。 苏小灿被这么一打岔，也不走神了，看郑淑贤为难的样子，也好奇起苏建国到底干什么去了。 郑淑贤被缠得不行，拉着两人到了外边离这边有些远的一空地上，确保四周没有人，又不会被偷听，才低声告诉苏小灿苏建国的去向。 然后，苏小灿华丽地又当机了。 为什么，她这个重生人士，拥有着各种资源，还得上天恩赐有了金手指，得到那幅股票走势图，让身边的人都成了有钱人，最后，反倒是自己成了落后分子？ 你看看，一个一个的都知道去囤地了！ 左大卫那厮阔绰的手笔先不说，现在她亲爸爸也开窍了，拿着钱就去买地了！哼，要是说苏建国之前对那块沙地没有想法，她苏字倒着写！ 好有危机感呀！ 一不小心，就被众人落下了。 苏小灿此刻，更加坚定了要赶紧把钱花出去，把房子盖起来的信念。 晚上，回到家，关了门，只剩了苏家自己人了，苏建国才一一把事情的经过道来。 原来，这两个月，苏建国盖房子，有些事务要经常跑东城社区，就跟东城区的书记认识了。喝过几次酒，吃过几次饭，送过几次礼，倒是听那位书记说过那块沙地的事情，他当时虽然上了心，却奈何手头没有资金，就把心思按下了。 这次修好房子，着急地卖了一座，其中，苏建国也是想拿着这些钱，和给苏小灿在京都折腾后剩下的钱，再贷点款，然后把这块地给买下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 璀璨 他有过一次买卖房子和土地的经验，对这种稳定回报率高的挣钱方式，有些着了魔。 这不，等回了苏小灿，简直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没钱就有人送来了钱，问题是，他知道苏小灿有钱之后，花起钱来，更加底气足了。 他可是亲眼看到过苏小灿那张银行卡的，里面的钱，他觉得自己就是再奋斗一二十年都不一定能攒上这么多钱。突然变成土豪他爹，也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 苏小灿满头黑线，顿时无语了。 怎么一个一个的就这点出息，都惦记上她那点小钱了？ 苏建国不说吧，他是前生今世都没有过这么多钱。左大卫这家伙，明明现在比自己有钱，几天的功夫折腾光了，也惦记上她了。连远在京都部队的赵鸿文也有事没事惦记一下她，不对，人家这才叫厉害呢，用小钱钓大钱，用现在的钱钓未来的钱！！！ 苦命的人呀！ 苏小灿现在都可以预计，她未来的日子该有多忙了！ 从她决定揽下这摊子事情开始，有些事情的发展就开始不受控制了。 还有一天的假期，苏小灿又跑去了武馆。 既然他们准备合伙开公司了，就得先把公司办起来吧！什么工商税务营业证之类，她前世加今生都没有机会碰到这些，而且她现在是学生，又是未成年，也不可能有权利来接触这些。 这些琐事就必须让左大卫他们三个大人出面去搞定。 左大卫在津州市这边还是有点关系的，这些事情他没有犹豫，就应承了下来。 要开公司，名称该有吧？！ 几个人埋头苦想了一夜，拼了两三大张纸的名字，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苏小灿看的头都疼了，最后一拍桌子，道：“不看了！这些名字都要不太土了，要不不够响亮。我看，大家也不要想这个了。 干脆，就叫璀璨吧！ 宋代叶适的《齐云楼》里有一句：是邦聚璀璨，四顾尽憔悴！ 璀璨一出，光彩绚丽。 我们的公司就叫璀璨，寓意，我们现在的每一个人都会有一个璀璨人生。 怎么样？大气吧！响亮吧！别致吧！ 鼓掌，全票通过！” 苏小灿一阵激昂的话语砸下来，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做了决定。 哎，这么重要的时刻，这么重要的事情在，怎么显得这么草率呢？！ 众人都心中泛着嘀咕，但是看看自己手中的纸张，看看上面用崔以沫的新华字典拼凑起来的名字，还真没有这个“璀璨”好听大方。 让他们这么一群四肢发达的人来考虑这么考验文学素养的问题，许多年后，他们几人回忆起来，陈云突然就问苏小灿当初取公司名字的时候，是不是早有预谋的？知道他们的水平不高，所以，才用他们的无知换取这个名字。 当时，苏小灿但笑不语，崔以沫低头抿酒，不敢看人。 因为，当苏小灿喊出“璀璨”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糟糕了，因为她在杂志上投稿用的笔名就是“璀璨”，这一点从来没有隐瞒过他。 公司建立起来了，就要开始运作，钱放在银行，就是有利息，也抵不住通货膨胀的程度，还是赶紧变成不动产的为好。 苏小灿把自己想要先修路面一排门面的计划说给了他家听，工程队，她都想好了，就让苏建国来修建好了。不过，在这之前，他们要先找专业的建筑设计人士把设计方案定下来。 什么事情光靠想想，是不可以完成的。 这件事，左大卫转身就告诉了远在京都的苏建儒和赵鸿文。 盖楼房而已，苏建儒跟人投资过几块地，有内部人士，直接拍拍胸脯，跟他们说，他们需要什么人，直接跟他说就好了。 赵鸿文只给了一句话，让他们等着。不要看人家话少，却是最实干的。 然后，三天后，他们就等来了七八个穿着迷彩服的像逃难的人士。 原来，他们都是某部队工程兵退役。其中，他们的头头曾是一位连长，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保护战友双腿截肢了，剩下的几个都是他手下退伍的得意的兵。 武馆也不用开了，现在楼底楼上地下室都是打地铺的，这公司还没有开起，就养了一群的人。 苏小灿看着陈云泽递给她的每日日常开销，头疼都快炸了。而且，她吃过这些人随便做的饭，结论是都不太擅长此道。 招一个做饭厨师的事情就摆上了日常。 崔以沫主动请缨，说他母亲方萍雅做饭还可以，曾在饭店打过半年的工，能胜任此事。 苏小灿十分意外崔以沫这次怎么会这么主动。 崔以沫也没有隐瞒她，告诉她，自己一回家，就把银行卡上交了家里，希望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他的家人都很感激左大卫的提携，希望能帮上忙，报答一下。 这不，他母亲方萍雅不在这里给人做饭，也要去其他地方打工，还不如，让她过来照顾点，还能省心一些。 左大卫现在不关心谁来，就关心他们以后的饭菜能不能不要再这样“猪食”了，问了崔以沫方萍雅的厨艺如何，当即就拍板，让她明天就来上班，工资都定了下来。 不要怪苏小灿犹豫，她是真的有些别扭。前世，不对，今生，方萍雅也是她未来的婆婆，这婆媳相见，就用这种雇佣方式，会不会给日后，她和崔以沫的发展留隐患呀？ 看着其他人都觉得左大卫这个决定万分明智的高兴样，苏小灿也慢慢放松了心情。 她着什么急呀？她现在才十三岁，就是到法定结婚年龄，还要七八年。时间那么长，总会有很多的变数，就算不是现在的雇佣关系，说不定也会有其他的顾忌和矛盾。 只要崔以沫一直在她身边，他们一直好好的，其他的事情，他们日后可以慢慢地去克服。 未来，无限美好，怎么现在就被一点点小小的猜忌而裹足不前呢？说不定，她跟方萍雅今世相处的时间长了，什么婆媳矛盾都没有了呢？！ 第二百三十四章 班草一枚 武馆这边一堆的专业人士，很快就动了起来。 苏小灿给大家开会，把自己对那块土地的规划大概说了一下，那位赵鸿文送过来的那位截肢的连长叫诸葛磊，那也是大学建筑学专业毕业，在部队也是建筑一把手，如果不是身体残疾了，前途无量呀！ 可惜，他直接失去了双腿，没有了劳动力，在老家不好找工作，家里还要分人来照顾他。 他上面有一个哥哥，早就结婚生子，老母亲帮着哥哥看看两个孩子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和心情来照顾他这样一个废人。 诸葛家人一听赵鸿文说，给他找了一份工作，就不容他考虑和拒绝，直接把他打包上了火车。 能够重新回到自己最热爱最熟悉的专业，还能不成为别人的累赘，变成一个有用的人，诸葛磊现在满身的斗志。 而且，不要看他们这个公司现在人少，地方简陋，京都那里却还有雄厚的后台。他这边需要什么，京都那边隔天就能送过来。 诸葛磊带着他的兵，开始在那块未开发的土地上忙活了起来。 苏小灿跟苏建国说了想让他来帮自己修房子，武馆这边还住了好几个当过工程兵的专业人士，特别介绍了诸葛磊的情况。 苏家的房子土建部分工程都已经结束，交给了苏建民在的装修队开始装修，现在就是郑淑贤在这里监工忙着装修。 苏建国现在也没有事，苏红叶那边看情况，是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消息了。一听说诸葛磊这么厉害，都不用苏小灿推荐，自己就跑去武馆，跟在诸葛磊身旁偷师学艺去了。 左大卫这边，公司的营业执照也很快办了下来。 武馆每天进进出出，热闹起来了。 这个时候，武馆之前的学员也开始陆续打听着，想要复课。 苏小灿一看，他们这里这么多人，一时半会儿也不是都有事情可以做。 就用砖在武馆后院圈了一大块地方，用砖先堆了起来，随便铺了薄薄的一层水泥地面算是平整。 反正这边的空地方现在都被左大卫买了下来，在正式的规划下来之前，还不是随便折腾吗？ 现在又进入了夏天，白天慢慢变长，露天的训练也是可以的。学员比较娇气，买了一堆的泡沫垫子，用的时候铺在院子里，不用的时候可以收起来。 武馆里住的人都是退役军人，后院还可以给他们平日用作日常训练。 再说了，他们这些人原本都是当兵出身，陈云泽和武震华的武力值又爆表，即便是身有残疾，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他们两个人直接被左大卫安排去训练这些学员了。 苦命的是，苏小灿也在这批学员里面，在她一次忙的病倒之后，苏家全家人同意，左大卫和崔以沫坚持下，就开始严格要求她要锻炼身体，不能再偷懒，小小年纪就把身体耗坏了。 璀璨公司这边虽然才起步，许多事情都千头万绪，但都是些琐事，所有的业务就是准备盖楼，又有一堆的专业人士忙活着，倒是让苏小灿和崔以沫都闲了下来，开始了正常的、偶尔请个小假的学校生活。 苏小灿虽然时不时地请个小假什么的，但老师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过去了。谁让人家苏小灿考试成绩继续碾压他人，是年级第一名呢？ 顺带着，还把同桌从原来的路上甲变成了现在的全班第六名，直接升级为了他们班新晋的班草一枚。 不错，这枚班草就是崔以沫同学。 说起这件事，苏小灿那是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呀！她养的好好的未来老公，怎么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大众情人了呢？ 自己这么优秀都没有成为白曼文那样的班花，倒是一年前的小胖子，丑小鸭变白天鹅，成了许多女生暗恋的对象。 不要再来问苏小灿为什么知道崔以沫会有许多女生暗恋了，作为崔以沫的同桌，形影不离的两个人，每天上学第一件事，就是看着崔以沫打扫课桌里的一堆五颜六色的情书，她就是想不知道也不行了！ 为此，苏小灿最近都是斜着眼睛瞪崔以沫，唯一让她庆幸的就是，可能是他们两个人经常在一起、都很少单独出现在众人视线的缘故，暗恋崔以沫的人虽然时常写情书，但并没有一个人敢直接告白，或者说至少她不知道。 但，这都无法消除苏小灿对崔以沫的怨念，以致于这几天不是对他说话阴阳怪气，就是使劲地折腾他。 崔以沫觉得自己好冤枉呀！这些情书，他一封也没有看，都当着苏小灿的面，亲手撕碎了再扔了的。谁知道，现在的女孩子们怎么这么执着，他撕得越多，她们送的也越多。太不可理喻了！ 这样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找左大卫想办法。 左大卫却十分满意崔以沫这块活招牌，在身无分文的时候，可以大把大把地收钞票，每日见武馆的学员一天比一天多，对于爱财如命的人来说，这才是最至关重要的事情。 起因嘛，就是崔以沫的蜕变，或者说华丽变身，成了市五中的一个小传说，甚至其他学校的学生也听说了他的事迹。虽然这个时候的封闭的小县城还没有流行起偶像剧中的这些惊艳桥段，但一点也不妨碍大家内心对新奇事迹的热忱。 尤其在大家都知道崔以沫是在武馆学武之后，半年之内变个大样的，左大卫的这个只在大门写了“武馆”两个大字、连名字都没有的武馆，就这样在元古市扬名了。 男生们都想着成为崔以沫第二，女生们都想近距离地接触一下帅哥，慕名来武馆报名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一段时间，人多的武馆后院临时搭起的二百米的小型操场都塞满了。 武馆里其他的人不得不上阵跟着当教练。好在，现在这些人都在陈云泽的调教下，熟悉了新的训练任务，接受了格斗术的培训，应付一下这些初中生还是没有问题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母子谈心 不过，左大卫的这个武馆，可不是单纯地为了让人锻炼身体，更不是让众人来这里偷懒的，许多人来了几次，就习惯不了这里的训练强度，冷静下来，慢慢地退出了。 特别是许多为了犯花痴而来的那些女孩子们，只是一节课，就让她们疼的累的接受不了。 坚持下来的女孩，就成了武馆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这些女孩子里，苏小灿、白曼文、赵心凌、元初夏和丁慧妍，成了铁杆的五人组。 白曼文和丁慧妍是从年前被苏小灿洗脑之后，就一门心思想着要来学武。赵心凌和元初夏是听说了她们三人学武，也跑来凑热闹的。 面对崔以沫的烦恼，他没有想到，第一个找他谈话的人会是他的母亲——方萍雅。 这天，做完晚饭之后，方萍雅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拉着崔以沫在外边逛了起来。 母子两人还从来没有这样清闲地交流过，都有些不太适应，气氛并不算温馨。 方萍雅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两人走了几分钟，就打破了这种僵局，主动说道：“以沫，这几天，我看你十分烦闷，是有什么心事嘛？我是你妈妈，你不介意，跟我聊聊嘛？” 崔以沫一时有些傻眼了。 这，聊什么呀？ 跟自己妈妈聊自己早恋的事情吗？会不会被揍扁呀？虽然，现在他们全家上阵，想打过他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作为一个深觉自己已经长大了的小男子汉来说，心事，已经不是能跟自己母亲分享的事情了。 如果有机会，可以说给他哥哥崔以安听，毕竟他们是亲兄弟，又年龄相差不大。 只是，跟母亲聊这种心事，还是算了吧！ 方萍雅也留意到了崔以沫对自己微微的抗拒，说来，这几年，孩子们都渐渐大了，特别是她家的两个孩子，都特别懂事，小小的年纪，就知道不给她找麻烦，让她轻松了很多。 她的丈夫崔向诚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在一化肥厂长当工人。整个家靠着他的那点死工资，根本养活不了这个家，更何况还是两个儿子的情况下。 偏偏，崔向诚也是一个命硬的人，方萍雅嫁给他的时候，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 当然，崔向诚不是一个孤儿，他有自己的父母兄妹，只是，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全家煤气中毒，父母和年幼的妹妹都去世了，就他一个人活了过来。 好在，那个时候，他已经成年了，国家的那场浩劫也过去了，一切都在百废待兴之中。正好，化肥厂找工人，他这一去，就是十几年如一日地过去了。 而方萍雅一个女人承担起了家里的所有活计，种地喂猪养活两个孩子。等孩子们都大了些，她就开始四处打工，挣点小钱补贴家用。 零零碎碎地忙活到中年，夫妻两人终于靠借着一堆外债，把房子翻修了一遍。 原本，以为两个孩子都去成了读书，家里的负担只会越来越重，没想到崔以沫会这么好命，遇到了这样一位好的师父，肯教他学武术，还帮家里挣下了那样一份家业。 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现在又被招来做了武馆的厨娘，有了一份稳定而舒心的工作，即便是每天再累，看着这样一群努力而正直可爱的人和自己一天一天长进和改变的儿子，也是一种无言的鼓励和幸福。 她都计划好了，今年下半年，全家在城里租个房子住，两个孩子都可以住在城里，骑车上下学，崔向诚也可以直接坐上厂子的班车上下班，不用每天都要从家里提前一个小时出门，然后找地方停放自己的破旧自行车，在着急去赶班车。 崔家全家人都更有了奔头，更活得积极乐观了起来。 终于从常年的贫困中挣扎出来，方萍雅才有了心思，开始关心起自己的两个儿子，现在还主要是崔以沫。 当一个母亲想要了解自己的孩子时，很容易就能从自己孩子的所作所为中找到突破点，发现问题的所在。 主要是，这个问题的始作俑者，还这样毫无顾忌。 方萍雅看着崔以沫和苏小灿除了各自有事时，几乎同进同出，形影不离，再观察两人的相处方式和眼神姿态，哪里还不明白，这两人青梅竹马，彼此暗生了情愫。 其实，方萍雅本人是一个开明的父母，如果崔以沫喜欢的是一般的女孩子，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他们折腾了。 可是，偏偏崔以沫喜欢的竟然是苏小灿。 不是说，苏小灿不优秀，不好。 而是说，苏小灿太优秀，太好了。 她自己的傻儿子，她还不明白有几斤几两吗？就算再是左大卫口中天赋惊人的天才，到头来，还不是一个武夫，顶多跟左大卫一样，当一个武馆的师父？或者，像武馆里的其他人一样，当个兵，然后回来继续为生活所迫？！ 他们崔家、方家，没有背景，没有后台，没有资历，根本给不了崔以沫再进一步发展的舞台。 即便是崔以沫借着苏家或是左大卫的关系，长进了一些，可又能走到哪一步？ 而苏家呢？苏小灿呢？ 看看现在的苏家，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买房子买房子修房子，都不眨眼的。照他们这样下去，只会路越走越宽，钱越挣越多。 不说这些，就说苏小灿，方萍雅每天在武馆里，自然是注意到，这里这么多人，有真本事的人还不在少数，但隐隐地，都要听苏小灿这个小孩子的话。 不要看苏小灿人小，个头不高，整个人开起来小巧玲珑的，现在却是没有人敢忽视她的存在。 其实，不光是方萍雅，就是苏小灿身边的人，学校认识苏小灿的师生，也都不自觉地受着影响。她身上的气势和威压，有时候，一个眼神扫过去，不要说初一（5）班连老师都管不了的小混混了，就是武馆里的这些大男人，都觉得有压力。 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大家都知道苏小灿十分出色，出色得已经是他们需要抬头仰望的存在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年轻时候的故事 特别是在学校里学生的表现特别的明显。说起来，苏小灿学习成绩好，人还算是好说话，时常笑眯眯的，杏眼微弯，也算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小美女，不及白曼文这样精致的漂亮，也不该默默无闻。 可惜，全校的师生，没有一个异性会去喜欢她，因为在他们眼中，校花班花都可以随手摘到，女王只能臣服。 这样的苏小灿，在同龄人中，在她身边的人眼中，就像一颗耀眼的发光体，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方萍雅见自己的儿子喜欢了这样一个女孩子，现在就被压制的跟个小跟班一样，这以后长大了，苏小灿更加厉害起来，先不说自己儿子是不是会自尊心受挫，见过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了，能不能再看上其他人。 就说，苏小灿以后的人生高度，接触到比崔以沫更加优秀厉害的人，能不能再看上他，想得起他都成问题。 这样注定是一条艰辛而没有前路的恋爱之路，她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才这么小，就开始去接受。 现在断了，年龄还小，性情不定，说不定能慢慢地想开，等长大了，他们之间不再有交集，就会看开了。 老话说的对：长痛不如短痛。 方萍雅也在思考着，怎么样才能在不伤崔以沫自尊心和感情的情况下，去说服他。 这一想，都好几天了，还没有一个好主意。 这几天，每天看着苏小灿一个不高兴，就拿自己的儿子出气，使唤起人来，就跟使唤奴隶下人一样，她这个做母亲的，看着心疼的只咬牙。 这不，虽然没有想好怎么说，却仍是把崔以沫叫了出来。 此刻，她都开了头，崔以沫却仍沉默着，没有去接话，没来由地就伤心了起来。 方萍雅看着眼前越来越优秀的小儿子，眨眨有些发酸的眼睛，忽然想起了尘封已久的往事。 “以沫，妈妈今天给你讲讲我年轻时候的故事吧！ 这些话，连你爸爸和哥哥，我都从来没有说过。 其实，我年轻的时候，有一个男朋友的，不过，那个人不是你爸爸，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你爸爸。 那个男人很优秀，父母都是京都人，那个年代，你也知道，他父母知识分子下乡，一起到了元古市。 后来，他父母回乡返城，走了。 他当时被正在咱们元古市最偏远的远山镇一个山沟里上班，因为情况特殊，没有一起走，当时就寄主在你舅舅家附近。 不要看他在山沟沟里上班，那却是别人都不敢想象的金饭碗。 你们还小，没有听说过，在远山镇的山沟沟里，曾经有一个据说规模不小的印钞厂。 那里上班的工人工资高，活儿又不重，外加上那人全家都是京都人，人长得又帅又高又和气，村里的小姑娘们都偷偷喜欢他。谁要是多跟他说了一句话，就让人羡慕很长时间。 还有外村的、城里的媒婆给他介绍过对象。 不过，他对外都说：父母希望他回京都，所以，不能这个时候轻率地毁了一个姑娘。 私底下，他却对我说，他父母很开明，只要见到我，一定会同意我们两人的关系，现在，我们等的就是我赶快长大，到了结婚年龄。 就这样，我们悄悄交往了两年多，眼看着我就要到二十周岁的生日了，却出现了意外。 印钞厂突然要搬迁，不是简单地从山沟沟里迁到市里面，而是直接迁到京都郊区，所有工人自愿选择去留。 那人肯定是要回京都的，那是他的家，他的家人都在那里，他不属于元古市，或者说从来都不属于我们这个偏僻的小县城。 我们两人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只觉得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 可是，命运总是爱跟人开玩笑。 到了我们约好的一起坐火车的那天，我却被反锁在了家里。不是我不想跑，不是我不想闹，是我心都死了。 我妈，我亲妈，你亲姥姥，还有你老爹、舅舅、舅妈，全都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走。 原来，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那人的父母悄悄地找到了你姥姥姥爹，跟他们做了一笔交易：我不进京，跟他们儿子主动断绝关系，就给你舅舅安排工作，现在是临时的，只要我结了婚，马上就转正。 你姥姥跟我说：孩儿呀，我们做父母的没本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农民，我们别无选择。现在你哥哥有希望成了正式工，将来有出息了，一定好好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就这样，我在家里被关了两个月，都没有等来那人，匆匆忙忙，就给你姥姥姥爹安排嫁给了你们爸爸。 生活，总是能磨平一切。 那时候，我要死要活，连活下去的心思都没有了，如果不是怀上了你哥哥，我可能早就没了。 可是，你看，现在，我和你爸有了你哥，有了你，不是照样和和睦睦地过了半辈子吗？ 所以，以沫呀，如果有可能，妈妈不希望你也经历妈妈当年的痛苦。 你懂吗？” 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河边。这个时候的津河还一条臭水沟，路边都是荒草，河道里水很浅，还种着玉米和其他粮食。 两人坐在一大块石头上，看着河道里流淌的只有一二十厘米宽的小河，吹着初夏的暖风，头顶是星光满空，周围是蛐蛐的叫鸣声。 两人沉默了许久。 崔以沫长舒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也明白，这条路会走得很艰辛，但是，我不怕，我也不会退缩。 妈，你不要着急，我懂你的担忧。 我跟小灿一起作同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知道她的心思是怎样的，我却从来没有后悔过喜欢着她这个人。 因为小灿的优秀，所以，我才如此的拼命和努力。 因为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所以，我才不敢有半点的懈怠和迟疑。 如果，我现在泄了一口气，是可以让人生过的轻松些，可是，我失去的会是什么？可能，是我一生的精神支柱，是我一生的梦想，是我整个心。 我不甘心，我不想就这样放弃。”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能舍弃，就紧紧抓住 “以沫，你这又是何必呢？明知道两个人以后前途渺茫，为什么就不知道放弃呢？”方萍雅皱着眉头，担忧地问道。 “妈，你也喜欢过一个人，你应该了解到这种感受，为了对方，自己可以会努力改变，却追逐对方的脚步。在这条路上，其实，追逐的人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提升的一个过程呢？” 崔以沫还略显稚嫩的脸上，满是刚毅和坚决，这样的儿子，是方萍雅从来没有见过的，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好好地留意过自己的两个儿子。一时间，她有些哑言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崔以沫却慢慢地平复了心情，眼神更加清明起来，十分精神的小脸上挂着明亮的眼眸，里面的光华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妈，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个优秀的人去喜欢，自己也会变得优秀起来呢？ 打个比方，我并不是说我爸不好，不优秀，可是，明显在你的心目中，没有那个人好，对不对？ 如果，你跟着那个人去了京都，你想过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吗？还是这样整日愁眉苦脸，每日的生活都如一潭死水般沉寂吗？” 崔以沫看着变脸的方萍雅，转开视线，看向宽阔的河道，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老实巴交的老爸说了声对不起，才继续说道：“妈，我说句实话吧，当初，我师父要收我为徒的时候，我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还觉得他就是一个忽悠人的大骗子。 可是，看着小灿考了年级第一，意识到自己跟她之间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我的心里痛苦挣扎了很久。 我当时就想，不管是谁，只要让自己变得优秀、变得更强，让我去做什么，吃多少苦，我都愿意。 所以，我才转身，又回头找了师父，主动拜他为师。 事实证明，我这个决定，至少现在是对的。 从师父这里，我找到了自己的长处，并愿意坚持着把自己的天赋无限延伸，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 妈，小灿再不断地成长，但，我也在不断地努力。 你看你儿子我的努力和成果了吗？” 我看到了！ 方萍雅很想这样直率地告诉崔以沫这个让她引以为傲的答案，可是，自己这样说了，是不是，就代表着自己妥协了呢？ 方萍雅试图继续说服崔以沫改变心意，不得不违心地说道：“以沫，你现在才多大呀？才十三岁。 你所谓的成绩，也不过是学习成绩优秀了点，武术水平高了点，其他的呢？ 你看人家小灿，父母要本事有本事，要钱有钱，他们家再过五年、十年，如果经营的好，可能成为百万富翁。 小灿呢，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指挥了这些厉害的当兵的人，自己开公司，以后长大了，肯定不比她父母差。 可是，看看咱们家，你爸就是一个化肥厂的工人，工资有限，我还在四处打工，你哥哥和你还在读书，咱们家现在也就是借着你的光，生活压力勉强轻松了点。 但，五年、十年之后呢？那点钱，又能得了什么？你哥和你都长大了，要彩礼娶媳妇的钱，我们可能都凑不齐。 咱们这样的家庭条件，如果不是你机缘巧合，跟小灿一家人熟悉了，怎么能高攀得上人家？说不定，你们初中三年都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你跟她的缘分如此的牵强，你们之间的感情，也会被时间和世俗磨的最后什么都不剩。” 崔以沫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的痛苦，方萍雅的话一点都没有错，正是这种现实，成了压在他心头永远无法搬开的千斤重石，随时都有可能压得他粉身碎骨。 即便如此，又如何呢？ 他能就这样放弃这段感情吗？他付出了这么多，努力了这么久，他们才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他的一丝胆怯，都会让他们这段如履薄冰的感情，随风而逝。 他和苏小灿这不到一年，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放电影般，在脑海里一一地闪过。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份感情如此的执着，明明两个原本没有交集的人，因为一次意外，才慢慢地开始认识。 可是，他总有一种感觉，好像他和苏小灿前生就已经认识，相恋过，两个人的相处一点都没有隔膜，仿佛他们相识，就是为了彼此一般默契。 往往彼此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到彼此的心意，不需要语言，却更胜言语。 这种心有灵犀的契合，他虽然小，虽然经历的不多，但也明白，今生，错过了苏小灿，他的人生会是如何的惨淡、麻木。 她就是他心头的那颗朱砂痣，永远都无法抹去。 既然，苏小灿对自己来说，这么重要，那么之前的他还在犹豫什么呢？ 不能舍弃，就紧紧抓住。 崔以沫握紧拳头，身体坐的笔直，比之前，更加坚毅了的气势，沉默之后，终于爆发了。 “妈，事在人为。我们家的条件却是不够好，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了我们不去努力的理由。 小灿家以前也只是一般，可是，你看现在，他们全家都在齐心协力地努力着，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我们家为什么不可以？ 我们现在可以有了这笔钱财，让自己过得轻松点。谁又能保证，你和我爸，我和我哥，日后，不会有一天，改变整个家的命运呢？ 即便我的想法太过于乐观了，即便这样的希望太过于渺茫了，我也愿意为了心中的信念，去努力争取一回。 所以，妈，请你支持我，好吗？” 方萍雅长叹了一口气，她也曾喜欢过一个人，曾经暗自发誓，如果自己的孩子有一天，也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一定不会成为那个感情的刽子手。 如今，真发生了这种事情，即便她初心是为了崔以沫好，但，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让他们去折腾一下又如何呢？！ 说不定，这会成为他们家改变的一个契机呢？！她是不是也可以这样乐观地去猜想？！ “随你吧！只要日后，不要回头跟我哭鼻子就好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忙忙碌碌 崔以沫得到方萍雅的肯定，心境一下又清明了许多，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妈，照你之前的说法，我哥不会不是我亲哥吧？” 迎接他的是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方萍雅没好气地冷喝道：“这种玩笑也可以随便开吗？你哥在我和你爸结婚一年后，才出生的！你哥姓崔，你也姓崔，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改变的可能，给我死了这条心吧！” 崔以沫摸摸自己的脑袋，不太明白方萍雅的话，但知道他和他哥都是他爸的儿子，还是悄悄松了口气。 母子的谈心，原本充满励志的一幕，就这样气氛被破坏殆尽。 方萍雅看着崔以沫还偷偷松气，气得脸都绿了，直接起身就往回走。 她怎么跟这样一个傻儿子谈这么高深的问题，还谈了这么久？真是瞎了眼了！ 这次的谈话虽然有点虎头蛇尾的感觉，但是崔以沫却意外地解开了心结。 因为心有所属，所以，为了这份感情，他要更加努力，更加心无旁骛。 对于每日收到的情书，当你不去在意时，才发现，它根本就不是事，顶多是每天多了点垃圾而已。 苏小灿感受到了崔以沫的态度，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跟崔以沫一样漠视这些情书，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真是闲人自扰了。 他们之间又恢复如初了。 他们身边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面对苏小灿的低气压了，呼吸的空气都跟着轻松了起来。 崔以沫主动跟左大卫提出了要加重训练任务。 最近左大卫都在忙着为工地批各种后续的事情忙碌，好在现在身边有了陈云泽帮忙，他那破坏颜值的瞎眼，总算没有拖后腿。 左大卫看了看崔以沫现在的进度，就把他交给了武震华，让他好好操练一下崔以沫。 工地要动工了，苏小灿也跟着忙了起来。 忙忙碌碌中，两个月的时间就一晃而过。 又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紧接着就是暑假时间了，对于学生们来说，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这段时间，到武馆的学生都少了很多。 左大卫和其他人却乐得清闲，因为对学生们来说，现在是考试最重要，但对他们这些曾经保家卫国的战士们来说，更看重这个特别的时刻，虽然这件事离他们特别的遥远，可能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接触到那么高层次的事件，但一点也不妨碍他们对祖国的自豪和曾经身份的责任感。 是的，这一年的“七一”，港都回归了。 左大卫直接这一天闭关，还贴出公告，为了庆祝这个普天同庆的事件，这一个月的报名费，全部减半。 苏小灿嘴角抽了抽，却没有阻止他们发疯，还悄悄掏了私房钱，让方萍雅给他们加了酒和肉。 期末考试完了之后，就是暑假了。 原本该是放松的时候，崔以沫和苏小灿却一刻都不得闲。 崔以沫再次打包去了京都。 这次，走的只有他一个人。 还是上次的训练营，不过，这次崔以沫直接从初级班，跳到了中级班，还时不时地碰上了最后一次参加集训的赵鸿飞打打群架，参加一两次的小任务。 紧张而繁重的训练任务，让崔以沫每天倒头就睡，睁眼就是各种训练，都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直到集训完时，才意识到马上就九月份，自己又要开学了。 这边，崔以沫才走，崔以安就来了，都是放暑假，作为中专生的他，时间更自由，更没有负担。 之前，一直听崔以沫聊起武馆怎么怎么好，也没有时间来看看。 这个学期，家里条件有了改善，没有了生活压力，崔以安这个学期着急地想先把初级会计证考下来，托了老师给他开小灶，愣是提前一年参加了六月底的会计资格考试。 等他考完了，正好崔以沫这边期末考试也开始了。 崔以沫这边都没有等到期末考试成绩下来，就起身去了京都。崔以安就借着给方萍雅打下手的理由，开始进出武馆。 璀璨公司这边才起步，虽然陈云泽也是本科毕业，毕竟学的是计算机，让他跨行来管财务，初时公司的进出项目不多，还可以应付，多了，就头疼了。 有几次崔以安闲了看到陈云泽在做账，就主动打着学习的幌子，跟他聊过一些问题，但账本，他十分守本份地没有去看。 陈云泽看崔以安比较靠谱，又是崔以沫的哥哥，专业又是会计出身，就跟苏小灿提议人，让崔以安跟着他管一段时间的账目。 前世，苏小灿只是跟崔以安有过一两次吃饭的经历，对他的为人处事、品格本性，并不了解。因为跟崔以沫相聚的时间不多，两人只是简单聊了一下家的情况，并没有细说家人的事情。 毕竟，他们刚谈恋爱的时候，都还年轻，只有满腔的热情，还没有被社会磨去那份单纯和憧憬，整天爱呀恨呀，最后认清了现实的残忍，又分手了。 苏小灿心情比较复杂呀！先是崔以沫的母亲跟着在公司这边做起了饭，现在他哥哥又要跟着管账目，她都不知道自己跟崔家的缘分怎么这么深？！ 不过，她也意识到，他们公司现在确实需要一个可靠的专业的会计，想着公司才起步，就让他们先折腾吧！大不了以后，公司的运行走上了正轨，直接找一家财务公司就可以了。 苏小灿跟陈云泽表达对了自己的意思，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主要是苏小灿这边太忙了，没办法，摊子铺得有些大发了。虽然是说了修一排五层的楼房，原本修一半，剩下的一半等门面出租或是卖出后，有资金了，再继续修完。 但是，苏小灿在动工挖地基的时候，不小心跟左大卫、陈云泽和诸葛磊提了一句，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宽阔的地下，只修一个地下室，用来储物，有些浪费了。 如果，再来一个地下负二层，整个都变成武馆的训练场，估计，以后，他们能打遍津州市，打出s省了。 就这样，一句话捅了马蜂窝。 第二百三十九章 制鞋厂 工程一下就停了，左大卫和诸葛磊众人，还捎带着苏建国，准备没日没夜地修改工程图。 苏小灿见他们认真了，顺便让他们把地下负一层也一起改造一下，理由，就是她忘记了，楼上可以出租，楼下也可以出租，多点面前让他们赚租金。 停工三天，还真让他们勾画出了一个全新的地下负两层。 不过，照苏小灿的原话，就是一个地下停车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当然，这话一放出，就被众人给集体仇视了。 苏小灿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众人：“你们知道停工一天，公司要损失多少钱吗？如果，不赶紧完成进度，这个月全部按规定扣工资。” 众人一溜烟儿都跑没影了，挣点老婆本不容易，还是赶紧干活吧！ 重新开工，大家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整个地下武馆是按照门面整体楼房来设计的，跟原本只计划修一半楼房的计划有了冲突。 苏小灿咬咬牙，干脆一步到位好了。 这样的情况下，工程量明显增多，都翻倍了。 赵鸿文那边又要送来了一批退伍军人，有二十来人，凑上之前诸葛磊这批人，正好三十人。 现在人多，武馆连打地铺的地方都没有了。 苏小灿头疼地想着怎么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 这次，帮她解忧的竟然是郑淑贤。 其实，也不过是苏小灿发牢骚的时候，郑淑贤给听到了，就提议让她直接租村里那个废旧的制鞋厂，她以前冬天没活干的时候，还托关系去里面打了两三个月的短工。 据郑淑贤说，那里有现成的厂房，修好没几年，才用了两三年，就因为鞋的样式老等原因，卖不出去，给停产了。 那里的厂房，个个都十分的宽敞，就是再来五十人，摆上床，也能挤得下。制鞋厂还在村头，离市里进，他们这些人去工地，走路也不过是一二十分钟的路程。 苏小灿立刻召开了现任的股东大会，把主要的几个负责人，也就你左大卫、陈云泽、武震华、诸葛磊组织过来，一起去看了苏建村头的那个制鞋厂。 这一看，几个人都十分满意。 这个制鞋厂，当初村里修建的时候，十分的卖力，建的十分结实，还宽敞，曾一度被苏家村认定为“支柱产业”，虽然它的寿命很短暂，一点也不影响它曾经的辉煌。 鞋厂里，三个厂房都装着暖气片，还有两个大型的库房有四五米高，整体算下来，又是四五千平米。 诸葛磊看了一眼，就心里有了腹稿，说只要让他们这些工程兵稍稍整理一下，就可以当一个后勤部。 几个人一致决定，直接跟苏建村把厂房买了下来，这里的厂房空着没几年，除了灰尘大，只要打扫一下，就可以立刻住人。外加供暖设施齐全，冬天都可以住人。 现在赵鸿文那边送来的人再过几天就陆续到位了，给他们留下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这是场战役，必须得速战速决。 好在他们这里虽然大部分都是当兵的，但是思想一点也不迂腐，知道非常时期，需要使用非常手段。 他们拖了好几层关系，还拖苏建国送了不少的礼，不到三天的时候，就把厂房给买了下来，才花了十万块钱。 当然，私底下公关费用花了不少的钱，公家的钱，有个账面就好了，只有真的落在自己兜里的，才是最实惠的。 办这些事情的时候，苏小灿专门告诉苏建国要低调，愣是没有把这个消息在村里传播开来。 不仅是苏小灿松了一口气，就是苏建国也是直呼庆幸。他们家现在已经是村里的名人了，不需要再添加什么猛料了，不然，他们都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平静生活了。 工程顺利地进行着。 暑假两个月的功夫已经建好了地下两层，开始修建地面了。 眼看着要开学了，苏小灿却有些发愁了起来，这个问题其实在改修建图的时候，看到预算表时，公司的众人就意识到了。 明显，按照现在的工程计划，他们手头的钱根本不够用，差了很大一截。尽管诸葛磊带领的工程队已经尽力加快进度，控制成本，苏建国带的民工匠人都调的能手熟手，便宜又好用，但明显，饮鸠止渴，不太够用。 他们都开始商量，随时准备抵押贷款了。 就在这个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有生意找上了门了。 有人要买地下室，还是一整层的负一楼，不是他们之间计划的一半工程，而是现在开启的整个工程，整体面积有不到点两千平米。 原来，这人在他们开始建地下室时，就经常来这里逛悠，可以说，是亲眼看着地下室建成的。而且据有些有心人反应，这人对他们公司打听的十分仔细，问了不少的问题。 这人叫成世明，四十来岁的样子，大约一米七五的个子，微胖，挺着一个不大的将军肚，一身舒适的唐装，手上戴着一串佛珠。 这次他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两个助理，据助理介绍，他是据他某私有煤矿的所有者。 现在，璀璨公司的主要办公区，还是在武馆。 武馆一楼原本宽阔的训练场现在成了大食堂，外兼大通铺，摆了两三张可以折叠的大桌子，二楼原本的那些家具都被清理了出去，换成了一张十分宽大的可容纳十来人的大长桌，直接升级为公司的会议桌。 现在一边坐着成世明和两个助理，一边依次坐着苏建国、诸葛磊、苏小灿、左大卫、陈云泽、武震华。 成世明也不跟他们打游击，十分主动地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就是看上了他们现在建设的楼房的负一楼，要买下来，出价二十万。 左大卫几人有些激动，他们现在是闻到钱味就兴奋呀！不激动不行呀，作为公司现在最核心的一群人，他们对公司的财务状况，那可是比谁都清楚，每日看着账面的流水，都心惊胆战，唯恐某一天睁眼之后，发现大家又变成了一贫如洗的地步。 第二百四十章 最有话语权的人 现在有人来送钱，还是这么大的数额，即便是觉得这价格接近批发价，想着公司总算有了进账，就不由激动，冲动之下，都准备要点头答应下来。 唯有一个人，被成世明忽视的苏小灿十分冷静地看着对面的三人，在其他人开口之前，抢先回答道：“对不起，我们不卖！” 一下子，房间里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到了这里最娇小的人身上。 成世明眯了眯眼睛，不悦地看向左大卫，不客气地说道：“左先生，我之前不想说，是为了尊重在座的各位。我们在谈公事、几十万生意的时候，你们让一个初中生来这里旁听，这是你们内部的问题，我就不说什么了。 现在，你们一群大人，让一个小姑娘来做决定，是不是太草率，太不把成某人放在眼里了？ 我成世明虽然不才，但在元古市还是有几分分量的，还从来没有别人这样轻视过。” 左大卫几人集体扫了一眼成世明，又转头看向镇定自若的苏小灿，疑惑地等着她说话。明明他们现在很缺钱，都准备跟银行贷款了，怎么有人送上门给钱，她却把钱往外推呀？ 苏小灿果然不负众望，浅浅一笑，身体前倾，双手规矩地叠放到会议桌上，自信满满地看向成世明，道：“看来成先生对我们公司的了解并不深。这个决定由我来做，才是对成先生最大的负责和诚意。因为，我才是璀璨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最大股东，最有话语权的人！” 成世明和他身旁两个精英型的助理都吃惊不已。 据他们打听到的消息，璀璨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就是一群退伍军人组建的中小企业，因为企业法人、主要负责人左大卫有点关系和后台，又是残疾又是退役军人，在政策上有倾斜，税收等也被照顾着。 所以，他们这个不大的公司，才敢买了地，就这么点启动资金，就敢自己盖楼。 不得不说，他们这群人还是十分有眼光，有才华的。他们占的地方十分有讲究，虽然在郊区，却并不偏僻。 他们在市政府有人，跟现在元古市的一把手市委书记关系不错，了解到了未来几年城市的规划。很显然，这一片，将是高度密集的商业住宅小区，原先的废旧化工厂因为环境污染严重，又在城市上风向，今年年初已经停工，由接受该工厂的津州市第一化工厂承建搬迁。 化工厂空下来的这块地方，已经让给了第一化工厂。再过两年，这里就要修建新的住宅下去。 照这样下来，处在这一片的造纸厂、铁厂要被拆迁改造，都是早晚的事情。 这样算下来，璀璨公司现在的这片地方，就不是城郊，是一个人群密集的中心了。 这还不是他们想买下这里的重点，他们看过璀璨公司修建的地下两层，不管楼上如何设计，楼下完全就是走的商业楼的建筑设计。 成世明的公司拥有十几间的私人煤矿，有了钱，他就想着跨行业，扩展公司业务。 而他们聘请了专业的投资人士，设计的方案就是大型连锁超市。 等他们雄心勃勃地来市里转了一圈，才发现，好的商业地带都已经被人圈了，还都是有背景的，点子硬的。 最后，他们就看上了璀璨公司新修的楼房。 为此，他们调查了该公司在工商局的备案，了解了该公司的底细，有点钱，却不算太有钱。 他们观察了他们的工程，估计了他们的预算，按照他们公司现在的资产，根本不足以撑起整个工程。 而他们实地的调查，也证明了他们的猜测。 他们这些日子明里暗里跟工地的工人打听过该公司的经营状况，其中有一个特别嘴碎的，据他说自己是承包了这次工程的工头苏建国的小舅子，有十分可靠的内幕，这个公司没有多少钱，都是一群穷当兵的，有一点京都的背景，靠着一点的投资次，才撑到现在。 再过段日子都要用土地申请贷款了，可见，他们现在有多缺钱。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主动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低价购买地下室，简直是雪中送炭，跟本没有被拒绝的理由。 如果说他们漏算了什么，也就是现在开口说话的这个小姑娘了吧？！ 什么公司最大的股东？！ 他们一定是听错了吧？ 简直是天方夜谭！ 元古市有多大？他们怎么不知道哪个姓苏的有钱或有权的人家会拿出上百万来给自己的未成年的丫头来折腾？又不是大白菜，不值钱，那可是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挣不下的钱财！ 成世明三人明显不相信苏小灿说话的，连助理都生气了，质问道：“左先生，你是璀璨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吧？你就不出声制止一下这位小姑娘的诳语？我们是十分有诚意地在跟你们谈生意，不是来跟你玩小孩子过家家的！如果，你们就是用这种态度来经营你们公司的话，我奉劝各位还是早散早好吧！” 左大卫等人脸色一片古怪，偷瞄了一下还算是镇定、没有发火的苏小灿的表情，才说道：“我想成先生和你的助理们都误会了，我们从头到尾都是很认真地在跟你们谈生意。 而且，我要声明的一点就是，我们公司最大的股东确实是你们眼前的苏小灿小姑娘。 如果不是小灿年龄不到，还是未成年人，不具有法律规定的完全民事行为能力，按照出资额度，她才该是我们的企业法人。 所以，如果成先生还想继续跟我们公司谈下去的话，请你和你的助理跟小灿继续协商吧！ 我们其他人都做不了她的主，也决定不了公司的最大决定。” 成世明脸色难看至极，怒喝了一声“胡闹”，就站起身，要转身离开。 苏小灿仍旧不慌不忙地说道：“成先生，如果我是你，诚心想拿下这层地下负一层，我会十分高兴自己的对手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这样，自己才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不是吗？” 第二百四十一章 他们遇到了骗子 成世明转身的动作顿住了，表情在一瞬间换了七八种，最后一咬牙，又坐了回去。 他的两个助理面面相觑，也跟着坐了下来。 倒是苏小灿身边的众人表情有些扭曲。 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苏小灿是在说她自己吗？他们怎么不知道她这么单纯过？跟苏小灿相比，他们才是最傻最容易糊弄最好商量的一群人吧？ 这个成世明一定脑袋不好，没有注意他说明来意之后，他们都满意地马上要割地卖钱了，是苏小灿这丫头一口给否定的吗？ 哎，不管了，反正是别人掉自己人挖的坑里，最后，占便宜的是他们，还是老实点看热闹吧！不然，坏了苏小灿的事，回头，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折磨呢！ 就这样在谈判双方居心叵测之下，大家又和平共处坐在了谈判桌前，继续之前的商谈。 这次，主动出击的人，换成了锋芒毕露的苏小灿：“成先生，在正式谈判之前，我可不可以冒昧地问一句：你为什么会看中我们的地下负一层？或者说，你计划用我们的负一层做什么？对了，我们谈了这么久，都还不知道贵公司的名称。” 现在知道了自己的对手是一个小姑娘，明显感觉到谈判的压力小了不少。 成世明到底是一个十分自负的人，没把苏小灿放到眼里，装作十分和蔼可亲的样子，说道：“看我们疏忽的，都忘了给诸位介绍自己了。 小李，给诸位发张名片吧！ 小姑娘，叔叔呢，年纪可能比你的父母都要大，在你的诸位叔叔跟前，我也给你一句实诚话，省的你们说我一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子。 我是准备开一个大型超市。 说实话，起初，我是看不上你们这片地方的。 你看看，你们的楼房修建在城郊区，不远处就是农村，跟市中心差了半个元古城，周边也就一个市五中还能有点人气和市里的感觉，其他的，就冲你们楼后的大片玉米地和一条臭水沟，就够拉低你们这里的档次了。 更何况，我要开的是一家大型超市，人流量才是我们最主要的发财之道，偏偏，你们这里最缺的就是人气了。 对了，小姑娘是元古市本市人吧？知道超市是什么？就是大型的杂货铺，东西齐全，购买方便实惠，也算是未来零售业的一大趋势吧！ 看我说的，都跑题了！ 咱们再来说说你们的现状吧！据我的了解，小姑娘开的这家公司太托大了，把摊子铺得太大，现在手上的资金一定十分紧张，不太够用了吧？ 我们呢，也是在市里一时找不到像你们这么大的地方，最主要是你们的地下室修建的格局，就跟专门为了开超市一样，所以，才咬牙想着先把地方买下来，如果日后不合适，当个库房或是再出租，也是好的。 小姑娘，你看我从头到尾都说的是大实话，真话，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你旁边的叔叔们，他们一定知道我有没有作假。 所以呀，我现在出价二十万，买下你们的地下负一层，既缓解了你们现在的财务状况，又得到了我们的要求，大家何乐而不为呢？” 成世明说完，十分满意自己今天的超长发挥，骄傲地扫视了一圈众人的表情。 苏小灿摩挲着手中的名片，心里底气陡然多了几分。 她一副十分认真倾听、还不时点头赞成的样子，反过来，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友好：“不，你错了，成先生，我们合作的条件不是这样换算的。” 成世明当即就拉下了脸。 苏小灿仍旧保持着从容的微笑，继续说道：“成先生不要生气，听我把话慢慢说来，你再判断对错。 成先生，你一定是看过我们的地下两层，十分满意它的结构，才想着要买下来，开大型超市吧？ 其实，不瞒成先生，我们地下负一层，就是照着大中型超市的设计的。” 璀璨公司的人集体扫向苏小灿，眼神无声地控诉着她。 明明她之前看了效果图，还笑话他们说这是地下停车场，怎么转眼就变成大中型超市的设计了？这鬼话说得太离谱了吧？ 好在，大家还是十分明白现在是什么场合，知道不能拆自己人的台，更明白苏小灿这是在给他们争取更大的利润，所以，都乖乖地没有插嘴。 相比这边的精彩表情，对面成世明一方，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苏小灿全神贯注地看着对面的成世明，对各种眼神全然没有搭理，耐心地解释道：“成先生可能觉得我这话不可信，是想跟你坐地起价吧？ 那是因为成先生并没有真正看过我们公司对这排楼房的设计，也没有了解我们公司的真正实力。” 苏小灿歪头看了看一旁房间门口偷听的崔以安，朝他挥挥手，道：“崔大哥，帮我拿一下我们公司的楼盘效果图。” 说完，还十分歉意地对成世明说道：“成先生，因为我们公司才刚刚起步，有些资料做的还不足，更因为资金受限，只做了一个草图，没有做沙盘模型，你将就着看看吧！” 崔以安本来在楼上看账册，听到楼下有人上来，就知趣地进了房间。毕竟年少，压不住好奇心，悄悄错了一条门缝，想偷听一下，结果，一下子就给苏小灿气场极大的开场白给吸引住了，都忘记了掩饰自己的小动作。 现在冷不丁被苏小灿给叫住，少年脸皮薄得瞬间变成了关公，好在，苏小灿并不是揭穿他，而是让他帮忙拿东西，有了缓冲的机会。 崔以安转身深呼吸了一口气，找出半人高的效果图，勉强装作淡定地走出财务室，把效果图按照苏小灿的指示铺在了会议桌上。 美轮美奂、高端大气、鳞次栉比的一排排高楼大厦出现在众人面前。 如果你生活在二十年后，或许对此会比较淡定点。 但对现在最高楼是银行八层楼房的元古市来说，就让人目瞪口呆了。 成世明和两个助理看到效果图之后，第一念头，不是真漂亮，是他们遇到了骗子。 第二百四十二章 二百万（三更） 这怎么会是元古市的楼盘效果图，这分明是某个大城市的楼盘，被璀璨公司的人拿出来当幌子了。 要是元古市能建成这样的楼盘，他们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面对成世明一行人的质疑，左大卫众人都怒了。知道他们为了这个设计图熬了多少个日夜吗？还不停地跟京都那边的人联系，学习经验。苏建儒派了公司的人来帮忙制图，修改，最后这幅图都是从京都印刷出来的，就因为元古市成像的效果图像素低，都快走形了。 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被人说成是骗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小灿抬手按住了身边的两个人，低喝一声“冷静”，看向成世明，却笑得更加灿烂了：“成先生，我十分高兴你能给出这样的评价。你的话充分肯定了我们出的效果图有多好，我们未来的楼盘有多么优秀，足够跟一线二线城市的楼盘相媲美。 我们不怕你质疑，如果你们不看，才让我们接下来的谈话进行不下去。 成先生和你旁边的两位，请看我们这边，这是我们现在修建的用作商业网点的楼房，而剩下的这一大片，都是我们公司未来开发的项目，并且，土地所有权，已经属于我们公司所有了。” “这怎么可能？这得多大的面积？这得多少钱？”对面一个助理收起惊讶，尽量提出自己合理的疑问。 苏小灿背靠在椅子上，小小的人儿才刚比后面的椅背高不了多少，但莫名地，气势却让人无法忽视，不敢轻视。 苏小灿微微一笑，狡黠地说道：“这个问题，就不是贵公司需要知道的了，这属于商业机密。 我们继续谈我们之间的生意好了。” 苏小灿示意崔以安收起效果图，“成先生，你看了我们公司未来的规划之后，对我初时说过的话，我们公司有计划自行开一个大中型超市，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听说的，我们公司现在出现了资金危机，但我想，你也是开公司，应该明白，我们坐拥这么大的土地，怎么会没钱呢？ 公司没有，银行也会没有吗？ 所以，你初时的建议跟本不成立。 现在，你来听听我的建议。 可能我们公司现在资金不够，还无法开发这么大的商住楼，整个工程要实现，需要四五年的时间。 但你无法不承认的事实就是，这里一旦如我们公司规划的一样，全部变成现实，光我们一个城中村，就可以完全养活得了这样一个超市。 而这期间，我们的楼房全部出租出去，形成的经济效益和影响，足够我们公司积蓄力量，成就一方。 更何况，如果我们周边的土地，都被开发成住宅区呢？人口的密集，人流量的增加，完全不是问题。 说句实在话，其实，元古市有多大，我们骑自行车，也就是一两个小时，就能转一个遍。如果，我们这里的超市真成了规模，其他地方的人也是可以来这里购物的。 这么说下来，你起先的那些想低价购买我们楼层的理由，都站不住脚了。” 成世明皱紧了眉头，原本万无一失、自信满满地谈判，到现在成了对手展示实力的平台，实在是心情有些复杂。 好在，到了他这样地位的人，失去了一次绝佳的机会，大不了再花更多的钱，去找新的地方就可以了。 不过，他听着苏小灿这话里怎么好像有话呀？ 成世明能成为了十几个私有煤矿的老板，坐拥千万，甚至更多的财产，不是没有真本事的人。 略一细想，就察觉到了有问题。 冷静下来，成世明冷眼看着这个让他轻敌了的小丫头，打量了她一番，才说道：“小姑娘，你跟我说这么多，是想说什么？我想，你如果不想卖楼的话，早就该在我表明来意的时候，就请我们离开了吧？” 苏小灿粲然一笑，“果然，骗不过成先生的慧眼。这楼，我们还是要卖的，不过，不是你开的二十万，而是二百万。” 会议室里一片的吸气声。 成世明都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当即拍桌子冷喝道：“荒唐！你一个地下室，还修在市郊区，凭什么卖这么高的价格？ 小姑娘，不要把话说的太满，我们找上门，并不是对你们公司没有一点了解的。据我所知，你们的注册资金都没有这么多吧？ 你们这样狮子大开口，是不是太过分了？” 苏小灿镇定自若地解说道：“成先生，你觉得未来的房价走势如何？社会的通货膨胀率如何？如果，我们的楼房，压上五年再卖，成先生，到时候，保守估计，我们的地下室负一层，你一年的租金应该就是这个数了。再过十年、二十年呢？ 之所以，我们决定要卖，也是因为公司现在起步业务多，需要回笼资金，扩大业务。最重要的是，为了给我们的新楼增添人气和砝码，结你的一个善缘。 这是对双方最互利互惠的事情，成先生，我相信，你一定会最后同意我们的提议。” 成世明不管苏小灿说的如何天花乱坠，最后还是失望地摇了摇头，站起身，对苏小灿众人说道：“小姑娘，你的提议简直是天方夜谭，跟我们预期的完全不一样，根本不在我们的接受范围之内。 对不起，我想我们之间的生意是无法进行下去了。 告辞！” 成世明三人轻轻地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璀璨公司的众人傻眼了，呆楞地看着到手的鸭子被自己人给放飞了，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左大卫听到成世明三人出了武馆，门外轿车开走的声音，终于动了，双手捶胸，只叹气，最后实在是不解气，扭头就开始对苏小灿喷起了口水：“我说，苏小灿同学，关键时刻，你摆什么谱呀？看看，现在是不是玩笑开大发了，把客人都给吓跑了？！ 你明知道我们现在有多缺钱，还把钱往外推？！你想砍价，至少也砍一个靠谱的价格呀？！” 第二百四十三章 他们会回来的 左大卫边说着，还喝了一大口水，继续吼道：“人家开价二十万，你顶破天开一个四十万，咱们再还还价，三十万能卖出地下室也是好的呀！ 可是，看看你，是不是没睡醒，做白日梦呢？要价二百万？！谁给这么大的胆子呀？” 苏小灿一个斜眼飘过去，左大卫抱怨的声音顿了顿，扭头生起了闷气。 接过左大卫话题的先是陈云泽，他目光有些发散，神情还带着点恍惚，问道：“小灿，你当初给我们提议的时候，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这么多的楼以后经营？我说，当初设计图纸的时候，怎么看怎么觉得图纸别扭，原来，你修的根本就不是住宅楼，是商用楼呀！” 苏小灿眨眨眼，十分诧异地看了一眼陈玉泽，又转头看向一旁的诸葛磊，问道：“磊哥，这房子都把地下修完了，怎么好像其他人都还不知道咱们修的是什么楼呀？你没有跟他们说吗？” 诸葛磊也万分吃惊，跟一旁的苏建国对视了一眼，在瞄瞄苏小灿身后视线齐齐扫射过来的几人，吞了吞口水，才道：“其他人不知道吗？图纸不是一直在这里摆着吗？我们每天商量怎么建楼，其他人怎么会不知道？” 苏小灿转头看向一旁的左大卫，左大卫心虚地转头看向旁边的陈云泽，陈云泽瞪瞪眼转头看向旁边的武震华，武震华茫然地跟着转头，才发现自己旁边已经没有人了。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武震华打了一个激灵，赶忙解释道：“我现在每天都忙着武馆学员学武术的事情，五六十号人呢，跟咱们当兵的又不一样，都娇气的很，费劲又费心思，哪里有功夫注意其他的呀！” 武震华说完，回瞪向陈云泽。 陈云泽别开头，一回头，就发现众人都看着自己，吞咽了一下口水，忙解释道：“我负责后勤和财务，每天进货出货，各种材料的采办、工人的饭菜、繁杂的账本，都快忙的我头晕转向了，哪里有去注意这楼是怎么修的呀？” 陈云泽说完，就瞪向一旁的左大卫。 左大卫不自在地扭开头，挠挠板寸的头发，见躲不过去，破罐破摔地说道：“我一个初中文化的兵痞子懂什么呀？我就天天负责跑跑腿，监管一下工地的施工情况，见哪里有事，就去哪里灭灭火。就这样，忙的我都没有喘气的时候，谁知道你们悄声无息地把楼修成这样了？ 我们都听你说要修什么商业用楼，以为，你就是修个一楼门面，二层以上住户的普通楼。谁知道，你野心这么大，直接把楼全部修成商场了！ 我还没有说你怎么这么胆子大，都没有跟我们说清楚，就把楼盖成了这个样子！ 特别是现在，你都决定要把楼都修成商场了，人家有人买，你还不卖，真要留在自己手里发霉呀？ 这跟住房又不一样，多的是人没有房子，要买楼房住。可这商场，钱贵不说，还不一定能有人要。 你说说，你一天到晚都是干的什么事呀？！” 诸葛磊轻咳了一声，见大家都看过来，才说道：“我倒是觉得大家都杞人忧天了。你们想呀，我们才修好了地下室，就有人来买了。这要是把整座楼都修好了，还愁别人注意不到吗？ 就像小灿说的，这房价我估摸着肯定是要涨的。 不说别的，就说建国大哥家的房子。买的时候才多少钱？两万。转手，修成两座小房子，一座毛坯房就买了四万。 这才过去多久，一年还不到，利润就翻了倍。 想想我们现在修的楼，有多大多高呀？ 这要真像小灿说的，屯上四五年，说不定，真的光房租，我们每年就能挣他个好几十万。 这么便宜又好康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要光盯着眼前看，不往长远看呢？” 众人都深思了起来。 苏建国举举手，见大家都没有注意，主动说道：“我觉得小灿还有一句话说的对：我们没有钱，难道银行也没有钱吗？ 我们有价值两百万的东西，完全可以去银行贷款，然后让我们手头的资本变成四百万。当然，这是经营好的情况下，一个决策错误，很可能资本变成零。 风险越大，往往收益也越大。” 众人跟着点点头，继续消化着刚才的信息。 崔以安也从财务室里蹭了出来，坐在一旁，规规矩矩地听完了众人的发言，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小灿，你是不是就没有想过把楼给卖出去呀？真的要等着收房租吗？” 苏小灿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调皮地说道：“你猜呀？！” 左大卫在一旁用力揉了揉苏小灿脑袋，不客气地说道：“这还用猜吗？就像刚才那个成世明说的那样，如果小灿不想卖，就不会说这么多，在他表明自己意图的时候，就直接拒绝他们了，哪里还有这么长时间的谈判？！ 不过，小灿，咱们这里的前景真的如你说的那么好，你怎么舍得把楼给卖了呀？” 苏小灿躲开左大卫的魔爪，顺顺自己的头发，翻了一个白眼，道：“为什么我说实话，大家都不相信呢？我们缺钱，缺善缘，缺人气和砝码，如果不从他们这里找到突破口，我们要自己开辟出一条康庄大道，得多辛苦呀？！ 但是，我们把负一层卖出去了呢？这些都不用我们愁，说不定成世明自己就会主动帮我们揽下这一摊子的麻烦事。 我一个学生，再过几年还要考高中，考大学，精力有限。你们又是一群没城府的当兵的，我能指望谁呀？！我不想方法，能行吗？” 苏建国听了苏小灿的话，都有些坐不住了，生气自己闺女主意太大，道：“小灿，既然你考虑了这么多，怎么敢一下子把楼价抬那么高，还不还价，把成世明给吓跑了呢？” “他们会回来的！”苏小灿眯了眯眼睛，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名片。 虽然她心里的底气也不足，但自己不能泄气，不然，其他人肯定要慌。 第二百四十四章 开条件吧 说起来，房子卖不卖，他们都不会吃亏，区别只在于，未来发展快不快而已。 大家都留着心里的担心和疑问散会了。 一周下来，成世明都没有再来一个消息。 大家都觉得苏小灿当初说的话太满了，想她小小年纪，总是会有看走眼的时候，现在大家又没有多少损失，就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给她留点面子吧！ 公司没钱，银行还没钱吗？ 这句话，现在都成了他们几个人私底下安慰自己的口头禅。 这周周末，成世明再次带人来了，还是跟着那两个助理，外加两个同样西装革履的精英。 负责后勤的陈云泽和负责武馆的武震华看到来人，彼此别有深意地对视了一眼，转头就冲楼上喊道：“以安，快去工地找左哥、诸葛和小灿，就说成先生来了！” 成世明原本觉得有些下不了脸的心情，因为陈云泽的这一口，反而心情舒畅了起来，看这两人的表情和动作，至少说明这璀璨公司的众人并不是对此事无动于衷，也在期盼着这次合作。 陈云泽这边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热情和积极，暴漏了自己这边的底细，仍在催促着崔以安赶紧去找人。 崔以安脑里回想起那天一群大男人中始终冷静耀眼的小身影，心里也是激动万分，不待陈云泽交代，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着急地就往外跑。 还是武震华机智了一会，拉住他，让他骑着自行车赶去工地找人。 陈云泽已经十分热情地上前，带着成世明一行人上了二楼会议室，积极地给各位端茶倒水，说着今天真好这些场面话。 幸亏是暑假，苏小灿每天跟着苏建国进城，大部分时候也带着苏小兰，让她在武馆跟着练练武，顺便让崔以安照看着做做暑假作业。有时候，武馆忙一些，苏小兰会跟着郑淑贤在新房子那边，或者留在家里跟着苏荣发他们。 崔以安跑到工地的时候，正好一锅端，把人都给找到了。 一听到成世明带人来了，左大卫着急地转身夺过崔以安手中的自行车，就要拉着苏小灿往武馆跑。 苏小灿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左大卫的大手，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师父，人都在武馆了，又跑不了，你还着急什么？现在要紧的是，我们把自己收拾一下，你看我们在公司忙里忙外，一身的汗和灰尘，总得洗漱一下，能见人，才能去谈吧？！不然，会让人笑话的！” 左大卫现在六神无主，听了苏小灿的话，就急忙拖着人要去找水管洗漱。 等苏小灿悠哉地收拾完，到了武馆，跟成世明一行人坐在会议桌上，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璀璨公司这边，还是原来的人，成世明这边多加了两个人，终于双方在人数上对等了。 双方寒暄了几句，就直奔主题而去。 成世明这边先亮了底牌，直道：“小姑娘是叫小灿吧？我托大一次，就直接叫你的名字了。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们直说吧，关于你对地下室负一层的报价，我们原则上通过了。” 左大卫一群人眼睛都绿了，他们的报价可是一层地下室二百万，不是两万，二十万呀？！ 在坐的各位中，也就是左大卫有过这么点钱，还没有捂热，就被他折腾没有了，其他人更不要说有多震惊了，齐齐看向给他们这个奇迹的苏小灿。 而苏小灿却一点激动的样子都没有，平静地看着成世明，冷静地问道：“成先生，开条件吧！我想知道你们到底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会让我无法拒绝。” “呲！”璀璨的众人再次齐齐地倒吸了一口气，这聪明人之间，一次性不把话说清楚的毛病太让人痛恨了。 成世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诚的笑容，摇摇头，跟旁边的助理说道：“看到了吧？英雄出少年呀！小姑娘才多大？心眼就比你们这些专业人士多多了！ 我就跟你们说，不要想着糊弄，不要想着钻空子，不要想着他们的公司才刚开，没有一般才智和魄力的人是撑不起这么大摊子的！” 成世明旁边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眼神复杂地看向对面的苏小灿，收起了轻视，态度郑重地对待起这次的谈判。 苏小灿羞涩地一笑，眯眯眼，道：“成先生，你不要这样夸我，我会飘飘然的。” 成世明坐直了身体，道：“好了，小灿，我们就不说废话了，谈正事吧！我们开出的条件是，要承包下你整座楼的对外出租业务，收益五五分成。” 苏小灿淡定地看着成世明，摇摇头，毫不退让地回道：“不可能！收益最多二八，你二我八。我们出地方，你们只是管理而已，根本不值得我们付出这么多。就是没有你们，我们也可以聘请专业的团队来经营我们日后的商城，你们公司之于我们公司，并不是必不可少的选择，不值得我们付出这么多。” 成世明转头看向右手边最边上的年轻人，无奈地说道：“云帆，看到了吧？你天天挂在嘴边的那些有本事的朋友，哪个能跟这个小姑娘相比？你还说，你开的条件和价格一定会让对方满意，现在你来跟小灿说说，你要怎么说服她？！” 成云帆，成世明的大儿子，大学刚毕业，专业是管理学，暑期开始在成世明新开的世纪商贸有限责任公司上班。 听成世明说了上次跟璀璨公司的谈判失败，就出了主意，说再次谈判的时候，可以先扬后抑。先拍出他们同意的负一层二百万的高价，再商谈其他的，对方公司的人一定会高兴的失了平常心，因对他们有好感而失去防范之心，答应他们开出的其他条件。 可是，他算准备了大部分人的心理，却还是小看了苏小灿这个小姑娘的野心和胃口。 成云帆双手相插，置于会议桌前，挑挑眉，看向苏小灿，道：“小灿是吧？我觉得你的想法太过于理想化了，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第二百四十五章 什么支付方式 “愿闻其详！”苏小灿一点也不介意对方语气里的挑衅，认真地回望过去。 成世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儿子还是太年少气盛了，从两人一个轻视对手，一个郑重其事的态度，在这场双方的较量中，成云帆就输了一截。 永远都不可以轻视对手！ 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就他这样在商场上混迹了一二十年的人，在上次与璀璨公司谈判时，都忍不住犯了这个错误，被迫回去想办法，卷土重来，自己这个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遇到过一点挫折的眼高手低的儿子，就是有自己的告诫，又能理会这句话多少呢？ 让他吃点亏，长点记性也是好的！ 成云帆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老爸在他刚开口就给自己判了死刑。 这会儿，还在意气风发地想着如何让对手臣服：“小灿和诸位大哥，你们不能只看到片面的一面，要把眼光放长远一点。 是的，你们可以自己经营，也可以雇佣专人帮你们经营商场，但是，这都没有我们世纪公司的优势。 首先，我们公司虽然也是第一次从事百货零售业，但我们的起点高，资金雄厚，早在一年前就聘请了专业的团队，对元古市的经济状况和消费能力进行调查分析，所得到的数据和资料，消耗的人力物力都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接受的。 第二，我们是元古市的本土人士，天然对元古市有归属感和责任心，交予我们经营，一定会比外来的团队，或者你们这些外行有更多的胜算。 第三，能力决定地位。我们公司的原身属于世纪煤业股份有限公司，已经成立了十几年，无论从资金，还是在元古市的地位、人脉、号召力，都不是你们这个新兴公司可以相提并论的。 第四，定位高。我们世纪公司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出手，必属精品。我们直接给你们商场的定位就比元古市现有的商场都要高，回报率和经营方式只会比你们小打小闹来的利润高。说是五五分成，可能，这五成的分成，比你们自己经营所有的利润都要高。 如果你们这里，只是卖住宅楼，那么简单的一锤子买卖，就不需要考虑这么多。 但是，你们修建的商用楼，如果，初时经营不好，甚至定位错误，直接就会影响到你们整个商城的形象，即便以后，你们有了能力再来重新调整，大家也会习惯性地说：奥，就是以前的那个某某某。 就像我们每个人留给对方的第一印象一样，如果，初始就形象良好，品味高端，即便日后有所转变，大家不会产生坏的联想。 现在，你们有地方，我们有能力，这样双方互利互惠，合作共赢的局面，我实在想象不出你们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苏小灿在成云帆话语一落地，就率先鼓掌称赞。 成云帆不自觉地挺了挺腰背，扬了扬下爸，扫视了一圈众人的精彩表情。 成世明忍不住扶额叹息了，他现在都不知道该对自己儿子的才华横溢高兴，还是对他没有看清楚现状而失望了。 苏小灿如成世明所愿地反问向成云帆：“这位也是成先生吧？你说的十分精彩，也说服了，一定要争取到跟你们公司合作的机会，但你只是贵公司给我们画了一个前景美好的大饼，我们需要的是现在实实在在的让我们动心的好处。 要知道，我们的楼，明年下半年才能从里到外完工。商场从招标到入驻，到开始营运，再到开始盈利，就要等到后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这段时间，我们凭什么要无条件信任你们所说的这些优势？又让我们拿什么利润来养活整个公司的员工？ 所以，最后承担风险是我们璀璨公司，全体的员工。 在这种情况下，请恕我直言，我觉得我们公司无法接受五五分成的不合理建议。 最多，为了我们日后合作愉快，我可以把分成提升到三七。” “你！”成云帆还没有从赞誉的高台上欣赏完风景，就被苏小灿拉下了神坛，心情跟表情一样惨白、难看。 成世明完全不受影响地接了苏小灿的话头，道：“其实，小灿，我们还有一件事没有跟你们说清楚，我们接受了你们公司的报价，却没有那么多的现钱，如果我们用其他的方式支付，不知道，你是否会改变心意？！” 左大卫一脸被人戏耍了的表情，脸色也十分难看，当即就想拍桌子。 苏小灿却脑中精光一闪而过。对方主要业务是什么？煤矿呀！如果，他提出的建议是…… 她都激动的不敢想象，一把按住左大卫的手激动的都有些发抖，耳朵里都是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苏小灿努力告诉自己要镇定，要冷静，不要冲昏了头脑，绷着小脸，找回自己的舌头，有些干涩地问道：“什么支付方式？！” “煤矿！” 成世明掷地有声的两个字落在苏小灿的耳朵里，炸得她脑海里比烟花炮竹还要绚丽、震耳。 好久，苏小灿才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不停地对自己说着：要冷静，冷静！煤矿有大有小有好矿有歪矿，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不然日后哭都不知道该去哪里哭！ 璀璨公司的其他人还是一脸的不解和迷茫，倒是苏建国深有感触。 他们苏建村的邻村也有一个煤矿，现在煤价虽然不高，但是这煤只要挖出来就是钱，煤老板倒是没有少挣到钱，才开采了四五年，房子修得跟别墅似的，对外都称山庄了。可见，这几年，是真没有少挣钱呀！ 苏小灿深呼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挡不住其中的亮光，身体前倾着，问道：“成先生，我虽然人小，但一点也不无知。 就是你口中所说的煤矿再小，价值也不是二百万就可以买小来的。不然，估计遍地都是小煤矿了。 如果，你所说的煤矿是一个废矿，那么很抱歉，楼梯在那边，好走不送。” 第二百四十六章 陈庄煤业 “小姑娘这么精明，我怎么会骗你呢？再说了，我们是日后长期合作的伙伴，如果我没有诚意，那么日后该如何共处呢？！” 成世明大笑了一声，然后挥手让助理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堆的资料，递给了苏小灿。 “小灿放心，我们公司的煤矿绝对都是手续齐全合法的煤矿。 你手中的这个煤矿是我们公司新开的一个，你看一下营业执照和采矿许可证，都是今年五月份才办理下来的。据探测，煤矿资源存储量大，煤质也不错，又是新矿，没有开发过。 文件最后有煤矿所在的地理位置，附着在元古市行政地图上，可以更好地知道它的所在。 我们之所以报这么低的价格，主要是因为它太新了，我们只是探测到了它的储量，还没有来得及去开发，除了办好了证件和手续，连坑口都没来及去确认。 所以，我们愿意就当是卖个人情给各位，用这个煤矿来换你的地下室负一层，和其他楼层的经营权，利润分成五五分。 怎么样？我们的诚意够足吧？！” 苏小灿看来该煤矿的各种执照，还没有很深的感触，主要是，她深感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如果这是一座优质煤矿，凭借成世明在元古市的人脉和地位，不该放弃这样一个已经到手的香饽饽。 应该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吧？！ 苏小灿边想着，边翻到了最后那张元古市行政地图，看着被圈了红圈的地方，手指下意识地绕着这个红圈转着。 左大卫早就忍不住接过了苏小灿看过的文件，两眼放着绿光地仔细看着，那样子，恨不得把文件给啃吃了。 其他人虽然一直告诫自己不要这样丢脸，但还是磨磨蹭蹭地起身围到了左大卫的身后，伸长了脖子，看着他手中的文件。 成世明眯着眼，喝了一口茶水，一点都没有分散注意力去看其他人，一直盯着苏小灿看，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苏小灿的这个样子，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有些心慌慌的。 真是好笑呀！他在商场都不知道驰骋多少年了，会被这样一个小姑娘而吓住，也真是醉了！ 就在这个时候，苏小灿的手指突然停在了某处，眼睛眯着，看着某处，一面若有所思的样子。 成世明握着水杯的手不自觉握紧了，死死地盯着苏小灿，希望她的手能再次动起来。 明明整个会议室，现在一片喧嚣，左大卫一群人围着煤矿的证件，聊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好像真的看到无数的钱在跟他们招手。 成世明带来的人也相互小声谈论着，好像谈判已经走到了尾声，所有的条件都说好了。 只有成世明和苏小灿知道，真正的战场，这才真正开始了。 所有的喧嚣都成了无声的背景，处于战场最中心的两个人一片真空，气氛都紧张了起来。 意外地是，苏小灿无声地笑了。 是的，没错，笑了。 如果，她没有前世的记忆，也许真觉得有个天大的馅饼掉在他们头上了，还沾沾自喜自己主角光环真是厉害无比，钱都主动送上门来了。 那么，等着她的，或许就是灭顶之灾。 她一直以为前世的经历和过往，对她来说，就是为了遇见崔以沫，就是为了跟他续完前世的情缘。 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她曾经经历的一切都是巨大的财富。 说起来，前世她就是一个小职员，每天的工作就是统计一点数据，然后跟客户聊聊八卦。 至于她上班公司，知道是什么地方吗？ 元古市的支柱产业是什么？煤业。 百分之八十的产业都或多或少跟煤挂着边，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煤矿。 而苏小灿就是煤矿工人之一，所在的科室就是销售科。每天面对的就是自家煤矿的煤炭进出的数据，时常碰到各个煤场或是各种工厂的采购员。 工作清闲的时候，就听他们在一旁聊天，然后，知道了一段关于一个年产百万吨的大煤矿的秘辛。 这个煤矿的名字叫陈庄煤业，之前的名字她并不知道。 据说，陈庄煤业在成为s省矿务局煤矿之前，是某私人拥有的，还是九几年就证件齐全了。 可是，却一直被卖给矿务局之前，连坑口都没有机会开，不对，应该是连动工都成问题。 因为它所在的位置很特殊，一般的煤矿都开在山里，陈庄煤业也是，它唯一的出口就是陈庄村，三面都是高山，没有路。 不知道大家对这句话有没有认识：穷乡僻壤出刁民。 陈庄村处在深山中的一个谷底，是这座山对外的唯一出路，村子还不小。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村子出了一个元古市的名人，——霸占元古市黑道数十年的老大陈疯子。 这里的煤矿被私人买下后，据说什么手续都办好，准备动工时，被陈庄村的村名拦住了，要交巨额的保护费，否则断路。 那买下煤矿的人也是有关系有背景的人，起初没有把这些村民当回事，转身就报警，把拦路的村民给抓了。 当夜，那人家里就被砸了，还被泼了红色的油漆，被警告：马上放人，出十万的精神损害费，不然，要他全家老小都不得安宁。 这时，这人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憋屈地照做了之后，就把那个煤矿雪藏了。 九九年的时候，元古市严打，陈疯子因身犯人命案、贪污案等数罪并罚，判了无期徒刑。 原本以为，这次没有人可以阻拦了。 这次，陈庄村全村人出动，只要该煤矿一有动静，就跟他们搞游击活动，搞破坏。报警抓了几次人，换来的却是加倍的破坏，还有人上访到了京都，搞得整个元古市煤业都被整顿停产了一段时间。 那人也因为这个煤矿陪了上千万资金，最后，干脆低价卖给了矿务局，总算赔的不算太多。 煤矿成了国有的，性质就不一样，能量也不一样。各种分化政策一出，如工作、钱等各种条件一开，陈庄村铁桶一般的战线就跨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危机 有些事，之于有些人来说是好事，有些人来说是坏事。 就比如，这个煤矿，前世对于私人拥有的业主来说是坏事，对于国家来说，是好事。 今生，其实也一样。 单纯的私人拥有这么大的财富，并不是一件好事。不然，守着煤矿资源，为什么陈疯子不自己去开矿，偏要在别人开矿的时候，去占便宜，去捣乱？ 成世明急着把这个矿出手，还半卖半送的，应该是已经吃过亏了吧？不然，就是一个煤矿再小，也不是他们一个地下室就可以话等号的。 如果，他们公司不了解实情，贪了心，吃下这块有毒的馅饼，对上元古市在黑道一手遮天的陈疯子，她都不敢想象他们家将会遭受什么样的事情。 上次郑淑贤生病的时候，她那着急的快发疯的心情现在来仿若昨天，一个高烧就让她如此心慌，事情再大点，她真的不能保证自己现在就已经能够坚强地去面对这些可能。 武馆这里她更不放心，这里住着武力值超群的几个人，还有一群退伍的军人，跟一帮不要命的混混打斗在一起，不管是谁胜谁负，对他们这些渴求正常生活的人来说，都是一件麻烦事，倒霉事，甚至是一道催命符。 他们的公司才成立，什么根基都没有，她和她的家人遭人惦记，武馆遇事，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她首先就不能保证自己是否有平常心，再来折腾这一摊子，光靠冲动的左大卫，说不定还会去陈疯子那里踢馆。 公司的两个主事人一倒，公司也要跟着倒闭，到时候贱卖公司的所有资产，对面坐着的成世明应该会成为他们的首选吧？ 移祸于人，最后还能渔翁得利，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呀！ 不是她一定要把人往最坏的地方想，也不是她在咒自己倒霉，人如有连这点忧患意识都没有，怎么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推开这么一大块的馅饼，也许是最保守最安全的做法。 但是，危机，危机，有危险，也有转机。 如果，他们能把这个煤矿经营好呢？ 她前世毕业后两年才进煤矿，虽然错过了煤炭价格最黄金的时候，但接下来的几年还是亲眼见证了黑黄金的魅力。 特别是，她知道陈庄煤矿归国有之后，即便是在煤炭生意最不景气的时候，都听一些煤老板说，那里的年销量和年盈利都在数亿，甚至十亿之上。 如果，她敢在煤炭价格最高峰的时候建好这个煤矿，大概每天的流水账都堪比他们公司现在的资产了吧？ 这样让人疯狂的诱惑，就是让她沾一点的光，她都愿意去努力争取。 苏小灿如一块磐石般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几经挣扎，放在会议桌下的手，紧握成拳，等她最后有了决定，反应过来时，手指都因用力过猛，有些发麻，手心湿漉漉的。 苏小灿的异样，慢慢地被会议室里的人都注意到了。特别是左大卫虽然看着没心没肺，但曾经他是最优秀的侦察兵，这点小异样都无法注意，那他早就不知道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死多少回了！ 会议室，因为苏小灿的沉默，原本喧闹的气氛，渐渐安静了下来。 苏小灿没有让大家等太久，很快就有了决定，抬起头，坚定地看向成世明，明明扯着笑容，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成先生，你没有说实话吧？这个煤矿如果真的如你说的那么好，就是新的，你的资金有限，也不应该这么爽快地拿来换我们一层地下室吧？！” “小灿，这个煤矿有问题？”左大卫立刻嗅到了危险的味道，眼睛一瞪，身体紧绷，就等着苏小灿回答了是，立刻起身，先胖揍对方一顿。 苏小灿跟崔以沫和左大卫他们相处久了，虽然她到现在连一个筋斗都翻不过去，但一点也不妨碍她对他们这些人进入战斗状态的了解。 苏小灿赶忙一把拉住左大卫的胳膊，对他摇摇头，不等成世明说什么，转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成先生，我们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才准备把煤矿让给我们，我想告诉你的就是，这个合约，我们同意签了。” “小灿，如果问题严重，我们就不要趟这趟浑水了！”左大卫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苏小灿。 苏小灿拿起手边的笔，在手心上写了两个字给左大卫看。 左大卫撇撇嘴，扭开头，不再说话了。 成世明刚刚听到苏小灿说那番话，还以为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了，以为这个合约肯定要泡汤。 没想到，最后，有些话都说明了，苏小灿还是答应签下这份合约了。 成世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苏小灿还是太小了，胆子太大了，不谙世事，最终后果不堪设想呀！可惜了，这么小的年纪，这么优秀的才能，就要这样损落了！ 成世明也打算赶紧把这个大麻烦扔出去，现在能换取到足够的利润，说不定以后，更是能让商贸这一块更进一步，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地下负二层不在合同范围之内的要求，大手一挥，就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左大卫心里有多少的疑问，都别在肚子里，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双方商量好了，接下来几天，成世明的助理和陈云泽、崔以安去跑交接手续，尽快交接清楚。 等成世明一行人一离开，左大卫一行人都围住苏小灿，等着她的解释。 苏小灿看了看楼梯口，问向左大卫，道：“大门关了吗？有闲杂人等嘛？” 左大卫眼睛一亮，示意了一下武震华，后者就悄无声息地下楼去了。 左大卫这才朝苏小灿点点头。 苏小灿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她怎么回答，总不能把前世道听途说的事情告诉他们吧？万一，有什么偏差呢？再说，她也给不出一个自己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的理由呀？！ 苏小灿眼珠子一转，很快就想到了很好的理由。 第二百四十八章 愁云惨淡 苏小灿拿过之前被她黑下的行政地图，指给他们看红圈旁的一个标记，——陈庄村。 众人都很疑惑，这个村中有什么异样吗？瞬间，大家就开始发散思维了，——难道是鬼村？难道那个村子有宝物？…… 苏小灿也没有跟大家卖关子，直接解释道：“这个陈庄村具体在哪里，那里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我听人说过一件事，陈疯子就是这个陈庄村的人。” 陈云泽、诸葛磊是刚来元古市没多久，并不知道这号人物。 倒是几个本土的元古市人，苏建国、崔以安都沉默了，连左大卫都有些疑惑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 “这个陈疯子，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据说是元古市黑道的一个很厉害很出名的大哥。”苏小灿皱着小脸，表情十分的严肃，“我并不确定这个煤矿跟这个人有没有关心，但我可以肯定，这个煤矿肯定有问题。 现在煤虽然不是很值钱，但只要挖出来，就是钱。 这位成先生，他还没有给这个煤矿开工，就着急地把各种手续都办好了，要知道，现在很多小煤矿，都是黑煤矿，没有人管的。可见这个煤矿，他有多宝贝。 可是，他现在却着急地把它拿来换我们的一层地下室，除了让我们日后合作的时候退一步，竟然没有提任何其他的附加条件。 我就是再自负，也知道我们的地下室并不值这么钱，更无法跟煤矿的价值相提并论。 对方肯定因为这个煤矿吃了很大的亏，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大麻烦处理掉。 问题来了，能让这个富甲一方的私人煤老板吃亏的，在元古市并没有几个。而陈庄村出身的陈疯子，恰恰是其中的一员。 所以，我才会这么一个不好的联想。” 众人都集体沉默了。 崔以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还是一脸的不解，问道：“我们武馆还怕黑道的人吗？左师父和几个大哥一出手，保准把他们都吓尿裤了！这对我们来说，根本不成问题呀！” 苏小灿摇摇头，叹息道：“不，黑道的人，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麻烦，甚至一个不小心引火烧身，就玩火自焚了！” 左大卫也难得没有反驳苏小灿，点点头，有些沉重地说道：“我是不怕他们，但其他人呢？就比如小灿这细胳膊细腿的，风一吹都要歪三分，碰到那些不要命的地痞流氓只有吃亏的份儿。更何况，我们身边这样的人还不少。” 陈云泽也跟着叹息道：“我们是开公司的，要的就是一个稳字，如果人心乱了，公司也就乱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 我们公司日后是要在元古市扎根的，要是得罪了这么一号人，我们这些当兵的不怕打架，甚至可以一走了之。 那剩下的人呢？ 小灿一家，甚至你们崔家，都将是受连累的对象。 我们不能拿大家的命和安危，跟这些亡命之徒来打赌。 而且，往往黑道能在一个地方成气候，白道的关系绝对不小。 这样的人物我们招惹不起呀！” 苏建国从听到苏小灿提到这件事跟陈疯子有关时，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开始默默地抽起了香烟。 等陈云泽这么一分析，其他人心情都跟着沉重了起来，忍不住跟苏建国要了烟，都蹲在一旁吞云吐雾了起来。 一下子，有种愁云惨淡的感觉。 苏小灿被浓烟呛得咳嗽了起来。 崔以安眼疾手快地起身，推开了旁边的窗户，扇了扇空气，主动问道：“左师父，我记得签字之前，你问小灿有没有问题，是不是准备拒绝签字的？怎么突然又同意了？” 见大家都看过来，左大卫抽了一口烟，翻了一个白眼，道：“你们怎么都看着我？做这个决定的人又不是我！我也是因为当时小灿给我写了两个字，觉得问题应该不大，才没有拒绝的。谁知道，小灿一下子就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陈云泽挑挑眉，终于把心里憋了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我当时就想问问你的，到底小灿给你写了什么字，让你突然就熄火了？” “京都！”左大卫没好气地咬牙切齿地说说道。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苏小灿这是要找靠山呀？！这么说，她是有把握把这件事解决了？！ 众人齐刷刷，亮晶晶地看向苏小灿。 苏小灿被盯得有些头皮发麻，说句实话，她还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主要是她不确定京都那边，能给她借多少的力。她都想好了，万一京都那边谈崩了，就让左大卫孤身进虎穴，直接把这个煤矿当求和的礼物，送给陈疯子算了。 不就是搭了一层地下室吗？也就是二十万嘛！这个亏，她认了！ 至于楼上利润的出让，其实她并不觉得原则上他们有吃亏。 因为，她在看到成世明给她的名片时，就已经决定要跟他们合作了。 现在，元古市还没有世纪商城，但是前世，苏小灿穿越之前，世纪商城已经开遍了元古市市区的每个角落，每个乡镇，成了百货业的no.1。 而原本他们这块土地前世建成之后，商城也是直接租给了世纪商城，让这一片成了经济最繁忙的地段。她都是世纪商城的忠实顾客，要买什么的时候，直接跑来这里购买。 不过，前世的这个商城没有他们现在建的这么大，而且它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她大学毕业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她才准备上初二，时间跨度有些太大了…… 虽然跟前世出入有些大，但一点都不妨碍她对世纪公司经营手段的信任。 不过，从初时的信任，到现在变得有些复杂了，甚至想到以后面对这么厉害的人时需要谨慎提防，都有些心塞。 苏小灿天生乐观的性格，眨眼间，就像想到，如果，她把别人以为的一件坏事变成一件好事呢？只要一想到，日后财源滚滚的陈庄煤矿此刻在自己的手里，就觉得豪气万丈。 第二百四十九章 背水一战 等她把陈庄煤矿的事情搞定了，就不是自己心塞，而是换成世明心塞了。 为了这份美好的心情，她也要赶紧努力去。 苏小灿一脸轻松惬意地看着众人，不负众望地说道：“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们只能背水一战了！ 不成功便成仁！ 想想以后我们公司将拥有自己的煤矿，想想未来可能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美好，请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听我仔细安排。 首先，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都注意点，不要单独出行。 爸，咱们家城里的房子不是最近已经完工了嘛？床和被褥都也是现成的，你和带着武馆的几个叔叔，先去咱们家修好的房子里住着。 武馆这边一定要持白天有云泽师叔或震华师叔其中一个人在。晚上，也要留几个叔叔在。 爸，为了保险起见，你把妈和小兰都接到武馆来跟萍雅婶一起来住。好在，现在是暑假期间，小兰也不用上学，关几天让她把暑假作业写完了也好。 工地，再分两个人值班就好了。那边有什么状况，可以立刻离开，不要跟对方碰面，咱们的人最重要。 云泽师叔带着以安哥一起跟世纪公司的人尽快把手续交接完，如果看情况不对头，就记得多带几个人。 鸿文大哥这次带来的人里，我记得师父你特别跟我提过一个人，曾经任过侦察排长，让他挑人把这件事情的始末尽快调查清楚，期限三天。 我和师父两人今晚就坐火车进京。在走之前，师父，我记得你以前的学员里是不是有一个就是混黑社会的，带上那个排长先去探探路，看看情况呀！ 我给建儒叔叔打个电话，把这边的事情跟他介绍清楚，让他在京都先有个准备。 好了，时间紧迫，任务繁重，责任重大，危险性高，大家赶紧忙起来，也注意不要单独掉队，各自保重！一定要等我和师父从京都回来！” 在座的每个人都感觉到身上的重担重了，个个精神抖擞地振作了起来，转身就开始行动了起来。 苏建国这就去找郑淑贤商量这两天临时到城里工住的事情，他心里明白，苏小灿、甚至整个璀璨公司，现在最大的弱点就是他们这个家了。 武馆里的人个个都是当兵出身，他冷眼旁观，发现这些人不要看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有真本事的人，随便叫出一个人都能轻松一个顶俩用。 哎，想想自己闺女招惹的那个传说中的人，他就后背发麻，可是看着苏小灿那双眼冒光的精神劲儿，他连一句阻止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临了，自己一家人倒是成了拉后腿的存在，这让他情何以堪？！ 转身，见了郑淑贤和苏小兰，他只说工地被有权有势的人给惦记上了，这两天怕找他们的麻烦，让她们去武馆住几天避避风头，不要出门，等小灿去京都找人把事情摆平了，就没事了。 郑淑贤和苏小兰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一下子就被唬住了，老老实实地带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去了武馆。 武馆这边，陈云泽已经跟世纪公司的那个助理打电话联系了，下午两点半约见，尽快带着手续办叫交接。 武震华负责武馆的完全问题，现在这里住着妇幼弱小，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被打击的重点对象，武馆周围的警戒一点都不能松懈。 左大卫在苏小灿安排完，就转身带着人去找那个学员了。 这也是苏小灿来了武馆后的一项新福利，为了更好地管理学员，苏小灿给武馆的每个学员都建立了一份档案，一些基本的个人信息，如联系方式、地址、姓名、职业都有记录。所以，他们现在找起人来一点也不费劲。 照以前左大卫懒散的习惯，除非很熟悉的人，大多数时候，他连名字都记不住，更不会知道自己的学员中就有混混，地址更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了。 左大卫这边的事情很顺利，他和那个侦察排长唐振宇找到那个人时，他昨晚跟人出去通宵，正在家里睡大觉。 左大卫两人确定了他在家，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利索地翻过了这家不高的围墙，敲开房门，把人堵到了床上。 他们只是为了打听消息，并不想打草惊蛇，左大卫和唐振宇忽悠他，自己睡觉没有关大门，今天来做学员回访，然后就顺口聊起了黑道的事情，听说什么煤矿、什么威胁人的小道消息。 那人也是个中二热血青年，都不用他们多问，就把自己知道的这件事的始末和不知道的听说的番外，都一一说给了他们听。 事情果然如苏小灿所料的那样，陈庄村里的那个煤矿跟陈疯子有关。不过这个人也就是这个帮派的外围人员知道的有限，说了一堆的狠话大话脏话，归纳为一个中心意思，就是那个开煤矿的惹着了陈疯子，然后，陈疯子就让人把他们家给砸了，还放话威胁他们。 最后，这人送左大卫和唐振宇离开时，还头脑不甚清楚地闪过一个念头：教练不是说自己没有关门吗？怎么现在门关的好好？还有他习惯顶着的粗重木头。大概，是教练顺手帮他关的门吧？…… 知道这件事确实跟陈疯子有关，接下来的调查就有了针对性，左大卫跟唐振宇交代了一下，定了一个大概的方案，并叮嘱如果有确切消息，他不在元古市，就打电话联系他，留了一个紧急联系方式。 苏小灿这边，也很快联系上了苏建儒，一开口就说道：“叔叔，我好像惹了一个大麻烦。” 等她交代完事情的始末，苏建儒扶着额头，瞬间觉得自己还没有结婚，就因为苏小灿这个熊孩子给气的心老了好几分。 苏建儒这边跟铁路上打着电话，给苏小灿和左大卫安排好火车票，就开始艰辛的找赵鸿文的过程，据说赵鸿文现在正在演习，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人给找回来。万一，通知不到位，最后小灿那里没处理好，让人家的几十万泡汤了，就不好了。 第二百五十章 还不够 苏建儒还在乐观地想着也就是几十万的事情，这钱来的容易，去了也不算太心疼。 万万没想到，这次苏小灿进京，自己倒是没有折腾出什么动静，元古市这边倒是接连出事。 苏小灿放下电话，就让武震华带着她回了一趟苏家村，收拾行李，准备进京。 这次，苏小灿和左大卫进京并没有住进军区大院，而是直接住在了苏建儒刚修建好的职工宿舍楼里。军区大院那边苏建儒的父母都在，连他大哥二哥的孩子都来京都避暑了。 苏小灿并不是打没有准备的仗，这次她来的时候，是把跟世纪公司的转让合同、煤矿的各项手续复印件都带来的。 连苏建儒这个没有接触过煤炭行业的人，看到煤矿的范围和储量时都吃了一惊，直道：难怪要被人惦记，就是他在元古市有这样一个煤矿，也难保不会被当地的有心人给下绊子。 苏小灿嘿嘿一笑，被成世明探明的储量算什么，更多更让人吃惊的事情还在后头呢！照成世明现在的手续来看，这个煤矿就是经营好了，也就是一个年产二三十万吨的小矿，能在煤质上占点优势，在苏建儒看来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他了解苏小灿现在的经济状况，一听说这个煤矿还没有开发过，知道前期的投资一定不是她能承担的，外加上碰到了跟黑社会有关的事情，他们搞不定，所以，才想着来京都找点外援。 照苏建儒的估计，苏家和赵家的能量就足够压住那条地头蛇，撑起这个小煤矿了。 没想到，苏小灿摇摇头，直接说道：“不够，还不够！” 苏建儒和在一旁听得都快瞌睡的左大卫都被苏小灿这句“不够”给惊着了。 苏建儒是觉得苏小灿太小题大做了，左大卫是见识过太多苏小灿妖孽般的如预言般的话语，被真的吓住了。 有前世记忆的苏小灿当然知道这个陈庄煤矿的底细，年产百万吨，据一次公开的煤矿报表里清清楚楚地写着一百五十万吨的大型煤矿，问题还是一个新矿。那里因为地理位置偏僻，交通条件不好，初始煤层比较深，到现在，它所在的煤田都没有一个坑口。 这就意味着，他们的煤矿一旦开启，就直接霸占了一个煤田。 这样的好事，她不认为只有两家远在京都的人能压得住，而且，她还是有野心的。 当年，陈庄煤矿才开没多久，即便是国有的煤矿，还是在煤田外围有了两三个当地政府开的小煤矿瓜分这块肥肉。 如果，只是苏赵两家人的话，是没有这么大能量的，还可能因为被人嫉妒而被穿小鞋。 而一个小煤矿，日后要因为经营不顺，再返回来找苏赵两家出面，就显得杀鸡用牛刀，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与其日后麻烦不断，看着苍蝇蚊子蛇虫鼠蚁一大堆都来凑热闹，还不如一次性搞个大发的，吃个让人无法撼动的独食。 想要这样，就要煤矿的后台够硬，够强。 而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拉关系，拉更多的更厉害的关系。 苏建儒很显然没有接受到苏小灿内心的骚动，他还真没有把这样一个小煤矿放到眼里，如果真有什么巨大的利益，他身边这些人还不跟闻到腥味一样，早就出手了吗？ 当然，此刻的人们都没有料到几年后，煤价会上涨到那样骇人的地步，买煤的人都是提着一箱子一箱子的现金去直接托关系，才能找到货源，完全的卖家市场。 此刻，摆在苏小灿面前最要紧的就是要把这诱人的蛋糕让更多的人闻到香味，当然仅限于跟苏赵两家关系不错的人。 “叔叔，我知道你觉得我是小题大做了，一个只是才探明储量，完全未开发的小煤矿，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让人心动。 但，如果我说，成世明的这个采矿证上的生产规模和采矿面积不仅这些呢？” 苏建儒和左大卫对视了一眼，都打起精神，再次看向苏小灿。 苏小灿万分庆幸自己有先见之名，来之前，还抽空去找了一趟连方友，连求带威胁，让他从市委办公室里偷偷复印了一张s省的煤炭资源分布图。 苏小灿从一大堆的资料里找出这张图，铺开给他们看，因为原图太大，她也就是将就地复印了元古市周边的图。 图上是一大堆的线图和数据，密密麻麻，让外行人看得头都有些大了。 苏小灿初时也是万分头疼，可是，为了让自己的理由更充分一些，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在火车上研究了很久，还真让她看懂了一些。 苏小灿用手指着陈庄村的地方，“你们看，这就是陈庄村，我们现有煤矿所在的地方。” 然后画了一个大圈，“这是煤矿所在的煤田。” 一边比划着，一边抬起头，苏小灿两眼冒光地说道：“这个煤田是一个大圈，而我们现有的煤矿所开发的仅是里面的一个小圈。如果，我们有能力，有实力，把小圈直接扩大到整个大圈…… 你们觉得我们现有的力量能不能守住这份独食？ 与其觉得这个小矿没滋没味，不如，我们干脆把动作搞大点，直接拉人拉钱拉关系，大家一起坐地分赃算了。” 左大卫几乎都快黏在图纸上了，有些心飘飘地看着所谓的大圈和小圈，奈何都没大看懂。 苏建儒闭眼沉吟着。 他新认的这个侄女是每次见面都在刷新着他对她的认知，每次在他以为这已经够厉害了的时候，她就会创造出更让他惊喜和惊吓。 再睁开眼时，眼里已经只剩下郑重和严肃：“小灿，这件事，我们需要时间和有力的数据，你把你的意思已经传达给我了，我稍后会跟鸿文好好商量一下的。 既然，你都把自己的''野心''暴漏得这么彻底了，我不会不当回事的。 现在，我们最关键的问题是，让元古市的那条地头蛇学乖了，不要给我们闹事。 当然，鉴于你惹事生非的程度，我会尽量一下性把问题彻底解决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让人眼热、心动（为第一张月票加更） 听了苏建儒的保证，苏小灿从听到这个煤矿开始，脑海里急剧策划的这么一场大的让她都为之要颤抖的事件，终于有了一个说法，她都忍不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绷着的神经，慢慢地放松了下来，身体都不由自主地软趴趴地靠在了椅背上。 看着苏小灿松懈下来的样子，苏建儒不由自主地笑了，抬手用力地摸了摸她的头。 “小丫头，我还以为你的心就是铁打的，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呢？！现在捅这么大的篓子，万一，我要是也给你兜不住，你该怎么办呢？” 苏小灿躲开苏建儒的手，嘿嘿一笑：“我都想好了，大不了，就当自己长个记性，吃个教训，把煤矿送给那个陈疯子算了。我不信，自己把肥肉都送到他嘴边了，他还会把我们怎么了？就我师父的身手，他也得礼让三分，小心着点自己的小命！” “合着，你还把我也给算计进去了呀？” 左大卫还在那里研究那张让人眼花的地图，主要是他认出了这地图是苏小灿在火车上看过的。 结果，什么内容都没有看出来反倒是听到了苏小灿那拿自己当靶子炫耀的话语。 “师父，这叫能者多劳！如果，我不是相信你的实力和能力，我也不敢当时做那个决定。这就是有后路、有后台的好处，师父，你太厉害了，你说是不是？” 苏小灿一点也不介意多给左大卫灌点迷魂汤，最主要的是这还都是她的心里话。 如果，不是当时她身边有左大卫一群人的存在，只有苏建儒的关系，她都要掂量一下后果会有多严重。胆小点，就直接拒绝了成世明的提议；胆大点，也不过是先稳住成世明，等苏建儒这边有了确切的消息，再回头找成世明。 但，这耽误的时间有多久，这其中会发生多少的意外，成世明会不会再次坐地起价，……什么样的意外都可能发生，她再想这样毫无顾忌地畅想美好的未来，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当然，这些话，就不用跟左大卫说明了，不然，他该多得瑟呀！ 左大卫不明白其中的危险，苏建儒却是一听苏小灿的话，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嗯，不错，兄弟，你终于有点价值体现了！” 说这话时，苏建儒都有些酸溜溜的，感觉自己好像成了替补，有些不高兴了。 苏小灿看苏建儒一脸轻松的样子，还在想着怎么加重砝码，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拿了纸和笔，示意两人看过来，道：“叔叔，师父，你们都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这煤矿怎么挣钱。 我给你们算笔账，一个年产百万吨的煤矿，假设一年生产三百天，每日的生产量是三千三百吨。 现在的煤价每吨不到二百元，也就是一天的销售额就是不到六十万。 请听清楚，是每日的销售额，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们想想一年会有多少钱？！ 如果，我们建的这个煤矿再大点，年产二百万吨、三百万吨呢？ 再如果，煤价开始上涨，一吨煤的价格涨到四百元，甚至六百元、上千元呢？ 你们算过，每日会有多少钱的进出吗？ 光银行的这些账面的流动，也够让人眼热、心动了吧？” 苏小灿信誓旦旦地说着美好前景，看着苏建儒和左大卫都目瞪口呆的样子，坚决不说，其实每吨煤的成本也挺高的，这样算下来，也就是账面好看。只有再过几年，煤价涨到最高价位的那几年，才是真正的赚钱。 当然，如果现在不把煤矿开启，赶在煤价黄金时期建成，她就是再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保证今日忽悠的人能挣到暴利。 所以，他们就是在跟时间抢钱。 苏建儒喝了一口茶几上已经冷了的茶水，慢慢冷静了起来，再抬头看苏小灿，满是无奈：“小灿，你这大饼画的太假，太经不起推敲了。 你光让我们看到挣钱的好处了，怎么不说说，这么大的煤矿，光前期的投资就好几个亿呢吧？ 而且，现在的煤价一直都很平稳，一点都没有上涨的趋势，你所说的挣大钱，也不过是一句空话大话而已。 你知道嘛，我们要是说动了更多人来参与到这个煤矿的建设中去，这么大的投资，未来两三年内是不会有盈利的，未来的利润还不知道够不够银行贷款的利息，这并不是一个划算的投资。 你这番话，也就是骗骗你师父这样没有开过公司的外行还行，只要是内行人，一眼就能看穿你的底细。” “但是，还是十分诱人，十分让人心动，对不对？” 苏小灿心虚了一下下，注意到苏建儒的笑容带着几分苦笑，大胆地猜测道。 “哎，你呀，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苏建儒摇摇头，手指敲着茶几台面，“这件事，想要一个周全的计划，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不过，好在，你当时十分胆大地先把煤矿的开采权争取到了，那么主动权就掌握到了我们的手里。 我会尽快让人把那个煤矿的储量和煤质重新测量一下，然后才能确定我们将来需要把我们的范围扩大到什么程度，需要些什么人。 哎，我一个学计算机的，搞起煤矿，还真是外行，都快头疼死我了！” “能者多劳嘛！叔叔，相信我，这次的买卖只要抓紧时间，抓住机会，我们赶上好的时候，一定会把我们的投资，成倍地挣回来的。到时候，大家不要因为钱来的太容易而堕落了，就是万幸了！” 明明是一件让人激动的时刻，苏小灿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自己去了煤矿上班之后，听到那些常年跟煤炭打交道的人讲起的那些突然暴富的人，因为那几年煤炭形势过好，手里的钱感觉不到分量，就开始赌博、吸毒，没多久，就倾家荡产。 甚至，一度，在元古市流传着一个笑话：某东南亚的邻国来访我国，只知道我国有一个京都和元古市。因为那几年去那里赌博的人数不胜数，随便在那里都能碰到元古市人。 第二百五十二章 出事 这次谈话就因为苏小灿莫名其妙的感伤而终止了。 他们都不知道再次续起这次谈话已经是九八年新年后了。 而此时的元古市一点也不平静。 苏建儒跟左大卫、苏小灿聊完之后，就着手处理这件事。听着跟交代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实际处理起来，其实挺麻烦的，最关键的就是到底那个陈疯子现在背后的人是谁，不能一击即中，就会后患无穷。 就这样拖了一天，苏建儒才处理好了这件事。 而中间隔着的那一天晚上，就险些出事。 元古市太小了，抬头低头都能碰到一个熟人，随便聊聊就有拐着弯的亲戚关系或者朋友关系。 一个煤矿的所有权转让，还是被某人紧盯着的地方，要知道这件事，实在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不用成世明去宣传，就陈云泽去办理那些过户的手续，便被有心人给顶上了。 陈云泽作为一个作战部队的特种兵出身，怎么会这点警惕性都没有，老早就发现了对方的窥视，可是，对方在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地看着你办后续，他也没办法，还为了怕留后遗症，着急地尽快办完。 第一天晚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但第二天晚上，就有人鬼鬼祟祟地跑到武馆去泼油漆。 武震华的全方位布防在有人踏入武馆三米之内时，就开始报警。 泼油漆的人才提着油漆桶，准备行动，就被人抓了一个现行。 武震华和一个值夜班的人一人一脚，就把那人踢的一声惨叫，再也爬不起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黑暗里听到惨叫声，瞬间就冲出了十几个人，手里拿着棍子，不管不顾地就冲了上来。 对付这些乌合之众，武震华一人就能搞定，就是这边动静有些大了些，有些惊着了武馆里的人，当然，只有武馆旁边的人。 这群人全部被打倒之后，还有人挣扎着要起身，就听到口哨声响起，便相互搀扶着，警惕地看着武震华，很快就撤退了。 如果陈疯子就这点能量，也不会在元古市的黑道上一手遮天了。 苏小灿的新家也被照顾了，好在被分到那边的几个退伍军人身手都还可以，没有吃多大的亏，就是新房子的墙上被泼得红色油漆和脏物一大堆。 他们这个院子里因为有人，又出去抵抗了一阵，并没有被波及很多，倒是隔壁被卖出去的新家遭殃的程度更甚一些。 不管怎么样，人没有出事，都是万幸！ 损失最惨重，被关照最多的还是工地，也出事了，这边陈疯子被分去的人最多。 当初苏小灿走的时候，就怕这里出事，特意嘱咐过诸葛磊，让他尽量下工之后，把能收拾的工具都锁到已经建好的地下室里，看守的人也尽量换成退伍军人，一般看大门的人怕会被无辜遭殃。就是退伍军人如果看形势不对，也不要硬上前，尽量观察形式，及时撤退。 好在，他们做的防备比较周全，在工地，这些人带的可不是红油漆这种吓唬吓唬人的东西，带的是汽油，直接围着工地就开始倒汽油。 那两个被留在这里的军人一看情形不对，转身就借着夜色和障碍物，飞快地跑回武馆，打电话叫了火警。 总算是在火势成气候之前，消防车就赶到了。感谢一下元古市比较小，消防队就在东风街的那一头，火警一报，消防车连一个红绿灯都没有耽搁，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到位了。 当然，当消防车的警灯一响，这边陈疯子放火的人就撤退了。 工地这边总算是损失不算太大，硬邦邦的水泥墙面经受得住了火势的考验，就是那些建筑工具都不能再用了。 出事后的第二天一大早，苏小灿和左大卫接到电话时，脸都绿了。 苏小灿转身就半眯着眼，问起了左大卫，元古市那边有没有人会现场取证的，最好能弄到有效证据，还能直指陈疯子。 左大卫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道：“有人会取证，能不能指向陈疯子，要看现场的情况。但是，小灿，我不得不对你说一句实在话，就陈疯子那样的人，那样的势力，你想要凭借这些证据就搬到他，只能是天方夜谭。 最重要的是，我们的损失不够严重，这样轻易地把虎打伤，却没有一击即中，彻底打死，只会让老虎养好伤之后，反扑的跟厉害。 所以，为了撒撒气，我可以让人去收集证据，但是仅限于此，我们现在不能跟陈疯子对上，要徐徐图之，懂吗？” 苏小灿翻了一个白眼，她又不傻，怎么会做出以卵击石的事情？！ 她就是想到后年严打，陈疯子就要倒台了，她心里憋着这口气，怎么也要到时候来个落井下石，才能舒坦了。 当然，这些话，她不能这么说。 “我有说现在用嘛？我留着，我就不行了，他陈疯子真能在元古市一直一手遮天，不出事？ 哼，等到他倒台的时候，我说什么也要去踩他两句，以泄我今日心头之恨。” 左大卫看苏小灿没有冲动，也松了一口气。 他也觉得这件事太憋屈人了，所以，交代唐振宇采集证据的时候，让他尽量详细且周全一些。 他们两人都没有想到，今日仅仅是为了泄恨的举动，回元古市之后，这些证据也就是被锁在档案室里落灰尘，有一天，会给他们带了不小的惊喜。 苏建儒知道那边陈疯子已经动手之后，立刻怒了，也顾不上欠人多大人情，关系够不够到位了，直接找了s省公安厅的人，向元古市施压，威胁到如果此次纵火事件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就等着这件事捅破天吧！ 很显然，苏建儒找的关系很到位，不到一个小时，那边就回过电话来说，元古市那边已经找人打过招呼了，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还笑称，让苏建儒不早点打招呼，就说璀璨公司是他罩着的，现在差点伤了自己人，把关系闹僵了多尴尬。 第二百五十三章 他不甘心 事情解决了，苏小灿和左大卫也得赶紧回元古市去了。一是暑假就要结束了，苏小灿要赶着回去准备开学。二是心里有事，他们才出来几天，那边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管是受惊吓的家人，还是差点被毁掉的工程，都让人放不下心来。 苏小灿还偷偷跟苏建儒交代，一定要把她嘱咐的事情当回事，这样一个天大的机遇摆在面前，要是错过了，准后悔一辈子。 苏建儒直对苏小灿的财迷心窍没办法，甚至心里在嘀咕：小灿是不是觉得自己手里没钱，开不起煤矿，挣不到钱才这么着急呀？果然，是想钱想疯了的节奏，不然，也不会冒着惹那么大麻烦，还要把煤矿这一摊子给自己揽下来。 说来巧了，苏建儒送苏小灿和左大卫去火车站坐车的时候，正好碰到赵鸿飞来送崔以沫，两边的人在候车大厅碰了一个面对面。 苏小灿看着眼前又瘦又黑又稳重又高了一些的崔以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冒起了委屈的酸泡泡，眼泪都快流出来。 赶忙趁着大家说话的功夫，抬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擦掉了快流出来的眼泪。 三人上了火车，跟人调换了一下位置，坐到了一起。 崔以沫这才有空问苏小灿怎么突然进京了。 左大卫一说起这件事就火大的不行，可是火车这样的公众场合又实在不是谈这种隐私的地方。 对这种小问题，左大卫直接用元古市某地方连本人都听着费劲的方言，跟崔以沫唾沫纷飞地说了起来。 崔以沫也是连蒙带猜地把事情经过给搞明白了，心疼看着躺在卧铺上，明显瘦了一圈的苏小灿。 苏小灿则是努力分辨着左大卫的方言，听他说完了，忍不住吐槽道：“师父，我怎么不知道这种方言说起了这么绕口呀？！平时听别人说起来，还听好懂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快成了外星语？” 左大卫猛灌了一大口的白开水，以补充流失过多的唾液，得意地扬扬下巴，道：“小样的！告诉你，这也属于特种兵的训练课程之一。有时候任务特殊，用这种谁也听不懂的方言反而更加隐蔽。 你听说在战场上用方言当密码传递消息的故事没有？ 其实吧，我觉得元古市的方言就特别具有这种素质。你看看，一个元古市才多大点地方，一个山头一种方言一种口音，就我知道就七八种，稍不留神，就听不懂对面的本地人说的是什么话了。 对你们这样的地方，我也是醉了。” “所以，你没事就去探索了一下元古市方言的奥秘？你可真够闲的呀！” 苏小灿本身是元古市人，一点也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奇怪的，反而觉得左大卫这种行为特别的无聊。 倒是崔以沫听了左大卫的话，一脸严肃的表情，陷入了沉思，深觉得他的话有理，平日里更是注重了这方面的学习和培训。 没想到现在的一个小小的举动，日后会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帮他传递出重要的消息。 两人这么一打岔，就把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 这一路的火车上，大家尽量聊着轻松的话题，都绝口不提元古市的事情。 回到元古市的时候，虽然已经到了傍晚，但是夏天天长，太阳还露了半张笑脸，没有下山。 这次接他们的人巧了，还是苏建国和崔以安。当然，这是在苏小灿打过电话，通知了警报解除之后，才来的这两人，不然，一定得多来几个武力值超群的人，以防在家门口又干上了。 他们都没有料到崔以沫也跟着回来，只骑了一个摩托车，一个自行车。最后苏建国骑着摩托车带着苏小灿和崔以沫，左大卫骑着自行车带着崔以安，一起回了武馆。 这次他们出门都没有带多少的行李，没有多少负累，苏小灿直接跟苏建国提议先去了工地。 跟在后面的左大卫一看前面摩托车的路线，就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叹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工地还是那个工地，停工了一天，私底下正好方便唐振宇收集证据，今天才开工，仍旧一派热闹的场景，到处都是忙碌的工人，此刻正三三两两地收拾东西，往外走，要下班。 只是入目的都是一片漆黑、杂乱无章。 原本应该欣欣向荣的地方，现在到处散发着灰败。 苏小灿站在路边，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鼻子一酸，无声地落起了泪。 左大卫狰狞着脸，咬牙切齿，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三个脏字“狗r的”。 崔以沫绷直脸，双手握紧成拳，虽然他离开元古市的时候，这里还是一个大洞，现在都修起来了，但也不能抵挡这一片狼藉给人带来的感官刺激。他只要一想到如果不是苏小灿去了京都，出这么大的事情，她一定会到现场。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自己该怎么办；反正此刻，他仅仅是这么一想，就心揪得疼，喉咙堵得气有些不顺。 明明很喜欢一个人，愿意用生命去保护她，可是，面对现实时，才发现什么都如此的苍白无力，他空有了一身的力气，却稚嫩得帮不上任何忙。 小灿走得太快了，自己只是在后面追逐，就真的够了嘛？ 如果不能跟她并肩同行，为她挡风遮雨，自己的存在，真的还有必要，还有意义吗？ 这一次，他对之前的信念又开始动摇了。 转头，看着苏小灿一脸坚强、却无声落泪的样子，抬手想抹去那些让人看着刺眼的泪水，却停在半空中，怎么也探不过去。 自己难道就甘心这样连安慰她的权利都没有吗？这样不停地追逐，就是他的命运吗？这样的他能帮到苏小灿什么？ 不，他不甘心！ 他想为苏小灿撑起一片没有雨的晴空，想看着她无忧无虑、快乐的成长！ 所有的退缩都显得那么不堪一击，瞬间就坚定了决心。 他要更加的努力，加快步伐，争取早日追上苏小灿的脚步！ 第二百五十四章 吴方钱 崔以沫对苏小灿的感情再次有了新的感悟和升华，苏小灿本人还在心疼肉疼各种疼。 看着眼前的工地，虽然诸葛磊说过对建筑物的损坏度并不大，但看着这场景，肯定当时情况很危机，火势还不小。 这些损失都是需要钱的，可是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之前，还想着能从成世明身上割点肉下来，结果，接收的煤矿现在就是一个赔钱货，能不能变成印钞机还要运气好不好。 最近运气太背了，就不是一点点的背，是很背！ 好想骂人，好想爆粗话呀！ 不行，这里不能待了，看多了心脏受不了。 苏小灿抬手用力把代表懦弱的眼泪给擦掉，红着眼睛，跟一旁的苏建国，道：“爸，我们回家吧！看着堵心！” 为了保险起见，今天听说苏小灿和左大卫要回来，苏建国才让郑淑贤和苏小兰回家，新家也就是才收拾了一下乱七八糟的院子，有两块被砸碎的玻璃还没有来得及换上，好在现在是夏天，点上蚊香驱驱虫子，还是可以住人的。 这些都是其次的，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门外院墙上被人泼的一排红杠杠的油漆，很多快的油漆因为泼多了，顺着墙往下流，看着向一道道被人划出了血，然后不断地往外冒着，特别的瘆人。 苏小灿站在自己门外，眼睛里脑海里都是一片的殷红，头脑发热，只觉得血气都涌到了这里，咬得牙齿都咯咯之响。 陈疯子是吧？这个血仇，我记住了！不就是忍一时胯下之辱，待他日，看你我谁能笑到最后！ 一个只能蹦跶两年的秋后蚂蚱，我就先忍了这口气！等你下台时，看我怎么让你永远都不得翻身！前世，陈疯子被判了无期，后来变成二十年，最后，她出事之前，听说他表现良好，已经提前出狱了。 哼，这一世，你遇到了我，惹到了曾经最优秀的侦察兵，就你那些丑陋的过往，非要在审判的时候，都给你兜出来，让你把牢底坐穿不行！ 之后，苏小灿也确实是让左大卫这么做了，直接促使陈疯子倒台倒得更快更彻底。 此刻，苏建国带着苏小灿和不放心的崔以沫都站在新家外边有一会儿，都酝酿了不少的情绪，可是，大门紧闭着，都没有人出来。 说起来，门外的摩托车声音都响了起来，郑淑贤和苏小兰应该是知道苏小灿从京都回来了，怎么都没有人出来迎接呀？出什么事了么？ 三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担忧，脸色都顿时难看了起来。 苏建国掏出钥匙，开门的动作都有些发抖，好几次都没有塞进钥匙，还是崔以沫从一旁把钥匙接过去，打开了门。 三人急步快行，几步就进了房门。 一看，客厅里，郑淑贤安安稳稳地坐在哪里，只是脸色有些难看，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背对着大门的的沙发上，听到动静，站起来一个略带讨好的男人，看到苏建国，一脸笑容地说道：“建国兄弟，你总算回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可嫂子一直说你有事不在，我还以为你是躲着我呢？！” “我躲着你做什么？”苏建国皱了皱眉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现在脑袋都有些木木地，反应迟钝，转头就没放在心上，而是问向郑淑贤，“小兰呢？” 郑淑贤一看苏小灿回来了，原本堵到喉咙眼的那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就散开了，带着疲惫地笑，赶忙起身，一边接过崔以沫手中苏小灿的行李包，一边说道：“小兰在楼上做作业呢！ 这是以沫也从京都回来呀？你们不会是坐着一趟车回来的吧？你这孩子，要回家也不跟家里打声招呼！ 小灿，忙了几天，累不累？快上楼洗漱一下，现在我就去给你们做饭，不知不觉都现在这个点了！ 建国，你带着客人，去书房里谈谈吧！” 苏小灿看着郑淑贤那有些难看的脸色，在看看一旁的这个陌生人，扭头看向苏建国：“爸，这位叔叔是谁呀？你们认识吗？” 苏建国明显还不知道来人的意图，想着之前两家的关系还算可以，没有接受到郑淑贤的眼色，介绍道：“小灿，这是你吴方钱叔叔，就是我以前跟你提过的买了咱家隔壁房子的人。方钱兄弟，这是我家的大闺女。” 吴方钱哪里会把一个小姑娘放在眼里，匆匆对苏小灿的方向点点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就着急地对苏建国说道：“建国兄弟，我跟你说个事情吧！你看，你这两天闹得动静这么大，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害得我新买的房子也被人泼了油漆，砸了门窗。 我也不想落井下石，可是，你看，我也就是一个做小生意的人，实在是不敢得罪人呀！ 现在都有人跟我传话，买你的房子，就是得罪那位了。 我一个小人物，实在是不敢掺和你们这些人的事情。 建国兄弟，你就醒醒好，把你家的房子再买回去吧！ 我真的是没办法了，今天我家的小店都让人堵的不敢开业了！” 苏建国脸色跟郑淑贤一样难看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发言，一旁的苏小灿就开口道：“我们家再买回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毕竟房子过过你的手了，即便你们没有住，也是要算折旧费的。 你买的时候四万，现在想我们买回来，三万五。 你要是同意，明天就拿着房产证和土地证来拿钱过户。 不同意，你就继续放着发霉吧！” 吴方钱一听不干了，他当初买这房子的时候就有些急，觉得买贵了，都想好了接着这次的机会，原价再买回去，自己也不赔钱，正合算。 可是，苏小灿一开口，就让他损失了五千块钱，这是割他的肉喝他的血呀！吴方钱怎么肯干？！ 当即，就黑着脸，不悦地瞪了一眼苏小灿，才生气地对苏建国说道：“建国兄弟，我是觉得你为人不错，当初才想着从你手中买下这套房子的！你怎么现在就任由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跟我说话？！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 我们做邻居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觉得特别憋屈的苏建国和郑淑贤，看着苏小灿一上来就把人挤兑成这个样子，心里一下子就像被熨斗烫过一样，舒坦极了，整个人都跟着轻松了起来。 郑淑贤终于露出笑脸，拍拍苏小灿的头，对苏建国说道：“你们谈正事，我就先去忙了！” 扭头，还心情不错地十分礼貌地跟吴方钱点点头，给一个笑脸。 气的吴方钱就觉得自己的心肝都快挤兑出来了，半举着手，愤怒地控诉道：“建国兄弟，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朋友的吗？让自己家的女人给我脸色看？” 苏建国眼一瞪，嘴一抿，就准备发火。 苏小灿拉了拉他的衣角，微摇头。 苏建国压过心里一转而过的怒火，似笑非笑地说道：“看吴兄弟你说的哪里话？我老婆给你一笑脸，怎么反成了给你脸色看了？难道黑着脸对着客人才是对的？ 对了，吴兄弟，我手头没有钱，你应该清楚地知道我修房子的时候，是借了不少钱的。 只是，你现在又着急地想把房子重新卖给我们…… 我给指条明路吧！” 说着，苏建国就把苏小灿拉到身边，指指她，道：“看见我这闺女了没有？她有钱，还十分有钱！你要是真想卖房子，最好好好地跟她商量一下，她现在出价三万五，你跟她商量商量，能不能多卖点，就看你的本事了！ 请相信我的话，你既然知道我的为人，就一定知道我没有说谎的！” 说完这些话，苏建国有种做完恶作剧的爽快感，大手一挥，把小灿往前推推，“以沫，你陪着小灿在这里跟这位吴叔叔谈谈房子的价格，我进厨房陪你妈去给你们做饭！” 崔以沫本来是听说这几天出过事，怕苏小灿跟苏建国回家的路上不太平，才跟着过来看看，如果没事就去武馆的。 没想到路上太平了，家里会不太平。 看这个叔叔虽然武力值就是苏建国都比不上，但是真这样让苏小灿一个人去面对他，自己心里又不安。 现在苏建国的话，让他有了台阶下，一脸面无表情，心里去乐开了花，拉着苏小灿的手，走向了客厅里的沙发上。 吴方钱看看走开的苏建国，又看看客厅的苏小灿，不大的眼珠子转了又转，最后一狠心，还是去了客厅。 如果苏建国说的话是真的，自己只能认命去哄一个孩子。 如果苏建国说的话是假的，他可以借此为把柄，再抬抬房价说不定都是可能的。 就这样吴方钱抱着这样的心态，面对上了苏小灿。 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可惜，这也要看看他挑战的对象是谁，这就是一个漫天要价的主，上一任被坑的主，出价二十万，她就敢回二百万，虽然最后的解决是自己也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 直到郑淑贤的饭都做好了，吴方钱还没有拿下苏小灿。 最后还是苏小灿实在听不下去了，主动说道：“我再加一千块钱，三万六。你如果要卖，明天就把证件准备好，我们一手交房一手交钱。如果不想卖，你就看谁愿意买谁买去吧！ 现在好走不送！” 苏建国出了厨房正好听到苏小灿说最后一句话，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烦躁，想到自家闺女才从京都回来，连口热水都没有喝上，就被人缠着在这里砍价，为自己的父母解忧，心里顿感过于不去，赶忙上前就把不甘心的吴方钱拖走，送出了门。 郑淑贤这会儿已经把面条都做好了，每人一大碗，给端到了餐厅，崔以沫应是被按着也吃了一碗，反正武馆那边肯定也知道崔以沫这会儿都没有回去，是在苏家吃饭。 吃得多了，就渐渐习惯了。 一家人心情愉快地吃了一顿团圆饭。 晚饭后，苏小灿把崔以沫送到大门口，看着崔以沫略有些犹豫的神态，背对着他奸笑了一下，才一本正经地问道：“以沫，你是不是有心事呀？一晚上，只见你心不在焉的！” 崔以沫终于憋不住，抬头，认真地问道：“小灿，你说，我们家买了你们家隔壁的房子，好不好？” 苏小灿眨了眨眼睛，聪明的脑袋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崔以沫在说什么，回味了一下他说过的话，才歪头，道：“以沫，只是一套房子的钱而已，我还是不缺的！所以，你完全不必要为了让我，让自己家着急地买什么房子，还我人情。” 崔以沫挠挠头，他刚开始却是有想这么做的，但深思熟虑之后，把这件事的利和弊一分析，就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简直太漂亮了。 家里在城里买了新房子，照苏小灿的话，就是以后不住也可以留着升值。这里离武馆和学校都不远，在暑假之前，还听方萍雅还说要在城里租房子，一家人都在城里住，租房子哪里有卖房子来的划算，再说，他们家现在正好手头有这点闲钱。 最重要的是还能跟苏小灿成邻居，她有什么事情，自己也不用因为两家离得太远，都无法照顾到。 想到最后那一点自己的小心思，崔以沫憋的脸都红了，支支吾吾地问道：“我们做邻居，你不喜欢吗？” 初时听到崔以沫买房子并没有多想，现在一被提醒，苏小灿眼睛都一下子变成灯泡，直冒耀眼的光芒了。 跟崔以沫做邻居，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么好康的事情呢？ 苏小灿抬手，垫脚，拍拍崔以沫的肩膀，奸笑道：“呵呵，孺子可教！” 崔以沫落荒而逃。 郑淑贤出来看看苏小灿怎么还没有回屋，正好看到崔以沫脸红地跑走，走过来，拍了她的肩膀，抱怨道：“又欺负老实人了？你说说你现在还有几个同龄的的好朋友？也就是人家以沫憨实，一直被你欺负着，还任劳任怨，不吭一声，换了其他人，早就被你给气跑了！ 所以，小灿，不是你妈我说你，你也要收收这老爱欺负人的毛病了，把人吓怕了，我看你去哪里后悔去！” 第二百五十六章 安家在城里 苏小灿翻了一个白眼，这是亲妈吧？哪里有这样诅咒自己闺女的？ “妈，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做，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对了，妈，你看崔以沫一家以后跟我们做邻居，你喜欢不喜欢呀？” 郑淑贤随着苏小灿的话，畅想了一下，便点头道：“要是跟以沫这孩子一家做邻居，仔细想想，还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哎！ 不对，我们家跟他们家隔着可远了，怎么可能做邻居？ 也不对，你这丫头鬼着呢，如果不是有什么风声，你是不会这么说的！ 老实交代，这一会儿的功夫，你又做了什么事情？” 苏小灿嘻嘻笑了两声，进了屋，就对看电视的苏建国说道：“爸，我给咱家旁边的新房子可能找到下家了！” 郑淑贤还在想着刚才苏小灿的话，拉住她，道：“你不要转移话题！一直神神叨叨的，到底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苏小灿眨眨眼，想着自己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满了，毕竟刚才也就是崔以沫自己的想法，万一回去跟方萍雅商量不好，自己这会儿说出来，只会让大家都空欢喜一场。 还不如，保持点神秘，让大家都猜着玩好了。 反正，明天要是崔家不买房子，自己就说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不让他们太操心好了。 不过，怎么一转眼苏小兰又不见人影了？ “有什么事，明天你不就知道了吗？对了，妈，这小兰也就刚才吃饭的时候出现了一会儿，怎么又不见人影了？连她喜欢的电视剧都不看了？？” 郑淑贤一想到这个就万分头疼，道：“这丫头性子太野了，你说她才多小的一个丫头呀？这来城里不过是一个多月，就跟附近的小孩子们都玩上了，疯了一个暑假。 这要不是这两天家里出事，拘着她，做了两天的作业，估计她都想不起来自己还有暑假作业这回事！ 这不，这两天，正用功补作业呢！” 苏小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喝着水，沉吟了一下，问道：“爸，妈，你看你们现在一直都在城里忙着，都很少回苏家村了，你们又没有想过，咱们把家就安在城里算了？！ 正好，我们现在的房子离市五中也近，我上下学也方便，不用每天起早贪黑地一趟一趟往村里跑。 还有呀，这附近不是正好有城东小学吗？你们看，咱们找个关系，把小兰也调到城里来读书，怎么样？ 这样子，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间也能多点！” “妈，姐姐的这个主意简直是太好了！我也来城里读书，好不好？”一直在楼上当隐形人的苏小兰听到苏小灿说完，迫不及待地就在二楼的楼梯拐角处喊着，觉得自己这样说，怕郑淑贤不重视，一步两三个台阶地就跳了下来。 苏小兰像子弹一样，就冲到了郑淑贤的怀里，抱着头，仰着头，可怜兮兮地说道：“妈，你就同意我姐的主意吧！你都不知道，来城里读书有多扬眉吐气！ 我们班之前的一个小胖子跟爸妈就来了市里读书，村之后，看人的时候，眼睛都跑到头顶上去了，一副我最厉害的样子，好像谁都比不上！ 哼，就是一个考试不及格的差生，横气什么呢？太让人气愤了！ 妈，我一定要跟姐姐一起来城里读书，你总不想让我被人看不起吧？ 再说了，妈，奶奶做的饭好难吃呀！跟猪食一样，还跟家里就是卖盐的一样，什么饭菜都咸的我饭后要喝好几缸子的水！ 妈，你和我爸，还有我姐都天天在家里忙活，就扔我一个人在村里，很可怜的！” 说到最后，苏小兰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得要命，无声地哭泣了起来。 郑淑贤无奈地抬起头，看向旁边的苏建国：“孩子他爸，你是一家之主，你倒是说句话呀！” 苏建国抽了一口烟，没让娘三等多久，就掷地有声地说道：“小灿说得对，我们以后在城里的时间比在村里多，与其两边跑的麻烦，不如都搬到市里算了，这样大家都能照应到！ 明天我就去找人问问小兰读书的事情，这不是离开学还有几天吗？我争取把这事给办下来！” “老爸万岁！老爸最好了！”苏小兰兴高采烈地就转身又扑到了苏建国的怀里，还借机亲了一下他的脸，把苏建国的老脸都弄红了。 苏小灿没好气地磨磨牙，泼着冷水，道：“苏小兰，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不回村里读书了，就不用写暑假作业了，我告诉你，老师不管你，爸妈也得监督着你把作业写完。不然，你还一个人在村里继续读书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忘了说了，小兰，你要有了个心理准备，先不说，你开学后不知道能不能跟上城里的课，需不需要留级，就说，城里的学校可是六年制的。 哎，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呀！” 苏小兰的好心情还没有落地，就被苏建国挂了一块大石头，直接沉底了：“小兰，你姐说的对！赶紧把暑假作业写完，我好拿着给你们新老师看看你的水平能不能继续读四年级，听说，还有一个开学考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一晚，就在苏小兰喜忧参半中，无声地划过了。 一大早，苏小灿才在睡意朦胧间，就听到楼下有人在说话，还特别大声，听着语气特兴奋特高兴。 苏小灿在床上滚了两圈，让自己清醒一些，才注意到楼下那熟悉的谈话声是谁，郑淑贤和方萍雅。 看两人那高兴的样子，看来，以后这邻居应该很好相处了。 苏小灿想着以后跟崔以沫朝夕相处的情景，就什么睡意都没有了。 呵呵，她这一年还是干了不少的事情呀！想想，她刚重生的时候，跟崔以沫在唯一有交集的教室里，都坐在两个极端，没有一点交集，现在，已经又是同桌，又是邻居。 他们之间的缘分，可比前世那你在天之涯、我在海之角的距离近了不知道多少倍！ 倍有成就感！ 第二百五十七章 崔向诚开口 苏小灿的霉运总算到头了，开始往好的转了一些。 这一天的过户很快，这边，崔以安这段时间陪着陈云泽往各个单位跑手续，颇有心得，就陪着方萍雅和众人办理转户手续，苏小灿乐得清闲，坐在崔以沫的自行车后，跟着他去取钱。 拿到崭新的房产证，吴方钱写了一个收据，拿着钱就黑着脸走了，他实在是没有对方的好心情。 吴方钱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这边才要卖房，一个晚上的时间，人家就找到了下家，把房子给卖了出去。 吴方钱还“好心”地趁跟来的郑淑贤不注意，悄悄跟方萍雅说道，这苏建国惹了不该惹的人，元古市黑道的第一人，他就是被警告了不能跟他们家再打交道，才厚重脸皮要把房子给卖回去的。 方萍雅微微地笑了笑，转身跟崔以安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跟苏建国家划清界限吗？ 现在才来跟苏家划清界限早就迟了，或者从他们家接收崔以沫拿回那张银行卡开始，甚至更早，在崔以沫认识左大卫开始学武，跟苏小灿做同桌开始，就已经划不清界限了。 既然已经成了一条绳的蚂蚱，还顾忌那么多做什么？ 到头来，左右摇摆，看似什么人都没有得罪，最后却是什么人都得罪了。 不如，现在跟苏家、左大卫的武馆一条路走到黑，还有了靠山，让人不敢轻易就对他们动手。 再说了，他们家跟着左大卫、苏建国一家，还清了债，有了稳定的工作，现在还在城里买上了新房子。 就凭这份大恩德，他们崔家也不应该狼心狗肺地忘恩负义。 吴方钱看自己的一片好心没有被人接受，还直接无视了，更是气得一肚子火气，拿到钱，就不搭理这么一群迟早要倒霉的人了。 事情的始末，真的如吴方钱所说的，是被陈疯子给威胁了吗？ 也就吴方钱自己骗骗自己吧，武馆的人就去了一个小兵，套了两句话，吴方钱就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原来，他是看到自己的房子被人给泼了油漆，砸了玻璃，听邻居说，还是被苏建国给连累的，就跟人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人托人，话传话，最后传到吴方钱这里就变了味，说是苏建国一家惹了黑道老大，还被人放话威胁，谁跟他们家沾上关系就要遭殃。 吴方钱一想到自己家的新房子那场景，可不就是应验了吗？ 跟自己老婆一商量，就有了这出说是有人威胁了他们，让他们必须近日把房子卖回苏建国的事情。 为什么不是卖给其他人呢？这卖房子又不是卖白菜，哪里能今天说不要就能卖出去的？而且，万一买家也听说了这房子的事情，故意压价或是不敢买怎么办？ 总之，吴方钱不想损失钱，又想不得罪人，就跑回去找苏建国这般编了一个谎言。 当晚，崔家在新家请武馆和苏家的人来这里吃饭，算是庆祝一下。 之后，方萍雅出面，让苏建国最近抽空，尽快把他们的新家也简单装修一下，他们尽量冬天前，就能住进来。 苏建国经历了再次卖房，心里感触良多，觉得崔家上下都是值得交的人，当场就答应一定又好又快地给他们把新家拾掇好。 这一次，一直都沉默着当背景的崔以沫的父亲崔向诚难得开一次口，道：“我有一个月的年休假，可以这个月休息，在家帮忙做点木工活，也可以节省点时间。” 崔以安、崔以沫两兄弟都惊讶地看向崔向诚，他们长这么大都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还会木工活，真是一大惊讶呀！ 方萍雅初听了，也是一片茫然，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解释道：“向诚的父亲就是一个木工匠人，只是当年煤气中毒，一家人除了他，都不在了。 这么多年，我以为向诚是讨厌木工活，从来都没有问过他这件事，也不知道他会木工活。 没想到，有一天，你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真是的，突然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不适应。” 崔以安、崔以沫两兄弟还是第一次听说崔向诚之前的事情，都好奇的不行，又不敢多问。 崔向诚摸摸坐在自己旁边的崔以沫的寸头，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算是带点笑容，生硬地说道：“你们爷爷是一个很好的木工匠人，手艺很巧，曾经是周边几个村子最好的匠人。我小的时候，不大喜欢你爷爷的木工活，除了被压着学了一两年，之后都很少再动。 谁知道，还没有等我想明白，要跟他好好学手艺，他就不在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就是心里再有伤，看着你们都已经到了当年我的年纪，也该放下了。 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当年没有好好学手艺，正好趁着这次咱们家装修，我也把生疏了的东西捡一捡，也算是对你爷爷当年的教导有一个交代吧！” 原本大家都过来吃饭聚一聚，是图个热闹、高兴，现在被崔向诚这样沉重地一说，气氛都有些压抑了。 方萍雅叹了一口气，开口打破这种无言的沉默，道：“你想做就做吧！我们全家都会支持你的！回头你就回厂里先去把假请了吧！要是倒是时候，一个月的时间不够，你再多请一个月，我们也支持你。” “萍雅！”崔向诚嘴蠕动了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眼睛里含着的没有流出来的泪水即便是夜色里，也被身边的人给注意到了。 “好了，今天是一个高兴的日子，我们只谈高兴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以后再说！大家不要拘束，快吃、快喝，一定要尽兴了，不然，就是不给你们这个大徒弟崔以沫面子！”方萍雅不去看崔向诚，强装着欢笑，招呼着大家一起吃饭。 崔向诚低下了头，不知道自己刚才多话，是不是做错了，惹了方萍雅生气，心里忐忑不安极了。 崔以沫握住了崔向诚的手，鼓励地说道：“爸，妈没有生气，你不要担心，她只是为你担心而已。” 第二百五十八章 崔家往事 崔向诚连假笑都扯不出来了，他跟方萍雅结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主动提出自己想要干什么。 他一直觉得方萍雅嫁给自己，是他高攀了。当年，听到媒人要说给自己方萍雅这样好看又贤惠的女人时，知道结了婚，他都走路轻飘飘的，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活在现实中。 崔向诚原本也是一个活泼好动的少年，只是一夜之间，亲人的离世，村里人不说同情他一个小孩子不容易，还背后对他指指点点，都说他命中带煞，专克父母亲人，连带着村里的小孩子们都喜欢对他砸石头，骂他朝他做鬼脸。 崔向诚周边的朋友们也渐渐地远离他，才小成人的他，慢慢地就开始沉默，变得内向自卑胆怯。 有时候，人的成长就是那么一霎那，容易，而又艰难。 好在，崔向诚的运气还可以，早早就成了化肥厂的正式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怎么也比农村种地要好很多。 当年，方萍雅的父母也是看着崔向诚有这么一份工作，虽然风评不好，但是人长的还算精神。 最重要的是，那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村里有人散播了方萍雅不好的流言，说她跟人搞破鞋，最后还被抛弃了。 方萍雅的父母没办法，只能把自己如花似玉的闺女嫁的偏远一点。 元古市这么结婚男方要给女方彩礼钱，女方嫁过去的时候，要带回礼钱，越多说明娘家人越重视女方，反之，越少也说明了女方在娘家的地位低下。 崔向诚家里就他一个人，最近的亲戚都出了堂兄弟，还不怎么亲，也没人跟他张罗。 他傻不拉几的，为了娶方萍雅，都答应方萍雅父母不用回礼，辛辛苦苦攒了几百块钱的彩礼钱，一朝为了娶妻，都贴了进去。 原本方萍雅也是有怨气，说什么她也是城郊村里的人，现在嫁给一个偏远穷困的山沟沟里，从新婚之夜开始就没有给崔向诚什么好脸色看。 但崔向诚一点也不在意，反而事事忍让着她。 回门的时候，方萍雅的父亲看着他们夫妻相处的方式，终究是良心不安，拉着她在没人的荒地边上，说了些心里话：“萍雅，你不要怪父母亲狠心。这些日子一直关着你，是为了你好。你知道村里人现在都怎么说你吗？说你是破鞋，被人给甩了。 向诚这孩子，看着老实憨厚，不吭声，但你爸我看出来了，他对你是实心的。家里没有给你一分回礼钱，他还这样让着你，处处为你着想。 萍雅，以你现在的条件，再遇不到这样一个条件还可以的好人了。” 方萍雅沉默了，也开始慢慢地试着去接受崔向诚，去发现他一些优点，日子就一天一天地过去了。 十几年繁忙而又一成不变的生活，在回头去看时，才发现孩子们都长大成人了，他们也老了。 方萍雅此刻的心情是一片沧桑，崔向诚却是一如既往对她有些害怕和自卑。 今天的聚会最后还是草草就收场了。 崔家人收拾完东西，婉言决绝了苏家人让他们去住一夜的提议，跟他们借了两张折叠的钢丝床，凑活着，在新房住了一夜。 真该感谢苏建国，他当初卖房子的时候，这两座新房还才上了瓦，封了顶。吴方钱非要缠着苏建国买房子，一下子就把房钱结清了，解了苏建国的一时之困。 苏建国投桃报李，便简单地帮忙粉刷了墙面，安装门窗和地暖。这也都是好几千块的钱呢！ 偏偏吴方钱眼睛不太好，都没有看出苏建国的好心，现在倒是便宜了崔家人。如果没有多少的钱，其实，也是可以简单住人的。 对崔家人来说，看着很简陋而艰苦的条件，但每个人心里却异常的满足。 在村里，他们也有房子，但是因为家里没什么钱，就只修建了一个平房，地方是够大，但也够偏僻，装修也是马马虎虎，只是比现在的新房强一点而已。 初秋的夜有些凉了，但每个人的心却一团火热，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崔以安、崔以沫两兄弟在楼上，方萍雅和崔向诚在楼下，都没有马上睡着。 楼上的两兄弟低声聊着日后的打算，只觉得日子是越来越好。 楼下的夫妻俩却是十分沉默，彼此没有说话，却没有休息。 最后还是崔向诚心事太重，先开口了：“萍雅，我今天晚上是不是说错话了？惹得大家好像都不开心了？你要是不想让我请假，就当我今晚什么话也没有说过好了。” 夫妻这么多年，没有爱情，却也是实打实的亲情了。 方萍雅叹了一口气：“向诚，我没有生气你想请假的事，我只是……只是突然间，觉得有些失落。 我们做夫妻也有十六七年了，你一直努力地工作，想给这个家更好的生活。 可是，我和孩子们，却从来没有关心过你的过去，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这个作妻子的，失职了！” 崔向诚听方萍雅这话，吓得一哆嗦，立刻坐了起来：“萍雅，你不要生气！我人笨，什么也不懂，要是做错了什么，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你这样子，你这样子，让我感到害怕！” 方萍雅瞬间所有的感伤都遭到了全方位的打击，原本她还想多愁善感一下，说说心里话，跟崔向诚改善一下夫妻关系。 可是，看看崔向诚的那傻样子，天生就该是被人欺压的对象，她真是有种对牛弹琴的糟糕感受。 方萍雅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害怕什么？我是你老婆，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吗？我有说你做错了什么吗？我就是想说我们对你关心不够，很内疚，怎么看你的样子，比洪水猛兽还可怕？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天生就是一副贱骨头，不被人骂两句，都心里不自在，是不是？ 行了，你明天回了厂里就赶紧请假吧！孩子们再过几天就开学了，我们就去租房子了，凑活着，先在这房子里住着吧！你也手脚勤快点，争取早点把房子装好，冬天也能住人。 时间不早了，赶紧睡吧！” 第二百五十九章 可能，有些问题 说完，方萍雅就转身背对着崔向诚闭目养神去了。 崔向诚心里挂了一晚上的重石也终于落地了。 看着方萍雅的背影，崔向诚突然觉得她说的话挺有道理的，自己还真是一个贱骨头，不被骂两句，就心里不能安生。 无声地独自嘿嘿笑了两声，这才躺下，就是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就睡着了。 方萍雅听到身后的动静和呼噜声，真真是无语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各种日常了，平静而又繁忙。 崔向诚第二天上班就跟领导请假，对于一个勤恳的老职工，领导还是照顾的，一听说他是回家装房子，还让他去厂房后面的仓库里领了一些废旧的淘汰的桌椅和木头，算是帮了点小忙。 那些东西，其实就是厂里准备扔掉的废旧物品，没有多少的使用价值了，多给崔向诚点，还能省点雇佣垃圾车的费用。 但对于穷惯了的崔向诚来说，却是感恩戴德，雇了一个三轮车拉了不少的垃圾回去。 方萍雅看着不过是一天不在家，就变成垃圾场的新院子，那是满腔都说邪火，当即就怒吼道道：“崔向诚，你干了什么好事？！” 崔以安、崔以沫这一天也在武馆，是跟着方萍雅一起回来的，两兄弟落在她身后，也是面面相觑。 崔向诚一个大男人，站在院子当中，正查看着有些什么东西，现在手足无措地站在院子当中，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我，我从厂里拉了废旧品，看能不能用得上。” 方萍雅还没来得及让崔向诚把这些垃圾都清理掉，隔壁苏建国带着全家就过来串门儿了。 苏建国昨天答应了帮崔家装修房子，想着晚上都在家，就串门儿过来问问他们想怎么装修，结果看到这么乱七八糟的院子，也是吓了一大跳。 方萍雅现在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发火了，只能招呼崔以安、崔以沫先帮众人清理出一条可以通行的路，进了房间。 两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装修的方案，商定了这两天就开始动工，时间就不早了，苏家人没有多留，就离开了。 崔向诚安生了半辈子，跟个木头人一样，都磨的方萍雅没有脾气了，谁知道，有了新房子，有了奔头，突然就闹起了幺蛾子，让她每天都头疼万分，她都有种错觉，自己又养了一个儿子，还十分的不听话。 只是老实人也要给人惊喜的时候。 崔向诚休假了，专门跑回老家，从后院搭起的放杂物的棚子里又拾掇出一堆他父亲以前留下的木工工具，然后窝在新房子里开始了他使劲折腾的日子。 苏建国这边，也找了人帮崔家开始装修了。 以苏小灿为首的学生们，也开学了。 平静的日子，却愣是让崔向诚这个一向没有存在感的人给出了许多的色彩。 崔苏两家的人每天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崔家的新家每天都在改变着，细小之处，还真让人没有察觉出什么，也就方萍雅偶尔低估一句“垃圾少了”。 直到半个月后，中秋节到了，两家人约了左大卫和陈云泽等几个武馆的管理人员，一起在苏家过节。 人多了，苏家的凳子就不多了。 苏建国让郑淑贤去邻居家借几个，崔向诚难得主动说道，不用了，从他们家拿就可以了。 然后，崔向诚就跟变戏法一样，从院子里的一个小杂物间里搬出了不少的凳子，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看着陈旧，却意外地有种怀旧感，让人看着十分舒服。 众人惊叹之后，又从崔家搬来砖头和几块大木头板子，搭了一个临时的大桌子，热热闹闹地过了一个节日。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苏崔两家收拾桌椅，苏小灿围着那些小凳子看了半天，过来搬东西的崔以沫寻思了一下，拉着苏小灿，拿了两个小凳子坐到门廊下，指着那些凳子，问道：“小灿，我爸做的这些凳子有什么问题吗？” 苏小灿点点头，“可能，有些问题。” 崔以沫仔细把院子里的凳子挨个看了个遍，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担心地问道：“我看没什么问题呀？也就是这些凳子的材料陈旧了一点，看着不太新，难道你是怕他们不结实吗？这算什么问题？！我们自己家里坐，又不卖给别人，就是散了架子，也就是一个小凳子，摔不着人。” 苏小灿笑着摇摇头，指示崔以沫又拿了一个凳子过来做示范。 “你摸摸看，有什么感觉？” 崔以沫挨着把凳子的面、四条腿都摸过了，除了有些灰尘，并没有感觉出什么异样呀？！ “没问题呀？！”崔以沫疑惑地看着苏小灿，等着她的回答。 “就是没问题，才是大问题！”苏小灿悠闲地欣赏着自己手中轻巧玲珑的小凳子，“你看这凳子，虽然材料看着很陈旧，还不是一样的材质，但是被这么一拼凑，意外的很顺眼。 你再摸摸这凳子的各个面和角，你爸处理的很仔细，打磨得倒刺都很少，说明很用心。 如果我们不是看着叔叔在你家的院子里摆了一堆的废旧物，谁能看出这些凳子是用废品改造出来的？都还会觉得很好看，手工又好。 以沫，你爸在木工方面很有天分。 你跟我说过，你和你哥长这么大都不知道你爸还会木工，可见，他是这么多年没有碰过这些活儿。 一个十几年没有碰过这种活的人，十几天的时间，就能重新拾取手艺，做出这么好的东西，你不觉得你爸很厉害吗？ 以沫，你有没有问过你爸喜欢什么，爱好什么，擅长什么？ 或许，你爸可以不用去当一个出死力的工人，而是去做一个优秀的木工匠人。” 崔以沫神色不定地接过苏小灿塞给他的小凳子，明明很普通的东西，苏小灿要是不说，可能这些问题随着时间的流逝，就淹没在记忆的长河中，随风而逝了。 此刻，被一个外人提醒，崔以沫才发现，他们全家人都对一直默默为这个家付出一切的父亲忽视久了。 第二百六十章 一个早晨，一次谈话 就在崔以沫发愣的时候，崔向诚来苏家搬东西。 崔以沫看着崔向诚略显驼了的腰杆，头顶稀少的头发黑白惨夹着，可能因为崔以沫的注视有所察觉，崔向诚扭过头朝他笑了笑，额头的皱纹深得跟可以夹东西了。 这样的父亲，突然让崔以沫眼眶有些发酸。 小时候那个健壮、觉得高大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他旁边的崔以安都要比他高一些了。 对父亲的记忆，从小时候的崇拜，到大了一些看着家境贫困而有的略微抱怨，再到此刻反思之后，重新直视自己的父亲，他才发现，父亲老了，但他对他们全家人的默默付出却一点都没有变。 只是他们这些做子女的在不断地长大，被外边的花花世界晃花了眼，看着还是一成不变的父亲，才会失望，才会下意识地去遗忘。 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呢？怎么能因为个人能力的大小来定位一个家人在彼此心中的地位呢？ 这个家里，付出最多、得到最少的人，就是他们的父亲了吧？这样的父亲，不是理所应当地该得到他们的尊重吗？ 可是，他们做儿子的人，却从来没有感恩过他的付出。 单方面地付出，本就是一件让人沉重的事情；一如既往地十几年这样单方面付出，却无怨无悔的人，才是最可爱的人不是吗？ “小灿，谢谢！” 崔以沫抹去眼中的泪水，拿着手中的凳子，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站起身，大步地跑向崔向诚，敞亮地叫了一声：“爸，我来和你一起收拾。” 崔向诚有些意外崔以沫这突然的热情，还没有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手中的东西，就被崔以沫抢了过去。 “以沫，等会儿，你们还要上学，这些东西就交给我来收拾就好了。你们快吃完饭，就去学校吧！” 崔向诚又想去抢回崔以沫手中的东西，可惜，他怎么会是崔以沫的对手，一个晃神，就见崔以沫搬着好几个凳子已经往门外走去了。 “傻瓜！”苏小灿看着崔以沫的样子，忍不住扯着嘴角嘀咕了一句，看看旁边空着的凳子，朝还要伸手拉崔以沫的崔向诚喊道：“向诚叔，你这几个凳子坐的很好看很结实，送我们家几个用吧？” 崔向诚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肯定，立刻忘了在一旁帮忙的崔氏兄弟，微红着脸，说道：“小灿，你喜欢尽管拿！这些都是用旧木头做的，不值钱！” 崔以安在一旁看着莫名其妙的三个人，摇摇头，忙活自己的去了。 他们都不知道，这样一个早餐，一次谈话，改变了一人的一生，改变了一个家庭。 这天早晨谈完话后，崔以沫和苏小灿一起去上学，崔以沫有心事，又是苏小灿提起来的，一事不烦二主，干脆，就当苏小灿是百科全书，问起了很多的问题。 例如，他要是说服了崔向诚去重新学木工，崔向诚该去哪里学，该怎么学，他一个快四十岁的人在重新学这些迟不迟？能不能学好？万一，木工没有学好，化肥厂的工作也丢了该怎么办？他爸本来就够自卑了，如果连工作都给丢了，以后估计都没脸在这个家待下去了。 还有呀，他爸到底有没有学木工的天赋，靠不靠谱？他该怎么说服他爸？他爸就一根筋，脑袋都不会拐弯的。 他爸还好说，他妈那边该怎么说才好？他妈不同意，该怎么办？ 甚至，他觉得他哥都会说他异想天开，给家里没事找事，影响内部团结。 …… 总之，他是各种担心。 一上午，苏小灿都没有好好上成课，只听崔以沫各种唠叨了，她从来都不知道，崔以沫还有当话痨的潜质，真真是吓人呀！ 最后，苏小灿忍无可忍了，怒道：“你爸不是请了一月的假吗？我小叔在你家做木工，我回头跟他说一声，让你爸给人家免费当十天半个月的学徒短工！ 最后，听听那位师傅对你爸的评价，还有你爸的态度，如果，师傅说你爸还行，你爸还有这份心，甭管他能不能挣到钱，让他跟着先干两年看看。 至于工作，看能不能托关系，先暂时办个留职停薪，日后想回去上班，再回去就好了！” 崔以沫细细琢磨了一下苏小灿简单的几句话，竟然一下子把他所有的问题都给解决了，对苏小灿那是更加感激涕零：“小灿，你真是太厉害了！什么问题到了你这里就都不是问题了！” 崔以沫的一句夸赞成功抚平了刚才苏小灿被惹毛的脾气，挑挑眉头，不屑地说道：“这算什么问题？！见得多了，也就都不是问题了！” 后来，苏小灿看着崔向诚在正式工作和喜好之间努力挣扎，不由回忆起了前世，反省了自己的轻率。 其实，对一个普通人来说，一份稳定而长期的工作、一份充满未知和不确定的工作，为了后者去舍去前者，不是有十足的信心、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对一个支撑着整个家的顶梁柱，是不会轻易去改变这种现状的。 也就是今生，苏小灿对未来有一定的了解，又运气好起点高，身边的助力很多，才平平顺顺地走到现在，可以站在制高点来看待对别人来说，是改变一生的抉择。 那天晚上，崔以沫就找了崔向诚谈心，问他想不想重新拾起木工这份活，如果他一时做不了决定，却舍不得木工这份活计，小灿会跟苏建民说，让他跟着木工队先学一段时间，不过是没有工钱的。 这个问题很简单，崔向诚一想到自己小时候没有好好跟自己的父亲学习木工，总觉得对不起他老人家，现在有机会去弥补这个问题，当然求之不得。 他们父子俩人的这次谈话都没有跟方萍雅和崔以安说，反正崔向诚在家里，一个人也是做木工，跟着他人学木工，也是做木工。 直到木工活都做完，愣是除了当事人和工人们，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崔向诚的改变。 第二百六十一章 坦白 说没有改变，其实，对崔向诚来说，内心却是已经翻天覆地了。 从崔家出事，到现在新家装修，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吧，他还是第一次拿起工具，重新接触木头，从初时只是单纯的怀恋，到最后，被崔以沫提醒，对这份工作开始悄悄地喜欢上，舍不得割舍，明明不过是一二十天的时间，却比之前的一二十年过的都充实、愉快，洋溢在心间满满的都是成就感和自豪。 崔家装修完之后，工人要撤走，那个老师傅就问崔向诚愿不愿意跟他们继续一起干。这段日子，一直被苏建国往队伍里塞人，虽然免费的工人是多了，但是这些人学成以后，都是要来跟他抢生意的，老师傅用起来一点也不内疚，交给他们的东西，也只是最基础的，要看他们的悟性。 这是老师傅第一次主动问一个学徒的去留，可见，却是对老实人崔向诚有多看重。 无忧无虑地做学徒的时间，崔向诚感觉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就过去，他还没有享受完这种快乐，就要面临痛苦的选择了。 一边是家庭的负担，一边是自己的喜好，对于崔向诚来说，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很难的选择，如果没有这二十来天的学习，他毫不犹豫地就会选择前者，此刻却有些犹豫了。 老师傅也看出了崔向诚的摇摆不定，这段时间对他的情况也了解，如果崔向诚是一个才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他怎么也要忽悠他跟自己走，但对一个已经过了大半生的人，还是一家之主的崔向诚，他也知道，这份选择的艰难。 最后，老师傅跟崔向诚说道，苏建国知道他在哪里上工，如果想通了，他什么时候回去找他都欢迎。 崔向诚这段时间充满光彩的眼睛瞬间就暗了下来，谢过老师傅，转身就不停地忙碌了两天。 他的假期再过两天就到期了，他就要销假回去上班了，以前只要上班，只要想着能多两个工，为家里多挣一点钱，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此刻，他却只要想到要上班，就窒息的喘不上气来，唯有不停地忙碌，让身体的疲惫来消减心灵的刺痛。 那个老师傅走的时候，到底有些不甘心，转身找了苏建国，说崔向诚是一个好木匠的苗子，如果他什么时候想通了，想跟着他继续干，让苏建国一定早点通知到他。 老师傅说这话的时候，苏小灿就在一旁，正好听到了，转身就把这些话转告给了崔以沫。 崔以沫也不傻，知道苏小灿在提醒他，让他问问崔向诚是怎么想的。打铁要趁热，如果再过上了一年半载，估计崔向诚就是再想拾起这份活机，都不大可能了。 当天晚上，吃了晚饭，崔以沫就拉着崔向诚到门口外的石阶上谈心去了。 不论是崔以沫怎么说，崔向诚就是低着头，蹲在地上，一声不吭，气得一向稳重的崔以沫都火冒三丈，要跳脚了。 这个时候，半闭着的大门突然打开了，方萍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们两人也不要在外边吹冷风了，有什么话，进屋来说吧！” 说完，方萍雅就转身往回走，露出了她身后沉思的崔以安。 崔向诚和崔以沫面面相觑，相似的一老一少两个脸庞的上同时露出“完了”的表情，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崔以安走在最后面，关住了大门，今天晚上，家里有事，闲人还是免进的好。 一家四口坐在客厅里，空气中还充塞着木头的香味，熟悉的气味此刻却一点也引不起众人半点的欣喜。 方萍雅见都不说话，都没有看向一旁当蜗牛的崔向诚，直接问想崔以沫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以沫也不确定刚才方萍雅到底听到了多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敢抬头的崔向诚，一咬牙，就把事情的始末都坦白讲了出来，包括苏小灿的提醒和帮忙。 他倒是想帮苏小灿打掩护，奈何一被问缘由，他的谎话就被不攻自破，还被方萍雅和崔以安一致下了判定，他们身边的人，也只有苏小灿才有这份慧心和细心，还主意大的别人都不敢想象，像帮崔向诚安排一份不要钱的学徒工作，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甚至，私底下，方萍雅还跟崔以安聊过这么一句，崔以沫鼓动她买下苏小灿家的房子，是不是苏小灿的主意。不是说苏小灿为了推销甩包袱，在城里花三万六买一座这么大的新房子，他们一家人在崔以沫提这个建议之前都没有敢想过。 原先，他们在老家修一座六间的平房，都花了两万，欠了一万五的外债。年后才因为崔以沫突然发了一笔横财，还清了外债，思想还没有从贫困线上挣扎回来，根本不敢想象，才过了一年的时间，他们就能再城里买到第二套新房子。 最后他们两人的结论就是，苏小灿就是他们家的财星呀！ 这次，他们可都相差了，买房子的事情，还真是崔以沫自己的提议，难得他机灵一回，还被人给彻底误会了。 等崔以沫说完了，客厅里又是一阵的沉默。 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呀！ 崔以沫和崔向诚的感觉是，终于把身上的包袱甩出去了，不用再这样藏着掖着怕被人发现了。 方萍雅和崔以安就有些复杂了。两人都意识到自己对崔向诚的忽视。 崔向诚是他们的亲人，他心里怎么想的，渴望什么，喜欢什么，他们却还没有苏小灿这样一个外人看的明白。 方萍雅想起了崔向诚第一次开口说自己想给家里做点木工活，要请假的时候，对于一个常年不发表自己任何意见的人，成为夫妻十几年，第一次听到他要做点什么时，她就该察觉到点什么的。 可是，这样一个多月的时间，从他一个人做小凳子，到苏小灿安排他去作学徒，到今天他因为放弃木匠的伙计而情绪低落，作为崔向诚的枕边人，跟他最亲近的人，她做的很失职。 她需要反省。 第二百六十二章 这个家不需要他了 此刻，再看看崔向诚驼成一团，有椅子沙发，非要蹲在地上那卑微的样子，方萍雅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的态度有问题，才让这样一个一米七几的汉子才不到四十岁就变得这样窝囊颓废。 方萍雅长叹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那股酸劲儿，让自己尽量温柔地道：“向诚，孩子他爸，你起来，坐到沙发上，我们再好好说话，好不好？” 崔向诚还从来没有被方萍雅这样和蔼的对待过，从来，方萍雅都是对他呼来喝去的，此刻没来由的心里更没底了，颤巍巍地站起身，坐在沙发上，只敢屁股沾着一点小边，都坐不踏实，彷佛随时都要坐到地上，比刚才蹲着看着还可怜。 坐好之后，紧张的崔向诚就开始小声地检讨，还不忘偷偷地观察者方萍雅的脸色，唯恐一个不小心会惹着她：“萍雅，你不要听以沫说的话，那位老师傅不是都已经走了嘛，我可是什么事都没有答应过他的。 你看，我后天就要销假上班了，你要是听着生气，我明天就回厂子里上班去，保证把这一个月请假缺的工资都加班加点地挣回来。” 崔以安和崔以沫两兄弟不约而同地扶额，不敢去看崔向诚那小心翼翼而又谨小慎微的样子。 方萍雅看崔向诚还有继续保证下去的姿态，直接抬手制止，让他停下来，略带生气地半吼道：“够了！我什么时候说我生气了？又什么时候催你马上上班去了？！ 小灿不是之前都跟以沫说好了，你要是想干木工活，就直接托个关系，让你去办一个停薪留职嘛？ 你请上一两年的长假，要是跟着老师傅能学点东西，有所长进的话，直接就离职算了。 你也不要担心我是在说什么气话，这也就是你两个儿子养的好。 以安暑假前就把会计证给考了，已经跟老师申请提前一年实习，也算是有份工作挣工资的人了，日后毕业了，也不愁安排一份好工作。 以沫这孩子，更不用我说，就咱们家现在的两座房子、存款，甭管他是怎么折腾出来的，照这样子，已经是饿不着了。这个暑假回来又给了我两千块钱，看这样子，是这么小，就开始挣钱了。 我现在呢，在武馆做着饭，看样子，能一直干下去，就我的工资都够维持整个家的花销了。 家里现在是不缺你那点死工资了，你也不要有太大的负担，正好从你十八岁就在厂子里干活，现在出来，就当看看外边的世界，学点有用的东西，长点见识好了！” 崔向诚微张着嘴，呆愣地看着方萍雅，明明刚开始听到她说让自己请假出来学木工活，还十分激动兴奋，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最后如释重负之后，又是浓浓的失落呢？ 崔向诚环视着家里的每一个人，才发现，孩子们都长大了，一想到方萍雅刚才的话音了，好像在说，这个家不需要他了，慌得就好像这个家要抛弃自己一般，越想越悲观，都快被这种可怕的情绪淹没的窒息了。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存在的价值都没有了，对他的打击会变成灭顶之灾。 显然，此刻方萍雅自以为减压的劝说没有产生一点好的影响，反而造成了成吨的伤害，偏偏还自以为自己在宽慰人心，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 崔向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中带着灰败的茫然：“我，我想，我还是去上班吧！孩子们都还小，不需要给他们这么大的压力，家里现在条件好了，我挣的钱给大家改善改善生活也是好的！” 方萍雅额头的青筋都被气出来了，感情自己说这么多，都成了废话了，自己的一片好心被人忽视了，太可恶了！ “崔向诚，你在担心什么？我说了让你去学手艺，又不是不让你以后上班了，你如果不喜欢，可以再重新选择！ 现在，看看你这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你还是小孩子吗？连试着去改变的勇气都没有吗？你对木工活的喜欢去哪里了？ 算了，就当我好心成了驴肝肺，你想怎么怎么着吧！” 方萍雅初时对忽视崔向诚的感受是有些内疚的，看着他喜欢木工活，其实，也是期待他能有所改变的，现在家里的生活条件都变好了，去试着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出路，也未尝不可。 可是，期待还没有升起，就被泼了一头的冷水，崔向诚就是榆木疙瘩，指望他开窍，还不如等铁树开花呢！ 方萍雅撂完气话，就怒气冲冲地回了房间，把房门摔得“咚”的一声，四周的玻璃都轰隆了一下。 崔以安冷眼旁观了这么长时间，算是明白了一些问题，直接问向崔向诚，道：“爸，你肯跟着老师傅作学徒，说明你心里是喜欢这份活计的，为什么现在妈妈同意你去放开手做了，反而退缩了？” 崔向诚茫然地看着崔以安，努力想表达着自己的意思，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自己太没有用了，你和以沫这么小就开始努力帮家里挣钱，你妈她现在还得辛辛苦苦去帮别人做饭，要是我去学木工，再一分钱都挣不到，不是有愧这个家嘛？” 崔以安无语了，怎么跟方萍雅一样的意思，从崔向诚嘴里说出来，却变味了呢？是他的理解出了什么问题吗？ 崔以沫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崔向诚的话，因为他也经历过对自己的不确定和迷茫，觉得自己就是一无是处，根本配不上那么优秀的苏小灿，连站在她旁边，都觉得没有勇气。 只是，他的消沉，苏小灿很聪明很细心地察觉到了，开解了他，让他变得更自信，让他相信努力是可以争取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保护好自己想要珍惜的人。 所以，渐渐地，他现在，每次发现自己跟苏小灿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时，就不断地鼓励自己要更加的发奋，不能被甩下，不能拖后腿。 只有自己变的越来越强大，能力越来越厉害，才能称为身心都强健的人。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一锤定音 “爸，你知道我们都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吗？就是为了不让你太辛苦，也是为了让这个家变得更好。 就像我初时学武术，原本我的学习成绩就不好，家里又没有钱让我去学习这么奢侈的爱好，所以，刚开始师父提出收我为徒的时候，我是拒绝了的。 之后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我运气好，遇到了愿意免费教我的师父，遇到了指导我学习的苏小灿，还跟他们为家里挣了点小钱。 可是，爸，你们不知道我当初好去拜师父为师，踏出这一步的时候，思想也是挣扎过的，但我只要一想到，我要改变现在弱小懦弱的自己，我要变强变得更好，就鼓起勇气跨出了这一步。 刚开始的时候，我都没有敢跟舅舅舅妈说这件事情，大量的体力消耗之后，又不敢多吃饭，就成天饿着肚子。 还是小灿细心发现了我的窘态，找了师父给我加餐。 除此之外，还有学武的时间跟学习的时间相加起来，每天我睡觉的时间都被压缩的少了很多，偏偏学武和学习又都是耗时间的事情，各种不适应和困难都一一摆在眼前，需要我去克服。 你们看看我现在，学习成绩好了起来，武术也练得有些模样了，顺便还能挣点外快帮家里改善点生活。 爸，你现在就跟我当初想要去学武术时一样，要改变平淡的现状，就要有勇气跨出第一步，谁知道我们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只要我们全心全意地去努力，就不怕失败和挫折。 而且，你现在是有我们一家人的支持和鼓励。你迷茫害怕的时候，只要想到我们会一直在你身后支持你，就会发现有无限的力量去克服一切的困难！” “以沫，你以前都这么苦呀？！都没有听你说过这些，真是辛苦你了！你的付出让我这个哥哥都自行惭愧呀！”崔以安一脸沉重的听完崔以沫的自述，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比他还小三岁的弟弟已经开始这么努力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方萍雅也站在了客厅的拐角处，走上前摸摸崔以沫的头，才怒目而视地瞪着崔向诚，道：“崔向诚，你看到了没有，以沫一个才十二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想要达成自己的目标，就要努力不懈地奋斗，付出辛苦和汗水。 崔向诚，你一个大男人不会还不如以沫一个孩子？！ 再说了，这个让你休假的这个决定又不是你一个人做出的，我们全家人都支持你出去闯闯，不管好与好不好，我们作为家人会一直陪伴着你，你还有什么可犹豫，可担心的！ 你要是还有什么顾虑，现在都坦白地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一起解决，一起想办法。你这样跟个闷葫芦一样憋在心里，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呀？！ 你知不知道，我在一旁看着，都替你着急！” 家人满满的关心的样子都被崔向诚一一看在眼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只是向来不是很会说话的他并不善于表达，憋了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就是觉得，我越来越没用，好像现在还拖起了后腿。 你有了份长期的工作，以安马上实习完也要分配工作了，以沫更是不要我们操心…… 总感觉，你们都在努力变好，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原地不动。” 说到底，还是崔向诚一直以来的自卑心理在作祟。这一刻，崔家的其他人都明白了他的苦恼和承重。 从一家的顶梁柱变成可有可无的人，一定很痛苦吧？！偏偏这些，别人都帮不到他，也许如果他不改变，他的存在感只会随着两个儿子的长大，越来越显得渺小和卑微。 他的焦虑和恐惧并不是没有根据和缘由的。 方萍雅朝崔以安和崔以沫摆摆手，示意两人离开，她独自一个人坐在崔向诚的旁边，叹息了一口气，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明白你心中的苦，但这些心结，我们都无法去帮你解开，只有你自己想通了才行。 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向诚呀，我跟你提一个建议吧！ 当年，你去工厂上班，那是时运赶在那里了，你一个孩子，没有父母为你操办一切，只能自己去走这条路。 趁着这次的机会，你请了长假，去学习木工吧！一是你喜欢，二是也算子承父业，对你去世的父亲有一个交代。 不管怎么说，你都能掌握一门手艺，真要是能学成点什么，你也不要怕以后没有活干，或者把工作给弄丢了。 我就是颇着这张老脸不要，也去跟苏建国去帮你要一份活计，你老实又都是自己人，用着放心又省心，他不要我也要把人塞给他！ 这些的前提，都是你要把本事学到手。 崔向诚，我郑重其事地问你一句：如果给你两年的时间，让你好好地跟老师傅学习，你能不能给我学出点名堂来？” 崔向诚的老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去表达，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是什么滋味。 但，他明白一件事：如果他不想再这样被人忽视下去，不想日后被两个儿子鄙视没本事，不想让方萍雅失望，那么，这次重新学艺，就是他的一次重生。 方萍雅一锤定音，直接帮崔向诚做了决定。 第二天，打听到崔向诚领导的作息时间，就直接拿着两壶好酒、两条香烟找上门去了。 停薪留职，领导说是件大事，那就是大事，领导说不是事，那它就是一个小事。 这个时候的社会还没有“勤政廉洁”一说，上面也没有严打，典型的只要有钱有关系，真能让鬼推磨。 最后，方萍雅他们离开的时候，又塞了一个红包给领导，对方的看一看再说，直接变成了让崔向诚明天就去厂子找到办手续吧！ 这边办着手续，苏建国那边就打过招呼，让崔向诚忙完了直接去上工。他现在已经跟那个老师傅变成一家了，苏小灿那边的工程，都他们忙活一整年的了，多一个肯干事的人，正求之不得。 第二百六十四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个时候的元古市已经快十月份中旬了，最早的时候十一月份就要下雪了，算下来，天气已经开始变冷了。 苏小灿工地的那边已经开始加班加点，想在寒冬到来之前，把主体都盖好了。 诸葛磊和左大卫一行人把工程控制的很到位，这个时候的物价又特别便宜，让苏小灿担心的资金怕是不够，到最后，才发现她是白操心了。 现在一个工人，按照元古市的物价，最高才四百来块钱，今年的建材，特别是砖价都跌破成本价了，修一个只要框框的五层楼，就是占地面积再大点，百万也拿下来了，其中的大头还是工人的工资和伙食费。 左大卫最近最喜欢的就是跟陈云泽看账本，陈云泽看明细，他只看最后的总计，还不时地拉住苏小灿唠叨两句：地下室就是二十万，也超值了呀！ 苏小灿每次都心塞，因为他一句的提醒，就是再告诉她，京都那边，苏建儒没有任何的消息。 这段时间，左大卫也曾带着苏小灿，绕过陈庄村，进陈庄煤矿那边看过，山很大，地很广，草也很高，树也不少，荒凉的一次秋天的时候，还惊起过一条小蛇，吓得苏小灿再也不敢去那边巡视了。 转眼间，工程停了工，也给工人们放了长假。 在大家离开元古市之前，苏小灿和左大卫他们组织众人，在鞋厂给工人们开了一个总结大会，之后清工资。 一说要清工资，当然每个人都十分的积极，还有一些外人听说了这件事，混摸着想进来凑个热闹。 只是今天看门的人是曾经当过侦察兵的人，一下子就从人群中揪出浑水摸鱼的人，给丢出了厂房。 在大会上，左大卫一上来，就直接开门见山地对众人说道：“我也不搞那些虚的，浮夸的，说我们这半年有多辉煌，多厉害，这些话都比不上大家手里拿着的钱踏实。 我们公司呢，也不搞什么事，做什么压工人工资，怕你们跑了以后不再来的事情，大家都踏踏实实地拿着这半年的工资好好地回家过个肥年、好年，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在大家领钱之前，我有些丑话要先说在前头，我也知道，你们其中有少部分人对我们公司比较有意见。 我在这里提醒大家一句，我左大卫向来不打诳语，但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我们璀璨公司，以后只会越来越好，带领着大家一起创造一个璀璨人生。 我的丑话就是，先给大家打一个预防针：我们璀璨公司不要逃兵！ 你们中的人，谁明年不来了，以后就不要再来了，打着谁的旗帜都不管用。 你们今日的错失，将是明日你们人生重大的损失！” 苏小灿在一旁看着左大卫意气风发的样子，忍不住带头鼓掌，之后，鞋厂的厂房里想起了一阵响彻云霄的掌声。 陈云泽主持着大会，在左大卫讲完话之后，就看向苏小灿，见她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了，这才宣布让大家开始领工资。 今天的工作有些繁重，对工、算账、领工资都需要人，陈云泽直接拉了崔以安和崔以沫过来帮忙，诸葛磊和武震华左阵。 至于左大卫，陈云泽不放心用，苏小灿，他是用不起。所以，作为公司最大的两个股东，都被闲置地在一旁去喝茶去了。 没两天，鞋厂这边的临时职工宿舍就空了下来，剩下了几个人诸葛磊他们一样没有家人，或者老家没有什么牵挂的人。 左大卫本来想让他们一起住武馆得了，还可以省下一些冬天取暖的费用和额外的伙食费。 但诸葛磊和几个人都没有去，还反过来解释道，他们几个人冬天住在这里不白住，就跟当给公司看厂房了。 他们几个人窝在大门口的两个门房里，烧上两炉炭火，顺便自给自足做点饭，挺不错的。而且，这里离苏家村就是一条小河的距离，买东西，跟人交流都正好。 左大卫怕他们是不想自己担心，还跟他们住了两天，不说，除了做得饭需要长进，其他的还真不错，自在，地方又大，都是一群大老爷们没有什么束缚，过得特别逍遥。 倒是最后，武馆剩下的陈云泽和武震华如果武馆没有课，也喜欢往这里跑了。 到最后，苏小灿他们放了寒假，苏崔两家都回了老家，崔以沫再次北上去了京都，左大卫直接给武馆也放了假，他们三个大人直接搬到了鞋厂里住。什么时候想换换口味，就跑到苏小灿家带着肉和菜去打打牙祭，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这个腊月，苏小灿的生日终于被大家都放在里心上，相熟的人都聚在苏家，吃了一顿美美的生日宴，当然，礼物，苏小灿也快收到手软了，元古市这边的人就不说了，京都的苏建儒、还有那个匿名的都寄给了苏小灿礼物。 苏寿星连着好几天都笑得合不拢嘴，她的同胞妹妹苏小兰嫉妒得虎了好几天。 几家欢喜几家愁，人生不可能都是顺心的事情。 就比如苏建国一家人，原本高高兴兴地从城里搬回苏建村，打扫完房子，生着了火，住的还没有把房子给捂热了，来他们家串门的人就要踏破他们家的门槛了。 平日里，苏建国和郑淑贤都在城里，也没有告诉村里人自己的住址，再说他们每天都在工地上，就是找去新家，也经常被铁将军给拦在外边。 村里的人可是都听说了，苏建国跟着在城里承包了大工程，今年挣了大钱，连明年的活儿都排得满满的，甚至有人说他们手里攥着几十万的大钱，够买村里的一条街了。 能跟这样有本事的人聊聊，套套关系，要是沾点小光，就够他们全家人过一个好年了。 这种愚笨的观念下，沾亲带故的人都跑来了。 真庆幸，苏小灿比较有先见之明，没有让外人知道她的身价，以至于有一两个真相了的人传出去，都没有人相信。 第二百六十五章 终于有消息了 让郑淑贤尴尬的是，这些人不分白天黑夜地都喜欢来凑个热闹，有些人她嫁到苏建村十几年了，连罩面都没有打过，根本不认识，还得扯着嘴角，好茶好水地招待着。 没有两天，他们家沙发上新铺的白罩子就变成了黑灰色，干净的地面也是总扫不干净，都是灰蒙蒙的，客厅里弥漫着各种气味，苏家两姐妹就是窝在卧室里都被熏着了。 最后，苏小灿直接拎着书包，带着苏小兰“离家出走”，去鞋厂了。 这里够清净，也够热闹。 苏建村的人都知道这里住着外地打工的工人，对这些人比较畏惧，总感觉好像是跨过鞋厂和苏家村的那条小河，就会出什么事一般，很少去这里。 但苏小灿他们没有这么顾及，还觉得这里挺好的。人还是这些每天见面的熟人，地方又大又敞亮，想啊玩想静静，都没有人打扰你。 最后，郑淑贤实在受不了了，在苏建国的提醒下，跟苏小灿要办法，还无赖的威胁道：要是想不出办法，就让她跟自己一起招待这些人，要烦一起烦。 苏小灿翻了一个白眼，瞄到桌上的台历。 一时，想起了民间有句话：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 笑一笑，直接支了一个招：不是马上小年了嘛，现在就开始扫房子，从楼底到楼上，从枕巾到被褥，一件算一件，开始大扫除吧！急着慢慢扫，一天忙一些就够了。 这个时候的农村，还是旧式的单缸洗衣机，功能单一，容量不大，冬天洗完衣服，湿漉漉得就被挂在院子里的绳上，都要经历过冻成冰块，然后再慢慢升华的过程，她都能想像得出他们家年前，院子里一排冰冻衣物的壮观景象了。 这个方法果然奏效。 第一天，郑淑贤就扒拉了两大铁盆地各种被套、沙发套摆在院子里，开着洗衣机，一边看会儿电视，一边洗洗衣服。 一有人进来，就拉着人家跟她一起洗衣服。 三冬腊月的冷天，院子里用来洗衣服的大盆子里的水都带着冰渣渣，就是带着郑淑贤准备的胶皮手套，也不愿意下水呀！过年前，自己家的东西还有一大堆的东西要收拾，谁想给别人帮白忙呀？ 厚脸皮的人进了屋子，却发现，郑淑贤把小凳子都收起了，两组沙发都被翻到了，房角放着两人高的鸡毛掸子，很明显是用来扫房子用的。 没有坐的地方就算了，连茶水、瓜子、水果都被收了起来，苏小灿和苏小兰还轮流问这些人，要不要帮忙扫房子。 苏家一片狼籍的样子，终于一两天下来，成功拦住了不少好吃懒做的人来投机取巧。其他脸皮薄一点的人，看到苏家楼底楼上挂满的床单衣服也不好意思再多停留。 苏家终于安生了些日子。 农村的过年，年前就是各种忙，年后就是各种的闲。 年前要打扫房间，擦玻璃，洗衣服，炸丸子，蒸馒，做各种耐放的吃食…… 每天都能数出自己要忙的事情。 再加上鞋厂还留了十来个人，苏建国一家人直接带了口农村吃酒席用的大锅，指挥这些留守的大男人也忙活了几天，感受了一下浓浓的年味。 年后，就是走亲戚了。 用苏小灿的话来说，这才是打硬仗的时候。 相邻里，都听说了苏建国一家的发财史，这些人怎么会闻不到腥味呢？只是大家还要点脸面，又想着年后总要见的，还不如到时候再说。 就这么着，借钱的、找工作的、拉业务的、托人情的等等都闻风而至。 好在，苏小灿在年前就给苏建国夫妇打了预防针，让他们一定要咬紧牙关，一个都不要答应，不然，开了一个头，就收不住尾了。 郑淑贤这一年跟着苏建国在城里什么阵势没见过，连被黑社会找茬都经历了，这些人的脸色和闲言碎语怎么能伤害到她。 借钱，一句话，没有。 找工作、拉业务等跟工作有关的事情，开春动工后，直接都工地找相关负责人，走正规的程序，合格者录用，不合格者对不起，好走不送。 虽然苏建国一直跟着苏小灿在现在的工地上忙活着，但用苏小灿的话来说，公对公，私对私，像苏建国这样松散的队伍，跟他们结算都不清不楚的。 经过这么多事情，又看到璀璨这样正规的公司诸多好处，在苏小灿和陈云泽的帮助下，苏建国开春后，自己也注册了一家公司。 如果说，还有一件什么大事的话，就是，苏建儒终于有消息了。 在正月初七，大部分单位都开始正式上班之际，苏建儒联系到了左大卫，让他带着苏小灿，和上次带着的资料来京都吧！ 双方见面之后，略作休整，苏建儒就把自己这半年跑动的成果一一说给了苏小灿听。 苏建儒先是请专业人士再次对陈庄煤矿的储量情况再次做了详尽而具有权威性的调查。 之后，他和赵鸿文一起，拿着资料找了他父亲苏荣耀以前的一个部下，现在在国土资源局任职，让他看了一下资料，得出的结论是，这个煤矿如果建成，将是一座超大型煤矿，开采二十年不成问题，煤质还前所未有的好，是最优质的无烟煤。 这人其实就是赵鸿飞的发小韩俊晖的表哥程子昂的父亲程富强，虽然程子昂这人比较公子哥气重了点，败家了点，但顶不住人家有一个好家庭，其父亲程富强更是能力出众，交际广泛，手腕厉害，又在重要岗位，让人不容忽视。 也就是他们这样不差钱的大家庭，在程子昂炒股输了几百万之后，还没有太过于伤筋动骨。 如果有可能，苏建儒是十分不想跟这人打交道的，他怕程富强会客大欺主。只是，没有办法，人家的岗位在那里摆着，他们要动，就绕过他去。 他和赵鸿文商量了一下，与其日后跟这人扯皮，还不如一开始就主动出击，尽量掌握主动权。 只是，苏建儒和赵鸿文还是低估了这块肥肉的价值和腥味。 第二百六十六章 转机（三更） 他们以为的只是一个煤矿的开采，全国上下那么多的煤矿，他们的举动怎么也不算是太大吧？！ 起初，只是苏建儒和赵鸿文低估了程富强的胃口，双方谈崩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程子昂说漏嘴了，韩俊晖所在的韩家也派人掺了一脚。 赵鸿飞、韩俊晖、付智宇三人是铁三角，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其实背后赵韩付三家的关系也十分紧密，铁三角动了两角，另外一角怎么可能毫无表示。 秘密往往是知道的人越多，传播的速度也越快，闻风而至的关系紧密的吕景平所在的吕家、欧阳海所在的欧阳家，也跟着动了起来。 一时间，这个圈子人都动了起来。 这个局面，已经不是苏建儒和赵鸿文所能控制的了，苏家现在拥有话语权的苏荣耀和赵家的当家人不得不出动，询问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并跟众人周旋着。 原本，苏建儒还担心没有人投资，现在可好，都争着投资，但更多的是抢着要占绝对优势的股份和地位。 这些人都忽视了，这个煤矿的主人，现在是一个翻年才十四岁的小姑娘。 而苏建儒也在尽量弱化苏小灿的存在，只对外称是元古市一家本地的公司是这个煤矿的所有者，想开发，又资金不足，所以才找到他，想融资。 这借口合情合理，然后就被大家都集体遗忘了。 苏建儒一直没有给苏小灿消息，就是因为他压不住这边的情况，最糟糕的是他现在连话语权都快被剥夺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苏家兄弟里唯一一个在京都又不在部队的人，估计他连知情权都快被剥夺了。 赵鸿文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问题，也是第二次尝到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说来好笑，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没用，是因为左大卫的退役，第二次，是左大卫的徒弟，他果然跟左大卫八字不合。 赵鸿文为了关注事情的进展，怕苏建儒这边有什么疏忽，最近半年都很少出任务，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京都这边的部队里，方便他随时行动自由。 他们两人能做的也仅是如此，现在，几家人势均力敌，都不愿自己先让步，又不愿别人比自己占上风，事情就这样僵住了。 年后，这些人没有了耐心，小动作频频，让苏建儒不得不把左大卫和苏小灿给叫来了京都，商量应对的方法。 苏建儒这个红二代都想不出办法，没关系没背景的左大卫和苏小灿又有什么办法？难道他们就只能给别人做嫁衣嘛？ 一时，他们都愁云惨淡。 可能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件事的转机会是一个十四岁的男孩，不错，就是崔以沫。 这次寒假的训练任务，崔以沫早就全部达标了。正好，上面有一个任务，说是有一位领导，名郑致远，现任某省副省委书记，最近被人威胁了，说是如果他不收敛，就把他的儿子绑架撕票。 而郑致远得罪人正是因为太正直了，抓住了一个小官大贪的贪污腐败的副厅级干部，结果，拔出萝卜带出泥，其人背后是更大的鱼，可能是比他的级别好要高，省级，更甚至副国级。 最高领导人知道了这件事，十分生气这些腐败分子的嚣张，让郑致远一定要彻查此案，即便现在快过年了，也要加班加点把案子审出来。 某些贪污的腐败分子让群众过不好年，国家也不会让他们过好年。 而其中关键的问题就是如何保护好被威胁的这个孩子。 国安部的人想到了偷梁换柱，然后就开始寻思去哪里找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们中有一个人正好是负责少年训练营的，崔以沫的好身手和好运气，性格稳重而谨慎，没有一点农村孩子的自卑和束手无策，立刻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而他的儿子正好十五岁，名郑皓轩，个子跟崔以沫差不多高，身形也相似，如果给崔以沫微微化点妆，是可以糊弄过不熟悉的外人的。 前世，国安部也是找的训练营里的少年，不过是另外一个，除了跟郑皓轩相似，并没有突出的地方。 在此期间，还因为突发事件，这个少年被抓，暴漏了郑皓轩的秘密，使得郑皓轩也被抓了。 最后，郑致远不得不憋屈地妥协，让这个案件以一个小贪官的腐败案结案，连最高领导人都受到了一定的冲击。 今生，换成了崔以沫这个假装的儿子，郑致远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办理案件，愣是短短的半个月，就以落网的那个副厅级干部入手，查到了不少的犯罪证据，就是不能让对方绳之于法，也要伤筋动骨，修养很久。 这期间，崔以沫受到过两次的意外袭击，每天都会发生这样那样的小事故，凭借他出色的本能和扎实的功底，愣是让他避开了绝大多数的危机。 在关键的时候，还因为救郑致远而受了伤。 原本崔以沫的身份开始被质疑，时间又正好赶上过年，往常这个时候，郑致远都要带着儿子下基层慰问，顺便给儿子陶冶一下情操。 对手就趁这个机会，要对郑致远和郑皓轩下手。 在他们慰问完回城的路上，伏击了他们的车。 崔以沫在跟对方的搏斗中，为了保护郑致远受了伤，因为他们一直有防范，他们的援军很快就赶来了。 对方无功而返，却因为崔以沫对郑致远的奋不顾身，让对手认为他就是真正的郑皓轩，从而让郑皓轩变得更安全了。 这次贪污腐败案件的审理受到了国内外的关注，特别是发生在我国农历新年之际，影响很大，意义很深远，最直接的冲击可能就是三月份的人大会议了。 任务结束之后，真正的小公子郑皓轩也回归了，郑致远和家人十分感谢他的帮助，问他有没有什么要求。 崔以沫觉得自己是执行任务，回去队里会发给他额外的补助，跟本不需要什么额外的要求。 郑致远喜欢崔以沫的单纯憨厚，但他觉得自己如果不帮助点崔以沫点什么，实在是过于不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 横插一脚 这次的案件是算政绩的，有了这份资历，再过上一两年，说不定他还能再往上升一级。到了他们这个位置上，就是京都有人，有家族的支持，想要往前迈一步，都是十分不容易的，需要能力，更需要契机。 在案件有了突破后，郑致远特意嘱咐过秘书，对崔以沫进行了一下调查，想要看看崔以沫到底值得他回报多少。 崔以沫的简历很简单，特别是初中之前，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男孩，他改变的契机，可以说是从认识左大卫开始的。而左大卫的资料秘书查到的并不多，一看上面中规中矩的简历，京都郑家出身的郑致远还是轻易地就察觉出了其中的猫腻，应该是被人篡改过的。也就是说，左大卫的过往应该不简单。 再往后翻，崔以沫的资料就丰富了，可比他之前十几年的都要多。 考试成绩的提高，随左大卫到京都训练营，在京都跟赵家的三代赵鸿飞一起挑了军区大院的警卫连，随苏家的苏建儒炒股，数十倍地得到回报，暑假训练营出的任务，家中买房……甚至还列出了崔向诚留职停薪学木工。 就这样，苏小灿的名字也出现在了这个报告中，因为貌似崔以沫和苏小灿关系十分亲密，几乎除了他在训练营的时间，他们两人就一直黏在一起，出双入对。 对苏小灿的调查虽然是顺带的，却十分的惊艳。翻看到其中一条的时候，郑致远目光顿住了。 他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在破案，跟对手斗智斗勇，精神高度紧张，但对京都的消息都一直很大关注。 而其中，让原本关系不错的两个派系的人扯皮了半年之久的一个煤矿的归属事件，没想到会跟崔以沫扯上关系。 此刻，听着崔以沫说不要任何回报，郑致远突然试探道：“以沫，你有没有很熟悉的小姑娘叫苏小灿的，我听说，她现在在京都，好像跟什么煤矿有关。” 崔以沫憨实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听郑致远这么一说，他已经万分肯定这个消息是真实的了。 这半年，苏小灿没有少跟崔以沫唠叨陈庄煤矿的事情，左大卫带着她偷偷去陈庄煤矿看现场，崔以沫也有跟着，可以说十分了解其中的现状。 苏小灿对这个煤矿怨念有多深，他十分清楚；甚至，左大卫跟苏小灿透露京都那边情况有些复杂时，也没有避开过他。 现在年后了，再过几天寒假就要结束了，这个时候苏小灿进京，一定是这件事有了情况。 崔以沫也管不上思考郑致远为什么会这么问他了，着急地问道：“郑叔叔，小灿怎么了？那个煤矿问题很大嘛？” 问题能不大嘛，璀璨公司的底细被人挖出来了，有人扬言要是璀璨公司不卖给他们煤矿，就买下整个璀璨公司，或者搞垮它。 苏建儒恨得牙痒痒，这才把左大卫和苏小灿紧急招来的。 崔以沫一听情况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当即就坐不住了，直接跟郑致远告别，说要马上回京都。 郑致远大概没有想到这件事对崔以沫这么重要。在这一刹那，他脑海里不禁想问，到底是事情重要，师父重要，还是小姑娘重要？ 郑致远这么想了，也迂回地问了。 崔以沫憋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郑致远和妻子对视了一眼，都看明白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其实，这次煤矿的事情，他们郑家也不是不可以插手的，只是，他们缺少一个契机。 郑致远的堂哥就任职国土资源部，还是程富强的上级，只是平日里大家都井水不犯河水，跟这次起争执的两个小团体都不是很熟，贸然地出手，带动的影响太大，所以，才一直冷眼旁观。 如果，他们借着崔以沫这个翘板，联系上苏小灿，站在苏家这一边，那么，僵直的势均力敌的两边平衡就被打破了。 只是，苏小灿和苏家到底值不值得他们出手呢？而且以崔以沫为跳板，就意味着要把崔以沫栓在他们郑家的船上，他有没有这个价值呢？ 京都那边只有试探过，商量过，才能下最后的决定。 这块肥肉实在是太诱人，京都那边很快就给了他们回复，告诉郑致远，价值的大小在于利益的大小，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驱使，他们拉一个小孩子一把，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只是现在的问题变了，单纯地以崔以沫的救命之恩这种虚无缥缈的感情并不能作为筹码介入此事，毕竟左大卫的事情和崔以沫的事情亲疏关系上还差点。 就在郑致远和秘书商量这件事，没有很好的砝码和出发点，死马当活马医，问向崔以沫时，竟然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 崔以沫竟然也是璀璨公司的股东，虽然占的份额不大，但璀璨公司现在才多大点规模，总共的大小股东也就才五个人。 崔以沫对郑致远有救命之恩，而崔以沫又是璀璨公司的股东，那么郑家为了帮崔以沫，插手这个煤矿的问题，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郑致远就压下了心急如焚的崔以沫，跟京都那边打了电话联系。 事情的进展十分的顺利，苏赵两家跟郑家试探性地接触之后，双方很快就达成了协议。 事情毫无悬念地发生了转折，郑家作为崔以沫为由，让参与到这件事的几家人都哑巴吃黄连，冷眼旁观看热闹的人则捶胸顿足，恨郑家怎么想到了这种办法横插一脚。 这个煤矿的资源丰富又未开发过，未来前景无量，郑家做和事佬，把韩、付、吕、欧阳、程几家人都聚在一起商量彼此的份额，在苏赵郑三家的坚持下，韩付两家的沉默下，璀璨公司占到了百分之十的股份。 其他几家人根据出资和其他关系，几经协商，划分出了股份分成细则，毫无疑问的是苏赵郑三家占最大的股份，下来是韩付程三家有略微的优势，吕、欧阳家要偏轻一点。 第二百六十八章 人生无处不相逢 拖了半年多的事情，就这样在密集的半个月磨嘴皮子的口水仗中，最后落下了帷幕。 不要看璀璨公司才占了百分之十的股份，但要看看这个煤矿的投资总额又多少，三个亿。还不要说煤矿要重新办开采证，扩大开采范围，这可都不是小小的一个投资总额才二百万的璀璨公司可以办到的。 而且，经此次事件之后，璀璨公司算是搭上了京都豪门的大船，不要说在元古市、s省，就是在全国，要想动一动他们这个小公司，都要想一想自己的后台够不够给力了。 像之前陈疯子这样想占点便宜的人，就是地头蛇，也要老老实实地拔了毒牙给盘着，想咬人，也要看有没有那个命。 这些有形的、无形的好处，都是让左大卫和苏小灿不敢想象的。 陈庄煤矿离京都毕竟有些远，几大家族派人专门去那里监督管理，最后还专门请了国内有名的财务公司对陈庄煤矿进行财务管理，保证资金流动的公平公正公开。 璀璨公司分到了这么大的好处，当然他们的工作也非常重。 陈庄煤矿前期的筹备工作，需要的手续、建设工作、基层的工作人员招募等等事无巨细的大事小事都需要璀璨公司在当地进行组织管理。 璀璨公司主事的人本来就少，又都没有干过开采煤矿的事情，就叫了几家在京都的人一起公开招煤矿人才，从矿长到各级经理、助理，到最基层的工人都需要。这还是他们煤炭局里也有人，直接把其中的煤矿开发技术层面的工作、各种矿山设备等重大的事项都给解决了。 数亿元的工程，其复杂程度可想而知，偏偏上面管事的人太多，谁也不服谁，谁也想占点小便宜，直接拖累了工程的进度。 一两个月过去，大家光顾着扯皮了，都没有办多少实事。 璀璨公司不得已，把这种情况反应给了苏建儒，让他召集了几家人开会，最后他们不得不放手，大事他们定，小事让璀璨公司自行处理，他们的人只需要上报工程进度和需要他们解决的问题就可以了。 大家都各司其职，总算煤矿的开采和工程进度都恢复了正常。 所有当地的“地头蛇”、各种关系想要插一脚时，才发现现在这个更名为“陈庄煤业股份有限公司”的后台来势汹汹，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可以窥视的。 初时陈庄煤业准备开工时，左大卫就带着人去了陈庄村招工，并提出了要给村子办拆迁，新的拆迁房土地已经买了，就在陈庄村所归属的远山镇上。 他们购买土地的时候还遇到了一个熟人，在省城进修了一年半的李斌，他学习完之后，直接主动申请到元古市最偏远的地方任职，然后就被分在了别人都不想去的最偏远、穷困、专出刁民的远山镇。 才报到不到一个月，就碰到了来镇里买地建拆迁房的左大卫和苏小灿。 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呀！ 李斌看着眼前面前长开了苏小灿，已经不是他一年半前遇到的那个青涩的还在为自己买一件新衣服而高兴不已的小姑娘了，有种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感觉。 好在，这份感情，已经得到了沉淀，他在家人的安排下已经跟人相亲，订了婚。而他的未婚妻还在读研究生，两人也不着急结婚，李斌便跟家里提出下乡历练，增加点资历当日后的资本。 李斌听了两人的来历，知道他们是要在陈庄村开坑口，还要办矿区村庄的拆迁，这可都是增加镇上收益的好事，他看了陈庄煤业的证件，估算了一下这个煤矿的收益，估计，他们一个煤矿的税收都能养活他们整个镇子了。 李斌立即召开了工作会议，商量陈庄煤业投资的事情。他当场表态，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才第一把火，谁要是给陈庄煤业的开发添堵，就是给他李斌添堵，他不舒服了，大家都不要想过好日子。 远山镇就是一个穷的叮当响的破地方，一年的财政拨款也就才十万，这些钱还不到一定都能到了帐，主要是他们这里太穷了，一屁股的债务，每年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 现在有人肯来他们这里投资，这是要算财政收入的，就算这些钱是给国家的，但好歹，镇上有钱了，不用再拖欠他们的工资福利了吧？！ 再趁机帮家里解决一两个劳动力问题，……都可以想象未来的小日子终于有盼头了。 所以，大家都十分积极地帮助陈庄煤业的开发，要地是吧？看上那块了？他们这偏远的人员稀少、家家户户“路不拾遗”的地方，什么不多，地很多。 你们相中市政府对面的那块了？小不小呀？你们干脆把路对面靠近大马路的地方也划给你们吧？很便宜的，白菜价！ 你们要修路？哎呀妈呀，真是天大的好事！说吧，你们要怎么修，我们给你们把地都给空出来！ 三车道窄不窄？你们怎么也修个六车道，不行也要四车道加上两边人行道呀？！感情这不是六道呀？！ 跟镇政府这么有觉悟不同，陈庄村的人并不满意陈庄煤业给出的条件，几个村里三十来岁还没有结婚的游手好闲的地痞还煽动村里人一起堵住了陈庄煤业的工程车，跑到煤矿的工地示威、砸石头、骂点脏话等等，什么膈应人的事情都做。 这件事一被反映到京都，那边的人都努力，这些苍蝇咬不死人，但太膈应人。 等到陈庄村民再拦路时，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工程车后面跟着四五个警车，直接上来就把领头的叫唤最凶的人给拘留了。 村名一下子就炸了窝，吓跑了胆子，纷纷跑得比兔子还快，只一两分钟的时间，整条黄土朝天的宽大土路，变得空荡荡的，连一条狗呀猫呀都没有了，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连偷看的人都没有一个。 负责处理这件事的人觉得这些小动作还不够吓人，直接要拔出萝卜带出泥，把罪魁祸首连根拔起。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世界变化太快 于是，原本该九九年才下台的陈疯子，提前一年就被抓了，审判也没有拖个一年半载，没有给他和他身后的人任何捞人的机会，不到一个月就被判决了，仍旧是无期。 只是，结果，还是有千差万别的。 谁也没有想到，陈疯子只是一个不入流小城镇的混混，资产竟然上亿，这都还是他私人的资金和不动产，没有算他名下的公司企业，没收的小煤矿三个，煤厂五个，市上千平方的办公地点两处，门面房若干等等。 前世，陈疯子虽然也被抓了，判刑了，但因为拖的时间有些长，陈疯子得到了一些内部消息，早早就把暗处的一些资产给转移出去了，原配妻子也在他被捕之前离了婚，光这些被判给原配妻子的资产就两三千万。 还不说，陈疯子有两三个小情妇，给他生了孩子的，孩子纷纷被赠送了房子和门面房，情妇们都给了房子和上百万的零花钱。 至于用来收买人心，留给没有出事的兄弟的好处费，都还不算数。 这样算下来，等陈疯子被抓入狱的时候，他身上的财产也不过是一两百万傍身，都没有让他伤筋动骨。 听说，他后来入狱后，过得跟土皇帝一般逍遥自在，有小弟伺候着，还有情人朋友惦记着，是不是送点好东西，过得比在外边还安稳舒服。出狱后，也是过的逍遥自在，美妻在旁，几个孩子也衣食无忧。 只是，今生，他注定没有这么大的好运了。 京都那边出手太快太狠，都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也没有给他的后台通风报信的机会，就一锅端了。 这边这次负责的是赵、郑两家的检察院、公安两个系统的人，看到上报回来的这些信息之后，都啧啧不已。 下面的有心人看到了文案里，有璀璨公司的出现，特别是这次行动这么迅速顺利，跟璀璨公司出了几个人帮忙，并把之前查到的资料呈了上来有关。 有心人为了讨好上面的人，直接认可了璀璨公司的损失报告，把陈疯子市里的资产照当初他购买时的低价陪了璀璨公司这个“苦主”，并优先给了他们公司购买陈疯子要公开拍卖资产的权利。 顺便的，陈庄煤业借此机会，又扩大了两个煤矿。 苏小灿也不想把所有资源都让外边人给沾光了，拉着苏建儒占了一个此时比较小，但后期发展潜力大的煤矿。 一下子，璀璨公司鸟枪换炮了，资产直接从七位数变成了八位数，当然负债也是满满的。 有一次，晚上好不容易闲下来，左大卫跑到苏家蹭饭，拉了崔家的人过来喝酒，看着苏小灿和崔以沫还在埋头写着白天的作业，感觉特别诡异。 不禁跟大家感叹道：这世界变化太快，他都快看不懂，看不明白了。他明明就是一个穷当兵的，怎么就突然变成有钱人了呢？是不是他在做白日梦呀！ 其他人也嘘嘘不已。 从今年开始，苏崔两家也开始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苏建国拉着他的两个兄弟苏建军和苏建民一起建了一个苏氏兄弟有限责任公司，当然百分之七十的投资都在苏建国，苏建民和苏建军各占了百分之十，剩下的分了几个跟着过来一个干的老师傅和诸葛磊带的那边带的几个技术过硬的退役军人。 苏建民和苏建军这次可以说是出大血了，两人找各自的亲戚朋友借钱贷款，才凑够的入股资金。 苏建民本来觉得自己没用什么钱，自己以后只要努力工作，收入肯定就不会少了，也不想那么折腾。 苏小灿怎么能允许两世都对她不错的小叔关键时候掉链子呢？拉着苏建民和郑淑梅一起上思想教育课，为他们“洗脑”，还让苏荣发夫妇出力帮忙。 总算是所有人的推动下，苏建民怕麻烦的性子，难得一见地动了动，苏荣发夫妇还拿出了老房子的土地证让他悄悄去贷款。 苏建军就不需要苏小灿去劝说了，当苏建国当着全家人的面开出条件，让他们有机会参股到新公司的时候，他就闻到了腥味，转身就忙活了起来。苏小灿和苏建国那是听人说，十八般武艺都使出来了。 当然，两个妹妹苏建国也没有厚此薄彼。 苏建国九七、九八两年，跟着苏小灿盖楼，之后装修又交给了他，璀璨公司现在是债务多的都麻木了，在给苏建国结算的时候，都是按照市场价在走，没有占他一点的便宜，还知道他要开公司，一次性就把尾款结清了。 苏建国用这些钱不仅开了公司，还通过苏红花和钱满福的关系，在梨树村与元古市交界的地方，买下了大片的便宜荒地，直接在那里盖了库房、工坊和门面，买起了装修材料，什么瓷砖呀、木地板呀、门呀等等都有涉及。 主要是九八年起，璀璨公司的璀璨时代广场就开始进入装修期了，五层楼，上万平方的装修面积，所需要的建筑材料简直是数不胜数。 苏建国负责进货，多次跟这些人打交道，跟郑淑贤跑遍了元古市大大小小的建材市场，临市、津州市也有去，甚至还下了太行山，直接从邻省的z市直接批发。 这么跑下来，他们对这个市场有了深刻的了解，在苏小灿的提议下，他们才有了这个建材市场的雏形，而且，还把这边全权交给了郑淑贤来负责。 郑淑贤觉得自己一个人心不太实，就拉着方萍阿雅跟她一起来这里帮忙。 苏红花和钱满福、郑万福和吴慧慧、郑淑慧都被安排到了这里卖装修材料，还承诺，如果他们有本钱，可以免费给他们店面，让他们在这里开店，但是苏小灿让苏建国提醒过众人，如果有这质量问题，请滚蛋。 当然苏建国提的要隐晦一点。 郑淑慧的丈夫王杰豪并没有跟着苏建国干，而是还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跟苏建国借了点钱，承包下了他们镇上的一个小砖厂，也算是一条道走到黑了。 第二百七十章 个个脱胎换骨 苏红叶不屑于跟他们同流合污，倒是听说苏建国跟新开的大型煤矿陈庄煤业有关系，把她丈夫李志刚安排那里当工人去了。李志刚原先的煤矿效益不太好，已经很久没有发工资了，新开的煤矿怎么也要比旧矿好一些。 当然，后来陈庄煤业发展起来，成为年生产千万吨的煤矿，再遇上之后的煤价暴涨，李志刚的工资曾给一度高达月薪一万多，这还不算各种奖金福利。 就在苏红叶以为可以跟自己家兄弟姐妹扬眉吐气的时候，才发现，几年的沉积，苏家的各个兄弟都已经今时不同往日，早就腾飞了。 这个时候的苏红叶还在算计着，这苏建国带着两个弟弟开了新公司，生意肯定不算好。她可是看过报纸，研究过的，去年经济危机，今年又企业改制，许多工人下岗，就是她知道的元古市的那几个老厂都闹着要买断工人的工龄，现在大家日子都正不好过呢！ 她就看不惯这些泥腿子还想装清高，明明今年他们家想重新修房子，她愣是压着要等一两年再建。 只为了不让自家兄弟日子太好过，给他们招揽生意，让他们初时打开局面时，当成他们的踏脚石。 不得不说，这个苏红叶当着老师，人心已经腐烂到无可救药了，内心的嫉妒都扭曲了她的本性。 可惜，她越是希望苏建国这些农村的穷亲戚过的不好，事情越往相反的方向发展，特别是这两年经济不景气，所以，重新盖房子才便宜，人工、材料费都能剩下不少。 偏偏，她愣是等了两三年，那个时候，元古市的煤炭已经开始涨价，元古市整个市场都开始欣欣向荣，一片积极向上，自然价格也一天一个价。 最后，盖房子的造价即便是有苏建国在这里零利润地帮衬着，也翻了倍，这还不说，苏红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是觉得苏建国一家人在坑她，愣是愿意从别人那里双倍三倍的价格买一些不入流的建筑材料，也不愿意相信郑淑贤介绍给她的出厂价的高质东西。 人要作死，神都拦不住呀！ 而崔家这边，也个个都脱胎换骨了。 方萍雅跟着郑淑贤在建材市场这边帮忙，学了不少的东西，越来越向职业妇女的方向发展，用崔以安的话来说，越来越有气质了。 崔向诚跟着那个老师傅一起加入了苏建国的公司，跟着工程队四处奔波，活计不断，特别是正好碰上璀璨公司的大楼装修，愣是练出了手艺，比苏建民这样的年轻人还要学的快。 崔以安跟学校申请了提前毕业，毕业之后，直接去了陈庄煤业财务科学习。 其实，陈庄煤业现在最先进的地方，除了井下的设备，井上的就是财务科这里了，这里人都是从专门的财务公司管理，直接的负责人就是一个注册会计师，其他人职称都也不低。 崔以安在里面，就像三四岁的小孩闯入成人的世界一般，压力巨大，不服输的性格之后，就是动力巨大。他愣是用别人不敢想象的努力和汗水，走完了这些高材生走过的路。 崔以沫的生活就比较规律了，上学、训练、京都培训。只是，他的内容已经开始悄悄发生了改变，最基础的日常训练都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增添了许多技能训练。 在京都那边因为跟郑家关系不错，崔以沫的课程已经提前加入了各种战斗、机动等技能的培训，偶尔配合行动一两次，其级别也提升上去了。 如果不是他的年龄太小，许多单位都准备特招他进去了。也正因为他年龄小，所以更多的人才更加看好他未来的发展。 武馆那边，现在除了当场馆，已经没有人在那里住了，大家都搬到了苏建村的那个鞋厂，现在那里叫璀璨总部。 诸葛磊带着人直接把厂房都里里外外休整了一遍，加盖楼层，装修室内，现在的鞋厂已经鸟枪换炮，面目全非。 众人再从外边来看这里，就觉得这里跟一个电视剧里的高大上的办公楼一样，进去再参观，土里土气的苏建村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太超出他们的想象了，比看电视还震撼。 这还是他们熟悉的厂房嘛？这楼梯、这房间设计……一点都没有了之前的印记。 最让他们感兴趣的是设在门房边上的小型超市，里面看着宽敞，还东西齐全，各种没见过的小吃和东西，让村里人经常偷偷跑来奢侈一把。 负责超市的是跟来的几个军嫂，一般收拾着厂房的卫生、饮食，也挣点外快，靠着公司去外地进货，顺便带了点东西回来，就开了一个小超市。 她们看出了苏家村民的购买力，就报告给了左大卫。 最后，左大卫和众人一商量，直接在超市靠着门外的一边也开了一门，让村里人进来买东西更加方便，但公司内部还是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入的。 这一年，璀璨公司发展迅速，他们的办公楼直接选在了鞋厂，一部分当职工宿舍，一部分当办公楼，安保措施更是没话说，连陈庄煤业都要借调这边的安保人员。 左大卫为此直接找了一个曾经的退伍战友张小艾，曾经任职过他们特种兵新人培训的教练，过来训练退伍军人，还不是小菜一碟，鉴于现在元古市的保安市场并没有多大，所以，这个队伍并没有扩大，除了有需要的地方借调人员过去。 张小艾来了这里之后，就喜欢上了现在的氛围，直接把之前给人当私人保镖的工作给辞退了。遇到武馆忙的时候，去当当教练，平日，就负责训练留在总部的人。 璀璨公司经过上半年的急剧膨胀，众人都忙的昏天暗地，就连苏小灿的期末考试变成了年级第二都没有时间去哀悼。 好在下半年过了十月份之后，不管是哪边的工作都理顺了，天气变冷，许多工作都不得不停下来，一下子众人都相对闲了下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 老老实实上学 众人终于有时间忙自己的私事了。 如果说璀璨公司前半年忙的让人脚不沾地，那么现在去忙自己私事的左大卫就是十天半月见不到人影了，连带着还把武震华和张小艾都给带走了。 问去看什么去了，最清楚的人就是负责后勤和财务的陈云泽，还有负责签字报销款项的苏小灿了。 左大卫就是忙着花钱去了。 这一年，左大卫找了诸葛磊负责地下负二层的主体设计，让公司的人集思广益出主意，没事跑到京都的各大私人会所和健身俱乐部参观学习，愣是把璀璨健身会所。 说是健身，却有一半是都超出了健身的范畴，成了类似部队的模拟训练基地。 健身的部分也根据苏小灿的强烈要求，加了各种女士相关的项目，如瑜伽、舞蹈等，还有平民化的一些室内体育项目，大众化的各种年龄段的武术项目。 左大卫看不上这些，但这些除了需要空房间，请相关教练，并不需要多大的开支，就同意苏小灿去折腾了。没想到，这些项目反而成了会所最挣钱的地方。 左大卫也算是野心勃勃了，这里的健身器材都是最高标准的，他们这些专业人士都够用。只是价格不便宜，还有进口设备，直接超了预算，停了林木县荒山的改造。 原本他是要把那里变成一个野外拓展训练基地，各种项目仿军事化，让他们身边的军事发烧友们都有一个施展技能的地方。 可惜，没戏了，钱不够了…… 这个时候，市五中又要期中考试了，作为苏小灿的班主任老师秦若涵担心苏小灿再像初二下半学期期末考试一样失利，直接找上了苏建国和郑淑贤。 可惜，不管是苏家、崔家现在人人都是大忙人，秦若涵找了两次没找到人，最后只能在晚上八点以后跑来家里堵人，终于堵到了苏建国和郑淑贤，苏小灿都不知道哪里浪去了。 苏建国和郑淑贤一听秦若涵的话，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都在心里附议，这年级第一名和第二名有多少的差别呀？听听这分数，才差了一分，又不是十万八千里。 他们可记得前半年苏小灿忙成什么样，都没有上几天学，有时候吃睡都好在武馆那边了，那里跟自己家才几步路的距离呀？这都没时间回来，能考出这样的成绩，已经是万分不容易了。 不过，这些话，不能跟秦若涵说，伤了这么一个为学生着想的老师的心是要不得的；更不能让苏小灿知道，不然，她不知道该傲到什么程度呢？！现在家里人就管不住她了，主意比谁都大，不说璀璨公司比他们小打小闹的公司有多厉害，就说这脾气有时候比他们还大。 就拿苏小兰的事情来说吧，转到市里上学才一年，刚适应了城里的节奏，成绩有了好转，成了中上游的水平。 转身，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小灿就给苏小兰在市少年宫给报了全年班，美术、舞蹈、乐器什么的轮着学，还说什么让苏小兰样样都试试，喜欢那个再着重学习那样。 每次郑淑贤去送苏小兰学习，都感觉少年宫的接待人员对她特别的热情，好像自己是什么钱多人傻好糊弄的暴发户一样。 两人心里的附议也只敢私下里交流一下，此刻，在秦若涵跟前那叫一个老实，秦若涵说什么，他们就点头哈腰同意什么。 送走了秦若涵，九点半才等回来苏小灿，当然少不了她的御用车夫崔以沫。 饱受了秦若涵一个多小时的思想教育折磨，苏建国和郑淑贤正一肚子的话要说，都顾不上崔以沫还没有离开，两人就一左一右，把苏小灿挤在中间，愣是说得唾沫横飞。 苏小灿听的脑袋嗡嗡直响，忍不住掏掏耳朵，低喝一声：“够了！说中心意思！” 郑淑贤给苏建国使着眼色，苏建国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小灿，你们秦老师让你明天起，老老实实上学。如果这次期中考试再考试失常，就让学校取消你随便请假的资格。” 崔以沫坐在对面也难得发表意见，道：“小灿，回来上课吧！今年，你都很久没有去过学校了，你的许多朋友都问我你的情况呢！今年我们就初三了，离毕业越来越近了，你就不想他们吗？” 苏小灿冷着脸，巡视了一圈众人的表情，连在楼上躲着思想教育的苏小兰都悄悄蹭到了客厅里，算了，为了给妹妹做一个榜样，她就不要太任性了！ “我知道了！以沫，明天早自习上什么课？我记得应该是英语吧？” 崔以沫茫然地点点头。 “行，我知道了，以沫明天早晨上学的时候，记得过来叫上我！对了，你晨练的时候，记得跟师父说一声，我去上课了，让他没事不要找我！” 说完，苏小灿终于从父母的夹缝中钻出来，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向目瞪口呆的众人，“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休息吧！” 苏小灿施施然地转身上楼去了。 留下的人都没有想到苏小灿会这么好说话，看看，每天忙得没有空回家，这都几点了才回来。怎么就突然要去学校了呢？难道璀璨公司要倒闭了吗？ 呸呸，就是他们自己的小摊子倒闭了，也不能诅咒璀璨公司倒闭，那么多钱，多心疼人呀？！ 崔以沫倒是过了半天，有些反应过来了。 今天，他师父左大卫回来了，据说把规划给他的钱都给花完了，还不满足，正准备好好说服苏小灿，继续增资嗯！ 苏小灿都被烦了一天了，刚才在武馆，还被拉着一阵口水轰炸，他都从来没有见过左大卫、武震华、张小艾三位师叔有这么会说话的时候，专业词汇、未来前景一个一个地往外蹦，到最后，他都听的有些快睡着了，难为苏小灿一直面不改色听到最后。 崔以沫心里为师父和师叔们默哀了三秒钟，就起身告别了，他也该休息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流言 苏小灿这个突然的决定，这么大的公司，最重要的决策者撂担子了，众人都有些慌了。 左大卫这个在外边浪了不少时间的二把手成了众人寻找的第一对象，一时间，他不要说去找苏小灿磨着继续增资了，自己都忙的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感觉跟上半年煤矿初开时一样焦头烂额。 不过，经过了上半年的魔鬼式折磨，工作再重，他和公司的众人已经都能很好地适应这个节奏了。 苏小灿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坐在教室里，重新感受一下当学生的感觉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她离开学校的时间太长了，跟大家生疏了，还是自己心理年龄过于成熟，跟大家代沟太深了，这次重返校园，总觉得自己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让见惯了大场面的苏小灿一时都不适应这些少男少女们不时探究的目光。 苏小灿把这种不适跟崔以沫说了。 崔以沫虽然比苏小灿上课的时间要多，基本上没有特别事情，都是按时上课的乖宝宝，但他的时间安排一点也不比苏小灿清闲。 每次上课，他都要认真消化课堂上的知识，下了课，抽空摸空不是预习复习知识点，就是赶着写作业，跟朋友交流的时间都压缩了很多。 这是因为他下课之后的学习任务比现在的还重，也不知道左大卫在哪里找的那些特种部队训练的课表和专业书籍，一股脑地往他脑袋里塞。 两人回家的路上，崔以沫听了苏小灿的抱怨，他也十分茫然，虽然他没有给苏小灿解惑，却郑重地跟她保证，这件事他放在心上了，过段日子给她答复。 苏小灿也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只以为自己是大半年没有来上课，很不适应。 跟那些有权有势的大老板们都谈判得风生水起，跟一些孩子们交流，她还能怵了吗？ 实事证明，这些少男少女们还是十分单纯的，苏小灿跟她们分享了几次零食，一起做了几次作业，聊了一些最近火遍大江南北、将来火遍整个亚洲的某格格剧，就重新跟大家拉近了距离。 崔以沫却把苏小灿的话当任务来对待了，还跟左大卫备过案了。 左大卫虽然觉得崔以沫有些大惊小怪，没见人家当事人现在都无忧无虑了吗？ 但是吧，有些事情，宁愿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特别是苏小灿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虽然对外他们已经尽量弱化苏小灿的存在，只有内部高层的人才能接触到苏小灿，其他人都以为苏小灿不过是璀璨公司跟苏氏兄弟公司之间友好的一个表现，仍旧有一部分人是知道苏小灿存在的。 比如，成世明。 不过，不管成世明是不是心里不舒服，懊恼后悔嫉妒等等，表面上却十分的友好，不友好不行呀，元古市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陈庄煤业不能惹，谁不知道陈疯子倒得有多快有多狠，简直是斩尽杀绝，都没有给陈疯子留一条活路，把人家的家产一锅端了，还自己吞了大头。 当然，元古市有点资本的人也通过这次陈疯子资产的拍卖，占到了不少的便宜，间接地成了陈庄煤业和璀璨公司的帮凶。这样的手段，才更加让人不能掉以轻心。 作为陈庄煤业曾经的拥有者，成世明现在就是打落牙齿也要混血吞，至少，他失去了一个煤矿，得到了一个转型的好契机，得到了一个好的合作伙伴。想开点，也就是，有些事情，在某些人看来是祸，有些人看来却是福，端看个人的手段和能力。 在这件事上，成世明佩服璀璨公司的魄力。 这些话，都是成世明私下里跟左大卫喝酒吃饭时说过的所谓真心话，这个时候璀璨时代广场的主体都已经完成，开始室内装修，成世明主动提出他们要接下地下负一楼的装修。 甭管真心不真心，这仅是一个态度的问题。 事后，左大卫跟苏小灿提过这件事，还有些担忧。 苏小灿直接斜瞟了他一眼，豪气地说：这根本不是问题，只要你有一天站在他需要仰望的高度，假话都能变成真话。 说起来豪气冲天，但至少现在他们还没有成世明或者元古市其他大型公司实力强，需要夹着尾巴做人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苏小灿的任何异样，他们都不能忽视。 左大卫和张小艾略微嘀咕了几句，就决定把这件事当作对崔以沫的一个小小考验，让他捋顺苏小灿周围的交际情况和环境有没有什么危险。 当崔以沫用一个局外人的目光和审视的态度再次来看周围的同学时，不出三天，他就发现了异样，而这异样还是来自苏小灿的好朋友们。 起因是校园里，在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地方，流传着一种对苏小灿不好的流言，说什么她们家有钱，给领导送了礼，才让她能什么时候请加就请假。考试成绩那么好，也是苏小灿提前买了试卷，背下来的内容。还有什么她们家是什么暴发户，更盛传跟什么黑社会有关……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他们都不知道一个初中生的想象力这么丰富，谣言传得这么厉害，如果换作是普通人，估计早就被这些谣言的口水都淹没了吧？真该庆幸苏小灿精神如此强大，还能这么好地活在谣言中间。 对于这些谣言，崔以沫还试探过苏小灿，才发现，人家早就知道了，还把这两次约了数学老师丁慧妍、好朋友白曼文、元初夏、赵心凌一起吃饭时，她们告诉她的话都转述了一遍。 就是这些话，让崔以沫发现了异样。他发现这四人中都从各自的朋友圈说了不少自己听到的版本，唯独赵心凌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什么。 苏小灿心大地解释道，赵心凌好不容易上次期末考试考了一个全年级第一，压了她一分。这个学期以来，据白曼文私下里吐糟，总是清高的一副看谁都低人一等的样子，不屑于跟人说这些话也很正常。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 崔以沫却不这么认为，任何的反常都不能被忽视。接下来的一周，他开始针对某人进行全方位的一些调查和试探。 等崔以沫把这些资料跟左大卫他们一分析，都忍不住直摇头，怎么一个初中生，可以这么有心眼呢？ 原来，有些谣言就是从赵心凌身边的八卦团里传出来的。 赵心凌是他们班英语老师赵丹珍的侄女，就住在学校操场后面的员工单元楼里，平日里在学校里的时间比别人要多不少。她为人又大方活泼，交友范围广，哪个年级哪个班几乎都有认识的人。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赵心凌玩的好的人，大多数也是同样类型的，私底下还跟学校的小混混们打过一些交道。 不说这些谣言能不能确定是从赵心凌口中说出的，就凭着她跟传谣言的人认识这么多，交友这么杂，苏小灿就该对这种人有所戒备。 苏小灿倒是看了崔以沫的调查报告，吹了吹口哨，没有再发表意见。大家都明白，苏小灿这是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接下来，就是初三的期中考试了，苏小灿他们都把这件事处理完，就没有再关注，一起备战起了考试。 苏小灿和赵心凌彻底决裂，是在九九年元旦的时候，出事是在年后四五月份。 这个西方的圣诞节还没有怎么在我国流行开，至少是在元古市这样偏远的小县城盛行开。 市五中元旦放三天假，在三十一号下午放学之后，正好轮到苏小灿和崔以沫值日，当然是崔以沫值日，苏小灿洒洒水，吃点零食。被过来巡视的秦若涵看到，直接叫去教研组谈话去了，自然少不了一顿严辞教训，怎么可以这样欺负老实人呢！？ 崔以沫自然是留在教室里一边任劳任怨地继续打扫卫生，一边等她。 要论放假对学生们的重要性，从一说放假到学校变成空城的时间就可以说明一切，不到十分钟，教室里那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就在这里时候，赵心凌从教室外磨磨蹭蹭地进了教室，红着脸，蹭到崔以沫的课桌前，娇羞地低声叫了一句“以沫同学”。 崔以沫是从赵心凌在教室外徘徊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但人家也是这个班的学生，他总不能把人给撵走吧？！于是，就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低头写着寒假作业。 没想到，赵心凌要找的人会是他自己。 崔以沫神色复杂地抬头看着课桌边的赵心凌，看着她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角，红着脸，低着头，叫完了他的名字，就再也不敢说话，也替她着急。 崔以沫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估算着秦若涵还要多久才能跟苏小灿唠完了，察觉苏小灿应该快回来了，就想着早点打发了赵心凌。 这两个月，苏小灿跟赵心凌并没有正面的决裂，该有的四人一起活动，她还是带着赵心凌，只是私下里单独相处的时间却跟她没有多少。苏小灿做这些的时候，都是循序渐进的进行着，大家都没有怎能察觉。 崔以沫却是一点都不愿意跟这种虚假的人多相处，腻烦的不行。 “赵心凌同学，你叫我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要收拾东西，放学了。” 崔以沫说着，真就开始收拾东西，习惯性地先去整理苏小灿的书包，自己的连笔都没有放到文具盒里。 这些本来大家都司空见惯了，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但是在有心人的眼里，就特别的刺眼。 赵心凌一把就抓住崔以沫的胳膊，眼里闪着嫉妒和伤心，喊道：“你不要给她收拾！” 崔以沫看着胳膊上的手，心里厌烦地想着要怎么才能甩开她，如果不是刚才手里正好要收拾苏小灿的钢笔，把墨水甩得哪里都是，他早就躲开了，哪里还有这种烦恼。 “请放开你的手！” 不能动粗，就文明地说吧！ 偏偏这些不可客气的话，更加让某些人心灵崩溃了。 赵心凌被伤的紧咬嘴唇，眼里含着眼花，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再看向崔以沫不耐烦的表情，冲动之下，终于说出了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话语：“崔以沫，不要再给苏小灿当跟班了。 你这么优秀，这么帅气，为什么要总跟着苏小灿这种目中无人的人身后？！你的心情，你的感受，你的想法，她怎么会懂？ 崔以沫，我喜欢你，喜欢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喜欢你在操场自信飞扬的样子，喜欢你认真努力的态度，甚至你皱一次眉头，我都伤心半天。 崔以沫，我这才是真正的喜欢，我才是最喜欢最懂你的人，你不要再喜欢苏小灿了，她有什么好的？我每天只看到她欺负你了。 看看，今天你们一起值日，都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忙，她有空就偷懒。平日里也是当你是车夫，免费的劳动力，你这样受剥削受压迫，就心里不难过，不觉得不平衡吗？ 你再看看我，这么关心你，懂你，喜欢你，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 “喔！为了你，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真是太感人了！这是我九八年度听到的最感人的话语。”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小灿已经在教室门口靠着门框，悠闲地在那里光明正大地偷听了。 没有察觉的也就是赵心凌一个人，崔以沫早早就知道苏小灿过来了，还不耐烦地甩了两下自己胳膊上的手，只是换来赵心凌抓的更紧了。 看到苏小灿走到教室门口了，崔以沫着急就要动粗了，结果苏小灿恶趣味地制止了崔以沫的动作，好整以暇地在教室门口，要听听赵心凌的心里话。 赵心凌在别人背后说坏话，还被当事人给抓包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厚脸皮还没有练就成，心虚地立刻收回了自己抓着崔以沫胳膊的手。 崔以沫无奈地朝苏小灿摇摇头，苦笑着低头继续给苏小灿收拾着书包。 赵心凌难得福临心至，秒懂了这其中的猫腻。 第二百七十四章 前生加今世的友情 赵心凌煞白着一张小脸，不敢置信地看看苏小灿，又转身看着仍旧面无表情地仔细收着苏小灿东西的崔以沫，只觉得连他抚平苏小灿课本边角的动作都让人看的刺眼无比，恨不得把那个课本抢过来撕成碎片。 她也确实这么去做了，只是没有抢到课本，崔以沫如果这么一个小动作都躲不过去，那么这两年执行任务时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要知道，那些任务虽然都没有暑假这次任务这样一样有生命危险，但跟犯罪分子打交道，本身就不是一件可以掉以轻心的工作。 赵心凌扑倒在苏小灿的课桌上，看着手里空空如也的手，抬头瞄到崔以沫略显不耐烦的眼神，其实也就是她自己做贼心虚，才疑神疑鬼，看什么都觉得是在笑话他。 崔以沫哪里会对她不耐烦，直接无视的。 赵心凌心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就这么因为自己最喜欢人的目光断了。 赵心凌稳住身体，一把就要推倒苏小灿的课桌。 崔以沫稳稳地压住了课桌，让她觉得像是一块无比巨大的磐石一样无法撼动。 崔以沫越是在意苏小灿，越是表现的优秀，赵心凌的心就越发疯狂，见推不动课桌，知道自己的力量在崔以沫眼中根本不够看，表情狰狞地看着崔以沫，就吼道：“你这么护着一个暴发户家的女儿干什么？现在全校谁不知道，苏小灿就是一个烂婊子，父母有钱，她也跟黑社会不清不白，听说他们家还因为她泼过油漆？！ 他们家还仗着权势，欺压别人，高价买房，又低价买回来。 这样无耻的家庭出来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好姑娘？！ 再看看她成天的不上学，这是一个好学生该做的事情吗？她没有上课，没有好好学习，怎么就能次次考全校第一？ 现在全校谁不知道她买通了老师和校长，买试卷，买答案，才有现在的成绩？！ 就她这样虚伪而没有廉耻的人，你怎么就不睁开眼睛好好看看？ 她现在才十四岁就坏事做尽，长大了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崔以沫，睁开眼睛看看吧，揭开她伪善的不要碧莲的假面具，里面都快腐烂的让人呕吐了！” 崔以沫看着眼前的少女张口闭口都是一些让人愤怒的脏话，侮辱的对象还是苏小灿，早就在她开口说苏小灿是“烂婊子”的时候，就忍不住抬手给她一巴掌，让她闭嘴安静下来。 可是，苏小灿一把抱住了他，不让他冲动，所以才忍下来。 崔以沫不明白苏小灿为什么不阻止赵心凌继续说下去，她的话语简直是字字诛心呀！他们初中两年多的同学，这个学期之前苏小灿可是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好朋友一样对待，谁会想到，她在背后却是这样在想苏小灿的。 这是赤裸裸的背叛！这是明晃晃的造谣！ 苏小灿每听赵心凌说一句，前世加今生对她的友情就被耗尽一分，她就是想要亲耳听听赵心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让自己彻底断了这份感情。 前世虽然她跟白曼文的感情要深一些，但两人毕竟分隔两地，聚少离多，四五年，还是机会赶的巧，才能遇到一次，联系也少的可怜，只是偶尔彼此说起话来，句句都说在心坎上，让人心里暖暖的。 倒是跟赵心凌接触的比较多。赵心凌高中复读了一年，考了一个师范院校，回到元古市考上了一中的老师。两人在她出事之前，还一直都经常走动着。 记得当初她和崔以沫闹分手时，赵心凌跟自己一起说崔以沫的坏话，还趁机不断地给自己和同事制造相处的机会。 苏小灿单身那么多年，赵心凌还热心肠地不断给她介绍男朋友，比自己相亲还要积极。 后来，她跟崔以沫再次重逢，决定结婚，她还跟赵心凌分享了自己的快乐。 在她整装待发去部队找崔以沫之前，还因为要参加赵心凌闪婚的婚礼，而推迟了去部队的时间，帮她准备结婚的东西，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入婚姻的殿堂。 记得婚礼上，她自己还看着赵心凌幸福的样子，哭的稀里哗啦，被她介绍给别人时称自己是她最贴心的好朋友。 今生再见面时，苏小灿不是生病，就是有事请假，每次见面都很匆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她渐渐生疏了，倒是跟白曼文一如既往的亲密。 她一直都喜欢不起今生的赵心凌，其实还挺遗憾的。不过就算是为了前世的感情，她如果要做什么，都也要带着赵心凌，有什么学习心得体会也跟她说。 上次，崔以沫查出赵心凌可能跟她在学校的谣言有关，她就是心里再不舒服，也忍了，只希望都是误会，因为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她一直认为赵心凌就是一个活泼开朗、没心没肺的好姑娘，对自己挖心掏肺的好。 特别是前世，她混得没有赵心凌好，虽然两人的工资水平都差不多，但是天然的，一个人民教师，还是市一中这种重点高中的老师，怎么说起来都比她一个煤矿的工人要好听学多。 赵心凌又人际关系特别好，特别会来事，元古市就这么大，感觉到哪里都能碰到她的朋友，让苏小灿这个性情有些冰冷的人特别的羡慕。 这样一个优秀的未来的人民教师，怎么会跟这些恶心的无稽之谈扯上关系？！ 事实证明，真的是她多想了，可能从她重生开始，许多事情，许多人，就悄无声息地改变了，又或者，她前生，从来都没有看清过人心。 不管如何，今生，她身边有许多的人，崔以沫、父母妹妹、师父师叔、建儒叔叔等等，不管她遭遇什么，跟什么人再有交集，至少她身边的人都会帮着她，看着她，不让她再走什么弯路。 就像现在，赵心凌一字一句地凌迟着苏小灿，崔以沫却坚定地站在她身边，如一座大山般做着她的依靠。 所以，即便有些心痛，但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第二百七十五章 清脆的巴掌声 放下心结的苏小灿再回头来看此时的赵心凌，心里平静如水，因为已经圆满所以不在意，因为不在意所以不会再受到伤害。 苏小灿站在崔以沫和赵心凌中间，直面着这个前世最好的朋友，平静无比地问道：“赵心凌，我自认为这两年的朋友，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为什么你要这样诋毁我？我们之间的相处，两年多的感情，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不堪吗？ 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不从开始就拒绝我？跟我这样虚以委蛇地相处，你觉得很快乐，很有成就感吗？天天对着一个自己快要嫉妒疯了的对象，你不觉得压抑吗？ 赵心凌，我今天可以把话放在这里，我可以不追究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之前，你对别人说的那些话，我也可以不追究。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不要跟我说，是因为以沫，你我都明白，他只是一部分原因，我要知道你的真心话！ 这两年，我诚心地跟你交朋友，希望能跟你做朋友，却一直走不进你的心。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应该是从我入学开始，就对我有意见吧？好像那个时候，我跟你还不熟，也没有得罪过你。 告诉我，为什么吗？” 赵心凌看着苏小灿好像无论自己什么，做什么，都永远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心里就越来越不平衡，越想越生气，越来越激动，仿佛要把两年被苏小灿压在头顶的怨气都倾斜而出。 “崔以沫，你看到了没有，苏小灿就是这么虚伪的人！ ?苏小灿，说什么我没有真心对你，你从头到尾都知道我不喜欢你，还一直跟我做朋友，你就不虚伪，不可恶，不让人恶心吗？ 你还想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 真好笑，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天仙吗？谁也都该喜欢你？还这么理直气壮地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 告诉你，苏小灿，这个世界上不喜欢你，甚至讨厌你的人多去了！光我们班，不喜欢你的人，就有一半多！ 你自己蠢，自己自我感觉良好，还在那里沾沾自喜！ 你知道同学们背后都怎么说你的吗？告诉你，我刚才的话都还是客气的，更难听的话，我听着就觉得恶心得不想说！ 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好，我就告诉你，让你死个明白！ 我就是因为崔以沫，怎么了？ 我喜欢崔以沫，喜欢的为了他可以去做一切！ 可是，他为什么就直对你一个人特别？成天就守着你一个人？给你收拾东西，帮你打扫卫生，接送你上下学…… 两年多了，他就这样从来没有懈怠过，为你做了那么多，却从来没有要求过回报！ 你知道全校女生有多少嫉妒你，有多少人恨不得诅咒你喝口凉水都塞牙，出门就遇车祸吗？ 你还害得崔以沫被男生们嘲笑，明明他这么厉害，武功那么高，全校师生没有一个人打得过他，连体育老师都要尊称他为一声师兄，应该是众人崇拜的偶像！ 可是，就因为你，就因为跟你有联系，就因为他总是跟着你这样臭名昭著的女生，所以，男生们都鄙视他，看不起他！ 你不就是因为是第一名，所以才跟崔以沫成了同桌吗？告诉你，当初崔以沫的师父来我们学校给他调座位，跟校长和秦老师说过的话，全校都知道了！ 所以，我就一直在努力地学习，每天晚上学到十二点，怕我姑姑知道，我就偷偷用零花钱买了一个手电筒，在被窝里背单词，背课文，背公式，……我现在的眼睛度数才半年的时间，就从一百五十度变成了三百五十度。 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 因为，我的付出达到了回报，我终于超过你苏小灿，考上了全校的第一名，成了比你更有资格站在崔以沫身边的人！ 他这么优秀，都是因为你一直在给他灌迷魂汤，一直用伪善的面具欺骗他，所以，他才没有看清你的真面目，到现在还相信你是一个单纯的女生。 告诉你，苏小灿，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你能装一时，骗不了别人一世！我等着你被人揭穿的那一天，看着你被人唾弃，众叛亲离！ 崔以沫，你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苏小灿的样子，她就是一个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贱人！她……”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教室里回荡着。 赵心凌捂着半边快失去直觉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打她的人，竟然会是自己最喜欢的人，崔以沫！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吗？自己为了他，连朋友都可以舍弃，他怎么能当着这个贱人的面，打自己的脸？ 他还是男生吗？他还是自己心目中那个高大沉稳的人吗？ 苏小灿也惊讶地看着崔以沫，明明她一直拦着他的，这件事，牵扯到前生自己跟她之间的恩怨，她希望这一世以德报怨，最后跟赵心凌平静地各自各的路，互不相干。 这自己这个被骂的当事人都还没有怎么表示，他怎么就越过自己打了爱慕他的人呢？ 而且，他还出手打的是一个女孩子呀！这个平日里对同龄的男孩子都很谦让的人，怎么就被激怒成这样了？ 最重要的是，她侧眼打量，崔以沫这一巴掌打的不轻呀！这才不到半分钟，赵心凌的脸就像发酵的面粉一样，不受控制的蹭蹭往大的涨，白皙的小脸蛋立刻被撑得跟灯泡一样亮晶晶的，都快有撑破的迹象。 简直是惨目忍睹呀！ 不过，现在的她没有一点同情心，还心里特别高兴，对崔以沫的行为恨不得拍手鼓掌，对他的满意度蹭蹭地超出了百分之百，更加喜欢他了，怎么办？ 这种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幸福，是不对的，赶紧收回这种暗爽的心情，听到了没有，苏小灿！ 苏小灿深呼吸了一下，给发高烧的脑袋降降温，不停地告诫自己：换一个思维来考虑这件事。 第二百七十六章 防火防盗防闺蜜 应该这么想，原本可以和平解决的事情，现在碰到武力，她都可以想象的出赵心凌现在的心里有多恨，有多怨。 这些恨呀，怨呀，对于失去理智的女人来说，一般都不会撒在自己心爱的人身上，都是针对心爱的人要维护的人。 她都可以想象的出，此刻赵心凌心里如果有一个自己的小人，估计早就被大卸八块，凌迟处死了！ 嫉妒得失去理智的女人不好惹呀！ 真麻烦！ 崔以沫此刻也憋红了脸，眼眸里迸射着熊熊的怒火：“赵心凌，我长这么大还没有打过女人，我师父也一直教育我，学武的宗旨是锄强扶弱，不是欺凌弱小。 但是，今天就是我师父在这里看着我，要废了我的功夫，我也不后悔打这一巴掌！ 小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的好与坏，自有我们这些愿意保护她、信任她的人去评述，你这样一个心灵扭曲的人凭什么在这里给她下结论？！ 你在用恶毒的目光和思想去怀疑别人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自己其实是一个比这些想法还要让人厌恶的人吗？ 你还喜欢我，还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被你这样的坏女人喜欢过，我就恶心得想吐，浑身直掉鸡皮疙瘩！ 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讨厌小灿的话不行，喜欢的我的话也不行！ 我k，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碰上这种倒霉的事情！” 赵心凌嘴都跟着肿得变形了，哆嗦着，泪水跟掉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不停地往下掉，望着崔以沫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想说什么，却又紧咬着嘴唇，没有出声，转头就对苏小灿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愤恨和仇视。 崔以沫现在的表情和话语，明显取悦了苏小灿，刚才压下的小兴奋，刚刚约束了一下，现在又变成了大兴奋，如果不是地方不对，她估计会尖叫地扑向帅呆了的崔以沫身上吧？！ 收敛一下，不能笑出来，不然，对着刚刚失恋的人秀恩爱，多残忍呀！？ 再侧目看向对赵心凌时，觉得她那狰狞的面容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了。 不就是女人之间的小麻烦吗？只要她彻底击垮她，不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吗？一个小初中生的恶意诽谤，她还真不觉得能有多大的杀伤力。 是时候，让人知道自己不是病猫，是老虎了！敢窥视自己的东西，特别是崔以沫，再多的友情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那句话真对：防火防盗防闺蜜！ 苏小灿亮晶晶的眼眸直接对上赵心凌，突然嘴角扯起，露出了嘲讽的微笑，道：“赵心凌，你现在心里一定恨死我了吧？一定在诅咒，我下楼梯摔死，出门撞死吧？ 真不好意思，我神志很清醒，跟本不会发生你所臆想的事情。 倒是，我们来跟你聊聊今天的事情吧！ 今天的事情，你应该已经谋划很久了吧？ 墙上打扫卫生的值日表，是你找卫生委员换的吧？！我清楚的记得上个月最后一组跟现在的这一组差了两三组。其实，对一般人来说，就是沾点小光的问题，一般都不会有人察觉，也不会有人去注意。 可是，就在刚刚，我却意识到，差的那两三组，正好最后算下来，排到今天值日的那一组，就是我和以沫。 这是你做的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刚刚，是你跟秦老师告状，她才找我谈心的吧？ 你当了秦老师两年半的学生，又住校，比别人都熟悉秦老师的习惯，知道她一般放长假的时候，都会最后一个走，要回头查看一下教室的门窗是否关好。 我和以沫一组打扫卫生，一直以来都是我打扫的少，全班同学都知道，为什么两年多了，都没有人提这件事，偏偏今天被秦老师叫去了呢？ 因为你要趁着没有人的时候，跟以沫告白。 什么时候教室里人走的最快的呢？放大假的时候。 即便是其他同学都走了，一般情况下，我跟崔以沫也同进同出的，所以，你还要找机会把我也支开。 赵心凌，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彼此的立场不一样，我真要为你的周密部署鼓掌喝彩，可惜，你的聪明劲儿都用错地方了，不然，我还是挺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的。” 赵心凌的脸色越来越惨白，但仍旧坚定地瞪着苏小灿：“你就是猜到这些又如何？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不过是利用巧合拼凑的，你能拿我怎么样？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吗？” “不，你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只是伤害了我而已。”苏小灿好整以暇地歪坐在自己的课桌上，脚在空中晃悠着，“赵心凌，你认识吴方钱吧？” 赵心凌听到这个名字迷茫了一下。 苏小灿轻扶了一下额头，叹了一口气，道：“我忘了，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名。你应该经常出入东风街上的吴氏米线吧？还能跟那里的老板说上两句话，对不对？” 赵心凌歪开头，不去正面看苏小灿，声音没有了刚才的强硬，略显心虚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不就是一个卖小吃的吗？东风街上多了去了，我哪里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苏小灿笑了，“你刚才不是还跟以沫说，我们家仗着权势，欺压别人，高价卖房，又低价买回来吗？还跟黑社会不清不白，我们家因为我被泼过油漆？！ 你说的这种事情，我就做过一次，而对方很不幸，就是吴氏米线的老板吴方钱。他买了我们家的房子，见我家出了点事情，怕惹上事，又非要我们买回去。 来，我们说说，这个吴方钱给了你多少的好处，让你在学校传播对我不利的流言，或者说，让你带人去他那里吃免费的米线，吴方钱自己跟他们说的这些话？” 苏小灿一直观察着赵心凌的表情，猜测着事情的原委，原本，她真的就是这么一猜，但现在看着赵心凌做贼心虚的样子，哎，看来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呀！ 第二百七十七章 威胁 赵心凌心里有些害怕，这样洞察一切的苏小灿，她从来没有见过，好像自己在她面前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着，都没有藏身的地方，而对方却是可以轻松地用一根手指头，就轻松地把自己碾压成碎片。 唯恐她再继续说下去，她着急地抢话道：“苏小灿，你心思复杂，就不要把别人也看的这么龌蹉了！告诉你，你的那些谣言，跟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是你自己行的不正，才会招来这么多是非的！” 苏小灿身体前倾，带动着身下的桌子都晃晃了。崔以沫及时地一手按住桌子，一手扶住她的胳膊。 苏小灿身形晃动，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因为她知道身后有崔以沫，他是不会让自己摔倒的。 “赵心凌，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件事，你知道为什么学校会这么痛快地让我一直请假，又没有开除我，或者让我留级吗？你有一件事说对了，我还真的给学校的领导送过钱。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正大光明地告诉你吗？” “为什么？”赵心凌下意识地就随着苏小灿的话问了出来，问出口后又后悔地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自己怎么就这么贱呢？明明知道苏小灿再给自己下套，还是忍不住好奇地想知道答案。 苏小灿神秘地一笑，又坐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才悠然地说道：“因为我们家有钱呀！我们家早些时候，就跟学校领导说好了，明年春天，我们家出钱，把学校的体育场给硬化一下，这样以后我们上体育课、做课间操、跑早操的时候，就不用怕吃一肚子灰了。 这样好康的事情，你说学校领导会不善待我们这暴发户家的孩子吗？” “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庸俗不堪？” 赵心凌拼命压抑着心中的嫉妒，可是心里已经扭曲得变成了麻花。 想想自己家还在遥远而贫瘠的山里，自己上个学，还要寄人篱下住在别人家里，看着别人的眼色，不敢乱花一分钱，身上的衣服都是姑姑的旧衣服改成的，陈旧不说，还不合适，平日里更是连一块橡皮都要仔细用着。 她眼睛都三百多度了，早就看黑板，看不大清楚了，可是，因为没有多余的钱，都不敢跟家里人说，只想着明年中考考一个好成绩，考上一个好学校，家里人高兴了，给自己配一副眼镜。 她连这么点小事，都需要谨小慎微地去策划，凭什么苏小灿就要比她好运？！ 生在那样一个富裕的家庭，为了满足她的那点不想上学的私欲，就可以花那么多钱给她铺路，也不管值不值得，那得是她多少个眼镜？！ 有崔以沫一直喜欢着护着照顾着，自己却连崔以沫一个眼角的位置都不被允许。 赵心凌抚着疼得发烧发涨的小脸，低垂着头，即便是看不清她的表情，也能感受得到她浑身上下散发的阴郁之气。 崔以沫对异样的情绪最为敏感，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赵心凌的情绪变化，下意识地就要挡在苏小灿身前，对赵心凌处于明显的戒备状态。 苏小灿嘴角挂着坏坏的笑，感觉自己酝酿的情绪够了，这才跳下桌子，凑近赵心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当然崔以沫耳聪目明，离得又近，是一字不漏地听清楚了。 只听苏小灿如恶魔般的声音在赵心凌耳边响起：“怎么样？赵心凌，嫉妒吧？愤怒吧？无助吧？ 这才是开始，我们之后的故事还长着呢！ 知道钱的好处了吧？ 钱，不仅能让我们自己舒服，也可以让我们看着不顺眼的人不舒服，你懂吗？ 比如，你，上个学期的第一名，真的名副其实吗？我怎么听说，你的试卷有一份老师算分的时候给你多算了一个数字，才有的你的第一名？你说，我要是把这些话，花钱让人在学校里流传开，你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吗？ 再比如，你现在能站在这里，是因为你有一个好姑姑，但如果你的好姑姑知道因为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害得她丢掉了工作，会还能一如往常地对你好吗？你不要忘了，我可是跟黑社会有关系的，学校的小混混都不敢惹我！ 再再比如……” 苏小灿还没有继续威胁下去，赵心凌已经浑身开始发抖，手无力地垂下，露出了红肿的一半脸，另一半却脸色惨白，好像随时都快要晕倒了。 一听到苏小灿慢条斯理地还要再说下去，脑海里已经自动补起了父母因为她惹了事，被押回村里，跟她的那个小姐姐一样，早早就结婚嫁人看孩子喂猪，还不到二十岁，才结婚不到两年，曾经村里一枝花，就衰老的跟三十多岁的女人一样。 不要，她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她还要继续读书，还要努力考上大学，跟姑姑一样分配一个好工作，嫁到市里，优雅地生活。 她不要被父母押回村里！！！ 赵心凌害怕地腿都软了，接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抵住过道后的课桌，才勉强扶住旁边的桌子，不让自己狼狈地摔倒。 苏小灿眨眨眼睛，她不过是小小地威胁了她一下，还没有计划去最喜欢恶作剧、不按牌理出牌的张小艾师叔去吓唬一下人，怎么赵心凌这么快就怂了呀？ 苏小灿无辜地抬头看向崔以沫，无声地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全程听完了她威胁人的崔以沫耸耸肩膀，摇摇头。 他就是再调查过赵心凌，也不会知道小姑娘心里最害怕的事情会是被押回老家嫁人。 苏小灿现在有些搞不懂赵心凌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害怕了，为了怕自己刚才的话震撼效果不够，她准备再凑上前去，威胁她两句。 教室门这个时候被人一脚踢开了。 五班的英语老师、赵心凌的姑姑赵丹珍怒火冲天地大步走进来，吼道：“苏小灿，够了！” 赵丹珍进了教室，露出了她身后面色复杂的秦若涵。 第二百七十八章 晴天霹雳 赵心凌看着走进的赵丹珍，心里是高兴，是害怕，还带着一丝的恐惧。看赵丹珍的样子，应该是听到他们说话了，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会怎么样看待自己，会不会一怒之下，把自己送回老家读书去。 那个样子的话，她的一生都要给毁了！ 赵心凌担心错人了。 一直在教室外，从头到尾听到他们说话的人是秦若涵，她跟苏小灿谈了谈心，估摸着崔以沫手脚勤快，肯定早早就打扫完卫生了，就放她回来，想让她早点回家。她也当过学生，知道放假对一个学生的诱惑有多大。 冬天，特别是年底这段日子，天黑的特别早，五点半就灰蒙蒙了。谈话一耽搁，天早早就黑了。 只是，她收拾完东西，锁了教研组的门，却意外地看到全校都黑漆漆的，就他们班的教室里灯火通明。 她了解苏小灿，那是一个放学虽然腿短却溜得最快的家伙，身后又跟着一个保镖一样的崔以沫，简直都快无法无天了。这样一个家伙，你让她老老实实地在教室里待着，除非她把教室给捅了个窟窿，正指挥崔以沫补窟窿。 秦若涵一边摇摇头，扫去脑海里搞笑的场景，一边去了五班教室想看看情况。 这一看，就出问题了，除了刚开始赵心凌的告白没有听到，之后的每一句话都在刷新着她对初中生的概念。这哪里还是一群可爱的单纯的学生，比他们这些办公室文化，还要可怕！ 就这么一犹豫，她就错过了最佳的进门时机，有些不知所措的继续偷听了下去。 赵心凌一直没有回家，赵丹珍很担心，又从自己家里的窗户看到操场对面的教学楼里五班的教室灯一直亮着，就跟黑暗里的给人引路的灯塔一样，明晃晃的都不用刻意去数。 赵丹珍不顾丈夫的唠叨，跑来找人，没想到正好看到楼道里站着的秦若涵，然后就听到了苏小灿刺激赵心凌的那些说自己有钱的话，直接误会了教室里发生了什么事。 特别是后来，苏小灿也不知道跟赵心凌说了什么，就听到教室里桌椅被碰到了的声音，担心自己侄女被欺负，赵丹珍毫不客气地就闯进来，当起了救世主。 现在，走进了，才发现赵心凌的一半脸都肿的变形了，抬手想摸摸，却才碰到，赵心凌就娇气地直呼“疼”！ 赵丹珍立刻气的失去了理智，抬手就想朝苏小灿打回去，结果，手伸在半空中，被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崔以沫直接给拦住了。 崔以沫眼神清明，毫不示弱地看向朝自己怒瞪的赵丹珍，道：“赵老师，身为一个老师，更应该明察秋毫！你一进门，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迁怒小灿，你觉得自己这样做对吗？ 秦老师，你是一直从头听到尾的，最应该清楚事情的始末，你来跟赵老师评评理，到底她的所作所为对不对！ 对了，我还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赵心凌同学的那一巴掌，不是小灿打的，是我打的，因为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觉得小灿以德报怨，对赵心凌这种人渣实在是一件不值得的事情。” 崔以沫的话，听在众人耳中，都是晴天霹雳呀！ 秦若涵是没想到自己偷听的事情，就这样冷不丁地被人当众给揭穿了，特别是还是在自己的学生面前，心里倒是对崔以沫的防备又加了几分。 早就听学生之间流传着崔以沫功夫很厉害，他那个师父更是神出鬼没，她一直当笑话来听，不信自己身边有这种人。今天总算是开眼界了！ 她脚下穿着无声地运动鞋，又在教室的后门，按理教室里的人一般应该听不到的，这是她多年当班主任，偷偷在教室外抓不专心听课的学生的法宝，还是第一次被人给直接揭发了。 苏小灿是各种囧呀，明明她跟崔以沫是一国的，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刚才他就没有提醒自己呢？幸亏，最后自己威胁赵心凌的话，怕在崔以沫眼中落下一个恶毒的样子，才低声悄悄跟赵心凌说的，不然，她以后都没脸见人了！她优雅知信善解人意的人设彻底快崩了！ 赵心凌直接头一晕，感觉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晕倒算了，偏偏却让她如此清醒地去面对这么残酷的事情。 感谢这个时代还特别单纯的世界，没有乱七八糟的宫斗剧或是勾心斗角的宫心计来污染人们的心灵，让赵心凌还没有学会装晕倒这么高深的技能。 而这些话，听在赵丹珍的耳朵里，却是觉得万分的刺耳，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赵丹珍冷笑一声，用力甩开崔以沫的手，活动了一下被抓的有些发疼的胳膊，虽然冬天穿着厚棉衣，也感觉自己被这家伙给捏疼了，心里咒骂了两句，才道：“现在全校师生谁不知道，你和苏小灿就是一路货色，跟她的保镖一样，她走哪你走哪，她说东你绝对不会说西。 你为了给她背黑锅，肯定什么话都会说！ 还有，苏小灿，我真是看错你了，平日里，你总是一副优等生的样子，整天笑呵呵的，还以为你没心没肺。 现在，我算是看穿你的真面容了！ 不就是仗着自己有点钱吗？就可以这样在学校肆意妄为！你们家给学校修操场的事情，早就让许多老师看不惯你们家的作风了，你还敢在这里这样显摆，不怕以后在学校待不下去吗？！ ……” 赵丹珍还要再说什么，秦若涵一把拉住了她，惹得她皱着眉头，不悦地低喝道：“你做什么？为什么要拦着我？难道他们苏家也给你上了号，你拿了人家的好处费，所以，也跟着手短嘴短了？！” 秦若涵觉得一盆好大的狗血就这么冷不丁地淋到了自己的头上，明明是她家侄女算计人，反被揭穿了，怎么到她的嘴里却变成了她们全家都有委屈，全世界都对不起她们了？真是不可理喻！ 第二百七十九章 以德报怨 她们姑侄俩，一个是非不分，一个阴险狡诈，真是胡搅蛮缠的一家人！自己刚才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想着要帮她们的忙？！ 秦若涵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现在完全明白刚才崔以沫这么一个老实的孩子要对一个老师这样不客气了，她也生气了！ “赵丹珍，我跟你搭档多少年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会不知道？如果，我是一个收了学生和家长的贿赂，才对学生好的老师，你让我出门被车撞死！我秦若涵说到！” 赵丹珍听了秦若涵的话，瞬间找回了一些理智，明白刚才自己的话确实有些伤人了。可是，那也是他被气得失去了理智，秦若涵还来拉偏架，她才会说错话的！ 秦若涵听了赵丹珍的解释，更是郁闷了，现在到底谁是受害者，谁是行凶者呀！？她的这个搭档，怎么也有这么不讲理的时候呀？！ “我不跟你说，你一个半路过来听到的话，算什么理直气壮呀？！ 不信，你问问你家侄女！赵心凌，告诉你姑姑，到底是谁错在先，谁先骂谁了，才招惹得人家对你出手！” 原本是一件多美好的事情，现在却搞成了这样？！ 赵心凌见这件事都快捅破天了，恨不得有条地缝自己钻进去，让别人都看不到。现在又被秦若涵点名道姓地指出来，只觉得人生一片灰暗！ 她能怎么说，难道要跟自己的亲姑姑承认自己早恋，在学校里传播同学的不实谣言吗？以她姑姑嫉恶如仇的耿直性格，真的会再也不管自己的，如果连这个家里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都舍弃了她，她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可是，如果她什么也不说，秦老师什么都知道了，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看不起自己！ 还有苏小灿，对重要的是苏小灿，万一她一气之下，让姑姑知道了自己上次的考试成绩全年级第一有水分，还不知道对她要有多失望；还有她对自己说的，她一个不开心，找赵丹珍的麻烦，让姑姑没有了工作，自己更是没有活路了！ 赵心凌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要到此为止了，不管她怎么选择，好像前方都是一条死路。 她胆怯地看看赵丹珍，匆匆扫过秦若涵，又害怕地看着苏小灿和崔以沫，不自觉地只打哆嗦，嘴唇都变得青紫，一副随时都快被风吹到的白莲花样，仿佛他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赵丹珍立刻母爱大发，一把搂住赵心凌，声音还带着些许的哭腔道：“你们就是觉得我们心凌最好欺负是不是？什么罪名，什么错事都往她头上安！告诉你们，没门！ 我们心凌是没有你们这些人身后有人，有钱，可以为所欲为，伤害了人还要被害者承认是自己的错！ 你们都错了！我们心凌还有我这个亲姑姑！我就是拼着这份工作不要了，也不能让自己家的孩子受委屈！” “姑姑！”赵心凌听到赵丹珍如此维护自己，刚才的委屈害怕担心，统统都一股脑地涌上心头，顿时随着一声“姑姑”，情绪彻底爆发了，忍不住搂紧赵丹珍，嚎啕大哭起来。 秦若涵无奈地只扶额。 苏小灿和崔以沫心里都忍不住暴起了粗话，这种有理说不清还被误会的感觉太tm的不爽了！ 对上赵丹珍愤恨的目光，苏小灿觉得教室里的空气都跟着压抑了起来，明明自己没有做错什么，最后却被这么一胡搅蛮缠，好像自己才是罪大恶极的人。 再看看现在哭的很狼狈的赵心凌，脑海里自动回放着前世两人相亲相爱的友谊，画面最后定格在自己泪眼婆娑地看着赵心凌披上婚纱嫁人的幸福样子。 好像再睁开眼睛看着今生的赵心凌的样子，又恨不起来了，看来自己真的要以德报怨了！今生，她还没有做过这么伟大的事情呢！ 赵丹珍扶着赵心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赵心凌也哭得有些累了，声音渐渐小下来。 苏小灿一把拉住要开口说话的崔以沫，平静地说道：“赵老师，我做了你两年半的学生，不管如何，今天赵心凌的事情，我给你一个面子，如果，赵心凌真心悔过，以后不再招惹我，那么今天的事情，我们就一笔勾销。” 赵丹珍听着苏小灿这个时候，还这么强盛的姿态，只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忍不住冷哼道：“还看在我的面子上！说的这么大义凛然！我看，是你们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苏小灿都没有再搭理赵丹珍，前世三年，今生两年半的师生情谊，就这样成了不可追溯的往事，她真的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继续相互伤害下去了。 “赵心凌，今天发生的事情，谁对谁错，秦老师在一旁作证，你我也心知肚明。我会跟你说这么多话，会伤心难过，不是因为你对我的伤害，是惋惜我们之间的友情。 既然我们不是朋友了，那么也请你收好普通同学的本分，不要再来招惹我！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记得好好跟你姑姑解释清楚，我不希望影响到我以后的生活，不然，我说话的话，依然有效。 如果你觉得自己能承受得起让我过得不舒服的后果，我不介意一怒之下，做出什么更多不理智的事情，谁让我们家有钱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苏小灿吝啬再看赵心凌腻歪的样子，抬头对上神色复杂的秦若涵，道：“秦老师，事情的始末，你也都知道。今天的事情，你也帮我们做一个见证，不要日后，我真出手了，某些人还觉得自己万分冤枉。 每个人都不能保证自己这一生都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所以，请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相信我，结果是你们都无法承受的！” “以沫，我们走吧！” 苏小灿说完话，就没有跟其他人打一声招呼，潇洒地走人了。 崔以沫提着两人早就收拾好的书包，紧随其后。 留下教室里的三人都神色复杂不已。 第二百八十章 复杂的心思 对苏小灿而言，她是做了以德报怨的事情，没有让这件事继续扩大话，使事情到此为止。 但是，她的话，太过于强势，又充满了威胁的意味，让自尊心强的人听了，满是不屑和愤恨。 除此之外，她们不得不考虑苏小灿话里的真实度，各种的不甘。 赵心凌听懂了苏小灿的威胁，光凭她知道自己那份谁也没有告诉过别人的试卷分数，就明白她真的能说到做到，绝不留情。 这一刻，除了无助，害怕，还有更多的愤恨。 她让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已经飞快地转起来，开始思考怎么跟赵丹珍解释今天的事情，才能让大家都满意，既能让自家姑姑同情自己，又不去找苏小灿的麻烦。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自己喜欢崔以沫，那不如，就拿这件事作为突破口，让赵丹珍误以为她们之间就是小女孩的口角吧！就看崔以沫对苏小灿那维护的劲儿，想来她姑姑也会觉得自己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年纪小小地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惹了别人讨厌！ 自己的主意真是太好了！ 赵丹珍起初听着苏小灿的话，是十分不屑的，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总感觉她好像知道点什么样，特别是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特意瞟了自己一眼。 仔细回想这么多年，虽然自己一向洁身自好，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想到自己丈夫前段时间收到过一点好处费，便有些心虚了。 但愿，今天的事情，真的如苏小灿说道，能够到此为止吧！ 秦若涵则心里怅然若失，感觉自己好像刚才让苏小灿这个孩子失望了。 事情的始末自己确实是从头到尾都听到了，完全没想到赵心凌这孩子心思这么坏，小小年纪就不动声色地说人坏话，坏人名声。这就是遇到了苏小灿，不然，碰到一个内向胆小点的女孩子，估计都没脸再见人了。 其实，她刚才拉着赵丹珍的时候，可以直接跟她说清楚事情的始末，但念着多年的友情和同事之谊，所以，才选择了让赵心凌自己说。 秦若涵知道，他们的谈话，也只有自己知道真相，可以说，现在她偏向谁，谁就是有利的。很明显，此刻她的天平是偏向了赵丹珍。 如果，赵心凌聪明一点，瞒住什么事情，只要不伤大雅，大家都说的过去，她也愿意装聋作哑。 大不了，回头，她再好好安慰一下苏小灿，跟她讲讲，大家都息事宁人的好处。元古市就这么点大，学校就这么点大，走到哪里都能碰到熟人，你退一步，我退一步，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了嘛！ 这件事对学生们来说，和平解决，对他们的影响都能减少到最低；对他们老师，成年人来说，就复杂多了，需要考虑的问题也多了，所以，她才有所顾忌。 最后，结果，也确实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的。 但，学文的敏感如她，还是察觉出了苏小灿最后扫了自己一眼时，那眼眸里的陌生和冷意。 她用两年的时间捂热了一个学生的心，只不过是几分钟，就彻底让那颗心冷了，心里说不出的失望和失落。她都忍不住问自己，刚才到底做的对不对？！是不是有失偏颇？！ 赵丹珍被人嫌弃了还不自知，揽着赵心凌出教室的时候，还抱怨秦若涵，都是邻居又是同事朋友，看着自己在学生面前丢脸，也不说出手帮忙一下，真是太没有情谊了！ 秦若涵都不想跟赵丹珍和赵心凌多说什么了，明明她们姑侄俩做错的事情，最后却要搭着自己的人情来处理，还没有一个领情的，还不如实话实说呢！ 秦若涵等赵丹珍她们出去，直接默默地关了教室的灯，锁了门，一行人回了学校后面的单元楼。 这边，苏小灿和崔以沫两人出了校园之后，崔以沫推着自行车，两人沿着路边昏暗的路灯，慢慢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一阵阵的西北风吹过，冷得让人直哆嗦。 苏小灿即便是包裹得特别严实，手套帽子围巾棉衣棉鞋样样都齐全，也顶不住小寒风的侵袭，一边哈着手，想给自己增加点热度，一边心里抱怨着，这天气实在不适合谈心呀！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没有搭对，应该先跟崔以沫一起先回到家里，觉得家里不行，武馆也行，哪里都比这数九寒天里的街道上好呀！ 只是，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想想崔以沫出了教室后一直紧绷着的脸，哎…… 算了，就吹吹风吧！ 可是，现在也吹够风，两人够冷静了吧？ 苏小灿决定速战速决，两个人为了其他没必要的外人吹冷风感冒了，可是十分划不来的！ “以沫！” “小灿！” 两人同时叫着对方，只是明显苏小灿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哆嗦的颤音。 不等苏小灿去谦让，崔以沫已经停下脚步，借着路灯，担心地问道：“小灿，你怎么了？声音不对劲儿呀？是冻着了吗？对不起，是我想事情想得忘记你最怕冷了！” 虽然猜到了崔以沫是因为赵心凌的事情才有异样，也明白崔以沫肯定不是因为赵心凌喜欢他而有所动摇，但苏小灿心里还是万分的不爽，觉得此刻崔以沫脑海里想着别的女生是不应该的，醋意满满。 “想事情想得忘记了？你是在想赵心凌吧？怎么？现在觉得我太恶毒，才发现白莲花多可爱呀？被人告白，心动了！” 苏小灿恶狠狠地看着崔以沫，只要他一个回答不对她心，她就要让他尝尝自己泼妇的本质，直接让他毁容！ 崔以沫被盯得后背发凉，赶忙解释道：“你说什么呢？我没有想赵心凌，我只是为自己招惹上麻烦，而让你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心情很沮丧！ 我原本就没有什么特长，什么过人的本事，除了能保护你，什么都做不到了。 可是，现在，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也因为各种各样的麻烦，给你带来了伤害和危机。 这跟我的初衷完全不一样。” 第二百八十一章 开解 苏小灿听出了他声音里的迷茫，顺着他的话，问道：“怎么不一样？！” 崔以沫眼睛茫然地看着前方发光的地方，说道：“我在思考，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是不是我就不该跟在你身边。 我甚至想到了以前我的爸爸，那个时候他想着改行，却因为觉得改行后，怕自己做错路，更加拖我们的后腿，而不敢止步向前。 我还劝过他，开解过他，可是反过来，自己越到这样的问题时，才发现，所有的语言都无比的苍白无力，内心的彷徨根本不会因为这些大道理而有任何的改变。 小灿，这样的我，你讨厌吗？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还给你招上了这么大的麻烦？” 苏小灿看着崔以沫无措的眼眸，暗黄色的路灯洒在他脸上，光暗之间，显得整个脸更加柔和了，就像一只要被遗弃的哈奇士，可怜巴巴地看着主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柔柔地一笑，问道：“傻瓜！你爸现在怎么样？” 崔以沫想到现在的崔向诚，过去十几年都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记忆中十几年一个模样的人，现在样子在他的心目中越来越清晰，人也变得越来越自信越年轻越有气势，但在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老实人模样，被他妈妈方萍雅呼来喝去。 “啊，我爸现在挺好的，比以前在化肥厂上班有精神多了。前段时间，我妈跟我们还提起，他们逛街的时候，碰到了我爸以前的同事，打招呼，都没有认出他人来，让我妈笑了好久。” 苏小灿绕过搁在两人中间的自行车，逆着光，站在他身前，仰头头，认真地看着他：“你看，不管你爸多担心多害怕，即便是觉得自己可能拖家里人的后腿，他为了这个家，为了让自己跟上每一个人的脚步，还是努力、认真地走出人生的这一大步。 如果失败了，你和你的家人会舍弃他吗？ 不会，因为他是你们的亲人，是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以沫，我们之间也一样。 从初一的时候，我们自行车撞到一起开始，就分不开了。 我受了伤，你就要赔偿我，用你的一辈子都来赔。不要以为你现在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就想抵赖，想逃跑，想扔下我一个人不管。 你告诉我，你刚刚说那些话，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不是，我从来没有想过逃跑。”崔以沫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苏小灿，因为逆着光，整个表情都陷在黑暗中，唯独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像黑暗中的精灵，认真地遥望着自己。 他有许多话想对她说，可又怕自己说出来，会遭到苏小灿的嫌弃和拒绝。 如果，他只是安心做一个朋友，那么他就是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只会默默地改变就好了，改的好，就继续留在苏小灿的身边；改不好，他就慢慢地远离她，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只做苏小灿一个普通的朋友，他想要得到的更多。 是他贪心了吗？ 想到他们之间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们都在各自的人生轨迹上忙碌着，走到今天实属不易。 相知相守到现在，两人已经不再是初一时的懵懂和无知，崔以沫已经可以明确自己的心意，他是喜欢苏小灿，喜欢到想一生都守着她，不是朋友的那种友谊，不是兄妹间的亲情，而是男女之间的情感。 有许多话，憋在他心里很久了，一直想对苏小灿开口，特别是今天被赵心凌刺激了，发现告白，还是这么一件复杂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莽莽撞撞地告白，是不是太突兀，会不会吓到苏小灿。 如果，小灿有任何的勉强，他们日后会不会如赵心凌跟苏小灿一样，相处得越来越不自然，甚至最后变成陌生人？ 原本一股脑儿想倾诉的激动，被这么一多想，冷风吹过，一下子，所有勇气都消失殆尽了！ 哎，如果，苏小灿知道崔以沫在纠结什么，还不知道要有多捶胸顿足呢！现在全世界，估计也就崔以沫自己觉得他们两人还是单纯的友情了！ 她都记得有一次，崔以沫一口气帮郑淑贤搬了两个煤气罐，郑淑贤回头就拍着她的肩膀说：这小男朋友养的不错，继续努力！ 此刻，她见崔以沫沉默不语，以为自己说的不够清楚，想想刚才崔以沫说过的话，既然解决了崔以沫想远离自己的问题，那他就是在纠结赵心凌因为喜欢他，而带给自己麻烦的事情了。 这个好说！ “以沫，你还在为赵心凌因为喜欢你而找我麻烦而担心吗？ 其实，你真的是多心了！ 这件事，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从头到尾都是她的心理有问题。 我们从初一开始就做同桌，我跟谁交朋友，也从来没有避开过你。 现在，你仔细想想，我跟曼文和丁老师是怎么相处的，跟赵心凌又是怎么相处的。 朋友，也有近的，远的。 我从初一开始，就跟赵心凌不太搭，那个时候就是因为你吗？ 你没听我问她，到底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吗？你其实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或者说主因带累下的影响。 结合你调查的资料，和今天她的表情，还有我平日对赵心凌的了解，总结出一件事：赵心凌嫉妒心极强，应该是从我初一入学，表现的太过于优秀开始，她就对我心里不爽了。 可是，她这人特别会装，就一面跟我交着朋友，一面观察着我。 后来，你变的越来越优秀，还跟我越来越亲密，她就更加嫉妒我了，觉得好事情都让我占了。说不定，她对你的喜欢，也是因为自己带入到了我的身上，觉得她如果是我，或者比我更优秀，就能得到我所拥有的一切，最后，才对你的感情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 换句话说，即便没有她对你的喜欢，就凭我常年占着年级考试第一名，受到老师和同学的喜欢，她也会在背后传我流言的。” 第二百八十二章 生日礼物 见崔以沫不相信，苏小灿不得不更详细地解释着，语气里满满的是不屑和傲气，直言道：“你没有听她说，为了考第一名，她都把眼睛熬成了三百多度的近视了吗？最后，还考了这么一个虚假的第一名，让把柄落到了我们的手中。 所以，追根究底，还是因为我的优秀，才有了这么多的事情，你完全没有必要自责。 还有啊，如果今天不是你在，我一个人对上老是装可怜的赵心凌和她不讲理的姑姑赵丹珍，就冲赵丹珍进门不管不问，一上来就要对我挥巴掌，也看得出我一个人有多弱势，要吃多少亏。 幸亏，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你一直在我身边，帮我说话，帮我出气，帮我挡巴掌，帮我做靠山，我才毫发无伤，没有留下心理阴影，还这样活蹦乱跳地站在你面前，有心情帮你来开解心结！ 还有呀，你都不知道，当时你对着赵心凌和赵丹珍说话时的样子，简直是帅呆了，酷毙了，威风极了！ 我现在想想，都觉得特别解气，特别爽！ 你看，你多厉害呀？！所以，根本没有必要为了她们这些无所谓的人来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根本就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你说，对不对？” 崔以沫就是再木头人，也感觉得出苏小灿对自己的关心和维护，她一直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不就是希望自己不要太自责、太难过吗？ 这样善解人意的苏小灿，这样贴心的话语，他怎么能不心动？！ “小灿，谢谢你！其实，我有一句话，在心里藏了很久了一直想对你说，我……” 苏小灿仰着脖子，只等着要听崔以沫的回答，结果，关键时刻，自己掉链子了，鼻子痒的她挡都挡不住，一个大大的喷嚏就这么打断了崔以沫的话语。 这个喷嚏，才是一个开始，接连着，又打了两三个，鼻涕都流出来了。 苏小灿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痒，头有些晕了，糟糕，不是会吹了一会儿冷风，自己就成了林妹妹，给吹出感冒来了吧？ 崔以沫接着路灯的余光，注意到苏小灿的脸颊有些不正常的发红，着急地抬手一摸她的额头，有些发烫，忍不住喊了一声“糟糕”，然后就把她抱上自行车的后座上，帮她帮帽子围巾手套都捂好，愣是把破自行车骑出了摩托车的车速，杀回到了苏家。 然后请医生，抓药，喝药，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苏小灿早早就窝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睡她的养病大觉去了。 因为苏小灿经常放学后，要到武馆去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情，和崔以沫时常回家晚，所以，大家都习以为常了，都没有多问两人怎么回来这么迟，为什么会突然感冒了，都心大地以为苏小灿不过是忙累了，身体自我调节，才生病了。 这件事，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至少苏小灿和崔以沫觉得赵心凌应该不会掀起什么大风浪，就没有放在心上。 元旦开学之后，秦若涵把赵心凌调换了座位，调到了靠着窗户的一排座位上，当然靠着前，还算是不错，只是隔着苏小灿有好几排，两人要是不同时出教室门，诚心想找茬，在同一个教室里，也是不用打交道的。 九九年的新年来的比较迟，在二月中旬，学校的考试安排也放松了许多，不过，对初三的学生来说，这些都没有差别，好好地复习，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中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元月份月中的时候，京都那边来了电话，叫走了崔以沫，现在，学校是对苏小灿和崔以沫完全放任自由了。 马上开春，就要因为他们在五中读书，要给学校修建操场，谁会这么没脸色得罪财神爷呀？ 至于，他的期末考试什么的，只要不误了中考，就好了！ 学校不关心崔以沫的去向，并不代表着其他人都不关心。 以前，崔以沫去京都参加集训，每周都要抽空给给家里或是苏小灿打一个电话的，但这次，等了快两周，都没有等到崔以沫的电话。 苏小灿问了左大卫崔以沫的去向，他都说不知道，一下子变成了形影单只的样子，她低落得感觉自己又要生病了。 好在，这次生日的时候，崔以沫提前给她寄来了生日礼物，竟然是一个n牌的白屏手机，里面自带手机卡。 真是稀奇的事情哎，这个时候，手机应该还没有流行开，什么移动呀联通呀都还没有发展起来，也不知道崔以沫是从哪里给自己弄来了这样一个洋玩意。 不过，这个时候的移动电话，收费还是十分高的，拨打、接听还是双向收费，一分钟好多钱，哪里像现在，包月，几百分钟地免费打。 也就是因为这样，虽然资产都上了八位数的璀璨众高管，但负债率却也搞得惊人，才没有一个人敢奢侈地弄这么一个玩意。 再说，元古市就屁点大，一条街，从街头吼两句，估计街尾有些困难，街中间是完全听得到的。他们这些人活动的区域也就固定的几个点，骑着自行车几分钟，就全部转变了。他们的工作忙碌程度还没有达到十几年后，争分夺秒的程度，这种高科技在落后的地方没有多大的使用价值。 虽然觉得这个礼物有些奢侈，苏小灿还是爱不释手，连手机里自带的贪吃蛇和空间大战的游戏也玩的不亦乐乎，这个时候的游戏可是用一点几英寸屏幕下的黑白游戏，简单的后世人都不屑于看，但对这个时候的人来说，却太稀奇了。周围的人都抢着跟苏小灿玩手机。 期末考试，崔以沫也没有赶回来，过年也没有赶回来，着实让苏小灿失落了很长时间。 这次考试成绩又考了第一名，继续碾压第二名十多分，赵心凌却难得地考了一个十分不好的分数，勉强挤进全班前十名，跟上次的全年级第一简直是天差地别，成了各科老师重点教育的对象。 第二百八十三章 受伤 苏小灿看着她人哭，才发现都没有人能够分享自己的幸灾乐祸，不停地在心里数着崔以沫离开的日子。 哎，前世，她跟崔以沫一分手，七八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真是服了自己了！ 日子就这样在流水般的日常中划过，很快又过了正月十五，又是开学季了。 只是这次开学，对众老师和初三学生来说，有了一个跟晴天霹雳一般的教育制度改革，——中考要增加三十分的体育课程，一千米／八百米、立定跳远、扔铅球。 众人都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改革，甚至前半年的时候，体育课、音乐课这些副科还全部为主课让路，都停上了，现在要众人再次抓起体育这项科目，简直是让人要抓狂呀！ 好在，这些科目里，也就跑步这一项浪费体力，其他的都是看个人的天赋，实在是没有多大的针对性训练，他们就是想有，连操场都是一片黄土的穷学校，你能指望它有多少这样的器械训练呀？！ 伴随着这个噩耗传来的是，正式更名的元古市璀璨集团有限公司，捐助学校修建操场的事情。 学生们想到自己以后不用再边吃着黄土、边流着汗了，都乐了。 这天上午，二节课后，大家也不做课间操了，因为学校领导正陪着据说是璀璨公司的经理们在操场上视察。 学生间也有包打听的，这么一则消息，迅速在整个楼层间以光速传播开了，不到五分钟，全校的学生便都知道了。 对于这个时候的电视台才五六个的匮乏的初中生精神世界来说，能看到大公司的领导，堪比过年过节了！你可以想象一下，全校学生都去关注这件事的盛况会是什么样子。 市五中就这么一座u型的教学楼，教室正好都在最宽敞的u型底部，教室两边的窗户一边是校园，一边就是操场，十分的宽敞明亮， 现在没有到上课时候，老师们也都忙着看热闹，便没有人管学生。 学生们就全部堆在靠着操场这边的窗话上，没有放课桌的，学生们就挤在空地上，放课桌和椅子的，就一个个站在桌椅上，人挤人全部贴在窗户上了。 真该感叹一句，市五中虽然穷，但至少没有在教学楼的建设上偷工减料，全校上千的学生都堆叠在一面墙和窗台上，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就是站在操场上的各学校领导和璀璨公司的众人，抬头看着这么一面密密麻麻的三层楼人情，也有些发怵！ 苏小灿跟着人群站在靠着操场的窗户边上看着楼下来测量的璀璨公司职工，她原本也就是随波逐流，不想让自己太过于醒目，显得合群一点。 可是，怎么仔细一看，楼下来的工人会是左大卫、陈云泽、诸葛磊他们呀？！说好的，今天来工作的，怎么看着有点像是来凑热闹的？！ 不对，他们身边多了的那个比他们要瘦小的胳膊上打着绷带的人是谁呀？！ 苏小灿揉揉眼睛，再定睛看过去，即便是看不清楚的那人的样子，即便他身形瘦了很多，即便是他搓成灰，她都能一下子认出来。 那个人是崔以沫！ 他回来！ 可恶的家伙，回来了也不说跟自己打一个电话，或者提前说一声，也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呀！ 这么冷不丁的突然冒出来，苏小灿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激动地推着看热闹的人群，不管不顾地就要往外挤。 哎，有时候人缘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苏小灿被朋友们挤到窗台前去看热闹，热闹是看清楚了，但是要挤出看热闹的人群，就不那么容易了。 就在她快要挤出人群的时候，贴在窗户上中间一些的人群出事了。 只听到一个尖叫声响起，在糟乱的人声中特别的醒目：“你踩疼我了！” 另外一个不甘示弱的声音跟着喊道：“明明是你踩了我的脚！” “你说什么？你个不要脸的，敢反咬我一口！” “你才是贼喊捉贼！满嘴喷粪！” “让你嘴不干净！” “谁先嘴不干净的！” …… 随着两人三言两语之下，吵的越来越激烈，话越来越难听，两人高高地站在窗户两排桌子外边的一排上，一言不合，也没有看清楚是谁，就动手了。 嘴里骂着人，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旁边劝架的学生被带累着闪了一下，往旁边凳子上的人倒去，凳子上无辜看戏的人被砸得也往一边倒去。 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地，人群混乱了起来，可是，身边不是人，就是满满的课桌凳子，场面一下子就失控了。 而这个时候已经成功挤出人群的苏小灿，抬脚就跨上讲台，要往教室门外走时，心里想着事情，太过于着急，虽然听到了有人吵架，却没有在意。 就这么一个闪神的功夫，最外围的看客都不有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正好把反方向往外跑的苏小灿撞的一个踉跄，朝着讲台摔了上。 正常的情况下，这种力度不够大，人也就是顺势扒着点旁边的讲桌，手脚快点的，就能稳住身体。 但，今天的苏小灿太过于专注于崔以沫的到来，往走的本就急急匆匆，被人群的这么一个小小的借力，就朝着讲台，跟地面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摔着的胳膊都还是轻的，最重的反倒是仍旧留在讲台下没有抬上来的左脚，被人群一挤，一靠，即便是人群嘈杂，苏小灿还是听到了自己脚骨崩裂的声音，钻心的疼痛直接袭上大脑，忍不住高声尖叫了一下。 这一声尖叫，一下子就让糟乱的教室安静了下来，都齐刷刷地都看向发声的讲台处。 站的高的，站在前面的人，一下子就看到了躺在讲台上，抱着脚的苏小灿疼得有些扭曲的小脸。 不用说，大家也知道他们闯祸了。 不管是起先吵架的人，还是被推到的人群，特别是察觉到自己好像压倒过什么的那个同学，全部都懵了，他们单纯的脑子里塞满了各种害怕。 第二百八十四章 脚疼 如果，这件事倒霉的人是其他人，可能他们还不会这么担心，但这不是因为崔以沫的存在，和前段时间流传的谣言吗？ 一是，全校的学生都知道崔以沫是有功夫的人，就连他们的体育老师都要笑称一生小师兄。 二是，之前的谣言里，都说苏小灿或者说苏小灿家，跟黑社会有关系，甚至说他们家就是洗白了的黑社会，都有人看到他们跟黑社会为了争地盘而打架，那场面怎么血腥怎么传。连黑社会的倒台，都私底下说，就是跟苏家有各种猜测的关系。 连学校一个拦住他们路，跟他们要一两块钱过路费，学生们都要晚上做噩梦，现在听说跟真正的黑社会扯上了关系，他们怎么能不害怕。 一个一个都缩头缩尾地，无声地你推我我推你，悄悄地往自己座位上蹭，希望苏小灿没有看到自己曾在跟这件事有关。 这会儿，大家都忘记了楼下还有什么大人物来参观，悄无声息地个个跟乖宝宝一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也就白曼文和元初夏，一个抱着苏小灿不停地问怎么了，一个急急忙忙地跑出教室找老师去了。 楼下的人左大卫众人本来就是凑热闹来的，想在苏小灿面前装装大款，几个特种兵出身的人立刻就察觉到了异样。 满是人墙的玻璃上，一下子空出了一个真空区。 他们虽然之前没有来过市五中，但就是为了在苏小灿面前显摆，顺便给她一个惊喜的，怎么会不知道苏小灿在哪个教室？！ 众人相互一个眼神对视了一下，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担忧，苏小灿班上出事了。 崔以沫都没有去看他们，一发现异样，就直接往操场出口飞奔而去。 学校的领导都知道崔以沫跟左大卫的关系，个个虽然脸色难看，觉得崔以沫这么一个小孩太不给他们面子了，都不说一声，就跑走了，但到底是“财神爷”带来的人，不敢多说一句不是。 陈云泽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开口打破了沉默，道：“操场，我们之后会派专人过来测量。各位学校的领导，你们看，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们五中，不知道你们在不在在意，领着我们去参观一下你们的教学楼？！” 校长和众领导当然满心乐意，万一这些财神爷一个高兴，看他们的教学楼也简陋，在帮他们修修楼呢？虽然众人都忘记了，市五中就这么大点的地方，跟本没有空地方，让他们再修其他的楼了。 崔以沫飞奔着，恨不得自己的手臂没有受伤，可以直接翻过隔着教学楼和操场的两米高墙，但理智还残留着一分，知道自己不能太张扬了。 就着，上楼的时候，也是借着好的手臂，三五下，就翻腾了上来，几个呼吸，就到了三楼。 正从教研组出来的秦若涵和元初夏，就看到楼道里闪了一个人影，然后一眨眼，就又不见了。 崔以沫跑到五班的教室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讲台上低着头、皱紧小脸的苏小灿，两个大步就跨到了苏小灿跟前，半蹲在她面前，对上她的视线，问道：“小灿，你怎么了？” 除了出事当时实在是疼得毫无防备，苏小灿才叫了一声，接下来的两三分钟都一阵忍着。被白曼文扶着坐在讲台后边的凳子上，正低头看着脚到底怎么了。 眼睛里突然出现崔以沫的身影，外加上他的话语，苏小灿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倒霉，特别委屈，早就忘了自己现在是什么地方，低声撒娇地说道：“脚疼！” 说完，眼泪就哗哗地往外掉，一下子就模糊了视线。 崔以沫低头看着苏小灿指着的脚，扶着她的小腿去碰她的脚，碰在脚踝处，苏小灿“呲”的倒吸了一口气。 掀开裤腿，挽下袜子，就看到有些红肿的脚踝。 崔以沫皱了皱眉头，转身就背对着苏小灿，用好手指指自己的后背，道：“上来！” 白曼文帮忙就在一旁帮着扶住苏小灿，趴在崔以沫的肩膀上，跑上楼的秦若涵和元初夏正好赶到教室门口，就看到崔以沫单手背起了苏小灿。 秦若涵都来不及去擦额头流下来的汗水，大喘着气，手扶着教室门框，要关心地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 崔以沫眼眸微眯，像极了动物捕猎前危险的样子，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势，唇线绷紧，低喝了两个字：“让开！” 秦若涵和元初夏一时被崔以沫眼中的厉色喝住，觉得那声音都快把他们冻成冰渣渣了，人遇到危险时的本能让她们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赶忙让开了教室门口。 面无表情的崔以沫看都不看他们，直接从她们面前大步就闪了出去。虽然只是单手，却身手敏捷利索稳当地就背着苏小灿出了教室。 崔以沫背对着秦若涵，她才从刚才骇人的气势中回过神，对学生爱护的本能，让她站在楼道里，着急地喊道：“崔以沫，苏小灿怎么了？你不能就这样把人带走呀！你手都受着伤，怎么能背人呀？万一，小灿再……” 秦若涵在后边追着，在楼道里大喊着，话没有说完，就看到崔以沫已经带着人跑到了楼下，正准备趴在栏杆上，继续跟崔以沫说理，就看到刚才还在后面操场上视察的众多领导都聚在了校园里，偏偏崔以沫带着苏小灿就这么突兀地碰到了众人。 秦若涵还在心里喊着不好，突然就见那群陌生人都围上了崔以沫，双方简单地说了两句话，就集体往校门口小跑着离开了。 不过是两个呼吸的时间，校园里就只剩下傻眼的众学校领导，还有充当背景的众趴在楼道栏杆上看热闹的学生们。 站在三楼的学生都能看到学校门口停放着那辆轿车跟子弹出鞘一样，“嗖”地就甩了一片灰尘，不见了踪影。 学校的上课铃适时地响了起来，惊醒了发呆中的学校众师生，这才在老师的吆喝声中个个都意犹未尽地回了教室。 第二百八十五章 旧伤复发 虽然只是课间二十分钟，但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却足够这三届学生回味很久了。 而那辆绝尘而去的车，是左大卫好不容易去年陈庄煤业开始筹备时，从苏建儒那里死皮赖脸地低价用璀璨公司的公款买来的二手越野车，即便是被他们已经改装了，仍旧是一下子塞不下六七个人，还一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家伙们。 崔以沫把苏小灿小心翼翼的放在前座上，就跟后面的几个人叠罗汉一样，挤在后排，塞得满满地一车人就这样赶去了最近的医院。 苏小灿他们运气真好，这次坐班的医生正好就是两年多前给苏小灿看脚的人，这两年，苏家有什么头疼脑热，需要来医院时的，都是找的这个医生。 时间长了，在彼此的互动和苏家人有心经留下，成了称兄道弟的好朋友。 哎，这就是当病人的悲哀呀，不跟医生搞好关系，住院检查都要被刁难一下，一不留神，就碰到了高价的陷阱里。在医院里有一个熟人，即便是他不能帮你看病，也可以给你托关系，找一个靠谱的医生，得到一个靠谱的照顾。 这位医生叫郝益生，带着一个无边框的眼睛，斯斯文文的，一看到来势汹汹的众人，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这年头，当医生也是有风险的。再仔细看过去，才发现了被安置在他面前的是熟人。 郝益生推推眼镜，扫过崔以沫，惊讶地打量着苏小灿，问道：“小灿，怎么是你呀？你这是怎么了？” 苏小灿脚踝处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面对郝益生的询问，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不好意思。 崔以沫在一旁解答道：“郝医生，小灿的左脚脚踝受伤了，我怀疑是她的旧伤上再次骨折，你帮忙看一下吧？！” 一阵折腾下来，郝益生拿着苏小灿才拍的片子，看了又看，对上满屋子的凶神恶煞，收回视线，叹了一口气，对着苏小灿说道：“旧伤复发了！小灿，你也太倒霉了吧？怎么伤的，偏偏又伤在旧伤上。本来哪里的骨头就脆弱，又受过伤，现在再次受到撞击，不骨折才怪！哎！” 众人都齐刷刷地看向苏小灿，满眼都是一个意思：可怜的人，真倒霉！ 苏小灿憋红了小脸，瞪着郝益生，反驳道：“怎么是我倒霉？你也说了，本来那里就脆弱又受过伤，现在受到撞击，它再次受伤，不是在清理之中的事情吗？” 众人都眼神飘着，想笑又不敢笑，惹怒了苏小灿，被这个鬼丫头折磨一下，惩罚一下，都不是闹着玩的！ 回到家里，苏小灿仍旧心情不爽地绷着小脸，闻讯赶来的苏建国和郑淑贤、方萍雅，看着两个一个伤脚，一个伤胳膊，明明该是很伤心的画面，也不知道为什么，三个大人看着两人有些莫名的喜感，不合时宜地想笑。 苏小灿受伤，请了一周的假期。刚受伤时，心里有事，都忘记问崔以沫他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了。 事后再问，崔以沫只说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 苏小灿张口就想说，你以为我是傻子呀，就凭你的身手，就是再不小心，也没什么地方能无缘无故地让你把胳膊伤了，除非，那地方很特别…… 这些话在心里转悠了一圈，最后什么也没有说，既然她都懂这些事情，再问出口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自己问了，他就能如实地告诉自己吗？既然明知道结果是什么，那么何必去拆穿了他的谎言，让两个人都为难，都尴尬呢？ 这一刻，她都有些讨厌自己的善解人意了，还有些同样讨厌崔以沫现在从事的集训，不就是一个提高功夫水平的破地方吗？搞得那么神秘，竟然还让人带伤，真心不想崔以沫再去了。 可是，她也明白崔以沫的心结，直接如果不让他去努力，去证明自己的价值，那么他们之间日渐差距大了，说不定，感情负重也会加大。 算了，反正他们才初三，等他们要去选择就业问题，还是十分遥远的事情。 她可以趁着这么长的时间，满满地扭正他的想法，帮他重新找回自我，危险的事情实在是不适合他们家，起码她自己这一关就过不了，整天提心吊胆地想着他的安危，能过好吗？！ 苏小灿在家无聊地都快长毛了，现在家里的条件好了，直接给她买来一个轮椅，让她没事可以四处溜达着。 她去的最多的就是武馆和已经快竣工的璀璨时代广场，不同于楼上已经有了雏形，地下室负二层很多地方的设计都让苏小灿这个外人根本看不懂，现在看起来就是一摊子的废旧窟窿。 苏小灿忍了几次，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严重警告左大卫，楼上都要竣工了，现在都开始招商了，再过几个月就要正式开业，他这里要是因为装修影响了整体形象，她可不跟他们客气。 其实，当初因为要把地下负二层都留给自己人用，所以，专门为这里设计了单独的通道，进出十分方便，跟楼上既有联系，又可以闭门自成一体，并不会因为楼上楼下装修的不一致而有所影响。 左大卫等人也是明白苏小灿的意思，想让他们这个俱乐部跟楼上一起开业，借着这个东风，好赚点人气。 为此，个个都十分淡定，并装神秘地说道，放心，不会误事。 苏小灿看着自己明显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赌气不管他们了。 这几天，同是病人的崔以沫却没有请假，仍旧去上学了，跟苏小灿解释说是太长时间没有去学校，课本都生疏了，得抓紧时间，把拉下的功课都补回来。 苏小灿也想着学校气氛可能好一些，自己再晚上给他补补课，应该很快就跟上进度。 殊不知，崔以沫回学校的动机根本没有这么积极向上，他是奔着那天出事的调查而去的，休假的话，那天涉及的同学太多，十分不方便一个个排查。 第二百八十六章 赵心凌出事 就两天的功夫，崔以沫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和所有涉及到的同学都一一排查了，最后的疑点就是，当时吵架的两个女生都声称对方踩了自己的脚。 崔以沫引导两人回忆了一下她们身前的人，记忆有些模糊和混乱，但是意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是，她们都提到了一个人——赵心凌。 赵心凌的出现并不意外，因为当时她们吵架所站的桌子就是赵心凌和她同桌的，只是，让赵心凌去设计这么一场复杂的踩踏事件，还专门针对苏小灿的，有些高估了她。 因为崔以沫和左大卫、张小艾查清楚这个情况后，对现场进行了模拟，整个事件偶然的几率太大。 虽然排除了赵心凌有意为之的可能性，但是，崔以沫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最后吃亏受疼的都是苏小灿，还正好伤在脚踝旧伤处，更加需要注意养着。 平日里也就罢了，再过两三个月就要中考了，这次还加上三十分的体育考试成绩。现在，苏小灿受了伤，也就是说，这三十分，她是一分都拿不到了。 这两年，苏小灿在武馆被压着锻炼，这次的考试项目，就是不拿三十分，二十七八分也是妥妥的。 可是，现在呢？因为这个意外，她平白地，中考就比别人少了三十分。 按照苏小灿现在的学习成绩，再加上体育成绩，发挥超常一些，拿下一个全市中考状元是十分有可能，现在，不要说中考状元了，就是全市前十，都不一定能挤进去。 虽然，苏小灿现在的成绩对于她考上好的高中啊，那是妥妥的没问题，但失去了这么荣誉，不仅是对她自己是一个损失，就是市五中的全体教职员工都是一件十分遗憾的事情。 要知道，如果今年，全市第一出现在市五中，不说市教委的领导要怎么表扬市五中的领导和教师，就是用这个做鳌头，用来宣传，今年的招生都能容易许多，不怕再被其他中学抢了好学生的生源。 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 初三（五）班的老师，特别是秦若涵被叫去校长办公室训了好几次，全校开会的时候校长这段时间也总是强调安全，把学生的安全应该放在头等的注意事项上。一提起这个，大家总是有意无意地瞄瞄五班的师生，搞的大家都怨声载道。 这样的现状，并不能消了崔以沫的心头之火，几句轻飘飘的话，跟一个学生的未来，根本划不了等号。这也就是中考，一个市状元的称号，万一是高考呢？那将是跟顶尖学府擦肩而过。 在崔以沫的心里，他就是觉得苏小灿值得拥有所有最好的，自己给不了已经够内疚了，其他人更不能去破坏。 之前，崔以沫已经对赵心凌做过调查，对她有一定的了解，为了更有把握，事情更自然一些，他这两天，特意又观察了赵心凌一阵。 报复，这种事情，一定要在苏小灿回到学校上课之前完成，他不想在赵心凌出事的时候，苏小灿在一旁被赵心凌迁怒，要恨就恨他一个人好了。 这周周六上午第三节课初三（五）班是体育课。 赵心凌平日里体育成绩就不错，得益于她平日里帮家里和赵丹珍家做家务活做的多了，身体底子不错，又之前跟着苏小灿免费蹭了不少武馆的课，更是身体素质倍棒。 自从苏小灿受伤之后，赵心凌觉得自己一直笼罩着阴云终于散了，人生都被阳光普照着。 最近这两节体育课，体育老师都在对学生们做着各种摸底的测试。 今天上午的项目是立定跳远。 赵心凌早早就完成了三跳，每一跳都在最高分数线上，得意洋洋地跟几个朋友在一旁看着别人测试。 女生做完测试，就一旁休息，或是看着男生做测试。 赵心凌几个人就到旁边的双杠那边玩耍，性质颇高的赵心凌有心显摆，要做几个高难度的动作。 这边的动静一下子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还有在那边等着做测试的男生往这边张望，看着赵心凌做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上下翻转，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跟赵心凌一起的几个女生都站在一旁笑的特欢地小声讨论着。 赵心凌自然也听到她们的议论，翻身坐在双杠上，看了一眼那边的男生，见崔以沫那样醒目地站在人群中冷眼看着她，忍不住好胜心起，想着让他看看自己有多优秀。 赵心凌冲男生这边扬扬下巴，身体柔软地向后仰去，一个优雅的后翻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砰”的一声，双杠下一片尘土飞杨。 赵心凌华丽地正面摔到了一片黄土中，趴在那里一时没有动静。 所有人都沉默了三秒钟后，惊呼声在操场上此起彼伏地响起。 体育老师赶走只知道在一旁尖叫的几个女生，先把赵心凌翻了过来，只见她一把鼻血一把泪，混杂着黄土，双手不是石子就是土，参杂着一些血丝，半举在空中，虚张着，就这样躺在地上叫着疼，样子狼狈急了。 市五中教学条件艰苦，操场都要靠外援才能修整，校医更不可能有了。 体育老师简单问了一下已经哭得神经质的赵心凌哪里疼，见她只知道哭，想扶起她，才发现她也不知道腿软还是腿疼，反正是用不上劲儿。 体育老师也住在市五中的教职工单元楼里，知道赵心凌，此刻他也不敢动赵心凌，怕造成二次伤害，叫了两个男生赶快去叫了五班的班主任秦若涵和英语老师赵丹珍。 这几天，学校纪律差的比较严，正在整顿意外事故的事情，老师们都不敢触了校长的霉头，乖乖地上这班，没课也安静地备着课。 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楼道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不等老师们去猜想又是哪个学生这么捣蛋没眼色，语文教研组和英语教研组就被人推开了门，男生慌慌张张地说着：赵心凌出事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咽不下这口气 很快赶来的赵丹珍和秦若涵简单询问了一下赵心凌的情况，秦若涵就跑到学校门口找了一个人力三轮车，众人合力把赵心凌搬到了三轮车上，赶去了医院。 结果比较让人难以接受，赵心凌因左腿受重物撞击，轻微骨裂，需要安静地养伤至骨头缝合，因为不是不在什么关节的地方，只要上夹板就可以了，不过，也需要养个两三个月。 对初三（五）班来说，这个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呀！ 长期占领年级第一名的苏小灿才伤了左脚，不能参加体育考试，可能要跟全市状元失之交臂；现在闯进过年级第一名的候选人赵心凌左腿有骨折，也不能参加体育考试，为他们争光的人也败下阵来。 一个班培养出一两个这么优秀的学生有多不容易呀，这么一周的时间，就少了两个最好的苗子，还在中考这样最关键的时刻，简直是要人命呀！ 初三（五）班的老师都觉得自己从初一就开始期待的奖金，就这么飞了，荣耀就这么没了。 赵丹珍是最不能接受这个现实的人，询问了赵心凌当时怎么会摔下来。 赵心凌支支吾吾半天，才说自己好像感觉在空中的时候，有东西砸中了自己的腿，所以，才会因为腿疼而脱力，摔下双杠。 赵丹珍气冲冲的说这事有阴谋，闹着非要查明真相。 一直在一旁的体育老师解释道：“说不定是心凌自己产生了错觉呢？要是神经和现实之间是有一定误差的，也许她感觉到的疼痛是在摔倒之后呢？ 我当时仔细查看了一下现场，发现在心凌腿下有半块砖头裸露在土上，十有八九应该是她摔下来的时候碰到上面的。 再说了，你们说这件事有阴谋，你们倒是说说怎么个阴谋法？当时，双杠上就心凌一个人，她的朋友们都在一旁站着，其他人跟我在做测试，隔着十来米远，谁去阴谋你们呀？” 赵丹珍一时被反驳得哑口无言，生气地转身问赵心凌到底是在双杠上疼的，还是摔下来疼的。 赵心凌一时也分不清楚了，要知道摔下来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腿部的疼痛反应到神经系统也需要时间，这么一个小小的误差，再加上当时情况的混乱，还真让人分不清事情真相是如何的。 赵丹珍看着赵心凌咬着嘴唇，可怜兮兮看着自己的样子，怎么还不明白，赵心凌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回头看其他人原来如此的表情，看着自己好像若有若无的同情和鄙视，只觉得自己的面子里子都随着赵心凌掉到了尘土里，恨不得当场甩手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其他班的老师倒是幸灾乐祸，看够了热闹，还装着难过的样子，跟秦若涵说：“秦老师，你说是不是最近你们班最近风水不好呀？怎么老是出事，还一个一个竟是朝着你们最好的学生去的，也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这么倒霉了！ 我要是你，就找个大仙去算算，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好消灾降福的。” 苏小灿重新回到学校上课，就听到这么一个轰动的消息，可惜，学校到处都是人，连一个私人空间都没有，愣是憋到中午回家，才询问崔以沫这件事是怎么回事，怎么觉得赵心凌伤得这么蹊跷呢？ 崔以沫淡定地问她：“你是希望这件事纯属意外，还是希望是人为的，有人在报复赵心凌？” 苏小灿本来想大度地说自己当然希望这件事是意外，但这话在嘴边转悠了一群，又被咽了回去。 怎么听着崔以沫的这话这么别扭呢？ 什么叫有人报复？ 在她的认知里，崔以沫一向是不大关心别人的闲事的，能入眼他的事情，都是他们这些自己人的事情。 要说跟赵心凌有仇有怨有交集的，也就是她了。 可是，她跟赵心凌之间的仇怨已经追溯到一九九八了，有仇现在才报，对于赵心凌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简直是在侮辱她的能力。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嘛？ 苏小灿上下打量着崔以沫，这次发现，现在她有些看不透崔以沫了。以前，他还会有些小表情，被自己盯着还会不自然，现在好像，他都没有什么反应。 一时，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是感伤她的那个单纯的崔以沫不在了，还是生气崔以沫在自己面前都有保留了。 崔以沫见苏小灿一直不说话，转头看着她，发现苏小灿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满是委屈，一时有些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是猜到了真相，所以，觉得自己下手太重，对自己失望了嘛？可是，怎么看着这个表情不大像呀？！ 崔以沫疑惑了一下，决定还是坦白从宽好了，省的让苏小灿有更不好的猜测：“是我做的。我调查了你腿受伤的事情，发现事情的起因竟然是赵心凌踩了别人的脚，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道歉，致使两个同时被踩脚的人吵架动手，才间接造成了你的受伤。 明知道，这件事是意外，不可控制的，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上次你对赵心凌的处理太心慈手软了，我怕你组织，就直接自己动手了。 也不过是一个小石头朝着她腿部最脆弱的地方砸了一下而已，谁知道她的骨头那么脆弱，就那么裂了。” “是她的骨头脆，还是你就是朝着让她骨裂的木的去的？”苏小灿听到了崔以沫的解释，心情又莫名地好了起来，笑眯眯地反问道。 崔以沫见苏小灿笑了，知道她的心情还算可以，突然顿悟，应该是自己的解释让她高兴的。 “你喜欢哪个原因，就是哪个原因！” 苏小灿一时被这回答噎住了：“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我怎么还听说，赵心凌腿受伤的地方还有一块砖头，她怎么会伤的那么巧？” “不巧！当时人群那么混乱，不过是往土里塞一块砖而已，有什么可为难的。” 第二百八十八章 比较 苏小灿盯着神采飞扬的崔以沫看了半天，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果然，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崔以沫坏人的本质，才从前世追到今生的呀？！ 怎么办？更加喜欢他了哎！ 都说女人是口是心非的生物，这边还在心里想着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想尖叫，那边面上却绷着脸说道：“这也就是赵心凌有心显摆自己的双杠技术好，才让你有可乘之机吧！如果不是这样，我看你怎么办！？” “小灿，你想的太简单了。如果你想让一个人出事，她就会怎么都出事！”崔以沫无比认真地分析道。 苏小灿眨眨眼，眼眸亮晶晶地好学地问道：“比如呢？” 崔以沫难得见苏小灿有这么好学的一面，心里笑着，面上也绷着，道：“比如，虽然那天测试的项目是立定跳远，但是按照体育老师的教学安排，在课上最后十分钟，是有一个一千米／八百米的跑步训练的。操场那么大，总有不平的地方。” 苏小灿一愣神，反应过来崔以沫说的话，忍不住就爆粗口了：“靠！以沫，你怎么还有这么坏的一面呀？！” “小灿，女孩子不应该说粗话！”崔以沫难得严肃地说道。 “……” 苏小灿发现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对，跟崔以沫大眼瞪着小眼，一怒之下，抓住崔以沫放在桌子上完好的右手，狠狠地就一口咬了下去。 崔以沫闷哼一声，倒是没有什么。 反倒是咬人的苏小灿看着自己咬过的地方显出一排深深的牙印，看着就疼的不行，心里内疚了起来。有心想要道歉，抬头却对上崔以沫傻傻的笑脸，一下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匆匆抬手用衣服擦了擦自己咬过的地方，把手扔回去，恶狠狠地说道：“要是有人问你这牙印怎么回事，你怎么说？！” 崔以沫看看自己的手，苦笑地望着苏小灿，无奈地说道：“被小狗咬的？！” 苏小灿磨着牙，心里恨的牙痒痒的，恨不得在咬他一口：什么被小狗咬的？说她是小狗嘛？ 崔以沫看着转身生气不理人的苏小灿，表示女孩子的心思真难猜。不过，只要不是生气他出手太狠，就好了！ 这件事，对于崔以沫和苏小灿而言，就这样算是揭过去这章了，但对某些人来说，却只是一个开始。 现在已经开始进入中考倒计时了，苏小灿和赵心凌就是腿脚不方便，也尽量来学校上课，好好准备着复习。 初三（五）班一下子出现了两个腿脚不好的人，还都是品学兼优、样貌出众的女孩子，总是会有意无意被人拿出来做比较。 比较最多的就是各种待遇了。 比如，苏小灿身边永远跟着一个即便是胳膊受了伤，也跟小万能一样的崔以沫。苏小灿上下楼，完全不需要去麻烦别人，就有人全程服务周到，一点都没有腿脚受伤的不便。 可是赵心凌就不同了。她平日里玩的最不错的几个人都是女孩子，她想上下楼，都得麻烦两个人搀扶着她。久病床前连孝子都没有，朋友更是见风使舵，早就都跑光光了。好在，她还有一个好的姑姑，上下学总算有人搭把手。 再比如，人家苏小灿心情好，人缘好，跟朋友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因为受伤远了，还关键时刻都更加近了，关心问候的人比比皆是。 赵心凌平日的朋友大都是那种不交心的人，关心两三次之后，发现赵心凌不领情，就全跑光了。 再再比如，一个神清气爽，坐着轮椅，一个衣服褶皱，拄着拐杖。 …… 各种完败之后，赵心凌现在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怨气，像个坏情绪的黑洞一样。同学们都绕着她走。 当然，跟赵心凌关系不好了，对苏小灿来说，也不是没有影响的。至少她认为自己的短板——英语课，就被人直接给抛弃了。 好在，对于苏小灿来说，初中的课程她还是能应付来的，怕的是之后高中的课程会变得没有这么轻松，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巩固自己现有的知识体系，不只是书写句型听力，口语她自己也经常练习。 只是之前的练习对象一直是赵丹珍这个英语老师，现在因为赵心凌的关系，两人几乎都不说话了，即便每天都在一个课堂上抬头不见低头。 苏小灿也不藏着掖着了，在不打搅其他同学上课的情况下，自己忙着自己的学习进度。 赵丹珍又不能拿她怎么办，没见现在学校的操场上正热火朝天地硬化着。那天苏小灿受伤，跟崔以沫一起坐着璀璨公司的车离开，把学校领导都集体给冷落了，现在全校师生谁不知道，这两人跟璀璨公司的关系匪浅，在这个关键时刻，不能得罪呀？！ 不能跟英语老师练习口语了，苏小灿也不气馁，拉着身边的朋友和同学一起来练习，以便自己又跟前世一样变成哑巴英语，顺便还能发挥一下同学间的友爱。 不过，鉴于现在同学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中考，而英语口语练习又不在考试范围之内，自然而然地练习最多的对象，便成了任劳任怨、无怨无悔、一直受欺压的崔以沫了。 用苏小灿的话来说，两人同桌，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原本苏小灿的口语水平要比崔以沫好一些，毕竟就算她前世英语底子再差，那也是比别人多了十年英语学习经验的人。 但是，这次两人练习口语，苏小灿明显地发现，崔以沫跟自己的对话十分的流畅、自然，有时候还能纠正一下她的口语发音。 这是怎么了？难道崔以沫消失了两三个月，专门去进行英语培训去了？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苏小灿追问崔以沫怎么回事。 崔以沫叹息了一声，只回了两个字：任务。 其实，崔以沫可不就是进行“英语培训”去了吗？这次任务，他直接出国了，虽然不太远。在完全陌生的语言环境里，也就英语还算是通用的。 第二百八十九章 只要有路 其实，崔以沫会被安排去，完全是因为这次的任务又是涉及到一个诱拐儿童、青少年犯罪的跨国犯罪团伙。也不知道是谁，上报说崔以沫的英语口语不错，把他招去，面试了一下基本的口语应用，矮子里拔高个，就选去了。 几个月，在那种恶劣的环境里，就算是为了生存，崔以沫也得让自己把英语练习好，至少自己能听懂不怕别人骗了。 其中的艰险，根本不是可以用语言来描述的，直接从被救儿童的受迫害程度，百分之九十都成了残疾，就可以看出对方的残忍。 苏小灿见崔以沫什么也不说，心里各种不好的猜测随之而生，她也不问崔以沫了，直接杀到左大卫面前，质问他给崔以沫安排的这些集训都是干什么的？！怎么还会有出国、受伤的事情发生？！现在就是手臂受伤了，下次呢？人还能囫囵回来吗？崔以沫才十五岁，连身份证都没有的人，他怎么下得了手？！ 左大卫第一反应是崔以沫顶不住苏小灿的压力，坦白了。 这种坦白，某种意义上，就是一种背叛。这是他们当军人最不齿的行为。 左大卫当即恶狠狠地瞪向崔以沫。 只见崔以沫十分淡定地摇了摇头。 左大卫满身的戾气一下子散去，这才恢复理智想到，自己教出来的徒弟，亲自选的候选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没品的事情？！ 而且，这次行动虽然对于崔以沫来说，有一定的危险，但没见这次回来的崔以沫，已经完成了完美的蜕变？！ 如果说以前的崔以沫是散发着耀眼光芒的金子，那么现在已经沉淀下里，被打磨成了上好的武器，内敛而不张扬，却又不失锋利。 这才是左大卫满意的好徒弟，也不妄他走了这么一个小后门，才把崔以沫送上这次的任务。 左大卫内心的满意活动还没有进行完，一阵风声朝着他的脸就呼啸而来，他下意识地躲开，但他身后的摆设就没那么幸运了，随着小巧的书包飞过，它进过的路径上一片狼藉。 苏小灿原本就是怒气冲冲地来质问的，结果，直接被左大卫和崔以沫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给刺激地动手了，拿起放在腿上的书包，就直接砸了过去。 看到没有砸住人，苏小灿明知道左大卫的身手，自己偷袭都没有得逞，在有防备的情况下，更是砸不到人了，仍旧是失去理智般愤怒地抄起手边的东西，就又砸了过去。 左大卫这次也不敢躲了，唯恐再有什么东西损失，忙不迭失地一个一个去接。 等苏小灿砸累了，才发现自己又不靠着桌子，身边空荡荡的，怎么会有那么多东西砸人，回头一看，崔以沫手中还有好几个小物件，正伸手朝她递着一个。 见苏小灿朝自己瞪眼，崔以沫脸红了红，厚着脸皮，问道：“消气了吗？没有消气，咱们继续砸！” 苏小灿被气得“啊”的一声尖叫，那声贝都快把玻璃给震碎了。 忙着你递我砸他接游戏的三人组终于不再玩了。 崔以沫和左大卫老老实实地都不敢说什么，沉默地等着看苏小灿下一步要怎么发泄。 等了半天，安静的办公室，甚至是整个安静的武馆，都只有苏小灿一个人的抽泣声。 沉默的气氛并不好受，左大卫被沉默的苏小灿给吓着了，这往往苏小灿要憋坏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压力大，可能是潜意识里，他也知道自己这次让崔以沫提前接受这种考验，太过于残忍，甚至稍有不慎就会拔苗助长，毁了崔以沫。 只是，他对崔以沫的能力，或者说这种当兵的天赋太有信心了，想着借此机会，彻底把他的潜能都给激发出来。 这崔以沫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相比跟他一样能力的人，他们都启蒙早，比如赵鸿飞，那就是军事世家，又有赵鸿文这种变态哥哥看着，早就开始训练。 不是崔以沫现在武力值越来越厉害，眼看着就能跟上赵鸿飞这种简单的等式换算，还有其他的军事素质和技能、谋略等，都不是崔以沫一个才接触这个世界两三年的乡下孩子可以相媲美的。 所以，赵鸿飞才那样坦然地面对崔以沫功夫长进一日千里，不是不嫉妒，只是他的定位就高，他要走的路，又不是一路基层打拼，这些基层的打磨，只是为了他将来仕途走的更加顺畅，踏实而已。 相比之下，崔以沫这种没有背景、没有后台、没有各种资源的人只有让自己变得足够优秀，才能脱颖而出，被人重视，有所出路。 这些道理，左大卫在崔以沫出发前，都是提前跟他分析透彻了。崔以沫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走的路有多艰难，但只要有路，他就不怕付出。 有时候，人最怕的反而是，明明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到头来，却发现前面无路可走，那才叫绝望。 所以，这次行动的时候，崔以沫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太过于匆忙和害怕，反而十分积极主动，沉着冷静。 至于胳膊上的伤，也是当时潜入时，为了取信犯罪团伙的一种方式，当然，他是习武之人，对全身的穴位、血管和骨骼都十分的了解，知道什么地方伤的，看着严重，其实没有多大的伤害和后遗症。 就凭崔以沫这份狠劲，左大卫回来之后，就对他嘘嘘不已，觉得他就该是做这一行的人，对敌人狠不叫狠，对自己狠才叫真正的狠，颇有他当年的风范。 此刻，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自己家里，面对的也不是敌人而是最亲的人，两个都特别狠的人，一时都有些特别的拘束和担心。 惹哭女孩子什么的，最是让人手足无措了。 左大卫朝着崔以沫拼命地使着眼色，眼珠子都歪出来了，看着崔以沫像一个傻木头一样，也不说赶紧哄哄人，恨不得揪住他的耳朵，好好地教教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对！ 皇帝不急太监急！ 第二百九十章 那我们拉钩 谁说崔以沫不急了，他也是心乱如麻，还得仔细分析着怎么才能安抚了苏小灿。任务太艰巨，所以，思考的时间比计较长。 最后，一寻思，一狠心，觉得自己还是要说些好话，签订一些不平等条约才行。 只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没面子，跟在师父这个大男人跟前没面子，这可是完全两码事。前者，怎么也在容忍的范围之内，后者，怎么都不在容忍的范围之内。 左大卫眼睛抽完了筋，换成了崔以沫眼睛抽筋了。 可惜，这会儿，师徒两人一点都没有默契，最后变成了两个对眼。 还是崔以沫受不了了，做了一个离开的手势，左大卫才黑着脸走人了。 左大卫的离开，苏小灿自然是听到了，她哭了一会儿，发泄完了，也想明白了一个件事：她阻止不了崔以沫走这条路。 虽然之前明白她受伤跟训练有关，但当时只是以为他是被自己人误伤的，那时自己都无法忍受。 现在，知道了崔以沫走的这条路更加的艰险，却越发地对自己能够劝他改行，感觉到了无奈和痛苦。 重生以来，她一直都顺风顺水，除了两次脚受伤，一次家里人被黑社会威胁，可以说，没有其他的忧愁和烦恼，现在的财运更是直接碾压前世，跟崔以沫的感情也稳定，没有前世的那些矫情和误会。 可是，有许多事情，却也超出了她可控的范围，好像生命的轨迹在朝着一个未知而充满冒险的看似美好实在处处是陷阱和危机的方向发展。 她有时候，做完了决定，也会觉得迷茫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就比如，非要在京都闹着炒股，明知道危险，却还是买下煤矿的事情。 再比如，崔以沫这一世这么早就走上了跟部队有关的工作，前世他可是十八岁应召入伍的，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兵，却胜在没有任何危险，哪里像现在，出去一次，就受伤了。 就在苏小灿陷在无边的迷茫和无措中挣扎时，失神的眼眸里突然倒映出一个人，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模样，忍不住抬手摸摸这张清晰无比的脸。 手下温热的体温终于把她慢慢地拉了回神，眼睛渐渐恢复了焦距，对上了一双沉静如海般的黑眸。 崔以沫蹲在苏小灿身前，下意识地蹭了蹭她的手，眼睛一直盯着苏小灿，看她不再发呆，微微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柔声道：“小灿，还在生气吗？” 苏小灿听了这话之后，才猛地想起她初时是为什么什么生气，还扔东西，脆弱地哭了，而造成自己失控的这个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人。 一想到崔以沫以后说不定会受更多的伤，想到一次夏天太热，左大卫只穿了一条沙滩裤，露出上半身，炫耀地拿自己身上的各种伤疤炫耀：对一个男人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功勋。 以后，左大卫现在的样子可能就是崔以沫外来的样子，恨的就牙痒痒，摸着崔以沫脸的手，毫无预兆地就就变成了抓，狠狠地拧了崔以沫一下。 偏偏崔以沫一边含糊地叫着疼，还不敢挣脱开。 听他哀嚎了两声，苏小灿这才解气地松开手，双臂环胸，冷哼一声。 崔以沫见苏小灿总算是不哭不闹了，心里安定了不少，仰着头望着她：“小灿，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不愿意我像师父以前一样经常受伤，满身的伤痕，还留下了后遗症。 但是，没有这些经历，师父就不会是现在让人心服口服的存在。 而我不去经历这些，我就无法成为真正能保护你的人存在。 小灿，我无法忍受自己再继续懦弱和无力下去，每次看着你遇到问题和难题，却头疼地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我就恨不得自己能生出三头六臂去帮助你。 可是，我却还要清醒地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对你的现状改变不了任何问题。 我想生出自己的三头六臂，能给你庇护。 这次行动之前，师父对这次的任务跟我讲过其中的艰险，是我执意要去的。 小灿，机遇，可遇而不可求。 这次，我立了一个三等功，还成了特种部队的编外人员。 这些成绩，就是师父当年也没有我这么好的机遇。 我拥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始，不是吗？ 至于其中，想要我付出的辛苦和血汗，小灿，请你相信我，我还小，我还有美好的未来，我还有很长的路要陪着你一起走下去，一定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完完整整地站在你面前，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你不会食言吧？”苏小灿哽咽了一声。 崔以沫郑重无比地回答道：“对你，我从来不会食言，我保证！” 苏小灿抬起手，手虚握着，竖着小拇指：“那我们拉钩。” 崔以沫难得见苏小灿这么幼稚的一面，一个大大的笑脸相迎，毫不犹豫地做着跟她一样的动作，勾住她白嫩的小手指，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苏小灿顺着最后的那句话，想象着崔以沫变成了只特大的哈奇士，画面太美，忍不住破涕为笑。 崔以沫无声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房间里，总算是阴霾散去，露出了阳光。 有些事情，当你换一个角度去看待，会发现自己的想法改变的如此自然。 如果有机会，可以让崔以沫放弃走这条路，她还是会坚持自己的选择。 但，在这之前，没有其他的更好的选择了，那就顺着他的选择，让他这条路走的更轻松更顺畅一些。 苏小灿最先想到的就是这段时间，左大卫有事没事想跟自己多要点经费，去更好地武装他的俱乐部。 现在，苏小灿也不在意这点钱了，反正欠债多了去了，也不愁他们这一点。 左大卫还在惊叹苏小灿的大方懂事，苏小灿就又给他抛了一个炸弹：赶紧把林木县那座山的改造方案整理出来。年中，璀璨时代广场对外招商，公司可能会有一点进项，到时候，优先改造那座无名山。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中考 仅是这些硬件条件的配套改建，还不足以说明苏小灿的决定，最重要的是，现在崔以沫的学习任务也成倍地增加了。 苏小灿仅用一句话，就把师徒两人、陪练张小艾等人给说服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都不是好士兵。 崔以沫以后如果仅是走武力这条路，确实有他们这些人，外加上现在的特种兵训练，就足够了。 可是这条路，走到尽头，他们这些人的现在，可能就是崔以沫的将来。 现在，苏小灿提出的让崔以沫打好身体基础的时候，把文化课也跟上，以后一定要考上军校，再继续在部队发展，无疑比他们这种用生命为代价做磨练，要高端了很多。 崔以沫于是，开启了没日没夜训练、学习的艰辛之旅。 苏小灿虽然对前世的中考题因为时间太久远的缘故，早就记不清楚了点，但是，一点也不妨碍她用她大学生的这点资历和比他人多经历十多年的高龄来帮助崔以沫复习。 效果十分的明显，最后一次模拟考试的时候，崔以沫的成绩已经排到全班前五，全校前四十五名了。对于市五中现在每年能考六十名市一中的成绩来说，不出意外，崔以沫也考上市一中，没有多大的问题了。 而且，苏小灿记得很清楚，他们这一届考的很不错，好像光是考上市一中的就有八九十个，还不说其中有不少的人最后花高价也进了市一中，光她记得的五班就有六个高价生。 当然，这些都不能成为松懈的理由，因为他们现在已经不仅是为中考最准备，还有两三年之后的高中，可以说，那才是人生转折的真正战场。 初中时候的这点得失，都可能成为日后高考时决定他们成败的关键。 要说是，最近武馆的生意特别好，原先就因为崔以沫和苏小灿的关系，有不少的市五中的学生在这里习武。 最后，坚持下来的二十来号人，无意他们的体育成绩在他们班里都是出色的，不是稳拿三十分的满分，至少也有二十八九分，要不然，苏小灿这个前世体育有点渣的人，这一世，也敢想象能考个满分了。 一个这样，不稀奇。稀奇的是个个都这样，大家再回头看武馆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当然，这部分在文化课的成绩上觉得很难有长进，而体育想拉分的人并不是很多，主要是针对一些体弱的中等生，想着说不定努力一把，就能一步迈入高中门槛的人。 就是这样，武馆在体育考试之前的两个月也添了两倍的学员。 跟武馆的热闹有的一拼的，就是苏崔两家人了。 之前，他们两家人，不管是男人女人，还是男孩女孩，都忙的不可开交，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人用。 现在孩子们要中考了，他们虽然工作停不下来，但是两家人也相互安排了一个值日表，每天至少有一个人要留守在家里，做做家务，确保两个孩子的一日三餐没有问题。 璀璨时代广场的招商十分的顺利，不说成世明自己这么多年在元古市经留的关系网有多大，就是他的父辈关系也很到位。 而且，璀璨公司在这两年间发展壮大，背景深厚，之前竟然吃下了不少陈疯子的黑色产业，还没有出任何事情，就足够许多人浮想连篇了，又有陈庄煤业那么一个大型的煤矿做底蕴。 现在元古市商界这一块，对于璀璨公司处于一种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态度，一是因为排外，接受这个异军突起的暴发户有些心态问题，一是都对璀璨公司的背景有怵，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跟璀璨公司交往，低声下气，他们受不了这口气，高调，又怕得罪他们这群武夫。 是的，武夫，现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璀璨公司的武力值爆表，比黑社会还可怕。 听说，他们还在建设一个元古市最大、全国水平都能挤进前十的健身俱乐部。还听说，这是要培养出输送全国的武林高手。 左大卫他们听后，都当乐子互相打趣着。 倒是苏小灿提了一句，以后有这方面的业务，也是要接的。她的规划里，五年之后，要开一个保安公司，不是那种培训两天，谁都可以上岗的保安，是真正的只有有钱人才能雇佣起的超级保镖。 那远景描绘的负责训练这一块的张小艾直流口水，摩拳擦掌，随时准备上场。 日子，就这样流水地划过，十分平静。 唯一不平静的事情，也就是中考了。 体育测试的时候，苏小灿是坐着轮椅给他们班同学加油的，地点就在市体育馆，现在也是黄土满天，唯一的好处就是，人家场地大，标准都是按照国家的来。 崔以沫这些考试都不够他可能的，轻轻松松满分，连个喘气都带的，如果不是为了不让自己太醒目，成绩可能会爆表的。 之后，就是正式中考了。 苏小灿记忆中，考试那两天，那可是都下着大雨。前世，她都是一个人骑着大她好几号的自行车，穿着雨衣，从苏家村往返考场的。虽然狼狈得很，但好在她一向心大，中考发挥稳定，如果不是体育成绩不理想，那是妥妥地考一个市五中第一名的。 这一世，苏小灿在面对中考，平静多了，而且，不管是家人还是武馆的朋友长辈，这两天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只为了支持她和崔以沫的中考。 从考试证、各钟笔三根、出行的路线交通工具、衣服鞋子、每一顿饭的标准……都一一作了细致的分工，搞的好像他们要上什么重要战场，弄得他们都有些神经紧张了。 左大卫、陈云泽、张小艾更是要准备沙盘，演练一下当天可能会出现的意外。 最后，苏小灿和崔以沫都不大愿意回家去了，因为他们比他们两个考生还要紧张的可怕，谁知道明天他们又会想出什么新招。 就这样，紧张也好，平静也好，中考来临了。 这一世，即便下着雨，苏小灿和崔以沫也被照顾的无微不至，即便是这份感恩之心，也足够他们发挥超常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暑假繁忙 这个暑假长假，苏小灿和崔以沫过的都很繁忙。 崔以沫照例又去参加集训了，不过，他这次已经不是在京都的少年宫类似的训练营，而是身在真正的部队里，还是在特种部队的预选营里。 苏小灿从中考结束，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就开始了各种忙碌，连自己的腿伤什么时候好的，她自己都记不清出了。 背后的靠山太大，好处真是数不尽呀！ 陈庄煤业的各项基建工程都已经完成了，也通过了各种验收，从省里到津州市，再到元古市，各级部门一路绿灯，只要不影响安全，什么条件都放到最宽。 偏偏，人家陈庄煤业又用不到这些所谓领导的好意。陈庄煤业本身后台够硬，什么设备，只要你要，就有，都是全国最先进的。苏小灿又是前世从安全第一的煤矿理念中熏陶出来的，不管是对煤矿上的谁，或者是每次开会，都要强调安全问题。 其实，在煤炭价格还没有火起来的时候，s省的煤炭行业是一片混乱的，一直秉持的都是改革开放之后的“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各地都是只要你有本事，你胆子够大，有钱折腾，不怕人来捣乱，就敢开煤矿。 大的几百万吨的煤矿，一般都归各大国有企业拥有。小的煤窑，大多都是黑的，有的家户甚至在自己家的土炕下挖一个洞，自己白天睡觉，晚上就挖煤卖煤，忙活的不亦乐乎。 像陈庄煤业这样一上来就高标准严要求，都成了s省煤炭行业的典范，未来十来年都是各种参观表扬的首选之地。 此刻，这里还有些荒凉，大部分的工房都还是平房，许多工人累了，就睡在大通铺上，十分简单。 就这样陈庄煤业也算是好的了，主要是工资待遇从来没有苛刻过任何一个工人，一直备受称赞。 现在，陈庄煤业马上就正式投入生产了，许多事情以前可以将就，现在却不能一拖再拖了。 各种功能部门的建设，需要跟京都商量；跟元古市政府部门、煤炭部门的关系需要协调。 s省作为全国的能源基地还有一个特别的半政府行政的收费单位，煤炭收费站，这就是一个小鬼难缠的大部门，只要有路口，只要在各市县的交接处，哪怕就是一条羊肠小道，都有它的存在。 只要你要走公路，就要跟他们从上到下搞好工作。前世苏小灿没有少听那些购煤客户说起这些煤站黑暗的一面。 据传，在省交界的煤站，一个普通的临时工，倍受欺压，每天就是攒一些十元二十元的小钱，两年的时间，就在津州市有房有车了。 你可以想象得出，那是一个什么概念。 即便是苏小灿他们做足了准备，汽车一路出省的时候，还是受到了各种为难。 这些消息一经上报给京都，那些公子哥受不了这鸟气，但跟最底层的工人生气，他们就是换了一批人，还是有另外一批人前仆后继，干脆，就直接申请了一个铁路站台，直接走铁皮，绕开这道坎。 这期间，璀璨时代广场的招商也完成了。效果出人意料的好，竟然都租出去了。 苏小灿抽空跟左大卫去成世明那里看租赁合同，让她跌破眼镜的是，这里面有几家都是未来在元古市发展不错的商家，如某某影楼，某某美容美发会所，某某品牌专卖店…… 只让苏小灿万分感叹，这成世明真是厉害，有眼光，一下子就抓住了这么多条大鱼。 璀璨健身俱乐部在日夜不停的加班改建中，也完工了。现在正在做着项目的各种安全测试，苏小灿从大众的健身房，一路走到高级会员的训练基地，眼睛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些健身的项目也太超过了吧？ 那攀岩石旁边是不是飞到上面的东西是什么暗器？左大卫表示，这是在练习攀岩时，锻炼躲闪能力和危机意识。 那独木桥下各种碎玻璃渣，是不是不想客人囫囵走出去了？张小艾遗憾地说道，本来想来一条鳄鱼的，就是这鳄鱼饲养证不好办。 那铁网上的尖刺、网下的沙子、泥浆是怎么回事？他们这里需要对客户的衣服修补干洗吗？武震华嗤笑，真正的兵，在意的从来不是这些东西。 对于在射击场地看到的真枪实弹，不会不被查封吧？陈云泽解释，这些枪是真的，他们已经办了持枪证，只要不出这个门，就不会有问题，至于弹药是演习弹，不伤人。 更多的苏小灿看着残酷和看不懂的训练科目，都已经无力吐糟了，甚至都不想问为什么他们这里会配备一个专业的常驻医生了。 跟着她一起来参观的各曾经的部队人士们却一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还没有参观完，就围住左大卫他们询问入会的事情，当然最重要的是会员费一定要便宜便宜再便宜。 就在苏小灿深陷各种职场活动忙的天昏地暗的时候，某一天夜里十一点多才回家的她被郑淑贤给叫住了，通知她今天他们班的班主任秦若涵在他们家门口喂了两三个小时的蚊子，就为了通知苏小灿一声，作为市五中中考的第一名，这周周末在市政府组织了一个中考、高考成绩全校前十的学生们的一个表彰联欢会，希望她能准时参加。 苏小灿这才有些恍然，自己还是一个初中生，不对，马上就是高中生了，高中的录取通知书秦若涵都一并给送了过来。 秦若涵还安慰郑淑贤，让苏小灿不要失落，除去体育成绩，她的各科成绩稳稳地拿全市第一，这次也是运气不好，偏偏今年多了一个体育考试，偏偏她腿脚又受了伤，一时的成败不代表一世的成败。 总之，郑淑贤被秦若涵灌输了两个小时的心灵鸡汤，很想表示自己和全家人，甚至当事人苏小灿都没有觉得这次只考了一个全市第八名有什么不好的。 这会儿轮到她想灌点苏小灿点什么代表母爱的唠叨了，苏小灿一个哈欠，就让她全部咽了回去。 第二百九十三章 表彰大会 接下来的几天，苏小灿也慢慢地放缓了自己工作的节奏，并不是所有的工作都是需要她亲自去做决定的，只是她自己对煤矿和将来的一些发展的小细节，比别人知道的多，想让大家都走些弯路而已。 周末，苏小灿穿着一身清新的浅绿色碎花过膝连衣裙，难得一次，骑着自行车出门，去了离家不远的市政府。 在政府大厅里，已经坐了不少的人，有家长、孩子、老师，都围在一旁，应该是政府的一些工作人员正在做着登记。 秦若涵作为市五中唯一一个学生的班主任，那是特别因苏小灿为豪，早早就守在大厅里，唯恐错过要来的苏小灿。她昨天晚上已经跟郑淑贤确认过了，今天苏小灿一定会来。 原本这么光荣的时刻，苏建国和郑淑贤也要来的，结果都被苏小灿给拒绝了，并威胁到他们要是来，她就不来了。 这会儿，秦若涵在等得恨不得跑到苏家去把人给请来时，苏小灿终于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那清新的连衣裙，仿佛一下子给大厅带来了一阵凉风，许多人都忍不住偷偷打量着苏小灿，跟自己的孩子和学生做对比。 这一比，就比出东西来了。 看看他们的孩子，不是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就是穿着运动服，怎么也逃不脱一个衣裤的范畴，一群老老实实的学生里，蹦出一个穿得跟小模特一样、还大胆地穿着裙子的漂亮小女生，实在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秦若涵此刻与有荣焉，虽然苏小灿没有带着市中考状元的称号，但说出去，哪个老师不称赞自己的学生优秀，此刻有这么的醒目，有点鹤立鸡群的的得意感怎么办？！ 苏小灿才踏进大门，还没有来得及张望是什么情况，秦若涵就迎了上去，拉着她要先去报道。 苏小灿看看等级桌前围满的人群，又看看自己的衣服，再无奈地看看秦若涵。 秦若涵秒懂了苏小灿嫌弃那边人多会挤皱衣服的意思，忍不住想扶额叹息：为什么别的学生和家长都这么重视这次大会，唯恐自己的行为有一点的差错，他们这位却还是她求着才来，十分嫌弃这里的样子呢？！ 还没有等到她多感叹，早有熟悉的老师过来打招呼，顺便跟她打探苏小灿的情况。 苏小灿趁机站在一旁，认真地看起了政府的公告牌。不说，还真让她看出了什么东西，还是老熟人的人事调动。 终于等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露出了里面的工作人员，苏小灿这才笑容嫣然地走了过去。 终于可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连方友一抬头，就看到了熟悉的一颗小青苗，立刻笑逐颜开地跟她打招呼：“小灿，你来了呀？我还以为你忙的都没空来呢！真是稀奇呀！” 连方友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呀，刚新婚，对象让人意想不到，竟然是苏小灿的数学老师丁慧妍。 连方友和丁慧妍两人相见失恋，又接连被苏小灿忽悠到武馆去学武术，因为都认识苏小灿，连方友接连几次请女孩子们吃饭，能说上几句话，没多久，就相互熟悉了。 两人认识了一个学期，等那年暑假放假，丁慧妍要回津州市住两个月，连方友才着急了，赶忙跟丁慧妍表白，两人才试着开始交往。 就这样，慢慢地成了一对欢喜冤家，休闲的时候一起学学武术、吃吃饭，跟女孩子们一起压压马路，有不少的共同语言，彼此接受的教育程度和家庭情况都差不了多少，双方都有工作，男方房子都有了，很容易就走了下去。 就连连方友的父母也着急地从省城回来，催促着两人结婚，都说好了，丁慧妍要是坐月子，他们老两口就回来帮他们带半年的孩子。 这段爱情马拉松终于在今年暑假结束了，两人结了婚，前段时间，她还听说他们去度蜜月了，还以为要走很长时间，没想到现在就见面了。 连方友三下五除二就给苏小灿做好了登记，这会儿人也来的差不多到了，就把工作交给同事，拉着苏小灿在一旁聊起了天，邀请她哪天有空到他们家吃饭。 他们这次去的是海南，走过了天之涯海之角，买了不少的海边特色东西，给她也捎了几个海边的特产做摆设。 苏小灿说了声谢谢，就问他怎么在这里做登记工作，她记得他之前不都是看档案的，还有那边公告栏上，说的他升职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连方友就更加笑的合不拢嘴了，今年他是好运连连，出去旅游了一趟回来，领导给他升了职，还调到了办公室。 苏小灿只来得及说了一声恭喜，就有人开始组织大家进会场去开表彰大会去了。 表彰大会上，苏小灿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领导说的唾沫横飞，听着学生家长老师们一个个激情飞扬，觉得自己都有些老了，为什么感觉不到任何的兴奋呢？ 倒是在她旁边坐着的连方友小声调侃道：“是不是没有考上第一名，心里很失落呀？你不用担心，我家慧妍说了，单科成绩，你门门第一，比坐在的这些人都优秀，完全不用气馁！” 好吧，大家都觉得自己该失落一下，那就不合群一点，孤傲点吧！哎，人太优秀了，也是麻烦！ 一个表彰大会开了两个半小时，最后发奖学金的时候，更是几百块钱的牌子做得比钱铺开都大，一个学生一个牌子，能把半个人给装了。 苏小灿全程黑脸地跟着众人照着相，都可以想象得出，等这照片一出，估计他们全家人和武馆的人都要笑掉大牙了。 果然，她一下台，连方友这厮就在一旁嬉笑地邀功地说道：“小灿，放心，拍照前，我特意安排摄像师把你照漂亮点，并给你另外照了好几张。等照片出，我就给你把照片和底片都给送过去。” md，她希望别人永远看不到自己这个傻样子，果然什么放松一下，给秦若涵一个面子什么的，太掉以轻心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任性的决定 会议一结束，苏小灿跟连方友和秦若涵就打了招呼，立马离开，急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连方友需要打扫一下会议室，整理会议记录走不开，秦若涵也被认识的人给绊住了，还真让苏小灿一个人给溜走了。 眼看着时间已经快中午了，一上午都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苏小灿现在急需要回去大餐一顿，填补一下受伤的心灵。 在政府大院的停车棚里，苏小灿才开了车锁，准备往外推自行车，就感觉车尾有东西沉沉的，压着自己动不了。 苏小灿扭头，悠然地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一中校服、带着无边框眼镜的秀气男孩子，正一手按着自行车后座。 苏小灿感觉不到对方的恶意，挑挑眉，平静地问道：“这位同学，我不认识你吧？请问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男孩子没想到对方会不认识自己，皱了皱眉头，略一思考，就释然了，自认为善解人意地说道：“苏小灿，你是故意的吧？！我知道自己的这个中考第一名来的名不副实，听说你是因为脚受伤，无法参加体育测试，所以分数才我低了二十分。 但，你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不甘，要知道装作无视有时候也是一种懦弱的表现。你要清楚一件事，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在考试这个公开公正的舞台上，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你要勇于承认。” md，谁来告诉她，这是哪里跑来的自我良好的臭小子，敢跟她说教，真想揍他一顿怎么办？！ 不行，今天穿的是裙子，要淑女，要冷静。 苏小灿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平静地说道：“同学，我想你可能误会什么了吧？你一中的学生，我五中的学生，彼此怎么可能认识？！至于你说的，自己中考成绩比我高了二十分，那真是十分的厉害，恭喜你了！ 请问一下，我们相互想要表达的意思都说完了，你可以让开，让我离开了吗？！” 那个男孩子听苏小灿这么一说，反而侧侧身子站在了自行车要后退的路上，挡住了路，表情更加严肃地说道：“不行！我们还没有说清楚！我知道这次得第一有点胜之不武，所以，我决定了……” 苏小灿微微歪歪脑袋，看着今天这个终于有点让自己觉得有点意思的事情，忍不住想着这个自尊心这么强的男孩子，会想怎么样？难道要一起再考试一次吗？哎，考试什么的，她虽然不畏惧，但也觉得够无聊的。 秀气男孩子对上苏小灿认真的眼神，握紧了拳头，严肃地说道：“我决定了，跟你一起上市一中。我的班主任问过你的老师了，知道你的中考志愿只抱了一个地方，市一中。刚才我还跟市一中高中部的校长专门确认了，你已经收到市一中的录取通知书了，班级都分好了。 所以，我决定放弃到津州市一中上学的机会，留在市一中，我们未来有三年的时间，一较高下。 苏小灿，作为你以后的同班同学，我感到很荣幸，也请你不要辜负我的这个决定！” 苏小灿瞪大了眼睛，终于认真打量起眼前的男孩子，她前世虽然没有考进全市前十名，但是也是市一中全校前三十名的优等生，因为在班里是学习委员的缘故，对各班的第一名，全校的前十名还是有所了解的，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个骄傲的家伙呀？！ 等等，想想她刚才的话，难道人家前世是津州市一中的学生，现在因为自己这个蝴蝶，变成了元古市一中的学生吗？ 这两个学校虽然都是市一中，但前者可是省重点中学，后者只是市重点中学，级别明显不一样呀！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自己的生活重心都在元古市，又怕崔以沫这种不定时要请假的家伙在津州市耽误了日常训练，她真的要考虑去津州市一中读高中的。 总不能，因为一时的一口气，就毁了一个人的一生吧？！这责任自己可担不起！ 什么小孩子间为了一两分的学习成绩要争得头破血流这种事情，真的不适合自己这种“中年人”！再说了，自己就是赢了也胜之不武，谁让自己比人加白白大了二十岁，输了更没面子，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还输给一个小孩子，太丢人了！ 嗯，这种麻烦，就应该早点解决了，让他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苏小灿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帅哥，你还是去津州市一中吧！你没有必要跟我比较，非要留在元古市读书。 你知道同样是市一中，津州市一中和元古市升学率差多少吗？师资力量差多少吗？还不说，每年都会有学生考进全省前十名。 像你这样的优等生，就应该去津州市一中，向一个第一学府的目标出发，而不是留在元古市浪费人才。 你不是想要赢我，我们高考成绩的时候可以再一决胜负呀？！到时候，你再看高考成绩，不就是什么心结都解开了吗？ 你看，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最重要，是不是？！” 男孩子看着苏小灿紧张的样子，突然笑了，道：“不，你错了，对我而言，结果不重要，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论各科的成绩，你一点都不比我差，为什么要心甘情愿地留在元古市，而不是选择条件更好的津州市？ 你都敢留在元古市证明自己的优秀，我为什么就要退缩？ 所以，苏小灿，三年的同学，我们是做定了。” 真是别扭、固执而又让人自负的家伙！ 苏小灿有些头疼，觉得自己惹了一个难缠的家伙，可能让自己平静的高中生活起不该有的波澜，有些生气地说道：“帅哥，你这样任性的决定，你父母知道吗？不要为了一时的意气，毁了自己的一生！你对我说这么多，我可不会对你的将来负责！好走，不送！” 苏小灿说完，转身就去推自行车，也不管后面有没有人。 那个男孩子赶忙让开，还帮苏小灿把车子从拥挤的车堆里抬了出来。 第二百九十五章 惊艳 苏小灿看都不看他，也不说谢谢，抬腿就要骑车离开。在车棚的出口处，另外一个男孩子正四处张望着，好像在找东西，看到他们两人，高兴地笑了，跟两人打着招呼就小跑过来。 “锦程，你怎么在这里？老师和你爸妈都在找你呢！” 苏小灿见终于有人绊住这个难缠的家伙了，想着赶紧溜。 后来的男孩子看着苏小灿歪歪斜斜地往前骑着，赶忙让开了路，唯恐自己会被撞到，还歪头调侃地问向戴眼镜的男生，道：“锦程，这就是让我们要留在元古市一中的女生吗？还不错，挺洋气，挺漂亮的。” 这话说的一点都没有想隐藏的意思，才骑了两圈没走多远的苏小灿是听的清清楚楚，小脸都有些绿了，听听这家伙什么口气，跟个小流氓似的，还对自己品头论足！ tnnd，还有，自己这是无意中惹了不只一个麻烦，还是两个？ 苍天呀，我今天真是出门不利呀？！早知道今天就是得罪了秦若涵，自己也不要来参加什么表彰大会了呀？！说什么来放松放松，简直是没事找事呀！ 这还不算完，再她快骑出车棚，准备拐角的时候，就听到后来的那个男孩子大声地喊道：“苏小灿，我叫李锦鹏，他叫李锦程，请记住我们的名字！一中开学见！” 苏小灿原本就很久没有骑自行车了，车技十分稀疏，再被这么一惊，眼看着车把一歪，自己就要摔倒，心里一时慌的都有些傻眼了，任命地闭上眼，脑海里里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她的脚才好，不会又要崴了吧？！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在她闭眼的一瞬间，感觉自己被熟悉的气息一包围，然后腾云驾雾般地在空中转了一圈，好像，好像自己安全落地了…… “傻瓜，快睁开眼吧！你没事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苏小灿猛地睁开眼，抬头看过去，真的是崔以沫，他竟然回来了！ 她还没来及高兴地蹦起来，表示一下自己的欢喜，就听到崔以沫继续说道：“你说说你，都多久没有骑过自行车了，还敢自己一个人出来逞能，这次是你运气好，碰到我回来了，下次呢？是不是又要把脚踝摔骨折了？！你不会是为了逃避开学为期一周的军训，所以，才故意这么做的吧？！” 苏小灿的脸这次变成黑的了！ 一把推开崔以沫，瞪眼要生气。 李锦程、李锦鹏先是被苏小灿糟糕的车技给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见了一幕唯美的英雄救美场景，看着苏小灿那翠绿色的裙角随着那个人的动作在空中飞扬时，两人都被惊艳了一下。 只不过，两人惊艳的对象不一样，一个是美丽的蝴蝶，一个是让蝴蝶飞舞的人。 两人快步小跑过来，询问苏小灿有没有磕着碰着。 崔以沫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个同龄男生，本能地产生了一种危机感：自己可以说平日里都跟小灿形影不离的，自己不过是出去一个半月，怎么小灿就认识其他男孩子了，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过，心思一转，想到今天苏小灿是来做什么，不着痕迹地试探地问道：“这两人，你认识？” 这个人跟苏小灿认识？不知道为什么，李锦程直觉对崔以沫有种敌意，感觉到莫名的危机感。 还没有等李锦程想好怎么跟苏小灿套话，问出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李锦鹏早按耐不住，挤过李锦程挤开苏小灿，兴奋地问道：“帅哥，刚才好身手呀！” 说着，伸手就要排崔以沫的肩膀。 崔以沫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李锦鹏眼睛亮了又亮，激动地伸出双手要去我崔以沫的手。 崔以沫皱着眉头，脚步只是轻轻一晃，就避开了他。 李锦鹏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没有生气，反而如吃了兴奋剂一般，更加激动了起来：“帅哥，你是不是就是那种传说中的武林高手，来去都嗖嗖的，来无影去无踪，会飞檐走壁的那种？” 崔以沫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李锦鹏，眨了眨眼睛，已经了然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他就跟刚进武馆学习的学员看到他们训练时一样的表情和反应。 对这种纯男孩子对武术的向往，他还是比较应对自若的，摇摇头，四两拨千斤地说道：“同学，我想你误会了，学武术是为了强身健体，什么飞檐走壁，也就是武侠小说中想象出来，根本不现实。” 李锦鹏可是今年中考第二名，如果那么好糊弄，智商就有问题了，他没有失落，反而更加积极地点头，道：“帅哥说的对！小说中的武功跟现实中的肯定是差距的，这个我清楚！ 不过，帅哥，刚才你救人的动作真帅呀！感觉就像是武林高手突然出现，然后略一身手，就把要飞出去重伤的人给拉了回来，那轻盈的动作，行云流水，毫不费力，简直是处处体现着力的美感，让人佩服不已！” 苏小灿初时被挤到一旁，还有些生气，觉得这李锦鹏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别人意外重逢，他一个外人来凑什么热闹？！ 现在一听他的话，她算是明白了，原来又碰到武术的狂热爱好者了。这些人，她在武馆见过了。 武馆，自从张小艾来了后，生意明显好了很多，其实主要是留下的长期热血分子不少。这家伙，每到月末的时候，就拉着武震华秀一秀武技，勾得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热血青少年嗷嗷地想着继续往武馆贴钱。 瞬间，镇定了，还想着这个家伙有多大的几率会变成武馆的长期客户。 那边，李锦鹏已经开始紧迫的追人模式：“帅哥，你叫什么名字？是哪所学校的学生呀？哪个年级哪个班？家住何处？” 李锦程有些尴尬自己这个堂兄弟的丢人现眼，脸红地跟同样站在一旁的苏小灿，小声解释道：“我这兄弟，平日里就是一个纯粹的武侠小说迷，整天想着怎么变成功夫高手，一时有些魔怔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兄友弟恭 他这边话才落，那边李锦鹏仿若听到了一般，懊恼地一拍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地说道：“哎呀！你看我，也太鲁莽了，怎么一上来就这样莽撞地问帅哥你的个人信息呢？！这样太不礼貌了！” 围观的人都不由松了一口气，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人终于不发疯，正常点了。 这口气还才吸了半口，就听李锦鹏继续说道：“帅哥，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 我叫李锦鹏，木子李，锦绣的锦，鹏程万里的鹏。 今年十六虚岁，原就读于元古市第一中学初三（1）班，先将就读于元古市第一中学高一（1）班，家住政府小区2单元301室，独生子一个。 帅哥，你看，你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嘛？我都可以告诉你。 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 “璀璨武馆！”崔以沫言语简洁地就把自己的情况介绍完了，看都不看李锦鹏，朝苏小灿望去，“小灿，中午了，该回家了！” “璀璨武馆？怎么这么耳熟呀？！”李锦鹏疑惑地念叨着武馆的名字，一个不留神，崔以沫已经把自行车调转过去，骑上，单脚撑地。 苏小灿两个大步，就熟练地坐在后座上。 崔以沫都不要苏小灿打招呼，背对她，就知道她是否做好了没有，落地的脚一用力，自行车就带着两人稳稳妥妥地飞了出去。 李锦鹏看着自行车远去的身影，还不忘花痴般地称赞道：“哇，简直是帅呆了，酷毙了！武林高手就是厉害，自行车也骑得这么虎虎生威！” “白痴！”李锦程此刻对自己这个堂兄弟满满的鄙视，嫌弃地打量了他一下，就快步出了车棚，朝大门走去。 政府小区就在市政府的隔壁，他们只需要走上两三分钟就能到家。 李锦鹏瞟了李锦程一眼，同样不屑地反驳道：“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呀？！刚才那个男生，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高手的风范，让人钦佩不已，怎么会是你这种凡夫俗子可以懂得？！” “这次，你又偷偷借了什么武侠小说在看？金庸？古龙？梁羽生？”李锦程好整以暇地问道。 李锦鹏见话题转到了自己最喜欢的内容上，顿时兴致勃勃，毫无戒备地就开始夸夸其谈了起来：“哈哈，我最近迷上了古龙，那无声胜有声、情到浓时情转薄的境界，简直是让人每次看的都欲罢不能呀！我跟你说啊，……” “我跟你说，”李锦程打断了李锦鹏的喋喋不休，语气不善地说道，“我会告诉大伯，你又不听话，租看武侠小说了！马上就升高中了，你要不是再不皮紧点，小心被我们都给甩远了。” 李锦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的老爸，一听李锦程要告状，立马有些焉了：“你怎么能这样违反游戏规则？我们可是亲兄弟，你怎么这么大了，还要学小学生来告状呀？！说好的兄友弟恭，相亲相爱一辈子呢？！ 你看，你要留在市一中读书的事情，我都没有跟我爸我妈、二叔、小叔、姑姑说实情，老老实实地陪着你一起留在元古市了，你不会连这点兄弟情义都不留给我吧？！” 李锦程完全不受威胁，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的理由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你告诉他们，我也不怕！不过，我倒是会告诉大伯，你在一中校门口的书店，办了一张一年的借书卡，想来是十分不想才过不去半年不到，就浪费的吧？！” “我c！李锦程，你爸是警察，你也是警察吗？连我这点小秘密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还让不让人活了？能给你哥我留点私人空间和秘密吗？”李锦鹏万分感叹，有一个太聪明的同龄弟弟，真是太讨厌了！ 李锦程步调不变地匀速往前走着，轻哼一声，总结道：“我这是在告诫你，以后想威胁我的时候，先想好自己的屁股是不是干净的？！不要一堆的漏洞，还想着占别人的便宜！” 李锦鹏一时焉了，走路都拖沓了起来。作为全市中考第二名，只要他智商在线，还是蛮有机智的。 这不，不过是消沉了半分钟，李锦鹏眼珠子一转，就想出了好对策，两个大步蹭到李锦程跟前，贼兮兮地说道：“锦程，你看，那个苏小灿，一看就认识那个男孩子。你说我们要是找到了那个男孩子，是不是也就找到了苏小灿？ 呃，对了，那个男孩子说了一句：璀璨武馆。 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呢？！你说我要不要跟我那帮朋友们打听一下？！说不定就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呢？！ 哎，这个暑假也就只剩下十来天了，来一个命中注定的邂逅什么的，想想都让人觉得十分振奋的事情。 兄弟，你说，我说的对吗？！” 李锦程的脚步一顿，脸都有一瞬间的僵硬。 李锦鹏作为他的下铺，两人睡在一个房间好多年，能这点默契都没有吗？！ “哎，某些人呀，要是觉得这个主意不好，那我看还是算了，我新借的《天涯明月刀》，才看了一个开头，反正也没有什么秘密了，还是赶紧地老老实实窝在家里过把瘾算了！” “我只是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一声，什么时候说要告诉大伯了？长这么大，我做过怎么缺德的事情吗？！”李锦程脸色难看地瞪了一眼李锦鹏，这会儿颇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李锦鹏得意洋洋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这种占据上风的感觉真是爽呀！ “好说，好说！只要以后我看武侠小说的时候，你给我放着点梢，不要被我爸和老师他们发现，我就圆满了！” 李锦程是个原则性比较重的家伙，怎么可能为了一时的私欲就妥协？！板着脸，言辞拒绝道：“不可能！也就是这个暑假，你看武侠小说，我不会告诉大伯，日后上学了，我是不会纵容你这么不务正业的！” “真是顽石一块！好了，我知道了，就这个暑假！”李锦鹏十分熟悉李锦程的底线，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 第二百九十七章 代表月亮灭了他 吃了中午饭，李锦鹏就迫不及待地去找自己的那帮狐朋狗友了解情况去了，连小说都来不及去看。 晚上晚饭的时候，李锦鹏堪堪在开饭前赶了回来。 一吃完饭，李锦鹏就拉着李锦程激动地汇报今日打探到的信息去了。 这家伙，还让朋友带着他去璀璨武馆外边转悠了一圈，看见那里始终人来人往的，时间又晚了，才压下今天就跑进去看情况。 李家两兄弟暗搓搓地想着怎么再次相见，崔以沫带着苏小灿出了政府后，才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爆出武馆的事情。 苏小灿漫不经心地说道：“就是现在他们不知道，再过两周，我们去一中报道的时候，也会遇到他们的。” 崔以沫一回到元古市，放下行李，就着急地来找苏小灿了，在政府大厅碰到跟人聊天的秦若涵，一打听到苏小灿已经离开会场，就着急地跑去找人，一拐角就看到苏小灿要摔倒，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不清楚。 他还单纯地以为，他们也是来这里开会的学生，在车棚无意间碰到了，没想到，听了苏小灿的解释，才知道还有这种经过。 崔以沫面上不显，却对这两个人都放在心上了，暗自想到：就怕你们不来，真来武馆，我让你们后悔认识我们！ 今天真是个大家相聚的好日子。 两人回到家，崔以安也今天休息，搭煤矿上的班车回来了。 他们两人回去的时候，崔以安正被苏小兰拉着给她辅导功课。 苏小灿站在茶几前，看着认真学习的两个人，忍不住酸酸地说道：“苏小兰，原来你也是看人下菜碟的家伙呀？！我暑假在家里休息了两个月，都没有见你这么积极地找过问过怎么做题？！嫌弃我的水平不好吗？！” 苏小兰才不怵苏小灿呢，就算是见过她在璀璨公司里威严的一面，她也是自己的姐姐，还能长角了，不要自己这个妹妹了吗？！ 苏小兰翻了一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就是嫌弃你的水平不好怎么了？每次我有问题要问你的时候，你都说这么简单的题也不会做，脑袋里面装的是浆糊吗？一边骂着人，还一边讲的特别快，人家都没有听懂，还要被继续骂笨！你根本就一点耐心都没有！” 批评完了苏小灿，还一把挎住坐在一旁崔以安的胳膊，骄傲地说道：“整个家里，就属以安哥哥最有耐心了，从来不骂我，还一边又一边地讲到我听懂为止！比你这个姐姐可强多了！” 苏小灿生气地抬手就要敲苏小兰的脑门，被她激灵地躲在崔以安身后，还不忘朝她淘气地吐吐舌头。 两姐妹之间的战争还没有展开，郑淑贤就到客厅门口喊人了：“都赶紧吃饭！不要再闹了！” 两家人难得齐全，郑淑贤和方萍雅两人做了一大桌的菜，两家人一起吃。 下午，四个孩子就全聚到了武馆，苏小兰写着她永远写不完的暑假作业，崔以沫跟左大卫去练身手去了，苏小灿和崔以安在说着陈庄煤业的近况，聊着铁路站台修建的情况。 至于下午李锦鹏过来望风的事情，武馆的人知道那将是苏小灿他们未来的同学，就没人去在意了。 倒是崔以沫悄悄问过苏小灿，她知不知道赵心凌的事情。 苏小灿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赵心凌考了多少分，但知道她考不怎么好，市一中没有考上。 市五中这次中考成绩有了重大突破，比苏小灿前世了解的还要考的好，在校门口用大红的纸张贴着全校考进市一中的学生成绩，有九十个人之多，平均每个班，有十一二个。 初三（5）班，更是考出来水平，直接考进了十六个一中的学生，二中的还有十二个，班里一半的学生都升了高中，可以说，算是市五中建校以来，考的最好的一个班级。 秦若涵这个暑假，那个过的美好又烦恼。 美好的是，这次考试成绩一出，她的奖金和表彰大会、学习经验交流大会之类的大大小小的会议没有少开，可以说十分的露脸。 烦恼的是，走到哪里，都有人不停地找她，过关系想进她要新带的初一班级，都想着能让自家的孩子沾沾名师的光。 白曼文去她姥姥家过暑假了，一放假就走的不见了人影，直接失联了。 元初夏怕自己上了高中跟不上课，去津州市报了一个高一暑假的预习班，一点都没有放松地去学习了。 丁慧妍跑去结婚度蜜月去了，就没有见到过人。 崔以沫又早早地去训练了，今天才回来。 苏小灿对市五中的信息，至此，就陷入了滞后状态，除了知道自己考的还行，白曼文，元初夏、崔以沫，他们几个经常在一起玩的人都考进了一中，其他的事情还真不知道呢！ 不过，这崔以沫不是今天才回来吗？除了跟左大卫练身手的时候，他们都在一起的，没道理，她这个一直在元古市的人什么消息都没有听到，崔以沫这个才回来的人就知道的道理吧？！ 还有呀，崔以沫一直关注赵心凌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过了半年，才想起人家跟他告白过，后悔对人家下手这么狠了，心里内疚了？ 他敢有这种想法，她就代表月亮灭了他！ 崔以沫跟苏小灿形影不离了三年呢，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忙解释道：“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也不是有意要关注她的消息的。刚才我跟师父练习的时候，中途休息，碰到来这里练武的陈树文，他随口跟我聊了这件事。 说是，他这次也考上一中，家里人的意思是让他去请各科老师吃个谢师宴。他去赵丹珍家的时候，听赵丹珍的儿子嘀咕了一句：一中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考砸了，都能走关系进去的破学校，有什么可高兴的！ 当时，他留了一个心眼儿，趁赵丹珍不注意的时候，试探了一下那孩子，道：谁说一中破了，一般人就是挤破脑袋都考不进去，像你姐姐赵心凌就没有考上。” 第二百九十八章 试营业 崔以沫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那孩子沉不住气，不服气地就道：谁说的，我姐就考上一中了，都已经在老家办了升学宴了。 我不是在意赵心凌的消息，我是觉得我们以后又跟赵心凌在一个学校里，总会有抬头不见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闹得很僵了，我怕她这次中考没有考好，会把怨气撒在你身上，让你心里有个底。 我们不怕事，但是这种小人，到底还是要放着点的。” 苏小灿立刻被抚平了所有怨气，知道崔以沫一心一意都是在想着自己的事情，顿时毛被缕顺了：“放心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理她。再说了，她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呀？！除了说两句酸话，传传伤不了人的风凉话，也没有多大的杀伤力。” 事实也确实这样，两人说了两句，就转开了话题。 他们还是小看了赵心凌的破坏力，这种擅长卧薪尝胆、隐忍的人，最是会在关键时刻展现坏事了。 第二天，李锦鹏、李锦程两兄弟早早就打听好武馆上午开课的时间，跑来报名了。 左大卫、张小艾几个人闲的无聊，听说了昨天有人来武馆外边望风，还是未来苏小灿他们的同学，直觉里面有猫腻，专门上午跑来武馆探看热闹了。 只是，谁看谁的热闹，还真是难以说清的。 起码，左大卫看到李锦鹏和李锦程在武馆登记的信息时，有一瞬间的晃神，，只是，大家都没有多想，就忽视了。 李锦鹏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习武之人，看着他们一个个动作轻巧有力，那是立刻就成了武馆众教头的崇拜者，积极地拿了自己的零花钱，在武馆里报了名。 李锦程真在这里见到崔以沫和苏小灿，有心想了解他们的情况，也跟着报了名。 只是，学武跟他们想象中的美好和轻松一点都不一样，不管他们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来报名的，此刻，只要成为了学员，来武馆学武，每个教练都认真地对待每一个人。 自然而然，当惯了文弱书生的两个少年，真心吃了不少的苦，就简单的拉伸腰腿的动作，就差点要了他们的小命，哪里还有时间和心情去探究一下苏小灿他们的信息。 两人离开武馆时，那是相互扶持着，跟受伤了一般，一瘸一拐地离开的。 武馆其他的学员谁不是这么走来的，事不关己的就自己走了，好心的就拍拍两人的肩膀，鼓励他们好好练，大家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两人回到家后，自然是有人心疼，有人夸两人就该去锻炼锻炼身体。 第二天是周末，李锦程觉得自己全身酸疼，没有一处是好的，本不想再去受罪的。李锦鹏也察觉到小说中的美好世界跟现实生活的差距。 李锦鹏的父亲李斐正好在家休息，把懒散二人组揪出来，勒令二人好好去学武，完全不给两人偷懒的机会，还骑踏板摩托车去送两人。 他们到武馆的时候，武馆快到了上课的时间，却静悄悄的。 李斐去询问了情况，才知道武馆现在正在搬家，上课都是这边一节课，新武馆一节课。 李斐问了地方，一听是新开的璀璨时代广场负二楼，心里也有些好奇了。 据说，这个璀璨时代广场八月份开始试营业，他老婆都逛过好几次了，每次都买一堆东西回家，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要把杂货铺给搬回家。 地方很好找，就在路边，五层楼房，十分的醒目。 他们三个人赶来时，这里的许多店面已经开门了，虽然这里在东城，旁边还有些偏僻，倒是一点也不影响这里的人流量，三三两两进出的人就没有断过。 璀璨健身俱乐部的位置很好找，顺着路标，他们从一旁的地下通道，直接就进了俱乐部。 李斐虽然已经是四十来岁的人了，但一点也影响他的好奇心，自然一路跟着他们，把两人送到了武馆的门口。 现在武馆的课程被分开了，有大课，有小课，根据每个人的情况，设定了不一样的训练课程，教练也是从他们退伍军人中，选出一批人去京都接受过正规的培训，平日里这些人又有张小艾和武震华两大高手磨练，也都是不错的身手。 送完李锦鹏两兄弟，接待人热情地跟李斐介绍了一下健身俱乐部的总体情况，并给了他一张俱乐部的布局图，欢迎他去探险，据说，现在的试营业期间会有惊喜给顾客。 李斐倒是对惊喜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手里拿着简单几页的俱乐部宣传介绍画册，看着里面的图文介绍，和一些只有简单介绍却没有图片的内区，心里痒痒的。 要知道，他也是从部队专业回来的军官，从部队回到元古市，就生疏了训练，这十几年天天坐着办公室，总觉得生活里少了一些东西。 李斐细细研究了一下图册，就开始了他的探险之旅。 因为是试营业，对元古市来说，又都是新鲜的东西，所以，这段时间，俱乐部的所有项目对外都是公开的，只是每一处都有一个人专业人士在一旁看着，以防有些顾客会伤到自己。 李斐转了一个多小时，碰到了同期专业回来的一个老战友，他是因为自己老婆想要健身减肥，拿了健身俱乐部的画册回去，自己来了兴致，就趁着休息日偷偷跑来看情况，没想到会遇到熟人。 两人低声交换了一下彼此的感受，都察觉到了这里处处有军人的身影，每次碰到的教练军人的感觉都更加深刻，一想到，这里给人的气氛如此亲切，两人都已经决定，出去之后，问清楚了情况，就先报个名，算是支持他们这些退伍军人了。 李锦鹏和李锦程这次上的小课，教练是年轻人，十分有耐心，对他们也没有在原先武馆上课时的粗暴，尽管学习内容一点都没有松懈，却也有些喜欢上了这种运动。 两人学了两个小时，离开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李斐还没有离开。 第二百九十九章 开学琐事一 李锦程兄弟俩这几日都迷上了学武术，一时都忘了两人出来武馆的初衷，等两人察觉的时候，才发现已经马上就要开学了。这个时候再想办法弥补，倒是没有什么意思了，还不如静下心来，一起等着开学再认识好了。 两人倒是没有注意到，李斐最近周末有些忙，每次去的目的地跟他们都一样。 苏小灿和崔以沫这边对两兄弟的小动作根本就没有放到心上。苏小灿见崔以沫回来了，心思就活泛了，重生的这三年，她一直都忙得跟个陀螺似的，都没有好好出去游玩过。 现在趁着暑假，她和崔以沫都在家，人闲着就跟家里提出想出去旅行，有崔以沫在，他们的安全都不成问题。 崔以安这两天休息，正好在家，一听说这件事，就说自己去年到了年龄就考出了驾照，这一年多没事就开着公车四处跑，驾驶技术已经练出来了，可以当司机，省的他们自己出去行动不便。 苏小兰一听说可以出去玩，不干了，哭着闹着混着威胁道：如果不带她去，他们谁也不要想算走成。 光是四个孩子，即便是大人们都十分了解他们的能力，仍旧是不放心。 左大卫他们听说了，几个这几天忙着在新开的俱乐部坐镇的几个人，见俱乐部的事情都已经捋顺，并没有什么问题了，心思都活泛了起来。 他们几个人暗搓搓地来了一个抽签，谁运气好，就可以带着几个孩子们出去玩。 最后竟然让张小艾这个家伙运气好地抽中了好签。 就这样，一行人一个大人四个小孩一辆二手越野车，开始了他们s省为期十天的自驾游。 一起自驾游的时候，大家才认识到了他们认识的崔以沫到底比他们都强在哪里。 首先是，他们竟然都不知道，崔以沫竟然有驾照，还是合法的，跟他们见到的不一样，据说是国际通用的，特别高档。 其次，论起各种野外生存的事情，张小艾和崔以沫的默契配合，一下子就显得其他人多么无知无能。 还有，他们去爬山的时候，养了几个月脚的苏小灿成了其中体力最弱的人，竟然爬到一半就走不动了，还不如苏小兰这个半打的孩子，最后都是由崔以沫全程背着走的。 用张小艾的话来说，对于崔以沫这就是另类的修行了了。 他们当然也遇到过想宰客的人，张小艾一个劈碎砖的东西，就吓得对方腿都软了。 总之，不过是才十天的旅程，愣是让他们玩出了花样和心意。 回来之后，其他人看着那些冲洗出来的照片，个个都羡慕的不行。 苏小灿他们休整了两天，就到了市一中开学的时候。 开学的第一天，主要任务就是报道，内容不外乎，缴费、分班之类的事情，苏小灿和崔以沫都申请了走读，倒是没有申请宿舍。 苏小灿来市一中的时候，就托人找关系，把她和崔以沫分到了同一个班里，都在高一（1）班。 说来，在市一中今年的分班，号称是有史以来最公平的一届，不是分的快班慢班，倒是按照学生们的学习成绩一条龙地分下来的。 当然，这都是学校对外说的，具体是不是公平，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分班的名单后面并没有写每个人的分数。 让苏小灿意外的是，她这次竟然是在一班的首位，排在了李锦程和李锦鹏前面。她前世也是在一班，虽然她前世成绩也不错，但也最多在一个班里算是前三名，后来高中没有好好学习，最后混了一个普通二本。 没想到，这世界兜兜转转，最后很多事情都改变了，有许多事情还是按着既定的规律在走。 报名缴费就容易了，他们这次来的人多，家长们都想着好不容易能正大光明地观看一下孩子们的学习环境，都不肯错过这次的机会。 最后在教室里走了一圈，跟班主任打了招呼，两家人就哗啦一下全涌去预定好的酒店去庆祝两人升学去了。 市一中的办事效率就是果断，白天报名，晚上就开始正常上晚自习了，一点都不给各位新生喘息的机会。 晚自习发了书本和迷彩服，班主任直接通知，明天就开始军训了，连军训的训练表都列得清清楚楚，时间从早晨六点开始，到晚上九点半，除了一日三餐，拍的满满的，即便是苏小灿经历过一次了，还是让人头皮发麻。 为了应对军训，苏小灿是做了很多准备的，自以为已经经历过一次，应该能应对自如，怎么也比前世差点晕倒要强一些。 可是，真的面对了，才发现有多可怕。 才过了两天，苏小灿脑袋就木了，除了军训，就是睡觉、打瞌睡，整个人萎靡不振的。 好在，上了高中，学生的管理上明显比初中松散了许多。比如，现在还没有正式上课，学生们都是自由做的，老师也不管。 苏小灿就拉了崔以沫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前面坐着厚脸皮硬是挤过来的李锦程和李锦鹏。 大部分上晚自习的时候，苏小灿就在一旁瞌睡，顺便监督崔以沫的学习进度。 经过了暑假十来天的武术培训，李锦程和李锦鹏在他们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区区白天的站军姿、练正步走根本累不着他们，到了晚自习的时候，仍旧是精神抖擞。 这两天军训的时候，李锦程两兄弟和崔以沫被分在同一方队，身高都差不多，站队都在一起。 李锦鹏像见到偶像了一般，一点都没有被崔以沫的生疏给打败，自来熟地跟崔以沫称兄道弟起来，搞得崔以沫也不好拒绝。 这回上晚自习，等教官做了思想动员，就让大家自由活动。 李锦鹏转身一看，崔以沫在啃英语课本，有心想显摆自己的英语水平，两句简单的问话就脱口而出。 崔以沫十分自然地用流利的英语回了过去。 李锦鹏这才发现崔以沫不仅是武林高手，还略带点深藏不露的学霸体质。 第三百章 开学琐事二 不死心地，李锦鹏又说了两句自认为比较难的，都没有难住崔以沫。 一直冷眼旁观的李锦程这会儿也吃惊不已，要知道，他们兄弟俩的英语口语可是经过专门的外教培训过的，初中三年，一直是老师口中的模范、榜样。 哪里想到，随便一试，竟然试出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崔以沫跟他们为了显摆才学的英语口语不同，他是用生命验证过外语的重要性，所以，这一年来跟苏小灿学的也英语格外认真。 现在，除了苏小灿，终于可以跟别人试试自己的学习成果了，他也来了兴致。 然后，就形成了三个男生激烈的英语讨论，吵得一旁的苏小灿睡不好，最后变成了四个人的大讨论，遇到比较新的难得单词和语句，四人一起来研究。 这一下，旁边的其他同学脸色就不好看，学霸之间的交流什么的，最让人讨厌了。 一晚上，其他同学都一致决定以后远离这四个人，太恐怖，都不是地球人，从火星来的。 军训，其实是增进同学间情感最好的方式。大家一起流汗吃苦晒太阳，很容易让这些陌生的少男少女们找到共同语言。 才军训到一半，男生那边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女生这边也有了各自的小圈圈。 苏小灿这次倒是跟白曼文分到了一个方队里，两人都是比较冷清的人，跟其他人都没有拉帮结派，一个学霸一个冰山美人，其他人也都下意识地把两人孤立了起来。 这不，很快就显示出小团体的重要性来了。 教官也都是年轻人，比她们这些学生大不了六七岁，跟学生们混熟了，就拿出了部队的一些喜好，中途休息时间长的时候，怂恿着大家一起拉练赛歌。 一班二班的男生女生组成的两个方队，就在一起。男生这边，有帅哥被推出来给大家唱了一首歌，男生们就起哄让女生们也来一个。 女生们你推我攘，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商量的，竟然一直把苏小灿和白曼文给推选了出来。 白曼文脸红的满身不自在，苏小灿淡定地扫了一圈身后出馊主意的女生们，看向男生们时，已经满是挑衅，十分大方地说道：“不就是唱歌吗？我们会怕了你们？！” 男生受不了刺激，哄笑一声。 苏小灿已经淡定地开口了：“对面的男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 这个时候的《对面的女孩看过来》才开始在全国流行开，《对面的男孩看过来》还没有出现，一时，全场的人都被苏小灿抄袭过来的新歌给震惊了，一时都呆呆地听着苏小灿甜甜的声音。 苏小灿声音落地的时候，还是崔以沫最熟悉出奇招的她，首先反应过来，率先给出了掌声。 稀稀拉拉，之后，就是男生们热情洋溢的震耳鼓掌。 苏小灿一时就成了学生中间的风云人物，大家都知道了，苏小灿改编了一首新歌，让人惊叹不已。 可惜，苏小灿就唱了一遍，有人来问她要歌词。苏小灿一句随便唱的，忘记了歌词了，就把人给打发了，让众单纯好骗的学生们扼腕叹息不已。 苏小灿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一个小范围流传开来的人云人物，知道军训快到结尾的时候，一班的班主任孙乐扬找苏小灿单独说话，问她想不想做一班的班长。 苏小灿惊讶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她高中并没有计划当班干部，她这边还要负责璀璨公司的事情，不能落下高中的学业，看紧崔以沫的学习进度，这些事情，比去管理什么陌生人重要多了。 苏小灿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孙乐扬的决定，她不想做班长，因为精力有限。 孙乐扬嘴角抽了抽，他对苏小灿也是了解过的，这次市五中考到一中的学生有不少，十分好打听的。 初时是因为好奇她为什么各科成绩都不错，却没有体育成绩，才打听出她是脚受伤才耽误了体育考试，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就又听说苏小灿初中时经常请假，不管是她的班主任，还是学校的领导都对此不管不问，任由她无故旷课。 此外，市五中还流传着许多苏小灿的流言飞语，有好的，更多的是坏的，怎么也听着苏小灿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学生。 孙乐扬第一次跟苏小灿正面打交道，就察觉出了自己的这个学生有多不好说话，那语气，不像旁的学生对老师的敬畏，更像是毫不在意的……尊重，哎，好古怪的感觉。 孙乐扬抿了抿嘴，才退而求其次地要求她，主持军训之后正式开学第一周周一早晨的升国旗仪式。 这是市一中的传统，苏小灿离校很多年，这一刻，听人说起，都有些恍惚了。 好在，这个升旗仪式每周都会有，全校三四十个班级，一年才能轮到一次，内容也简单，就是出升旗手、主持人、全班大合唱。 这次，十分凑巧，正好轮到高一，作为新生第一次亮相，高一（1）班这次任务艰巨。 升旗手今天晚上班会的时候，可以全班投票选举，全班大合唱这几天晚自习已经跟军训的教练员商量过，政治课换成《歌唱祖国》的合唱练习。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好主持人，到时候会有三分钟的演讲，这件事如果在班主任对全班同学都了解的情况下，可能还能挑挑选选，但现在，他对学生们的初步认识，都是从最肤浅的中考成绩来看的。 而且，他这几天仔细观察了他们班的学生们，最出彩、最惹人瞩目、最冷静、能成事的人也就是非苏小灿莫属了。 所以，此刻，才怀着纠结的心，询问着苏小灿的答案。 苏小灿略一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她刚刚已经拒绝过苏乐扬一次的好意了，这次再拒绝，势必以后跟他的关系就闹僵了。 说来，他也是前世自己高中三年的班主任，对这个笑的跟弥勒佛一样，却什么事情都特别有成算的班主任，她还是不想开罪的，不然，以后如果请假不方便了，可如何是好？！ 第三百零一章 选座位 苏乐扬十分满意自己的策略一下子就取得了成果，抽空跟她讨论一下演讲稿的内容，类似新生入学的感言，让她写好了之后，交给他看看。 晚上的升旗手也很容易就选出来了，崔以沫、李锦程、李锦鹏和另外一个成绩不错、又长得帅的男生，一时间，苏小灿周围的位置更加热闹了起来，都想过来沾沾光，开开运。 你看看，这次露脸的人也就五个，人家一下子就占了四个。 军训很快就结束了，最后一天上午大汇演，每个人都鼓足干劲，表现出最好的状态，走完了那段并不长的“舞台”。 当校长宣布军训结束，解散的时候，所有学生都兴奋地扔起了帽子，欢呼起来。 苏小灿站在人群中，感受着青春的气息，觉得自己也跟着年轻了起来。 这么美好的花样年华，怎么能不好好珍惜？！ 高兴，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事情，市一中绝对不允许浪费半点的时间，下午就开始正式上课。 学生们这是从狼口逃出来，又跑到了虎口当中。可以想象未来三年该是怎么样紧张而忙碌的生活。 当天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苏乐扬就直接举行了一个班干部选举班会，把班干部都定了下来。 李锦鹏是班长，李锦程是学习委员，崔以沫也捞了一个体育委员，苏小灿拒绝参选，只是她写的演讲稿，孙乐扬拿去让语文老师修改，直接被任命成了语文课代表。 对于这项全班同学的决定，有些人也是说说酸话的。比如，李锦鹏、李锦程两兄弟一下子就把班里的两大重要班干部岗位给占了，崔以沫、苏小灿好歹也捞了一个。 许多人都酸酸地说，他们四个是关系户，跟老师关系不错，才被特殊照顾的。 他们都忽视了，他们口中嫉妒的这四个人学习成绩一个比一个牛逼，牢牢占据了全校前三的中考成绩，就算是他们几个人不走后门，那也是各科老师手心里的宝贝，要捧着的。 重点学校就是不一样，什么事情都特别讲究效率。 这天晚上才选了班干部，第二天上午，上第一节课的时候，苏乐扬就直接让所有的学生都拿着自己的东西站在楼道里，按照中考成绩，一一进去选座位。 排在第一的是苏小灿。 苏小灿在这个教室里读过三年书，自然是了解那些个位置比较好一些，直接选择了中间的第四排，不用太靠前吃粉笔灰，也不用太靠后，听不好老师的讲课，看不清楚黑板。 苏小灿一坐下，就把自己手里的书放在了旁边的位置上，一条腿就搭在旁边的凳子上，悠哉地看着之后的人开始找位置。 接下来进来的李锦程，原本他还想着跟苏小灿做同桌的，一看这架势，比划了一下自己快一米七的个子坐在她前面的可能性，丧气地坐在了她的身后。 李锦鹏是坐在哪里都无所谓的人，当然，前提是挨着自己新认的偶像。他一进门打量了一下苏小灿的样子，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崔以沫的成绩在班里成绩排名算到中游去了，等他进来，都不一定有什么好位置了。苏小灿的做法无疑不是光明正大地要给崔以沫占位置，让旁人不能选择她旁边。 李锦鹏毫不犹豫地对苏小灿竖起了大拇指，心情愉悦地坐在了李锦程旁边。 陆续后续进来的人，虽然也不一定非要坐苏小灿旁边，但是看着她的样子，实在是霸道。 就有人看不顺眼苏小灿的样子，顶着一张趾高气昂的脸，鼻孔朝这天，对着苏小灿，就毫不客气地说道：“苏小灿同学，请你搬开桌子上的东西，我要坐这里。” 苏小灿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同学，请原谅她的记性不好吧，大家也就是处一年的同学，高二分文理科，就各奔东西了，她脑海里对高一的同学，其实，也就是几个玩的不错的人，其他的都十分生疏。 她不认识这个男生，虽然面熟，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待估量完了，苏小灿挑挑眉，还摇了摇放在凳子上的腿，平静地说道：“对不起，这位同学，这里有人了，请另找吧！” 显然找茬的人当然知道苏小灿这样做的意思，就是心里气不顺，才故意要顶撞苏小灿，怎么允许就这样败下阵来？！ 那男生用自己以为很温和的语气，继续尖声问道：“苏小灿同学，你说这里有人了，那么你告诉我，这里坐着的是谁？！” “崔以沫呀！我还以为全班同学都该知道的，你难道不清楚？你消息也太滞后了吧？！你没见你前面的同学都十分自觉地坐在其他地方，没有过来吗？！”苏小灿理直气壮地解释道，顺便还损了好几句对方，都差明说，你这人太没用自觉性了。 那男生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跟女人计较吵架，要讲道理，找回点自己的理智，道：“苏小灿同学，崔以沫同学明显到现在还轮不到他选位置，那也就是说，这个位置还没有人选，那就是其他人也有公平选择的机会。 现在，我郑重地告诉你一声，这个位置我选定了！ 你要是非要跟崔以沫当同桌，请你另选位置。 作为一个女生，你要自重！” 苏小灿不干了，她重生以来，还没有人敢跟自己这样说话的，唯一找过她茬儿的陈疯子现在正在监狱里蹲着。她虽然不至于为了同学间的小口角，就要把人怎么着，但这么受气，她是坚决不会忍气吞声的。 苏小灿当即就冷下脸来，站了起来，一米六的个子在对面男生一米七的个头面前，自觉地矮了一头，但是，苏小灿的气势却一点都不示弱，不管是那男生，还是教室里的其他人，都自觉地认为，苏小灿那气势还要比男生高不只一分两分。 那个男生被苏小灿冷眼盯着，顶不住压力，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挺直腰背，心虚地尖声道：“你想做什么？！” 第三百零二章 同学，你挡住路了 苏小灿却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反而对站在门口念名单，看着这边起冲突、要赶过来的孙乐扬扬声强硬地说道：“孙老师，这是我跟这位同学的私事，不会影响大家调选座位的，所以，也请孙老师尊重一下我们两个人的意见。谢谢！” 说完，又扫了一眼站在门口准备进门，却有些怯意的学生，温和地说道：“同学，请继续选座位吧！不要影响后面的同学进度。” 这次，挑挑眉，看着眼前不过是被瞪一眼就怂了的男生。 苏小灿立刻就对这个男生下了判定，双手环胸，用上了自己平日里在公司里的语气和神态，冷声道：“好了，同学，现在，就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了！ 你想怎么样？事先告诉你一声，这个位置，我要定了，也只能只会是崔以沫的。你是要继续挑个好位置呢？还是想跟我耗着呢？ 不过，这些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现在有的是时间跟你耗，我们就看看谁最后能耗过谁好了！” 苏小灿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歪靠在一旁的桌子上，就这么盯着那个男生看。 苏小灿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气呵成，都没有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 李锦鹏是一个最爱热闹的人，在一旁看着，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都要拍手鼓掌了，还不忘小声支援着苏小灿，道：“好样的，小灿！如果我前面坐的不是我偶像，你不出声，我也要让别人知道这位位置是谁的！” 孙乐扬显然听到了李锦鹏说的话，摸摸鼻子，被一个、两个学生当着众人的面呛声，颇有些下不来台，可是，想冷声训斥他们两句，又被顶的说不出话来。 原本看看苏小灿一进门就那样明显的占座位的行为，他也有些黑脸，但是让他出声制止，又显得自己太没有气度，所以，他就暂时压住，当做视而不见。 他想着，如果有胆大的不服气的同学要主动要求做那个位置，苏小灿怎么也要没脸，收敛自己的行为，根本不需要自己多说什么，自然而然地就解决了。 所以，他看着那个男生站出来，要坐那个位置的时候，都已经心里开始打腹稿，想着怎么过去给两人调节一下，偏帮一下那个男生，压压苏小灿的锐气。 还在叹息着，对待高中生，特别是都是一群曾经都在各自的学校都是天之骄子的优等生，在一中这样随手都是好学生的地方，调整心态，适应这样的学习环境，也是需要经历一些磨练的。 这一开学就闹事的好学生，都太傲气了，过刚亦折，需要多打磨一下。 不管最后，谁经受了磨练，都不是一件坏事，反正，有他看着，总不会出大事的。 结果，热闹还没有看到最后，反被热闹中的人给命令了，让自己一个老师一时都下不来台。 他这会儿都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人家当事人都说了，不影响大家选座位，让自己尊重一下学生，他们的私事要自己解决。 孙乐扬脸色难看地站在教室门口，念着学生名单。 其他的学生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两人争吵的内容，见班主任都没有要管的意思，也知道自己更是管不起，不用孙乐扬催促，都默默无声地选起了自己的位置，还一个一个效率特别高。 还没有等那个男生想好该怎么打破这个僵局，就听到他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只觉得自己的肩膀像是一下子被重石砸过一样火辣辣的疼，下意识地想躲开，却发现自己的肩膀动不了。 不对，不只是肩膀，整个上半身都跟不是自己的了一般，没有了知觉。 就这一瞬间，他吓得全身冒冷汗，脸瞬间变得惨白惨白，感觉心脏都快从胸膛跳出来了。 明明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他却感觉有一世纪那般漫长。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响起：“同学，你挡住路了！” 那个男生还在惊吓中没有回过神，下意识地就挣脱了肩膀上的手，“嗖”地就跑走了。 漏出了他身后还举着手的崔以沫，朝苏小灿无辜地耸耸肩，十分大方地坐在了苏小灿身边，然后，熟练地把手里的比大家都要高不少的书分开，分别摆在两人的桌子上。 那动作做的极为自然熟练，好像他曾做了很多遍一般。他也确实是做了很多遍，初中三年只要他们两人上课，都是这般的相处模式。 初中的同学都看惯了，一日不见他们这样还觉得别扭。倒是高中其他的同学之前知道他们同进不出，还是第一次见两人之间这般亲密的互动。 经过了苏小灿这样嚣张的一闹，其他人倒是有心不敢多惹他们了，欺软怕硬，是人之常情。 不过，那个男生比较倒霉，他原本排在全班前十的名次，进了教室，有那么多可以选择的好位置，跟苏小灿闹了这么一会儿，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班里的座位，已经被选了七七八八，猛一看去，到处都是人头。 最后，无奈地在倒数第二排，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偏偏他想生气，想报复回去，一抬胳膊，肩膀处就疼得他直冒冷汗，什么想法都立刻被惊得烟消云散了。 苏小灿眼角瞄到那个男生在离他们很远的偏远角落里坐下，揉着肩膀呲着牙，心里甭提多痛快了，既折磨了他的精神，又收拾了他的身体，还让他远离了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小小恶作剧之后的得逞的微笑，不小心被她身边的三个男生都看到了，身后的两只都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崔以沫无奈地笑了笑，嘟囔了一句“调皮！”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他们没有下文，班里的其他同学却初次见到了苏小灿当着老师的面，毫不客气教训人的场景，看着明明是好学生，还是副班长的某人，现在都只能在教室角落里忍气吞声，就更是没有人敢当着他们的面说什么酸话了。 世界，总算是清静了。 第三百零三章 宣传广告 周一，高一（1）班的升旗仪式，搞得十分成功。 新生总是比老生要多几分活力和认真劲儿，都努着劲儿，想好好表现一番。 四个又高又帅的大帅哥，动作整齐划一，笔直如松。苏小灿那是给上千号人开过会的人，根本不怵这种小场面，演讲稿背得流利，说的激昂。选的歌曲也耳熟能详，大家都会唱，并不需要过多的练习，也十分整齐。 高中生活确实比初中更加多姿多彩，每个人都好像突然长大了一般，拥有了很多的自我，忙碌的学习生活之后，大家交流起来，苏小灿也不再感觉像初中时那样无聊乏味。 说来，市一中，也算是集全了元古市所有优秀的同龄学生，人才，往往才是发展的第一生产力。 苏小灿看着到处都是未来的人才，心里忍不住叹息不已。前世她生性淡泊了一些，除了要好的朋友，其他人都不了解，无法给现在飞速发展的璀璨集团定下几个好苗子。 很快，就到了国庆。 市一中难得放了三天的大假，而璀璨时代广场也在国庆这天正式开业了。 苏小灿现在的身高已经有了前世的一米六，出席这样的活动，除了脸还没有完全长开，已经不太有人把她当小孩子来看待了。 就这，苏小灿还是故意穿了一身成熟一点的职业装，盘起了头发，戴了一副黑框眼镜，愣是把自己打扮成了快三十岁的样子。 看着镜中的自己，苏小灿有一瞬间的晃神，好像又回到了前世自己出事之时的样子，果然，她不管是什么时候，经历过什么，骨子里的许多东西都是无法改变。 倒是她的样子一出来，就被众人一致吐槽，这哪里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女呀，老气横秋，太掉价了！ 不过，一想到今天要参加开业典礼，苏小灿如果太年轻，倒是显得不够稳重，不够分量。 毕竟，这可是苏小灿作为璀璨集团有限公司的首席，第一次在这么盛大的场合露面。到时候，她还要致辞演讲剪彩，太年轻了，也怕压不住场面。 这段时间的试营业到底是给璀璨时代广场积攒了不少的人气，这天的开幕仪式到底是十分热闹、成功。据统计，国庆当天的营业额，堪比过去试营业期间半个月的销售额，十分的客观。 自然，看热闹的人群了，都没有人认出今天的最高领导，是一个才十六岁的孩子。 要说起来，最让大家都印象深刻，并讨论很久的却是广场大屏幕上发布的一段广告，璀璨健身俱乐部的宣传视频。 主意是苏小灿出的。 当时，左大卫他们看着已经建成的俱乐部，占地面积比上面的超市还要大很多，却人员稀少，冷冷清清，每天打扫卫生的人都比顾客多，大家都着急了，就问招了众人集思广益。 苏小灿当即就说道：“要打出名号，唯一的办法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而是要打出名号，让更多的人知道俱乐部的好。既然你们都是武林高手，还不如找个专业点的策划师，拍一段以俱乐部为主的视频广告。到时候，广场的大屏幕上一播，效果应该就出来了。” 苏小灿想着也不过是一个小打小闹的广告，也没有多在意。谁想到，左大卫暗搓搓地直接找上了苏建儒，要了一个有点名气的副导演，排出了一段堪比武侠大片的宣传片花的感觉。 广告的主角是张小艾和崔以沫，一大一小，两人带着简洁的化妆面具，遮了半边的脸，穿着合身的迷彩服，在各个训练项目间或教导或比赛着，各种项目暗藏的危机，让观众都跟着紧张不已。可是，对于主角来说，却什么地方都如履平地般，行动自若。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把极限运动体现的淋淋尽致。 三分钟的广告，愣是让人看的意犹未尽。 璀璨健身俱乐部也在这一天出名了，纷纷去打听消息，听说这两天有体验课程，都踊跃地来尝试这种全新的运动方式。 最后，即便是留下一成的人，也够他们这些人维持开张发工资了。 苏小灿偷偷把这段广告用现在跟块砖头一样的移动硬盘给拷贝了下来，没事的时候，自己在家里放着娱乐娱乐，心里还在美滋滋地想着，崔以沫越来越帅了。 国庆开学之后，同学间聊的最多的就是段广告，许多人都说，这广告拍的是好，就是太假了，那那里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他们不是亲眼目睹过现场，就是体验过，那难度，普通人根本连起步都难。 那里有热闹，那里就有李锦鹏。 李锦鹏一听有人诋毁自己的偶像，当即就不干了，在教室里，当着众人的面，就大声说道：“你们做不到的事情，不要以为别人都做不到！告诉你们，璀璨健身俱乐部里的高手如林，只有真正有本事的人，那些关卡在他们看来，都完全不是问题！ 你们不要以为我是说什么大话！我就是俱乐部的一个学员，前段时间，有幸参观了俱乐部里组织的季度比赛。 告诉你们，那参加比赛的人，一个一个直比广告里看得更热血，更精彩。 不要用你们井底之蛙的目光去看世界，多走出去看看，你们会发现，自己有多渺小，世界有多大，多精彩！” 光是李锦鹏的话，他这个人就是咋咋唬唬的，大家还没有太在意。 让人意外的是李锦程在一旁听了李锦鹏的话，也附和了一句：“只有亲眼见证过奇迹的人，才知道什么叫高手！” 然后，又一小撮人，特别是好些个在武馆突击过中考体育成绩训练的人，都纷纷出声表示：那里的教练，一个个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宣传广告一点也不夸张。 众人一片哗然。 一段时间里，大家私下下的话题都是这个新开的璀璨健身俱乐部。如果有人还没有看过这段广告，都悄悄地跑去看了一遍，唯恐下次聊起这个话题，自己落伍了。 第三百零四章 十七大 只可惜，高中生学业本来就紧张，市一中更是把时间挤压的让学生都没有喘气的时候，不说从早晨六点早操开始跑早操，晚自习要上到九点半快十点，每周的休息时间也仅是周六晚上加周日上午，周日下午就开始正常上课。 可怜的文弱书生们，就是想感受一下武林高手的威力，都没有时间和精力，也就只能口头仰慕一下罢了。 可能是老天爷都觉得高中生都不容易吧，最近，公司里都没有什么事情，按部就班地发展着，让苏小灿他们安分守己地过着自己的高中生活。 自己人不来烦他们了，不代表着外人就不会来烦他们。 这天晚自习上完，崔以沫骑着自行车带着苏小灿，李锦程、李锦鹏一人一辆自行车，骑在旁边。 这个时间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不想现在的人们，这会儿的时间，才是夜生活的开始。上个世纪末的时候，偏僻的元古市还没有夜生活一说，这个时候街上有人才被认为是不正经的事情。 物资贫乏的年代也是有好处的，高中生上完晚自习的时候，街上已经静悄悄的，除了路灯，就是路边的大树了。 然后，他们四个人遇到了十来个人在前方拦住了好些个学生，就像是设路障一样，眼尖的他们看到好些个被放行的学生，都畏畏缩缩地掏出了几块零花钱给对方。 前世，苏小灿是个标准的乖宝宝，高中三年又一直住校，根本没有遇到过这种阵势。 他们这是遇到“收过路费”的人嘛？ 因为前面的还有几个学生没有离开，就是他们几个想快速骑车子闯过去都没办法，只能停在了剩下的几个学生后面。 看着这几个学生也准备掏钱，崔以沫微眯了一下眼睛，突然对着众人，高声说道：“请大家让一让，时间都这么晚了，我们要早点回家！”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之后，对面的人突然都捧腹大笑起来。 其中一个染了一头黄毛的男生笑的最欢，笑完了，还不忘邀功地拍着马屁，对着中间的一个男生说道：“大哥，你听到了没有，我们收保护费这么长时间，这还是第一次看着这么傻的傻冒！都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真是好玩呀！” 他们中间，那个被叫做大哥的人，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嘴里叼着烟，听了小弟的话，熟练地手指夹着烟，甩了一下大奔头的刘海，忧郁地说道：“哎，这些学生就是太单纯了，所以我们才要叫他们提前认清楚什么叫社会，什么叫残忍！看看，像我们这样好的人，现在是越来越少了！什么时候，好人都难当呀！” 苏小灿他们前面的人都感觉到了来自前方的压力，感觉现场的气氛有些紧张，下意识地都紧紧地缩在一起，往旁边小步挪了挪，唯恐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们这么一缩一挪，就把苏小灿四人给让了出来，成了他们四人正对上对面的十来个混混。 李锦程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小声数着对面的人数：“一、二……十六、十七！” 苏小灿、崔以沫、李锦鹏都疑惑地看着李锦程的动作，怎么感觉他有些神经质呀？！这个时候，数什么数呀？！ 不等他们问出自己的心声，李锦程已经放下手，冷着脸，让自己尽量平静地问向对面的混混，道：“你们一共十七个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就是号称称霸市一中黑道的“十七大”吧？！ 据说，上一届已经毕业的高三有四五个人，貌似早已经退会了，没想到，你们倒是动作快，又组成了十七个人的团伙！ 说来，这可能要归功于两年前从高一开始、就打得十七大个个心服口服的老大，也就是现在高三生，黄亚文。 我说的对不对？” 黄亚文听完李锦程的介绍，忍不住为他知道的这么详细，拍手鼓掌：“不错，你看着眼生，是新生吧？有这副厉害的眼力劲儿，我十分看好你！就凭你刚才的这番话，我就特别欣赏你！怎么样，对我们十七大有没有兴趣？给你安排一个帮里排名前三的军师位置要不要？” 事情的转折也太突然了吧？！说好的打劫，怎么成了收买人才？！ 李锦程握着自行车的手紧了紧，瞳孔收缩了一下，意识到今晚的事情，可能无法善了了，更加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的破绽，还不忘有骨气地回绝了对方：“对不起，你要失望了！我对你们的帮派一点也不感兴趣，如果要勉强选择一下我未来的职业，也只会是警察，不是一无是处的混混！” 混混甲听李锦程这样嚣张，当即生气地吼道：“给脸不要脸的家伙！我们老大这是看得起你，你以为你是谁，还敢挑肥拣瘦？！信不信我们今晚就先揍残了你？！” 说着，好几个人都挽起袖子，准备要给李锦程一个教训。 黄亚文这个时候抬抬手，制止了其他人的动作。 混混甲有些不服气地叫了一声：“老大！” 黄亚文好整以暇地说道：“不错，有骨气！我喜欢！人才，都傲气一些！古时候，刘备不是还要三顾茅庐才请出诸葛亮嘛？我们也可以来个三请！ 你小子，我看上了，提前跟你打声招呼！ 现在，你可以走了！ 不过，你的这三个朋友，可能就要破点财，受点小伤了！ 如果，你成了我们十七大的人，情况就不一样了。你的朋友，就是我们十七大的朋友，我可以保证，只要我们十七大在一天，你的朋友，在市一中，甚至是元古市，道上的人都会把他们当作自己的朋友一样保护。 不然，这后果……” 黄亚文都准备好好欣赏一下对面四人精彩的互相推诿指责的画面了，可是，最后，他完全失望了，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特别是站在中间的一男一女从头到尾都是一副闲适地看热闹的样子，都没有改变过，好像没有听到他刚才的一番话。 第三百零五章 秒杀 相比起来，旁边的两个男生戒备、因为严肃而发狠的表情才更正常一些。 没等他想明白，就看到李锦程和李锦鹏两人都支好了自行车，李锦程一脸认真地说道：“对不起，以沫，小灿，今天这件事，是我连累你们了！亲兄弟明算账，今天的事端是我惹下的，就由我们兄弟俩来担着。 以沫，我知道你身手不错，等会儿打起来，你赶紧带着小灿离开就好了！ 他们没有多大的胆子，也就顶多让我们挂挂彩而已！” 苏小灿和崔以沫相视一笑，都从眼中看出了对旁边二人的认可。 苏小灿抬手扶住自行车，愉悦地说道：“以沫，时间不早了，我困的不行，赶紧解决了，我们好回家！” 崔以沫松开自行车扶手，往前跨了两大步，站在了两边人中间。 明明穿着十分普通的校服，宽大的衣服松松垮垮地，背后还背着一个略大的背包，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少年。 不知道，为什么，却给一种逼人的气势，仿佛一把锋利的剑出鞘了，隔着好几步的距离，都能感觉到剑锋锋利的锐气和寒气。 十七大的众人直面着崔以沫的势，一个个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黄亚文站在中间，更是直接对着崔以沫，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长么大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害怕的颤栗感从脚直接袭上心头。 崔以沫也不跟他们多耽搁，上来就直接说道：“我要出手了，请接招吧！” 一个被吓的有些呆愣的混混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什么？！” 然后，就觉得自己眼前一花，身体在空中一腾飞，嘭得一声重响在耳边响起。 等意识到脑袋碰到了坚硬的地面，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打飞了，肚子好疼，头上的包也好疼，忍不住蜷缩在地上哀嚎起来。 对混混来说，虽然个个都是一样的经历，却平日都嚣张惯了，一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有黄亚文倒地后，勉强反应过来，半支着身体，忍着疼痛，看着他们中间站着的那个高大的身影，好像站在那里，从来没有动过一般，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压在他们头顶喘不过气来。 十七大的所有人，跟分了两队一般，都被整齐的摔飞到了路两边，让出了中间两米宽的道路。 不等他有更多的感悟，不远处，一个清脆的女声打破了僵局：“以沫，我们该回家了！都耽搁好长时间了！” 那种迫人的气势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崔以沫立刻转身，又恢复了温润少年的样子，眉梢间还挂着笑，几个大步，就回到原处，推上自行车，让苏小灿先坐上，招呼着李锦程两兄弟，扬长而去。 旁边看热闹的学生虽然亲眼见证了奇迹的发生，到底还是忌惮“十七大”，一个一个怕自己被牵连，掏出衣兜里的钱，扔在一旁，转身就全部跑走了。 不过是一两分钟的时间，一阵秋风吹起几片落叶，原本拥挤热闹的街道，就只剩下十七大的这些人在冰凉的地上哀嚎着。 崔以沫下手都是有分寸的，让人疼，却不会伤人。 十七大的人缓过劲儿来，这才一个一个相互扶持着，站了起来。 再聚到一起，个个都捂着自己身上挨过打的地方，脸色苍白，面上的表情不是不服气的愤怒，而是彷徨失措的害怕。 如果，崔以沫只是跟他们打得热火朝天，那么他们顶多敬他是条汉子。可是，人家一上来，直接秒杀了众人，他们到现在都回忆不起自己怎么受伤摔飞出去的。 明显，个个都明白自己这次踢到铁板了，还是那种，他们可能众生都无法超越的存在。 这样可怕的对手，不是亲身经历过，是无法体会其中的绝望和恐惧的。 一个一个都心里攒了一肚子的话，到最后，却是一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黄亚文吐了一口唾沫，眼神阴森地冷喝道：“撤了！” 十七大的众人虽然身上还都带着伤，却没有一个反对他的话，个个都溜得比兔子还快。 这边沉默了，那边却热闹了。 第二天一大早，也不知道是谁放出的消息，一下子轰动了全校学生：十七大的人个个都不明所以地被人给一锅端了，还是秒杀的那种。 十七大就是压在他们头顶的一块阴云，运气好的时候，很长时间都碰不到他们，运气不好的时候，搭上自己一两个月的生活费都是十分正常的。 跑堂生深有感悟，住宿生还对这种事情不太有感悟，毕竟十七大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在学校里公然要保护费，那样置学校的领导于何地。 但住宿生并不是就不受影响，毕竟十七大里的不少人都是要住校的，男生宿舍被没事堵住要点零钱花，打水打饭买点东西跑个腿，都是经常的事情。 女生宿舍里，传说有几个十七的女朋友，平日里也都是横着走，不敢得罪。 这些被学生们传来传去，传出花的一圈人，竟然被揍了，被一个人单挑了，他们生活中竟然出了这么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盖世英雄，怎么能不让人激动？！ 一时间，全校的学生都顾不上对十七大的害怕了，个个见面都在聊着、幻想着这位盖世英雄到底是谁。 这么大的动静，苏小灿他们就是想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可能，他们倒是不怕十七大来找事，就怕这件事崔以沫的身手曝光了，日后麻烦不断。 看看现在，李锦鹏现在看着崔以沫的眼神跟花痴没什么两样了，只差流口水了，让人恶心的不行。 苏小灿只要一想到，日后有n多个双眼冒着星星和爱心的女生要围着崔以沫转，就恨不得把崔以沫藏起来，李锦鹏的性别直接被忽视了。 初中那段崔以沫一直收情书的经历，她是一点都不想再重温了！ 为此，唯二知道真相的李氏兄弟被严重警告，谁说漏了嘴，朋友就没得当了。 第三百零六章 堵人 两人原本没有当一回事，这么露脸的事情，用李锦鹏的话来说，如果主角是他，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每天活在大家的各种羡慕嫉妒恨中，实在是不明白他们却要反其道而行之，不让这件事曝光。 不理解归不理解，答应了的事情，李氏兄弟二人还是好好地履行了承诺。 就这，私下里，苏小灿没有少跟崔以沫抱怨，少生气，都快神经质了。 崔以沫对此无可奈何，他只能管住自己的言行，哪里还能管得住别人呀？！这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就如此紧张，真的是没有必要的。 还在以前有过这种经历，知道苏小灿不过是一时的心情不好，过段时间，自己就会想通了。 苏小灿也觉得自己太神经过敏了，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呀！ 这边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那晚事情之后的第三天中午，放学后，崔以沫带着苏小灿，李锦程、李锦鹏紧跟其后，一起往门口走去，发现今天的校门口有些诡异的安静。 要知道，平日里，中午放学之后，跑堂生要离校，住校生改善伙食，也要往校门口的小饭店、小吃摊堆，这个时候的校门口简直比早晨的菜市场还要热闹。 怎么现在，有些诡异的平静呢？而且，众人都来去匆匆，没有往日的悠闲。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去找个熟人问情况，一出校门口，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紧盯着校门口的十七大老大黄亚文，带着黄毛和另外一个混混，正站在那里严正以待。 得，不用问，他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真是的，不过就是两三个混混，还是学校里不入流的那种，怎么就能把全校的学生都吓成这样呢？要知道对方只是三个人，要面对的可是全校好几千号人，一人一口唾沫，也把他们给淹没了。 但，这就是人性恶的一面，心里个个都害怕，都想着恶人不得好死，可是面上，却一个个缩头缩脑，不敢吭声，连个表情都不敢表错了。 四人面面相觑，不等崔以沫上前，李锦程就把自行车塞到了旁边李锦鹏手里，对着十七大的人，迎面走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一瞬间，校门口有一瞬间的死寂，众人的视线都悄悄地落在了李锦程身上，心情各种复杂。 李锦程却顾不上这些，在他看来，都是因为自己一时口快，才惹了这些甩不掉的牛皮糖，那就该由他来解决。 再说了，现在跟那天晚上的情形又有所不同，那天晚上，他心里没底，已经做好了要挂彩的准备。现在，他身边有绝对武器——崔以沫傍身，根本不惧怕十七大三个人。他们十七个人全部上，还要被一下子给掀倒了，现在就是三个人，他和李锦鹏也能对付的了。 李锦程站定在黄亚文面前，淡定地直视着他，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是在等我们嘛？” 黄亚文被对方平静却略显灼灼逼人的语气问的有些生闷气，可是现在气势不如人，他们又能怎么样？！ 黄亚文脸色难看地点点头。 “有什么事吗？！”看着对方的态度还算是平和，李锦程也松了一口气，就是他不怕打架，也是怕招惹不该有的麻烦的。 黄亚文不说话了。 他旁边的黄毛还算是有点眼色，接过了话题，道：“我们老大想请你们吃顿饭，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空？” 这是什么意思？要吃饭和解吗？他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本就不会打交道的。 李锦程脸色纠结地看着他们，又回头看看不远处的三个人，才道：“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需要跟他们商量一下。” 黄毛一下子眉毛都竖起来了，这几年，他好不容易和蔼一回，对方还不领情，心里的戾气当即就要发作。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黄亚文用略显嘶哑的声音简洁利索地说道：“好，我等着。” 语气竟然前所未有的平静。 黄亚文身后的两人都诧异地看着眼前跟换了一个人似的的老大，有些回不过神来。 李锦程返回三人处，把黄亚文的话转述了一边。 崔以沫和苏小灿同时看向黄亚文，只见黄亚文扯了扯嘴角，微点点头，算是跟他们打招呼了。 崔以沫和苏小灿无声地对视着，崔以沫明显露出了感兴趣的样子，苏小灿撇撇嘴，扭开了头。 崔以沫见苏小灿没有反驳，对着黄亚文就点了点头。 一顿饭就这样约好了。 不过，这阵势明显有些大，足够很多见证了这一幕的众多学生私下里津津乐道很久了。 黄亚文找的饭店，并不在学校门口，这里人多口杂，这个时间点，真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但离这里也不算太远，还十分体贴地就在苏小灿他们回家的路上，饭后他们回家也不背路。真是难得的体贴呀！ 他们七个人要的是一个早就预定后的包厢，环境倒是十分的雅致。 七个人坐定后，黄亚文作为主人，十分客气地让对方点菜。 苏小灿也不看菜谱，直接就开始报菜名了，有贵的有便宜的，但无疑不都是这家饭店比较擅长的招牌菜。 黄毛和混混甲心算着菜价，脸都有些绿了。 黄亚文却看出了其中的一丝异样，这样熟练地点菜，不是太有心机把菜谱都记了下来，就是经常来这里消费，所以十分熟悉。 不管是哪一种，都足够让黄亚文对苏小灿刮目相看了。很快，苏小灿也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到底是哪种原因了。 他心里也明白，自己那天晚上真的是碰到硬茬了！这里的人个个都不简单。 这边才把菜单交给了服务员，关了包厢们，大家都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头，只见苏小灿从自己的背包里掏来掏去，最后拿出了一部手机。 熟练地给自己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报了自己和崔以沫中午有事就不回家吃饭了。 然后，把手机递给李锦鹏，让他也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不要让家人担心。 第三百零七章 拜你为师 李锦鹏和李锦程这才想起两人跟着过来吃饭，是临时的决定，并没有跟家里人提前说一声，迟了回家，一定会让家人担心的。 都怪黄亚文出现的太突然，他们都没有一点防备，这才乱了方寸。 李锦鹏打电话回去的时候，接电话的人并不是他妈妈，而是一个年轻的男声，低沉的声音询问着他们怎么突然不回家吃饭了，他好不容易来城里一趟，下午就要回去了。 李锦鹏一下子就听说对方的声音，也顾不上这边是在什么地方，兴奋地说道：“是小叔吗？你怎么突然回来市里了？要回来早点说，我们也好有个准备呀！” 李锦程在一旁一听接电话的人是小叔，不干了，立刻抢过手机，就激动地说道：“是小叔吗？我是锦程呀！你都多久没有进城来看我了？上次见面的时候，还说下周就来市里，这都下个月，好不好！” “什么叫看你！明明是看我，好不好？！”李锦鹏在一旁听着不干了，当即质问了李锦程，伸手就要跟他抢回手机，继续跟自己的小叔亲近一番。 然后，两个人对手机的归属抢了起来，还不忘口头里，让电话里的小叔给评理。 包厢里的众人都惊讶地看着两个稳重的少年，一见小叔就变成了两个争糖吃的小孩子。 苏小灿则为歪头想自己分辨一下手机里的声音，寥寥数语，还是不很清楚的音量，总让她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到底里那里熟悉了。 崔以沫则瞟了一眼李氏兄弟两人，不动声色地给苏小灿夹着菜，嘱咐她多吃点。 苏小灿立刻转移了注意力，今天是她点菜，味道当然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的，她喜欢的菜有两大特点，一个是甜的，一个是辣的。好不容易可以这么任性地把自己喜欢吃的都摆上桌，怎么能因为其他的事情而打扰了呢？！ 还在争宠的李氏兄弟二人聊了好一会儿，被电话那边的人提醒，手机费很贵的，才恋恋不舍地挂断了电话，不过，两人都保证，忙完了这边，一定早点回家，让小叔不要急着离开。 然后，两人在回头看已经上桌的几个菜时，都有些傻眼了，为什么个个菜都飘着诡异的红呀？！ 红烧茄子、酸辣藕丁、红烧鱼、宫保鸡丁、水煮鱼、毛血旺…… 他们可以不吃吗？ 作东道主的黄亚文看着满桌子的菜，嘴角也忍不住抽了起来，他初时听着菜名，只觉得都挺耳熟的，谁知道组合在一起，会这么……诡异。 黄亚文不得不把服务员叫进来，又叫了两三道正常点的菜，这才跟众人一起动筷子。 两边人都不是很熟悉，在几天前还打过架，一时都找不到共同话语，埋头吃着饭。 作为学生，特别是高中生，吃饭都喜欢吃的快些，好像这样能挤出一点闲暇的时间。 不过是十来分钟，即便是大部分的菜都不太合口味，这群半大的正在长身体的少年们也是把饭桌上的菜都吃的七七八八了。 黄亚文看对面崔以沫已经清了面前的碗碟，只是偶尔给苏小灿夹点菜，憋了好几天的心事，让他终于忍不住就这样贸然地开口道：“你是高一（1）班的崔以沫吧？！你的身手真不错，能冒昧地问一下，是师从何人吗？” 崔以沫手中的筷子一顿，神色莫名地看着黄亚文，反问道：“你想做什么？！” 黄亚文旁边的黄毛和混混甲觉得自己老大已经够有诚意了，对方还这么没有眼色，生气地想训斥对方。 黄亚文怎么会让身边的人破坏了自己的好事，朝两人摆摆手，郑重地看着崔以沫，道：“是我有些冒失了！这些问题，涉及到了隐私，我不该多问。那么，我换句话说好了。 崔以沫同学，我想拜你为师！ 你不要着急拒绝，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姓黄，名亚文，是元古市本市人，这家饭店的老板是我的亲舅舅，我父亲是一名普通的工人，母亲跟着舅舅在饭店当着一个小负责人。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的家庭其实很普通，也很正常。 我在上高中之前，从来都是一个乖的不能再乖的孩子，也就是因为经常在饭店帮着家里人搬东西做活，力气比常人大点。 高一的时候，我跟你们一样，遇到了十七大堵人收保护费，我气不过，凭着满腔的热血，跟他们打了一起。 可是，我没有你的好身手，只有蛮力，最后，被揍的人，变成了自己。 事后，那时的老大找了我，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只要他打败他们中的任何人，都可以取而代之。 我心里憋了一口气，直接狂妄地点名要打败他本人。 最后，我用右手骨折为代价，当着十七大众人的面，打败了当时的老大，成了新任的老大。 这一当，就到了现在。” 李锦鹏在一旁倒是听的津津有味，听他最后一句好似感叹，忍不住说道：“照你这话，谁打赢了你们老大，就能成为新任老大，那么现在你们的老大就应该是以沫了吗？” 李锦程一抬胳膊肘，止住了李锦鹏的插嘴。 黄亚文并没有生气，而是遗憾地说道：“按照规矩，确实是这样，如果，我们的老大真换成了崔以沫同学，怕我晚上都要笑掉牙了吧？！真这样，区区一个市一中都不被我们放在眼里了！ 但是，我想，崔以沫同学可能看不上我们这些混混吧？！那样的绝对武力，怕是在元古市都没有人能赢过他吧？！” “错了！”苏小灿突然漫不经心地插了一句话，手里的筷子还在夹着东西，也不在意大家的视线，慢条斯理地说道，“他的功夫还有待加强，比他厉害的人，我扳着手指头，都能数来好几个，你不信问问他们，都知道的。” 黄亚文三人茫然地看着对面的四人，只见其他人都严肃地点点头，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好几个比崔以沫还厉害的高手？？？ 第三百零八章 最大的门派 什么时候武林高手这么不值钱了？ 这么多武林高手，为什么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其存在，而对面的人却能这样无所谓地说出来？ 果然，是他们的境界太低了吗？ 黄亚文第一个反应过来，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崔以沫，坚定地说道：“我不管还有谁比你还厉害，更不认识比你更厉害的人。 我今天就是十分诚心诚意地问你一句：可以收我为徒吗？” 崔以沫没想到黄亚文一点也没有被苏小灿带偏了，也没有被苏小灿描绘的更多更厉害的武林高手们给糊弄了，还是这么执着地要拜自己为师。无论对方是因为心志坚定，还会因为有所成算，至少有一点，十分的理智，不为其他因素而动摇。 崔以沫又十分审视地打量了一番对面的黄亚文，脑海里突然想起，有一段时间，张小艾看着他们师徒十分亲密的样子，嫉妒地说，自己也好想有一个好徒弟呀！可惜，一直没有看顺眼的。 也是，被局限在元古市，身边的人就只有这些人，张小艾就是想挑肥拣瘦，也没有挑头呀！ 也不知道，这个黄亚文能不能入了张小艾的眼？！ 这师徒，也是要看缘分的！ 崔以沫心头一动，有心想给黄亚文一个机会。 “可是，我还没有出师，根本没有收徒弟的资格呀！”崔以沫十分无辜地说道。 黄亚文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眸一下子就昏暗了下来，他想学武，想变强大，不再受制约人，或是被无奈的生活所桎梏。好不容易碰到崔以沫这样的会真正武术的人，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连入门的资格都没有。 没有希望，还不会如现在这般绝望吧？！ “不过，”崔以沫气定神闲地继续说道，“我可以把你介绍给我的那些师叔们，如果你能合了他们的眼缘，说不定，也是能拜个师父的。再不济，你也可以在我们武馆学学武，强身健体，顺便入入门。” “师叔？武馆？真的有很多比你还要厉害的人吗？可是，我们这里又不是少林寺，没有什么武林帮派……”黄亚文一听又有了转机，心里激动的立刻有些语无伦次了，一下子就暴漏了他也是武侠小说迷的事情。 苏小灿在一旁听得直乐，感情这黑帮老大，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果然，年轻就是有无限可能。 “谁告诉你，武林高手都出自什么门派呀？！这世界上最大的门派，我倒是知道一个，你猜是哪里？！” 苏小灿逗黄亚文的话，倒是让其他人都好奇不已，不约而同地伸长了脖子，等着她的答案。 苏小灿也跟不跟大家打哑谜，直接说道：“军队！” 众人听了这个答案，先是一愣，最后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李锦程更是叹息比补充道：“小灿的话，说的太对了！其实，说得更深刻一些，这个最大的门派应该是国家才对！国家，孕育了军队，军队，孕育了无数的好男儿。” 李锦鹏也听懂了李锦程的感悟，眼睛亮晶晶地说道：“被你们这一说，我都想要以后去当兵了！以前，我老爸老是在我耳边唠叨，什么当兵好，考上军校，出来就是军官，以后的工作什么的都不用担心了，多好！ 我心说，就我老爸那走过的老路，一眼就看到了头，有什么意思。 现在被你们重新解释之后，才发现，一样的路也可以走出不一样的人生。 真是太让人激动了！” 李锦程在一旁搂住李锦鹏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果大伯知道，自己念叨了十几年的话，还没有我一句话好使，不知道会不会惭愧不已呀？！” 李锦鹏一把推开李锦程，不客气地说道：“这话题是你提出来的吗？这感悟，是你想出来的吗？如果不是以沫和小灿，你也什么都不是！要不然，我们都认识十几年了，怎么从来没有见你这么深刻过？！” 这边两兄弟的打岔并没有带偏了话题，反而让黄亚文有时间冷静了下来，重新审视崔以沫刚才说过的话。 崔以沫的话里虽然言明了自己有可能真的拜一个武林高手为师，但是也说了，那是要看自己能不能合师父的眼。不过，即便不能拜一个高手为师，有机会跟在武林高手身边，入入门，偷学两招，总是比自己这样瞎琢磨要强很多的。 黄亚文当即就有了决定，郑重地说道：“谢谢你，崔以沫！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最终能走到哪一步，但是这领我入门的恩情，我是记在心里了！有朝一日，你有用得着我黄亚文的，请直说，我一定义不容辞！” 崔以沫看黄亚文看得如此清楚，也心慰自己没有看走眼，如果能有这样一个有魄力的师弟，未尝不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说着，崔以沫就把璀璨健身俱乐部的名字告诉了他，并告诉他，自己会跟师叔提提这件事的，让他放心。 黄亚文和他旁边的黄毛、混混甲都立刻惊呆了，忍不住问道：“就是璀璨时代广场那段广告里的健身俱乐部吗？那段广告，不会是真的吧？我们看着里面的人那么玄乎，都一直以为是假的，骗人玩的呢！” 李锦鹏听到自己的偶像被质疑，立刻反驳道：“当然是真的！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真功夫，一点都没有掺水！等你们见了我们的那些教练，你就知道什么叫高手如云，厉害至极了！” “我们的教练？！你们也都在俱乐部里练武？！”混混甲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那天晚上到底是捅了什么马蜂窝呀？！遇到了一群武林高手，如果，不是高手们不跟他们计较，也不知道他们今天还能不能坐在这里完好无损地吃饭了！ 摸摸自己隐隐还有些发疼的地方，怎么感觉好像又开始疼了呢？！ 接下来，李锦鹏臭美的时刻就不多说了，好在李锦程熟悉李锦鹏的性格，提醒他还有小叔在家等着，才收住嘴，急急忙忙拉着人离开。 第三百零九章 了断 回家的路上，苏小灿十分疑惑地问崔以沫：“你怎么想起来要帮一个混混呀？！你不怕他学了武术，回头干起坏事了，更加肆无忌惮，没有人能收拾得了他吗？不会坏蛋坏，就怕坏蛋有文化，有文化也就罢了再有武力值，那就要坏爆表了！” 崔以沫气定神闲地说道：“学武，特别是真正入道之人，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洗涤人心！不怕他不入道，一入保准让他洗心革面！” 苏小灿无语了，她也在武馆三年多了，怎么没有看出武馆还有这项特异功能？！崔以沫也开始忽悠人了！ 崔以沫倒是说的真心话，怕苏小灿不信，还专门让她拭目以待。 只是最近，崔以沫和苏小灿学业比较忙，每天上课的时间外加上早晨崔以沫早练的时间，把人忙的团团转，让崔以沫都没有第一时间把黄亚文的事情告诉张小艾。 等他周末见到张小艾的时候，提起这件事，张小艾顺嘴说道，就是最近来俱乐部里学武很勤快、很认真的那个后生吧？！他跟你一样是高中生，怎么天天下午有时间来这里学武的？一看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 崔以沫一时都无语了，这师徒还没有一个影子呢，就变成互看相厌了，怎么办？ 这边，黄亚文并不知道背后的事情，直接主动出击。那天中午才跟他们吃了饭，下午就翘课，去了璀璨健身俱乐部，直接给自己报了半年的武术班。 报了名，干脆下午就跟着上课的几个成年人练习了一节课。 如果说，当时听崔以沫他们说时，还是半信半疑，直接报名交费不过是一种试探，那么，一节课练习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就是认不了高手做师父，就是自己以后能成长成现在教练的水平，也是能以一打三的。 如果，早知道有这个武馆的存在，早些年就能学开武术，那么，高一那一年，自己被十七大盯上时，是不是也可以像那天的崔以沫一样，那般自信，那般无所畏惧？！ 时间，不可能倒流！ 明白这个道理的黄亚文更加珍惜起了这次学武的机会，上午上课，下午翘课学武，每天的时间安排的满当当的，都没有时间再去收什么保护费去了。 十七大的人都习惯了，有事没事找人要点小钱，然后逍遥自在地玩两天的美好日子，最近突然发现自己手头紧了，一分析，才是好久没有出去活动活动手脚了，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很久没见到自己老大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大家怎么可以忽视呢？ 十七大的人最后都聚在一起，决定堵他们老大去。黄毛和混混甲倒是难得聪明一回，两人同时想到了老大去哪里了，可能去做什么了。不过，十分有默契地谁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上午，黄亚文是要准时来上课的，这些事情，十七大的人都知道。不要看黄亚文是一个小混混，搅得学生们私底下有许多怨气，但是架不住人家真是聪明人一个，学理科，次次考试全年级前三十名。 品坏学优的学生，真真是让老师们又爱又恨！ 中午，十七大的派来的代表堵住了黄亚文，想找老大吃顿饭。 大家十分熟悉地又坐在了那天苏小灿和崔以沫坐着的那个包厢，不过，今天宽大的圆桌中间倒是十分干净，不同于它的边上，坐满了人，人手一个海碗的炸酱面，吃得倍香。 个个吃得肚圆了，才有人开口问黄亚文最近忙什么去了，他们这些人穷的都快连碗炸酱面都吃不起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倒是黄毛和混混甲夹在人群中，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黄亚文这几天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和十七大到底以后的路该何去何从？！是继续这些没有前途而没有道德的行为，还是让大家都洗心革面，重新开始人生？！ 莫名地，他就想起了俱乐部学武时，宽大的房间里，那个占了一面墙的“德”字，用他们教练的话来说，学武是为了更好地以德服人。 黄亚文知道自己是需要对自己、对十七大做一个了断的时候了。 他想好了，便不会拖泥带水，做事说话都十分的干脆利落：“大家都是一起走过一两年的兄弟，我也不跟你们说假话，来虚的。 你们想过没有，我现在已经高三了，再过半年就要高考，离开市一中了，你们想过自己以后该干什么吗？想过十七大以后该交给谁吗？！” 房间里，剩下的十六个人都傻眼了。 老大怎么会问突然这么严肃的问题？！听老大的话意，是不想要他们了吗？！ 他们离了老大怎么过呀？！ 众人立刻慌了，你一言我一语地就开始“撒娇”了。 “老大，你是我们一辈子的老大，谁也代替不了你的位置！十七大，永远是老大的十七大，我们永远是老大的小弟！” “老大，你不要我们了吗？！离开了你，我们以后可怎么活呀？！” “老大，不是还有半年呢吗？我们总会想出办法的！” “老大，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呀？！城北的黑社会早就盯上我们学校这块肥肉了，如果不是那边的老大看在你的面子上，早就把我们一锅端了！” …… 众人越说越心惊，越发现黄亚文的存在多么重要。 黄亚文头疼地按按太阳穴，抬手止住了众人跟鸭子一样叽叽喳喳的发言：“十七大历来的传统就是只有本校生才能加入，我一毕业，肯定不能再留在学校，也势必要离开十七大的。 之前，大家都一直不去想这个问题，并不代表就能回避这个问题！” 黄毛发现自己老大几天不见，思想境界更深了，一想到日后老大会离开他们，茫然无措地反问道：“那老大，你是什么意思？！” 众人纷纷回过神来，刚才只想着没有黄亚文他们会遇到的问题了，都没有想过问出这个问题的老大是不是已经有了答案，立刻打起精神看向黄亚文。 第三百一十章 解散十七大 黄亚文挨着众人都扫了一圈，每个被注视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 “大家在想我要怎么办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十七大的现状？！除了我要毕业，我们这里面还有九个人也要同时高中毕业，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七个人了。 要走的人，剩下的人，你们都想过自己将来要做什么吗？ 今天的我们，马上就是明日的你们。 十七大就算再是铁打的营盘，我们这些流水的兵终究还是要走的。 更何况，十七大本就是纸糊的，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我们的人，不用我们说，你们也都知道。 我们谁也不知道学校容忍的底线在哪里，什么时候就会揪出我们示众。 我们也不知道社会上的那些黑社会的人什么时候不想陪我们玩了，直接把我们收编了。到时候，我们是跟着走，还是反抗，还是逃走？！ 我们更不知道在小小的市一中里，会不会再遇到像那天一样，一眨眼就把我们全部放到的人。这次，我们碰到的对手不想伤人，只是让我们吃了一个教训，下次，我们还有这种好运吗？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这句话说起来，特别的豪爽，听起来，特别的带劲。 可是，真的让我们去还之前的那些债时，谁不会痛，谁不会怕，谁不会后悔当初？！” 黄亚文的话太过于煽情，听着的众少年，平日里在学校里如何的混，这个时候，都有些伤感了起来，一个个悲悲戚戚的。 黄毛这种脆弱的人，直接掉起了金豆豆：“老大！你是我们的老大，一辈子都是我们的老大！你说吧！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黄亚文坐直了身体，手臂放在圆桌上，双眼深沉地扫视着众人，无比严肃地说道：“如果，我要解散十七大呢？！” 众人还在聚精会神地听着黄亚文的好办法，结果，听到这么一句犹如晴天霹雳的事情，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众人立刻炸窝了，纷纷惊恐地互相看着彼此，发现自己没有听错，个个都开始抒发自己的慌乱。 “老大，解散了十七大，我们要做什么呀？！” “老大，我们平日里欺负了那么多人，要是知道你就这么轻易地解散了十七大，那些人都反过来，报复我们怎么办？！” “老大，没有我们镇着学校那群小人，其他学生能这么平顺地过完这高中三年？！说我们是害虫，其实，我们确实帮助了大家的！” “老大，对呀，我们收的保护费一点都不冤枉的。城北的黑社会早就盯着我们这块肥肉了，如果不是我们硬挺着，只是收点学生们的零花钱，到时候，换成其他人，还不知道这些学生们要遭什么罪呢！？” “老大，十七大在一中都扎根好多年了，你就这样一句话，要大家都散了，我们一时怎么能接受的了呀？！” …… 众人的担心和怨气扑面而来，吵得整个包厢都要快炸了，服务员都担心地好几次挤在门缝里观看里面的情况，如果不是里面坐着的人是老板的亲外甥，领班的亲儿子，她们就要报警了。 黄亚文抬手压了压，众人立刻慢慢安静了下来。 黄亚文双手交叉在桌前，神色沉静地跟众人对视着，平静地说着十分残忍的话：“我知道，你们都十分不甘心，可是，你们都想过我的苦心没有？ 如果，我真的有意要放弃十七大，要抛弃你们，我可以什么都不做，只要我高考完，拿上我的大学通知书，就可以远走高飞，你们是死是活，是好是坏，又关我何事？！ 正因为我想大家都好，所以，此刻，我才会把问题，提前跟你们说出来，等着众人一起如何做决定！” 众人一想到黄亚文口中的那个远走高飞，就把众人给吓住了。 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的老大，跟任何一届十七大的老大都不一样，是一个很会学习的，并且名列前茅的好学生，十拿九稳是要考上大学的。 真如他话中所说的那样，考上大学，走的远远的，他们这些不入流的小混混，还真拿他没有办法。到时候，十七大就是不想解散，也跟解散没有多远了。 众人都不知道，其实，前世，十七大真的在苏小灿高二的时候，被学校给直接全部档案记大过，开除了学籍。这样一个耻辱的印记，他们将背负一生，可以说，从那一刻，这些人的未来，是真的全部被毁了。 而，黄亚文也如他话中所说的那样，直接考上大学，拿了录取通知书，没有跟众人打一声招呼，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他这一走，就是十多年，他从混混，变成了学霸，大学，研究生、留学生，一路走到某跨国公司的高管，再回到元古市时，他们之间的差距已经是云泥之别，没有什么可以好说的了。 命运，却总喜欢跟人开玩笑。 这一生，黄亚文遇到了重生的苏小灿，被改变命运的崔以沫、李锦程兄弟俩，于是，这蝴蝶扇了扇，就让许多人的人生轨迹也跟着发生了改变。 面对众人的沉默和怀疑、难过，黄亚文根本没有放在心里，自从他加入十七大，一上来，就力压众老生，成为老大开始，就开启了他霸道老大的旅程，众人现在都习惯做事不带脑子，只要跟着黄亚文走，就可以了。 “既然大家没有什么想说的了，那么，就听听我说的吧！我现在就解散十七大，其实还是为大家好！要知道一件事，现在解散了十七大，我还在市一中，还会跟大家一起待半年以上的时间。 我会在高考结束之前，让你们都适应正常人的生活，也让学校众人都适应普通的你们！ 如果，你们心中还有我这个老大在，今天就给我一句痛快话！ 如果，你们都不服气，想自力更生，重振十七大，我也绝不会拦着大家。 看到了吗？大门在这里，决定权在你们自己手中。” 第三百一十一章 和平演变 众人都相互看着彼此，试探着彼此的意思。 对于过惯了高高在上日子的他们来说，一下子要跌倒在地上，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可以，让他们真的自己去重组一个全新的十七大，他们谁也没有这个魄力和能力。 黄亚文这两年带给他们荣耀的同时，也把他们都给彻底养废了。 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你推我，我顶你，就是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起身。 黄亚文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离下午上培训班的时间没有多久了，不能让时间都白白浪费在这里。 他直接点名了，“黄毛，你跟我的时间最长，你先表个态吧！也算是当个表率！” 黄毛一个激灵，“嗖”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把身后的椅子都带倒了，着实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只见他身体站的笔直，仰着头，眼睛都不敢看众人，盯着天花板，大声地说道：“黄毛在！我坚决支持老大的决定，跟老大一起走。老大说往西，绝不往西南看一眼！” 黄亚文其实今天这么斩钉截铁地作出这个决定，已经做好了跟十七大众人翻脸的打算。他对自己能否改变这些混混的固有思维，并如表明所想的那样镇定自若。 只不过，他对这些人的感情也就仅限于此了。最坏的打算就是跟十七大众人成为仇人，日后跟他们打交道要小心谨慎一些而已。 没想到，这个在他看来傻傻的愣愣的黄毛，却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意外。 也就是这个时候，黄毛才终于第一次入了黄亚文的眼，这是日后跟着黄亚文一起发达的黄毛，怎么也想象不到的。 黄亚文看着黄毛，不自觉地扯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 不小心这个笑意，被黄毛和几个熟悉黄亚文的人看到，立刻跟打了鸡血一般，都回想起了，当初入十七大时，跟着黄亚文一路打拼的激情岁月，都也同时意识到，只要黄亚文没有抛弃他们，有没有十七大又如何！？ 有了黄毛这个好的开头，其他人都再做决定也就利索了，特别是，正如黄亚文所说的那样，这里一半以上的人再过半年都要跟黄亚文一起毕业了。 这半年到底怎么过，其实没有多大的差别，反正他们都已经参加过了高中会考，高中毕业证已经有了，就只等着时间耗够了，然后，拿着毕业证走人了。 大不了，日子不太好过，他们都跟学校直接请假好了，相信对于学校而言，会十分乐意他们这些混混们早日离开，不再影响好学生的学习。 最后表态的都是高二的学生，他们都加入十七大没有多久的时间，是上一届老生都毕业之后，让出了位置，才提拔起众人的。还没有等他们好好享受一下这样美好的生活，就要被迫解散了，心情当然十分的不好。 但，他们到底是没有底蕴的，跟老生比起来，他们还是太弱了，只有随波逐流的份儿，心不甘情不愿地也同意了黄亚文的解散。 一直困扰市一中十多年的校园黑社会，就这样在吃了一顿炸酱面之后，彻底消失了。 这是对众人而言，完全意外的事情。 萎靡不振的众人耷拉着脑袋，坐在凳子上，闻着空气中快要飘散完的炸酱面味道，心思不宁地想着，自己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在这里吃炸酱面了。 黄亚文对这次的和平演变十分的满意，不自觉地也放松了口气，身体和气势都平缓了下来，和颜悦色地看着众人，说道：“我知道，大家都一时半会儿不太适应这种生活。放心吧，这些日子，我会一直在你们身后，不会放弃你们任何一个人的。 至于我们十七大解散的消息，也并不是要此时此刻闹的全校都知道，只会慢慢地在身边把消息扩散开了，让大家跟身边的同学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我们解散十七大，不是说让大家以后就要夹着尾巴做人了，是想大家以后做人做事的时候，谨慎一点，想想自己作为一个普通的学生，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就可以了。” 众人听着都缓了一口气，至少黄亚文没有抛弃他们，也没有要求他们都立刻变成龟孙子，这已经是十分不错的消息了。 如果仅是这样，黄亚文也不会动这么的排场，接下来的要说的事情，才是重点中的重点：“说完了这些之后，那么，我们开始进入正题吧！” 众人下巴都快惊讶掉了，他们说了这么大半天，又是担惊受怕，又是迷茫无措，最后还表态把自己最重要的帮派都给解散了，感觉人生都快毁了一半了，怎么在黄亚文的心里，还不算是正题呀？！ 不等众人反应，主要是时间比较紧张，黄亚文直接把话题给接上了：“大家刚开始的时候，不是问我最近去做什么了吗？ 现在，我来告诉你们，我去做什么去了！ 我去璀璨健身俱乐部报名学武术去了！ 大家都记得那天晚上，一脚就把我们都给踢飞的人吧？！他就是现在的璀璨健身俱乐部，以前的璀璨武馆的馆主的徒弟，唯一的亲授徒弟！” “老大，听你这话，是要我们一起去踢馆吗？”有人凌不清地兴奋地问道。 “人家一个徒弟，一秒钟就把我们都给踢趴下了。你们来告诉我一下，我们要是把人家师父给引了出来，我们的小命还在不在了？！”黄亚文都想敲开这些人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稻草呀？！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透，是怎么长大的呀？！ 说话的人立刻脸色苍白地捂住自己的嘴，吓的藏到了众人身后去。 黄亚文已经不去猜他们能想出怎么个好主意了，说道：“好了，你们也不要都瞎猜了！ 我是想告诉你们，我已经第一时间，去俱乐部报了名，去学武术去了。 知道，我学了一节课之后，心里有了什么想法吗？！” 众人齐齐摇头。 第三百一十二章 隔壁 黄亚文神色沉静地说道：“我也是那时才知道，我们以前的眼界有多低。那里随便拉出一个工作人员，都能把我们这些人给撂倒，教练们更都是实打实的真功夫，一对三完全没有问题。 面对绝对武力，我们这些人都太渺小了！ 我花的那半年的报名费，实在是太值了！ 你们问我最近在忙什么，答案就是这么简单，我找到自己的新目标了：我要好好学武，成为一个不逊色于崔以沫的高手。” 黄亚文这边充满了豪情，他身边的人都已经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 “崔以沫是谁？！” “重点，你注意的重点不对，好不好？” “对，老大的意思是，自己要好好学武，等成了武林高手，一个十七大，一堆十七大，我们也是随手拈来，不用去担心！” …… 黄亚文再次看了看墙上的表，万分头疼，他以前怎么跟这些人交流的，真替以前的自己悲哀：“好了！你们说的也差不多接近我的意思了。 我觉得吧，你们经常在外边混，对于有真功夫的人都应该比别人多几分佩服。 既然你们都不喜欢学习，不如趁着现在还是学生，学点其他的，看看能不能为将来你们走入社会，提供点助力。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先跟我去俱乐部学上两天。 我问过俱乐部的人了，每个人可以有两天的免费学习机会，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去？！”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他们是喜欢武侠小说中的武林高手，觉得那种飞来飞去、无人能敌的人都是英雄，可是真要让自己在现实生活中，试着去作英雄，本能地都有些退缩不前。 只是，不容他们有半分的胆怯，黄亚文直接拍板道：“好了！既然你们都没有异议，我就当你们全部答应了。现在，我们就去俱乐部学习去吧！现在赶过去，正好赶上下午的课程。” 黄亚文站起身，眼睛扫过众人愁眉苦脸的样子，拍拍旁边黄毛的肩膀，脸却看着众人，说道：“黄毛，赶紧走吧！要知道，兄弟，都是同甘共苦、一起流血流汗，走出来的。 不要怪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今天心里还把我当作老大，明天，我就还把大家都当作兄弟。” 黄毛就坐在黄亚文旁边，立刻感觉到寒风阵阵，再次带倒了椅子站了起来，紧张地说道：“老大，你说什么呢？！你一天是我老大，一辈子都是我老大！现在，你不要说只是让我去学个武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兄弟我也跟定你了，绝不给你拖半点的后腿！” “好！是兄弟，够意思！”黄亚文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完全不去看众人的表情。 黄毛不敢懈怠，赶忙跟上去。 然后，混混甲和一些高三的学生陆续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凡事有了开头，之后的人再随波逐流，就容易多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他们这边清净了，完全不知道，就在他们包厢的隔壁，也坐着一群人，恰好正是璀璨众人。 那边都走光了，这边张小艾也施施然地把贴放在与隔壁包厢相连的墙上的窃听器，全然不在意包厢里众人鄙视的眼神。 “怎么样？都吃饱了嘛？吃饱了，就散场吧！”张小艾边收拾着手头的东西，边不客气地要赶人。 左大卫不干了，手里还端着小酒，微抿着，眼角斜瞟着张小艾，不客气地嘲讽道：“怎么？用过我们，就想拆台呀？！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更不用说，隔壁的那场好戏，还是我徒弟们给提供的消息。这好处费还没有收到，就赶人，我们可是不干的！” 张小艾歪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毫不留情地反驳道：“还没有收到好处？你们刚才吃的是谁的？喝的谁的？还免费请你们看好戏！我自己都觉得亏本了，你还好意思说狮子大开口，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切！”左大卫一点也不为所动，脸皮现在练的那可不是一般的厚，“你也就这点小气的样子了！你说说你，我徒弟给你找了个好苗子，你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的。不要就算了，今天让振宇给你查查这个查查那个，明天让震华去试试他的筋骨。 你这个想当师父的，却躲在人家吃饭的隔壁包厢里，拉着别人跟你一起偷听！ 我要是黄亚文，准嫌弃死你这个龟毛的毛病，一准不找你做师父！ 这简直是淘汰人！” 张小艾收拾完东西，面不改色地坐回到位置上，道：“你懂什么？！这叫策略！ 要收徒弟，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怎么能轻易就做决定呢？！不看看他的身体素质，不调查一下他的智商，不考察一下他的情商，了解一下他的家庭背景，怎么能说了解一个人呢？！ 你不要觉得我事多，我这是对彼此都负责的态度！ 云泽，震华，阿磊，振宇，我今天拉着你们一起过来，就是要让你们也学学我的经验，以后收徒的时候，一定要睁大眼睛，否则，到时候，真找了一个冤家做徒弟，一定是害人又害己，后悔一辈子！” 陈云泽等人都不由跟着点点头，深以为然。 左大卫不服气了，指指一旁的崔以沫和苏小灿，豪气地说道：“我说你毛病多，你还不承认，要拉着众人一起跟你龟毛！ 看看我的两个好徒弟，当初收徒的时候，我可是第一眼见到以沫，就认定，他就是我的徒弟了！ 什么害人害己！我认定的人，就是害人害己，只要是我们师徒都认定的事情，我舍了这身皮囊，也要护着他们！” 张小艾不以为然，嗤笑一声：“你以为天底下的人都是以沫呀？！这么老实巴交，会被你骗？！ 告诉你，现在人，玩得不是眼缘，是智商和情商！ 看看我那内定的徒弟！ 初时，听说是个混混，调查一下，才发现还是一个学霸！现在再深入了解一下，才发现，情商也够高。” 第三百一十三章 已经成为过去 “什么内定的徒弟？！人家要不要拜你为师，还不一定呢！现在就把牛皮给吹上了，你才是风大闪了舌头！”左大卫就是看不惯张小艾这幅嘴脸，总觉得他今天带他们过来吃饭，说是请客看好戏，其实就是来显摆来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呀！！！他还没有把徒弟给收上呢，就快美得上天了。有什么可炫耀的呀？！论身体潜力，不如他家的崔以沫，论聪明才智，也不如他家的苏小灿。 自己的两个徒弟一出手，那才是碾压众人呢！ 张小艾叹息一声，拍拍左大卫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卫呀，我知道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嫉妒我遇到了好苗子！但是，我说句良心话啊，就你的智商情商，还真降服不了我这个内定的徒弟！ 也只有我这种心思缜密的高智商情商的人，才能驾驭得了这么高难度的人才！ 你呢，也就欺负欺负以沫，顺带拐拐小灿，这点本事了！ 这还是你运气超级好，不然，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喝西北风呢！” 苏小灿喝完了手中甜得腻人的水果汤，悠闲地接过崔以沫递过来的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扯着嘴角，是笑非笑地看着张小艾，道：“师叔，不要怪我们没有提醒你啊！我师父虽然是老骗了一点，但是老实人就是爱说实话，你所谓的内定的徒弟，是还没有收下吧？！ 我也是看出来了，这黄亚文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主儿，要是你入不了人家的眼缘，最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这好戏，你就成主角了！” 张小艾立刻被戳中了痛处，脸色铁青地看着苏小灿。 苏小灿悠闲地站起身，说道：“师父，各位师叔，马上就是上课的时间了，我和以沫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苏小灿和崔以沫出了包厢后，就听到包厢里传出一阵大笑声。 崔以沫眼底也满是笑意地说道：“你也太不给小艾师叔面子了！明明知道当初黄亚文有多想拜师学武，知道这个徒弟十有八九是跑不了了，还要下师叔的面子！” 两人下了楼，苏小灿熟练地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道：“谁让他挤兑咱们师父呀？！还说你老实好欺负，我听着就来气！他就是收了一个黄亚文做徒弟，能怎么？就真能比过我们两个人吗？什么智商情商，在我看来，就是高不成低不就，没一样出彩的！” 凉意阵阵的秋风吹过，崔以沫骑着自行车又快又稳，带过一声的笑语：“小灿，没有人能欺负的了我，你不用生气！” 苏小灿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也不恼，拍了一下崔以沫的后背，心情不错地说道：“好好骑车子！” 相比起苏小灿和崔以沫的轻松，他们身边的那些同学都有些精神紧张了起来，起因还是那天中午他们几个人被黄亚文一行人给堵住的事情。 李锦程和李锦鹏兄弟两人倒是没多想，跟黄亚文吃过饭，对这个人是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他不是一个随便报复他人的人。 许多（1）班的同学反而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有事没事跑到两人面前刷一下存在感，担忧一下他们的安全，然后叙述一下十七大在市一中多么历史悠久，恶贯满盈，欺人太甚。 就连白曼文和元初夏也跑来问他们到底有没有事情，这边说着相信崔以沫的武力值，那边就开始的担心苏小灿万一落单了怎么办？！ 四人烦不胜烦的时候，偏偏班主任孙乐扬也跟着凑热闹，大概是听说的流言太多了，担心自己班上的全年级前三名一下子全军覆没，专门找了他们谈话，还说要找黄亚文的班主任，让她给帮忙说说话。 四人集体扶额。 终于四人轮番上阵表明一定不会有事，孙乐扬才忧心忡忡地让他们离开。 转身，他就去找了黄亚文的班主任，也就是现任的市一中校长，语文老师郑晓章。 苏乐扬找到人的时候，郑晓章正在语文教研组批改作业。 一听孙乐扬的担心，眼皮子都没有抬，手里的作业本翻得哗哗响，用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语气说道：“十七大已经成为过去了！你根本不要多操心！” 孙乐扬和所有语文教研组的老师都愣住了，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乐扬下意识地念叨了两句“成为过去”，心里不由一紧，有些结巴地问道：“校……校长，你的意思是十七大解散了？我是不是理解错了呀？！” “你语文不是学得挺好的吗？你没有理解错，前天，亚文才找我，说，他已经把十七大解散了，善后的事情，他也会一并解决的，让我不要多操心！”说到这里，郑晓章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叹息地说道，“哎，多好多体贴的学生呀，你们这些没有教过他的人，都不会知道，这个孩子有多优秀，有多让人喜欢！” 果然，校长的精神世界跟他们这些普通人的不一样，说学校的头号疼痛人物“多好多体贴”，真是让人惊掉了下巴！ 这点小小的怀疑人生之后，众人终于把注意力又放回了刚才从郑晓章口里说出的那句“十七大已经成为过去”。 他们中的部分老师，还没有十七大在学校存在的历史久，特别是前年，十七大的前任老大，在开学没多久，还喝酒跑在学校闹事，拿着菜刀追着一个平日看不惯的老师大杀，惊动了整个学校。 其实，细想起来，这两年，自从黄亚文当上十七大的老大之后，倒是很少听到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了，顶多听学生抱怨一下，自己这两天的生活没有了。 莫不是，这个黄亚文真是校长口中的好学生，是个“救世主”？ 学校，其实，有时候是最人多口杂的地方，一群一群的人除了学习，就是聚在一起聊八卦，什么小道大道消息，传起来，跟一阵风一样快。 当天晚自习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学生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堪称本年度最大的新闻。 第三百一十四章 偏科 第二天，十七大的人来学校晃悠，许多认识他们的人都在背后，看着他们窃窃私语。 但是，十七大长久的害人之名所在，倒是没有几个人敢真的上前去挑衅他们。 黄亚文早就料到这段时间，大家都不会太好过，最近都直接住校了，有事没事，让十七大人都聚在一起，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但也不是没有改变的。 如，他们叫人帮忙买东西的时候，以前是叫到谁，谁倒霉，谁跑腿出钱。现在只要跑腿，他们会给钱，至于给多少，就要看运气了。 人都是有奴性的，被欺压惯了，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去反抗。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按照黄亚文的意思来做的。 两天的免费培训最后留下来报名的人只有十三个，还都只是一个月两个月的，没有跟他一样长期的。黄亚文最死忠的粉丝黄毛是身上没钱，只报了两个月，私下里跟黄亚文保证，他只要过年攒上压岁钱，一定把剩下的课程都给报了。 至于没有报名的那四个人，一个是高三生，说他现在连碗炸酱面的钱都没有了，就没有报名。剩下的三个都是高二的学生，对黄亚文解散十七大心里还不服气。 原本，还想仗着十七大名号再收敛点钱财，没想到，还没有行动，全校师生都知道他们十七大解散了。为了自保，他们也不得不暂时性地跟着黄亚文他们行动，唯恐落单了，碰到的以前的仇家来打闷棍。 以前，他们都是十七大的人，谁出了事，所有人都会出动来帮忙报仇，但现在看黄亚文一副你不犯我、我不惹你的样子，怕是不太会管他们私下里的事情了。 一时间，学校的风气前所未有的好。 很快，苏小灿他们就迎来了市一中第一次期中考试。 市一中的各种考试特别的多。到了高三的时候，基本上月考都是轻松的，到了最后，那是三天一份试卷，没等你把旧的试卷和习题都做完，新的就压在桌面上了。 时常，桌面上的书籍和试卷，比学生坐下的身高都要高。 所以，市一中应对各种考试，跟吃便饭一样简单，考试前一天，教学楼前的公告栏里就按照各自上一次的成绩排出了座位号和考场，列出了考试的科目和注意事项。 每一个年级自己考试自己的，不会占用其他年级的教室，不够的教室，就用各实验室、图书馆、语音室等的空教室。 要知道，作为元古市的第一重点中学，就跟门面一样，各种的经费不少，一座一座楼拔地而起，把一中所在的地方都快挤满了。 如若不然，也不会在十来年后，在市里的格局限制了一中的发展，才会去乡下办学。 高一的学生们虽然是第一次参加市一中的考试，但是各班的老师和班主任却是经历过太多了，有条不紊的晚上还上着晚自习，快下课时，让男生们把多余的桌子一往教室后面堆，女生们接过班主任的考号和浆糊，一一地粘上。 不到十分钟，考场就完成了。 值日生把卫生一打扫，正好放学，大家各回各家。 高一的科目比较多，因为没有分文理科，九门功课考下来，着实让人受不了。 偏偏这边白天考试完，晚上就开始正常上晚自习了，一点都没有给这些苦命的学生们喘气的时间。 经历过一次跟打仗一般的期中考试，所有的高一新生，才真正对市一中，对高中紧张的生活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慢慢地收起了初中时的懒散，认真起来。 对苏小灿而言，这次的考试，才是亮真本事的时候了。 不管她如何不去承认，即便是知道自己是重生人士，比别人多了很多年的经历，即便是初中三年的优秀她一直在告诉自己不算什么，但这次考试完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真的不是万能的。 这一世，她的记忆力很好，理解力也突飞猛进，但是，仍旧改变不了，她严重偏科的事实。 初中的时候，理科的各门学科都偏向于基础知识的应用，只要你把公式和概念背下来，基本上，就没多大的问题了。 可是，高中的理科，却深入了许多。 就是苏小灿再努力去把知识重点都背下来，该不会的还是不会，如物理的力的分解，化学中复杂多变的公式、生物中诸多的分子、结构，就连数学里的各种集合、什么数呀分呀，都快把她绕晕了。 一场考试下来，苏小灿感觉十分糟糕，这种感觉，竟然是重生以来前所未有的沮丧、忐忑和不安。 三天后的考试成绩下来，苏小灿和李锦程并列第一名，李锦鹏紧跟其后。 虽然苏小灿的文科成绩好几门都是全年级最高分，也掩饰不住她偏科严重的事实，甚至她的物理成绩竟然这次跟崔以沫考的一样的分数。 这几天，众人都知道苏小灿心情不好，虽然，对于苏小灿的这次考试成绩，大家其实觉得她已经考的足够好了，这根本就不叫事。 再说了，原本女生天生就在理科上差一点，高二分了科，只要苏小灿读了文科，那肯定是妥妥的第一名，甩第二名不知道多少分。 但是，大家也理解苏小灿，这么多年，一直表现的无所不能，突然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适应不是吗？ 就这样，苏小灿心情郁闷地跟数理化杠上，这段时间把精力都放在这上面，都快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等天气越发冷起来，天空中飘起第一场冬雪的时候，璀璨的众人收到诸葛磊的喜糖和请帖时，苏小灿才从魔怔中回过神，开始重新恢复如常。 这一智商情商回归了正常，苏小灿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到底都错过了些什么，身边发生了这么多、这么重要的事情，她这个当事人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真是气愤、郁闷、遗憾、欣慰……各种心情都涌上了心头。 第三百一十五章 拜师 先是，黄亚文已经拜师，成了张小艾的徒弟。 在这之前，张小艾看黄亚文学习漫不经心，经常翘课，对比崔以沫和苏小灿，他这个外人看来，黄亚文简直就是在浪费自己的天赋，唯恐他为了学武就忘了自己的本职。 便跟他约定，如果这次期中考试，他还能稳定在全年级三十名之内，就收他为徒，允许他翘课学武。 其实，高中的课程，一般在高二的时候，就全部学完了，高三一整年都是在温习、温习、再温习。这种枯燥的学习，对于已经掌握了知识重点的黄亚文来说有些无聊。他还一直好好上课，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知识断层、遗漏、生疏。 至于下午少上一两节课，简直不算是事。 就这，张小艾在正式收他为徒之后，也没有让他过多地再浪费上课的时间来学武，除了下午的课程，就是拉着他早晨起来，跟着崔以沫和左大卫一起晨训。 当然，两边的起点不一样，晨训的内容，也是黄亚文望尘莫及的。 比如，早晨跑步，往往张小艾带着他跑一圈市里，累的他抬腿的劲儿都没有了，崔以沫这边早脸不红气不喘地打了一套拳，跟左大卫比划了起来。 再比如，周末两人都是跟着师父在俱乐部的内部训练场拉练，崔以沫把各种项目练习得如游戏般轻巧，还被左大卫骂速度不够快。黄亚文还在苦逼地练着枯燥的基本功，连摸摸训练道具的动作都要被自己师父瞪眼。 不比不知道，一比，才知道差距有多大呀！ 这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愣是把心高气傲的黄亚文训练的没有脾气了，成功认识到一件事：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当然，成果，倒也是杠杠的。 这不，他住校的这段时间，十七大的旧人跟其他学生之间的气氛还没有多大的缓和。 终于有人忍不住对他和原十七大的人出手了，想打败他，然后，接过十七大的旗帜，认为黄亚文是胆小怕事之人，把一个光荣的队伍愣是带到了沟里。 晚上下了晚自习，一大帮人约了在学校的操场上比拼。 黄亚文一对五，以嘴角挂彩、身上被揍了几拳为代价，直接把这五个人都揍翻了，一下子就镇住了全场。 别说，连黄亚文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天天被逼着练习基本功，累的跟条死狗一样，今天动起手来，才发现自己的力量变大了，体力变好了，全身都变得身轻如燕，一些腾飞、踢腿的动作做出来行云流水般轻松。 黄亚文揍完人，酷酷地站在两边人中间，学着小说中武林高手的样子，对对方勾勾手指，并放话道：“不服，来战！” 对面的人也不过是一群比他还小的高中生，哪里还敢什么来战，一个一个吓的屁滚尿流地跑走了。 不管是自己人，还是对方，或是在不远处教学楼、宿舍楼里看到这一幕的学生们，都再一次被黄亚文给震撼住了，不敢再对原先十七大的人有半点的不服和怠慢。 等第二天，黄亚文去训练时，他还洋洋得意地跟张小艾汇报自己的功绩，没有得到表扬不说，还被痛批了一顿，训他对付几个不入流的学生还挂彩，简直是丢人现眼。 之后，他的课程里就多了一项实战。 这些事情，都是这天早晨，崔以沫带着苏小灿上学，碰到同样没有去跑早操的李锦程和李锦鹏俩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简单知道的。 苏小灿听完了，一直回想着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头的，直到上午二节课后做上午操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逮住他们三个人，问为什么李锦程和李锦鹏对俱乐部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一问，她才知道，李氏兄弟两人也拜师了，李锦程师从侦察兵出身的唐振宇，李锦鹏师从功夫位列现在璀璨第三的武震华。 他们是跟黄亚文一起拜师的，现在学习的侧重点不一样，训练的课程也不一样。 苏小灿怒了，直接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朝三人吼道：“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我却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自己人？！” 崔以沫就知道这件事，苏小灿听后要生气，早就在心里演练了很多遍给怎么应对，虽然早就想好了措辞，这会儿，难免对她有些心虚和担心。 “小灿，这件事，我们并没有瞒着你。大家都之前问过你的，说要是以后都成了师兄弟，是不是就亲了，你就不会这样在意成绩的得失。 但是，当时你不耐烦地挥挥手，低头又做起了数学题，都没有搭理我们。 最重要的是，虽然他们都拜了师父，但是真正的拜师仪式还没有举行。 大家都商量好了，你什么时候能放下心结，我们就什么时候再正式拜师。 你看，大家都在等着你，等着你，重新变回你自己！” 原本的怒气都化作了感动，一下子，苏小灿就哭的稀里哗啦，弄的在场的三个帅哥都抓着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小灿只要恢复了正常，那是战斗力杠杠的。 她听了崔以沫的话，深觉得自己这段时间钻什么牛角尖呀，真是太笨了。 不就是偏科吗？又不是会影响高考成绩，到时候，自己去读了文科，还是悠闲自在的第一名。她就不行了，自己读六年的高中，还能考不好！ 不在学习上较真了，就觉得自己对不起黄亚文、李氏兄弟二人了，他们好不容易拜个师父，竟然因为自己的一时想不开，就这么给耽搁了。 这边一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苏小灿当天就找了左大卫询问什么让他们一起拜师为好，耽搁了这么久，真是太抱歉了。 张小艾众人都没有一丝的负担，对他们来说，仪式很重要，但身边的亲朋好友更重要。 拜师仪式就这样，挑了一个黄道吉日，仍旧在旧武馆举行，都是自己人，没有叫外人来。 但到了那天，苏小灿还是给惹毛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众师徒 苏小灿指着崔以安身后的小屁孩苏小兰，瞪大了眼睛，问着众人：“不是说，今天不能带家属吗？不是说今天都是师徒之间的事情吗？怎么把小孩子也带来了？！” 苏小兰挺挺胸脯，不服气地对苏小灿怨怼道：“姐姐，你这是偏见！这是歧视！我怎么就是小孩子了？你十二岁的时候，不也跟以沫哥一起拜左师叔为师父了吗？你能做到的事情，我是你妹妹，为什么就做不到？！” 苏小灿立刻就听出了画外音，绷着脸，扫了一群众人，最后问向崔以沫：“小兰这是计划拜谁为师？！” 不等崔以沫回答，那边坐在轮椅上的诸葛磊轻咳了一声，道：“小灿呀，是我想收小兰为徒的！” 苏小灿想过各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苏小兰的师父会是诸葛磊。诸葛磊是谁呀？再是腿残疾，那也是一个文化人，曾经的连长，璀璨建筑公司的总设计师，他要收苏小兰为徒，怎么总有种开玩笑的感觉？！ 苏小灿不想贬低自己的妹妹，但是现实的差距在这里摆着呢！ 不说其他的，就说诸葛磊现在不是该忙着结婚的事情吗？看看他们璀璨的这群高层人士，现在个个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吧？！可是，大部分人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 还是诸葛磊最厉害。 他们公司今年的主要工程都放在了陈庄煤业那里，什么办公楼、职工宿舍楼、食堂之类的主要建筑，都由他们公司直接承担了。 诸葛磊的大把时间也就耗在了陈庄煤业里，一来二去，跟北京派来的那边一个负责出纳的女大学生就看对眼了，还是对方主动追求的他。 诸葛磊觉得自己身体有残疾，腿脚不便，就是拖累人的，都计划打一辈子光棍，然后，在璀璨公司最后养老了，跟本没有答应对方的追求。 最后，对方契而不舍的缠功，还把家人给说服了，一点一点破开了他的心房，终于两人现在要修成正果了。 这个时候，他不忙着跟新娘子忙活结婚的事情，来这里带徒弟，是怎么回事？！ 苏小灿斟酌了半天，才问道：“诸葛叔，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收小兰为徒吗？！在这之前，你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漏过的。” 诸葛磊现在是春光满面，一点也不在意这点的小质疑，耐心地解释道：“小灿，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吧！？小兰很有美术的天赋，她对线条和色彩特别的敏感，我看过小兰好几次画画，发现，她在这方面挺有天赋的。 这段时间，大家看着小艾师兄收了徒弟，都被刺激地想要自己也收一个可心的徒弟，我人懒，就直接挑了小兰。 我让小兰跟我画过几次简单的建筑结构图，她上手很快，对这方面的知识一点就通。 太深奥的，我也不计划多教她，主要是她的年龄和学识摆在那里，不是想跨过去，就可以轻易解决的。 但，我十分看好小兰未来的发展前景，所以，不想让她的天性被时间和生活给磨灭了。” 苏小灿的脸跟调色板一样，变了好几次，最后，叹息一声，摸摸苏小兰的头，说道：“小兰，诸葛叔可是难得的好师父，你既然拜了他为师，以后就要好好学习，好好孝顺自己的师父，知道吗？！” 苏小兰也想不屑地回苏小灿两句，她这不是再说废话吗？再说了，她一个比自己大两三岁的人，现在摆起了长辈的谱，实在是让她不服气。 但，苏小兰偷看了一下诸葛磊的表情，决定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不跟她计较这么多了。 这边苏家姐妹的纠结也快就被欢悦的气氛给冲淡了。 崔以安这次也跟来了，苏小灿不用猜，也知道，他一定是要拜陈云泽为师。两人这几年来，因为业务的交集，相处的时间比谁都长，外加上性格又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意外的十分合拍。 陈云泽之前在部队虽然学的是通讯这一块，但来了璀璨公司之后，已经彻底化身为了大管家，还十分适应这个新身份，杂事琐事麻烦事，在他手里处理的得心应手。 崔以安一边在煤矿上学着本专业的知识，一边跟着陈云泽学着为人处事。现在他的那些同学们都才初出茅庐，还是懵懂的社会新人一枚，他已经带着几分老成持重，又不缺年少的冲劲儿，十分有所成就了。 李锦程也跟着自己的师父唐振宇在一旁交流着。唐振宇虽然在部队只当到排长，但是侦查业务、洞察力都十分的敏锐。当年他也是因为太优秀了，才被人给挤兑地退了伍。 赵鸿文转身就把才收拾行囊的唐振宇给送来了元古市。 现在，唐振宇就专门负责公司的信息一块，各种新式的装备和训练方式，左大卫都不吝啬地想法设法，让他去学习，用他的话来说，现在他们公司小，难保日后发展起来，需要这一块。 李锦程的爸爸就是干警察这一行的，因为常年两人都不在一起，所以，他即便是想学习这些知识，也没有人可以教他。现在终于找对师父了。 让苏小灿意外的是李锦鹏会拜了武震华为师。怎么着，苏小灿也觉得肌肉男的武震华和胳膊腿还比较细的李锦鹏不太搭。 李锦鹏自己解释说：他小从就崇拜功夫高手，现在武馆里，数一数二的都被人占了，外加上格外跟武震华脾气相投，都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单纯爱好武术的人，最是合适的一对师徒了。 武震华对自己的徒弟格外的满意，瞪着苏小灿，让她不要挑拨他们师徒之间的关系。 把苏小灿那给恨的呀，明明她和武震华认识的时间才长，怎么一转眼就被认识一两个月的人给比下去了呢？！ 左大卫看不得自己徒弟再那里挑肥拣瘦，被人嫌弃，赶紧把人拉过来，让她今天也参加拜师仪式，毕竟他虽然一直把苏小灿当徒弟，但是并没有跟崔以沫一样正式拜过师。 第三百一十七章 元古市太小 时间一到，原本热闹的武馆变得安静庄重，拜师仪式依次进行。 当一群的花样年华的少男少女们在这神圣的时刻，刻下自己一生最庄严的誓言时，前世不曾有过交集的众人们，此刻，乃至，之后的人生都紧紧地相连在一起，不管是荣华富贵，还是困难险阻，这份真挚的情谊，是他们众生都无法割舍的。 拜师之后不到一周，崔以沫就被召集走了，这一去，又是了无音讯的好几个月。 不过，他走之前，慎重地拜托了各位师弟，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苏小灿，并嘱咐他们，苏小灿自行车骑的不太好，让他们尽量接送她。 主要负责这件事是也就是李锦程、李锦鹏和黄亚文了，外加上李氏兄弟又跟苏小灿是同班同学，更加方便一些。 当然偶尔客串的黄亚文出现时，作为全校的名人，都还是忍不住有各种的猜测，只是碍于黄亚文的威名都不敢多说什么，连带着苏小灿也被大家给敬了起来。 麻烦少了，谁也没有不乐意，不是吗？！ 苏小灿很快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因为年底了，公司的事情总是比往常要多，特别是公司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退伍军人，放假、年终奖，甚至明年公司人员的交替都是事呀！ 这两年，公司里这些退伍军人虽然大部分都是被赵鸿文送过来的，但还是有些人不适应这里的生活，离开了元古市。 不过，相比第一年的混乱，这个时候的年底业务都十分熟练了，只是今年公司的规模井喷式地发展，业务量太大了。 他们这边忙完了，还有陈庄煤业那一堆的事情要忙。煤矿已经投入正式的生产，虽然今年的煤价还没有多大的起色，但相比之前几年的白菜价，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再加上，陈庄煤业资源又丰富，量产大，不论是公路还是铁路，销量都十分的客观，负债累累的各大股东们，今年终于可以见到回头钱了，也是心情不错。 诸位新加入的师弟们第一次见识到了他们的大师兄和大师姐为什么能霸占老大的座椅，那是因为他们早早地就走在了他们前面。在他们还在为哪道题目头疼的时候，大师兄和大师姐已经走在人生奋斗之路上了。 对此，他们接送一下苏小灿，时不时被拉去做一下壮丁什么的，都是屁颠屁颠地万分乐意。 苏小灿今年的生日倒是十分的热闹，主要是人多。黄亚文的舅舅知道自己的侄子拜了师父，还有一堆优秀的师兄弟们，现在连学校的帮派也解散了，那是对他的师父和师兄弟们无比诚心的欢迎。 这不，一听说苏小灿要过生日，专门为他们，让饭店清场一晚上，只为了他们能尽情地庆祝。 还豪气地说了，不收费，算是黄亚文家人孝敬他师父，款待他师兄弟们的欢迎晚宴了。 晚上十点多之后，苏小灿还收到了崔以沫打来的三分钟长途电话，又是没有显示的号码。 她不知道，崔以沫为了偷出这三分钟，做了多少的准备，最后愣是还被大队长给发现了，大冬天晚上的让他一个人负重跑了三十公里，第二天还要正常参加训练。 高一的第一次期末考试，苏小灿是彻底放飞自我了，总体成绩这次直接落到全年级第三，但是文科的各门成绩都是绝对的第一名，数学成绩也在李锦程和李锦鹏两兄弟的帮助下，有了长足的发展。 这一年过年的时候，崔以沫终于在除夕之夜赶了回来。 在各自成长中，欢欢喜喜地度过了千禧之年的第一个新年。 李氏兄弟过年的时候，早早就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他们全部都要去省城，陪父母、爷爷奶奶一起过年，就不回来了。 直到快过正月十五的时候，他们才吃得圆圆滚滚地回了元古市。 这次，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他们的小叔、唯一的姑姑李雯、小侄子左淼。 李斐早就听自己儿子和侄子说过拜师的事情，刚开始还以为他们闹着玩的，结果，过年的时候，李锦程和李锦鹏可是好好地让他们家在亲友面前露了一把脸，一个心思缜密，一个功夫有板有眼，愣是让他们在一群公子哥里放了一回的光彩。 而且，李斐自己还在璀璨健身俱乐部办着年卡，一回到元古市就着急地要两兄弟赶紧地请他们师父们见见面。 李锦程他们也在考虑怎么安排到时候的见面，就叫了闲着的苏小灿和崔以沫一起来家里商量。 李斐一听说是他们的大师兄和大师姐，拉着李妈妈就各种采买，非要给人留一个好印象。 李雯两姐弟听说了有好吃的，就在楼下住着，他们又很少开火，直接表示要来蹭饭。 苏小灿和崔以沫本以为就是简单的串门，顶多带点礼品，算是拜年，没想到，去了李家之后，会见到满屋子的人，会是这么盛情的招待。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不得不感叹，元古市太小了，随便出个门，就能碰到熟人。 原来，让李锦程和李锦鹏万分爱戴的小叔竟然就是他们的老熟人李斌，这是兜兜转转，都在一个朋友圈里。 众人好奇李斌怎么会跟苏小灿他们认识，李锦鹏更是厚着脸皮，缠着李斌非要让他给讲讲他们认识的经过。 苏小灿脸都黑了几分，她的那段黑暗史呀，可能真的保不住了！ 李斌被缠的不行，就从那顿五毛钱的肉丸汤开始，说起了，苏家的第一座房子的来源，他们几次简单的相识过程。 只是传奇故事，就是一个开头，就扼然而止了，因为李斌去了省城学习，之后被分配到了鸟不拉屎的远山镇当镇长。 众人听得意犹未尽，可惜，这些事情都不好意思问本人。李氏兄弟也是“不知庐山真面，只因身在此山中”，知道璀璨公司是大公司，却一点都没有意识到，现在在元古市的影响有多大，真当小故事听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李雯往事 李斌讲的有技巧，大家并没有觉得很突兀，或者引发更多的好奇。 就这，李雯作为李斌的亲姐姐，还是多多少少察觉点异样出来，总觉得李斌的话里话外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只是，没有等她去多想，就有事情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李雯的儿子左淼过了年，已经八虚岁了，上开了小学一年级，俨然一个酷酷的小大人，在一旁并不多话。 李锦程倒是对自己的这个小侄子特别的关心，削了苹果给他吃。 左淼小朋友露出一个无齿的可爱的笑脸，一下子就把在一旁坐着的苏小灿给萌到了，问起了他的名字。 一听他姓左，单名一个三水的淼字，顿时感叹了一句：“左姓的人身边可不多见，也就他师父一个左的，保不齐，你们千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 苏小灿越看左淼小朋友，越觉得面善的不行，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崔以沫眯了眯眼睛，突兀地问道：“小朋友，怎么没有见爸爸呀？！” 他的话音一落，全屋子里有一瞬间的静寂。 倒是左淼人小，却十分镇定地看着崔以沫，平静地打破了沉静，道：“我爸爸在我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是一名英勇的解放军战士，我以他为荣！” 一旁李家的众人都忍不住叹息了一口气。 李雯如此优秀的一个女人，有这不错的家事、学历、才干，偏偏掉在了一棵树上，守着左淼，年纪轻轻就甘愿做个小寡妇。 这也成了他们李家最让人惋惜的一件事。 此刻，又听到左淼这样的回答，感情这母子俩是真把已逝的人当成英雄来崇拜了，七八年过去了，还是对旧时念念不忘。 苏小灿一时却诧异地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去掩饰，当然不是对李雯母子俩，是对崔以沫。 她认识的崔以沫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特别是当着陌生人的面，一上来，就对着让人最尴尬的事情上去找茬。 更让她惊掉下巴的是，崔以沫仿佛没有看到李家人的异样，还挂着和蔼的笑容，问向左淼，道：“小朋友，你能告诉哥哥，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吗？我最崇拜军人了，也励志要当一个优秀的解放军战士。” 左淼感受到了崔以沫的善意，没有等到李雯拉住他，就听他愉快地跟崔以沫分享道：“我爸爸叫左焱，三个火的焱。” “啪”！苏小灿原本拿起茶杯来掩盖崔以沫带来的小小尴尬，却因为听到左淼的回答，一下子失神地把茶杯给摔在了桌面上。 苏小灿作为左大卫的徒弟，早就认下的徒弟，自然也跟崔以沫一样，早早就知道左大卫曾经的真名，不偏不倚，正好也叫左焱，三个火的焱。 李家人，特别是李锦程、李锦鹏、李斌都十分惊讶几次表现异常的两人。不管是早就认识两人，还是从别人口里听说过的两人，都不是这样大惊小怪，会失态的人。 怎么此刻两人的表现会如此的诡异呢？！ 苏小灿茫然地望着崔以沫，近似呢喃地自言自语道：“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崔以沫却严肃地点了点头，顺势还抬起手，遮住左淼的下半边脸，露出他的眼睛和额头，让苏小灿仔细看。 尘封已久的记忆从脑海里冒出来，苏小灿看了又看，忍不住低声诅咒了一句“我c”！ 左淼拉下崔以沫宽大的手掌，疑惑地抬头看着失态的两个新认的大哥哥大姐姐，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斌倒是了解苏小灿，不管几年前，她还是小姑娘的时候怎么样，至少现在了解她的自己知道，一个投资几百万地往外砸，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能让她失态，一定是十分了不起的大事。 于是，他率先整理了一下思路，问出了李家人都十分好奇的事情：“小灿，出了什么事情吗？！” 苏小灿为难地抬头看了一眼崔以沫，别扭地扭开了头，实在是这件事，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倒是崔以沫万分镇定地说道：“事情有些凑巧了！你们可能不太相信，我们也认识一个叫左焱的人，三个火的焱，而且眼睛跟左淼小朋友还十分相似。” 这次换主角李雯不镇定了，张了张口，还没有问出一句话，泪水早就先一步浸湿了满面。 这些年，她的家人都以为她是魔怔了，喜欢上了一个大家都不曾见过、查也查不到人，还为了这个莫须有的人生了孩子，动用关系，办了一个国家承认的结婚证，简直跟古时候的冥婚一样可笑，让家里人都十分不解。 可是，此刻，却有人终于出面证实了这个人的存在，还认出了左淼跟那人一模一样的眼睛，证明了她不是一个只活在梦里的人。 独自坚强了这么多年的一个女人，带着可爱的稚童，顶着各种的压力和谣言，即便是她再厉害，再铁石心肠，每每深夜里，也会一边落着泪，一边质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那个人真的如大家所说的那样的根本没有存在过？！ 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不知道自己坚持不下去之后，是平静地顺从家里的安排，跟另外一个陌生的男人相敬如宾一辈子，还是会彻底疯了。 这八年多来，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一样，当自己的感情和左淼的存在被人这样光明正大地被证明时，会如此的激动，仿佛多年压在心头厚重的枷锁一下子解开了。 李家众人也全部都被两人的话语给惊吓到了，各种的失态，不比刚才苏小灿的样子要好看多少。 李雯这么多年的坚持，在李家人眼里，是带着几分荒谬感的，因为无论他们动用多大的关系，去部队调查，还是去当年事发的城市去调查，都没有左焱这个人的存在。 在大家的眼里，都觉得李雯是被人骗了，用了假名字，专门骗取了她的感情。 奈何，李雯这个人固执地却以为自己找到了一生的真爱。 第三百一十九章 挂了 现在，有人站在他们面前，突然说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而且看着对面少男少女的神态，还是他们十分熟悉的人，忍不住在心里去猜想，对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或者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嗯，在李家人眼中，左焱就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如若不然，怎么他们这些年怎么也找不到这个人。 李家人怎么会想到，左焱的档案那是机密，轻易不能对外公开的，就是现在的身份，也是他退伍的时候，国家按照他的要求，临时给办的，曾经的故人是都不知道的。 如若不然，当年赵鸿文作为左焱最亲密的战友，也不会怎么也找不到他这个人，如果不是因为意外相逢，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总之，阴差阳错之后，就是左焱和李雯八年的分别。 李锦鹏的妈妈程慧慧作为李家现在唯一的女性长辈，揽着李雯，不停地劝慰着她。 其他人也在被这个新世纪之初，犹如原子弹爆炸般的消息中，久久无法回神。 李斐和李斌两兄弟都还抽起了烟。 苏小灿和崔以沫倒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两人趁着众人不注意，去了客厅的阳台上，说起了悄悄话。 苏小灿烦躁地扒拉两下头发，低声说道：“这算是怎么回事呀？！师父这是多少年前就惹下的大麻烦呀？！老婆孩子一下子都冒了出来，真是太扯了！” 说着说着，脑中突然灵光一现，紧紧抓住崔以沫的手，仰着头，惊骇地问道：“他不会知道他们的存在，却这么多年都忍着没有来相认吧？！我k，我们的师父，不会是这种人渣吧？！” 崔以沫深呼吸了一口气，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道：“你觉得以师父的本事，他会不知道他们母子的存在吗？！” “那他为什么一直没有相认？”苏小灿偷偷瞟着客厅里哭成了一个泪人的李雯，心里也感觉戚戚然的，“看看这个李姐姐哭的多惨呀？！当年是有多爱师父，才会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苦等了这么多年。 不行，我们一定要师父给我们一个交代！这件事，我们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当作不知道，就算是被人说欺师灭祖，也要好好质问一下师父为什么这么多年怎么这么狠心！ 不对，崔以沫，你跟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好了要把事情闹大，所以，才那样突兀地没礼貌地问人家这些问题，还主动说出了师父的存在？！” “你不好奇当年师父和这对母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嘛？！”崔以沫避重言轻地蛊惑道。 苏小灿万分头疼地看着眼前有些黑化的崔以沫，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看来，是有些生气了。 “你想怎么样？！” 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崔以沫已经把她的手机递了过去。 苏小灿额角的青筋都抽了起来，接过手机，一边想着怎么跟左大卫说这件事，一边祈祷着事情尽量往好方向发展。 左大卫平日里的生活很有规律，他的朋友圈也就是这么大，一往苏家村的璀璨总部打电话过去，没有三分钟，人就给找到了。 苏小灿还在斟酌着怎么开口：“师父，我跟你说个事！” 左大卫倒是今天两只眼皮一直跳，心烦意乱，大上午的就找了人喝酒，这才喝了不到一斤酒，就被苏小灿给招来了。 一边安抚着自己不要把坏情绪带给别人，一边按着眼皮，闭着眼睛，沉声问道：“什么事？！” 崔以沫已经出了阳台，绊住了其他要往阳台走的人，好让苏小灿能毫无顾忌地打电话。 苏小灿心里叹息了一句，虽然心里生了左大卫的气，但是关键时刻，他还是想着尽量维护着师父。 冷不丁地，她就冒出了坏坏的小情绪，直言道：“师父，你知道自己有一个老婆和孩子吗？！” 左大卫按着眼皮的手一个用力过度，差点真的把自己的眼睛给戳瞎了，惊得他连椅子都给掀翻了。 苏小灿这边听到电话那边叮叮当当的响声，心情舒畅了不少，等着那边的回话。 左大卫没有让苏小灿久等，坐在地上，只是微微一愣神，就反应了过来，着急地抓过在空中飘着的话筒，慌乱地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老婆孩子？！我有没有老婆孩子，你和以沫会不知道？！” “啊，以前我们是知道的很清楚，可是现在却有些不太确定了。” “说人话！”左大卫一字一顿地咬着说道。 “人话就是，我和以沫跟前，有一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女人叫李雯，她有一个虚八岁的儿子叫左淼，三水淼，还有一个孩子没出生就牺牲的丈夫叫左焱，三火焱！” 耳边粗重的呼吸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苏小灿以为是左大卫被吓晕了，对着话筒，又叫了好几声，才发现对面一点回音也没有，但电话一直通着。 苏小灿见没有人回答，还挂了电话，又打了回去，结果，占线了。 她一时也有些迷糊到底怎么回事了，难道真的左大卫给吓晕了过去。 可惜，这个时候，这件事又不能问其他人。 苏小灿皱着小脸，苦笑着走出阳台，见众人都似有似无地注意着自己，心里念叨着：一屋子的聪明人也不好玩。 崔以沫没有其他人的尴尬，直接问向苏小灿：“怎么样？” 苏小灿朝他扬扬自己的手机，简单地说道了一句：“挂了！” 李家众人一脸的果然如此。 左淼人小，最是存不住气，从人堆里“嗖”地挤出来，扑到苏小灿的身上，泪眼婆娑，却偏要装作勇敢地把眼泪憋着，声音都带着几分的颤抖，说道：“大姐姐，我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不在了，但除了妈妈，谁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长什么样子。 就算是他真的不在了，我也能接受得了，所以，大姐姐，你给我讲讲他的事情，好吗？ 我也想知道，自己的爸爸在别人眼中到底是什么样子！” 第三百二十章 淼淼要爸爸 苏小灿被左淼的小样子给萌的没了脾气，心里数落着左大卫这些年，可真是造孽呀！ 面上却笑眯眯的，蹲下来，半仰着头，问道：“左淼小朋友，谁告诉你，你爸爸不在了呀？” 左淼回头看了一眼竖着耳朵听着这边动静的李家众人，歪着脑袋，都忘记难过了，疑惑地说道：“妈妈告诉我的呀！而且，姐姐，你刚才不是也说，我爸爸挂了吗？” 苏小灿扶额，低头苦笑两声，才哀叹一声，平静地陈述道：“我没有说你爸爸不在了，只是说你爸爸把我的电话给挂了。” 全场静寂。 一分钟后，终于反应过来的李家人个个倒吸凉气。 一个不存在的人变成了存在过的人，已经让李家人都缓不起来了，现在让这么一个子虚乌有的人变成一个大活人，这个跳跃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最先想明白的人竟然是最小的左淼小朋友，他眼睛一下子变得又大又亮，扑向蹲在他前面的苏小灿，小小的身躯，直接把苏小灿扑在了地上。 苏小灿勉强坐在地上，没有让自己太过于失态。 左淼小朋友却顾不上这么多，完全忘记了平日里李雯教给他的什么礼仪、礼貌，都什么时候了，他都要有爸爸了，谁还在乎那些东西！ 左淼紧紧地抱住苏小灿的脖子，大声地欢快地问道：“姐姐，姐姐，你是说我爸爸还活着？你是说我一个有爸爸的人？姐姐，姐姐，你快把叫过来吧？！淼淼要见爸爸！淼淼要爸爸！淼淼再也不是没有人要的野孩子了！再有人这样骂我，我让我爸爸揍他们！……” 苏小灿原本脖子被勒的不舒服，想要拉开左淼，却被他天真而心酸的童言给说得心里也酸酸的。 脑海里不自觉地带入了左大卫和左淼重逢以后的日常，是个好师父的左大卫一定更是一个儿子控的好爸爸。 想象着左大卫单手抱着左淼，左淼小朋友威风凛凛地指着前面，念着“打”，然后，左大卫抬腿就把周围的人给全部打翻了的样子，苏小灿忍不住无声地笑了。 苏小灿轻拍拍左淼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放心吧，淼淼！你爸爸功夫可厉害了，打倒全国武术冠军都不成问题。倒时候，你爸爸往那里一站，保准谁也不敢再欺负你！” 崔以沫和李锦程两人走过来，一个拉起苏小灿，一个抱起了左淼。 李锦程看看左淼，再看看对面打着哑谜的两个人，疑惑地问道：“你们到底是在说谁？是在说左师叔的亲戚吗？我们认识你们这么久，怎么都没有见过他有什么亲朋好友呀？” 苏小灿和崔以沫互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感叹：有时候缘分真的很重要！你说左大卫要弄一个假的破相，哪里不行，非要眼睛，原本好看的一对大杏眼，愣是被破坏的一点原形都没有了。 如果不是当年他们在京都的时候，左大卫把伪装给撤了一段时间，他们也不会想到眼前的小孩子跟他有任何的关系，不怪乎，现在李锦程这样一个观察力超凡的人，都在没有想到过他们口中的那个人会是左大卫。 苏小灿摇摇头，迟疑了一下，才道：“你不要多问，也不要多想了。等我们回去之后，问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如果这些年，大家之间是存在什么误会的话，再一起解决吧！现在，无论我们说什么，人现在找不到，问不到情况，说什么都是白搭。” 李雯已经从伤痛和震惊中回过神来，对于她来说，只要左焱还活着，她觉得生活就有奔头了。即便是他们之间有误会，即便是他不再喜欢自己了，又如何？！ 就是再有任何的艰难险阻，她能一个人带着左淼生活八年，也能让这个家再次完整起来。 左不过，就是时间和精力的问题而已。 这些，对于一个原本生活得没有一丝活力的人而言，只要有爱和希望，其他都不是问题。 甚至，不过是这么简短的时间，她已经在脑海里想过了很多种可能，并制定出了许多种应对方案，甚至想出了如果左焱残疾了也无所谓，只要他还是那个人，她就怎么付出都是值得的。 李雯轻笑着，起身，走过来，把左淼抱到怀里。小小的人儿，从一点点长到现在有她大半个身高，体重已经快到了她要抱不动的重量，第一次，她十分感恩命运，让自己拥有了这么一个无价的小宝贝。 “淼淼乖！我们现在不要着急，左右，你爸爸也跑不了，我们早点迟点都会见到他的。到时候，你有多少的话想跟他说，都不成问题！我们不要着急，好不好？！” 看着李雯乐观积极的样子，苏小灿心里忍不住为他们母子抱屈，哎，回去之后，他们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自己师父，这么好的一对母子，他怎么这么多年能这么狠心放下不管呢？！ 事情，现在闹到这一步，苏小灿和崔以沫也没有心情再留在这里吃饭了，尴尬地想要离开。 李家人怎么能让他们两人就这么简单地离开，不说，他们带给他们这么大好的消息，就说他们认识左焱，不告诉他们什么左焱的消息，也要把人给招待好了，好让他们帮李雯和左淼多说两句好话。 至于，今天见面原先的目的，大家集体给忘记了。 不同于李锦程和李锦鹏想得单纯，倒是李斌一下子抽丝剥茧，想到了他们口中说的那个人是谁，仔细回想着他那只完好的眼睛，确实瞪大了的时候，有几分跟左淼的相似。 难怪以前左大卫去他那里办公的时候，总是要拉着他好吃好喝，走的时候还给他塞不少的购物卡呀之类的东西，以前他以为那是他们商人惯用的伎俩，还觉得他这是让自己在苏小灿面前掉份子。 现在想来，估计他这些行为，只是为了单纯地想要讨好自己，跟苏小灿没有任何的关系吧？！ 可是，他为什么却没有来认自己的姐姐呢？！ 第三百二十一章 爸爸 只是因为自己的眼睛吗？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一个会自卑的人呀？！再说了，以他现在的身价，即便是毁了容，那也是不掉价的呀？！ 李斌心里藏着话，趁着程慧慧拉着李雯去厨房准备中午饭，叫了苏小灿在阳台处聊天，问出了这些心里话。 苏小灿万分的为难，她现在对左大卫那边的情况又不了解，实在是不敢武断地作出什么决定，下意识地朝崔以沫瞄了一眼。 崔以沫虽然面上一直跟李锦程、李锦鹏陪着左淼一起玩耍，却偷偷地注意着苏小灿这边的情况。 即便是他听不到这边的谈话内容，也能猜到，跟左大卫打过交道的李斌，并不是李锦程、李锦鹏这样简单的脑回路可以糊弄过去的。 眼角瞟到苏小灿为难地看过来，崔以沫微微摇了摇头。 苏小灿收回视线，淡定了几分，抬头，诚恳地回答道：“李大哥，对不起，你的这些问题，我现在无法回答你。我也不想敷衍你，更不想欺骗你，所以，我的真话就是，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我不只是要对自己的话负责，还要对我身边的人负责。你懂吗？！” 李斌对于苏小灿的诚实并没有生气，让他难过的是，刚才苏小灿在回答自己问题之前，征求了崔以沫的意见。 他半侧着身体，靠在阳台上，面正好对着客厅沙发处的崔以沫众人。 遥想当年，崔以沫在自己面前，还是一个稚嫩的没有存在感的小男孩，在他面前根本什么都不算，他一根手指都能碾压了他。 可是，这才几年过去，他们在重逢的时候，自己已经不能忽视崔以沫的存在了。 这个小男孩已经成长为了一个足够优秀的少年，加以时日，一定会变得比自己更加优秀，更加值得苏小灿去喜欢。 相比之下，自己不仅懦弱，还在原地踏步，只会远远地被甩开。 自己作为一个快而立之年的成年人，这些年到底都在做什么？！ 不等他纠结完，不等苏小灿内疚完，李家的大门就被拍的“咚咚”之响。 李锦鹏边站起来去开门，边嘀咕了一句：“家里的门铃坏了吗？！怎么不见按门铃，都直接用手拍了。” 崔以沫大概想到了什么，也站起了身，望向门口。 李锦鹏打开防盗门，看着门外的人，愣地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就这样傻呆呆地一手扒拉着门，把人堵在了门外。 李斐见李锦鹏不说话，还高声问道：“锦鹏，是谁呀？怎么不让人进来？！” 左大卫早就失了分寸，直接越过李锦鹏，把他撞到在一旁，跌跌撞撞地进了房间。 大冬天的，他却额头都在冒着汗，竟然是喘着气，这可跟平日里总是万分淡定的形象一点都不一样。 左大卫站在客厅处，茫然地四处打量了一番，最后视线定在沙发上被众人围着的左淼身上，牢牢地盯着他。 按理左大卫的眼神够有侵略性，一般人，特别是小孩子，都要被吓着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父子天性在那里摆着，左淼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威胁，还不自觉地挺了挺小胸脯，不让自己看起来胆小怕事。 苏小灿看到左大卫，也是万分的惊讶！她想过很多种左大卫挂她的电话的可能，唯独没有料到他是着急地跑了出来，找人来了。 她下意识地看看客厅那里的挂表，距离自己打电话，这次过了十来分钟，左大卫就从苏家村跑来了，速度快不说，她还有一个疑问，左大卫怎么一下子就找对地方了？！ 她和崔以沫并没有跟他们说今天来哪里呀？！ “师父，你怎么找来的？！”有疑惑，就直接问了出来。 左大卫还残留着几分理智，望向苏小灿，郑重地问道：“你在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吗？！” 一听电话，原本看着左大卫闯家门、脸色不太好看的李斐一下子就猜想到了某种可能，惊讶地站了起身。 李锦程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看看左淼，看看左大卫，不知道该表什么情。 一下子是震耳欲聋的敲门声，一下子是寂静的没有一点声响，在厨房的程慧慧忍不住跑出来想问问怎么回事，正好听到了左大卫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不管自己的面手，直接遮住了惊呼声。 只见，左大卫也不去看众人，径直走向坐在沙发上的小人儿，单膝跪在他面前，眼里是激动隐忍的泪光，颤抖着，仰头望着他，认真地问道：“小朋友，你好！我能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左淼抬头看了看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站着的亲人们，又歪头看着左大卫，小脸迟疑地说道：“我叫左淼，左右的左，三水淼。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呀！？” 左大卫现在是想杀死自己的心都有了，这么明显的名字，自己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有认真地打听过一回呢？！ 左大卫抬手想轻抚一下左淼，却发现自己的视线不知道什么已经模糊不清，还感觉到一只嫩呼呼的小手贴着自己的脸，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叔叔，你怎么哭了呀？！妈妈常常对我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作为一个坚强的男子汉，是不可以轻易流泪的！” 左大卫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脸，勉强扯着难看的笑脸，抬头再次认真地看着左淼，说道：“嗨，左淼，我还没有跟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左焱，左右的左，三火焱！好像，还是你的爸爸！” 左淼一下子就听懂了左大卫的话，连迟疑都没有一下，高声尖叫着就扑到左大卫怀里，大声地高呼着从小到大最渴望呼唤的称呼“爸爸！爸爸！爸爸……” 李雯在厨房里炒着菜，看着程慧慧出去好一会儿都没有回来，叫了两声“嫂子”都没有回应，手里还拿着铲子，出来看发生了什么。 正好听到左大卫的话，和左淼那激动的“爸爸”，手中的铲子滑落在地上。 第三百二十二章 欠一个解释 “叮当”的响声，让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望过去。 左大卫从人缝中看到李雯，时间过去了那么久，熟悉的容貌却让人从未生疏过。 左大卫轻松地抱起左淼，越过众人，走向穿着围裙，早就泪流满面的人儿面前，轻声说道：“阿雯，对不起，我来迟了！” 李雯再也忍不住，尖叫着扑到左大卫身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终于不用再隐忍了，不用再故作坚强，不用再扯着假面具活着了，她也是有人疼有人爱的人了！ 其他人看着抱头痛哭的一家三口，也忍不住偷偷抹起了泪水。 这边的响动太大，都引来了邻居的关注，都是在一起工作，住了十多年的熟人了，听到他们家这么大的动静，好些都按门铃过来询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需不需要帮忙。 李斐出面一一打发了，并解释说没事。 还有邻居反应刚才也有人敲楼下李雯、李斌家。 李斐反应过来一阵好笑，这左大卫对自家的情况倒是挺留心的呀？！ 家里激动的一家人也终于平静了几分，也仅限于几分。 左淼得了爸爸跟得了新玩具一样，扒在左大卫身上，就不肯下来，一声一声的爸爸叫个不停。 左大卫对自己新得的儿子也是万分的新鲜和疼爱，左淼叫一声，他就应一声，然后跟傻子一样，两人对着笑。 李雯现在完全想不起自己刚才准备下锅炒菜了，就粘着他们父子俩看，眼睛都快沾在上面了。 程慧慧摇摇头，一股劲儿地跑去做饭了。 这顿午饭倒是吃得十分的热闹，大家都一心一意地为左大卫他们一家三口的重逢而高兴，倒是那样一个人在这个时候去扫兴。 但，有些问题，不是不去想，就可以完全不在意的。 饭后，大家都坐定了，总算开始秋后算账了。 苏小灿和崔以沫这个时候作为左大卫一旁的人，倒是有多少的疑问都不适合这个时候问了。 李斐作为李雯的哥哥，就没有这么多的顾忌了，直接不去看程慧慧的眼色，非要去做这个恶人：“左焱是吧？我十分高兴你和雯雯能够团聚，但是，有些问题，不是回避，就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 至少，我们家雯雯这七八年的默默等待，一个人辛辛苦苦把淼淼带大，你就要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然，不要怪我这个做哥哥要做恶人，非要你好看了！” 左大卫低头看着怀里对自己露齿而笑的左淼，可爱的笑容配上没有大门牙的小黑洞，说不出的让人疼惜，再抬头看着旁边满是担心的李雯，心里说不出的内疚和后悔。 “是的，大哥，我确实是欠他们娘俩一个解释。 而且，这些年，我竟然没有发现一丝的异样，让他们受了不少的委屈。 这些事情，是我的错，我全部承认。 我不说对不起，因为对不起太浅薄了，我只想对他们娘俩说，我愿意用我的余生去爱他们，保护他们，不再让他们受任何的委屈。 所以，大家，请你放心，以前是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现在，我知道了，那么就会承担起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 李斐十分满意左大卫的态度，但还不够。 “嗯，不错，你的态度很好，很诚恳，我感觉到你的真心了。 不过，解释呢？你这些年都在做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雯雯的事情。就凭你十几分钟的时间，从得到消息，能立刻准确地找到雯雯家和我家，就说明，你是一直关注着雯雯的。 但是，为什么，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会一直没有找她？！” 左大卫搂了搂左淼，才组织着语言，脸色复杂沉重地解释道：“是的，大哥，你说的对，我确实一直关注着阿雯。 说起这件事，我就想揍自己一顿。 那年，我执行任务的时候认识了阿雯，本就是违背纪律的事情，所以，跟阿雯的事情，除了我们两个当事人，并没有第三个知道这件事情的经过。 回到部队后，我借着那次伤病，直接跟部队申请了退伍。 我所在的部队属于机密部队，退伍并不容易。 所有的事项得到审核之后，已经是半年之后的事情了。 等我满腔热情地按照当时阿雯给我的地址找来的时候，却听到的是她已经结婚、怀孕、搬到了省城的事情。 我当时心灰意冷，在这世上又没有其他的亲人，或是值得牵挂的人，就直接留在了元古市，买了房子，开了一个小武馆，靠着点存款利息和微薄的武馆收入养活着自己。 这样的我，一个人还可以，但是再多的事情就做不了了。 之后虽然听说阿雯的丈夫也是当兵的，在出任务的时候，不幸牺牲了。 我动过想再追回阿雯的想法，但是…… 那个时候，你们家里的人正在给阿雯介绍相亲对象，我看了两个，不是什么公务员，就是教师，个个都十分优秀。 我看着阿雯都给拒绝了，曾主动地去跟她打招呼，却，……直接被忽视了。 我心灰意冷地回了元古市，当着自己的武馆教练，这一干就是好些年。 直到后来遇到了我的两个徒弟，以沫，小灿，又跟着一个开了公司，有了现在的一份可以拿得出手的家业！ 所以，我不只是在口头上说着要好好照顾他们娘俩，是真的有能力照顾好他们了。” 李雯在一旁听着，早就又哭成了泪人，泣不成声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去找过我？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左大卫抓抓半寸的头发，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你跟那个什么单位的科长相亲结束之后，你都拒绝他了，他还缠着你，大晚上的在大马路上，就想对你动手动脚。 我一时没忍住，就挺身而出，揍了他一顿。 回身，想跟你打招呼，你却塞了我几张钱，说了一句谢谢，就打车离开了！ 你都没有认出我！ 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哪里还有什么想法，再回去找你呀！” 第三百二十三章 人生最大的成功 李雯听了，万分地懊恼，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认出他呢？如果，早早就认出他，两人怎么会兜兜转转，又分别这么多年。 相对于其他人的为两人阴差阳错的扼腕叹息，苏小灿却强忍着笑意，插嘴问道：“师父，我能问一句，我和以沫当年认识你的模样，你是不是从退伍就一直那个形象？！” 左大卫疑惑地说道：“是呀！你不知道，那时候，九十年代初，我那个形象是十分流行的文艺份儿，我是比照了很多流行照片，才选出来的。” 苏小灿这次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笑喷了。 等她笑了一分钟，才迫于左大卫的眼神威胁，说出了事情的真相，道：“师父，要是我们当年认识你的形象，不要说师娘了，就是你爹妈估计一下，黑灯瞎火的，都不一定能认出你！ 我跟你们说，我师父当年留着长长的学生头，跟个文艺青年一样，眼睛却一只瞎了，再加上他常年的一脸凶样，我估计，师娘当时一定是把师父当成什么流氓了。 呵呵，笑死我了！ 师父，你太有才了！ 追人，哪里有大半夜追的？！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四下无人的大街上，那个女孩子不害怕呀？谁有心情，去猜对面是什么就救人的是好人还是坏人、怪人呀？！” 众人配合着苏小灿的描述，想到当时的场景，都忍不住笑喷了。 笑声终于冲淡了些许的伤感，让大家都真正地试着去接受彼此。 重逢的一家三口，怎么也不肯再分开了，一起腻歪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时不时传来三人的低笑声。 其他人看不下去了，苏小灿和崔以沫直接走人了，今天的情况，怕是什么事情都商量不好了。 李锦程和李锦鹏则相约一起去看看电影，晚上逛逛十五的花灯，还说顺便就在外边吃晚饭了。 李斌也忙说自己跟连方友已经有约了，晚上就在他们家直接蹭饭。 李斐和程慧慧一看情形，乐得自在，扬言要去过二人世界。 左大卫一家三口，不好意识，自动清场了。 这边说着不好意思，那边一家三口出了这门，就自在多了，两人先去楼下认了一下家门，就由左大卫开车拉着两人，四处显摆去了。 人生最大的成功，莫过于一夜之间，突然有了老婆和孩子。 左大卫现在是恨不得全世界都来分享他的快乐。 先去武馆和俱乐部转了一圈，让在职的熟人都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就约了大家一起到苏家村的总部一起去乐呵乐呵，庆祝庆祝，今天是要一醉方休，不醉不归的！ 那天晚上，据说，把璀璨内部超市的酒就喝了一大半，基本上总部这边都快喝趴下了。 有了这个好消息，大家的这个寒假，这个千禧年过的更加充满了欢声笑语。 从小到大，李雯都自认为自己是一个争强好胜、不比男儿差的、励志要当一个女强人的女人，当她遇到左大卫之后，才发现所谓的女强人一点都不好玩，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当一个小女人，只为小家的普通女人。 她也是一个干脆的人，直接辞了省城的大好工作，回了元古市，跟左大卫一起来经营自己的小家。 武馆那边虽然现在都没有学员学武了，但是却成了璀璨公司在城里的一个据点，有事没事，大家都在那里聚一聚，办办公。 李雯见左大卫和崔以沫、苏小灿两家的关系不错，直接拍板，花了五万块钱买下了他们隔壁的旧房子，拉了璀璨建筑队的人把楼房给起了，三个月就完成了乔迁之喜。 左淼也早早就把学校从省城转回到了元古市。 李雯和左大卫二人还再次领了结婚证，就在新房子，大办了婚事。 不只是璀璨公司的这边的众人，还有李家一大家族的人，就是京都的苏建儒和赵鸿文也百忙之中，赶来参加了他们的婚事。 三人见面的时候，都忍不住嘘嘘不已，明明现在他们三人中混的最不好的可能就是左大卫了，结果到好，他先成了人生赢家，老婆有了，孩子还这么大了。 京都陈庄煤业有关的一些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也托两人带了不少的随礼，愣是让原本轻看左大卫，觉得他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人，开个小破公司，也配不上李雯。 现在，看看人家的关系，直通天庭了，对于他和璀璨公司来说，想要发展，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这对于根在京都的完全不能跟那些大家族相提并论的李家而言，简直是最大的好消息，一下子都变得热情了起来。 婚礼过后，苏小灿他们一致要求李雯到璀璨集团公司上班，原本她在原单位就是人事部的，大学的专业也是人力资源管理，直接一上来就任命她做了人力资源部部长。 说起来，璀璨公司原本应该一半都是左大卫的，只是那个时候的左大卫觉得自己可能要孑然一生，留这些身外之物完全没有什么多大的意义，才让给了别人许多。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左大卫是有小家的人了，需要养家糊口，有些事情就不能再糊弄了。 人事部向来是一个公司十分重要的地方，掌管着所有的人事调动和人员配给，这么重要的岗位，这两年一直是陈云泽兼任的。 之前，他就一直再跟众人抗议，这边的事多人杂，他都快被这一摊子的事情给搅和的其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现在可以甩手，当然是万分高兴。 至于李雯的人品问题，一个女人，孤身一人带着身份不明的孩子，都能等一个男人八年，相认之后，放下大好前途的公家单位工作不要，毫不犹豫地就回归家庭。 这样的女人，就是再坏，她的原则和立场，也足够她撑起这一摊子的业务。 对于璀璨的众人来说，李雯早在相认之初，就划定为了自己人，可以信任的人，安排这么重要的工作，是物尽其用，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三百二十四章 郑晓章 璀璨建筑分公司千禧年初参加了一次投标活动，市一中要拆一批原先是职工宿舍的旧平房，修建新的学生宿舍楼。 现在，市一中就一栋宿舍楼，里面每个宿舍都挤了八到十个人。 按照今年市里下发的招生任务，又要多开五个班，这就意味着每个宿舍里的人可能要挤成十二人了。 市一中的校长郑晓章是一个有魄力有胆色的女人，不然，也不会在市一中力排众议当上校长，在会议上直接跟市政府要钱，要扩大招生，就要修楼，住宿楼、教学楼，都要。 本来元古市就是一个小城镇，现在还没有什么有钱的支柱产业，煤矿虽然遍地都是，但都并不算富裕，市里的经费也够不景气的，而郑晓章要的钱还都是大数额，一下子炸了窝。 最后，几经协商，市政府答应先仅要紧的宿舍楼修一座，明年再下发经费修新教学楼。 然后，就有了市一中对外公开招标，修建学生宿舍楼的事情。 璀璨建筑分公司虽然也投了标，但是，公家的项目，历来水至清则无鱼，太浑了，他们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黄亚文在俱乐部的时候，听张小艾提了这么一句，就放在了心上，找了苏小灿问具体情况。他是看出来，璀璨集团就心里有数的人就是苏小灿，找谁也没有找她好用。 黄亚文这边打听好了情况，要了一些资料，那边就带着苏小灿去找了郑晓章，然后把情况一说明，什么璀璨集团最近几年的业务、这次的标书都一一地让她过目。 这是光明正大地走后门吗？他们这样什么也不带，空手来见校长真的好吗？也太没有一点郑重的意味了吧？ 还不待苏小灿反应过来黄亚文的情况，郑晓章倒是心里明晃晃的，对自己的这个得意门生，从高一开始的又爱又恨，到现在的完全纵容，那是万分看重的。 现在他都厚着脸皮来自己这里走关系来了，自己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但要怎么给，也是大问题一个。 “亚文，我是听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来给璀璨走后门的。但是，据我所知，这个璀璨公司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而且，你在这里忙前忙后，能做的了人家那么大公司的主吗？！咱们有多大的能耐，就吃多大的饭，好不好？！” 黄亚文嘿嘿一笑，歪头看看苏小灿，才认真地回答道：“老师，你说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知道，所以，我今天把璀璨集团能做主的人也给你带来了！” “谁呀？！” 郑晓章愣住了，左右看了看自己熟悉的客厅，除了黄亚文和一个女学生，就没有其他人了呀？！怎么黄亚文还能凭空变出一个人吗？ 苏小灿摸摸鼻子，脸有些微红，不好意思地说道：“郑校长，您好！正式介绍一下，我是璀璨集团的负责人，叫苏小灿，苏家村的苏，大小的小，灿烂的灿。 亚文师弟没有说错，我确实能做的了璀璨集团的主，您有什么疑问和要求，都可以跟我提。” 郑晓章觉得自己被黄亚文忽悠了，听听这小姑娘说的话，还能做的了璀璨集团的主，真当她是一个傻子吗？！随便提溜出一个人，就能把她给糊弄了？！ 就算这个小姑娘是璀璨的老总的亲闺女，也断没有能做了自己亲爹公司主的事情，真那样的话，什么璀璨集团，管理这么松散随便，说不定哪天就给直接倒闭了，更加不可信。 郑晓章脸立刻黑了，“黄亚文，你还记得我是你的老师吗？什么样的事情该做，什么样的谎言不能说，你能不知道吗？！” 黄亚文不说话了，挑着眉，看向自己旁边的小师姐，他是对刚才那句“师弟”万分怨念的。 苏小灿心里对黄亚文的小心眼，一看就懂了，平日里自己仗着这个小辈分，没有少得他的白眼。 这个时候，并不是起内讧的时候，该是主动出击的时候。 “郑校长，我想，可能我刚才的介绍有些太过于模糊了！ 重新说一下我的身份吧！ 我是璀璨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最大的股东，不是什么董事长或股东的子女或者其他的关系，而是本人。 现在，您觉得我的身份足够跟你坐下来谈一下这次投标的事情吗？！ 当然，我本人是不太懂建筑这一行业的，所以，关于专业性的问题，我从不过多地插手专业人士的决定。 不过，标书的细节问题，都是经过我们董事会认真讨论的，我可以详细地介绍一下我们的用意。 相信我，我们璀璨集团能在短短的两三年之内从一无所有，变成现在的上亿资产，并不仅是运气，没有那个金刚钻，就不揽那个瓷器活。 郑校长，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商谈，如果您的要求我一时不能给您答复，我们公司也会连夜召开商讨会议，明天上午八点之前给您一个满意答复的。 您看，您还有什么具体的疑问吗？” 郑晓章跟市政府拍桌子要钱的时候，心情都没有此刻的波动大。 太震惊了！ 眼前，一个小小的高中生，还是一个小女生，竟然会是上亿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这简直跟天方夜谭，没有什么两样！ 以至于，她接下来的话，事后想起来，都有些为自己脸红，却一点也不后悔问出来。 “我看过你们公司的标书，做的确实十分优秀，还专门找人了解过你们公司，你们的总经理，对外的最高负责人，一直都是一个姓左的男人，怎么会变成了你呢？！他们那些人都听你的吗？” 黄亚文心里也暗爽呀，自己的这个班主任兼校长，万年雷打不动的面目表情终于松动了，尤记得她上次动容应该是自己成了十七大老大的时候吧？！ 也没有见她像现在这样略显的失态，问出了这么直白的问题。 这么对比下来，自己知道苏小灿身份时直接惊得滑落下凳子，一点都不显得过分了。 再说了，还有李锦程、李锦鹏给他垫底呢！ 第三百二十五章 商人就是商人 苏小灿习惯了这种质疑，这种感觉让她回想起了当初忽悠成世明，最后胆大地拿下陈庄煤业的事情。有时候机遇就在那一瞬间，一晃而过。 她笑了笑，解释道：“是的，我们公司对外的负责人一直是我的师父，左大卫。 最早，是因为年龄小，没有身份证，即便通过关系办下了证件，许多公司的相关手续办起了都也要受到限制，所以，我直接就一直在幕后，没有到台前。 后来，大家都不希望过多的世俗事情印象到我的成长，在大家的眼中，我的主要职责还是学生。 其实，这样挺好的。 我也不希望自己被公司的琐事给绊住。 在我眼里，最好的领导已经是放手让下属自由发挥，自己只要把握住大致的方向就可以了。 而且，我们公司未来的规划，就是到了稳定发展的阶段，要找专业的经理人经营管理，让现在的各股东都能抽出身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我们挣钱，不是为了成为钱的奴隶，而是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自由自在、幸福美好。” 黄亚文虽然之前在璀璨公司里见过苏小灿认真工作的样子，当时感触虽多，却没有现在这样这么直观的震撼。 看来，他还是小看他这个小师姐了，能被自己那些一群的师父师叔都服气的人，果然，都不简单呀！ 不只是他，郑晓章这个校长也被说得不平静了。 “太好了！说的太好了！”郑晓章在一旁听得那叫一个激动，感觉自己这么多年为了成为校长，都快变成了权力的奴隶，一边在享受着权力的特权，一边却万分讨厌这样的自己。 现在，她终于找到自己错在哪里了！ 她的生活，不该现在就是终点，静等着过几年校长换届，年龄到了，慢慢等着退休养老。 她还年轻，她还有许多为未完成的梦想，她还可以试着为自己而活一回。 她看着手里的标书，翻到标书最后附带的另一份计划书，心里划过淡淡的遗憾。 “你是叫小灿吧？我就直接叫你的名字了。 听完说的一席话，让我是茅塞顿开呀！ 人生，就该是这个样子才对！该努力奋斗就鼓足干劲去拼搏，该享受人生的时候就要尽情地享受。 好了，不说，我现在相信你是璀璨集团的负责人了，就这种大局观，就不是一般人能领会了的。 关于你们公司的标书，我觉得没有大问题，如果不出意外，应该这个工程就是你们的了。 不过，可惜了，我看了你们附带的那份文件，后面那个提议让人很心动，却不太可能在市一中变成现实。 那栋另外的高档学生宿舍楼，至少五年之内，政府都不可能同意它的存在。 至于其中的关键问题，就多了。 好了，我们不谈这么丧气的事情了，谈点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比如，我好像刚开始听到你做介绍的时候，有叫亚文是你的师弟，还有什么你的师父。 这可真是稀奇的事情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小灿，你应该是今年高一的前三名吧？怎么成了亚文这个高三声的师姐了？你们这种叫法，是不是有什么讲究呀？” 黄亚文脸黑的不能再黑了，说好的愉快的事情呢？怎么竟是自己倒霉的事情？ 苏小灿见不谈正事了，也放松了下来。 “校长，你刚开始说亚文师弟跟我们璀璨集团没有关系，可是你看走眼了！ 亚文师弟是我们璀璨健身俱乐部负责人张小艾的亲授徒弟，而我师父是他师父的大师哥，我比他入门时间又长，自然而然，论下辈分来，我比他大一点，有幸成了他的小师姐。” “璀璨健身俱乐部？就是那个健身设施十分齐备专业的俱乐部？我之前还想着自己要去报个名，锻炼锻炼身体，平日里除了站在讲台上，一直都低头不是判作业，就是备课，十分缺乏锻炼。 就是各种琐事经常绊住，一直都没有机会去。” 苏小灿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说道：“看校长您说的，给校长办一张我们俱乐部的金卡会员，还就是一句话的问题吗？ 其实，我们一直想送您一张，却总是觉得冒昧前来，又是这么敏感的时候，万一让您反感了，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现在，我们跟校长都认识了，您和亚文还是这么好的师生关系，就算是他在即将毕业之际，送给您的一份谢师礼了。” “哼！就会拿我当幌子！黄鼠狼给鸡拜年！”黄亚文不满的嘀咕着。 在一旁的苏小灿正好听到了他说的话，瞪了他一眼，继续喜笑颜开地跟郑晓章聊着天：“其实，我们公司今年暑假开始，筹备了一个拓展训练基地，专门接待各种的团体培训。 有空的话，校长，你可以去体验一下，说不定，还能在市一中的师生之中帮我们做一下项目推广。” “看看，看看，露出本性来了吧？！商人，就是商人，开口闭口都是给自己拉生意做广告！”黄亚文终于逮住了机会，怨怼回苏小灿。 苏小灿毫不客气地瞪向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道：“这个拓展训练可是你师父的业务范围，他要是知道你在我给他拉业务的时候下绊子，影响他的业绩，看他回头怎么教训你！ 还有呀！你也不要在这里坐着说话不嫌腰疼，我可听师父他们商量了，这个暑假要给你们几个来一个印象深刻的训练，地点就在那个基地！ 我一定要回去好好跟张师叔好好聊聊，看看是不是你悠闲的日子过的多了，需要加深一下体会。” 黄亚文一想到未来可能的昏天暗地的日子，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激烈地抗议道：“喂！苏小灿，你这是恩将仇报！我帮你跟郑老师搭桥，帮你拿下这么大的工程，你却在背后来阴的，给我搞黑状！ 你的情操呢？你的良心呢？你的品格呢？都不见了吗？ 以沫知道你这样没心没肺没良心的样子吗？” 第三百二十六章 师弟，…… 苏小灿顿时被踩了尾巴，眼睛一竖，不喜不悲地看着黄亚文，道：“你觉得他知不知道我的真实面目呢？我们从初中到现在，除了分开的时间，几乎都生活在一起，我们之间有什么秘密，还需要告诉你这个外人吗？” 明明是一两句看似简单的话语，并没有多深奥的话语，黄亚文不知道为什么听着那语气，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了许多细节，比如他们第一次相逢的时候，崔以沫那个眼看着憨厚无害的人，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黑夜的恶魔，一出手就把他们十七大的所有人都给撂倒了。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对上崔以沫眼神的感觉，像一匹冷血又嗜血的孤狼，紧盯着对面的猎物。 可是，一听到苏小灿叫他赶紧回家，他却转身又变成了无害的小绵羊，仿佛苏小灿就是他的启动开关一样，随着她的简单指示，立刻进行着切换。 再比如，他后来拜了张小艾为师，跟崔以沫他们都熟悉了。一次，几个男生一起在俱乐部训练完后休息，他正恼怒之前，苏小灿当着众人的面，又公开叫自己师弟，就顺嘴跟崔以沫抱怨道：“以沫，小灿一直这样强势地得理不饶人吗？揪住你一个小问题，就能一直打压的对方没有还手之力。你天天跟她这样相处，不觉得憋屈、受欺压吗？” 崔以沫一个巴掌拍在他肩膀上，顿时跟被千斤重的滚烫铁砂砸过一样，又烫又沉又痛，让他跟张小艾讨了上好的金创药涂了一周，才慢慢变好。 耳边到现在还回想着他的话语：“师弟，要懂得尊师重教！我和小灿一日为你的师兄师姐，你就要老实地做一日的师弟。” 事后，张小艾听他讲了事情的经过，还痛斥了他一顿：“小灿那是以沫的心头肉，我和大卫现在都不敢轻易地挑拨两人的关系，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一上来，就专拣硬骨头挑呀？！ 我跟你说，你以后，让着点那对小魔星吧，不要再想着有翻身之日了！ 小灿也是想跟你好好亲近一下，才总冲着跳脚的你叫师弟，等时间长了，她玩够了，就不玩了！” 算了，今天这件事，就当自己一时冲动吧！不要再跟她一般见识了，不然，惹急了她，事后告诉崔以沫，再来一掌铁砂掌，那可就不好玩了！ 他不知道，崔以沫和苏小灿除了两人都在场的时候，才会联手整人，一般的情况下，都是各有怨仇，自己就私下里报了。 比如，这次回去之后，苏小灿再一次见到张小艾时，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这次的事情：“师叔，说起来，我原本要给你介绍一单大生意的。我不是跟一中的郑校长认识了嘛？就想着咱们的那个训练基地要一炮打响，最好刚开始，能接下一个大单，有一个好的开头。 如果能说服郑校长，让一中的老师都来参加这次的拓展训练，比什么宣传标语都要有用。 可惜了，当时，亚文师弟在一旁，说我这是奸商的行为，开口闭口都是在拿他当幌子，做虚假广告。 算了，这件事，就当我没有提过好了！” 然后，张小艾就记在心里，暑期里没有少折腾黄亚文，只差把人给折腾残了。 这个时候，他们还跟郑晓章在郑家开心地聊着，地点已经从公开的客厅，转到了私人的书房，大家喝着茶，聊起了更多的话题。 郑晓章这才发现自己交到了一个多么优秀的忘年之交，忍不住把压在心底多年的想法，倾诉了出来：“小灿呀，我现在还真羡慕你的生活方式和观念，既实现了人生的目标，又没有耽误你享受生活。 其实，我学历在我出入教师这个行业时，还算是可以的，那个时候大家都才是什么中专生，我一个大专生听起来挺厉害的。 可是高学历，并没有带来高的尊重。 初入职场，我怀着满腔的热情，却遭了不少的冷言冷语和排挤。 那个时候，我很不服气，觉得那些倚老卖老的人凭什么欺负我们这些新人，当时，我就立志，要当一名校长，让其他人再也不能欺负自己。 多年后，我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却发现这个梦想跟现实还是有许多差距的。 说起来，我本质还是一个学文的浪漫主义者，想把许多理想加注到现实里，才发现，现实如此的生硬和残酷，根本容许我有半点的行差踏错。在这个以成绩为主的现实里，想要训练出例如你这样独立而有能力的学生，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国家不是一直在提倡素质教育嘛？总有一天，这种教育会实现的！”苏小灿无所谓地安慰着郑晓章，反正她重生那会儿，各大学校还是各种补习班、作业层出不穷，甚至老师的师德都遭受了全社会的考验，这种大环境下的现状，不是他们这些力量微薄的人，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郑晓章虽然不是重生人士，但是她作为一个重点学校的校长，有些问题要比外人看得更透彻许多。只要这个社会存在着功利性的目光，只要素质，不要成绩，就是一句空话。 郑晓章摇摇头，叹息道：“教育之路任重道远，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再说，我的任期也就是两届，能不能等到那一天，还不知道。 说起这个，我还想跟你讨一句话呢！ 我听了你对你们公司的一些规划，喜欢上了你们公司的氛围，怎么样？等我退休了，你们那里有没有合适的岗位，让我去发挥一下余热呀？” 大校长跟自己要工作？果然是，新鲜事情一年比一年多呀！ 苏小灿瞪圆了眼睛，完全不相信地说道：“校长，你谦虚呢吧？你就是退休了，也是香饽饽，哪里还需要到我们那座小庙里发挥余热呀？ 你要是到时候需要什么投资项目，我们公司有投资部，倒是可以为你开个合适的后门。 我觉得这个可比聘请你去我们公司上班现实多了！” 两人都没有料到，今天的一席话，直接促成了两人日后的合作。 第三百二十七章 风波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学校一年一度的运动会这个时候也要开始举行了。 李锦鹏作为班长，那是对这件事万分的在意。他已经瞄着崔以沫很久了，都想好了，就他这位师兄的水准，那是十项全能，样样第一都不成问题呀！ 结果，他跟崔以沫提了这件事，直接被拒绝了，理由是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单纯的高中生，有国家的编制，各项身体的数据都也是秘密，不能随意泄漏。 李锦鹏顿时萎靡不振。 崔以沫当然也不会全无兄弟友情，这不，就提醒他道：“你和锦程都从师半年了，也是该露露身手，看看你们水平的时候了！不要想看这半年，各位师叔对你们花的心思，不相信你们自己，也要相信你们的师父！ 对了，咱们班不是好几个都是从市五中升上来的嘛？其中有两个男生都在武馆培训过一两个月，我看他们的身体素质还不错，你抽空去活动一下他们，让他们报一两个耐力比赛，还是有得名次的希望。” 路都给他铺好了，李锦鹏还有什么办法？！只是苦了他原本只准备看热闹的亲兄弟李锦程。 苏小灿觉得运动什么的，跟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她顶多就是锻炼锻炼身体，学点花拳绣腿的女子防身术，左大卫和崔以沫都放弃让她成为女汉子的梦想了，太不现实。 武的不行，文的她是跑不了，谁让她是现在的语文课代表，运动会期间写点小报道，给同学加点油，还是跑不了的。 最让她郁闷的是，运动会第二天，她美滋滋地在阴凉处打着瞌睡，突然被李锦鹏给坑了。 这家伙给她报了一个女子乒乓球比赛，还忽悠她参加比赛的就六个女生，她只要稍微摆个poss，就可以轻松获得名次了。 可恶，她前生加今世都没有摸过乒乓球拍，让她怎么摆姿势呀？！ 这不是坑人吗？ 大概，李锦鹏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不对，当时来说这件事的时候，旁边正好站着他们班主任苏乐扬，一听这种情况，十分积极地拍着她的肩膀，道：“一定要为班集体的荣耀进自己的一份薄力！我看好你！” 苏小灿气得想捶桌子，崔以沫正在一旁做着数学题，觉得李锦鹏的做法不错，苏小灿最近越来越懒了，是该活动活动。 苏小灿就这样赶鸭子上架，参加了人生唯一一次的乒乓球比赛。 好在她运气不错，她的对手可能也是来凑数的吧？！要不然，就是被苏小灿身后的啦啦队给吓住了，崔以沫、李锦程两兄弟、黄亚文、孙乐扬，还有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闲的郑校长大人。 她一个不会打球，发球都是勉强过网的人，不到三分钟，就把对手给解决了，轻松晋级决赛。 众人在她下场之后，都憋红了脸，勉强鼓励完她再接再厉，都跑去畅怀大笑去了。一向看着无所不能的苏小灿跟运动真的没有多少天分，那几下打球的动作，如果不是她一直被左大卫这样的高手训练着，反应再慢几拍，那是铁打的垫底了。 苏小灿怎么会看不出众人看热闹的心情，最后的决赛坚决不去参加，直接认输。裁判不干了，觉得这样的学生不是有自知之明，而是看不起这次的比赛，要取消她的资格。后来，勉强因为有校长发话撑腰，保住了第三的名次。 一时间，许多的风言风语就流传开了，说什么苏小灿家有什么背景，连校长都要忍让三分。 李锦程和李锦鹏他们听了特别生气，偏偏作为当事人的苏小灿和她身边的崔以沫都不当回事。 苏小灿更是直接理直气壮地说道：“他们那是嫉妒！我是那种靠家里才认识校长的吗？我那是靠个人魅力征服了校长，这种关系才更加牢靠！所以，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既不用担心被别人的谣言给伤到，又不担心因为谣言破坏了我和校长之间的友好关系！所以，谣言止于智者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 年轻人，你们还是经历的事情太多了！” 崔以沫听到苏小灿最后的那句赶快都忍不住笑喷了，可想而知，那边被训的两个全校第一二名心里有多崩溃了。 事后，崔以沫略有担心地问过苏小灿，这件事要不要查一查？！或许是什么有心人在背后搞鬼呢？！ 苏小灿翻了一个白眼，无所谓地说道：“也不一定什么事情都能扯上阴谋的。我和校长的关系，总是有一天会给自己招来点风言风语的，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我觉得这些谣言已经很克制了，完全不用去担心。 时间，才是对付谣言最好的武器。” 他们都低估了这人心的嫉妒。 先是他们晚自习放学的时候，崔以沫的自行车带被人扎破了。他想查清楚这件事，但是，才刚到二十一世纪，学校根本没有什么摄像头，而问过门卫之后，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仅是自行车带被人扎破了，这在学生中是十分常见的事情，门卫还觉得崔以沫有些大惊小怪了。 这边线索断了，那只能让自己以后小心点了。 这晚回去的时候，李锦程兄弟俩拼了一个自行车，多出一辆，让苏小灿他们回的家。现在都已经晚上十点了，就是想找一个补带的师父也没有地方呀！ 真正让人恼火的是第二天早晨，苏小灿和崔以沫上学之后，才发现苏小灿座位上的书和作业本都被人用刀划破了，课桌还被人用黑色记号笔写了两个醒目的字“贱人”！ 这这么过分，完全超出了小小恶作剧的范畴。 崔以沫当场就怒了，眼底卷着狂风暴雨，手脚却比别人更加迅速地处理起了现场。 崔以沫把其他人都给解散了，叫了李锦程一起对现场都一一做了简单的观察，拿了苏小灿的手机，直接打电话给了唐振宇，让他带上相机过来取证。 这个阵势一出，其他人一下子就察觉到气氛不对了，特别是看苏小灿他们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敬畏。 第三百二十八章 暴漏 之前就有人在传苏小灿身份背景很厉害，但明明是早自习，各自都还在坐位上，却有种自己是犯人，正被人一一询问的感觉，最后老师、班主任、隔壁班的老师、年级主任、校长都被惊动了。 鉴于这件事的性质比较恶劣，校方倒是不好多质问声势浩荡的璀璨众人，可是要说报警吧，这件事也就是破坏了书本，其他的什么伤害都没有，警察估计也不会立案，干脆就让他们自己人看着折腾吧！ 要说折腾，璀璨的众人还真能折腾，一个早自习，好几个人轮番上阵，把班里的学生都一个一个排查，还真让他们抓住了其中一个问题。 这个人也不是别人，就是之前跟苏小灿愣是要较劲，非要坐崔以沫座位那个男生，他也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就是今天来的教室比较早，然后看到了苏小灿桌子上的异样，报复心起，顺手就拿起旁边的记号笔，匆匆忙忙地在其他人未发现他之前，解气地写下了两个人字，然后就溜了。 可惜，他去的教室并不算早的那么离谱，虽然他已经努力观察周围的情况了，还是让人给发现他在苏小灿桌边逗留过，所以，才被揭发了出来。 唐振宇等人借用了校长的办公室，对这个男生进行了一个小小的逼供，当然，只是为了验证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有没有跟其他人勾结过，顺便给他一个印象深刻的小教训。 他们都得了苏小灿的嘱咐，能不冤枉一个人，就少一份仇恨。 在这里的都是好学生，都是未来的栋梁之才，他们就在这样的小事上夭折了，太过于残忍。 所以，察觉出这个男生没有说谎，就立刻放过了他，并没有对他所做的事情对外公开，大家也只当他是被老师叫出去问话，也没有多留意，总算是没有给这个男生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事情的元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们走访了各个值班的门外，说是昨晚学校的大门、小门都没有一丝的异样，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话，那么就一个可能，昨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是本校的人。 然后，这就比较好找了。 跟男生宿舍的管理员聊了一些细节问题之后，很快就对高二一两个小混混有了怀疑，而且这两个人还是黄亚文的熟人，原先十七大的人。 只是，十七大已经解散了半年多了，黄亚文跟他们都也慢慢疏远了起来，只有黄毛还在坚定不移地报名学着武术，呆头呆脑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为了打草惊蛇，黄亚文出面约了这两个人在他舅舅的饭店吃饭。 只是两个人一进包厢，见好几个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的人对自己捏了捏拳头，立刻被里面的阵势给吓得腿软了。 他们只是问了一句高一（1）班的事情，两人就一五一十地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的经过给说了出来。 原来，这件事还真是他们做的。 十七大解散后，他们这些懒散惯来的人习惯了手头宽松的日子，现在一下子手头紧了起来，过的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以前十七大的人跟着黄亚文就和这一片的混混有过交集，他们从去年冬天开始，就试着跟这些人继续接触了起来。 这些混混，还真带着他们干过几票偷鸡摸狗的事情，后来嫌弃他们太胆小怕事，才慢慢地少叫了他们。 最近，外边的混混却开始频繁接触他们，说了让他们吓唬吓唬一个人，事后，给他们几百块的零花钱花花，几个人立刻同意了。 这么着，昨晚几人盯梢，发现高一（1）班楼道这边的窗户没有关，就跳窗户，进去毁了苏小灿的书本。 他们自认为自己做的足够小心，事先还被道上的混混指点过，为了不让在现场留下什么证据，专门鞋上套了塑料袋，手也带了手套。 没想到，这才事隔了一天，他们的事情就暴漏了。 有了两人的指控，后续的事情发展起来，就容易了许多。 找到几个混混，都是拿钱办事的人，没有多少的义气可讲，诈唬了几下，就供出了幕后的黑手。 这次出手的竟然是市一中宿舍楼投标的对手。对方也是有后台的，工程队直接隶属于省某国有建筑集团的，本人还是集团一个高管的小舅子。 这次市一中的宿舍楼规模不大，原本那位省城的人以为凭借着自己的身份地位，轻松拿下一个小工程根本不成问题。 结果，在璀璨集团这边，踢到了铁板。 那位省城的高官倒是会审时度势，觉得没有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接什么恶果，就准备给小舅子再另外找一个新工程。 可是，这位小舅子咽不下这口气，还专门找人问了这件事为什么会出现纰漏。 也不知道他问的那个人怎么调查的，好像是跟璀璨集团有过几次的竞争，次次自己都没有得到好果子，曾找人调查过璀璨集团。 但是，璀璨集团的安保工作，那是一般人可以渗透了的吗？他们的人也就在外围，查到一点被璀璨集团放在明面上的东西。 这次，正好查到了苏小灿跟郑晓章走的近，又跟璀璨集团的众人关系匪浅，就把这层模棱两可的消息给透漏了出去。 这位小舅子不干了，他可以输给任何人，却不能容许自己输给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是一个类似拉皮条的小丫头片子。 临走之前，一次在地摊上吃饭的时候，听到旁边的几个混混在吹牛皮，就摔了几张百元大钞，让他们帮他一个小忙，并承诺事成之后，还有更多的回报。 众混混一听，就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还比不上他们平日里在外边抢劫的危险系数高，油水却十足，哪里能不动心。 然后，就有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他们这边还没有收到后续的更多的回报，就被人一网打尽了。 左大卫众人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没有和风细雨的时候，直接搜集了这些混混平日里做下的罪证，把人都送到了监狱里。 第三百二十九章 蓝图集团 至于，学校那几个直接动手的人，璀璨集团也把他们送到了看守所，被拘留了三个月，直接被市一中给开除了，档案里还留下了重的足够他们这辈子都无法翻身的一笔。 事情告了一段落，崔以沫却在接下来大家的聚会上，提出了要加强璀璨众家人的安全问题。 他们公司现在才是这点规模，就已经开始因为这一点的风言风语，苏小灿的身份都没有曝光，就被人给欺负了。 万一，她的身份被有心人知道之后呢？ 他们身边的亲朋好友越来越多，需要保护、照顾、在意的人也越来越多，再万一，有人鬼迷心窍，想发财了，绑架了他们中的某个亲人，该怎么办？ 甚至，阴谋论下，连内部人员出现被勒索，被要挟，被策反的事情，都一一被众人设想了出来。 这么一思考，问题就严重了。 他们这些人现在大部分都已经以璀璨为家了，稳定的生活，之后，一定会跟左大卫、诸葛磊等人一样，结婚生子，有了软肋，有了被牵挂的人，许多以前忽视的东西，都需要一一地被重视起来了。 于是，璀璨集团进行了一次全公司的安全设备大换血，到处都被无死角地安排了监控摄像头，就连众人在外的住处，特别是左、苏、崔三家门口都被安了隐蔽的摄像头。 苏小灿作为被保护的重点，璀璨集团特意捐助了市一中一套监控设备，当然，在设备的终端留个后门，直接通到了璀璨安保处，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除此之外，苏小灿最近被逼着的健身训练更加严格了，崔以沫为了给她一点动力，还透漏了一个消息，他和左大卫正在给她和李雯、左淼设计一点小东西，让他们以后防身，十分好玩的。 苏小灿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训练也积极了起来。 如果说，这件事的后续就到此为止了的话，那也就没有什么大事了。 偏偏，事情的发展总是让人特别的意外。 连苏小灿都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遇到了一个有惊无险的恶作剧，本人并没有收到什么大的伤害，问题却上升到了另外一个高度。 左大卫他们这边为苏小灿、李雯、左淼三人设计的防身设备，有些技术是国内现在并不成熟的，需要从国外的黑市上购买。 现在左大卫他们的渠道还没有那么成熟，就需要依靠一下苏建儒和赵鸿文，事情的经过也跟他们聊了一些。苏赵两家都在军区大院里生活，安全向来都不是问题，对左大卫他们的杯弓蛇影表示理解，就跟相关的合伙人打听这些小东西的买卖，当笑话一样把苏小灿遭人恶作剧点了点。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呀！ 他们这些人一起筹办陈庄煤业，虽然之前一直是负资产，银行的债款到现在还有九位数，但是怎么也不影响，大家在今年看到去年陈庄煤业的营业利**后，心里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这煤炭，挖出来就是钱呀！这还是在现在的煤价基本上只比成本价高一些的基础上，如果煤价再涨涨呢？！ 他们专门请了专门的投资顾问机构对煤炭的前景做了一个预测，就中国快速发展的重工业产业将带领着作为现在中国能源市场最主要的能源之一的煤炭，有一个井喷式的发展。 这是一个利好的大消息。 这群人就把目光继续盯着了s省的煤炭市场，想要在这个初始的发展阶段，抓住一切机遇，多发展一些煤矿。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了，这块蛋糕看着诱人，却并不好啃。 s省的地方保护意识太强了，许许多多的大大小小的势力纠缠在一起，有时候看着明明不起眼的人却搭着京都这边的大关系，把s省的一滩水搅得荤得让人有时候输的都摸不着头脑。 这群公子哥们这才意识到自己能漏捡到陈庄煤业这么一个大型的煤矿有多么不容易，准备务实地，就在津州市这个有点基础的地方慢慢打开局面。 就这也是不容易的，这不，众人倒是相中了一个私人拥有的小矿井，发现那里的资源还算可以，准备投资开发，这边煤矿的各种手续却被省里给卡住了。 而凑巧的是，找苏小灿麻烦的这个人的姐姐正是也不知道后台是谁，在煤管局管着手续批复这一块，专门跟他们做对一般，卡住了他们的手续办理。 一个任性的小舅子背后总是有一个无限纵容他的亲姐姐。 众人发现了这个惊人的巧合，总算是找到了突破点，拿了这个人的事情找这位姐姐，当场，这位姐姐脸就黑了，却不再对他们的事情只打官腔，说会好好考虑的。 就这么着，众人破了一笔不算小的财，算是喂饱了这个女人背后的势力，让他们的手续办的顺利了起来。 借着这次的事情，京都的这边的人叫了璀璨集团的人一起在京都开了一次股东大会，宣布了要把陈庄煤业重组进新的蓝图煤炭集团，陈庄煤业原先的机构和股份都不变，只是挂在集团名下。 而且还特意在总集团给璀璨集团分得百分之三的股份，并承诺日后在元古市地界内的煤业，都将比照陈庄煤业的方式，由璀璨集团承建管理。 璀璨集团的众人在大趋势下，都变得渺小了很多。这个蓝图集团上来的注册资金就是百亿，白分给他们公司的百分之三的股份，就相当于白扔给了他们好几个亿，他们能有什么意见？！ 苏小灿已经可以预想到日后元古市，甚至津州市，有多少的资源便宜了外边的人，所以，她也他们当地人尽量争取了一些可行的福利，如招工要有百分之八十由当地人，可以换取煤矿归属的民心；给当地政府适当的股份，得到政府的支持，什么时候都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苏小灿的这些建议对蓝图集团尽快地在当地打开局面有很大的帮助，大部分都被接受了。 第三百三十章 万年老二 苏小灿一行人就这样全程当着小配角，看着那些大人物们雄心勃勃地畅谈着未来，谈笑间，决定了许多普通人的生活。 从陈庄煤业的博弈开始，许多的事情，就是苏赵两家也很快就失去了决定性的话语权，只能随着大流，被推动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苏建儒和赵鸿文作为两家新一代的对外事务的参与者，都已经从最初的不服气，慢慢地也开始了妥协。主要是集体的力量太过于巨大了，什么样的事情，这些人只要想去做，总是能找到各种的方法去办到。 这几大家中谁也左右不了谁，却谁也不想放弃现在到手的大好前景，不断底地因为利益抱团，又因为各种的纠葛分散。大家私底下动作频频，却又推动着整个利益集团的发展。 走到现在这一步，蓝图集团的成立，可以说，许多已经不是几个年轻人的小打小闹，有不少已经可以看出家族背后的插手。 蓝图集团能够走到什么地步，也许他们这些现在坐在一起畅谈的年轻人们也不知道。 左大卫一行人对这些不感兴趣，他们来这里是想借着这些人的渠道买点东西的，只要东西在手，他们才不去管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总体来说，璀璨集团这次的收获还是挺丰富的。 再次坐在学校明亮拥挤的大教室里，苏小灿还有些恍惚的感觉，仿佛前一刻还是跟菜市场一般的会议室，下一刻就变成了热闹得有些燥热的教室。 不等苏小灿慢慢地适应这种改变，许多事情就找上门来了。 这个时候，左大卫刚举行完婚礼，搬进了新家。李雯觉得自己的亲侄子就要跟着自己的这个姑姑，便跟李斐提出让李锦程跟着自己住，而且他们这边房子又大又多，旁边的邻居还都是他的同班同学，相互照顾着也方便点。 李斐和李锦程还没有对这个建议有什么感受，李锦鹏就蹦了起来，拍手称快，道：“好！这个主意太好了！那边不仅有以沫、小灿，离武馆和师父们也近。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搬到那里去住呢！？锦程，走，赶紧一起收拾东西去，我们以后就跟大家是邻居了！这可是大喜事！” 李斐当场脸就绿了，一巴掌拍在李锦鹏的肩膀上：“臭小子！你爸你妈还在一旁呢，你就想着要离家出走了？怎么？你长这么大，我们亏待过你吗？看看你一听说搬出去住，比谁都积极！真是气死人了！” 李锦鹏大大咧咧的性格，一点也不配合李斐的伤感，瞪着跟他一模一样的虎目，不悦地说道：“怎么？我跟锦程从小就跟连体婴儿一样长大，你不会是想着要把我们分开吧？告诉你们，没门！我们这可是铁打的亲兄弟，谁也别想让我们分开！” 李妈妈程慧慧低头扶额叹息，非常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儿子！不用去猜他的那点小心思，就知道，他哪里是舍不得这份兄弟情了呀？！分明是看着那边热闹，都住着熟人，想跑去玩疯了。 李斐磨着牙，恶狠狠地训道：“臭小子！元古市有多大，你跟你姑姑家离得有多远？不过是我们在东风街的西边，他们在街的东边，从小区出去，一眼就能看到他们住的地方，你在这里跟我说离他们太远了？！” 李锦鹏也是一个蛮横的小霸王一枚，挭着脖子，不服气地说道：“你说的话太夸大，一点都不现实！ 第一，咱们家跟姑姑家是在一条街上的，但是中间还隔了一条河，横跨了东西两个城区，一点都不近！ 第二，从咱们小区出去，根本看不到姑姑家，就崔以沫家在河边的房子都看不到！ 这些现实足可以证明一件事，我们家和姑姑家离得一点都不近！ 老爸，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在说那些不靠谱的谎话已经无法再骗过我了！要知道你儿子怎么也是全年级第二名，成绩不是白来的！” “万年老二，还好意思说！”李斐被气着了，直接怨怼了回去。 李锦鹏坐着了身体，不服气地顶撞道：“那也要看第一是谁，好不好？你这么嫌弃你儿子，是不是想挑拨我和锦程之间的兄弟情呀？爸，你就这样看不惯我和锦程哥俩好吗？！” 看着被儿子气得说不出话来的丈夫，程慧慧不得不出面打着圆场，道：“锦鹏，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爸爸呢？你爸爸平日里对你们两兄弟有过差别吗？我们不是说想让你们兄弟俩分开，是怕你走了之后，彻底没人管得住你了！就你这张扬的眼里都快容不下人的样子，我都担心你走夜路的时候，被人打闷棍！” “有你这么诅咒自己儿子的吗？你真的是我亲妈吗？”李锦鹏觉得自己遭受了严重的暴击，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这么看待自己的，“你们都这样看不起我了！我更加要出去自立，证明给你们看，我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不是以前没有一点担当和自制力的小孩子了！” 他们不是应该跟李雯商量着要不要让李锦程搬走吗？怎么现在变成讨论李锦鹏要不要搬走了？是不是偏题太远了？好像还无意中伤害了自己儿子脆弱的自尊心？现在该怎么办？ 李斐和程慧慧面面相觑，对现在的状况完全脱离了他们控制而苦恼。 李雯和李锦程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个样子。事先，李雯倒是跟李锦程商量过这件事，争得了他的同意，今天才来李斐家商谈的。 不过，好像现在的状况，是不是不用继续商谈了？已经有了决定了？！ 李雯漂亮的眼眸一转，就浅笑着，说道：“大哥，嫂子，这样吧，你们也不用为难了！就让锦鹏和锦程一起住在我们那里，眼看着，这个学期也快完了，就看看他们期末考试的成绩如何，再决定他们以后是不是再继续在我们家住好了！ 这样，孩子们的心愿也了了，也能锻炼了锦鹏的独立能力。” 第三百三十一章 干一票大的 等李斐和程慧慧反应过来的时候，家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往日因为多了两个孩子而热闹的家里一下子就变得静悄悄的，好像一点生机都没有了。 夫妻两人忍不住同时叹了一口气。 李斐还安慰程慧慧，道：“早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让我们提前适应了一下而已。好在两个孩子离得确实不算远，你可以去看看他们，也可以叫他们回家来吃饭。我们也算是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儿子长大了，总要飞远的！ 正好，我们也忙碌了十多年，轻松一下，好好享受一下我们的二人世界吧！ 两个孩子不是孝敬了我们不少璀璨的健身卡，听说，你那里还有新开的美容院的卡，以前，整天围着厨房那点事情转来转去，现在正好，你也放松一下，去健健身，美美容。 回头，说不定，又变成二十八了！” 李斐爸爸很会劝导人，给程慧慧安排了一堆的事情，立刻冲淡了两个孩子突然离开带来的伤感。 那边兴致勃勃的两兄弟，背着自己的行囊，终于踏入了新的生活环境。 虽然之前对李锦鹏的到来没有在计划之内，但是，李雯家里有现成的客房，把东西搬到李锦程隔壁房间，就立刻能住人。 两兄弟长到十六岁，除了两人李锦程还没有回到元古市的时候，那是一直住在一个房间里，现在终于各自有了自己的房间，也算是一件十分让人值得庆祝的事情。 今天是周末，家里的人比较多，因为平日关系比较好，总是用着这种的理由小聚在一起吃饭，就图哪个热闹的气氛了。 这不，晚上，李雯还特意叫来了李斐和程慧慧过来一起吃饭。 夫妻两人看着满院子的人，大人小孩个个都亲切活泼，跟他们那单元楼比起来，确实是多了很多的人气，是他们那有限的平方面积所体会不到的热闹。 可说，李雯当时能那样毫不犹豫地就决定在这里买了房子，再重新翻修。说起来，李雯当时一口价，直接五万买下这里的旧房子时，真是把大家都吓呆了，要知道，崔以沫家的新房子都没有话这么多钱的！ 那个时候的一点小付出，换来现在的热闹，都是值得的。 最近苏建国这边的装修队和装潢市场那里慢慢进入了正轨，活计不少，今年都快排到冬天了。 苏建国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到自己之前囤的那块沙地那里转悠，终于忍不住，跟苏小灿说起，想动这块土地的意思。 他都想好了，也不多盖，盖上两排楼房，前面的一楼二楼做门面房，可以租可以卖，就是手头的资金不太够。 他琢磨的都快成魔了，所以，想着反正自己百年之后，挣得这点家产都是要给两个闺女的，现在，干脆让苏小灿直接出钱修一排算了，至于苏小兰的，到时候给她留两个门面房，也是不错的，谁让她现在小呢，没有发言权。 没过多久，周末，诸葛磊带着老婆来左家串门，捎带着也来了几个蹭饭的。 苏小灿就借着这个机会，跟诸葛磊商量起这块土地的开发。 说这件事的时候，是在左大卫的新家，正好也是周末，李斌从镇上回来看三个侄子，他在左家也有自己的房间，现在都不回政府小区的老房子了。 左大卫的新家要比苏崔两家都要大一些，毕竟苏崔两家是一家分成了两家，而左大卫家是扎扎实实的大五间楼房，房子多，院子又大，人多了，也一点不显拥挤。 李斌对元古市的城区布局要比他们都要熟悉，对着他们放在一旁的元古市市区图看了又看，就提议：“你们想过没有，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你们看这边沙地之后的这一大片，零星地住着几户人家，并不算稠密，还房子大多老旧。 你们想过没有，直接跟这些住户商量一下，以平方换平方的方式，直接分他们楼房，直接把这么一大片都全部拆迁了！” 众璀璨的人眼睛都跟着亮了，都围了过来，要李斌圈出地方。 李斌一点也没有手软，也没有怕璀璨集团因噎废食，直接把这片比原先的沙地大四五倍的地方都给一下子圈了进来。 这个工程，可比之前的修一个小小的两排楼房有挑战性多了，而且，原先属于璀璨集团的那一大片地方，都已经准备这两年要动工了。 如果，现在这个地方好好规划一下，正好给他们练练手，要来日后大展身手。 众人都来了兴致，李斌熟悉各种政府的门道和法律条条款款，在一旁给大家做着各种的建议。 如果说之前，大家都只是把李斌当左大卫一个小舅子来客客气气地看待，今天一席话谈下来，晚上又一场酒喝下来，立刻勾肩搭臂，大家都成了好哥们。 左大卫还直接翘起了国家的墙角，要李斌直接辞职，不要去干那什么破镇长了，鸟不拉屎的地方，如果不是出了一个陈庄煤业，那里再过十年，也难得有多大点的变化。他这样一个人才，去那里实在是屈才了！他看着都忍不住替他可惜！ 李斌却一点都不为所动，即便是喝了不少的酒，眼神也一直清明透彻，无奈地叹息道：“这是我的选择，这是我的梦想，再苦再艰难，也希望自己能够坚定地踏实地走下去！” 这样不急不躁的态度更加让众人佩服不已。 今天一直在一旁当着小透明的崔以沫也难得地多喝了几杯酒。他们说的事情，他插不上手，也帮不上忙。 多久都没有这种自己被排斥在外的感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感觉好像面对李斌的时候，自己仍旧如当年苏小灿住医院时，只能看着别人忙来忙去，自己却什么忙也不帮不上的懦弱感和悲愤。 只是，时间让自己开始成长，在这种明显对自己不利的时候，让他也学会了自我控制和调节，可以很好地去应对，而不再是茫然无助。 第三百三十二章 拆迁 崔以沫甩去心中的那份沉闷，转头寻找着苏小灿，只见她和左淼两个人，一大一小窝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点着头，打着瞌睡。 崔以沫不由地想笑，抬头看了看时间，起身走向沙发，坐在苏小灿旁边，趁着她朦胧着眼睛时，问她困不困，要不要回家。 苏小灿早就熬不住了，年轻人就是嗜睡，没办法！ 崔以沫跟大家打了一个招呼，就拉着苏小灿，把她送回了家，自己则一个助跑，就翻墙回了自己家。 李斌看着相偕离开的两人，心里塌陷了一大半，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可是，现在再说什么都是惘然。 在最合适的时候，自己做了一名逃兵，在回头，才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在灯火阑珊处等着自己。 李斌这一晚放任自己喝醉了，撒着酒疯。 李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失态的弟弟，好不容易把人拉着拽着扶着送回了房间，出门去用热水温了温毛巾，回来要给李斌擦把脸，却从半开着的门里听到了隐隐的哭泣声。 李雯想也没想，就要推开门，进去问问李斌怎么了，手，却意外地被人给拉住了。 李雯皱着眉头，脸色不好地就要发脾气，抬头，才发现是左大卫，用力想甩开他的手，人却意外地被拉着离开了，左大卫还顺手帮李斌把门给关住了。 两人回了自己的房间，李雯再也忍不住质问左大卫为什么要拦着她，他没有听到她弟弟在哭吗？！ 左大卫却给她倒了一杯水，把人拉到一旁坐下，才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就是知道李斌心情不好，所以，他今天喝多了酒，才没有拦着他。他有心事，需要发泄，你进去问他只会让他把心都关起来。 一个男人如果不是伤心到一定程度，谁会像个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特别还是李斌这样一看就特别沉稳的人。 他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心里苦，却没有跟你说，代表着这件事，是不能跟任何人说起的。 你呀，让弟弟有一点自己的空间和秘密吧！ 如果，心里真的过于不去，就多给他做点好吃的，平日里多嘘寒问暖一下，顺便，也关心一下他的终生大事。 他年纪不小了，也是该有一个自己的家了！” 李雯没想到左大卫能说出这么一大堆感性的话，想想在自己眼中一直懂事的弟弟，从记忆中的小不点，现在都变成了而立之年的成年人，她这个做姐姐的，确实是很少关心过他，内疚的同时，也更加坚定了日后要好好地照顾好弟弟。 自己幸福了，可是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没有得到幸福。 就这样，在李斌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亲姐姐李雯给他早早就挖好了坑，直接把他拿来当了好几年挡箭牌、今年暑假终于研究生毕业的女朋友特招到了璀璨集团做财务总监，还借着她的关系联系了几个校友来璀璨集团试用，成功让璀璨集团一下子从一群外行变得更加专业和高效。 璀璨集团一群人都是想干就干的人，周末才说了要盖小区的设想，周一就一行人到了实地考察其可行性。 不得不说，李斌的眼光特别好，对元古市的了解也非同凡响，他们只是试探性地在这片废旧的平房巷子里散布了一些可能搞拆迁的消息，这里就直接炸窝了。 元古市东城原本就比西城要荒凉一些，因为市中心现在偏西的缘故，东城的发展相当的滞后，可以说，这边一般住的人都不太富裕，交通、周围的配套设施、环境、商业等，跟西城比起来，就不是一个等级。 这种差距才当初让左大卫众人捡了一个大漏，买下了一堆到现在还是废水沟的荒地。 现在的东城唯一拿得出手的可能就是璀璨时代广场了，除此之外不是荒地、农田，就是这种零散的旧得快要成危房的平房了。 璀璨众人十分激动有这样的好效果，积极地跟这边的住户协商着拆迁的事宜。 这个时候，璀璨集团才意识到问题大发了。 但凡涉及到拆迁的时候，就会有钉子户。 而穷乡僻壤出刁民的这句古话，什么时候都存在。 正因为他们太穷了，看到自己有机会变成富人，还是跟大公司打交道，心思就活泛了起来，除了合理合法之外的条款，还想要得到更多，如工作，如金钱，如……等等各色的欲望，让人目不暇接。 璀璨的拆迁计划就这样搁浅了，大家就这样放弃，又不甘心，就派了几个脾气好、身体强壮的人专门在小区这边租了一间平房当作拆迁委员会，专门跟这些人磨洋工。 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什么办法，对于现在公司专门成立的安保部，他们也出动侦查人员，对那些钉子户们进行了祖宗八代的摸底调查，除了个别有点小问题，大部分人确实都是劳苦大众出身，既可怜又可恨。 璀璨这边头疼得已经开始准备跟这边的人开启八年抗战的无畏精神了。 要知道，拆迁问题，越是牵扯的时间越长，问题也就越多。 这种拖延的办法其实是最不明智的。 李斌知道他们的现状之后，直接找了李斐，让政府出面，层层下任务。要知道，这种城区改造也是要算业绩的，谁不想让自己在台上的时候多点为人民服务的好名声。 李斌还不遗余力地给他们送来了两个妇女，都是圆盘盘的脸，未语先笑，看着十分的可亲。 原来，这是他们镇上处理各种上访和民间纠纷的调解员，十分能干，这次李斌把人给送过来，希望在跟这里的村民调节问题的时候，能出点力。 这两位大姐一来，就让原本有些僵硬的两边关系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其实，小区的人大部分人都也意识到，他们想翻身，抓住这次的拆迁是最好的机会。有人感同身受地听他们说话，自然是万分的激动。 第三百三十三章 惊喜 现在拆迁的问题，璀璨集团这边能做的都做了，也就剩下时间和耐心了。 这个时候，蓝图集团那边又在元古市买下了一个中型的矿井，按照之前的合同约定，由璀璨集团负责具体事务。其中，一项，招工就成了十分有油水的事情。 璀璨集团召开董事会，对这边的拆迁问题做了最后的重大决定：限定一周之内跟璀璨集团签订拆迁合同的家庭，将拥有一个新煤矿的招工指标。 钱总有花完的一天，但是有了工作，就不一样了，那就是一直花一直可以挣到钱，这对于翻家谱祖上三代都是穷人的众人来说，无异于天降财神了。 拆迁小区范围之内的人唯恐自己签合同迟了，工作指标就没有了，天天挤在拆迁办公室这边，一边抱怨着速度真慢，一边欢欢喜喜地拿着好几份合同回家去了。 这项浩荡的工程一直持续了半年多，等全部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元古市这边的冬季并不是一个开工的好时候，璀璨集团干脆把拆迁的时间推迟到了第二年开春之后。 现在他们也不怕这些人翻脸了，一是公司已经拥有了正式的合同，一是每户都有家人在公司里上班，现在是培训阶段，要正式分配工作，也正好在明年开春之后。这种拿捏住别人七寸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苏小灿他们倒是完全不受这边的影响，该上学上学，该训练训练。 郑晓章私底下已经跟苏小灿说了，她下半年读文科，新班主任都已经帮她选好了，就是跟她同期进市一中的老同学、好朋友，是一个十分护短、热情、有爱心的女老师，她都摩拳擦掌准备开新班了。 郑晓章还叹息了一声，道，她自己倒是十分想当苏小灿的班主任，可惜，怕倒是自己下不了手，对她妥协太多，反而耽误了她的学业。 高二分了文理科之后，文理班就不在一栋楼里了，这是苏小灿和崔以沫从重生相逢以来，面对的最长的距离了。 为此，苏小灿高一还没有结束，就开始每天情绪低迷了。 这周周末放了两天的长假，崔以沫跟左大卫借了车，单独带着苏小灿说要去散散心。 六月，正是元古市一年中气候最后的时候，七月的暑伏天还没有来到，又过了五月天气不稳定的时候，温度特别的适宜，到处都是浓郁的绿色，间杂着些许的野花。 迎面的风吹来，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要舒服的扩张开了。 苏小灿坐在副驾驶位上，被暖风熏的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忍不住感叹道：原来景色怡人也是可以醉人的。 只是，这越走越窄越颠簸的道路，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好像是越走越偏远了吧？不是要带她进山吧？她是个懒人，最讨厌的就是爬山了！ 苏小灿嘀咕完，满脸的都是苦大仇深。 崔以沫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忍一忍！我今天是要给你一个惊喜的！” 苏小灿眼睛立刻亮了，从崔以沫口中说出惊喜二字可不容易呀！ 他们历经了不少的坎坷和不平，终于在一个蜿蜒曲折的小土路尽头停了下来。 苏小灿脚上穿着白色的运动鞋，才下车站定，一双鞋就被一层的灰土给包围了，脸色是变了又变。 崔以沫看着脚下满是灰尘的土路，抱歉地说道：“我只是打听了地方和怎么来，都不知道这里这么偏僻。” 苏小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人都在站在这里了，就这样离开，未免太可惜了。算了，为了崔以沫的惊喜，她忍了。 这里的山并怎么高，上山的路不太好走，却仍旧能分明地看出，这里有一条时常让行人走过的小道。 山间十分的幽静，走在半山的的时候，竟然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这对于从小到大，在元古市这个缺水的小城镇里长大的苏小灿是一个稀奇的体验。 两人约莫又走了几分钟，视野突然开阔起来，站在半山腰往下看，下面竟然是一个很大的水库，折射着灿烂的太阳光，波光粼粼特别好看。 但对于有些恐水恐高的苏小灿而言，就不那么美妙了，虽然离着前面的悬崖还有好几米的距离，她却已经腿软的不敢再往下看了，闭着眼，紧抓着崔以沫的衣服，声音颤抖地说道：“快……快走！我……头晕！” 崔以沫难得看到苏小灿有这样害怕的时候，稀奇却不愿意她太受惊吓，转身，就半抱着她，走上了旁边的小道，刚才的美景立刻消失在人视线中。 崔以沫扶着苏小灿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关心地说道：“小灿，好了，睁开眼睛吧！已经看不到了！” 苏小灿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刚才的心惊抚平了。 缓过劲儿来，才黑着脸，说道：“这不会就是你带给我的惊喜吧！？喜没有收到，吓到是不少！” 崔以沫从背包里取出水平，让苏小灿喝着热水压压惊，才笑着道：“山才爬了一半，怎么就能算是惊喜呢？！我倒是第一次知道，你这么怕水！” “很好笑吗？！”苏小灿横眉冷对。 崔以沫立刻摆正了态度，板起了面孔，道：“不好笑！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不能在半山腰，就半途而废。” 苏小灿实在是好奇崔以沫到底要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惊喜，休整了一番，也跟着又爬起了山。 千年的古寺，在悠扬的钟鼓声中，慢慢地拉开了它的神秘面纱。 斑驳的墙壁，诉说着悠久的历史，周围粗壮的树木，告诉着人们它的幽静，整洁的石阶，又带着几分人气。 站在寺庙外边，已经可以闻到香火的味道了，看来，这里虽然比较偏远，意外的并不算是太冷清呀！ 两人走进寺庙，才发现这里并不算小，是一个三进的大院落，四处虽然看起来有些破败，却没有失修，还都十分的完整，长满青苔的青石路面中有一条干净的小径。 第三百三十四章 古寺 他们才进门走了几步，就听到东边跨院的拱形门处站着一位上了年纪的尼姑，对着他们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两人寻声看过去，顿觉得这位尼姑大妈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好人，不由走了过去。 尼姑对着两人笑了笑，柔声道：“两位年轻的小施主，是第一次来本寺吧？！” 两人是生人，这是太明显的事情了，根本不需要掩饰，都点了点头。 尼姑随后十分热心地带着他们在寺里转悠了起来，可以说是一个十分有趣而又让人不觉得枯燥的好导游了，每一个庙宇，她都能讲出不少的典故，每一颗古树，她都能诉说出道不明的沧桑。 原来，这个庙宇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 据传，魏晋南北朝时代，朝代更换太过频繁，到处都是战乱，元古市地处一个军事要地，经常受战乱之苦。 一个平穷的书生和一个乡下绅士家的小姐相爱了，但是小姐的家人肯定不同意，那位书生就跟小姐约定，五年之内衣锦还乡来娶她。 书生出去闯荡之后，才发现百无一用是书生，特别是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里，依然弃文从军，走上了一条随时用生命和热血铺就的一条艰难之路。 好在这位书生运气不错，屡立战功，很快升到了将军的地位。这次，他的上司要他攻打的地方正是元古市。 他对元古市并没有多少的感情，再说，攻打下城池，也不过是换一个城主，对民众而已，也差别不在哪里。 等他攻打下城池，回去找这位小姐，才发现他们家里正在办着丧事。 原来这位小姐有一个哥哥，捐了个官在城里，结果这次书生攻打城池，直接被人给杀了。 衣锦还乡之际，才发现两人之间隔了血海深仇，这位小姐一时想不开，当天夜里就上吊身亡了。 书生对名利也一夜看开了，辞了军职，带着这位小姐的尸身一起归隐了山林，建立了这个寺庙。 之后，这里却意外地因为山路崎岖险峻，又十分隐蔽，成了附近居民避难的场所。 只要有战乱，就跑到山上，在寺庙里躲避。 更有有钱的乡绅地主经常资助这里，倒是让这个古庙千百年来，依然挺立了下来。 八年抗战的时候，这里还做过地下组织的临时基地，更是鬼子扫荡的时候，许多村民躲避的场所。 所以，这附近的村民都对这个寺庙特别有感情，多年来，都是靠着民众的香火，才让这里依存下来。 苏小灿和崔以沫听得有些痴了，他们不过是一时的兴起，来这里逛逛，却没有料到会碰到一个这么有故事的地方。 不等两人感叹完，这位尼姑师傅看着两人相交于桌下的双手，突然问他们，这次是谁提议来这里的？ 苏小灿看了看崔以沫，疑惑地问道：“这有什么区别嘛？” 尼姑师傅浅笑着，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道：“这位施主有心了！女施主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个古庙最灵验的是什么吧？！” 崔以沫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尼姑师傅的话语，脸十分可疑地有些发红。 苏小灿更加好奇了，崔以沫今天从出发开始，到现在一直打哑谜，到底瞒了她什么事情。 尼姑师傅倒是十分知趣，没有再说下去，反问道：“两位要留在寺里吃斋饭吗？我们这里的食物都是自己种植的，用的都是山泉水，倒也算是美味。” 苏小灿不知道崔以沫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一时下不了决定，无声地询问着崔以沫。 崔以沫脸红了又红，才有些害羞地说道：“师傅，备上斋饭吧！” 说完，就拉着苏小灿往外走。 尼姑师傅看着这位年轻的小情侣，虽然明显他们的年纪都还很小，应该还在读书的大好时光，但他们身上并没有这个年纪少年们的单纯和无知，反而沉稳，一看就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人。 她倒是不担心两个人年少冲动一时跑来这里玩耍，反而看着崔以沫这样慎重的样子，多了几分兴趣。 老了，多了几分顽童的性质，在他们抬腿要迈出厢房的时候，老尼姑揶揄地问道：“这位施主，你知道哪个菩萨最灵验吧？我们这里供奉的最大的那个殿就是。” 难得的崔以沫跨门槛的脚差点把自己拌一脚，踉跄了一下，让苏小灿眼睛亮了又亮。 两个人才离开，从厢房另一道门走进来一对双胞胎女孩，特别的漂亮，身着着朴素的尼姑装，顶着光头，却一点也遮掩不住其风华正茂。 当然，如果忽略掉两人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腿形明显的有些不正常，就更好了。 两人进来都没有说话，而是跟老尼姑比划着手势。是的，她们两个人不仅腿是小儿麻痹症，还不会说话。 她们是一岁多的时候，老尼姑的一个远方表妹带着两人投奔而来的。 当时她表妹脸毁了容，被烧了一大块，也不会说话了。 老尼姑收留了她们，这一待，就是十多年。 好在，山上的岁月十分清净，两人长这么大，外界倒是十分少有人知道她们的存在。 她们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相依为命，早就算是是老尼姑的女儿了。 这会儿，听到老尼姑说要留下两人吃斋饭都十分的惊讶。 她们寺庙虽然有些香火，但是因为这对双胞胎的存在，老尼姑一直没有留宿过任何人，就怕她们的样子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偏偏这两个才十来岁的女孩子还没有多少自保的能力。 其实，前世，这么一个有名气的寺庙，苏小灿却一点也没有印象是有原因的。 在苏小灿大学毕业之前，这个寺庙就不存在了。只听说这里的山林出了一场大火，烧了半座山，死了三四个人，之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附近的居民都觉得是坏人冲撞了山神，对这件事也不管多说，所以，一个寺庙的消亡，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发生了。 此刻，老尼姑却有自己的打算，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第三百三十五章 你愿意吗 崔以沫拉着苏小灿一起走出厢房，走了几步，疑惑地往后看了看，却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两人相握的手，都有些许的潮湿。 苏小灿也感觉到了崔以沫的紧张，跟着沉默了下来。 两人相偕来到庙中间，最大的庙宇前。 刚才走马观花，苏小灿只忙着听故事了，都没有认真地去看周围的环境，现在再抬头看这个庙宇前的牌匾，竟然是月老祠。 想想几次老尼姑的提醒，苏小灿的脸也不由跟着红了起来，好像有种做贼被人发现的心虚感。 两人都察觉到了此刻的气氛有些暧昧，却不约而同地互相握紧了彼此的手，没有停下脚步，同时进了庙里。 崔以沫取出刚才从老尼姑那里买来的香，点上，跟苏小灿一人三株，在菩萨面前，磕头，上香，许愿。 等苏小灿在心里默念了很多她和崔以沫姻缘的好话和心愿后，睁眼，扭头看去，正好对上崔以沫精神奕奕的眼眸。 崔以沫吞咽了一下口水，一鼓作气地说道：“小灿，我今天来这里之前，跟人打听过了，说这里的姻缘香特别的灵验。在这里结为连理的男女，最后都有了善果。 我知道，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其实十分飘渺，并不值得让人去相信。 但是，我还是希望让你看到我的真心和诚意。 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在难过我们以后分班，不能像现在一样抬头不见低头见。 其实，你一直在我的心里，在我的眼里，跟距离没有关系，跟空间也没有关系。 我们从初中相识，两人相隔着那么远，到现在成为了邻居，一路作同桌，到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我们终究要慢慢长大，慢慢地去适应这种成长的阵痛。 不是我无情，或者心大，而是，小灿，我们之间，还需要这种朝夕相处来定义吗？ 我是一个笨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就想着让你定定心。 所以，打听了这里的月老祠很有名，很灵验，就带着你来这里拜一拜。” 苏小灿伸手握住崔以沫的手，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愉快地说道：“以沫，我收到了，你的心意。谢谢！” 崔以沫脸红了红，用空着的手，从旁边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对十分简单的耳钉、一个手镯，一对脚链。 “这是……”苏小灿迟疑地问了半句。 崔以沫点了点头，简单地说道：“都是一套的，这是你的。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东西给你。” 苏小灿欣喜地看着这套首饰，要伸手去拿，却见崔以沫一下子把首饰盒又盖住了。 苏小灿疑惑地看着崔以沫，手伸在半空中，都忘了伸回去。 崔以沫把首饰盒放在两人中间，两手分别抓住苏小灿的两只手，捏了捏，紧了紧手。 苏小灿歪头看着崔以沫。 崔以沫吞咽了一下口水，郑重地回望进苏小灿的眼眸里，认真地说道：“小灿，我们相识这么长时间了，有些心里话，我一直没有对你说过。 苏小灿，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在你不知道甚至我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可能就喜欢上你了！ 苏小灿，作我的女朋友吧！ 那种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 我知道我们现在年龄还小，甚至都没有成年，许多承诺都看着那么遥远。 但这些话，我还是想此刻就对你说。 我们的人生如果有八十年的寿命，现在也不过才过了五分之一，但是我却愿意为我剩下的五分之四的人生保证： 只要我活着，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一切，包括生命和所有，所以，请答应给我交往吧！放心地把你剩下的人生都交给我，即便我的肩膀现在还不够宽阔和厚重，但愿意为你遮挡任何的风雨。 苏小灿，你愿意吗？” 充满禅香的庙宇里，高处是慈眉善目的菩萨正悲天悯人地俯看着众人，香火缭绕中，似乎那句“你愿意吗”也带着几分的禅意和庄严，回荡在庙宇里，回荡在人心深处。 苏小灿早就哭的稀里哗啦，不停地点着头，嘴里激动地喊着“我愿意，我愿意”，一把扑到崔以沫的怀里，肆意地挥洒起了自己的眼泪。 哭得有些茫然间，苏小灿突然听到“咔嚓”一声，左手上有冰凉的触觉，她抽噎地半回过神，靠着崔以沫，歪头去看自己的左手，只见一个朴实而又简约大气的手镯被扣在了手腕上。 只听耳边传来崔以沫的叹息声，道：“终于锁住了，这回你跑不了！” 苏小灿突然一滴眼泪都落不下来了，该才是有感而发，现在被崔以沫再带到现实里，两人相识以来，除了假期的短暂分别，还真没有什么让她值得难过的事情，意识到这点，幸福充溢在心间，早没有刚才的那份冲动。 难道是人老了？！ 崔以沫扶着脸微红的苏小灿坐好，取出刚才的首饰盒，把里面的首饰一一拿出来，为苏小灿佩戴好。 苏小灿小时候也是臭美的性格，早早在小学的时候就打上了耳洞，只是上了初中，她重生了之后，对这方面淡然了很多，没有再戴什么首饰。 毕竟这里是寺庙，不是说话的地方，这套首饰的作用和使用方法，崔以沫都没有跟苏小灿细说，只在回去的路上，才细细讲解。 原来这套首饰，戴上之后，不按照特定的方式，根本解不开。而解开之后，就不能再复原了，堪称昂贵的一次性消耗品。 耳钉一个是具有全球定位系统，一个是短距离的信号发射器。 手镯是一个武器，里面装着带有麻药的细针，武器是可以重复安装的。 脚链的小挂件里藏着的东西，有毒药、迷药和简单的解毒药剂。 崔以沫此刻有种圆满的感觉，终于所有的事情，今天都忙完了，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也说了，没想到告白也是这么一样累人的事情，可比他出任务或是训练时费心费力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斋饭 现在两人慢慢都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当然，弥漫在两人之间的粉红色暧昧的气氛一点都没有淡去，终于注意到了寺庙里还是有外人的。 在庙宇正门外不远处的石径上，老尼姑正微笑着看着他们，见两人回过神，作了个手势，相邀两人去别的地方。 应景的苏小灿肚子咕噜响了一声，一看手表，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流逝的十分快。 两人收好东西，轻快地赶上了老尼姑的脚步。 吃饭的餐厅是在老尼姑住的院落后的小跨院里，两人跟着挑了帘子进去，一时被同坐在餐桌旁的人给看愣住了。 两个貌美如花、比两人大不了几岁的双胞胎美女大眼睛、白嫩皮肤、樱桃小嘴、瓜子脸、两条黝黑的长辫子，如果不是身上的尼姑服太过于朴素，他们还以为这是哪里跑出来的明星。 此刻，对面的两个美女也正万分好奇地光明正大地打量着对面的两个陌生来客。因为她们两人的样貌太过于突出了，反而让老尼姑一直把她们看管的太严，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允许见外人。一般白天有客人的时候，两人都会被自己的母亲赶到后山去玩。 长条形的大餐桌，老尼姑坐在首位上，里面的那一排坐着双胞胎美女，苏小灿和崔以沫挨着老尼姑坐在了她的下首。 待两人坐定，老尼姑对他们笑了笑，就对着餐厅一边墙上的帘子喊了一句：“阿妹，开饭了！” 话音一落，门帘被人掀起，走出了另外一个尼姑，略微粗壮一些，一张脸黝黑，半边的脸还带着骇人的烧疤，腿有些微拐，动作却十分的利索和稳当，手里的托盘稳稳地摆着一个大瓷碗和六个小瓷碗，大瓷碗里盛着面和汤，被摆在了正中间，小碗一一给每个人摆上。 好古怪的寺庙呀！ 饶是苏小灿是是个重生人士，崔以沫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对着这样一桌诡异的人，也不由警惕了几分。 老尼姑看着两个客人都没有动碗筷，还一副警惕地看着她们，也不生气，反而笑意更深了几分，道：“两位施主，请放心用餐吧！ 说来，你们是我们寺庙第一次留下吃斋饭的施主，我们也是有事相求，请放心，不会特意为难你们，只是希望让你们帮我们找一个人而已。 能不能找到，我们已经不抱希望，只是看你们有缘，想结一个善缘而已。” “这位师傅，你找人，怎么找到我们两人头上了呀？我们还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你不去找那些大本事的成年人，找我们，是不是有些太儿戏了呀？”苏小灿毫不客气地问道。 老尼姑微笑着摇摇头，解释道：“不知道两位施主相信缘分吗？我的这两个侄女从小在寺庙长大，我却从未让她们见过外人，不是我顽固不化，而是人心叵测呀！ 我却在见到两位施主的第一眼，就从你们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正气和鸿运。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正气和鸿运？好飘渺的东西呀！”苏小灿讪笑了两声。 老尼姑却一点不为这点小尴尬而动容，抬抬手，示意道：“两位施主，请用餐吧！这面，是我们在山上种的小麦，后山的石磨加工而成的，有些粗燥，却胜在十分的天然。请慢用！” 老尼姑说着，已经端起碗，开始捞了面条，舀着酱菜，浇在略显发黑的面条上，开始实用了。 双胞胎和另外一个老尼姑也安静地吃起了饭。 苏小灿和崔以沫面面相觑，最后也端起了碗筷，跟着吃了起来，大家都是吃一个锅的饭菜，总不会被人给下蒙汗药吧？！而且，看着别人吃饭，自己好像肚子更饿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有什么怕的？！ 他们又不是洪水猛兽，再说了，对方有求于人，虽然不知道难不难，但是人家都说了已经不抱希望，应该问题不大才对！ 不过，这面条虽然有些粗糙，没有家里的细腻，却带着小麦的清香，倒是蛮好吃的。 就这样，大家食不言地沉默地吃了这顿饭。 大家都明白，正事还没有开锣呢！ 饭后，大家全部都转移到了老尼姑的厢房，连平日里要洗碗筷的另一个毁容的老尼姑也手脚迅速地忙完自己手中的一摊活计，赶来了厢房的角落里坐着。 老尼姑见人都齐了，给每个人都续上茶水，才把事情的原委慢慢地到来。 原来，那位毁容的老尼姑是这对双胞胎的亲生母亲，别看现在皮肤又粗又黑，身材已经像粗壮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但是，很难想象，她年轻的时候曾是十里八乡的一支漂亮的村花。 偏偏，这位村花长得好看是好看，有点小儿麻痹症，腿脚不算太好，有心高气傲，一直都也定不下婚事来。 老尼姑他们这一脉的人，大多数都长得真帅可以，却像收到诅咒一般，好似样貌带走了他们太多的福气，并不算人丁兴旺。 老尼姑就是在六十年闹饥荒的时候，家里为了省一个口粮，把她送到了寺庙。 而老尼姑的这位不太远的堂妹家条件要好一些，勉强撑过了那个黑暗的年代，可惜，她的父亲也因为过度劳累而早早去世了，只留下了这对相依为命的母女。 姑娘长大了，就心思多了，喜欢上了当时下乡的知情，她母亲阻拦无果，只得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就在村里简单地请众人吃了一顿酒席，也没有领结婚证，算是结婚了。 婚后两人倒是过得十分甜蜜，可惜，好景不长，才一年多，知识分子返乡，她丈夫弄到一个名额，先行离开了元古市，承诺要来接她，还给她留了自己的联系地址。 那个男人离开两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就跟母亲凑了一些盘缠，孤身一人去了京都找人。 这一走，就是两年没有音讯，她母亲也因为思女过度，去世了。 而她，也确实找到了那个男人。 第三百三十七章 托付 只是，这个时候，男人的家人为了让他回乡后有一个好工作，已经帮他物色了一个工厂主任的女儿，虽然长得很平凡，但是那个主任已经答应，要是他们结了婚，就给这个男人一个招工的指标。 男人的家人瞒着他，接待了这个有身孕的前儿媳，出于种种的考虑，一是怕她闹事毁了男人的前途和婚姻，一是想留下她肚子里的孩子，就骗她说，她男人被分配到了一个偏远的地方当工人，要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 人生地不熟，小姑娘很容易就轻信了看似和蔼可亲的家人，等孩子生下来，发现是两个女孩子，腿还有些仿了她们的母亲，这家人的态度就慢慢地冷淡了下来。 直到孩子生下来快一年多了，她也没有见到自己的丈夫，这家人送来的食物和生活费也慢慢地断了，她一个人的带着两个孩子，又没有办法出去挣钱，房东见她们好几个月都没有交房租，直接把人给赶了出来。 她只得去找这家人。 可是，京都太大了，发展又太快了。 这男人原先给的地方已经拆迁，她找到地方时，已经物是人非，早已经找不回去了。 她孤零零的一个找到漂亮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和行李，在街上流荡，在那个年代，很容易就被人盯上了。 大人带着小孩，都被人以要帮她找人的名目，把她骗走，拐卖了。 中途，她带着孩子偷跑，在荒郊野外要求生，又怕孩子哭被发现，吃不好睡不好，孩子们经常被堵着嘴，吃着难以下咽的食物。 后来，渐渐躲开了人贩子，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她的容貌又太招人了，为了好好地活下去，她自己把自己的脸给烧毁容了。 就这样，她一路带着两个孩子乞讨，又过了一年多，才回到了元古市。 可是，元古市也物是人非了。 她的母亲不在了，她的家也被人给占了，还说她是妖怪，要拖她出去批斗。 老尼姑正好在山下化缘，收留了她们，再之后，一家三口，就跟着老尼姑在寺庙里定居了下来。 这个时候，她们才发现，两个孩子不会说话了。至于是什么原因，她们都没有钱，守在寺庙里，顾住温饱没什么问题，人只要勤快就行，钱却是一分都挣不到，所以就耽搁了。 再后来，两个孩子越长越漂亮，比她们母亲当年还要好看，有了当年被拐的经历，她们是再也不敢轻信别人，只能偷偷地把孩子养在庙里，不见生人。 只是，她们把两个女孩保护的太好了，现在两人都二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还如十几岁般纯真不懂世故。眼看着两位老人年龄越来越大，能为她们做的越来越少，她们不得不思考以后的事情了。 之前，这种想法还很淡，两人都觉得自己再照顾两个女孩十几年应该不成问题，但是，老尼姑看到苏小灿和崔以沫之后，突然改变了想法，想要托付他们一件事。 也不是要他们怎么去声势浩荡地去找人，只是让他们以后的日子里，如果能遇到两个孩子的父亲，让他来相认。至于相认之后，对两个女孩来说，是好是坏，就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毁容的老尼姑回了自己的房间，没多会儿就找出了一张陈年的黑白照片，是当年她结婚的时候，和那个男人照的结婚照，也是这些年来唯一的影像。 至于其他的，就剩下一个记忆已经模糊的地址和一个名字了。 苏小灿和崔以沫看着对方四人期待的眼神，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的无奈，只不过一个是怜悯寺庙的人，一个是对苏小灿心软的无奈。 苏小灿看出了崔以沫的妥协，郑重地双手接过了这张陈旧的照片。 两人看了照片中的人，虽然很小、黑白、又没有什么技巧，却仍旧掩盖不住照片中男才女貌的事实，可说这对双胞胎这么漂亮，原来是结合了双方的的优点。 气氛渐渐地变轻松了起来。 老尼姑一行人带着他们到了寺庙的后山去逛逛。只在山下或是庙前，还真不知道这庙后有这么神奇的地方。 庙后的山壁之下是一个十分隐蔽的山洞，走过初期的山洞，慢慢地变得开阔起来，山洞变成了开容纳不少人的大而深的洞穴。 穿过这个平台，出了山洞，竟然是一个世外桃源的谷底，平整的地面，化成整齐的行道，绿油油的十分旺盛，周围还种着些许的果树，两边的山上都是高耸入云的大树，正好遮住了这一片的存在。 可说，这里以前相传救过不少的人，原来，这里别有洞天，真跟个桃源差不多，让一部分人自力更生完全不是问题。 寺庙的四人把自己最后的生存根本也暴漏在了他们两人面前，看着她们单纯的信任，两人有些许的沉重。 之后，两人下山的时候，热情地送了他们不少寺庙里自己种植的果蔬，崔以沫一个人搬不走，由毁容的老尼姑带着一部分送下了山。 两人也知道收下这些东西，跟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一般，能让寺庙的四人放心，推脱了几次，就收下了。 回家的路上，苏小灿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的照片，心里忍不住感叹，这件事要是放在十几年后，一条朋友圈就能把世界给引爆了，上个寻人的节目也能在全国给找找。 就现在这什么资讯都传播困难的地方，要去找人，何其困难呀！ 崔以沫就没有苏小灿心软，在他看来，这件事，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的事情，他们运气好，碰到这个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要是运气不好，也埋怨不到他们头上。 再说了，这么偏远的地方，如果不是他一时心血来潮，打听出来，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来这里。以后，也不大有机会再去，把这些陌生人的事情记挂在心，可不是他的风格。 崔以沫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苏小灿在那里纠结，干脆跟她示范起首饰的用法，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第三百三十八章 因果 只是崔以沫还是低估了苏小灿的毅力和想帮人的心情。 回到元古市，苏小灿就把照片扫描了出来，贴在了公司信息栏一角，让全公司的人，如果有什么线索都可以上报，真实有效，必有重谢；虚假骗财，必会重罚。 李雯看了这条信息之后，倒是跟苏小灿提了一件事。他们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想来打秋风的人即便是顶着京都那边的大关系，也有些快拦不住了。 以其被动挨宰，不如主动出击。 他们可以设立专门的慈善机构来管理这些事务，有能力的就多出点钱；没能力的就多出点力。 总之，设立这么一个对外的窗口，可以提升他们公司的形象，也可以堵住其他人的嘴，拦一拦他们的手。 到底这件事也不过是两人私下里商量的一件事，这个时候一个忙着重新整理璀璨集团的人事档案，一个又要开始考试，就耽搁了下来。 再开始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年，快进入冬季的时候，正好，城东河滩这片小区的拆迁问题也解决了，新煤矿的建设也走入了正轨，大家准备猫冬了，正好无意中聊了起来这件事。 一群正义感爆棚的退役军人们那是对这件事比挣钱还要积极，拉起一些跟过来在元古市还没有找工作的家属，就要找地方，挽起袖子，大干一场。 璀璨集团现在已经今非昔比，许多部门都聘请了专业人士，已经不是一言堂，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时候了，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且要做专业的慈善机构，涉及到许多公开透明、公平公正的问题，管理人员也不能只有热情和热心，要理智、智慧和能力。 璀璨集团上下都关注着这件事，筹备不到一个月，璀璨救助基金会正式成立了。 负责具体接待事务的是李斌送来的那两位大姐，付辛爱和郗婉，关于受益人资料的审核都统一由璀璨安保部门负责。 还建立了专门的网页公布其财务状况和受益人资料，供所有人一起监督。 而基金会受理的第一个案子就是这座无名寺庙的四人，主要是寺庙和双胞胎姐妹。在争得了寺庙老尼姑的同意之后，决定让这个世外桃源变成人间小天堂。 关于寺庙，璀璨集团聘请了专业的旅游设计团队，对这一片山区进行调查评估，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大有可为。 而双胞胎姐妹也在璀璨救助基金会的帮助下，先取得了身份证，二十几年终于不再是黑户，可以光明正大地见人了。 之后，又对两人的残疾进行了检查，结果十分可喜。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小时候受刺激太大，又因为拐卖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懂事却一直被母亲教育不能说话，久而久之，就不再开口了。 两人的腿也不是小儿麻痹，而是在娘胎开始到出生之后，一直缺钙而造成的x腿，虽然她们现在成人了，也可以通过截肢手术重新恢复正常，只是会很痛。 这对于寺庙的四人来说，无异于是天大的好消息，比帮两人找父亲这种无奈的行为要好出千百倍。 帮双胞胎找到父亲，也不过是把她们的命运交给了更多的未知，而现在，是她们可以拥有自己的能力，更好地让自己变得更加美好。 只是两姐妹之后走的并不一样。 两人在医院做康复的时候，就被星探发现了，老大李爱美直接进了娱乐圈，从一名小小的跑龙套开始奋斗。老二李爱英却在璀璨救助基金会的资助下，开始读书，一路拼到博士。 不过璀璨集团却是这次事件的最大受益者。 在亲眼看着两个孩子跟正常人一样开始重新学着走路、说话，老尼姑找到苏小灿和崔以沫，带两人去了那片桃源的后山。 原来，这座山整个都是宝呀！ 竟然从那里进去，还有一个十分巨大的地下熔洞，十分漂亮和罕见。 翻到另一边陡峭山崖边的一个夹缝山洞里，还有温泉。 重活两世的苏小灿都被这里的新发现给镇住了，其他人知道之后更是用震惊来形容都不为过。 最最最重要的是，这座山竟然是私人的。 原来，这个古寺庙抗战的时候不仅救助过革命人士，还融了寺里的金佛资助过政府。 新中国成立之后，为了回馈这里的老主持，政府要重新修缮寺庙。 老主持却拒绝了，直接要了这座山的地契，说要留给后人和有缘。 现在，双胞胎姐妹肯定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她们两个老人留着这地契和财富也没有用，还不如，交给苏小灿这个有缘人，让她日后好好庇护两个孩子长大，才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前世，寺庙出事的时候，起因是双胞胎被人发现了，知道她们还是黑户，就威胁利诱，要买了双胞胎。 可想而知，这种成年人的买卖之后，她们会有什么下场。 老尼姑们一怒之下，把溶洞和温泉都给堵死了入口，然后放火烧了整座山，四个人就在大火中安静地睡去了。 这座山的秘密也随着沉寂了下来，没有人知道。 今生，她们的命运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每一个人都在朝着最美好的方向发展，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因为老尼姑的无私，璀璨集团又有了一个新的分公司，还是未来璀璨集团最大的分公司——璀璨旅游有限责任公司。 原本只是一个地表的景色就够有所作为了，现在有了地下溶洞和温泉，还有整座山，那么可以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璀璨集团正式开发了这座山脉，寺庙扩建，四处的景观被重新规划，附近的村落全部拆迁合并，建立了温泉村、农家乐、水上钓鱼烧烤乐园、月老庙、桃源、地下溶洞等一系列的旅游景点，成为了元古市的第一个上规模且闻名全国的景区——清源山景区。 苏小灿在争得两位老尼姑的同意之后，除了让她们继续管理着寺庙，接受香火，还分给了她们百分之五的红利股平分给了李爱美和李爱英。 第三百三十九章 无视 一个上规模的旅游景区开发，那资金可是巨大的，饶是现在璀璨集团有所小成，也是捉襟见肘，账面上没有多少钱呀！ 璀璨集团的人都不想把这块肥肉分给别人，要自己咬牙承担下来，又成了银行的大客户，把家底都快压上了。 那边市里明年又要拆迁盖楼，处处都需要钱，整个集团在这一年冬天的时候，都有谣言在传，集团的董事们都穷的出门骑自行车，回家啃馒头咸菜了。 这就可以看出，璀璨集团现在真是穷疯了呀！ 相叫于董事们的凄苦，璀璨集团的员工都是过了一个好年，肥年。 为了留住更多的人才，璀璨内部已经开始提前售房了，这边小区将解决一批已婚的特别是带家属过来的职工住房问题。这就意味着更多有家庭的人可以更加安心在元古市发展了。 而下一批就是璀璨时代广场后面的大楼了。 璀璨的员工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等着过好日子。结婚的等着房子，没结婚的着急结婚，唯恐赶不上下次的分房，虽然是冬天，璀璨集团却四处都散发着春天的气息，经常遇到发喜糖的人。 新楼教学楼里，教室里的暖气训熏得教室的窗户都是雾蒙蒙的一片，苏小灿坐在第四排中间的位置上，旁边是一起报了文科的白曼文，后面是元初夏。 跟苏小灿严重偏科不得不选文科不一样，白曼文是高一下半学期出了车祸，伤得不是地方，一直在家修养，有些耽误了课程，怕高二赶不上理科班的学习进度，才转到文科班的。 元初夏就直白了，说自己是相中了学校文科班的升学率比理科班高一倍，她未来想当一个老师，倒是文科比较适合一点。 在她们不远处，是一个正在埋头学习的熟人，赵心凌，所以说有时候缘分真是狗血一盆，你怎么躲都躲不开。 学校学文科一个年级也就是三个班，相交于学理科的十五个班根本不够看，在文科班里碰到熟人的比例比其他人都高了很多，特别是女生。 苏小灿倒是彻底无视了赵心凌，两人不是同一路人，她现在的生活重心又不完全是学校这个小小的班集体，完全没必要跟总会是陌路人的赵心凌一般见识。 只是，苏小灿这个年级第一名无视赵心凌，跟她走的进的班花白曼文也自然无视她，个性活泼的元初夏更是以两人为行动坐标，都不问她们为什么，就无视了赵心凌。 扒拉扒拉算下来，见风使舵的人大多数都莫名其妙地也无视了赵心凌，搞得她在高二文（1）班才来了两三个月，已经快被彻底孤立了起来，跟前世手段圆滑世故、交际风生水起的样子完全成了两个极端。 要说赵心凌不怨，连元初夏这个大大咧咧的人都不相信。 只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白曼文和元初夏都怕赵心凌在背后给苏小灿放冷箭，说坏话，人家两个当事人，一个高高挂起，根本不理睬这件事，一个低调再低调，都快成了隐形人。 此刻，苏小灿心中烦恼的是公司的钱去哪里找。最近倒是有一笔大项目入账，市一中的宿舍楼暑假已经完工了，郑晓章催着人把尾款这几天已经付清了。 这是公司的这点进账，连一个季度的银行利息都不够还。 煤矿的收益也是杯水车薪，要是再等一两年，煤炭价格上涨了，说不定这些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了，可惜，现在，一言难尽呀！ 公司规模越来越大，他们这些股东们越来越穷，现在负债率高的，大家都懒得再去计较了，念叨着有钱没钱好过年，管它明天怎么样。 哎，祈祷吧，明年开春，公司各个工程开建，能多见点回头钱吧！ 苏小灿在本子上随便地划了两下，勉强打起精神，听起了让人昏昏欲睡的数学课，作为文科各科目中唯一跟数字打交道的科目，她就是想逃避都无法。 放学铃声响起，苏小灿懒洋洋地收拾了一下东西，把自己捂得跟个移动的小狗熊一样，“滚”下了楼。 楼底，崔以沫已经在教学楼门口等着她了。 苏小灿熟练地坐在后座上，两人相携着离开了，即便是在三楼的模糊不清的窗户后，只能看到两人模糊的影子，也能感觉得出他们两人身上传递过来的甜蜜和亲昵。 她无数次幻想着在崔以沫身边的那个人换成自己会怎么样，每次都觉得苏小灿占了天大的便宜，还有她那不知道惜福，对崔以沫呼来喝去如佣人般的态度，更是让她怨气冲天。 赵心凌觉得自己的心如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一般的疼痛，自己不就是慢了一步吗？所以，崔以沫才眼中只有苏小灿，没有了别人的存在。如果自己早点告白就好了。 这些幸福原本该属于自己的，现在都被苏小灿给偷走了！ 可是，她心里怨着恨着，却一点都没有办法去改变现状，反而让自己更加形影单只，看起来更加如丧家之犬般可怜。 赵心凌手握紧，尖尖的指甲都快刺到了掌心里，苏小灿和崔以沫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之中，她心里也慢慢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转身去跟班主任提出了自己想要换到理科班的事情。 虽然文科她更加擅长，但是明显，在文科班里，她已经没有了好的机缘和名声，只有去另外一个楼里，才能重新开始，还可以离崔以沫更近一些。 理科是学起来吃力一些，但有希望总比现在如此绝望要好的多，虽然她进去一中是花了高价，但是，她的底子在那里。高一一年着实用了苦工，每个学科的成绩都还算是均衡发展，也能在每次考试完了，上一下全校三百名的红榜单。 赵心凌也是一个狠人，对自己够下的了手，愣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自己没有依靠她姑姑的关系，把自己重新调回到了理科班，分的班级还在崔以沫班级的隔壁。 第三百四十章 单纯的欣赏 对于赵心凌而言，新的环境，没有了苏小灿的压制和对比，简直过得太如鱼得水了，一点都没有插入新班级带来的生疏，很快就有了一票的好朋友。 才不到半个月，李锦鹏和李锦程、崔以沫在教室里闲聊的时候，就听他直言不讳地说道，隔壁班来了一个楚楚可人的班花，爱笑又会活泼，样子长得娇小玲珑，大大的眼睛，他都偷偷瞄过了，长得还不错！ 崔以沫低头继续看着书，完全把他当作了耳旁风。 李锦程伸伸懒腰，兴趣缺缺地说道：“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理科班的班花就把你兴奋成那样，那天见小灿身边文科班班花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激动呀？！” 李锦鹏撇撇嘴，做了一个鬼脸，道：“小灿身边的人是我们可以欣赏的吗？也就这路边的野花野草，我们能拿出来跟你们调侃一下了！ 说起来，我好像听说，这个女生就是从小灿她们班调过来的文科生哎，名字叫什么心灵，听着就文艺！” 崔以沫正在纸上狂草的笔一下子顿住了，只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恢复了书写，只是速度慢了不少，头也未抬地说道：“怎么？心动了？想去追人家？我还以为你的眼光一直很高，要放眼全国呢！现在就被隔壁班的一个小小班花给征服，看来，是我太高看你了！” 李锦程有些意外地看着崔以沫说出这些激将的话，平常，他都不是这么一个热心八卦的人呀？！ 李锦鹏可想得没有那么复杂，像一条激动的大型哈奇士，被踩了尾巴，炸毛地说道：“什么叫我被征服了？！我那叫单纯的欣赏，异性的好奇，好不好？每一个男生都会对在自己面前害羞的女生多加关注，来点想象力，好不好？！我的志向可是很高远，请不要侮辱了我！” 崔以沫和李锦程都听出了李锦鹏话里有话，对视了一眼，由李锦程问出了那个女生怎么就在你面前害羞了？是你自作多情吧？！ 李锦鹏深觉得自己的男性自尊被两人都给踩在泥里了，十分积极主动地就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课间操的时候，他们几个人不是都申请了不去上嘛？！李锦鹏去上厕所，然后十分悠然地爬着楼梯，回教室。 在拐角处，正好赵心凌一个急冲冲的小跑，一下子就撞进了李锦鹏的怀里，如果不是他这两年练的伸手不错，估计两人要直接滚下楼梯了。 就这，李锦鹏情急之下，也伸手拦了对方一下，靠在了栏杆上，才免去滚楼梯的危险。 他原本十分生气对方的莽撞，结果，对方红着脸，两眼含着泪花，抬起头，怯生生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让李锦鹏所有的抱怨都无奈地吞到了肚子里。 后来，两人听到楼道里有人经过，李锦鹏就没有当一回事，挥挥手，很快就继续上楼，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对方却是记住了这件事。 课间十分钟的时候，李锦鹏这个好动的人跑到楼道里跟人闲聊，正好又碰到了这个女生。 她主动上前跟他说对不起，那天太着急，赶时间，所以，差点把他给撞倒了，心里十分内疚，云云…… 一来二去，赵心凌跟他在楼道里经常遇到，有时候说两句话，有时候就隔空点头算是打招呼。 这两天，就跟李锦鹏熟悉的人就跟他调侃，是不是隔壁的班花看上他了？！连看他的眼神，都觉得火辣辣的！ 这不，他虚荣心暴涨，立刻来跟他的好兄弟们来炫耀，谁知道，一上来，就被打击的都快没有了自尊心。 崔以沫眯了眯眼睛，心里厌烦极了赵心凌这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听完了李锦鹏自我感觉良好的讲述，皱着眉头说道：“锦鹏，看人，是需要眼光的！你对这个赵心凌了解有多少？！她为什么要突然转科？她以前的为人如何？你这些都了解吗？ 就凭着三两句话，几个眼神，别人鼓吹几句，你就飘飘然地以为自己成了大众情人，照顾说，你还是太嫩了！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等你吃亏了，知道什么叫痛了，就知道长记性了！” 崔以沫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就又低头去做题了，根本不理睬李锦鹏摸不着头脑的焦虑。 那晚，李锦鹏回了家，拉着李锦程聊心里话，总觉得崔以沫的话里有话，让他这么心不安呢？ 其实，李锦程也是十分好奇崔以沫今天说的那些话，明显感觉得出他对那个赵心凌的反感，让崔以沫这个看似冷漠无情的人都觉得讨厌的人，他突然有了兴致，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他说服了李锦鹏，这两天跟他一起去调查这个赵心凌的过去。 两人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才发现这其中的猫腻真的不少。 周末，他们几个师兄弟都在俱乐部里训练，完了之后，坐在一起闲聊算是休息。 李锦鹏是一个快嘴的家伙，几个师父都还在一旁，就拉着崔以沫求证起了他们调查的内容。 据他们调查，赵心凌百分之百跟崔以沫和苏小灿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不太好。高二文（1）班的人都排挤赵心凌，也跟苏小灿不搭理她有关系，所以，她才不得已，从文科班转到了理科班。 苏小灿他们还和赵心凌是初中的同班同学，据说，刚开始的时候，苏小灿还和赵心凌玩的可以，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淡了下来，赵心凌还被调座位，跟他们隔得有些远了。 其他的事情，他们是没有怎么调查出来，但是有两件事，他们却确定了一下。 第一，赵心凌初中的时候，有跟别人在背后传苏小灿的坏话，后来不了了之。 第二，苏小灿和赵心凌在中考前夕，相继腿骨折，都未能参加中考的体育考试。为此，苏小灿才错过了这一年中考的状元，而赵心凌以十几分之差没有考上市一中。46 第三百四十一章 作死 这两件事，也完全吊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一是，他们能查到赵心凌在背后说苏小灿的坏话，还是在事隔一两年之后，相信，以崔以沫的能力和对苏小灿的在意，不可能当时没有发现这件事。为什么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了，他们就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了。 二是，苏小灿当年脚受伤是在教室里被人给挤的，听说这件事跟赵心凌也有着那么一点联系。那么，问题来了，赵心凌在操场上从双杠上摔下来，还好死不死地把自己的腿脚给摔折了，要说这件事太过于巧合，他们是完全不相信的。 大家都炯炯有神地盯着崔以沫，想问他是不是当时他出手了。 崔以沫对这件事完全直言不讳，道：“是我出的手！小灿虽然口上说已经不把赵心凌当朋友了，但是我看得出来，她还是对她心软了。不然，当年我发现赵心凌在背后说小灿坏话的时候，就不会让她那样轻易地逃脱了。 可惜，那是一个不知道惜福还满心阴暗的人！ 小灿当年脚受伤，起因就是因为她踩了别人的脚，却没有出声道歉，致使对方跟别人发生误会，推诿打架误伤到了小灿。 我是一个小气的男人，即便这件事真的意外成分居多，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小灿受了伤，连中考的体育考试都无法参加，她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却可以在一旁兴高采烈地看热闹。 所以，我在小灿病假没有到期之前，出手让她也跟着骨折了。 反正，当时那么多人，都看着我离事发的地方很远，旁边又都是人，再怀疑也怀疑不到我的身上。” 李锦鹏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又吹了一个口哨，挤眉弄眼地问道：“你这么下手狠，小灿知道吗？” 崔以沫斜瞟了他一眼，道：“小灿知道这件事。不过，她说对这种人，就应该彻底无视，你越在意她，她越猖狂。 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小灿说的十分有道理，你的经历，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怎么样？ 在被这样一个奸诈阴险的女人喜欢之后，有什么感受？ 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美的特别飘飘然，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如果说前面的故事，大家都听着津津有味，觉得平日里总是秀恩爱的苏崔两人还有这种故事，那么，崔以沫看似轻描淡写地抛出的后面几句话，瞬间就让大家更加八卦心起。 李锦鹏的朦胧情史，还没有正式开始，就成了众人的反面教材，被人时不时地拿来说教。 就连一周才见一次面的他的父母亲都听说了这件事，程慧慧简直是痛心疾首地训斥道：“那样一个有心计而阴险的女孩，你怎么就这样一头宰进去了？！以后，你真喜欢上这样一个祸害，我和你爸估计都无法善终了！” 李锦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他什么时候喜欢那个什么赵心凌？不过是虚荣心，让他沾沾自喜了一下下，结果怎么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好像是在看失足少年的样子了呀？！ 回到学校后，李锦鹏有好一阵子对楼道里望风也是避之不及，自然就没有给赵心凌留下什么机会。 没想到，赵心凌之前的自我感觉太过于良好，觉得自己拿下李锦鹏这样的一个虚荣心强的看着就像十分单纯被保护得很好的少年完全不成问题，还主动托人给他带话，说在楼道里找他。 可想而知，李锦鹏在两个好友调侃的目光下，有多狼狈不堪，恨得他当时就不管不顾地在教室里，对着众人的面，大声地喊道：“同学，我不认识你刚才跟我提的女生，我可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好学生，从来没有计划这个时候谈什么恋爱，搞什么暧昧，请大家都自重！” 这话一出，教室里外都一片安静，用各种各样的目光打量着事情的当事人。 教室门口，还在沾沾自喜地想着美好前景的赵心凌当场就哭成了泪人，简直都没脸见人了！ 她确实是刚开始动机不纯，想着崔以沫一直对她警惕，就从他身边的人出手，一下子就瞄准了李锦鹏这个大大咧咧的人。 她心里对这件事可是万分的骄傲，等着苏小灿和崔以沫到时候看到自己跟他们的朋友亲亲我我，而拿她完全没有办法。 而且，几次跟李锦鹏的相处，她发现这个男生也是十分阳光帅气，学习又特别出众，跟别人说起来，备有面子。 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无害的人，现在却是伤她最深，一席话，让她成了全年级的笑话。背后经常有人在说，自封什么班花，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自不量力。 赵心凌的新班之路，没有开始，就被她自己又作死了。 另外一个当事人那也是深受其害。大家的过激反应，成功让李锦鹏这样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年期蒙上了一层深深的阴影，以至于之后的结婚之路都受到了许多的影响。 不过，这件事，也确实让大家都心生了许多的警惕。 他们现在已经跟几年前的一无所有的人都不一样了，可是他们看待身边人的感情却一直没有变，导致大家都对外人也少一分警惕。 他们几个师父和慢慢长大的少年们不是应该早就结婚，就是可能碰到美好初恋，像赵心凌这种有心计的女人怕是现在身在高位的他们，跟本无法避免，如何在茫茫人海中，去分辨人心，然后找到自己的归宿，听起来，更加慎重和艰难了起来。 苏小灿见几个师叔最近有些低迷之后，问清楚了缘由，不禁大笑：“这有什么难的？！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对方没有什么可图自己的，不就不存在这些问题了吗？！如果都是他们这样的心思，那些有钱有权家的人不是早就该愁死了吗？！” 明显，苏小灿的一席话，给未婚人士们，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让他们有了更多更美好的选择。46 第三百四十二章 温青青 相较于其他人对感情的积极向往，李斌就有些头疼了。 他姐姐李雯是个实干型的人才，他一直都知道，现在她看到自己幸福了，就想着让自己身边的人跟自己一样幸福。 这种心情，他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毫不容易回一趟家，却碰上这种赶鸭子上架的尴尬戏份，算怎么回事？ 看着自己座位旁边被李雯塞过来的自己已经拿来当了快三年挡箭牌的姑娘温青青，他有心跟这个姑娘说清楚，对上那双眼镜下满是期待的眼神，这才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 饭后，两人被李雯推出门，让李斌作为东道主，陪着温青青一起去璀璨时代广场逛一逛，冬天了，眼看又要快过年了，给人买两件新衣服穿穿。 说着，就往他衣兜里塞了好几张璀璨的储值卡。 李斌叹息了一口气，只能认命地拉着人一起去璀璨时代广场了。 要说，咱们老百姓呀，有时候，也特别奇怪，一年辛辛苦苦挣了那么点钱，到了腊月天，就跟撒钱一样，不停地往外花钱。 每年年前的这段时间总是商场最利好的时候。 璀璨时代广场在元古市的定位一直都是走着品牌专卖，除了负一楼有一个衣鞋贩量区，其他的物价都不低。 对于现在的元古市民众来说，有些偏贵。当然再过一两年，煤矿形势好起来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商家跟煤矿合作，每年每个煤矿工人发的购物卡，也够商场乐得合不拢嘴了。 这个时候，整个市场还十分的萧条。 两人在璀璨时代广场的楼上转两圈，温青青就提出去五楼的咖啡馆坐一坐。 李斌对逛街也没有多少的热情，就跟着一起去了咖啡馆，那里够幽静，两人确实可以好好说说话。 他最近一直在镇上忙着，都没有回市里。今天看温青青跟李雯熟念的样子，明显看得出温青青来了元古市有一段时间了。他不希望再耽搁这个温吞吞的好姑娘了。 哪知道，在咖啡馆里，咖啡才上来，李斌都没有酝酿好怎么说，对面的温青青倒是积极主动地开口了：“李斌，我当你的挂牌女朋友已经三年了，你还是不适应我的存在吗？” 李斌一脸的愕然，印象中总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姑娘，一下子变得这样犀利，他都有些不习惯。却是再一希望，他也是被人的外貌给迷惑了，一直以为温青青跟她的样子一样无害，却没有深想过，这位姑娘可是学会计的，还是研究生毕业，听说注册会计师只剩下两门没有考了。 这样一个专业水平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无害呢？！ 李斌失笑了摇摇头，为自己也有漏算的事情叹了一口气，道：“你既然什么都明白，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姐姐瞎胡闹，来什么元古市发展？！你知道以你现在的能力，就是在京都也是能站稳脚的。” 温青青浅笑着摇摇头，低头看着杯里的咖啡，轻轻地搅动着，低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努力地学习吗？在认识你之前，我也不过是刚大学毕业，准备按照家里的安排，工作相亲结婚生子，然后过完平平顺顺，又没有波澜的一生。 但是，我却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你。 你说你还不想结婚，你说你心里有人，还没有完全放下，不想为此害了别人。你说，你现在只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女朋友，挡挡家人的注意力。 这些敷衍人的话，我都懂。 可是，怎么办？ 李斌，我喜欢上了你！ 我想成为你身边的那个人，想让你的眼中有我的存在。 所以，明知道这条路有些艰辛，我还是咬牙自己走了下来。 我一边拿你当着自己的男朋友说服家里人不要再在我婚姻上插手，一边努力地学习，想要成为了一个足够让你侧目的优秀的女人。” 李斌这下不只是愕然了，还有些彷徨，他虽然办事能力一级棒，公务人际关系在他看来都不是事，唯独感情上的事情，因为初时就遇到了苏小灿这个无解的难题，所以，就这几年本就无心在感情的事情上面多放心思。 反倒是因为有了温青青这个正读书的研究上女朋友的存在，许多的事情，都变的特别的简单。 当人习惯了去忽略一些事情，回头却发现许多问题都已经无解时，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此刻，李斌就发现对面的温青青是一个他从来都不了解的女人。 这两三年来，他们每次在省城都是见面匆匆，还都是逢年过节，身边总是一堆的人，都没有好好地聊过。其他时候，也是温青青给他写信写得多，他每收到两三封，才回一封。 他以为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却没有想到，温青青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喜欢上了自己，还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说他心里一丝的波动都没有，那完全是骗人的，可是说，因为这点感动，就去喜欢一个人，那么他这一生估计要喜欢上很多人了。 冷清的他，并不是一个容易心动的人。 李斌为难地看着温青青，踌躇了半天，才道：“青青，你看啊！你是一个好姑娘，还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女人，我现在却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城市里最偏远乡镇的小小镇长。 我想，这两年，你的家人一定没有少给你再介绍更加优秀的人吧？也没有少跟你说，我现在已经配不上你了吧？！ 这些话，听多了，你就没有其他想法，没有动摇过吗？ 而且，初时的时候，我也跟你说的很清楚，我只是拿你当挡箭牌。 我这样一个男人，你完全没有必要为此做到这种程度。 如果，你只是，不甘心自己的感情没有得到该有的回报，所以，才赌气来元古市的，那么，更加没有必要为了我这样一个无情又无能的男人耽误自己的大好人生。 你的美丽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因为我这样一个路人甲，而耽搁了。”46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两人的咖啡时光 温青青却是早就料到李斌会这样说，摇摇头，脸上带着她自己不知道的迷茫，说道：“你说的都是事实，我家里人这两年确实一直都努力给我介绍了不少好条件的对象，我也确实遇到过比你更优秀更温柔的人，跟你比起来，对我简直是好不得不能再好了。 可是，李斌，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我的心，早就在见到你的时候，丢掉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样的我，怎么能自私地去圈住其他人？这样的我，还不如找人做挡箭牌的你呢！ 我讨厌那样自私的自己！ 所以，李斌，请做好准备吧！ 我也要跟你长期奋战下去了！ 之前，我是迷茫，所以，边学习边逃避。 但是，情况，只是变得越来越糟糕！ 所以，我要坦然地去面对现实。 所以，我来到了元古市，来到了你的身边。 以前，我只是被动地等着你写信给我，现在我主动地出现在你的生活中。 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五载。 只要你一直没有结婚，一直没有遇到更喜欢的人，我就会努力一直守候在你的身边，直到我累了，直到我的爱情被耗光了。 否则，你是没有机会再推开我的！” 李斌抬手扶额，女人固执起来，真是可怕呀～！ “你就没有想过，我可能跟我喜欢的人已经在一起了吗？” 温青青瞪大了眼睛，眼眸里闪过一丝的慌乱，很快又冷静下来，道：“如果，你真的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的话，当年你就不会需要挡箭牌了。你找我作了你的女朋友，说明一件事，你跟那个你喜欢的人根本没有可能。 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幸运的女人是谁，为什么你这样消极地都没有努力去争取，就选择了放弃，但是，我却明白一个道理，至少，我跟你谈婚论嫁，是中间没有任何阻碍的。 我说的对不对？！” 温青青说到最后，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知道自己猜中了事情的真相，虽然心里忍不住心痛，忍不住嫉妒那个好运的女人有这么优秀的男人守护着，却一点也不惜福，但无疑，正因为她的不珍惜，才有了自己的机会，不是吗？ 李斌长叹了一口气，为什么现在的女人都变得越来越聪明，让他们这些做男人的该怎么活呀？！ 他已经在沼泽里无法自拔了，实在是不想再拖别人下水了。 可是，或许坚韧一点的女孩会不一样一点吧？ 他可以尝试一下吗？ 无论他心里怎么动摇，最后说出的话，已经表明了很多的意思：“青青，我值得吗？” 温青青自然听出了李斌口中的妥协，只要他不反感自己的存在，不拒绝自己的感情，那么，一切才有可能。 果然，远距离谈恋爱是没有结果的，只有这样面对面，勇敢地去追求，才能有幸福可言。 温青青一扫进咖啡店之前的忐忑和不安，脸上都是坚定的喜悦，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李斌，在我眼中，你一直都是最优秀的，值得拥有最好的！不然，当年家里人也不会极力地想撮合我们。 后来，家里人跟我讲你不求上进，放着省城和京都的关系不用，偏偏回了元古市，还当了最贫困镇的小镇长，等着看你的笑话。 我却知道，你是想从基层干起，想从最艰难的地方做起，这样，以后，就没有什么困难能够为难住你了！ 我说的对不对？！” 李斌有些哑然失笑，他能说，他当初对家人是这样说的，却也有种自我放逐的意思吗？明知道，那里什么都没有，连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工资都难以为继，想通过这种磨练掉对生活的热情。 结果，有些缘分，却是怎么也拦不住的。 他在那样偏远的地方，还是遇到了苏小灿，还被她拉了一把，镇上现在不仅财务漂亮了很多，就是许多工作人员的家属因为被安排在了陈庄煤业上班，家里的条件也改善了不少。 有钱有资源，才有政绩。 他知道，占了多大的便宜，比自己预想的要跨过这道坎，容易了不知道多少倍。 先不说温青青是不是一个好的女朋友，就说她是一个心善的女人，所以，总是能看到人性闪光的地方，又不是太天真，把事情想象的过于完美。 跟她聊天，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 两人的咖啡时光，竟然异样的和谐，等两人发应过来的时候，外边的天已经开始朦胧地变黑了。 元古市也没有多大，两人走着，就回了左大卫家。 晚饭，自然在一起吃的，李雯还特别热情地留了温青青在家住，为此专门给她留了一房间。 温青青又害羞又期待地看着李斌，见他没有拒绝，还轻微地点了点头，当即就利索地答应了下来。 她在元古市人地生疏，认识的人有限，最熟悉的莫过于李家人，当然愿意更他们更亲近一些。 李雯现在是对自己当初高价买下这片地方，然后修了这么多的房间，万分地赞叹自己睿智不已。 看看，现在家里多人丁兴旺呀！而且他们老爸老妈都跟她说好了，今年过年就回元古市，原本以前就在元古市，后来因为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又上班不方便，才去了省城。 她搬回了元古市大半年，老两口早就对天天面对他们大哥那个冰坨子没了兴致，就是其他的老战友再极力挽留，也没有回了老家，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来的舒服自在。 她是知道的，她老爸老妈就想住这样的庭院式房子，养养花、溜溜鸟，还能在院子里耍耍拳。 只是，她老爸在任的时候，大多数都很清贫，能分到单位的楼房，都已经不错了，自然没机会自己买地建房。 后来，也是人老了，懒得折腾了，街坊邻里都处习惯，就把这心思淡了。 现在，她有这个能力，给父母更好的选择，弥补这些年来因为她的任性而给二老造成的伤害，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推辞？！19646 第三百四十四章 困境 旁边都住着熟人，就是热闹许多。 苏小灿和崔以沫约了李锦程、李锦鹏在左家写作业，正好看到他们家又热闹了几分。 文科的作业相对理科而言要简单多了，知识点在那里摆着，怎么写怎么做，就是那么回事。 苏小灿先写完作业，跑到客厅里跟左大卫一家人混吃混喝，闲聊间，大家都不是外人，温青青积极说起了公司现在的财务状况。 整体上的财务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璀璨集团一直请的是国内知名的财务公司为其管理，现在，温青青过来，不过是完善了整个体系，让璀璨内部对财务有了更自如的掌握而已。 就是吧，这账面都没有多少余额，银行的债务一大堆，明年开春的项目又一个比一个着急用钱，她好奇苏小灿是不是找到好办法了。 苏小灿两手一摊，无所谓地说道：“我又不是比别人多一个脑袋里，大家都没有好办法，我能想出花来。 只是事情都赶在这里，只能往前走一步算一步。 公司都发展到这一步了，面临资金链的短缺，是每一个公司都将无法逃避的困境。 我相信，别人能趟的过去，我们也行的。 不是老话都说死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左大卫一个后脑勺就拍在苏小灿的脑袋上，毫不客气地说道：“老话还说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怎么不怕到时候，一条大道都让自己走成死胡同了？！” 苏小灿捂着后脑勺，瞪了一眼左大卫，不示弱地反问道：“你还是我师父呢！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要是有那个脑袋，还在这里跟你废话吗？”左大卫一点也不惭愧地说道。 “切！”苏小灿给了左大卫一个大白眼。 在楼上书房写作业的三人也都下楼了，围坐在客厅里，嗑着瓜子，边看电视边看热闹。 温青青迟疑了一下，问向苏小灿，道：“公司没有想过上市吗？这样或许能筹集到一些社会资金。” 回答她的这次是李雯：“董事会早就商讨过这件事了，结论是杯水车薪。而且，现在的股市现状不太好，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万一一个决策错误，反而会让整个公司陷入更大的危机。 股市，不是好玩的游戏，用的好可以帮人，用不好就会害人。 集团的股东们都表示，没有完全的把握，绝对的主动权，就不去股市里趟这趟浑水去了。” 温青青有些羞愧，是她把璀璨的众人都想得太过于简单了，他们能一手创立起这么大的公司，自然不是自己这种小眼界就能指手画脚的。 李斌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摸摸下巴，插了一句，道：“你们公司明年最大的项目就是拆迁那块的重建，和清源山的建设吧？” 苏小灿嗑瓜子的动作明显一顿，带着几分认真地看着李斌，说起来，那个拆迁项目，如果不是李斌当时的提议和后续的帮忙，是不会有现在这么好的现状的。 苏小灿点点头，回答道：“是的。这两个项目都是烧钱的地方，会是整个集团明年的重中之重。我们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说起来，贷款也是可以缓解很大一部分压力的。 但是，这次银行都学精明了，他们想借给我们钱，还想在项目上分一羹。 我们集团的人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凡是都喜欢自己公司占绝对的优势，不喜欢别人来插手脚。 不然，有不少公司都等着来参一股，要求都还放得很低，我们却没有答应，反而是现在被资金给困住。” 左大卫在一旁听的直点头，附和道：“都知道这是肥肉，都闻到香味了！我们又不是傻瓜，自己的钱，自己的资源，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拿出来分给别人？！ 照我们的意思，就是先动工一部分，也不能放弃自己的原则！” “一群霸王思想的兵痞子！”李雯笑着骂了一句。 “不是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我不是这个样子，你能等我这么多年？！”左大卫一点也不含蓄地就开始当着众少男少女、单身男女们秀气了恩爱。 苏小灿不得不抢话题道：“喂，喂，喂，某人啊！说话注意点，这里还有不少的未成年，请注意影响！” 李雯抬头掐了一下左大卫，左大卫呲牙咧嘴，都顾不上说教苏小灿了。 李斌看着李雯幸福的样子，舒心地笑了起来，转头又跟苏小灿聊起了有些偏了的话题：“你们公司就没有想过预售房吗？虽然，从价格上来说，是你们让利了一部分给住户，但其实，不管是省去的银行利率，还是这期间的通货膨胀率，都是十分合算的。” 苏小灿失笑地摇摇头，最后叹息道：“我们怎么没有想过这个办法？！只是预售许可证不太好办呀！我们集团应该是得罪什么人了吧？！手续被上面的人给卡住了，到现在都没有一丝的动静。 我们倒是想知道是谁给我们下的绊子，也好有个目标和方向让我们去想对策。 怎么，也比我们现在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串，要好的多！” 李斌也沉思了起来，“看来，你们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内部，而是来自外部了！ 这样吧，我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你们打听到什么消息吧？！虽然，我现在没有在核心区里，但是，这么多年，我们家的人脉都还在，应该能知道点什么。 姐，你就没有问一下咱们家的老爷子吗？” 李雯摇摇头，“你姐夫不想咱们家牵扯到这些是非中来，万一，这其中的关系太大，反而让咱爸更担心。 弟弟，我知道是为我这个姐姐好，但是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你打听的时候，收到的阻拦太大，就不要费这个心思了，左不过是公司发展停滞一两年，又不是不能过下去了。 你不知道，现在璀璨集团这几年的发展太快了，压得很多地头蛇都抬不起头来。 如果璀璨集团借此养精蓄锐，等着日后厚积薄发，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46 第三百四十五章 转变 全程这些话，都没有避开客厅里的其他人。 李锦程、李锦鹏、左淼已经习惯他们聊着公司那些云里雾里的事情了，私底下，三人也被叮嘱过，在家里听到的任何事情，都不要跟外人说起，许多事情都是商业机密，十分的重要。 虽然三人都不明白他们说的那些听不太懂的话有什么重要的，但下意识地也保持了警惕。 温青青来了璀璨集团两个来月，每天都忙着适应新工作，虽然她是高材生，但是毕竟没有多少的实践工作经验。好在，集团的账目管理的十分有序，倒是省了她的不少心。 她私底下，也听说了不少璀璨集团的董事们的事情，据说都是一群退伍军人凑在一起，慢慢地发展起来的，而且现在公司里百分之七十的工作人员，也是退伍军人。 下意识，她觉得当兵的都是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就从这段时间看的那些财务报表里，可以看出，这群人为了投其所好，花了巨资打造的那个现在仍旧在赔钱的健身俱乐部，就知道大家根本在公司的发展上，有失水准。 心里，也渐渐地起了轻视之心。只是碍于李雯的面子和她的本性本就不张扬，所以，还没有表现出来。 今晚，近距离接触了这些人，才知道自己有多浅薄和无知。 自己想到的，别人比自己想的更周全；自己想不到的，别人已经走到了不知道多远的地方。 听着他们聊天的内容，才知道自己看到表象的背后，有着这么多的事情，并不是自己单纯地以为的那样，只要有办法，就能办成事。 她也是在职场上，第一次知道利益之争的黑暗之处。 特别是，她敏感地注意到李斌跟苏小灿这个她曾经不以为然的高中生说话时，都带着商量和尊重。 在她看来，李斌觉得厉害的人，一定是有真本事的人，并深信璀璨集团的真正实力，完全不是自己一个小员工可以窥视的。 有时候，态度转变，就是这么简单，小事情上就完全能办到。 温青青对璀璨集团的态度一转变，之前答应帮忙介绍朋友来时的敷衍，现在也变得积极起来，最后，到真让她给挖来好几个人才。 还有一点，可能温青青至始至终都不知道，就是她的态度转变，在对待苏小灿的时候，不再把她当作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是正真拥有上亿资产的大集团负责人，对她给予了应有的尊重和爱护，才让李斌对她慢慢改观，从而看在眼中。 拆迁房问题完了，就是清源山了。 聊起这个话题，大家就轻松了许多，那里牵涉到的利益问题就简单多了。 璀璨集团有了拆迁房这边的经验，拥有清源山绝对的土地权，对付起一群没有见识和贫困的村民，方法可就多了去了，各种工作和拆迁补偿一头砸下去，他们都觉得自己快被天上的馅饼给砸晕了。 清源山少的是时间和金钱，这个问题，所有人都看得十分明白，就是想阻止它的发展都不可能。 清源山的旅游资源一曝光，就算那里路还不通，其他什么都还没有建设，慕名而来的人就络绎不绝。 也不知道怎么传开的，月老祠的传说在元古市早就流传了好几个版本，闻名而去的情侣都快把古寺的门槛给踏破了。 这也就是冬天了，大雪封山，因为上山的路还没有修，怕游客出意外，才封了路。就这，偷偷摸摸上山的也拦不住呀！ 一般人也就是止步于月老祠，至于山后的溶洞和温泉，都只在传说中，没有专门人的带领，根本找不到。 璀璨集团的董事们和一些要好的朋友们，早就借着璀璨的东风，往清源山跑了好几趟。 大冷天的，泡个温泉什么的简直太舒服了！ 只是温泉的泉眼那是日后璀璨发展的聚宝盆，不可能容许任何人这个时候破坏它。 大家所谓的泡个温泉，也就是天气还算好的时候，自己去打上水，在分出的几个山洞里，泡泡木桶而已。 有人还专门背上大水桶，打包了好几桶温泉水，说要回家慢慢享受。 条件如此艰苦，大家也是乐此不疲。 对于清源山，大家就多了几分畅想。 元古市是一个古城镇，大家都知道，最早都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的时候了。 可是，却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旅游资源，每一样历史都很辉煌，每一个历史见证也很贫乏。总不能让人们为了见证一下黄帝的传说，一个不足十平方的小庙宇，或者是某座深山老林里的两三块历史悠久的石碑，就跑来元古市走一趟吧？不说能不能找到，找到了，大家又不是考古学者，也看不懂那快风化的石头有什么意义。 因为不成规模，而且相隔甚远，所以，直到苏小灿重生之前，元古市都没有一个像样的旅游资源，仍旧在黑煤炭的路上走得越来越远，越来越绝望。 清源山可以是说，是元古市的一个奇迹，一个转折，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这一些都还十分的遥远。 顺便最后大家又聊起了蓝图集团的事情，眼看着蓝图集团在津州市四处买矿，虽然成效不太大，尽管煤价现在还没有飙起来，但是，这个时候的煤炭行业管得不严，到处都是小煤矿主，成本很低，挖出来就是钱。 蓝图集团想要从中别人口中夺食，也要看给的筹码高不高，显然太高了，不仅乱了s省的内部行情，还增加成本，十分的不合算，进展一直都很缓慢。 不过，这些都不是苏小灿他们要担心的，聊起来，也不过是，想着又快要新年了，他们已经接到通知，要参加第一次的蓝图集团的年会。 他们聊着这次谁要去，去多少人。要到京都去一趟，做样子的同时，一定要在京都好好公费旅游一趟，女人们在一起，就开始商量到时候去哪里逛，买些什么回来，要给亲朋好友带什么礼物。 最后聊得左淼直打瞌睡，大家才散去。18346 第三百四十六章 年会 说是企业年会，其实，就是许多有权有势又有钱的人在一起显摆的过程。 这次来参加蓝图集团的年会，璀璨集团是派出了他们的最高领导层，苏小灿、左大卫、陈云泽、张小艾，崔以沫已经又被召集走了。 年会除了刚开始，各大主要负责人上去讲话陈词了一番之后，剩下的时间就是跳舞、交际、……吃东西。 璀璨集团的四人组并不是太热心前面的活动，主要是他们在京都的人脉并不是太深厚，苏赵两家的人来了年会，各种应酬根本应付不过来，不太可能跟他们一样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吃东西。 四人都知道自己的斤两，也不太在意。对他们来说，年会的食物简直是太丰盛了，大家都忙着喝酒，实在是太浪费了。 苏建儒和赵鸿文好不容易才抽身出来，一路过关斩将，在角落里找到了悠闲的四人组，都羡慕他们的悠闲。 这不，才走到他们这边的会客区，眼看着离他们只有两步的距离了，苏建儒和赵鸿文又被人给拦住了。 两人不得不停下来应酬着几句，左大卫他们趁着大家不注意给两人做了一个鬼脸。 苏小灿就坐在背后着他们的沙发上，离得很近，正好听清楚了他们聊天的内容。 来人一个是跟苏家有些生意往来的朋友，另外一个就是这个朋友带来的友人，据说是一位电视剧导演，正在排一部古装片，正在四处拉经费，筹集资金。 那个认识苏建儒的朋友十分尽责地详细地介绍了这个导演，说他也不是没有人投资，只是，他太过于精益求精了，想让这部电视剧成为一个经典，要自己建造一个类似的布景地，一下子成本就增加了很多，现在电视剧被搁置了下来，想通过这次年会，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两个投资商，加大投资。 古装片？ 苏小灿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她前世并不太关注影视圈的消息，听着这位导演的名字，只觉得耳熟，却并不知道他是谁，有过什么样的作品，是否成名。 不过，一点也不妨碍她对一些事情的敏感性。 苏小灿端起桌子上的果汁，起身，只是几步，就挤进了聊天圈。 对面的两人都有些不悦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深觉的别人在聊天，她这么突兀地出现，实在是没有礼貌的事情。 只是，马上听到苏小灿甜甜地叫了一声苏建儒“叔叔”，熟练地挽住了他的胳膊，而苏建儒却没有生气，反是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所有的不悦都吞到了肚子里。 苏小灿都出马了，剩下的三个大男人不能再悠闲地坐着吃东西看笑话了，都收拾好礼仪，站了起来。 苏建儒一见苏小灿直瞄着对面的导演看，就知道她又开始冒什么鬼主意了，甭管是什么事情，先拉着过来一起听听，也是好的。 他现在可真当苏小灿是个小财神了，想想几年前，他的科技公司还为了生计，各种业务都接。自从苏小灿帮他挣到那一大桶金之后，又给他们提了不少的意见，公司进行了统一的整合，现在他们公司旗下的新闻网和销售网络都已经有了初步的雏形。 而且他们苏家自从跟煤矿而字挂上勾之后，这两年的分红，都比他之前开公司一年的收益要多多了。 为此，他看着那些网络公司的同行都还在为了投资而奔波着，而自己却轻轻松松养活起了自己这个赔钱的公司，心里的感概呀！ 苏建儒不着痕迹地就把对面的两人也一起引到了会客区的沙发处，让大家都自在地聊着天。 这么好的机会，苏小灿怎么会错过，背后着苏建儒这个大招牌，装着无知的高中生，说着许多对娱乐圈的向往和对拍电视剧的好奇，开始了套话。 这位导演难得在求了一圈人之后，听到如此舒心的话，就打开话匣子，说起了自己的电视剧。 他的剧组现在已经筹备了一半，等资金全部到位，就准备选景开建布景地，大半年后，就开机。 苏小灿十分好奇地追问了他们的选景地。 导演说了几个地方，都还在洽谈中，因为要在景区里建设，多多少少要牵涉到不少的纷争，都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 苏小灿契而不舍地又追问了起了他们对选景地的要求。 这个时候，导演和他的朋友也察觉出苏小灿的过于执着了，有些为难地看着苏建儒，毕竟苏小灿是他侄女，希望他能阻止。 苏建儒却一副深思地看了看苏小灿，决定推她一把，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还是把要求说一下吧，这样，如果我们想投资，也知道自己的钱都耗在哪里了。而且，说不定，大家会有意外的收获奥！” 导演看看他朋友的眼色，见对方严肃地对他点了点头，不得不为难地说起了自己的要求。在他看来，这也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听说了拍戏，想接着投资的事情，在他们剧组里讨一个角色而已。不过，这女孩真有意思，不问角色如何，一直围绕着他最头疼的地方问，是聪明地想多加点分量吗？！ 导演一边胡乱地猜着，一边说着。 这边说完了，却没有听到半天回音，看过去，只见在场的几个大男人都一副恍然大悟地看着坐在中间的高中女生。 导演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有些生气地想拉着朋友一起离开，自己就是求人，也是有尊严的，怎么能让一群人把自己当猴耍。 不等他发火，就见对面的高中女生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果汁，带着几分严肃和认真地看着导演，道：“导演，平心而论，你要找的投资是有些多了。不过，我有个方法，可以让你省去不少的投资，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导演心中不屑地哼哼道，看看，都是一样的套路，说着说着，到最后还是回到了原位。毕竟还是高中生，没有什么阅历和经验，这么快就把底牌给漏了出来。129. 第三百四十七章 有没有兴趣 苏小灿并没有因为导演的脸色难看而退缩，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们可以给导演你提供合适的地方，而且是完全不用任何租金和费用的地方，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分担一部分的投资资金。 地方，你可以放心，除了地方有些偏僻，其他条件都很合适。不过，说句实话，导演你要的山清水秀的地方，很难不是偏远的地方。 不知道，这样的合作，赵导演，你有没有兴趣？！” 这位导演姓赵，单名一个铭字，得到跟自己预期完全不一样的答案，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倒是他的朋友程浩佑比较有眼色，今晚陪着赵铭在年会里转了一圈，都不对电视剧拍摄不感兴趣。 这个时候的娱乐圈远没有十几年后因为资讯的发达而侵入到社会的各个地方，就从元古市的电视台还在个位数上徘徊，就知道了其具体情况了。当然，在大城市和发达点的地方，要远比这种情况好很多。 难得有人提出感兴趣，虽然是一个看起来十分荒唐的提议，比如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是一个未成年，也不知道她背后的家人知道自己家的女儿这么败家，会不会气得跳脚。 程浩佑捅了捅赵铭的腰，知道他的不容易和些许清高，主动笑的十分和蔼地看向苏小灿，询问道：“小姑娘，你说的不太具体，我们听得云里雾里，也不好一下做决定。而且，你说了你要投资，那么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投资呢？！” 苏小灿就等着对方进套呢，这不是正合适吗？ 苏小灿转身看了一眼旁边的左大卫。 左大卫不大明白苏小灿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公司现在穷的叮当响，不要说投资什么电视剧，就是自己明年要开工的项目就要把他们累垮了，这不是想坑人吗？！ 不过，都是自己人，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左大卫还是十分有眼色地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苏小灿。 苏小灿嘴角翘着，接过来，再递给赵铭。 赵铭和程浩佑都有些好奇地看着上面的介绍，明显对今天参加的各大企业，里面有没有一个叫璀璨的十分陌生。 他们不会是遇到骗子了吧？要知道，他们本来就是有目的地来参加年会，也不全是打没准备的战役，来会场之前，那是对今天参加的各大企业公司都做了一个简单的了解，很显然，璀璨集团，并不在他们的资料范围之内。 名字听起来倒是十分霸气，就是……太陌生了。两人就是回忆遍了京都的略有些名气的公司，都没有它的存在。 程浩佑尽责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对不起，小姑娘，恕我们孤陋寡闻，我们从来不知道京都还有这么一个集……团！” 这个时候，对方敷衍自己才是最糟糕的。 很显然，对方以足够认真的态度，在跟他们对话。 苏小灿微微一笑，对质疑一点也没有不高兴，淡定地解释道：“这位叔叔，你不知道才是对的。因为我们的集团，并不是京都的公司，你请仔细看一下名片上我们公司的地址，是在s省。 我们集团并不是一个骗人的幌子，就凭今天坐在一旁的建儒叔叔和鸿文叔叔，相信都可以给我们做很好的证明。 其实，我们这次参加蓝图集团的年会，是以股东的身份来的，虽然只是不足让在场的各大财阀看在眼中的微薄的小股东，但，我们毕竟有了资格来参加年会，不是吗？！” “s省呀？！”程浩佑恍然大悟，蓝图集团现在可不就是扎根s省去发展煤炭去了嘛？！都知道之前蓝图集团捡了一个大便宜，之后，就雄心勃勃地一头扎在s省了。 自己面前的原来是s省的土著呀！肯定也是跟煤炭有关的公司吧？！应该资金比较充裕。 再联想刚才小姑娘跟苏建儒那么亲密的关系，据说，苏家的老家也在s省，蓝图集团的元老级人物的存在。 赵铭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拉拉程浩佑无声地询问着他。 程浩佑简单地在赵铭耳边小声说了一下情况，两人现在对对方说的话倒是有了几分相信，却一想到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拍摄，还是有些不太如意的。 接下来，双方就着场地，聊了聊苏小灿口中说的那块合适的地方。 原来，是璀璨集团旗下的旅游公司明年要开发的景点，正是什么都没有，可以任由人随意地折腾。 而且他们建了布景，最后还能给景区留下一个观景点，可说，璀璨集团这么想让把拍摄地点设在他们那里了，这简直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 苏建儒和赵鸿文现在是大忙人，跟众人打了一个招呼，就离开了。 而赵铭和程浩佑留在原地，一边追问着景区和投资的具体事宜，一边心中的天平在左右摇摆着，到底要不要放弃这个这么好的机会呢？！ 最后，还是赵铭纠结地做了决定，道：“说句实话，我们为你们公司提出的优惠条件十分动心，但是这一切，还不足以让我就下定决心把剧组都搬过去。 要我们放弃这个选择，也十分艰难。 所以，用事实来说话吧！ 我年后会抽空带着我的团队，跟你们公司联系，去看一下你们所说的景区，如果地方合适，我们就合作；如果地方不合适，抱歉，你们就是出再多的资金，我们也不可能合作。 你们看，怎么样？” “我对我们的合作十分期待，热烈欢迎你们的到来！”苏小灿暗自送了一口气，觉得这件事有机会就是现在最好的结果了，为了加重他们的影响，笑眯眯地说道，“对了，赵导演和这位叔叔，我还没有正式介绍我自己。我叫苏小灿，苏轼的苏，大小的小，灿烂的灿，是璀璨集团的现任董事长，最大的股东！请你们相信，我说的话，在璀璨集团十分管用，我的提议也会让你们满意。” 平地里被扔了一个炸弹！210. 第三百四十八章 解决 苏小灿跟赵铭也不过是搭成了一个没有约束力的约定，集体的什么都没有决定下来，所以，双方这次年会之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并没有怎么联系。 新年过后，苏家旁边又热闹了起来，又有人修房子了。 说是璀璨集团的股东都过了一个穷困潦倒的新年，但大家早就不是初时一点家底都没有的人了。 年前，公司的股东开了一次会，大家私下里闲聊，看着苏家、左家、崔家都住在一起，走动起来十分热闹，就互动商量要不要也把家都安在他们那里算了。 苏小灿一合计，这片小区，按照前世的发展，也算是一个比较不错的住宅区，而且，周围的学校、交通都还不错。 璀璨时代广场离这里又不远，日后周边不是在这次的拆迁范围之内，就是左大卫当初买下来的那片荒地。 虽然现在看起来十分的荒凉，但是，再过几年就不会了。 可以考虑把周围的住户都扩大到拆迁范围之内，这里在两个大型小区中间做了一个高档别墅区。 苏小灿把主意一说，璀璨集团的负债又往上涨了涨。 李雯的父母也搬到了这里住，知道他们公司的拆迁出现了问题，二话不说，就发动老关系，不出一个星期，就把他们都束手无策的问题给解决了。 其实，问题十分简单，他们没有给政府那边的领导足够的红包。这边的旧城区改造毕竟一直是由璀璨集团独立就问题全部包了的，政府那边算的政绩有限。 知道了问题所在，又有李老爷子牵线搭桥，双方很快就达成了协议。 李老爷子正直一生，看到这种官场腐败问题，那是痛斥心扉呀！可是，他也是在官场一辈子的人，对有些问题，比别人看的又特别的透彻，知道一朝皇帝一朝臣，时代变得越来越开放，许多他们这些人固守的东西，已经在分崩离析。 不过，李老爷子却是特别是喜欢璀璨集团的这群人，经常去健身俱乐部里不说，还跟左大卫说好了，等天气好了，就要到他们的那个拓展基地去看看。 所以，即便是看不惯，还是给他们支了不少的招，让他们在讨好了政府的同时，又不让自己沾一身的******如，直接的利益输送是最要不得的，最容易被查，还不如跟他们一些他们更需要的东西，如煤矿正式工的指标，拆迁房一部分以成本价卖给政府，至于其中他们怎么运作，就不是他们的事情了。 最后，东城区改造的事情，成了政府的项目，不仅下拨了一部分的财政补助，各种优惠政策，也是哗哗地往这个工程上算。 一个月下来，璀璨集团那是从上到下，个个都喜气洋洋呀！ 不要看这些零碎的政策，一点一点积累下来，愣是让他们的成本降了百分之三十。 各银行也是追在他们身后想要让璀璨集团贷款。 可是，这个时候的璀璨集团，预售房的许可证下来了，楼盘一开，售房处一成立，不用去打广告，全市的人就蜂拥而至。 各种利好的消息一个一个地出现，推动着璀璨集团的每个员工都有一种急迫感，感觉自己在跟时间抢钱，拆迁房的建设，简直是一天一个样子。 照这样的速度，就是这片区域再大，楼层都上了十几层，明年年底也是能完全竣工的。 就这样，被政府命名为新东小区的、元古市第一个高层建筑小区，正式在元古市落地了，拉开了元古市飞速发展的序幕。 新东小区建设得如火如荼，清源山那边的建设并没有停下来。 要想富，先修路。 不管景区里面如何的建设，外边的路要先修好才行。 清源山所属的青山镇也不算是一个富裕的镇子，好不容易有了清源山这个大宝山，政府又沾不到一点的光，无法从这么大块的肥肉上啃下一小口，看着让人眼红。 这个时候，就充分证明了一件事：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清源山的建设充分吸取了新东小区的教训，给政府在清源山挂了一个很大的名誉顾问的名号，并成立专门的部门接待各种政府事情。 所以，清源山这边修路的事情很快就批了，但是到了地方，开路的时候，却出现了各种问题，负责这一块的是璀璨股东里脾气最好的陈云泽，把他气得直骂脏话，就可见其有多难缠了。 工程不能拖，这边还在跟一些难缠的村民极力争取着，其他地方的建设仍旧在持续，而且璀璨内部很快就出了各种的政策。 不是不让地方吗？我们就绕着你走，而且一绕就是一大片，宁愿花大成本穿山打洞，也不走这些村落。 第一次最大的纷争，璀璨集团就绕开了三个要开路的村子。 这个时候的村村通还没有概念，要靠政府修通这些偏远的地方，依靠的只有机会。 璀璨集团这一下子把他们都给空了出来，不如闹事的村子，就被连累的两个村子都不干了。他们可是听说了，等这条路开通之后，还要开乡村旅游公交。 到时候，不说他们这些一直在深山里的村子出去方便了，就说，村子守在路边，日后旅游的人在路边喝口水，吃个便饭，住个宿什么的，都够他们这些人生活了。 那个一直闹事的村名，被三个村子的村民集体给围攻了，他们的地也被村民给直接开通了。村长们主动找到璀璨集团，说，他们会在他们的路开通之前，一直看好这户人家，不让他们闹事的，连既定的拆迁费用都要省去。 璀璨集团原本也就是吓吓这些村民，而且他们已经查到了，这个村民平日就是一个无赖，这次也是被人当枪使，来给他们璀璨集团找晦气的。 这个主事的人就是青山镇的一些眼红的领导。这些人都是一些老油条，没有多好的文化，好吃懒做的问题一大堆，璀璨集团几封匿名信一寄，不少人不是被记过，就是被调职了。2. 第三百四十九章 大动作 璀璨的这个大动作一出，让许多的小鬼都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总算是通往清源山的这条公路，顺顺利利地开通了。 其实，顺着这条路，附近的村庄在之后的很多年，不知道获利多少，先不说旅游资源带来的人流量，创作了多少的工作机会，就说，这条路附带的各种的网络和电力，也足够他们比其他村庄要先一步发展起来。 等到五月份，清源山的各种改造也要开始之时，赵铭带着他的团队来了。 看过地方之后，整个团队对清源山本身是十分满意的，但是，这里太贫瘠了，什么都没有，也就是一些还没有来得及拆迁的土房子，让娇气的演员来体验一把原始社会，实在不是一个美妙的建议。 很快，这个疑虑在到达璀璨公司的总部，观看了他们的清源山建设的沙盘之后，都集体失声了。 他们都看出了，璀璨集团对清源山是野心勃勃呀！这是拼着国家级5a级旅游景点的方向奔的。 只是，璀璨集团能在他们拍摄期间，为他们建设到什么程度呢？ 苏小灿他们也给出了答案，他们分了好几期，并不是想一下子就吃成一个大胖子，在他们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尽量把跟电视剧拍摄相关的景点都建设好。当然，这同时还有景区的各项必备的硬件设备也会相距跟上，网络、电力、吃住、简单的消费等等。 赵铭等人十分满意璀璨集团的答案，既然是以诚相待的合作，他们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因为他们可以看出来，即便是没有他们的影视小城的建设，这里的发展也会十分完善。 赵铭不客气地圈了一块地，并说出了自己的各种要求，还把电视剧中需要呈现的场景资料都一一给了璀璨集团。 璀璨集团并没有一下子就全部答应下来，清源山的每一个建设，都不能破坏它的整体规划。 专门请来的设计团队跟赵铭的拍摄团队进行了讨价还价，最后，按照双方达成的最初方案，清源山第一期的初步开发，就需要上亿的资金。 这可是在各种资源都还十分廉价，特别是人力资源，普通工作人的月工资在元古市能达到三百到四百，就是不错收入的时候。 如果换做在四五年之后，估计这个上亿连个水飘都打不起来。 影视小城的建设，电视剧组会承担一部分，那就跟在湖面上投了一块小石头一样，很快连个波纹都翻不起来了，简直是杯水车薪。 赵铭的团队也在为璀璨集团的决定而紧张等待着，璀璨集团的决定，将直接影响到他们这个戏大部分外景的拍摄和质量。 而璀璨集团的整个董事会现在也对苏小灿的这个莽撞的决定都有些意见了，觉得她过于好大喜功了。 之前，苏小灿一定要大力开发清源山，并让苏建儒找了台岛那边的据说在国际上得过大奖的团队来设计清源山。 这些人来了元古市以后，跟祖宗一样供了这么长时间，在他们都以为这一切已经够奢侈了的时候，苏小灿又开始闹妖蛾子了。 一时间，牢骚不断。 但是，在看了设计团队不眠不休三天给出的初步效果图之后，全部失声了。 钱是花的多，顶不住，这效果也是杠杠的。 赵铭已经声明了，他们下半年会在其他地方先取景拍摄，明年的春天，只要他们这边一建设成型，就是想赶走他们不来拍摄，都是不行的。 为了表示他的诚意，并承诺了他们可以在这部电视剧中占一定的股份。 他倒是心满意足地签了合约，走人了。 璀璨集团的财政，再次陷入危机。 不仅如此，因为两大工程的同时开工，璀璨集团的人员也明显呈现了不足。 赵鸿文送来的退伍军人主要以精英为主，已经无法满足璀璨集团的发展。 璀璨集团在元古市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公开招聘，主要对象是拥有元古市户籍的所有人。 这个消息，一下子就引爆了整个元古市的所有民众。 要知道，璀璨集团的员工，从高层都最底层的清扫人员、门外等都是按照当地最低生活标准来定价的，而且各种保险都交的十分齐全。 这在二十世纪初的元古市，都是让人望尘莫及的好待遇。即便是前世之后的十几年里，元古市除了公家单位和煤矿，几乎所有的私企都没有开出过这样的待遇。 而且，只要你进了璀璨集团，只要你好好工作，这份工作就会一直属于你，不是季节工，也不存在临时工，都是同等条件的合同工，已经跟许多公家单位的正式工，差不多的待遇了。 以前，要挤进璀璨集团工作，都得有真本事，还有托关系，现在这样公开地招聘，人数还不少，主要针对的又是最基础的工人，对许多没有学问，只有力气的广大元古市老百姓来说，这就是一个鲤鱼跳龙门的机会。 为了一个报名的机会，许多乡下的农民从半夜就开始在报名点排队；也为了给璀璨集团留一个好印象，那是人人都难得十分有素质地没有出现争抢起哄的事情，都自觉地来迟了，往后面排队。 明明是把现场都快挤爆的场景，却十分的安静有序。 等八点钟，璀璨集团的人正式来到报名现场时，都有些震惊了，特别是看着茫茫的人海自觉地分出了一条人行道，让工作人员到达办公地点。 而整个过程都不用人引导，却十分的有序。 整个招聘现场都十分公开，大家都可以看到招聘人员对其他人员的要求，初试合格的人被领到一旁填表，准备复试。 不合格的人有心想闹，早就被在场的安保人员拉着到了咨询点，让他们去另外的地方重新开始排队，报名。 就这样，明明简单的招聘，愣是维持了一周，才把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所有人员都面试完。 为了让许多从远处来的农民在市里多浪费吃住的钱，璀璨集团加班加点，尽量给报名的人当天都有了答复。.. 第三百五十章 被告白 等璀璨集团的所有工程都慢慢地进入正规的时候，苏小灿已经在市一中请了一个月的长假，正好过了六月初高考的时节。 重回到学校的环境里，苏小灿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每天在教室里，不是学习，就是打瞌睡，让班上的老师都有意见了。 郑晓章听了好朋友对苏小灿的抱怨，面上不显，只说，让她多体谅一下这个孩子，她最近忙的人都瘦了一圈，等过几天，她就适应了。 别人不知道，郑晓章可是对最近璀璨集团那边频频的大动作熟悉的不行，其实她的好朋友也时常跟她聊起璀璨集团多么厉害，却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学生，就是这些大事件背后的主要操纵者。 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怎么这么爽呢！ 不过，她也跟好朋友说过了，会跟苏小灿谈谈心，让她收敛一下的。 只是，她们还没有去找苏小灿，就有人去找她了，内容嘛，谈心，算吗？ 最近这几天，高二班的学生们多少都精神比较紧张些，一是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一是因为近距离看了高三生高考的样子，想想自己还有一年也要这个样子，都要有些危机感。 高三毕业生都已经回校估分，这两天，都忙着填报志愿，跟现在的高考之后的成绩不一样，高考成绩和分数线没有出来，学生们就要跟赌博一样，压上自己所有的赌注。 赌得好了，运气不错，就能去一个如愿的学校；赌得不好，你就是考再高的分数，也是白搭。 就是这样的时候，有人到了高二文（1）班的教室门口，说有人找苏小灿。 时间正好是上午十点多，苏小灿一下课，就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瞌睡了起来，睡意朦胧地被人拉到了教室门口。 楼道里，是一些走动的学生，因为少了高三班和复习班，感觉整个文科楼都冷清了很多。这两天也就是毕业生返校，才看起来有些人气。 苏小灿耷拉着脑袋，无声地站在楼道里，都不去看对面找自己的人是谁。 可能是苏小灿的态度太过于冷清，也可能是让对方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对面将近一米八的一个阳光帅哥，鼓足了勇气，也不踌躇了，憋红了脸，说道：“苏小灿，我是高三理（1）班的杨阳，今天是我在市一中的最后的一天了，我决定跟你告白！ 苏小灿，请你听清楚，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杨阳最后的那句话，简直是用吼的喊出来的，不只是震醒了睡意浓浓的苏小灿，整个楼道里、教室里的人都听到了他的表白。 楼道里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之后，就跟炸了锅一样，教室里的人都跟着跑出来围观热闹了。 这可比什么考试要刺激人心了，特别是在这个考试前最压抑的时候，有什么比八卦新闻，更能让大家都激动，提起百分百精神的？！ 苏小灿先是被大声波给拉回了周公的世界，慢半拍地才发现对面这个陌生的帅哥在说什么。 微张着小嘴，呆楞地看着对方，苏小灿这会儿有点傻眼了。 她前生加今世除了被崔以沫告白过，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刺激”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要说心情吗？！ 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虚荣一点，臭美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不行，你这样是不对！ 苏小灿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来得及翘起，内心里另外一个她就大声地告诫她：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你是崔以沫的女朋友。你从前生追人家到今生，怎么可以，在一个陌生人的告白面前，就出现动摇，背叛了他呢？！ 经历过成千上万人大场合的苏小灿现在也有些紧张和无措，赶忙压下向上的嘴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不太轻浮。 顾不上旁边都是看热闹的各色熟人陌生人，眼眸清明地看着对方，冷静地说道：“这位同学，谢谢你的告白，也尽显于此！祝你高考顺利！” 苏小灿为自己如此的镇定，心里大大地竖了一个大拇指，接下来，就准备当作梦游一样离开。 杨阳不干了，他从高二第一次见到苏小灿，就喜欢上了这个看着精明，但在他眼中却有些迷糊的女孩，早就想告白，却因为她身边总是有人而一直未果。 现在，他就要离开学校了，再也见不到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孩了，怎么能就这样草草地收场？！ 杨阳一把拦住苏小灿的胳膊，阻止她离开，情绪激动地说道：“苏小灿，你不能就这么离开！ 我知道，让你一下子对一个陌生的男生仅仅因为一个告白，而有好感，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 但是，从你入学开始，在学校的升旗仪式上看到你帅气的身影开始，我就一直关注着你，喜欢着你。 现在，我就要离开了，许多话，请你一定要听我说完！” 苏小灿今天穿着中长袖，对方手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让她有种无端的厌烦感。 她是觉得自己被人告白，十分的虚荣地高兴了一下，但并不意味着她就允许别人跟自己有个更多的肢体接触，她是一个有点感情洁癖的人，不是相熟的的人，对这些动作，都会格外反感。 苏小灿不着痕迹地隔开对方的手，后退一步，让对方不至于再次一下子又抓到自己，紧皱的眉头才有一丝的松动。 跟苏小灿相熟的人都可以从她细微的表情里，看出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人群中的白曼文和元初夏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明显都从苏小灿嫌弃地看着自己袖子的动作，看出了她对对方没有什么好感。 虽然她们也看得出，这个告白的男孩跟崔以沫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但是，感情的事情，有时候最是说不清楚的。 万一，苏小灿觉得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精神可贵，有了好感呢？！ 她们可是崔以沫的支持者，总要担心一些。. 第三百五十一章 说的都是真的？ 苏小灿果然是对对面的耐心快告罄了，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耐烦，平静地说道：“杨阳，是吧？！你说你在高二我入学的升旗仪式上就开始喜欢我，一直到现在你要离校了，才鼓足勇气，跟我告白。 你的长情，让我很感动。 但是，你的懦弱，也让我无法喜欢上你。 试问，你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出现两年，而一个动作，一句简单的告白都不曾说出口呢？！ 特别是，你也说了，今天是你在市一中的最后一天了，意味着，你再也不会出现在市一中。 这个时候，你来告白，应该只是最后不甘心，来碰运气的吧？！ 对不起，我对你这种连感情都不敢勇于承认和追求的人，不感兴趣！ 好了，你也告白完了，我也说清楚我的态度了，再见！ 再也不见！” 苏小灿说完后，全场又是一片寂静。 拥挤的楼道里，众人都看着苏小灿霸气地回绝告白的样子，久久不能回神。 苏小灿早一个帅气的转身，抬腿就要回教室去了，给人当猴子看，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她心里甚至都在懊恼，今天的事情，要被大家拿出去传多久，才能消停下来。 杨阳眼神黯淡了很多，却仍旧不甘心地挣扎道：“苏小灿，你怎么知道我之前的两年里没有告白过你？！我给你写了很多封情书，到最后，得到的却是崔以沫的警告。 初时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清高，看不上我。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所以写给你的情书，都被崔以沫给拦下了，一封都没有到你手里。 苏小灿，不是我没有勇气，不是我不想去争取，而是，你知道，自己身边的那个霸占着你最亲近位置的男生，崔以沫，他都私底下做了什么吗？！ 他在全校都放了话，说你是他的女朋友，谁要是喜欢你，想追你，就要先过他那一关。 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人，因为曾经想跟你告白，被他给揍过了！ 苏小灿，崔以沫就是一个土匪，就是一个恶霸，就是一个没有人性的流氓，你一定要及早地看清他的真面目，不要被他一时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 我不奢求你会喜欢上我，只希望，我最喜欢的女孩能被人珍惜，能有一个最好的归宿！” 苏小灿在杨阳说到崔以沫的时候，就转过了身。 等杨阳说完了这一切，用悲愤而深情的眼神看向苏小灿，才发现，她的视线一直看着他的背后。 杨阳转头看过去，眼前一黑，想到自己曾经被揍的事情，感觉全身都在发疼。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崔以沫就站在了杨阳的身后。 妈呀，传说中的三角恋情，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什么的，就是看电视剧，也没有现在看到现场版来的刺激，让人热血沸腾。 崔以沫紧绷着全身，两眼直盯着苏小灿，试图从她的细小的表情里看出她的态度，至于其他人，什么胆大的告白者，在被自己揍过之后，就没有任何的威胁力了。 能让他动容，能让他在意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苏小灿，别人的议论和眼光，在他眼中还没有俱乐部里的一个训练器材来得有用。 苏小灿眨了两下眼睛，微歪着头，问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崔以沫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点点头，眼神里透漏着坚韧和不后悔，道：“是我做的，而且，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苏小灿心里微愣，看着此时的崔以沫，眼神坚定，神情冷漠，整个人都如剑鞘中的利剑，随时随地都透漏出一股逼人的气势。 大概是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缘故吧，她都没有注意到，在自己成长的同时，崔以沫也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着，褪去了年少的青涩，看起来，比同龄的男孩子更加的惹人瞩目。 跟前世她最后见他时的宽厚和挺拔，跟她重生时初见他时的自卑和内向，都变得不一样了。 现在看来，自己不知不觉中，好像把崔以沫培养成了霸道总裁类型嘛？ 不过，好像，他的钱都在自己的手里，霸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了一大堆，倒是离总裁之路越来越远了。 这么严肃的大众场合，所有人都在等着苏小灿来个什么样的反应，结果，当事人，嗯，走神了…… 还是崔以沫熟悉苏小灿，一看她的眼神看向自己时略带无神，就知道她有些发呆去了。 这种时候，还会发呆，那应该是不怎么生自己的气吧？！ 崔以沫提着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轻唤了一句：“小灿？！” 苏小灿回过神，对上崔以沫带着几分亮晶晶的眼眸，想到自己长这么大都没有收到过情书，就是因为对方的缘故，虚荣心有些不爽了！ 苏小灿似笑非笑地看着崔以沫，不等他松气，反问道：“你来的挺快的呀？！谁给你通风报信去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 崔以沫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犹豫地就背叛了自己的同盟军，眼神扫向她的身后。 苏小灿顺着他的视线，扭头去看身后，立刻发现了白曼文和元初夏正试图往人群后面挤，想掩饰自己的存在。 苏小灿轻哼一声，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崔以沫，看得他十分不自在了，才轻哼一声，道：“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嘛？！” 崔以沫立刻挺直了腰背，眼眸里的带着笑意，大声地说道：“记得！” 苏小灿满意的点点头，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道：“既然你记得，就给我回去好好准备！要是礼物不让我满意，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崔以沫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欢喜，仍旧欢快地大声说道：“知道了！保准让你满意！” 苏小灿觉得自己就这么轻易原谅了崔以沫，有些太掉份儿了，虎着脸，狠狠地等了他一眼，转身，直接干脆地回了教室，完全不去理会众人云里雾里的悲愤！. 第三百五十二章 礼物 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除了崔以沫，第一个跟苏小灿告白的男生，就这样，彻底被忽略成了路人甲，完全失去了存在感。 而且，杨阳还是毕业生，马上就离校了，更是没有人在意他的存在，也许只有他的同班同学会在许多年后的同学聚会上，还调侃他一下吧？！ 苏小灿和崔以沫不约而同地翘了这天下午和晚自习，两人甜甜蜜蜜地去约会了。 去年的今天，崔以沫在清源山月老祠里跟苏小灿告白，今年的这一日，又有不想干的人跟苏小灿告白，给两人的情感上轻描淡写地划过一道。 果然，这一日比较适合告白吧？！ 崔以沫给苏小灿准备了一个礼物是一个数码相机，专门让左大卫在给公司采购安保设备的时候从国外夹带的私货，一次带了十来台，一回来，就被内部人士抢购一空。 数码相机都分完了，苏小灿等人都不知道。 苏小灿拿着相机鼓捣了几下，心里感概颇深呀！这东西现在还没有在国内流行开吧？崔以沫倒是真费心了，想到自己的第一个手机也是他给买的，感觉他倒是对这些流行前线的电子设备比自己要熟悉很多。 这个念头也就是在心中闪过，就没有多想。 其实，崔以沫不只是在璀璨公司，已经学艺颇杂地跟陈云泽他们都交叉学起了各种其他的知识，比如电子设备、网络安全等，就是在部队，因为他们接触的东西都比较高层次，许多高级设备，崔以沫那是即便没有摸过，也被填鸭似的学习过基础的理论。 在苏小灿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崔以沫已经成长成了一个让左大卫这群人都赞叹不已的难缠对手。 只是此时的崔以沫，在苏小灿面前，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为了讨喜欢人的欢心，变着法儿地卖弄着自己的见识。 崔以沫见苏小灿拿着数码相机欣喜地鼓捣着，万分为自己的聪明决定而自豪不已，至于苏小灿定期给他的零花钱一下子就见底，还欠了自己哥哥崔以安不少的外债，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崔以沫买数码相机，不光是为了摆着好看的，他还有其他不少的安排。 他要带着苏小灿去元古市区璀璨集团留下痕迹的地方，一一地走过，并留影，让他们以后回忆。 就这样，崔以沫用自行车带着苏小灿，风风火火地转了一大圈。 一边给苏小灿照着相，一边跟她一起聊着原先这里都是些什么地方，怎么一步一步发展起来的，许多美好的回忆一一在脑海里闪过，才发现，他们一起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可能比许多人一生经历的都要多。 苏小灿时常把目光投在崔以沫身上，仔细地留意着自己不曾留意到的他的改变。 让苏小灿说的最多怕就是镜头里的身高差了，原本她这一世到现在竟然意外地长到了一米六三，之前跟崔以沫看着还没有多少的差距。 虽然，崔以沫的衣物大多数是她买的，今年给他买鞋子就换了两三次码数，但是真的从镜头里，才发现两个人的察觉不是一点半点，她才刚到他的肩头。 苏小灿郁闷地问他现在有多高了，这才知道，这半年多，他悄无声息地一下子就长到了一米八以上，真真是太厉害了！ 晚饭，两人在外边吃的。 崔以沫带着她到黄亚文舅舅的饭店，专门搞了一个烛光晚餐，之前为了这件事，黄亚文在京都知道后，没有少打电话给崔以沫笑他瞎折腾。 晚饭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橘黄色的路灯透过浓密的树叶，照出几缕亮光，把路面上并肩走着的少男少女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虽然两人一高一矮，走得步子却意外地一致，影子随着两人的走动，也跟着摇曳摆动着。 少男少女对这些身外之物都全然没有在意，仍旧交头接耳地聊着天，两人的脸上都是带着些许光晕的笑容，时而还传来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真想把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此刻，无论是苏小灿，还是崔以沫，都有这种想法。 不过，他们很快就释然了，因为他们不仅是要美好的这一刻，他们还有更加美好和精彩的一生要去经营和守护。 过了津河，到了东城区，这里的路灯明显就少了很多，特别是这一片都在拆迁区，已经围起了一人高的简易栅栏，看起来，即便工地里有些灯火，也照不到外边。 两人走到一路走来，一个人都没有碰到。 在快到家的时候，崔以沫突然一把拉住苏小灿，连人带自行车，闪进了旁边寂静的一个小胡同里。 苏小灿背后在一边的墙上，借着些许的月光，看着对面的崔以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太安静，月光太美好，还是因为崔以沫靠的太近，她总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心也跟着莫名其妙地砰砰直跳。 崔以沫早就把自行车竖到了另一边的墙上，一手抬起，撑在墙上，低头看着半环在胸前的苏小灿，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崔以沫吞咽了一下口水，尽量让自己冷静一些，低沉地问道：“小灿，你今天有生气吗？” 苏小灿明显有些不在状态，茫然地抬起头，疑惑地“嗯”了一声。 崔以沫认真地追问道：“就是上午，那个男生说的事情，我把暗地里喜欢你的人、想追你的人，都给收拾了的事情。你知道后，生气吗？！” 苏小灿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起来，想起这件事就满是郁闷，抬起手指不客气地戳着眼前硬邦邦的胸膛，抱怨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些事情，你问过我的意见吗？你有征求过我的同意吗？怎么可以这么霸道地就把我的追求者都给赶跑了？ 我就是不喜欢他们，不接受他们，哪怕就是你收拾了他们之后，跟我说一句也好！ 可是，看看你把我给瞒得有多紧？！ 都两年了，我才知道自己还是有人喜欢的，不是无人问津的野花！”. 第三百五十三章 初吻 “那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崔以沫一把抓住在胸前挠痒痒的小手，无奈地问着，他此刻有些琢磨不透苏小灿诡异的想法了。 苏小灿被这么一问，脸有些红了，都不敢抬头去看崔以沫。 她能说自己就是看到白曼文和元初夏经常被人告白，所以，有些嫉妒吗？！ “我就是恼你什么事情也不跟我说！现在这些事情瞒着我，谁知道以后是不是会有更多的事情也瞒着我？！” 崔以沫长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小灿，没有其他的事情了，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的。 我一直瞒着你这件事，也不过是我太小心翼翼了，怕你被这些人的花花肠子给迷昏了眼，眼里有了其他人。 我只是嫉妒，就是被别人惦记也不行！ 你是我的，以前是，以后也会一直是！ 很多时候，我都恨不得把你打包成一个小人，塞在自己的兜里，永远都随身带着，这样，我才安心。 小灿，你讨厌这样自私的我吗？” 动人的情话，有时候，就是这样让人醉人。 苏小灿觉得今天的这些话，是她两生以来，听过的最动人、最感人的情话，心里跟放烟花一样，到处都是缤纷的色彩和花海。 她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很红，很红，好像快要着火了，都不敢抬头让人看到。 崔以沫却不满意一直对着漆黑整齐的头发，略带着几分不满地哄道：“小灿，抬起头来！我想看着你的眼睛，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说完，也不管苏小灿的意愿，另外一只手已经有意识地抬起来她的下巴。 对上的是一双比星海还要璀璨的眼眸。 崔以沫觉得自己被这片星海吸了进去，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唇已经贴上了另外一个更加柔嫩的温暖。 崔以沫无声地叹息了一下，再也忍不住，加大了唇上的力度，想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对方给碾压了，可是，怎么都不够，怎么也无法满足自己。 如果说刚开始的碰触，苏小灿也跟着有些激动地不能自已，那么之后，崔以沫的粗暴就有些让人从梦中被惊醒了。 这哪里是接吻呀？！这是在咬人！说好的美好初吻呢？说好的灵魂的颤栗呢？说好的温柔体贴呢？ 苏小灿觉得自己的嘴唇都快被崔以沫毫无章法的磨咬给破皮了，呼吸也被侵略的仅剩无几了，为了生存，她不得不奋力挣扎着，上半身被崔以沫两只手给固定着不能动，只能抬腿。 只是腿才动了两下，也被压制了。 苏小灿觉得自己脑海里因为这两下的挣扎，把最后的氧气也给用掉了，在自己窒息之前，用力地对唇上那个肆意妄为的家伙咬了过去。 崔以沫终于吃痛退开了一下，很快整个身体就覆盖在她的身上，紧紧地把人抱在怀里，头埋在她的肩窝，喘息着。 苏小灿则跟条频临断水的死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不等她把脑子里缺少的氧气都补齐了，就感觉到脖子间如羽毛轻挠般的热气，然后，听到了崔以沫委屈的抱怨：“小灿，你怎么咬我？这可是我们的初吻哎！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还是她的不对了？！ 苏小灿火冒三丈，抬起无力的双臂想要推开身前的这座大山，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用不上，恨的低头，对着眼前的肩膀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崔以沫不敢动，也不敢绷紧身体，唯恐把苏小灿的牙给膈应着，硬生生地又被人给咬了。 “你又咬人！” 苏小灿这才算是解了气，翻了一个无人看到的白眼，有气无力地训道：“我才咬了你两下，你都没有看看你咬了我多少下？ 你那是吻吗？ 你那是在咬！ 你都没有看看我的嘴都快被咬成香肠了！ 这是我们的初吻哎！ 你怎么能对我这样粗暴？！ 我觉得自己咬你两下还是轻的！ 你完全让我把最美好的回忆都给毁了！” 崔以沫立刻跟个乖宝宝一样，抬起头，双手捧着苏小灿的小脸，关心地愧疚地说道：“让我看看！我刚才真的把你咬疼了吗？你怎么也不跟我早点说？！我也好注意点力度？！” 苏小灿瞪着他，心说，你给我机会让我说了吗？ 不等她抱怨，就又听到崔以沫继续自言自语道：“不怎么严重，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然后，又堵住了苏小灿不满的嘴。 大半个小时，两人才依依不舍地从无人的小巷子里出来，苏小灿全程捂着嘴，都不大想搭理崔以沫。 崔以沫一把抱起苏小灿，把她放在前面的横梁上，两人慢悠悠地相互依靠着回了家。 时间已经很晚了，之前两人都报备了说完晚上两人出去吃饭，大家都也没有放在心上。在大人的眼中，两人都是懂事的孩子，做什么事情都有分寸，根本不用他们操心。 苏小灿跳下自行车，要回家。 崔以沫看着她脸色不好，知道她在计较什么，小声地讨好着她，说道：“我那里有上好的消炎消肿的药膏，你先回卧室，我一会儿就给你送过去。你记得给我留个窗户！” 听听这话，怎么都觉得两人在偷偷摸摸做贼呀？！ 苏小灿心情不爽地抬腿轻踢了他一脚，瞪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家。 崔以沫今天心情特别好，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他都高歌两曲来表示自己的兴奋。 听好自行车，三步并作一步地就跑上了楼梯，眼看着就要到自己的房间了，他突然慢下了脚步，心中警铃之响。 原本的喜悦瞬间被危机四伏的警惕所代替，尽量放松了呼吸和步伐，照常走向自己的房间。 在门把手打开的那一瞬间，崔以沫全身的汗毛都快立起来了，不等他反应，已经被打开的房门带进了房间，然后，房门又无声无息地关住了。 门里门外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仅是呼吸之间，崔以沫就被迫跟对方交手了数次，冷汗瞬间就浸湿了他的后背。 第三百五十四章 离开 他竟然在自己家里碰到了高手！ 三分钟之后，崔以沫就被束手就擒了。 人被反压在床铺上，连挣扎都不行，崔以沫心中憋屈的感觉都快把他给淹没了！ 他脑海里极速思考着来人到底是谁。 两人打斗间，他分明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杀意。 是他熟悉的人吗？ 他身边在元古市的有这样身手的人只有几个，论气息，他比任何人都熟悉他们，分明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人。 可是，他的身份一直都是保密的，怎么会有外人知道他的情况？！ 就在他寻思对方是谁的时候，对方用嘶哑的声音，直接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你就是代号狼崽的家伙吧？！” 崔以沫全身一聆，这是他正是加入部队的时候，队长嫌弃他年龄太小，直接不负责地给起的代号，从来都只有内部人士才知道的。 他是自己人？！ “你是谁？！” 那人放开了崔以沫，惬意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他旁边，任由他翻身，远离自己，站在安全的距离，警惕地看着自己。 “嗯！不错！意识不错！功夫不错！反应也不错！确实是我们这次的行动很好的选择！” 崔以沫见对方什么也不说，轻皱了一下眉头，道：“你是谁？到底在说什么？！” 对方在衣兜里摸出一样东西，扔给崔以沫，不去看他立刻变得严肃的表情，已经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道：“小狼崽，该行动了！给你三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车子在外边等你！记住，过时不候！” 说完，人就两个大步，窜到窗户边，纵身往外跳下，跟来时一样，无声地消失了。 崔以沫握紧了手中的徽章，抬头一看墙上的钟表，低声咒骂了一句，迅速地转身在自己带锁的抽屉里找出药膏，从衣柜最顶上取出一个不显眼的盒子，把全身的衣物都换下，也窜到窗户上，跳了下去。 不过，他没有出门，而是一个助跑，跳上了跟苏家相邻的墙壁上，快速地跳到了苏小灿的窗户边上。 苏小灿虽然说是有些恼了崔以沫，但男女之间，两人正是情浓时分，哪里有什么多的怨气，早换了睡衣，开了窗户，在床上等着人了。 听到窗户上的动静，苏小灿下意识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才反应过来，嘴唇还肿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瞪向始作俑者，才发现闪身进来的人，有些不对劲儿！ 接着外边的亮光，才注意到，崔以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衣服，走进了，才看清楚，是迷彩服，还是全身武装的那种。 苏小灿一下子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紧张地坐直了身体，死死地盯着崔以沫。 崔以沫两个大步就坐在了她的身边，把手里的药膏塞到她手中，不等她说话，就俯身再次用力地吻了上去，还是一晚上都乐此不疲的柔软的嘴唇。 只是这个吻来得快，去的也快！ 等苏小灿感觉到疼痛，要抱怨时，崔以沫已经迅速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简洁地道了一声：“等我回来！” 转身就迅速离开了苏小灿的房间，再次翻了窗户，翻院墙。 苏小灿急忙追过去看的时候，只看到他利索地从她家的院墙上毫不犹豫地就纵身跳了下去。 她来不及惊呼，人就消失不见了。 寂静的夜里，只能模模糊糊地听到，好像不远处有汽车发动的声音，还还不及去辨别，夜空已经又恢复了寂静。 苏小灿气得真想把手中的东西给扔得远远的，可是，又舍不得。 郁闷地一个人悄悄开了小灯，给自己摸了一层药膏，转身就去睡觉了，这一辗转反侧都不知道几点才睡着。 平日里都是崔以沫叫她起床，然后带她一起去上学，今日，崔以沫毫不预兆地就消失了，苏小灿也华丽地迟到了。 人睡到半上午，才被院子里的嘈杂声给吵醒了，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摸下床，挤出窗帘，看着院子里。 咦？一个人也没有呀？ 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苏小灿伸出脑袋，左右去看，才发现是崔家院子里有好多人，师父和几个师叔都在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苏小灿退回到房间里，翻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上午九点多了，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赶忙去洗漱了。 最后准备出门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唇虽然没有昨晚那么肿了，但是看起来还是十分的别扭。 苏小灿干脆找了一个薄口罩戴上，才出门去了崔家。 崔家，崔以沫的房间里只有左大卫和张小艾两个人在比划着，其他人都围着房门口认真地看着。 苏小灿勉强挤到里面，实在是看不懂这些人神神叨叨地在做什么，直接问了出来。 原来，今天早晨，崔以沫没有按时去晨训，左大卫他们才发现他不在家里了。 之后，今天上午上班之后，安保部门就有人说起昨晚半夜的时候，有人在他们住着的这个巷子口，跟摄像头打招呼，之后没多久，就看到肖像崔以沫的身影也跟着离开。 左大卫他们调出了摄像头，仔细一分析，好家伙，跟他们打招呼的那个家伙捂得严严实实的，是出了他们的监控范围之后，又再次倒退回来，在巷口的摄像头摆手示意的。 这叫什么？！ 这叫赤裸裸的挑衅！ 众人都忍不住爆粗口，现在部队的人都这么嚣张，性格这么恶劣吗？！ 然后，他们想到这人应该是从他们巷子里离开的，说不定去过谁的家里。 现在崔以沫失踪了，那么十有八九是找过他。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崔家。 只是，那个人留给他们的痕迹和线索太少了，他们也只是从一些崔以沫留下来的痕迹中，猜测出当时现场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后，他们悲催得发现，他们这些人果然是老了，退伍了，out了，即便是再努力加强训练和戒备，跟真正的部队还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众人是既心酸又欣慰呀！ 第三百五十五章 招聘会后遗症 他们都没有想到崔以沫这次离开，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快过年了。 大半年的时间，他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他们都不知道，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该问。 但是，看着即便崔以沫极力掩饰，仍旧变化很大的样子，都感觉到这半年，他过的一定很不容易。 说实话，岂止是不容易呀！ 因为崔以沫几年前有给人当过假儿子，然后贴身保护任务对象的经历，再加上其他方面的综合考虑，这次，崔以沫再次被选中，去当某人的替身。 只是，这次的替身，不在国内，而且牵涉到许多利益的纠缠。 他不仅要扮演好一个国外的富二代，时刻模仿者他人的行动举止，经受着各种权势利益的诱惑，还要保护好自身的安全。 好在，这么重大的担子，并不是让他一个人在挑。 这次他跟国家的特别行动小组一起行动，他佩戴起有色的隐形眼镜，易容成了另外一个人，其他人都作为他的雇佣兵，一起行动。 任务，跨时很长，内容很艰巨。 众人都担心崔以沫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会沉迷在这种纸醉金迷之中而一醉不醒。 崔以沫当的这个替身可是全球排得上号的大富豪的众多儿子之中血统最纯的人，身份非同一般。 每天吃的住的用的，都是用金钱堆积起来的；出行更是王子级别。比如，出去参加什么活动，动动手指就是十几万的美金；豪赌一次就是数千万美金；…… 花这些钱，眼皮都不带动一下的。 崔以沫执行完任务回国后，被勒令在部队里待了一个多月，各种严苛的训练和要求，让他睡觉都时刻保持着标准的姿态。 就是这样，这半年，任务中所带来的一些后遗症还是保留了一些。 好在，他之后回到元古市，身边都是熟悉的人，熟悉的事物，又被苏小灿紧逼着应对高考，才渐渐恢复正常。 崔以沫却也因为这次任务，直接在最高领导那边都挂上号了，直接被破格录取到了军事最高学府。 崔以沫喜欢看着苏小灿为他操心，所以，就把这个消息给压了下来，任由她忙里忙外，追在他身后一直催促他努力学习。 而在崔以沫消失的这半年里，元古市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大家都经历了不少的波折。 璀璨集团扩张，招聘，一直都透明公开，给了许多人工作的机会，却也引来了许多人的不满和嫉妒。 首当其冲的就是苏家村的人。 璀璨集团的总部就在苏家村，苏家村的人自认为这几年看着璀璨集团发展起来，关系不一般。他们招聘，应该偏向他们更多一些。 只是，跟全市几十万人比起来，苏家村人才的基数太小了。 这次招聘，苏家村被招入的也就是十来个。 其实，按照比例来说，苏家村的人合格录取的已经算是很高了。 只是，落榜的人太多了。 他们日日跟璀璨集团相邻而居，对他们的生活，看得比外人还要清楚，对他们的向往，更是外人无法匹及的。 可是，注定许多人，都无法如愿的。 在璀璨集团放出要招聘的消息之后，苏建国几个兄弟家的门槛就快要被踏破了。众人是不知道苏小灿就是璀璨集团的负责人，但是一点都不妨碍他们亲眼看到苏家人和璀璨集团的关系不一般。 苏建国勒令几个兄弟管好自己的嘴和手，不要在这个时候多事，谁要是随便作出什么承诺，不能兑现，就自己负责后果。 苏建军、苏建民跟他们老父亲苏荣发都一直住在苏家村里，每天说情的人从早上被人敲开门，晚上都不知道几点才能关门。 后来，大家都看苏家人跟本不出力，没有用心帮他们，就是开始在村里传风言风语，最后他们出门买点东西，都能听到小孩子们唱儿歌，说他们苏家人是龟孙子。 更有甚的是，他们家门口每天早晨都开始有数不清的烂菜叶、各种垃圾，都快成垃圾场了。 苏建国不得不跟苏小灿说了这件事，让几家人先住到璀璨总部里面。反正他们都通过苏小灿，低价买到了这次预售的拆迁房，以后，都搬到城里，谁也管不着谁！ 许多仇视的目光再次聚集在璀璨集团身上，发酵着，酝酿着，等着最后的爆发。 苏家村这边暂时安静了下来，其他地方又开始着火了。 谁没有一两个穷亲戚？！虽然苏家的几个兄弟姐妹都被苏建国拉扯着，这两年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一天比一天好。 但是，更多，苏建国就无能为力了。 这不，众兄弟姐妹的夫家娘家七大姑八大姨呀，什么多久都没有联系过的远的都够不着的亲戚也跟着冒出来。 有些人十分无赖地就耗上他们了，搞得他们这些日子都无法正常生活。 这些人一大早就跑到你们家，你说你要上班，他们就不客气地说你走吧，我们给你看家。 等他们着着急急地回到家，就看到家里被外人快闹翻了天，米面油仅是一天，就被人给搬光了。 也生气了，也吵架了，最后人家还说他们钱多吝啬，不把他们当人看。 他们忍了，不就是招聘会吗？能有几天？！ 他们每天带着孩子们开始打游击，都不敢回家，想着招聘会完了，大家都没有想头了，自然就散了。 谁知道，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他们这些穷人都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看自己能得到好处，就跟恶狗闻到肉味一样，怎么也甩不掉了。 你说给他们介绍一两个工作吧！还没有上班，就说没地方住，没有地方吃饭。 忍了。 上了班，不到两天，就跟他们又闹，不是跟同事处不来，就是自己没有本事，被人给直接开除了。要不，就是嫌弃工作又苦又累，不愿干。 几个兄弟姐妹碰到有良心的亲戚，早就感恩戴德地谢谢他们了；总是会有没良心不是吗？ 他们自己受不了了，这已经完全影响到了他们的正常生活。 第三百五十六章 查封 苏小灿这边从崔以沫的离开慢慢把心情调整好，期末考试也完了，才发现自家老爸白头发多了一圈。 苏小灿问清楚了缘由，冷哼一声，直接让叔叔姑姑们把要工作的亲戚名单列出来，让他们第二天在璀璨总部外边集合，为他们提供工作机会，包吃包住，工资也不少。如果干得不错，可以考虑长期留用。 这话一出，谁不动心，都没有问什么工作和待遇，就急匆匆地上了璀璨集团的大巴车。 等被拉到地方之后，才发现，这是深山老林，工房都是简易房，吃的都是大灶饭，甭管其他，确实都能吃饱肚子，也没有让他们睡露天。 原来，这里是清源山，最近在铺到山顶的路，都要用石头一块一块地铺成，需要不少的搬石工。 苏小灿直接把这些闲散人员给扔这里了。 当天，这些人一下车，璀璨集团负责这次押运的人专门挑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手里拿着教棍，直接对众人说道：“工作机会给你们了，能不能把握，就看你们自己的了！每天公司都会有运输货物的车辆来往，如果干不下去，可以直接坐车回去。 但是，丑话我们也放在这里，只要你走了，璀璨集团将永不录用。 所以，你们做决定的时候，都想清楚。 机会给你们了，能不能把握住，积极看你们自己的了。 有些福气，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不努力的人，一辈子也跟它沾不到边。” 说完，跟工地的负责人打了声招呼，就转身上车离开了。 工地的人这才给每个人建档，分配住宿和工作。 苏家这边总算是都安静了下来。 不到一周，那些被送去的人，就回来了七八成。 这些人四处抱怨璀璨集团坑人。 有些话，在有些人耳朵里听起来却完全变了味了。 说的就是苏家村的人，他们都觉得苏家人这是只顾自己和远亲，不管他们这些近邻。 真正出事，却是在苏小灿暑假放假的第一天。 公安局查封了苏建国的建材市场，封了他们的店面，原因是有人举报他们偷运毒品，而让他们百口莫辩的是，在他们仓库里，却是发现了不少的毒品，外边还包裹着某建筑材料的盒子。 苏小灿、左大卫他们去公安局，保释了苏建国出来，询问具体情况。 苏建国这样一个青壮年在公安局里转了一圈，人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十来岁，不管苏小灿怎么能问，都一直窝在沙发里，抱着头，只说一句不知道，气得她都想扔东西泄恨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负责人，一句不知道能管什么用？！ 还是左大卫他们都拉住了要暴怒的苏小灿，跟她说：“你不要着急上火！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爸也是一时懵了，不是吗？！再说了，也许，你爸真的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调查的事情，自然都落在了璀璨集团的安保部门，公安局才不管你是不是被诬陷了，他们只知道，他们证据确凿，建筑市场却是私藏毒品。 不得不说，苏建国也是太大意了。 唐振宇他们还没有在所有的员工里走一个遍，就已经锁定目标了。 大家都私底下知道，苏建国的一个远亲近邻，也是苏家村的，离他们家住的只相隔一条街，两家关系原本还不错，所以，当那家人提出让他们儿子到建筑市场来上班的时候，苏建国他们并没有多想，反正建筑市场这边那时候也确实是缺人，装修旺季，光是搬货卸货就忙得众人团团转。 这个人在市场这边上了有一年多班了，平日里，也没有给苏建国他们惹什么麻烦，表现的十分勤快而可靠。 只是，最普通的员工才知道，这个人借着苏见鬼的关系，没有少在仓库这边私夹带东西。不过，他出手十分阔处，他们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起初，大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毕竟毒品一经发现，可是犯法的。 只是，这里毕竟大部分都是苏家村的人或是苏家村介绍来的人，难免就有认识这个男子的，知道他曾经跟人一起吸过毒。 这事一小众的流传，大家都警惕了许多，也仅限于此。 这人做事十分的缜密，每次要私带东西的时候，都会上上下下打点好，所以，就一直没有出事。 这次，碰到国家严打，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霉运，就被人举报了，还查实了。 这不，建筑市场一封，这人就跟家里人商量，准备出去躲一段时间。 可是，家里人都觉得有苏建国当着挡箭牌，一定不会查到他头上，要不然，也不会纵容他在市场里带货，一带就是一两年。 这人毕竟心虚，还是出去躲了一个多星期。这是听说，苏建国也被保释出来了，事情还毫无进展，苏家准备花钱买人，才悄悄回来了。 才到家门口，就被公安机关给抓了一个正着。 原来，璀璨集团仅是两天，就确定了这人的嫌疑，然后，顺藤摸瓜，一直查他的运货渠道和上家下家。 这人虽然谨慎，但是毕竟在建筑市场这边一直风平浪静地过了快两年都没有出过事，所以，有时候，难免要大意一些，留下不少的线索。 璀璨集团一直盯着他们家，还四处散布苏家要倒霉的消息，终于把人给钓了回来。 这边，他一回元古市，璀璨集团就得到消息，报警，跟公安机关一起守株待兔，把人给抓获了。 至于指正这人的证据，也要多亏那次苏小灿被恶作剧，璀璨集团把他们周围的人都保护了起来，就是建筑市场这边，也在隐蔽的地方安装了几个摄像头。 以前，他们并不轻易打开建筑市场这边的摄像头，，因为这毕竟涉及到了另外的公司，他们这么做已经是逾矩了。 这次，把留存了半年的资料一一调出来，才发现了许多的问题。 苏建国在一旁旁观的都出了一身的冷汗，不只是这个人私带了东西，还有不少黑幕交易，他这个主人也不知道。 第三百五十七章 围攻 璀璨集团这边只是负责把资料呈了上去，并没有插手要管苏建国公司内部事情的意思。 比起这个没有多少血缘关系的人带给苏建国的打击，他的亲弟弟苏建军和大妹夫钱满福才是重重地给他了一拳，让他许久都回不过神。 苏建国跟郑淑贤商量了之后，跟苏小灿说，想聘用他们集团的安保部门为他们做安保工作，每年他们都会支付璀璨集团一定的劳务费。 苏小灿张了张嘴，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她已经听出了苏建国话里的意思，这是计划加强日后的安保工作，却不计划多去追究之前她二叔和大姑父的事情了。 算了，清官难断家务事，真让苏建军和钱满福不好过了，相信苏建国心里好好过不了多少，到时候，她爷爷奶奶还指不定怎么闹呢！ 他们苏家现在已经跟苏家村关系闹得那么僵了，她爷爷奶奶在背后没有少埋冤他们家，他们现在都不能跟老朋友们、老邻居们说说话，快成仇家了。每天无所事事地在璀璨总部里转悠来转悠去，看着都是年轻人，都在忙，他们老俩去闲得发霉，就心情不好。 苏建国夫妇两人让他们搬到城里来住，他们家还能少了他们一个房间，一双碗筷？！ 老两口又说要在总部那边给苏建军和苏建民两兄弟看着孩子，他们走了，都没有人经留两个孩子吃饭，怕耽搁了两兄弟挣钱。话里话外，还一直在说，他们是老大挣了大钱，兄弟们还在吃苦挣小钱。 人心如此而已。 璀璨集团这边正是接手了建筑市场这边的安保工作，趁着整顿期间，把这里的监控设备都一一重新调整和补齐了。 璀璨集团这边的动静，要说最熟悉的人，可能就是老狐狸成世明了，两人有合作关系，又租用着璀璨时代广场，开着大型商场。 苏建国出事的时候，他坐在一旁看着热闹，主要是他有心想看看璀璨集团真正的实力。 等真正看了之后，他们如此迅速而利索地破获了贩毒案件，还把犯罪窝点一锅端了，这样的实力，他就要掂量掂量了。 说起来，谁开公司的，能保证对自己的下属每一个人都十分的了解，谁知道谁会给自己在什么时候带来灾祸，能碰到这样破案的高手，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呀！ 这不，一打听到璀璨集团接手了苏建国建材市场的安保工作，他就心动了，直接找到了苏小灿，开门见山地问她，他们公司对外承接不承接各种安保工作，如果承接，就先把璀璨时代广场的安保问题，梳理一遍吧！ 费用，他们可以商量。 而且，成世明十分不客气地说道：小灿，你叔我可是在给你开商路。我有不少的朋友都听说了你父亲的事情，表示慰问的同时，都十分看好你们的安保工作，想让你们接手。 苏小灿只是略一思考，就跟成世明说道，我三天之内给你答复。 其实，璀璨集团的安保部门一直是一个烧钱的部门，虽然出事的时候用起来十分的好用，但是平日里花起钱来，要新设备、新训练任务等等的时候，一点都不客气。 偏偏，他们公司又偏向于军事化管理，高层多数都是军事发烧友。 苏小灿一直有成立独立的安保公司的意思，只是，安保工作在元古市一直没有市场，他们公司未来可能会一直定位于元古市，局限性就在哪里，天然无法突破。 现在，借着苏建国的事情，竟然有了意外的突破，果然是应了老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苏小灿把这个消息很快就反应给了左大卫。 左大卫动作迅速地把人就召集了起来，当天下午，众人就拍板新公司的成立，跑起了各项手续，连新公司的负责人都不用去找了。 左大卫负责总经理，唐振宇副经理，一锤子买卖，都定了下来。 三天后，再跟成世明相约见面的时候，已经是新的璀璨安保有限公司在他协商有关的事宜。 就在这个时候，建筑市场那边准备重新开业，却再次出事了。 一群人围攻了建筑市场。 贩毒出事的那家人现在也知道自己家儿子进了局子，这辈子可能都出不来了，媳妇要离婚改嫁，小女儿婚事被人给退了，老爷子心急脑梗，住了医院。偏偏这个时候，一家的顶梁柱，就这么不在了。 这个家眼看着就要散了，那人的母亲就在村里纠结了许多村里以前跟这人关系不错的混混，承诺如果事成了，给他们一笔钱，带着人就气势汹汹地赶到监护市场，要打砸抢，并要苏建国给他们儿子一个公道，给他们家一个说法。 还说苏建国就是害人精，一个人把他们全家都给害惨了，要他出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日后的生活费…… 听听，多天方夜谭的事情呀！ 他们贩毒差点害惨了苏家，他们还没有找他们要这段时间的营业损失和名誉损失，他们倒打一耙，反而让苏家出生活费！！！ 幸亏这两天，璀璨安保人员一直在检测这边的安保环境，因为没有开业，留了两个人在这里看守。 这两人虽然不是特种部队出身，但身手都不错，又被张小艾集训过，对付三四个普通人没有问题。 这不，两人守着大门，打翻了几个闹事的人之后，看着来的有一二十号人，知道是他们两个应付不来的，立刻用内部通讯器报了警。 其实，这两天，因为建筑市场这边成了新安保公司的第一个客户，都还是比较关注的。这边，他们一出事，就直接上报给了唐振宇。 在他们两人示警之前，公司已经出动了值班人员，一并报了警。 外边闹事的人，原本被这两个保安一出手就放倒了三四个人，有些发怵，胆怯了，但是，随着看到他们立刻就退回到了大门里，锁住了门，才反应过来，他们这边人多势众，为什么要怕他们两个人？！ 第三百五十八章 新的总部 一群人激动地再次冲上前，面对着建筑市场不甚结实的铁网大门，又是砸，又是撬，眼看着大门就要失守。 璀璨安保人员和公安局双双到了。 一群混混们，这个时候才清醒过来，他们这是在闹事，要是被抓住了，就惨了。 众人立刻如被惊吓的鸟群，要四散逃窜。 如果只是公安人员，可能就抓不了几个。 奈何，外围的人是璀璨出动的精英，跑一个倒一个，最后愣是闹事的人一个都没有跑成，全部被抓了。 如果说事情，到这个时候就了结了，那你就是在开玩笑了。 事情，闹得更大了。 这次一抓就是一二十号的青壮年，能出这种混混的家庭，你能跟他们讲什么理？！ 这群人很轻易的就被一两个言论给煽动了，这次更是听说出手抓人的是璀璨集团的人。 当更多的人决定去璀璨集团闹事的时候，一行人在村里走到璀璨集团的驻地，人是越聚越多，平日里对璀璨集团早有怨气的人，也慢慢集结了起来，最后，多半个苏家村的人竟然都出动了。 好几千号人，浩浩荡荡地集结在璀璨总部外边，把这里彻底给围了。 要知道，璀璨安保公司才成立几天，工作地点一直都在璀璨总部，还没有找到新的合适的办公地点，都还在总部里面。 可以说，硬茬碰到硬茬了。 苏家村的村民就是再多，想要攻克固若金汤的璀璨总部，就要踏过新成立的安保公司。 这么几年，烧钱的安保部门终于展现出了它的狰狞的一角。 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市里，苏小灿他们不到十分钟就集合在了左大卫家里，一边对现场进行指挥，一边商量着应对措施。 他们这些人要面对的都是手无寸铁的农村，一出手就是问题。 所以，他们给安保人员的命令是原地防守，不准备外人雷池一步。 同时，他们也明白一件事，他们集团跟苏家村的关系已经无法调节了，撤出苏家村，是形势所逼。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当初在苏建村建总部，是因为他们急需要宿舍和办公地点，又没有更多的钱来挥霍，所以，才看中了那个旧鞋厂地方大，厂房库房都现成的优势。 现在，他们集团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乡下的总部已经非常不方便了，随着他们公司的发展，明显有些显小了。 正好，趁这个机会，痛下决心，建新的总部，势在必行。 既然大家都有了这个意识，那么跟苏家村的关系，就不需要调停了。 璀璨集团直接报警，状告这次闹事的主要负责人，直接把一群人送上了法庭，最后送进了监狱。 苏建村一下子安生了。 璀璨总部直接封了跟苏家村相邻的那条小路，要求总部所有人员不得擅自离开总部安全范围之内，出行都有班车，彻底防上了苏家村。 甚至因为此次事件的原因，原本在璀璨集团上班的苏家村人也面临了一次新的审核，调查出跟此次事件无关，其家人没有散布过璀璨集团坏的谣言，才被允许重新上岗。 总部新建，说来是一块被遗忘了两年的地方，就是当初那个黑社会老大陈疯子倒台之后，璀璨集团趁火打劫，便宜买下来的他们原本的总部。 虽然那片地方又大又在东城区的市郊，离他们住的地方也就是相隔两条街，但是，他们嫌弃那里膈应人，一直都把那里当作存放杂物的仓库和放置大型建筑器械的地方。 现在，他们再来走一圈，才感叹，有时候，运气真是挡也挡不住。 这块地方可是苏家村鞋厂的两三倍，因为比东城这边废水沟的东面，比之前左大卫购买的那块地方还要偏僻些，却跟这块空地相邻着。 璀璨集团的众人现在就是想舍弃这块地方，都舍不得了。 虽然这个时候，璀璨集团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但是总部的建设比任何事情都要迫切，而且关系着整个集团日后的脸面，需要慎重。 新总部的设计图一出来，诸葛磊这边就抽掉了一半在拆迁房修建的工人，加班加点，日夜不停地赶工。 愣是让在半年之内，把需要两年的工程都全部完工了。 新的安保公司也不需要找地方了，他们直接在新的总部被分配了一座楼。 这次苏家村的人闹事，让他们充分体会到了安保工作的重要性，这么重要的公司，被分到其他地方，他们自己都要心疼死的，这可是现成的保镖呀！ 而璀璨安保公司，现在虽然还十分年轻，连办公地方都没有，却在这一连串的事件当中，展现了自己绝对的力量。元古市许多本土的企业现在都纷纷伸出了友谊之手，把自己的安保工作交付给了他们，一时间成了安保公司成了最大的赢家。 只是，要指望保安公司挣钱，那是有些渺茫，就它的消耗，那点安保费根本是杯水车薪。 当然，签合作协议的时候，安保公司是有保密条约的，作为独立的企业法人，他们不能把安保期间的内容和探得公司机密出卖给任何人，璀璨集团也不行。 当第二年新年后，璀璨总部集体搬迁出苏家村的时候，苏家村村民才慢慢地意识到，他们失去了什么。 之前，虽然璀璨集团跟他们的关系有些僵，但是比如需要购买的日常米面、蔬菜之类的日用品还是在苏家村购买的，特别是靠近这边的小广场成了小吃街，即便关系最紧张的时候，璀璨集团的安保人员都会出来购买一些，满足一下内部人员的口欲。 但是，璀璨集团搬走之后，面粉厂发现面粉卖不动了，现在一个月的销量还不如以前一天的，大部分机器都闲置了下来。 小吃街也萧条了起来，连小贩摊位上的菜叶也蔫了，小老板们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广场发呆。 附近搞零售批发的商铺也不再如以往一般红火，许多商品积压着落了厚厚的灰尘。 第三百五十九章 校庆 原本欣欣向荣的苏家村，一下子又被打回到了原形，成了跟附近村落没什么差别的地方。 大家这才意识到璀璨集团那好几千号人的消费对他们这些从来都只能守着土地挣钱的农民来说，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他们村的一些重要的道路和路灯等设备，还是璀璨集团一点一点地捐助出来的。 感恩的心，来的太迟了！ 苏家村的村支书村长，发动着跟璀璨集团关系不错的人想找璀璨集团的领导说话，可惜，连门在哪里都不知道。 没办法，又找上了苏家的兄弟们。 只是，苏小灿的身份，苏建国夫妇两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都没有告诉过亲朋好友一个人，也就是苏建民跟着苏建国几次到璀璨集团谈合作的时候，多多少少知道点什么。 只是，苏建民也是一个嘴紧的人，为自己侄女高兴的同时，也为她保守了这个秘密，连郑淑梅都没有提起过。 苏家村的人在苏家这里碰了一个软钉子。只是，现如今，那次建筑市场的事情之后，他们也知道苏家不好惹，只能败兴而归了。 而另一边，苏建国自从知道自己的亲兄弟们背着自己私下里倒卖货物之后，就决定不再让大家吃大锅饭了。 他把兄弟姐妹几个人，包括没有在建筑市场工作的苏红叶和他的父母苏荣发等人，当着着郑淑贤和苏小灿、苏小兰的面，跟他们签订了一份长达十年的合同，承诺免费给每一家同等面积的建筑市场一个商铺十年的免租期。 他们可以自己开店，也可以出租出去，自己挣租金，怎么用，他一概不管。 但是，出事了，也请各自承担责任。 而整个建筑市场，苏建国也要全部整顿，以前都是他一个人在经营，资金或是货物难免有些不齐，或是短缺。 现在，他决定把市场全部租出去，他只收租，其他的事情都不再出面。 而郑淑贤和方萍雅也以内部价租用了市场中间最大的门面，先行处理现在积压的货物，之后满满开始向专卖店发展。 苏家的几个兄弟都也知道自己的斤两，虽然这几年跟着苏建国挣了点小钱，但是要让他们独当一面，门路倒是有一些，资金还是不太到位。 苏建国这会儿也心寒了，不太想多管这些事情，只道：为了兄弟姐妹间一碗水端平，不让其他人心生不满，他是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最后，他还是心软的给了几个在建筑市场工作的人一笔不少的遣散费。 这份合同，苏建国给众人签订的时候，是问过苏小灿的。 苏小灿也知道，亲情难断，在感恩的人心中怎么都是好事，在不知足的人眼中给多少都是不够的。 苏小灿直接把璀璨集团专用的律师团队给请了出来，把合同中可能遇到的问题都一一给列出来，争取不让日后落下什么纠纷。 就这样，几年后，建筑市场重建，几家人还是闹了一场。 苏建民一家把房子直接租了出去，他现在跟着苏建国装修，也算是一个小工头了，一年的收入不菲，郑淑梅把孩子带大了，由苏家二老接送一下，管一下一日三餐，跟着郑淑贤一起搞起了品牌专卖。 苏建军和钱满福倒是毫不客气，都开起了自己的小店，这几年，他们也有了自己的上线下线，慢慢地倒是把摊子都撑了起来。 苏红叶就不说了，也租了出去。 苏荣发老两口没想到临到老了，大儿子还会给自己这样好的福利。只是还没有体会有钱的人的生活，苏建军和钱满福就蹭上门来，想要店铺了。 苏荣发老两口现在都跟苏建民一家住在璀璨集团临时的宿舍楼里，郑淑梅知道了这件事，在建筑市场里，对着两人就公开说道：要店铺，可以，按照正常租金租用就可以了，其他的面谈。 总算是苏建军和钱满福还知道这店铺是谁的，没有再把这件事闹大，不过，就这，几个兄弟也把感情伤了不少。 公司的一大堆事情忙得苏小灿晕头转向，市一中的校长郑晓章却仍旧是不肯放过她，专门找到苏小灿，跟她商量下半年十月份市一中五十周年校庆的事情。 说起来，市一中曾经的历史也是十分辉煌的，新中国刚成立没多久，就又当时的土绅建了校，几经周折，经历了新中国的苦难和兴衰，最后仍旧挺立在了元古市这片看似贫瘠的地方。 苏小灿现在是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这种麻烦琐碎而又不讨好的事情，怎么可能去承担，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郑晓章却对自己的提议十分的有信心，问她：你的公司太年轻，不需要人脉吗？不需要打开元古市、津州市，甚至整个s省的局面吗？这是一个契机。市一中建校五十年，即便在初期十分的潦倒，被那场运动折腾过，但无法否认的是，悠久的历史底蕴，仍旧给了市一中无数的财富，其中，最丰厚的大概就是从市一中走出去的师生们了。 郑晓章也不是打没有准备之仗，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名单交给了苏小灿。 饶是苏小灿跟京都的大咖们大过不少的交道，还算有些见识，也对上面密密麻麻的资料，看得心动了起来。 这些关系看起来似乎十分的飘渺，但谁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能遇到一两个愿意伸手的人呢？ 还有翻到最后，不少的名牌大学、现在在各种高企上班的大学生名单，也让人看着直流口水。 哎，苏小灿长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看了这份名单之后，根本不会拒绝这项工作。 可是，自己现在确实很忙呀！而联系这些人的工作，又需要十分的细致周到，如果假借其他人之后，又显得没有诚意，她一个人怎么能忙的过来？！ 好烦恼呀！ 这个时候，跟着张小艾在公司里溜达的暑假休息的黄亚文，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想想自己还有好几个师弟，一下子心情就好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章 惊艳 苏小灿对于调教自己人，那是向来不手软的。 黄亚文、李锦程、李锦鹏三个难兄难弟没有一个人逃脱苏小灿的魔掌，而且一听说苏小灿要他们做的事情之后，父母师父都集体出动，把三人给压了过来。 特别是李家的老爷子，那是亲眼看着市一中建立起来的，对那里也是有感情的，都不用苏小灿去找，主动天天跟在四个人身后，为他们的搜集资料，并联系人作指导，让他们这些少年们学到了许多课本上没有的知识。 另一方面，趁着暑假，学生们都没有课业的负担，联系了不少市区的有才艺的学生家长们，找了专业的舞台指导，其实，也是苏小灿物尽其用。 导演赵铭的团队虽然现在都不在元古市，但是，清源山影视城的建设毕竟直接关系到电视剧拍摄的方方面面，留了几个人在这里盯着。 苏小灿直接把这些闲的快发霉的家伙们找了来，让这些专业人士来筹备这次的校庆庆典。 恨不得自己有好几个分身的苏小灿就这样度过了她忙碌的暑假。 跟在她身后，一直当着她私人助理的三个师弟们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苏小灿疯狂的工作状态，时常他们三个都要跟着苏小灿一起加班加点到很晚。 如果说刚开始不适应还有些抱怨，之后，慢慢地可是习惯了这种紧张的节奏，他们三个人也成长了起来，沉稳了很多。 黄亚文以前一直被苏小灿调侃地叫着师弟，心里是多多少少有些不服气的，特别是他觉得自己考上了第一学府，在大学里那也是混的风生水起，老有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觉。 现在，跟在苏小灿身后，看着她处理各种事物，接触了各行各业的人，才明白自己就是一只井底之蛙。 慢慢地沉淀下来，去学习，去努力跟上苏小灿的步调，甚至改变了他一生的职业轨迹，让他多年求学之后，心甘情愿地回到璀璨集团给偷懒的苏小灿当起了集团总裁。 李锦程、李锦鹏也在这个相当于实习的暑假里，慢慢明确了自己的人生目标，确定了自己将来要走的路。 他们的亲朋好友都乐见其成，虽然心疼孩子们这么小就要去成长，但是，少走弯路，能够及早地发现自己要走的，是许多人一生都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 金秋十月很快就来临了。 校庆这一天，整个市一中都张灯结彩，市里的领导听说这次庆典请来不少的大咖，也纷纷出席。 全校的师生都紧张而期待地迎接着这一天的到来。 璀璨集团接下了这次庆典的欢迎任务，早在两天前，就有不少的嘉宾已经到了津州市，璀璨集团给他们安排了满满的元古市特色游，既不累，又让大家满是怀念之情。 这些人在感受到元古市发展改变的同时，也对璀璨集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别是清源山作为今年元古市发展的重头戏，一行人参观下来，都是赞不绝口。 当然，为了不宣兵夺主，让这些客人们都腻烦了璀璨集团，初次之外，璀璨集团并没有过多地宣传自己的企业。 只是，各种璀璨集团的资料却齐齐摆在了众大咖的手中。 仿佛一夜之间，璀璨集团就变得不再默默无闻。 从始至终，苏小灿都带着三个师弟全程作陪，初次之外还有一些优秀的学生和教师们。黄亚文专门跟学校请了假，趁着国庆长假过来帮忙，主要是对自己忙了一暑假的成果心心念念。 最后，这次庆典还上了省新闻，给市一中和元古市露了好大一个脸。 而参加这次庆典的人却都记下了一个名字，——苏小灿。 为了安排这次活动，苏小灿做足了准备，各种功课没有少下，跟这些大咖们一起游元古市的时候，没有少被为难，却一一都被苏小灿圆满地化解了。 这份机智和智慧本就十分夺目了，偏偏，大家都看得出来，市一中的这次行动，苏小灿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才是真正的负责人。 出了什么状况找她，都能冷静地处理；有什么地方准备不足找她，很快都能圆满地处理；连出行期间的安保问题，璀璨集团都一一听候她的决定；甚至，校长和许多教师都得听从她的调度。 这已经明显超出了一个学生、一个普通的校庆负责人的工作范畴，偏偏这种诡异的现象，市一中方面没有作出解释，都是十分配合苏小灿的指示。 所以，出席庆典的时候，苏小灿成为了唯一一个跟这些重量级人物并排相坐的学生，十分的突兀，却十分的和谐。 苏小灿的气势一点也没用被这群上了年纪的叔叔爷爷们都压下去。 庆典之后，全校师生放假半天，早就跟学生们都提前说过，不到半个小时，学校就恢复了寂静。 而他们这些参会人员的最后一站，也就是学校的食堂，临时办起的酒会，才刚刚开始。 在这次的酒会上，苏小灿代表学校作了简单的陈辞，并再最后面对众人的疑惑时，郑重其事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璀璨集团的最大股东。 当这个答案被揭晓时，众人恍然大悟，一点也没有觉得违和，还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接下来的酒会时间里，本来还有不少人看中苏小灿的能力想早早就伸橄榄枝，听了这个介绍，都不得不重新审视苏小灿的身份，调整对她的态度了。 眼前这位可能是市一中出去的最年轻有为的企业家了，不少年都不一定再有人能够突破她的成就。 而璀璨集团在这几天的活动中表现的实力，也让大家都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本土的公司。 有这样年轻的领导人，有这样出色的协调组织能力，有这样周全的策划，未来，璀璨集团只会越来越好，更多地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惊艳一时，并不能成就一世。 他们这些人都将拭目以待，等着璀璨集团走入他们的圈子。 第三百六十一章 wolf “wolf，你真的确定自己要离开嘛？你知道留在我身边意味着什么吗？金钱地位美女……样样东西都不缺，比你回国过那种穷酸而又被人指挥的日子要好的多了！”黑头发黑眼睛的阿拉伯小帅哥有些恼怒地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有几分像的少年。 “不，你是即将成为王子的人，永远不明白我们这些人所要追求的东西是什么。”那名被唤作是wolf的少年轻笑着摇摇头，“我的心在祖国，只要她在那里，我就永远都要回去，即便是只有一具尸体，我也希望我的灵魂能守护着她。” “是个小美女吗？我听说你们国家是不允许小孩子早恋！你和她父母知道吗？你不会被她父母揍断腿吗？”这位王子好奇地询问着，他十分好奇，能让wolf这样一个冷血的人喜欢上的少女会是什么样子。 “杰，不要企图打听我的任何消息，这样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wolf轻而易举地就把话题结束了。 杰沮丧地躺在豪华的私人手工定制沙发上，沉痛地控诉道：“wolf，你真的还不到二十岁吗？为什么我会觉得你比我们家的管家还要嘴严？！ 我们相处了半年多，你跟我，跟镜子里的自己一样，为什么，我到现在都不能知道你的真实容貌和名字？ 我们这么你相似，如此兴趣相投，难道还不足以成为可以交心的朋友吗？ 起码，有一天，我去了你们的国家，你也要让我知道怎么找到你不是吗？” wolf摇摇头，坚定地说道：“如果你需要我，只要国家允许，我随时都可以待命。 但是，其他的，请恕我无可奉告！ 杰，我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为了她的安全，任何的危险我都将泯灭在萌芽中。 即便是你我的友谊，也不能例外！” 杰瞪着wolf，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那边的人都这样刻板而无趣吗？ 还是说，前两天，你们国家通过了世贸，就觉得我们这边无足轻重了，所以，要过河拆桥了！” wolf看着杰无理取闹的样子，忍不住扶额，解释道：“杰，不要胡闹了！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那么我们成功之后，我就要走了，为什么还要留到现在？ 我们的目标一直都是保护你，让你顺利继位。 明天，就是最关键的时候了，我们都要冷静，不能出任何的问题。” 一说起正事，杰也收敛了很多，低头玩着随手拿过来的价值连城的小摆设，再抬起头看向wolf时，已是万分的沉稳：“你们那边的消息准确吗？明天确实有人要在我去王宫的路上刺杀我吗？ wolf，如果，他们刺杀成功……” wolf挺直了腰背，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杰，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 你有你的使命，只要你能顺利继位，我们就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即便是我的性命，也无所谓。 这就是我们的使命！” 杰起身，紧盯着一旁的wolf，“wolf，你这是在跟我告别吗？ 你不是还有你的小女朋友要保护吗？如果，你真的死了，她怎么办？到时候，还不知道便宜哪个混蛋！ 你甘心吗？ wolf，我可以容忍你这么久都没有让我知道你的真面目，那是我的能力还有限，我的分量还不够知道你的秘密。 但是，你给我记着，你为我出生入死，替我挡了好几次灾难，差点连命都丢了，在我没有报恩之前，一定要留着你的这条小命！ 我杰长这么大，还没有欠人这么多的一次，听清楚了吗？ wolf，你给我记着，早晚有一天，我会找到你，光明正大地认下你这个朋友！” 杰说完，就带着些许的怒气离开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跟怎么跟wolf相处了，听着他的语气和话音，今晚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可能是从此天各一方，也可能是阴阳相隔。 不管是哪种，对于习惯了这半年wolf存在杰来说，都不是开心的事情。 第二天，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早晨。 豪华的宫殿打开了它厚重的大门，管家仆人保镖一一在列，迎接出了即将去参加加冕仪式的未来王子。 加长的黑色豪车十分醒目地停在红毯另一端，盛装的未来王子优雅地走向自己的座驾，缓缓地驶离了宫殿。 与此同时，在这个宫殿群的另外一边，两辆名牌跑车从另外一个方向驶出了宫殿，确实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无声无息，也没有人注意。 王子的座驾里，主人正悠哉地坐在自己的半床似的椅子上，避免养身，旁边是尽职的侍卫，前排的位置已经被墨色的防弹玻璃给开。 半路的时候，年轻的主人突然睁开了眼睛，漫不经心地半遮着耳朵，听到耳后迷你无线耳机传来的声音：“wolf，一分钟后车子会有一个拐角，迅速跳车！车上有炸弹！” wolf瞳孔一缩，却很快冷静下来，半起身，招招手，示意侍卫过来说话。 侍卫忙弯腰曲背地半跪在wolf身边，没想到，wolf抬手就是一个利索的手刀砍向了侍卫。 侍卫的身体无声地软到在地上。 wolf迅速地拔下他的衣服，把自己的豪华外套给他穿上，怕他很快醒来，还专门用贴身的迷药喷了他好几下。 把侍卫的衣服迅速地摆在后面的座位上，用帽子做着掩饰。 等他抬头看向车窗外，正好看到车子正不紧不慢地驶向一个一个人多高杂草丛生的拐角，找了一个死角，迅速地就开门，跳车，甩门。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迅速准确，还毫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人，wolf已经躲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wolf静静地躺在地上，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不敢有半分的动作，静等着所有的车辆都一一地驶离，过来好一会儿，才有所动作。 谁知，他还没有起身，身后的草丛就传来“索索”的声音，他警觉地从身上掏出枪，迅速指向对方。 原来，是战友。 正在这个时候，离这里不到一两公里的地方，加长豪车爆炸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回家 wolf和战友一对视，知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地，迅速无声地开始撤退，跟大部队集合。 而此时，加冕现场的王宫里，许多人都已经收到了信息，说是，王子的座驾被炸了，车里的人无一生还。 这个消息一传开，就炸了窝。 许多人都要求赶紧去现场，查看王子是不是还活着，或者有人直接就要求取消加冕仪式，更有甚者，说现在都已经向全国都公报了王子加冕的事情，不如另外选一个继续加冕吧！ 这话一出，会场就成了菜市场，每个人都捋着袖子，推举着自己的选举人。 而高高的王座上，国王却仍旧在闭幕眼神，一点也不为所动。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离盛典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就在所有人都心思浮动的最后时刻，宫殿的大门被打开了，逆着耀眼的阳光，走进来一个挺拔的身影，如太阳神附身一般，光彩夺目。 加冕仪式顺利举行，杰名正言顺地成为了王子，全国上下的电视节目都在播放着这个消息。 而隐藏在人群中的两个年轻人眼中也漏出了满意的笑容，年纪大一点的拍拍小的肩膀，而后又一把勒住他的脖子，道：“好小子，任务完成的不错！不过，现在的收尾工作更重要，更艰巨！” 所谓的收尾工作，就是一群没有签证的没有正事身份的人，在没有组织的安排下，艰辛的隐蔽的回国之路。 好在，除了第一次出这样任务的年轻的wolf，其他人都已经驾轻就熟，在哪里买假护照，在哪里找钱，路线怎么安排，都驾轻就熟。 一个月后，众人在越过一荒凉的只有戈壁的边境线之后，终于跟组织联系上。 不到半天一辆直升飞机就把一行跟逃荒的乞丐一般的人给接走了。 在部队一个月的恢复训练之后，wolf终于领回了自己的身份证，又变回了十七岁，不对，再过不久就是新年，马上就是十八岁成年人的崔以沫。 再次踏在熟悉的街道上，听着熟悉的乡音，崔以沫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家，有多想爱着的亲人们。 崔以沫背着一个小小的旅行包，十分想跟在荒野里一样畅快地奔跑，刚起步，才发现身边的是人，嘈杂的环境，一下子把他拉回了神志。 崔以沫紧紧手中的旅行包带子，翻找出身上不多的零钱，打了一个三轮车，慢慢悠悠地从回车站驶向了市区。 最后，崔以沫实在是觉得这人力三轮车还没有他走的路快，扔下钱，就翻身跳了下去，大步地往家走去。 现在已经是寒假了，昨天是小年，家里也不知道大扫除了没有。 往年都是他和崔以安帮着两家大人扫除，苏小灿是手都懒得伸的家伙，也不知道今年，怎么大扫除的。 他这次为了早点回家，是被人送到半路，坐了另外一辆过路火车回得家，正是大上午。即便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太阳仍旧懒洋洋的，没有带给大家多少的温暖。 建筑市场那边早就关门了，大冬天的本来就生意不好，这么冷的天都无法开工，东西自然也买不出去。干脆，一家一家都回家过年去了。反正，现在市场由璀璨保安公司给负责安保问题，都可以安安心心地回家。 苏小灿最怕冷了，这样的天气，她唯一的去处只有窝在家里猫冬。 可是，郑淑贤实在看不惯她懒散的样子了，大上午就拉着她去了璀璨时代广场逛超市，说是，就算是现在不愁新衣服什么的了，但是每天吃点新鲜的，备点好的年货，总是要的的。 方萍雅过来串门，正好拉着在家过年的崔以安当劳力，一家老小都去逛街买东西去了。 收获，当然是颇为丰富的。 一行人熙熙攘攘地往家走着，走在巷口的时候，突然，就看到冷清的巷子里站着一个笔直的身影，正抬头望着家门。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向众人。 苏小灿一扫颓废，眼睛瞪得更铜铃似的，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幸福地飞出来了，尖声就喊了一句：“崔以沫！” 然后，就跟兔子一样飞奔了起来。 崔以沫几个大步，就接住了兴奋的苏小灿，轻而易举地抱起了她，感觉着她的重量，他才终于有种回到人间的感觉，知道自己回家了。 两人腻腻歪歪也不是一两天了，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看着崔以沫难得回家，知道两人都有分寸的的人，就放任他们回了苏小灿房间去说悄悄话。 只是，他们这次可能都有些看错崔以沫了，这家伙临走的时候开了点荤，这半年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都在琢磨着点事情，现在终于抱得美人归了，怎么能浪费时间？！ 他也管不了楼下房外都是人，两人一进房间，他就迅速地反锁住房门，拉着苏小灿就依着房门亲了起来。 一度两人都好几次亲的缺氧，浑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房门被敲得都快砸破了，一向警惕心高的崔以沫才回过神。 等两人慢慢调整了一下状态，才从收拾好各自，准备下楼。 苏小灿看着镜子里明显泛着春光的眼眸和红艳艳的嘴唇，心里万分的恼恨，都不想出门了。 被人一直催着，苏小灿才恍然想起一件大事，一把拉住跟没事人似的崔以沫，把他按在床上，居高临下地审问道：“半年不见，吻技见长呀！老实交代，这半年一点音讯都没有，是不是跟人鬼混去了？！你要是敢有了外人，我就把你给阉了！听见没有！” 崔以沫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他能说，这半年，他没事就在琢磨吻技，还请教过经验丰富的杰，最后才磨练出来这点小伎俩吗？！ 多丢人呀！ 这种事情，他坚决不肯承认！ 苏小灿死死地盯着崔以沫看，见他脸上除了不自在，没有任何的心虚，才放下心来。 微歪着小脑袋，突然意识到点什么，烫手般地跳开，甩着手，不自然地说道：“时间不早了，赶紧吃饭去吧！” 说完，人就先跑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介绍 崔以沫一回家，好像整个大家庭都团聚圆满了一般，又逢过年的时候，大家都放着假，人来人往地在两家穿梭着，好不热闹！ 为什么说在两家呢？ 崔以沫这次回来之后，点亮了一个特技，特别的黏苏小灿。 以前的时候，两人谈谈恋爱，大多数苏小灿主动一些，有什么事情都喜欢指示崔以沫做。 现在，反了。 崔以沫这次回来变得有些懒散了，有什么小事，都喜欢看着苏小灿帮自己做。 当然，一遇到大点的事情，出体力之类的，崔以沫还是会抢着干，不让苏小灿沾手。 怎么说呢，两人看起来更加黏糊，更加像情侣了。 鉴于崔以沫当天回来的时候，直接拖了人家苏小灿这么一个大姑娘回房间啃的小嘴红彤彤的，方萍雅当天晚上，都顾不上自己儿子才出外半年，满是疲惫，愣是跟他谈了好久的心。 主题只有一个：我们大人不反对你们两个人谈恋爱，反正你们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主意正，我们也管不了。但是，有一点，崔以沫，你要注意到，苏小灿还不满十八岁，人家还要读大学，还有更美好的人生，他不能干出格的事情，毁了小姑娘。你们大学毕业之后，再想干什么，我们都不拦着！ 崔以沫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那晚差点因为这段谈话而失眠了。不是生气或是其他，而是这样被人提出来之后，心里反而想多了，浮想联翩，睡不着了。 原谅他吧，在经历多少事情，他终究还是一个十几岁的热血少年。 崔以沫也不是白天天把时间分出来见这些朋友们的，他现在跟苏小灿两人相处的时间都少的不行，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在意别人呀？！ 他更多的是想知道苏小灿这半年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过苏小灿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着她年后的一些重要行程，除了今年要拜年的人多了不少，还职务都不低，还有一件事，他特别留意了，璀璨集团的总部竟然在正月十五要搬迁。 他有跟苏小灿去这个时候的新总部做视察，虽然这个时候，公司大部分地方都放假了，这边的人却忙的热火朝天。 新总部里如春天般的暖气，让忙碌的众人根本察觉不到冬天的寒意，一个一个穿着单薄的衣服，还有些汗流浃背，到处都在打扫卫生，重新整理，做着最后的检查。 璀璨安保公司已经开始转移大型的机械和设备，他们的工作会更多更繁复一些，而且他们公司过节还是会留不少的人值班。 至于员工宿舍那边的人更加积极，都早就把各自分到的宿舍给整理出来了，如果不是想图吉利，等着正式搬迁的时候，再一起过来，许多人都迫不及待地等着要住进去了。 崔以沫看着这一切，虽然没有问什么，却心中疑虑陡升。 他又不是傻子，这么大的工程，他走的时候，这里还是废旧仓库，仅是半年多就拔起起了这么多的高楼，看情形，应该还有一部分的主体没有动工，只是先修建了总部大楼、员工宿舍楼和外围的安保公司，有些显得孤零零的。 重要的是这得需要消耗多少的人力物力财力，对于今年扩展的有些快速的璀璨集团，负担该是何其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大事，才让他们有这个匆忙的决定。 当晚，他就拎着酒，去找到了左大卫了解事情的始末。 没想到，他仅是离开半年，苏小灿这边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自己却一点忙也没有帮到。 好在，他们身边的亲朋好友都不错，帮了大忙。 如果，只是苏小灿一个女孩子，他即便是闭着眼睁眼，也能想到那种无助和害怕。 既然，他以后不能一直守着她，那么，他就尽量让他们身边的人变得更可靠一些吧！光是依靠左大卫他们，或许还不够！ 只是，现在的他还没有太多的余力为苏小灿做这些，但，这是他的目标。 到底是现役的军人，现在又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见识过真正有钱人活法，崔以沫没事的时候，就去安保公司溜达一圈，就能提出不少的意见和设想，让他们少走了不少的弯路。 过年过节，就是这样，各种的人情来往。 苏小灿跟着左大卫去各种拜年的时候，崔以沫一直都陪着。 倒是市一中郑晓章那里，他们还没有去，一个电话打来，让他们赶去，说要给他们介绍一个人。 能让郑晓章这样郑重其事说要介绍的人，那应该不是一般人。 就算那个人没有什么身份，就是看在郑晓章的面子上，他们也要去见一下。 只是，为什么要介绍给苏小灿，就耐人寻味了。 苏小灿和崔以沫赶到的时候，郑晓章家里正忙的热火朝天，她还叫了自己的好朋友过来帮忙掌勺，正准备着午饭。 而书房里，郑晓章和她丈夫都爱在陪着客人说话。 郑晓章一见苏小灿他们赶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在这位先生面前，她是有些压力，感觉自己真是老了呀！想想校庆的时候，苏小灿在那些大人物面前不卑不亢的样子，她都佩服的不行。 郑晓章亲昵地拉着苏小灿的手，把人直接带到了书房里，正式地介绍给了这位老先生。 说是老先生，对一个五十多岁、事业有成、保养得宜的男人来说，其实正值壮年，说是刚四十来岁都有人相信。 郑晓章先跟苏小灿介绍了一下对方：“小灿，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先生呢就是咱们学校的创始人郜老先生的儿子郜世诚。 文革之前，郜老先生一家人去了台岛，这不是惦记着咱们学校建校也有五十年了，一直想赶回来看看。 正好去年年底的时候，咱们国家入了世贸，经济全球化了，郜老先生就催促着儿子会想来看看。 这不，郜先生看过了之前我们在校庆时候的视频，对你是赞许有嘉，一定要把你叫来见一见。” 第三百六十四章 诚意 这算是校庆的福利之一吗？ 不过，这位郜先生的名字，她为什么觉得这么耳熟呢？！ 可是，自己回忆一下，她两世都没有认识过这人，此刻就没有多想。 一行人只是吃饭，聊天，都是十分在行，能活跃气氛的人，甚至，起初并没有仔细介绍过的崔以沫，适时地插一两句嘴，顺便带一下话题，都给人十分理所当然的感觉，一点都不突兀。 郑晓章抽空的时候，可是没有少往崔以沫身上瞄。 她可是知道半年前，两人在学校闹出那样沸沸扬扬的一场早恋大戏，还把告白者给忽略的成了背景，结果，大家都等着看后续，男主角请假走人了。 这一走，就是半年多，都以为，苏小灿生了某人的气，把人给挤兑走了。 可是，看看两人现在这甜蜜的样子，分明是一点都没有受影响。 而且，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总感觉这次见到的崔以沫比记忆中的存在感多了很多。 不是她的错觉，郜世诚这么多年一直经商，可谓是阅人无数。在看眼前的两个少男少女，一点都不普通，少女的精明能干，少男的沉稳内敛，都不是他们这个年龄该有的东西。 他觉得这次元古市能遇到这样两个出色的少年人，比什么收获都大。 饭后，郜世诚对两人提出了邀请，说他这周周末在津州市有一个私人的酒会，请两人到时候一定要来。 顺便，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他这两天会住在元古市，不知道能不能请两人给他临时当一下导游。他来元古市之前，有人给他打过招呼，说来了元古市，一定要去几个地方。 只是，他人生地不熟的，有他们本市的人带着，会更方便一些。 苏小灿和崔以沫对视了一眼，慎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们现在并不清楚这个郜世诚到底是谁，又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来元古市的，但是，他们可是本土人，地头蛇，难道还怕了他一个外地人吗？ 再说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去真正地接触这个人，他们永远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们唯一要做就是静观其变。 两人一点都不慌乱的样子，更是让郜世诚满意地直点头。 没多一会儿，郜世诚的助理就从楼下上来找他，下午郜世诚还有其他的人要见面，不能在这里待多久。 郜世诚离开的时候，还是不放心地跟苏小灿他们约定了一下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让他们务必要去。 郑晓章在一旁拍拍胸脯说道：“郜先生，您放心吧！他们要是敢不去，我就他们家里抓人，一抓一个准！就是押着，也给您送过去！” 苏小灿满头的黑线，他们像是这么没有信用的人吗？真是的！ 只是，苏小灿和崔以沫都没有料到，对方的目的这样直白，一上来，就把自己的计划都摆在他们面前。 第二天上午，苏小灿和崔以沫提前二十分钟来到郜世诚下榻的酒店等人。 郜世诚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就派人把两人请上了楼。 元古市现在的接待贵宾的能力有限，顶多就是房间大一些，干净一些，并没有多大的星级和接待水平。 可是，郜世诚仍把这样简陋的地方愣是住出了高档的感觉，光是里面焕然一新的摆设，就可以看出其人十分的讲究，排场不小。 郜世诚并没有把两人当成是普通的少年来看待，郑重地带着两人到了用隔间辟出来的临时书房，把自己的行程表十分有诚意地拿给了他们两人看。 好吧，这行程，不给他们看能行吗？！ 简直就是璀璨集团两日游，什么璀璨时代广场，还重点标注了璀璨健身俱乐部；什么璀璨新旧总部，好吧，人家把新旧也标注出来了；至于清源山，更是一项一项写得十分仔细。 他们璀璨集团这是入了别人眼吗？用得着这么仔细地调查了之后，大人物还要亲身视察一下？！ 两人立刻警惕了起来。 郜世诚一看两人戒备的样子，哑然失笑，解释道：“我知道小灿姑娘是璀璨集团的负责人，我想这件事，你们在校庆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回避众人不是吗？！ 至于，我为什么这样执着地要看看你们璀璨集团，实话跟你们说，我并没有恶意。 我出生在这片土地上，但是我并不生长在这里，对这里所有的感情都是父亲的亲口相传。 我父亲最大的愿望就是我在有能力之后，能够回家乡扶持一下家乡的发展。 现在，机会来了，所以，我回来了。 我这么慎重其事地找到你们俩人，也不过是对我日后的合作伙伴想有一个清楚的认识而已。 你们看，我拿出了我的所有诚意。 你们呢？” 苏小灿和崔以沫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大一块诱人的蛋糕在等着他们，很显然，这样的馅饼并不多见。 现在两人才后悔起来，他们怎么来的时候这么匆忙都没有对对方多一点的了解。 要知道，就冲对方调查清楚他们集团情况之后，还有这么大的口气，就说明对方肯定有底气，让他们臣服。 蓝图集团的那些公子哥们倒是也底蕴深厚，只是人家都放眼全球，在s省除了能看上挖出来就是钱的煤炭，对他们这些土著居民一直在用鼻孔看待，不屑于投资其他，一开口就是各种的不平等条约，十分让人揪心。 而苏建儒倒是有心，只是他现在摊子也铺大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管其他，主要是他那公司现在赔的太厉害了，幸亏蓝图集团这边一直有盈利，不然都快揭不开锅了。 现在他家的其他人对苏建儒这样一直烧钱，已经很不满了，奈何当初蓝图集团成立的时候，苏建儒的投资最多，他们又无可奈何，才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璀璨集团现在负债累累，仍旧是在孤军奋战。 好在，苏小灿大概知道煤炭价格的未来行情，知道现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第三百六十五章 投资 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两人怀着这样的疑问，一面开始带着郜世诚先去了璀璨时代广场，四处逛了逛，一面跟郜世诚商量了之后，打电话给了左大卫他们，让他们尽快感慨。同时已经悄悄地让兼职了情报搜集的安保公司开始调查对方的来头。 左大卫他们一听说来了财神，那是一个个都精神抖擞，跑的比谁都快，谁让他们在这穷乡僻壤，穷得连财神都很少光顾呢？ 行程安排的很宽松，却也很紧凑，如果真要认真地把璀璨集团的各个核心部门都逛完，那肯定不是一两天都逛完的，就是他们负责的几个煤矿，也够跑两天了。 好在，郜世诚对煤矿根本不感兴趣，只在市里转了转，听他们畅想了一下美好的未来。 其实，他们彼此都在试探着对方的底线，他们都有各自的骄傲，并不是所有的合作方式都能接受的。 第一天，郜世诚见过了璀璨集团现有的底蕴，看着十分的朝气蓬勃，跟他们身边的这些负责人、股东们一样，年轻而有活力，敢想敢拼敢做。 第二天，郜世诚和众人去了一趟清源山，看着处于半停工状态的各项基础建设，好在上山的路，都早就用石头铺好了，可以直接上山。 寺庙已经依山扩建了，原先的禅院也修补过了，虽然是冬日，但看着并不是很凄凉。 因为现在景区还没有正式的营业，所以，璀璨集团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地看着附近的、或是远到而来的游人免费来山上逛逛，烧烧香。 别说，这里的相会虽然最灵验的是月老祠，但是其他的香火都也没有断了，正月天，来这里烧香拜佛的人明显比平日里还要多一些。 一行人见到了主持，然后去看了一下地下溶洞。 但是，并没有继续往下走。 到了郜世诚这样的程度，看的多了，经历的多了，许多在普通人看来十分漂亮而惊艳的景色，对他来说只剩下经济价值了。 一行人最后一站是影视小城，因为跟赵铭签过合同，所以城墙上的牌匾并没有挂，整座小城的名字也没有来得及去定。 郜世诚倒是对这个十分的感兴趣，仔细地询问着众人建设的情况，只是小城现在只建设了重要的一条街，其他的都还是十分空旷的。 璀璨集团的众人十分坦然地说了他们的困境，没有多余的资金，建设到现在的程度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郜世诚并没有感觉不对和嗤笑他们，在回去之后，还专门到了璀璨集团看了影视小城的具体规划和效果图等资料。 最后，晚饭的时候，郜世诚跟他们说，他一直搞实业，搞生产，其实，最想任性地做的一件事，就是建一个影视基地，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看到他们的那个影视小城，完全吸引了他的兴趣，想给他们加大投资，让他们争取明年早些就把小城一起建设完。 只是，具体怎么合作，他会请团队研究过之后，再找他们联系。 不过，他也说了，知道影视小城那边的建设时间有些紧张，他会催促着，尽快给他们答复的。 璀璨的众人一听说，这郜世诚一上来，就看上了他们都认为最耗钱、最回收资金慢、投资最不划算的影视小城，那是心情真的都很不错。 苏小灿当然了解众人的想法，她没有忘记当初她提出要建设影视小城的时候，他们有多反对这项提议。 用他们的话来说，如果，璀璨集团现在钱多的花不完，苏小灿怎么折腾，他们都不拦着。但是，现在穷的他们一分钱都要掰成几瓣花的时候，真的是太任性了。 苏小灿也觉得自己有些任性了，只是机会摆在那里，要么跨出这一步，以后的发展就顺其自然了；要么，这就永远只是一个计划了。 对于这项决定，她是从来不妥协的。 双方的两日交流都十分的满意，开心。 郜世诚再次邀请他们到时候都去参加他在津州市开办的酒会，并让助理拿出了好几张的请帖，说他们到时候可以带着夫人一起去参加。 这夜，对璀璨集团的众人来说，注定是要惊喜不断了。 他们回到公司之后，安保公司那边对郜世诚的大致调查也新鲜出炉了。 他们都没有料到，他们这次是真的遇到大咖了，世界前五百的企业，台岛的制造业no.1。 苏小灿这次想起为什么她不认识郜世诚，却在第一次听说到他名字的时候，觉得十分耳熟了。 前世，郜世诚也是回乡投资建设，直接在津州市建立了他们的一个大型的分厂，提供了不知道多少的工作机会。 只是听说工作量有些大，人员流动比较大。而且，这里的工资，在津州市算是十分高的了，比起省城厂子的工资，比起沿海地区的那些加工厂，还是差了不少。 对于守家在地的人来说，是好的选择；对于一些有点野心的人来说，就如鸡肋了。 不过，除了这些元素之外，这个厂子确实养活了不少的津州市人，让许多只要肯出力就可以挣到钱的人，有了更多的公平公正的机会。 前世，苏小灿身边就经常遇到厂子招人的消息，她身边许多的没有更好工作机会的人，没事了就跑到那里工作几个月，回家挥霍一段时间，再跑去。 她没有想到，他们这样的一个在全国都排不上号的小公司，会被这样大人物看在眼里。 璀璨众人都被这样的调查结果给震撼住了，这样的大人物跟他们平易近人地相处了两天，还被夸赞了他们发展的十分好。 哎，他们都是穷着过来的，一下子都有些飘飘然了。 不过，大家脑海还算是十分清醒，确定了郜世诚的身份，知道他一句投资，投资上亿元都是小菜一碟。 面对他们这样的小角色，是机遇也是挑战，专看对方怎么开条件了。 一方面放心了，一方面却更加提心吊胆了，说的就是他们现在的心情。 第三百六十六章 你们的不同 很快就到了周末。 璀璨集团并没有去多少人参加酒会，也就是苏小灿和崔以沫、左大卫和李雯、同样单身的张小艾和陈云泽。 可以说，人虽然不多，却是璀璨集团所有的重量级人物了。 郜世诚的酒会邀请的都是津州市一些政要、大企业的负责人。 对于这些人，一直负责公司具体事务的左大卫等人倒是熟悉不少。 蓝图集团的人也在邀请之列，自然就更是熟人不少了。 苏小灿在市一中校庆的时候露了脸，多少也给一些人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因为是自助餐式的酒会，大家都十分自然地找着自己的小团体聚在一起。 津州市还是小了些，大家都是熟人，经常有事没事地打着交道，倒是让酒会十分热闹。 这样的酒会本就是让大家交流，套关系，看谁被请来，有什么样资历的地方。 苏小灿和崔以沫庆幸他们以年龄小，被人忽视的，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吃着东西，并没有多少人打扰。 再去看左大卫他们，就惨了，身边总是有人，不住地扯着笑脸相迎，说着一些互相试探的话语。 而且，璀璨总部就要搬家了，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可以趁这个机会，多做一些宣传，邀请一些不熟悉却有脸面的人一起去撑撑场面。 他们现在也算是今非昔比了，许多事情，就不能草率了事，像总部搬家这种大事，再也不能随心所欲。 除此之外，他们还需要注意，这毕竟是别人的酒会，不能喧宾夺主了，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苏小灿和崔以沫都看出他们已经快到极限了。不过，这几年的磨难还是让他们多了几分沉稳和耐心，倒是不错的事情。 中途的时候，苏小灿他们就被服务员悄无声息地带到了楼上的书房，郜世诚和他的助理、秘书都在等着他们。 一上来，郜世诚就没有跟他们多客套，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意思：“我在津州市的时间有限，再过两天就要走了。 后续的许多事情都会专人来负责，我就不会再多过问津州市这边的情况了。 所以，我想再离开之前，跟你们先把影视城的投资谈好。 我看过你们公司的许多工程，了解到一点，你们公司似乎一贯执行了你们军人的风格，喜欢掌握控制权。 我呢，投资影视城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兴趣，也不在意那么多的。 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投资百分之七十，占影视城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异议？！ 相信我，我这百分之七十的投资，觉得让你们划得来。 而且，我们合作之后，你们可以让先前请的那些设计团队走人了，我会给我们找国际顶尖的团队在现有的基础上，重新规划，保证让你们只会满意，不会失望。” 天上掉下这么的馅饼，他们怎么觉得这么玄幻呢？！ 苏小灿代表他们提出了大家的心声：“郜先生，您开出的条件简直优越得我们无法拒绝。 说句实在话，我们在来之前，都已经心里打了不少的腹稿，等着您狮子大开口。 可是，您却这样和风细雨地就把一切给解决了。 让我们更加的不安，更加的惶恐。 我们璀璨集团在您看来，可能小的都不足以放在眼里，为什么，您却要多我们这样另眼相看呢？！” 郜世诚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这是今晚假笑了一晚之后，最诚挚的笑容。 “小姑娘，这就是你们的不同呀！ 如果是一般人，我开出这样的好条件，他们都会迫不及待地等着签约，甚至，有的人贪心不足，还想着要更多的东西。 可是，你们，却在诚恳地追问我，为什么要对你们这么好！ 孩子，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们一样感恩，像你们一样正直光明磊落。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看好你们的未来，用我多年来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你们是会带给我惊喜的一群人。 我喜欢投资这种潜力股！ 而且，我其实也没有沾你们多少的光，你们虽然只投资了百分之三十的资金，但是，清源山不是资源吗？未来，可能会是带动影视城发展的最大的资源。 还有，在影视城还没有建设成的时候，你们已经跟电视剧组签订了合同，为影视城未来的发展奠定了结实的基础。 这些，都是你们可以拿出来的成绩。 所以，孩子，好好带着你的集团往前冲吧！ 未来，是属于你们的！” 郜世诚的一番话明显感性多于理性，却解除了双方的顾及，让合作正式启动。 璀璨集团只是在后期完全没有料到，郜世诚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吓死人。 影视小城在原先的规模上，直接翻了两倍，而且按照设计，连未来的扩张都在计划之中。 所有的建筑不只是好看，还十分实用。比如，饭店，真的是能对外出租的正常营业的饭店。客栈，里面的各项功能齐全，看着古色古香，其实完全现代化。商铺到后来，也被全部投入运营。 几年后，闻名全国的清源城，已经是集影视、旅游、商贸为一体的大型影视城了。 此刻的璀璨众人，只觉得自己终于摘掉了压在头顶的一座大山，正无拘无束地享受着酒会剩下的时光。 让苏小灿意外的是，崔以沫竟然要求她去跳舞。 两支轻柔的舞曲下来，苏小灿的脸都黑了。 原因嘛，崔以沫跳得舞比苏小灿还有好。 苏小灿在第二支舞曲结束的时候，直接重重的一脚就踩在了崔以沫的黑皮鞋上，留了一个很深的痕迹，让人看着就痛。 苏小灿气冲冲地坐在休息区，崔以沫立刻追了上来，不明所以地小声先道着歉，才好声好气地问怎么了。 苏小灿气呼呼地瞪着他，问道：“你跟谁学的跳舞，竟然还跳得这么好！” 崔以沫仍旧有些不在状态，老实回答道：“执行任务的时候，跟一个朋友学的！怎么了？我跳得哪里不对嘛？他可跟我夸下海口，说自己跳得水平直接是世界级水平！” 第三百六十七章 秀恩爱 苏小灿抬手就朝着他腰上的软肉伸出了二指禅，怒气冲冲地质问道：“老实交代，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崔以沫听着苏小灿满是醋意的问话，这才醒悟过来，她哪里是生气了，这是吃醋了。 崔以沫忍不住眉眼都笑开了，抓住苏小灿不听话的小手，认真地说道：“是个男人，所以，你完全不用吃醋！而且，我可能这辈子都再也不用见他，所以，你完全不用谢谢他的教导。” 苏小灿被这样直白地说自己吃醋了，就是崔以沫，也带着几分羞涩，看着他的笑脸，更是有几分恼羞成怒！ 苏小灿抬起另外一只没有被抓住的小手，又开始戳着崔以沫的胸膛，愣是红着小脸，瞪着眼睛，厚脸皮，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谁说我是吃醋了！我是怕你被人给带坏了！ 看看你这次回来，花言巧语学了一大堆，连那个接吻都技术一下子……，咳，……现在还这么会跳舞，要是，你哪天再冒出来说其他的跟女孩子相处的东西，我顾及都不用惊讶了！ 你说说啊，这些花花公子会的东西，你有样学样地，我能心里不担心吗？ 你又经常出那些莫名其妙的任务，我就是想追问你，也不知道能被告诉什么东西，甚至还会害得你违背纪律。 你一不在我身边，我有时候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有时候特别恨自己想象力怎么能这么丰富！” 说到最后，苏小灿心情立刻低落了起来，戳着胸膛的手，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崔以沫抬手摸了摸苏小灿的头，把她的两只小手都抓在手心里，语重心长地说道：“对不起，小灿！明明，我有很多种选择，可是最后却选择了最艰难的一条路，让你这么痛苦。 但，请相信我，今日的付出，只是为了我们未来能拥有更美好的生活。” 说到这里，他也感觉话题有些沉重了些，主动活跃气氛，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其实，你真的是操心多了。 我做事会没有分寸？！ 这些讨好女孩子的技能，我大多数都是看别人学来的，最后也只会都用在你身上。 难道，你不喜欢现在的这些嘛？ 比如，是谁上次吻的晕乎乎的，都不想我回家了？？？” 苏小灿的小脸一下子爆红，红得发紫，紫得发黑，让人看了都要担心，她是不是快热的冒烟了。 至于生气、吃醋、悲伤春秋之类的，都没有崔以沫此刻的话带来的杀伤力大。 远处，在一旁休息的璀璨其他人，看着两只小的又在没事秀恩爱了，都心情各种酸爽呀！ 感触最深的就是唯一的女性李雯了，一边看着他们说悄悄话，一边捅捅自己身边这位木头人，叹息道：“哎，你看咱们家那一对儿，到哪里看着都惹人注目。 你说现在的孩子们是不是特别会谈情说爱呀？！又是小动作，又是说悄悄话的。 我看，要不是现在是公众场合，两人说不定一言不合，就抱在一起了。 多让人羡慕呀！ 左大卫，你说你当年到底哪点吸引了我？ 情话，没有说过一句；情人该做的浪漫事情，你一件也没有做过；甚至连个誓言都没有给过留下过。 你说，我当年怎么就那么傻，傻的一塌糊涂，就这么给你生了孩子，还一等就这样希望渺茫地等了你七八年。 现在让我在重新选择，告诉你，我一定在你跟我认识的时候，就直接看穿了你的真面目，把你给一脚蹬了，不给你任何的可乘之机！” “那我们家淼淼怎么办？你就这么舍得不要了？”这男人最怕女人莫名其妙地翻旧帐，偏偏这旧账还是一笔自己欠下的换不清的账。 “哼！当年也就是我一时冲昏了头，有了淼淼，不然，现在哪里有你什么事情呀？！”李雯翻了一个白眼，嫌弃地瞟了左大卫一眼。 左大卫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一辈子都对不起他们娘俩，干脆就耍无赖地一把揽过她的肩头，道：“看你说的，我哪里有那么差劲！不就是说情话，做浪漫的事情吗？ 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也会。 来，先说句情话给你听听。 亲爱的，今天晚上，不准淼淼在来找你睡觉了，他都多的男子汉了，还这么黏妈妈！ 你是我的！ 怎么样，有气魄吧！” 李雯被左大卫的无赖给呛的脸发红，夫妻间的那点事情，是可以随便拿出来说的吗？ 一旁一只当背景的张小艾和陈云泽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也给堵起来。 张小艾最是不能忍，阴阳怪气地说道：“是，非常有气魄！ 我说，你们也我们适可而止点，好不好！ 刚才还说以沫和小灿多肉麻，照我说，你们两人比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是看着我和云泽两人单身，专门刺激我们来了吧？！ 左大卫，你也要点脸，哄老婆，回你们家躲被窝里哄去！” 李雯老脸红的转开了头。 左大卫跟他们这些人平日里荤段子都说不少，哪里会在意这点小打小闹，还得意地说道：“就是刺激你们这些单身的，怎么了？你们能吃了我？有本事，也去找一个，随便你们怎么秀恩爱！” 张小艾抬手指着左大卫，哆嗦了半天，才骂了一句：“老不要脸的！” 左大卫高仰着下巴，那个得意呀！ 最后，还是陈云泽出面当和事佬，两人才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给闹起来，不然，可真给外人看笑话了。 左大卫和张小艾跟斗气的小男生一样，互相别开头，决定谁也不理谁。 陈云泽一句话，就让两个人忘记了自己刚才所有的怨气：“说起来，你们这段时间，也注意到以沫变化有些大了吧？！ 不说身手、警惕性、反应之类的，我偶尔看到武震华一次跟发呆的以沫从背后打招呼，差点被掀翻了。 而且，你们看，以沫好像现在特别会哄女孩子，连小灿都糊弄住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听八卦 璀璨的众人倒是不大担心崔以沫的改变，唯一担心的就是怕崔以沫经受的诱惑太多，而守不住初心。 崔以沫可以说是他们看着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都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从他的身上，他们看到了他们的过去和未来。 所以，他们为了能够帮助崔以沫，都尽力地把自己的资源和拿手的技能一一给了他，只为了他能够少走一点他们走过的弯路。 就是整个璀璨集团，如果哪天倒闭了，他们也顶多是一笑而过。 唯独崔以沫，他们希望他能够走得比他们都远。 好在，至少，现在的崔以沫还好好地。 酒会之后，璀璨集团上上下下，不管是老老少少，还是在岗的休假的，都集体回了公司，为他们搬迁的大事而忙碌了起来。 大楼里里外外，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这是在过节一般。 在璀璨集团的新总部顶楼，有一个十分宽阔、可以容纳上千号人的会议大厅。 现在已经被布置的焕然一新，搬迁那日的庆祝会将在这里举行。如果不是因为冬日的缘故，会议大厅外的大型露天天台也是可以作为会场的一部分。 不过，现在也被摆上了大型的灯饰，毕竟是正月十五，看花灯的时候，要应应景才行。 时间，就在众人的忙碌中，到了正月十五。 璀璨集团总就请了大师，算了吉时，所有的搬迁活动，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一大早，即便是城边，整个市里仿佛也都能听到璀璨集团这边锣鼓喧天的声音和鞭炮声。 那天晚上的大型烟火，更是让许多元古市人在之后许多年，虽然见识过更盛大的烟火，仍是对第一次见到的盛况，津津乐道了很多年。 这边，璀璨集团的众人很快就迎来了许多的宾客来祝贺，光是各种花篮都摆了一两里路。有心人去细细读那些花篮的出处，才发现这些都不是乱摆的，越往里走，越是不认识的多，只是偶尔认出来的，却让他们都倒吸一口凉气。 众人终于见识到了璀璨集团的人脉。 璀璨集团的各大负责人纷纷出动，高管们为了应对突发事件，也被调来当现场的指挥员。 一整天下来，所有人都打起二十分的精神，就为了所有的事情能够圆满，毕竟这是璀璨集团第一次高调对外开放的日子。 璀璨集团旗下的产业，也在这两天开出了众多的优惠活动，力度十分大，让市民们一边哀叹着自己的钱包，一边欢欣鼓舞地买着东西。 这一天，结束之后，苏小灿也就是偷了一天的懒，市一中又开学了。 这是他们在市一中最后一个学期，也是最关键的的一个学期，马上他们这些人就要高考，然后，张开翅膀，去更广阔的天空翱翔了。 今年的新年有些迟，开学也就跟着迟了不少的日子。 只是，作为高三的学生这个时候本来就够敏感了，谁知道，一进市一中的校门，就被正对着校门，校园中间的那块大影壁黑板上半人高的粉笔字——高考倒计时给惊住了。 在他们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总觉得好像高考就在眼前了。 苏小灿虽然一直保持着年级第一，成绩算是稳定的了。而且，她怎么也算是重生人士，高考过一回的人了，应该有经验，不再发怵才对。 可是，怎么办？！ 该紧张的，还是十分紧张。 前世的高考题，她已经忘的差不多了，现在以其费脑子去想这些莫须有的问题，还不如，好好的巩固一下现有的知识。毕竟，她是知道的，今年的题，并不算是很难，从这一年的高考录取分数就可以看出来。 前世的自己这个时候再干什么？浪费了许多的光阴去看小说之后，终于肯直面惨淡的人生，开始奋起了。可怜，仍旧是太晚了一些。 还记得前世考的成绩不大如意，运气却比其他人都好很多，走了一个往年分数高、今年却没有人报考的大学。 那时候，就一直在想，如果，我重新复读一年，认认真真地去学习一年知识，会是什么样子。 一直无果。 现在，重生了，自己倒是十分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好好学习了三年。 人生总算是少点遗憾了。 重新上了几天课，找到了学习的感觉和节奏，苏小灿终于又恢复了自信，不再如刚开学那会儿紧张了。 又到了放学的时候，苏小灿把课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跟白曼文扬手再见，一溜烟儿地跑走了。 走了半截楼梯，突然想起自己拉了东西没有拿，返身回教室。 这个时候的教室，正是闹哄哄的时候，大家都放松了精神，商量着中午吃什么饭。 苏小灿握着教师的门把手，正准备推门，一下子就听到了有人在说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停住了动作。 “哎！还是人家苏小灿命好呀！一升高中就有一个勤快的青梅竹马在身边忙前忙后，又是接送，又是嘘寒问暖的！” “谁说不是呢？！你们还记得去年的那件事吧？就是有一个师兄找苏小灿告白的事情。” “当然记得！那是我这辈子见到的最匪夷所思的告白经历。谁知道，那个崔以沫看着那么老实的一个人，背后却四处捣乱，把人给都打的不敢来跟苏小灿告白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呀！” “可不是嘛！我们看当时的样子，都觉得以苏小灿同学那眼睛融不进沙子的性格，一定把崔以沫给一脚踹了！” “对，对，对！我还听许多人背后猜测，崔以沫当天就被苏小灿给废了，所以，才请了长假回去休息，好避避风头！” “谁知道，这世界是怎么回事呀！看看现在，崔以沫一来上学，两人比以前还要肆无忌惮，我有一次都在楼梯的拐角处，看到崔以沫偷亲苏小灿了！ 你们说，是不是崔以沫换人了呀？我最近在看穿越小说，人换了灵魂，就十分牛逼的那种！” 第三百六十九章 心结 白曼文本来早就收拾完东西了，原本要早早回家了，也是听到同学们毫无顾忌地聊着苏小灿他们的八卦，才想着听听。 可是，听听，看她都听到了些什么消息，真真是一群闲的发霉的人，而且，看着大家都有了兴致，也不走了，全都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完全聊得忘我的样子，真心服了他们了！ 竟是一些没有营养的东西！ 白曼文听不下去了，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大声地说道：“我说，现在都中午了，你们肚子都不饿吗？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人家青梅竹马，关系一直都很好，都这个样子，好不好？！ 我说，有这份闲心，还看什么穿越小说，不如多用点功在课本上！” 众人也不是有什么恶意，就是心里痒痒，跟风聊点八卦，现在被人给直接指出来，顿时没有了兴趣，都讪讪地散开了。 苏小灿早在他们聊到什么穿越小说的时候，就觉得无聊透顶，转身离开了。 主要是戳中她的心事，又是穿越，又是重生，好像只要一个人重生了之后，就能让全世界都围着她转一样。 真以为重生了之后，就可以成为神，如圣经里说的那样，神说要有光，于是世上就有了光。 开玩笑！ 她都重生快六年了，这六年她付出的汗水和辛苦，谁又知道？！ 璀璨集团难道能从天上掉下来吗？ 她为了走到今天，每次加班，边保持着学业不落后，又要学着怎么经营管理，去努力跟那些可以当自己叔叔爷爷的老狐狸们周旋，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如果，真的万能，她先让自己拥有十几个亿，让璀璨集团的人不用再穷的四处找钱。 下了楼，崔以沫早就在楼下等着了，迟疑地看了一眼苏小灿，比平日下楼迟了一两分钟，只看完好的外表和标准的微笑，并没有什么不对的，也没有多问。 还是苏小灿最后忍不住了，在路上，说起来自己听到的那些八卦，还说有人说他被人穿越了，才如此的厉害。 崔以沫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如果穿越能让人无所不能，那么这个世界上大概就没有笨人了，都去研究怎么穿越就好了！ 无论你是谁，你是穿越也好，机缘巧合，会了什么盖世武功也好，没有努力，没有让你发挥到正确的地方和机遇，所谓的能人也不过是庸人自扰而已！” 苏小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子的言论，她一下子想起自己重生的身份，许多已经被重生的激动给磨平的感想又一一地浮现出力，有种冲动想要倾诉一下。 脑海里跟下了病毒一样，她一有了这种心思，就突然冒出一句话：“在你重生期间，不得与任何人说起你重生的事情，否则，你将魂飞魄散，失去再世为人的权利！” 苏小灿摇摇头，甩去这句机械的话语，长舒了一口气，只是不让跟人说自己重生的事情，又没有让自己不去跟人讨论重生的问题。 斟酌了一下，苏小灿试探着说道：“以沫，你说那些小说都是骗人的吗？毕竟，不管是重生还是穿越，那些人都拥有许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和知识，所以，他们能更快的成功，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的？”崔以沫不屑地反问道，“如果，现在让你重生了，你能让璀璨集团解决现在的资金缺口吗？怕到时候，你铺的摊子更大，更缺钱，反而直接让璀璨集团经不起这场灾难，而直接倒闭吧？！ 有些事情，我们现在做的就刚刚好，何必去为那些不存在的问题而过多烦恼呢？ 即便你能预见不少的未来，那又怎么样？ 你躲过了可以预见的灾难，可又会知道，更多未知的灾难在等着你？！”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想起了这次出任务的最后时刻，他们明明得到了准确的线报，说是，他们的行动会在某个路段设置障碍，埋伏他们。 可是，谁知道，千算万算，对方直接在车上就安装了定时炸弹，如果不是他们得到的消息比较及时，只迟那么一分钟，他就可能被炸伤上天了，哪里还有闲心情，跟苏小灿骑着自行车在路上悠闲地溜达着。 那个时候，他躺在杂草堆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真的很幸运。 相比起，那些书里说的那些有的没的，他现在更相信自己和能力。 苏小灿觉得此刻的崔以沫给人一种特别坚定的感觉，如一座巍峨的大山般厚重沉稳。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崔以沫也成长起来了。 相比起那些人心里口中的那些只要重生或者穿越，就可以天下无敌的想法，她更喜欢崔以沫现在的态度。 确实，重生或者穿越，并不是无敌的。 它只是带给了你比别人更多的机遇，如果，你没有勇气和能力去把握，那么一切也都是空想而已。 就像她，仅是她自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璀璨集团，就是苏建国的建材市场能不能顺利地建起来，都成问题。 许多的人，许多的事，许多的机遇，都是重生前她没有接触过的、认识的、遇到过的。 却也是这些她不曾经历过的事情，才一步一步把她推动到了现在。 重生，只不过是给了她一个最大的机遇，让她懂得去珍惜，去努力，去奋斗，却没有教会她怎么成功，怎么去实现这些听起来天方夜谭的成就。 她时常也会迷糊，自己到底是因为重生，才拥有了这么好的运气，有了现在的成就，还是真的是她的能力，让她成就了现在。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有些自卑、甚至不自信的原因，总是感觉自己的一切都是偷来的一般。 而此刻，崔以沫的话，却如暖流一般，温暖了她的心，揭开了她的心结，确定了她的付出和能力。 有什么，比自己爱的人，如此地肯定自己，还要让人高兴的事情呢？！ 第三百七十章 好兵 “以沫，你说这世上真有穿越或者重生吗？”苏小灿放下了心结，可是，还有最后一点小小的刺，“你讨厌这样作弊的人吗？” “我不相信，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我相信的只有现实。”崔以沫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苏小灿的提议，却又十分有技巧地回转道，“不过，也许这世界上真有许多不能用科学才能解决的事情吧！我不讨厌作弊的人，他能作弊，说明他有这个能力。 就像有特权的人，身在高位，他有权利拥有比别人更多的东西，因为他们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需要承担的责任也更多。 这也是一种能力，我们需要的是承认和接受，而不是嫉妒或者不平。” 苏小灿这才发现，崔以沫许多的观念十分的客观和坚定，远不是自己这种时而抽风似的感叹可以相比的，有些崇拜这样豁达大度和有远见的崔以沫，怎么办？ “以沫，你真是太厉害了！我现在才发现，我更加喜欢你了，怎么办？” 崔以沫皱着眉头，假装不悦地说道：“难道你不应该是一直爱着我吗？怎么现在降级成喜欢了？！” 对，还有情话跟不要钱似的，冷不丁地就往外冒！ 苏小灿被说的有些脸红，正好这个时候到了他们家的巷子里，抬手不客气地朝他腰上狠狠地扭了一下，然后跳下自行车，跑回家去了。 崔以沫吹着口哨，愉快地回家去了，心里乐呵呵地想着他那位恋爱师父杰教给自己的恋爱绝招：偶尔装个深沉，让对方感受到你的思想深度，能让对方更加倾心。 看来，自己的装b也是十分有用的。 苏小灿见识到了崔以沫成熟的一面，很快就注意到，他最近学习上懈怠了起来。 到了这个学期，高三的老师已经放弃再填鸭似地给他们装基础知识了，唯一的策略就是不停地让他们做题，各种的资料和试卷，堆得跟小山一样高。最后的时候，已经十分固定，三天一套试卷，资料习题，就另外算了。 苏小灿周末的时候，拉着崔以沫跟李锦程、李锦鹏一起做作业，才发现，崔以沫的很多试卷和资料都还是空白的。 这一发现，让苏小灿怒了。 在她眼中，高考现在是他们头顶悬着的最大的剑，稍有不慎，就会落下来砍伤了他们。 高考甚至可以说，是许多人鲤鱼跳龙门的一条最公正的捷径，虽然他们这些人不用为了必须考上一个好大学而特别的奋斗，但是，能锦上添花，谁又不乐意呢？！ 崔以沫本来高中的时候，就经常请假，比别人的上课时间短，基础要差一些，现在要是再不磨刀，上大学的时候可该怎么办？ 难道还像前世一样，最后考上一个专科，没有去读，然后直接当兵…… 为什么，一提起当兵，她现在就特别火大呢？ 从初中开始，他们就一直跟着左大卫这个兵痞子一路走来，崔以沫更是早早就被送去了什么训练营，还搞得特别神秘，老是不让人知道里面是干什么的。 现在好了，明知道，他已经要高三了，还把人无故叫走，一走就是半年多没有一点音讯。 崔以沫不会是当兵当上瘾了，所以，破罐子破摔了吧？！ 重生该开始的时候，她是抗拒崔以沫去当兵的，觉得他们前世兜兜转转没有走到一起，完全就是因为他一直在当兵，两人因为距离和时间产生了隔阂，而又不能及时地解除。 只是，看着崔以沫跟左大卫努力练武，一步一步变得自信，变强，她就知道，自己可能不能阻止他继续走这条路了。 成熟一点，再回头去分析前世的种种，其实，错的哪里是崔以沫，哪里是空间和时间，分明是她自己。 是她自己先累了，先放弃的；是她自己经受不住这种考验，所以，才毁了两人的。所以，崔以沫十年后再说同样的话，终于明白自己真心的她才那样坚决地同意跟他结婚。 不对，扯远了，现在说的高考，说的是未来。 当兵，可以。 但是，不想当将军的兵就不是好兵！ 前世，他们什么条件都没有，只能卑微地服从命运的安排。 现在，他们身边有各种资源，不说崔以沫自身的条件，就说他们现在离高考还有一个学期，而且她也一直注意给崔以沫打好基础知识，都考上市一中了，离大学的门眼看着就差临门一脚了，怎么能现在功亏一篑？！ 可是，看看现在崔以沫一副油盐不进的无所谓的态度，简直跟他们三个拼命用功的三个人行程了鲜明的对比。 苏小灿一下子怒了，跟崔以沫讲道理，问他难道就不想当将军？不想读军校？他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只能划定在当一个普通的小兵上了？ 崔以沫无奈地解释道，自己没有懈怠，只是他才刚开学，还在适应中，跟李锦程他们一直复习，肯定是有差距的。他的目标一直都很远大，是肯定要读军校的！ 苏小灿看崔以沫虽然态度十分的诚恳，但是仍旧十分的不放心，毕竟她也担心崔以沫差太多的课需要补。 于是，她有些强迫症一样，开始了紧盯人的策略，逼着崔以沫做题，复习资料，做试卷。 虽然她不会做理科试题，但是，不是有答案吗？即便没有答案，也有李锦程和李锦鹏两个人的试卷做对比，崔以沫就是想偷懒都不行。 起初，崔以沫还挺享受被喜欢的人一直追着的感觉，什么都有人操心，有事没事两人都在一起凑着，虽然聊天的内容够无趣，苏小灿严肃的小脸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不到半个月，崔以沫就察觉苏小灿人清瘦了不少，总是不大有精神，旁听侧敲，原来是苏小灿太担心他的考试成绩了，还没有高考就忧郁了。 崔以沫这才赶紧把自己被特招，已经拿到录取通知书的事情告诉苏小灿，为了防止苏小灿生气他一直隐瞒着她，还忙加了一句：她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第三百七十一章 抗议 苏小灿怎么会不生气？！ 知道她最近做了多少噩梦，脑子里想了多少的未来的策略吗？她都想的精神恍惚了，想着是不是要通过苏赵两家的关系，他们不是都是当兵的吗？看他们有没有认识的人，能把崔以沫给塞进那个军校学习。 最后，崔以沫才早就悄无声息地把这些问题都给解决了，你说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反正苏小灿一方面松了一口气，一方面跟崔以沫赌起气来了，连上下学都不要他接送了。 学校的八卦之心再次熊熊燃烧起来，本校史上最佳的一对光明正大被老师都承认的情侣闹崩了吗？ 连郑晓章都在校园里碰到苏小灿的时候，开玩笑地问道：“怎么？最近你和崔以沫在上演七年之痒吗？” 苏小灿脸都不知道自己该表什么情了，反正是崔以沫的恶行上又加了重重的一笔。 最后，崔以沫那是强行把人抢走，签订了不少的不平等条约，才总算是让苏小灿消了气。 两人之间的气氛总算是和谐了一些，众人的心情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哎，两只小的闹个小矛盾，周围的大人也跟着遭殃什么的，估计也绝无仅有了。谁让他们太早对他们两人的关系妥协了呢？！ 苏小兰最是嘴快，当晚一起吃饭的时候，见苏小灿脸上有了笑脸，拉着长脸，赌气地说道：“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偏心，什么叫差别待遇了！ 我说，苏小灿，你现在可是高考最关键的时候，谈个恋爱，都搞得家里人跟你一起遭罪，真真是让人羡慕呀！ 爸，妈，我要提抗议啊！ 我姐十二岁就跟以沫哥成了同桌，同进同出。说什么我现在也十五岁了，哪天我要是给你们带来一个男朋友，肯定是咱们家家教如此，不许你们厚此薄彼啊！” 苏建国和郑淑贤不干了！ 现在苏小灿那是位高权重，早就脱离了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人家上学从初中开始，就没有跟家里要过一分钱，家里缺什么了，少什么了，苏小灿只要第一时间知道，那都是大包小包地直接打包回来。 就说他们吃的蔬菜、肉、鲜奶之类的吧，每天都是有专人早晨送过来的，从来不用郑淑贤他们操心，唯一需要他们纠结的就是明天想吃什么，是自己做，还是现成的。 家人，包括崔家的，每个人的衣服、日用品那也都是苏小灿在承包着，样样精品，没有亏待过任何一个人，不用大家操心，也不用他们出钱。他们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美美地享受就可以了。 可以说，虽然这些都是生活琐事，苏小灿却一步一步控制了他们，禁锢了他们。 再反过来看他们这些家人，苏建国现在的许多工程都是璀璨集团的关系才带来的，只要璀璨集团需要的装修材料都是直接找的郑淑贤他们。可以说，光是璀璨集团的订单，每年都够他们所有人的生活开销了。 而苏小兰呢，她想上什么学校，只要她动动嘴皮子，就有最好的班级和老师在等着她。她随便一个书包，都顶别人一个学期的生活费，衣服日用品更是用名牌堆积起来的，比苏小灿这个付款的人还要奢侈。 可是，看看现在，这个熊孩子，被惯成了什么样子，什么也要跟苏小灿比，正常的初中生该是这样的想法吗？。 谈恋爱？她长了几个心眼，都不怕别人是看到她有钱，才追的她吗？而且，现在的学生，有几个稳重的，他们做家长的又不是没有参加过他们班的家长会，一眼望去，有几个学生能跟他们身边现在的孩子们一样让人看着放心的？ 郑淑贤首先就忍不住了，黑着脸，训斥道：“小兰，什么也是可以比较的吗？你要是能找一个人能有以沫一般稳重而知上进的男孩子，我就同意你交往，也顺便治治你的公主病！ 你看看，这两年，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除了去诸葛那里学画画的时候，能够静下心来，其他的时候，不是攀比这个，就是想要那个！ 你在争着这些无所谓的面子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自己有几斤几两吗？” 苏小兰当场就把手里的碗筷摔倒了饭桌上，猛地站起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砰的一声巨响都没有让苏小兰皱一下眉头，恶狠狠地看着郑淑贤，吼道：“什么意思？这会儿开始嫌弃我是吃干饭的了吗？ 我提个建议怎么了？ 我就是看不惯苏小灿走到哪里都有特权，什么时候都高人一等！ 看看以沫哥，这样一个优秀的男生，就是在我们学校，许多女孩子为了能见他一面，偷偷跑到市一中校门口蹲点。 可是，苏小灿呢？ 有什么好的？除了会挣钱，什么也不会的人，长得又不好看，脾气还比谁也大，让所有人都得围着她转，好像离了她，地球就不会转了似的！ 我看着都替以沫哥叫屈！ 告诉你，苏小灿，别人看你有钱有势要巴结你，我才不稀罕你呢！ 还有，爸，妈！ 是，我是没有苏小灿会挣钱，能折腾，还会花钱哄人，让别人都觉得她千般好，万般好！ 那又怎么样？ 我现在还未成年，国家的法律都规定，父母有抚养子女的义务，你们就该好吃好喝地供我长大！” 听着苏小兰的话，起初还只是对苏小灿的嫉妒，最后，连苏建国他们都埋怨上了，那话说说的，哎…… 苏建国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对于自己的子女，说出如此叛逆的话，任是谁也开心不起来吧！ “苏小兰，我们养你是义务，那么你的义务是什么？就是看着这个不顺眼，那个冒红眼吗？ 我和你妈自认为这几年，忙事业的时候，尽量顾着家了，不让你们姐妹俩像没娘的孩子一样，一顿热饭都吃不上，一句寻寒问暖的话也听不上。 怎么？我们这么辛辛苦苦地惯着你们，养着你们，倒是养出白眼狼来了？ 跟我谈什么法律、义务！” 第三百七十二章 开解 郑淑贤在一旁听着眼圈都红了，别开头，略带着些许的哽咽，说道：“小兰，你跟小灿都是我和你爸的心肝宝贝，我们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让你们能过上好日子，让你们在说出去，我爸妈是做什么的时候，不觉得丢人现眼！ 你姐姐小灿一向独立，主意大，你只看到了她光鲜的一面，你知道她付出的有多少吗？ 你说你姐只会挣钱！ 你知道这钱有多难挣吗？ 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跟比你爸我还大的商场老手挣这口饭吃，你以为就是碰碰嘴皮子，钱就能从天上掉下来吗？ 我们也不希望你有多懂事，过早地知道这些社会的黑暗和不容易，但是，我们没想到你会这么不懂事！ 你知道你的话有多伤人吗？你把全家人的心都要给伤透了！” 苏小兰说完，其实内心里也是后悔挣扎的，但是，那又如何？！自己再难过，有谁能懂自己的苦？ 他们都在说自己不懂事，可是他们又什么时候真心关心她现在需要什么，在学校都经历着什么？ 苏建国和郑淑贤最后一个严肃、一个痛苦的陈述，并没有激起苏小兰的愧疚，反而让她更加腻味、反感起来。 每个人都在说同样的话，都在说苏小灿怎么怎么不容易，每个人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为什么她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只看到了每个人都在努力用金钱在堆砌着她，把她打扮的跟个移动的暴发户一样，学校的人都看着她的钱，才跟她做朋友。这边才花了她的钱，拿了她的东西，吃了她的东西，转头就跟人说自己是有钱的傻逼，只要夸自己一两句，就什么东西都给他们。 甚至，更过分的是，有一次她竟然意外碰到她的那些所谓的闺蜜，在一起比谁在她这里拿的东西值钱，谁最有本事。 她的生活成了一团糟，可是，看看她的家人们呢，还在趾高气扬地说自己不知道感恩，让他们失望。 简直是对牛弹琴！ 苏小兰气得脸红的不行，手在身体两侧，紧握成拳，咬着牙，说道：“你们一个一个都在想着怎么挣钱，怎么扬眉吐气，可是，你们看看最后别人怎么说我们家的？ 一群农村来的没有文化的暴发户！ 我情愿我们家什么也没有，还像以前在苏家村一样过的开开心心的，而不是现在，什么都用钱来衡量！” 苏小灿一直冷眼旁观着，听了半天之后，突然问道：“小兰，你是不是在学校被人说什么了？你的同学有人说我们就是暴发户吗？” 如果只是对着苏建国和郑淑贤，苏小兰还觉得自己有些愧对父母的付出。 但，说话的人变成了苏小灿，她就完全不客气了，直接面色狰狞地吼道：“你给我闭嘴！苏小灿，全家就属你没有资格说我！ 我们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为什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 你为什么要到城里买房子？你为什么要鼓动着爸爸妈妈到城里来？ 你知道现在苏家村的人都怎么说咱们家吗？ 有钱的暴发户、没良心的白眼狼、只顾自己享福的吝啬鬼…… 我这些话还都是捡的好听的，那些难听的话，我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 你知道嘛？我现在都绕着以前的同学和朋友，就怕他们用那种嫌弃的眼神看着我！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 都是因为你，苏小灿！ 你明明那么有钱，都是大集团的负责人了，为什么，对苏家村的人就不能好一点？！他们不就是要几个工作，不就是想过的更好吗？他们有什么错？你看着跟自己爷爷一般大的老人们来家里求爸爸妈妈的时候，你就没有良心发现过吗？ 你根本就不是我以前让我崇拜的那个好姐姐，你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卑鄙的无耻小人！ 你就守着你的钱过一辈子去吧！” 苏小兰说到最后，已经被气得失去了理智，想想自己的生活过的一团糟，而苏小灿却一直顺风顺水，被人人夸奖。 她在众人的的眼中连苏小灿的影子都不如！ 苏小灿都可以当市一中校庆的组织者，负责人了，而自己为什么在班里连一个小组长都是通过用钱收买来的？！ 她们明明是亲姐妹，为什么会差别这么大？她苏小兰比她苏小灿差在哪里呢？！都是一个父母生的，凭什么，她苏小灿就可以把所有的好处都占了？ 她不服，她不平，她嫉妒，她愤恨，她恨不得全世界都跟她一起毁灭了，然后一起重新开始。 可是，事实是，生活还在继续，她和苏小灿之间的差距在不停地扩大，她才十五岁，就感觉人生已经到头了。 苏小兰放完狠话，转身就跑上楼去了，然后，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的嚎啕大哭，就是隔着楼层，隔着房间，楼下的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众人都没有吃饭的兴致了，可是还有崔以沫这个外人在，勉强客套了两句，之后，饭局就匆匆散场了。 苏小灿情绪低迷地送崔以沫到大门口。 崔以沫一把拉出苏小灿，避开门口的摄像头，找了一个死角，把她圈在怀里，头枕着她的肩头，蹭了两下，这才贴着她的耳际，说道：“小灿，要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一直都是！别人的几句恶意的抨击，也不过是在嫉妒你而已。 我的苏小灿一直都是最坚强、最聪慧、最可爱的人！ 刚才如果不是你一直拉着我，今晚，我非让苏小兰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行！ 你为了她付出那么多，什么都给她最好的，她要什么就答应给她什么，从来没有犹豫过一分。 她吃着你买的东西，用着你的钱，享受着你给她带来的特权，到最后，竟然养出这么一个白眼狼？！ 她自己的态度就不端正，心思不纯，有什么权利来说别人？！ 小灿，这种人不值得你伤心！ 如果你觉得生气，就更加努力，成为她们只能仰望的对象，连嫉妒都生不起来的存在！” 第三百七十三章 心疼 耳边的热气，由脸颊暖到心里，瞬间就抚顺了她所有的伤心和难过。 苏小灿伸手紧紧抱住崔以沫的腰，脸颊在她胸前蹭了蹭，有些舍不得这个超大号的“暖宝宝”就这样放回家里，怎么办？ “谢谢！以沫，我好受多了！你放心，我不会再钻牛角尖了，小兰心里有这种扭曲的想法，一定不是一天两天了，也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 我会让人把这件事查清楚的，之后，再决定怎么处理。 小兰，她毕竟是我的妹妹，在我们都忙碌工作和学业的时候，总是难免会忽略到叛逆期的她，这是我们作为家人的疏忽。 错了，就要改正！ 不能片面地就说小孩子出了什么问题，就是她本质变坏了。大人和亲人们，应该从自身找出问题的根源才行。 特别是，我听说来了，小灿最多的还是对我有意见。看来，是我平日里对她的影响太不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崔以沫紧紧抱着苏小灿，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小灿，你为什么要这么善良呢？ 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小兰，她就是在赤裸裸地嫉妒你！她就是什么都想跟你比，可是什么比不过你，最后才生出这么多无缘无故的怨气和仇恨！ 我相信，叔叔阿姨一定也是看出来，才头疼，才不知道该怎么！ 一个人优秀不优秀，那是要看她的本质和后天的努力，她就是再拼命，也不可能改变这些的！” 苏小灿撇撇嘴，有些不开心崔以沫这么直接就揭了苏小兰的短，别扭地觉得崔以沫这是在间接地嫌弃自己的感觉。 “以沫，她是我妹妹，你不能这么说她！就是她有千般不好，我相信她本质是好的。 她现在只是处于少女的叛逆期，仇视一切，觉得自己太小太渴望长大，渴望得到大家的认可。 她缺少的是正确的引导。 等她真正成长起来，我相信，她一定会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 崔以沫跟苏小灿这几年除了他执行任务的时候，其他时间都一直在一起，更是放在心尖上去关注她。苏小灿只是一个皱眉头，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当然具体的有时候会有偏差一些，毕竟女孩的心思太难猜。 崔以沫只以为苏小灿是在为苏小兰辩解，心痛自己的妹妹，叹息一声，道：“可是，小灿，你想过没有，你只是比苏小兰大三岁而已，你也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为什么要去承担别人的人生呢？！ 小灿，我看着心疼你呀！ 她苏小兰一个只知道不劳而获的人，凭什么来指责你？离了你的付出，没有了你的血汗钱，她根本什么都不是，现在还在村里读着书，穿的跟土妞一样的，愚昧无知地玩着泥巴！ 你也还是一个孩子，我希望你更加任性、肆意地享受自己的美好青春。 就像这几天，你发个小脾气，怎么了？你就该是神，无欲无求，成为冰冷的雕塑，没一点情绪的波动，随时都该照顾着别人？ 神仙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只是一个凡人，苏小兰凭什么这么要求你？ 你是有钱，你是会挣钱，你是在别人眼中看着十分优秀，但终究你只是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女孩。 我最心爱的女孩，我保护她，让她肆意任性、撒娇都还来不及，为什么要你为了别人的心情，而去改变，而去烦恼伤心？！” “以沫！”苏小灿听着这些情话，感觉整个夜空都是在放烟花，一朵一朵漂亮的把夜空都快照亮了一般。 面对亮晶晶、充满崇拜的小眼神，崔以沫觉得自己心软的一塌糊涂，毫不犹豫地就低下头，吻了上去。 潮湿温暖的气息覆盖住眼帘，慢慢地划过脸颊，找到最后的柔软，所有的叹息、所有的烦恼，好像都能随着也吹散一般。 崔以沫虽然这边劝说着苏小灿不要去管苏小兰，但两人心里都明白，他们不可能放任苏小兰如此偏激下去而置之不理。 生她的不讲理，不懂事，是他们作为亲人的事情；但她如果在外边被人欺负了，那就是他们所有亲人的事情了。 苏小灿和崔以沫第二天就抽空去了一趟安保公司，让人去调查苏小兰学校的事情，为了图方便，直接在他们教室黑板上方的钟表后面安装了一个隐蔽的摄像头，顺便对他们班的学生做了一个简单的普查。 而后，他们去找了苏小兰的老师诸葛磊，郑重地说明了来意，想听听他对苏小兰的观点。 诸葛磊的话，却十分让苏小灿意外。 诸葛磊十分怀恋地想起那些灰暗的日子，感叹道：“你们想我对小兰的看法吗？ 在我眼里，小兰就是一个没有长大、任性、自尊心强的有些自卑的小姑娘。 说实话，当初要收她为徒的事情，我并不是看中了她的美术天赋，而是机缘巧合，事情都赶到一起了，才决定收她为徒的。 你们婶子那个时候一直在追我，我却自卑地不愿意拖累他人。 每天，我都工作到很晚，就是想让自己痛苦的神经累的不去想这些事情。 有一天，我在武馆画图画到自己都没有灵感，都觉得厌烦了，只觉得所有的线条都跟自己作对一般，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决定出去散散心，然后在河边，遇到了偷偷哭泣的小兰。 我问她怎么了。 她跟我哭诉，说家里人都看不起她，亲戚朋友说起来，都是她姐姐怎么怎么厉害，都没有一个是夸她的，好像她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样。 她说，她知道小灿十分的厉害，才比她大三岁，就已经把公司开这么大，还帮着父母亲一起办起了公司。 可是，这些事情，明明外人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一个劲儿地夸她？ 她前思后想，都觉得自己没有一样可以拿出来跟小灿你相提并论的，心灰意冷极了，恨不得父母从来都没有生下过她。 她认为自己生来就是多余的，她想离家出走，想远远地离开这个痛苦的地方。” 第三百七十四章 陪伴 苏小灿听的心酸极了，没有苏小兰收徒之前的就被自己的阴影给折腾成那样子了，而她和苏建国他们却一点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如果，她那个时候，能够多多注意点她，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发展到现在的样子？她的妹妹是不是还是那样单纯可爱，总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都不记得苏小兰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了，在这一点上，她和苏建国夫妇连诸葛磊这个外人都不如。 苏小灿眼圈红彤彤的，愧疚地说道：“这些我都不知道，如果，我当时能够注意到小兰的异样就好了！” 诸葛磊微笑着，劝慰道：“小兰是个心思很重的丫头，她要是不想让你们知道，你们就是在留意，也是没有用的。 说句实在话，在这一点上，你们姐妹俩真的很，真正的区别是，你的控制力比小兰厉害，自我调节能力也很好，最重要的是，你身边还有一个以沫，如果你有什么想不开或是过不去的坎儿，以沫都会陪着你。 小兰，人还是太小了，大道理懂得不多，根本不知道如何调节自己，很容易钻牛角尖，最后走到死胡同里，再也转不出来了。 我在她幼小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自卑的一面，可是我一个大男人，又不善于表达，就问她，有没有特别的爱好，可以去发展跟你不一样的特长。 这样，别人再提起她的时候，就不会因为没有优点，而被人忽略了。 小兰，那个时候，眼睛闪着亮光，说她特别喜欢画画。 之后，我让她带着她这几年的画来找我。 我十分惊艳画中色彩的搭配，线条也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虽然这些都跟我的专业不是很搭，但是画画还是有许多共同点的，我可以指导她一些基础的东西。 你婶子看到我和小兰的相处之后，她专门托人从京都带了不少画画方面的书籍，她也学过画画，只是一直当业务的爱好，没有过多的重视。 然后，就跟我一起教导小兰学画画，慢慢地，我跟你婶子交流的多了，也了解了她是一个怎样的人，我们才渐渐确立了关系。 然后，就有了我们订婚，正式收小兰为徒的事情。 说起来，小兰也算是我们之间的一个小媒人。 至于你们说的关于小兰性情大变的事情，我和你们婶子都没有发现。 小兰每次来我们这里学画画的时候，都是十分认真的样子，而且很专注。 我们从她的画中，看到的是有些忧伤和颓废，但更多的是希冀和渴望。 所以，如果，小兰现在真的出现了什么心理问题，小灿，我希望你这个当姐姐的能帮她迈过这个坎，让她再困境中学过成长，而不是被这些外人的眼光和评价，最后累得失去自我，幼小的心情就这样迷失在无谓的流言中。” 从诸葛磊家出来，苏小灿的心情没有得到一点的疏解，反而更加沉重了起来。 她似乎看到了苏小兰那努力挣扎、却绝望得找不到出路的样子，这让她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前世，她也一直努力想让自己去爱人，去幸福，可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走入婚姻的殿堂，参加了一次又一次的结婚典礼，每次都只能在台下各种的羡慕，而自己转身又是一次又一次失败的相亲。 到最后，有朋友还开玩笑地问她，是不是已经把元古市未婚的适龄男士都给见遍了。 就连邻居家的小孩子都嫌弃地说道：大姐姐，你都这么大了，还嫁不出去，真笨呀！ 是啊，那个时候的她也是这样，努力想让自己活得好一点，努力想让家里人跟自己一样不被嘲笑，可是，最后却总是事以愿违，不停地在同一个问题上失败又跌倒。 她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注定要一生孤老。 直到后来，再次见到崔以沫，她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心结在哪里，自己的心到底丢到了哪里，原来，她一直爱着一个人而不自知，原来，她的心在原地打转，从来都没有走出过那个失落的世界。 她该有多幸运，该有多幸福，那个人，也在原地等着自己，把幸福再次拱手送到自己的身边。 所以，虽然爱情醒来的有些迟了，她却学会珍惜，努力地勇敢地积极地去追求幸福。 只是，没想到，这一追，从前世追到了今生。 就如诸葛磊说的，她因为有崔以沫，所以即便是有心事，有负面情绪，有过不去的坎儿，都有人在一旁拉着自己，不让自己掉到深渊里，无法自拔。 苏小灿紧紧地拉着崔以沫的手，初春的寒气，迎面扑来，但是因为有崔以沫在她身边，仿佛这些寒冷都被吹散了不少。 她是当不了苏小兰的救世主，因为她不可能像崔以沫爱自己一样，去全身心的爱护一个人。 但，她是苏小兰的姐姐，这个世界上血缘最亲最近的人，即便全世界都能可能抛弃她，自己也不能舍弃另外一个自己。 那么，小兰，在你长大之前，让我来守护你的青春吧！ 安保公司那边的调查，很琐碎，因为苏小灿的要求，做的比较细致，等到苏小灿拿到结果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以后的。 这段时间，苏家的气氛一直很压抑，每天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都跟演默剧一样，各自数着碗里的饭粒，吃着自己手边的菜，勉强填抱肚子之后，就各奔东西，回了自己的房间。 好几次，苏小灿路过苏建国他们房间的时候，都能听到苏建国沉重的叹息声，郑淑贤也感觉这两天老了不少，耳边都开始往外冒出了好几根白发。 崔以沫拉着苏小灿来崔家吃饭，苏小灿也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知道她解不开苏小兰这个结，其他人就是再说什么也惘然，只能任由她去了。 现在，他为她能做的，最好的就是陪伴，陪伴她走出这段阴霾，陪伴她一起看着苏小兰好好地成长起来。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一起承担 调查结果，并没有让苏小灿心情好到哪里去。 她前生加今世读了这么多年书，在学校这么混迹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学校的女生这么的恶毒，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就能把后世宫斗剧里的情节完的这么溜。 苏小兰不只是有钱，被这些居心不良的坏学生给顶上了，还有不少的人因为嫉妒她，没事的时候围堵她。不过，都不算是什么大的伤害，毕竟学校就这么点，到处都是人。 只是，有一次，苏小兰好像上厕所的时间有点长，出来之后，走路看起来有些一瘸一拐的。 工作人员调查过了，苏小兰应该是被人打了，还十分贴心地把随后跟着出来的几个高年级的女生资料给一一奉上。 苏小灿看着上面写的，那几个人还自封什么“校园三公主”，真真是够了，还公主呢，一翻资料，除了那个带头的女生家里有点关系，父亲是在职公务员，其他人家庭条件都平平，顶多是家里开了个小门市，有点小钱。 看着这个三个女生的资料，苏小灿摩拳擦掌，眼里都冒得是寒光，连一旁的崔以沫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不过，苏小灿知道事情的轻重，这什么公主的，也就是偶尔一次的外因，主因并不是她们，她作为姐姐，想揭开苏小兰的心结，唯有从她自身上找突破口。 苏小灿试探着跟苏小兰谈心，但是苏小兰现在最反感的人就是苏小灿，天天就算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也是绕着走，更不要说坐下来聊天了。 于是，苏小灿就让苏小兰现在最尊重的老师诸葛磊和她妻子试图跟她聊聊天，问她有什么烦恼，在学校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委屈。 苏小兰就跟一个闷葫芦一样，什么也不说。 最后，没法子了，干脆拜托黄亚文从第一学府找了一个心理学的年轻教授，挑了一个礼拜天，把人带来，让大家聚一聚，顺便看能不能有所进展。 好歹，算是术业有专攻，事情是有了一些眉目。 这位教授给出的结论是，苏小兰对家庭缺乏安全感，对友情极度渴望，特别是在经历了朋友间的背叛之后。 苏小灿想到对苏小兰的那些报告里说的，她的同班同学，在奉承了苏小兰，从她这里得到好东西之后，转身又如何地诋毁她，知道这些事情在苏小兰心中留下了如此深的阴影，恨不得把那些虚伪可恶的学生都给一一抹杀了。 但是，这股戾气很快就慢慢地平静下来。 她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她也知道，没有了这么虚伪恶劣的人，还会有其他的，就算是她有再大的本事，让苏小兰在这个时候碰到的同学都是不伤害她的人，以后她要长大，遇到的人会越来越多，她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看着她，让她生活在童话故事里。 苏小兰需要经历这些，需要自己成长去分辨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早点看清人性，对她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心理医生给的建议大多是，让家人多陪伴苏小兰，让她有一个宽松快乐的环境。 苏小灿却另外有自己的想法，当她把自己的计划一一说给崔以沫听时，崔以沫第一反应就是否定：“不行！小灿，你不能这么做。 医生都说过了，小兰最恨的就是背叛。你这样做，跟背叛她有什么区别？你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在给你们姐妹两人之间埋下定时炸弹吗？ 你这样做，日后小兰只会更加恨你！” 苏小灿看着满脸都是担心的崔以沫，没有生气，反而满满的笑意充盈在眼中，抱住崔以沫，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近似呢喃地说道：“我知道，最后的后果，我都已经预料到了。 但是，以沫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我只希望，在我布局的这些日子里，小兰能快点成长起来，能够自己独立地去面对人生的各种挫折，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会一味地在死胡同里徘徊，像是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我不怕小兰误会我。 如果我对你说，我觉得只要她好，我就不会在意，那肯定是骗人的，你不信，我更不信。 我只是想对你说，我不怕，是因为我有你，就算是全世界都觉得我满是心眼，只有铜臭味，对亲人都用算计，但是，你却会一直站在我身边。 就像现在一样，明知道，大家都现在的困境无能为力，我的办法，最多也不过是牺牲自己，却能打破僵局。 而以沫，你听到这个办法的时候，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的感受，想到的是我需要承受的痛苦。 我的心，因为你，从来都是最温暖，最幸福的。” 崔以沫哪里听不出来，苏小灿不停地给自己灌迷幻汤，还不就是主意已定。 她这样玲珑剔透的人儿，为了苏小兰这个不懂事还恩将仇报的妹妹，做这么大的牺牲，真真是白瞎了她的一片苦心。 崔以沫长叹一口气，抱紧苏小灿，道：“哎！你还老说我特别会说情话，甜言蜜语一套一套的，让你不能自拔。 依我来看，你才是情话高手，三言两语，就把我迷得晕三倒四，什么定力，什么主意都没有了，只能任你摆布！” 苏小灿抬头，吻了一下崔以沫，像得了心爱糖果的小女孩一样，笑得没心没肺地说道：“因为，我们家以沫对我最没办法，最疼爱我了，对不对？” 崔以沫无奈地失笑了，摸摸苏小灿的头，对她撒娇般的娇羞，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妥协地说道：“既然你都决定这么做了，那么我们就要让计划更加周详。 你的计划，我要全程参与；资料，我要跟你一起分析；最后的决定，我跟你一起做。 为了保险起见，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安全系数越高。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些事情的，到时候，事情出了意外，所有的过错，我跟你一起承担。” 苏小灿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有崔以沫在一旁陪伴着，前路就是满是荆棘，也是快乐的。 第三百七十六章 周小琴 苏小灿的计划说起来简单，就是给苏小兰找一个值得信任的能够帮她一起成长的好朋友，而这个好朋友，还必须在他们控制的范围之内，不允许出任何的意外。 而最复杂、最为难的就是这个人选，既要心甘情愿为他们隐瞒这些事情，又要能够帮到苏小兰，最重要的还有要足够的忠诚和能力。 最后，苏小灿和崔以沫同时选中了一个人，苏小兰的同班同学，名叫周小琴的普通女生。 周小琴家境不好，父母又重男轻女，她能读到现在，还是社区的人用法律吓唬了她的父母，说，不让她读书，就是违法。 就这样，周小琴除了上学，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帮家里做家务，照看还年幼的弟弟，抽空，她还要四处收垃圾，卖点零花钱，用于平日里卖学习用具和交班费之类的零用。 周小琴的学习成绩在班里只能算是中等，人也找的一般，可能跟家境有关，是一个存在感不大的女生。 就是这样的人，才能更好地控制。 他们抽空地时候，还跟踪过周小琴几次，看她照顾自己的弟弟十分的尽心，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父母偏心而对弟弟心生怨恨。在学校也十分的坚强，没有因为其他学生的嫌弃而退缩，虽然自卑，却格外地坚韧。 苏小灿观察了几次之后，对崔以沫直接说道：“我喜欢这个小女生。 如果她不同意我们的办法，我也会想办法帮助她好好学习，早点自力更生。” 崔以沫就知道她会心软，他已经习惯了她没来由的心软，还是默许了苏小灿的决定。照他理性的思维，周小琴这样的人一看就是胆小怕事，而且好掌控的人，没权没钱没能力，野心看着也不大，这个度刚刚好。 很快，他们私下里约见了周小琴，只是这个方式嘛，有点像打家劫舍，不太像找人商量事情。 两人在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把正在捡垃圾的周小琴给堵了。 周小琴第一反应就是把自己装垃圾的袋子藏到身后，努力挺直单薄的小身板，说道：“大哥哥，大姐姐，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你们找我做什么？” 苏小灿先是失笑了，道：“你叫周小琴，对吧？我们不是来抢劫你的，我们是找你来有事商量的，你能陪我们说会儿话嘛？” 周小琴松了一口气，有些为难地说道：“漂亮的大姐姐，你们能长话短说吗？我今天要是收集不够废瓶子，卖不上钱，可能班费就教不上了。” 苏小灿笑了，点点头，指指一旁的路沿石，道：“我们去那边坐着聊吧！放心，我的话，说不定会比你的废旧瓶子更让你有兴趣呢！” 周小琴疑惑地走了过去，坐在一旁的路沿石上。 苏小灿从背包里拿出几张餐巾纸，铺在路沿石上准备坐下。 崔以沫皱了皱眉头，拦住她，脱掉自己的外套，折叠了几下，铺到苏小灿准备的餐巾纸上，道：“现在春天还很冷，地上凉气重，你坐在我的外套上吧！” 苏小灿趁着崔以沫起身的时候，偷袭得了一个香吻，然后，悠然地坐在了铺好的外套上。 崔以沫有些不自然地起身，往旁边走了几步，注视着巷子口。 周小琴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赏心悦目的一面，只觉得自己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苏小灿全然不在意，转头看着周小琴，认真地说道：“周小琴，在我们正式谈话之前，我需要你能向我保证，我们今天的谈话，你不能让除了今天我们在场的三个人外的第四个人知道，你能保证嘛？” 周小琴更是疑惑急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但是她也不傻，平日里为了保护好自己卖废旧物攒下来的几块钱，没有少跟父母亲周旋，隐隐地，她察觉到了今天她见到的这个看起来十分高贵的姐姐，可能带给她的是一个她都不敢奢望的好消息。 但，这点预感，只是让她心跳加速，却没有过多地体现出来。 此刻，她的疑惑还是占了上风：“这位姐姐，你都没有说是什么事情，我又不知道你们是谁，万一，你们跟我说的是什么害人的事情，我不是就助纣为虐了嘛？” 苏小灿没有对周小琴的质疑感到生气，相反，她还感到些许的欣慰。如果，周小琴一上来什么都不问，什么不怀疑，她才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碰到了傻子，或者遇到心机很重的人了呢！ 苏小灿带着笑意，抬头看了一眼崔以沫，眼里闪过几分满意。 崔以沫怎么能看不出苏小灿此刻的心情不错，无奈地摇了摇头。 苏小灿这才转头看向周小琴，道：“周小琴，你看我们像是坏人吗？或者我们让你做坏事，还会跟你这样心平气和地聊天吗？ 我只是需要你的一个态度，或者是一个承诺，在我们聊过之后，你要是觉得我们提出的事情太荒谬，你不想答应，完全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们不要强求你必须要按照我们的要求做，只是不管我们之间的协议能不能谈成，我都希望你能够为今天的事情保密。” 周小琴略微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损失，郑重地点点头，道：“大姐姐，我可以答应你，保证今天的事情，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 苏小灿再次满意地点点头，认真地说道：“周小琴，那么，我们就正式开始谈话吧！ 在这之前，我先跟你介绍一下我自己。 我叫苏小灿，苏轼的苏，大小的小，灿烂的灿。 我有一个妹妹，你应该比较熟悉，她叫苏小兰。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她的事情。 现在，你不会觉得我们很突然了吧？” 周小琴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班里那个骄傲自满、十分有钱的苏小兰呀！她就说，自己穷的叮当响，衣服都是补丁摞起来，怎么会有人看上自己？！就是抢劫也要看对象的好不好！ 第三百七十七章 协议 只是，苏小灿接下来的话，仍旧让周小琴有些适应不良，反应慢了好几拍地结巴地重复道：“你们让我做苏小兰的好朋友？ 根本不可能好不好？ 先不说，我跟本什么都不行，学习不好，人也不聪明，不好看，不会奉承人。 就说，苏小兰整天身边都围着许多人，大家都捧着她，恨不得把她供起来，怎么还会缺少好朋友呀？ 而且，我还要挣钱养活自己，根本没有时间跟苏小兰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你们一定是找错人了！” 苏小灿轻摇着头，始终微笑着看着周小琴，道：“周小琴，你多心了！我们能找到你，就说明你是符合我们要求的人选，不然，也不会有我们今天的谈话。 你也不要着急否定自己，听我慢慢说来。 小兰，她身边不要那么多对她阿谀奉承、虚情假意的人，这种人，她需要，什么时候都可以一抓一大把，只要我们家一直有钱。 但是，我们担心，这样的她会迷失自我，或者被有心人给带坏了。 我们这些家人，唯一对小兰的期望就是能够快快乐乐的长大，而不是看着她小小的年纪，因为这些刻意讨好、迎合她的人变的骄纵，不辨是非。 一个人，你可以没有能力，但是，你不能失了自己的心。 我们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够在她身边，做那个刚正不阿、能够点醒她、给她帮助、又不会背叛她的人。 而你对我们来说，最大的优点不是你本身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拥有这种能力，而最主要的原因是你会听话。 你能告诉我们，你会听我们的话、按照我们的意思来吗？ 对了，始终没有告诉你，你帮我们做事，是有报酬的。” 周小琴一下子被苏小灿这么大的信息量给震蒙了，怎么都觉得她说的事情好玄幻，好不真实，有些像天方夜谭。 “可是，可是，我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我在学校连一个像样的好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去完成你所说的那么厉害的事情？ 我，我，我，怕自己会办砸了你们的事情，倒时候，你们会，会更加生气。” 苏小灿对周小琴的顾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如果，周小琴本身就是这么厉害的人，他们反而不会找上她，直言道：“周小琴，你可能还不太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本身就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我们对你的兴趣反而不会很大。 我们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听话。 至于，怎么跟小兰成为好朋友，怎么帮助她，这都是我们这些家人需要考虑的事情。 你现在考虑清楚，请慎重地回答我的问题：你会听话吗？” 周小琴抬头紧紧地盯着苏小灿漂亮的杏眼，从对方的眼眸里，她只看到了强大的自信和骄傲，跟她在班里学校里遇到的那些个自喻有多厉害的同学都不同，跟苏小兰那种嚣张而显焦躁的自傲也不同，是一种可以说服他人、让他人心甘情愿臣服的无比强大的感觉。 她感觉被这样的人这样认真地看着，仿佛自己这一刻也是一个十分有价值的人，心脏像不是自己的一般，砰砰直跳，要蹦出胸膛，她的全身的血液、所有的细胞都在呼喊着，答应，快答应她。 许多之后，周小琴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这就叫做崇拜，单纯的近似膜拜的憧憬。 周小琴点头之后，后续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苏小灿给了她一份简单的协议让周小琴看。 这丫头现在对苏小灿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连内容都没有看，就直接签上了自己狗爬式的字，看着那难看的字体，羞得有些脸红。 苏小灿倒是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周小琴了，他们原本的计划，是最后要跟周小琴摊牌，各种威胁利诱，让她不会背叛他们的。 可是，看着眼前，跟乖宝宝一样瘦小的姑娘，许多话卡在喉咙里反而说不出来了。 苏小灿心里叹息了一口气，很快就转化了态度，拿着那份简单的只有几行字的协议，严肃地解释道：“小琴，你认真看了这份协议的内容了吗？ 我要事先跟你说一声，这份协议，虽然有你的签字，但法律上，它是无效的。 明知道，它是无效的，却还要你签下来，就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 协议中说的，如果你没有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或者有意背叛了我们，那么你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法律不能让你受到惩罚，而我们作为协议的另一方，却是有很多种方法让你痛不欲生，后悔背叛我们。 你懂我们的意思吗？” 周小琴睁大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毫无防备地看着苏小灿，道：“大姐姐，我懂你的意思呀！本来，我答应了要帮你们做事，却有了二心，就应该受到惩罚，这没有错呀！ 而且，我知道，自己不会背叛你们，那么这份协议就不会起作用，这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面对这么单纯好骗的妹子，苏小灿觉得自己有种心狠手辣的感觉，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谈了这么多，我跟你说一下你的报酬。 鉴于你日后要跟小兰朝夕相处，你的父母早晚也会注意到你的异样，我们并不打算直接支付给你现金。 我们璀璨集团有一个慈善机构，到时候，你跟小兰成了好朋友之后，可以要求她帮她找一份学生做的兼职。因为你还未满十六周岁，我们不能雇佣童工，所以，你就先将就一些吧！ 然后，我们就会给你安排后续的事情。 你放心，除了明面上的工资待遇，我们还会额外给你一笔酬劳。 我们的合同会在你们考上大学之后终止，到时候，我们还会一次性支付你五万块钱，作为你大学的学费和初始的生活费。 你看，你还有没其他的要求了，如果有，最好这几天一次性好好考虑一下，倒时候，你可以跟联系你的人直接提，如果一时想不好，我们会保留一次你提要求的机会。” 第三百七十八章 计划 周小琴早已经被苏小灿最后的那一句五万块钱给砸晕了，这笔数额，他们全家在挣一辈子，估计也攒不下来吧？如果，苏小灿他们直接找的是她的父母，估计他们直接卖了她，都不眨眼皮的。 还有那句“你们考上大学”，苏小灿他们的意思是会一直资助自己，让她读书，并能够顺利读到大学吗？ 她现在卑微的希望就是能够顺利把初中读完，大学什么的，她连做梦都没有敢想过，她的家人更是不会让她再白读书，可是，这些，苏小灿却用如此轻描淡写、而又理所当然的话语，说了出来。 是不是，她真的可以去奢望一下？是不是她也可以有梦，她可以努力去争取一下。 苏小灿原本还想再多交代两句的，但是看着周小琴在听完自己的话之后，激动的满脸泪水，一副马上要止不住嗷嚎大哭的样子，叹息了一口气，拍拍她瘦小的肩膀，叮嘱了一句：“为了保密，我们之间以后这样直接面对面的联系会很少，具体要怎么做，都会有专人直接找你，你只需要按照我们的安排去做，就可以了！” 之后，她便没有说什么，匆匆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现钱，然后就离开了。 独自留下周小琴一个人坐在那里，终于再也忍不住痛声大哭起来，许久之后，她准备回家时，才发现，苏小灿走的时候，直接塞了她五百块钱。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拥有这么多的钱，一时吓的都不敢回家了。 苏小灿坐在崔以沫自行车后座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郁闷地问道：“以沫，我刚才说错了什么吗？为什么那个小姑娘一下子那么激动，就那样哭起来了？” 崔以沫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也说了，她是激动才哭的。还不是，你这大款直接上来就张口五万块钱，把人给直接砸晕了！” 苏小灿明知道崔以沫嘲讽的是周小琴，但是，怎么听着都感觉她这个出钱的人也够二的，心情不爽地就朝他的腰部伸出了二指禅，满意地听到崔以沫嗷嚎了一声，才停手。 “什么叫我这个大款？！听着就让人不爽！ 再说了，我那些话，在协议里明明都说明白了，她自己没有看清楚，还要我跟着一一解释，我有什么办法！ 动不动就说什么拿钱砸晕了人！ 哼，亲爱的，我也拿钱砸砸你吧，看看你的承受能力如何，怎么样？免得你日后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被那些花花世界给蒙蔽了双眼！” 崔以沫嘴角扬起似有似无的笑容，他的小女朋友可能不知道，他已经经历了她所说的花花世界，还是那种超级奢华、世界顶尖的世界，现在，就是再多的钱可能都让他无法心动了吧！至少，那种抬手一掷千万，还是美金的经历，他今生都应该不会再经历了。 苏小灿现在可以算是完成了最关键、最重大的事情，心情完全轻松了下来。 只是，这个人闲下来，就想找点事情做。 她可没有忘记，那个什么三公主还欺负过苏小兰的，不让他们长点记性，吓吓她们的胆子，她还真咽不下这口气呢！ 苏小灿把自己想打闷棍的想法跟崔以沫说了之后，崔以沫直接扶额，他还是第一次见苏小灿这么有暴力倾向，还直言要自己动手。 哎，任性的女孩子什么的，头疼呀！这种事情，让他去做，分分秒秒，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了，可以，遇到菜鸟苏小灿，意外什么的，就难说了。 但是，这样鲜活的苏小灿，他越来越喜欢，越来越不懂得拒绝了，怎么办？有种自己把人能宠上天的自豪感。 做这种事情当然不然大张旗鼓，但是，也瞒不了几个人，至少天天跟他在一起训练的左大卫、张小艾等人就没有瞒得住。 这些人听了崔以沫的话，也是摩拳擦掌要帮忙。 对手只是三个十五六岁、还没有长大的小姑娘，被这些资深的跟国际上挂着名头的罪犯都打过不少交道的人给盯上，简直是分分钟钟掉马甲，被人连几岁还在尿裤子都能给调查出来，只是，这种事情太多，直接被忽视了。 几个大人不怕事闹大了，还把几个在元古市的徒弟都叫了来，让他们一起观摩怎么调查，怎么出主意，怎么行动，注意事项有哪些等等。 几个小的虽然觉得他们这么做有些卑鄙，但是看着苏家姐妹跃跃欲试的样子，又是难得学习经验的机会，转头就抛开了这种想法，谁让他们也是护短的人，竟然把最小的师妹给欺负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小兰刚开始还对这种集体行动挺反感的，毕竟这是把自己的丑事摊开在众人面前，有些愤恨苏小灿这么做。 只是，跟着诸葛磊来了两次，当了两次的背景，看着大家义愤填膺的样子，听着大家关心的话语，慢慢地也开始放开了心结。 特别是，到最后，由诸葛磊这个看着最温柔敦厚的师父问她，愿不愿意自己动手一次的时候，心才终于从沉寂中慢慢地跳动起来。 说再多的我们是你的坚强后盾，都不如一次实际行动来的让人感动。 到了准备出手的那晚，苏小灿、苏小兰的装备都是从安保公司给整套借出来的，宽大的作训服、电棒、头盔、变声器等等，真快成实战训练了。 是的，这次行动，最主要的两个主角就是苏小灿和苏小兰。 苏小灿毕竟跟着左大卫训练过，手脚对付两三个正常的成年人，还是勉强可以的，再加上她有崔以沫这个有经验的人跟着，要对付的人有两个。 苏小兰虽然师从诸葛磊，因为诸葛磊腿脚不便，本很对武术不太感冒，所以，也没有强求苏小兰在这方面多下功夫，也就任由她没有去训练过。她由李锦程带着，主要是想着李锦程性格稳重，应变能力强，关键时刻能稳住场子。 当然，按照他们的计划，意外是十分小的。 第三百七十九章 特招 事实也证明，他们这些人这么重视的那三个绣花枕头，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为了更好地隐蔽，他们选择的时间都是晚上，还专门做了一个局，让三个女孩子放学之后，在外边都耽搁了一小会，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七八点之后。 埋伏的地点都是慎重选择过的，都是她们回家必经之路上的偏僻点。 骑着低噪音的摩托车在巷子里呼啸而过，一个电棍下去，就轻松放倒一个人。 当然，把人直接电晕了或者打晕了，怎么能够解气？他们这么多人调查了这么多，怎么也要再给几个人放点料，再说了，人晕了，真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是十分容易出事的。 他们要教训人，但并不是想毁了这几个女孩子，只是为了让她们得到足够的教训，以后不敢在这么嚣张了而已。 摩托车一下子堵住对方的去路，车后的矮小的人跳下车，再次把人电麻痹了，摔倒在地，然后威胁一番。 这就是全部计划。 只是威胁的内容，足够让这些姑娘们担惊受怕到初中毕业了，光是他们说出的他们父母的具体情况，就让她们知道对方不是开玩笑的。 暴打一顿什么的，完全跟精神上的恐吓，不能相提并论。 过程顺利的，根本没有遇到任何的反抗，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四个人就全部回了总部。 当他们一起到了指挥现场，他们的行动已经通过摄像头把音像资料传递了过来，众人都为他们第一次出手，如此圆满而庆祝。 苏小兰终于展开了她许久以来最舒心的笑容，看着苏小灿在画面那个凶狠的样子，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姐姐没有那么讨厌了。 一起做坏事的感觉，还算不错。 苏家的气氛终于舒缓了很多，只是积怨太深，并不是这么容易就一下子解开的。 而苏小灿那边对周小琴的计划，也开始实施了，先是周小琴做了苏小兰的同桌，用苏小灿的方法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并在几次班里的同学说苏小兰坏话或者似有似无排挤苏小兰的时候，挺身而出，毫不客气地替她反击了回去。 慢慢地，周小琴就入了苏小兰的眼。要不说，苏小灿和苏小兰终究是亲姐妹，本质是还是有许多一样的地方，起码，两人不管是强者同情弱者，还是对朋友的渴望，都不约而同地喜欢上了周小琴。 而周小琴在不停地用自己家人的不幸跟苏小兰的幸福之间做比较之后，也成功让苏小兰慢慢地意识到了亲人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 苏家，慢慢地恢复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而苏小灿这边忙碌的时候，时间已经悄声无息地划过，离高考的日子，只剩一个月了。 苏小灿这边忙着苏小兰的事情时，明显学习上就懈怠了不少了，逃几次课，那都是轻的。 为这件事，苏小灿的班主任没有少到郑晓章的跟前去抱怨，而且最近的一次月考，苏小灿的成绩差点跟第二名齐平了，这可是从分了文理科之后，从来没有的事情。 郑晓章心说，这算是赤裸裸的炫耀吗？作为老师有一个超级厉害的学生，每次都把年级第二名给甩很远，到哪里说出去，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不过，学校对苏小灿确实是抱有很大的期望，也不能够让她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苏小灿被众人找去谈话，恍然大悟地站在校园里看着公告栏上的倒计时时间，原来，不知不觉中，离高考的时间已经这么近了。 有崔以沫这个闲人做对比，她都快忘了高考这种事情了。 郑晓章这个校长都找上苏家，让他们作为家人好好地看着苏小灿了，隔壁崔以沫的父母怎么能对自己儿子这些日子以来游手好闲的样子不着急呢？ 再说了，人家苏小灿是学习成绩摆在那里的，一时的懈怠并不影响她的总体实力，可是崔以沫呢？他这高中三年可是没有少请假，高三前半学期更是一节课都没有上过，这个学期，只见他跟苏小灿四处忙碌了，方萍雅翻出崔以沫的书来，都有不少没有折痕，根本就没有翻过，能不着急吗？ 这不，方萍雅着急上火地在苏小灿他们几个高三生在一起复习的时候，专门拉着郑淑贤在一旁讲心事。 崔以沫是最近被方萍雅说怕了，总就闭了耳朵，不去听。 苏小灿却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方萍雅愁苦的面容，犹豫了一下，看看崔以沫，才问道：“婶儿，以沫没有跟你说过他的事情吗？” 房间里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却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做着自己的事情，倒是十分的安静。 方萍雅当然知道自己儿子主意大，她现在是完全管不了，今天厚着脸皮在这里说这些话，就是要说给苏小灿听的，想让苏小灿管管崔以沫。说句泄气的话，她算是看出来，儿大不由娘，有了媳妇忘了娘。 此刻，听到苏小灿开口，方萍雅面容一整，脑子里想了一遍，也不知道苏小灿说的是什么事情，迟疑地问道：“以沫的什么事情？他就是一个闷葫芦，成天不是不沾家，就是一声不吭，我还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苏小灿突然万分头疼，想想自己当初也是被崔以沫给气得直跳脚，人都憔悴得睡不好觉了，才让崔以沫良心发现，把事情真相说出来的，她真怀疑，崔以沫是不是对谁都没有再提过这件事。 苏小灿狠狠地蹬了崔以沫一眼，不解气，还抬脚踢了他一脚，这才扯着笑脸，对方萍雅讨好地说道：“婶儿，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就是我也才知道没多久，就是以沫他已经被特招进了军校的事情。” “特招？军校？”方萍雅和众人都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苏小灿说的是什么意思，不敢置信地骚了骚耳朵，才有些结巴地问道：“不是我理解错了吧？你的意思是以沫，他不用高考，已经被军校录取了？” 第三百八十章 想的多 苏小灿重重地点点头。 说起这件事，她也是泪流满面好不好？！她也想被保送，被特招呀！她才不想重新回味高考前的黑暗日子呢，她好像偷偷懒，有一个轻轻松松的人生呀！ 明明她才是女主角，明明她才是重生人士，明明她才应该是被好运照顾的人，可是，看看最后，便宜的怎么都是身边的这位呢？ 所以，明知道崔以沫已经不用高考了，还是逼着他跟自己一起学习，美其名曰：学无止尽，不应该随时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甚至，都用上了威胁：敢不跟我同甘共苦，有他的好果子吃！ 这才让崔以沫在没有挑明的情况下，看着他被苏小灿押着跟大家一起好好学习，大家才没有多想，最后被众人误会。 方萍雅得到苏小灿的肯定，一下子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可是今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一时嘴哆嗦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想想她来这里之前，那是多么的心灰意冷，唯恐自己儿子学习不好，最后被人给嫌弃了。 现在，却发现，她儿子完全是人生赢家…… 这边除了苏小灿这个高考生，还有两位呢，李锦程和李锦鹏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自己眼中的嫉妒。 最后，还是李锦程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到：“小灿，你知道是哪个军校吗？” 说起这个苏小灿更是郁闷了，撅着小嘴，不甘愿地报了一个名字：“京都第一军校！（学校的名字是自己取的，只是为了体现最好军校的效果）” 李锦程志向并不在从今，所以对军校这一块了解的不太多，李锦鹏受他老爸的影响，可是一直想考军校的，对京都第一军校可是志在必得。 md，怎么就被一个学习成绩不如自己的人给抢先了呢？ 李锦程不明所以看着李锦鹏一脸郁闷的样子，问道：“锦鹏，怎么了？” 李锦鹏郁闷地说道：“那可是我心心念念要考的第一志愿呀！没想到，就这么轻易地被这个小子给抢险了一步。 京都第一军校，是我们最大的国防军事综合类大学，高级军官的摇篮，建校以来，出了不少的名将。 崔以沫，你这个臭小子，不声不响办了这么一件大事，也不跟我们都说一声？怎么，看不起兄弟们吗？” 李锦程也算是看出李锦鹏的怨气有多深了，知道了崔以沫并不是随随便便上一个军校，带着一丝羡慕的同时，为好友感到深深的高兴。 他抬手锤了对面的崔以沫一拳头，高兴地地说道：“好家伙，果然是我们的大师兄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吓到一群人！ 这么天大的喜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说出来，大家也高兴高兴，庆祝一下，沾沾你的喜气呀！” 崔以沫眼睛清明地扫了一群众人，道：“你们不知道这件事吗？小灿从来没有跟你们说过吗？我以为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苏小灿岂会听不出崔以沫声音里的心虚，气得磨着牙齿，恶狠狠地说道：“崔以沫，怎么，想拿我当挡箭牌吗？你的事情，为什么要我跟大家说，而不是你自己说？！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以后你都不用来见我了！” 威胁果然够严重，崔以沫也是一个识时务的人，立刻认错道：“我这不是想着告诉你，全世界都应该知道了吗？然后，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今天你们要是不提起来，我也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不管崔以沫是不是真的忘记了这件事，这个消息很快在璀璨内部传开了。 现在，璀璨众人，不管是谁，知道了这个消息都要跑到崔家或者是苏家，找到崔以沫恭贺两句。 方萍雅现在是有儿万事足，到哪里都能听到恭维的话，干什么都有劲儿，如果不是崔以沫说了不想太招摇，方萍雅现在就想给他开几席，请熟人们前来贺一贺。 他们家这么多年，还没有像这样有过面子。 私底下，她还悄悄跟丈夫崔向诚得意地炫耀道：“还是我们以沫给我们长脸，不声不响地就考上了这么好的大学！我可听人说了，那个学校出来的人都是当军官的料，再不济，过些年转业回来，他也能在政府里当一个主任呀什么的！ 这些年，只看到小灿那丫头越来越厉害了，还担心着咱们儿子会落人一等，怕两人以后长大了成不了，或者，担心以沫结婚以后，会被小灿压一头，现在，看着以沫现在这么有能力的样子，我算是放心多了。 这么多年，总算我也能在苏家面前抬起头了！” 崔向诚却觉得方萍雅想多，嘟囔道：“你就是想的多。 小灿和以沫两人相处的那么好，如果真是看中咱家以沫的家事和能力，两人会一直在一起到现在？ 而且，我看你儿子倒是乐意让小灿一直管着，你完全是瞎操心！” 方萍雅很想反驳的，但是崔向诚早就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她，打起了呼，这是心大的早早就睡着了，让她一时都不知道这些心里话该跟谁说了。 再一细想，某方面，崔以沫还真是仿了崔向诚，从小就能看出来，是一个怕老婆的，要说这根本就是人的天性，想改也改不了了。 一时，方萍雅有些忧愁地想到，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在家里太强势了，给孩子们都造成了什么阴影，或者心里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所以，才造成了以沫变成这个样子。 倒是，一下子让方萍雅没有了之前的高兴。 周末，借着一家人在家吃饭的时候，崔以安看着方萍雅有心事的样子，多嘴问了一句她怎么了。 方萍雅这几天被这个问题折磨的都快吃不香睡不着了，干脆说了出来。 一家三个男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方萍雅这个问题好无趣呀！她根本就是在自寻烦恼，好不好？！ 崔向诚是一向嘴笨，不会说大道理，崔以沫是觉得方萍雅无理取闹，更年期到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高考 到最后，崔以安只能硬着头皮，跟方萍雅解释道：“妈，你真的是多想了！听不听老婆的话，这跟你完全没有关系，好不好？ 爸爸听你的，是他嘴笨，需要你为他张罗。这个家，这些年，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强势，也不能撑到现在，变得越来越好，对不对？ 我嘛，现在都没有女朋友，什么也不确定，你想那么多不是白操心。 至于，以沫，要我说，咱们全家人加起来都没有他的主意大，这也就是，他小小的年纪，跟小灿就谈恋爱了，感情也稳定。 要是这对象换成其他人，让以沫听别人的话，就他那拳头，都不分男女，估计早就直接糊别人的脸上了。 也就是妈妈你在家看着以沫不吭声的样子，觉得他会吃亏，你要是出去多问问跟他熟悉的人，除了小灿，还真没有人在他手上得过好！ ……” 看崔以安遇到跟自己有关的话题，好像是憋了多少年一般，今天都要给倒出来，崔以沫不得不出声制止了他，一个眼刀过去，冷声道：“哥，你是不是最近太闲了？” 崔以安立刻打了一个冷颤，接受到崔以沫的威胁，不敢再多说话，埋头吃起了饭，心里忍不住懊恼：自己今天怎么这么没眼色，竟然当着本人的面就开始吐槽了，怎么着也要找一个确定他不在家的时候，然后再跟方萍雅慢慢数落一下他养的这个好儿子才对？！ 方萍雅果然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看看两个认真吃饭的儿子，她无比确定，崔以安是被崔以沫给吓住了，看来，她是白操心了！ 崔以沫那里是一个让人可以轻易拿捏的柿子，就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崔以安如果知道方萍雅这么想，一定泪流满面地告诉她：崔以沫从来都没有扮过猪，人家就是一个实打实的老虎，好不好？！ 这个家庭小插曲，很快就翻了过去。 因为最近旁边两家都住着高考生，已经全面进入了备战时期，家长们都跟着紧张起来，在家里走路都轻手轻脚地，怕打扰到孩子们的休息或者学习。一日三餐，更是各种花样补脑补身体的不停在饭桌上出现，都快补得三个人气血太旺，流鼻血了。 璀璨集团这边，到了这个时候，一般都是公司工程繁忙的时候，大家都十分默契地把时间给苏小灿空了出来，不去打扰她。 日子无声地划过，明明每天都在数着日子过，看着还有很多天的时候，觉得自己黑暗的日子好长，一眨眼，却发现，高考的日子，已经到了。 这些日子，崔以沫也不是闲着，对苏小灿的接送和日常作息，那是看管的比谁都严格，有了初中，苏小灿摔断腿的经历，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敢懈怠。 好在，那种意外，并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发生第二次的。 苏小灿顺利地被崔以沫送进了考场。 两天的紧张考试，在考场外等着的人比考场里的人更受煎熬，毕竟，考场里的人紧张的都没有时间去考虑其他问题，一心一意地都在做着题。 最后一门考试考试出来，饶是苏小灿经历过一次高考，经历了重生，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仍旧有种虚脱的感觉。 回到家，胡乱吃了东西，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天明，人醒来时，都还晕晕乎乎的，有些不清醒。 隔壁的李锦程和李锦鹏比她好不在哪里，只是他们更加不幸，离高考完才刚过十二小时，就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挖出来，开始苦命地训练了。 高考完第三天，众人都回了学校，今天是领取高考志愿表。 那个时候的高考跟现在的高考完程序是不一样的，大家都对自己的高考成绩一无所知，只能从学校发下来的高考试题和答案，凭着记忆来自己估分，然后按照往年的高考成绩分数线和各学校的招考分数线，做一个决定。 第一天，大家把估的分数大概报给班主任，然后老师们给学生做一个大概的估计，让众人心里有数，回家跟家里人商量之后，有两天的时间，第三天必须把高考的志愿表上交，否则无效。 苏小灿他们几个领了表格和资料就回了家，三个人心照不宣地把自己的分数做了一个比较。 苏小灿前世因为自己对学习不太热衷，对那年的高分不太清楚，但是对于市一中最后考上第一学府的几个人的大概成绩还是有所了解。 很显然，他们三个人不管是文科还是理科，都比那些成绩好多了。 想到当年，他们都还不认识的时候，李锦程和李锦鹏为了争一口气，放弃了去津州市一中的机会，非要跟自己蹲在元古市一中一比高下。 到最后，高下没有比出来，主要是苏小灿严重偏科，根本没有可比性，反倒是大家都成为了好朋友，还成了一家人。 时间真是过的飞快呀！ 最后没有悬念，苏小灿和李锦程报考了第一学府，而李锦鹏奔着京都第一军校去了。 最后一天，大家相约去学校交志愿表，这个时候的高三生，已经都是毕业生了，学校和老师对他们的要求也放松了很多，任由他们交了志愿表之后，各自相互交流热闹去了。 最后的志愿表由班主任上交给学校。 崔以沫因为没有参加高考，也不填报志愿，只是回了班级跟大家都聚了聚，算是最后的分别，就早早从快闹翻天的教室里出来了，打算去看看苏小灿。 只是，他才从教室里出来，就看到一个匆忙的身影从楼道中间的年级教研组跑出来，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睛，注意到那个人影竟然是好久没有注意的赵心凌。 一看那人鬼鬼祟祟的身影，他第一感觉就是这人又做什么损人利己的坏事去了。 但是，自从赵心凌在李锦鹏身上吃过亏之后，她就很少在他们面前晃悠了，所以，他一时也想不出赵心凌做坏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就把这件事要抛到脑后。 第三百八十二章 志愿被改 只是，他没有走几步，就看到苏小灿的班主任和另外一个班的班主任从他们教室里走了出来，有说有笑地进了年级教研组，中途看到崔以沫，苏小灿的班主任还跟他崔以沫点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崔以沫突然心头起了警惕之心，原本准备下楼的动作一顿，转身走向了年级教研组，刚走到教研组门口，就听到有人说道：“真是的，这是谁这么不小心呀？竟然把志愿表给我弄乱了！我不过是出去两三分钟的事情，竟然碰到这种事！” 崔以沫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一定跟刚才赵心凌的异常有关，而偏偏苏小灿跟赵心凌有过节，这件事就不能不小心呀！ 崔以沫当即立断地进了年级教研组，十分不客气弟弟对苏小灿的班主任说道：“老师，我能看一下你们班的志愿表吗？放心，我只看苏小灿，你能翻出来给我看看吗？” 苏小灿的班主任说实话，跟崔以沫并不熟，只是经常见他跟苏小灿在一起，还听郑晓章说起过，不要小看崔以沫，她十分看好他的将来。 旁边的老师不认识崔以沫，一定崔以沫一个学生这么不客气，当即就皱紧了眉头，不悦地说道：“你是哪个班的学生？就算你是毕业生，也没有见这么跟老师说话的？还有，你是谁呀？凭什么你想看谁的志愿表就看，如果出了问题，到时候算谁的？……” 不等这位老师训完，苏小灿的班主任就拉了拉她，顺便低头从志愿表中抽出了苏小灿的，递给了崔以沫看。 那位老师被朋友的举动气得冷哼一声，死盯着崔以沫的手，仿佛他下一刻敢有什么动作，就要动手教训人。 崔以沫看着苏小灿的档案，抽出来看了看，突然眼睛缩了缩，她的机读卡被人改动了，在志愿的数字上，有一个铅笔签的数字跟上面的不一眼。 要知道，机读卡最后可是只看铅笔涂的字，不看上面的数字，出现一个数字的错误，就意味着苏小灿报考的学校作废了。 高考，填报志愿，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数字而被人毁了，到时候，毁的可能是一个人的一生！ 想到苏小灿到时候被害得下场，就心里火气蹭蹭地往上冒，恨不得现在拖出赵心凌，把人直接给碎尸万段！ 崔以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全身的戾气给压制住，抬头，对苏小灿的班主任说道：“老师，我看小灿的报考学校下面的涂的数据跟上面的数字有一个没有对上，你要不要拿回去，让小灿看看，是她数字写错了，还是下面涂写的数字写错了？！” 苏小灿的班主任一下子愣住了，苏小灿可是她的宝贝疙瘩，是她今年奖金和荣誉的保证，她要是报考的学校出了问题，那可真真是要了她多年的心血和期待。 到时候，不要说苏小灿了，她可能也要后悔终生的！ 苏小灿的班主任意识到问题，赶忙跑过来，抢过崔以沫手中的机读卡，一看那个明显被涂改过的数字，万千个阴谋论在她心里呼啸而来，手都有些哆嗦了。 她也管不上问原因，和人打招呼了，把苏小灿的报考资料一收，拿起桌子上的其他资料，赶紧回了班里，趁着学生们都还在，赶紧把这些资料又一一分发下去，让众人检查一下，自己的资料有没有出现问题的，还把苏小灿的问题拿出来，当典型给大家一个警告。 跟着苏小灿班主任一起过来的还有崔以沫，他现在急需要在苏小灿身边，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跑到隔壁班把赵心凌揪出来，揍一顿，还是直接从楼上给扔下去，心里的怒火都快把他的理智给烧尽了。 只要一想到，如果不是巧合，如果不是他心里多了一份警惕，那么苏小灿面临的结果多让人失望和痛苦，他就…… 崔以沫进了教室，白曼文十分自觉地让开了座位，跟后排的元初夏坐在了一起。 班里的其他同学都见怪不怪了，特别是这个学期崔以沫重新上开学，经常上晚自习的时候，就坐在苏小灿旁边看书，老师睁一只眼闭一眼，学生们自然没有去讨没趣的。 现在全校师生，谁不知道崔以沫挺能打架的？！ 苏小灿听到班主任点名说自己填错了志愿表，还有些发蒙，她很认真地检查过自己的表格的，还跟白曼文、元初夏三个人互相检查了两遍，怎么可能还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但是，拿着手里的机读卡，看着上面的数字和涂抹的数字出现明显的不一样，苏小灿脸色铁青。 白曼文和元初夏也是检查过苏小灿表格的，如果苏小灿出现了这么明显的错误，她们两个人却没有发现，那不是也在打她们两人的脸吗？ 两人看见苏小灿拿着机读卡，赶忙上前凑过来看看哪里出现错误了。 元初夏活泼的性子，最是藏不住秘密的，直接脸色发白地惊呼道：“小灿，这是谁改了你的机读卡？这个数字明显是后面被人故意改过的！” 连最粗心的元初夏都发现了这个问题，当事人苏小灿怎么会没有发现，她咬着牙，眼里充满着怒火，想到跟着班主任一起进来的崔以沫，还有他刚才不对劲儿的情绪，转头无声地询问着他。 崔以沫微微地点了点头。 而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老师。 主要是元初夏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压低声音，周围的同学都听到了，虽然心里有些看好戏的态度，但面上都还是十分关心，嚷嚷着几句，就在班里如野火般传开了。 其实，老师刚开始的时候只注意到了错误的地方，慢慢地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的地方，只是这些报考资料一直在她的身边，也就是她去找朋友，中途在教研组放了几分钟。 谁会想到，这么偶然的事情，竟然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再联想到自己重现回到教研组时看到资料有些乱糟糟的样子，…… 第三百八十三章 当机立断 事情一下子就闹大了。 原本这些高中生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现在又高考完了，没有了顾及，这边苏小灿的班主任还在跟苏小灿和白曼文、元初夏确认着是不是她们记错了，苏小灿的志愿表被人改过了的事情，就跟长了翅膀一样，在新楼的文科班传开了。 有几个好事的人，还趁着休息的时候，跑去跟理科班的人说这个消息。 一下子，全校的师生都知道了这件事。 苏小灿的班主任还没有去找郑晓章回报情况，早一步得到消息的郑晓章就找上了门。 苏小灿的这件事，可大可小。 如果，只是苏小灿的个人疏忽大意，那只能怪她自己倒霉。 可是，如果真是被有心人改过资料，先不说那个动手的人性情有多恶劣，就说他们学校的管理和保密工作就存在很大的问题。 现在有了苏小灿的先例，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第二个苏小灿、第三个？ 所有的学生家长都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考一个好的大学，才把孩子送到市一中的，结果，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出现这么大的纰漏，以后，谁还愿意把孩子交给他们？！ 一个处理不好，他们学校的口碑就给砸了！ 这会儿，郑晓章特别感激当初璀璨集团赠送监控设备的事情。当时，璀璨集团来安装的时候，学校的许多教师和领导还觉得他们这种行为太过于剥夺个人隐私了，让全校师生都觉得自己没有了个人自由。 现在，确是验真章的时候了。 郑晓章很快就集合了在校的大部分领导和不少的班主任，一起去了监控室。 虽然苏小灿的班主任一直声称自己除了在教研组把资料放在那里几分钟，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为了保险起见，大家还是从她离开教室开始，就一直仔细地查看监控录像。 至于调查结果嘛，因为当时学校的教师强烈反对，并没有在教室和各大办公室里面安装摄像头，监控的范围不是楼道，就是校园各大空旷的地方。 虽然没有抓到作案人员的直接证据，但是，正如苏小灿班主任说的，她一直拿着那些资料，唯一离开的时间就是去了朋友的班级里几分钟，而这几分钟里，进出教研组的人，十分不巧，只有一个赵心凌。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猜到了赵心凌十有八九就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但是，却又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她作案了。 毕竟苏小灿的志愿表，只有她自己和她的两个朋友证明是改过的，其他人并不清楚，这是不是她个人的疏忽。 学校的领导们犯难了，为了捕风捉影的事实，去惩罚一个学生，让她一生都背负这个坏名声，那是不是太残忍了？ 毕竟，今天她已经是在学校的最后一天了，他们的决定，可能会毁了一个人的一生。而事情的受害者，不是及时改正错误，并没有出现重大失误嘛？ 教师们大多数还是十分心善的，有些人也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些人气愤也不过是说两句气话，谁也不愿意为没有确定的事情，而日后承担起道德的职责。 郑晓章也很无奈，一边是她最喜欢的学生，一边是他人的人生，这份责任，太过于沉重了。 郑晓章让人叫来了苏小灿和崔以沫，带着两人去了校长办公室，单独跟两人谈话，并不没有让其他人参与进来。 郑晓章把情况一一给两人说明，把学校领导和知情教师们的意见也一并说了清楚，然后郑重地询问他们的意见。 崔以沫可以说心里憋着这火气，已经不是一会儿半会儿了，现在又听说学校的人都是这种冷漠而自私的态度，心里恨不得把这些披着人类灵魂工程师们的虚假外表给撕烂了。 事关自己，苏小灿反而是最冷静的，她听懂了郑晓章的话音，是想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她现在在市一中校长的位置上，如果这件事闹大了，市一中的名声不好，她的校长也算是干到头了。 虽然郑晓章也说，只要他们不愿忍这口气，她愿意顶着压力，为他们出面承担后果，但她岂会不明白，那么他们就会欠下郑晓章天大的人情。 为了一个赵心凌，为了及时发现的危机，为了一个没有发生的恶劣后果，这样的代价太大了，太不值了。 而且，如果自己质疑在没有十足证据的情况，还要把赵心凌给了处分，自然赵心凌没有好果子吃，她也会给众人留下一个霸道不讲情面的人。 要知道，璀璨集团是扎根在元古市的，也就意味着她日后也会扎根元古市，市一中未来教出的学生源源不断，谁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有心人当作反面教材来教育日后的学弟学妹，甚至影响到他们父母对日后璀璨集团的感官？！ 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能让自己的形象，在即将离开市一中的奔溃，那么，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苏小灿是一个当机立断的人，想通了前因后果，立刻就做出了决定，万分理智地说道：“校长，我同意大部分校领导和老师的意见，对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毕竟，我们确实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赵心凌是不是修改了我的志愿表，一切只是猜测。 为了一个猜测，去毁掉一个人的人生，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我的良心让我做不到，而且，我也不愿意为了别人的人生，而一辈子背负起这个包袱！ 就算这件事是赵心凌做的又如何，最后要一辈子背负这个不安和愧疚的人，只会是她自己，如果她有点良心，都会压垮她的信念。 我活得光明磊落，活得骄傲，不屑于日后跟这种只会偷鸡摸狗的人扯上任何关系！” “好！好！好！”郑晓章为此刻骄傲得像只孔雀般自恋的苏小灿忍不住鼓起了掌，“这才是我的好学生！这才是我认识的苏小灿！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何须跟这些小人一般见识？！” 第三百八十四章 警告 郑晓章拉着苏小灿，一起去了会议室，此刻，里面的校领导和教师们正小声议论着这件事，说着自己的看法。 崔以沫现在都快失去了理智，听着苏小灿那些虚假的大话空话，恨不得敲醒苏小灿，问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这个赵心凌给她下了什么迷魂汤吗？中考之前把她的腿害得受伤了，现在高考又偷偷改了她的报考志愿，如果不是自己发现的及时，苏小灿知道后果吗？ 怎么可以这么轻松就说出原谅她的话？ 他不服气！ 崔以沫猛地站起身，一把拉住准备跟郑晓章离开的苏小灿，脸黑的快成墨汁了，声音带来几分沙哑低沉，问道：“小灿，你想清楚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明知道赵心凌这种小人根本不值得你如此迁就，你在她身上吃得苦头还少吗？怎么就不知道长记性？” 郑晓章听着崔以沫的话，明显这里面还有其他的故事，怕自己一时误导了苏小灿，担心地问道：“小灿，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情？要不，你再慎重地考虑一下？” 苏小灿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心说：我比你们都想的清楚。 不过，苏小灿还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对郑晓章摇了摇头，回身，抱了抱僵直的崔以沫，轻声对他说道：“以沫，你先冷静一下，回头，我再跟你细说我的理由！放心，我不是昏了头，也不是觉得赵心凌可怜，只是觉得为了这种人不值得，懂吗？” 说完，苏小灿就跟着郑晓章一起离开了校长办公室，留了崔以沫一个人在这里。 苏小灿在校庆的时候，跟市一中大部分的校领导和老师都打过交道，十分淡定地接受了大家的注视，然后听着郑晓章说了她的意思，并毫不掩饰地大力夸奖苏小灿如何的懂事，如何的有大局观，如何的心善和骄傲。 苏小灿也跟大家表态了，她不会对这件事继续追究下去，说出的话十分有感染力，这也是她在公司里讲话多了，忽悠人多了，不自觉练就出来的小本事。 最后，校领导们得寸进尺地希望苏小灿在全校的广播里，跟全体同学解释，她的机读卡并没有被修改，想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苏小灿皱了皱眉头，十分为难的样子，让众人又说了好多大义凛然的好话，郑晓章沉默了半天，也不得不妥协，对苏小灿说了一句“委屈你了”。 苏小灿顿时眼圈一红，上演了一幕受委屈的小媳妇样，最后答应了众人的要求。 其实，苏小灿从自己决定不追究这件事开始，就猜到事情最后会向这个方向发展，不是她有预知能力，是她见的人心多了，知道人们都有这种得寸进尺的本能。 她一直没表态，一是不想让这些人觉得自己的妥协不值钱，事情无关紧要，二是想让郑晓章欠下自己一份人情。 她总不能白白这么牺牲这么多吧！ 只是，事情的发展有些让人始料不及。 苏小灿在播音房里，才打开喇叭，跟全校的师生说了一句：“亲爱的同学，大家上午好！我是苏小灿，我在这里是想解释一下我的志愿资料被改一事。我……” 苏小灿拿着手中的稿子准备往下念，突然感觉身边一阵风，抬头，就见眼前的话筒不见了。 她惊讶地回身一看，是脸色铁青的崔以沫站在自己的身后，她下意识地往后去看，播音房的门开着，外面却一个人也没有，万分的惊讶！ 比这更让她惊讶的还在后头呢，不等苏小灿反应过来，就听到崔以沫对着话筒冷冰冰地说警告道：“我是崔以沫，那位擅自改了他人志愿的同学，小灿本人决定原谅你，不去追究你的责任，但并不意味着你就能逃开良心和道德的谴责。我期待你的后半生都活在这种阴影中，而无法自拔！” 说完之后，利索地关掉了话筒，拉起苏小灿的手，就大步走出了播音房，完全不去理会这会儿已经炸了的校园。 校领导们都还在会议室里，等着事情有一个圆满的结局，结果，一下子被人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算怎么回事呀？ 马上有人大声地指责道：“这个崔以沫是哪个班的学生，这里还是学校，怎么能让他如此嚣张？不幸，一定要查出他是谁，然后在他的档案里，重重的记一个大过！” 许多人立刻附和。 郑晓章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崔以沫会做出这种事情，刚才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她就察觉崔以沫的神情不对，还想着他这是要在哪里找回场子，这会儿，看他真的出手了，反而心里踏实了。 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皆大欢喜不是吗？虽然学校一段时间里，会有一点流言蜚语，但是并不是太严重的事情。想想，今天正好是周末，在校的只有高三毕业生和复读生，就更放心了许多。 郑晓章坐在座位上，不动声色地说道：“可惜了，你们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这个崔以沫是高三理（1）班的学生，还是一个特招生，早在半年前，档案就被调走了。” “什么？这么品格低劣、行为粗暴的人还是特招生？简直是在开玩笑！” “对！校长，我们都知道平日里，这个苏小灿跟你的关系不一般，但是你也不能为了保护她，就包庇为她说话的人呀？！” “就算是这个男生是特招生，也肯定是什么不入流的学校，我们打电话给那个学校，好好说道说道！” “校长，你要是不心虚，就把这个学生特招的学校告诉我们！让我们也见识见识，这个学生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有多大的本事！” 然后，一群人跟着起哄。 郑晓章抬抬眼皮，看着不平的众人，平静地吐出了几个字：“京都第一军校！” 会议室里，一下子一片安静。 相较于平日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心只读圣贤书不闻窗外事的学生们，这些校领导和教师们实在是太明白“京都第一军校”这几个字的威力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怨气 市一中建校这么多年，考入京都第一学府的人都快上百了，每年都有好几个，觉得荣耀，却并不稀奇。但是考上军事最高学府——京都第一军校的人却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太少了，好几年都不一定出一个。 要知道，别的学校，只要你学习好，就可以考上，而京都第一军校，却多了很多的限制，光高中生这弱身板，就能刷下一大半。 在现在应试教育中，学习成绩第一的观念中，要去找出一个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好学生，真不多见。 更何况，听郑晓章的话，人家学生直接被特招走的，档案还在半年前就被提前调走了。 这说明什么？ 这个崔以沫，是真被京都第一军校给看中了，还特别重视。 他们是傻子，才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却得罪这样一个有着光明前途的未来军官。 他们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有一个人民教师的普通工作，惹不起当官的。 要说，这些人也太见风使舵了，一听郑晓章这么说，都也不吵着要处分崔以沫了，反正今天的事情也不过是学校丢点面子，又具体丢不到他们身上。 就算天塌下来，不是还有郑晓章顶着吗？她都不在意，要装好人，他们这些人，又何必当坏人呢？ 在做的都交头接耳地小声谈笑起来，仿佛刚才的义愤填膺从来没有发生过。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说要赶回班里看看学生们的情况，这才慢慢地都找由头，赶忙走人了。 郑晓章看着一下子空荡荡的会议室，叹息了一口气，真真是一群只会说嘴的人！ 不同于校领导和教师们的争吵，在校的高三学生们听了崔以沫豪气冲天的宣告之后，都被他英雄般的行为给震撼住了，都忍不住崇拜起了崔以沫。 女生们都开始泛起了花痴，决定崔以沫好帅呀，苏小灿好幸福呀，有这么一个不管不顾、愿意为她挺身而出的好男朋友。 男生们则是改观了对崔以沫以往只会打架的小混混形象，觉得他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汉，能关键时刻为保护女朋友勇往直前。 全校师生都在谈论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当然也提到了这次事件的另外一个重要配角，据说改了苏小灿报考志愿的人。纷纷猜测着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让人顶着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去祸害一个人的一生。 他们都是从高考的黑暗中走出来的人，都期盼着自己可以考上大学，然后改变人生，彻底摆脱这种累的死去活来、人都脱形的痛苦日子。 而苏小灿这个长期霸占文科榜首的人，不用他们猜，也知道人家那是分分钟钟要考入京都第一学府的人。 那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不入流的学校，你考不上，也只是运气不好，说不定复读一年，还能考上更好的大学。 人家那是人人向往的第一学府呀！ 这个改苏小灿志愿的人该跟苏小灿有多大的仇，才看不惯人家走向巅峰人生呀？ 而这个处在风口浪尖的不知名人士——赵心凌，从她意外去教研组找自己的老师，结果看到高三文（1）班的报考志愿表，鬼使神差地改了苏小灿的志愿开始，心就没有一刻不慌乱过。 一点的风吹草动，就让她出一身的冷汗，精神都快崩溃了。 不过，她的异样，身边的同学都以为她是这次的高考没有考好，所以在那里伤心，对于这个名声不好的同学，大家都习惯性地忽视了。 中间听到有学生说，看到许多校领导和教师都去看楼道监控的时候，赵心凌几次都差点被吓晕倒。 她怎么忘记了楼道里还有监控这件事？她这不是把自己的罪行暴漏在众人面前吗？ 她此刻好恨呀！明明看那个老师都把志愿表给收起来，要上交了，为什么苏小灿志愿表被改，还是被人发现了？ 如果说，苏小灿是错失了考上京都第一学府的机会，所以，学校领导们才全体出动来查罪魁祸首，那么，她就是被通报批评了，能拉着苏小灿一起下地狱，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为什么偏偏，她运气那么好，自己运气这么背，这种事情也能被发现呢？ 愣是靠着这种怨气，赵心凌才硬撑着没有被吓晕倒，没有害怕地主动站出来，等到了崔以沫毫不客气的宣判。 赵心凌知道自己不会被学校追究的那一刻，那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觉得整个人生又活了过来，至于对崔以沫口中说的，让她自己觉得愧疚、心虚、害怕之类的负面情绪，那是根本不会存在的。 她的内心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恨不得苏小灿出门被车撞、喝水被呛死，现在看着苏小灿平安无事，只会想着回家扎个小人人，日夜继续诅咒苏小灿不得好死。 这件事，看似就这么简单地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折腾了一上午，学生们把自己的志愿表再三检查，认认真真地上交，老师们再也不敢耽搁，直接抱着这些资料上交给了学校。 高三毕业生们终于解放了，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跟相熟的朋友们告别，欢欢喜喜地各回各家了。 下午，苏小灿吃了饭，按时去睡午觉，崔以沫去找了左大卫，要他帮自己一个忙。 左大卫他们也知道了今天苏小灿在学校发生的事情。 要说起怎么知道的，还要从当初给市一中安装摄像头时，璀璨集团自己留的小后门。 今天上午市一中调出监控查看资料的时候，被安保公司的人给注意到了，他们也跟着查看了一下，才发现这件事跟苏小灿有关。 很快，就从李锦鹏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他们都一致觉得苏小灿对敌人太心慈手软了。 对方是一个女孩子就怎么了？ 他们这些曾经出生入死的人最是知道，出任务的时候，有两种人最不能轻信，一种是女人，一种是小孩。 由此可见，一个女孩子具备了这两种资质之后，会是多可怕的存在。 第三百八十六章 神来之笔 这不，他们还没有去找苏小灿，教训她不要这样跟东郭先生一样，看什么人都觉得她是好人，这种性格很容易被骗，被利用，将来是要吃大亏的！ 崔以沫直接找到左大卫，要他准备东西，今天晚上夜潜市一中。 崔以沫是市一中的学生，他要进市一中，还要准备东西？？？ 一听他报的那些工具，都是开锁用的，左大卫心照不宣地朝他挤挤眼，问道：“你到底想怎么做？” 崔以沫眯着眼，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咬牙切齿地说道：“以牙还牙！” 当然，崔以沫的以牙还牙，并不是跟赵心凌一样，直接把她的志愿表修改一下，让她无法考上大学。 这几年，虽然他和苏小灿都对赵心凌没有多关注，但是赵心凌就在崔以沫隔壁班，有些消息和事情，还是听到一些的。 特别是每次去看学校的考试红榜，有时候也会不经意地瞄到赵心凌的名次，怎么也是全校前二三百名，算是一个好苗子，考上普通的二本，在市一中的升学率上，还是有可能的。 今年，他在元古市，恰巧把赵心凌的志愿改了，她考不上大学，明年复读一年，之后让她考上更好的大学，这怎么附和他的计划呢？！ 他要的可是报复呀！ 他亲手给赵心凌选了一个大西北非常偏远的学校，专业也挑的现在就业率最小的，那里的分数线非常低，保准只要赵心凌正常发挥，一定能考上。 当然，许多学生如果今年没有考上如意的学校，一定会重新复读，但是，那并包括赵心凌。 中考结束后，意外知道了赵心凌还是进了市一中，他对这件事微微有些上心，觉得很不爽，就稍微调查过一点赵心凌。 这才知道，赵心凌家里其实一直都很穷，除了在市五中教书的赵丹珍，都是农民。 而赵心凌能够来市里读书，除了她的学习天赋还行，就是赵丹珍的资助了。可以说，赵心凌到了元古市之后的学费生活费都是由赵丹珍负担的。 就这样，赵心凌的父母也是有些不满的，他们都等着赵心凌回家嫁人，然后能够得到一笔丰厚的彩礼，好为赵心凌的弟弟日后娶亲做准备。 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农村的彩礼一年比一年要的高，而赵心凌读的书越多，他们可以要的更多，才一直允许她继续读下去。 只是赵心凌的弟弟只比她小一岁多，给赵心凌回去养家的期限越来越近。 如果，今年赵心凌能够考上大学，相信她的父母一定不会考虑她的感受，好坏都让她去读的，毕竟多读一年书，就意味着赵心凌的弟弟迟一年结婚，这怎么附和赵心凌父母的要求呢？ 相信，赵丹珍的丈夫也会在这上面出点力的，毕竟他们夫妻两人虽然是双职工，但是都是工资不高的教师，他们还有自己的孩子要养活，怎么能允许赵丹珍如此大方地一直养着别人呢？ 要知道，崔以沫给赵心凌挑的学校，学费可是十分便宜的。 不过，从元古市去一趟学校，路费不菲，那里又穷的没有多少打工的的机会，也不知道赵心凌该如何在那里混下去。 至于，赵心凌大学毕业以后的事情，不用苏小灿说，崔以沫都不想再关注这个人了，怨恨一个人，也是变相地记住一个人。 对于他们来说，赵心凌不值得。 市一中档案室的防盗门在崔以沫他们这些专业人士看来，就是当摆设的，轻轻松松，分分秒秒就给开了。 左大卫今晚给崔以沫放风，让他十分顺利地完成他的计划。 这件事，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告诉苏小灿，但是回头，大家对苏小灿如此轻易就放过了赵心凌还是进行了教育。 苏小灿万分头疼地把自己的观念一一分析给了众人，她不是想放过赵心凌，只是选择了对自己、对璀璨集团最有利的结果。而且，她口头上说放过了赵心凌，但是赵心凌就真的没事了吗？ 那也太瞧不起她苏小灿了。 那天，她被校领导们叫了去，他们班里早就有人消息灵通，知道这次事件的最大嫌疑人是赵心凌，然后苏小灿跟赵心凌曾经有过节的事情，更是传的有鼻子有眼。 怎么说，苏小灿也是市一中的小名人，手里掌管着一个不小的集团，怎么可能在班级里除了白曼文和元初夏，没有其他的下线呢？！ 等他们走出校门的时候，估计全校一半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始末。 人言可畏呀！ 她这是要断了赵心凌在市一中的根，让她日后回了元古市，面对着熟人，也无法立足。 谁说女人不可怕的？！ 崔以沫和左大卫相视一眼，无声地笑了。 崔以沫虽然匆忙间有了那么一个计划，但到底所得的消息都是好几年前的了，谁知道现在有没有变动？！ 但是，崔以沫又没有过多的时间去重新调整他的计划，因为，他们的志愿表在市一中并不会安放很久，他都隐晦地打听过了，第二天是周一，这些资料市一中也是要马上上交的。 匆忙间的决定，配合现在苏小灿的神来之笔，就算是赵心凌日后说服家人让她继续复读，在元古市这个小圈子里，也没有她的立身之地了。 这下，赵心凌不走也得走了！ 高考完了，就是漫长的假期。 苏小灿拉着崔以沫开始计划他们有一个美好旅行计划。她知道崔以沫日后上了军校，不能够随便出校门，如果碰到什么事情，说不定假期也要泡汤。 就磨着崔以沫，开始想利用这几个月，把日后的假期都给补上，让他陪着自己把全国都走个遍，也算是没有多少遗憾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这边高考志愿填完还不到两天，苏小灿还在懒散地规划着未来，崔以沫那边已经收拾行李，提前去军校报道去了。 因为是特殊的集训任务，方萍雅原本计划跟着儿子去京都转一圈的计划也给泡汤了。 苏小灿目送着崔以沫坐上去往京都的火车，恨的直磨牙！ 她高中最后的假期呀！！！ 第三百八十七章 假期 没有崔以沫的假期，对苏小灿来说格外的漫长。 好在，这个暑假需要苏小灿忙碌的太多了。 她人要进京都了，意味着不常在元古市，那么璀璨集团的许多事情和业务，就要提前交接清楚。 照苏小灿自己的意思，她这四年都不能时时刻刻在元古市，想直接卸任了董事长这份工作，让左大卫来担任。 正好，可以把董事长轮换选举的章程写在公司的规章里，日后方便管理。 只是，众人都不同意。 用众人的原话来说，董事长这份职务，一听就让人发怵。苏小灿上高中之后，因为学习的关系，早就跟初中时不一样，不再时时刻刻关注公司的每一个决定了，只是把握着发展的大方向和公司的重大决策。 这样的作用，就算她在京都，一个电话也能把事情解决了。 现在的通讯多方便，他们这些人都已经人手一部手机，不再跟几年前创业初期，有什么事情，还要人腿跑来跑去，累死人不说，还效率低，耽误事情。 苏小灿听着众人强大的理由，其实很想说，有一部白屏手机就算是高端了，那十几年后智能手机一出，随时随地视频对话、视频会议之类的，是不是更加方便了？！ 不过，现在的科技水平就到了这一步，他们这些人已经走在前端了，真不能苛求大家。 而且，苏小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发现，也没有多少需要交代的。 璀璨集团现在各项工作都走向了正轨，各种人才还算是过得去，主要的工程，也就是拆迁房和清源山的建设。 拆迁房主体在年初已经建成，二次结构已经到了收尾阶段，现在已经开始跟拆迁住户商谈有关简装的事情。 至于房价，他们并不计划再加价了。这次拆迁工程的建设，对他们集团来说，是一个好的开始，是一个形象工程，需要好好的维护。 这不，璀璨建筑公司这边已经开始跟政府商谈下一块城区的拆迁问题。 只是，这次政府是主导，他们的资金压力要小一些。 清源山那边，因为山区，气温比市里要低好几度，冬天完全不能开工，一直拖到三月份之后，才开始施工。 好在，璀璨集团这边的计划十分的完善，工程按照计划来，并没有耽搁多少，看情形，十一月份封山之前，就可以全部完工。 这只是一期的工程，初步的吃住行都已经有了雏形。 而影视城的建设就要迅速多了，主要是资金已经一步到位，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大家都工作积极了。扩建后的整座影视城已经有了初步的规模，城里分成了四个城区，按照身份地位建设成不同的特色，有意还原古代的真实生活。 就算是赵铭和他剧组的人，有事没事，也喜欢闲了的时候，看着这个新兴的影视城一步一步建设完成。 去年，已经建成的影视城一条街，已经足够赵铭剧组的要求。五月份，电视剧就开拍了，剧组已经全部到位了。 硬件设施都很让剧组满意，唯一不满意的可能就是群演的质量了，跟这些本土的老农民们实在是没有什么话可讲，让他们做个背景还行，多了一句台词说n多遍，也过不了关。 谁让在元古市拍摄电视剧还是头一次呢？！大家都需要磨合嘛！ 这不，六月份高考一完，剧组干脆在高中招了一批学生过去，便宜又实惠，学生们有了挣钱的机会，皆大欢喜。 蓝图集团和璀璨集团旗下的煤矿，这一年因为初步建设时十分重视安全问题，倒是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收益倒是还可以。 璀璨集团和苏建儒把自己旗下的煤矿也并入了蓝图集团，当然股份还是两家占主要，只是煤矿初期投资都比较大，不管是璀璨集团还是苏建儒的科技公司，都无法一下子承担起如此大的投资，所以，才让利一部分给蓝图集团，大家一起开发。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苏小灿熟悉煤炭市场，煤炭的暴涨就在这两年了，如果不抓紧这几年的时间，让公司的原始资本又快又便捷地增长起来，璀璨集团的发展将收到很大的制约，毕竟他们现在守着的元古市，除了煤炭，就是数不清的山脉，真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开发的了。 马上就要开学了，京都这边，早在两年前，苏小灿就拜托了苏建儒在京都第一学府旁边的高档小区，买了一套楼中楼，想着以后大家去了京都，也可以有一个临时歇脚的地方。 当时，苏小灿可是竭力让其他人也跟着一起买房的，只是，大家都一心想着在元古市发展，又不常去京都，买着房子空着，实在浪费。 现在，京都的房价一天一个样，一天一个价，虽然没有几年后飙升的厉害，但是已经初步出现了苗头。众人见苏小灿买的房子才过了两年，就涨了一半的价格，都纷纷表示各种羡慕嫉妒恨。 左大卫等人也紧衣缩食，在京都各自买了一套不小的房子，没事聚在一起的时候，就唠叨自己这几年白忙活了，眼看着有点钱有点闲了，回头才发现自己这点家底才够在京都买一套房子的了，穷人呀！ 苏小灿心说，这才哪跟哪呀？！等过几年京都的房价飙升到几万一平方，甚至数十万一平方的时候，你们才知道什么叫穷人嗯！ 大家都知道苏小灿在放假之初，就计划着要出去旅游，看着她每天除了忙工作，就没精打采的，干脆，他们趁着空闲的时间，组织了一次集体自驾游，留了几个单身的人在元古市看家。 一行大人小孩二十多号人，那叫一个热闹。 他们也没有走多远，就顺着s省的公路，一路向北，边走边看，一直走到大草原，又沿着s省另外一边的公路返回。 可以说，他们走了二十多天，都快把s省的大部分旅游景点给转完了。 回到家之后，都累的睡个三天三夜还缓不过劲儿来。 第三百八十八章 开学 马上大学就要开学了，苏家和崔家两家人提前十天到的京都，都住在苏小灿京都的房子里，是楼中楼，面积不小，住两家人完全没有问题。 第二天，苏小灿和方萍雅他们就去了京都第一军校找崔以沫。 崔以沫自从离开了家，每次他们打电话，手机都是关机状态，两个月前发的短信，到现在都没有回，让人严重怀疑这人是不是上错地方了，是不是崔以沫考上的不是第一军校，而是什么骗子学校。 这不，崔家人都有些放心不下，跑来军校，想去确认一下，崔以沫是不是真的在学校。 用苏小灿后来跟崔以沫的悄悄话来说，就是，他们住在一起的三家，出了三个京都第一学府的高材生，光办宴席，都让人羡慕忌妒恨了。偏偏，崔以沫这个考上军校的人，连面都没有露过，他们家想炫耀一下，都底气不足，硬生生感觉自己家比别人家矮了一截。 所以，方萍雅这是来找回面子的！ 只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苏建儒派来的司机，开车在偏僻的郊外跑了三个多小时，最后找到了京都第一军校，只是门口站岗的士兵，直接告诉他们，无可奉告。 要不然，让他们说出崔以沫的班级和教导员的联系方式也行。只是，崔以沫同志走的太干脆，连自己是什么专业的都没有说，更不要说，什么班级什么教导员，联系方式更是天方夜谭。 就这样他们站在大学门口吹了好一阵的凉风，无奈转身离开了。 现在只能期望学校报到的时候，看能不能找到崔以沫了。 哎，如果不是这个人经常性失联，就凭现在的情况，他们作为家人，都要把他报为失踪人口了。 现在，崔以沫人联系不到，崔向诚、崔以安、方萍雅三人只能认命了，他们人都到了京都，也随波逐流地跟着苏家人一起出去游玩了。 现在的京都还没有到2008年的奥运会，许多地方都在修建中，但是一点都不影响它作为我国首都的形象。 他们一行人每天都玩得十分尽兴，主要是京都的好地方太多了。 一晃眼，就到了九月开学的时候。 李锦程和李锦鹏一行人也早两天就来了京都一起逛了逛，不过，李家人隔一两年都会来一次京都，倒是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了。 报到这天，几家人和苏小灿一家人汇合一起去了京都第一学府报到。 崔家人怕错过了京都第一军校的开学，让左大卫带着又去了一趟京都第一军校。 李锦鹏现在是极不待见崔以沫能考入第一军校，原因吗，就是他高考报志愿的时候，才知道根本没有第一军校的名字。 这个时候的网络远不发达，大家的消息都比较闭塞，或者略显偏薄。 李锦鹏也是跟左大卫他们打听过了，才知道，人家第一军校根本不对外招生，只招现役军官。 也不知道崔以沫走了什么狗屎运了，竟然就进了那么高大上的学校。 无奈，他也只能进第一学府了。 这些情况，大家跟崔家人也说过，偏偏崔家人觉得自己来一趟不容易，就是撞了南墙，也想看看能不能见到崔以沫。 没有见到崔以沫的大学入取通知书，没有在大学里真真切切地见到崔以沫本人，崔家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可惜，崔家人仍旧注定要失望。 新生那么多，学校那么大，军校又管理那么严格，崔家人说不出崔以沫的专业，根本是大海捞针。 哎，有一个太主意大的儿子，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京都第一学府这边，苏小灿报考的是管理学院的工商管理，李锦程则报考的是法学院，李锦鹏抓阄报了一个计算机专业，三人都是以优异的成绩就读的第一学府的热门专业。 三个学院离得有点远，大家就分头去报名了。 学校大了，就是这般不好，报个名，领个东西，东跑跑西走走都要走断腿。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苏小灿这次分的宿舍是一座新盖的宿舍楼，四人间，有独立的阳台和卫生间，看着挺不错的，比元古市市一中的宿舍楼那是好不知道多少倍。 因为学校规定，新生必须住校，苏小灿这边准备有些不足，在宿舍找到自己的床位，放下自己的东西之后，跟宿舍已经来的一个瘦高的戴眼镜女生打了声招呼，苏家人就一起出去吃饭，兼购物去了。 下午，买好东西，再送回宿舍的时候，宿舍并没有人，但是看着满当当的床铺，四人的宿舍已经都到齐了。想来，大家都是才十八岁的女孩，都有来送的家人，趁着这会儿跟家人多聚聚，也是情理之中。 学校规定的报到时间是两天，所以，苏小灿收拾完东西，整理好自己的床铺，就跟家人一起回了住处。 今天大家都忙完了正事，左大卫和李斐两家人也过来串门，大家的时间都不多，明天就要回元古市里，趁着人比较全，都聚在一起，相约出去吃顿饭。 第二天，苏小灿和李锦程、李锦鹏一起去火车站送了众人上火车，三人一下子都闲了下来，便相约一起去第一学府逛逛，熟悉熟悉环境。 说来，三人都是新生，苏小灿虽然是重生人士，但前世并不在京都读大学，唯独来过几次京都也是报的旅行团，哪里好好逛过第一学府。 学校大了去了，特别是第一学府已经已经有了百年历史，许多建筑都带着历史的沉淀和韵味，不比一些景区差。再加上许多地方都有着它特别的故事，当文字和现实交汇的时候，欣赏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就是光凭两条腿走路，真是太累了。三人相约，军训之后，一起去买一个代步的自行车。 今天是报到的最后一天，在他们报到的时候，已经收到当晚要开第一次班会。 苏小灿趁着下午的时间，买了一些水果，回了宿舍，准备跟同宿舍的舍友交流一下感情。 第三百八十九章 军训 苏小灿回宿舍的时候，宿舍里的其他三个人都在，看到苏小灿突然进来，明显刚才活跃的气氛被打乱了。 其他三人都略带审视地看着这个昨天夜不归宿的新舍友。 苏小灿一点也没有自己被众人打量的尴尬，关了宿舍门，十分自然地微笑地跟三人打招呼，道：“嗨，大家好！我买了些水果，现在还不到晚上，先吃点垫垫肚子吧？！” 众人没有回应。 苏小灿像是没有看到大家的反应，仍旧笑着，在自己的东西里找出一个饭盆，去阳台洗水果去了。 转身进了宿舍，挨着床铺分果果。 面对着苏小灿的笑脸和水果，就是不吃，大家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了，再说了大家都是新生，都人生地不熟，也不会拒绝别人的示好。 分完水果，苏小灿也心里松了一口气，自己要在宿舍待一段时间的，不好好处理好这些关系，日后可有自己受的。她不在意这些别人的感受，但是前世大学也是住宿舍的，还是八人间那种超挤的，对此十分有感触。 分完果果，苏小灿十分大方地跟众人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一听说苏小灿是管理学院的，苏小灿对面床铺上的女生就惊呼了一声，迅速地爬到床边，带着浓浓的京腔，道：“你是管理学院的？你的高考成绩在你们省排名多少？是状元嘛？” 苏小灿明显一愣，她完全不懂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问，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猫腻嘛？ 苏小灿略显保守地回答道：“没有，我不是高考状元，我的高考成绩在我们省也就是前五名吧！” 她高考成绩排名全省第三，是在前五名没有错。 对面的女生啧啧不已，上下打量了一番苏小灿，两人对比了一下，略带点不服地说道：“你真运气好！要知道，在第一学府，要考管理学院，不是省状元，都不敢报。你也不知道烧了什么高香，就进了那里。” 苏小灿斜对面的女生好奇地问出了众人的心声：“曼妮，管理学院有这么厉害嘛？被你说的好像特别牛一样！” 赵曼妮这会儿收起了自己酸酸的语气，不屑地最后总结道：“也没有什么了，不过是那个学院比较有钱而已！” 问赵曼妮的叫韩晓薇，明显不相信让京都人赵曼妮都说出这种不服气话的原因会这么简单。 不过，大家交浅言深，都还是知道适可而止的。 最后，大家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赵曼妮是京都人，历史系的。 韩晓薇是石市的人，也是历史系的。 最后一个瘦高的戴眼镜的女生郑雪丽，是理学院的。 感情，她们宿舍是个混合宿舍呀！ 哎，说好地想在宿舍发展一个同班好友，日后有什么小道消息，自己也可以有个准备。 算了，这样也清净。 四个人相约出去吃饭，然后就各自找自己的学院开会去了。 班会很热闹，大教室里挤满了人，熙熙攘攘都是青春洋溢的笑脸。 班会就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学院的情况，然后领了后天军训的一些东西，并讲了一些军训的注意事项。 军训将在京都郊区的一个军营进行，为期一个月。 苏小灿前世大学军校是在本校进行的，管理的并不算严格，现在一听说要去军营，倒是十分的稀奇和兴奋。 前世今生，自己找了一个当兵的男朋友，都没有机会去他所在的部队去看一下，体验一下部队的生活，说不遗憾，那是假话。 同住一个宿舍，女生们的友谊也来的快，一起吐槽着马上就要进行魔鬼军训，还是一个月这么长时间的，想想就头疼。 然后，再相约一起逛逛街，吃吃饭，立刻就开始变得相熟起来。 苏小灿不用刻意去观察，就发现她们宿舍四个人中，可能赵曼妮的家庭条件最不错，至少她现在的身价还不能像她那样肆无忌惮地挥霍无度。 赵曼妮的化妆品都是直接从国外买的，英文法文的标签，让人眼花缭乱。衣服也都是世界顶尖的奢侈品牌，相比起苏小灿现在仅是买个国内的大品牌，根本不够人家看的。 就自己这水平，赵曼妮扫了一眼之后，傲慢地评价道：还算不错！ 韩晓薇是个圆嘟嘟脸的可爱女孩，性格很开朗，家里的条件一般，父母在石市开了一间门面，就她一个独生女，算是衣食无忧吧！ 郑雪丽比较寡言，跟大家一起行动，从来都是话最少的。 不过，苏小灿细心观察，郑雪丽虽然话少，却是一个主意很正的女孩，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也不去过多地攀比、羡慕，十分低调。 苏小灿私下里试探性地问过她，才知道，她是h省郑市的人，她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出身书香门第。 军训集合的时候，每个学院的学生都由大巴车载着，经过四五个小时的颠簸，到的不知名的山区。 他们九点出发，现在已经过了一点多，学生们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在军营的大操场上，接待他们的士兵，直接按照院系把众人的宿舍安排了，交代一句集合时间，就走了。 到处都是陌生的面孔，大家也都顾不上相互认识，十分识趣地先去操场集合去了。 军营的第一天比较混乱，主要是让学生们适应这里的生活，给大家分配了营队和教练，检查了一下大家的内务。 第二天一大早六点，军队的集合号角一吹响，众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起床，赶到操场去集合了。 站在宽大的操场上，等他们这些懒散的新生们有点队形之后，从操场边走来一群的军官。 站在人群里的苏小灿起初还不是很在意，听到旁边的许多女生都在议论，这里的军官好年轻、好帅气呀！ 苏小灿心底嗤笑着，无聊地抬头去看所谓的年轻帅气的军官。 然后，人就傻了。 猜猜她看到了谁？ 天底下，能让苏小灿如此表情的人，也就是一个人了，——崔以沫！ 第三百九十章 都是熟人 以她直接忽略了站在那群军官前排正在讲话的人，傻傻地愣愣地看着站在队伍中间的崔以沫，感觉自己好像眼睛出现了幻觉。 是不是她太想崔以沫，才在一群绿军装的人看花了眼？！ 苏小灿揉揉眼睛，晃晃有些呆楞的脑袋，再定睛看去。 一次，是眼睛有问题。 两次呢？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隔着众多一样衣服帽子只露出来眼睛鼻子嘴巴的众人，两人的视线竟然对上了。 苏小灿现在万分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了，真的是崔以沫，真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然后，一个人站在人群里，傻傻地乐了起来。 崔以沫站在操场边上，看着苏小灿露出的呆呆的笑容，忍不住嘴角也翘了起来。 看到她看见自己这么开心，这几个月受到的苦，都值了！ 上午训练，崔以沫竟然分到了苏小灿的营队当教官。 站队的时候，崔以沫借着纠正站姿的机会，终于说了一句悄悄话，让旁边看着的女生们嫉妒的目光都快把苏小灿给戳成筛子了。 苏小灿耳边还残留着崔以沫温热的呼吸，心里美的直冒泡，嘴角的笑意就没有掩饰过，哪里有心思去在意其他人的想法。 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后，苏小灿匆匆跑出食堂门口，就看到远处站着的崔以沫，兴匆匆地跟着他的脚步，两人到了离苏小灿宿舍不远的一片树林后面。 见四下没人，苏小灿一个小跑步，就扑到了崔以沫的身上，鼻尖都是熟悉的问题，脸颊蹭了蹭有些硬邦邦的军装，感觉到崔以沫温暖的怀抱，她才终于心回到了肚子了，觉得崔以沫就在自己身边，这一切不是梦。 不待苏小灿多温存一会儿，就听到旁边有咳嗽声响起。 苏小灿像受惊的小鹿一样，从崔以沫的身上掉下来，转头去寻找声源，然后就看到了不远处石桌上坐着的一个军官，定睛一看，竟然是赵鸿飞。 被熟人看到什么的，最让人尴尬脸红了。 天呀，这人什么来的？不对，他怎么也在这里？今天上午怎么没有在操场上见到他？ 赵鸿飞如果知道苏小灿此刻的疑问，一定会气的吐血的，明明今天上午他站在教官们的最前面，还讲了话的，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被人给忽视了呢？ 崔以沫脸皮厚的一点其他感觉都没有，牵起苏小灿的手，一起走了过去。 赵鸿飞穿着军装，却一脸嬉皮笑脸地调侃道：“小灿，怎么样？对我的安排还满意吗？来，跟我这个营长来说道说道，看看对你们排的教官有什么意见，不行，我就给你们换一个更优秀的，怎么样？” 苏小灿很快就淡定了下来，自然听说了赵鸿飞语气中的捉弄，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们也算是熟人了，虽然这几年见的面不多，但是当年结下的友情让人印象太深刻，倒是没有机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变淡。 特别是，崔以沫偶尔也跟她提起过，他和赵鸿飞经常在部队里见面，立刻就想明白了崔以沫能来这里当教官，跟赵鸿飞肯定有点关系。 再说了，她和崔以沫之间的关系，当初认识的时候就知道，这会儿才来害羞什么的，好像有点迟了。 苏小灿脸还微红着，挨着崔以沫坐下之后，已经没有了刚才突然受到惊吓的羞涩，坦然地说道：“我对我们家的教官能有什么意见？！顶多就是嫌他太帅了，给我无缘无故惹了许多烂桃花而已。不过，这些都在预料之中，谁让我们家以沫太优秀了呢？！” 赵鸿飞被苏小灿厚脸皮的说法给呛到了，咳嗽了两下，顺了气，才嫌弃地说道：“以沫，你们家这位这么自恋，你知道吗？看着她这么夸自己，不觉得羞愧吗？” 崔以沫眼底带着宠溺的笑意，自豪地说道：“怎么会？我们家小灿最喜欢说实话，我听着挺好的！” 苏小灿回了他一个甜的发腻的笑脸。 单身狗，伤不起呀！ 人家两个当事人秀恩爱，没有觉得害羞，赵鸿飞这个外人在一旁看着，倒是被彻底给煞到了，憋了一口的内伤。 赵鸿飞捂着自己的小心脏，瞪着两人，酸酸地说道：“喂，我说，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里坐着，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影响，注意点别人的心情？！” 崔以沫瞟了一眼赵鸿飞，挑挑眉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一点眼色都没有，不知道自己有多碍眼吗？” 赵鸿飞受到千吨的重击，觉得这口内伤又加重了！ 苏小灿看着两人互动，忍不住开怀地笑了起来。 崔以沫宠溺地看着苏小灿。 就在这个时候，小树林外传来了一个女声：“鸿飞哥！赵鸿飞！你在哪里？” 苏小灿停下笑声，抬头疑惑地看着赵鸿飞，忽视了崔以沫微皱了一下眉头。 赵鸿飞自然是听出了外边的那个声音是谁，他早有心理准备，自己是这次第一学府的总负责人，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讲了话，自己的这个堂妹就是再眼睛不好，也会注意到自己。 只是，这找人的速度太快了吧？他怕她找到自己，都跑到人家小两口跟前当电灯泡了，还能被找到。 赵鸿飞也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堂妹的，要是找不到自己，肯定会闹的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己是她堂哥，然后公然地昭示自己的特权。 他是讨厌这个堂妹，耐不住，人家在家里后台一大堆，今天不给了她面子，明天回了家，就要面对一堆人的指责。 赵鸿飞皱着眉头，几个大步，就走出了小树林。 一分钟后，赵鸿飞带了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小美女过来了。 呀！都是熟人！ 来人正是苏小灿的新舍友赵曼妮。 这缘分也太狗血了吧？ 赵曼妮还在跟赵鸿文抱怨着：“鸿文哥，你不会是故意躲着我吧？我就不信你这次来给我们当教官，家里人没有跟你说过，要多照顾照顾我！可是，你看看你自己，这次一上午的时间，我找你人都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我告诉你啊！” 第三百九十一章 情敌 他赵曼妮小脸还冷成一团，在训着赵鸿飞，想着怎么给自己多谋点福利，来威胁一下他，视线一转就看到了另一个绿军装，立刻换上了乖乖女的淑女笑，甜甜地叫了一声：“以沫哥哥！原来，你也在这里呀！你都不知道，我上午在操场上看到你也在的时候，心情有多激动！ 我们都多久没有见过面了？没想到，再次见面的时候，会是在这里！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对了，以沫哥哥，你被分到哪里排当教官了？还适应吗？不然，让鸿飞哥，把你调到我们排吧！ 我跟你说，……” “咳咳！”苏小灿听不下去了，这位舍友怎么才一上午没见面，就来挖她的墙角了，太不厚道了吧？ 苏小灿空着的手摆了摆，打招呼道：“曼妮，你好呀！” 赵曼妮甜甜的微笑有一瞬间的龟裂，这才注意到，在场的除了赵鸿飞和崔以沫，还有一个女生，好巧不巧的是，这个女生还是自己的舍友。 “苏小灿？你怎么也在这里？我跟你说，这才刚开始军训，一来就贿赂教官是不对的！而且，我跟你说，在这里的两个教官都是我见过最正直最严厉的军人，你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快回宿舍吧！” 苏小灿好笑地看着赵曼妮跟自己打着官腔，凭什么她就以为自己已经坐在这里了，还不能走个后门？还有刚才她先看到崔以沫，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大活人。 这还不是让自己最在意的，最让她在意的是，赵曼妮看着崔以沫的眼神，怎么都觉得自己好像遇到情敌了？ 不要怀疑女人的直觉，也不要低估了一个女人在这方面的敏感度，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刚才赵曼妮脸红羞涩的样子，如果说小姑娘不是对崔以沫有想法，她的苏字倒过来写！ 苏小灿刚见到心爱人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剩多少了，也没有回答赵曼妮的话，只是似笑非笑地歪头看着崔以沫，石桌下，两人相握的手，微微用力抽了出来，还顺便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只是很快就被崔以沫又抓住，握了回去。 两人小动作，并没有瞒着对面的两个人。 不等赵曼妮脸黑下来，崔以沫一起握住苏小灿的手，高高地举在半空中，笑意盈盈地说道：“赵曼妮，你这可说错了！这次军训，你们全校师生来走后门都不会有人理，但惟独小灿，不用她走，我都会放水的！ 对了，忘了跟你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以前跟你提起过的我的女朋友，苏小灿！” 赵曼妮的脸立刻由黑转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崔以沫和苏小灿两人相交的双手，不甘地说道：“以沫哥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你当年跟我说你有女朋友的时候，才读初中，怎么会有小孩子那么认真地谈恋爱，一直谈到现在的？你肯定是因为她在你身边，才故意说这话，来骗我的吧？” 崔以沫侧头看着苏小灿，眼底都是爱意，道：“我谈恋爱，为什么要骗你？我和小灿从初中开始就是同班同学兼同桌，两家更一直都是邻居，我们上下学，一直都是我骑车子带着她，风雨无阻。 可能，你们觉得我们年纪小，但是青梅竹马，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我呀，不怕你们听着笑话，这一生，我什么都可以失去，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惟独小灿，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存在，谁如果动了她一根汗毛，给了她一点委屈，我都会千倍百倍地让对方付出应有的代价，这个对方包括任何人！” 崔以沫掷地有声地说完这话，还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赵曼妮和赵鸿飞，眼里的警告意味浓得让人感觉后背发凉。 赵鸿飞赶忙摆摆手，直道：“好了，以沫，我知道你跟小灿情比金坚，谁也没有想去欺负小灿，好不好？就她那性格，也没有几个人能欺负得了呀！你就放一百个心，好好谈恋爱吧！总感觉，被你这么一说，都快赶上恐怖片了！” 被人这么直白地告白，总得给对方点面子吧！好吧，暂时原谅他的招蜂引蝶吧！ 苏小灿满意地扬扬下巴，决定不计较刚才的事情了。 赵鸿飞感觉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淡了很多，赶忙拉着赵曼妮坐到了苏小灿他们对面，还十分知趣地让赵曼妮坐在了苏小灿对面，自己坐在了崔以沫对面。 为了缓和气氛，赵鸿飞不得不主动当着和事佬，找着话题，问道：“对了，小灿，你怎么认识曼妮呀？我记得，你应该之前都没有见过曼妮才对！” 要跟赵曼妮在一个寝室四年，虽然自己不一定会一直住在那里，但至少大一的大部分时间，应该跑不了跟赵曼妮相处，她也不希望跟赵曼妮关系太僵硬了，便道：“奥，你们可能不知道，我跟曼妮是一个宿舍的！对了，曼妮怎么跟以沫也认识呀？” 赵鸿飞见崔以沫都没有抬头看他们，十分识趣地解释道：“我以前和以沫一起出任务，救了曼妮，然后，以沫和曼妮就认识了。” 苏小灿眨眨眼睛，原来是救命之恩呀！可说，小姑娘这么紧张救命恩人。 知道了他们之间有关系的缘由，苏小灿就不放在心上了，照崔以沫的工作性质，以后还不知道要救多少人，如果，每救一个女人，她就喝一肚子的醋，那还让不让人活了。 苏小灿转身就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了，问起了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次军训上，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她可是完全不相信的。 一提起这件事，赵鸿飞明显来了兴致，揶揄道：“说起这件事，我就感觉自己是被以沫给坑了。好不容易，我们集训完，有一个月的假期，以沫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说你们第一学府今年的军训任务由我们部队承担。 他就托人，用一个月的假期，跟人换了来你们学校的教官。 怎么样？小灿，对我这个独家消息还满意吗？” 第三百九十二章 悄悄话 苏小灿才不想崔以沫被人嘲弄呢，心里美滋滋的，略显冰凉的小手回捏了一下崔以沫的宽厚温暖的大手，面上不显地就转移了话题，道：“你呢？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说起这件事，赵鸿文就好像一肚子的苦水要诉说，苦着脸，怨气十足地说道：“我们家吧，还不是因为有曼妮来军训，家里人一直想在军训的时候，找个熟人，能照顾一下她。 结果，一听说我们学校承接了这次军训任务，直接就把我给提溜了出来。 我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明白情况，只听说以沫要来，就兴致勃勃地跑来了。 哎，我现在才知道，你们这些第一学府的天之骄子们可比我们部队的那些新兵蛋子差远了，打也打不的，骂也骂不的，就差当菩萨给供起来了。 真憋屈人！” 赵曼妮这会儿岂能听不出赵鸿飞嫌弃来这里当教官，这是在嫌弃自己呢？ 当即就黑着脸，反驳道：“你这才来了一上午，什么都没有做，就说把我们供起来了！我怎么觉得，才一上午，你们就已经开始不把我们当人看了！你看看，我涂的防晒霜，都快把我的脖子给晒红了！” 赵鸿飞不屑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你们这些学生，站没有站样，坐没有坐样，这才开始军训，就一副蔫了吧唧的怂样，偏偏还一个个娇滴滴，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这要是在我们部队，管你是男人女人，新兵老兵，一律直接先来个十公里拉练，看你们还敢不敢矫情！” 好吧，这厢旧还没有续上，堂兄妹两人已经斗上嘴了，看那架势，颇有一副世仇的感觉。 苏小灿看着他们堂兄妹两人吵架，十分的惊讶。 倒是崔以沫有些不满自己被忽视，拉拉苏小灿的手，唤回她的注意力，凑近了，两人说起了悄悄话：“你看他们做什么？吵架有什么意思？我们都好久没有见了，还有好些话要聊的！” 苏小灿偷偷瞟了一眼对面的两人，见他们只顾着吵架，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太亲密，才微红着脸，抱怨道：“你还好意思说！我给两个月前发的短信，你都没有回！ 这次我来京都，你们全家也跟着来了，我们还一起去你们军校找你。 结果，去了之后，门都没有进去。 你连你的班级和学科都没有告诉我们一声，我们想找人都找不到。” 崔以沫耐心地解释道：“我们学校跟一般的国防大学不一样，只招收现役军官，并对社会上招生。（本书的设定，跟任何学校都没有关系。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由此，你就能看出，我们学校的管理多么严格了。 多了的，我跟你也说不清楚，你只需要这点就可以了。 以后，我会留给你一个联系方式，把我的学院和教导员都一一告诉你的。” 苏小灿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知道崔以沫现在背负了不少的秘密，不想他在跟自己一起的时候，还要内疚，就叮嘱道：“光说这些了，你到这里当教官，应该管理得不紧吧？现在又有赵鸿飞罩着，有空记得跟你家报个平安呀！你都不知道你妈都快觉得自己只有一个儿子了，现在不要说见你一面了，连联系你一次，都比登天还难！” “这是我妈说的，还是你的心里话呀？”崔以沫扯着嘴角，趁苏小灿不注意，刮了她一下鼻子，“放心啦，以后，我只要在学校，联系起来，还是挺方便的！” 天知道，崔以沫的这句话里埋了多少的陷阱，什么叫“在学校”，什么叫“挺方便”，遇到真章，都是骗人的！ 这边还想说什么，营区里已经响起了休息的号角，四人只能匆匆散了。 赵鸿飞看着这对情侣恋恋不舍的样子，忍不住吐槽道：“我说，你们适可而止，好不好？未来，你们有一个月的时间朝夕相处，差了这么一时半会吗？” 其他这些话，他刚才就想说的，只是现在崔以沫的武力值跟自己不相上下，他实在是不想跟这个出手狠辣的家伙打架。如果刚才自己挤兑得崔以沫跟苏小灿说不上悄悄话，他敢保证回头崔以沫就会找自己的麻烦。 更不要说，现在自己又把另外一个大麻烦赵曼妮给惹来了。要知道，刚开始编队伍的时候，崔以沫知道赵曼妮也来了，专门把人家一个专业的人都给分了出去，就是不想碰这个大麻烦。 现在可好，听听刚才苏小灿的介绍，两人还是一个宿舍的舍友，真是甩也甩不掉，他都可以想象得出以后赵曼妮每天哀怨地看着苏小灿，再没事挤兑苏小灿之后，被这对情侣给收拾的可怕场景了。 现实是怎么样的呢？ 苏小灿和赵曼妮两人并肩往宿舍走去，两人虽然这次没有分到同一个宿舍，但是也就是上下楼，并没有相隔很远。 两人这会儿都没有刚开始身为同一宿舍的热乎劲儿了，之间的气场跟两座冰山一般，异常的冷冽。 赵曼妮还是存不住气，越想刚才看到的场景，越觉得憋屈，自己默默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一下子成了别人的男朋友，怎么看苏小灿都像是抢了她心爱之人的小三。 所以，说话的时候，语气特别的不客气：“喂，我说，苏小灿，你对今天的事情，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苏小灿扭头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赵曼妮，耸耸肩，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赵曼妮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顿时觉得心里的无名火更盛了几分，声音都带了几分的尖锐：“什么叫跟我没关系？！你知道我喜欢以沫哥哥多少年了吗？整整五年半！ 我为了成为一个让以沫哥哥喜欢的优秀的女孩子，拼命地学习，努力考上第一学府，等着让他看到我现在长大了，有能力了，成熟了，然后跟他告白！ 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第三百九十三章 四个人的座谈会 “奥，我做了什么？”苏小灿漫不经心地回问道，脚下的步子都没有停下来。 赵曼妮不得不小跑了两步跟上苏小灿的脚步，心里那个憋屈的不行，只觉得自己的重拳打到了棉花里，委屈地控诉道：“你还有脸说？你怎么能不等我告白，就做了以沫哥哥的女朋友呢？ 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都看不到更加优秀的我？ 你不要以为我刚才没有听出来，以沫哥哥为了你，竟然威胁我，让我不准找你茬！ 你是谁呀？你有多大的脸呀？我跺跺脚，就能把你踩死的小蚂蚁，有什么资格被我另眼相看？ 你不就是仗着跟以沫哥哥是邻居，一起读了几年书吗？有本事，你跟我公平竞争，我保证以沫哥哥只会看到我的优秀，对你这个穷山沟里出来的土妞不屑一顾！ 你敢吗？” 苏小灿心说，原来这个小姑娘也不是没有心机的呀！看看这激将法用的，要是她真的年少气盛，说不准，就会跟她堵这一口气的。 可是，她现在对小女孩之间的争风吃醋一点兴趣都没有。再说了，她和崔以沫之间的感情，已经不需要用其他人来验证它的真假和坚韧度。如果，崔以沫是那种轻易改变的人，她也不会从前生追到今世，看着他从青涩的小男孩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任由他继续走上当兵这条不归路。 苏小灿失笑地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赵曼妮觉得自己被轻视了，这种感觉特别不爽，比刚才看到崔以沫和苏小灿两人秀恩爱还要来气：“怎么？你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吗？你觉得你和以沫哥哥之间的感情，连这点小考验都经受不起吗？我真为以沫哥哥觉得悲哀，他那样一个前途无量的人，怎么就喜欢上了你这种鼠目寸光、胆小怕事的人？” 苏小灿停下脚步，定睛看着赵曼妮，看来，有人把她的沉默当成是好欺负了，解释什么的，有时候看来也是必要的。 “赵曼妮，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这种优越感，就觉得我会比你差，什么都不如你。 我刚才没有回答你，不是我怕你，怕事。 而是，觉得你的那些话都无所谓。 我和以沫之间的感情，如果连你这点小风浪都经不起，那么我早就转身离开他了。 我不跟你比，是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如果，你单方面觉得委屈的话，你可以试一试，我相信以沫一定会给你比我更打击人的答案。 我呢，就拭目以待！ 毕竟，这是他惹下的桃花债，没道理，他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让我给他善后。” “你……你……”赵曼妮失态地抬手指着苏小灿，觉得自己的气度和形象，都要被眼前这个骄傲的野凤凰给全部气没有了！ 让崔以沫来解决自己？！ 她一想到，崔以沫那万年冰山的样子，特别是被赵鸿飞经常无意间透漏出崔以沫多么不近人情、出手狠辣的一面，觉得自己如果真去告白了，还死缠不放，让苏小灿不开心，真不保证他会怎么收拾自己。 这种不好的联想，都快让她绝望了！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喜欢人，还喜欢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有开始，就变成这么凄惨的结局了呢？ 宿舍楼就在眼前了，苏小灿完全不去看风中凌乱的赵曼妮，抬脚几个大步就走上台阶，回了宿舍。 独留了赵曼妮一个人在楼下吹风。 对苏小灿来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但是，对于赵曼妮，才刚刚开始。 这不，一下午的训练过去，这点运动强度，对于被左大卫这个师父调教过的最糟糕的学生，还是小菜一碟。 这不，晚饭后的休息时间，崔以沫直接光明正大地约了苏小灿出来，去他们教官们的住处开小灶。 赵曼妮从吃饭的时候，就一直紧盯着苏小灿，看到她出门，立刻就跑上前去，一点也不尴尬地尾随其上。 崔以沫看着赵曼妮这个小尾巴，无声地询问了一声苏小灿需不需要清场。 苏小灿心里为赵曼妮点了一根蜡烛默哀，摇了摇头。 于是两人的约会变成了三人行。 时间已经九月份，他们又在偏僻的山区，夜晚降临之后，少了太阳的暴晒，变得有些发冷。 崔以沫没有把约会的地点定在室外，要知道，现在这个军营，到处都是人，他不介意自己和苏小灿的男女关系直接曝光，只是不想太多的关注影响到苏小灿的正常生活。 崔以沫在这次军训中毕竟是一个普通的教官，虽然军衔有，但因为走关系进来的，并没有得到多少的优待。 他也干脆，直接霸占了赵鸿飞这个营长的办公室，所以，苏小灿说了不在意赵曼妮这个尾巴，崔以沫才勉强无视她。 就这，他还是顺道，拐到赵鸿飞的单人宿舍，直接把赵曼妮这个拖油瓶甩给了他。 赵曼妮怎么甘心，威逼利诱，带着赵鸿飞一起去硬是当了别人一晚上的电灯泡。 不得已，赵鸿飞还冠冕堂皇地给了一个理由：他们要注意部队形象，不能让学校以为他们利用职务之便，诱拐他校学生，这是在给他们第一军校抹黑。 说起来，赵鸿飞也是从第一军校的学生，他是根红苗正，在别的军校读了三年，又下了一年部队，才因为表现优异，考进了第一军校。 说起这件事，一直都是他津津乐道的光荣历史。 结果，现在有了崔以沫这个空降的家伙，相比起自己的经历，就有些不够看了，颇是让赵鸿飞这样的天之骄子也忍不住嫉妒几分。 所以，如果有了正当理由给崔以沫添点堵，他还是万分乐意的。 最后，约会变成了四个人的座谈会。 席间，赵鸿飞问起左大卫现在在做什么，他老哥现在武力值暴涨，好几次，都说自己这是没有空，不然非要找左大卫重新较量一下才行。 赵曼妮这是第一次听说崔以沫的过往，听的格外仔细，生怕自己漏掉每一个细节。 第三百九十四章 爱情故事 聊着聊着，赵曼妮就跟赵鸿飞埋怨起她们排的教官太严格了，今天累的她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还专门比对了苏小灿若无其事的样子，坚定地认为崔以沫给苏小灿开了小灶，训练的时候偷工减料，非要赵鸿飞给她也调到崔以沫那个排不行。 赵鸿飞被缠得无法，忍不住挤兑自己的堂妹，道：“你跟人家小灿比什么？你知不知道人家的师父是谁？我哥，我亲哥赵鸿文以前的队长！ 小灿现在的武术水平就是再渣，水平怎么也跟一个跆拳道黑带初段的人差不到哪里去！这点小训练任务，怎么能难倒她？！ 你好意思跟我抱怨训练任务重？！你说咱们家都是军人，那个身体素质不是倍棒，让你平日里多加强点训练，你还总埋怨说我们对你不好！ 如果你不是我亲堂妹，就你这德行，我早就跟你翻脸了！！” 赵曼妮对赵鸿飞说的苏小灿会武术表示了万分的惊讶，完全忽视了他之后的抱怨，主要他后面的话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少听过，背都背下来了，从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有过过心，不然，早就被气成小老太婆了了。 “你会武术？”赵曼妮迟疑地打量着苏小灿。 苏小灿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道：“是呀！我和以沫是拜的同一个师父，我会点武术，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赵曼妮在心里开始迅速地做着对比，想着如果自己跟苏小灿因为崔以沫发生了争吵，动起手来，自己绝对的落下风。说不定，眼前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女生会因为自己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失去理智，直接给自己来一个过肩摔，那岂不是，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 不行，这个假设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看来，自己以后要用智慧解决问题了，真是伤脑筋！ 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没有注意时间又到了快晚上休息的时间了，崔以沫小声跟苏小灿叮嘱着明天训练的注意事项，并告诉她一些技巧。 赵曼妮在一旁听着，恨不得自己是苏小灿，抱怨地重重踩了赵鸿飞一脚，道：“你还是不是我亲哥？看着我集训出丑，辛苦成这样子，也不说给我出点主意？！” 赵鸿飞身心都被虐待了很多遍。 苏小灿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的几个女生已经躺在床上了，边呻吟着，还不忘评论一下今天的帅哥教官多么有型。 在苏小灿下铺的女生跟苏小灿是同一系的，叫袁芳芳，推了推厚重的眼镜，看着苏小灿洗漱完，便好奇地问了一句：“苏小灿，你刚才去哪里了？中午的时候，也发现你回宿舍的很晚哎！” 苏小灿已经利索地翻身上了床铺，也没有隐瞒，低声说了一句：“我去见我男朋友了！” 众人都还是刚从高中的高压生活中摆脱出来的少女，一听说有人谈恋爱了，立刻八卦心起，就是今天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还是努力打起精神，打听道：“苏小灿，你都有男朋友？动作快呀？不会你们是一个高中的吧？竟然都考到第一学府了，真是太厉害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学霸之间谈恋爱的，你们高中的时候，家长和老师都不管你们吗？” 其他人都支着耳朵，等着苏小灿的回答。 苏小灿打了一个哈气，一躺在床上，瞌睡虫就来了，不过，看宿舍几个人的样子，好像自己不回答，就不会让自己睡觉的样子，无奈地解释道：“我们是高中同学，家长和老师们也都知道我们在谈恋爱，并没有阻止我们。可能他们都觉得我们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感情和学习问题吧！” “听着你这么说，真觉得你们好幸福呀！在高中那样昏暗的日子里，有人能够跟自己一起相互扶持，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对呀！对呀！特别是他们谈恋爱都没有人反对，真是太让人惊讶了！我高中那会儿，跟一个男生多说两句话，我妈知道了，回头都要找我谈心好久的！” “谁说不是呢？不论是父母还是老师，总是说着同样的话，你们成绩好，以后考的学校也好，将来会遇到比现在同学更优秀的人，不要现在浪费了时间和精力。” “哎，我要是也能有一个学霸的男朋友就好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喂，苏小灿，给我们讲讲你们之间的故事吧？” …… 回答她们的是苏小灿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天，已经不用苏小灿给她们讲什么爱情故事了，因为她们时不时地会欣赏一段现实的爱情故事。 经历了昨天总是有第三者、第四者的约会，崔以沫直接厌烦了这种总被人打搅的行为，十分干脆的，当着第一学府所有师生的面，开始跟苏小灿秀起了恩爱，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公开化了。 她们排中途休息的时候，正是上午最热的时候，灿烂的大太阳照着操场，都快把人晒成肉干了。偏偏这片操场光秃秃的，树都在操场外，没有留给这些可怜的学生们一点乘凉的地方。 她们排都是女生，也顾不上形象，都席地坐在地上，用手扇着风。 就在这个时候，崔以沫从操场边上，提了一提矿泉水，手里还领着一个不小的军用保温壶过来。 崔以沫把矿泉水放在队伍前头，都没有去看旁边训练的师生们和教官快把他扎穿了的视线，直接道：“这里有水，你们可以先跟人一起分着喝一下！” 崔以沫的行为无疑是雪中送炭，众女生双眼冒着星星，甜甜地一声一声叫着“谢谢，教官！”、“教官你人真好！”，还有人大胆地问他的联系方式。 崔以沫直接冷脸看都不看众人，就穿过人墙，往外走去。 众人一边抢着水喝，一边回头去关注崔以沫的行为。 只见崔以沫走向的地方正好是她们刚才休息的地方，而现在只剩了一个女生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第三百九十五章 高调 众女生都恨得牙痒痒，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博人眼球的方法呢？被别人抢了风头，占了光什么的想法，纷纷出现在众女生心中，如果现在她们手中有个娃娃，估计留在那里的苏小灿早就被扎成一个一个针孔，或者直接被撕成碎片了。 更是有些人，已经不经意地开始挪动脚步，想凑到教官跟前，来个其他方式的接触。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注定要让她们碎一地的玻璃心了。 苏小灿微扬着头，看着崔以沫想做什么。要知道，他现在的行为可是有些出格奥！看看周围还在训练的人，都不专心训练，只顾看她们这边的热闹了。 崔以沫对她一笑，扬了扬手中的军用保温壶。 苏小灿眼睛一亮，忍不住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期待地看着那么军绿色。 崔以沫失笑地摇摇头，两个大步就走到了苏小灿身边，一个盘腿，利索地坐在了她旁边，高大的身影替她遮挡了不少的阳光。 拧开瓶盖，身体前倾，把保温壶递给苏小灿，顺便，还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个带着包装袋的一次性小勺子，撕了包装，把勺子递到她手边，包装塞回了口袋。 苏小灿看着保温壶里的绿豆粥，还是自己现在需要的汤水十足，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十分自然地享受着自己男朋友的特别待遇，美滋滋地喝点汤，捞点粥。 润了喉，苏小灿才有心情问出自己的心里话：“喂，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高调呀？不怕惹事嘛？昨天来个约会，还四人行呢！” “你想呀，我们未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一直四人行，多讨人厌呀！还不如我们现在就公开了，也可以美美地多享受两天两人的恋爱时光。”崔以沫从衣兜里掏出纸巾，给苏小灿擦擦额头的汗水，压压鬓角漏出来的碎发。 苏小灿对这个回答有些不太满意，迟疑地问道：“你没说实话吧？” 崔以沫无奈地耸耸肩，道：“好吧，我说实话！我是怕自己以后陪你的时间不多，而你又一个人在第一学府，身边到处都是优秀的男人，万一，哪一天，你看迷了眼，心被浆糊给糊住了，喜欢上别人怎么办？ 我这叫提前给大家都打个预防针，让他们知道你是名花有主，少打你的主意！” 苏小灿虚荣心涨了那么一点点，搅着手里的勺子，狡黠地说道：“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你该更担心了才对！要知道，我不过是第一学府一个普通的女生，你不怕因为你的这一次高调，让更多人关注到我，反而给你竖更多的情敌嘛？” 崔以沫凑近了苏小灿的耳边，轻声说道：“所以，我才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优秀，让他们望而却步！” 苏小灿呵呵地笑了起来。 这场景不要过得太美好了！ 现在，只要有个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崔以沫和苏小灿之间有猫腻了，而且他们还好巧不巧地分在一个排里当教官和学员，更是说明了其中问题特别大。 众人一片哗然，都没有心情继续训练了，就算是出错被教官训话，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转头就跟人又聊起了这段八卦。 偏偏事件中心的两个人，还继续若无其事地该干什么干什么。 苏小灿喝了小半壶的绿豆粥，就被崔以沫给拦住不让喝了，这东西太寒，吃多了伤身，如果不是现在条件简陋，他也不会给她熬这粥喝。 苏小灿现在被人照顾的如此妥帖，自然也要回报一下他，当起了听话的好女朋友，任由他给自己擦了嘴，把东西都收好，然后转身离开，收拾完东西，再回到操场，又变成了严格的教官，训练的内容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女朋友在手下而有所放水。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崔以沫更是光明正大地打好了自己的饭，然后跟苏小灿挤在一起，两人熟悉地相互分着饭菜，迅速地吃着饭。 这种影响，幸亏是在大学，如果是在高中，估计两人早就被学校给开除了。 就这，也影响特别不好，要知道，现在可是二十世纪初，才二零零二年，哪怕这件事发生在二零一二年，它也不会让人如此的反应剧烈。 苏小灿的班导，她们排的临时教导员找了苏小灿谈话，问她和崔以沫的关系。一听说，人家两人初中开始就同桌，又邻居，谈恋爱什么的家里人都同意，教导员也无语了。 部队这边，赵鸿飞找了崔以沫谈话，不过内容吧，就是气愤他都不跟自己打一声招呼，就给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这次第一军校分到第一学府当教官的都是大二的学生，因为都是现役军官，年龄都稍微大一些，但也都是各地的青年才俊，被选来的人最大的年龄也不过刚过三十岁。 大家都跟赵鸿飞比较熟，有两三个人也认识崔以沫，都不怕事大地围着赵鸿飞的办公室，来看热闹，对崔以沫的行为表示“严厉的谴责”，让他们一群单身狗看别人谈恋爱什么的，最是可恶了。 第一学府的负责人最后顶着压力跟第一军校提抗议，让他们不要太招摇了，谈个恋爱，私下里怎么都行，这样声势浩大的，让全校师生都看着，算是怎么回事？！他们这是在军训，不是在娱乐场所，不行，就给他们换人！ 第一军校负责人本来还觉得理亏，觉得自己的学生太胆子大了，但是第一学府这么不客气，他们也有说法了，人家自由恋爱，又是多年情侣，碍着谁了吗？还是耽误了训练任务？！ 一场没完没了的扯皮，最后都没有定论。 一对小情侣的谈恋爱一下子成了两个学校的事情。 结果嘛，就是人家小情侣该干什么干什么。 当然，苏小灿的集体生活过得就有些“热闹”了。 起先，还只是大家好奇问他们的恋爱史，结果苏小灿给的答案太简单，让人不爽了，就开始各种小动作。 第三百九十六章 惩罚 比如，训练的时候，你推我搡，要苏小灿出丑。怎么说苏小灿这么多年都是练过来的，很轻松的就躲过了暗算。只是次数多了，颇为不耐烦，直接在一次众人用力过猛的时候，苏小灿转身回了一脚，把人都扫倒了。 这是在训练期间，明明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欺负，崔以沫却不能偏私地帮人，直接罚了整个排跑十公里，谁没有完成，全体都不准离开。 一群娇滴滴的女生，顿时都提起了抗议。 苏小灿却率先出列，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脚，就开始绕着操场慢慢跑了起来。 崔以沫看着剩下还在负隅顽抗的众人，直接威胁道：“给你们一分钟的准备时间，如果有人不配合，对不起，你们的军训学分将全部判为不及格！” 这下可是掐住了众学子们的命脉，乖乖地拖拖拉拉地走上了跑道。 而崔以沫在最后一个人也开始跑步的时候，几个大步，跟一阵风一样，就跑到了队伍的开头，然后追上了领先众人半圈多的苏小灿，两人并肩跑了起来。 一时间，他们排又处在了风口浪尖。 相比起，其他人懒懒散散，跟走路一般的速度，明显，在跑道上两个唯二真正跑着的人，更是让人瞩目。 长腿配着短腿，军装配着迷彩，一样的步调，甚至一样的呼吸，均匀的速度，不停地越过跟他们的美感相差很远的其他人的狼狈，让他们成了许多人看呆的风景线。 他们两人早早就跑完了，对于这点长度，刚好在苏小灿的接受范围之内，再远，她就不行了。 崔以沫显然是了解这一点的，所以，惩罚的距离刚刚好。 两人站在操场边上找了一块阴凉的地方，苏小灿累的不行，喝了点崔以沫准备的温水，就瘫坐在一旁。 崔以沫却是站在苏小灿身前，为她挡住了阳光，也挡住了其他人探究的视线，就这样笔直的如一个温柔的守护神，又如一个严肃的雕塑般，直视着操场上还在慢吞吞挪着脚步的众女生。 看着一大团没有队形的众人走过他身边，崔以沫直接不客气地吼道：“我帮你们数着圈数，大部分人才走了一两千米。不要想着偷懒，谁也跑不掉这十公里。 没关系，你们可以慢慢地拖，我一一奉陪。跑完了的人，每满五个人，就可以回去休息，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 跑不完的人，你们就是走到明天早晨，也必须在我眼皮子底下走完！ 不准停下来休息，每停一分钟，你们加跑一圈！ 不要不相信我的话，我会用事实告诉你们，你们的学分多么不值钱！” “学分”二字再次提醒着众人，崔以沫和苏小灿虽然被他们抱怨着、诅咒着，却实实在在地掌握着他们的命脉。 第一学府的学分有多难修，从每年被劝退的学生就可以看出来，她们的大学生活才刚刚开始，就拉了人一截什么的，最让人心酸了。 想明白的人心里算着，现在才上午十一点，如果真的上午跑完了，按照崔以沫说的就可以休息一下午，对有些体力好的人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排里一半的人其实觉得自己被罚跑，觉得很冤枉，明明就是崔以沫自己女朋友跟少部分人的恩怨，却非要牵扯上整个排，还用军训学分来威胁她们。 只是，此刻，看着崔以沫的样子，明显不会跟大家妥协，也只能硬着头皮跑起来了，毕竟再迟点，中午饭就要错过了，下午休息半天却饿着肚子，滋味一点都不美好，好不好？！ 一下子，拖拖拉拉的队伍，出现了明显的分层，许多人都从一大坨的队伍里分离了出来，慢慢地跑了起来。 最后，还在咬牙走着的人，就只剩下那么十来个，仔细看过去，都是跟苏小灿使过小绊子的人。 体力好的一批，赶在中午休息之前，都跑完了十公里，因为每次休息离开的人都需要凑够五个人，大家也是呼朋唤友的，或者看见谁快了，差一两个人就在一旁助威。 而苏小灿早早就休息够了，缓过劲儿来，跟着其他人离开了操场，时间还够回宿舍洗漱一番，再去吃饭。 等苏小灿等人吃完午饭，到操场这边的时候，还有一半的学生在走着，崔以沫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地盯着。 等到下午，集合继续训练的时候，苏小灿和几个不太实心的人跑到操场，看到还有十来个人，在操场上跟行尸走肉般，拖着疲惫的脚步，慢慢地挪着。 崔以沫仍旧跟罚站一般，站在原地盯着他们。 苏小灿真的很想过去跟他一起同甘共苦，但是，她明白崔以沫的初衷，自己已经是众矢之的，不能再添新仇怨了，这对她日后的大学生活并没有什么好的帮助。 转到操场对面，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跟崔以沫摆摆手，就转身离开了。 这边操场上，也很快出现了意外。虽然现在不是暑伏天，但是太阳的威力还是很猛的。 有体力不好的女生晕倒了，很快就有医护人员过来救助，然后被担架抬走。 有人看崔以沫并没有出声，就试着也装晕，只是这里的医护人员并不是大学的，而是部队的，一一拆穿之后，再次“醒过来”，就尴尬了。。。 全校的师生都看着自己出丑，那是什么情景？那个女生这次崩溃地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真的晕倒了。 崔以沫对着在一旁站着看热闹的人，说道：“你们刚才热闹看得怎么样？很开心吧！ 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不准停下来休息，每停一分钟，你们加跑一圈！ 我刚才给你们算过了，你们一共停了十三分钟。 我是一个宽容的人，鉴于你们初犯，惩罚减半，剩下的人都有，每天加跑五圈！” 剩下的女生脸都绿了，还没有来得及提抗议，就听到崔以沫继续无情地宣布：“现在开始计时，在休息够一分钟，加跑一圈！” 第三百九十七章 说的好 剩下的人已经没有力气再抱怨了，只能抬起沉重的脚步，继续迈了起来，即便是比走路还要慢，但总是在移动，不算休息不是吗？ 此刻，站在操场边上，始终如一没有动过的那尊雕像，不再是她们心中津津乐道的让人争着抢着的帅哥，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还是一个真真切切会喝她们血吃她们肉的恶魔。 对于崔以沫的行为，第一军校的学生们倒是没有觉得怎么样，他们跟这些学生不一样，都是经历过基层的人，被人训过，也训过别人。在他们的眼中，部队对待不听话的新兵，可比崔以沫现在对付这些学生残酷无情多了。 只是，第一学府的老师们不干了。眼看着下午训练完的时候，操场上剩下的那几个女生狼狈可怜的样子，觉得崔以沫太过于严厉可恶了。 如果这些被罚的人换成是男生，他们还能忍一忍，可是这些都是娇滴滴的女生，在操场上，在众人的视线下被罚了一天，两顿饭滴水未沾，这是要拖垮她们的节奏呀！ 已经有好几个老师都陆续过去跟崔以沫说情去了，都被崔以沫直接无视了。 最后，老师们又去找赵鸿飞，找他们的教导员，只是，这些老师们注定要失望了，对于第一军校的人来说，护犊子那是他们的天性，再说，他们的人又没有做错，第一学府的人却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不停地要抗议、要举报，在他们看来就是无理取闹。 最后，一直到快天黑，终于有一个女生忍不住了，崩溃了，倒在地上，痛哭着怎么也不起来，其他人也有样学样。 天色昏暗的操场上，宽阔空荡，寂静冷清，只有那十几个女生的痛哭声不停地在操场上回荡着。 作为这一个排的负责老师任晴觉得自己无比的倒霉透顶，原本还以为来看着一群学生们军训一直都是轻松的事情，谁知道，自己也带了几届的学生，今年偏偏遇到这种倒霉的事情。 任晴是管理学院的一名讲师，是第一学府的博士生毕业，从研究生起就一直在校帮着导师带学生，毕业后直接留校的。 对于一个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校园的刚过三十的未婚女士而言，完全不明白眼前如此年轻的少年为什么会如此的无情无义。 任晴为了曲线救国，下午的时候，就去宿舍楼找过苏小灿，让她去劝一下崔以沫，他们是情侣，起因又是因为她，让她去做这个人情，也好让受罚的女生们以后感激她，化解他们之间的恩怨。 苏小灿却觉得眼前的这个比自己大一轮的却看则会十分天真的女老师十分的可笑。既然她知道这些女生受罚是因为自己，凭什么她会以为自己出面，就会让人感激？ 她和这些女生之间的纠葛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怎么没有早点跟那些人说这些话？ 还有，她没听说过“斗米恩升米仇”吗？她都不用去猜，也知道自己跟这些女生之间的恩怨是化解不了的了。 任晴当时劝苏小灿的时候，就在苏小灿的宿舍里，因为宿舍的人都是管理学院的人，虽然她们心里对苏小灿不太感冒，但是并没有跟外系一样，太过于针对苏小灿，做什么恶作剧。 所以，此刻，她们宿舍的人很全，都在休息当中。 苏小灿当着众人的面，直接不客气地问道：“任老师，你觉得是我和教官错了吗？如果，我们做错了，为什么我们宿舍的人都好好地在宿舍坐着，还白得了半天的休息时间，那些人却仍旧在操场上跑着？ 还是，你觉得我们跑的十公里跟她们之间有区别吗？” 任晴被质问的一口气差点没憋上来，她知道第一学府的学生们都很傲气，但也没有大一的学生，一上来就这么不客气跟老师说话的，而且自己还态度这么好。 当即不悦地说道：“个人体质不一样，你不能要求别人都跟你一样，一口气就跑下十公里，跟个没事人一样。 再说了，如果不是你在队伍里欺负别人，把人家都给踢到了，也不会有全排被罚的事情。 作为罪魁祸首，你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我真没想到，你却还能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的品德呢？你的良心和价值观呢？” 苏小灿看着任晴的表情立刻变的冷冽起来，声音也跟着掉起了冰渣渣：“这些话，应该是我反问任老师的吧？ 你的师德呢？你的良心和价值观呢？ 你在说学生的时候，有扪心自问过吗？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就是罪魁祸首？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手，任老师，你觉得我是有多无聊，才愿意跟人结仇？ 我想，这些人找我的茬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全校师生都可以为我作证，她们的行为多么的恶劣，多么卑鄙，任老师，你不会一直近视得看不到，或者认为我活该，才故意看不到吧？ 我也是被父母家人捧在手心长大的人，你为什么认为我该对这么恶劣的行为忍气吞声，还夹着尾巴做人？ 任晴，如果你敢当着众人的面，对大家说，京都第一学府就是这样的校规，就是这样教育学生的，我立刻出去让崔以沫停止惩罚。 这京都第一学府，号称我国的最高学府，也不过如此，它的招牌和名声早就被你们这些充满私心和偏执的师生们给毁了！ 这书，我不念了！ 我会立刻跟校长反应这个情况，给出我合理的解释，并同意我退学！ 我怕我四年后，也变成你这样让人恶心的人！” “好，说的好！”宿舍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满了人，有老师，有学生，还有教官，叫好，还在拍手的人正是不怕事大的赵鸿飞，他旁边是有些别扭地看着苏小灿的赵曼妮。 任晴一个博士生，一个在第一学府的老师，被一个学生挤兑成这样子，还没来得及气顺了，又被众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把苏小灿恨得都快磨碎一口银牙。 第三百九十八章 录音笔 一　　任晴气得浑身发抖，勉强站起来，看这众人，用全身最后的理智挤出一句话：“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赵曼妮也是全程听到苏小灿说这些话的人，现在十分同情任晴，苏小灿的那些话简直是要把这位可怜的老师给逼疯了，并庆幸自己虽然心里一直想着给苏小灿下绊子，但是因为时间地点都不太成熟，这些想法都还没有来得及去实施，不然，今天被怼的人就是自己了。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苏小灿武力值不仅高，这嘴也不饶人，非一般的对手呀！没有万全之策之前，不能轻易出手！ 赵曼妮十分好心地解释道：“任老师，我们早就到了，大概该听的不该听的，我们都听到了。那个，还有……” 赵曼妮牙齿咬着下唇，抬头看着旁边的赵鸿飞，满脸纠结地犹豫着要不要把话继续说下去，总感觉，她要是说完了事实，这位柔弱的老师会直接崩溃。 赵鸿飞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手里握着录音笔，把刚才的话都一字不漏地给录了下来，要知道，自己听得都热血沸腾的话，要是卖给崔以沫，那不得抽掉他一层皮？！ 再说了，自己这行为，是有些不太光明，怕吓着第一学府的这些文弱书生们。 赵鸿飞轻咳了两句，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道：“这位老师，我觉得苏同学刚才说的话完全正确，难道你们第一学府只允许别人欺负他人，都不允许反抗的吗？ 那样，你们第一学府教出的学生，日后毕业了一定都是卖国贼、汉奸、叛徒，真如这位同学说的，这书还不如不读了呢！ 你已经找过我和我们的领导反应这件事，我们也跟你说清楚了，这件事属于正常的军事训练，没有什么不合常规的，出了事情，我们第一军校会承担全部责任。 没想到，这位老师，你会这么固执，正常渠道不行，还来威胁学生。 现在，我可以当着你们第一学府的学生和老师们的面，公开的声明：这次崔以沫同志少尉对你们学府的学员进行的所谓惩罚，完全合理，不存在任何的私人恩怨。 请这位老师，也能光明磊落，公正公平地对待自己的每一个学生。 我们第一军校，随时等待第一学府的申诉。” 说完，朝苏小灿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就转身离开了。 随着赵鸿飞和他带来两个军人一起离开，第一学府的师生们都静悄悄的，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表什么情，说什么话，心情都特别的怪异。 在宿舍的学生大多数是今天下午跑完十公里之后休息的人，赵曼妮则是跟教官用赵鸿飞和崔以沫做人情，才请了假偷跑出来的，她还得赶回去训练呢，赶忙偷偷地挤出人群，跑了。 任晴觉得自己全身的精气神都被赵鸿飞的这些话给抽走了，眼前一黑，腿一软，跌坐回椅子上，差点晕倒过去。 她顺风顺水这么多年，一路就是走的学霸的路线，最后运气十分好地留在了第一学府这个最顶尖的金字塔里当着老师，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栽在一个普通的学生手里，成为了她人生最大的耻辱和黑点。 来这里的老师，大多数都是第一学府的年轻老师，十分同情任晴的遭遇，跟一群兵匪，真是秀才遇到兵，没有什么好说的，完全沟通不良。 哎，不得不说，这次第一学府的年轻老师们因为这次的理念跟第一军校的教官们不同，完全都没有去领会两个学校领导，这次派了两校年轻、单身的精英们来军训的意图。 两校的初步联谊就这样吹了。 两个跟任晴平日里走得近的老师，过来扶着脸色苍白的她离开了学生宿舍。 其他学生目送走任晴，看着苏小灿跟一个没事人一样，翻身上了床铺，拿起一本专业书看了起来，都神色复杂地默默离开了。 之后，虽然有几个心软的老师，却跟崔以沫求过情，但是一一都被挡回来，也就是作罢了。 直到这次天黑了，剩下的十来女生哭做一团，第一军校的一个教官才过来叫走了崔以沫，并宣布惩罚结束。 这一下子，崔以沫也算是给第一军校立威了，其他的学生都带着几分敬畏，认真地训练起来。 当天晚上，在第一军校的宿舍楼里，跟赵鸿飞关系好的一个教官看到了放在他宿舍床铺上的录音笔，好奇之下，偷偷跟人一起打开了播放。 然后，录音笔里苏小灿那清冷的声音，逼人的语气，义正言辞的反驳，一下子征服了所有的军人。 这才是他们军人最爱的典范，这样的军嫂才能顶住生活的压力，更好地更肆意地活出自我，撑起他们军人的半边天。 像是对话里的那个女老师，简直就是三观不正，没见崔以沫都那么发话了，他们军校一点反应都没有吗？如果是他们罚错了，崔以沫早就挨批了，哪里会有那么多的事？！还威胁这个小女生，真真是无耻！ 不过，怎么这么优秀而又血性的人，就被他们中年龄最小的崔以沫给拿下了嗯？ 羡慕嫉妒恨呀！ 崔以沫确实被叫走了，也确实是领导跟他谈话了，但内容却不是关于这次的军训，而是有关任务的事情，让他做好随时随地准备出发的准备。最后，领导还意味深长地说道，他们第一军校，只要你没有做错，所有人都是你的后盾，即便家属，也在保护范围之内。 崔以沫心里最后的一点担忧也被领导给抚平了，心情不错地回了宿舍洗漱，想着既然上门发话了，只是让他做好出发的准备，怎么也要有一个缓冲的时间。 今天晚上时间太晚了，他和苏小灿又在风口浪尖，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就可以了。 没想到，那边，还有人给了他一个大惊喜，听着辗转到自己手里的录音笔里的内容，接收到大家羡慕的眼神，心里的自豪感冲爆了整个心脏！ 这就是他的女孩！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三分钟 一　　等赵鸿飞从教导员那里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录音笔不见了，找来找去，竟然在崔以沫的手中，原先要敲诈的美好愿望一下子落空了！ 哎，下次这么绝好的机会，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呀！想想就肉疼心疼各种疼呀！ 崔以沫熟知赵鸿飞其人，从来不是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家伙，对他的小九九有几分的了解，不过，现在，事实是他用来勒索自己的东西，在自己手里，已经失去了勒索的客观条件，反而是自己欠了他一个不小的人情。 崔以沫捶了捶赵鸿飞的肩膀，扬扬手中的录音笔，笑眯眯地说道：“朋友，谢了！这个人情我记着呢！” 赵鸿飞心里还失落着，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人情会还的这么快。 第二天一大早，到了规定的时间，大家都集合了，准备跑早操，其他队伍早早就集合完毕，然后开始跑步，操场中间，孤零零地空着两只队伍，其中一支就是苏小灿她们排那看着有些凌乱不全的队伍。 她们茫然地站在操场中间，一只没有迎来她们的教官。许多人都有意无意地看向队伍中间十分镇定若然的苏小灿，想从她的身上察觉到点什么。 昨天崔以沫的余威还在，大家就是心里好奇死了，也不管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再闹什么幺蛾子。 只是，苏小灿从始至终都静静地站着，面无表情。 就在这个时候，操场外边的路上传来了一阵汽车紧急刹车的声音，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望过去，就见一辆军用吉普停在路边，车子还没有停稳，后门就跳下来一个军人。 这个军人三步两步地直接一个起跑，利索地飞过操场边上的绿化带，穿过小跑中的队伍，直接跑向了操场上中的某一支队伍。 这个人就是崔以沫。 他以为所谓的随时随地，怎么也要一两天的时间，谁知道，今天早晨会直接收到电话通知，让他和战友上午十点之前必须赶回学校。 他上了车，跟着接他们的人商量了好一小会，才答应给他三分钟的时间，跟人告别。 今天的崔以沫虽然也是穿戴整齐，但是站在队伍中，看着迎面跑来的人，莫名地却觉得他的身影十分的匆忙。 他一向是一个守时的人，其他人在队伍里，说什么，崔以沫是不是睡过头了，她觉得这简直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就他的那种纪律性，即便是三天三夜也不睡觉，答应别人的时间或者应该遵守的约定，他都不会无故迟到。 除非，他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迄今为止，能耽搁他的事情，已经少之又少了。 而非常不幸地是，她知道的最大的概率，他要出任务时而意外失约的几率，十分的高。 一想到这里，苏小灿身体还没有得到指示，早一步行动，推开众人，跟着跑出了队伍。 被挤开的人还在小声地抱怨着：有什么了不起的……得意什么……没组织没纪律…… 苏小灿耳朵早就失聪了，在离开队伍几米之外，跟崔以沫汇合了。 两人站在操场空地上，崔以沫低头看着苏小灿满脸的担忧，忍不住抬头想拂去她的忧愁，偏偏说出的话，连他自己听着也够直白伤人的：“我只剩下两分半了。我没想到自己会走的这么匆忙，下次什么时候有空，我都不知道。我……” 这种离别，苏小灿按说这几年应该习惯了，但是每次这个时候，她还是会心痛，会难过，会情绪低落。 苏小灿紧抿着唇，倔强地点点头，可是又怕自己什么也不说，专门跑来的崔以沫心里会难过，执行任务的时候会影响情绪，让他分心，赶忙抬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嗯，我知道，我明白。这又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放心，我会慢慢调节适应的，你不要担心我！我保证，你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白白胖胖的苏小灿！” 崔以沫听着莫名的心酸不已，鼻子一酸，转头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塞到苏小灿的手中，道：“这是我的入学通知书。你不是跟我抱怨，说我妈老是觉得我没有考上大学，跟人炫耀都底气不足吗？你拿回去，交给她，让她少操点心吧！” 苏小灿握紧了手中轻飘飘的纸，开玩笑地说道：“这下婶子可要高兴快了，一定会把你的通知书用相框裱起来，挂在客厅里的。你现在可是你们家最高学历的人，甚至，可能是我们之中现在学历最高的人了！” “只要你看着高兴，就好了！”崔以沫看着苏小灿试图让自己不要心里有负担的样子，心里更是觉得对不起她。 明明是想让气氛轻松点的，可是对上崔以沫专注的眼神，想到自己又要很久不见他了，苏小灿忍不住把自己昨天就藏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昨天的事情，对你会有影响吗？” 就在这个时候，操场外的军用吉普车窗伸出一个一个脑袋，赵鸿飞双手坐着喇叭，喊道：“还有半分钟！” 崔以沫直觉得他还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交代，怎么时间就过得这么快呢？！ 一把狠狠地抱住眼前的人儿，头埋在她的肩头，深吸了一口她的气息，让自己铭记在心中，才轻声说道：“不会！上面说了，我没有做错，军校就是我的后盾，家属也在保护范围之内！你放心吧，上午你们的新教练就会过来，不会为难你的！” 说完，唇擦过她的头发、耳际、脸颊，热气明明前一刻还在她的身前徘徊着，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崔以沫已经站直了身体，郑重地向她行了一个军礼，转身就飞快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军用吉普车都不等他关车门，已经跟飞箭一般，疾驰而去。 至始至终，崔以沫走得如此匆忙，都没有回过头，或者在车里有回头，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苏小灿孤零零地站在操场中间，笔直的身影看起来如此的萧瑟而凄凉。 第四百章 新官上任 一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跑完步，站回了自己的方队，站在前排的教官们也不知道谁起的头，高声地喊道：“敬礼！” 他们这些军人虽然都还没有结婚，但是对军嫂，都是格外的尊重，特别是苏小灿昨天晚上在他们中间才留下一个高大上的形象，此刻，又突然面对军人间最无情的分离。 苏小灿这个瘦小却坚韧的形象一下子在他们心中更加形象起来，这种敬佩油然而生。 而第一学府的学生们，特别是女生，对苏小灿前几天恨的牙痒痒，嫉妒的直冒酸水水的心情，一下子都没有了，都变成了淡淡的同情。 跟一个军人谈恋爱什么的，随时随地要看着对方的背影离开，对于花季般而又多愁善感的少女们而言，这简直是最残忍的酷刑。 谈恋爱，就应该爱的轰轰烈烈，如胶似漆，恨不得两人变成一个人，这种聚少离多而又遥远的感情，太让人无法认同了。 一下子原本都对帅哥军人充满期待和向往的少女们，硬生生被上了一堂名为现实的课程。当然，她们的美好人生才刚刚开始，如果能有一个帅哥当个精神寄托什么的，聊个笔友什么的，还是不介意的。 苏小灿慢慢地回过神，周围的队伍都已经慢慢的地散开了，拥挤的人群，仿佛一下子把她又拉回了现实。 赵曼妮对于崔以沫的离开倒是懊恼多过伤心，甚至还没有看到赵鸿飞也跟着离开的郁闷要多，家里派来照顾自己的人跑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了，都不跟自己道个别什么的，太没心没肺了。亏得他们还是亲堂兄妹，平日里最亲近呢！ 赵曼妮这会儿看着苏小灿伤心，倒满是同情，上前，抱住她的胳膊，大方地说道：“走吧！没有人陪吃饭了，我陪着你呗！保准不让你一个人显得孤单！哎，说起这个，我心中就有怨气，你说赵鸿飞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不靠谱，他要是真的要离开，也不说先把我们调到一个排里，那样我们也可以有一个照应！” 苏小灿听着赵曼妮絮絮叨叨的话语，意识慢慢地回归，一时心暖的不行，朋友嘛，就是该雪中送炭，虽然这个小姑娘还在窥视着自己的男朋友，但在她看来，那就是一时的迷恋，等她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会离开转移视线的。 嗯，有这么一个隐形情敌的可爱小姑娘当朋友，也是不错的感觉。 这么想着的苏小灿明显没有意识到，她跟赵曼妮其实根本差不了几个月，她自己也还是小姑娘一个。 女生们的情绪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就在她们对苏小灿还是仅有一点同情时，背后甚至还在议论着崔以沫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闹的太大了，而被第一军校叫回学校反省去了时，立刻被狠狠地来了当头一棒。 大家都是看着崔以沫坐车离开的，看情形，明显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昨天被最后留下的那些女生，早晨是真因为腿脚酸疼，又被饿了两顿，而无力出早操。本来，她们中还有人心里害怕，怕今天崔以沫给她们更严厉的惩罚。 结果，现在，听说罪魁祸首被调走了，再也回不来了，立刻觉得应该是学校给她们撑腰壮胆，把可恶的人给惩罚了，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一个一个都躺着床铺上当起了重病症者，明明刚才吃早饭的时候，她们还比谁都跑得快，现在一下子又变回了林妹妹。只要是长眼睛的人，谁看不出，这些人就是在故意装姿态？！ 只是，其他人还是比较有点面子，不愿跟这些人多同流合污，转身就当作看不到了。 就这样，在苏小灿她们排和另外一个空出来的排的人比别人都拖拉地跑去操场集合时，两个新面孔的军人，已经在她们应该站着的地方的队伍前头，笔直地站在那里，等待众人入列了。 一些有点眼色的新生才刚走进操场，注意到自己队伍的异样，小跑着就在集合号声吹响前，赶紧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另外一个方队也就是差了一个早操，倒是十分自觉，百分之八九十的人都已经到齐了。 苏小灿她们十三排就惨了，人心本来就散，如果不是苏小灿宿舍的人看到她还跟往日一样去操场军训，估计她们也要放松下警惕，要迟到了。 四五十人的队伍，零零散散，等到集合号声响完，才来了不到一半的人。 站在她们排头的新教官高烨眯着眼睛，看着杂七杂八的队伍，嘴角露出似有似无的嘲笑，突然，泠冽的气势铺天盖地地向众人袭来，明明头顶朝阳肆意地挥洒着自己的光芒，十三排的众弱女子却觉得全身发凉，自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 队伍里的苏小灿明显察觉到异样，从新教官的身上，她感受到了跟左大卫他们一样的气息，十分熟悉而让人怀念。并不是说崔以沫的比他们差在哪里，一是因为崔以沫毕竟年龄还小，另一方面是崔以沫在苏灿面前从来都是不自觉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和气势。 相较于其他人有些瑟瑟的躲闪，苏小灿精神奕奕的直视，就特别突出了。 高烨微挑了一下眉头，心道：看来这个女生就是事情的源头了，不卑不亢，倒是有几分胆色。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高烨虽然不把这些弱小的第一学府的新生，还是女生们看在眼里，但以他的资历如果连这些人都驯服不了，那才是让人看笑话嗯！ 高烨表情一沉，低沉而高昂的声音迅速传入众人耳中：“全体都有，向右看齐！” 众人不自觉地随着高烨的口令迅速挪动起来，原本看来松散的队伍，看起来紧凑了一些，却又参差不齐。 而在这个时候，操场边上又陆陆续续跑了十来个女生，顶着全校师生异样的目光，赶忙跑到十三排前，然后都华丽地傻眼了。 现在的队形，让她们站哪里呀？！ 第四百零一章 三把火 一　　高烨只瞟了迟到的人一眼，转开视线，掷地有声地说道：“十三排的全体学员都给我听清楚了，以后，我就是你们的新教官高烨。 我不同之前给你们训练的教官那样心慈手软，我的命令只有接受一种结果：服从！ 从现在起，我给你们定的第一条规定：未来二十多天里，凡迟到者，一人绕操场跑两圈，才可入列！ 我的规定，只说一次，你们以后都不用跟我报告，自觉执行就可以了！ 我的话，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在场的所有学生都面面相觑，稀稀拉拉、不情愿地说道：“听明白了！” 高烨显然不满意众人的回答，提高了音量，更加有力有威严地问道：“你们都没有吃饭嘛？一起大声地告诉我，听明白了没有！” 这次的回答比刚才好些，至少齐声了。 高烨眉头一皱，不悦的表情让他那张原本棱角分明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再说话时带的怒气值，让这些柔弱新生们都心颤了颤了。 苏小灿却不同，她是从后世众多军旅片里长大的人，这种训人的调调，当兵的最喜欢了，只要不得到他们的标准，这种提问就会没完没了。哎，套路了！ 苏小灿自觉地再第二次的时候，加大了点音量。 这样重复的“听明白了”，直到第五遍，才过关。 高烨训完了话，最后总结道：“现在开始，我们正式训练！该罚跑的赶紧跑完步归队！剩下的学生，全体都有，听我指令……” 不同于昨天崔以沫还要用学分来威胁众人，高烨直接没有理会迟到的人。 也许是知道自己迟到理亏了，也许是知道高烨没有崔以沫年轻好说话，迟到的人一个个咬着牙，又去跑步去了。哎，军训什么的，她们什么没有学到，倒是许多年后会一直记得自己不停被罚跑的事情。 至于那些耍大牌、没有来训练的人，直接被众人给忽视了，现在的队伍已经完全变了队形，插不进其他人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这些起不了床的学生也跟着大流一起往餐厅走，想打午饭。 结果，在食堂门口被人给拦了下来，一个陌生的军人问她们为什么没有跟着自己的方队一起来就餐，并报一下自己的排号。 然后，那位站岗的军人更加坚决地告诉她们：“因为你们无故旷课，你们的行为已经上报第一学府和第一军校，在对你们的处罚还没有下来之前，我们军营除了宿舍，其他地方都将对你们全部不开放！” 旁边是一个一个排着队进餐厅的师生们，都低着头，乖乖地进了食堂。 妈呀，部队好可怕！ 那边，任晴也接到了第一学府的电话，质问她，为什么十几个学生集体旷课这么大的事情，她作为辅导员老师，怎么处理的？还是她觉得无故旷课这种行为，是正确的，应该支持？ 任晴第一个反应就是崔以沫和苏小灿恶人先告状，让第一学府的领导对自己产生了偏见，急忙辩解说，这都是那个教官崔以沫为了包庇自己的女朋友苏小灿，而采取的恶劣行为造成的后果。好说了昨天下午那些女生被罚的惨状，最后都累倒在了操场上。 领导在电话里冷哼一声：“任晴任老师，看来你这个辅导员十分不称职！今天早晨，崔以沫已经被调离了军营，回军校了，上午任课的新来的教官高烨。 没有人恶人先告状，第一军校只是通知我们，十三排有一十四位女生无故旷课半天，等候我们的决定。 我看，这么多学生如此不讲道理，任性妄为，完全是由于你这个当辅导员的管理不严！ 现在，我们也不用再商量对这些学生的处罚了，任晴，你现在就收拾行李，准备回校，停职反省吧！下午新的辅导员会接替你的岗位。” 说完，校领导就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 任晴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刚才电话里的内容，傻傻地拿着电话筒，听着里面的嘟嘟声，心里一片茫然。 她不过是昨天被苏小灿气着了，昨晚没有休息好，上午在宿舍补了一下眠，怎么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呢？ 等她想清楚了电话里说的内容，捂着嘴，无声地在办公室里哭了起来。 一个前途无量的女博士生，就这样断送了自己的未来。 她好恨呀，恨苏小灿这个女生，自己不检点，害自己的教授生涯在自己最黄金的年龄扼然而止，她三十年的人生本该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职务上升，结婚生子，俯视芸芸众生。 可是，一下子，就跌入了无底的深渊。想到日后父母的叹息、亲朋好友的目光、甚至以前她觉得条件不好无法跟自己匹配的那些被自己拒绝的相亲对象，…… 好像生命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唯有浓浓的恨意，让她支撑着没有倒下。 这人，就是这样奇怪，明明害任晴变成这样的人是那十四个旷课的女生，她却偏偏记住的是无辜的苏小灿。 是一个人比较好恨一些，还是潜意识里，任晴也跟那些女生一样嫉妒恨着苏小灿，在这么多事情发生之后，已经无人再去考究了。 这边，任晴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那边，她将成为此次事件背黑锅的人的消息已经在军营里传开了。 那十四个女生，这会儿饿得顾不上反省，第一个反应就是她们的行动不再受限制了，可以去吃饭了。 只是，部队的食堂，虽然量足，但是有一个限制，那就是只在规定的饭点才开饭。 她们注定连菜汤也喝不上了。 众人正好吃完饭，跟这突然跑进来的十四个女生走向不一样，看她们的目光都充满了异样。 她们的辅导员为了她们被停职反省了，这些人却只关心自己能不能吃到饭，哎…… 学生们的感悟还没有这么深，倒是许多的辅导员却被冷了心，对学生们没有了初时那股柔软的耐心，变得都严格起来，唯恐自己会成为下一个任晴。 第四百零二章 成绩单 一　　下午，这十四个女生乖乖地早早地就到操场上去站队了。 只是，上午的时候，队形已经改变，等集合完毕的时候，这十四个人完全被孤立在了队伍之外，看起来，十分的醒目。 高烨集合完毕之后，直接说道：“现在，我宣布第二条规定：无故旷课者，罚跑十公里。什么时候完成，什么时候方可入列！” 然后，就再也不看那些脸色苍白到随时可能晕倒的女生，带着其他学生开始训练。 这些女生试图无声地反抗，毕竟这次的教官没有跟昨天的崔以沫一样，直接用学分来威胁她们。就她们现在的身体状况，再跑十公里，明天就真的起不了床了。 下午训练结束之后，众人列队再次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这十四个不在队列的人，再次被拒绝入内，理由变成了：部队是讲纪律的地方，不是菜市场，谁想进谁就进。要进食堂，请列队，一一进入。 饿了两顿的女生们想跟人投诉，才发现任晴已经不是她们的辅导员了，新来的辅导员这个时候还没有来到，根本没有人管她们。 这次，她们才终于看清楚了现实，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两天只吃了两顿早饭，军营又没有卖零食的地方，她们来军营的时候，背包里能吃的零食都被没收了。 现在，她们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折腾点什么，也没有力气和精力了。 第二天，所有人都学乖了，十四个人咬着牙，跟在大部队后面，无精打采地一步一步勉强跑着。 总算她们的一时乖巧，换来一顿及时雨般的早餐。 上午，她们已经不敢再去挑战新教官的威信了，乖乖地在操场上跑着圈，努力让自己尽量快点跑完，尽管最后大部分人这次真的晕倒了，饿晕、累晕、中暑之类的。 这次的风波，看似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换来的却是，第一学府的学生对第一军校教官的深深畏惧，之后，都很少出现什么迟到、争风吃醋这些事情了，人人都自危，怕成为下一个被罚的人。 倒是让这次的军训效果格外突出。 在正常的训练课程外，第一军校的教官们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严肃，带着这些慢慢有点样子的学生们，打过靶，经历过障碍训练等他们这些军人训练的课程。 在这些时候，苏小灿可以说出尽了风头。 其实，如果有可能，她是一点都不想让自己变得这么突出，她倒是想让自己跟一般的女生们一样安安静静地当个背景。 打靶的时候，不小心打了一个“十环九环九环”，这并不算是全校学生中最好的成绩，却被高烨给惦记上了。 障碍训练的时候，直接提溜出苏小灿，让她做示范，并暗示，听说她和崔以沫是同一师父教出来的徒弟，他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师父十分的好奇。 苏小灿咬着牙，为了不给左大卫和崔以沫丢脸，也只能拼了老命去做示范。虽然，她的障碍训练成绩一般，但还是能基本应付的。 她不知道，自己那利索矫健的身影，给众人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毕竟，这些训练，普通的男同学都是无法完成的。 也有不服气的女生去挑战，只是，毕竟不像苏小灿这样身边的人个个都天天把这训练当饭吃。就算有部队出身的，虽然不像赵曼妮这样体力废柴，要完成这样的基本训练，她们没有正规训练过，也是很难完成的。 男生这边就热闹了。 一个一个见女生们都这样积极，争先恐后地也要表现一下。 大部分都是去拼拼运气，倒是有十来个男生从中间脱颖而出，赢得众人的满堂喝彩。 其中，最精彩还要数李锦程和李锦鹏两兄弟的表现了，一套动作完成下来，行云流水，比普通的老兵都差不到哪里去。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两个出尽风头的帅哥，练完之后，都专门跑到苏小灿这里跟她打招呼，叫她“师姐”。 这是一门虎将呀！ 一个军校生、三个会功夫的同门师姐弟，他们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可怕的存在呀？！ 李锦鹏无意间透漏第一学府前学生会主席、现在到m国作交换生的黄亚文也是他们师兄之后，其他人对他们的态度就更加谨慎了起来。 如果只是一个人的孤勇并不可怕，真正让人可怕的这些厉害的人都抱成一团，都还是最亲密的自己人，惹了一个，招惹一群，真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女生宿舍里，原本对苏小灿见而远之的众人，都慢慢地不再孤立她，有说有笑起来。 这一个月的军训结束之后，第一军校给第一学府的学生军训成绩打分，最后送到第一学府校长桌案上的成绩单，可以说，是第一学府建校以来，最差的一批。 得“优”的，女生不到十人，男生不到五十人。 得“良”的，占了一半。 得“中”的，占了不到一半。 得“差”的，竟然有二三百。 哎，怎么都觉得第一军校跟第一学府有仇一般，把人家的学生们折腾成那个样子，数次都被学生们投诉，对这些意见置之不理不说，最后这招放得，如果成绩公布出去，那些被训练得都快脱好几层皮的学生们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第一学府的领导们也算是看明白了，人家第一军校的人都是比他们的学生们还要高傲自大的家伙们，想让他们低下昂贵的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尽管第一军校的校长已经一再声明，他们的学员已经一再降低对这些学生的要求了。 第一学府原本还想着跟第一军校保持良好而长久的合作关系，但通过这次时间，他们也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双方的教学理念就不一样，勉强撮合在一起，对彼此都是折磨。 匆匆忙忙的一次合作就这样告吹了。 同时，许多学校初始还在嫉妒第一学府能跟第一军校这样出将军的地方打交道，在知道了那份成绩单之后，嘴巴都闭上了。 第四百零三章 礼物 一　　第一学府军训完之后，一回到学校，正好遇上国庆放假。 新生们又匆匆开了一个班会，布置了一下开学后正式开课的事项和放假的消息，他们连背包都没有打开，许多人就匆匆离校了。 苏小灿她们808宿舍的人一个京都本地人、一个石市人，肯定是要回家的。郑雪丽虽然家比较远，但是交通方便，坐火车六七个小时，就到家了。 苏小灿宁愿一个人回孤零零的大房子里，也不愿意留在宿舍里这样憋屈的地方，做什么都不方便，洗个热水澡，都没地儿。 苏小灿拎着脏衣服，就回了住宅区。 这里的房子因为苏小灿现在来京了，顾着家政公司每隔两三天都过来打扫一次卫生，倒是没有因为她军训一个月而满是灰尘。 美美地洗个澡，第二天睡到自然醒，被饿醒的。 苏小灿扒拉了一下冰箱，翻出一份方便点了一下肚子，就出门准备采购一番。 买东西嘛，总是少不了拎包、出苦力的人。 苏小灿好不客气地打电话给了李锦程和李锦鹏两兄弟，让他们过来一起买东西，晚上一起吃火锅。 之后，又联系了一下同样没有回家的考上京都外国语大学的白曼文、京都师范大学的元初夏过来跟自己一起住两天。 晚上，众人聚在一起，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飘了一月的心，终于此刻算是有了一点的归宿。 最后，大家都商量着，反正苏小灿这里地方大，又是高档小区，治安比较好，离第一学府比较近，交通便利，这么多的优点，不如就定了这里为以后据点，大家想在一起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过来。 苏小灿当然拍手欢迎了，上下两层楼，二百多平方的房子，一个人住起来，真的十分冷清。 晚上大家都喝了点啤酒，就全部住下来了，楼下男生、楼上女生。 第二天上午，苏小灿没有料到，自己还会有访客。 众人都在商量要去哪里玩，门铃竟然意外地响了，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外省人，经常联系，又知道苏小灿住址的人，也就他们几个了。 一看视频，竟然是苏建儒。 可说呢，这房子当初还是摆脱苏建儒才能买到的，当时还捡漏，给了她一个便宜的内部价。 苏小灿赶紧给苏建儒开了门，让他上楼。 苏建儒一进门，看到满屋子的人，先是惊了一下，之后就高兴地对苏小灿说道：“我还怕你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会冷清。现在一看，你倒是小日子过得不错呀！有空就该跟同学朋友多走动走动，看着你不是一个人，我也放心了。” 苏小灿跟苏建儒十分熟悉，听着他的语气，撇撇嘴，道：“叔叔，你越来越爱唠叨了！我说，你现在风华正茂，还不如赶紧找个女朋友，不然，我怕你还没有结婚，就先变成一个糟老头子了！” 苏建儒敲了她一个脑门，故作生气说道：“说什么呢！没大没小！” 苏小灿捂着头，吐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这边，两人还没有坐下，李锦鹏早大呼小叫起来了：“快看这个自行车，运动、变速、能折叠！哇塞，还好轻呀！这才几斤重呀？！” 众人随着话音看过去，这才注意到，苏建儒进门的时候，随手放在门边的东西，是一辆女士折叠自行车，浅粉色的车身，看起来既轻便又漂亮。 一下子大家的注意力就转移了，全都围上去看自行车了。 苏小灿还趁机在客厅里溜达了一小圈。 苏建儒问她感觉怎么样。 苏小灿竖起大拇指，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们刚才还计划去买自行车，话音才落，就送到门上了，有什么比这还让人满意的？！ 苏建儒长舒了一口气，道：“你满意就好！原本，照我的意思，是要送你一辆女士的小汽车，不贵，你在大学里开着也不招摇。 结果，我跟左大卫一说，他就训了起来，说什么太安逸了，不利于孩子们的成长，非让直接买自行车，让你们都顺便锻炼一下身体。” 苏小灿看着还在那里摸着自行车不放手的李锦鹏，迟疑地问道：“你们？除了我，还有谁呀？” 苏建儒就喜欢苏小灿这样细心，自己才露出点意思，她就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碰到你师父那样抠门的人，我能不出血吗？ 本来，我是想着你都来了京都，怎么也要进点地主之仪，给你买点见面礼，觉得送交通工具最方便。 正好碰到你师父给我打电话，就征询了一下他的意见。 好吧，这家伙，意见真多，还都大话套话，拐着弯地想省点零花钱。 这不，我想着一个自行车是送，两个三个也是送，就一起给你们三个人都买上了。” 李锦鹏那耳朵呀，只要是自己想听的消息，就没有听不到的。 再说了，李家两兄弟，因为左大卫的关系，外加李家在京都的关系，跟苏建儒也是常有往来，比较熟悉。就他报考的这专业，当初也是咨询过苏建儒这个专业人士，才选的。 此刻，一听到苏建儒开口说“你们三”，立刻眼睛亮得跟一白瓦大灯泡一样，把手中的自行车往李锦程手中一扔，就不害臊地挤到苏小灿和苏建儒中间的沙发上，问道：“叔，你该才说的话是真的吗？不只给小灿买了这样的自行车，还给我和锦程也买了？” 苏建儒一点也不嫌弃李锦鹏的直白，相反，还喜欢他的单纯和直接，有什么事情和情绪都表现在脸上，根本不用人去猜。 “啊，买了！我不知道你们在小灿这里，车子还在车里放着，正想着找了小灿，再去学校给你们送过去呢！” 李锦鹏立刻跳了起来，兴奋地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拿呀？我都等不及了！” 众人都扭开头，不好意思看这位仁兄，你这讨要礼物，也要的太不客气了吧？ 送礼物的人却十分开心，哪里有什么事情比自己送的礼物，这么得人心更高兴的事情了？！ 第四百零四章 规划2003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跑下楼，去看自行车去了。 李锦鹏是一辆颜色深蓝至全黑的山地自行车，李锦程是一辆银灰至全黑的，宽厚的轮胎和稳重的车架，让人一眼，就感觉特别有厚重感和质感。 两人当即都忍不住先骑上手，在小区里转了几圈。 白曼文和元初夏也把苏小灿的自行车带了下来，两人轮换着去试骑去了。 苏建儒和苏小灿找了一个凉亭坐下来，等着众人。 苏建儒从衣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直接扔给了苏小灿，道：“等你满了十八周岁，赶紧把驾照考下来吧！原本想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你的，只是，我最近要去m国走一趟，怕回来的时候错过了，想着还是早点给你送过来比较好！ 车子在地下车库停着了，已经上好户，就等着你把驾照考出来了。” 苏小灿握紧车钥匙，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这几年，她和璀璨集团都受苏建儒很多的照顾。当初更是，如果没有苏建儒，就没有他们后来走出的第一步。 哎，这份恩情，怕是这辈子，她和左大卫他们都还不清了。 就这样，欠着吧！ 等他们都满意地骑了一圈，时间也快中午了，苏建儒当仁不让地请大家去吃了一趟京都的特色——烤鸭。 下午，苏建儒把众人送回了公寓，他下午还有事情，不能陪他们出去玩。不过，承诺，如果他们想出去玩，可以给他打电话，他来安排车和司机。 苏小灿等人都不是小孩子了，完全不用苏建儒这般手把手地看顾着。 几个人有了自行车这样方便的交通工具，直接骑着先去第一学府转了两天，号称把地图上的地方都转过了，才肯罢休。 轻松愉快的日子过的总是特别快，感觉就像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开学了。 这次开学，众人就忙碌了起来，完全没有闲心情再管其它了。大学的学习生活，跟高中时完全不一样，大家需要去努力适应，并接受这种改变。 对于苏小灿而言，还算是比较简单一些的，毕竟她已经经历过一次大学生活了，只是，作为全国最顶尖的学校跟她前世的不入流的二本大学，对学生们的要求还是有天差地别的。 至少，前世，她的大学生活过的太过于混沌，都是凭着自己扎实的知识基础，再加上考前临阵磨枪堆出来的。 可是，现在，她却不敢再分心了，据说，每年第一学府因为学分修不够，被劝退的人都不在少数，她可不想丢这个脸。 而且，这一世，她又修了一个全新的课程，经历过把一个只有几人的小公司一步一步建设成现在这样有点规模的大公司，对于管理企业时，明显的一些知识欠缺，都逼着她认真对待这门新课程。 进入管理学院正式上了几门课时，苏小灿还以为第一学府的所有教学楼都是跟他们一样高级，去其他学院上了一节选修课之后，才明白当初赵曼妮听说她就读的是管理学院时，那些明显嫉妒的话，是因为什么了。 第一学府的管理学院十分有钱，从教学楼，师资力量到对学生的要求、未来的求职，都是其他学院有些望尘莫及的。 这也更加激起了苏小灿的好胜心，什么全球五百强企业的高管、什么金融精英，哼，她要成为比他们更加优秀的未来。 现在每个月，苏小灿都会回一次元古市，看一下公司的进度，整理一下公司的发展，对比一下自己所学专业与之间的差别。 璀璨集团十月份的时候，把第一批的拆迁房都分了，在预售阶段，房子已经卖的八九成了，这次分房，楼盘对外开放售卖，不到一个月，元古市迎来第一场小雪时，已经基本售完了。 这可是一个高层建筑的大小区，各种基础设备在元古市都算是走在最前面的，大家当然都眼热，买房也积极。 同时，这边的热闹对于正在谈判中的新的拆迁小区，也是一个刺激。 原本问题颇多、难度不小的旧城改造，轻车熟路的璀璨集团顺着之前小区的改造时的方案执行下去，从夏天到年底，基本上已经谈妥，就等着明年开春动工了。 清源山那边也停工了，大雪封山，已经无法动工了。 不过，影视城的建设，大致框架已经完成了七七八八。 而寺庙、民宿、温泉馆、烧烤街等的建设明年春天再休整一番，也可以正式营业了。 左大卫他们都兴高采烈地催促着苏小灿赶紧订下明年开业的时间，他们明年一定要来个开门红。这两年，只见清源山跟个无底洞一般，不停地往里砸钱，拖住了全公司的发展，现在终于可以见见回头钱了，谁能不兴奋。 苏小灿翻看着日历，看着鲜红的2003几个字样，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如果，这一世的发展轨迹跟前世还是一样的话，那么，明年那场席卷全国的传染性疾病，将成为许多人和地方交流和发展的最大障碍。 虽然前世她一直在学校，除了学校进出被限制，一有人感冒就惊天动地，并没有多大的其他感触。 对于一个宅女，还是家庭条件不好的宅女而已，这些对她的影响都微乎其微的，进出少，可以少花钱，她乐意看着大家跟自己一样吃得简单，活得简单。 但是，今冬下来第一场下雪，她意外有些小感冒，突然想起明年那场让人谈虎色变的病变，为明年公司的发展，感到了危机。 只是，这毕竟是前世自己的经历，说给其他人听，一定都觉得天方夜谭。再说了，这些话，她是万万不能说的，每次一有这个念头，脑海里都会跟想警报一样，不停地重复着那些冰冷的机械声音。 她得想想，在年底制定明年公司发展规划之前，争取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让他们避开这个弯路。 思考了很久之后，她在一次老师上课时，突然醒悟到：给他们找点事情做，不是就可以了吗？ 第四百零五章 收网 一　　找的事情，也简单。 其实，璀璨集团真正受影响的可能就是清源山那个投资了好几亿的景区开业了，她完全可以以基础设施不齐备，推迟景区的开业。 等到这场病变过去之后，才举行一个隆重的开业仪式，这个时候，正好赵铭的电视剧也要开播了，他们还可以借着这阵东风，好好地扬扬名。 而再经过一年，顺便把二期工程提上日程，加大投资，到时候，再开业时，清源山的规模要更大，设备、服务等更齐全，也方便赢得一个好口碑。 只是，璀璨集团明年又要勒紧裤腰带了，苏小灿想想，自己要去面对的那些哀怨的目光，就又一阵头疼。 匆匆间，苏小灿迎来了她十八岁的生日，明明应该是十分重要的日子，却因为在异地，身边的人又面临大学第一次期末考试，忙得昏天黑地，每天去图书馆抢位置都来不及，谁还有心情去管什么生日不生日呀！ 就这样，下午上完课，被生活委员叫住，去领了一大堆的包裹，莫名其妙的苏小灿反应了半天，问了生活委员今天是几号了，才意识到，是自己的生日到了。 赶忙翻开因为一直在图书馆被调成静音模式的手机，看着满屏的生日祝福短信和未接来电，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真真是忙晕了。 苏小灿抱着一堆的东西回宿舍，碰到打了晚饭的赵曼妮和韩晓薇，郑雪丽是典型的学霸类型，这几天，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教室里蹲着，一日三餐都被缩短为一日两餐了。 相比起理学院，历史学院要比较轻松一些，外加上赵曼妮本性比较懒惰，能不讲究的，她是从来不肯委屈自己的。 这不，一听说今天是苏小灿的生日，立刻推开手中打来的饭盒，扔掉手中的英语单词本，一把就抱住苏小灿，要她请客吃饭，今天晚上不醉不休，还宣称这算是黑暗前最后一次狂欢。 苏小灿也有心想轻松一下，给郑雪丽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只得发了一条短信。又约了李锦程和李锦鹏，叫了几个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同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就出校门，找了一家火锅店，杀了进去。 觥筹交错间，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给这个寒冷的冬日，平添了几分暖意。 千呼万唤的期末考试到来了。 等最后一门课程结束，众人早早就开始打包自己的行李，或者和相熟的朋友同学一起去采买回家要带的礼物和特产。明明是离别的时分，愣是让大家都过出了一种喜气洋洋的感觉。 苏小灿和白曼文等人相约一起回元古市，早早地就去火车站等着检票。 苏小灿站在火车站口，回头望了一眼自己待了大半年的城市，它仍旧繁忙而陌生。低头再次打开手机，手机里仍旧没有那个人的任何消息。 叹了一口气，才跟着众人进了火车站。 而这边，崔以沫和赵鸿飞在边境一所高中里，也即将收网，结束这次的卧底。 这所高中，因为在边境这种边缘地带，学生们接触的东西，也跟普通的高中生不同。在普通高中生为某道数学题或者英语单词记不下来发愁的时候，这里的学生却在罪恶的边缘徘徊着。 黑社会、毒品、**、贩卖人口，甚至贩卖人体器官等等这些社会的黑暗，早一步侵入到了这个学校。 这次，他们的任务就是要掐断这条犯罪线路，还学校一个安宁。 这次行为，赵鸿飞和崔以沫的身份是一对相依为命的兄弟。 赵鸿飞作为哥哥，刚大学毕业，应聘成为了这个学校的老师。而他唯一的弟弟崔以沫自然跟着哥哥一起转学到了这里。 原本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任务，却没想到，等他们两人深入调查之后，才发现，这次牵涉到的是一个境外的大型国际贩毒集团。 为了不打草惊蛇，放长线钓大鱼，他们只能接着这层身份，继续潜伏下来。 而每年年终，这个学校非常奇葩地还有“年终奖学金”，任务量陡增，犯罪活动频繁，这才让他们找到了突破口，搜集到了足够的证据，掌握了犯罪的整条销赃线路。 就在要放寒假，赵鸿飞和崔以沫以为可以凭借着这层掩饰，然后顺利功成身退的时候，出事了。 这半年，他们或多或少都参与了一些犯罪活动的外围行动，但实质性的接触，两人都十分小心翼翼的避开了。 这种卧底，他们都不是第一次，应对起来还是十分有经验的。 偏偏，学校的“领导”在统计这个学期成绩的时候，发现两人都呈现垫底的情况。在他们看来，只要踏入了他们学校，人就彻底染黑，不然，没有他们足够的把柄，这些手下十分容易叛变和偷跑。 于是，两人分别被校长和班主任叫去进行了一阵的说服教育，并下达了命令，要在他们一条重要线路上进行交易。 既然他们走不了了，又被安排成了重要的毒品携带人员，崔以沫和赵鸿飞跟警方联系之后，一起里应外合，直接捣了他们境外的一个大本营。 一场原本不需要刀光剑影的战役变成充满硝烟和献血的歼灭战。 两人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就在以为快成功的时候，有一名犯罪分子点燃了炸药包，要跟大家同归于尽。 崔以沫扑倒了没有注意到这一幕的赵鸿飞，自己被炸弹的冲击波给烧了办个后背，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一块金属碎片直接插到了他左胸的大动脉上，随时都可以因为大出血而生命受到威胁。 他们两人现在的身份，根本不适合在边境这个敏感的地方住院，要知道，他们将来会许还会在这一代走动，甚至会无意间碰到某条道上的人，一个伪装的疏忽，就可能在他们日后任务中，要了他们的命。 就这样，崔以沫在顽强的毅力下，坐着军用直升飞机，直接在军医的照顾下，抵达了京都。 第四百零六章 恩将仇报 而，远在元古市的苏小灿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突然被噩梦惊醒，浑身冒着冷汗，心脏一直剧烈的跳动着，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好像预兆着什么，人直接失眠了。 接下来几天，做什么也心神不宁，什么时候都是没精打采的，一副随时都可能要睡着，又怎么也睡不踏实的样子。 没多久，黑眼圈就跑出来吓人了，还是那种堪比熊猫眼的那种。 连平日里叛逆的苏小兰，最近都不怎么爱找苏小灿的麻烦了，重要是自己说什么，对方半天都没有反应，最多的反应就是抬头茫然地“啊”一声，表示她人在。 现在是冬天，放了寒假，又快到过年的时候，除了采买一些东西，公司里也没有什么事情，特别是建筑市场那边，到了冬天完全是没有生意的。 郑淑贤便被委以重任，时刻注意着点苏小灿的安全问题。 其他到无所谓，苏小灿精神不好，也没有心情出去玩，大半时间都窝在家里，捧着一本厚厚的牛津字典，然后发呆就是一天。 吃饭的时候，就不行了呀！苏小灿说什么都是成年人了，手脚齐全着，没道理再让人喂着吃吧？！ 可是，现实却是，她吃饭的时候，手边的菜没有夹住，夹了一块她从来都不碰的老姜，还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面无表情地吃了，又若无其事地数起了米饭粒。 这种现象出现了好几次，大家想不注意也不行。 吓得众人赶紧把鱼呀、排骨呀等有刺有骨头、调味料稍微多点的菜都挪远点，不让苏小灿有机会吃到。不然，真怕出人命呀！ 众人都特别担心，郑淑贤忍不住拉了苏小灿谈心，不说开解开解她，至少让大家都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家人永远都跟她一起面对。 除此之外，还一副她听不进去，就一直在旁边说的架势，终于让苏小灿，听进去了几句。 苏小灿转动了好几天没有休息好的已经有些迟钝的脑袋，半天才开口说道：“妈，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心特别的不安，然后睡不着觉。” 然后，人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睛都快眯着了，可是却不停地动着，好像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睡觉姿势。 失眠了呀？！ 都快把他们给吓死了，以为出了什么“人命案”。 赶紧找医生看看呗！ 璀璨集团最近招了两三个退伍的军医，左大卫的话来说，那是费了不是个劲儿，才把人给截住的。据说，他们是因为边防部队撤编，又没有关系，没法掉到其他地方，才不得已选择退役的。 左大卫他们给了三人不低的工资待遇，让他们组成了一个内部的医疗馆，先熟悉熟悉环境。 别说，这几个医生还真厉害，感觉什么病都能药到病除，手术什么的都能轻松拿下来，比他们市里最好的人民医院的专家号、老医生们还要口碑好。 闹得最后，附近的人都来这里看病不说，有些人专程开车跑来看病，价格贵点也要赖着不走。 现在苏小灿这个璀璨集团的一把手有了病，当然，要找最好的医生了。 医生只是给苏小灿简单检查了一遍，开了点安定片，就出来了。对众人说道，苏小灿身体除了因为长期失眠而导致的精神不振，就是有心病。安定片仅是一时的手段，服药时间长了，会对病人的神经造成不良的影响。心病需要心药医，让他们赶紧找出她失眠的真正原因，不然，她的身体，真的是要给拖垮的。 这个心病，他们都知道原因的，苏小灿刚开始的时候对他们都说过，自己半夜做噩梦，突然睡不着觉，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可是，这个不好的事情是什么？他们都不清楚。 不过，他们都隐隐有一个猜测，应该是崔以沫出事了。 只是，崔以沫的电话一直关机中，每天都有人在给他打电话，发信息，却是一直没有回信。 现在，他们这些亲朋好友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和守候了。 就在苏小灿终于吃了安定片，终于好好睡了一觉的时候，远在京都的崔以沫在昏迷了一周之后，也终于醒了过来，脱离了危险，从重症监护室换到了高级病房。 只是，清醒的崔以沫看着围在病床边的人，实在是心情难以好起来。 赵鸿飞带着赵曼妮，提着一堆的水果、补品和汤汤水水。 崔以沫因为后背严重灼伤，所以，一直趴着，行动十分不便，看着眼前含羞带俏的小姑娘，如果不是胳膊也有伤，被固定着，真要把人给扔出门外去了。 偏偏，赵曼妮小姑娘现在满是自己的小心思，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脸色有多难看，仍旧红着小脸，摆着自认为最漂亮的姿势，兰花指翘着，一手端着晶莹剔透的小瓷碗，一手捏着精致的小汤勺，盛着热汤，嘟着小红唇吹了吹热气，转身就要一口一口地喂饭。 崔以沫当即就黑下了脸，别开头，看着一旁对他耸肩的赵鸿飞，皱紧了眉头，严厉地控诉道：“赵鸿飞，如果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那么，请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当做不认识你这号人！” 赵曼妮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崔以沫是在说什么。 赵鸿飞却是面脸的无奈。 他能怎么办？一个是为他舍命的好兄弟，一个是家里备受宠爱的小公主，他夹在兄弟和家人之间也是万分的为难。 家里人自从知道赵曼妮喜欢的是崔以沫这个年轻有为的少年，初时都不看好赵曼妮的一时迷恋，觉得她日后总会喜欢上其他人的。到现在，崔以沫特招上了第一军校，有这次救了赵鸿飞的命，都反而积极地想让他们成就好事。 赵鸿文对此事嗤笑一声，评论是“痴心妄想”。众人也不知道是在说崔以沫的高攀，还是在说赵曼妮的不自量力。 第四百零七章 太廉价 赵鸿飞到是明白呀，可是他人言微轻，众人根本不听他的话。 这不，本来崔以沫受伤该是机密的事情，毕竟他们执行的任务要求他们不能对任何人讲。 赵曼妮愣是通过家里人给知道了这件事，还逼着他带自己过来照顾崔以沫，不然，她就一个人过来，反正她也知道地方。 这可把赵鸿飞给吓坏了，他可是深知崔以沫有多不喜欢赵曼妮的存在，觉得多看她一眼都满身都是麻烦。 这要是两人冷不丁地见面，真怕到时候出现什么不可收拾的结局，赵鸿飞这才赶来的。 看看，幸亏他来了，不然，依照崔以沫的性子，拼着再次病危的可能，也会起身亲自动手送走赵曼妮的，作为多年的朋友，他这点认知还是有的。 只是，看着仍旧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的赵曼妮，赵鸿飞有一丝的不忍，架不住为她辩解了一句，道：“以沫，你看啊，你现在受伤这么严重，差点都快没命了，你总不想让小灿看到你这个样子伤心难过，这大过年的把她从元古市叫来照顾你吧？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你手脚不便，我一个大男人又难免笨手笨脚的，会照顾不周。 曼妮呢，大家都认识，又跟小灿是同寝室的舍友和好朋友，让她替小灿照顾一下你，大家都也放心，不是吗？” 崔以沫冷笑一声，执行完任务，就一直昏迷到现在，醒来时满身的戾气还没有消散，虽然他现在趴着，看着没有多大的伤害力，但是那刚从黑社会里打过滚的狠毒劲儿，全然不顾地铺开，真真是让人不敢直视。 赵鸿飞都不大自在地别开了头，赵曼妮最靠近黑暗源，翘着的兰花指不自觉都收了起来，双手捧着小巧的瓷碗都感觉有千斤重，一直发抖，好像随时都会压垮了她。 赵曼妮只是偷偷瞄了一眼崔以沫，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却总觉得有一个黑暗的幽灵在盯着自己。 崔以沫用冷得都快掉冰渣渣的声音说道：“赵鸿飞，带着你和你带来的附属品给我滚蛋！我崔以沫就是横尸街上，也不需要你们这些伪善的的人来假惺惺当好人！” 这是赵鸿飞和崔以沫认识这么多年来，听到的崔以沫对自己最不客气的言语。 他当即就明白过来，崔以沫这是真生气了，自己这次真的触到他的底线了。 他自身都快难保了，哪里还管得了其他人，赶忙上前抢过赵曼妮手中的瓷碗，自己一口给喝了，顺手把赵曼妮拉开崔以沫床边，塞到自己身后，堆着笑脸，讨好地说道：“这个参汤有些咸了，确实不适合病人用！我这就带走，保证下次一定不再出差错！ 你刚刚醒了，身体还很虚弱，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你多多休息，我先去给你叫医生过来检查一下，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赵曼妮冷不丁被人这么一拉，从刚才的寒气中清醒过来，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觉得赵鸿飞的动作和话语简直是在侮辱自己，不服气地要伸出头，委屈地为自己辩解：“赵鸿飞，你怎么能……” 赵鸿飞瞟了一眼崔以沫身上的被子，听到赵曼妮说话，恨不得把她给埋了，抓着她胳膊的手下意识地就用了狠劲儿，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话语。 赵曼妮惊呼一声，马上小脸就因为疼痛变得苍白起来，还没等她叫疼，赵鸿飞已经几乎是拖着她出了病房。 两人站在病房外，赵鸿飞一把甩开赵曼妮，转身就要大步离开。 赵曼妮不干了，自己被他欺负了，手腕到现在都疼到骨头里了，肇事者还这么嚣张，把她差点推到，转身就要离开，她赵曼妮从小到大还没有受到过这么大的委屈。 赵曼妮顾不上手腕上的疼痛，生平以来用最迅速的动作一把抓住赵鸿飞的衣服，不客气地喊道：“赵鸿飞，你欺负了我，就想这样离开？你当我赵曼妮是好惹的吗？” 赵鸿飞停住脚步，低头看着赵曼妮，脸上却是赵曼妮从不熟悉的仇视，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是来寻仇的吗？” 赵曼妮一听这话呆愣了一下，还以为赵鸿飞是不满自己刚才吼他，微皱着眉头，道：“你神经病呀！明明是你掐疼我，跟我有仇，说什么我是来寻仇的？！” 赵鸿飞冷笑一声，抬手指着病房门，质问道：“你确定自己是真的喜欢的是病房里的那个人，而不是自己没事找事，想找一个英雄来崇拜吗？ 你看到他受伤了吗？ 你看懂他的心思了吗？ 你真的心疼过他受这么多苦吗？” 赵曼妮一下子被问傻了。 仔细想赵鸿飞的话，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一个问题都无法回答了他。 自己确实是喜欢崔以沫，看着他受伤心里也难过，为什么当赵鸿飞质问出这一切的时候，她却有一瞬间的心虚和不确定呢？ 一定是她搞错了！ 对，搞错了！ 都怪赵鸿飞刚才的神色太吓人，所以，才让她恍惚了那么一下下！ 赵曼妮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挺直了腰背，扬着下巴，强硬地说道：“我当然喜欢以沫哥哥了！他是我从小到大最崇拜最喜欢的人！没有之一！” “那你的喜欢真是太廉价了！”赵鸿飞仍旧冷冰冰地评价着赵曼妮，甚至因为她的回答，直接把她拉着自己衣服的手给打开了，仿佛拍灰尘一样拍拍衣角，“如果今天来看以沫的人是小灿，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永远都会是他的伤重不重，他哪里疼不疼，而不是关心自己跟谁有仇，还在这里理论喜欢的问题！” 赵曼妮小脸都快因为他不冷不热的话给憋红了，她不过是刚才的事情来的都太突然，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赵鸿飞凭什么这么说她？！ “我就是喜欢以沫哥哥，你凭什么说我比不过苏小灿？就是因为苏小灿比我早认识以沫哥哥，就是因为以沫哥哥现在只喜欢她一个人吗？我不服！” 第四百零八章 发脾气 赵鸿飞原本抬腿要走的步子收了回来，转身正面对着赵曼妮，严肃地低吼道：“那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吧！ 如果你真的喜欢以沫，心疼他受伤，如果刚才在病房里的是苏小灿，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崔以沫胳膊上的绷带渗出了血，一定会注意到他的被子染上了血迹！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肯定不是在这里跟我讨论自己爱崔以沫有多深，而是直接找医生和护士，过来看看他是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你却从头到尾都只关心你自己，关心你的心情和感受！ 你这样自私的人，凭什么说喜欢别人？！ 如果我是崔以沫，我也不会喜欢上你！ 请以后自重，不要再来给别人带来困扰了！” 赵鸿飞说完，看都没看赵曼妮灰白的小脸，这都是她自作自受该承担的，他现在比较关心的是病房里的那个固执的人，这几天没有人照顾，一个人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该怎么办！！ 算了，现在他要考虑的问题是赶紧找来医生，让他们去看看崔以沫是不是刚才生气，用力过猛把身上的伤口都崩开了。 哎，还是他估算错了！没想到崔以沫会对赵曼妮的方案，会这么严重。他还以为军训那几天里，崔以沫能看在苏小灿不讨厌赵曼妮的份上，会容忍她一下呢！ 这里是军区医院，医生都是在职军人，崔以沫又是被上面特别关照过要竭尽全力抢救的英雄，主治医生一听赵鸿飞的话，赶忙就带着护士跑去了病房。 赵鸿飞这会儿也不敢太刺激崔以沫，人站在楼道里，跟萎靡不振的赵曼妮当着背景。 崔以沫的受伤面积有点大，最重要的是他致命伤那里伤口也崩开了。 医生不得不重新把人推进了手术室，进行重新消毒包扎，顺便留他在重症监护室里待了一晚，以防出现任何的术后并发症。 赵鸿飞和赵曼妮一直看着崔以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原本赵鸿飞还想着进去看看崔以沫的情况如何了。 结果，被医生郑重告之：“病人进手术室之前，清醒地要求我们，在没有他本人同意的情况下，帮他谢绝任何访客。 作为一名医生，你们今天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病人身体恢复的情况，为了避免再次出现这种情况，请你们最近都远离我的病人！ 我们医院会有二十小时的高级看护照顾病人的，谢谢你们的关系！” 好吧，一天的时间，他们就变成了崔以沫的拒绝户，一个作为被救了一命的好友，一个作为单恋某人的失恋者，都沮丧极了。 赵曼妮以其说是失恋，不如说是被赵鸿飞给刺激到了，人生第一次被人这样质疑自己的品格，还被说成是自私的人，心情低落到了极点，窝在家里，严肃反省中。 家里就赵曼妮这一个宝贝女孩，一直都是全家人的宝贝，现在，出门的时候，还是精神百倍，神采飞扬，回到家就跟蔫了的菜叶一样，还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闷在房间里不出门。 这可把大家都吓坏了。 第二天，赵鸿飞还没有出门，就被提溜住了，全家准备对他进行全方位立体的审讯。 赵鸿飞烦得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发给拔光了，人生第一次对家里人发脾气，吼道：“赵曼妮那是自己作的，也是你们给惯的！她最好现在能反省清楚了，不然，我以后就当没有她这个妹妹了！ 真是的，我都一堆的事情要忙，哪里有时间跟你们磨洋工！” 吼完，就甩门出去了。 大冬天的，赵鸿飞一出了暖如春天的房间，瞬间就被寒气地吹得先打了两个喷嚏，一个冷颤。 他还没有来得及犹豫要不要回家穿一件衣服，刚才吼人时痛快了，现在再回去，也不知道丢不丢人。 身后的房门就再次打开，然后，一件羽绒服飞到了他头顶上：“下次耍酷的时候，记得要了风度也要温度。一个军人连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身体，那以后你就不要再出任务了，免得拖战友的后腿！” 赵鸿飞穿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有些沮丧地问道：“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弟弟没有？最后还要战友替我挡命！我是不是真的拖了战友的后腿？！” 赵鸿文整整衣服，平静地说道：“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崔以沫，而不是我！” “哎，算了，这种问题，我还是自己去烦恼吧！”赵鸿飞勉强打起精神，抬头问道，“哥，你给我出一个主意吧？我现在脑子里跟浆糊一样，完全理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赵鸿文已经走到车边，开了车门，准备上车，看来一眼还在苦恼的弟弟，眼光一柔，道：“我出门，你要在车上跟我聊吗？” 赵鸿飞一想到今天自己不知道该往去哪里，家里有一堆要声讨自己的人，现在都被自己给骂了，还不知道都怎么生气呢！他才不要这个时候回去触霉头呢！ 赵鸿飞赶忙答应下来，生怕赵鸿文抛下他，转身就从打开后车门，跳上了车。 车子在车库里，并不管感觉冷，赵鸿文仍旧发动了车子，暖了好几分钟，才准备离开，这是对自己的车子的爱护。 赵鸿飞却误解成了对自己的照顾，一关了车门，就开始讲述昨天发生的事情，最后总结道：“总之，现在就是以沫因为曼妮，把我给抱怨上，根本不想见我。 哥，你说以沫现在的情况，动不动就进重症监护室，身边要是没有一个熟人在一旁照顾着，该多让人担心呀？ 我现在不能去，至少不能让他知道我去了。 如果，我让小灿过来的话，又怕以沫觉得我自作主张，让小灿跟着一起担心受怕。 可是，就这样放任他一个人养病，总觉得自己良心要收到巨大的谴责一样，更何况，他受伤还是为了救我！ 我恨不得当时受伤的人是自己，也不要现在这样左右为难，年纪轻轻就快愁白了头发！” 第四百零九章 主意 赵鸿飞说话的时候，身体卡在前排座位的空隙上，生怕赵鸿文听的不够仔细。 赵鸿文听着他最后说的话，却是有几分生气，直接重重地拍了他脑袋一下，喝道：“以沫用自己的生命才换来你的一条小命，你怎么能这样轻易地就说出这样的话嗯？ 你以为以沫没有扑倒你，那个把房子都炸塌了的炸药就这点威力吗？ 你觉得以沫不救你，你也不过是受个伤，在病房里躺着过年吗？ 你只会一个人在停尸房的冷库里过完自己的最后一个新年！ 你现在还有心情烦恼这些有的没得，是你最亲密最敬爱的战友用生命为你换来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他，轻视他的付出？” “对不起，哥，我错了。”赵鸿飞现在一点的都不觉得刚才那一巴掌疼了，惭愧地反省道，“我没有忘记以沫的付出，只是觉得现在太担心他了，所以，才生出了这种念头。 我从炸弹爆炸那一刻，就明白，如果，当时以沫没有扑倒我，可能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我已经被炸成碎片了。 是以沫用他的身体救了我。 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清！” 赵鸿文转身看着赵鸿飞，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重了，他的弟弟怎么可能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呢？！ 赵鸿文抬手摸摸赵鸿飞低垂的头，叹息了一声，道：“哎，这可能就是我们兄弟两人和他们师徒之间的宿命吧！ 当年，大卫为了救我，受了伤，然后不明原因就退伍了。 现在，以沫又为了救你，受了伤，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你比我幸运多了，至少，你们之间没有误会！” 赵鸿飞一听赵鸿文略显低沉的声音，就觉得气氛不对劲儿，下意识地问道：“哥，你是在说你和以沫师父之间的事情吗？ 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这么在意吗？误会不是都接触了吗？他退伍不是因为你造成的受伤，而是为了他老婆吗？” “啊，误会是解开了，但是那种沉重的心情，却无法再抛弃了，特别是，当年左队为救我受伤，这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 我每次都会在想，如果当初，我能够再强些，警惕性再高些，是不是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不会拖了战友的后腿？” 赵鸿文看着前面的车窗玻璃，因为在车库里，有些昏暗的光线，反而让玻璃上倒影出了车里两人的身影。他的呢喃是在说给自己，也是在说给赵鸿飞听。 赵鸿飞明显接受到了赵鸿文所要表达的意思，也陷入了沉思。 正如赵鸿文所说的，如果执行任务的时候，自己能够警惕一些，注意到周围的情况，能够对反应再快一些，崔以沫也就不会为了救他而受重伤，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被人救，其实也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所以，赵鸿文这些年，才无比的努力，就是为了不再重复当年的悲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救，懊悔，却什么也做不了。 “哥，我懂你的意思了。 我们在感恩他人的救命之恩时，更应该对自己进行深刻的反省，是不是自己还做的不够好，是不是自己还不够强，所以，才会成为战友的拖累，让他们为自己受伤？！ 所以，哥，请相信我，这种事情，就像不会再出现在你生命中一样，也将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这才是我赵鸿文的弟弟！”赵鸿文今天第一次露出了笑脸，然后打开车库，车子缓缓地往外驶去。 车子慢慢行驶在阳光下，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变得轻松和愉快起来。 解开了些许心结的赵鸿飞这会儿还有心情跟赵鸿文吐槽道：“哥，其实，我跟以沫之间，也是有误会的！想象昨天发生的事情，就觉得无比的郁闷。明敏我是为了担心以沫的安危，才专门跟在了曼妮身后，最后在他眼里，却变成了我带着曼妮过去，专门给他找事。 哎，现在他都不愿意见到我了！” 赵鸿文斜瞟了一眼后视镜，十分不客气地落井下石道：“活该！谁让你婆婆妈妈，左摇右摆，谁也想照顾到，最后谁也得罪了！这就是两面派的下场！” 赵鸿飞被骂了也不生气，自己哥哥嘛，打是亲骂是爱呀！ 厚着脸皮，把脑袋又凑到前排，舔着笑脸，说道：“哥，我知道自己是立场不坚定，这是我自讨苦吃，我毫无怨言！ 不过，哥，你是我亲哥，看在你兄弟我现在混得这么凄惨的份上，帮我出个主意呗？ 总不能真的这样无情无义的就把以沫一个人留在医院里，那里可是军区医院，让外人看到我们赵家如此的不近人情，总是会影响我们名声的不是？” “嗯，不错！才几分钟的时间，你已经会把问题扩大化，提升到我们赵家的名声上去了？！确实长进不少！”赵鸿文冷哼道。 赵鸿飞讪讪地一笑，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说道：“哪里，哪里！” 赵鸿文也不跟他多计较，道：“既然你替以沫做不了决定，就让他自己做决定好了！” “啊？什么意思？他现在人都不一定清醒着，怎么自己做决定呀？你不知道他那种人，有什么事情，能忍一定自己扛下来，绝对不会拖累其他人的！”赵鸿飞觉得赵鸿文这次的主意真不靠谱，忍不住抱怨着。 赵鸿文却不以为然，特殊时期特殊对待，更何况他前几天接到的元古市的电话，相信，崔以沫如果知道了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会主动跟家人和苏小灿联系的。 “我有我的消息来源！我说行，一定就行！”赵鸿文掷地有声地回答着，“你们出发前，随身物品是不是还留在学校？难得做一次好人，我把你送过去吧！” 赵鸿飞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赵鸿文在说什么，在一旁呱噪地唠叨道：“哥，你倒是给我一个准话呀？还有，你到现在，只说让我收拾随身物品，都没有告诉我，具体要怎么做！你倒是给你兄弟我说清楚呀？！……” 第四百一十章 手机通了 事实证明，就算是赵鸿文不具体告诉赵鸿飞该怎么做，当他收拾好崔以沫的东西时，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他翻出崔以沫的手机，借着学校的地方，把他的手机电池充满了电，为自己的贴心偷偷点了个赞，这才乐滋滋地往外走。 冷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悲剧了。 先不说今天早晨因为跟家里人的争执，早饭都没有吃，现在都过了中午的饭点了，他们学校又放假，食堂超市都没有开，就说他现在身无分文，想吃点什么东西，也没有可能呀！ 最重要的是，他出门的时候，是坐着赵鸿文的扼车，现在他要会市区，就他们学校这偏僻的鸟不拉屎的地方，快过年的时候，不说出租车，顺风车怕是都没有影子吧！！！ 赵鸿飞站在第一学府巍峨的校门前，心哇凉哇凉的，跟地上吹起的尘土一般凄惨。 想找出自己的手机求救，才发现自己只顾着兴奋，光给崔以沫的手机电池充好电了，自己的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最后，他用门卫的电话终于联系上了一个最近的朋友过来江湖救急，等他到了医院的时候，都药天黑了。 他找崔以沫的主治医师询问了他的病情，然后郑重地把他的私人物品让医生给他带了过去。 白天已经沉睡了一天的崔以沫这会儿正好醒来，看到医生给自己带过来的东西，说实话，挺意外也挺感动的，在异地他乡，在身边没有一个亲朋好友的时候，虽然他不像女孩子那么多愁善感，但也感到有几分窝心。 特别是医生还特意转达了一声，说，他的手机电池已经充满电了。 这种不需要过多言语的关心，还真不是赵鸿飞这种神经大条的人会做的事情。 医生十分贴心地询问了崔以沫之后，把手机放到了他伸手可以碰触的地方，不过还是嘱咐他，不要有过多的东西，如果伤口再次绷开，他的情况可就不是再住一天重症监护室了。 医生、护士和特别看护都十分贴心地给崔以沫留了一小会儿的私人时间，并嘱咐他，半小时候，看护会进来看看他的输液情况，有什么需要和不舒服的世界按下他手边的呼叫器就可以了。 崔以沫手里轻握着手机，脸上一片挣扎，犹豫着要不要开机，要不要跟苏小灿报声平安，他们已经半年没有见面，连声音都没有听到过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瘦了，有没有不开心，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有没有生病…… 之前，没有拿到手机的时候，他还可以用理智来说服自己，让自己不要去多想，不要让苏小灿担心自己。 当手机就在自己手心里，只要按开开机键，拨打出那个倒背如流的手机号，就能听到她的声音，听到她的呼吸声，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时，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有多思念那个刻在骨头里的人儿。 等他意识到时，手比脑袋快一步地已经打开了手机。 一打开手机，就有很多条的未读短信。以前的手机，如果你一直关机，短信并不是只要发给你就可以收到的，是有时间效应的，手机号只能留存最近一周的未读短信。 就这，也有好几十条的未读短信。 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倒是把崔以沫吓了一大跳，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短信，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进来了。 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崔以沫一秒的犹豫都没有，就接通了电话，心里还在激动地想着：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只是，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电话里的声音明显不是苏小灿，只听两句，他就听出了是苏小兰的声音。 只听电话那头好像还没有意识到电话被打通了，苏小兰正在跟郑淑贤聊着天。 “妈，你说我姐也是的，又是两天没有睡着觉，医生都给她开了安定片了，她非要拖到身体实在受不了，才肯喝药。 你说她自己睡觉就好了，还把手机让我交给你，说如果有电话，一定要第一时间叫醒她！ 这都什么事呀？！ 如果以沫哥的电话能打通，还用着师父师叔崔婶一家人每天都没事发个短信，打个电话吗？ 你看看我现在，打电话过去都快一两分钟了，连个语言提示都没有，是不是以沫哥的手机号因为长时间停机，直接被注销了呀？！” 苏建国原本看着电视，听到苏小兰口不遮栏的话语，皱着眉头，直接喝道：“你说什么呢？你姐睡觉前打电话，还有语音提示，说手机关机中，怎么到你手里就变成号码被注销了？你快看看，是不是手机出现什么故障了，别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 苏小兰朝苏建国吐了吐舌头，乖乖地又拿起手机，打开屏幕，然后被上面的正在通话中的显示，吓得尖叫一声，好像手里拿了一个怪物般，直接把手机给扔了出去，叮咚一声摔在了身前的茶几上。 苏建国和郑淑贤都被吓了一大跳，朝苏小兰看过去。 郑淑贤这几天被苏小灿的失眠折磨的也有些神经衰弱了，苏小兰这么一惊一乍的，让她额头的青筋跟着跳了好几下，烦躁地说道：“苏小兰，你搞什么鬼呀？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大晚上的就一副见鬼了的样子。” 苏小兰手指着茶几上的手机，吞咽了好几下口水，才颤抖着，说道：“妈，手机刚才是通的！” “什么通不通呀？！”郑淑贤扶着额头，不耐烦地问道。 就在这个时候，苏小灿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客厅里的三个人都有些真的被吓到了。 苏建国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这个年代还不流行双卡双待，每个人有一个手机号，光是接听都出钱，就够让众人心疼钱的了，更不要说什么贵的要死的电话费、长途费、漫游费之类的了。 只是普通的电话，并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这么突然的，大概是这两天大家都在给崔以沫打电话，听到电话铃声有些神经过敏了吧。 第四百一十一章 通话中 崔以沫却从一开始的失望，到仔细倾听之后，断断续续听到的话语中，迅速地整理出，苏小灿这两天失眠，身体不大好。 一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被挤压得痛疼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在手机被突然挂断之后，迅速地拨打了回去。 苏建国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安慰，然后起身，拿起了手机，只是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以沫两个大字，不知道的是激动的还是害怕的，手抖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以沫吗？” 崔以沫也从刚听到消息时的慌乱，在等待通话的几个呼吸间，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总算是让自己先冷静了下来。 “是建国叔吗？我是以沫！” 确定了电话那头的人真的是崔以沫，苏建国一时百感交集呀！他们所有人这个新年准备的，真是被这两个平日里不让人操心的孩子给折腾的，一点都没有年味，还提心吊胆地怕着这两个人中有一个真的会出事。 现在确定了崔以沫的声音，至少知道他还活在这个世上，那么想来明天苏小灿的失眠也能好一大半了。 大家也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苏建国身心一松，坐在了沙发上，感怀地说道：“哎！能听到你的声音，证明你平安无事，我真是太高兴了！以沫呀，你都不知道，最近我们都联系不上你，只怕你出什么事，个个都快急疯了！ 你没事，真真是，太好了！” 崔以沫扭了一下头，抬手臂想把手机往自己耳边放近一些，一时忘记自己后背和胳膊都有伤，伤痛一下子让略显烦躁的他清醒了过来。 压下身后的伤痛，崔以沫皱着眉头，试图从苏建国翻来覆去的话语中，听出几分自己想要的信息，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呢？ “叔叔，部队应该没有给你们打过电话吧？你们怎么会以为我出事了呢？还有，叔叔，刚才我听你们说小灿好像在吃安定片，她怎么了？失眠了吗？” 苏建国被追问着，想组织语言好好解释一下这件事，却急的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郑淑贤在一旁着急的，直接一把抢过了手机，说道：“真的是以沫吗？你最近好吗？都在忙什么呢？你们部队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大过年的都不让人回个电话，报声平安？……” 崔以沫听着郑淑贤的唠叨，知道她是在关心人，可是，他现在关心的问题是苏小灿怎么了，好不好？这一家人，怎么就没有一个靠谱的？ 崔以沫听着郑淑贤的话有滔滔不绝之势，不得不出声打断了郑淑贤的话，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郑淑贤这下换成了连连叹气模式，在崔以沫忍不住追问苏小灿到底怎么了后，才整理好情绪，解释道：“我们不知道你是不是出事了，我们只知道小灿出事了。 你这些年，总是不声不响地就出任务，一走大半年都不一定能回来，我们呢，也都习惯了。 可是，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一个多星期前的一个晚上，小灿突然开始做噩梦，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白天也精神恍惚，眼看着那黑眼圈就快赶上下煤窑的了。 我们问她怎么回事，她只说梦到你出事了，然后就总心神不宁，睡不着觉。 我们该说的，该劝的都说了一大堆也没有用。 看过医生，医生也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只给小灿开了点安定片。 大卫他们都通过各种关系联系你，询问你的情况，可是，四处碰壁，都推说不知道。 你说，你们两个，一个完全失踪了，一个因为一个噩梦说倒就倒下了，哎，没一个是省心的！” “婶子，小灿现在呢？睡下了吗？”崔以沫听着郑淑贤的唠叨，推算着苏小灿做噩梦的日子，应该是自己受伤的时候吧？他在医院昏迷了一个星期，她却在为了自己而一周都没有睡好。 他虽然心里有千般不舍，万般心疼，不愿意苏小灿看到自己受重伤的样子，却更愿意她鲜活着，哭着闹着，也不愿意看到她现在心神不宁地失眠。 郑淑贤发泄了一番，终于跟当事人倾诉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慢慢也平复了心情，拿起茶几上的纸巾拧了一下鼻子，抹干了脸上的泪水，才道：“睡着了！好不容易，我们才劝她喝了安定片，才睡着没多久。 这不，这孩子还怕自己睡的太沉，万一你来电话，没有接到，把电话交给了我保管。” 这边说着话，那边苏家也来人了。 原来，苏建国和郑淑贤在这里跟崔以沫聊天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闯了点小祸的苏小兰，直接跑到隔壁压惊去了，顺便跟崔家的人直接报告了崔以沫打开电话的好消息。 崔家人这下哪里还能坐得住，都一股脑跑来了。 方萍雅一进门，就挤到郑淑贤身边，想听，听不清出，想说，说两句又怕崔以沫听不到。 郑淑贤理解方萍雅的心情，赶忙把手机给了她。 然后，就是崔向诚、崔以安，大家轮着打着电话，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崔以沫这边的情况却有些不太好，他重病，才从死亡线上挣扎下来，昨天又进了一趟手术室，就算他年轻，是铁打的身体，也精神不济了。 听着听着电话，就觉得声音有些遥远，即便浑身的伤痛都无法让他集中精神。 他正准备打起精神，主治医生和护士已经进了病房，一看他眼神有些涣散，就直接没收了他的手机，跟电话那头匆匆说了一句“病人需要休息”，就替他关了机。 之后，又是一阵检查，崔以沫干脆直接晕了过去。 而最后拿着手机、听到医生转告话语的人，真是万分的不巧，准备今晚当隐形人，——希望崔以沫能忘记自己说过苏小灿坏话的苏小兰。 当然，这电话也不是她想要接的，而是正好她就坐在崔以安身边，崔以安说完话，顺手就把手机交给了旁边一直沉默的苏小兰。 第四百一十二章 实情 天知道，苏小兰毫无防备地拿到手机时，心情有多崩溃，正调整着心态，脑袋高速运转着，该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再说“病人需要休息”，甚至她心有些慌乱，都没有听清楚那边那个女人开头说了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 苏小兰拿着手机，“喂”了好几声，始终电话里只有“嘟嘟”的忙音。 原本都心情不错的众人看着苏小兰皱巴着小脸，崔以安更是注意到苏小兰拿着手机一句都没有说，直接问道：“怎么了，小兰？” “电话被挂断了！”苏小兰无辜地看着众人，被众视线盯着，吓得一时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隔壁的左大卫一家刚一进门，就听到了这句话。 苏崔两家的人心里都在想着的是：崔以沫就这么不待见苏小兰吗？ 而左大卫却更加客观一些，知道自己的徒弟是一个多么冷静自持的人，就算是再不喜欢苏小兰，就凭她是苏小灿的妹妹这一条，他也不会对她差到哪里去。 左大卫伸手朝苏小兰示意，接过了她手中烫手山芋般的手机，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再拨打过去，手机已经关机了。 左大卫又拉着苏小兰坐在独立的单人沙发上，语气和蔼地引导着她，问她最后挂断电话之前，有没有听到什么。 苏小兰哭着，缓了半天的劲儿，才说道：“有一个陌生的女人，好像对我说了一句话：前面的我刚开始有些紧张，没大听清楚，好像是什么需要休息。” 左大卫现在已经可以百分百地确认，崔以沫应该是受伤了，看来伤势还不轻，最后被交代的那句话完整地一句应该是“病人需要休息”。 这句话真让人怀念呀！想当年他和战友们出任务的时候，有时候也会受点重伤，每次一动大手术，出来之后，其他人都快被告知：病人需要休息！ 真是的，多少年了，这部队的医院都没有一点长进呢？ 当然，以上都是心里话，左大卫并你没有对众人说，毕竟崔以沫现在行动都受限制了，看来受的伤不是一般的重，还是不要让大家跟着一起担心好了。 其他人虽然都坐在一旁聊着天，说着能听到崔以沫的声音，知道他平安，真的很安心的话，却都竖着耳朵偷偷听着这边的谈话。 左大卫一弄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就笑着对众人解释道：“没什么事！我看是以沫刚执行完任务，还在保密期，所以，接听电话不太方便。刚才应该是以沫想告诉大家，他时间到了，按照规定需要休息，才匆忙挂断电话的。” 一听这话，苏小兰一个机灵，就察觉出了这话跟自己刚才交代的事情有些不对，明明自己说了是一个女人接的电话，怎么到了左大卫口中就变成了崔以沫自己说的了呢？ 她张口就想反驳，左大卫趁着众人不注意，一个威胁的眼神就扫了过去。 苏小兰吓得一哆嗦，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说什么。 大家都相信了左大卫的话，毕竟在他们这些老农民的眼中，左大卫作为崔以沫和苏小灿的师父，又涉及到部队的专业性，他都是最有话语权的，也是他们最信任的。 当然，大家都忘记了，还有一种叫做“善意的谎言”。 左大卫趁着众人转移开注意力，低声对坐在一旁的苏小兰，用只有两个人的话音，严肃地警告道：“小兰，管好自己的嘴！” 大家并没有再在苏家逗留多久，时间够晚了，也怕他们动静太大，把苏小灿给吵醒了，便各种回家了。 左大卫和李雯一回了自己的卧室，左大卫也不看时间，直接打电话给了赵鸿文，那边一接通电话，就不客气地问道：“赵鸿文，你瞒得我们好苦呀！是不是如果小灿不失眠，没有预感到以沫出事了，你就会帮着这个臭小子一直到伤势痊愈，才告诉我们实情？” 赵鸿文这个时间点，作为一名常年严以律己的军人，确实是已经休息了。 被电话吵醒，他也是有心理准备的，谁让他那个不靠谱的弟弟跑出去办趟事情，听听楼下大门的声音，这才回来？！ 赵鸿文起身，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掀起窗帘的一角，看着赵鸿飞跟做贼一般，轻手轻脚地往家走，扯了扯嘴角，道：“以沫的动作也不慢呀！这边才送过手机，已经跟你们联系上了？有说什么么？” c！ 左大卫都想骂人了！都什么时候了，赵鸿文这个家伙还在试探着自己到底知道多少！ 真的以为自己跟其他人一样，对他们的内部的情况一无所知吗？ 他就是离开再多年，部队骨子里的东西能改变多少？！ “你不要跟我绕弯子，我也不让你讲违反纪律的话！ 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以沫的伤情怎么样？是不是有生命危险？ 如果只是一般的小伤，小灿不会这么反应大。 你也不要再跟我说什么这是机密！ tnnd，如果这是机密，那护士也不会不让以沫继续跟我们打电话，说什么狗屁的病人需要休息！” 赵鸿文一边听着楼道里轻微的脚步声，一边听着左大卫把他知道的都说给自己听，作为友好的交换，他确实应该给对方一点好处才行，不然下次见面的时候，这个不讲规矩的家伙，拉着自己打群架——一群人围殴自己，是会要他命的！ “以沫能给你们打电话，已经证明他已经平安渡过了危险期。他的伤主要在后背，大面积灼伤，还伤到了大动脉。 他刚转危为安，体力应该不是太好，你们让他多休息一下吧！” 左大卫一听这伤势，已经可以猜到许多东西了，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问道：“医院呢？第一军区总院？我们能探望吗？” 赵鸿文听着赵鸿飞回了自己的房间，也回到了自己的床上，道：“这个问题，你应该问的人不是我，而是以沫他自己。 好了，时间不晚了，晚安！” 然后，关机…… 第四百一十三章 一起去京都过年 第二天，苏小灿是凌晨四点多醒来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准备下楼，走到房门口的时候，拖鞋碰到了什么东西，是一张纸。 苏小灿捡起来，凑到床前的小夜灯下一看，几天来，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以沫已打电话报平安。” 原本下楼想找吃的事情也给忘记了，躺在被窝里，借着微弱的灯光，翻来覆去又看了好几遍纸张上的内容，最后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才抱着那张纸，躺回被窝里。 虽然自己没有接到电话，没有确切地听到崔以沫的声音，但只要有他的消息，知道他人好好地，就比什么特效药都好。 小小的激动，让她一时又睡不着觉了，直到太快亮了，才似醒非醒地迷糊了一小会儿。 明显，这天醒来的时候，苏小灿精神好多了，吃饭也多了点，整个家里欢声笑语也多了。 苏小灿这边，什么也顾不上做了，一上午就守着手机，等着崔以沫的电话。 这一天，苏小灿几乎是每隔几分钟就看一下手机是不是有信息，确认一下有没有信号，手机电量足不足，…… 崔以沫的电话比较迟，一直到下午五点多，才再次打过来。 苏小灿听了郑淑贤讲昨天晚上接电话的盛况了，几家人围着一个手机，每个人两句话都说不全，更不要说心里都不好意思说了。别人都是亲人，他们可是情侣，情人间的聊天，那不想告人的内容就多了。 苏小灿一看电话，就窜到了自己的房间，把房门也给锁了。 崔以沫听着手机那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忽然间，想家了，更想电话那边的人儿了。 多久没有见面，多久没有听到彼此的声音，多久没有感受彼此的温度，……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相思入骨”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昏迷前到此刻，他第一次如此地任性，如此地不想去过多的顾及其他，在叹息一口气之后，对苏小灿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小灿，我想你了，想见到你！” 原来，感情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根本不需要想的太复杂。 晚上的时候，苏小灿就跟家里宣布，她明天要进京，崔以沫受伤，现在一个人在医院，需要人照顾，可能这个时间有些长，她不确定，等崔以沫出院后，她寒假还有没有时间回家。 这还剩两三天就要过年了，苏小灿要一个人去京都照顾病人，一下子让原本平静的几家人又忙乱了起来。 郑淑贤当然不放心苏小灿一个人走了，如果她是正常开学，她住校，或者还有其他同学朋友，他们也不担心她应付不来。 偏偏，现在没有两天就要过年了，心里也在抱怨崔以沫不懂事，这个时候，还要给家里添乱，是不是觉得苏小灿眼里就只容得下他了，根本离不开他了，所以，才这么作践自己的闺女。 方萍雅一听到这个消息，也坐不住了，那可是她的儿子呀，先前苏小灿因为做噩梦，说他不好了，就跟着着急上火，现在知道崔以沫受伤动不了，后背大面积烧伤，哪里还能坐得住。 方萍雅沉着脸，道：“我也要去京都！以沫和小灿都还是孩子，一个大病，一个身体这两天也不好，我不放心他们两个人在京都。要不是我对京都实在不熟悉，要我说，小灿也该在家养两天身体，过了年，再去京都，这样大家都省心些。” 一旁苏家的人听了这话，心里都舒坦了好多，至少，人家表了态了，虽然最后的结果没有变，心里多少舒坦了许多。 紧接着，一向话少的崔向诚也开口了：“我也跟着去京都吧！就你们两个女人，一个老的，一个小的，大过年的，身边总得有个男人给你们壮壮胆，出门买东西搬搬东西之类的！” 崔以安也凑热闹道：“咱们家都去京都了，留我一个人在家过年也不是个事，我也去吧！没有看到以沫到底怎么样，我这个做哥哥的，心里总是不安很多。 虽然我的假期只到正月初七，好歹也是一个年轻劳力，等我回元古市的时候，你们也对京都的生活都熟悉了，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放心些。” 方萍雅看着丈夫和儿子，再看看还只是以沫女朋友的苏小灿，人都说为难时候见真情。 看看他们家，有事大家往一条绳上使劲，日后的日子怎么能不发愁过得红红火火？！ 苏建国抽着烟，看了一眼郑淑贤和苏小兰，沉吟了片刻，道：“照我看，这个不放心，那个又不省心，干脆，我们两家都去京都过年算了，也算是过一个不一样的新年。 小灿在京都买的那房子，我们暑假的时候不都去过了吗？上下两层，五六个房间，正好够我们两家人住。 这样，新年也热闹一些。” 郑淑贤一听这话，眼睛一亮，可不是怎么的嘛？！谁家的孩子谁心疼，都去京都，不就没有那么多操心的了嘛？ 主要是换个地方过新年，还是京都，生平第一次，听着怎么那么兴奋呢？！ “我同意！我觉得大家一起去京都过年这个主意真的不错！ 这样，大家都不用分开，也不用因为照顾孩子们而忙的分不开身，以沫也不用会觉得这个时候叫大家去京都内疚，多好的主意呀！” 苏小兰也睁大了眼睛，盯着众人的表情，想看出一丝的端倪，去京都过年，够她跟班里那些总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的骄傲的母鸡们炫耀很长时间了！方正，他们都去京都了，两家人总不会留下她一个人，否则，她非要闹得他们走不成才行！ 苏小灿表示目瞪口呆，自己就是表示了一下，怎么到最后，变成了如此大队伍集体行动？！ 不过，想想也是的，自己这辈子还真没有什么照顾人的经历，做饭呀熬汤呀，都是说的比做的多，前世也顶多是把饭做熟，跟好吃擦不到边，大家都去，就不担心让崔以沫肚子跟着遭殃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无理取闹 苏小灿没有反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她这几天睡眠不足，身体有些虚，为了让自己这段时间有个好状态，今晚先早点休息吧！明天的事情说不定会更多的！ 她最后表态道：“你们商量着来。如果定下来了，明天上午就告诉我一声要去京都的人数，我让人定好票，明晚的火车卧铺，后天一大早就到京都。 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商量的吗？如果觉得时间紧，一时走不开，可以先不走，等你们忙完了，再决定去不去京都。 我呢，就先去休息了，也好养好精神，不要在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 晚安！” 左大卫和李雯第二天过来串门，就看到苏家人个个都在忙着打包东西，一问清楚原由，还有些不习惯。几家人一直坐着邻居，每年一起过年，人多的房子都快容不下了，现在，一下子，就把大半人都拉走了，不用想，也知道今年过年会有多冷清。 郑淑贤他们可管不了这些，见他们主动送上门来了，干脆，把过年采购的许多不能放久的东西，准备年后走亲访友买的东西，……反正是带不走的，都一股脑儿地让左大卫搬到了他们家。 现在郑淑贤也是一个小富婆了，出手大方，根本不在乎这点小东西。 晚上，左大卫等人开车送两家人去火车站，并给崔以沫带个平安，让他好好养病。 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进了京城。出了火车站，赵鸿飞带着两个好哥们，开着车，已经在火车站外候着了。 众人先去了苏小灿的住处放下行李，再赶去医院。 风尘仆仆，却一个个心情激动难耐，有害怕，有担心，有期待。 只是，在医院，看到趴在床铺上，上半身被包成粽子的崔以沫时，众人还是忍不住难过地落下了泪。 好在，在见崔以沫之前，医生和赵鸿飞都一再叮嘱过他们，让他们要克制点情绪，病人身体刚开始好转，经不起太大的情绪波动。 大家就是心里哭成了泪人，面上也多坚强地笑着，鼓励着。 郑淑贤这次也不抱怨了，看着崔以沫的样子，如果她真拦住不让苏小灿来照顾人，估计日后，还不知道两家人心里该有多大的疙瘩解不开呢！ 探病的时间并不长，医生只给了众人半个小时，就把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苏小灿一个人在里面，怕人多，细菌多，空气不好，影响病人的恢复。 终于两人可以好好说会儿话了。 苏小灿整理着崔以沫的被子，检查了一下输液瓶里的液体还多不多，小心翼翼地察看着一下他的绷带有没有出血，问了他哪里有没有不舒服。 崔以沫侧着头，开心地一笑，道：“没有，哪里都很好！” 苏小灿把一旁的椅子拖近了他的床边，撇撇嘴，完全不相信他的话，道：“如果哪里都好，你还会躺在这里一动不动？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问过主治医生了，你的情况都跟我说过了。” “奥，刚才大家都在病房里，你迟了进来，原来不是怕看到我会难过，近乡情怯之类的，而是去见医生了？我长得没有医生帅吗？”崔以沫开玩笑地问道。 苏小灿扭过头，正对着崔以沫，认真地回答道：“不是，是医生比你诚实！” 崔以沫觉得自己无比的委屈，抱怨道：“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可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忠诚的人！” “奥，忠诚到早就醒了，被人气晕过去之后，才想起自己还是有女朋友的吗？”苏小灿双臂环胸，翻了一个白眼。 崔以沫这会儿也觉得医生太诚实了，怎么可以什么事情都对病人的家属说呢？这不是制造冤假错案吗？他现在又躺在病床上不能动，万一把女朋友气跑了，连追出去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多冤枉呀？！ 崔以沫试图转移话题，假假地调侃道：“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苏小灿挑挑眉，不屑一顾地说道：“为了赵曼妮吗？她还不够格！我吃赵鸿飞的醋，你都舍命相救了，我连你的面不能见，你的消息都不能知道，我还算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吗？ 怎么好像感觉，自己的存在突然特别多余呢？” 苏小灿越说越觉得自己腐了，怎么觉得自己说的事情可能会成为现实呢？要知道，现在崔以沫跟自己在一起的时间，可能还真的没有跟他和赵鸿飞在一起的多？真要发展什么基情吗？ 怎么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呢？前世看的那些bl小说，怎么这会儿全部跑到自己脑海里来了？ 苏小灿想到这里，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崔以沫却听着想笑又不敢笑，既然不是嫉妒什么的，对他来说，都是很好解决的。他怎么会想到，苏小灿脑洞大开，想歪了呢？！ 崔以沫还在表示着深情，做着承诺，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听他们讲，你这段时间一直失眠，很难受、很痛苦吧？ 我，以后保证，不管我是头疼还是脑热，都会让你第一时间知道，即便你不方便过来照顾我，我也会把我的消息第一时间让你安心。 所以，不要生气了，好吗？” 苏小灿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前世崔以沫不是在那个破孤岛上当兵一当就是十来年吗？都没有见他搞出这么多事情，这一世，他们从初中就在一起，又没有误会，又没有闹过分手或别扭，自己纯属没事找事！ 苏小灿借着打呵欠，甩开刚才尴尬的想法，道：“哎吆，突然瞌睡来了，怎么办？昨晚在火车上都没有睡好，今天一下火车，就东奔西跑，连个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崔以沫也看出苏小灿不是在骗他，那一脸的憔悴装也装不出来，眼睛周围的黑眼圈虽然因为年轻，恢复力好一些，好歹睡了两天，好一些了，但是，仍旧看得出她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崔以沫有些不确定，不甘愿地问道：“那，那，你先回家休息一下？” 第四百一十五章 有车 两人才刚见面，就算是崔以沫这话是真心的，苏小灿也一点都不想离开。 两人这几年相聚的时间本来就少，每一次只要崔以沫有空，她都恨不得两人二十四小时粘在一起，就是只看着，只知道他在旁边，都觉得是幸福的快乐的。 特别是现在，虽然觉得自己的心里话真的有些很抱歉，但是他能安安稳稳地躺在病床上，不担心他突然又消失了，真的，她此刻很安心，很满足。 苏小灿甜甜地一笑，嘱咐道：“不用，大上午的，我回去也睡不着呀？！我就趴在你床边，微微打个盹，就行了。 药才刚换上，还要一顿时间，我也跟护士打过招呼了，让她等会儿过来看看。 趁着这会儿没人，你也跟着休息一会儿吧？睡觉不是最好的养病方式吗？” 能守在一起，就是纯睡觉，也挺好的，方正他们更无聊的事情，不是也没有做过。 崔以沫扯扯嘴角，道：“好的！我先看着你睡！” 苏小灿还真没有跟他客气，她这两天真的是累了，先是失眠，后又是对他病情的担心，现在，终于能见到活人，还能感受到他的存在，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安心的吗？ 苏小灿起身，吻了一下他专注的眼睛，趴在床边，蹭蹭他完好的胳膊，闭上眼睛，不到一分钟，绵长的呼吸声就在寂静的病房里响起。 崔以沫先是不可思议，她真的在跟自己见面不到一个小时的时候，说睡就睡着了。两人才见面，不是该有很多的心里话要说，有很多想要问的问题要问，自己病的这么重，不是应该多关心两句吗？怎么就睡着了。 只是，看着苏小灿的黑眼圈，就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她这段时间，该有多担心，多无助，才说睡就能睡着。 这会儿，他恨起自己的行动不便了，真想起身把她抱在身边，跟她一起，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安静地一起美美地休息，呼吸着彼此的空气。 原本，他以为自己精神足够好，可以一直这样幸福地看着苏小灿。 可能是瞌睡也是会传染的，可能是今天的太阳太温暖，可能是心终于不再漂泊，…… 崔以沫不到三分钟，也跟着睡着了，以他的警惕性，连护士什么时候进来，给他换的药都不知道。 果然，温柔乡，英雄冢呀！ 两人这一觉也没有睡多久，中午饭的时间到了，留在医院的方萍雅已经跟护士打听清楚了医院的食堂和附近的小饭店，了解了崔以沫能吃什么，忌口什么。 其他人，被赵鸿飞送回了公寓那里。他们刚来京都，又这么多人，吃喝都是要解决的，不能每顿饭都吃饭馆。京都卖的饭，又贵又不合口味，最重要的是还吃不饱，这里的消费太高，就是他们现在有点小钱，也不能在这上面挥霍。 暑假来的时候，也是住了十天半月的，因为经常出去游玩，在家里吃的少，但哪里有超市还是知道的。 一行人大包小包地买着东西，米面油调味料水果蔬菜，感觉像是要把超市搬回家一般。 幸亏，今天有赵鸿飞这个免费的司机，还带了崔以安几个劳动力，不然，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回家了。 在医院的方萍雅和苏小灿，两人就在医院的食堂简单吃了一点，崔以沫有专门的营养餐，暂时不需要他们带饭。 上午瞌睡了一会儿，苏小灿现在是精神百倍，不再跟元古市时总是蔫了一样，精明能干的她又回来了。 医院有专门的探病时间，晚上是不能留家属在这里陪护的，特别是崔以沫现在还在观察期，更是怕接触到外界细菌过多，管理的比较严格。 这是下午，护士专门过来告知的。 也就是说，下午，苏小灿和方萍雅是要回公寓的。 第一军区总院说来，跟苏小灿的公寓那边隔得并不远，当然，这是相对而言的，就整个京都市而言，它们确实只相隔了几条街和路，总是整个方位上在一片区。但对这个距离也够他们在元古市转两三圈了。 这么远的明显不适合步行的距离，交通就成问题了，难道让他们每天骑着她那辆粉色自行车大冬天的，又是过年这个时节，不好打车，也不好老是依靠别人。 要是他们也有一辆车就好了…… 等等，苏小灿突然想起，她好像真的有一辆车哎，因为她没有驾照，所以，那辆车就一直停在地下停车场，没有去开过，因为太忙，连看都没有去看过。 突然，对送她车子的苏建儒感觉十分抱歉，怎么办？人家那么一片诚心诚意地给自己提前送生日礼物，自己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幸亏他人现在还远在大洋彼岸，忙着他的公司在海外上市的事情，不然，没脸见人了。 这样，问题就不大了，虽然她没有驾照，但是苏建国、崔向诚、崔以安都被她追着，早早就把驾照给考了出来，就连郑淑贤和方萍雅也眼热报了驾校，就是不知道考出驾照了没有。 这么一反省，苏小灿倒成了落后分子，明明是她给身边的人一遍又一遍地洗着脑，说：驾驶证越早考越简单，也越容易“走后门”。 看来，她年后第一件事已经有着落了，赶紧把驾照考出来，这样实在是干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苏小灿一边自我反省着，一边赶紧给家里人打电话，告诉他们，她在地下停车场有一辆汽车，车钥匙一直就放在进门入户的鞋柜抽屉里。 她还担心大家都没有带驾照，结果，一问，他们三个男的，驾照就随身携带着，郑淑贤还在跟她抱怨，早知道她有车子，进京前，她就去驾校把自己和方萍雅的驾照也拿出来了。关键时刻，她这个女儿怎么变的不靠谱起来了呢？这要是回去跟她那帮朋友说，自己也在京都开着车溜达了一圈，该是多威风的事情呀！ 苏小灿这才知道，自己原来有多落伍。 第四百一十六章 比高考都要难 崔以沫跟郑淑贤他们关注的重点明显不一样，在他的认知里，苏小灿自己没有驾照，是不会想起买车的。 车子如果不是用来开的，那么买回来做什么？落灰尘，等着落伍被淘汰吗？他们家里现在又不是买不起车子，需要这个来炫耀一下自己的财富。 可是，现在，问题是，苏小灿可能早就有汽车了，不然，她不会这么突然提起自己有车子的事情。 崔以沫惦记着这个问题，趁方萍雅不在病房的时候，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小灿，车子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怎么之前没有听你提起过？” “奥，你说那辆车子呀？！你一消失就半年，我想跟你说，你听得到吗？”苏小灿看了看房门，才凑近崔以沫，小声继续道，“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对外人说，不然建儒叔叔知道后，不知道该多受打击呀？！” “建儒叔送给你的？！他不是早就去m国了吗？”崔以沫一下子就猜中了事情的真相。 “可不是嘛！”苏小灿没有注意到崔以沫口中有些泛酸的味道，还在懊恼，忽然反应过来，多嘴地问了一句，“你不是一直不在京都吗？怎么这个消息，你也知道？建儒叔叔去m国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大张旗鼓吧？！” 崔以沫略显不自在地解释道：“鸿飞不是跟建儒叔一个大院的吗？知道的这个消息比较早，我们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告诉我的。” 苏小灿倒不怀疑这一点，其实苏建儒想让公司在m国上市，准备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一直没有确定最后的行程而已。 苏小灿内疚地回答道：“建儒叔叔去m国之前，提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还提醒让我过完生日，早点把驾照给考出来，以后也方便易一些的。 可是，看看我，忙着适应学校生活，之后，又被你出事折腾的，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现在，我拿驾照的时间都被排在我老妈后面，不说被她嘲笑自己落伍，现在还抱怨我办事不靠谱，没有早点告诉她我在京都有车子，没有让她先摆上。 瞧瞧，这都是一些什么事呀！” 崔以沫一听，苏小灿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心里终于舒坦点，安慰苏小灿道：“好了，不要纠结这件事了。你看你生日之后，就是期末考试，放寒假，十来天的时间，也不够你拿上驾照。这样一想，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觉得吃亏了，不是吗？” “谁告诉你，不可能了？”苏小灿眨眨眼，反问道。 这次，换崔以沫疑惑了：“这可能吗？” 苏小灿撇撇嘴，歪头道：“我刚上学的时候，就有学姐到我们宿舍去做宣传和推销，保证我们随时随地，最短半个月就能考出驾照。 我当时觉得自己年龄还不到，根本没有接这茬。 倒是赵曼妮追问了具体的详情，那位学姐解释说，我们即便是年龄不到，也可以现在就报名，把前面的科目都考出来，只要身份证上十八岁的时间一到，在考最后一门，就可以了。 最重要的是，只要多出点钱，一切考试和手续，他们协会都可以代办了。 赵曼妮可是当场就把报名费给交了，双方都说好了，只要她身份证上的生日一到，就可以找他们领证去了。 要知道，赵曼妮还比我小半年呢，她都这么着急！ 早知道，我当时也该报了名的，现在我也可以开车了。” “等等，你等等！”崔以沫有些接受不良地消化着苏小灿话里的意思，停顿了一下，不客气地问道，“你的意思是，现在的驾驶证随便都可以用钱买到吗？不需要严格的考试，不需要你把车技学到家，就可以直接上路了吗？ 你不会告诉我，咱们家的人，驾驶证都是这么''买''出来的吧？ 你还觉得这个办法特别好，自己错失了买证的机会，十分遗憾？！” “啊？！”苏小灿看着崔以沫不同以往、十分严厉的眼神，心虚的不行。大家都这么办，你不这么办，还考不出证，你让她怎么办？ 可是，一时激动，竟然忘记崔以沫那龟毛的要求特别高的毛病了，正义感什么时候不爆发，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她可以收回刚才的那些话，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啊！！”崔以沫瞪着苏小灿，显然，这个问题不好好回答，他会一直揪得不放。 死道友不死贫道！ 她顶不住了！！！ 苏小灿摸摸鼻子，左顾右盼地说道：“那个，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考的，毕竟，我长时间不在家，大家怎么考出来的，我不是很清楚。 不过，我爸他们已经开车很久了，那个，这不，你也看着，都没出什么事情吗？” “还有呢？”崔以沫黑着脸，继续问道。 “还有什么呀！”苏小灿也被问毛了，直接恼羞成怒道，“我不就是这么一想想吗？什么都还没有做呢！你凶什么凶呀？！” 崔以沫只恨自己现在起不了身，不然，非要压着苏小灿，打她屁股不行！看看，自己不过是半年不见，人就开始学会钻空子，还怂恿别人一起经营这些不正当的行为！ 崔以沫为了让苏小灿认真对待，不得不撂下狠话，道：“苏小灿，我告诉你，没有经过严格的驾校培训，最后上路的时候，都是马路杀手，那是害人害己的做法，知不知道？ 我也不跟你讲大道理，我就告诉你，别人怎么样做，我管不着，也不稀罕管，但是你，我管定了！ 等我伤好后，我亲自教你开车，不管你什么时候拿到驾照，也不管你怎么拿到驾照，你只有在我手下过关了，才准开车上路。 这是命令，知道了没有？” 在崔以沫手下过关？ 这不是要她命吗？ 他的水平和要求，自己要是达到了，那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估计，比高考都要难…… 还没有开始学车，苏小灿已经可以预想到自己未来艰难的苦日子了！ 欲哭无泪呀！ 第四百一十七章 新车 方萍雅原本只是叫一下护士，崔以沫再过一会儿该换药了，谁知道转身回来，正好听到崔以沫跟苏小灿在驾照的问题上争执不下，一想到自己的驾照是怎么考出来，怎么都感觉特别的心虚。 万一，自己现在进去，被崔以沫逮个正着，也被训一顿什么，一大把年纪，就太丢人了！ 小灿，对不住了，你就一个人在里面受罪吧！ 而同在病房里的崔以沫，其实心情也糟糕极了。 连苏建儒这个外人都知道苏小灿十八岁的生日有都重要，为她都直接买车了。即便是他不去猜，不用别人告诉，苏建儒那样一个人，费了这么多的心思送的礼物，肯定是价值不菲，不然，他不会人不在京都的，都着急地送了出去。 可是，作为苏小灿的正牌男朋友的自己呢？ 是不是做的太失败了？因为走的太匆忙，没有料到自己一走会那么长时间，都把苏小灿十八岁的生日礼物给落下了。 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是没有机会，只是，那个时候，他稍稍露出点马脚，最后都可能让犯罪分子抓到破绽，甚至，抽丝剥茧，暴漏出苏小灿和家人的存在。 他输不起！ 所以，只有忍耐和沉默。 可是，作为他的女朋友苏小灿，她原本可以拥有更加灿烂的人生，现在却因为自己，而受着各种的限制和束缚，连自己的生日，以后可能更重要的其他节日都无法一一陪她过。 自己，是不是太失败了？ 在这场爱情里，他是不是太被动，付出的太少了？能给予苏小灿的太少了？ 苏小灿委屈吗？后悔吗？ 她才十八岁，人生才刚刚开始，他却过早地用自己的感情束缚住了她，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可是，怎么办？ 让他现在放弃，等于是要他的命。 他的生命里已经不能没有苏小灿的存在，她是啊他的心脏，是他的骨髓，是他的所有！ 就算她以后会怨会恨，他都要牢牢抓紧她的手，永远都不放开！ 赵鸿飞今天真算是为朋友鞠躬尽瘁了！ 忙了一天，下午的时候，他已经提早跟苏崔两家的人说过了，医院那边晚上不需要家人陪护，到时候，他去把苏小灿他们接回来。 现在，一听说苏小灿还有车，众人也没有心情去收拾楼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翻箱倒柜，找到车钥匙，都跑到地下车库找车去了。 他们询问了物业苏小灿车位的地方，物业人员显然十分熟悉这辆车的情况，轻车熟路地带着众人就找了过去。 苏建儒显然是十分了解苏小灿的，知道她的性情里循规蹈矩的那部分基因都用在什么地方了，明白她不到需要车的时候，不考出驾照来，可能很长时间都想不起自己有车的事情。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马上就要去m国了，这一走，归期不定，而且一忙起来，两边的时差，可能倒是时候，让他给忘记了苏小灿的生日。 如果，是其他时候，他也可以将就，但是，这是苏小灿十八周岁的生日，代表着她真正成年了，可以不用再畏首畏尾，光明正大地炫耀她的才华和能力了。 他希望自己即便是没有时间见证她的这一刻，也让自己的祝福一直跟随着她。 车子停放在地下停车场之后，苏建儒把车停放在了地下停车库里，车身罩着车衣。因为跟这片小区的开发商认识，物业这边打过招呼，让他们每个月都去4s店给车子坐做着定期的保养，费用都是直接记在他的账上。 物业这边，只需要每次把保修的各种单据和车子的各种性能都一一回报给苏建儒就可以了。 所以，等赵鸿飞他们看到车子时，并没有如苏小灿说的那样停了半年，会落满灰尘之类的事情发生，犹如新车般干净整洁，油光可鉴。 看着那流畅的车身，bmw的标志，红得透亮纯正，光是摸一摸，就可以感觉到车子不一样的质感。 赵鸿飞当即就报了一句“我c”，他当然认出了，这车子，是去年新出的款式，过年还没有开售。照这样子，完全是进口车。 这苏小灿真不是苏建儒的私生女吗？给这么昂贵的生日礼物，自己生日的时候，连一杯酒水都混不上，这人跟人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呢？ 他太伤心了，太受打击了！ 打开车子，里面除了一点皮革的味道，其他的都十分整齐洁净，车垫等各种配置一一俱全，一点都不像一辆停放了半年的裸车，倒像是被主人细心呵护的新车。 按照赵鸿飞的评估，光是这个车子的车内装潢，至少也在五位数以上了，更不要说这车子，好几十万。 赵鸿飞现在都不想去开自己那辆四处漏风的破吉普车了，他也想感受一下新车的风范。 看着众人十分满意地把车子接手了，一直在一旁当背景的物业人员才问众人，这车子的主人苏小灿小姐是哪一位，她需要签收一下车子，他们就可以把备用钥匙还给她了。 赵鸿飞这会儿已经发动好了新车，感觉到车子有力的发动机声音，他恨不得现在就踩下油门，飞奔在宽阔的马路上。 对着旁边碍眼的物业人员，赵鸿飞直接没把他当回事，不客气地吼道：“我们正要去接苏小灿，什么签字、手续，让她回来再跟你们联系！” 说完，油门一踩，车子就冲了出去，都没有给物业人员回答的时间。 众人都挤在了车子里，封闭的空间，开着空调，暖风熏着，平稳的车身，高级舒适的座椅，让众人在车子里做看看右看看，都啧啧不已。 璀璨集团也是有两三辆轿车用于日常工作需要的，但是，那都是十来万的车，图个出行方便，装个门面。 就这样，在元古市，那档次已经不一样了，现在可好，苏小灿一个私家车，就直接顶了公司里三辆车了。 众人听着赵鸿飞给他们科普这个车子怎么怎么好，都觉得这钱真是白瞎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新年 众人坐着舒坦了，车子快到医院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人全部都来了，完全没有空位置留给要接的人。 赵鸿飞也不嫌麻烦，利索地调转车头，送回了郑淑贤他们，留了崔以安和开车驾龄长的苏建国在车上认路，才重新去了医院。 赵鸿飞是跟着苏建国和崔以安一起上楼的，他虽然是顺势而为，但毕竟有几分仗势“欺”人，崔以沫还没有开口说原谅他。 唯恐崔以沫见到他生气，一进病房门，就坐在最远处当背景。 苏建国和崔以安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纠葛，使劲地在崔以沫面前讲他这个朋友真够意思，都陪着他们忙活一天了，又是搬东西又是跑腿，简直是有求必应，省了他们不少的麻烦。 在旁边听着这些夸人的话不要钱似地一直往外倒，赵鸿飞顿时飘飘然了，都觉得这不是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简直是社会主义新时代的四有青年，都可以上报表扬了。 崔以沫和苏小灿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感觉他们夸的人跟自己认识的都不是一个人，比较像一个纸糊的家人。 不管怎么说，总结下来，今天一天，赵鸿飞确实是帮了他们很多忙，让他们两家初来京都的众人，都很快地适应了陌生的环境。 苏小灿朝崔以沫努努嘴，使了一个眼色。 崔以沫难得露出几分诚意，替他们两家人说道：“鸿飞，谢谢你了！今天辛苦了，帮了我们家不少的忙，你这个朋友够意思！” 其他人所有的话，都不如崔以沫这句简单的感谢来得让赵鸿飞感动。 朋友之间，只要彼此能感受的对方的付出，并认真地回应，比什么花言巧语都来得真实，感动。 只是第二天，赵鸿飞大摇大摆地再来医院时，跟崔以沫聊起了苏建儒送的新车，一副沉醉它优越性能无法自拔的白痴样子，立刻遭到了崔以沫的反感。 崔以沫原本就在膈应苏建儒待苏小灿，比自己待苏小灿就好，赵鸿飞还在他跟前一直说着苏建儒的好和豪，心情怎么能好起来？！这也就是他大气，知道苏建儒和苏小灿之间除了亲情和往年之交的友情，没有其他的感情，不然，吃醋都他喝好几壶了。 崔以沫越看赵鸿飞那缺心眼的样子越生气，直接打发他赶紧回家，帮助家人准备过新年去吧！ 苏崔两家人来了京都照顾崔以沫，也就意味着崔以沫受伤的事情，正式公开了。 虽然马上就要过年了，病房里这两天也是人来人往，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波人探病，大多数都是崔以沫的战友。 意外的是，苏小灿还碰到了熟人，就是军训时期的教官高烨。 崔以沫这才介绍说，他们曾一起执行过任务，不过，他是小兵，高烨是队长，他们不只差的十来岁的年龄，十多年的入伍经验、两级的军衔。在崔以沫眼里，他是自己见过的少有的让他佩服不已、感觉现在无法超越的存在。 高烨没想到崔以沫对自己这么高的评价，眼睛亮了亮，反而问道：“你这些不过是我救过你命的回报而已，我坦然接受。 我觉得吧，你的回报应该更实际一些！ 你重病住院，家人都来了，你们的师父一定也会来吧？ 我新年期间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时间比较多了，也好联系。 你师父来京之后，让我们会会吧？！ 我对教出你们这样优秀人才的人更感兴趣！ 不然，我可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这里混闲饭吃的。守株待兔什么的，虽然比较笨，但是有时候最有用，你们说对不对？” 苏小灿和崔以沫看着高烨那找到新猎物般兴奋的表情，心里都表示了对左大卫的万分同情。 师父，不是他们做徒儿的不够意思，实在是对方他们打不得骂不得赶不得，最重要的是还打不过。 为了他们的小命，师父你就牺牲一下吧！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头，表示他们师父来了，一定通知高烨，其他的，他们都不参与。 大年三十，苏小灿来不了医院。 毕竟她才是两家人对京都最熟悉的人，马上过年了，即便是在京都，这个年过得太匆匆，也要有模有样，预示着明年有一个好兆头才行。 这不，苏小灿指挥着众人，拿着郑淑贤和方萍雅列出的长长的购物清单，找着现在还开业的超市和商场，一起大采购去了。 众人的新衣服也都马上了，连崔以沫在医院各种不方便，苏小灿也给他准备一身的红内衣，让他辟邪。 家里因为过年，装饰的也喜气洋洋，气氛更是多了欢庆。 此时的崔以沫虽然一个人在医院里，但是通着电话，一起看着春晚，两家人因为在同一个屋檐下，又同处在异乡为异客，这一刻，反而更加亲密了起来。 第二天，大年初一，就是接连不断的电话祝福。 苏小灿和崔以沫两人在医院一起度过的，其他人都相约一起去看看京都的大年初一大家怎么过。 倒是最后，大家得出的结论是，不管是元古市的人，还是京都的人，大家都是一个国家的人，新年，没特色，都一个样。 日子过的很快，等到初六，崔以安准备了一堆东西要回元古市的时候，崔以沫恢复力超好的，已经可以下床自由行动了。 他现在只要不太用力，伤了动脉处的伤口，就没有多大的事情了，至于他的烧伤，已经结疤，只需要养着就好了。 主治医生都说，年轻真好，想想半个多月前，来医院的时候，人还跟个布娃娃一样，感觉哪里都是可怕的伤，致命处的伤口，更是因为有异物在里面，才避免大出血，就这也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愣是病危了一周，人才清醒过来。 看看，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家人在身边的缘故，身体恢复的特别快，照这样子，只要再过一周，就可以回家修养，只需要定期到医院换药检查就可以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狗屁人生 真是好消息呀！ 新年没有在一起过，正月十五，大家可以聚在一起了，也算是一种团圆。 不说苏小兰不讨人喜欢呢，这个时候，专拣着大家不喜欢的话题来说，还抢着，唯恐大家都没有意识到一样：“怎么能叫团圆呢？倒时候，以安哥哥不会在元古市，来不了京都吗？两兄弟，怎么都是少一个嘛！” 气氛一下子就因为暂时的分别，让人想到了过了正月十五，大家也是要回元古市，只留苏小灿和崔以沫在京都的事情。 郑淑贤真想封住苏小兰的嘴，就不能大家高兴的时候，捡点开心的话题来聊吗？ 郑淑贤不得不扯着嘴角，挂着尴尬的笑容，道：“看小兰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呀？正月十五的时候，以安可以请两天家，跟着大卫一家人一起进京过了节，再过去嘛！ 反正，也就是来回一天的路，都在火车上，也累不到那里去！” 崔以安无所谓地耸耸肩，笑道：“估计，我到时候请不了假了。过年是法定节假日，大家都在休息。正月十五，却不休假的。 而且，煤矿上财务处京都的人多，大家可能都在正月十五以后才会陆续上岗，这段时间，会是我最繁忙的时候，真的走不开人。 淑贤婶，你说大卫师叔他们一家正月十五也要来京嘛？他们住的地方离这里远不？” 崔以安也是想扯开话题，让大家都不要在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多浪费感情了，他又不是三岁的孩子，都成年人，跟他同村的几个儿时的朋友，孩子都会跑了。 苏小灿接了话题，道：“不远。原本有些远的，他买的房子在另外一个方向的一个小区，每次来出来聚一聚，十分的不方便。 这不是，我去年来了京都上学，师父和师娘两人一看这边的环境，都是名牌学校，想着日后淼淼来了京都，还是这边方便一些，就托了建儒叔叔，让他跟小区的开发商打过招呼了，如果有转让的房子，他也想买一座。 这不，年前，小区正好有一家人要移民，师父就高价买了下来，就在我家公寓的隔壁楼层里，就是几步路的距离。 师父当时还跟我哭穷，说未来三年都要吃馒头配咸菜了，直夸我眼光就是好，他该当年听我的话，跟着一起买内部价的房子，现在多出了两三倍的钱，跟抢劫没什么两样！” 话题一转开，大家的话匣子也打开了，都纷纷说起了这两年物价真是涨的飞快呀！不说京都，他们也不了解，就说元古市，如果不是他们现在住的那一片房子早就签订了拆迁合同，怕是今年的拆迁费又要涨不少。 崔以安听着众人的聊天，却淡淡地一笑，退出了圈子，一个人退到了窗户边。 病床离窗户边就不远，崔以沫朝崔以安招招手，让他过来扶住他，两兄弟说要去楼道里走一走，就单独出去了。 众人都以为俩亲兄弟是有话要说，也没有去打扰他们。 他们两人确实是有话说。 两兄弟到了走廊尽头的安全楼梯处，崔以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崔以安推开旁边的窗户，冬日清冷的空气一下子跑进温暖的楼道，多了几分冷意。 崔以安站在风口上，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崔以沫看着站在窗口深呼吸的崔以安，眼神里尽是复杂，语气却十分平静地问道：“哥，你有心事吧？” 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十分肯定。 崔以安现在脑海里乱糟糟的，一时自己都组织不好语言，便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你想多了！” 崔以沫没有去看崔以安，只是笔直地坐着，看着对面白色的墙面，道：“你是我哥，你情绪这么不稳定，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能感觉不到？ 哥，说句心里话，你是不是有些急躁了？” 崔以安本装着若无其事的身体一僵，感觉自己的内心在自己这个聪明的弟弟面前根本就是透明了，带着几分狼狈和羞怒，却一时又发泄不出来。 下意识地，崔以安的手在身上摸了两下，掏出了打火机和香烟，熟练地给自己点上，这才想起这是在医院，而自己旁边坐着的弟弟还生着病，想抿掉。 崔以沫却比他早一步地开口道：“想抽，赶紧趁现在没有人抽两口吧！” 崔以安得到崔以沫的肯定，对着窗户，猛地吸了两口，朝窗外吞云吐雾了两下，整个人这才感觉舒服了些许。 崔以沫不给崔以安喘息的时间，在他松懈的那一霎那，再次说道：“哥，你在急躁什么？或者说，你现在最在意的是什么？” 崔以安原本不想让自己觉得最不堪的一面被别人看到的，但是现在问这话的人是自己的亲兄弟，这个世界上，他血缘最近的人，抽了两口烟，他有些按耐不住了，非常想发泄，非常想倾诉。 不然，他怕这些心里话憋在心里，总有一天，会把他逼疯的，到时候，作出什么难以预料的决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都无法控制的了。 索性，这个时候，一吐为快，让人帮自己一起分担，也是好的。 崔以安猛抽了两口香烟，暴躁地倾诉道：“是呀！我急躁什么？ 我tmd，也想知道自己急躁什么！ 这几年，我在煤矿里，接触的人多，懂得多了，看得多，才发现自己不管多tmd努力，在别人眼里都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可有可无的小人物！ 每次听着咱妈跟人夸着我多么能干，多么聪明，工资有多高，我tmd都觉得脸红，无地自容！ 以沫，你就没有过这种感觉吗？ 你看看咱们家这几年，说是过的好了，有几个钱了，可是有个屁用！ 我们来京都照顾你，还是住的你女朋友的房子。 看看别人，说送个礼物，好几十万的高级轿车不眨眼就出手了。 再听听刚才小灿说的，师叔他们说在京都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买高档公寓，好几百万的房子，说买就买了。 以沫，什么叫人生？ 我们过的那算什么狗屁人生？！” 第四百二十章 亲兄弟 崔以沫抬头瞪着戳他心口的崔以安，他万分怀疑，崔以安是看出他前两天因为那辆轿车情绪不太好了，所以，此刻，自己心情不爽的时候，才一直拉自己也下水！ 真tmd好兄弟，亲兄弟！ 他是看着别人送苏小灿豪礼心情不爽了，这有错吗？难道他还能让苏小灿把轿车给退回去吗？ 这些年，也不知道苏建儒是怎么就跟苏小灿叔侄俩看对眼，最初的时候，承诺给苏小灿开网吧。 结果，电脑送过来了，苏小灿看配置那么高，璀璨集团刚成立，直接把电脑都给公司用了。 苏建儒知道之后，没有说苏小灿，反而在后来璀璨集团总部建成，安保部门组建之后，又接连送了两批电脑，都是国内最顶尖的配置。 就现在璀璨集团的安保公司使用的电脑和许多软件都是用的苏建儒公司提供的。 这些琐碎地加起来，其实就显得那辆轿车不怎么豪了。 他已经在深刻反省了，逼自己去想通了。 可他的亲哥哥哎，非要在他快熄灭的火焰上再添两把柴火，他是不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架在柴火上烤太孤单了呀？！ 呵呵，崔以沫真相了！ 崔以安就是觉得自己不爽，想拉着崔以沫跟自己一起郁闷。 崔以沫磨磨牙，真恨自己现在行动不便，不然，非摔崔以安几下，泄泄愤不行。 “好了！不要谈人生了，谈了人生，你我就能改变人生吗？ 说吧，你想干什么？” 崔以安手中的烟已经抽尽，抿掉烟头，顺手扔到窗外，关住窗户，毁尸灭迹，才坐在崔以沫身边，低声说道：“我想干什么？我tmd现在就想做一件事：赚钱！赚大把大把的钱！赚让所有人都眼红、不敢再小看我兄弟俩的钱！” 崔以沫很想伸手去摸摸崔以安的脑袋是不是发热了，握紧拳头，道：“你说想挣钱，是想好路子了吗？” 崔以沫问出这话的时候，都觉得心里不安，怎么听着崔以安的话都不像是要走正路，唯恐崔以安一不小心就走了歪门邪道。 崔以安朝崔以沫眨眨眼，轻咳了两声，才低声道：“我确实是想好了一条路子，不需要本钱太多，还来钱特别快，还不违法。 只不过，……” 崔以沫看着崔以安盯着自己的眼神，总觉得好像把他看成一块大肥肉了一般，心里抵触着，最后一挣扎，还是问道：“说吧，只不过什么？顺便把你脑子里的那些心里话，该说的，不该说的，能说的，不能说的，都给我交给底。 我可以做的，你是我亲兄弟，我不会看着不伸手；我不可以做的，你再是我亲兄弟，也没有用！” 崔以安毕竟是崔以沫的亲哥哥，对他的了解，可能比崔以沫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想拍拍崔以沫的肩膀，才想起他还是个病号，肩膀以下都是伤，尴尬地把伸在半空的手又缩回来，才道：“你的底线是什么，我能不知道？！ 其实，这件事，你不问我，我想好之后，也会自己去找小灿说的，既然你问了起来，我是觉得该尊重一下你，所以，才主动跟你商量的。 我在陈庄煤矿待了这几年，也不是白干的，什么地方来钱最快，我最是清楚。 其实，在煤矿上，又许多的数据，不是看那两张财务报表，看看工资单，就可以知道的。 你要了解到每一个岗位的工作流程，切实了解到每个岗位它可操作的空间有多大，才知道这个岗位上的人，真实的经济收入。 毕竟，煤矿上的人多了去了，许多的地方虽然有监控，但是，人工可操作性太大了，你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能把每个人都监视的了。” 崔以沫微皱着眉头，打断了崔以安的长篇大论：“好了，你说这么多，是在让我告诉小灿，她煤矿上有多少蛀虫吗？我又不是纪检，不干这些事！ 再说，这些事情，未卜小灿就不知道，怕她也是觉得水至清则无鱼，才不愿意多管的吧？！ 我们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我不希望扯太远，你说的太多，我没有在煤矿上待过，也不清楚。” 崔以安也是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差点没背过气去，他正说的起兴呢！ 他张张口还要再说什么，苏小灿和众人就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苏小灿上前，扶起崔以沫，打量着他精神还不错，才对崔以安说道：“我们计划先去吃饭，以安哥，你就先陪着以沫一起在病房里吧！等我们上楼，再换你去吃饭。 以沫，也今天才刚下床，还是少走动为好。这都放风好一会儿了，快去病床上休息着吧！不要刚养好的身体，就觉得万事大吉了！” 两兄弟也知道众人这是体谅他们，给他们腾地方，就顺从地回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了兄弟两人，崔以安说话更加方便自在了很多。 “我刚才正说到关键的时刻，你就插嘴了！ 这些正式的岗位上的猫腻，我就不跟你多说了，省得你又觉得我跟你说废话。 以沫，我认识了一些人，见识了一个挣钱的途径，那就是煤贩子！ 他们跟那些有钱人贩煤的方法不一样，只要吃得了苦，有关系，肯花钱就够了，跟煤炭买卖的中介差不多。 我跟你说个大概的流程吧，就拿我们元古市来说。 有外地人、外地煤车来了元古市买煤，人生地不熟，很容易被坑，还买不到需要的煤炭。 煤贩子呢，就是跟着人打交道，从他们入元古市开始，到给他们买上需要的煤炭，开好各种票据，最后，安全送出元古市。 不要小看这种人，这其中，需要过的关卡都是需要花钱花关系的，煤矿、煤炭贸易公司、煤管站、交警、运政、各种路卡等等。 你不入这一行，永远不知道，所谓的煤炭买卖需要的中间环节会这么多，一辆煤车顺顺当当地走出元古市需要跟这么多单位和人员打交道。 我也是机缘巧合，坐过一次煤车，才发现这其中的道道。” 第四百二十一章 我也觉得你疯了 崔以安感叹着走一趟煤车不容易，崔以沫也听出了这其中的艰辛，说是煤贩子，其实跟长途汽车上跟车的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吧？！ 他的哥哥，崔以安，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想当初，没有去读高中，只是读了一个普通的中专，这几年，他为了考会计证，费了多少的劲儿，用的心血和汗水，一点都不比高考差到哪里去。 可是，就这样一个清高的拿笔杆子的人，现在却为了钱，要去跟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他到底放弃了什么，他知道吗？ 最早的时候，看着苏小灿一家在城里买房子，而自己一家还欠着外债；后来，苏小灿和左大卫他们开公司，苏建国也跟着拉起了装修的队伍，当起了包工头，可是，他们一家人，才借着苏小灿的关系买了房，人人都有了一份挣钱的工作。 他也心里不平衡过，也迷茫过，也不知所措过，也自卑过。 最后，他走上了这条用生命换来的当兵之路，希望用自己的实力去证明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一个足够匹配上苏小灿的优秀男人。 现在，重新走上他这条老路的人变成了他的哥哥崔以安，因为身边人的影响和刺激，不再甘于做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做一个受雇于人的白领，宁愿放下他的尊严和骄傲，只为了去挣钱，让自己和家人不被人瞧不起。 他很想对崔以安说，他不用这样糟蹋自己，他这个弟弟崔以沫已经在努力奋斗了，虽然他不能带给家人金钱上的物质感，但将来一定会让大家提起崔家都竖大拇指的。 但是，不够呀！ 他知道，他无法阻止一个男人发自内心的渴望，今天拦住了崔以安一时的心血来潮，将来，谁也不能肯定，年轻时没有折腾过的人，会不会用更大的代价去挥霍他的人生。 还不如，趁着崔以安年轻，还输的起，去这个现实而残酷的社会里打个滚，转一圈，哪怕到时候，他一无所有，崔以沫到时候也能为他撑起半边天了。 只是，这些退路什么的话，现在还是不要说的好。 “然后呢？你的人生就是跟司机们打着各种交道，跟各煤炭机构打着擦边球，或者游击战，最后，变成一个灰头土脸的小老头吗？”崔以沫以最恶劣的态度来对崔以安做着他不能接受的可怕结局。 想想现在一个白白净净、温文儒雅的有为青年，最后变成那样一个样子，怎么都觉得特别可怕。 崔以安也被自己这种联想给打了一个冷战，立刻反驳道：“怎么会？我怎么会就甘愿做一辈子这样的事情？如果仅是这样，我还不如现在老老实实地做我的会计，再过几年，我考一个注会，到时候，收钱也能收到手软！ 煤贩子，这是最基本的，最无奈的选择。 我们不是刚开始没钱、没关系、没有多大的资源吗？ 等我混上一两年，摸顺了这条道，也攒上资金了，就可以开个小型的煤炭贸易公司，倒卖煤炭合同。 你不知道，这煤炭合同也是高利润呀！打个比方比说，在大型煤矿上订购合同，千吨煤炭起价。一千吨是市场价；五千吨，每吨可以优惠五块钱；上万吨，每吨可以优惠十块钱；最高时，每吨可以优惠二十块钱。 你算算，当你有钱时，光是倒卖这些合同，就可以十几万、几十万地挣钱，更不要说，煤炭价格起伏很大，运气好了，一次大的订单，上百万的差价都是手到擒来。 等有了资金，我们就可以开一个洗煤厂，对煤炭进行加工，然后对点进行销售，到时候每吨的利润又可以在好几百上徘徊。 以沫，你都不知道，我有时候，都特别恨自己对数字敏感，每次想着这些钱滚钱的数字背后代表的惊天利润，我都快疯了！” “我也觉得你疯了！”崔以沫翻了一个白眼，一点都不为崔以安规划的美好钱途而失了理智。 在他看来，崔以安说的这些话，都是空话套话，如果，空手套白狼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那么元古市没有穷人了，都去当百万、千万富翁去了。 就算是崔以安说的话里，代表了一小部分人，那也是他们运气超级好，碰到了煤炭市场这两年行情还算不错。 如果每一天开始，煤炭价格开始下跌，煤炭不值钱了，没有人要了，那就意味着崔以安描绘的美好“食物链”成为了泡影，大家都要跟着遭殃，成为股市里跳楼的那些人。 作为旁观者，崔以沫要看得更长远一些。 “哥，不是我硬要给你泼冷水，而是想让你认清楚现实。 你现在的行为也算是在炒煤了吧？就算是炒黄金这种可以保值的商品，都有可能亏得一塌糊涂，更何况是其他商品嗯？ 你现在描述的这一切都是基于煤炭市场看好之后的种种，万一，煤价跌了呢？万一，煤炭市场不景气了呢？ 你想过最糟糕的情况吗？” 崔以安怎么会没想到万一赔了的后果呢？他跟自己认识的那些完全收入来源的煤贩子不一样，他有稳定的工作，良好的职业前景，和睦的家庭，看似就是一个美好的未来。 一但他从煤矿会计这个岗位上走出来，失去了固定的工作和收入，在许多元古市人眼中，跟疯子没什么差别了。 可是，他那颗躁动的年轻的心，却在一眼望到头的人生里看到了绝望和死寂。 他想着去改变，想着让家里条件变得更好，想着要拥有更美好更灿烂的人生。 也可以说，他是拥有了野心，所以，不甘于平凡。 他犹豫过，自己要不要去改变，因为自己即将走的路，跟他过去的人生完全不一样，一旦他踏入这一行，很可能，就失去了往日的光鲜靓丽，失去了人们的夸耀羡慕，失去了曾经向往的安定和睦，甚至最后可能变得一无所有。 但是，怎么办？外边的世界诱惑太大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走火入魔 崔以安郑重地看着崔以沫，认真地回答道：“啊，我想过了，该想的不该想的，我都认真的去思考过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会得到什么，更知道如果失败了，自己将一无所有。 但是，我不怕！ 以沫，我说这话不是因为我年轻，我自负，我骄傲，而是因为我有一个好弟弟。 我坚信，将来我有一天真的什么都失去了，你一定不会抛弃我这个一无是处、异想天开、甚至让人嫌弃的哥哥。 我坚信，你会照顾好爸爸妈妈，你会让我们整个家都无比坚定地去相信，只要你不倒下，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倒下。” “这算是给我预先戴高帽子吗？因为没有后顾之忧，所以，你就可以任意妄为了吗？你是我哥哥，还是我是你哥哥？” 崔以沫这才意识到，崔以安真的动真格了，退路都想得比谁透彻。 崔以安有些赖皮地笑道：“我是哥哥，你是哥哥，这有什么差别吗？不过是比你早生了几年而已，谁本事大，谁当老大，我是没意见的。 再说了，你跟小灿从小就定了娃娃亲，指不定，你们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我还单身一个呢！ 你看，比你早几年出生，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崔以沫知道自己拦不住崔以安了，决定放弃跟他讲大道理了，让他到社会上历练历练，去经历一些事情，也许更成熟了之后，他会安于平凡，对他，对他以后的家庭，都是有好处的。 “既然你已经把这行业的规则都了解不少了，直接去干就可以了，还需要小灿什么事情呀？我没有看出其中有需要小灿的地方。” 崔以安笑道：“看来，你还是对煤炭这一行不了解呀！ 我要贩煤，自然要贩最好的煤，有竞争力的煤了。在元古市，陈庄煤矿的煤质不说是最好的，但能比过它的也没有多大的差距。 这里的煤炭，不只是无烟煤，发热量还特别高。即便是有的用户用不着这么高的发热量，到了当地，再配上便宜的煤炭兑上用，也是十分划得来的。 从去年开始，煤价就一直几块、十几块地磨磨蹭蹭地涨着，都没有跌过，到现在已经涨了一百多块钱了。 过完年，煤价可能要处于一个低迷期，我和那个朋友已经说好了，趁这个时候，两人合伙现在陈庄煤矿订上一千吨的煤试一试水。 不过，现在各个煤矿的资源都被好几个大客户给垄断着，特别是陈庄煤矿隶属于蓝图集团，他们内部销售就足够了，再加上几个大客户，像我这样想千吨订合同的人，都排不上号。 所以，我想找小灿给我开点后门，让我能订点货。我那个合伙人负责往外销售。” 崔以沫觉得对崔以安一会一个主意，一会儿一个决定的行为已经无语了，万分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不需要成本，只要肯吃苦就可以了吗？” 崔以安耸耸肩，道：“如果我没有小灿这层关系，当然这能从最底层开始慢慢积累经验，跑关系了。 如果我们不到陈庄煤矿订合同，我们就需要从其他煤炭公司那里去买高价煤，这样利润就会少很多。 而且，因为我的关系，能直接购买上陈庄煤矿的煤炭，这算是我的一份资源，跟人合作的时候，底气就足一些，不怕对方敢糊弄我。” 崔以沫可不是轻易糊弄过去的，虽然他不太懂这个行当是怎么操作的，但凭借着崔以安的这些介绍，还是窥视了其中一角。 直觉崔以安的做法和最初的介绍有区别，问道：“如果你只是买卖合同，就算是你不辞职，在煤矿上做着本职工作，我想小灿也不会要你辞职的。” 崔以安眼眸里尽是兴奋的光芒，激动地说道：“以沫，我想要的更多，就要付出更多。只是倒卖合同，挣点外快，我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我的专业上。 我要熟悉这个行当里的每一个规则，建立起自己的关系网，不用受人制约，可以把利润更扩大化。 以沫，我虽然现在只窥视到了这个行业的一角，却已经可以窥视到整条线路下来，惊人的利润。 相信我，再过不久，我每天挣到的钱，就会让你惊掉下巴！” 崔以沫觉得现在的崔以安已经走火入魔了，这话说的跟他见过的那些传销分子没什么差别，都疯狂地鼓吹着自己能挣到钱，最后，那钱到底是谁挣到了，鬼才知道。 “我不想知道你以后的辉煌，这些需要时间和事实来说话。我只要知道你现在想做什么，已经做到什么程度，心里有数就可以了。 哥，我不要求你挣到什么万贯家财，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快乐。 你的事情，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我会跟小灿商量过之后，再给你答复。 既然你有求于小灿，这点时间，你应该能等得起吧？” 崔以安终于也卸下了心中的巨大包袱。说句实在话，他虚长了崔以沫三岁，在某些方面，譬如魄力和经历上，要差自己这个优秀的弟弟很多。这是他的缺点，他知道，也承认。 不然，早在去年入冬之前，他就该放手去搏一搏了。这几个月，他冷眼旁观着那些朋友们如何地在外边忙得昏天暗地，有时候叫他出去吃饭玩耍，包包里的钱都是上万元整捆整捆地往外拿，一副钱不是钱的样子。 要说，他不受刺激，才怪呢！ 他好不容易才忍住诱惑，用这一冬天的时间观察咨询整理这个行业的利润和规则，发现它在煤炭形势看好的情况下，实在是大有可为。 这才下定决心，在年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就辞职或者停薪留职，自主创业去。 虽然知道崔以沫是一个靠谱的人，但崔以安还是忍不住催促道：“以沫，你不要不把这件事当回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可跟你讲，要是你这边迟了，我可直接入行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出院 崔以安怀着忐忑的心情，回了元古市。 京都这边，大家还是在公寓和医院之间辗转来回。很快，就到了崔以沫出院的日子，时间就是正月十二。 左大卫一家和李锦程、李锦鹏也在这天赶来了，直接住进了公寓这边的新楼里。 即便房子没有人住过，仍旧算是二手房，当初买的时候，是直接连里面的电器之类的一起折算进来的，属于精装房，可以拎包入住。 张小艾、陈云泽和武震华也跟着一起过来看看，顺便参加一个战友聚会。 崔以沫的几个在京都的战友也听说了这件事，不忙的都赶了过来。 这一天，医院这边可算是热闹非凡，一大清早，病房里就跟菜市场一样，特别喧哗。 老兵和新兵、亲人加朋友，吵得医生护士好几次过来让他们不要影响别的病房休息，都没有压下这阵势。 好在，苏小灿提前一天就把许多手续相继办好了，今天就是最后结账，也没有多少的事情。 这么多人来看望崔以沫，总不能让大家都这样空手走了，可是，一二十号人，就算是公寓那边地方不小，容纳这么多人，也够呛。 干脆，苏小灿直接在公寓附近一家比较熟悉的饭店，订了一个大包厢，饭店旁边就是ktv，吃完去玩，也不扫兴。 对于一群当兵的人来说，不管你是退役的还是现役的，只要大家都曾经穿过一样的制服，就足够了，大家前两三个小时还是陌生人，聊了一会儿天，吃了一顿饭，已经算是朋友了。如果再喝一场酒，那就是哥们了。 这不，饭后，崔以沫被苏小灿勒令回家休息，让左大卫他们也够招待崔以沫的那些战友们了。 这其中，还有一个插曲，那就是高烨。他是赶着饭点来到饭店的。 崔以沫和苏小灿忘记了这号人，但是高烨同志可是瞄着左大卫他们很久了，早就在崔以沫的战友里安排了内应，只要有他们的消息，就赶紧通知他。 高烨一进包厢门，一眼就注意到左大卫几人，所谓同类的气息太重，高烨不要他人介绍，以他掌握的资料，就把几个人一一叫了出来。 相互自我介绍，打招呼握手的时候，左大卫他们还比较克制，武震华直接被高烨手上的暗劲儿一刺激，当场两人就在手劲儿上较上劲儿了，握得那叫一个相亲相爱，难舍难分，火花四溅…… 不过，两人很快就分开了。 不分开不行呀，再握下去，估计两人的手都要因为相互用力的原因变成粉碎性骨折了。 当兵的都是群居性动物，根本不用主人招待，一个个都自来熟地吃喝起来了。 饭后，苏小灿塞给了左大卫一张隔壁ktv的金卡，告诉众人已经订好了包厢，崔以沫刚出院还需要休息，就不能再陪大家了。 大家能聚在一起，好吃好喝地有这么一顿饭，就感觉很不错了。他们也看出来了，苏小灿是下了本钱的，看着这饭店的档次，就知道不低。 另外一边，左大卫也不跟苏小灿客气，直接扬扬手中的金卡，对大家吆喝道：“同志们，今天就是要打土豪分田地！看到我手中的金卡了没有，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刷爆它！” 已经喝了点小酒的众人立刻点燃了沸腾的小宇宙，都不客气地涌进了旁边的ktv，扔下苏小灿和崔以沫吹着凉风。 好在，轿车就停在楼下，路程又不远，崔以沫不客气地体验了一把豪车的感觉。 左大卫真是说到做到，那一晚，把苏小灿充了两万多的金卡就直接给刷爆了。这可是在2003年初，不是十几年后钱不值钱的时候，这个时候全国的工资水平，就算是京都也在千元多，省会城市才六七百一月。他们一下子等于花掉了好些人一两年的工资。 据武震华这个老实人交代，他们当天晚上喝得酒瓶把整个豪华包间的地板都填满了，一个个都喝趴下了。 唯一让苏小灿觉得心里舒坦点的就是，高烨跟左大卫他们约战了，正月十六在他们大学的体育馆，不见不散。哼哼，花我的钱，就要你们“自相残杀”，最后都变成残兵败将。 苏建国、崔向诚他们订的回元古市的火车票是正月十七的。崔以沫跟苏小灿商量，在他们离开之前，带大家去一趟第一军校，也安一下方萍雅的心，不要让她老是觉得自己儿子考进了什么“假”学校，被人给骗了。 苏小灿不客气地揭穿了崔以沫的目的，道：“你不是体贴父母，是想去凑凑热闹，看看师父他们的比武吧？！” 崔以沫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苏小灿也想看看左大卫他们挨打的样子，让他们总是在自己面前不可一世，看着有人能打压他们，简直是最开心的事情了。 这两天，左大卫和张小艾他们都住在左大卫他们家二楼，努力调整着状态，商量着正月十六的比赛内容。 苏小灿跟他们一说，正月十六他们也想去，左大卫就不客气地跟苏小灿下任务了：为了让他们保持良好的状态，他们四人是当天都不会开车的，这么多人，让苏小灿看着办。 苏小灿转身就给赵鸿飞打电话，问他有没有小型的巴士，或者多座的商务车，他们集体要去第一军校“旅游”。 正月十六当天，赵鸿飞红光满面地跑来公寓这边接人，大家一上车，才发现，前座上正躺着一个人在闭目养神，——赵鸿文是也。 左大卫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赵鸿文，我们比赛，你来凑什么热闹？这是我们跟第一军校的较量，你少来看笑话！” 赵鸿文睁开眼，上下打量了左大卫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陈述道：“你的消息太落伍了！谁跟你说，我是去凑热闹的？我也是去比赛的，而且好巧不巧，左队，你的对手正好是我，赵鸿文！怎么样？期待吗？我们相识十几年，在部队的时候，你一直是我的目标。 十一年后，我们再站在同一个擂台上，你说，我们谁会是最后的那个胜利者？ 我好期待呀！” 第四百二十四章 比赛开始 左大卫脸黑的都快赶上非洲人。 还没有开始比赛，就被人给示威了什么的，最让人讨厌了！有点骨气，真想现在转身就下车，然后自己开车或者叫一辆车。 可是，看着赵鸿文那永远都是笑非笑的样子，就不想让他如意，怎么办？ 真是的，这商务车空间这么大，座位这么舒服，凭什么让这个可恶的人一个人座，自己去遭罪。不就是比赛换了一个熟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照样他精神抖擞地去迎战。 左大卫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找了一个离赵鸿文最远到距离，坐了下来。 一路大家都平安无事。 苏小灿倒是听崔以沫这两天唠叨过一句，说什么这次比赛热闹了，都是不知道，原来，热闹是这么回事。 苏小灿就坐在前排，看着闭目养神的赵鸿文，好奇地问道：“鸿文哥，高烨高教官不是第一军校的人吗？他找人一起比赛，也该找第一军校的学生，怎么你也能参加比赛呀？” 车厢里的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都竖起耳朵，偷偷地听着这边的回答。 赵鸿文睁开眼，微歪头，看着苏小灿，道：“你听说过官大一级压死人吗？很不幸，我跟高烨曾经是战友，军衔不高不低，正好压了他一级。 至于你说的第一军校，鸿飞和以沫没有告诉过你嘛，我是第一军校的客座教授，时常会去学校讲讲课，毕竟我也是第一军校毕业出来的嘛，要时刻想着回馈一下母校。” “是吗？鸿文哥，你真是太有爱心了！” 苏小灿呵呵地一笑，内心吐糟着：如果回馈母校的方式就是为了大家方便，那还是算了吧！至于赵鸿文口中的客座教授，她自动屏蔽了。自己的男朋友还是学生，人家早成了外聘的教授，微微不爽中。 左大卫四人听到赵鸿文的回答，异口同声地“切”了一声，扭开头，闭目养神去了。 他们去的比较早，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个小时，崔以沫这边要带着家人四处转转，左大卫他们要熟悉一下场地，热热身，观察一下对手。 毕竟这场比赛，他们要吃亏一些，他们的资料，很显然高烨那边早就收集过了，而对方的资料，他们也只是高烨让人送来的简单简历，外加一些比赛规则，就连对方临时换人，他们也是今天早晨才知道。 崔以沫被医生关照过，不能剧烈运动，他身后的伤口，虽然已经快愈合了，但毕竟伤了大动脉，内脏有些损伤，需要好好静养。 苏小灿直接就给他备了一个轮椅，这两日在家里，崔以沫也没有做什么，就搁置着，现在要逛校园，也属于体力活了，轮椅在苏小灿和家人的强烈要求下，给装备上了。 学校还没有正式开学，但是也就是这两天，学生们都已经陆陆续续到校了，又没有课业，校园里的人明显多了不少。 方萍雅看着有学生偶尔跟崔以沫打招呼，总算是放心了不少。不过，她怎么觉得这里的学生年龄都偏大呢？难道这一所社会上的成年学校？ 崔以沫不得不解释了一下学校的性质和历史，还带着他们去看了学校的光荣榜，看着上面只有在电视里看到的大人物和下面长长的让人仰视的简历，方萍雅他们都不自觉地走路都轻手轻脚的，唯恐惊着了照片中的人。 不过，崔以沫是真了解方萍雅的本性，知道光是这些墙上的照片，也足够她回去夸耀两三年的了。 他们又去了一趟崔以沫的宿舍，就被催着去了体育馆。 好吧，他们真的有些来迟了！ 今天的体育馆跟有什么盛世一般，大家都知道这里有学校的人跟校外的人比赛，血气方刚的汉子们都热血沸腾了，早早来占位置。 苏小灿他们过来的时候，体育馆周围都是人，好不容易挤进了馆内，才发现比赛的场地已经挤得人山人海，一片军绿色的海洋，他们根本挤不进去。 崔以沫当机立断，带着众人去了场地后面的休息室。 幸亏大家都是十分有道德的人，知道看比赛不能影响选手的发挥，避开了这里，让喧闹的体育馆有了一片静地。 他们这行人往那里走的时候，还有好心人劝他们离开，知道他们是家属，才放行。 过关斩将来到休息室，众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赵鸿飞这个时候正百无聊赖地在休息室外徘徊着，没办法，双方不少训练，就是商量对策，一致嫌弃他这个外人，就被赶了出来。 苏崔两家的大人一听赵鸿飞都被人嫌弃了，十分志趣地没有进去招人嫌，都在外边的凳子上休息了起来。 苏小灿推着崔以沫去找左大卫他们了，毕竟崔以沫是第一军校的学生，虽然他在校的时间十分短暂，但并不妨碍他搜集相关的信息，而且，对于高烨，他是十分有发言权的。 于是，苏小灿负责在一旁打瞌睡，崔以沫和左大卫他们比划着，找着最佳切入点。 比赛分了四场。第一场是武震华对阵大四的首席代表，第二场是张小艾对阵高烨，第三场陈云泽对阵后勤部的第一名模拟战时的后勤调动，第，四场是左大卫对阵赵鸿文。 三武斗一文斗。 让高烨的话来说，他还想约战璀璨集团的安保公司，来一个群战。可惜这次时间紧张，地方不好找，所以，才这样简单地应付一下。 好吧，几千人的比赛场地被挤得没有一丝的空隙，开一条门缝都能听到场地上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喧哗声，这还就简单，那不简单该怎么办？ 临开场前，苏小灿终于打起精神，想一睹大家的风采，顺便八卦了一下为什么高烨会盯上左大卫他们。 崔以沫顿了一下，才解释道：“还记得我高二暑假跟你突然告别，然后离开了半年多吗？ 那次，去元古市接我的人就是高烨学长，当时，他就对我们家门口的防御系统特别感兴趣，觉得我们那里不想民宅，像匪窝。” 第四百二十章 第一场 “匪窝？这是什么比喻呀？我们不过是在家门口安装了几台摄像头而已，怎么听着他的评语都感觉不太好。他是不是对我们这些人有偏见呀？”苏小灿嫌弃地评论道。 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左大卫嗤笑一声，道：“算他有点眼光！” 崔以沫秉着两边都不得罪的态度，沉默了。 他说的这还是高烨最好的评语，如果让左大卫他们知道，高烨之后把璀璨那套系统评论的一无是处，说什么骗骗外行人之类的话语，估计还没有上场比赛，两边人就在休息里打起来了。 安保公司那边的装备，崔以沫怎么会不明白，凝聚了他们这些人多少的心血，也就是高烨这种特种兵，见识过了国内最顶尖的配置，才会觉得他们次一等。 让崔以沫公正点来说，璀璨安保公司的那些装备在民间，已经算是一流的了，就算是一般的部队，都不一定武装的这么完备。 不然，他们也不可能一两年的功夫，因为口碑优异，现在业务已经开始向全国方向发展，比璀璨集团整体的发展都要超前很多步。 这个时候，场地上的比赛已经开始。 第一场，武震华对大四代表。 一上场，就是苏小灿这个外行都看出来，高烨在这场比赛里，没有任何弄虚作假的成分。 这个大四代表跟武震华完全是一个类型的人，四肢发达，看着都不太像头脑也发达的人。只是，有种人，叫做大智若愚，外人没有跟他们相处过，还真不好评论。 两人的比试都是实打实的，如果忽略掉场外观众的欢呼声，近点都可以听到他们肌肉和骨头互撞的声音，听着，男的热血沸腾，女的心惊胆战。 这种比试，是苏小灿最不喜欢的，最基础也最野蛮，真不明白这些男人们看着别人受伤，自己怎么能这么高兴呢？ 照苏小灿的估计，不管最后谁赢了比赛，两人下了场，都要休息十天半个月，才能缓过身上受到的重击。 这位大四生，并不是才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人，也是二十八九岁，正是身体巅峰时刻。 只是，他面对同样级别的武震华时，少了武震华这几年的内敛和变通。 最后，武震华以微弱的优势，战胜了大四生。 只是下场的时候，两人都是被别人搀扶下来的。 虽然现场响起了一些嘘嘘声，但是大家都还是十分热情地把掌声送给了两人。 第二场，高烨一上场，就是一个小小的高潮。要知道，刚才的那个大四生远不及高烨的名声，更不要说，他为人有多张扬，什么事情就没有他怕的。在大学这两年，学校早就流传了他的许多传说。 张小艾也兴奋起来了，他可是璀璨集团的总教头，在他手下教出来的人现在数不胜数，能让他兴奋的事情，现在已经不多了，颇有种高手寂寞的感觉。 现在，在这个擂台上，他又找回了年轻时候的激情和冲劲。 高烨原本的目标一直都是左大卫，因为曾经是赵鸿文的属下，对赵鸿文的过往有所了解，知道他以前有一个很厉害的队长，只是因为救过他，而最终退伍，消失了。 没想到，等他自己也当了队长之后，才知道赵鸿文找到他的队长了。所以，那次，崔以沫执行任务，原本有很多的人选，毕竟那次任务意义重大，除了对长相有一定的要求，各方面的综合素质都要求特别高，已经到了苛求的地步。 而崔以沫只能算下来，勉强排进前十。 就在这个时候，高烨作为执行这次任务的队长，最后选择了崔以沫，除了他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外，就是赵鸿文的看重、左大卫这个未曾谋面的师父，让高烨对他另眼相看。 当然，事实证明，高烨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那次任务执行的非常完美，如此世界级的任务，最后他们以零损伤为代价，圆满结束，可以说，让各方面的领导都是满意至极。 所以，才有了对崔以沫的破格录取，年纪轻轻就进了军官的摇篮——京都第一军校，对他的目标更进一步，可以说质一般对飞跃。 时势造英雄，英雄也要有真本事，才能真正抓住机会。 作为当初选择崔以沫的高烨，在那次任务中慢慢喜欢上了这个韧性十足的少年，对左大卫更是好奇了很多。 回国之后，他就对璀璨集团进行了调查，当然其过程的波折，也就高烨自己知道了，想起好几次他的手下都跟他吐槽，一个破小公司，竟然让他们失手了好几次，真是没脸见人了。 就这样，他们得到的资料也并不是全部的，当然有一部分是左大卫几人的资料，在他们出部队的时候，就被人为地抹平了，只有国家才知道其中的秘密。 这期间，张小艾这个人也出现在了高烨的视线中，一个曾经的魔鬼教练员，缩在一个健身俱乐部里，就算是里面的设备，有很多让他们看着也眼红，但不能代表，他们这些现役军人就认可了他的选择。 所以，他们对张小艾的认知一直都停留在不思进取、贪图享受上。 不过，现在，站在擂台上，真正面对上对方，高烨才明白，他们之前小看璀璨集团那个卧虎藏龙的地方了，里面的每个人都让他们吃惊，就像之前的那个大四生。 在他们看来，璀璨集团一个小小的企业，能跟他们比赛已经是值得尊敬的了，谁知道，他们一时大意，竟然让他们险胜了。 这一局，他可不会再大意了，一定要让这些人看看他们的真实水平，再失败，他们第一军校的名声都要在他们手中给毁了。 势均力敌的两人，站在擂台上，双方气势全来，两人都没有说话，连一旁的裁判都被逼得匆匆宣布了开始而退场了。 整个赛场都慢慢随着紧张的气氛，安静了下来，擂台中心的感觉放佛感染了所有人，都握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擂台中心。 第四百二十六章 第二场 如果，刚开始，这些人进赛场只是有高烨等人的鳌头在，不怕没有热闹看。 经过了上一场热血淋漓的比赛之后，就觉得什么都值得了，这种重量级的较量，已经超出了他们普通人很多水平。 此刻，看着场中光气势就力压全场的两个人，才明白，什么叫做心脏的颤抖。 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赛场，唯恐错失了每一个细节。 赛场中的两个人，也开始动了。 他们之间初始只是相互的试探，想看一下对手的套路和水平，只是，越试，两人越心惊，也越兴奋，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和力度。 约莫五分钟之后，两人再次分开了。 赛场外的众人都觉得一种压抑感，原本以为会比第一场比赛更刺激，却看到的只是彼此眼花缭乱的你来我往。 有些失望，但高烨的名声在那里摆着，他们还是耐心等待着，因为他们都知道高烨不是一个绣花枕头，他能用拥有今天这样厉害的号召力，可不是嘴上功夫就可以拥有的。 这次分开，高烨和张小艾都在两端，认真地活动了一下手脚，看着对方，都有了慎重和亢奋。 在外人看来，暂时的分开，却是真正的开始。 苏小灿在旁边坐着，还在纳闷张小艾今天怎么还没有在俱乐部的时候厉害，就听崔以沫在一旁轻声道了一句：“开始了！” 两人再次碰撞到一起的时候，即便是苏小灿这个外行人也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心跳跟着加速了，因为两人的速度完全激发了出来，有时候只觉得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双方都没有留下半分的残影，就交手，又再次分开了。 只是这样，大家还只是感悟太快。让他们更为心跳加速的是，当他们看清楚对方的动作的时候，才发现两人的每一次出手或出腿，都是奔着对方的要害和关节处而去，招招致命。 越是靠近擂台，越是感觉到那种让人窒息而颤栗的威胁感，苏小灿坐在最近的地方，有好几次都感觉到了那种浓浓的杀气扑面而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撕碎自己。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什么时候，她双手揪住了自己的衣领，呼吸变得急促而不安。 崔以沫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苏小灿的异样，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世界一片黑暗，原本该让人觉得心生胆怯的黑暗，却在这个时候给人了一种特别安详的感觉。 苏小灿感受着脸上温润的触觉，努力调整着呼吸，让情绪慢慢地平复下来。 很简单的动作，她却用了两分钟的时间，才慢慢恢复过来。 等她适应了之后，坚定地拉下了崔以沫的手，再次认真地看向擂台，只是这次她已经有心理准备，变得各位客观和理智，受得影响不再那么厉害了。 而且，她身边坐着崔以沫，两人相握的双手，仿佛无穷的力量，在不断地传递给她。 这也仅是相对而言的。 对苏小灿而言，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擂台上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最直观的就是，两人都挂彩了，脸上不管是嘴角还是脸颊都有了青紫。 两人分开后，再往前冲时，都谨慎了很多，偶尔被对方击中，还会甩甩发麻的部位。 全场寂静无比，观众的呼吸声大一点，好像都要被人特别警告一下。 擂台上的两人现在已经打红眼了，身体因为动作过快带来的破风的声音，都仿佛能传入众人的耳中。两人每一个动作击中对方时，场外的人先要心颤抖一下，仿佛那一刻，被致命一击的是自己一般。 这场比赛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总共不到半个小时，就以张小艾倒地，高烨一手反压张小艾，一手手掐着他的脖子的姿势而告终。 半天，馆里才想起雷鸣般的掌声。 高烨站起身，一手朝张小艾伸去。 张小艾借着高烨的手，一用力，从地上起身。 两人相互搀扶着，一起下了擂台。 崔以沫拉了拉苏小灿的手，突然问道：“为什么要执意看完？你一直都不喜欢这样的擂台赛，还说过，最讨厌血腥野蛮的东西。” 苏小灿看着快要走进的两个换身还带着煞气的“凶徒”，浅浅地扯了一下嘴角，道：“是，我最讨厌这些，但是我希望能更多地了解你的生活。 在他们的身上，我看到了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在未知的时候，战斗的样子。 我想把这种感觉牢牢地记在心里，为了更好地了解你，为了少更多的遗憾。” 回答她的是，崔以沫更用力握紧的大手。 擂台因为要进行第三场文战，好些人已经冲上擂台，又是卸东西，又是搬东西、组装东西，不到五分钟，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一个庞大的沙盘。 陈云泽和后勤指挥系的学生一起上了擂台。相较于两场刀光剑影般的热血比赛，突然换画风，变成两个文质彬彬的人，大家还有些适应不良。 这场比赛开启的无声无息，比赛过程也有些乏味。 大家都有些不耐烦地开始了窃窃私语。 就连在擂台不远出的做着的几个人，也开始了聊天模式。 高烨和张小艾刚刚比赛完，就完全演绎了一场不打不相识的友谊。 两人并肩坐在椅子上，看着擂台，百无聊赖地聊着天。 高烨作为赢的一方，却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样子，冷冰冰地说道：“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给我吗？” 张小艾一边揉着胳膊，一边无所谓地说道：“啊，知道。因为我是民，你是兵嘛！” 高烨皱皱眉头，“你输了，就不觉得泄气吗？要知道，如果你再多用分力，再狠一些，这场比赛的结果到底是什么，还是未知数！” “所以，这场比赛可能是我人生最后的巅峰时刻了。”张小艾感叹着，凑近了高烨一些，以手半捂着嘴巴，小声问道，“我问一下，我们这几场比赛，应该是有人专门录像的吧？怎么样，走个后门吧，让我们走的时候，拷贝上一份给我们当纪念，行不行？” 第四百二十七章 第三场 高烨坐直了身体，目不斜视地看着擂台，刚直不阿地说道：“怎么会？我们比赛怎么会需要这些东西？” 张小艾撞撞他的肩膀，面上一片严肃，语气却分外贼兮兮地说道：“你觉得我们开的安保公司真是用来装点门面，觉得好玩好看的？那帮小子，可都是我训练出来的，他们会的，我只比他们厉害。要不要，我现在说出几处摄像头的地方，然后，你来看看我是不是糊弄你？” 高烨心里警铃直响，装作漫不经心地瞟着张小艾，注意到张小艾眼神重点停顿的地方，突然额头青筋暴涨，暗恨：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了？对方的底线才知道一点半点，自己这边却把大本营都给暴露了。md，就给忘记了，这些人曾经都是同行，现在还做着情报的工作！！！ 高烨满心不情愿，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等我我问过我们教导员，再给你回复！” 张小艾把手搭在高烨的肩膀上，两人靠的特别近，咬着耳朵，在外人看来，两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完全没有刚才擂台上相杀的戾气，反而充满着相亲相爱的友情。 张小艾叹息地说道：“不要这么生疏嘛！我们不是刚才还心心相印，对彼此惺惺相惜吗？怎么转眼，你就变心了？ 哎，要知道，这次比赛，我们几个可是拿出真功夫，拼了老劲儿的，没见我们家大华，现在还躺在一旁不能动吗？ 我们这么努力，容易吗？ 可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最后要是谈不拢了，我保证我们家大卫搅得你们学校不得安生。” 旁边闭目养神中的左大卫嘴角抽了抽，怎么好事没有一个轮上他的，这种死皮赖脸的事情，总是少不了他的存在。 算了，战友是用来做什么的？一起打架喝酒，一起闹事被黑锅的。 他可没有那么好算计的！ 就在这个时候，擂台中间突然传来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吼声：“怎么会这样？这其中，肯定有哪里出错了！我不服，我们再比！” 原来，那名第一军校的学生急的满脸通红，指着沙盘，不服气地原地打转。 陈云泽嘴角扬了扬，直接转身跳下了擂台。 坐在观众席前排的有好几个也同是指挥系学生，原本是来为这名同学助威的，现在一个个黑着脸，心情一看就不太好。 那名输了的学生，看着陈云泽下了擂台，着急地追了上去，也跟着跳下擂台，口里还喊着：“你等等！你等等！我们再比一场！刚才我是大意了，现在不会了！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怎么会输得那么彻底！……” 他后面的话，在场的第一军校的人都恨不得他变成哑巴，太长他人志气了！ 幸好现场维护秩序的学生眼疾手快，他人才落地，就飞快地跑过来把他给架开了，看他挣扎地还想再说两句，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全场观众对此视而不见。输就是输，他们第一军校的人又不是输不起，输完了，再努力把面子里子都挣回来就好了！ 这人输的太难堪了！ 一场原因未明、结局输的太惨的文斗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第一军校的学生，那叫心里一个憋屈呀！ 苏小灿也惊讶地看着云淡风轻的陈云泽，实在是刚才只顾着偷听张小艾他们的聊天了，都没有好好看他的比赛，主要是她也不太看得懂，所以，此刻对陈云泽把对方打击的如此至深，表示，万分的崇拜！ 崔以沫这个时候歪头对苏小灿说道：“小灿，你已经经商，会面临更大的场面和布局。有时间，你要多跟云泽师叔多聊聊，不行，你也回头把今天的这场比赛多研究一下，对你日后的大局观，很有帮助的。” 苏小灿一片茫然。 崔以沫拉拉她的手，解释道：“你知道为什么云泽师叔比赛，大家都这样放松，甚至都不去认真观战吗？ 那是因为，他们都对云泽师叔绝对的信任！ 武力可能随着时间和年龄、体力等原因而有所变化，但是，唯独智慧，只会因为时间的增加而不断积累。 而且，我听师父念叨过一句，云泽师叔当年在他们队里就有小诸葛之称，只要他布的局，一般都不会出太大的差错，减少了他们许多的伤亡。 一个好的军师，不论什么时候，都是至关重要的存在，不能小觑。” 苏小灿挺直了腰背，再看陈云泽时，总有种这些年，她亏待了他的感觉。她把一个跟诸葛一般的人物，当作跑腿的使用了。 为什么，大家都不说早点点醒她呀？ 崔以沫很容易就能感受得出苏小灿的情绪，拉近她，小声在她耳边说道：“不要觉得内疚。其实，云泽师叔，也是想放松一下自己，才没有暴露自己的能力，这个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们这些师父师叔们实在太会藏，掩饰的太好！” 苏小灿委屈地扫了一群周围的人，怎么有种这些都是他们这些大人陪她这个小姑娘玩过家家游戏的错觉呢？人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呀！ 很快，最后一场比赛就开始了。 大家忍着刚才看得让人瞌睡的文斗、最后自己人丢脸的输不起，就是为了传说中，另外一个第一军校的传说，——赵鸿文。 能让这个多年都没有回军校的大忙人，百忙之中，回来进行擂台比赛，还是压轴最后一场，就可以看出这场比赛的分量。 众人都摩拳擦掌地看着两个缓缓走向擂台的两人。 步调一致，动作一致，气势一致，眼神一致，甚至有心人发现，他们的呼吸都在一个频率上。 还没有上场，他们已经让全场人都跟着忘记了自己的呼吸。 他们上擂台没有过多的花式，都中规中矩。 站在擂台上，还十分平静认真地等着场中的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可是，偏偏就是这种平凡无奇让众人更是感觉到一种灵魂上的战栗。 有一种境界，叫做返璞归真，或许说的就是这个样子吧？！ 第四百二十八章 最后一场 两人摆起了起手势，跟高烨他们一样，先上来，并不是马上真刀真枪的比试，而是试探。 而他们的试探，却是打着同一种军体拳。 明明都是大家学过并熟悉的招式，但是被这两人演练下来，却带着特殊的韵律和节奏，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间，带着含而不发的力度和阵势。 明明原本觉得普普通通的动作，愣是让人感觉像是高手的绝密招式。 大家都忍不住把这一幕，紧紧地牢记在心里，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唯恐错过了其中一个细节，会让自己抱憾终身。 这个时候，大家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高手。 所谓高手就是用最简单最普通的招式，最直接最客观地让众人膜拜。 一套拳术下来，观看的众人都像洗了一次桑拿一样，浑身大汗淋漓，却又畅快无比。 两人分开站定，眼中都是对彼此对认可和赞赏。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真领悟了我当初对你的这番教诲，还实践的这么好！”左大卫是个挑剔的人，从来不轻易称赞人，很显然，虽然他鄙视赵鸿文利用职权，跟自己有了这场比试，但，对于旗鼓相当的对手，是万分值得尊重的。 赵鸿文万年冰山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松动，嘴角扯了扯，道：“啊，不努力不行呀！当初，我初入伍的时候，你一招就把我踩在了脚下，知道我这十多年来，卧薪尝胆，有多期待这一天吗？！” 左大卫皮皮地一笑，十分骄傲地说道：“这样说来，你不是更该感谢我了吗？没有以前的我，怎么会有现在的你！ 再说了，当年揍你没商量，告诉你，知道当年看你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有多贱吗？明明就是一个新兵，却老是谁也看不起！当时，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揍你的！ 非常不幸的是，你正好撞到了我的枪口上，才会被收拾的那样惨。 这么说来，我还是蛮同情当年的你呢！” 不说对面的赵鸿文脸色此刻有多难看，就是台下的观众现在内心也沸腾了。 看看，他们来看一场比赛，听到了什么八卦？原来，他们心目中敬仰的那个传说，曾经也有那么中二的时候，也有被人收拾过的时候，也曾跟他们一样的年轻过…… 他们好像咆哮两声，来证明自己内心的火热，可是还有几分理智告诉他们，不能高兴太早了，不然最后他们会死得很惨的。最重要的是，如果因为自己出了声音，错过了擂台上的一言一语，那才是终身遗憾呢！ “那现在，就用事实来证明一下，我们到底谁能笑到最后吧！”赵鸿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然后，毫无预兆地，就出手了。 上一刻，大家还在八卦中无法自拔，下一刻，那呼啸而过的掌风就扑面而来，感觉自己与死神碰了面，都快忘记了呼吸，大脑失去了控制。 左大卫在赵鸿文有所动作的时候，身体看似轻飘飘地往旁边挪了一下，避开了犀利的一击。 只是，看似致命的一掌，却只是一个虚晃。 赵鸿文手掌横切，追着左大卫而去，在掌势变老的时候，右腿紧接而上。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双方已经过了好几招。 看得众人眼花缭乱，而又心惊胆战。 不同于武震华他们之间力量的绝对比较，不同于张小艾他们招招致命的直观，他们之间的比试更为的老练。 在华丽美好的背后，却掩藏着让人猝不及防的狠戾，让你一刻都不能放松下来，放佛下一刻，自己就会成为美丽的牺牲品，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颤栗感。 明明该是平日而美好的艺术品，却透漏着让人绝望的狠绝。 这种高强度的对战，让每个人都感觉精神紧张，心里绷了一根弦，仿佛下一刻，就会因为受力过猛而断掉。 全场观众的呼吸声都快停止了，擂台上的两人你来我往更加频繁，有时候，快的他们眼睛都赶不上他们的手速。 渐渐地，两人开始受伤，开始对打倒，放佛告诉着人们，这场比赛的惨烈。 在最后一次碰撞，以双方以伤换伤的方式后退之后，空气中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大家突然意识到，这是双方要决战了。 众人想过很多种最后的结局，设想过很多种华丽而壮观的招式，但现实，往往都是出人意料的。 在最后的这一刻，两人十分有默契地重复了他们当年那一脚之仇。 左大卫看似悠闲，却全身防备地站在原地，赵鸿文大吼一声，飞快地冲了上去。 两人同时出腿，然后，……同时摔倒。 只是摔倒后的两人以一个死结的方式，双方的腿卡着对方的脖子…… 两人倒在地上，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突然，笑得十分灿烂地同时松开了自己的动作。 毫无形象地盘坐在擂台上，挂彩的两人，抬手握拳，相碰。 然后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平局。。。 众人却都松了一口气，没有人觉得这个结局不好，甚至，对他们来说这个结局才应该是正确的结束方式，是对英雄的尊重。 沉默了一分钟后，全场观众都站了起来，送给场中的两人经久不息的掌声。 过了很久，观众席上的众人，才被维持秩序的学生们一一疏散开来。 众人都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光洁的地板上不想动。 刚才硬撑着看完比赛，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现在只想这样四平八稳地找着舒服的姿势休息一下，喘一口气。 苏小灿和崔以沫接过清场学生们送过来的一些补充能量的饮料和食物，一一给众人分发下去。 高烨突然对走进自己的崔以沫说道：“崔以沫，我现在都开始嫉妒你了！为什么你能拥有这么好的师父们，从小就受到如此专业的训练？ 以前，我对你还有偏见，觉得你不过是一时的运气好而已。 即便是知道你的老师是谁，没有亲眼见过，也觉得不过如此。 此刻，我才知道，什么是差距！” 第四百二十九章 视频 崔以沫伸出的手顿了顿，继续把手中的饮料递给了高烨，自我嘲笑道：“你是今天输了比赛，心情不好吧？” “不是！我是真心嫉妒你！”高烨接过饮料，直接放到有些发青的嘴角边冰着，道，“你该庆幸，这个学期一开学，你就出任务走了，还一走就是半年。 不然，学校很多人都十分不服气，等着给你这小子颜色看看，让你懂得什么叫尊老！ 你以十八岁的年龄进入第一军校，算是我校史上最年轻的学生之一了，就连传奇般的赵少校，进第一军校的时候，也已经二十岁了。就这样，当年他还用了一年的时间，打遍了全校无敌手，才不再有人找他茬。 这已经是本校的一段传奇了，我说的对不对？赵学长？” 赵鸿文背靠在一旁的墙上，手里拿着饮料，抬起眼帘，凉凉地看了挑拨离间的高烨一眼，冰冰地说道：“我怎么听人说，学校许多人都在嘲笑你，亲手带出了一只会咬人的狼，踩着你的肩膀，踏入了第一军校这个神坛，让你欲哭无泪？！” 苏小灿和崔以沫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对，然后匆匆地就错开了，真是好队友呀！互相揭短什么的，果然大家都是真爱。 高烨嗤笑一声，扯动了嘴角的青紫，“滋”了一声，道：“说这话的那个人是谁？学长，不会是你亲爱的弟弟赵鸿飞吧？ 看看吧，以沫，连你的好兄弟都在嘲笑我了，你是不是真该感谢我，好好感谢我？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今天的比赛一结束，结果估计现在已经全校皆知了。 第一军校竟然输了，这样的结局，该多少人扼腕不已。 而，作为他们徒弟的你，崔以沫，绝对让众人都刮目相看，再估量你实力的时候，会想想今天的这些传说，是怎么样被打败的。 我可以说，是用自己的名声，替你一步到位地完成他人两年才能结束的挑战任务，让你提前拥有了一个平静的大学生活。 你说，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呀？ 又是选你出任务，又是救你命，又是贵人助你提前进入第一军校，现在又让你不战而屈人之兵。 c，我简直就是你的再生父母，命中贵人！ ……” 高烨说着说着，激动地坐了起来，对着轮椅上的崔以沫，只差手指着他鼻子了，那副自己多么伟大、快点崇拜我的样子，连苏小灿都看不下去了。 躺在一旁的张小艾直接拿起饮料就朝高烨的脑袋砸了过去，不客气地揭穿了他的阴谋，道：“不要以为，你这么虚情假意地说了一堆的大话好话，就试图转移他人的注意力，让我们忘记跟你要录像的事情。 欠你债的人，是你们第一军校的学生，冤有头债有主，你找欠债的人去！ 我们之间的债，可不是你一句两句的好话，就可以抹去的。” 左大卫喝了一大口饮料，缓过了劲儿来，不屑地瞟了一眼高烨，道：“你跟他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等云泽出来，我们直接看结果就可以了。” 高烨一听刚才一上场就秒杀了他们学校天才小指挥家的人物的名字，精神一震，不敢松懈地问道：“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鸿文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道：“我以为你调查的很清楚了，难道你不知道陈云泽以前在部队是学什么专业的吗？不会，你以为他提出什么模拟沙盘对抗，就以为他是学指挥的吧？” 高烨傻眼了，他也就是对武力值高的几个人做过调查，一直都忽视了陈云泽的存在，知道陈云泽是他们的队友，却没有注意。 惨了，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赵鸿文双手环胸，一副看热闹不嫌腰疼的样子，闲适地说道：“计算机！” 高烨一时间觉得五雷轰顶，他以为自己已经高估了左大卫他们的实力，实际上，他还是小看了对手。这要是在战场上，绝对都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回了。 不对，今天也算是在战场上，已经让他输的裤衩都没有了。 就在他发愣的这一瞬间，陈云泽悠闲地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从休息室的入口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满头大汗、焦急如焚的赵鸿飞。 高烨傻傻地问道：“鸿飞，怎么了？” 赵鸿飞面如死灰地沮丧地说道：“刚才云泽哥入侵了咱们学校的网络，虽然被及时拦住了，没有让他侵入成功。他走的时候，却十分不客气地留了一个小病毒。技术科的那些人，正紧急加班查杀病毒呢！ 要知道，那可是我们学校的中心机房，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里面的资料少了一份，都够大家喝一壶的了！” “那现在怎么办？”高烨坐直了身体，现在真是万分懊悔，自己到底招惹了一群什么样的人呀？ 赵鸿飞着急又万分期待地看着陈云泽。 陈云泽也不是真心想在第一军校闹事，只是，有些事情，还需要实力说话，才能引起他人的重视，并得到结局，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的。 陈云泽扬扬手中的一个小优盘，如沐春风地笑道：“我说过了，我们只要今天比赛的视频。这是病毒的查杀软件和病毒样本，你们拿了视频来，我们做交换。” 到底是谁算计了谁，这会儿，还真是谁也说不清楚。 赵鸿文在墙角无声地笑了起来，这一刻，让他想起了自己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出任务的时候，有时候明明是十分恶劣的条件下，还把对手玩的团团转。有时候，一群人还挤兑他们的大队长，让领导对他们简直是又爱又恨。 只可惜，那些日子，那样短暂，很快就成为了过去。 他之后也成了小队长、中队长，手下也带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那份感觉了。 今天，却无意间，再次重温了那时的情景，突然，他就觉得再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有些东西却是印在骨髓里，永远都不会消失不见的。 他真的不再有心结了！ 第四百三十章 厚望 这件事，赵鸿飞就做不了住了，只得电话上报。 这边，左大卫他们倒是十分悠闲，那个病毒软件，他们之前都听陈云泽说过，没有什么伤害力，就是恶心人，霸占着所谓的电脑资源，让你什么也干不了。只要一清除，什么后遗症都没有。 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耗呀，就是第一军校这边，校园网被攻克时间长了，知道的人多了，不知道他们的面子里子能不能丢得起呀！ 很显然，他们丢不起人呀！ 这边陈云泽条件一开出来，那边学校就拷贝了视频送过来。 只是在问题解决之前，他们暂时被软禁在比赛场里，不能离开，而且还有专人来找他们商讨这些视频的保密性原则。 苏小灿悄悄跟崔以沫抱怨，早知道，就自己带着摄像机了，现在也不用搞得这么麻烦。 崔以沫拍拍她的手，笑道：“这么简单的事情，师父他们会不知道吗？我们学校的许多设备都是对外保密的，如果你们进来的时候，带了这些设备，出校门的时候会被一一检查的。 如果，发现了有人泄漏机密，带你们进校的人会根据泄密内容的严重程度，进行处罚。最严重的，还要送上军事法庭的。 与其这样麻烦，还不如一开始，就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摆在明面上，大家都好商量，这样来的光明正大一些！” 苏小灿轻捂着嘴唇，惊骇地看着崔以沫，迅速注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见没有人注意他们，才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还有这种规定。我刚才险些害你犯罪的话，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崔以沫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凑到她耳边，调侃地说道：“论麻烦，十个你也顶不上师父他们几个人的破坏力，所以，你放心吧！” 苏小灿偷偷地看着场地里横七竖八的众人，想想刚才陈云泽他们做的好事，都把人家的校园网给黑了，确实算是了不起的大事了。照崔以沫定罪的那方式，估计都可以算他们入侵国家机密了。 终于确定了校园网在失控二十分钟后，再次恢复了正常，赛场的一行人才被放行。 不过，众人还是十分优待地被带去了学校的医务室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 高烨是本校生，排在最后面。 在走廊里候着的时候，高烨对一旁跟苏小灿说着悄悄话的崔以沫说道：“以沫，好好努力吧！以后，也建一个属于自己的特种中队出来。 这是在军校，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我才对你说这些话。 你的师父当年一手打造了火神队，赵鸿文现在带领的死神队，都是世界顶尖一流的水平，在同时期无人可比。 特别是，你师父的火神队创造了很多的奇迹，现在都无人能敌。你师父本人更是退伍十多年，仍旧排在被仇人追杀的百人排行榜里。 都说名师出高徒。 以沫，现在你的起点这么高，身边的人又人才济济，就算是给你师父争口气，也要拉出一支属于你自己的队伍给众人看。” 崔以沫放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神色凝重地点点头，道：“啊，我知道。” “你呢？你都打败小艾师叔了，又曾经是以沫的队长，你怎么不去打造一支自己的队伍呀？”苏小灿看着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不得不出声打破了沉默。 高烨听了苏小灿的这番话，不由笑了起来，道：“小姑娘，你知道，我们这支新式特种部队建成二十多年来，一共出了几支自己队长可以命名的队伍吗？ 四支！ 不是谁都可以被寄予这种厚望的！ 像我，就太老了。 我现在大三，等我毕业之后，就要退出特种兵大队，下放到基层，去重新开始了。 我的未来，没有以沫他们精彩。 所以，我才说，特别羡慕嫉妒以沫。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一个可能会创造奇迹的人，因为我的原因，提早诞生了，这是我的荣幸！” “好了，不要听他瞎掰掰了！”左大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走廊里，靠着墙壁，微皱着眉头，看着众人，“小灿，你的定力怎么上了几天大学，全部被忽悠没有了？ 还创造奇迹呢！ 就高烨这张嘴，都可以去开传销学校了，保准一开就能赚大钱！ 洗脑都洗到自己人身上了，小心以沫身体好了，找你算总账！” 高烨在左大卫面前，那是完全不敢托大的，整了整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庄重点，起身，道：“是不是轮到我？我马上就去！” 苏小灿看着突然转变的画风，顿时迷茫了。 自己是不是真的傻了？！ 一行人顺利出了第一军校的校门时，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再经过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回到市里，时间真够晚了。 照样是赵鸿飞当的司机，只是这名司机同志在学校的时候，不对，第一军校还在车子视线范围之内时，仍一脸谁欠了他二百五十块钱的样子。 等到一转弯，看不见第一军校了，赵鸿飞一边在宽阔的马路上开着车，一边换了一张兴奋不已的脸，高声说道：“哥，各位大哥们，你们今天真是太帅了，知不知道？我现在的偶像都变了，你们以后就是我新的崇拜对象。 看看你们比赛时的高手风范，特别是最后不声不响，就把校园网给黑了，那腹黑高端的手段，我当时，就恨不得为你们高声喝彩。 不说其他的，就说我们学校的那个破校园网，早就有高手说过，技术太烂了，即便我们学校不开设这样的专业课程，也不能用这样漏洞百出的东西。 可是，学校的那些人还高高在上地说，他们是世界一流的水平，才不怕别人说！ 看看，看看，今天被打脸了吧？！这巴掌打得多响亮呀！ 我都可以想象得出，明天这些人卷铺盖回家的狼狈样子了！ 哈哈！ 太解气了！ 还有，你们都不知道，今天全校的师生都在聊你们这场比赛，传的都快成翻出花来了。 ……” 第四百三十一章 鬼主意 怎么都感觉这赵鸿飞怎么这么话痨呢？ 明明车里的人没有一个响应他的话题，他一边开着车，还能一边这样兴致高昂，真是服了呀！ 大家到了市里，直接找了一家饭店，匆匆吃了点，就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送了苏崔两家的家长去火车站。 只是在京都，大家都没有战备，只有苏小灿的一辆汽车，就由对京都最熟悉的左大卫当司机，把四人送上了火车。 今天，苏小灿他们要开学报道。 崔以沫昨天在学校请假的时候，高烨在教导员身边，听着苏小灿唠叨了一堆的医嘱，还要再给崔以沫请二十天的病假，直接拍板，道：“你那最要紧的一个小伤口，还要养成林黛玉不成吗？ 那什么烧伤，不知道男人身上的伤疤就是功勋奖章嘛？还怕留什么疤痕不成？ 学校的课程又不要求你出力，顶多给你这个病好开点小灶，不用出操就可以了。 最多一个星期的休假，这都是看在认识的份上，给你的友情假！” 当时，把苏小灿气的，恨不得把高烨那嚣张的样子给拉出去毙了。 不过，苏小灿也出歪招了。 她回来之后，想了一晚上，怎么能觉得如果不给高烨点教训尝尝，心里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他知道自己和崔以沫分别多久了吗？而且一见面就是差点生离死别，到现在，她想起当时的场景，都深深的后怕。 好不容易，两人能趁着他生病的时候，有一个小小的假期，多相处一下，高兴一下，高烨这混蛋，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地非要剥夺自己这点小小的奢望。 看日后如果也有了女朋友，是不是会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第二天，苏小灿就直接问崔以沫，高烨有没有女朋友，想不想找一个女朋友。 崔以沫自然是知道苏小灿在憋坏水，不会相信她是什么好意，关心起昨天还给她气受的人。 挑挑眉，直接解释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记得你们大一的时候，我们军校去你们学校当军训教官的事情吗？难道，昨天去了一天军校，没有发现，那次的人选都比我们学校的平均年龄要低吗？ 我可是听说了，那次军训，本来是让我们军校的学员跟你们学校的年轻老师们相亲的。 结果，出了我们两人的事情，两边都快成仇家了！” 苏小灿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崔以沫的意思，奸奸奸地笑道：“你这意思是说，那次参加我们学校军训的都是单身优质男，还都有找女友意向的了？ 不对，既然这样，你怎么也来了？” 苏小灿一想到一群人跑到人家学校的地盘来相亲，而崔以沫也是其中一员，就手痒痒，想撕人，怎么办？ 崔以沫朝苏小灿翻了一个白眼，怎么还不明白，这又是吃醋的节奏？ “亲爱的苏小灿同学，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当时也在军训，我当然是为了看你呀？你想，我还能去干什么？那些女老师又老又丑又性格古怪，谁有心情去看她们呀？ 再说了，你知道我当初问了跟人争取这个教官的名额，是费了多少的劲儿，跟人签订了多少的不平等条约？ 哎，结果，最后那小子还是去了，我倒是才跟你见了短短的一周时间，想想就觉得郁闷！！！” 苏小灿也知道自己刚才惯性思维了，拉着崔以沫的手，撒娇道：“好了嘛，我知道错了，我努力悔改，还不行吗？” 崔以沫打量了她两下，不相信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鬼主意了？” 苏小灿嘿嘿一笑，道：“他们不是去相亲失败了嘛？那我再给他们介绍一些更优质更有朝气的女生，不就好了吗？ 你不是在家有一周的休息时间吗？等到快开学的时候，你给我把高烨和你欠人情债的那位老兄一起叫上，我给他们介绍两个我看的顺眼，总比他们瞎猫去碰死耗子，来的靠谱一些！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就以后再说了…… 嘿嘿，说不定，就能凑成一对绝世好姻缘呢？你说，是不是？” 崔以沫摇摇头，想想跟着高烨那黑脸一起相亲的感觉，怎们都觉得恐怖。 不过，苏小灿愿意折腾，崔以沫向来是无条件支持的。 呃，这不是，这次有些支持过头了。 崔以沫打电话找高烨的时候，是晚上打得宿舍管理员那里的电话，谁让这年头，手机还不是必需品，属于奢侈品。 电话打得时候，宿舍那边很热闹，崔以沫把话一说，高烨当场就拒绝了：“你们还是小屁孩呢，还给老子介绍对象！你是不是觉得我的玩笑很好开？！ 崔以沫，你给我等着，看我回来，怎么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啪地一声，说挂断电话，就挂断电话了。 崔以沫早就知道在高烨这里会碰钉子，他都想好对策了，自己不在军校，但咱在军校有内应呀！相信，赵鸿飞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一定到时候能把高烨这块顽石给带到现场的。 有热闹不看，对赵鸿飞来说，比让他一周不吃肉，都来的可怕！ 崔以沫停了一分钟，又打电话过去，不过这次找的是上次帮忙让他去军训的老兄，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真成全了他，自己之前欠下的债还真不算什么事了呢！ 这位老兄就上道很多了，本来嘛，人家也到了结婚年龄，家里也催着他结婚，但是，要知道，到了他这程度，一般人还真看不上，眼光太高了，也是一件麻烦事。 但，要说自己找一个第一学府的学生，自己是第一军校的学生，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吧！至于年龄的问题嘛，暂时可以忽略一下下。 这人一答应，回头就开始准备这周周末出行的行头。大家一看他形势不对，问清楚了缘由，不少人也跟着心动了。 这几天，陆陆续续有四五个跟他相识的人打听到他的手机号，拐着弯地就问他可不可以捎带两个人。 第四百三十二章 自寻烦恼 苏小灿这边也有些热闹。 苏小灿跟崔以沫了解到高烨和崔以沫那位学长的情况，知道两人年龄都在二十七八岁，真找她这样十八九岁的，光代沟就快三轮了，所以，就瞄上了上学期，她们学院的一个研究生，询问她想不想找个当军官的人做男朋友。 当然，在她都描述里，那位军官肯定工资不低、长得还帅，学位也跟她相当，现在也在京都读书，可以先处一处。 至于另外一个人选，她就是碰面告之了一声而已。这人，就是苏小灿同宿舍的韩晓薇。继知道苏小灿有一个当兵的男朋友、赵曼妮有一个帅气的当兵的表哥之后，这姑娘就一门心思地也想找一个兵哥哥来谈场恋爱。 苏小灿是被她缠怕了，所以，才勉强把她给捎带上的。她这不是时间紧张，没有时间找合适的人了吗？？反正，这一次，最大的目标就是恶心高烨。大不了下次，再用心好了。 只是，她低估了韩晓薇这个小姑娘的威力。这小姑娘，不要看着可爱无害，有时候也是人间一大杀器。 苏小灿这边才跟她说完，然后她们宿舍楼半座楼的人都知道苏小灿要给人介绍第一军校的优质军官给人当男朋友了。 要知道，苏小灿他们这一届的学生赶得运气不太好，上大学就分配的日子，正好这几年刚结束没多久，他们这一届又赶上大学扩招，有点忧患意识的学生都明白他们日后的毕业求职之路比较艰辛。当然，相比下来，他们第一学府的就业率肯定要高很多。 这一点也不妨碍学生们对现在就拿着工资的高级军官们的向往和羡慕，特别是每个女孩子心目中都有一个兵哥哥的梦。 这天下午两点有课，中午，苏小灿就没有回公寓，本来想好好休息一下，结果，上门的女生都快把他们宿舍的们给挤爆了，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说着军人的事情。 苏小灿要是再不明白，就是傻瓜了。 韩晓薇知道自己闯了祸，早早就跑人了。 苏小灿现在特别庆幸自己跟辅导员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可以这周不用睡宿舍，不然，估计晚上也没有好觉睡了。 就这，当天下午下了课，苏小灿刚走出他们学院的大门，就看到了在不远处背着书包、看风景的郑雪丽。 这姑娘就是一个典型的学霸级人物，平日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找她不是教室，就是图书馆，今天竟然在户外捕捉到了，真是稀奇呀！ 苏小灿上前打招呼，问郑雪丽在这里干什么。 郑雪丽十分直白地就开口道：“我听大家都在说你要给晓薇介绍第一军校的军官。小灿，我们都是一个宿舍的，你不能厚此薄彼。我也找一个第一军校的军官做男朋友，到时候，你们相亲的时候，我一定要去的，你看着办吧！” 苏小灿看着一副认真无比的郑雪丽，觉得五雷轰顶，这都是什么事呀！她怎么都绝对郑雪丽这种类型的人一定肯定是谈那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的人，难道这姑娘真的想找一个当兵的做老公？？？ 这可不是恶心人，也不是恶作剧，更不是闹着玩了，怎么都感觉压力山大呀？ 郑雪丽的父母知道自己的闺女被同宿舍的女生给卖了，会不会从z市冲过来揍她一顿呀？！ 苏小灿头疼地回到家里，跟崔以沫抱怨着，怎么一件简单的事情，最后搞成了这么一件让人郁闷的烦恼？她可不可以现在收回自己之前的决定呀？ 崔以沫遗憾地告诉她，迟了。然后，叙述了一下自己今天的电话清单。 苏小灿“嗷嚎”一声，把自己埋在沙发上，不想再见人了。 崔以沫准备好晚饭，才把苏小灿从沙发上挖起来，看着她因为这件事连吃饭都无精打采的，出主意道：“小灿，你钻牛角尖了！ 不就是相亲吗？ 两个人是相亲，十个人也是相亲，只不过是把小点的吃饭包厢，直接换成大点的包厢，对加几双筷子而已。 至于你那个认真的同宿舍的姑娘，如果只要是一个当兵的她就喜欢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这姑娘脑子有问题，根本跟你无关。 你看，你自寻烦恼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所以，安心吃饭，怎么样？” 苏小灿立刻被说服，开开心心地吃完饭，然后跟崔以沫两人一起商量了很多的这次相亲的细节，到底要去多少人，谁去比较好，还最后不惹人。 呵呵，既然这么多人感兴趣，这种联谊活动其实可以多多益善的。这次就算了，等日后再有，就各自摊钱吧！说不定，这次之后，这群人都会自发组织活动，不需要他们操心了。 至于郑雪丽，苏小灿专门找她谈了心，知道她从小就崇拜军人，这次有机会，只是想近距离接触一下军人。当然，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她也不排除找一个军人男朋友。而且，一确定下来，她就奔着结婚而去，绝不轻易放弃和动摇。 真是一根筋的家伙！ 这边，苏小灿面对不厌其烦的众自荐的“毛遂”，也直接说了，还有六个联谊的名额，请大家自行商量好，周五之前告诉她就可以了。 至于剩下的那四个，除了之前说好的人，还多了一个人，赵曼妮。 这个人还是赵鸿飞塞进来的，他也很无奈，赵曼妮因为之前崔以沫的事情，开学后都没有来报道，觉得没脸见苏小灿。 赵鸿飞被家里人烦的头都快炸了，不得已才又干起了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背着崔以沫来跟苏小灿说好话，想让她早点原谅赵曼妮。不然，赵曼妮闹别扭，全家人跟他闹别扭。 再说了，赵曼妮现在能请假，总有一天要重新回来上学。她和苏小灿住在一个宿舍里，她们现在大一要求必须住宿舍，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说话，该多别扭。 还不如，趁着他这个现成的台阶在，两人说开了，就算日后不当朋友，也不用做仇人。 第四百三十三章 联谊 苏小灿心里气赵曼妮，觉得她没有把自己当朋友，辜负了自己对她的信任，也仅限于此而已。至于崔以沫的事情，她看得很清楚，崔以沫恨不得从来都不认识赵曼妮，觉得她就是一块让人感官特别糟糕的狗皮膏药，完全不会去有什么男女方面的想法。 再说了，如果，她和崔以沫之间的感情是一个赵曼妮就可以动摇的，她跟崔以沫早就走不下去了，光是之前那个有心计的初中同学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既然，现在赵鸿飞愿意当这个中间人，她也不想跟赵曼妮闹的太僵。 她在宿舍还不知道要住多长时间，两个人天天见面，太不自然，其他人也过的不舒坦。 就这样，赵曼妮也成了这次相亲，不对，联谊的成员，还是最小的一名。 周六来的很快，崔以沫开车过来接的苏小灿宿舍的人一起去。 当然，这么鲜艳的红色豪车出现在宿舍门口的时候，真的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特别是在女生宿舍门口，特别是开车的还是一个气质清冷的同龄大帅哥。很多路过的女生都走不动路了，更有胆大的女生，直接在车边一直晃悠。 可惜，车里不解风情的帅哥戴着墨镜，目不斜视，连车窗都没有开过，没有给众多想表现的女生一个机会。 苏小灿他们很快就下了楼。 三人很快就注意到了周围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一上车，那种被视线当飞刀扫过的感觉更加的明显了。 韩晓薇一点也掩饰自己对车子的羡慕，手摸着车子，眼睛都快变成心形了，差点流着口水，说道：“小灿，你简直快成我的偶像了！有着这么厉害的军官男朋友就算了，偏偏还这么有钱，宠你宠得都快把天捅破了。 你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国家，所以，今生才有这么好的福气呀？！ 小灿，怎么办，我觉得自己以后都看不上其他的男人了！要是因此一辈子单身，可该怎么办呀？” “那你当尼姑就好了！听说现在，尼姑也是一个十分吃香的行业！”郑雪丽姑娘十分耿直地总结道。 人家今天是去相亲的，结果，还没有去，就让去当尼姑，韩晓薇的脸当场就绿了。 崔以沫早就摘下了刚才在楼下不得已戴上的墨镜，瞬间褪去了在外人面前的冷冽，有化身为暖男的趋势，听车里气氛不大好，接了话题，道：“你怎么会觉得我很有钱呢？看着这车子就应该是女士款的，应该说我吃软饭比较合适吧！” “你吃软饭吗？”韩晓薇立刻被崔以沫的话给带走了注意力，惊呼道，“如果你吃软饭，这世道，我还能去相信哪个男的？” 苏小灿歪头看着崔以沫，笑容嫣然地说道：“可是怎么办？这个车子确实是我的呀！你们要是不信，可以看一下行车证。” 郑雪丽这才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车子的装饰，点点头，认真地说道：“你不用拿了，我相信你说的。这车子一看就是女款的。顶多是你男朋友太爱你，送给你的。” 郑雪丽最后一句话可算是捅到了崔以沫的痛楚。听听外人的老实话，都在说送车子给苏小灿是男朋友太爱她了。 可是，事实是，送苏小灿车子的人另有其人，还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单人男子。 崔以沫心情不好，暖男没有变成，又成冰山了。 苏小灿在一旁看着想笑又不敢笑。 这冰山太冷了，车里的空间太小了，就算郑雪丽这样神经反射弧比较长的人，也感觉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不敢多言了。 韩晓薇更是八面玲珑，善于观颜察色，早早闭口，老实坐在了后面。 吃饭的地方订的离第一学府不太远，反正第一军校的人要出来坐车，干脆多走一段少走一段都一样，还可以给女生们留点体贴的好印象。 人多，苏小灿也懒得给大家浪费太多的心思，直接安排吃的火锅自助，你想吃什么，随便吃随便点。 他们订的一个大包厢，开始的时候，大家吃的还很矜持，后来，吃着吃着，喝点小酒和饮料，话题开了一个小头，气氛就慢慢热闹起来了。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饭后，大家直呼一起去唱歌。 女生这边还很矜持，觉得自己吃了免费的午饭，再消费就不好意思了。 高烨这个被架来心不甘情不愿的人，说话就不客气了，直接当场就冷哼道：“你们不好意思什么？反正这顿饭和之后的消费都是苏小灿出钱，人家可是大款一个，唱个ktv，花两三万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赵鸿飞看着苏小灿黑脸，十分怕这位出钱的主一怒之下，转身离开，拉了拉说话不中听的高烨。 高烨一甩赵鸿飞，不屑地瞟了一眼赵鸿飞，再扫一眼他身后惭愧的快把头埋起来的众人，说道：“怎么，你们都在背后议论崔以沫走了狗屎运，找了这么一个漂亮有钱温柔体贴又爱他的女朋友，现在我把你们的心里话说出来，你们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吗？ 吃人家的嘴短，花人家的手短。 你们不幸都中了这两样，还不给人家当主人的扬扬名，白给你们吃喝吗？！” 高烨一席话说的众男士脸都红了。 赵鸿飞自然也在尴尬之列，习惯救场的某人，再次冲上前，说道：“看学长这话说的，上次是给以沫庆祝他出院，大家都玩嘿了，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些问题。 这次吃饭，是我们这些出来聚会的所有人的事情，怎么会单独让小灿给我们出钱呢？ 我们已经跟小灿商量好了，让她先垫付着，之后，我们一共花了多少钱，我们十个已经工作了的男人共摊！ 你们说是不是？” 赵鸿飞立刻回头朝身后的众男士猛使眼色。 众男士立刻找回了自己的精气神儿，猛点着头，异口同声地表示：“当然，我们出来请人吃饭，怎么能让女生给我们花钱呢？当然是我们集体分摊。” 第四百三十四章 赵家大小姐 有一种人，他天生就是为了跟众人为敌的。 高烨扫了一群脸红的大龄青年们，从衣兜里掏出自己的钱包，道：“别把话的好听了，要把事做漂亮了。 什么叫回头再分摊了，还给苏小灿。 现在就把钱给了，不要让人事后说咱们当兵的也来那套弄虚作假的事情。 是个男人，就爽快点！” 高烨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块钱，就起身递给苏小灿。 苏小灿看了一眼崔以沫，起身，从他的手中抽了一张百元钱出来，道：“高学长，现在物价没有那么贵，你们十个人，每人只要这么一张，就够我们吃好玩好了！” 高烨也不跟苏小灿客气，当即就把剩下的钱又塞回了钱包里，坐了回去，道：“你说够了，我也不跟你客气，反正你比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有钱，不够数了，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其他几个军人看情况，也纷纷开始掏钱。 一旁沉默了半晌的赵曼妮原本自己来是为了跟苏小灿和好的，结果，安排座位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硬是让她和中间的苏小灿隔了两三个人，两人一上午都没有说到一句话，更别说什么和解了。 这也就算了，偏偏今天所有的风头都被苏小灿给抢了，向来只有她抢别人的风头，哪里有人跟自己比的时候呀？ 赵曼妮不爽地说道：“喂，我说，那个当兵的，你凭什么说苏小灿比在座的所有人都有钱？你对我们这些人都很了解吗？ 不就是请客吃饭嘛，要什么分摊，怕什么吃人家的嘴短？！ 这顿饭，我请了！我也很有钱，我们家还比不过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赵鸿飞，你说是不是？！” 还在举手递钱的人手伸在半空中，都觉得自己尴尬极了。原本他们这些人都知道自己没有苏小灿有钱，但苏小灿是自己好哥们的女朋友，也算是一家人，自家人有钱，也不是那么过不去的事情。 但是，现在当众被一个好似未成年的小黄毛丫头嫌弃他们穷酸，那就心情不大好了。 其他女生倒是多多少少大家都认识，知道赵曼妮出身军区大院，家里有高管，身份不一样。 现在被人当众贬低，倒是接受能力比男人们好一些，主要是不伤及她们的自尊心。女人嘛，不一定要比男人多厉害。 高烨仿佛这才注意到席面上还有赵曼妮这一号人，鄙视地斜瞟了她一眼，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赵家的大小姐呀？ 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我刚才说的是小灿比我们在座的人都有钱，不是说小灿家比我们其他人家里有钱。 赵大小姐，我来问一下，你从出生到现在，用自己的双手挣过一分钱吗？你所谓的有钱，也不过是伸手跟家里长辈的要钱吧？一个没有丝毫经济来源的人花钱还真不知道心疼呢？！” 赵鸿飞今天就怕闹出点事来，还一直坐在最能闹事的高烨身边，这都挡不住这人“波波”地四处开火。 “那个，那个，大家看啊，这都吃完饭了，钱也凑上了，我们赶紧转移阵地吧！ 小灿，以沫，你们两人可是这次联谊的组织者，下面该去哪里，大家快收拾收拾，就快走吧！” 苏小灿也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组织一次活动，真跟赵曼妮这有公主病的人较真，那才是掉份儿，也起身，要收拾残局。 闹事的赵曼妮可不干了，一个两个的都来欺负她，凭什么呀？！看她小，就觉得她可以任人宰割吗？她也是有脾气的人！ 赵曼妮当即就站了起来，大声喝道：“站住！都不准给我走！今天，大家要是不给我把话说清楚，谁也甭想出这个门！我还今天就不服气了，我就仗势欺人了！ 高烨，你给我说清楚！苏小灿怎么就比我有钱了？！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让我爷爷关你禁闭！” “看看，看看，有什么本事呀？开口闭口，我爷爷，我爸爸，我伯伯，我哥哥！他们值得尊重，是他们的本事，跟你自己本身有半毛钱的关系吗？你除了借着别人的威风狐假虎威，还有其他本事吗？ 好，你不是想知道苏小灿为什么比你有钱吗？知道为什么我们其他人都尊重苏小灿，而看不起你这种只会依附在他人身上的娇贵、柔弱、无知的人吗？ 来，我告诉你……” 崔以沫适时地站了起来，打断了高烨的话，道：“高学长，我们出来一起玩，是交朋友的，不是为了结仇。有些话，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可以了，没必要跟不相关的人解释那么多。 大家，时间真的不早了，我们第一军校晚上有门禁，离市区又有些远，再迟点，大家都玩不好了！” 赵曼妮这次可真是受刺激了，先是高烨不客气地说了自己，现在连喜欢的崔以沫都说自己是不相关的人，怎么都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当场，赵曼妮就哭成了一个泪人，哽咽着，要再说什么，赵鸿飞已经早一步到了赵曼妮身边，跟她旁边的女生换了一个位置，看赵曼妮又要火山爆发了，心里狂吼着“这都什么事”，面上还得装作好心哥哥的样子，及时拉住赵曼妮，道：“曼妮，你不是最爱唱歌吗？跟大家一起玩会儿，让大家也见识一下你的歌喉嘛！” 赵曼妮完全不理会赵鸿飞的好心，甩开他的手，吼道：“连你也跟着一群外人来欺负我！我不干了！我不玩了，你们都去死吧！” 然后，赵曼妮一把推倒椅子，转身就往外跑。 赵鸿飞连忙起身，急急忙忙说道：“你们先去玩吧！稍后给我打电话联系！” 脚步都不敢停地就去追发脾气的赵曼妮去了，这位祖宗可以招惹，但不能出事呀！这人要是再跟小时候一样闹起别扭，一言不合离家出走，再被人贩子拐走了，他还真不敢保证，这次会不会有小时候幸运了！ 哎，他怎么这么苦命嗯？！谁来拯救一下可怜的他呢？！ 第四百三十五章 醉酒 包厢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留，还是该走。 崔以沫怕苏小灿抹不开脸，接过刚才大家凑齐的还放在桌子上的钱，直接开口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兄弟们从军校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就不再这里耽搁时间了。 小灿给我们订的ktv可没有上次那个高档，你们就将就着玩玩就好了。 我告诉你们，这钱，你们今天吐出来了，如果不去玩，剩下的我们可是不退回的奥！” 当兵的人大多性格耿直，就是不耿直，天天跟这么一群直来直去的人相处，也不得不让自己变得耿直，不然，没有人懂你。 “真是有钱的人，一副刻薄样！” “就是，越有钱越小气！” “兄弟们，咱们工资才多点，可不能让这对无良的小情侣给坑了！” “对，我们应该努力打土豪、分田地，过幸福的日子！” “那还等什么，走起！” …… 军人你一眼我一语豪爽直率的言语，一下子就把刚才尴尬的气氛都给冲跑了，勾肩搭背，就要走人。 这才发现包厢里还有一群娇滴滴的美女们在看着。 不过，他们也发现了，第一军校跟第一学府的风水果然相冲，每次两校的联谊都没有好结果。 众美女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愿当那个出头的人。 坐在苏小灿旁边的郑雪丽性子某方面还真跟这些当兵相配，也跟着站了起来，说道：“既然大家都凑够钱，我这个穷学生就不跟大家客套了。你们不是要去唱歌嘛，算我一个。” 苏小灿这边的那个研究生也跟着忙表态道：“我也去，算我一个。” 其他女生自然也高兴有人出头，不去白不去，去了说不定真的能钓个金龟婿。 最后大家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一直坐着的韩晓薇突然开口了：“小灿，我担心曼妮，就不去了！祝你们玩的开心！” 什么叫扫兴，这就是。 偏偏要在大家高兴的时候，来这么一下，真真是破坏气氛。 好在，韩晓薇的影响力太微弱了，除了这会儿膈应了众人一下，大家出了这个门，就忘了这号人。 徒留了韩晓薇一个人坐在本盘狼藉的包厢里，服务员进来收拾东西的时候，还多看了她两天，把敏感的她气得委屈得都快哭了。 她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为什么大家都没有人赞善她，看她的眼光还看白痴一样呢？！ 韩晓薇越想越难过，一路吹着小冷风，回了宿舍。 而这边ktv包厢里，那叫一个热闹。不要看这些当兵的人，他们还真比一般人都会玩，都能玩。 今天晚上是周六，虽然有门禁，会查房，但是喝酒不算违纪。 大家一进来就点了五箱啤酒，如果不是崔以沫提醒大家他们的时间不多，只有最多两三个小时，估计高烨他们都要直接叫十箱了。这点啤酒，对他们来说，还真小菜一碟，连塞牙缝都不够。 苏小灿倒没有觉得大家过分，在元古市的时候，左大卫他们去ktv，不管几个人都是十箱啤酒的叫，不喝完，大家都不准走。 之前，大家一直在说苏小灿年龄小，不让她碰酒，连ktv也叫她去的少。 好不容易现在终于成年了，十八周岁之后，第一次来ktv，说什么也要喝点啤酒，解解馋，玩的尽兴，才行！ 于是，受伤人员崔以沫成了全场唯一一个没有粘过酒水的人。 大家都是学生，都是乖宝宝，聚会早早就散了，至于其中到底有没有要成的，那就不关苏小灿他们的事情了。 苏小灿也顶多就是喝了两瓶啤酒，她都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原来就这么点。 在ktv店门外，跟大家纷纷告别的时候，苏小灿还一副十分清醒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喝过酒的人。 等人都走光了，崔以沫去后面停车场开车，再回来找人时，才发现找不到人了。 崔以沫询问了门口的保安。 保安直接回答道：“你说的是刚才那位喝醉了的小姑娘吧？刚才还在旁边的玻璃上照镜子，你顺着那边，去看看是不是走过了！” 喝醉了的小姑娘？！ 崔以沫想跟保安说，苏小灿根本没有喝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糟糕的预感让他拔腿就往旁边跑去。 ktv旁边过去正好是一个小巷子，是后面的小区里一个小后门。不过，这里平日里都是关着的。 崔以沫跑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苏小灿趴在栏杆上，对着小区里大喊着：“你们怎么可以把我关起来？我又没有犯法，我是守法的公民。告诉你们，我未来老公可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军官，小心他们揍扁你们！” 崔以沫看着那边小区里有散步的人已经在朝这里看了，赶忙上前去拉苏小灿：“小灿，我们快回家吧！” 苏小灿回头，醉眼朦胧地看着崔以沫，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道：“啊！原来是帅哥呀！帅哥，请问你有女朋友嘛？你长得就是我喜欢人的样子哎！ 不对，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你就是再帅，我也不能跟你走！” 苏小灿转头，又朝栏杆里伸着手，大喊道：“还我男朋友！” 崔以沫满头黑线，不得不再次拉过苏小灿，把她的身子板正，脸对着脸，认真地说道：“你看一下，我到底是谁！我就是你的男朋友，崔以沫！苏小灿，认真地看清楚，你要是连我都认不出来，我回去就打你屁股！” 苏小灿再次歪头，认真地看着崔以沫，突然就换了一张哭泣的小脸，扑倒他身上，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以为把你弄丢了，怎么找也找不着！ 前面不是有人挡着，就是有墙隔着，现在又有铁栏堵着，我好怕把你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 你怎么不早点回来找我呀？！” 之后，就哇哇地哭个不停。 身上挂着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醉人，崔以沫无语地抬头仰望着狭窄的天空。 喝醉的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呀？！ 第四百三十六章 刺激 此刻的崔以沫不知道，他的苦难日子，才刚刚开始。 好不容易哄着、骗着、拉着、半抱着苏小灿，把人给弄回家，把人放在沙发了。 可能是折腾了好一会儿了，苏小灿这会儿也累了，老实了很多，顺势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崔以沫给她盖好小毛毯，自己洗漱了一番，看苏小灿在沙发上都没有动一下，这才松了一口气，去厨房做点易消化的饭菜和醒酒汤。 别人都是女朋友照顾喝醉的男朋友，到他们这里，正好反了，男朋友照顾喝醉的女朋友。 就苏小灿这小酒量，日后，身边没有人看着，她一个人喝醉了，这么闹腾，可该怎么办呀？ 这才第一次见苏小灿喝醉，崔以沫已经开始预见自己未来的悲催生活了。 苏小灿这一觉，睡了两三个小时。 崔以沫看着时间太晚了，怕苏小灿什么也不吃，晚上会饿肚子，才把人给叫醒了。 苏小灿摇着发晕发胀发疼的脑袋，被崔以沫扶着勉强坐在饭桌前。 怕苏小灿还没有酒醒，崔以沫就坐在苏小灿的旁边，可以随时方便照顾她。 苏小灿喝了两口醒酒汤，酒没醒过来，胃先醒过来了。 “哗”地当场就对着崔以沫吐了一身。 好吧，好好的一顿饭，谁也没有心情吃了。 崔以沫都顾不上收拾餐厅，先把两人身上的脏东西给随手擦了一下，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直接把睡衣给脱了，只留了一件白背心和缠了半身的纱布。 苏小灿回来还没有换衣服，穿的有点厚，崔以沫直接把她最外边的毛衣给脱了，露出了里面贴身的保暖衣，衣服紧贴着身体，年轻的身体划出一个美好的弧度。 崔以沫突然觉得房间里的温度有些高。 一把抱起苏小灿，把她送到卧室，知道苏小灿爱干净，怕她第二天醒来心情不好，扶着她在洗手间漱漱口，又把人放到床上，用温热的湿毛巾给她擦拭着脸和手脚。 这才把人给塞到被窝里，给她盖好被子。 要起身，才发现自己宽大的白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苏小灿攥在了手里，哭笑不得地抬手想掰开她的手。 却意外地把快睡着的苏小灿给吵醒了，杏眼少精神没力气地耷拉着，逆着灯光，看清楚了坐在自己床边的人是谁。 苏小灿半醉半醒地嘟囔道：“要抱抱！要晚安吻！” 崔以沫失笑一声，摇摇头，温柔地看着跟小孩子一样嘟着小嘴的苏小灿，低头慢慢地吻了上去。 崔以沫还在想着，嗯，不错，是漱口水的味道，看来小灿明天早晨不用担心满嘴不能接受的酒气味了。 苏小灿早伸出了胳膊，揽住了崔以沫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不住地伸着自己的小舌头去挑逗那个跟玩具一眼的另外一个舌头，手也从脖子，一只伸到了他的发间，一只穿过薄薄的白背心，在宽大而结实的后背上来回摩挲着，即便还有些许的纱布，但皮肤跟皮肤之间的热度还是在不断地升温着。 有时候，不经意的小动作会引发不可想象的后果，特别是在干柴堆里加上很多的火星，可能会引火焚身嗷！ 现在的两位主人公就亲身体验着这种新奇的感觉。 两人都只觉得现在特别特别的热，想要更多的接触来降降温。可是无论是手中，还是身上，甚至心中，到处都是火热的感觉，越渴望越灼热。 两人急促的呼吸都快把对方灼伤了，可是下一秒又不甘地互相寻找着彼此的呼吸，再次纠缠在一起，仿佛这个世界上，最甜美的东西就在那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之间的被子不见了，崔以沫身上的白背心不见了，苏小灿内衣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贴身的保暖衣被推到了半腰上…… 苏小灿哪里经历过这些，原本迷糊的脑袋更加跟浆糊一样，已经成了摆设，只知道凭着本能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欢悦。 苏小灿身体扭动着，想攀上面前的“大树”，可惜，醉酒外加刺激，让她全身都用不上劲儿，近似呢喃地说道：“啊！以沫，好热啊！” 这声呻吟如雷鸣般在崔以沫耳边响起，一下子唤醒了他的大半个理智，勉强抬起头，看着身下满面春色、娇嫩如芙蓉的人儿，手下意识地捏了两下，掌心中的温热和柔软细腻让他视线下移。 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着身下而去，有种快撑爆了的感觉，那种发泄的冲动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已经快冲破他最引以为傲的理智。 崔以沫在失控之前，猛地翻身，滚下床铺，狼狈地摔在地板上，低头看向自己，上身已经只剩下纱布遮身，不知道什么时候，裤子的拉链已经拉开，半退的裤子，露出里面的军用内裤。 崔以沫懊恼地呻吟了一声，歪头看向床铺上衣服不整的苏小灿半睡半醒着，嘴里还在念叨着：“以沫，好冷呀！你在哪里？” 崔以沫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下心底的那团烈火，起身帮已经睡着的苏小灿整理着衣服，手在清醒的状态下，再次碰触着温暖如羊脂般细滑白皙的皮肤，不管是视觉，还是触觉，都让人再次感受到了无以伦比的刺激。 偏偏这种刺激，如影随形般，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身体里，无论他逃到哪里，无论他怎么拒绝，它都在下一秒，充塞着整个大脑，霸占着他所有的思维。 等他帮苏小灿盖好被子，他全身已经被汗水浸湿，全身因为太过关注，太过紧张，他起身的时候，腿都有一瞬间的酸软，仿佛打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战役，偏偏他还输得特别惨。 崔以沫狼狈地从苏小灿房间里逃脱，明明下了楼，与苏小灿相隔着好几堵墙，耳边却时刻都回响着苏小灿的呼吸声，呢喃声，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以沫，以沫”…… 第四百三十七章 不眠之夜 崔以沫这一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他都不敢让自己停歇下来，不敢闭眼，不然，满脑子都是让他崩溃的画面。 大半夜的，崔以沫把楼底楼上的灯都开着，如白昼一般明亮，而他本人先是把两人的脏衣服都手洗了好几遍，确定一点脏东西都没有，味道也都是香喷喷的洗衣粉香味，才罢休。 之后，就开始比清洁工人还要认真仔细的打扫除。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打扫卫生什么的，没有比他们还要在行的了。 好不容易天蒙蒙亮的时候，都忙完了，身体里躁动的因子好似都耗完了，崔以沫才拖着疲惫的身心休息去了。 只是，梦里也不让人安生。 这么多年，他的作息时间一向很有规律，早晨要出早操，除了生病的时候，从来没有间断过。就是这几天在公寓里，崔以沫也开始慢慢着手恢复训练。 可是今天，他睡过头了，还可耻地“湿身”了。 窗外的太阳已经升上了半空中，暖洋洋地照着大地。 崔以沫昨晚睡觉的时候太累了，都忘记拉窗帘了，此刻，人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自己湿了的内裤和床单被罩，想着梦里那刺激的未完待续的画面，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好半天，才头半晕着，把自己的内裤和床单被罩都拆卸下来，塞到了洗衣机里。 看着罪证一一消失，他才松懈了下来，有些脱力地滑坐在地上。 “以沫，你在那里做什么？”苏小灿揉着还在发疼的太阳穴，顶着一头跟杂草堆一样的头发，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愣愣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崔以沫。 崔以沫一听到苏小灿的声音，“嗖”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用力太猛还有一瞬间的晕眩，扯着假假的心虚的笑容，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就是，打扫了一下卫生，对，打扫了一下卫生！你看我打扫得还干净吗？” 苏小灿还在宿醉中，头疼的要命，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哪里有心情欣赏什么卫生，拖着脚步，就靠在了崔以沫身上，手紧抓着他的衣服，抱怨道：“以沫，我好头疼呀！我好难受呀！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快要把我烧着了！以沫，喝酒好难受呀！我再也不喝酒了！” 苏小灿一贴在他身上，崔以沫现在是全身僵硬，太过美好的画面一个一个都往脑海里冒，一时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吗？” 苏小灿这会儿只想任性，抱着崔以沫，嘟囔道：“以沫，我头疼，你给我按按吧！” 崔以沫无声地叹息了一声，两人转换了阵地，到了客厅。 苏小灿躺在沙发上，头枕着崔以沫的大腿，崔以沫低头给她按着头。 苏小灿舒服地呻吟了一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活过来了，歪头蹭蹭崔以沫，这才闭目养神。 就在崔以沫以为她快睡着的时候，苏小灿突然低声说道：“以沫，你刚才问我什么了？是昨晚的事情吗？我昨晚喝醉了，之后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了，没有说什么胡话，做什么蠢事吧？” 说着说着，苏小灿也顾不上头疼了，猛地坐起身，跪坐在崔以沫的身前，仔细地盯着崔以沫，担心地问道：“我是不是发酒疯，闹事了？有没有让人看到呀？你不会嫌弃我了吧？” 苏小灿抓住自己杂草般头发，恨不得揪下几缕来，“不对，不对，我到底昨晚做了什么？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一想自己会做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我就快疯了！我长久以来的良好形象呀！！！ 我那个时候一定很难看，很讨厌吧？ 我怎么会喝醉了呢？我不过是喝了两瓶啤酒而已！ 哎，真是要命呀！ 你不要只管笑呀，都是说说，我昨晚都做了什么事情，让我也有个心理准备！” 苏小灿已经深深地陷入了自我厌恶的无限循环环节，其他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崔以沫看着比自己还要纠结的苏小灿，突然就释然了，只要苏小灿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天下太平了。 “昨晚呀，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只不过是你吃晚饭的时候，吐了我们两人一身，害我半夜洗了半天的衣服，收拾房间。” 他这么说也没有错，不是吗？这些都是事实。 苏小灿再次崩溃了：“啊！！！我怎么可以这样恶心？ 那衣服都那么脏了，你还洗什么呀？干脆直接扔掉算了。 啊，我以后都不穿那件衣服了，留着压箱底吧！” 崔以沫好奇地问道：“你不穿那件衣服，直接扔了就好了，还留着压箱底做什么？” 苏小灿理直气壮地说道：“不穿是觉得容易让人引起不好的回忆，压箱底是因为这件衣服是以沫你给我亲手洗的，我要留着做纪念。” “我更喜欢你留着我这个人做纪念！”崔以沫看着这样可爱的苏小灿，忍不住倾身吻了她的嘴角。 苏小灿美美地一笑，抛了一个媚眼，倾身向前，直接环住了崔以沫的脖子，两人面面相对，呼吸纠缠着，轻声说道：“啊，你这个人早就是我的收藏了。难道你还想逃走！告诉你，迟了！” 话音一落，苏小灿就压在崔以沫的身上，两人吻到了一起。 经过了昨晚的刺激，崔以沫好像无师自通了很多东西，手比他的意识还要有主见，早一步就再次找上了那滑腻的触觉，摩挲着，恋恋不舍。 不合时宜的“咕噜”声，这个时候在两人之间响起。 苏小灿一下子从沉醉不知归路中清醒过来，猛地地坐了起来，脸红扑扑地，别到一旁，摸摸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地说道：“肚子太饿了，我也没办法。” 崔以沫深呼吸了一下，心里嗷嚎着：他的自制力呢？他的理智呢？苏小灿要是再迟一两分钟肚子响，他是不是就要化身成狼人了？ 翻身，直接站了起来，都没有敢多看苏小灿一眼，留了一句：“我去厨房热饭，你稍微等等！” 第四百三十八章 牙印 崔以沫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里，苏小灿懊恼地扑在沙发上，手捶着抱枕，懊恼地只想尖叫：多好的气氛，多好的机会，多好的感觉，……自己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突然肚子饿了呢？你说你肚子饿就饿吧，为什么还要响出声音呢？知道自己等这个机会多久了吗？到手的鸭子又给飞了！ 崔以沫以前可是清楚地跟她说过，他是一名军人，不允许早婚，他们要合法地结婚，就要等到他二十五周岁的时候。现在他才十九岁，还要六年。 这不是坑人吗？ 两人都是正常的饮食男女，相亲相爱，顺理成章的事情，怎么在他们这里就要上道枷锁？ 以前她不到十八周岁，她了解他顽固保守的性格，耐心地等着自己长大。 现在自己都过了十八周岁了，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多的制约？ 她不甘心呀！ 前世三十二岁，加今生十八岁，她都当了整整五十年的怨妇了……自己都被这个数字给吓着了。 崔以沫却在厨房里，不停地用冷水冲着脸，让自己冷静一下，不能再冲动了。明明昨天喝酒的人是苏小灿，为什么现在失去控制的人会是自己嗯？他发现自己的自制力已经成了负数，现在只要苏小灿轻微地一挑拨，就可以让他全面崩溃，沦陷，彻底失去自我。 这是危险的信号，又是幸福的信号。 崔以沫抬起胳膊，看着自己的双手，回想着刚才的感觉，在这一瞬间，他开始犹豫了：他在害怕什么？他在迟疑什么？他和苏小灿早就是一体的，不可能再分开了。就算是苏小灿又这种想法，他也会不顾一切地疯狂地把这个苗头给掐灭了。 既然这样，早早地把两人的关系确定了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他也能安心，她也放心。 可是，苏小灿现在才十八岁，还是一个才长成的孩子，他一直告诫自己要自持，要冷静，至少让苏小灿到了二十岁，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都长大了，再去谈这件事。 毕竟，他要当兵，他的职业不允许他违法，也不允许他早婚。他们要跨入婚姻这条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不是他们谁说了就可以算的。 所以，按照他的规划一步一步慢慢来，对两个人都好。 可是，现在水到渠成的事情，却出现了这么多的变故，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他们到底该不该过早地跨过那个雷区？ 早饭吃得有那么一点让人消化不良。 好在上午，崔以沫已经约好医生了，他们要去做检查，换药。 医生给崔以沫做全身检查的时候，苏小灿在楼道里等着。 医生认真地检查完之后，面色郑重地说道：“小伙子，这也就是你年轻，恢复力强，不然，恢复期做剧烈运动，万一崩开伤口怎么办？你伤得可是大动脉，想在床上血喷的时候，吓着你小女朋友吗？你们还年轻，往后的日子长着呢，急急忙忙做什么？……” 崔以沫发蒙了，什么叫“在床上血喷”，他根本就是在床上憋得快出内伤吐血了好不好？还有，他心底那点小秘密，怎么医生一眼就看穿了？这样，可怎么骗过苏小灿，那猴精般的丫头到时候还不真吃了他？ 崔以沫茫然地看着医生不明所以，旁边绑纱布的护士大姐憋着笑，指了指他的肩膀。 崔以沫低头看去，一个整齐小巧的牙印正光荣地出现在古铜色结实的皮肤上，看着可爱又暧昧。 昨晚到现在一切混乱，他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也不知道自己的肌肉硬邦邦的，苏小灿当时有没有把牙给钉了呀？ 崔以沫甭着的冷脸出现了融化的迹象，轻笑着解释道：“医生你误会了！这是我女朋友知道我下午就要回学校，生气的时候咬的，当时还嫌弃我的肉又硬又少，一点都不好吃，跟你说的情况一点都不一样。” “好了，年轻人，解释就是掩盖！等再过几年，你就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医生拍拍崔以沫的肩膀，勉强算是安慰地给事情定了性。 一旁忙着的护士听到医生这么说，好奇地问道：“医生，再过几年，该怎么应对呀？” 医生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理直气壮地说，这是我荣誉的勋章！” …… 崔以沫十分狼狈地逃离了医院。 路上，苏小灿还在唠叨着：“以沫，明明你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下周就可以直接拆纱布，恢复简单的训练了，为什么我总觉得当时跟我说话的医生和护士表情那样暧昧呢？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车子走了一个蛇形，才重新恢复了正常。 中午，两人找一家气氛不错的餐厅，吃得情侣餐，崔以沫付的钱，坚持说，他应该尽一下男朋友的义务。 苏小灿总觉得今天的崔以沫有些别扭，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打量了半天，奈何对手太厉害，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最后生闷气地问道：“你的工资卡不是在我这里吗？你怎么还有闲钱请我吃这种超水平的饭？” 男人嘛，谁偶尔不会私藏点私房钱，这完全是下意识的本能行为，跟任何品格都没有关系。 崔以沫也发现自己今天老是出丑，还次次被人逼到绝境，这种处于食物链最低点的感觉太让人不爽了。 好在，他还算是机智，立刻反应道：“你不是给我的有零花钱吗？我平日里都没有用过，攒着攒着就多了。” 苏小灿现在再有钱，也是一个小女人，被心爱的人宠着什么的，最让人无法拒绝了。 只是，这些所有的美好，在回到公寓门口的时候，直接被跟他们打招呼的人给全部毁了，赵鸿飞还一脸笑得灿烂无比地摆着手。 赵鸿飞这个大灯泡的出现，让苏小灿跟崔以沫最后的分别时间过得特别快，特别简单。 苏小灿原本还计划着浪漫二人餐之后，回来好好攻克崔以沫一下，现在什么计划都泡汤了，眼睁睁地看着赵鸿飞开车带着崔以沫和行李绝尘而去。 第四百三十九章 请客 苏小灿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明明前一刻还温馨无比，幸福满满，现在却冷冷清清。 手下摸着干净整洁的家具，阳台上还飘着两人的衣服，床单被罩，阳光懒懒地洒在身上，仿佛这一切都还存在。 心却被人给直接带走了。 苏小灿也在公寓待不下去了，唯恐再一个人自怜自艾下去，会变成哭哭啼啼的林妹妹，转身也收拾好行李，背着背包回学校去了。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宿舍太吵，想回公寓安静一下，现在却觉得公寓太安静，想让自己变得吵闹一些。 人生，果然是变化无常。 苏小灿回来宿舍的时候，正好没有人，她干脆裹着被子，安安静静地睡了一个大午觉。 下午饭点到了的时候，苏小灿的生物钟自动醒来，懒散地去洗漱间洗漱了一番，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宿舍的人已经都在了。 这次，她们宿舍可全活了，闹别扭、间歇式抽风的赵曼妮大小姐也回归了，真难得呀！ 苏小灿和赵曼妮对视了一眼，颇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韩晓薇坐在两人中间，虽然她内心对苏小灿还是有怨言，但她明白自己哪里都不如人，不能得罪她，尴尬地对苏小灿笑了笑，道：“小灿，没想到你今天也回宿舍了。我们正计划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去？你说呢，曼妮？” 对于韩晓薇的小心谨慎，赵曼妮十分的享受，她现在也不想跟苏小灿闹得太僵了，便道：“都到饭点了，就一起去吃饭吧！就到我们经常去的食堂二楼，我请你们吃炒菜去！” 说着，就站了起来，转身要往外走，见众人都没有动静，看着大家，冷冷地说道：“怎么？我的话不好使，请客都没有人给面子吗？” 苏小灿和从书本上抬起头的郑雪丽对视了一眼，郑雪丽合住书本，道：“有人请吃饭，还是小炒，为什么不去！去，马上就去！” 赵曼妮极不情愿地看向苏小灿。 苏小灿还以为自己跟赵曼妮还没见面就闹了两次矛盾，这是要闹崩了的节奏，谁知道，对方心胸比自己还要开阔，再见面，主动要求和解了。 苏小灿也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扬扬手中的洗漱品，道：“我收拾好东西，换件衣服！” 赵曼妮十分满意大家的反应，站在门口等着大家。 至于韩晓薇，赵曼妮不觉得自己有必要问她的一件，反正她从来都对自己说的话言听计从。 韩晓薇确实不需要赵曼妮格外去关注，但正因为她觉得自己对赵曼妮付出了很多，而赵曼妮却总是只把她当跟班，从来不过多的关注她，所以，这一刻，内心才更委屈。 可是，面上却又不能显露出来。 毕竟，虽然赵曼妮没有给她足够的尊重，但好处是从来少不了她的，什么她不满意的高级化妆品、不喜欢的只穿过一次的旧衣服、偶尔手中漏出的围巾包包饰品等小配件等等，那可是一件都没有少过韩晓薇的。甚至两人在一起吃饭，都是用的赵曼妮的钱和饭卡。 可以说，现在韩晓薇全身上下的高档货，都是赵曼妮堆起来的，如果只是韩晓薇家里给的那点零花钱和生活费，连一身衣服都买不起，即便她的家境已经算是十分殷实了，也不够她奢侈到这种程度。 所以，她委屈，她难过，却转身又要高兴地去哄着捧着让着赵曼妮，这才一个学期，她们未来还有三年半，她已经离不开现在的这种生活了，连过年的时候，她家人和亲戚朋友们都说她现在看着可有气质，可漂亮了，就像有钱人家或大官家里的小公主。 四个人，四荤四素，一甜汤一清汤，赵曼妮都没有看菜谱，就直接点好了满桌子的菜，看着就奢侈浪费。 四个人低头吃着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都没有了往日的那种随意和自在。 赵曼妮吃着不开心，咬着嘴唇，筷子数着米粒，忍不住主动开口道：“喂，我说，苏小灿，你的事情我哥都跟我说了，那天差点搅了你的聚会，对不起啊！” 苏小灿抬头看着别扭的赵曼妮，对这样单纯的她真是生不起气，但也不像刚开始那般喜欢了，回了一个微笑，拿起手边的热牛奶，举起来，道：“喂，赵曼妮，你的事情我也听赵鸿飞解释过了，所以，对你那天差点砸了我的聚会，我表示理解。” “这个多嘴的家伙！怎么哪里都有他？什么事情都可以乱说吗？”赵曼妮不悦地举起橙汁，不情愿地碰碰苏小灿的杯子。 苏小灿喝了一大口的牛奶，点点头，道：“我同意你说的话。赵鸿飞就是一个嘴碎的大好人，老好人，谁都想照顾到，照顾好，最后，每个受过他照顾的人反而都会抱怨他好心办坏事。再再最后，他的身边道人有事需要帮忙，还是会去找他。对不对？” 赵曼妮撇撇嘴，“可不是，滥好人一个！” “不过，说起来，曼妮，要我说，你们家人的眼光可比你好多了！你怎么就瞧不上人家呢？”苏小灿好奇地问道。 赵曼妮一听苏小灿如此的评价那个看不起自己的人，心里窝火的不行，生气地说道：“你有什么理由说我家人的眼光比我好？就因为他的军衔比以沫哥哥高两级吗？ 你怎么不说，以沫哥哥比他还小九岁呢？等到以沫哥哥这个年龄的时候，一定军衔比他还要高！我真没想到，你作为以沫哥哥的女朋友，会这么肤浅，这么势力眼！ 白瞎了我一个寒假，做了那么多的思想斗争，才决定放弃以沫哥哥！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我就死也要赖着以沫哥哥不放！”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为什么她们宿舍的两大人物都会喜欢同一个人？而她们跟两人同住了半年，都不知这件事？ 郑雪丽和韩晓薇都傻了。 怎么这八卦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都是她们不知道呢？ 第四百四十章 郑雪丽往事 苏小灿悠闲地继续就着餐，淡淡地扫了一眼激动的赵曼妮，道：“他是你能赖着的人吗？我对他什么看法，怎么想他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只不过是想表明一下，除了我男朋友和你哥哥们之外，你的家人总算是给你找了一个靠谱的，没想到，你这么没眼光，还跟人家差点处成了仇人。 我就看着你日后后悔，偷偷躲在被窝里哭！这样的好男人，只要他挥挥手，多的是女人争着抢着去喜欢！” “小灿，你也是这么觉得吗？”一个欣喜的声音弱弱地插了进来。 其他三人都诧异地看向说话的人，仿佛看到了外星人。 郑雪丽姑娘红着脸，推了推脸上的大眼镜，害羞地看着众人，说道：“小灿，你们是在说那天联谊的时候，跟曼妮吵架的那个军人，小灿军训时候的教官，高烨，对不对？” 苏小灿下意识地点点头。 话起了头，后面的就好说了，郑雪丽眼睛亮晶晶的，即便是大眼镜也遮不住其中的光彩，问道：“我听你们的谈话，高烨之前和曼妮认识吗？如果其他人喜欢高烨，曼妮你会不开心吗？” 赵曼妮心里别扭极了，她这会儿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了，反正就好像是自己讨厌的玩具被人窥视了，不耐烦地说道：“怎么会？我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顶多是过年的时候，他去我们家拜访，家里人希望我们能相互认识一下而已。” 苏小灿意外地瞟了一眼赵曼妮，又转头认真地看着郑雪丽，进一步解释道：“准确地说，是曼妮的的家人看上高烨了，想把曼妮介绍给高烨做女朋友，让两人相互了解一下，相处一下。结果，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单独相处的，最后都快变成仇家了。 上次联谊的时候，你们也见识到了吧，两人一见面就到处都是火药味，都不知道是爱情的火花，还是仇恨的怒火。” “苏小灿，你要不要恶心人了呀？呸呸，还爱情的火花，我跟他上辈子就是世仇，两人哪里都合不来！拜托你以后，不要把我们两人再放在一起来说，听着就想生气！”赵曼妮气鼓鼓地激动地宣告道，好像自己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也就是说，曼妮，你跟高烨完全没有关系了？”郑雪丽兴奋地确定了这个信息，放在桌子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如果，不，是事实。也不对，还只是我的想法。 我脑袋都乱了，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我，我…… 我的意思就是，我喜欢高烨，我想追高烨。 如果，曼妮，你确定自己不会有心结的话，我就放手一搏，用力去追求他了。” 苏小灿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被郑雪丽这股直白的猛劲儿给惊住了，道：“雪丽，你们不过是只见过一次面而已，不用这样冲动吧？你可是跟我说过，你不会轻易付出感情的，要谈恋爱，就是奔着结婚为目的而去的。” 郑雪丽认真地看着苏小灿，郑重地回答道：“对呀！我是奔着结婚去的呀！我一点都没有冲动，我是十分认真地、慎重地、长远地在跟你们说这件事，我喜欢高烨，不是一时的才会弄个都给你，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连韩晓薇嘴角都抽了起来，明明都才见过一次面，说得这么认真，谁信呀？！ 韩晓薇忍不住暗嘲道：“你不会就是从昨天开始，到现在整整二十四个小时的深思熟虑吧？” 郑雪丽并没有因为韩晓薇的语气而生气，反而十分用心地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你说得也算是对的吧！确实是在这之前，我也只是心里朦胧地喜欢这个人，没有确定他是不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韩晓薇觉得这理科生是不是脑子都一根筋呀，不知道什么叫好歪话？！简直有点让人难以捉摸，直道：“雪丽，我们是一个宿舍的人，所以，我才跟你这么直接的。你做这么重大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所谓的一见钟情，并不靠谱。对一个人的喜欢，要经过时间的沉淀和积累，才能开出长久之花。” 郑雪丽这会儿才恍然大悟，大家都以为自己是昨天才认识高烨，所以，觉得自己说得话不靠谱，赶忙解释道：“我的喜欢是进过了时间的沉淀和积累的呀！我对高烨的喜欢，不是从昨天才开始的。 军训的时候，我跟你们都不在一个方队，但离得也不远，就在小灿他们旁边。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觉得小灿他们的教官帅气十足，做事雷厉风行，性格刚正不阿，而且最重要的是爱憎分明，却一点都不冲动鲁莽，像高山上最挺拔的那颗青松，让人仰望而崇敬。 可是，我也知道，跟自己一样偷偷喜欢教官的人很多，大家都是一时的迷恋，最终这短暂的美好会变成美好的回忆，再也不没有留恋的价值。 我告诫自己，要适可而止。 国庆的时候，大家都从军营直接放假回家。我也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还刚刚失恋，就想回家放松一下。 在火车站，我刚买好票，转身出了买票的窗口，钱包还没有收拾，就被人给抢了。 我大喊着‘抢劫，我的钱包’，可是周围的人连动也不动，因为人多环境嘈杂，我的声音被压着传不了很远，人提着行李，挤得都无法去追小偷。 钱包里可是放着我下半年的生活费，我当时真恨自己怎么那么傻，也不知道把钱分开装，都让小偷给看到了，一下子给一锅端了。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在人群中几个穿梭，就追上了那个抢劫犯，一下就制服了他。 我挤过人群，终于跟火车站的警卫一起赶到他们跟前。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那个算得上我救命恩人的人竟然就是高烨。 我双手接过他递过的钱包，小声叫来一句：谢谢教官。 原本我以为人多，他一定没听到，谁知道，他竟然回答我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去追我的幸福 郑雪丽说到这里的时候，两腮都变成了绯红色，双手紧紧抓在胸前，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才继续说道：“你们知道，他说什么了吗？ 他说：奥，原来是十四队的小姑娘。军训的时候，就觉得你傻楞楞的，怎么出门在外，还这么呆？以后小心点，你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正好碰到好心人帮忙的。 我当时就傻了，你们知道吗？ 他竟然在好几百人的穿着一样衣服、帽子的人群里，认出了我，就像做梦一样。 我到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都心‘砰砰’直跳。 你们知道嘛，我过年的时候，拿着我们方队的合照给我爸爸妈妈看，他们都没有一眼从那么多人里认出我，可是，高烨一个陌生人却认出了我。 这是不是说明，我在他眼中并不是无关紧要的人，是不是曾引起他的注意？ 可惜的是，当我回过神，想跟他说话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我跟民警做了一个简单的笔录，也匆匆回了家。 之后，我一直想找他，可是，在京都，我一个外乡人，人生地不熟，又不善于交际，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找他。 或许，在他眼中，我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之后，再也记不得我了吧！” 说到这里，郑雪丽明显情绪低迷了起来，带着些许的伤感和绝望。 苏小灿真不忍心告诉她，她最后的猜测可能是真的。因为崔以沫清楚地告诉过她，他们这些人对视线都特别敏感，如果有人长时间观察他们，就算没有恶意，他们也会留意的。这是本能，跟其他的感情和莫名其妙的联想都没有关系。 对面的两人很显然也被郑雪丽的故事给带动了情绪，都一时沉默不语。 郑雪丽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语气变得轻快起来：“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爱恋，就会这样随着时间，慢慢流逝，等我老了，再也爱不动了，就会随波逐流，跟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过完平庸的一生。 可是，显然，命运还是眷顾我的。 前几天，我回宿舍换课本，听到大家都在说，小灿在给人介绍第一军校的军官，虽然觉得能见到高烨的概率很低，但是，希望再渺茫，再微小，也是希望不是嘛？ 之后，我积极主动地找了小灿，想参加这次联谊。 我的坚持一定是感动了上天，我真的再次见到了高烨，再次见到了自己暗恋很久、以为这一生都再也见不到的人。 上天把机会都放在了我面前，难道，我还要小心翼翼地去思考，到底该不该去珍惜吗？ 不，我不要犹豫，我要努力去追我的爱情，去追我的幸福。 所以，小灿，我说了这么多，你既然认识高烨，他参加昨天的联谊，一定也是单身。 请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吧！” 苏小灿对郑雪丽的固执和执着已经没办法了。这姑娘一旦表明了自己的意思，都不看现在还吃着饭，就让苏小灿把联系方式给她，唯恐她吃完饭就反悔一样。 苏小灿自己当然没有高烨的联系方式了，只能给崔以沫打电话，没人接电话，只能短信留了言。 雷打不动，晚饭后去上晚自习的郑雪丽也不去图书馆或是教室了，直接跟在苏小灿身后，听到她的手机响，比她本人还要激动。 终于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崔以沫打电话过来，询问怎么回事，知道缘由之后，二话不说，就找人问了他宿舍的公共电话给告诉了苏小灿。 高烨同志工资不低，但是人非常节约，现在大家都凑上一两个月的工资，就是国产手机也要配备一个，不光是为了联系方便，也算是为了面子，让自己不要落伍，虽然他们这些当兵的，带着手机的时间少之又少。 高烨却觉得这都算是浪费，根本不肯在手机这项目上多浪费钱财，别人的手机他也用的少，主要是现在手机还是双向收费，一分钟好几毛钱，聊电话时间长短，都是占便宜。 总之，固执的守财奴高烨同志，就是一个很难找的人。 幸好，他的作息时间里晚上休息的时间很准时，大家比较好找他。 崔以沫同一宿舍的人听说了有人要追高烨，都积极地在一旁帮忙分析着什么时候找人能找到，他有些那些忌讳等等。 高烨在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被人集体背叛了。 郑雪丽在一旁听着，这些内容都是拿着笔记本一条一条记下来的，那个认真的劲儿，可是跟她考试时有的一拼了。 韩晓薇则一旁看得啧啧称奇，没想到，她们宿舍最不看好、最木纳、被认为最容易剩下的人在除了苏小灿这个例外之外，成了最早有对象对人，真是倍感压力呀！ 赵曼妮则脸上敷着面膜，背靠在床头，闭目养神，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有她内心知道，自己现在恨不得跳下床，把打电话的两个人给撕了，真是太吵人了！ 反正，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现在心情就是各种烦躁，各种火大地想毁灭一切，可是又说不出原因。 郑雪丽满意地收集到第一手材料，眼看着时间就要到第一军校那边的熄灯时间了，赶忙找出电话卡，开始用宿舍的公用电话找人去了。 一个清脆而又好听的女声出现在男生宿舍的电话里，不管这些男人们有都大的年龄，都有一颗火热而八卦的心。 高烨刚洗漱完，就被人按到电话边接电话，旁边是一群眼睛冒着绿光的八卦男，真不是什么好感觉。 郑雪丽作为一个理科生，习惯了事情都要有所准备，这一晚等待电话的时间里，她在笔记本上已经列出了许多第一次打电话时应该怎么做，怎么说。 可是临到实战到时候，才发现脑海里一片空白，即便是手里拿着写满东西的笔记本，眼睛找不到焦距，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耳边只有电话那头不耐烦的男声，问了一句：“喂，喂，你是哪位？再不说话，我就挂断电话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死心眼 郑雪丽一个激灵，立刻站直了身体，赶忙说道：“你好！我叫郑雪丽，第一学府*系02级学生，我是你的爱慕者，所以，打电话跟你告白，请跟我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吧！” 说完，电话两头都是一片安静，只有郑雪丽急促的呼吸声。 苏小灿她们在一个宿舍里，把刚才郑雪丽的告白听的一清二楚，都惊得快把下巴脱了。三个人都没有告白过，但是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吧？！一般女孩子的告白，不是都该含蓄点，有点氛围，先套路一下，说接触一下，看看彼此合不合适之类的？ 她们宿舍这位可好，只直接来了这么重量级的告白，——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郑雪丽这样做，不会把对方给吓跑吗？尤其是，对于对方来说，她本人还只是一个陌生人。 高烨确实是被吓着了，饶是他在枪林弹雨中都镇定自若，他人生死间谈笑风生，也被这位姑娘的大胆给吓着了。 高烨身边的几个人那也是手段频出，愣是在高烨的虎口之下，听到了只言片语，眼睛更是发亮地屏住呼吸，想听一下之后的剧情发展。 高烨皱了皱眉头，看看话筒，才沉声问道：“这位同学，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不认识什么郑雪丽，你确定你要找到人是我吗？” 郑雪丽以为自己告白了，就应该听到是或者不是的回答，如果答应交往了，当然皆大欢喜。如果不同意，她也会死缠烂打，把爱情进行到底。 可是，结果，却是高烨根本不认识她，不知道她是谁。 这盆冰水淋得郑雪丽从骨头缝里透着寒气和绝望。她的爱情，在别人眼中，都不曾留下过痕迹，这让她情何以堪？ 换成是普通的脸皮嫩点的小姑娘，当场就要顺着高烨的话说自己确实打错了，然后挂断电话，从此掐断这段暗恋了。 偏偏，郑雪丽是一个死心眼的姑娘，她喜欢了一个人，就态度坚决地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纯属那种撞的头破血流也不肯回头的傻妞。 她冷静了下来，立刻重拾了自己的心情，道：“不，我没有打错电话。你是高烨，对不对？崔以沫不可能把你的电话搞错的，我更不会听错你的声音。 你说你不认识我，没关系的，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重新认识。 你看，你现在不是就知道我是谁了吗？我叫郑雪丽，是苏小灿的舍友兼朋友，之前，一起参加过联谊活动。 还有……” 不等郑雪丽再说下去，电话那头就听到了军号的声音，然后一阵杂乱的嗷嚎声。仔细分辨，还能听到几句“怎么这个时候熄灯？”“又要开始检查了？” 高烨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对不起，这位同学，我们要休息了，这个玩笑很不好笑，请自重！” 接着，电话那头就是无情的“嘟嘟”声响起。 郑雪丽的初次告白彻底以失败告终。 但是，如果，你以为故事就这样结束了，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他们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原本以安静、冷静、沉静被人熟知的郑雪丽，因为恋爱，彻底变了，经常会问身旁的人一些莫名奇妙的问题，还总是穷追不舍。看的书本也从各种非主流的专业课本，变成了毫无营养的恋爱小说、攻略、笑话集、散文、心灵鸡汤等五花八门的杂书。 最让苏小灿她们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明明上半学期，郑雪丽打电话的次数加起来都不够一只手的，现在可好，每天晚上定点定时地开始了煲电话粥，还是那种全程她一个人说十几分钟不停息，不冷场。 就是那内容吧，太让众人想吐糟了。 大多数都是在说，她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了什么书，有什么感想。或者，今天看了一则笑话，别人听得完全没笑点，她一个人却在电话那头笑个不停。 真为难高烨也能十几天如一日地听下去。 高烨初时的时候，是接到电话，就告诫郑雪丽，然后挂断电话的。架不住郑雪丽同学毅力太好了，他挂她就再打。每天跟卡着时间一样，也不跟他多说，他一到了熄灯的时间，就自动说晚安，十分乖巧。 这样的日子，之后大概持续了两三个月。 那时高烨他们都在执行任务，只是这次的任务比较特殊，他们都有正常的作息时间。 而郑雪丽就在那个时候感冒了，被隔离了。 你没有看错，是被隔离了。 高烨一连两三天没有接到郑雪丽的电话，忍不住话给苏小灿打电话，问她郑雪丽怎么了。 知道郑雪丽的情况之后，高烨做了一个决定。他让苏小灿帮他买了两个当下最好的手机，一个是他的，一个送给了仍在隔离的郑雪丽。 自此之后，她们宿舍就再也听不到郑雪丽那让人嘴角发抽的冷笑话了，因为人家躲到阳台或者卫生间，抱着手机说悄悄话去了。 世界终于清净了，她们反而觉得无趣了。 时间就这样忙忙碌碌的、熙熙攘攘地，很快这周周末就到了。 苏小灿满心欢喜地准备着两人周末该怎么过，却被崔以沫一个电话告知，他们学校最近在进行一次重要的选拔活动，等他被选上了，要给苏小灿一个惊喜。 苏小灿面对着好几兜的东西，想发泄都找不到地方，直接拎着东西又回了宿舍，叫了她班上的同学、同楼层认识的人，都跑到她们宿舍“悄悄”地吃起了火锅。 说是悄悄，有人说三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三十个女生该多少只鸭子呀？！ 几十个女生挤在宿舍里，人挤人，都快转不开身了。 赵曼妮因为赵鸿飞也没有回家，干脆也留在了宿舍。看着这么热闹，直接给钱，让几个女生去楼下的超市买了好几箱的啤酒。 那场面，跟开party没区别了！ 舍监只能睁一眼闭一眼，没办法，拿人家的手短。苏小灿回宿舍上楼的时候，直接给舍监阿姨塞了两三盒牛羊肉，后来其他女生又留了半箱啤酒。 第四百四十三章 病毒 崔以沫这个月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老是找不到人，唯一一次周末两人见了一次面，也是在饭店匆匆吃了一顿午饭，人就走了。 两人聊的内容还无关风月，他是来找苏小灿说关于崔以安的事情的。 事关崔以安的一生，苏小灿也不能大意。 她倒是十分惊讶崔以安对这一行的敏感性。要说，未来五到七年之内，在元古市，只要跟煤炭挂上钩的买卖，就没有不挣钱的，而且都是绝对的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暴利。 她没有想到，崔以安已经过早地接触到了这个行业，还下定决心要去闯一闯。 她虽然是重生人士，但前生，她太活得自我了，钻在牛角尖里，并没有对这些社会动态有过多得了解，只知道，出了很多有钱人，但毁了很多人。 她可能给崔以安帮不了太多的忙，但是作为亲人的后盾，她还是可以做到的。只希望，崔以安真的能在这条“黑”道里走的一帆风顺。 回头，苏小灿确实给了崔以安一个大大的惊喜。崔以安只是想在陈庄煤矿上能够订到货，苏小灿却直接给了他万吨的合同。合同完全是苏小灿私人用崔以安的名义给订购的，让他挣到钱后，再还给她。 似乎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要划过了，却不知道，等待众人的会是一场席卷全国的病毒之战。 原本崔以沫说他就是忙一个月，四月份的时候，就是送给她惊喜的时候，结果，惊喜没有，失望倒是满满的。 崔以沫和高烨、赵鸿飞他们都被派去执行任务了，任务内容不能说，只是作息时间倒是比往常还要正常，实行的轮班制，只要不是值班的时间，打电话都能找到人。 只是，很快，他们的任务内容就不是保密性质了，因为全国戒严了，国家，乃至世界都直接公布了s病毒在全球肆虐的事情，死亡病例更是如压在众人头顶的一道斩刀，随时会掉下来，劈得你尸骨无存。 这个时候，你只要出现感冒发烧的症状，都会被上报，甚至隔离，因为谁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是下一个病毒的携带者和传播者。 她们宿舍因为郑雪丽感冒，虽然成就了她的爱情，却也在那段时间，成了众人远离的目标，还被劝着，在郑雪丽没有隔离出来之前，她们最好在宿舍不要轻易出门跟人接触。 到处都是白色的口罩，到处都是人人自危的言论，仿佛他们的生活已经只剩下这一件事情可以做了。 好在，这样沉闷绝望的日子，在暑期来临之前，彻底结束了。 当大家都从这片阴霾中走出来时，感觉自己还活着，亲朋好友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马不停蹄地，学校就开始了密集的期末考试，没有给学生们多少喘息的时间。 如果说，对苏小灿来说，什么是最开心的。那莫过于考试的黑暗过去之后，走出考场，第一个看到的人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了好几个月的人。 苏小灿当即就顾不上自己是在什么场合，激动地就飞扑到了崔以沫身上，鼻尖都是他清新的气息，感觉整个生命又有了色彩。 不过，这次跟崔以沫一起过来的，还有赵鸿飞和高烨。 赵鸿飞是接到家里的命令，知道赵曼妮考试完了，说什么也要让他把人给提回去。封校期间，赵家的人就想让赵曼妮回家里，可是这姑娘要强地非得在学校，跟朋友们同甘共苦。 特别是，后来，听说她们宿舍有人感冒了，被隔离了，赵家人毁的肠子都快青了，可是赵曼妮一天不被确认不被感染，他们都无法顺利把人再接回去。 好不容易，等郑雪丽被确诊为普通流感，再来叫赵曼妮回家的时候，这姑娘经历了这次事故之后，变的坚强了很多，只说，生死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坎过不去的。 堵得赵家人心疼了好久。 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人给带回去了，怎么也不能再耽搁了，这可是他们赵家的宝贝疙瘩呀！ 高烨，就不用说了，是来看郑雪丽的，两人之间之前一直在通电话，都没有机会见面，也没有实实在在地相处过。 现在趁着考试完的这几天，大家还没有放假回家，高烨只是来跟郑雪丽做实习男女朋友来了。 对苏小灿来说，这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只要高烨日后不要再妨碍她和崔以沫谈恋爱就可以了。 只是，跟崔以沫高高兴兴地聊着，久别重逢，好多心里话都来不及说，就跟高烨郑雪丽一起吃中午饭去了。 好吧，她忍了！就算是她友情帮助自己的舍友兼朋友第一次约会的尴尬。 只是，这饭后，四个人一起跑到了她家公寓，还都带着行李，她就不了解是怎么回事了。 高烨一看苏小灿黑着的脸，他可不觉得苏小灿是那种爱给人穿小鞋子的那种小气人，直接不悦地对崔以沫说道：“你竟然什么都没有给苏小灿说？存心让我们尴尬吧？” 崔以沫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很无辜，他和苏小灿久别重逢只顾得谈情说爱，那不是正常的吗？ 崔以沫拉着苏小灿去了她的卧室，跟她解释道：“小灿，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我们这次执行任务，有两个月的正常休息时间。 高烨一直在说，他年纪不小了，谈个恋爱不容易，想趁着这个机会，跟郑雪丽多相处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在开学之前，他会跟郑雪丽一起去她父母那里走一趟，把关系确定下来，等郑雪丽一大学毕业就结婚。 至于郑雪丽日后是读书，还是工作，都可以看情况再定，那个时候高烨的工作也应该稳定下来了，郑雪丽完全可以随军、读书、工作，什么都不耽误。” 苏小灿盯着崔以沫，点点头，道：“高烨的计划很不错，虽然觉得有些委屈雪丽了，但是如果他们以后真的决定在一起，两人之间总是需要有人牺牲一下的，我可以理解。我不理解的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第四百四十四章 私心 崔以沫想想自己当时出主意时的私心，就有些心虚。 他能如实地告诉苏小灿，他现在最怕的一件事，就是跟她单独相处吗？只要一想到他们会单独在一座房子里，身边还没有其他人，他就觉得浑身的血液倒流。 这段时间，他偷偷摸摸洗了多少次床单和内裤了，都快被分到同一个宿舍住的高烨给笑话得没有容身之处了。 他已经察觉到自己在这件事上薄弱的意志力，所以，在执行完任务、回学校考试之后，艰难地坐着决定，想着自己该找什么理由在学校多待两天，然后直接跟苏小灿回元古市就好了。 高烨这个时候，就找上门来了。 没办法，高烨身边的人不是结婚有娃的已婚人士，就是没有对象的单身汉，都不了解他这种还在搞暧昧的人该怎么办，出的主意一个比一个馊。 他只能来找在他眼中从初中就开始谈恋爱、恋爱经验比较丰富的崔以沫来商讨他该怎么跟郑雪丽交往，说起来，崔以沫也算是他们的媒人了，帮助一下他们也是应该的。 崔以沫就想到邀请高烨去市区里住，趁着第一学府还没有放假之前，跟郑雪丽好好相处两天。 如果，两人觉得可以深交的话，欢迎他们一起到元古市游玩。相信，他们回喜欢上那个地方，并喜欢上那里的人。 高烨一听去元古市，那不是就意味着可以见到左大卫他们了吗？上次比赛没有跟左大卫交过手，心里一直十分遗憾，如果这次有机会，怎么也要请教一下。即便是左大卫不出手，他一想到上次比赛让他们第一军校输了的那几个人，就说不出的热血沸腾。 高烨当即就跟崔以沫表态：即便是郑雪丽不去元古市，他这个暑假也计划在元古市耗着了，让他准备好待客吧！ 崔以沫模棱两可地把高烨的意思表述了一下。 苏小灿一想到自己回个元古市，还要带着这么一个武力值超高的不安分的主儿，想着自己和崔以沫约会，时不时地要带着这么一个大灯泡，就恨不得把人给扔出门外去。 楼下，高烨也简单地跟郑雪丽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 郑雪丽倒是无所谓，能暑假的时候，出去走走转转，还是朋友家里，也是不错的。 而且她也发现了，打电话跟一个人谈恋爱，完全是凭着自己所有的想象力，把对方往最美好的方向想象。 真的跟真人在一起时，才发现，许多不曾有过的担心都蹭蹭地往外冒，不知道该跟他怎么相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往哪里放，呼吸重了都觉得是问题。 原来，恋爱跟她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除了能联系到人，能跟对方说上话，能让对方接受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她也是十分乐意两人能够有这么长的相处时间，而且还跟自己的朋友在一起，完全没有其他的负担和担心。 她更是当场就对着高烨的面，直接给她父母亲打了电话过去，告诉了自己的打算。 不知道大学的教授们是不是特别看得开，对自己闺女这么小就决定把自己嫁出去，竟然一点意见也没有。现在听说去她们宿舍的朋友家游玩一段时间，一听地方，就离z市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还十分近，立刻同意了，还主动要给她的银行卡上打一千块钱，让她在朋友家不要太小气了。 高烨现在是对自己这个小女朋友十分的满意，看看这干脆利索的劲儿，不是当兵的，也该是军嫂。 苏小灿下楼的时候，这边也交流好了，她只能无奈地接受了生活里多了两个大电灯泡的决定。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这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首先，家里不再冷清了，都有各自志趣相投的朋友，时间过的一点也不无聊。 其次，有人做饭了，准确地说，同住的其他三个人，厨艺都比苏小灿要好，还各有所长。 崔以沫擅长的是面食，炒菜都可以。初时是为了给苏小灿惊喜，后来喜欢上了照顾她的感觉，再后来，工作需要。 郑雪丽是中原人士，h省不少小吃都会做。主要是他们家父母太无良了，经常出差，带学生做课题，忘记家里还有一个女儿需要照顾。郑雪丽小朋友从小就乖巧地自力更生了。 高烨是东北人，大鱼大肉的十分在行。再说他这么多年在外执行任务，习惯了小心翼翼，顺道就习惯了自己做饭。 唯独苏小灿重生之后，各种忙碌，都没有时间去琢磨厨艺，前世又是一个习惯吃食堂的主儿，造就了她现在做的饭顶多就是能吃，跟好吃真挂不上边，还时常咸淡都把握不好。 在家两天，每顿饭都吃得不重样，苏小灿也算是过的有滋有味。 当然，四个人并不是只在家里了。 马上要去元古市，不管是回家的去游玩的捣乱的，都要给那里的人带点礼物才行，他们都忙着采购去了。 只是男人跟女人们关注的重点往往都是不一样的，经常崔以沫和高烨把苏小灿和郑雪丽扔在商业区，两人就开车走人了，约定的时间和地点，两人跟她们汇合就好了。 周一，苏小灿她们回学校去开会，宣布放假各种事宜。 只是，两人回到宿舍的时候，就看到赵曼妮坐在宿舍中间，脸色阴郁地看着两人，韩晓薇心虚地别开头，不敢看她们。 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赵曼妮劈头就质问道：“晓薇说，你们这两天都没有回宿舍，打你们手机，不是说自己太忙就是没有接到电话。老实交代，你们两个人私底下做什么去了！” 郑雪丽看看苏小灿，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她觉得无所谓，但是，毕竟自己现在是住在别人家，之后还有很长时间要打扰到对方，还是注意一下主人的意见为妙。 苏小灿初时吓了一跳，很快就皱着眉头，说道：“我不信赵鸿飞没有告诉你，这两天我们在做什么。” 第四百四十五章 集体游玩 赵曼妮一想到从赵鸿飞那里听到的消息，就觉得心里特别委屈，觉得自己被朋友给抛弃了。苏小灿都带着郑雪丽去她家了，却没有邀请过她。 赵鸿飞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还在一旁羡慕地说道，元古市那边不要看穷一点、破一点、小一点，但挺好玩的，他都计划过几天也去元古市，看看那边今年夏天的特训好不好玩。 赵曼妮当即眼圈就发红，猛地站起来，对着苏小灿，委屈地控诉道：“他当然跟我说了，他说你要带着郑雪丽去你们老家，你都从来没有跟我说过，邀请过我。我以为我们一起经历过被隔离、差点生死离别的日子，应该是最好最知心的朋友了，没想到，你会这么偏心！ 你都忘记我们一起遭受别人嫌弃时的日子了吗？别人都跟躲瘟疫一样躲着我们，我们只能每天三个人待在一起，商量着下一顿饭该吃什么。 我们都不是共患难共生死的朋友了吗？ ……” 苏小灿无语了，她要是再不说话，都不知道要被赵曼妮无缘无故地给安排上什么罪名了。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是我疏忽了！我向你道歉！ 现在，我郑重地发出邀请：请问一下，赵曼妮同学，你暑假有空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到元古市玩两天？ 我作为东道主，一定盛情欢迎！” 赵曼妮这才破涕为笑，扬扬骄傲的小下巴，道：“算你实相！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好了！ 不过，我可跟你说好了啊，要是你们那里真的不好玩，我可是会立马走人的奥！” 苏小灿扯扯嘴角：“完全没问题！” “我怎么听着你的言外之意是想让我早点走人呢？”赵曼妮疑惑地看了苏小灿一眼，就转移了视线，对一旁的韩晓薇，说道：“晓薇，赶紧收拾东西吧！我们这个暑假要去啃大户吃去了，我可跟你讲，苏小灿不是一般的有钱。 对了，小灿，你看我们都是些无业游民，你现在都是大董事长了，我们也不跟你客气什么了，吃住你都看着办就好了。我和晓薇也不难招待，你先准备两张软卧的火车票吧，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卧铺就不错了，还要软卧，火车早上出发，晚上就到了，要那么好的地方干什么？ 算了，赵家大小姐出游，没有给安排专车，估计都是阵势小的了，她就捏着鼻子认了吧！ 一个两个的都能享受，她自己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干脆，大家都奢侈一把算了。 在一旁的韩晓薇傻眼了，她就是通风报信，跟赵曼妮说了一声苏小灿和郑雪丽两天两夜未归而已，怎么最后变成了乡下游玩了？她爷爷家、还有很多亲戚家都在农村住，那里的条件各种恶劣不方便，她这种城里的姑娘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住呢？ 还有，她的去留，赵曼妮怎么可以不问她的意见，就这样轻率地决定呢？她怎么都感觉，赵曼妮是图一时的新鲜，拉自己完全是为了找个垫背的兼保姆呢？ 郑雪丽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她们这么一大群人，一下子都跑去苏小灿家，真的没有问题吗？虽然看着苏小灿现在住的公寓挺像有钱人的，但她们毕竟去的是不知名的小县城，不是京都这样的国际性大城市呀！ 想想自己老爸老妈十分明智地给自己打了一千块钱，太有先见之明了！到时候，如果因为人多，花费太大，自己可以在其他方面补贴一下。 总之，就这样，在赵曼妮心血来潮之下，简单的回家，变成了集体游玩。 当晚，赵鸿飞就给崔以沫打电话，说，家里人不放心赵曼妮第一次出远门，已经吩咐他跟着一起去了。 苏小灿知道后，只是点了点头，就没有说什么了。她现在已经麻木了。 出发前一天，在赵鸿飞的带领下，赵曼妮就带了韩晓薇，住进了苏小灿的公寓。 赵曼妮带着韩晓薇上下楼参观了一下，看苏小灿的条件还不错，对未来的日子就有了信心。 韩晓薇这才对苏小灿另眼相看，她之前听说苏小灿有钱，但不知道这么有钱，光是在这种地段这种高档小区，有这么一座面积不小楼中楼，就是顶的上她家所有的财产了。日后，对苏小灿，她可得重新审视，换一个态度对待了。 苏小灿看着赵曼妮的表情，就对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接拆穿了她的所有幻想，道：“你不要报太大的希望，我们家可没有这里条件好，不要忘了我们家在那么偏远的小山沟里。” 赵曼妮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苏小灿是个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主儿，她那么有钱，怎么不会享受呢？ 第二天，赵鸿飞的朋友开着商务车来接送他们，李锦程和李锦鹏这两天也住在公寓这边，不过因为苏小灿这里人太多，都住在左大卫家里，约好了今天一起走。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拖着一堆的行李（主要都是赵曼妮的），从贵宾室直接上了车，两个软卧包厢，一个男生，一个女生，就紧挨着。 一路上，大家都也没有闲着，一起聊天，一起打牌，感觉像郊游一样，就直接到了元古市。 元古市的火车站现在还十分的破旧，就一个小小的候车厅，他们下火车的时候，车厢紧挨着出口的们，他们都没有去候车厅，直接就从铁后门走了出去。 苏小灿早就把众人要来的消息跟家里人和左大卫他们都说了。 这不，他们一下火车，出了后门，就收到了热烈的欢迎。 苏建国、左大卫、张小艾一人一辆车过来接人，昨晚听说行李有些多，武震华还专门开了一辆皮卡给他们装行李。 赵曼妮他们还想着小城镇，他们来了怎么去苏小灿家，看着有车接送，都觉得他们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太糟糕了。 事实是，岂止会不糟糕，还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之外。 第四百四十六章 璀璨小区 之前说过，璀璨集团当年修第一批拆迁楼时，顺便把苏小灿他们住的这一片也一起拆迁了，只是这里没有修成楼房，直接修成了一片高档小区。 不过，这边的进度一直都不是很快，到现在，也只是修好了第一批别墅，只对璀璨内部开放购买。 公司的股东们一看这地段，这房子，干脆一人买了一套，大家日后都住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多热闹呀！ 别墅从去年秋天分下来，各家就开始了装修，这都晾了半年了，就等着暑假的时候，大家都在，好准备搬家。 而且苏小灿他们这些老住户搬迁之后，剩下的第二期工程也就要开始动工了。这样耗着都是浪费钱财呀！ 这不是，苏小灿一看这次来的人多，直接让苏建国和郑淑贤把别墅给收拾了出来，干脆大家都住新房子算了。 新修建的别墅都是一溜烟的单门独户，有独立的小花园和车库，三层的小洋楼，看着气派又时尚。 这片别墅才初建的时候，就元古市就很多人都来打听，建成之后，更是出高价想购买，可惜璀璨集团一句只对内不对外，就把所有人的口给堵住了。 元古市的隐形富豪、有权有势的人还是十分不少的，给璀璨集团施加了不少的压力，最后，璀璨集团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同意第二期别墅同意一半对外开放，并在修建起就开始付款。这样璀璨集团会针对个人按照他们的喜好进行特殊设计，在不影响整个小区风格的基础上，进行个人风格建设。 大家为了抢这批房子，都快把元古市给搞得鸡飞狗跳了，特别是今年上半年开始煤价已经开始缓慢上涨，大家的钱包都鼓鼓的，即便璀璨集团开的价格高的吓人，也没有吓走众人，反而更是对这种身份地位的象征趋之若鹜了。 需要特殊说一下的是，这次的第二期房，璀璨集团给政府提供了两套别墅，要的都是成本价。 明明可以不收钱，毕竟现在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你只要有钱有权有势就可以在许多地方畅通无阻。 苏小灿却不想在这趟浑水中把璀璨集团过早地卷进去，她是从后世的严打中走过来的，那个时候不说整个元古市政界草木皆兵，就是许多企业，特别是煤矿也是许多都被牵连，不少人都被抓被罚款被停办。 她觉得现在璀璨集团的发展就很健康，也不需要太过于激进，跟政府有太多的牵扯，最后只会得不偿失。 所以，集团里有不少人都觉得苏小灿太不给政府面子了，怕以后政府给穿小鞋，苏小灿却坚决不同意。 外加上璀璨集团百分之八十的股份都掌握在苏小灿和一群当兵的人手里，左大卫他们骨子里的那股浩然正气也不允许他们去做这些偷奸耍滑的事情。 好在，璀璨集团现在背后的靠山实在是不小，光是发展势头迅猛的蓝图集团就够整个津州市政界掂量掂量，现在璀璨集团开发的那个景区又跟台岛那边牵扯着，真是一群油盐不进又难缠的家伙。 车子直接驶进了璀璨小区，天黑，车里的众人还没有什么感觉，就觉得这个小区太安静了，还以为是在乡下，地方偏僻就没有多想。 几个女生都跟着住苏小灿家，男人们都住在崔以沫家。 没错，崔以沫家现在还是苏小灿家隔壁，苏家另外一边仍旧是左大卫家，前后左右还有张小艾等人。 说起来，崔家并不是璀璨集团的人，不过，苏小灿他们一直给崔以沫留着一份干股，分别墅的时候，直接把崔家划了进来。 论现在崔家，怕是把自己家老底都给卖了，也只够整座别墅的装修费吧？！ 崔以沫知道苏小灿的好意，吃软饭吃得心安理得，没办法，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苏小灿有钱，甚至很多时候还必须依靠苏小灿的钱财，难道他要因为这些事情纠结一辈子吗？那么他和苏小灿不用过了。 房子是给崔以沫的，崔以沫为了让方萍雅和崔向诚都能住的放心一些，把房子写在了崔向诚的户下。 这也是崔以安的心结。他知道崔以谋的行为是为了让家里人都安心住在这片小区里。可是，这片小区，现在早就成了元古市最有钱最有势的代名词。他几次跟朋友出去，一听说他现在住在璀璨小区，都立刻肃然起敬，对他热情了很多。 这种与名誉不相符的奢华让他备受煎熬，难道非要在众人面前扯开自己的伤口，说，他只是沾了弟弟女朋友的光，即便他们家现在穷的叮当响，也能住在那么好的地方吗？ 他急切地想让自己变成璀璨小区名副其实的有钱人，而他在璀璨小区的别墅帮他开通了人脉。 他现在就是一边心有芥蒂，一边咬牙硬撑着。 苏小灿那边也是在房产证上写着苏建国的名字，钱挣再多，也是为了让自己和家人都过得幸福快乐。 当然，因此，苏小灿在璀璨集团的身份也被小范围的公开了。 苏家的震荡可以说简直是翻天覆地的。 苏建军、钱满福等人现在特别后悔当初跟苏建国把关系闹得那么僵。以前只是以为苏小灿跟左大卫关系不错，所以，璀璨集团才会在有工程需要的时候照顾一下苏建国，眼红他的好运气，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会发展的比苏建国更好。 现在才知道，那璀璨集团有一半都是苏小灿的，那种高度，就不是他们可以拿来对比的，只能是仰望，连嫉妒的情绪都无法产生的时候，他们的态度自然就变了。 苏家的人不管是远的、近的，现在都巴结着苏建国一家人。苏建军更是直接把建材市场的店让他老婆赵艳霞看着，自己又返回了苏建国的工程队，耐心跟着一起做着小工头。 郑万福从来都是利益优先，跟一块狗皮膏药一样贴在苏建国身上，扯都扯不下来。只要他不闹事，郑淑贤都懒得去管。 第四百四十七章 姐妹 车子驶到苏家门口时，停了下来。 原本疲惫不堪的众人，一下车就被眼前的景色给震撼住了，——一排三四座灯火通明的三层小洋楼，前面是布满绿色的白色栅栏，可以看清楚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像是一个漂亮的世外桃源。 推开栅栏，是一条一米多宽的石头小路，直通房门口，两边是绿荫和草地，十分的整洁。 今天算是接风洗尘，直接把聚会的地方放在了苏家花园里的草地上。 夏天最热闹的还是吃着烧烤，喝着啤酒了。几家人还准备了一些热的饭菜，让吃不习惯的人可以多点选择。 一行人可以说收到了热烈的欢迎，不用别人说，他们自己都能感受到。 女生们经历了一天的车马劳顿，吃完饭早早就安排着上了楼，各自在苏家三楼选了一个房间，然后洗漱休息了。 男人们则个个精力旺盛，还在楼下吃着喝着聊着，好像有发泄不完的精神。 赵曼妮、郑雪丽和韩晓薇三人第二天醒来，才开始仔细观察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整洁漂亮的客房，推开窗户，可以看到窗外绿树成荫，听到鸟儿的鸣叫声，天空湛蓝，阳光明媚，这才是度假该享受的待遇。 苏家从苏小灿开始掌管家里的饮食之后，都习惯了讲究，给众人准备的早餐都十分丰盛。 赵曼妮喝着新鲜牛奶，吃着全麦面包，舒服地长舒了一口气，对苏小灿道：“小灿，我们没来的时候，你还吓唬我们这里条件艰苦，我看你们家的生活，都快赛神仙了，比我们家还要舒坦。” 苏小灿是土生土长的元古市人，早饭最爱的还是吃小米稀粥配清炒土豆丝。 苏小灿吃着粥，轻哼了一声，道：“这是因为你们要来，不然，我们现在还在旧房子里住着呢！这新家今年春天才里里外外都装修好，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搬家，就先便宜你们了。” 郑雪丽和韩晓薇立刻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赵曼妮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翻了一个白眼，指着满桌子的早餐，道：“你当我们都是三岁的小孩子呀？这么好骗！就算你们这房子是新修建好的，但这一桌子的饭菜却骗不了人。 你们家要是平日里如果饮食没有这么讲究，怎么可能一下子不慌不忙地弄出这么一桌子？ 怕是，你们家平日里的一日三餐就不简单，所以，现在做起来，才得心应手吧！” “还是这位姐姐厉害，一眼就看出我姐就是一个穷讲究的人。”剪成利落短发的苏小兰从楼梯上蹦下来，拐进餐厅，熟练地拉开一个空位置，没形象地坐了下来，随手就拿起一块面包，手撕着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边吃着，还不忘接着吐槽道：“各位姐姐你们都不知道，明明她跟我们一样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来了城里之后，却娇惯得不吃这不吃那，这不好那不好，什么都要按照她的饮食合理安排来，搞得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 哎，算了，我就不多说了，不然，回头又该被念叨了，说什么我吃着人家的，穿着人家的，不知道好歹，还在抱怨人家把我给惯坏了！ 人呀，过得怎么这么难？说句心里话，都要看人眼色？！” 赵曼妮三人再是没有眼色也看得出来，苏小灿跟她妹妹关系不太好。这样被人嫌弃的苏小灿，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跟苏小灿相处一年了，就连赵曼妮这样的大小姐都不得不佩服她多厉害，好像什么都难不倒她，跟谁都能和平相处，聊到一起。有她在，她们就无比安心。 现在，才知道，有人这样明目张胆地嫌弃苏小灿，还好好地活着，看样子还活得如此，肆意。。。 苏小灿对苏小兰不阴不阳的语气已经习惯了，她觉得自己就不是一个当姐姐的料。 前世，她和苏小兰在两人读书之后，就联系特别少，关系寡淡，最后，苏小兰在外地打工，更是长年累月不回来，跟陌生人没有什么两样。 今生，她有心想和苏小兰变成知心好姐妹，却不知道在哪里出了差错，两人关系变得越来越糟糕，现在能勉强说两句风凉话已经很不错了，像去年，她们都快成路人，成仇家了。 苏小灿忽视掉苏小兰的怪语气，平静地问道：“小兰，你也放暑假了吧？等会儿要去哪里，我和同学们要出去附近逛逛，你去不去？” “别介呀！你们都是首屈一指的名牌大学的天之骄子，我这种考花钱才能进高中的坏学生怎么敢跟你们站在一起呀？那不是纯粹找罪受吗？你们玩你们高雅的，我去玩低俗的去！” 苏小兰立刻嫌弃地拒绝了苏小灿的提议，拿起手边的牛奶一口喝完，手里又抓了三四块面包片，转身就跑了。 苏小灿仍旧镇定无比地喝着自己的粥，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赵曼妮看着苏小兰的背影，忍不住问道：“小灿，你妹妹是不是学习不太好？” 一般来说，赵曼妮虽不是那种察言观色的人，但对别人的事情，还是少关心的。 苏小灿意外地看着赵曼妮关心的样子，掩住眼中的诧异，道：“她人倒是聪明，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把心思都放歪了。” 赵曼妮点点头，认真地回答道：“嗯，我知道。 其实，我小时候，是一个很调皮捣蛋，不喜欢学习，成绩每次只能在班里算是中游。 你们都不知道，那个时候，家里人经常爱说的就是你看谁谁家的姐姐，怎么怎么厉害了，人家这个年龄的时候都怎么怎么，再看看你自己，…… 总感觉自己被比成了废物一样。” 韩晓薇特别深有感触地点点头，附和道：“曼妮说的一点都没错，不管是家长、邻居、老师，什么时候都会把那些特别优秀的人挂在嘴边，说好听点是想激励孩子们更好地努力，说难听点，就是再不断地大家孩子们的积极性。” 第四百四十八章 付智妍 赵曼妮叹息了一口气，继续道：“特别是那个人还是你身边的人，那个人还真的特别特别优秀，所有人都喜欢把那人当作榜样，来让人学习。 看看我们家，我和赵鸿飞，就知道这样的后果有多严重了。 赵鸿飞从小就在我们大哥的阴影下，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产生过任何的反抗的心理，因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逾越的高度。 所以，我们大哥成了赵鸿飞最崇拜的人，越是想跟上对方的脚步，越是努力，越是看不清自己的前路在哪里。 我就幸运多了。 小时候，是被大人念叨了好几年，可是咱就是不服输呀！我是我，付智妍是付智妍，付家的大狐狸小狐狸一大堆，个个都聪明得恨不得把脑细胞给全部开发完了，我为什么要跟付家的怪物比？ 更不要说，这个例子太失败了。 付智妍二十三岁管理、法学双硕士毕业，那有怎么样？推了多少好机会，跟家里人闹了多少次，最后，跑去苏家给苏三哥当一个秘书去了。 面子里子都丢光了，现在都很少见付智妍回付家。 所以说，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好，至少我们活的没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和执念，活得自在快乐简单。” 苏小灿听了半天才听明白赵曼妮这是在说谁，略微思考了一下，才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怎么知道智妍姐姐过的不简单自在快乐呢？我认识智妍姐姐也有几年了，觉得她每天都挺开心的呀？！” 其实，她很想说，付智妍真的是一个好姐姐，这几年，她没有少受她的照顾。前两天付智妍还给她打电话，说给她寄了两个包裹，有在m国给她买的化妆品和小礼物。 算了，每个人相处都有每个人的缘份，自己还是不要太多干涉别人的想法了。 此时，m国，新时代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苏建儒终于从计算机的屏幕上收回了注意力，长舒了一口气，在他乡异国工作，总有一种重新创业的感觉。 “咚咚！”办公室房门被敲响。 苏建儒抬手看了一下现在的m国时间，道了一声：“请进！” 付智妍清冷靓丽的身影出现在门里，手里端着两杯牛奶和一些小点心。 “累了吧？吃点夜宵吧！工作进度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多少你需要亲力亲为的了。” 苏建儒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到茶几前，坐在沙发上，伸了一个懒腰，才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热牛奶，喝了一口，顺便道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的职责。”付智妍牵扯了一下嘴角，眼眸里是浓浓的关心，不由自主地说道，“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的。我们才来m国，就有全球最大的电子商务网站找你商量注资的事情。如果，能借住这样一个平台，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你都要轻松很多，起码不用现在一一步步维艰。” 苏建儒举着杯子，嘲讽道：“你怎么不说，我都直接回家养老算了。接受了注资的新时代，还是我的新时代吗？ 你让我把自己花了数年养大的亲生孩子，直接卖给外国人，然后，拿着卖孩子的钱，傻乐着回家养老。 那我这么多年，这么辛苦，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为了挣钱，我早就不干这一行，跟程家他们去买地卖房去了。 不过，我没想到，你会说这样的话，要知道，在我的预知里，如果我把新时代给卖了，第一个要提出辞呈的应该是你吧，智妍？” 付智妍难得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道：“还是苏总了解我！” 苏建儒难得放松一下，背后在松软的沙发背上，目光游离地看着面前的牛奶，道：“真快呀！智妍你来公司，是不是六年了？你还记得我们刚打交道的那个时候吗？我还记得当初在我面前那个冷傲得不可一世的小姑娘。” 付智妍端着牛奶，低头看着杯子，道：“啊，记得！我来公司已经有六年三个月零九天。 当时，我刚研究生毕业，得了双学位，才二十三岁，可以说是年少气盛，骄傲自大的有些过头了。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拉着赵、韩、付等几家一起在股市里折腾。 作为一个经济管理专业出身的人，十分看不得你们这样扰乱市场、又盲目没有科学根据的行为。” “然后，你就找到了我，还让我立刻停止这种危险的行为，说我一个人想跳楼，不要拉着其他几家人跟着倒霉。”苏建儒兴致勃勃地追述道。 付智妍有些不自在地脸红了，扶扶眼镜，道：“我只是用我的专业知识分析得出，那段时间，我国的股市大行情并不看好，事实也证明，我确实没有说错。” 苏建儒心情不错地放下牛奶，拿了快点心吃了起来，道：“嗯，你说的没错。可是，我当时跟你打赌，确实你输了，还白得了一个免费的三年劳工，这个劳工还是一个智商爆表的高材生。 说老实话，我当年跟你打赌，纯粹是不想跟你吵架，想让你以后躲着我远远的，我也能落个清静。咱们都是一个大院子里长大的，真要坑你，非让你爸把我家的大门给卸了不行。” 付智妍微笑着摇摇头，道：“这么多年，你终于肯说实话了？ 你觉得以我的智商，能不知道你的打算吗？ 但是，我有我做人的底线。 你可以当作一个玩笑，把这件事情随时抛到脑后。 我却不行。 我是认真的，对自己的言行十分负责任的。” 苏建儒耸耸肩，反问道：“你知道自己的负责任，让我那段时间有多难过吗？ 你赌气放弃了家里给你安排的工作和日后要走的康庄大道，非要去我当时不起眼的小公司里当什么秘书。 看看你同期的同学朋友们，现在都是不小的高官了吧？我这间小公司虽然也成了大点的公司，但是负债率也高的能压死人了，不然，你父母会到现在都不原谅你？” 第四百四十九章 给我一个答复 “我自然有我的想法和理由。”付智妍又低下头看着杯子，低声道。 苏建儒看着付智妍的样子，也有些头疼起来。 他现在身边确实少不了付智妍终于一个全能又能干的秘书兼助理，可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又不忍心因为自己的一时之需，困住她。 “哎，要我说，你是真够傻的，你就是负责任，我们之间的合约也只有三年，看看现在，你都跟了我六年了，难道你以后都计划这样，一直碌碌无为下去？” 付智妍突然抬起头，眼圈有些发红地盯着苏建儒，双手紧紧地握着杯子，鼓足了勇气，有些激动地说道：“以你的聪明，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的心思吗？你真要一直这样装糊涂，把我赶走，让我冷了心，才甘心吗？ 我喜欢你，都喜欢你六年了，就是一块石头，也该捂出点温度了吧？ 难道，我在你眼里，就真的只是一个秘书这么简单吗？” 苏建儒张张嘴，忽然之间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半响才有些近似呢喃地说道：“可是，我都四十岁的人了，比你大很多岁，平日里又整日跟计算机打交道，是个很无趣的人。我有什么招人喜欢的，根本不值得你这样付出！” “什么叫你都四十岁了？你今年才三十六岁好不好？我都是二十九岁的老姑娘了，任我妈在耳边天天念叨再不嫁人就成老妖婆了，你怕什么？ 还有，谁说你是一个无趣的人，只知道天天对着计算机？！你那是在认真热情地工作。认真的男人才更值得女人喜欢和珍惜！” 付智妍一咬牙说了这么多压在心底多年的心里话，干脆心一横，不等愣神的苏建儒反应，直接逼问道：“苏建儒，我付智妍今天把话都挑明了，就等着你给我一个答复。 如果，你愿意跟我交往，我们就处处看。 如果，你不愿意，……” 苏建儒有些紧张地问道：“不愿意的话，怎么？” 付智妍挺直了腰背，眼眶里的泪水不停地打着转，努力让自己不在苏建儒面前太失态，道：“如果，你不愿意，我立刻就辞职。” 说着，付智妍站了起来。 苏建儒有些不知所措地跟着站了起来。 付智妍努力不让自己去看苏建儒的表情，想给自己多留点想念的空间，视线看着一旁，道：“我也不逼你现在就做决定，总要让你有一个时间来思考。 明天上午十一点有飞往京都的飞机，我今晚会把飞机票订好，如果，明天飞机起飞前，你不来找我，我就知道你的答案是什么了。 你，好自为之！ 再见！” 付智妍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转身离开了。 苏建儒看着紧闭的房门，心情莫名地烦躁起来。明明是想好好开导一下付智妍的，付家的老太太都通过他妈妈给他施加压力，让他催着付智妍赶紧回付家结婚生子去了。 怎么，这晓之以情没有用好，反而让自己这么被动了呢？ 真是让人烦恼不已！ 对苏建儒来说，这是一个不眠之夜，办公室里的烟头堆了一堆又一堆，烟味熏得他自己脑袋都大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烟雾弥漫的办公室时，苏建儒甩甩头，起身打开窗户，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头脑总算是清醒了一些。 转身，去跟办公室相连的休息室里，沐浴洗漱。 冰凉的冷水冲刷着疲惫的身心，看着对面镜子里的自己，苏建儒突然觉得自己太优柔寡断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付智妍的小心思呢？ 如果说，刚开始他确实没有多想过，但后来，付家一直想让付智妍回付家，给她安排好了所有的路。 付智妍却毫无条件地又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秘书的时候，看着她时而对着自己的身影发呆，他就有所察觉了。 可是，卑鄙的他却选择了无视，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付智妍的付出，一边若如其实地潇洒自在。 终于，他现在遭报应了。 不对，怎么说自己遭报应了呢？ 这些年，他身边走过路过的人形形色色，什么人没有，却最终没有一个人留在他心里。 现在，他回头，才发现只有付智妍一直默默地守着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 不就是谈个恋爱，结个婚吗？ 让他现在去谈什么小孩子们玩的恋爱游戏，他也老得玩不动了呀！还不如，就这样跟付智妍，平平淡淡，相互理解，相互扶持，被爱慕着，被照顾着，也是不错的感觉。 拨开云雾，一想通了，苏建儒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事情原来就是这么简单！ 苏建儒吹着口哨，心情舒畅地把自己收拾利落，看着人模狗样了，还精挑细选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衣服，叫人送来一束玫瑰花，美滋滋地去酒店找付智妍了。 结果，苏建儒吃了一个闭门羹。服务员告诉他，付智妍已经退房走人了。 他这才想起昨天晚上付智妍说过的话，她要回国，如果，他没有在飞机起飞前赶到机场，他们之间就算完了。 抬手看着手表，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四十多了，飞机是十一点钟的，按照正常的车速，酒店到机场至少需要两个小时，这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生平第一次，苏建儒慌张了。 赶忙给付智妍打电话，想告诉她的决定，让她在机场等自己，不要离开。可是，她的手机处在关机中，根本联系不到人。 一路狂奔到机场，用了他最快的速度，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三十二分了。 他停下车，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飞机一定要晚点，国内的航班不是一般都那样子吗？总不至于这趟飞机，正好是m国的国际航班吧？ 他跑到入口处，看到的只有冷清的入口，电子屏幕上显示着飞机已经起飞。 苏建儒那一瞬间有种天昏地暗的感觉，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完了。 许多，等他沮丧地回过神，才发现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平静地说道：“机票都卖完了，我没有订到票。” 第四百五十章 折腾 赵曼妮他们已经来到元古市两三天了，这几天，主要是高烨他们在俱乐部里折腾，女生们逛了新建的东城区，又跑去热闹的西城区。 女生们的结论就是，西城区是旧城区，热闹归热闹，却没有东城区看着整洁，有活力。 确实如此。 璀璨小区占的这一大片风水宝地就不说了吧，璀璨的总部、璀璨时代广场等，第一批的拆迁房现在都已经开始装修入住了，人气看着就慢慢积累了起来。眼看着第二批的政府拆迁房也开始动工了。 璀璨集团手中还有一块很大的空地，等第二批拆迁房修建完工，就准备着手修建，一部分作为规模越来越大的璀璨集团内部员工购买，大部分对外销售，绝对是高质量高水平的一批高价房。 用苏小灿自己的话来说，等房子修好，正好赶上元古市发展最快、最有钱的那几年，房价即便是再压仅凭他们公司一家，也压不住它的疯涨。 可以想象，未来，就凭着这样几个小区，足够把元古市一半的经济重心都转移过来。 相比之下，西城区因为拆迁问题多，历史遗留问题多等原因，将渐渐衰败。原本这个衰败的速度至少要有一二十年，璀璨集团的崛起，愣是把速度提前了一半。 而沉溺于璀璨健身俱乐部的高烨和赵鸿飞这才真正见识到了璀璨集团的实力。 他们都跟崔以沫比过里面的健身项目，高烨仅是跟崔以沫打成平手。赵鸿飞就差了一大截，只能说比此刻受训的安保公司的学员要好一些，仅此而已。 可见，璀璨集团内部这些人平日里的基本功多么扎实。 高烨他们还参观了安保公司，里面安保设备覆盖下的地方，无疑都被密切注视着。 这还不包括其他高密的设备器材，那些都是经过特殊训练，不到一定安全级别的人进不去。 好在，高烨来元古市的时候，就对他第一次找崔以沫时璀璨集团的安保措施深有感触，愣是通过关系，给他们带来一点惊喜，才有幸进去参观了一下。 高烨不得不收回自己之前对璀璨集团的偏见，什么普通的民间组织，再给他们几颗卫星，就要造反了。 同男人们的兴致高昂不同，女生们就是来游玩的，现在元古市转了一大圈，早就没有新鲜感了，小县城怎么都无法跟京都这样的国际性大都市相媲美的，就像吃过山珍海味，偶尔吃点野菜还可以，天天吃就不行了。 苏小灿干脆组织了大家去清源山做两日一夜的游玩。 此刻的清源山，早就跟几年前那个乡下的小山头，连条完整的路都没有的偏僻地方不一样了。 如果打个比方来说，清源山之前是没见过市面的村姑，现在已经是进过沉淀、家大业大的名门望族。 山清水秀的山脉，各种游玩设施的完善，影视城的初见规模，在璀璨集团还没有开业之前，许多人已经开始慕名而来。 就像现在，他们一行人定下了一家大的民宿，周围的民宿和饭店生意也都兴旺着，可以遇见，未来正式开业，名声鹊起之后，会是多么繁盛的景象。 男人们对参观什么庙宇，听什么故事都不感兴趣，爬爬山，泡泡温泉，来个自助烧烤什么的，倒是十分的积极。 两天的行程，最后让他们玩的四天才回元古市。 一行人这才深切地感受到璀璨集团确实有几分财力，感受到苏小灿真的有钱有本事，跟她们这些仍旧混混沌沌读书的人，跟本不是一个级别。 回来之后，男人们之前商定的要去林木县的拓展基地进行封闭训练。正赶上有一批活动，顺便让几个女孩子也过去体验一下他们对外开放的活动。 苏小灿都一年没有好好在公司里坐镇了，直接拒绝了活动，让左大卫他们到时候照顾一下赵曼妮他们。 好在他们每天的训练任务都不一样，但是吃饭休息都在一起，赵曼妮三人也跃跃欲试，跟着一起去了。 苏小灿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开始每日定时上下班这种有规律的事情。 学过一年的经济之后，用课本上的许多知识再活学活用到现实里，许多以前觉得头疼的决策问题，都得到了圆满的解释和解决，工作效率明显高了很多。 不过，她现在却不再沉溺其中了，从高中开始，慢慢对集团的工作放手，到大学仅是远程打电话了解情况，她发现这样的发展十分不错。 她不需要被拖累在繁重琐碎的杂物中，只要把握好公司发展的大方向就可以了。 当然，她也看出来了，这其中，把公司各方面都处理的井井有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陈云泽。 苏小灿趁着手头没有什么事情，专门拜访了一趟陈云泽。 只是，跟陈云泽在一起的人有些让苏小灿有些意外，竟然是当初她和崔以沫在清源山救助过的那对双胞胎之一。看她害羞内向的样子，苏小灿基本可以确定，这是妹妹李爱英，姐姐李爱美现在应该还在某个影视城里跑龙套。 苏小灿也就是惊讶了一下下，就礼貌地打起了招呼：“爱英姐姐是吗？这是放暑假了吗？我前两天去清源山玩，没有见到你，还以为你还没有放假呢！” 陈云泽则一点也没有局促的样子，直接解释道：“上半年不是全国戒严了吗？爱英他们学校早早就放了假，一直跟着我在补习初中高中的功课。她也是前两天回学校考试完，才过来我这儿。 小灿，爱英比你们虚长几岁，但心智都没有成熟，你这次不是带了朋友过来玩吗？有空，可以来我这儿也叫上爱英，让她多接触一下社会！” “啊！”苏小灿满头黑线，她不是不愿意带李爱英，只是这“接触社会”，她已经是社会人士了吗？她也还是学生，好不好？总感觉自己被说老了。 陈云泽计谋一流，哪里知道自己随便一句话，就得罪了小女人心思。 第四百五十一章 别扭的苏小兰 不过，苏小灿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跟陈云泽聊了一会儿，就说带着李爱英去公司里转转。 苏小灿细问了李爱英喜欢什么，想到公司里做什么，十分有耐心地把公司的主要几个分公司都介绍了一下。 李爱英看着苏小灿一点也不烦她，鼓足了勇气，说道：“苏总，我想到慈善基金会去帮忙。我不是说其他公司不好，只是觉得自己太笨了，也就只能给人跑跑腿，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爱英姐姐，以后，不要叫我苏总，你又不是我的员工，相反还是清源山的合作伙伴，不用对我太见外的。我比你小，你以后直接叫我小灿就可以了。” 苏小灿一边笑着安抚李爱英，一边暗想着李爱英的经历，二十多年都被关在寺庙里，不与人接触，现在被迫接触社会，好在她选择的第一步还是学校那样相对单纯一点的环境，不然，白纸一般的美人儿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的罪。 也就她姐姐李爱美性格好强，胆子大，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从单纯的世界跳到娱乐圈那个大染缸里去了。 苏小灿带着李爱英一起去了慈善基金会。 基金会这边固定的员工并不多，还不到十个人，却一点也不冷清，反倒十分热闹，总是有许多爱心人士过来帮忙，还有几个勤工俭学的学生，都在这里偶尔过来打点散工。 这不，说着，就碰到熟人了，周小琴，苏小兰的那个被苏小灿选中的同学，为了帮助苏小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会走弯路，帮她找的可靠的好朋友。 当初，苏小灿也是跟周小琴说好的，为了掩人耳目，让她到璀璨集团打点散工，挣点学费和生活费。 当然，这件事过程有点曲折。是周小琴跟苏小兰当了好朋友之后，苏小兰跟家里人说起周小琴家里怎么困难，苏小灿才主动提出帮忙的，只为了不让苏小兰察觉。 苏小灿和周小琴也相隔了一年没有见过面了，以前那个面黄肌瘦、内向拘束的小姑娘，这一年多，跟着苏小兰在一起，也改变了很多，变得自信了不少，人看着也水灵了很多，只是还特别的瘦，感觉风一吹就倒了一样。 周小琴怀里抱着一大堆的档案资料，看到苏小灿，又激动又拘束又紧张，紧紧地抱着手中的资料，结结巴巴地站在楼道里，看着苏小灿走进了，才腼腆地叫了一声：“苏总，您好！” 不等苏小灿跟她打招呼，楼道的拐角处就传来了欢悦的说话声。苏小灿就是不去仔细分辨，也能听说，说话的人是自己的妹妹苏小兰，这才恍然，这些日子怎么老是看不到苏小兰的身影，原来，是跑这里玩了。 跟苏小兰一起拐出楼道的是一个瘦高的眼镜男，看着年龄跟他们相仿，文质彬彬的，苏小兰不停地歪着头，跟对方说着话，那个男生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苏小灿却从中看出了几分的不耐烦。 这个男生，苏小灿知道，周小琴跟她说过，是他们初中的同班同学陆石涛，班草一般的人物，学习成绩很不错，一直是班里的前几名，这次中考，也考进了市一中。 最主要的是，苏小兰喜欢人家，初三这一年，还只是私下里告白了一下，偷偷告诉过周小琴。现在初中毕业了，看样子，苏小兰的喜欢都不加掩饰了。 苏小兰看周小琴站在楼道里不走了，这才注意到，苏小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一旁，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陆石涛，又一想自己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没有做，便挺直了腰板。 “幺，这是碰到大领导视察工作了呀？！我说今天我们这个小小的基金会怎么这么热闹，感情是因为你要来呀？！”苏小兰阴阳怪气地说道。 周小琴也有些不高兴了，当初就是苏小灿拉了她一把，自己才从初中都无法毕业，到现在还能去上高中。后来，来了基金会打工之后，对苏小灿的扼了解更深更多了，完全变成了苏小灿的一个迷妹，觉得苏小灿简直太厉害了，崇拜的不行。 平日里，周小琴也没有对苏小兰掩饰过自己对苏小灿的膜拜，有时候苏小兰说两句苏小灿的不是，都要被周小琴念叨许久，话里有话都是对苏小灿歌功颂德的话，搞得苏小兰吃醋不已。 周小琴瞪了苏小兰一眼，很想唠叨她两句，可是在自己偶像面前，又不能太失礼了，只能咬咬唇角，忍了下来，歉意地对苏小灿说道：“苏总，小兰是在这里突然见到你，有些害羞了。她一直嘱咐我，不要把她在这里当义工的事情说出去，觉得自己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是应该的，不需要被人夸赞，跟我为了打工挣钱来这里意义都完全不一样。” 苏小兰被周小琴这么一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烦躁地说道：“好了，小琴，就你心善，看什么人都觉得她是好人！我就是暑期无聊，看你每天忙里忙外的，过来搭把手而已。” 被忽视了的陆石涛站在一旁，看着她们说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奇地问道：“小兰，这是谁？是璀璨集团的领导吗？你们都认识吗？” 苏小兰别扭地看一向一旁，十分不想跟苏小灿扯上关心。 周小琴倒是热情地介绍道：“陆同学，这是小兰的姐姐，亲姐姐，苏小灿苏总，璀璨集团的大领导。” 陆石涛倒没有过多的有色眼光，仍旧十分平静地打着招呼，道：“苏姐姐，你好！” 苏小灿点点头，拍拍苏小兰的肩膀，道：“好好干，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说明你真的长大了。我看好你！ 我还有些事情，你们快去忙吧！” 说完，就带着李爱英一起去找这里的负责人，安排李爱英的工作去了。 陆石涛看着苏小灿她们走远了，才收回好奇的目光，问道：“小兰，那个真的是你姐姐吗？看着比咱们大不了几岁，气势比咱们校长还要足！” 第四百五十二章 打官腔 苏小兰撇撇嘴，“哪里有那么厉害，都是装的！她是人，我们就不是人了吗？我最讨厌她那种假惺惺的虚张声势的样子了！” 周小琴不悦地瞪了一眼苏小兰，“苏总那是有生俱来的气势好不好？ 陆石涛，你不要听苏小兰说苏总的坏话，我告诉你，她那是赤裸裸的嫉妒，心里羡慕的不行，嘴上却贫得不肯承认。 说起苏总的光荣履历，我可以给你讲一天一夜，保准每个人听了的人都觉得苏总是一个值得仰望的偶像。” 话说着，三人已经走到档案室，把资料交给了这里的管理员。 苏小兰环臂，不屑地看着兴奋的周小琴，道：“我说，周小琴，你到底是我的好朋友，还是苏小灿的呀？有些话，我早就想问你了，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怎么没有见你这么夸过我一次？还是你跟我做朋友，是因为有我有一个厉害的姐姐？” 周小琴下意识地就想说，这是理所当然的。幸亏及时地收了口，心虚地别开头，“如果我不是认识了你，怎么会认识苏总，怎么会知道苏总那么多辉煌的过去，怎么会知道你姐姐这么厉害？ 再说了，偶像是用来崇拜的，朋友是用来互相关心的，根本没有可比性好不好？ 只不过，许多人的偶像是什么明星，我的偶像是我们身边真真切切的一个人而已。” 苏小兰轻哼一声，“算你解释过关了！ 不过，小琴，你是我的好朋友，我还是希望你能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我们能不要总是为了我不喜欢的人而一直吵架争执吗？” 周小琴委屈而又为难地看着苏小兰，明显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去敷衍她。 陆石涛在一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直听你们说，我对苏小兰的姐姐更加好奇了。到底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让你们两个人态度差别这么大？ 苏小兰就算了，她们是一家人，态度更加主观一些，周小琴你一个外人，对这位姐姐这样崇拜，还跟苏小兰态度完全不同，更让人觉得这位姐姐十分神秘了。” 周小琴不愧是苏小灿的迷妹，一听有人对自己的偶像好奇，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崇拜她，立刻打开了话匣子，苏小灿的过去被一一地娓娓到来。 苏小兰嘴角抽着，被迫再次听着早就可以倒背如流的苏小灿故事汇。 苏小灿安排好李爱英之后，就回家了。 在家门口，意外地碰到了西装革履的崔以安。 两人打了一声招呼，一起在苏小灿家院子里的小凉亭下坐下，聊起了天。 崔以安自来熟地去苏家厨房冰箱拿了两瓶饮料，坐在苏小灿对面，“你今天回来的怎么早？我还以为你不会早退嗯！” 苏小灿笑着摇摇头，“我现在哪里算是上班呀？就是闲逛着，了解一下现在公司的情况，早就插手的不多了。 今天上午，我还顺道去了一趟陈师叔，你师父那里，碰到爱英姐姐在那里补课。” 崔以安喝了一口饮料，毫不意外地解释道：“啊，我师父和爱英姐在谈恋爱，可能等爱英姐大学毕业就准备结婚了。 不过，我听说最近婚姻法在改革，大学生大学期间只要年龄到了，就可以结婚。 如果真条件允许，说不定，他们结婚的日子还会提前。” 苏小灿瞪大眼睛看着崔以安，“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件事？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呀？” 崔以安笑笑，“师父师叔他们年龄都不小了，谈个恋爱，结个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据我所知，现在除了张师叔没有动静，其他人都有对象了。 今年下半年，说不定，你能吃上好几次喜宴呢！” 苏小灿这才觉得自己离开元古市很久了，才一年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改变，为众人高兴的同时，又有些遗憾，错过了这些如同亲人一般的师父师叔们很多美好的时光。 “怎么感觉时间过得这么快？明明昨天的一幕一幕明明还在眼前，可是眨眼间，已经物是人非了。 等我大学毕业的时候，说不定，咱们璀璨的小萝卜头们都会打酱油了。” 崔以安安慰道：“这说明璀璨集团繁荣昌盛了，你该高兴才对！ 想想，大家都从天南海北而来，原本各有各的生活，现在却因为璀璨集团而聚集在一起，成家立业，定居在这里，成为了一家人。 多好的事情呀！” “好了，我也就是突然有些感悟而已。”苏小灿甩去刚才突然冒出的伤感，转移了话题，“倒是以安哥，你这半年，可真是干了不少的事情呢！没想到，才两三个月，合同又重新订上了。那可是一万吨呢！ 再说，煤价比年初每吨涨了20元，这一次合同也就涨了二十万。 不错呀，挣了不少的钱吧！” “我能挣再多的钱，跟你们这些人比起来，也只是杯水车薪，不值一提，只能说比我在煤矿上挣死工资，要好多了。”崔以安淡定地说道。 苏小灿上下打量了一下崔以安，灿笑道：“以安哥，变化不小呀！跟我都开始打马虎眼了！说话不老实啊！哎，太伤心了，回头我要跟以沫告状，说以安哥跟我们都见外了，会打官腔了！” 崔以安摆摆手，苦着脸，立刻解释道：“我不是跟你打马虎眼！真的，我说的是实话。你不要看我在这里瞎折腾，最后挣点钱，都又折腾进煤矿上那点合同上去了。 你也说了，才时隔两三个月，光是合同就涨了二十万。我就是守着合同现在来倒卖，也能挣到这点现钱。 可是，你看，我走关系，托人情，跑断了腿，走断了路，最后，订完合同，我又打回原形了。” 苏小灿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直接拆穿了他的可怜相，“算了吧！就算你真没有挣多少钱，可是，这几个月，你攒下的人际关系，探出的销路，结识的人脉，怎么算？ 怕是，到了今年冬天，你就能自己独当一面，挣大钱了吧？！” 第四百五十三章 三人组归来 “借你吉言了！”崔以安拱手道着谢，回想着这段时间的经历，不由感叹道，“想想几个月前，我一门心思地想着要出来自己单干，听别人说的天花乱坠，觉得外边的世界多精彩，好像遍地是金钱，等着自己去捡。 现在，自己出来单干了，真的接触到了这个行业，才明白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挣的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都付出了艰辛和努力。 小灿，我现在才知道，创业的不容易。 当初，你跟师父他们走出这一步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特别艰难？想过就会这样放弃吗？” 苏小灿哈哈大笑一声，拿起饮料，碰碰崔以安手中的瓶子，道：“你以为呢？想当初，我和师父他们几个人，手里还没有你现在的资金多，身后又没有现在这么大的靠山，就守着他那个破武馆，几个毫无经验的大人小孩，头脑发热地只知道往前冲，一门心思地想着干一番大事业。 也是我们的运气好，几次都险险地化险为夷。不然，早就在元古市销声匿迹了。 还记得我们遭遇黑帮围堵的那件事吧？！差一点，我们就要全军覆没，还要搭上老本了。那是我们最艰难的一段时间。 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那个时候，自己怎么就那么胆大呢？” 崔以安点点头，也陷入了回忆，“是啊，如果不是你们最后挺了过来，我们家在元古市也没有第一套房，也没有现在的幸福生活，估计全家人还在农村种地，忙着还家里的那点房债，我也许被分到一个快倒闭的小厂，为几百块钱的工资沾沾自喜呢！ 说起来，你们这些人，真的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我真庆幸，自己曾经、现在、以后都有你们这条稳健的大船可以依靠。” 说完，崔以安用饮料敬了苏小灿一下，仰头喝了大半瓶。 苏小灿晃晃手中的瓶子，看着里面冒起的小气泡，感叹道：“是啊，手中的能量越大，代表着我们的责任和风险也越大。 你不要看璀璨集团现在让许多人都眼红，微微一个决策错误，可能就把我们都打入原形了。所以，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敢贪图冒进，只敢固守成规。 想当初，我们初创业的时候，师父他们可没有给我出难题，手里没钱，还老想着怎么舒心怎么折腾，就俱乐部和拓展基地那一大块，投资都快赶上少半个清源山景区了。 那个时候我们多穷，说的好听点是经理、董事，转身回了自己家，还不是啃馒头？！ 看看现在，公司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水到渠成之后自然形成的，让师父他们再折腾点什么，估计都要给我脸色看，觉得我没事找事了！” “你还不满足呀？看看你现在的成就，知道的人哪一个不对你竖起大拇指，敬佩的不行？”崔以安瞪眼看着不满足的苏小灿。 两人还想再说什么，院子外边突然响起了车子的喇叭声，还有嘈杂的女声。 苏小灿一听，怎么都这么耳熟呀？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起身赶到院外。 出去一看，好吧，去拓展基地的三人组回来了。不是说要去十天吗？这才不到五天，真是够快的！ 赵鸿飞开的车，正任命地去后备箱拿着行李。 赵曼妮下了车，刚一抬头，就看到了苏小灿和一个陌生的帅哥，当即就拉长了漂亮的脸蛋，几个大步走上前，不管不顾地质问道：“好你个苏小灿，我们在荒山野岭受苦，你在家里跟帅哥约会！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那边，要告诉崔以沫，让他看看自己到底找了一个怎么花心的女朋友！ 你简直是在丢我的人！我好不容易放下了对崔以沫的追求，你转身就给了我一个大巴掌！你对得起我的退出吗？” 苏小灿和崔以安都尴尬了，互相苦视了一眼。 苏小灿看着郑雪丽和韩晓薇也走了过来，指着崔以安，才解释道：“既然都碰面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啊！ 这是崔以沫的哥哥，绝对亲生的哥哥，崔以安，就住在我们隔壁。 我们好久没有见了，刚才在院子里才聊了一会儿，就听到声音，看到你们回来了。 对了，以安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她们三个人都是我的大学同宿舍的好朋友，这次是来咱们这里度假的。 这个是赵曼妮，赵鸿飞的妹妹。 这个是郑雪丽，以沫战友高烨的现任女朋友。 这个是韩晓薇。” 赵曼妮一听苏小灿的解释，当即就知道坏了，她怎么就怀疑苏小灿和崔以沫的亲哥哥了呢？这要是传出去，得说自己多无聊多没眼色呀？还平白无故地得罪了人。 赵曼妮听到苏小灿介绍自己，心虚地抬起匆匆扫了崔以安一眼，没有清楚对方长什么，倒是注意到了崔以安促狭的笑容，略显难堪地转开头，不再接话。 照她平日里的行为，应该立刻逃离尴尬的现场，但是现在元古市不是她的地盘，哪里都很陌生，唯一比较熟悉的可能就是苏小灿家了，结果，面前的两个门神还挡在门中间，不让人过去。 赵曼妮就这样别扭地挭在一旁，对自己被介绍有些抗拒。 郑雪丽倒是没有多想，跟崔以安打了一个招呼。 韩晓薇一直都是以赵曼妮为自己行为的方向标，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十分例外地，对崔以安羞涩地笑了笑，伸出手，跟崔以安打了一个招呼。 苏小灿跟没有看到赵曼妮尴尬的样子一般，问道：“你们不是说要在那里玩十天吗？怎么今天才第五天，就回来了？还要去吗？” 赵鸿飞手里提着两个大行李箱，走了过来，抢着回答道：“算了吧，她们几个人能坚持四天，我们已经该烧高香了。你都不知道她们参加的那些活动，最简单的都是倒数，把整个团队的进度都给拉后了。 算她们识相，还知道自己弱，早点主动退出了。我们那边都听到风声了，过了今天，那边的教练就准备直接要求她们退出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人好看 赵曼妮正处于窘迫地想钻地洞的时候，偏偏自己的哥哥又这样拉后腿，怎么能容忍？ 立刻暴怒了：“我们就是不想参加，怎么了？当初你们给我们报名的时候，只说活动好玩，又没有说那么累人。我们是去玩的，又不是受罪的！ 大一军训一次，那是被迫的，我现在出来度假，为什么还要平白无故地遭这种罪？ 还不想教我们，我们还不想干了呢！” 崔以安好脾气地在一旁解释道：“这位姑娘，我想你哥的话一定是听错了。 拓展基地是收钱办事的，只有顾客至上，让顾客满意的做法，绝对不会出现主动要求你们退出的事情。 而且，我觉得，你的说法是对的，你们是去度假的，不是遭罪的。活动一开始，你们应该就跟那边的教练说清楚，他们在后续的活动安排中，都会特别注意的。 你们和拓展基地的教练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站在后面，刚放下行李的赵鸿飞身体一僵，笑的特别假地说道：“这能有什么误会，人都在这里了，活动也参加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好好休息，对，好好休息！” 他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说，大家都听出其中有问题了，众人都转身看着他。 苏小灿眯了眯着眼睛，直接威胁道：“鸿飞哥，你还是老实交代吧！反正拓展基地那边的电话我这里也有，只要一问，那边什么情况都能了解的一清二楚。负隅顽抗，模糊视线，是没有用的。” 大夏天的，赵鸿飞流着汗，心里咒骂着拓展基地那边没有良心的战友们一番，堆着假假的讨好的笑容，解释道：“我就知道，睿智的大家一定能很快想明白其中的原由。 其实，你们几个才去了一天，教练就建议把你们三个和另外两个体力不怎么好的人另外编成一个小组，由另外一个教练专门负责。 可是，你们也只知道，这次，我们不少放假的战友，都从京都赶了过来一起参加这次的临时集训。大家都觉得如果让人知道你们跟我们是一起的，会很丢脸，就想着让你们赶紧回来算了。 没想到，你们这么厉害，愣是坚持到现在。 我给你们的坚持加满分！” “赵鸿飞！我要杀了你们！我们玩我们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还丢你们的脸，我现在就抓花了你的脸！”赵曼妮暴起，直接跳了起来，要去抓赵鸿飞的脸。 她较小的身材和可以忽略的力量，怎么可能得逞。 赵鸿飞一边假假地躲着，一边讨好地笑着解释，道：“曼妮，你是淑女，要注意形象，好不好？我也是想让你早点回来，免得在那里真待十天，小脸晒黑了，再胳膊腿的有点小损伤，我回头怎么跟家里人交待呀？” 一个“淑女”，跟点穴一般，立刻让赵曼妮找回了自己的些许理智，想起这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帅哥看着自己，心里懊恼了半天，虚张声势地瞪了一眼赵鸿飞，低声威胁道：“你等着，这笔帐，我们早晚要算清楚的。” 赵鸿飞觉得自己真够倒霉的，那边那么多人，怎么就自己被挑来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了呢？ “还有行李吗？”崔以安始终微笑着，礼貌地询问着，人已经走向了还开着的后备箱，自觉地去收拾东西了。 刚才尴尬的气氛渐渐地散去，大家提着东西，回了各自的房间，稍作休息去了，午饭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大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又睡了一个美美的午觉，在苏家院子里的凉亭里，品着花茶，吃着点心，聊着天。 苏小灿临时有事，出去了，家里就剩下她们三个人。 隔壁崔家，崔以安难得回来一次，正被方萍雅逮着在院子里帮忙割草，修建花草树木。 韩晓薇一直透过两家的花墙，偷偷地看着对面。 赵曼妮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对面忙碌的身影，皱着眉头，问道：“喂，我说晓薇，你一直在看什么？那边的花比其他地方的花都好看吗？” “是啊！”韩晓薇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微微泛红，忙低头取了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郑雪丽不说话，但是便不代表她什么不知道什么也不懂，特别是她现在也谈恋爱了，对这种小女人的心思特别敏感，带着些许揶揄地说道：“怕不是花好看，是人好看吧？！” 韩晓薇被两人看着，心一横，便道：“我就是觉得对面的人好看，不行吗？ 曼妮不是还喜欢过崔以沫吗？现在，我喜欢崔以沫的哥哥怎么了？ 最重要的是，我觉得崔以安比其他人都帅，一看就是特别体贴的好男人。 喜欢军人有什么好的，看看小灿，看看雪丽你自己，一年到头，你们见了几次面？他们关心过你们，帮助过你们什么？哪里有守在身边的人好呀？ 就说现在，明明我们是来跟他们一起度假的，可是，雪丽你男朋友呢？小灿男朋友呢？忙的都见不到人影，还谈什么恋爱呀？！ 看看，像崔以安这样的普通人多好？忙忙工作，闲了回家陪家人劳动一下，想想，就特别温馨。” 说着，说着，韩晓薇已经花痴一般地双手托腮，光明正大地看着对面的花园。 赵曼妮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韩晓薇一眼，不确定地问道：“晓薇，你这是单纯地欣赏崔以安这样的人，还是喜欢上崔以安这个人了？” 韩晓薇脸更红了，坐起来，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对面，呢喃道：“我也不知道，你问的我也不确定了。我就是只知道，刚才第一眼见到崔以安站在院门口的时候，就好像一个骑着白马的王子翩翩而来。 那一瞬间，我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之响，像要快跳出来了一般。 就像现在，我就坐在这里，远远地看着崔以安，心里感觉特别的温馨，有一种特别安定的感觉。 你们说，我是不是恋爱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临时的导游 郑雪丽看着一脸迷恋的韩晓薇，再看看那边仍旧不知情的崔以安，这个时候，她突然特别想高烨，怎么办？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他们到底有多少的秘密，非要急急忙忙把她们几个送回了元古市，还挑了那么憋足的理由。哎，希望他们这次的任务，不要太危险了。 赵曼妮就是再迟钝，现在也能感受到凉亭里弥漫的粉红色气息，真真是太讨厌了！一个一个的都有了喜欢的人，最后怎么就条件最好的自己被剩下了呢？太气愤、太没有天理了！ “你那哪里叫恋爱？明明还只是暗恋！你喜欢人家崔以安，对方知道吗？我们就是来这里玩两天，没意思就回京都了，你就是喜欢崔以安也白搭！ 雪丽和小灿他们那样的情况，还能在京都没事见见面。可是，你要是真跟崔以安谈上了恋爱，就是异地恋了。 最重要的是，你家好歹也是省会城市，你也京都第一学府毕业的高材生，你真能想明白、想透彻了日后回到这样一个偏僻的小地方安家落户？ 你不要看小灿家现在的条件不错，可是出了这个门，你想逛个街，不要两三个小时，就把整个市区都给逛遍了，东西还都是落后淘汰的，没有京都那样的繁华。 你真能受得了吗？我怎么都不觉得你是那样为了爱情付出一切的人？” 韩晓薇被赵曼妮诉说的未来给吓着了，一想，也确实感觉未来一片凄惨，可是，转头看向对面笑得那样灿烂阳光的崔以安，就这样匆匆地放弃，这才见了两面，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被撕裂了一般疼痛。 爱，还是不爱？ 韩晓薇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都快变成了调色板。 郑雪丽乖觉地沉默了。在她看来，如果爱情这样容易被现实和物质打败，那么它本身就不值得自己付出。 赵曼妮看着韩晓薇犹豫不决，心里终于舒服了，果然自己的快乐还是需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晚饭，韩晓薇心情不好地匆匆吃了点，就回房间去了。还没有开始恋爱，就失恋了，心情怎么能好起来。 苏小灿饭后，问赵曼妮，她这是怎么了，饭菜不合口味，还是水土不服呀？身体出了问题，要告诉她，不用这样硬撑着的。 赵曼妮抬头看看楼上，无所谓地耸耸肩，道：“谁知道呢？也许只是想家了，心情不太好！” 苏小灿看赵曼妮这么不靠谱，转头看向郑雪丽。 郑雪丽接受到苏小灿的视线，笑了笑，道：“没关心的，晓薇就是心情不好，说不定睡一觉，明天就想开了，心情就好了呢？” 两人一点也不紧张的态度，一时让苏小灿摸不着头脑。 苏小灿最后想了想，觉得大家还是在这里太无聊了，不然也不会有机会胡思乱想。 可是，元古市就这么点大，好玩的地方就那么一点，早早就转完了，还有什么可以去的呀？ 这是一个需要好好思考的问题。 苏小灿是一个行动派，第二天上午就找了一个对元古市熟悉的司机，带着她们四个人，开始四处钻山沟去探险。 不要说，这还真有几分乐趣。 这天，他们一路走着，都快走到了跟临市的交界处。 这边的路越往山上走，越弯道多，往车窗外看着，都觉得窄窄的道路外那深深的悬崖十分的瘆人，偏偏对面还是不是有大型的卡车呼啸而过，飞沙走石，看着擦肩而过的卡车，几个女生都有些胆怯了。 爬这样的山，跟这样的大车打交道，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可是，偏偏这样的路面还不好调转车头，众人硬着头皮上到快山顶的一块平地，在路边休息了一下，就准备返程。 险没有探上，心脏都快吓出病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山顶上开过一辆轿车，走过不到四五米，也停在了路边，然后，就听到有人在喊：“小灿，是小灿吗？” 几人回头看向路对面，正好看到穿着一身休闲服的崔以安向他们招手，徐徐地走来。 崔以安走近了，一听说她们是出来玩的，结果才发现这边没有任何好玩的，路还陡得让人害怕。 崔以安露出两行白牙，笑得灿烂地说道：“你们要出来玩，不早跟我说。其他的不说，我对元古市的大大小小的好玩的地方，算不上门清，也还当得起临时的导游。你们要是信得过我，我带你们转两天？” 四人面面相觑，都猛点头，她们这几天都是四处乱跑着，虽然见了一些古旧的庙宇，但是真没有什么让人满意的，都准备打退堂鼓了。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说自己愿意带着她们玩的人，可不就是来了一个大救星吗？ 说起玩，这两年，崔以安在元古市结交了不少的酒肉朋友，个个都是十分会享受的，深山老林，他们也能找的到。 崔以安现在入了这一行，虽然才几个月，已经跟老手差不多了。 夏天本来就是煤炭生意的淡季，崔以安也乐意帮着苏小灿带朋友游玩。他带着众人去偏僻的路边吃野味，一些厂矿区找美味，各处的古迹，稍微有点名气的，他都能给你讲出许多的故事，不知道的他也总是能帮她们从当地老人口中套出许多鲜为人知的传说。 愣是两天下来，就把几个人都折服了，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游玩，每天早晨，几个玩心大的女生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隔壁问崔以安今天要去哪里玩。 连苏小灿这个本土人士都万分佩服，怎么可以有人对元古市这么了解呢？简直就是一个元古市的百科全书。 苏小灿事后，对崔以安直接评价道：“以安哥，你以前只当一个会计，我想想都觉得屈才了。早知道你有这么一身好本事，我说什么也不放你自己单干了，璀璨集团那么大，怎么都能有你发挥才干的地方！ 现在，看着你把自己的事业做的蒸蒸日上，我只能对你说：璀璨集团永远是你的家，随时欢迎你回家！” 第四百五十六章 告白失败 游完了元古市，苏小灿干脆带着家人，被陈云泽他们塞过来的家属，同样在家的白曼文、元初夏，还有初中的数学老师丁慧妍，和赵曼妮她们一起包了一个大巴车，把邻市、邻县的景点都给好好逛了一番。 等他们闲下来，回头一看日历，暑假已经过去一半多了。 明明苏小灿和郑雪丽都是想着趁在元古市休假的时候，能跟自己男朋友多相处一下的，这才发现他们都好久没有联系了，主要是最近玩的太嗨，乐不思蜀，直接把他们这些神出鬼没的男朋友们给忘记了。 几人在家休整了几天，商量着接下来的假期要做什么，终于把崔以沫他们给等回来了。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自然有好好聚餐一下，表示欢迎。 晚上，大家在空地上再次摆起了烧烤架子，堆起了啤酒箱，准备不醉不归。 韩晓薇看着苏小灿、郑雪丽跟自己男朋友在一起开心的样子，再看着难得这两天也在家的崔以安，想想这一个月来相处的时光，终于下定决心，鼓足了勇气，把崔以安交到了一旁没人的地方。 崔以安是觉得这是苏小灿他们的朋友，自己不好怠慢，就跟了上去。 朦胧的夜色，不远处喧哗的场景，此处安静的范围，好像都在鼓励着韩晓薇大胆点，再大胆点。 韩晓薇仰着头，看着崔以安温柔的笑容，原本背熟的许多台词这个时候都被忘到了脑后，脑子里一片空白，冲动之下，直接说道：“崔以安，我喜欢你！我想让你做我男朋友，可以吗？” 崔以安眨了眨眼睛，低头看着面前认真的女孩，确定了对方刚才说的是什么，不由自主地视线往苏小灿那边看了一眼，见那边根本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松了一口气。 对了，这个女孩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是叫什么晓薇吧？真是年轻冲动呀！ “对不起，晓薇，我不能做你的男朋友。我们之间相互不熟悉，差距太大，根本不适合。回头，你就要会京都了，好好读书吧！相信你将来一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选择！” 说完，崔以安转身就要离开这个麻烦之地。 韩晓薇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告白，结果满心的欢喜换来一句“根本不适合”，她怎么甘心，伸手就一把拉住了崔以安的胳膊，略显激动地问道：“怎么就不适合了？怎么就差距大了？你都没有跟我相处过，怎么就知道我们不适合？你不是我，怎么就知道我还会遇到比你更好的选择？” 崔以安低头看着胳膊上的手，眼眸里闪过一丝的厌恶，抬起头时已是满满的温柔，耐心地解释道：“晓薇，不是你不好，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真是对不起了！我就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希望你能找到更优秀更值得你喜欢的人。” 崔以安选择了最坚决的解释，没有给对方一点选择的余地，抬手拉开韩晓薇，利索地转身就离开了。 韩晓薇从小到大也是一个天之骄女，被夸赞和各种荣誉包围的人，不然也不会脱颖而出，能考上京都第一学府。生平第一次告白，就被这样无情的拒绝了，心情怎么能好起来？ 痛苦的落下了眼泪，看着崔以安真的跟没事人一样，继续跟其他人喝着酒，聊着天，转身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反锁着门，嚎啕大哭地哀悼自己的感情去了。 赵曼妮倒是注意到韩晓薇的小动作了，可是她选择了无视。特别是最后看到崔以安拉开韩晓薇的手，她早就猜到韩晓薇的告白失败了。可是，这些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赵曼妮嘴角不屑地翘了翘，继续美美地享受赵鸿飞的烧烤服务去了。 第二天，众人商量一起游泳去，韩晓薇顶着红肿的眼睛，带着浓浓的鼻音说自己感冒了，身体不舒服，要休息，就不去了。 也幸亏韩晓薇没有去，别人去了都是成双成对，即便赵曼妮也有赵鸿飞在一旁使唤着，对失恋者来说，更是刺激不小。 苏小灿走的时候，还是尽地主之谊，给韩晓薇准备了冰袋，让她敷敷眼睛。 韩晓薇躲在房间里，等眼睛上的红肿落下了不少，才踏出房门，见家里没有人，就一个人在院子里闲逛。 隔壁崔以安昨晚喝得酒有些多，睡了一个懒觉，谁知道起了床，才发现方萍雅今天竟然也在家里，还买了一堆的菜。 崔以安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总觉得特别不安，转身就要上楼，准备换衣服走人。 方萍雅一听到动静，立马警觉地叫住了崔以安，板着脸，大声喊道：“崔以安，你给我站住！我告诉你啊，今天中午，我可请了两个要好的朋友带着自己的女儿过来吃饭，你给我老实在家待着。要是敢偷跑，我回头就去你那个什么破公司把它给砸了，再敲断你的腿！” 崔以安颓废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懊恼地对方萍雅说道：“老妈，你说你这是想做什么呀？我好不容易才回趟家，你就不能让我安生点吗？我现在才二十二岁而已，你把我搞得跟三十二岁一样，逼婚也不是你这样做的呀！” “我不管！我只知道，你以前的同学现在都是孩子他爹了，你还给我四处游荡着。你要是跟你弟一样读书，我也就不管你了。可是，你看看，你从学校毕业都三四年了，总这样单着，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能不着急吗？”方萍雅叉着腰，理直气壮地吼了回去。 崔以安烦躁地直接坐在楼梯上，真是对现在的方萍雅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前方萍雅一直都好好的，从来没有管过他们兄弟俩的事情，但自从前几个月，他不打声招呼就从矿上辞了职，开起公司，方萍雅就变了。 方萍雅对他的决定也不打也不骂，就是不声不响地过一段时间给他介绍一两个对象，好像自从他从煤矿上辞职，就掉身价了，唯恐他找不到对象一般。 第四百五十七章 努力争取 你说方萍雅故意招惹他吧，但介绍来的那些女人条件照普通家庭都算是不错的了，不是有份正式的工作，就是家里条件比较好，还有在读的大学生，长的漂亮…… 上个月上上个月介绍的那些女人，到现在还有两三个怎么甩脸色、讲道理，仍旧一直联系他，甩也甩不掉，现在方萍雅又找来新的麻烦，不是看他太闲吗？ 照这样的速度，他以后不用做生意了，光是应付这些女人估计都要累死了！ 哎，谁来拯救他呀！ 方萍雅看着崔以安不配合的样子，唯恐他关键时刻掉链子，直接看着他换好衣服、整理好自己，没收了他的手机和公文包，这才心满意足地进了厨房。 方萍雅跟人定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没想到对方才十一点，就都到了。 好吧，两家人一看还有竞争对手，都抢着让自家闺女表现，把方萍雅拉出厨房，让两人去做午饭。 整个崔家顿时热闹非凡。 苏家这边请的阿姨范荷花也开始做午饭了。 韩晓薇一直关注着隔壁的动静，看到几个女人进了崔家的门，心里跟猫抓了一样，好奇的不行。 韩晓薇最终忍不住，跟范荷花装作若无其事地聊起了天，问起旁边崔家那么热闹是怎么回事。 范荷花跟苏崔两家也算是认识很久了，之前一直跟着郑淑贤和方萍雅在装修市场那里当销售人员，可是，她人虽然实诚，但嘴有些笨，每次的销售业绩都垫底，郑淑贤她们是对她又爱又恨，下不了狠心辞退这样一个老好人。 幸亏她手比较巧，做了一手的好饭菜，郑淑贤干脆就留了她在家做做家务，做做饭。 没想到，范荷花还就是这块料，对做饭这件事更加上心，现在的手艺都不输饭店的大厨了。 范荷花刚才买菜回来，正好碰到对面的客人进门，对方萍雅做的事情，也算是心知肚明了，随口就回答了一句：“也没有什么大事，应该又是给以安介绍对象呢吧！” 范荷花不大会说普通话，口音是纯正的元古市方言，好在她说的语速慢，仔细听，还是能猜一个大概。 韩晓薇留着心，愣是从不太熟悉的口音里，找到了自己想要听的关键词：“阿姨，你是说，崔以安没有女朋友，他母亲正在给他介绍女朋友？” 范荷花被这么一问，才察觉自己有些多嘴了，就算方萍雅不是她的主人，她做的事情大家都也明白她的意思，但仍旧不是她这种在别人家做工的人搬弄的是非。 范荷花嘴笨不知道怎么拒绝韩晓薇，直接背着她，道：“这位姑娘，我要做饭了，厨房油烟大，不要熏着你！” 转身就开始切菜上油锅，一副忙的不行的样子，让韩晓薇在一旁不好意思再缠着多问了。 韩晓薇在心里记恨着苏小灿一个小保姆也看不起她，却又伸长了脖子，看着对面的崔家，着急地想着对策。 可是，任由她在原地打着转，把草坪都快磨秃了，仍旧半点折也没有。 耳边不时地传来崔家几个女人的欢声笑语，韩晓薇觉得自己的幸福好像都快被人给抢跑了。凭什么她们这些乡下的女人都可以正式地登堂入室，去跟崔以安相亲，她堂堂的一个京都第一学府的高材生，却要被轻飘飘一句不合适就给打发了？ 她好不甘心呀！ 韩晓薇最后咬咬牙，心一横，决定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努力争取。 她快速地跑回楼上自己的房间，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换上最满意的及膝碎花连衣裙，穿上系带白色高跟鞋，在楼下苏家客厅，跟范荷花找了一个小巧的花篮。 一不做二不休，把客厅花瓶里的鲜花给拿出来，在花篮周围做了一圈的装饰，里面再放上苏家现成的卖相不错的高级水果，跟范荷花交代了一句，她不吃中午饭了，就美美地向隔壁走去。 范荷花看着客厅的一片狼藉直摇头，任命地收拾了起来残局。 方萍雅听到门铃声，还十分好奇，这个时候，中午的饭点了，会是谁来了。 结果，门外是一个看着十分眼熟的漂亮小姑娘。 韩晓薇保持着最甜蜜的微笑，跟方萍雅打着招呼，道：“方阿姨，您好！我是韩晓薇，苏小灿的大学同学。前段时间，一直拜托以安哥带着我们四处游玩，也没有好好地说一声谢谢。 今天正好小灿和以沫他们都去约会了，把我一个剩下，我想着过来，跟以安哥说声谢谢。 方阿姨，不知道现在方便不方便？” 方萍雅是什么人，怎么说这几年，跟着郑淑贤在建材市场那里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一听韩晓薇一声一声“以安哥”叫得比谁都甜，立刻察觉到了其中有猫腻。 “奥，你是小灿的同学呀？叫什么来着，韩……，看我这耳朵，都不长心的，都没有记住你的名字。” 韩晓薇现在是有求于人，当然要伏低做小，笑容不变地说道：“方阿姨，我姓韩，叫晓薇，春晓的晓，紫薇的薇，您直接叫我晓薇就可以了。” “原来是晓薇姑娘呀！要我说，你太客气了，以沫不在家，以安这个做哥哥的帮着小灿招待一下客人，那是他的本分，根本不用道谢的，显得太见外了。 你的心意，我们收到了。 你看，你还有什么事吗？” 要在平日里，方萍雅就把人给叫进家了，可是今天家里已经够热闹了，她可不想再添什么意外了。 如果不是韩晓薇心理素质好，估计被问的不好意思，就要转身离开了。 韩晓薇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抬抬手上新出炉的水果篮，道：“方阿姨，您看，我过来的匆忙，只是准备了一些水果。 今天小灿他们都不在家，我一个人在那么大的房子里十分不习惯，能不能在你家吃一顿饭呀？ 我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太无理，太冒失了，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范阿姨现在肯定也做着饭，我一个人吃点就好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 差距 看着韩晓薇小心翼翼的样子，方萍雅明显察觉出到这位姑娘有意图，再联想到刚才那一声一声的“以安哥”，顿时有些头疼。 她是想给崔以安找一个对象，但那是要门当户对，知根知底，明显眼前的这个大城市里来的姑娘，任何一个条件都不符合她的要求。 方萍雅这个时候有些不确定自己要不要让眼前的这位姑娘进门了，自己对她不熟悉，也不知道人好人坏。 最后，只是想着，她能是苏小灿的朋友，应该还算过得去，崔以安要是跟这姑娘看不对眼，她总不能赖上自己家吧？ 一个姑娘是相亲，两个姑娘是相亲，三个还不照样是相亲吗？ 就这样，韩晓薇登堂入室了。 在客厅，正陪着两个阿姨无聊至极的崔以安看着方萍雅身后带着的人，眉头都快皱成团了。 崔以安现在对一切跟相亲有关的人和物，特别是主动、跟牛皮糖一样的女人都深恶痛绝。 韩晓薇不幸两样都中了。 不过，崔以安还是有分寸的，知道韩晓薇是苏小灿的客人，不想苏小灿最后左右为难，并没有立刻甩脸色。 但之后，直到饭后，崔以安都没有主动跟韩晓薇说过话，跟他人交流还一直说的纯正的快速的元古口音，一下子就把韩晓薇这个外乡人排挤到了一边。 当然，让韩晓薇唯一庆幸的是，崔以安对谁也是敷衍到底，没有什么好脸色。 相亲宴之后，大家又坐了一会儿，就各自散去了。 韩晓薇厚着脸皮，要留下来帮方萍雅收拾残局。可惜，她从小到大都娇惯了，在家的时候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出手，就被看出各种的不熟练。 方萍雅可怜着自己的盘子碟子，干脆让崔以安去送送韩晓薇。 崔以安面无表情地起身，往外走。 韩晓薇赶忙小步追上去。 两人站在院子里，崔以安等着韩晓薇走过来，决定了要跟她摊牌，不想拖拖拉拉：“韩姑娘，我想昨晚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不知道你今天又来我们家，是什么意思？” 韩晓薇顿时觉得满腹委屈，她一个大姑娘，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为了自己的喜欢的人不顾一切地追到他家里来，看各种的眼神，忍受着各种异样的眼光，最后，怎么就得到崔以安这样毫无情面的话语呢？ “你是说清楚了，你说你有喜欢的人，有女朋友了。我做不来第三者，我可以忍痛退出。 可是，你来告诉我，今天是怎么回事？你母亲不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吗？怎么还给你介绍对象？ 不要欺负我听不大懂你们这里的方言，该看明白的，该听懂的，我都知道了。 崔以安，你对此有什么解释吗？” 崔以安冷眼看着韩晓薇，“我不觉得我需要任何的解释，我以为我拒绝你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你和我仅是因为小灿而又几次短暂的接触，这不能代表任何事情，希望韩姑娘，你能自重。” 韩晓薇却不甘心，她都走到了这一步，放下了自己的尊严和面子，直接破罐子破摔了，索性把话敞开了，追问道：“我不接受你仅因为我们见面次数少就拒绝我。 你昨晚说我们之间的差距大，现在，我要你好好跟我说说，我们之间的差距在哪里了！ 你不跟我说清楚，不让我死心，我就会一直缠着你，知道你看到我的真心为止！” 真心什么的，怎么这么让人讨厌呢？ 崔以安看着眼前固执的韩晓薇，没有半点感动，满是怨气。你说他好好的，又没有招惹她，怎么就缠着自己不放呢？ “韩同学，丑话先说在前头，我跟你解释，并不是为了让你抱有更大的希望，只是为了让你更死心，ok？ 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吗？ 好，我给数一数。 第一，我们之间的学历有差距。你是堂堂的京都第一学府的高材生，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专生，你听出，不是大专，是中专，连高中都没有上过一天。 第二，我们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不同。一看你什么家务都不会做，就知道你家里的条件应该不错吧，怎么也是大城市里的孩子。可是我不同，我跟以沫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也就是这两年沾了点小灿的光，才进了城。 第三，我们各自的追求不一样。你一看就是不懂世事的学生，一心想谈个恋爱，图个新鲜。我却不同，我就是一个大俗人，要求未来的另一半，至少要勤俭持家，孝敬父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你好像差了我的要求很远。 更多的，我就不想细说了，光是让你以后嫁到元古市这样的小地方，我想就你这样穿着一身名牌的女孩，就无法忍受这里的物质交通贫乏。 我不知道你看上了我哪一点，皮相还是我们家的房子、条件等等，我只想告诉你，这些都是假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的这座房子，是在我弟弟以沫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你知道我妈为什么最近一直给我安排相亲吗？因为我偷偷把煤矿上的正式工作给辞了，想自己出来干点什么。我妈觉得我丢了铁饭碗，怕我年轻做生意没有什么经验，会赔的到时候连娶老婆的本钱都没有。 你看，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我，除了一身的皮相还看得过去，要学历没学历，要房子没房子，要工作没工作，要钱没钱，可以说，你心中所有的美好向往，在我这里，都找不到任何的落脚点。 即便是这样，你还想跟我谈一场没有未来的恋爱，甚至以后准备跟我露宿街头、洗衣做饭看孩子的普通生活吗？ 韩同学，现实生活，跟想象中的差距很远的，请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崔以安一连串的话语，像一把无情的刀刃，把韩晓薇所有的幻想给撕成了碎片。 韩晓薇现在也不知道现在是失望还是失落，整个人失魂落魄地看着崔以安，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第四百五十九章 犯桃花 此刻，韩晓薇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不然，就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崔以安，你为什么就认定我是那种肤浅的女人呢？为什么就不能觉得我是真心地单纯地只喜欢你这个人呢？ 是，你说那么多，确实让我看清楚了我们两人之间的差距，但那又如何？ 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什么困难都是可以努力克服的，只看你想不想，愿不愿意为对方付出。 现在，你到好，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你就匆忙地给我下了定论，觉得我是那种只喜欢你外在条件的人。如果只是看到你们家条件好，我在京都见的比这个多多了，为什么非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喜欢一个这么偏远地方的人？ 崔以安，从我们认识开始，你就没有正眼看过我，想过要去了解我，用心地去考虑我的感情。 既然你这样无情，我何必卑微地去祈求你的施舍！ 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韩晓薇一抹眼泪，头也不回地就转身跑走了。 崔以安倒是没有多少的不安，看着韩晓薇没有失去理智，还知道伤心了，跑到隔壁去疗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哇偶！简直是世纪爱情经典片段呀！真可惜刚才手里没有摄像机，要是录下来，日后给嫂子看，一定能得一个大红包！” 崔以安松的这口气还没有呼完，就被一个熟悉的女声给调戏地差点岔气了。 崔以安转身看向苏崔两家相隔得矮花墙，正好对上苏小兰促狭的笑脸。 “苏小兰！你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吗？那是偷听，是不礼貌的行为。你已经严重侵犯了我和他人的隐私，知道吗？”崔以安尽量板着脸，训斥道。 苏小兰好歹也跟他们一起拜师学艺了好几年，手上还是有些小功夫的，找了一处花墙的空隙处，双手一撑，就轻轻松松地越过了花墙，俏丽地站在崔以安面前。 “怎么叫我偷听呢？明明是我在我家院子里打瞌睡，你们聊天打扰了我的休息，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呀？这样可不是好啊，以安哥，你是要给我们做榜样的呀！” 苏小兰背着手，摇头晃脑地看着崔以安，还不忘啧啧两声，最后感叹道：“以安哥，实话跟你说，我会看点面相，你今年看样子是犯桃花，还都是烂桃花。真是倒霉之际呀！” “你还会看面相，还犯桃花，越说越离谱，越没边际了！”崔以安哭笑不得地看着想要装高深莫测样子的苏小兰，觉得自己丢脸到家了。 苏小兰睁大了眼睛，严肃地说道：“你不要不信呀！以安哥，你先说说看，你今年过年之后，是不是一直命犯桃花，不是相亲，就是被女人倒追。 哎，要是遇到你的真命天女也就算了，偏偏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要我看，就属今天的这个还算有点质量，可惜，一看就是一个捧高踩低、爱慕虚荣、眼高手低的女人，谈谈恋爱，还是可以的。要是以后娶回家，可真是不适合我们这些人家。” 崔以安无奈地摇了摇头，连苏小兰这样的小孩子都看的出来自己跟韩晓薇不适合，自己怎么能不清楚？就是因为太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所以，才格外地不愿意将就。 “你一个小孩子，操心的事情可真多！还说我今年犯桃花，你的桃花呢？ 你的那个让你又爱又恨的班草，还是对你爱理不理的，拒绝了你的告白吗？ 要我说，你上了高中，以后读了大学，遇到的人越来越多，路越走越宽，死死地吊在那样一颗歪脖子树上做什么呀？ 我看那个班草长得一般，能力一般，对你也不够用心，早点放弃算了！” 崔以安如果说她自己也就算了，她又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这些是兄妹中，就数她不成气候了。 但是，崔以安说她心目中的男神就不行了，这算是碰到了她的逆鳞。 “以安哥，不准你说石涛。他就是再不好，也是我喜欢的人。我这个人还就一条筋了，不管他在你们眼中是虫还是龙，只要我自己认可，就足够了！”苏小兰摆起了脸色，不悦地瞪着崔以安。 这还炸毛了！ 崔以安好笑地看着苏小兰的样子，觉得年轻真好，什么东西都可以随心所欲、任性妄为，不像他这种成年人，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反而失去了这种纯和真。 “说实话，小兰，我并不看好你跟那个班草！我见过你们相处的模式，他明显对你没有任何的感情，你这样会很辛苦！”崔以安看到苏小兰已经准备跟自己翻脸了，这才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不过，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将来是享福还是受苦，只有你走过，尝过之后才算圆满。所以，我和你的家人都不会过多地干涉你，只是希望你知道，日后你如果受伤了，我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温暖的港湾。” 苏小兰原本暴起的情绪，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扒拉扒拉自己的短发，道：“真是的，突然这么煽情，都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不对，刚刚我们在说你的事情，怎么绕到我身上了呢？ 你说我姐也真是的，交的朋友，越来越不靠谱了！以前看她的那些朋友还算比较顺眼，可是你看看她这次回来都带的是什么人呀？一个比一个娇气，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崔以安皱了皱眉头，语气带着几分严肃和凛然，道：“小兰，你都上高中了，也算半个大人，也该明白事理了！你整日地看你姐姐不顺眼，时不时地给她找麻烦，背后还不忘说她的坏话，这样，你就真的舒心了，觉得高兴了吗？ 我不跟你说，你姐对你多忍让，你姐多不容易。 我就问你，你姐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吗？你姐有任何地方得罪过你吗？ 你总是不停地抱怨他人，其实，也不过是因为自卑，所以迁怒他人而已。 这样对你姐公平吗？” 第四百六十章 找人 苏小兰蹙起英气的眉头，勉强听完了崔以安的训话，心里不舒服极了。不是因为崔以安的话不对，而是因为他说的都对，才更加显得自己不堪，无理取闹。 “我下午还约了朋友，要一起去玩，就不陪你在这里晒太阳了！拜拜！” 苏小兰没出息地选择了逃避，来面对自己不愿意去看清的事实。 崔以安看着苏小兰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抬头，看着热度还十分毒辣的夏日阳光，晃花了双眼，又反省了一下，自己都没有捋清楚自己的事情，还在说别人。 果然，什么事情，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呀！ 崔以安无奈地返回了屋里，刚才费尽心思地应付了一大堆的女人，还有一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女人，——方萍雅需要安抚。 做个男人，一个单身的男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而苏家，韩晓薇哭着跑回了房间，越想越不甘心，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让自己更加烦躁起来。 干脆，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看风景，结果，正好看到崔以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碰到了苏小兰，正在跟她有说有笑地聊着。 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前段时间，崔以安带着她们几个人在元古市山间乡下四处游玩的情景。那个时候的崔以安，风趣幽默，博学多才，和蔼可亲，阳光帅气，好像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在了他身上，就像一个发光体一样，永远吸引着她的目光和注意力。 可是，为什么现实总是这么残酷呢？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白，却遭到他如此无情的拒绝？他怎么就看不到自己的优点呢？为什么她们宿舍其他人的情路都走得那样顺当，到她这里却如此地艰难呢？ 隔着窗纱，看着楼下崔以安耐心地跟苏小兰的互动，恨不得把苏小兰换成是自己。 她不甘心！ 她也要跟郑雪丽一样，不放弃，勇敢地坚持下去，相信总有一天，崔以安会被自己感动的。 她还不服气了，崔以安还有高烨那种人无情难攻克？自己就连郑雪丽那种单板无趣的女生都不如？ 一直到五六点，苏小灿他们才从外边回来，一个比一个兴致高昂，看来今天他们玩的都很开心。 韩晓薇现在满腹心事，也没有心思跟他们计较自己被单独留下。 第二天，大家一大早就聚在苏家，商量着接下来做什么。 结果，早晚才吃完，苏小灿就接到电话，说公司有熟人来找，来人不是别人，是曾经在清源山影视城拍过戏的赵铭导演。 大家一听说苏小灿有正事，还是跟电视剧导演有关，全部表示，他们要围观。 苏小灿看着众人炯炯有神的好奇宝宝样子，实在是无语至极。 当然，苏小灿真的去见赵铭的时候，并没有带着一大堆的尾巴，不然，真怕把赵铭给直接吓跑了。不过，也答应了众人，他们谈完正事之后，愿意给大家引荐一下。 苏小灿进了自己办公室，就受到了赵铭热情的招呼，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嘘寒问暖，搞得好像苏小灿是客人，赵铭才是主人一般。 两人见面不到三分钟，苏小灿已经被灌了两杯茶，她都可以预见自己不需要多长时间，就会被自家的茶水成撑破肚子。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情况发生，苏小灿不得不主动出击：“赵导，你不用这么热情的。你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直接说就可以了。我们之间还需要这样客套吗？我还等着九月份你的电视剧开播之后，给我们清源山景区打了广告，今年十一就借此东风，让景区正式开业呢！” 赵铭也察觉到自己刚才有些太过火了。可是，他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吗？他都来元古市一周了，该找的的地方都找过了，谁知道，最后得到的消息却是那片地方拆迁了，根本找不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他也是万不得已，才想着过来找苏小灿这样的“地头蛇”，说不定能帮到自己，纯属抱着侥幸心理来的。 “小灿，你都这样开诚布公地跟我说了，我也就不跟你绕圈子了，跟你说实话吧！ 我这次来元古市，是来找一个人的，因为时间有些久了，你们市里发展的有些快，我的那个旧地址已经被拆迁了，我一个外地人，本来就语言不通，对这里又不熟悉，根本找不到一点的线索。 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过来，问问你，看能不能帮我找到这个人。” “原来你是要找人呀！”苏小灿长舒了一口气，刚才都被赵铭的那个大架势吓得以为天快塌了，“我还以为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呢！ 说起找人，说不定，在元古市，你还真得靠我们公司了。 我也不跟你说大话，再多的保证，也要事实说话不是吗？再说了，万一，我吹牛吹破天了，到时候，也可以下台。 你跟我说一下，你要找的是什么人，为什么找他吧！ 如果你是来寻仇的，那就当我今天什么话也没有说过吧！” “你真会开笑！要是寻仇，我在被坑的第一时间就会把仇家给坑回去，坚决不认同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赵铭十分豪气地说道。 苏小灿给他一个大拇指，点赞！ 赵铭这才认真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我也是前几个月在京都戒严，闲着没事，就翻看了一些杂志解闷。 结果，这篇文章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它虽然字数不多，但内容新颖，故事情节紧凑有序，画面感很强。 我只是读了一遍，脑海里就闪过很多唯美的画面，再重读之后，一个一个画面变成了一个完成的故事。 小灿，你不知道，我当时就有一种冲动，马上把它拍成电影，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之后，我联系了杂志社，辗转找到最初的发表杂志，拜托了不少人，才最终找到了这个作者的收信地址。 谁想到，就在我以为终于找到人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地址已经拆迁。” 第四百六十一章 笔名璀璨 “奥，那你告诉我，那个地址是哪里，作者是谁，把你调查到的资料给我复印一份，我转给安保公司的负责人，给你找一下。”苏小灿耐心地听完了赵铭的故事始末，想着元古市最近两年有拆迁的地方，应该都是他们公司负责的业务，找人应该方便点。 赵铭脸都笑成了一朵花，连忙拿过自己的公文包，道：“苏总，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还是一个大好人，所以，早就准备好了你要的资料，现在直接交给你就好了。” 苏小灿看着赵铭手中的资料，接了过来，促狭地笑道：“你哪里是看我忙，怕是，你早就决定了，不管我答不答应，都要赖上我，所以，才有备而来吧？！” 赵铭被拆穿了小心思，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道：“苏总，说来，这个作者跟你们公司还是挺有缘分的。你不知道，这个作者用的笔名就叫璀璨。刚开始，我还以为会是你写的呢，可是一想你那时候顶多初一的学生，怎么会有那么丰富的感情，才直接跳过去。” 苏小灿原本没有计划看赵铭给她的资料，她又不是专业人士，看了这些东西也没有用，回头她直接交给安保公司就好了。 现在，一听赵铭的话，笔名璀璨，顿时心里疑虑斗升，不会就这么巧合吧？ 赵铭还在那里鼓吹着自己遇到了一个天才，苏小灿已经拿起资料，翻看了起来。 资料开头竟然显示的是左大卫的名字和地址，也就是原先的武馆。武馆跟他们家之前的旧房子一起拆掉的，可不是拆迁了吗？ 苏小灿嘴角抽了抽，已经有八九分猜到赵铭要找的人就是自己了。 那些小文章，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写过了，最初重生的时候，着急地想挣点零花钱，后来去了一趟京都，买了点股票，有了小钱，还没有捂热，就被左大卫一起忽悠着开起了公司。 开公司那里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不要说她那个时候还是初中生，还有学业，人越来越忙，忙得就把这点小爱好给疏忽了。 也不知道，赵铭这是看到她的哪篇文章了。 苏小灿大致翻看了一下赵铭那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资料，看着一叠的厚度，最后竟然都是她那年发表的几篇文章，放在最上面的就是《少女逆袭记》。 赵铭终于察觉到了苏小灿的异样，感觉到她过分安静了一些，也知道自己的资料太简陋了，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苏总，小灿啊，你也知道我对找人真的不在行。能找到璀璨的这个收信地址，都是拜托了不少的人，费了很大的劲儿。你就讲究地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我找人就好了，找不到，我也不怪你！” 苏小灿看到自己最早发表的那几篇文章，问道：“赵导，你就璀璨这一个地址吗？她是不是还应该有其他地址呀？” 赵铭叹息一声，“我能找到她的这个地址就不错了。她最早、我最钟意的那篇文章地址早就不见了。这是我翻看了后来好几期的同本杂志，从她每一篇文章入手，一个一个查下去，才最后有了这个地址。我也不容易呀！你就将就着用吧！” 苏小灿放下资料，悠闲地笑着说道：“我想，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了。赵导，你可能不知道，六年前，元古市只有一个武馆，那个武馆的主人你也认识，就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左大卫。” “等等，等等，你说什么？你们的总经理就是那个左总？我找的人是那个眼睛瞎了半只的猛人？”赵铭瞪大了眼睛，一点也不想接受这个结果，“我钟爱的小说那样细腻入微，怎么可能是一个粗人写出来的？简直是要毁掉我所有的对作者最美好的设想和定义。” “你们再说谁呢？那个粗人毁了我们赵导的美好设想了？说出来，也让我们这些人见识一下！” 两人聊着天，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苏小灿来办公室的时候，让人叫了左大卫过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参与公司的管理了，也不知道赵铭过来有什么事情，还是让左大卫来具体处理比较好。 这不，两人聊着天，左大卫就进来了。 两人神色各异地看着左大卫，都不约而同地没有说话。 左大卫这几年在商场上早就历练出来了，察觉到两人脸色有些尴尬，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坐在苏小灿旁边的两人沙发上，一眼就注意到了茶几上的资料。 “这是什么？”左大卫注意到资料是放在苏小灿身边的，也就是说这资料他是可以看的，就随手拿了起来，翻开第一页，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地址还那么让人怀念，叹息一声，“竟然是我们武馆的地址呢！那里都拆了一两年了，再过几年，等淼淼他们长大的时候，怕是都没有人记得它是什么样子了！这么一想，感觉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如果说，苏小灿之前说的话，赵铭还在垂死挣扎，不想承认这个事实，现在一听左大卫的话，早就绝望了。想想自己日后要跟这么一个跟钢铁一样的大汉讨论故事情节、人物感情，就觉得反胃，怎么办？ “哎，后面这是什么？璀璨？这名字怎么跟我们公司的名字一样呀？谁这么无聊，取这个名字？”左大卫草草地翻看了十几页，一看都是什么情呀爱呀的故事，突然想起来往事，抬头疑惑地看着苏小灿，“小灿，不会这些都是你初一的时候，往杂志社投的那些稿子吧？你还在写这些幼稚的东西？怎么没有见你说过呀？” 苏小灿翻了一个白眼，“对啊，那个无聊的人就是我呀！” “切！原来我说咱们公司取名字的时候，你都没有怎么犹豫就取了璀璨，原来，你是早就中意了这个名字，早就有预谋的呀！以沫是不是也知道？竟然瞒了我们这么长时间！太让我们伤心了枉费我们对你们两人如此真心……”左大卫说到最后，自己都有些恶心地说不下去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拍电影了 赵铭听着两人聊天，慢慢地才回味过来两人聊的内容，好像是在说这个笔名璀璨的作者，并不是左大卫，而是苏小灿。 突然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呢？ 赵铭忍不住打断了两人的聊天，着急地问道：“小灿，左总，你们等等，等等。 你们刚才说什么了，是不是在说这个璀璨，就是小灿？ 可是，为什么那个地址和收件人都写的是左总的呀？” 左大卫耸耸肩，解释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个时候，小灿年纪太小，写这些东西又背着家里人，所以，就借用了我的名字和地址。” 赵铭现在简直是乐开了花，他为了找这个璀璨，在京都就折腾了两三个月，还了元古市，还没有找，就直接进了死胡同。 没想到，现在，他硬着头皮来求人，都做好日后欠下人情的打算了，意外地竟然一下子就找到了人，还是老熟人。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苏小灿确实都符合了他对璀璨的所有设想，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直接来找苏小灿呢，她取的笔名跟公司的名字一模一样，这么好的线索，自己竟然给忽视了。太不应该了！ 赵铭激动地上前，一把就拉住苏小灿的手，道：“小灿，你真是让我好找呀！我跟你说，这段日子，我把你的文章，找到的几篇都翻了出来，反复琢磨，终于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想着找到你，跟你再深层次好好讨论一下。 现在，这个想法终于可以视线了，我兴奋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左大卫在一旁看着赵铭紧握着苏小灿的手不放，目光像是见到失散多年的恋人，有些不高兴了。 如果苏小灿还是六年前的小姑娘，他也不会多想，可是，看看，现在的苏小灿都是大姑娘了，就应该要避嫌。 左大卫起身，从沙发的另一边，挤到赵铭和苏小灿两人中间，拉开赵铭热情的双手，才板着脸，问道：“赵导呀，你说你找我们小灿找了很长时间，来，我作为小灿的师父，你有什么事情，先跟我说说吧！小灿现在就算是成年了，有什么事情，我不同意，她也不能给我去做！这是我们作为一名家长的权利。” 赵铭一时有些不明白左大卫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人家都表态能替苏小灿做决定了，就也是他讨好的对象了。 赵铭堆着笑容，伸手就握住左大卫的手，道：“看左总你说的话，我找小灿当然是好事了！我看上了她写的小说，想改编成电影，这不是来找她商谈来了吗？” “小说？电影？”左大卫觉得自己耳朵好像出现了问题，掏掏耳朵，疑惑地问道，“赵导，我是不是听错了呀？” 这会儿找到正主了，不怕日后改编之后的版权等问题了，赵铭一下子放松了一下，智商也恢复了正常，乐呵呵地说道：“左总，你没有听错！就你手中的那些资料，就是我想改编的小说原本。当然，现在，我只是有这个意向，具体要怎么操作，还有什么问题，就需要我们后续好好谈谈了。” 这次换成左大卫反手握紧了赵铭的手，郑重地说道：“赵导，拍电影什么的，我们是外行，但我们都知道其中的意义巨大。你不是找小灿商谈关于小说的具体事宜吗？ 现在，我就把她交付给你了，你需要什么东西，需要修改什么，到时候跟我说。 如果，小灿这丫头敢跟你拿揪，回头，我让她跪搓衣板！” 苏小灿瞪圆了眼睛，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被人给当面卖了，还没有钱收的那种？！ 不到半个小时，苏小灿写的小说，要被拍成电影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下子传遍了整个璀璨公司，范围还在持续不断的扩展当中。 当天晚上，苏小灿回到家的时候，在路上都能听到路人在说：“你们听说了吗？璀璨集团的老总写的小说要拍成电视剧了！” “你听错了吧？我听到的消息是璀璨集团要投资拍摄电视剧！” “错了，都错了！是璀璨的老总要拍电影，上屏幕了！” …… 苏小灿简直是哭笑不得，今天赵铭并没有跟她谈小说具体的相关事项，他告诉他，光是一片小小说，拍成一部电影，太单薄了。 他看了她的其他文章，还相中了一篇，想着，让她把之前的稿子都给她找出来，他计划挑选两三个典型的小故事汇编成一个整体的大故事，这样看起来，可以更加地丰满，有可观性。 可是，你看看现在，就是不相关的人也知道这件事了，虽然，这谣言越传越离谱。 苏小灿一回到家，就遭到了众人的围攻。 上午去公司的时候，答应了赵曼妮她们要介绍赵铭认识一下，只是，后来，她和赵铭在办公室里，就文章的相关事情谈得太投入，就忘记了这件事。 赵曼妮她们现在关注的问题，已经不是认不认识什么导演了，而是，她们熟悉的人、要好的朋友，要当编剧，拍电影了。 这可比认识什么不知所谓的导演要来的劲爆，日后的谈资要丰富多彩。 苏小灿对上一双双如探照灯般的目光，只能耐着性子，把具体的事情一一详细地解释给众人，并着重声明，这些还在商谈中，并没有最后做决定。 众人却觉得人家导演千里遥遥地从京都跑来元古市找人，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哪里还有什么最后的决定？！ 赵曼妮她们更是十分确定事情的去向，直接问苏小灿要改编的小说是哪篇，然后把她的资料直接给抱走，去拜读未来的电影剧本了。 众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第一手八卦材料，就不再围着苏小灿了，而是跟自己聊的着的人开始侃大山吹牛皮去了。 苏小灿看着自己身边一下子冷清下来，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崔以沫是最后离开的人，摸摸苏小灿的脑袋，说了一句“加油”，就随高烨他们而去。 第四百六十三章 异想天开 第二天一大早，苏小灿还在睡梦中，就被震耳欲聋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敲门的人觉得苏小灿故意不想开门，还在门外威胁道：“苏小灿，我知道你已经醒了！不要给我赖床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了！快点开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不然，我就去隔壁叫赵鸿飞过来拆门了！给你一分钟考虑的时间！” 苏小灿听着赵曼妮中气十足的声音，深觉自己交友不慎，她怎么能这种霸道的人和平相处了一年呢？ 昨晚，因为赵铭说要她找出以前写的文章，她翻箱倒柜好几个小时，搬了两次家，那些久远的东西都不知道放哪里了。 任命地爬起床，简单地给自己套了一件外套，就赶忙给赵曼妮打开了门，这姑娘还真怕说到做到。 苏小灿还打着哈欠，眼睛都没有看清楚，门里就钻进了人影。一个，两个，…… 不对呀，不是只有赵曼妮一个人的声音吗？ 苏小灿瞪了瞪眼睛，再去看房间里，发现三楼的住户，一个都不少，全在这里了。 “我说，你们这是干什么？一大早，也不说休息，都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赵曼妮精神铄铄地扬了扬手中的资料，抬着下巴，说道：“苏小灿，我们这么激动地来找你，你该觉得荣幸才对！我们三个人昨晚通宵达旦，把你这几篇小说，都一一看过来。不错，不错，未来的编剧还是有几分水平的，以前深藏不露，真是小瞧了你！” 苏小灿可不认为从赵曼妮口中听到这么高的评价，就是为了告诉自己她们有多崇拜自己。 又打了一个哈欠，苏小灿坐会床上，背靠在床背上，让自己更好地听任赵曼妮折腾，这才悠哉地问道：“好了，说吧，曼妮！你是藏得住事情的人吗？看你给我戴着高的帽子，我都心惊胆战，怕你给我出什么世纪难题了。快点说出来，也让我早点放心吧！” “还是我们的小灿最了解我！”赵曼妮挤到苏小灿旁边，就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被苏小灿给坚决拒绝了：“赵曼妮，我现在都开始后怕你的主意太正，会把我吓死了！还是快点让给我早死早超生吧！” 说到正事，赵曼妮有些扭捏了，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苏小灿抬头茫然地看着身后两个跟班若无其事地在远离两人的床脚，一人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又不给她一个提示，更是让人不安了：“赵曼妮，快点说，不说，我可要走人了！今天我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跟你没有时间耗在这里玩你猜我猜的游戏。” 赵曼妮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鼓起勇气，对着苏小灿，两眼都冒着异样的光芒，道：“苏小灿，我看了你的小说，特别是那篇《少女逆袭记》。我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要出演这部电影，我要当这个女主角，谁不挡我路，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苏小灿呆楞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赵曼妮说的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当场就尖叫了起来。边烦躁地叫着，边扒拉着自己跟杂草一样的头发，心里无力地哭诉着：她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了这样的朋友？！在这样下去，她的寿命都要被折腾完了！ 等苏小灿西斯底里完了，韩晓薇也在一旁往前凑了凑，小心翼翼地问道：“小灿，你看，曼妮都去当主角了，你又说这部电影里面有好几个配角，能我留一个小角色吗？我也好想露露脸呀！” 苏小灿看也不看韩晓薇，对着坐在床尾的郑雪丽说道：“你呢？你这么一大早跟她们一起折腾，不会也是想要一个角色吧？” 郑雪丽始终微笑着，摇摇头，道：“我对拍电影不感兴趣。你如果给我安排一个幕后工作人员的工作，我倒是会考虑考虑！” 苏小灿冷下脸，对着殷勤地看着自己的三枚舍友，严肃地回答道：“都给我做梦去吧！我不会参加电影任何的拍摄事项，只负责提供文章的版权，所以，你们的事情，想要做，另请高明吧！” 说完，苏小灿就以换衣服为由，把三人都赶出了房间，无力地扑倒在床上，好半天，才心情不好地挣扎着起床。 明显，苏小灿表完态之后，三枚舍友都不相信苏小灿说的那样坚决的话语，在餐桌上都小心翼翼地不时看着苏小灿，想从她的样子里看到一丝的软化。 这边众人才坐在餐桌前，隔壁的几个帅哥就纷纷过来蹭饭了。 这俩天，保姆范荷花都习惯了，从第一天的不喜欢，到现在已经能熟练应对，不得不说，她也是一位适应能力很强大的人。 崔以沫坐在苏小灿身旁，时不时地给她夹点菜，那点东西，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小灿，我们刚才听到你尖叫的声音，一大早，出了什么事情吗？” 苏小灿抬头瞟了一眼三枚舍友，嘟囔着，抱怨道：“你问赵曼妮她们几个呀！一个一个都异想天开，快上天了！” 赵鸿飞立刻看着旁边的赵曼妮，他实在是不放心这个堂妹，一听苏小灿的话，胆战心惊、又战战兢兢地问道：“曼妮，你又有什么事情吗？” 赵曼妮不悦地翻了一个白眼，不客气地说道：“怎么叫‘又’有？这个暑假，我给你找过事情吗？ 不过，现在你既然问我了，我就好心告诉你好了！反正苏小灿拒绝了我的要求，我还有你这个堂哥做坚强的后盾不是吗？” 赵鸿飞直觉就拔腿想跑，努力扒住餐桌，没有让自己失态，事后后悔得他觉得自己就该当场走人才对。 赵鸿飞如履薄冰地问道：“什么事？” 赵曼妮说完刚才的话，才觉得自己说得特别有道理，唯恐自己的最强后盾给吓跑了，紧紧捉住他的胳膊，眨眨眼，道：“二哥，你放松点嘛！我也没有多大的事情，就是突然冒出一个小小的愿望：我想拍电影，当一个电影明星。你说，我这个想法好不好？” 第四百六十四章 站了出来 能好才怪！ 赵家是什么样的家庭，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宝贝闺女出头露面去做什么明星？这是掉身份的事情好不好？在民国之前，拍电影、登台什么的，那不叫明星，叫戏子，属于三教九流中不入流的行当！ 他们的家教和身份，都不允许自己家的孩子抛头露面。 赵鸿飞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坚决地否定道：“赵曼妮，你死了这条心吧！就是把我的小命搭上，家里也不会允许你出去丢人现眼的，你可是赵家的掌上明珠，怎么能跟那些整天涂脂抹粉、卖弄风骚的戏子摆在同一个位置上！ 不行，坚决不行！你还是趁早放弃这个念头吧，不然，我会现在、立刻、马上就送你回京都，我们之间对于这件事没有半点可以商量的余地。 既然，我说服不了你，也管不了你，就让能管的了你的人来管你好了！” “无趣！什么叫戏子！那都是艺术，艺术好不好？都二十一世纪了，你怎么还这种保守落后的心态？简直是太无趣了！当兵当的把脑子都傻了！”赵曼妮气得跳脚，狠狠地在赵鸿飞的胳膊上拧了一下，看他脸色都变了，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手，继续吃饭。 不过，这些打击，真能让赵曼妮就此放弃这个年头吗？当然不行。她从小到大，除了崔以沫，还真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只是现在明白了其中的阻力巨大，需要她深思熟虑的地方，就更多了。 众人见赵曼妮都没有再吭声，以为她接连受挫，心里不高兴，打算放弃了，除了韩晓薇十分失望，都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当即就抛到了脑后。 不过，大家都对赵铭的好奇心更盛了，想通过苏小灿认识一下这个“别具慧眼”的人物。 苏小灿还要忙着找东西，就让左大卫去招待赵铭了。结果，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商量的，晚上的时候，左大卫直接把提着行李的赵铭领回了家。 好嘛，现在，都不用苏小灿介绍，众人直接跑到左大卫家去了，还美其名曰：给赵铭接风洗尘，庆祝他住到璀璨小区里。 总之，众人就巧立名目，跑到左大卫家聚餐去了。 苏小灿这一天，把璀璨小区的房子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当初写那些小说时的笔记本。为此，她还专门跑来一趟市里准备拆迁的旧房子，里面更是空荡荡的，早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临近中午吃饭的时候，苏小灿沮丧地随口问了一句刚进门的郑淑贤，见过她很早以前的两三个带着塑料封皮的笔记本没有。 郑淑贤摇了摇头，无意地说道：“没有！不过，你可以去问问小兰。搬家的时候，小兰把你们不用的一些书本都当废纸卖了，当零花钱用。说不定，当时她有见到过。” 正好睡了一个大懒觉，这才下楼的苏小兰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当即不满的尖声喊道：“我说，你们都给我适可而止点啊！什么叫问问我，你们是谁亲自把那破笔记本交给我，让我保管了吗？现在来跟我找后账！告诉你们，门都没有！ 我搬家的时候，是卖了书本，但那都是我自己的书本，你们谁有证据，说我把苏小灿也一起卖了？ 把证据摆出来，我就是把元古市的废旧垃圾场都给翻边了，也去给你找出来！ 怎么不说话了？没有证据吧？不要以为我人小就好欺负，什么罪名也往我头上安，告诉你们，惹急了我，让你们都不好过。” “小兰，我和你姐只是想问一下你见过没有，又没有说什么，你看你……哎！”郑淑贤抬头看着满脸桀骜不驯的苏小兰，满是无奈。 “苏小兰，你想让谁不好过？” 崔以沫上午一直在家，见苏小灿一直忙来忙去，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好不容易看到她回家了，就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忙可以帮上的，结果，在门外，就听到苏小兰张牙舞爪地吼叫。 如果郑淑贤出面，可以公平一点，他不想出这个头，毕竟这算是苏家内部的事情，他和苏小灿关系再好，也仍旧没名没份，甚至，他好长时间都无法给苏小灿正身。 但是，郑淑贤明显想和稀泥的说法，让崔以沫不能忍受。 凭什么在苏家里，苏小灿付出的最多，却没有人看到，没有人说她好，看到她的辛苦；苏小兰不要说付出了，能不捣乱就不错了，还要被众人偏向，让苏小灿迁就？！ 他的女孩，在他眼前，就这样被欺负，他怎么能忍受？即便那些人是苏小灿最亲的人，即便他出面就是得罪人，他也不愿意让苏小灿受半点的委屈！ 所以，此刻他站了出来！ 苏小兰有些淡却的目光对上崔以沫满是寒光的眼眸，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抬脚就想逃跑，又一想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硬逼着自己挺直了腰背，虚张声势地俯视众人，道：“怎么？难道我刚才说的话错了吗？你们不是看我人小言轻，想给我安莫须有的罪名吗？告诉你们，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郑淑贤一看，崔以沫才说了一句话，就有可能引爆他们全家的炸药包，仍有事情发展下去，可能真要不可收拾，忙从中协调，道：“好了，好了，苏小兰，你少说两句，你是小灿的妹妹，这个家的一份子，谁能把你怎么样！你看你，这都几点才起床，小小年纪，就懒得要命，你干脆不要叫苏小兰，直接叫苏小懒吧！” 说着，她人已经走到苏小兰跟前，推了她两把，要把她推回到楼上。 苏小兰得到了郑淑贤的袒护，不知道进退，反而更加底气十足，嚣张地放着话，道：“告诉你，苏小灿，你不要以为你有点小本事，就全世界都围绕着你转，我还看不上你那点小聪明呢！ 这世界那么大，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看你能嚣张到何时？！总有一天，会有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苏小兰等着看你的笑话！” 第四百六十五章 我有呀 郑淑贤听着苏小兰的话，脸色都黑了，她是偏袒苏小兰，可是不是为了让她这样不明事理的，当即喝道：“苏小兰，给我回楼上去！再说半句，我打断你的腿！” “站住！”崔以沫真的忍无可忍了，当即就冷声大吼了一声。 苏小灿看事情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赶忙上前拉住崔以沫的胳膊，手上用了点劲儿，希望他能注意到，不要太冲动。 但是，她还是低估了崔以沫心中的怒火。 崔以沫一点都没有要放弃的想法，绷着脸，抬头看着苏小兰，道：“苏小兰，如果你不是心虚，那么，你反应这么激烈干什么？还不就是觉得你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我们没有证据，拿你没办法，你心里兴奋得都忘了自己是谁了？ 很多事情，只要你做了，就不会没有痕迹。 你敢不敢现在对天发誓，你确实没有做任何的亏心事？！ 我如果真的找到了你那天的证据，你是不是真的去把元古市的垃圾场都翻一个遍。 放心，如果，你觉得我的赌约太儿戏，我们可以把垃圾场的范围扩张到整个津州市。 我相信，你只要认真点，一定会把你姐姐丢失得东西早点找回来的。 你那么聪明，那么狠心，那么愤世嫉俗，应该也把这点多用在自己身上！” 自己家的两个女儿，再怎么争吵，那也是他们家的家务事，被一个外人这样毫不客气地训斥自己的孩子，郑淑贤心情怎么能好起来，心中的天平再次失衡了。 “以沫，这是她们姐妹两人之间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管那么多的好！再说了，小兰还是一个孩子，你用得着用这样的狠话来威胁她吗？” 崔以沫真觉得郑淑贤在睁眼说瞎话，看看她现在跟苏小兰站在一起，苏小兰都比郑淑贤要高三四厘米了，这还叫是孩子吗？ “婶子，法律上，年满16周岁，并拥有独立经历来源的人，已经属于完全民事责任能力人了，也就是说她已经完全成年了，她可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了，怎么还能叫是孩子？ 你在心疼苏小兰的时候，你还记得小灿十六周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小灿已经是上亿公司的董事，可以独立承担起市一中那样的省级重点中学的校庆，跟那些四五十岁甚至年龄更大的成功人士并肩而立了。 你不会是想说，小灿她不一样吧？她也是你的女儿，她也是才十几岁，怎么就不一样了？ 就因为她付出的太多，得到了应有的回报，就该被父母遗忘，被亲生妹妹嫉妒甚至诅咒吗？ 做错事情的人可以被袒护，无辜被欺负的人却被要求无理退让，这就是你们做父母应该做到的事情吗？ 你的良心呢？你们的良心呢？ 苏小兰，你不是会放狠话吗？ 今天，我也把狠话撂在这里，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你就等着这辈子跟垃圾场打交道吧！” 崔以沫转身，不去看楼梯上脸色难看的母女俩，直接转身拥住苏小灿的肩膀，强行把人给带了出来。 一打开房门，就看到门外整齐划一的站着一群看热闹的人，见两人出来，一点也没有偷听的尴尬，反而一个个都给崔以沫竖起了大拇指。 苏小灿是想生气都觉得特别无力了。 崔以沫跟众人点点头，就继续带着苏小灿往外走，大家都识趣地给这对情侣一个自己的空间，没有跟上去。 崔以沫带着苏小灿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就是去了隔壁崔家。 崔以沫把苏小灿按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半跪在她面前，这才认真地问道：“小灿，我见你今天一直在找东西，是在找什么吗？是不是十分重要，要不要我们真的去翻一下废旧市场，看看是不是苏小兰给你卖到什么地方了呀？” 苏小灿抬头摸摸崔以沫的脸，这个明明还是男孩的人，不知不觉中，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成长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能为她撑起一片天地了。 刚才在家里，起初听到苏小兰说那些话，郑淑贤偏帮的态度，说实话，她真的很伤心。 她是在找那些废旧的笔记本，但是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跟它们比起来，最重要的还是家人。如果苏小兰好好跟她说，郑淑贤能微微公正点，那些笔记本丢了，也就丢了。即便最后赵铭选出的剧本不太和人意，也无所谓了。反正她对小说改编成电影本来就觉得玄幻，始终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只是，现实却太让人失望了。 幸亏，她的生命中还有崔以沫，还有这个从始至终都一直爱着她、护着她的这个人。 “不用，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了。 赵导不是这次跟我谈小说改编的事情吗？他觉得一两篇小小说，故事太单薄了，想让我把以前写过的都找出来，然后，看看能不能选出几个凑在一起。 还记得我以前写小说的时候，都喜欢现在笔记本上写个草稿，再往稿纸上挪吗？ 我就是为了找那两本笔记本。 本来，时间已经过去五六年了，又搬了几次家，我已经不抱希望了，谁知道会出现这种事情。 这件事，就到处为止吧！” 崔以沫抬头摸着苏小灿的脸，粲然一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件事呀！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你没有底稿，我有呀！” 苏小灿瞪大眼睛，不相信地看着崔以沫，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会有底稿？我每次都只是让你看过稿子，就封了信封的呀？” “傻瓜！除了看你的稿子和信件，还有其他方法的呀！”崔以沫站起身，揉了揉苏小灿的脑袋，就转身搬了一把椅子，从房间的一格顶柜里，翻出一个小箱子，放到书桌前。 苏小灿在崔以沫的示意下，迟疑地打开了盖子，然后，看到了一本一本崭新、整齐的少男少女杂志，有好几种杂志，都是她投过稿的，按照时间顺序，一一整齐地码在那里。 苏小灿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惊喜 这些书，苏小灿怎么舍得跟别人分享，她把自己的文章都筛选出来，影音了两份，书自己保存了起来。 崔以沫跟她讲过，他那个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之后拜了左大卫为师，又在武馆吃饭，方萍雅便另外给了他一份伙食费，让交给左大卫。 左大卫怎么会收崔以沫的钱？！ 崔以沫原本要把钱还给方萍雅的，结果，私心之下，收藏了两本苏小灿发表的文章，钱就快到底了。再再后来，他便扪下了这份钱。 让孝顺的崔以沫那个时候为了她，而暂时忘记家里贫困的现状，这份感情，她只想自己回味。 赵铭手中只有苏小灿三四篇的文章，这还是他托了关系的结果，现在一下子就有了苏小灿十几篇的原稿，立刻躲回自己的房间，闭关去了。 暑假到这会儿，已经没有多少天，就要结束了。 苏小灿需要留在元古市跟赵铭把小说改编的相关事项大概敲定一下，肯定现在不会离开元古市。 其他人在元古市虽然玩的乐不思蜀，但随着暑假即将过去，都也被各自的家人召唤，要回家休整一段时间。 就这样，苏小灿和崔以沫把众人一一送上了离开的火车，好在郑雪丽有高烨陪着，只需要两个多小时的汽车就可以到了；赵曼妮和韩晓薇有赵鸿飞陪着坐火车离开，中途路过韩晓薇家，她可以直接下车，她父母就会去接人。 家里终于安静了。苏小灿现在早晨醒来，没有喧闹的欢笑声，还有些不习惯。 崔以沫倒是每天都陪着苏小灿去璀璨总部报道，只是，苏小灿去她的办公室，崔以沫直接奔向了安保公司。 苏小灿也跟着崔以沫去过安保公司一两次，崔以沫带着厚厚的计算机专业书籍，跟工作人员一一研究着，她在一旁听着，都快瞌睡着了。 苏小灿可以说这段时间，心情特别不好，明明这个暑假，崔以沫好不容易有一个完整的假期跟自己在一起，可是，两人真正单独相处的时间，却少之又少。她总感觉，崔以沫好像故意躲着自己，每次跟他发脾气，他又总是有一堆的理由在等着她，她都快憋屈死了。 这天，苏建国和郑淑贤带着苏小兰回苏家村参加一个亲戚家的喜宴，苏小灿终于有机会，借故把崔以沫堵在了家里，准确地说是三楼的书房里。 照苏小灿原本的意思是直接堵在自己卧室里，一言不合，就压在床上，让他不准起身。 可是，崔以沫却像是知道苏小灿不怀好意一般，就是不肯去她的卧室，原本三楼也不想上来的，原话怎么说来着：家里没有人，要注意影响。 苏小灿恨的牙痒痒，全程都在看着崔以沫埋头学习着那跟天文书一般的计算机代码，那些东西有跟她约会重要吗？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崔以沫这么爱好学习，还对计算机程序之类的玩意儿这么入迷？ 最后，忍无可忍，苏小灿一手按住崔以沫那繁复的书本，坐在书桌上，直接把自己的怒气飙了出来：“崔以沫，我前思后想觉得不对劲儿。这个学期从一开始，你就忙着躲我，跟我见面的次数少，身边也总是有其他人在一旁。 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你是有外心了，可是，你这样对我若即若离的，实在是让我难免胡思乱想。 我告诉你，今天你给我说清楚，就不准你离开这个房门，咱们可以好好讨论一下人生。 我有的是时间跟你磨！” 崔以沫无奈地放下书本，抬头看着凶巴巴的苏小灿，解释道：“我原本还想下个学期开学了之后，再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倒是让你多想了。” “惊喜？这是惊吓吧！”苏小灿完全不相信崔以沫的这套说辞。 崔以沫握住苏小灿的手，“好吧，为了不让惊喜变惊吓，我还是告诉你实情吧！ 小灿，我未来两年要在你们学校隔壁的京都大学当借读生，专研计算机。 以后，我们就靠的很近了，可以一起上下学了，高兴吗？” “你说什么？我怎么感觉有点听不懂呀？”苏小灿完全是懵了，幸福来的太突然，怎么感觉那么不真实呢？ 崔以沫耐心地解释道：“我想，我们该感谢一下我们的师父和师叔他们。上个学期开学前的那场比赛，如果只是明面上的比赛，武力值双方旗鼓相当，学校输在没有师父他们有经验，这也不算是完败。 可是，比赛之后，云泽师叔跟安保公司一起出手，黑了学校校园网的事情，虽然最后控制在很小的范围之内，没有流传出去，但仍旧让校领导们丢了面子，开始反省。 于是，就有了这次的借读事件，选择有些的学员到最专业的大学学习最先进的技术，不再让学校仅是学员‘思想进步’的工具。 怎么样？喜欢这个惊喜吗？” 苏小灿消化了崔以沫的话，智商在线地回忆道：“从上个学期开学，你就一直在跟我说，要给我一个惊喜，就是这个吗？真是太棒了！一想到我们又可以跟高中一样，一起上学放学，那生活简直是太美好！ 可是，不对呀！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跟你最近躲着我有什么关系呀？” 崔以沫以为苏小灿会因为一时的高兴，而忘记追问这个问题，没想到她最近越来越难骗了，难道是自己最近表现的太过分了吗？ “这就关系到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我们这次派出的都是精英，要用两年的时间完成别人四年的学业，你说我能轻松起来吗？这不，还没有开学，就找了第一学期的课表，先自学起来了。” “是吗？”苏小灿还有些不太相信崔以沫的解释。 崔以沫不得不对上苏小灿的眼眸，拉住苏小灿得手，满是认真和诚意的说道：“当然了，你觉得我生命中除了你，还会有第二个女人比你更重要吗？我在为我们的未来努力，这就是我最真最真的真心话！” 第四百六十七章 大道理 苏小灿歪头想了想，勉强可以接受这算一个理由。 可是，未来太遥远，她更想把握的是现在。 苏小灿把崔以沫的双手环到自己的腰上，自己的双臂缠住他的脖子，低头，跟崔以沫额头碰着额头，道：“我知道你很努力，很辛苦，我想理解你，可是我更想说，你不用这样给自己压力。对于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公司现在就是一个积累的过程，我也不需要太操心。 而你，凭着现在的努力，已经可以在军中走很远了。 我们都为我们的未来付出了这么多，已经足够了。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放松一下呢？我不想日后回忆起来，我们最美好的青春都是书本、金钱、没完没了的任务和离别。” 崔以沫头埋在苏小灿的肩头，双手保住朝思暮想的身体，闭着眼，沉声道：“小灿，我也想多陪陪你，可是，走在这条路上，许多事情已经身不由己了。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埋头往前走。” 苏小灿蹭蹭崔以沫的头，她很喜欢现在跟崔以沫的气氛，但有些问题，不是这样回避，就可以解决的。 “正是因为我们越来越身不由己，承担的责任越来越大，所以，我们才更应该珍惜我们相处的机会，享受我们难得的青春呀！ 可是，你看看你现在，我跟你在一起约个会，总是有一堆的理由在等着我。 说起来，我们从认识到现在也有七年了，你是在跟我玩什么七年之痒的游戏吗？ 这样一点都不好玩，让我十分没有安全感。 我想跟你好好在一起，一直在一起，这要求很过分吗？” 崔以沫的身体有一瞬间不自在的僵直，无限怅然地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道：“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彼此都在努力学习和工作，为我们将来快一点拥有一个稳定的未来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古人早就说过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我们不趁着现在年轻，多努力一些，等到过些年，仍旧一无所成，还是要承受分别的痛苦。 与其如此，不如现在，我们经过短暂的阵痛，可以拥有更长久更美好的人生。” 苏小灿立刻坐直了身体，要挣脱开崔以沫，却被他有力的双手的给固定住，不让动，郁闷地反驳了回去，道：“那古人还说过呢：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你不珍惜现在的时光，老想着明天明天，有什么意思呀？ 明天是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也预料不到，我们只要做到现在不后悔，不就好了吗？” 崔以沫有种自己就算是说破了嘴，也说不通苏小灿的无奈感觉，偏偏，他还不能什么也不说，不然，苏小灿只会更加炸毛。 抬起头，对上苏小灿，满是无奈地耐心地解释道：“小灿，你听我好好给你分析一下，……” 苏小灿看着崔以沫给自己将一大堆大道理的样子，就觉得烦的不行，以前，他们两人私下里在一起的时候，多好呀，搂搂抱抱，没事，亲亲我我。看看现在，崔以沫都快变成小老头了。 不想再听这些大道理的方法，其实很简单。 苏小灿也直接做了，只是一低头，就噙住了略显刚硬的线条，堵住了喋喋不休的言语。 崔以沫起先还想推开苏小灿，只是，他也很久没有好好跟苏小灿这样亲密了，有些舍不得。 刚开始只是有些，慢慢地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就开始一起沉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小灿已经从桌子上，滑坐在了崔以沫的腿上。刚开始，还是苏小灿紧抱着崔以沫的头，怕他临阵逃脱，最后，两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恨不得彼此永远不再分离。 仲夏的夜晚，格外地炙热，仿佛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窗外夜晚虫子的鸣叫声，像和谐的乐符，奏成了让人陶醉的音乐。 “啊！”苏小灿那酥到让人颤栗的一声呻吟声，像一盆冷水突然浇在崔以沫失控的理智中，强忍着从柔软的触觉中抬起头，唇齿间拉了一条银线，眼眸里都是苏小灿陶醉的模样，再低头去看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攀上了她胸前的柔软，衣服的扣子被解开了大半，露出腹上柔白的让人晃眼的柔嫩皮肤。 那一瞬间，崔以沫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向身下，仿佛要撑爆了一般，陌生的感觉来得太突然，仿佛在下一秒就要冲破他所有的防线，让他化身为猛兽，把身下的美食拆解入腹。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住一丝的清明，死死地咬住下唇，轻易地就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崔以沫烫手一般赶忙伸出自己的狼爪，拉好苏小灿的衣服，胡乱地扣了两下扣子，紧抱住她，不让自己再多看一眼，不停地坐着深呼吸。 苏小灿也渐渐地从刚才的眩晕感中，慢慢地回过神，头无力地枕在崔以沫的肩头，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身下那硌得慌的东西。 她虽然前生加今世从始至终都只有崔以沫这一个真正男朋友，好歹，前世，她也活到了三十来岁，看过的电视剧电影无数。没见过猪跑，猪肉还是吃过的。 回想着这一段时间崔以沫格外拒绝跟她亲热，除了牵手，简单的拥抱，连单纯的晚安吻都省略了，给她的感觉，好像他们之间一下子又回到了解放前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初中时代。 现在，她好像明白点什么了。 突然，顿悟的苏小灿笑出了声。 崔以沫闷闷不乐地不肯抬头，紧了紧怀抱，略显生气地问道：“你笑什么？” 苏小灿抬起软绵绵的胳膊，环住崔以沫的胳膊，坏心眼地咬咬崔以沫的耳朵。 崔以沫倒吸了一口凉气，往抬头躲开。 苏小灿趁机又去咬崔以沫的下巴，双臂用力压下他的脖子，再去咬他的下唇，还想做点什么坏事，却被崔以沫坚决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苏小灿“咯咯”直笑地扑倒在崔以沫的怀中。 第四百六十八章 在怕这个吗 崔以沫很想问苏小灿为什么笑，但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还是不要去碰为妙，只能无奈地宠溺地看着苏小灿笑个够。 苏小灿笑完了，才眉梢还带着几分春色地轻挑着，勾勾地看着崔以沫，手臂如柔若无骨的小蛇一般，再次缠上他的脖间，身体对着某个已经回落的点，故意地蹭着。 崔以沫刚才灭下的火，再次蹭地就涨了起来，脸黑红地一把按住四处点火的苏小灿，不让她再乱动。 苏小灿对着他的脖间哈了几下热气，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诱惑地问道：“你是在怕这个吗？” 崔以沫泄气了，他藏了半年的秘密，在苏小灿跟前，就跟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轻易地就被看穿了。真该感叹，他们是情侣，是要共度一生的人，不然，他不用去当兵，不用去执行什么机密任务，不用去当什么卧底了，分分秒秒被拆穿的份儿。 头深埋在苏小灿颈窝里，沮丧地抱怨道：“你都知道了，还故意使坏！” 苏小灿摇着胳膊，晃着身子，嘴角都是得意的笑容，觉得自己刚才做的还不够，轻声细语地在他耳边说道：“以沫，我已经成年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有些事情，不只是你不能控制，我也不想去控制。你在渴望着的，怎么知道，我就不渴望呢？” 说完，还借机含住了崔以沫的耳朵，轻咬着耳垂。 “不行！”即便现在自己那什么焚身，崔以沫仍坚定地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一手捂住泛红发痒的耳朵，义正言辞地说道，“你才刚成年，你还小，我们之间的路还有很长。小灿，我任何事情都可以纵容你，唯独这件事，你要听我的！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能这么草率地跨过去！等你再大点，我们再聊这个话题。 今天已经很晚了，你也该休息了！我现在就我家，你房间周围我已经改装好警报器了，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说完，崔以沫坚定不移地把苏小灿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起身就快步离开了苏家。 “呆子！傻瓜！笨蛋！榆木脑袋！……”苏小灿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愤愤不平地咒骂着，骂完，却脸上没有怒气，反而全是甜甜的笑容。 知道问题所在，知道不是他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这对苏小灿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消息了。 对于刚才的问题，她不急。崔以沫不是被派到京都大学学习两年吗？她有的是时间。 有些事情，不是理智就可以说了算的。 等苏小灿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就被赵铭给叫走了。这赵铭估计是想在元古市落户了，直接把自己的团队都叫了来，还说动张小艾给他们提供了住处，拉着苏小灿一起商讨剧本，直到开学前，才放人。 苏小灿为自己损失了的时间懊恼不已，想着回到学校，就可以跟崔以沫过甜美的二人世界了，也不算是什么遗憾的事情。 苏小灿却低估了崔以沫的决心，等她知道崔以沫在京都大学申请了住校，为了把时间压缩了一半的高难度课程顺利学完，崔以沫更是没日没夜地加班加点地学习补课，连两人约个会的时间都没有时，才恨的牙痒痒。 苏小灿磨着牙，也给自己报了第二专业，不然，她怕她会一个人胡思乱想疯了。 不过，就像崔以沫说的，他们走上这条路，真的身不由已。 一开学，赵铭的电视剧就开播了，清源影视城也开始被人慢慢熟知，并有不少的人开始打电话到璀璨集团咨询影视城的情况。 璀璨集团趁势挪出巨款，在央视开始借着电视剧插播广告，并做出了国庆正式开业，开业期间门票全部免费的决定。 苏小灿不得不跟辅导员请假，提前一周回到元古市，为璀璨集团的开幕仪式做准备。 当然，如此盛大的仪式，津州市、元古市两级政府要员要邀请到位。郜世诚也派了郜氏集团在津州市的负责人前来助阵。赵铭现在跟苏小灿是友好的合作关系，也主动前来祝贺。 蓝图集团当然也是要来的，这次来的竟然是苏建儒和付智妍。他公司在m国已经上市，这个消息在国内掀起了好大一股浪潮。随之而来的，让他们这个圈内人士最为关注的还是，他要结婚了，还是京都付家，可谓是强强联合。没想到年底要结婚的二人这么给力，在这么繁忙的时候，还跑来给他们助阵。 其他的，跟璀璨集团这几年合作的企业，就更加数不胜数，交好的商政两界关系也纷纷送了花篮。 十月一日开业的这一天，元古市可以说空了半座城，都跑去清源山看热闹去了。 地方电视台、省电视台的记者都为这个盛况赶到意外，察觉自己拍到了很大的一个新闻，最后这则报道还在新闻联播露了两个画面。 清源山的商家，这两天都笑得合不拢嘴了。好在，璀璨集团早就跟这里的商家有过协议，不允许任何人故意抬高物价，恶意坑骗游客。并在景区出站口设有举报箱，一经查明，就被列入璀璨集团的黑名单，永不再次合作。 当然，有罚就有奖，这些具体的事项，领先了国内大多数的景区经营管理，让璀璨集团一直备受游客的称赞。 门票全免，但附属的其他项目总是需要钱的。比如，烧烤的地方开的大型超市，烧烤还是设备的租用；温泉馆里一些需要收费的项目；璀璨集团自己经营的星级酒店天天旅客爆满等等。 一个黄金周下来，璀璨集团的众人看着每日的流水，只叹旅游真是“烧钱”的游戏，不过，他们喜欢。 苏小灿忙碌了一周，再回到校园的时候，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次苏小灿回校，崔以沫除了开学的第一天跟苏小灿见过一次面，这是两个月来第二次，苏小灿在车站外，看着接她的崔以沫，这是恨得不行。 第四百六十九章 生日聚会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还记得昨天穿着单薄的裙摆在校园里自由地穿行，眨眼间，就下起了雪。 苏小灿现在也不回公寓了，怎么回去都是一个人，除非有朋友过来玩，或者赵曼妮这些人想改善伙食的时候，才要回去。 默默地数着节日，双十一的光棍节，没有联系到崔以沫。平安夜、圣诞节只是接了一个电话，说了两句祝福的话。哗啦一下，日子就到了元旦。 如果不是通过赵曼妮的抱怨，知道赵鸿飞也很久没有回家了，她真要跑到京都大学去揪人了。 2004年的春节要早很多，苏小灿的生日也来的格外早，就在元旦放假第三天，还是一个周六。 最近正是考试前最紧张的时候，所以，名为元旦节日三天假期，第一学府的学生们都忙着上自习，复习功课，周围一点假日的气氛都没有。 对于课程清闲的人来说，节日就是节日，还把每个人的生日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人就是赵曼妮和韩晓薇。 韩晓薇是专门记着日子，到时候提醒赵曼妮的。说起来，韩晓薇最近的感情生活也十分不顺利，这个时候，网络还不算特别发达，大家最流行的也就是打打游戏，聊个qq，看个电视剧。很多人，都还没有跟网络过多地打起交道。 韩晓薇心里心心念念着崔以安，用最原始的写信方式，每周都往元古市寄一个封信，可惜，半年了，从来没有收到过一份回信。 后来，她又弄到了崔以安的手机号，打电话时常被拒接，她只能每天定时地发着短信。短信也从来没有被回过。 愁的美女都快额头长抬头纹了。 这不，有机会出去嗨皮一下，放松一下，她也是主动积极的。 过元旦，苏小灿专门这几天空着崔以沫，没有给他打电话，也没有给他发短信。 可恶的是，崔以沫这个木头人，竟然只在元旦当天发了一条祝福短信，就没有了其他音讯。 苏小灿告诉自己要忍住，一定要忍着。 生日这天，一大早，苏小灿就收到了赵曼妮、韩晓薇和郑雪丽准备了生日礼物，大家在宿舍里嬉闹着，商量着去哪里玩。 中午，叫了好些人一起去烤鸭，现在是腊月天，又是考试前期，肚子里的油水都快空的见底了，正好大家都补一补。 刚准备开席，包厢的门就被打开了。 苏小灿看过去，竟然是崔以沫和赵鸿飞、高烨。 哼，蹭饭吃的家伙，不请自来的赖皮货！ 苏小灿尽量压着要翘起的嘴角，不去搭理刚进门的三个人。 苏小灿旁边做的女生早就自觉地站了起来，去其他地方找位置去了。 崔以沫十分自然地坐在苏小灿旁边，仿佛没有看到苏小灿生气的样子，帮她热着饮料，布着菜，一副模范男朋友的架势。 期间，饭桌上叫了一两瓶红酒，大家起哄祝苏小灿生日快乐，一定要敬酒让她喝。 苏小灿重生以来，除了上次过年时喝过一次酒，其他时候，都仅是做做样子，抿一下。以前她未满十八周岁，大家也不强求她。 但现在，她已经满十九周岁，虚岁二十岁了，自然免不了要喝点酒助兴。 只是，崔以沫在一旁看得比较紧，直接抢了苏小灿的酒杯，对众人说道：“小灿的酒量不行，我替她喝了！” 众人连连嘘嘘声起，凡是当兵的人，十个有九个半都是喝酒高手，怎么能让人满意。 崔以沫见难服众，忙不补充道：“替她喝一杯，我自罚三杯，大家看好不好？这样，公平了吧？！” 其他人不管怎么样，赵鸿飞和高烨就先兴奋地高叫了起来：“好！这个主意啊！小灿今天是寿星，我们作为朋友，先敬你三杯！我们门清，你自便！” 苏小灿和崔以沫眼角都抽了抽。 苏小灿今天是决定不搭理崔以沫了，让他自己去解决。 崔以沫一看赵鸿飞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还在记恨以前跟自己拼酒时，被灌倒的仇。 只是，今天是苏小灿的生日，他就是真喝趴下了，也要挺着，更何况到底谁先喝趴下，还不一定呢！ 在饭店毕竟吃饭是首位的，敬一些低度的红酒，跟本让想喝酒的人都展不开伸手。 饭后，大家都转战去唱ktv。刚开始，还都带着几分矜持，喝完了一箱啤酒之后，彻底嗨了起来，包厢里到处都是西斯底里的吼叫声，吹酒声，更有人在台下跳起了热舞。 苏小灿坐在角落里，窝成一团，看着众人热闹的样子。 崔以沫给她倒了一杯热牛奶，端了一盘水果和一袋爆米花，就被人给拉走了，真正的酒场现在才开始了。 苏小灿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但怎么也不能原谅他这么长时间对自己的冷落，那枯燥的数字和代码、冰冷的机器比她还要重要吗？谁知道，她苏小灿会有一天吃这种无聊东西的醋！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的，最重要的是还十分丢人。 明知道，大家现在就是想着怎么灌醉崔以沫，却一点也不想去阻止，谁让她喝的醋比这些酒可多多了呢！ 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再过来跟苏小灿碰酒喝，不代表着赵曼妮不敢呀！她就是专门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她和苏小灿在一起做室友都一年半了，还真没有见她跟自己喝过一杯酒，每次她都推脱自己酒量不好。 今天这个日子里，她再过去敬酒，苏小灿总不好再拒绝了吧！ 赵曼妮为此还留了一个心眼，见众人都围着崔以沫，他没有分身之术，看不到这边角落里的情况，才偷偷摸摸地捧着两杯已经调制好的鸡尾酒跑去找苏小灿了。 苏小灿不太清楚自己的酒量，但知道一定很浅。她今天跟赵曼妮她们出来玩，就是想放纵一下自己，现在崔以沫又在一旁，自己喝醉了，也不用担心回不到家。 更重要的是，崔以沫越不想让她喝酒，她就偏要喝给他看，看他能拿自己怎么办？！ 第四百七十章 女王的待遇 崔以沫觉得苏小灿今天就是为了跟自己做对的，他不过是一个转身的时间，她就端上酒杯了。他自从上次见识过苏小灿的酒量之后，每次一有饭局或聚会，就千叮咛万嘱咐她不要喝酒，她的酒量太浅了。以前都好好的，怎么对着熟人就失去警惕性了呢？ 正在摇骰子的崔以沫早就顾不上其他，在他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先一步出手了，直接从小瓷碗中拿出一枚骰子，手轻轻一扬，穿过人群，就对着苏小灿的手腕砸了过去。 苏小灿举着酒杯才高过下巴，只觉得手腕处一麻，酒杯没有拿稳，就朝着自己的胸前掉落了下来。 瞬间，苏小灿和赵曼妮的尖叫二重奏就在包厢里响起，引得众人看过去。 苏小灿郁闷地用手拉着胸前的衣服，低领的羊毛衫前襟都湿透了，赵曼妮忙在一旁的茶几上扯了一把的纸巾给苏小灿擦拭。 崔以沫也顾不上这边的酒场被催了，直接无视众人的起哄，起身去看苏小灿怎么样了。 走进了一看苏小灿衣服都湿了，也不管她的意思，直接拿起她一旁的羽绒服给她披上，把人拉起来，半拥在怀里，跟看热闹的众人，说道：“对不起啊，小灿把衣服都弄脏了，我们就先走了！房间的其他消费已经付过帐了，房费一直送到凌晨两点，大家随便玩啊！” 说完，不去在意众人的嘘嘘声，强迫性地拉着苏小灿，就直接走人了。 人群里，只有赵鸿飞和高烨心照不宣地奸笑了两声，注意到了崔以沫刚才摇骰子的碗里少了一颗。 两人出了包厢之后，崔以沫帮苏小灿穿着外套。 苏小灿这会儿哪里还想不到刚才自己手腕突然发麻肯定是崔以沫做的手脚，这边装作乖乖地任由他穿着衣服，那边，抬脚，就用高跟鞋，狠狠地在他的脚面踩了一下。原本还想脚碾个圈，后来心疼，没有用重力。 真是气自己的心慈手软，直接转身，往外大步离开了。 崔以沫好脾气地任由苏小灿使各种小性子，毕竟刚才是自己理亏了。 两人做出租车，没有回学校，直接回了公寓。 苏小灿洗漱了一番，换了衣服，一看时间，才晚上七点多，下了楼，就闻到饭菜的香味。 崔以沫早已经焖好了米饭，冰箱里只有简单的鸡蛋、冻肉和带包装的蔬菜，崔以沫简单地炒了一个西红柿炒鸡蛋、回锅肉、青椒土豆丝、酸辣藕丁，熬了一个水果甜羹。饭菜中间是一个摆着心形、插着一个公主玩偶的水果生日蛋糕。 崔以沫时间算的刚刚好，菜刚上桌，苏小灿就出现在了餐厅门口。 苏小灿站在门口，在肚子和面子之间挣扎着，想着哪个更重要一些。 崔以沫已经温柔地一笑，道：“小灿，今天一直没有机会单独对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能跟你两个人单独为你庆生，真的很开心！” 苏小灿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崔以沫说两句好话，自己立刻就妥协了，难道就这样一辈子被他牵着鼻子走吗？！ 脚不自觉地已经走向餐桌，嘴得理不饶人地说道：“奥，你是真开心，还是假开心呀？我以为你最喜欢的就是代码和计算机，没见你陪它们的时间都比我长吗？我是不是还该感谢它们能抽空把你让出来，看一下你被遗忘的女朋友呀？” “调皮！”崔以沫帮苏小灿拉开椅子，自己坐在她旁边，握紧她的手，“我只是学校课程有些紧，时间就不太宽裕而已，你怎么就成了被遗忘的女朋友了呢？我就是忘了我自己是谁，也不会忘记你是谁的！你是刻在我骨髓里的人，比我的生命都要重要。” “好听的话说的真溜！”苏小灿虽然嘴上损着人，面上却早已经泛着粉红，带着几分羞涩。 崔以沫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自己最近做的有些过火了，使劲地讨好着苏小灿，道：“快吃饭吧！折腾了一天，你一定肚子饿了。原本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该好好给你弄一桌子的饭菜，好为你庆生的。只是时间有些匆忙，都没有好好准备。 冰箱里就这些比较耐放的食材，只能简单地给你做这些了，等考试完了，我再给你准备大餐，犒劳犒劳你，好不好？” 苏小灿斜瞟着崔以沫，明显不相信他的话，“怕是到时候，你跑的比谁都快吧！” 这就是话说开了的不好处，彼此有什么心思，都一清二楚地摆在眼前，连找一个像样理由的机会都没有。 崔以沫连咳了好几下，才把尴尬躲过去，道：“不会了！不能经常见到你，我也是内心十分想念你，怕你生气的。 就像今天，明明知道是你的生日，却没有收到你的电话和短信，死皮赖脸地跑去参加你的生日聚会，你却总是对我爱理不理的。 我知道自己错了，这不，尽力地想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 这顿生日晚餐，虽然简陋，但我用了心，希望你能感觉得到。 小灿，原谅我，好不好？” 苏小灿轻哼一声，心情愉悦地扬着下巴，道：“哼，看你的表现了！” 崔以沫殷勤地帮苏小灿点好生日蜡烛，看着她许愿，切好生日蛋糕，吃饭的时候，也是不停地夹着菜。 苏小灿尽想着女王的待遇，心里了开了花。 饭后，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这个时候的电视剧，还挺良心剧的，不像日后一样狗血镜头十足。 《粉@女郎》从去年火到了现在，苏小灿一边看着电视剧，笑得打滚，一边接受着崔以沫的投喂，喝着酸甜可口的果汁消食。 一集电视剧看完，中间插播着广告，苏小灿这才扭头看着今晚一直太贴心的崔以沫，盘坐在沙发上，单手托着脸，歪头看着他，突然问道：“以沫，我其实从刚才你说不躲了，就很好奇一个问题。你是想到什么方法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了吗？” 第四百七十一章 此刻的重逢 他们之间的问题是什么？ 崔以沫只要一想到这个敏感的问题，耳朵不由自主地就红了，目不斜视地看着电视广告，道：“啊，想到了！逃避现实，只是更加伤害了我们之间的感情，让彼此都感到痛苦。既然不能逃避，就勇敢地面对好了，就当一次意念的修行。 放心，小灿，我一定不会伤害到你的！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我相信，我们能一直保持下去的。” 啊，呆瓜！ 还想着当和尚呢！什么意念的修行？都快成布道者了！ 苏小灿撇撇嘴，直接利索地跨坐在了崔以沫的腿上，双手紧搂着他的脖子，跟他的眼睛对视着，道：“以沫，你想过没有，其实，我们之间的问题，一直简单，只要顺应心意就好了！” 崔以沫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道：“啊，我知道，我一直在顺应心意！” 苏小灿轻佻地笑了一声，“以沫，你告诉我，你今生除了我，还会有其他女人吗？” 崔以沫赶紧摇了摇头。 “那，我们以后会结婚，生子，一辈子都在一起对不对？” 崔以沫点点头。 “那么，我们之间早一步，晚一步，有区别吗？” 崔以沫眉间都是心疼，“不是，小灿，我怕伤害到你……” 苏小灿低头就吻了上去，封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崔以沫想拉开苏小灿的胳膊，却不料苏小灿近五年是铁了心要收拾他，怎么会让他轻易地逃开，跨坐的姿势更是方便她动作，双腿紧紧地夹在他的腰上。 苏小灿根本不知道她的动作，有多让人失控，特别是一个爱她成狂的男人面前。 拉人的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紧紧的拥抱，脆弱的理智还在叫嚣着，双手却有意识地在对方的身上摩挲着，探寻着。 全身的细胞都在疯狂地暴动着，呐喊着不够，还不够。 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单薄的衣服，挡不住两颗火热的心。 半年的刻意回避，岂止是苏小灿思念成海，崔以沫也思念成狂了。 明明以为时间该是冷却剂，谁知道最后，却成了催化剂，发酵剂，膨胀剂，让情感都恨不得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已经从客厅回到了苏小灿的房间，沙发也变成了更让人意志崩溃的床上。 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像是跨过了时间和空间，前生和今世，只为了此刻的重逢。 苏小灿觉得自己就像狂风暴雨的大海上一叶小舟，不停地被海浪冲上浪尖，又沉到呼吸困难的浪底，沉沉浮浮，明明全身都颤栗着，害怕着，却又激动地承受着那陌生的刺激和欢愉。 爱情，原来还可以是这个样子的吗？ 最后，什么时候结束的，两人都忘记了，只有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气息，才能心安。 崔以沫数年如一日的生物钟第一次失效了，等他睁开眼睛，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空时，才察觉到自己有多失态。 被子下是细腻柔滑的身体，被滋润的苏小灿好似更加黏人了几分，手脚都缠在他的身上，察觉到他动了动，不满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更贴近了他。 崔以沫倒吸一口凉气，身体敏感的他都想骂人了。 尽量轻手轻脚地从苏小灿魔抓下逃生，一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早晨六点多了，每天雷打不动的晨练，今天看来是要报销了。 苏小灿上午十点有一场考试，他八点开始，一上午有两场。 崔以沫洗了一个战斗澡，跑下楼，去附近的早餐店买了早餐回来，原本想独自离开，让她再休息一会儿。昨晚两人都是第一次，稍稍有些放纵了一些，不知道节制了一些，他的记忆中，好像还弄疼了她。 可是，又怕苏小灿睡过了头，错过了今天的考试。私心里，他也不想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在他们第一次之后让苏小灿独自一个人醒来。 崔以沫把苏小灿连被窝一起抱起来，轻叫着“小灿，小灿”，忍不住低头不时地亲她一下。 苏小灿是真累呀，累的她眼皮都睁不开了，被崔以沫坚韧不屈地叫着，不情愿地睁开眼，半天才视线聚焦起来，这次注意到崔以沫已经穿戴整齐，而自己却…… 有时候，确实是堵不如疏呀！ 看看现在，崔以沫宠溺苏小灿的程度直接又上了一个层次，低头擒住苏小灿微微泛着委屈的小嘴，来了一个差点失控的长吻，手在被单里用力捏了一下滑腻的柔软，引来苏小灿不自觉的呻吟，才赶忙额头冒着汗，身体往后退了又退。 崔以沫额头抵着额头，声音沙哑地说道：“小灿，乖啊！ 我给你准备了早餐，你起来微微热一下再吃！你上午十点还有一门考试，不能再贪睡了，早点起床，知道吗？ 我八点就开始考试，现在都七点多了，不能再陪你了。 我这几天上午下午都有考试科目，时间比较紧，不能能找你！ 听话，乖乖地，我晚上只要有时间就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也行，耐心在学校等我去找你，知道了吗？” 这种感觉，对年轻的两人来说，太奇特了，都觉得别扭又亲近了几分，明明是一个简单的分别，却好像有千万种不舍，各种放不下。 最后，还是时间不等人，崔以沫在强大的意志下，又磨蹭了几分钟，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了学校，这会儿，无比庆幸，公寓离两个学校都很近，不然，两人因为一夜贪@欢而误了期末考试，说出去在，都没脸见人了。 崔以沫离开之后，苏小灿一个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滚来滚去，怎么也睡不着觉，以前怎么没有觉得这床太宽太大太荒凉呢？ 身体窝成一团，感觉到身体里有东西流出来，又害羞地恨不得再也不见人，还有微微的失落，说不出为什么，突然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苏小灿强迫自己赶紧起床，吃着崔以沫准备的爱心早餐，回想着昨晚羞人的场景，才渐渐心情好起来。 第四百七十二章 暗度陈仓 崔以沫早晨才交代了这两天不会有时间见面，下午，苏小灿从考场出来，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说要一起吃晚饭。 只是，小两口儿晚饭中间的内容有些恼人羞人，崔以沫专门要了一个隐蔽的包厢，是来送紧急避孕药的，原话是这样的：“小灿，这次是意外，我完全没有想到我们发展这么快。日后，避孕的事，我会负起责任，不让你再吃这种伤身体的药物。” 其实，长久的爱情，就是这样互相为对方考虑。 饭后，就各自回了学校，明天都有考试，不能在这个时候分心。 至于考试后，两人在公寓怎么折腾了两天，才以前回元古市过寒假，那就是不能说的故事了。 对璀璨集团来说，2003年是一个丰收的年份。 不管这一年，整个社会都遭受了什么样的灾难，璀璨集团开始成井喷式地长足发展。 苏小灿也是年终董事会的时候，才看到去年的财务报表，看着最后的数字，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再仔细翻看，去年一年光是陈庄煤业给璀璨集团的股份分成就上亿元了。这在二十世纪初，可以说巨款了，让璀璨集团一下子从负债大户，变成了盈利企业。 这还只是一个璀璨集团不占主导地位的煤矿，其他两三个和蓝图集团合作，自己占大股份的煤矿收益也都上亿了。 璀璨集团的拆迁工程现在还没有建成，已经被抢售一空，按照预算，最后他们的收入也挂亿了。 十月份才开业的清源山景区，在过了十月的旅游黄金期之后，并没有因为冬天的到来而歇业，反而因为当地有温泉，更加受人欢迎了。陆续不断的游客，让整个景区都处在良好的盈利状态。这才是开始，可想而知，随着清源山的名声不断地壮大，未来的营运也只会越来越好。 如此利好的消息，让璀璨集团上上下下都处在欢庆的氛围里。 而发展如此迅速、并不断壮大的璀璨集团也让他们在元古市、甚至津州市都更加拥有话语权，不再是几年前借着蓝图集团名声狐假虎威的空壳。 这一年，蓝图集团的年会定在了正月十六，并郑重地邀请了璀璨集团的众人前来。 相比起璀璨集团仅是以煤矿产业为自己其中的一个部分，蓝图集团整个以煤矿产业为主的企业，在过去的一年，可以说更是让各个股东们肥的流油了。 煤炭在他们眼中，不再是黑漆漆、脏兮兮的石头，而是价值连城的黑黄金，挖出来就是钱的最快捷最便利的赚钱工具。 赚钱真的要数钱数到手抽筋的苏小灿，今年却不关心这些，因为她明白这才是一个开始，再过一两年，只会让整个煤炭行业都狂欢起来。那时，一个年产几十万吨的小煤矿每日的流水也是用百万来计算的，还都不是白条，是现金。 她现在关心的是怎么才能多跟崔以沫有时间约会，怎样才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 对初尝禁果的情侣来说，好像时间总是不够用。 当然，这个嘛，对于特种兵出身的崔以沫就小菜一碟了。被苏小灿缠得不行了，就会用一下自己的特技，半夜爬墙。 夜路走多了，总会有失手的时候。 这不，某一夜，就被晚归的崔以安给逮住了，为此崔以安私下里没有少说崔以沫，还让他一定要珍惜苏小灿，不要伤害到她。 崔以沫因此收敛了不少。 新学期开学之后，以学生为主要职业的众人们，当然又哀嚎着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业当中。 苏小灿一直觉得历史系的课程就是为了养活闲人的地方。 这个学期开始，赵曼妮他们系跟考古系一起参加了由国家组织的新明园的修整工作，忙得都快驻扎在野外，回宿舍的作用仅剩下了洗澡和换衣服。 着实让苏小灿对历史系改观了很多，也对赵曼妮和韩晓薇这样看似较弱的女生能吃下如此之苦，改观了不少。 只是，这赵曼妮在野外工作了一个多月，回来之后，苏小灿怎么见她皮肤脸色什么的都没有任何改变，还是娇艳如一朵鲜花呢？ 赵曼妮骄傲地扬着下巴，对苏小灿说道：“本姑娘这叫做天生丽质！懂不懂？ 真是的，本姑娘好不容易从乡下回来一趟，你作为一个只知道谈恋爱、享清福的家伙，说什么不得请我们这些辛苦人士搓一顿！” 赵曼妮不缺钱花，也不缺有人请客。 苏小灿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知道她这是跟朋友相处的方式，当然十分乐意请客了，还随便她点菜。现在她可是名副其实的有钱人了，不差钱！ 许久之后，苏小灿无比庆幸自己请了这顿饭，不然，该延误多大的商机呀！ 在饭店里，边吃着饭，韩晓薇给苏小灿和郑雪丽说着她们在新明园的一些趣事，还吃了什么苦，见了什么新鲜事，认识了夺门厉害的能工巧匠，什么让人惊叹的古人高科技，…… 这话题，真是说个三天三夜，韩晓薇觉得自己都说不完。 苏小灿看着今天格外安静的赵曼妮，给她夹着菜，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新鲜事说的吗？不会是晓薇去那里当苦力，你在办公室里喝凉茶吧？” 赵曼妮差点一口被咽下去，把自己也噎住。 众人忙又是递水，又是递毛巾，又是捶背，好不容易才让赵曼妮活过来。 苏小灿疑惑地看着这样不自在的赵曼妮，再瞄瞄韩晓薇，忍不住问道：“曼妮，我不会猜对了吧！” 赵曼妮瞪大漂亮的眼睛，对着苏小灿理直气壮递反驳道：“坐办公室怎么了？办公室里也事情多！你都不知道，那些教授呀、领导呀天天都在办公室里商讨着新明园一比一重建的事情，什么选址呀，什么前期投入呀，什么招标呀，…… 我光每天给他们倒水，就快跑断腿了！你以为我容易吗？我那也是在给新明园的未来发展做贡献！ 晓薇，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第四百七十三章 消息可靠吗 韩晓薇谄笑了几声，并没有回答。她天天在工地，哪里知道赵曼妮在做什么，也就晚上睡觉的时候，才能见见面，可惜那个时候的她早就累成了一团泥，没有经历再跟人聊天了。 苏小灿再次鄙视赵曼妮，收回之前对她的所有改观。 历史系的人也就周末在学校休整了两天，周一又出发了。 三月的京都总是特别忙碌，因为每年的两会这会儿开的正如火如荼，热闹非凡。 苏小灿接到李斌电话的时候，已经自己听错了，特别是他还说自己就在他们院系门外。 苏小灿急忙跑出学院，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更加成熟稳重、充满儒雅气质的李斌。 去年全国病毒肆虐的时候，在苏小灿身边的人，不仅是凑成了郑雪丽和高烨，远在元古市的李斌和温青青也共患难之后，终于不再谈什么柏拉图式恋爱，进入了婚姻。 这个时间才上午十点，苏小灿就带着李斌在校园里游逛，走到什么地方，就在哪里坐一坐，十分的随意。 苏小灿这才知道，去年远山镇的财政收入排在了全市第二，主因是陈庄煤业的利好。原本市里的意思是他在乡下也待了几年了，现在又有了成绩，他家的关系网在那里摆着，想让他早点回市里。 他却觉得自己历练的还不够，做出的成绩根本不算什么，仍旧留在了远山镇。这不，市里作为补偿，给了他一个人大代表的名额。 他此次就是来参加两会的。今天没什么行程，在京都市转着，就来到了第一学府，顺道来看看她在这里过得好不好。 春天的气息已经越来越浓，路边的柳树早早就抽出了绿色的新芽，给一片灰蒙蒙的世界带来了生机，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两人坐在湖边的小亭子里，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欣赏着湖光美色，也是一种享受和放松。 苏小灿听着李斌在那里调侃自己这次人大代表来的如何不光明正大，忍不住揶揄道：“既然你觉得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就做出一些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情来呗！ 再说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一个无功不受禄的人，对于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应该碰的东西，从来都是洁身自好的。 不要在那里吐糟了，来，咱们是朋友，你就给我讲讲自己到底有什么打算，对未来有什么计划。 这些可比你无谓的抱怨来的让人真诚多了！” 李斌失笑地摇摇头，叹息一声，道：“还是你了解我呀！ 我也没有什么计划，就是想着人窝在元古市，守着那一亩三分地，是永远看不出花来的。不如，我走出来，用全国的大眼光去看看这个世界，再回过头来，说不定就能有什么改变。 就是看着这个人大代表的身份挺有用的，想着先接受了。 没想到，我的这个决定还是挺明智的。这段时间，我接触到的那些人，给我伸伸的震撼和启发，更激励着我在基层好好地干出一番大事业。” “好吧，你的思想觉悟太高了，我这种小农民跟不上趟了！”苏小灿真心佩服李斌，为了自己的理想，什么都可以舍去，完全的理想主义者，完美的有时候，她觉得他该去当神父，而不是来做政客。 李斌轻笑着，“你这大企业家都在喊自己落伍了，我们这些穷人是不是该回原始社会了？！” “好了！我们就不要在这里你恭维我，我恭维你了！”苏小灿伸了一个懒腰，趴在亭子的栏杆上，歪头，懒洋洋地说道，“你给我讲讲你的收获吧！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李斌摇摇头，说起了这次的经历，认识的人，见识到的新事物。 李斌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他总是知道对方想要听什么，适时地聊着感兴趣的话题。 这不，两人边吃着饭，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聊着聊着，两人就说起了，未来全国经济发展的大趋势，不约而同地都说到了经济转型和绿色经济。 苏小灿是因为经历了后世，所以，知道一些大的国家方针政策。李斌却是通过自己的政治敏感度和超前的发展眼光，提前看到了这个趋势，让苏小灿万分的敬佩。 “说起这绿色经济，我倒是觉得你们公司的清源山旅游项目开发的不错，以后，很可能会成为众企业经济转型的模范。 我其实这几年，都在想着远山镇该怎么发展，其实旅游会是一个长远的惠民发展点。 可是，我走遍了远山镇，钻过山林，走过最偏僻的小山村，考察过每一寸土地。 整体来看，远山镇有山有水有树，可以说青山绿水，空气清新。 但，实际上，却一点特色都没有，值得开发的地方又零散，规模小，没有任何的经济效益。 不像你们公司的那个清源山，有溶洞，有温泉，有水库，最后还有有钱人给你们投资影视城。 我一直都在琢磨着，看能不能借鉴一下你们的经验，在远山镇也建这么一个有特色成规模可以闻名全国的景点。” 苏小灿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无意识地说道：“啊，这倒是一个好主意！说起你需要的那种人造景点，我说不定还真能给你提个建议呢！前段时间，我还听我们宿舍的人说，国家好像准备以新明园为原稿，建一个一比一的修复版的新明园。 当然，我不是说，我们就要把新明园搬到我们元古市，我只是说，这是一个方法，可以去考虑，去探索。 你觉得呢？” 李斌喝着茶水，隔了一分多钟，才抬头，十分郑重地问苏小灿，道：“你这个消息可靠吗？” 苏小灿被李斌严肃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他不会是把这个消息当真的了吧？她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呀！她又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苏小灿略显尴尬地解释道：“这个消息十分不可靠！我就是听我们宿舍历史系的女生随口抱怨了一句，教授们为了这个问题争执的让她倒水跑细了腿，真没有去确认过真假。” 第四百七十四章 赵曼妮拍戏 李斌很快就意识到了苏小灿的尴尬，想想她的解释，温柔地笑道：“我的态度吓着你了吗？我也是最近开会开魔怔了，一听到什么消息，就感觉要上纲上线。 不过，你说的对，这确实是一个十分可行的方法。我回头，去看看周围还有没有这种工程，说不定哪里漏掉一个，就掉在了元古市。 这可是实打实的政绩呀！ 小灿，谢谢你的方法！跟你聊一次天，比我开十天的会都有用。 哎，你说你的小脑袋到底里面装的是什么？怎么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还每一个都让人为止惊叹不已呢？” “哈哈！你也看出来了吧！我就是这么厉害，这么与众不同！”苏小灿顺着李斌的话，跟着转移了话题。 苏小灿下午还有课，李斌也要回京都李家参加晚上的家宴，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各自散开了。 说起来，今天的聊天，苏小灿也收获不少，除了李斌给她讲的那些管理经验和发展经历，也让她开始居安思危地开始着手计划璀璨集团未来的发展方向。煤矿只能算是一时的敛财手段，长远的计划里它的位置将越来越被消弱其地位。 苏小灿以为这已经是她得到的最好收获了，没想到，李斌还有更大的惊喜再后面等着她。 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现在，让苏小灿万分头疼的人是熟人赵曼妮。 去年暑假，赵铭不是找到了苏小灿，要跟她商量改编剧本的事情吗？经过之后，两三个月的商讨，剧本终于出炉了，名字也定好了《你我的时光》，讲述的是大学一个宿舍四个女生的爱情故事，有逆袭励志的，有青梅竹马的，有暗恋的，有物质至上的。 之后，赵铭就开始筹备剧组，找投资，找演员，选景，等等，各种忙碌。 苏小灿和赵铭都好几个月没有联系了，现在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赵铭突然联系她，告诉她剧组已经筹备完成了，让她过来参加奠基仪式。 苏小灿兴致勃勃地去了，你猜她看到谁了？！赵曼妮和韩晓薇！！！ 赵铭知道苏小灿和赵曼妮她们认识，还专门兴高采烈地解释道：“小灿，这次拍摄，曼妮是主角之一，还是自带投资入驻。你这就不够意思了，都认识京都赫赫有名的赵家，也不说跟我早点介绍一下。 这要不是曼妮主动来找我，你知道我们这个剧组要错过多少机会吗？甚至可能因为资金呀、相关手续、景点的租用上出点问题，而无限制延期。 你知道，到时候我们的损失有多大吗？ 幸好，一切都来的那么及时，把所有问题都一下子解决了！ 哎，抱大腿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呀！” 苏小灿磨着牙，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那边偷偷看着她的两个人，担忧地问道：“可是，曼妮从来没有拍过戏，一点表演经验都没有，你不怕她演主演，给你演砸了吗？” 赵铭呵呵笑了两声，这才说道：“小灿，你和曼妮不是还是室友吗？有些事情，她没有告诉你吗？ 曼妮的角色早在去年剧本定了之后，就确定了下来。这半年，曼妮这小姑娘也请了专业的老师给她上表演课。 最近一次试镜是半月前，我基本可以确定地跟你说，她演这个角色已经基本合格了！ 小灿，这是青春偶像电影，对演员的要求不仅是演技，更多的是长得好看，能吸引观众！ 赵曼妮的硬件条件，完全可以撑起这个角色！” 苏小灿跟赵铭谈过之后，对娱乐圈的复杂再次产生了抗拒。 奠基仪式完成之后，苏小灿专门跟赵曼妮约了时间，两人单独聊了聊。 苏小灿仍旧抱着劝说的态度，说道：“曼妮，你真的确定要去拍电影吗？是仅仅这次觉得好玩，还会想以后一直走下去？” 赵曼妮知道苏小灿是在关心自己，所以耐心地解释道：“小灿，我是认真地想去拍戏，拍好戏！赵导应该跟你说过了吧，我请了专业的老师来交我表演，你还看不出我的态度吗？” 苏小灿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说什么都特别无力，“你家人同意吗？对你进娱乐圈没有意见吗？” 赵曼妮笑眯眯地看着苏小灿，“嗯，有意见，不过，他们最后都同意了。 如果按照家里的安排，我也不过是读读书，毕业之后，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对象，结婚生子，过完平淡的一生，甚至可以说只是复制了一下我父母的生活。 我不想自己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看到了结尾，我想出去闯一闯，看看外边精彩的世界！” 苏小灿做着最后的挣扎，她的家人都能同意，她还有反对的必要吗？ “曼妮，你去闯一闯，看看世界，多点阅历，我并不反对！ 不过，你知道嘛，娱乐圈太复杂了，一不小心就会掉到大染缸里，把自己也给染黑了，再也变不回来。 即便这样，你还要继续吗？” 赵曼妮上前抱抱一脸担忧的苏小灿，明白这才是真正的朋友，知道为自己的前途担忧，不像韩晓薇最关心的是，是她能不能给她在电影里也找一个角色，就是仅有一两句台词的都行。 “小灿，你放心吧！ 我家的后台在那里摆着呢，没有人敢随意撩拨我家的那些大老虎。 而且，我跟家里约法三章：不拍吻戏，不拍裸戏，不接受任何潜规则。 我是清清白白地在拍戏，在做人。 所以，小灿，你可以收起你那忧心忡忡的晚娘样子了。 你不要看我比你小半年，不要觉得我单纯，我可是出生在京都赵家，从我出生起，就在各种舆论和勾心斗角中成长，也就你觉得我是一只无害的小白兔。 你也不去问问赵鸿飞，我在我们那一圈里也是一个小霸王的角色，让人又爱又恨！ 怎么样，重新认识了我之后，是不是更加喜欢上我了？” 苏小灿这才真正放心，她还真是小看了赵曼妮，他们那样家大业大的家族，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孩子培养成傻白甜呢？！ 第四百七十五章 青春真好 苏小灿之后，又去剧组探了几次班，看到赵曼妮在剧组里混得风生水起。 韩晓薇的戏份少之又少，干脆当起了赵曼妮的助理，跑前跑后，煞有介事，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说起来，赵曼妮也是深藏不露，苏小灿担心她拍戏误了课程，这才知道，历史系的副院长就是她亲姨夫。 好吧，她算是彻底放下了心，还觉得自己杞人忧天，白操心了。 这边，两人仗着系里有人，今年的课程又重在实习，干脆常驻剧组，都很少回学校了。 宿舍里，因为少了两个人，变得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的，外加上郑雪丽又是一个标准的学霸，经常跑图书馆，上自习，害得苏小灿现在也违心地天天在图书馆奋发图强。 这天夜里，苏小灿睡不着觉，买了两瓶啤酒，拉着郑雪丽，一起喝酒聊天。 苏小灿才喝了半瓶啤酒，就有些头发晕了，靠在郑雪丽肩头，道：“雪丽，你和高烨都定下来了吗？他明年就要毕业了，你有什么计划吗？” 郑雪丽摘掉了眼镜，眼前也是一片朦胧，聊起高烨，脸上不自觉的满是温柔：“啊，定下来了。他先毕业，回部队安排好，我一毕业，就跟过去随军。” 苏小灿低头看着漂亮的啤酒瓶，问道：“雪丽，你学习成绩这么好，应该可以保研吧？如果真要这样，你是继续读书，是随军呀？” “要读的！”郑雪丽坚定地回答道，“这跟我随军没有任何的冲突。即便我读研，我们也可以先结婚，如果有了孩子，我就先办休学。 我和高烨讨论过这个问题了，他跟我说过，他现在毕业之后，也只是回原部队，那里的条件不太好，地方偏僻，生活不方便，申请随军的条件也不太够。 如果我读研究生，他正好在基层打好基础，再过三四年，级别争取升一两级，就可以调到大一点的军区，回到市里。 到时候，我再随军，生孩子，带孩子都方便很多。” “啊！高烨真是高瞻远瞩呀！这些都帮你想到了，太羡慕你们了！哪里像我和崔以沫，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名正言顺！我想起现在的年龄，就恨不得一夜之间老上四五岁，那就什么都不成问题了！”苏小灿嘟囔地抱怨着，又灌了一大口的啤酒。 郑雪丽跟苏小灿碰碰酒瓶，笑道：“你怎么不说自己直接老十岁二十岁呀？那样，孩子都直接成年，不需要你养了！” 苏小灿撅着嘴，想了想，不悦地解释道：“不行！我的青春还没有享受够，怎么可以这么早就结束，走向人老珠黄的时候？” 郑雪丽拍拍她的胳膊，道：“这说明，你还不傻，知道青春真好！ 年轻有年轻的烦恼，成年有成年的烦恼。 不是都说嘛，小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快点长大，大人最羡慕的就是小孩子的无忧无虑。 你和崔以沫，只会好事多磨，越走越好，越走越远，越顺当。 就像现在，你发这些牢骚，不过是因为崔以沫最近学业太重，没有时间照顾你。 可是，你想过没有，崔以沫现在拥有的一切，高烨有多羡慕？如果，他再年轻四五岁，就算他学习渣得让老师头疼，他也要努力去拼一拼，试一试这次的借读。 一个拥有高科技知识的高级军官，在部队，那将是前途一片星光灿烂呀！ 看看现在，他只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慢慢地混着时间，等到级别再也升不上去的时候，直接转业。 你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都有让人羡慕的地方，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自己的年轻，而着急长大。 慢慢学着享受你的青春吧！” 苏小灿一边听着，一边喝完了那瓶酒，喃喃地重复着：“学着享受自己的青春吗？” 郑雪丽点点头，也不去管苏小灿有没有听到，一口气，也喝完了那瓶啤酒。 两人都是酒量不好的人，一瓶啤酒，足够灌醉她们。 等第二天两人滚在赵曼妮的床铺上想来，头疼地看着窗外的大太阳时，双双忍不住哀嚎了起来，上午的早课，两人都迟到了。 幸亏两人还有些理智，知道上课之前要洗漱一番，换下满是酒气的衣服。 两人如何应对自己的逃课，就看各自的本事和运气了。 中午，两人再次头疼地聚在餐厅一起吃饭，竟然意外的是，两人的男朋友都打电话找到了她们。 苏小灿和郑雪丽面面相觑，迷茫地看着对面脸色铁青的两个男人，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崔以沫到底是经历过苏小灿醉酒的样子，示意高烨稍安勿躁，按按发疼的太阳穴，问道：“小灿，你和郑雪丽，昨晚是不是喝酒了？你们喝了多少？” 苏小灿继续茫然地回答道：“就是一人一瓶啤酒呀！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嘛？” 崔以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对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印象吗？” 这次回答的人是郑雪丽，道：“没有呀！我们就是单纯地喝酒聊天，然后好好睡觉了呀！这不，今天早晨，都误了第一节课。” “好了，我没有问题了！”崔以沫做了结论之后，再次语重心长地跟苏小灿说道，“小灿呀，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的酒量不好，让你以后不要在我不在身边的时候喝酒？你没有遵守约定，我很生气，你回头反省一下吧！” 郑雪丽看着对面一下变成冷战的两人，心虚地拉拉一直绷着脸的高烨，问道：“高烨，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啊，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某些人喝醉了酒，给我打电话，高唱什么伤心你太平洋、盛夏的果实呀等等。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今天上午来之前，给你交了二百块钱的手机费，你记得看看还剩多少了。”高烨低头吃着饭，他下午还要回学校，时间紧张。 苏小灿瞪大眼睛，拉着崔以沫，不敢置信地直指自己，问道：“某些人，不会还有我吧？” 崔以沫严肃地点点头。 第四百七十六章 有事情找你商量 崔以沫这次势要苏小灿长点记性，两人都隔了半个月没有见面。 来不及苏小灿去猜测这次他的脾气有多大，就有事情找上门来了。 两会早就结束了，再次在自己学院门口看到李斌，她表示十分的惊讶，还以为他早就回元古市了。主要是这次的李斌不复上次见到的温文尔雅，有些狼狈，但精神倒是十分亢奋。 两人一见面，李斌也不跟她来虚的，直接说道：“小灿，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我有事情要找你商量！” 苏小灿一看李斌认真的样子，也不能再提什么随便走走，随便坐坐了，直接把人带到了附近的一个比较高级点的饭店，要了一个封闭性好的小包间。 李斌直接点了两三个费时又实惠的菜，要了一壶茶和两瓶热露露。 服务员一出包厢，李斌就忍不住激动地拿过自己一直宝贝的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堆的资料，递给苏小灿。 苏小灿满是疑虑的表情，在看到最上面的文件上两行大字时，惊讶的嘴都可以塞颗鸡蛋了。 “新明园重建项目投标文件”！！！ 这是鬼东西？！ 让她仔细回忆一下，好像这个东西，有些熟悉。 抬头看看对面的李斌，恍然大悟，她上次见李斌的时候，有跟他聊到新明园的重建工程，只是，当时她只是当作一个引子，当做一个捕风捉影的案例，来给李斌做个示范，怎么就成了手中实实在在的文件了呢？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李斌却把苏小灿的恍然大悟误解成了她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兴高采烈地说道：“小灿，你真是一个大福星呀！当天，我跟你聊过之后，回了我们本家参加聚会。 闲聊的时候，就跟一个叔叔聊起最近京都有没有什么大项目，问他知不知道，新明园重建的事情。 好巧不巧，我这个叔叔就是在住建局的，对这件事略有耳闻，还跟我好好说道了一番。 我这才知道，这件事也是才准备立项，具体关于招标的具体问题，都还在商讨之中。 幸亏，新明园的重建问题，早在建国初期，就有意向，只是以前，全国人民饭都吃不饱，谁去关心这个问题。 这两年，新世纪了，国家的形势也一片大好，这个问题，这几年就再次被提了出来。 小灿，你消息真灵通，如果不是你那天提了提这件事，怕是我们真的要错过一个天大的好机会了！ 这次重建项目，虽然立项时间短，但因为工程巨大，直接筛掉了国内大部分的企业和地区，有几分内定的意思，反而让整个竞标过程显得十分的简单而快速。 我那天知道这件事之后，就立刻飞回了元古市，一刻不停地在远山镇转悠。 你还别说，真让我找到这么一块合适的地方。 没等我喘口气，我京都的叔叔就打电话来联系我，招标报名开始了。 因为时间紧迫，我没有跟你们公司商量，就借用你们公司的名称先报了名，拿到了相关文件。 这一周，我都在研究这次招标的相关文件，计算着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 小灿，苏小灿，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无限的可能！ 这件事，真的有门！” 苏小灿听着李斌激动的演讲，不得了赶紧合住了自己惊讶得快掉下来的下巴。 她在做梦，是不是？她肯定是昨晚没有睡好，出现幻觉了！对了，要不然，就是她又喝酒了？哈哈，明天一觉醒来，肯定自己做过什么美梦都不记得了！ 苏小灿手捧着已经快凉掉的露***香味在口中蔓延，为什么口感这么真实呢？梦里还负责把每道菜的葱姜蒜多少记清楚嘛？ 晃晃有些不真实的脑袋，翻开文件，看着里面的具体内容，很多都是一些术语方面的知识，她都是半懂不懂的，唯独有一个数字让她都快疯了。 “50亿元！”苏小灿差点手抖的把杯子给直接扔掉，“不是我看错了吧？这个是投资额度？你确定它是人民币，不是什么韩币、日元吗？” 李斌喝着茶，吃着饭，完全不在意地点点头：“你没有看错。这还是初步的投资，以我的估计，我们要拿下这个项目，所有的资金需要60亿，才算稳健！” 苏小灿不能接受得了这个数字，“哥，我叫你哥哥！ 你觉得我和璀璨公司有这么多钱吗？你让我给你投资五个亿，我都要回去开董事会，好好商量一下。 你现在直接给我一个50亿的投资额度，甚至保险起见，还要60亿…… 就是把璀璨集团全部卖了也卖不上一半的钱！ 我们还是好好吃顿饭，然后，好聚好散吧！ 我胆子小，没有那么大的心跟你折腾！” 李斌看苏小灿真的一副要撂担子的样子，才意识到，问题可能是有些大。但，放着这么一大块的蛋糕放在那里，明知道它万分美味，今生都不可能遇到这样可遇而不可求的美食，吃不上，他会终生遗憾的。 “小灿，你看你，把问题想复杂了吧！ 我有说让你卖公司吗？ 我们现在讨论的是这个项目的可行性，要让一切不可能，变成现实。 小灿，想想你当初，刚读初中的那会儿，我们刚认识，你和家人还住在苏家村，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着安分守己的农民生活。 我在一旁是亲眼看着你怎么想方设法，蛊惑着你爸爸来城里买下连方有的老房子。 然后，一步一步带着家人走出贫困，走向新的征途。 当年的你，什么都没有，却可以跟人合伙，不管不顾地一起开公司。即便是明知道会得罪黑社会，还要虎口拔牙，愣是让璀璨公司靠上了大树，开始茁壮成长。 你们公司做出每个决定的时候，已经有足够的资金和能力了吗？ 你们那个烧钱的俱乐部，现在收回成本了吗？你不顾众人反对开发清源山，当时，你手头有那么多的钱吗？ 我这都是说的明面上，这样类似的事情，你们公司应该发生过不少吧？！” 第四百七十七章 快被说服了 苏小灿有种被洗脑的感觉，“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斌虔诚地说道：“我就是想问你，之前，你明明都可以，只要认准目标，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上的那股勇气和毅力呢？ 是，你现在听着这个数字，一下子50亿，觉得跟天方夜谭一样，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么大的投资，你一个人吃不下，就不能想其他办法吗？政府、朋友、合作伙伴、社会资金、银行……，你看，多少的途径呀！ 我们有多大的本事，就用多大的力量就好了，又不是真要一个人撑死！ 再说了，小灿，你想想，这个新明园的工程，如果真的在元古市落地了，它意味着什么，知道吗？ 那是一条指引万千s省企业和人民的康庄大道，将是未来时代的楷模，更是你手中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 可以这么说吗？李斌就像一个传教士，在给他要教化的对象，脑子里灌输着他想要对方变成的样子。 苏小灿是这样轻易被动摇的人吗？ 答案，一般是不太容易。 但，苏小灿真的不会动摇吗？ 答案，肯定会动摇！ 因为，李斌确实戳中了苏小灿的所有的弱点，知道她想要什么，知道她顾虑什么，知道她能做到什么，知道她反感什么。 “那个，斌哥，我需要想一想，你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多疯狂吗？你知道现实跟你的理想有多大的差距吗？ 先不说，我最担心的钱的问题，你能告诉我，你能跟说服我一样，说服那些手中握着决定权票的专家学者、项目的负责人，把这么一个国家形象工程，甚至是一个流芳万代的历史工程，放在我们那样一个偏僻的他们可能都没有听说过的小山村吗？ 这么巨大的投资，它除了本身的意义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特性，就是要经济效益。 你考虑的只是我们元古市自身的发展，可是，别人要考虑的却更多是项目本身的价值和意义。 你想呀，这是至少50亿的投资，这笔钱如果只是放在银行里，每年按照百分之二的年利率，都有一个亿的纯收入。 人家这个项目，放在任何交通经济发达，或者旁边有带动性的经济体的地方，它或许没有这么多的收益，但是至少，它自己的收益也不会太难看。 可是，到了我们元古市呢？ 不是我小看我们这个县级市，你除了有煤炭，你还有什么？甚至交通都受地形的影响，只有少数的几条可行的路线。 人家为了看一下新明园，不需要考虑一趟形成的成本和价值合不合算吗？ 你是不是太乐观了，太想当然了？” 李斌擦擦自己的嘴，严肃地看着苏小灿，道：“为什么不建在我们那里呢？为什么会不合算？ 我们完全可以做到让众人觉得元古市是一个适合旅游，值得观赏的地方呀！ 不然，你在你们公司最需要钱的时候，还投资清源山，拉着郜世诚这位大富豪，一起开启了什么影视城，我问你，你当初考虑过别人去一样清源山，觉得成本和价值核算吗？ 而且，你为什么不去考虑，当新明园建成之后，或许，清源山和新明园会成为发展的一体，相互促进，相互影响。 甚至，苏小灿，我都可以在脑海里，为你规划出一副未来你们璀璨集团的发展规划图，房地产、煤矿都不是你们未来的发展重点和方向，旅游将成为重中之重。 你们有了一个清源山，现在即将拥有一个新明园，谁知道未来，你们会不会拥有第二个清源山和新明园，第三个、第四个影视城，把我们除了只有煤炭的元古市，发展成为一个闻名遐迩的旅游国度？ 如果说，我说的这些都太遥远，其实，我还可以给你分析一下，我们元古市的其他优点。 我们元古市从古至今都是一个兵家必争之地，史料记载都有两千多年的历史，秦始皇统一全国的时候，关键之战就发生在我们那里，相信，这一点，这些历史、考古的专家们都知道。 这一点，可以在将来，成为我们元古市发展的一个侧重点。 而且，从现有的考古来探究我们元古市的历史，最早更是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的时候，更是不少的远古传说都有，建一个黄帝庙都是有根据的。 你说，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不能成为一个他们理想的地方呢？ 我还特别跟我那位叔叔研究了一下我们的竞争对手，实力并不比我们强悍多少，都是气候宜人、经济发达的南方地区。 要说起来，我们元古市还有一个优势，就是气候和京都市十分相似，一个可以避暑的新明园，一个有鲜明四季变化的新明园，一个更接近历史的新明园，我想对那些历史、考古、艺术等专家来说，这更是一个诱人的选择。” 苏小灿现在都不敢开口了，她说一句话，李斌就有百句千句在等着自己，说到现在，她已经快被说服了。 真要跟着李斌疯一场吗？听着怎么这么梦幻呢？ 苏小灿都不记得自己回到学校的，下午的课程也忘记去上了，一个人坐在春暖花开的校园里，手里拿着手机，想跟人分享一下自己现在的心情，可是，又不知道找谁。 崔以沫在实验室里跟教授一起做着新程序的调试，中途休息的时候，出了实验室，就有同学跟他说，他的手机一直在响，一下午了，隔一会儿，一个短信提示音。 崔以沫谢过同学提醒，赶忙拿起手机看看有什么事情，结果，一打开屏幕就是二十多条短信，还都是一个人发的，苏小灿。 内容更是千篇一律的一样：“50亿”！ 崔以沫满头黑线，完全不知道这个数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回想了苏小灿的所有事情，一点线索都没有。 抬头看了看窗外已经黑了的天空，再看看最后苏小灿发来短信的时间，崔以沫果断地跟教授告辞，去找苏小灿了。 两人都好长时间没见面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输不起 崔以沫十分庆幸自己来找苏小灿了。 都这个时候了，虽然天气已经暖和了不少，但是北方早晚的温差还是有些大的，可是，苏小灿这个时候还在校园里静坐发呆，看样子就知道她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 一想到自己接到的那条最早的短信，是中午才过不久，算下来，都五六个小时了，真怕她身体再单薄点，就直接感冒了。 崔以沫赶忙给苏小灿披了一件外套，拉着丢了魂的她，去饭店吃饭，顺便给她暖暖身体。 渐渐回过神的苏小灿，这才跟崔以沫说了事情的始末，还把今天李斌传道般的解说又说了一遍，她这才发现自己更加动摇了。 崔以沫满脸铁青，这个李斌，从和他第一见面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家伙。不要以为他初中的时候，只是一个愣头青，什么也不懂，他明显的感觉到，初中的时候，李斌对苏小灿很特别。 后来，他明白了自己对苏小灿的感情，才明白李斌应该是喜欢苏小灿的。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李斌就离开元古市去学习。 等大家再相遇的时候，他和苏小灿的感情已经很稳定，而李斌也有了自己的女朋友，他才对他放松了警惕。 可是，看看李斌这个家伙现在做的事情，他真是放松得太早了，他都结婚了，还来这里引诱苏小灿干那么不靠谱的事情。 50亿元人民币呀！想想他们几年前，觉得几百万就是天文数字，上亿元都不敢想。李斌现在一下子就给苏小灿画了一个50亿，听听据说60亿更保险的大饼。 他人呢？ 让他见到了，非揍得他老婆都不认识才行！ “小灿，你对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满吗？你觉得璀璨集团的发展已经稳健，经得起资金的断链吗？ 我虽然对公司的发展不是很清楚，但大概还是知道，你们在年初的时候，应该已经制定好一年的规划了吧？ 现在，你要去筹集50亿的资金，不说其他渠道能筹募到多少，单说你们公司至少应该要拿出20亿吧？不然，你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天，都给别人做了嫁衣，还有什么意义？ 现在的璀璨集团，能拿出这么多资金吗？ 即便是能拿出来，你想过，对整个璀璨集团而言，会是什么样的打击吗？ 可能，大家随时都要面临一个大厦倾尽的困境。 你想这样博一博，但是对璀璨集团的其他人来说，他们愿意跟你一起，为了这个渺茫而漫长的投资而一起冒险吗？ 小灿，璀璨集团，早就不是你一个人的璀璨了，它是我们大家的璀璨。 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李斌一无所有，这项工程即便是失败了，他还有整个李家可以为他的决策失误而买单，不过是迟升职几年。 可是，小灿，你输不起，璀璨集团输不起呀！” 崔以沫一席话同样说到了苏小灿的心坎上。 正是这么多的责任，才让苏小灿如此的犹豫。 如果，璀璨集团只是她一个人的公司，那么，她愿意拼尽所有去赌一把，大不了就是再次一无所有，然后重新开始而已，反正她还年轻，还有很多的机会。 可是，璀璨集团的其他人呢？他们都为了璀璨集团背井离乡，在这个陌生的小城市里安家落户，成了璀璨集团的一份子，他们一无所有了，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一件事，让她裹足不前的不是什么害怕失败，而是无法推卸的责任。 突然，就觉得肩上的责任好重呀！ 苏小灿紧紧地抱着崔以沫，有疲惫，有迷茫，有坚定，还有难过。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回宿舍。 崔以沫不可能在心爱的人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用任何的理由去推卸自己的责任，他作为一个军人，给苏小灿的已经够少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还做不好自己分内的事，还不如回家种地。 经过一夜的缠绵，被滋润的快起不了床的苏小灿终于恢复了点精神。 不过是理对现实的一次妥协，人活着，不就是不断地对现实妥协吗？ 不可怕，不可悲，不惭愧，所以，不用后悔！ 只是，已经理想化了的李斌，能放过她吗？ 当然不可能！ 苏小灿是他的迈向成功的必要条件，失去了她的支持，他的理想只能成为空想，没有人会陪着他去玩这么危险的游戏。 他急需要同盟军。 很显然，崔以沫对李斌这个潜在的敌人，还是十分了解的，知道他不会轻易地放弃。他自己不得不最近在繁重的学习任务期间，挤出时间来关注苏小灿这边的动静，并安排了间谍，宿舍有郑雪丽，班里有熟悉的同学。 他摩拳擦掌，等着李斌自投罗网，然后胖揍某人一顿！你一个不会游泳的人下海，还非要来个垫背的，怎能让那个垫背的家人不生气？！ 李斌这才来的时候，带了更厚的资料。 苏小灿知道自己只要接过那些资料，再被李斌劝说几句，肯定又会动摇。 一见面，她就坚决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直接推开了这份资料，道：“对不起，斌哥，我不能拿整个璀璨集团来跟你赌这场游戏！ 我知道，你这个想法是美好的，未来也是光明的，所以，如果你需要任何的帮助，我都愿意倾尽所能，甚至愿意私人出资赞助这个项目。 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所有了！ 不能跟你一起并肩作战，真的很遗憾，也很抱歉！” 李斌顿时觉得淋了一头的冷水，一下子有种被投放到南极的感觉。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明白这件事，应该是苏小灿找人商量过了，而那个人很明显对自己有意见，说了对自己不利的话，直接导致原本动摇的苏小灿现在意志坚定地拒绝自己。 他微微一想，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崔以沫呗，还能有谁对苏小灿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而，接着，自己见到苏小灿不到半个小时，某人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更是直接说明了事情的真相。 第四百七十九章 没完没了 这次的见面，苏小灿也是怕自己再次被李斌拉到不能回头的地步，所以直接简单地在他们学院旁边的一个风景走廊里找了一个石桌石凳聊着。 崔以沫一过来，就直接坐在苏小灿的旁边，两手放在腿上，板着脸，看着李斌，那眼神好像在盯着罪大滔天的的凶犯，一言不合就要扑上前去厮杀。 李斌对突如其来的敌意有些反应不良，微微愣神，就失笑了起来，主动说道：“以沫，你还真是数十年都一个样呀！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来以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你还记得当时是在什么地方吗？” 崔以沫暗地里磨牙，这是在干什么？上来先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想说自己几年前还多么势单力薄，软弱无能吗？可惜，这些话，早几年或许真对他有影响，现在，不会了！ “啊，记得！当时，小灿住院，我去医院看望她，然后碰到了你。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敢忘记呢！” 李斌摸摸自己的鼻头，好像自己起了一个不太好的开头哎，他不过是一时借景生情，想起了当时两人也这么互相敌对，却好像招惹什么不该有的是非呢！ 果然，自己当年的心思，即便自己藏得再深，身边的人都一个一个不知情，仍旧是被有心人给察觉了。偏偏还是当年的小情敌，真是够倒霉的！ “啊，可不是嘛！当年，你见我第一眼的时候，就好像在看仇人。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要当爹的人，你还在忌讳什么？ 我今天的所作所为只是单纯的想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没有任何的私心。” 崔以沫当时明白李斌这话的意思，是在间接地告诉自己，他多心了，李斌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对他而言，不再是威胁，也不会再纠缠这份感情。 哼，这个时候示好，以为他就接受了，高兴了吗？即便是他现在不说这些话，难道他还有机会插足在他和苏小灿之间吗？ 他早就不是七八年前那个乡下里来的单薄的小少年了，他有足够的自信，现在的他一点都不输现在的李斌，公平竞争，对方一点机会都没有。 “你有没有私心，我不知道，但我有私心，这是我自己十分明白的。 我只希望小灿的人生之路，走得顺顺当当，少一些波折，多一些平坦。 你现在太过于急于求成了，我不相信你，不相信你天花乱坠的演讲。 这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关乎着成千上万人的生计，我不想小灿成熟太多的压力，经历过多的无助和担惊受怕。 这是一个大局，一个你我都无法掌控的局面，一旦这场豪赌下了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李斌，你有把握一定能赢这场赌局吗？你能保证，你拉下水的每一个人，都能如愿所偿吗？你能替小灿承担起她失败的后果吗？ 我们都十分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你不能！ 那么，请你带着你的理想，远离小灿！” 李斌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表情了，这样针锋相对的言语，多少年都没有再面对过了？ 他知道，自己不该招惹苏小灿，可是，他现在身边最信任、最能依靠的人，只有苏小灿了。 他确实是可以去找其他的投资商，但直觉地就发感这种想法，甚至本能地拒绝去产生这种想法，好像有些事情跟不同的人做起来，就会有不一样的心情和追求一般。 李斌毕竟比崔以沫多长了很多岁，并生活和政治经验丰富，只是一个愣神，就回过神来。 “以沫，你知道，我这次回元古市去做实地调查，为新明园选址，谁给我的帮助最大吗？ 你哥哥，崔以安。 我们一起爬山头，进偏僻的山村，丈量土地，商量方案的可行性。 崔以安是第一个站出来，对我说‘请一定要成功’的人。 我在这里说这番话，不是为了拿你哥哥做挡箭牌，是想告诉你，是想用你身边人的想法告诉你，我的理想看着十分遥远，却可以承载下太多人的梦。 我是可以选择其他人，元古市有钱的人确实不少，津州市更是财力物力势力比璀璨集团多的人有好几家。 我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呢？ 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这个能力，不是怕他们拒绝，我就是单纯地希望这个机遇能把握在自己人手中。 是，这次的风险是很大。 但，崔以沫，你也是看着璀璨集团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他们在这之前每有一个大的飞跃，走的那一步，风险不大？不是用他们所有人的身价在博？ 你想过没有，璀璨集团一旦承建起这次的工程，日后，他们公司还惧怕什么？他们都能造出新明园，跟世界水平相媲美了，还怕日后走的不够稳健，不够长远吗？ 崔以沫，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如果，这次的新明园建成了，等于是开启了璀璨集团的第二条绿色生命线，将直接为他们未来二十年、甚至五十年的发展铺就一条风光无限的康庄大道！” “好！说的好！说的对！” 这边，在座的当事人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风景走廊外边站了两三个四五十岁的男女，中间的那个中年男人直接起哄拍起了手。 崔以沫脸黑的转身，就想发脾气，可是一看来人，得了，这件事算是没完没了！ 来人，正是苏小灿他们管理学院的李光才院长和两个副院长蔡孟文、华元元。不要问崔以沫怎么知道这几个人的，作为一个关心自己女朋友未来四年长期生活的环境，一个特种的侦察兵，一定要做好前期的勘探工作。 苏小灿瞪圆了眼睛，满脸的惊讶，就算是有些愣神，但还是迅速地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只是两秒的间隔，就站起身，对三人鞠了一躬，尊敬地打着招呼道：“李院长、蔡院长、华院长，您们好！” 苏小灿把人家的职务都喊出来，在座的两位男士就不能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了，忙站起来，一起打招呼。 第四百八十章 破而后立 三个管理学院的大佬，整个第一学府说话都分量不一般的人，此刻，偷听了别人的说话，却一点尴尬的意思都没有，直接从草丛边，绕到一旁的台阶上，就走到了三人的旁边，十分大方地坐在了石凳上。 幸亏，这个石桌是一个圆形的，凳子正好放了六个，不然，都坐不下这么多人了。 苏小灿三人跟小学生一般，都乖乖地站在一旁。 李光才笑着朝三人摆摆手，道：“快坐下！快坐下！不要拘谨！我们也是偶尔在学院里转转，没想到，你们三人说话没有压低声音，正好让我们听到了。 我们可是对你们的计划，很感兴趣的奥！ 来，一起聊一聊吧！” 三人拘谨地坐在了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都没了刚才的意气风发。 李光才三人面面相觑，华元元笑着地对三人说道：“我们在一旁听你们讲了不少，还不知道你们三人是谁呢？这个小姑娘是管理学院的吧，给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苏小灿也不是没有见过什么大领导的人，只是学生遇到老师，天生有种老鼠遇到猫的感觉，才显得有些不自然。 现在，看到李光才和华元元他们三人都始终没有摆架子，也放下了那份拘束。 苏小灿落落大方地给三位院长介绍道：“各位院长，您们好！我是管理学院零二届的苏小灿。 这个，是我的男朋友，京都第一军校的崔以沫。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兼兄长，李斌，现任s省津州市元古市的一个镇长。” 华元元恍然大悟，调侃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苏小灿呀！我们可是久闻你的大名了！当然，还包括你的璀璨集团和男朋友！” 苏小灿脸一下子就红了，被老师当面讲什么久闻大名的，能有什么好事？！ “让院长们笑话了！” 华元元笑着摇摇头，道：“不，不是笑话，是真的羡慕，羡慕你们能拥有如此肆意而精彩的青春和爱情。 小灿同学，你知道嘛？当初，你报考我们管理学院的时候，其实成绩并不靠前，在你之前还有两个你们省的一个省考状元和一个第三名都报考了管理学院。 一般来说，我们都就直接按照成绩来选择一个，这是一个惯例，也是十分正常的程序。 但是，我们系当时正在跟新时代，就是苏建儒的网络公司开展一个网络推广活动。 他就给我们了一个你的简历，或者说璀璨集团的发展史，内容十分的简单，只有两三页，虽然你们的公司还十分年轻，甚至，学过的管理和业绩都是靠着任性和运气发展而来的。 可是，我们却看到了一个为梦想而努力的缩影。 我们都十分喜欢你们公司的那群创业者，所以，才有了你这个额外的名额。” 苏小灿睁大了眼睛，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能考到管理学院，还有这么多的波折，惊讶地解释道：“建儒叔叔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我还真以为自己就是运气好呢！ 真是的，我欠建儒叔叔一声谢谢，太心不安，太感谢他了！” 华元元满意地点点头，道：“你是该感谢他，不过，你最该感谢的人应该是你自己，如果，你没有这么优秀，就算是有苏建儒的推荐，我们也会对你视而不见的。 而且，你来了学院之后，我们都有关注过你和你们公司的发展。 小灿同学，你这两年来做的不错，我们都为我们当初的选择而感到骄傲。 以前，我们只闻其名，不知其人，现在，见到了你本人，才发现果然带着几分帅才呀！” 蔡孟文在一旁听着这些有的没的客套话，早就不耐烦了，打断了华元元的夸奖，道：“小灿同学，我们今天坐在这里，不是为了表彰你的，你确实十分优秀，在你的同学和师兄师姐们还在忙着学习和找工作的时候，自己已经拥有了一份让人羡慕的可以大展身手的事业。 但，在我看来，你们公司这两年的发展有些太稳健了，说不好听点，就是缺乏了初始你们公司横冲直撞的那股魄力和让人看着心惊胆战的魅力。 结合刚才你们的谈话，我认为，你们公司是该破而后立了！ 不是说你们现在不好，而是，你们的发展太有局限性了，不利于你们长久的发展。 你身边这位兄长，就给你开了一条新路，现在看着十分坎坷，但，未来确实一片光明。 而我们三个人，之所以刚才听着听着就忍不住站出来，并坐在这里耽误宝贵的时间，就是想说，我们对你们这次的投标十分感兴趣。” 虽然这些事情，发生都仅在十几分钟之内，但是，三位院长同志明显共事十几年，都对彼此的想法只要一个眼神或一个表情、动作，就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 李光才在一旁点点头，赞同地说道：“小灿同学，对你们公司的发展我们暂先不发表意见，但有一件事，我们三个人此刻肯定是达成共识了的，就是，我们都对你们争执的内容，这次的新明园投标案十分的感兴趣。 小灿同学，你这边是在犹豫，这个案件风险系数太大，多现在你们公司来说，不确定因素太多。 而你这位兄长，却坚定地认为，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遇，对他的仕途，对你们公司长远的发展，都是一个鲤鱼跳龙门的机会。 你们看啊，我这里有一个初步的想法，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接受。 这个投标案，其实我们都是了解不少的，毕竟咱们学校历史系、考古系，还有其他许多相关的学科教授都有参与其中，相对而言，我们得到的内部消息，也你们要多一些。 说句实在话，你的这位兄长想法很好，但是只凭你们自己，即便借助了苏建儒的关系，费尽所有的力气，从现在到投标开始这短暂的时间里，你们所能得到的消息和制作出的方案，都不一定能过了初审，更不要说动真格的二审了！ 所以，……” 第四百八十一章 合作 对面的三人，一下子情绪就被带动了起来。 李斌面上虽然仍旧带着几分习惯性的儒雅、云淡风轻，但石桌下，他的手却早就紧握成拳。 他从小到大，造影习惯的生活或各种方式、技能，甚至本能，都是让他如何熟练地去处理各种的人际关系，就好像他天生就是为了当一个政客。 他从政，确实要面对许多的经济问题，但那些都是为了数据，从一个政客的角度来思考，就像这次的新明园重建工作，他首先想到的造福一方，他的政绩将是辉煌的一笔。 当他用纯经济的角度来处理问题时，想独自去争取这次的投标案时，才发现自己的不足。 所以，他才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苏小灿，她从商的经历和现在的专业学科，都让他多了几分对她的信任。 他当然明白自己的短处，所以，才更加迫切地需要苏小灿的支持和帮忙。 现在，有更专业的人士来告诉他，能够帮助到他们，能够让这个项目更加具有说服力。 他不是不识货的人，自然知道，这对现在的他和苏小灿来说，太雪中送炭了。 现在，就要看，这份及时雨的程度有多深了。 崔以沫则皱起了眉头，他从三个院长说对这次的投标案感兴趣开始，就预感到，事情可能朝着他最不期待的方向发展了。但，他只能静观，却不能多言。 他对苏小灿而言，从来都只是后盾，而没有拉后腿的。之前，他阻止李斌，纯粹是觉得他的方案太不靠谱，漏洞诸多。 要想一个方案成功，不是靠运气或是别人的同情，而是要依靠自己的实力。 说大点，就像我们国家的申奥行为一样，上世纪九十年代，我们的口号里，就带着几分的恳求，所以，一票惜败，大家觉得感情上不能接受，全国人民都哭了。 到了这个世纪，我们用我们自己的强大来证明了我们可以承办好这样大型的国际赛事，成功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感情上即便失败，也只是觉得那些评委没有眼光，只会更加努力，而不会哭泣。 说小点，就像他们每次出任务，都会经过周密的侦查，设计最佳的方案，还有各种备用方案、应急方案，因为他们要负责的不只是任务的成功与否，还有队友和自己的生命。 而李斌，此刻像什么，就像是一个置之死地的投机者，这对苏小灿而言，便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所以，他必须要阻止，就像苏小灿这样一个坚决的人此刻都会犹豫一样。 但，如果，李斌，或者其他人，能让这个方案更完美，更少一些风险，他还是愿意支持她一下的。 苏小灿是表现最直白的一个，没有跟李斌和崔以沫一样掩盖自己的想法，直接瞪大了眼睛，期待地问道：“所以……，什么？” 李光才三人早就老奸巨猾了，看着三人的表现，就知道谁更城府深，社会性更重。 自然，最让他们满意的还是苏小灿的直白，在他们看来，几个人的表现都还十分稚嫩，再多的动作，都无法掩饰他们的想法。却只有苏小灿更加地坦然，不做作。 李光才三人相视一笑，蔡孟文十分会意地解释道：“所以，我们想管理学院跟璀璨集团合作，一起探讨、研究这次投标案的可行性，制作标书，参与整个投标的过程。 这样，学院的学生们都有一个参与如此重大项目的机会，学习到更多的书本上没有的实践经验，而你们公司，也有了更多的专业指导和理论学习机会。 我们可以当作一个企业跟学校合作的成功案例，甚至日后成为了我们教材的一部分。 不知道，苏小灿苏董事长，你意见如何呢？” 苏小灿激动地当场就想拍板叫好。 蔡孟文虽然一直在说学校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却不知道，对他们这样一个靠野路子闯出来的企业，当你发展到一定高度的时候，才明白知识和专业的重要性。 管理，不是让你的员工服气你、崇拜你就好了，而是要整个公司如行动有效的机器一般，用最优化的效率来完成更完美的业绩。 更重要的是，现在跟他们公司合作的是谁呀？京都第一学府。 不是谁，都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光明正大地在全国人民面前挂着这么一块霸气的招牌百年，还没有被砸的！ 如果，他们公司搭上这条大船，日后，再招几个这样的高材生回去，哈哈哈哈！他们都该回去做美梦去了。 但，关键时刻，她还是忍住了这份激动和兴奋。 深呼吸了一口气，苏小灿这才说道：“各位院长，您们的提议实在是太诱人了！ 如果是其他的我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的项目合作，我现在就可以直接做主。 但是，各位校长，新明园的重建项目，现在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 我不能盲目地凭着自己此刻的喜好，就拉整个集团下水，我不是一个人，我身后还有成千上万的人依靠着。 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就此拒绝。 李院长、蔡院长、华院长，我需要跟我们公司的合伙人们一起商量之后，再来决定，我们公司是否要承办起这项投标案。 我现在，唯一能给你们的回答，就是这个了。 如果，您们觉得我的诚意不够，或者，我自命清高、怠慢了各位，真的很抱歉。 在这件事情上，我不是你们的学生，而是一个需要背负起重担的企业负责人。” “好！说的好！说的对！”蔡孟文第一个为苏小灿鼓掌，“小灿，你这样的企业家，才是更加让我们信任、值得我们合作的人。如果，你只是为了什么虚名或者讨好我们这些人来盲目地做这么重大的决定，我们反而要考虑一下，接下来，我们跟你们的合作要保持多少的距离。 但是，现在，我们看着你谨慎而郑重的态度，更加放心了不少，确实值得我们倾尽全力一起去努力！” 第四百八十二章 重大的选择 这是一个苏小灿未来成功之后，接受许多的媒体采访时，都忍不住提到的一段过往。 正是这段看似十分简陋、没有任何的正式仪式、合同、大家都仅凭自己的一时冲动而结成的临时盟约，让璀璨集团，有了迈向一流企业的能力和机遇。 在座的这些人都是行动派，一旦有了决定，便各自忙碌了起来。 李斌被留在了京都，跟着管理学院的院长们开始对这次投标案的相关细节进行协商和进一步的讨论。 苏小灿和崔以沫直接请好了一周的假期，回了元古市，他们二人的行程可以说才是重中之重，只有他们能够得到璀璨集团整个的财力支持，这个方案才有进行的必要。 李斌倒是对二人的元古市之行十分有信心，让管理学院的领导和教授们都放心地搜集信息，制定计划就可以了。 苏小灿和崔以沫却没有李斌的那副自信，充满了忐忑。 他们二人都知道时间紧迫，投标会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他们在元古市浪费一天，就意味着整个方案的筹划要晚一天。 时间就是效率，时间就是金钱呀！ 在这边商谈完之后，两人直接由崔以沫开的车，一路一百二十迈的高速，在当天天黑之前，杀回了元古市。 苏小灿他们出发前，就给苏建国和郑淑贤打过电话，说今天晚上有事回赶回元古市，所以，家里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回来造成多大的影响。 两人简单洗漱一番，吃了晚饭，就心照不宣地先去隔壁找了左大卫。 这会儿，才晚上八点多一点，说起来，该是一般家庭正热闹的时候，左家却十分的安静，只有左大卫一个人坐在一楼的客厅里，抽着烟，深思着。 看到两人进来，抽完了手中的香烟，直接对两人说道：“你们来了！走吧，我们有事去书房吧！” 苏小灿两人像小学生一样，老实地跟在他身后，一起去了书房。 左大卫把他的老板椅直接从厚重的红木老板桌后，拉到了桌前，对着沙发上的苏小灿两人，又续上了一根香烟。 烟雾缭绕中，满是心事的苏小灿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左大卫的异样，还在酝酿着该怎么开口。 没想到，左大卫倒是先说话了：“我大概知道你们为什么事情来找我了。 你们稍安勿躁，跟我一起等一等吧！ 大家都知道你们回来了，一会儿就会都赶过来的。” 苏小灿这才回过神，诧异地问道：“师父，你说的大家，是什么意思呀？”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左大卫慢条斯理地抽着烟，“该来的，能为这件事投票的人，都会来的。” 苏小灿和崔以沫面面相觑，他们一路上商量、设想了很多的开头，甚至对怎么扯出这个艰难的话题，都做了好几小时的讨论。 可是，看看，他们好像对他们的师父们十分的不了解，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许多不可预料的事情。 算了，他们两人也不要乱猜了，该来的总会来的。即便大家说的不是一件事情，能让大家都相聚在一起来商量的，也肯定是十分重大的事件。 现在，他们的计划需要重新调整了，整个方案直接提前，大家开诚布公地把事情的原委和相关情况说清楚，应该是现在的重中之重了。 果然如左大卫说的，他的话音一落，离他家最近的张小艾就翻墙敲开了他们所在的二楼书房阳台上的玻璃。 陆陆续续的，陈云泽、武震华、诸葛磊、唐振宇这些公司的元老都来了，还有现在重要岗位上的一些总监，如人事总监李雯、财务总监温青青等等。意外的是，崔以安也最后赶来旁听整件事。 不到半个小时，左大卫这个不小的书房，就挤得满满的，气氛却没有往日的活泼，带着几分沉闷和凝重。 左大卫示意李雯点了一下人，见她点点头，才咳嗽一声，唤回大家的注意力，郑重地说道：“我想，大家今天晚上过来，应该都心里有数了吧！ 现在，我们公司面临着一个重大的选择，是按部就班，守成呢，还是寻找突破，更上一层楼。 说来，这两点都是有风险的，前者，风险在未知的明天，我们一直固守着一亩三分地或许有一天会被更有活力的新公司超越，逐渐走向衰败。 后者，风险在现在，而且特别的巨大，一不小心，我们这艘看起来意气风发的大船，就会彻底翻船，大家又回到一贫如洗的过去。 说起来，还是以前好呀，我们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需要顾及，就知道埋头往前冲，都不管前面是坑，还是坎。 好了，不说这些了。 我们现在说这么多，也是白搭。 先让小灿给我们说说详细的具体的情况，大家在讨论这个问题吧！”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就全部聚集在苏小灿身上。 苏小灿挺着了腰背，她现在面对的不是敌人，是看着她、陪着她成长到今天的长辈和朋友们，她不需要去攻克他们，她需要的是他们的理解、支持、帮助和协同作战的力量。 “师父，在我说之前，能不能先给我和以沫解一下疑惑？ 我们是在说同一件事情吧？ 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大家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呢？ 我知道这件事都没有几天的功夫呢！” 左大卫歪头看了看坐在最外围的崔以安。 崔以安十分自觉地站起来，解释道：“小灿，以沫，事情是这样的。 斌哥上次回元古市的时候，在远山镇寻找合适的选址时，是我一路陪着的。 在他去京都市之前，有和我一起找过左师叔，因为他上报资料时需要一些璀璨集团的相关证件和资料。所以，斌哥当时就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一一讲给了左师叔，希望争得他的同意。 当时，师叔是斩钉截铁地给拒绝了的。 不过，斌哥也说了，这件事才开始报名，他只是怕错过了这个时间，先借公司的名号应应急。 至于，我们公司是否要答应，他在京都等答复。” 第四百八十三章 我赞同 很显然，李斌这是在给左大卫这个姐夫下套，也顺便给整个璀璨集团下了一个套。 说是借个名号，但他们这些人谁不知道，那就是一块天掉的大馅饼，可以砸死人，可以撑死人，还可以改变更多的人。 李斌还边一走，左大卫当天就心绪不宁，拉了众人说起这件事。 如果说刚开始，大家也都是关注这项工程如何如何巨大，投资额度如何吓人，那么慢慢地，大家也开始品味出了李斌说的那些话，背后更加深层次的涵义。 如果说，他们都不心动，不曾犹豫，那都是假的。可是真要做决定了，他们也跟苏小灿一样犹豫了。 苏小灿这才反应过来，李斌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他的家人会不知道，完全是她现在远在京都，消息更加闭塞，有时候一叶障目了。 苏小灿了解了这边的情况，便跟大家娓娓道来，这几天她在京都发生的事情。 说到，她也跟大家一样，要直接拒绝李斌的提案，众人心头一松的同时，更多涌起不知为何却是满满的遗憾。 结果，最后风头一转，苏小灿说起了今天上午在学校的事情，说他们遇到了管理学院的院长，他们表示愿意跟璀璨集团一起合作，共同参与这次的投标案，不知道，公司董事会有什么意见。 这才是，她和崔以沫匆匆回到元古市的原因。 书房里，更加寂静了起来，因为众多男士在场，一片烟雾缭绕着，让人一时都看不清楚彼此的神色。 最先发话的是张小艾，他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手里的烟头一明一暗地闪烁着，道：“我投赞同票！ 我来到公司的时间比大部分人都迟一些，每次听到武震华这个家伙跟我讲，璀璨集团当初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时，就敢冒着跟当地最大黑社会做对，也一口气吃下陈庄煤业的所有权，并孤注一掷地跑到京都市找后台和投资。 想想当时那紧张而绝望的气氛，我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那才是我们这些刀尖上行走过的人该有的刺激生活。 之后，公司一意孤行的许多行为，都让我看到了我们当兵人的霸气和豪气，让我觉得这才是该属于我们的地方。 我们现在是不是，比最初几个人就敢跟整个黑社会比拼时更刺激一些呢？ 那个时候，我们一无所有，凭的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我们应有尽有，就看我们是不是还有当年的勇气和胆量，敢不敢再去拼，再去博，再去争！ 我呀，光棍一个，是什么也不怕，就想找回点当初大家一起出任务时齐心协力的感觉，不然，总觉得现在的生活太无趣了！” 陈云泽抿掉了手中的烟头，道：“我赞同。 这次的工程说起来，也是对旅游公司的一次重大拓展，让我们分公司这边直接从小打小闹，变成了全国都要叫响的大公司，资产直逼整个集团。 我没有反对的理由。” 武震华干脆多了，道：“我复议。 反正，公司怎么发展，都还是大家的。大不了，大家重新回去开武馆，当教练。 有钱人的生活咱们也享受过了，更苦的吃不饱饭的苦日子又不是没过过。 只要大家在一起，我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诸葛磊接了话题，道：“我赞同。 说起来，公司决定投资新明园建设，其他方面的投资都要停一停了，最受影响的就是我们建筑公司，我们最初那块地的建设，又要被搁置了。 说起来，这多少是一件遗憾的事情，还有许多我们公司的员工等着能搬出集体公寓，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不过，我却从中感受了众多的挑战和机遇。 新明园重建，说句通俗点的话，也是修房子吧？只不过，它的修建更加专业，更加有艺术感，更加考验人的技术。 虽然，新明园建设时，许多的精细工程都不是我们这些普通匠人能参与的，但无疑，对我们这些真正爱好建筑和设计的人来说，将会是一件多么盛大的庆典。 这才是我们精益求精最大的捷径。 我们的这些泥瓦工们不再是一个普通的跟石头大交道的人，而是跟我国、甚至全世界最顶尖的设计、雕刻、建筑等等大师们一起学习的机会。 我现在晚上都兴奋地睡不着觉，激动得比自己建第一座房子时都要热血沸腾。 我跟你们讲，我都已经开始在公司里慢慢挑选这次参与建设工程的核心团队了，这些人只要经过这次的历练，日后都是全国争抢的香饽饽，什么样的工程都手到擒来。 我摩拳擦掌，等着我们建筑公司走向全国，甚至走向全世界！ 哎，此刻应该有掌声呀！” 诸葛磊说完，见大家都合不拢嘴，忍不住最后调侃了一句。 换来一阵的嘘嘘声。 唐振宇掩嘴轻咳了两声，抑制住快要出声的笑意，道：“我赞同！ 我们安保公司对此没有任何的异议，主要是我们一直烧钱，最近才收支平衡，实在对公司的其他决定都惭愧至极。 所以，大家只要觉得这件事可行，我们全力支持。” 剩下的几个负责人见大势已去，都纷纷复议。 李雯叹息一声，抱怨道：“哎，今年暑假还计划跟淼淼一起去国外参加暑期夏联营呢！看来，肯定要食言了！ 你们知道，这次大动作之后，对公司的人事有多大的影响吗？我都可以想象，未来我们部门忙得四脚朝天的样子了。” 温青青一直跟李雯坐在靠近阳台的地方，这里空气新鲜一点，对一个六七个月的孕妇来说，吸二手烟太多，对孩子不好。 她拉着李雯的手，笑道：“姐，最该抱怨的人应该是我吧！本来要好好回家生孩子，孩子他爸也工作清闲地帮我带带孩子。 现在，我的产假肯定要压缩了，孩子他爸能不能有空来看孩子的出生都成问题。 回头，我该跟我爸我妈早点打招呼，让他们过来替我多带孩子一两年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 苏小灿却不一样 “大家！”苏小灿看着众人鼓励的视线，有些哽咽了，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次投标案有多大的风险，可是，大家却这样积极地支持她，愿意跟她一起冒着会从零开始的危险，却博一博。 苏小灿站起身，十分郑重地向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良久才直起身，挺直了腰背。 这一刻，她回想起来当初自己创业时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激情和一往无前的斗志，整个人如同出鞘的绝世神兵，微微展露出它狰狞的面目，让人感觉锋芒毕露的寒气和霸气。 “多的话，我也不再跟大家客套！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的支持！ 我知道，这件事，如果不是我现在站在众人面前，表漏出那样强烈的想要争取的意思，大家，或许都还在犹豫。 你们都把这件事最好的一面说给了我听，虽然证明了这次机遇的难得，但我比谁都明白，璀璨集团发展到现在，要用自己的全部身家去赌一场比自己身价还要高两到三倍的豪赌，是一件多么艰难的选择。 现在不是我们刚创业的时候，大家都没有钱，能挣到钱，就值得我们去闯，去拼。 正因为我们的顾虑都多了，需要承担的责任多了，背负的东西多了，才更让我感动，大家此刻毫无保留的支持！ 我，苏小灿，今生定不负大家的信任！” 左大卫眨了眨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带着几分鼻音，说道：“我说，小灿，你这是读了两天书，说话的艺术都提高了不少呀！ 讲那么多虚的干嘛，我们本来就只是一群穷当兵的，能拥有现在的一切，都是赚到的，没有什么不可以舍弃的。 我当兵那会儿，我们大队长经常跟我们说一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 没有牺牲，如何称王拜候！ 这么多年了，公司的每次重大的决定，我们没有过风险，可是，你带着我们，一步一步，成就了在座的各位。 你说，我们在支持你，不是的，我们只是习惯了跟着你的脚步。 小灿，放手去搏吧！” 张小艾坐在左大卫的旁边，“啧啧”了两声，揶揄道：“左大卫，你记性不太好，是不是？ 这句话是我们那大老粗的大队长说的吗？ 明明是赵鸿文这个小白脸说的！ 你当时还骂人家什么，文邹邹的，没有一点当兵的血气方刚，多少年过去了，你还知道引用一下人家说过的话，真是不容易呀！” 陈云泽推推眼镜，不客气地补刀道：“这句话明明是唐朝诗人曹松的诗词，怎么到你们口中，成了某些人自己的才华，你们是在给谁长脸呢！” “哈哈哈哈哈！”一场严肃的讨论会，结果变成了文学素质修养课，引得一群当兵的哄堂大笑。 苏小灿坐在沙发上，微笑着看着众人开怀的笑容，眼圈红红的，一直紧抿着唇，才让眼里没有流下来。 崔以沫在一旁，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的心情，默默地支持着她。 这是一群多么可爱的人啊！ 苏小灿都没有去苦口婆心地分析这次投标案会给大家带来怎么样的改变，为将来公司的发展铺平怎样的阳光大道，甚至都没有李斌说服她说的大道理多，大家就默默地选择了支持她，要知道，大家可都是在拿自己现在上千万，甚至过亿的身价在跟苏小灿豪赌。 公司这边如此顺利，当晚，京都那边李斌就收到消息。 第二天，苏小灿就带着左大卫、李雯和张小艾一起来了京都。 而管理学院这边，李光才他们听到李斌说璀璨集团那边已经全部搞定了，都觉得十分的惊讶，据他们所知，这次的投标案真的是以小博大。 如果他们投资的是其他来钱快的项目，如当下大热的房地产等，那么会让人拍手称赞。 但他们确实在投资一个类似风景区的项目，一般这些都是前期投资大，赚钱难，回报慢，回报率和利润率有时候还十分不看好。 他们昨晚还一起过璀璨集团现有的财务状况，即便他们只投资二十亿，也相当于，未来四五年之内，璀璨集团不仅要面临巨额的银行贷款，还将面对公司资金链断裂，随时随地可能发生的倒闭风险。最糟糕的是，这边的新明园即便重建好了，如果迟迟无法带来可观的经济效率，那些风险将直接变成现实。 他们还暗叹，这次的合作可能要泡汤，可是，看看这群人，才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们的脑袋都不清醒了吗？就没有一个人察觉到这其中的危险系数吗？这是一群没有经济常识的傻子疯子吗？ 李斌却轻描淡写地说道：“因为跟他们谈这件事的人是苏小灿呀！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如果我去说服，肯定被那群野蛮人揍成肉饼，可是苏小灿却不一样。 你们都想过没有，为什么那群人，那群成年人，那群拥有各自不逊任何人本事的成年人，都毫不犹豫地把公司第一把交椅交给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因为，他们之间互相信任。他们之间不只是合作伙伴，更是亲人，不需要防备、可以背靠背的亲人。” 三位资深的经济人士面面相觑，他们一时无法理解这种感情。在巨大的经济利益面前，一个家族的人、亲兄弟还要反目成仇，他们这些互不相干的人合伙一起办起的企业，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凝聚力，太让人意外、不可思议…… 当晚，三位院长一听说苏小灿已经带着璀璨集团的现任总经理和副总经理一起来了京都，好奇心搅得他们心痒难耐，也顾不上他们是否日夜兼程有多累，直接让李斌约了他们一起吃饭。 吃饭的地点，约在了第一学府的第一食堂，一个只对教师和内部人士开放的高级招待所，变相收费高的挂着第一学府牌子的高级会所。其实，也就是古色古香了一些，饭菜精致有讲究一些，因为招牌在那里摆着，让人多了几分的神秘和高贵。 第四百八十五章 动静不小 许多京都第一学府的学生和老师们都以能在这里吃一顿饭，招待客人而感到自豪。 因此，即便每天的席位有限，还贵的咋舌，但每天的客人都络绎不绝。 这一天晚上，大家都见到了让人诧异的一幕，全校最有钱的管理学院院长和两位资深的副院长，竟然请了好几个陌生到这里的天字号包厢吃饭，是他们认错人了吗？ 李光才他们原本以为璀璨集团能同意苏小灿这么胡来，他们的其他负责人一定都看起来十分傻，特别是他们之前了解过，璀璨集团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退伍军人，是那种人傻钱多的款。 结果，真的见到了其他人，从他们的谈吐和行为不难看出，他们都是十分理智而优秀的人才，这让他们对这次的合作有了信心，也更加好奇，他们为什么要拿着自己的身家来豪赌。 要知道，一个现在发展很优质的企业，冒这大的风险，对公司的决策者来说，并不是十分理智的行为。 左大卫和张小艾相视而笑，解释道：“因为，我们原本就是一群喜欢冒险的人，追求惯了极致的生活，总会想要怎么去改变现在过于平静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我们都是长辈，想给小灿他们更多自由发挥的空间，即便失败了，也只会让他们在自己以后的人生中，更加谨慎稳重，更加走的平坦。” 华元元看着仍旧在交头接耳的苏小灿和崔以沫，叹息一声，道：“我这会儿真羡慕苏小灿同学了，她能这么年轻，拥有这么一群愿意纵容她们肆意成长的长辈，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同时，我也更加喜欢上了你们的这种氛围，大家齐心协力、相互理解、相互信任，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和谐最团结的团队。 我十分期待跟你们的合作。” 左大卫微笑以对，道：“这话应该是我们来说才对，能跟全国最好的高校一起合作这个项目，对我们璀璨集团来说，可以说一个绝佳的学习机会。 我们这些人，从小灿到普通的员工，从公司的成立起，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没有经验，没有人给我们指路，经营这条长河，哪里水深，哪里水浅，哪里是激流，哪里有暗礁，我们都不知道，一步一步地用自己的亲身体验来作为前进的方式。 也许，我们现在都看起来十分的厉害，走得够远，但是付出的代价也够沉重。 现在，能跟你们学院一起合作，无疑，对我们来说，直接插上了高技能的翅膀，只会让我们在不断的学习中，更加完善自我。 能跟贵院合作是我们的荣幸，我们才是万分的期待！” 蔡孟文端起酒杯，制止了双方的互相谦让和赞美，站起身，直接说道：“好了，这些客套和好听的话，还是留到我们最后开庆功宴的时候，再一起说吧！现在让我们一起举杯，预祝我们未来的合作能够圆满成功！” 张小艾率先响应，站起身，端起酒杯，道：“我们当兵的，最喜欢干脆利索的人了！蔡院长够直接，我喜欢！来，一起干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我先干为敬！” 我国的酒文化就是如此的盛行，几杯好酒下肚，大家就彻底热闹了起来，气氛和谐地持续到结束。 第二天，大家再见面时，都自动切换成了严肃的状态，双方就彼此的团队人员和主要的任务等都进行了互相的了解和具体化的安排。 然后，双方就忙碌了起来。 对璀璨集团而言，这是一次生死存亡的战役，同时也是脱胎换骨的机会。 他们这次来京合作的人员除了好些重要岗位的负责人，还有就是对公司忠诚并有上进心的年轻人，这是一次长足进步的学习机会，难得而珍贵，也许会影响之后很多年璀璨集团的工作习惯。 带队的人，直接是陈云泽任对长、唐振宇副队长，一个精通谋划、策略，一个精通各种信息的搜集、分析、处理。 顺便提一句的就是，陈云泽这次来京，十分强硬地要求崔以安放下手中的工作，跟他一起来京作为一个编外人员，全程跟踪整个项目的发展，并详细地跟他解释其中的各种关键因素和来龙去脉，着实第一次严格地履行了自己师父的职责，让崔以安痛并快乐着。 京都第一学府这边，更是选取了自己的精英，顺便夹带了一些“关系户”，要知道，他们管理学院是有钱，是每年跟企业合作的方案有不少的，但是大多数都没有什么挑战性，都按部就班地照着前人留下来的经验，就可以应付。 但是，这次却不同。 这次的项目，难度系数直接达到了将近五星级。 他们要为璀璨集团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去各大的南方经济财团手中抢食，而且还要把这个小企业伪装，不对，应该塑造成可以相媲美的绝佳选择对象，让评委心动，让那些大的财团输的心服口服。 他们的工作量直接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挑战性最强的，正如三位院长说的，这可能成为他们管理学院最经典的教学案例之一。 管理学院的三位校长同时出手，可见其动静不小，许多学院的研究生、教授也纷纷伸出了橄榄枝，想要为自己的阅历增点几分色彩。 他们合作的项目是关于新明园这个历史名园的，当然少不了跟历史系、考古系打交道，甚至建筑系、美术系等各种相关的知识体系只要涉及到的，都要仔细探讨其中的可以优化的部分。 最后，直接惊动了京都第一学府的校长和各位董事。 了解到其中的具体情况之后，校长也是给这个项目大开绿灯，直接把此项目定为今年的课题研究，一下子圈成了全校的事情。 璀璨集团前来合作的众人，即便是陈玉泽这种千年狐狸，也在这种阵势中，目瞪口呆，深觉自己长了见识，其他人更是如土包子一般，直接掉了下巴。 第四百八十六章 准备工作 璀璨集团和京都第一学府之间这么大的动静，这次参与新明园竞标的这些财团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们都纷纷调查了这件事，发现对手只是一个总资产不足二十亿的年轻小公司，都嗤之以鼻。 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小公司即便是有幸搭上了京都第一学府的这条快船，也是会让他们的企划案、投标书更加有客观性，甚至，出乎意料地挤进前三甲，顺便通过初审。 在他们这些真正有实力的财团看来，他们也仅是止步于此。 二审的时候，就不仅是拼你的方案好不好看还要看你的资金到不到位，你有没有足够的财力去拼这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 即便是璀璨集团有幸凑到了一些钱，乌龟背上一个比它自己还要大两三倍的壳，也只会早早地压死他们。 相信投标的领导们一定不希望新明园的重建最后成为一个烂尾工程的。如果只是普通的历史古迹，也就算了，偏偏是我国古代最大的皇家园林，还背负着国耻的历史，烂尾什么的，多影响国际形象呀！ 这边真正掌控这次投标案的两家代表两个省份的财团，都对这件事沉默了。 一些小一些的财团心里就不满了，他们就算是陪跑，也愿意跟着比他们实力强悍的高手，谁愿意自己好不容易的机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偏偏运气好到爆、能够搭上京都第一学府的的小公司给挤了？！ 他们有些人就在暗地里开始散布一些不好的谣言，并利用关系对s省的一些关系户政要打了打招呼，想要给璀璨集团下绊子。 而璀璨集团和京都第一学府这边在忙完了京都这边的考察之后，选派了三十号人前往元古市进行实地考察。 璀璨集团想要争取新明园重建的事情，早早就在元古市传来了。 元古市的民众都觉得这件事是天方夜谭，自己这个小县城什么时候随便建一个小的园林公园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让他们长脸、开眼界的话题，现在要把我国最大的皇家园林、只在历史书见到的地方搬到自己的地界，纷纷表示痴人说梦。 而元古市的政府部门却不能不重视这件事了。 说来，政府部门知道这个消息的事情，已经很长时间了。 不要看李斌上次回元古市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做的事情并不少。 他首先勘探了地形，圈定了最佳的地方作为建设用地。 然后找了他们家老爷子，把自己的计划好都一一地讲给他听。说起来，他也是万分忐忑不安、如履薄冰地在为这件事四处奔波着。 李老爷子十分支持他的计划，并承诺，只要他把这个项目签回来，他就是拼着这种老脸不要了，也要为他们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当然，李老爷子还给他支了不少的招，让他提早把这件事运作起来，不要临了因为手忙脚乱，在自己阵营上出现了差错。 这才有了李斌直接找了左大卫坦白自己的行为，并在临行之前，把自己的计划书直接放在了市高官和市长的桌案上。 当初市委的领导班子都觉得李斌太过于理想主义，跟群众们的想法一样，觉得这件事发生的概率太低，就当笑话看了看，便束之高阁了。 结果，没多久，先是璀璨集团开始往政府报备这件事，并开始申请政府性质的拨款，试探政府担保他们的贷款额度。 后来，李斌又在京都直接打电话报告，说这件投标案，璀璨集团已经跟京都第一学府最好的管理学院合作，不日将计划来元古市实地考察，问他们招待的问题。 李斌这次脸皮可厚了，他知道从现在起，璀璨集团就要准备勒紧裤腰带了，这次京都第一学府去元古市的都是教授和研究生，连普通的本科生都只有两三个，规格实在是高了一些。如果让璀璨集团来接待，又是数十万的招待费，现在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怎么在这上面浪费。 他是不遗余力地跟政府一直吹着耳边风，终于在京都第一学府这边出发之前，敲定了由政府出面接待这一行人，住的吃的都在政府的招待所，出行用政府的公务大巴车。 私下里，璀璨集团和京都第一学府的人都纷纷松了一口气，临出行的时候，甚至又塞了四五个人去元古市。 京都第一学府和璀璨集团要实地考察，光是听听这一方的人数就知道声势浩荡，再加上璀璨集团的、各级政府想要露脸的，…… 好吧，一下子成了元古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元古市的市民现在是想不相信新明园重建事情，都不可能了，地方电视台、省电视台，都快天天在招待所门口蹲着当狗仔队了，没事就报道一下今天众人去了哪里，问问政府内部人士今天有什么新进展，都快成了元古市民每日必看的节目。 现在元古市民见面的话题都只剩一样了：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今天又去哪里了，进度如何如何…… 要说，李斌这几年在元山镇，确实对它的了解远甚任何人，并用自己的政绩和负责任的态度，博得了远山镇民众的一致好评。 这几年，远山镇因为陈庄煤业的存在确实带动了不少周边的经济状况，让一部分人先富了起来。 但大部分地方，还是在贫困线上挣扎。 而这次李斌选择的地方，是一个偏僻的盆地，因为交通不便，又在元古市的边界线上，这里更加闭塞、贫穷，当然，住户更是走上十里八里的才能碰到一两户。 不要以为是盆地，就适合耕种，这里的土地大多数是山石风化而成，贫瘠得也就长长草和树了。 这个时候的经济还没有大力发展农村经济的好政策，山上的野果子都没有人要，更不要说自己花钱去种树了。 自然，这里要多荒凉，就有多荒凉。 在其他投资的人看来，这是致命的弊病，对修建新明园来说，却是意外的惊喜。 第四百八十七章 晕倒 不怕你贫瘠，不怕你偏僻，到时候一修路，推土机一开挖，这些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而且，还因为拆迁问题特别简单，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能腾出更多的财力物力精力去做更加有意义的事情，谁不乐意呀？！ 而且，李斌在临行之前，就给远山镇的工作人员都下了死任务，让他们三天之内，把这片山区所有在档的住户都整理出来，一周之内，到实地考察落实了这些具体的情况，不能拉下一户，不能少了一寸土地的所有权。并此时此刻开始冻结这里的任何土地和房屋买卖，以防有人会钻政策的空子。 远山镇政府的工作人员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这些年，他们这些人哪家没有往陈庄煤业里塞过人，那里的高工资都直接让他们这些人成为了先富起来的一群人，这会儿要为顶头上司李斌和衣食父母璀璨集团服务，怎么能不积极？ 这事，李斌跟璀璨集团早早就打过招呼，安保公司这块，直接派了大量的精英，一起过来协助调查，爬山越岭。 璀璨集团是处理过拆迁问题的，对这些事情中的猫腻比谁都清楚，怎么会允许自己出现任何的纰漏。 这些前期工作的到位，为此刻实地考察之后，璀璨集团和政府之间就这块土地的归属或者租借问题就提上了日程。 在考察团回京都市之前，璀璨集团已经和政府之间签订了初步的这块土地的出租意向，并签订了协议书，只要他们璀璨集团能够顺利投标成功，政府就以最低的市场价格租赁给璀璨集团七十年不变。 这个消息被有心人公开之后，意外的是，并没有引起元古市民的反弹。 他们现在都以璀璨集团为荣，以即将可能在他们的身边重建新明园为荣，他们都觉得这是政府应该做出的正确决策。 有电视台的记者想故意误导某些市民说一些煽动性的不利言论时，这些市民和周围的人群都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他，直接不客气地说道：你不是元古市人吧？你真当我们都是傻子，什么也不懂吗？新明园建成之后，对我们元古市人而言，那不仅是荣耀，还有更多的经济效益，带动多少人的就业，我们就是小学生也知道这些道理的…… 然后，这些坏心的记者就被砸了烂菜叶和鸡蛋。 所有的事情都额外地顺利，好像上天都在帮助他们一行人一样。 却在这个时候，众人回到京都之后，苏小灿晕倒了，这一晕就是一周，一周里没有任何的直觉和感应，用医学的角度来说，就是太累了，她身体特征平稳地睡着了。 对身边的人来说，却是度日如年，仿佛有种天快要塌下来的感觉。 这个时候，众人才察觉到苏小灿在这次的事件中起着如此重要的作用。 而且，这个消息，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京都第一学府和元古市传开了，而且说的是苏小灿精神压力过大，直接变成植物人了。 即便是左大卫他们和李光才他们都纷纷站出来，拿出医院的诊断证明，也阻止不了人心的涣散和恐慌。 再过十天就是投标的日子了，明明一切都准备就绪，可以提前完成的企划案，在这个时候，再进行讨论时，却总是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好像他们一下子把好运都用尽了一般。 真相是怎么回事呢？ 除了苏小灿本人，其他人都不知道。 因为这次的投标案，苏小灿现在的生活重心早就搬离了宿舍，直接把资料什么的都搬到了公寓的书房里。 为了讨论和工作方便，崔以沫、崔以安等人都纷纷住进了公寓这边，左大卫家的公寓也贡献了出来，大家现在是能省一点是一点了。 恰巧那天晚上，崔以沫在学校加班做实验，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回公寓洗漱，去叫苏小灿起床的时候，才发现她晕倒在床上，手中还紧握着投标书。 崔以沫紧张地把人送去了医院。 只是她人除了脸色惨白，其他都很正常，就是怎么叫也叫不醒。 崔以沫现在无比的后悔，他怎么就没有早点回来呢？如果他不加班，跟那段程序较劲，也许就知道苏小灿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定还能及时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现在，他却除了衣不解带地守在病床前，看着苏小灿输着营养液，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他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更好地守护着苏小灿吗？当他发誓要用生命守护的东西如此脆弱地即将消失在眼前时，他才发现自己多么的害怕，仿佛整个人生就此一片昏暗，再也见不到阳光一般。 一周后的清晨，当阳光照射进病房，夏日难得凉爽的清风吹拂着窗帘时，苏小灿终于睁开了眼睛。 正在给苏小灿擦拭的崔以沫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苏小灿的异动，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朝他微笑，问早安的苏小灿。 这一刻，对他来说，时间仿佛停止了跳动，他只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跳得剧烈的心跳声，觉得自己眼前黑白的色彩正在不断地转变成彩色，世界好像又有了生机。 苏小灿惊讶地看着周围的摆设，自己竟然住进了医院，外加上崔以沫激动地跟傻了一样的表情，她想挪动身体，才发现浑身用不上劲儿，她自己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绝症，才被送进了医院。 她实在胡思乱想着，崔以沫却突然回过神来，手中的毛巾掉在了地上，都忘记了病房里有呼叫的按钮，有些慌乱地跑出病房，对着楼道就大喊道：“医生，护士，小灿醒了，小灿醒了！” 接下来就是眼花缭乱的各种检查，等苏小灿终于被折腾完，回到病房的时候，如果不是医生再三保证她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睡了一周，营养跟不上，身体有些虚弱而已，都快被病房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给吓得再次晕倒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 雪藏的技能 苏建国和郑淑贤、璀璨集团的、第一学府管理学院的院长、同学、合作的同事…… 苏小灿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人缘这么好。 跟众人打了招呼，崔以沫扶着苏小灿半躺在病床上，把她的身体情况一一告诉众人，病房里不约而同的都是松气的声音。 压在心头多日的阴云一下子被移开了，再次见到灿烂的太阳，众人都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闲聊了几句，就纷纷自动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了，这一周拉下的事情太多了，看来这几天需要加班了，不然，再过两天的投标会，交出一份不成熟的文件，才是众人都后悔的。 病房里，陆陆续续，直到中午的时候，才渐渐少了，只剩下了崔以沫、崔以安、苏建国、郑淑贤、陈云泽等人。 都是自己人了，崔以沫这才有空询问苏小灿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这一睡，睡了一周，都快把人给吓死了，元古市、京都市的亲朋好友几乎来这里转了一个遍。 是呀，到底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小灿晃晃还有些发晕的脑袋，思绪回到那天晚上。 他们一行人刚从元古市回到京都，现在重要的关键问题都一一解决了，就剩下最后的总结和归纳。 璀璨集团和京都第一学府的人，都十分自觉地意识到，他们这套方案，十有八九是要通过初审的。 初审轻松，半个月之后的二审就不轻松了，到时候，他们就要见真章了，璀璨集团需要拿出的就是真金白银跟那些上千亿资产的财团抗衡。 苏小灿不得不现在就开始考虑不久之后要发生的事情——筹钱。 苏小灿背靠在床上，手中拿着文案的初稿，眼睛盯着上面最低标准55亿元，脑子里开始急速思考着这钱该从哪里来。 然后，她就真的看到这钱从哪里了。 再然后，她就觉得脑袋跟炸了一般，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在医院见到崔以沫了。 这么离奇的事情，苏小灿当然不能跟众人说。这件事，一下子打开了她尘封的回忆，一些旧事，也被慢慢地想了起来。 记得她初重生过来的时候，跟郑淑贤他们逛街买衣服，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都可以看到它的价格区间，然后，任由自己用最低价买到合适的东西。只是，那时候，看得价格多了，她会眼花、头晕，就意识到这个特殊的技能并不是没有限制，可以无限使用的。 一个鸡肋的技能，太过于依赖，并不是一件好事。苏小灿渐渐就把它给忘记了。 它再次发挥功能，是之后她第一次去京都，在苏建儒办公室看到的那份格林股票的k线图。那次也是她贪心，为了多挣点钱，在那之后，又偷窥过一次k线图。 虽然她成功又得到了k线图，但是，那段时间里，她的眼睛一直不能太多地专注看晃眼的东西，甚至刚开始看东西还有些眼花。 等她觉得眼睛好一点之后，准备回家给家人买东西，想试一下那些小东西的价格，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了。 她反省了很久，明白自己这是技能透支过度了，甚至还伴随着眼睛近视的后遗症。 前世，她就是一个近视眼，看什么都模糊不清，又不喜欢戴眼睛，她发誓自己重生了，一定要保护好眼睛，没想到，会栽倒贪心上。 苏小灿认真地检讨之后，就决定雪藏这个技能。 慢慢地，她的眼睛又恢复了正常，她也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这几年，璀璨集团发展的虽然磕磕碰碰，但是没有太大的波折，她就把这回事给忘记了。 那晚，突然看到的数字和名字，才让她重新回忆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技能。 只是，她以后还是少用它吧，看现在，虽然身体一切正常，但是明显地感觉眼睛干涩，视力又下降了不少。 这些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并没有给他人留下任何的痕迹。 只听她认真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呀！就是手里拿着文件，看得太投入了，之后，就不小心睡着了。再然后，醒来就在莫名其妙地在医院了。 我也觉得好奇怪，是不是最近太忙太累，压力太大了呀？” 这个解释十分靠谱，跟医生最早的诊断十分相符，大家便把这件事抛开了。 只是，苏小灿日后的身体锻炼强度，需要加强，不能再任由她懒散地把在元古市养成的好习惯，统统都还给左大卫了。 当天下午，崔以沫手中就拿来了一份传真，是左大卫从元古市发过来的关于苏小灿这次投标案完成之后的训练表。 苏小灿看到自己需要每天五点半起床跑五千米，真想再次晕倒算了。 只是，正常的她身体素质太好了，心理抗压能力也够强，完全没有晕倒的客观条件，醒来第二天，还被勒令出院了。医生说了，让一个正常人霸占他们医院的宝贵床位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他们容忍的最大限度了，请马上走人吧！ 苏小灿现在也在医院待不下去了，后天就是投标的日子，虽然她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他们的方案，会通过，但是不去亲自坐镇，并看过新出炉的文件每一个细则，她都会寝食难安的。 文件中的每一个条款，都未来会成为束缚璀璨集团的条条框框，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枷锁控制在他们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顺便，她已经开始跟元古市的坐镇的左大卫电话联系，让他准备跟各大银行联系，试探他们的底线。等投标案一过，她就会赶回元古市，正式商谈抵押接待的事情。 她还把李斌也安排了事情，让他现在就开始准备跟政府筹钱的事情。方案有好几个，重点是政府可以直接投资，并在未来重建后的新明园公司里占一定的股份，金额是10亿。 李斌都觉得苏小灿快疯了，他的预期，能跟政府要两三个亿，已经快撑爆了，此刻，他才知道，还有比他更心大胆大的人。 第四百八十九章 你陪我去配一副眼镜吧 李斌忧心忡忡地晚上给李老爷子打电话，道：“爸，小灿让我现在起草文件，跟上面要的拨款数额直接订到了10个亿，还要政府直接入股。 我想劝她，又怕个时候，影响她的心情。哎，愁死了，怎么这个丫头，胆子这么大呢？ 我原本计划着，直接在文件里提上两到三个亿，保险一点，这件事情比较急，数额多了，怕倒时候上面又扯皮。 ……” 李老爷子听了半天李斌的唠叨，才截断他的话，苍老而稳重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嗯，这个丫头胆子确实比较大，不过，在我看来，这个提案，还是十分有可能实现的。” 李斌张大了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道：“爸，这可是十个亿，不是一两个亿呀！平日里，我们建一个项目，投资上百万要钱要的头发都快白了。现在，我也就是仗着这次声势比较大，所以，想着看能不能胆子大点，你怎么也这么胡闹呀？！” 李老爷子心情不错地说道：“我和小灿可没有胡闹！斌子呀，你还是低估了这件事在我们这里的影响力呀！ 你知道咱们市的人现在多为璀璨集团骄傲吗？大家出门，聊的话题，从小孩子到花甲老人，都是在谈他们。 你如果说了璀璨集团一个坏话，就会遭到周围所有人的攻击。 人们现在买东西，只要方便，只有璀璨集团有的，他们都直接在璀璨集团的商场里消费，让咱们市里其他大大小小的店铺和商场都苦不堪言，又不敢多言。 我呀，早早就联系了一些关系，省里的京都的都打过招呼了。 原本，我想着保守一点，五个亿的政府拨款应该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现在，小灿直接给你提的十个亿，并让政府直接参股，在我看来，小灿是手头钱太紧张了呀！ 你这小子是不是好多天都没有跟青青联系过了？ 青青这丫头呀，挺着一个大肚子，现在天天在公司里加班。 我和你妈去送鱼汤给她，她小声跟我说，小灿早早就跟她说过了，让她在投标案出结果之前，就把公司的财产全部清算出来，价值在千万以上的资产，贷款所需要的资料和资产评估报告，全部准备齐全。 斌子呀，小灿这是在拿自己的全部身家跟你玩这场豪赌，她不容易呀！ 你呢，也不要太过于担心了，按照她的吩咐去做就好了。 她开口十个亿，即便最后政府只给了六个亿，也是好事呀！总比我们起点订的太低，到时候过于被动，来的好！” 李斌再没有提抱怨的事情，熬夜奋争文件。 第二天，就把做好的文件交给了苏小灿审阅，并跟她说道：“小灿，我已经定好了回元古市的汽车票，晚上就能到家。我爸昨晚已经跟市委市政府那一块，都打过招呼了，知道了我们这边的要求。 等明天，你们在京都的投标文案一通过，就给我打电话。 我会第一时间跟市里的领导去津州市提交文件，并托关系，早日把这件事放到省里一把手的办公桌上。 我们现在，就是跟时间赛跑的人，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苏小灿郑重地点点头，千言万语，最后变成来一句：“辛苦了！” 这天上午，所有的事情都整装待发。 苏小灿给起草文案的人都放了半天假，虽然知道大家现在心情跟自己一样紧张，即便放假也休息不好，但是仍旧强迫大家回去休息一下，洗漱一番，好好吃上一顿，为明天的一博，养好精神。 崔以沫这两天也没有去学校，都跟在苏小灿身边，她忙她的，他学的，两人都不耽误。 中午，两人在学校门口的饭店吃了点炒菜，就漫步往家走。 这会儿的太阳正毒辣着，两人找着建筑物的阴影，玩闹着。 到公寓的时候，两人站在房门口，苏小灿闭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道：“以沫，今天下午，你陪我去配一副眼镜吧！” 崔以沫从背后紧紧地抱着苏小灿，头埋在她的肩头，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我以为，你要一直硬撑着！” 苏小灿仰着头，不让自己发酸的眼角冒出可疑的东西，道：“我也想硬撑着，想着说不定，就是我的错觉，明天眼睛就看清楚了！ 可是，不行呀！ 以沫，明天我不能用模糊的视线去面对这么郑重的场合，我要以最好的状态，去为我们整个团队争取最好的结果！ 不过，以沫，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眼睛看不清楚的呀？” 崔以沫歪头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宠溺地心疼地说道：“傻瓜，我们之间还有秘密吗？从你在医院睁开眼睛，眯着眼睛看我的第一眼，我就意识到你的眼睛，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 之后，我带着你在医院做各种检查，你拿着那些表格看着时候的距离、眯着眼睛寻找地方时的动作，我怎么能一点察觉都没有呢？ 只是，你不说，我也不忍心去拆穿你而已。 我的小灿，这段时间已经够辛苦，够累了，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就是更加纵容你一点，让你过的更自在，更开心一些。” 苏小灿转过头，亲亲崔以沫，又用脸颊蹭蹭他的，“以沫，你真是太贴心了！怎么办，我真想把你天天贴身戴着，让你一分一秒都不离开我！” 崔以沫更加用力地抱紧苏小灿，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紧闭着眼，眼角滑过两滴泪水，不着痕迹地说道：“嗯，我也是，特别想把你变成袖珍的小娃娃，藏在衣兜里，什么时候都能戴在身边。” “呵呵，我们两人像不像甜快要溺死人的一对傻瓜呀？”苏小灿嘻嘻地笑着，“不过，以沫，跟你一起说这些肉麻的话，真的很开心，暖的哪里都是舒服的。” “可是，我只希望你一生平安快乐，无忧无虑。最简单的事情，对现在的我来说，却最难。”这些心里话，崔以沫默默在心里对自己忏悔着，怎么也说不出口。 第四百九十章 光明换来的数据 两人也没有回公寓，直接去地下室，开着车去了医院。 一个多小时之后，苏小灿拿着手里的眼镜，心里默默地感叹，人生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她前世就是这个度数，现在又是。 突然，她就你有种感觉，自己这次眼睛真的是近视了，可能再也恢复不到原先清楚的状态了。 用眼睛的光明去换取那些投机取巧来的财富，真的合适吗？财富，是没有尽头的，而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已经足够精彩了。 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自己今生都不再用得着这个坑人的鸡肋技能。 另一边，崔以沫看着医生给苏小灿的诊断，竟然是一只眼睛的度数是350度，一只400度。 他料想过苏小灿最近可能太累了，用眼过度了，也没有可能让一个视力完全正常的成年人，突然成了这样的高度近视呀！一定是假的！ 崔以沫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不客气地问向医生，道：“医生，你是不是检查错了呀？你可能不知道，我女朋友在这几个月前，眼睛完全是正常视力，一点都不近视。 即便是最近有些精神压力大，用眼过度，她又不是小学生、中学生，还在长身体，眼睛怎么可能一下度数变化这么大？ 医生，她的眼睛是假性近视，过一段时间，休息一下，是不是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医生十分淡定地说道：“小伙子，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是在关心你的女朋友，但我是医生，我的职业要求我为病人负责。小姑娘是成年了，但各种意外、各种突发事件、身体体质的下降等原因，还是很大程度上影响人的视力。 你和病人要有一个心里准备，这不是假性近视，是真的近视，会跟随她一辈子的。” 相对起，苏小灿的适应良好，崔以沫感觉有种千斤压顶的沉重感。 他觉得苏小灿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他这个男朋友没有给她承担起足够的责任，才会让她孤军奋战，最后成了这个样子。 但，这个时候，并不是他闹脾气、耍心情的时候，明天苏小灿还有硬仗要打，他不能让苏小灿再多操心了。 第二天的投标会，早晨八点就开始了。 之前，各大公司报名的时候，都上交的有初步方案，这会儿需要审核的是详细材料。 很明显，璀璨集团的资料改动的比较多一些。 各大公司的负责人都在会议大厅等着消息，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招标方才派人来通知大家，因为上交的资料繁多，他们需要进一步的审核，明天上午十点再公布结果。 哎，是死刑还是无罪开释，非要拖上一个晚上，这不是诚心让众人都睡不安稳觉吗？ 这也就是一个小插曲，这会儿他们就是有抱怨也不敢对主办方多说，万一惹怒了，直接被pass了怎么办？！ 在众人殷切期盼中，第二天上午十点，招标会现场就出了通知。 不出众人意料之外，进入二审的三家企业，分别是两家最大的南方财团和璀璨集团。只是让人意外的是，方案的排名上，璀璨集团竟然占了首席。 这无疑是在释放着什么信息，让人不得不多想。这个结果一出来，对于另外两家财团来说，是拼关系的时候了，他们要找招标方，打听对手的底细，并知道自己的不足，尽快在这半个月内完善。 而对于璀璨集团来说，这才是正常的战场。 元古市，甚至是可以说是整个s省，都因为这次竞标案而忙碌了起来。 苏小灿匆匆回了一趟学校，跟李光才他们报备了一下这件事，就准备请假离开了。 没想到，在李光才的院长办公室竟然碰到了第一学府的校长程明。 程明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教授了，他也是从管理学院走出去的，所以，跟李光才他们的关系不错，苏小灿并没有多心。 谁料到，程明这样也算是日理万机的人物了，还记住了苏小灿，主动跟她打招呼，把苏小灿惊吓的不行。 程明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就是亲切地鼓励道：“苏小灿同学，好好努力去吧！我和学校都是你的坚强后盾，都是十分看好你能够在最后的竞标中胜出。 年轻人有闯劲，有干劲，是好事，是值得鼓励和表扬的。” 苏小灿受宠若惊，这算不算是重大的内部消息？据她所知，这次招标方的审核人之一，就有程明的。她算不算，提前得到了定心丸？ 虽然，她在那份偷窥到五十亿投资额的分配名单时，就有预感璀璨集团会中标，但是，能知道这样确切的消息，无疑还是让人安心的。 苏小灿一行人，这次是一点时间都不敢浪费，早早就定好了到s省省会的机票，然后有专车在机场接他们，先回元古市。这已经是他们最节省的时间了。 李斌的拨款申请，在李家的关系网下，津州市一路畅通地递到了省城，又由老关系，直接送到了省一把手的办公桌上。 之后的运作，就不是李家人可以左右的了，他们能做的，也只有施加压力，让这件事更快地成为省里会议讨论的一部分。在知道了他们的讨论结果之后，再各个击破。 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他们这些人都懂。 左大卫这些年掌握着璀璨集团的实权，跟元古市的各层关系都是由他在精心打理着。 这次跟各大银行打交道，明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只待宰的大肥羊，还要亲自送入虎口，心酸也要忍着。 这些日子的周旋，左大卫觉得自己值得骄傲的酒量都快要被撑爆了，每天都在数不清的酒罐中泡着，就是晚上睡在放了香精的浴缸里，也除不尽他一身的酒气。 苏小灿的回归，让左大卫着实松了一口气，嘴里抱怨着要戒酒，再也不喝了。 晚上，苏小灿约见了某行的行长，左大卫还是喝了醒酒汤，灌了两瓶纯牛奶，继续跟苏小灿出现在了酒桌上。 苏小灿用自己光明换来的数据，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的？ 第四百九十一章 三分利 那张复杂的清单上，早就记录了每个银行的贷款数额和抵押事项，都不用苏小灿再去繁复地求证和试探，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没有时间去为这些浪费自己的时间。 两天之内，苏小灿约见了元古市的大大小小的银行行长，都不用酒过三巡，直接就把双方的底牌给翻开了。着实让众人都措手不及，却又爱又恨。 苏小灿代表公司表述他们的意思，她就不再追着银行了。他们公司现在是贱卖呀，满打满算，数清源山的固定资产值最高，也就只能贷款七个亿。各大煤矿的股权抵押最后是五个亿。 璀璨总部、璀璨时代广场、璀璨集团手中那块为开发的土地、林木县的那座山等等，也才总共价值三个亿。 这还都是关系户的实在价格，如果是真的拍卖，估计全部加起来，都不值十个亿的。 璀璨集团账面的流动资金有两个亿，苏小灿都没有敢动，这是给所有员工的工资，这是他们最后的退路。 他们可以把公司的资产都变卖了，最后他们这些股东们都打回原形，但职工们没有错，他们没有必要跟他们一起承受这些风险。 这个项目他们一旦成立，投入跟收入的差别，足够拖的璀璨集团倒退三四年。 苏小灿顺便也把自己这些年的资产都整理了一下，该卖的卖了，该抵押的抵押了，最后凑够了三个亿的现金。她的身价当然不只这些，只是她最值钱的就是璀璨集团的股份了，这是她的底线。 处理完这些，苏小灿去了津州市蓝图集团的总部。她知道，蓝图的老总也知道，她肯定回来这里，因为她别无选择。 双方寒暄了几句，苏小灿就直接表明了来意，她想邀请蓝图集团一起入股重建新明园的项目。 蓝图集团是肯定要入股的，但是入股多少，就看他们自己的意思了。他们必须如果，也是受当地政府的影响，不然不行呀！他们在津州市地界上开着公司，挖着人家的煤矿，虽然给了政府一部分的股份，还每年上缴惊人的税收，但是在这些人看来，他们蓝图集团仍旧是外地人，仍旧是拿着他们的血汗钱在发大财。 政府在璀璨集团开始竞标这次项目的时候，上面就开始跟他们施加压力了，所以，他们这会儿需要博弈的就是苏小灿能从蓝图集团这个大鳄口中夺下多少的口粮。 苏小灿现在是手头穷疯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狮子大开口，直接对蓝图集团的董事长说道：“董事长，我们都是合作伙伴，我也不跟你们来虚的，就直接开口了，我想集团直接出资十个亿参股。” 董事长想也不想地说道：“不可能！这个数字根本不是我们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你也是集团内部的人，我也跟你讲句实在话，不要看去年你的收益不少，但是整个集团大了去了，我们账面上的钱都被用来投资新矿了。 你不知道现在建一个新矿有多麻烦，光是各种手续的办理，就是一大笔钱。 之后的各种建设和投资，又需要严格的考核，一点都不容半点差错。 这些都是真金白银呀！ 哎，我们现在都是入不敷出。 这不，昨天我还跟银行的行长们吃了一顿饭，正在商量贷款的事项嘛！ 小灿，你要了解我们的苦衷。 这样吧，我们就投资个两三亿，这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 苏小灿当然知道这就是扯皮的事情，看谁能坚持到最后，看谁的砝码最重了。 她早就最好了，要剥一层皮的觉悟。 “不可能。董事长，我们都知道，我这次的资金缺口实在是大。 我也不跟你说虚的，董事长，今天我出这个门，必须要有十亿合同的投资资金。 不然，我就常驻你们公司了，你看着办吧！” 董事长没办法了，只能说道：“小灿呀，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你看这样好不好。 我呢，给京都打个电话，问一下董事们的意思，再做决定。 你能，想常驻我们公司，欢迎，欢迎！” 苏小灿现在都恨不得扑上前去咬那个胖子两口。大家都知道她时间紧张，她要的投资现在也仅是一份合作意向，只有等她真的把标书拿到手了，才能算是合作的真正开始，可是还在这个时候给她下绊子！！！ 好在，蓝图集团也是有所图的，既然有好处，还是不要在惹急了对方的情况下把自己的条件说出来比较好商量。 第二天，苏小灿再次被请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道：“小灿呀，我们也知道你时间紧张，所以，昨天呢，我们董事会连夜加班，这不，出了结果。 我们只投资五个亿。 只是，你说，你想要十个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我们可以三分利，借你五个亿，不过，要你用陈庄煤矿的所有股权做抵押，时间是三年。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呀？” 所谓的三分利，就是一元钱一个月三分的利息，一年十二个月就是三毛六的利息，相当于年利率百分之三十六的高利贷了。 也就是说三年之后，苏小灿连本带利，就要还蓝图集团十个多亿，不然，就要失去陈庄煤业的股权。 这么算下来，蓝图集团怎么都不会亏的，怎么都是大赚。 她是不是还该写封感谢信，感谢一下蓝图集团没有趁火打劫，来一个利滚利，到时候，翻两倍三倍都能行呀？！ 这根本不可能！ 璀璨集团未来三年，只会是越来越亏本，往新明园建设里投更多的暂时性没有回报的钱，她到时候去哪里筹集这十个亿？这不是明摆着要她卖陈庄煤业的股份吗？ 还不如，她另外想办法呢！至少，她现在守着陈庄煤业，每年还有上亿的收益。 可惜，现在还不能翻脸，生意人嘛，都是以和为贵！ 苏小灿挂着假假的笑，道：“董事长，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已经把陈庄煤业的股权抵押出去了，不能再二次抵押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 与狼共舞 董事长十分和蔼可亲地回以微笑，道：“我知道这件事，毕竟这也算是陈庄煤业的一件大事了吧！ 但，我们之间的合同不受这个限制，我们完全可以成为你的二次债主，替你还完银行的贷款，也就是说，我们拥有股权，还可以成为你的债主。 当然，这部分的债务利息，到时候，我们可以适当地优惠一点。” “呵呵！董事长，你们蓝图集团打得算盘可真妙呀！反正，你就是一个意思，看上我手中陈庄煤业的股份了，对不对吧？”苏小灿自嘲地把话扯明了道。 董事长完全没有自己的意图被揭穿之后的尴尬，仍旧笑容可掬，道：“小灿，我们这是在商言商嘛！ 而且，我们也是对你的一片好意呀！ 你看啊，你昨天说，你要在我们这里拿走十个亿的合同才离开。 我们立刻开董事会，现在就给了你答案！ 这都是我们集团成立以来，给出答复，最快的速度了，这也表示了我们最大的诚意。 我们出五个亿，并愿意贷款给你璀璨集团五个亿，十个亿，对不对？” 苏小灿苦笑地摇摇头，“董事长，你这是在我挖一个我明知道前面是坑的坑呀！ 对不起，前面的五个亿，我收到了。 后面的五个亿，我不能接受！” 董事长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表情，好像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结果，道：“小灿，我知道这个条件很苛刻，但是，这已经是我们能给你的最好的结果了，相信，你心里也有一杆秤，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我理解你不接受后面条件的事情，不过，我还是代表董事会给你一个承诺：蓝图集团五个亿，三分利，用陈庄煤业股权做抵押，这件事，不管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们都对你表示说话算数！” 苏小灿长呼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再待在蓝图集团，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而且，董事长也说了，他们确实表示了他们最大的诚意。 细细想来，他们璀璨集团觉得五个亿，三分利，蓝图集团给的条件万分的卑鄙苛刻，可是，实际上，人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要知道，蓝图集团拿这五个亿，现在去收购两个中型的煤矿，三年，他们肯定能收回成本，并盈利。如果在遇上这几年，千载难逢的煤炭价格大爆发，十个亿完全不在话下。 她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忙，真不能在这里，跟蓝图集团耗下去了。 苏小灿在签订了意向书时，突然一咬牙，跟董事长提出，他们可以把那条五个亿三分利的条款写在文件里，如果，她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随地另外签字生效。 董事长像是早就料到苏小灿会这么办，早早让秘书准备好了第二份文件，给苏小灿来签。 苏小灿看着新出炉的文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但是，这是她选择要走的路。 苏小灿签完字，匆匆就离开了。 她明天还约了郜氏集团津州市的负责人见面，在这之前，她有专门打电话联系郜世诚，把投资的意向跟他说明了一下。 郜世诚也没有敷衍苏小灿，他是早在苏小灿在元古市搞出这么大动静的时候，这边的负责人就上报过他具体的情况了。 以他对璀璨集团的了解，前几年还在为一两亿的投资而发愁，现在直接接触五十亿的项目，不掏空了璀璨集团不可能完事。 郜世诚也在等苏小灿的这个电话，并询问了她这次投标成功有几分把握。 苏小灿当即就不谦虚地说道，她有九分的把握，另外的一分就是看天意了。 郜世诚让她等他的电话，这么大的投资，还是长期投资，他们董事会也需要讨论一下其可行性，毕竟苏小灿的胃口太大，一张口就是十个亿。 她也是来蓝图集团董事长办公室之前，才接到郜氏电话的，即便心里听那位负责人嘘嘘不已自己的面子不小，心里已经有几分把握，可能是郜世诚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即便她估算着资金的缺口应该不算是太大了，但是，对蓝图集团提出的那个苛刻的要求，她还是不能不心动。 万一，她都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就差这点钱安身立命呢？ 即便是在与狼共舞，她要为璀璨集团找一个可能的退路。 当天下午，苏小灿回到元古市，整理着相关的资料，想着筹钱的办法，左大卫他们找到了苏小灿，给了她一分授权合同。 璀璨集团除苏小灿以外的股东，筹集了1.5亿资金，员工从这件事公布开始，就自发地募集资金0.5个亿，现在璀璨集团从上到下的所有人员把身价都压在了这个项目上。 苏小灿抱着这份合同，失声痛哭。 第二天，去郜氏集团津州分公司的时候，苏小灿和左大卫都十分的郑重，虽然这才是一个初步的协议，但意义非同一般。 这边才忙完了，回到元古市还没有松口气，就有熟人来找。 意外的是，这个熟人竟然是赵曼妮。 苏小灿松松西装的衣领，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难得用轻松的语气跟她聊天，调侃道：“赵大小姐，这是那阵风把你老人家给吹来了？你现在可是大忙人呀！我都多久没见过你了！” 赵曼妮理所当然地接过苏小灿的茶杯，抿了一口，嫌弃地说道：“好茶都给你泡歪了！ 你说什么我是大忙人，明明是你忙的都快成飞人了，想见你都需要预约，看看你是在哪里，还说我呢！” “好，好，我是大忙人！”苏小灿现在都懒得抬杠了，难得放松一下，背靠在沙发上，半瘫坐着，道，“那我问一下，大明星，你不是该在京都拍戏吗？怎么到我们这偏僻的小山村了？” 赵曼妮挑挑眉头，得意地解释道：“我们是来元古市拍戏的！” 苏小灿斜瞟了她一眼，完全不相信地说道：“你拿我开涮呢？我写的剧本，我能不知道这部电影的全部情节都在学校和都市里，跟我们这小地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第四百九十三章 雪中送炭 “关于这件事，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和赵导了！”赵曼妮扬扬下巴，慢条斯理地自得地说道，“赵导也听说了你的事情，知道你现在急着筹钱。可是，我们两人呢，都是穷人，没那么大的本事，上亿上亿地给你投资。 就想着，怎么也算是朋友，要给你帮点忙。 然后，赵导就跟编剧在电影的开头，加了那么几个画面。 讲的是作为主角的我，是你们元古市人，大一第一个国庆长假，约了宿舍的人一起到清源山拜月老祠，祈求自己的姻缘。 在这边的取景，已经由专业人士完成了，我们这几个主演过来，也就在月老祠前烧个香拜个佛，两三个镜头的事情，只在元古市待两天就回京都了！ 怎么样，我们这些朋友够意思吧？给你们清源山这么大声势地打广告，都没有跟你们收广告费的！” 苏小灿发现自己现在是一个特别容易感情用事的人，明明是最艰难的时候，需要她最坚强的一面，可是，身边的人，一点一点用他们最大的能力，力所能及地默默为她付出着，让她的泪腺总是充沛地想落泪。 说话间，她的眼圈就有些发红，忙转开头，眨着眼睛，眨去那份酸意，道：“嗯，够意思，太够意思了！曼妮，谢谢你了！你这个朋友，这份友情，我记在心里了！” “我都跟你说了，这是赵导的意思！你不要误会了什么！”赵曼妮别扭地解释道。 苏小灿扯着难看的笑容，“你以为我是傻瓜吗？如果你不是自带资金，是这部电影的最大投资人，赵导会这么大方地浪费没必要的钱财，跑来元古市做这些无用功吗？不要说其他投资人了，就是这些个演员，他都说不懂大家跑来这里浪费时间和精力。” “呵呵，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好要对着人家说出来，让人家多不好意思呀！”赵曼妮扭扭捏捏地搞笑着，让原本沉闷的气氛一下子就欢快了起来。 苏小灿不得不板着脸，道：“我这不是为了讨赵大小姐的欢心吗？” 赵曼妮洋洋得意地笑了两声，突然板起面孔，一本正经地说道：“好了，旧也叙完了，我们来谈正事吧！ 我这次来元古市，不只是拍戏，还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过来跟你讲。 我呢，这次是代表了赵家和苏家，给你送了一分大礼。 我们两家决定投资你的新明园重建项目五个亿，这是我哥赵鸿文和你小叔叔苏建儒极力动用自己的家族权利，为你争取到的最大福利了。 苏小灿，你觉得怎么样？” 她虽然之前就通过透视50亿的组成，知道了苏赵两家会给自己投资，她也做好了，等元古市的事情一了结，就飞往京都市，去找苏建儒和赵鸿文的打算。 但是，去求人，远没有对方这样主动、雪中送炭来的让人感动和铭记。 帮助的人这样放下了姿态，她何德何能，亏欠了对方很多，特别是苏建儒。这些年，一直都他照顾，却没有办法更多的回报于他，这份情，何其重，何其难得！ 苏小灿当晚就召开了股东大会，她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借钱如此困难的年代，她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筹集好了大部分的资金，然后把这几天的收获跟大家分享了一下，璀璨集团不是她一个人的，这些恩情，她一个人还不完，只能拉着大家一起来还了。 现在，璀璨集团就剩下最后一站了，——省城，政府投资。 苏小灿和左大卫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到了省城，跟一直关注这一块的李斌汇合。 才不到一周没有跟李斌见面，这次猛一见面，感觉他好像突然老了五六岁的样子，让人十分的难以接受。 苏小灿和左大卫住酒店，李斌和李老爷子在他大哥李斓家里住。主要李斓常年一个人吃住都在单位，这房子还是他结婚的时候，李老爷子给出钱买的，结果，都没有住几年，李斓因为工作的性质，接了黑社会的仇，让李锦程直接失去了母亲。 在那之后，李斓就把李锦程送到了李老爷子身边，自己一心扑在工作上，都快成了工作的机器，性格也变得嫉恶如仇，誓不把坏人除掉一天，就一天不回家。 当年，李锦程报考大学志愿，曾找过他，征询过他的意见，说他自己想要报考公安学校。 李斓却意外地不赞同他的选择，跟他说：他们家有一一个人为这个职业奉献一生，已经足够了，他还年轻，要做的就是更好地生活，让他的人生不再跟他一样充满了缺憾和后悔。 一到了酒店房间，苏小灿就追问李斌这是怎么了，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李斌叹息了一口气，才道：“我现在才知道，要做成一件大事有多难！小灿，当初我那样激情昂扬地说服你来参加这个项目，觉得只要我们把项目拿到手，钱财这些身外之物跟本就不成问题，真是我太幼稚，太天真了。 这些日子，我一直守在省政府，不住地打听，不停地托关系，想让我们的项目早点让他们立案，开会讨论。 好不容易，跑断了腿，说破了嘴，前天才开了一次会议，提了一下我们的项目，结果，我之后打听到的消息，却是一片的不赞同声，都说我们的摊子铺的太大，投资额度太大，超出了他们为文化项目的总投资，等等。 总是各种的理由，…… 小灿，做一件事，想做好一件利民的好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这两天，我家老爷子也跟着着急上火的不行。” 苏小灿和左大卫面面相觑，都为李斌明明是官场人士，还这么天真而感到几分的哭笑不得。 动别人的奶酪，还是这么一大块，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松？即便是你有再好的理由，即便你再伟大无私，那又怎么样？利益的冲突，从来都不会因为双方的品格是否优秀而得到化解。 如果筹钱这么简单，苏小灿当初就不会犹豫了。 第四百九十四章 省里的投资 苏小灿和左大卫在酒店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就随着李斌去了李家，先拜访了一下李老爷子。 李老爷子这几年一直住在左大卫家，跟苏家就是隔壁的邻居，已经十分的熟悉了。 李老爷子也没有跟苏小灿多废话，直接铺开了一张大纸，跟苏小灿和左大卫说起了这次省委会议上的关键人物，并把关系网都一一详细地跟他们说清楚，去掉他们这边的人，圈住他们需要重点攻克的对象，划出那些是墙头草，列出了那些是不在他们说服范围的人。 他还从自己的关系网里给他们找出一些这些他们需要攻克的对象们的习惯和性格。 这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般人都是作为自己手中最重要资源紧握在脑海里的东西，李老爷子却一一讲给了他们，可以说有种传授衣钵的感觉。 这是一个老干部老领导用他一辈子的政治生涯总结出来的东西，是无以伦比的财富！ 苏小灿三人都听的十分仔细，更是每个人一个小本子，把这些东西都一一用只有自己明白的符号记在上面。 接下来两三天，他们的任务十分明确地就是各种跑断腿。 把各自的任务目标都跑完之后，苏小灿突然对李老爷子名单里，明显不看好的一个重要人士感兴趣了。 这位德高望重的老领导，说来，苏小灿还打着交道。 这份渊源，还要从元古市一中的校庆说起。这位老领导也是从市一中走出去的，当初校庆的时候，市一中有发请帖，他老人家虽然人没到，但是礼物去送来了。 之后，苏小灿就接手了这层关系，每年过年过节的时候，会让公关部的人准备好元古市的特产，送给他老人家。 这都四五年过去，礼物从来没有被返回过。 是不是，她可以理解为，这位老先生也是在意元古市的发展，收下了他们的礼物，而不是随便地处理掉了呢？ 苏小灿跟李老爷子说了这件事。 李老爷子略一沉吟，就鼓励道：“小灿，你可以去探探路！我之前没有让你冒然前去打扰这位先生，是因为他一生十分正直不阿，我怕你们没有处理好这层关系，反而弄巧成拙。 现在，既然你们曾经有过短暂的交流，你倒是可以以此为契机，去走动一下。 说不定，就会有一向不到的结果呢？！” 苏小灿和左大卫依旧是带着元古市的土特产，去拜访了这位老先生。 没想到，保姆一听说他们是璀璨集团的苏小灿和左大卫，立刻就把人给迎了进去，直接带着两人去了书房。 老爷子正在书房聚精会神地写着毛笔字，两人跟小学生一样，乖乖地坐在靠门处的沙发上，连喘气都小心翼翼的。 好不容易等到老爷子写完了字，他们还没有主动卖好，老爷子就发话了：“小灿丫头呀，我还想着你在省城都快跑断了腿，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这个老家伙呢！来的有点迟奥！” 苏小灿忙紧张地回答道：“老爷爷，我倒是想早点来找您，但是，总怕自己惊扰了您的清静，想着如果我们能自己把问题解决了，就不麻烦您老人家了。谁知道事情会这么的棘手，我们都快走投无路了，才想着来您这里撞撞运气。” 老爷子放下手中的毛笔，用旁边的毛巾擦擦手，这才坐在两人对面的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看着拘束的两人，道：“好了，我也不跟你们说这些客套话了！ 我也是元古市人，从元古市走出来的，怎么会不想看到元古市越走越好呢？ 但是，我不放心呀！ 我是可以帮你们把这次的项目拿下来，但是没有亲眼看到你们，没有亲耳听到你们对未来的规划，我不能冒然出手。 我不是只对元古市负责，还是对千千万万s省需要帮助的民众负责！ 我想要知道，你们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规划，对元古市的未来有什么规划！” 苏小灿和左大卫兴奋地对视了一眼，对别人来说困难的事情，对他们来说，确实早就了然于心，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开始娓娓道来。 两个多小时的谈话，直接让苏小灿他们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两天后，省委再次组织会议，以多数票对少数票，通过了省里今年最大的投资。 在进京之前，苏小灿计算着手中的资金，堪堪五十亿，这是基准线，却也是最没有保障的。 他们整个集团倾尽所有的财力物力人力，把自己能用的老本都搭上了，如果，因为资金的缺口而最后功败垂成，他们真的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虽然这项工程仅是生意，但动静闹这么大，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他们璀璨集团一家的事情，而是关乎着整个元古市，现在又牵连到整个省的形象工程。 比起那些资金雄厚、财大气粗的大集团，他们输不起，也不能输。 苏小灿拉了左大卫商量资金缺口这件事，并说了蓝图集团可以拆借他们五个亿，但是，条件十分的苛刻。 左大卫听了这个，气得直接摔了手中的茶杯。 但冷静之后，他跟苏小灿一样，感觉无奈和愤怒，仍旧十分绝然地对她说道：“小灿，你去一趟蓝图集团吧！我和你的股份加起来已经超过了公司所有股东的百分之七十，我们两个人就可以代表整个董事会做决定了。 如果，到时候，我们真的因为这些利息拖垮了，我跟你一起承担这份责任，就可以了。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我们不能输，也输不起了！” 第二天，两人就匆匆去了一趟津州市，找到蓝图集团的董事长，看着对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两人恨的快磨掉了后牙，可是，面上却仍旧笑容可鞠地说着感谢的话。 左大卫事后还跟苏小灿调侃道，这算不算所谓的打落牙齿和血吞？ 双方苦笑之后，苏小灿一行人，不敢懈怠地进京了。 最后一站，成败与否，就看他们的运气和能力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 庆祝 当在最后的招标会上，官方宣布最后由璀璨集团承建新明园重建项目时，另外两大财团虽然有几分的不甘，但他们也通过关系看过璀璨集团的计划书，了解了他们的努力。 比起他们这些拥有优秀先天条件的大财团，璀璨集团确实是下了不少的苦工，甚至重建方案中的许多他们料想不到的细节，都一一写得清清楚楚，各种突然事件的处理情况，也是让人意外不已。 比方案，他们输的不亏。 同时，也给两大财团打开了一个新的发展方向，同高校，特别是全国闻名的高校合作，效果真是非同凡响呀！ 璀璨集团和京都第一学府，可以说，全部都成了欢呼庆祝的海洋。 这是他们用汗水换来的巨大成功，是可以写入课本的典型案例，他们都为之骄傲自豪。 李光才、蔡孟文、华元元和璀璨集团的几个董事坐在同一个包厢里，举杯庆祝着，不由地感叹道：“小灿，我真是小看你们璀璨集团了。 我原本以为，我们这么完美的方案，只能遗憾地止步于初审，最终要功败垂成。 可是，你们璀璨集团却向我们展示了什么叫做奇迹。 在不到两周的时间里，你们通过各种渠道和各种关系，真的筹集到了这么巨大的款项。 这是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没有想到的。 我不得不说，也正是你们这种复杂而范围广阔的关系网，才让你们璀璨集团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拥有了最决定的一票。 如果，只是你们小小的璀璨集团，不是我说，即便我们三人当初冲动之下决定跟你们合作，也决定没有信心能够走到现在，一起来开庆功宴！ 小灿，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人脉和才能将是你走向辉煌的基石，我们相信，在不远的将来，你真的会带着你的集团走向一个璀璨盛世！ 为这个美好的未来，干杯！” 其他人都对李光才的话赞同不已，纷纷举杯庆祝。 苏小灿端着手中的饮料，现在无比地庆幸，用一双近视的眼睛换来这么大的成就，是多么的幸运。 要知道，如果没有那份清单，她没有那么大的自信筹集资金，也不会这么大胆而迅速地找准各个投资者的软肋和底线，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个个击破。 说不定，她现在把家底都卖了，都筹集不到一半的资金，别人在开庆祝会的时候，她只能如烂泥一般，在街边的小摊位上醉的不醒人事，从此一蹶不振，被众人所嘲笑自不量力，最后遗忘吧！ 她会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更加努力不懈地奋发图强！ 接下来的时间，苏小灿并不是投标完成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相反，她忙碌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苏小灿不得不跟学校再次请了长假，好在，这次的投标案是可以算学分的，苏小灿平时的学习成绩也不错，各科老师对苏小灿这个学期少的可怜的出勤率都表示了解，只要她按时回来参加期末考试，就可以了。 苏小灿这次回元古市的任务仍旧十分的艰巨。 跟各大投资商一起商谈股份分成的事情，好在璀璨集团开出的条件并不算是十分过分，以百分之四十的投资额度，一共分了新明园重建之后的明新园旅游有限责任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璀璨员工的集资和各大股东的私有财产股份另外跟投资商一样划分股份。 璀璨集团是明新园的主要负责人，前期工作的组织者，后期工作的管理者，其他的股东都是只在新公司安排了负责的工作人员监督管理，并不直接参与这次建设的具体事情。 接下来，苏小灿又跟政府坐在了谈判桌上，商谈的问题就是明新园的土地。 虽然在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是有协议的，但是当时时间紧张，双方规划了地方，初步商定了面积。 此刻，璀璨集团要求把这个范围再次阔大。 这次的投标案能顺利完成，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李斌选取的地方，跟现在的新明园十分的相似。 璀璨集团现在的意思是，他们不仅要这块平整的盆地，还要低价租下周围的山林。 要知道，明新园建成之后，如果周围的山林遭到有心人或者无知的本地人破坏，将直接影响到整个明新园的效果和以后的宣传。 捎带着，这片谷地通往远山镇的必经之路上有片小的长条形的平地，为了日后铺路的方便，不再产生什么跟当地村名的莫名纠纷，直接全部算在了拆迁范围之内。 远山镇向来是元古市最贫穷、交通最不发达的地方，这几年除了陈庄煤业带动了些许镇上的经济，还真是没有其他产业了。 现在有人要给他们免费地修路，明新园建设，将带来的工作机会，日后建成之后，带来的经济效益，都是不可估量的。 政府明白，群众明白，但是有些事情，却不是这么简单就可以事成的。 幸亏，这两年，市里的财政比较好看，国家的政策也在倾向着城市向农村发展，村村通的政策也在逐步地推广。 市政府一级一级地向上反应，市里省里都是一路开绿灯，很快就落实了大部分的款项。 扯皮再扯皮，虽然这件事是成了，明新园却仍旧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不过，新公司的各大股东对于这件事却是乐见其成，土地，在什么时候，中国人都不嫌少，这也是我们祖先在我们骨髓里深藏的地主思想。 在璀璨集团进行这些事情的时候，璀璨集团的建筑公司已经开始行动，对市区通往明新园的路开始勘探，并规划其拆迁等各种费用。 这笔钱，明新园公司并不想承担，又是跟政府要钱，又是要政府出人办拆迁。 现在璀璨集团都快成常驻政府的人士了。 动起来的还有这次招标方，许多的专家、教授、雕刻、古建筑修建人才等都也纷纷动了起来，到实地进行考察，并制定工程进度规划。 第四百九十六章 思念 期间，苏小灿也就是匆匆回了一趟京都，进行期末考试，顺便跟崔以沫见了短暂的几面，整个暑假就都泡在了各种各样的工地上。 没办法呀，她要看着工程进度快点再快点，只有更快的效率，才能争取赢得更多的时间和效益。 赵铭拍摄的新电影《你我的时光》暑假之前就杀青了，不要看他启用的都是新演员，没有什么表演的经验，但不得不说，越是这样的演员，她越勤奋越努力越听话，早早就完成了拍摄任务。 赵铭这次投资金额充足，马不停蹄地对电影进行剪裁，竟然时间敢在国庆期间，就直接上映了。 故事十分清新而充满了励志，新面孔没有让人觉得没有号召力，反而因为个个漂亮而充满个性，一下子就收获了许多的粉丝。 可以说，在这个内地的电影事业还不算是十分火爆，随地都是国外、港台等电影电视剧的圈子里，算是一股清流，让众人都赞不绝口。 票房也轻松就过了亿，这在这个年代算是非常了不得的成绩了。 赵铭可谓是名利双手，一跃成为了名导演。 清源山也因为开头的那几个镜头，而拥有了十分高的人气。外加上有心人翻出，去年同时期赵铭拍的电视剧也在这边的影视城，不少人都来打听这边的租用。 在这方面，璀璨集团秉持了现在就是大名气的时候，影视城的租用全部免费，只是如果改动建筑需要缴纳一定的费用，在拍摄期间，不能影响其他地方的旅游。另外，一条霸王条款就是需要吃住在璀璨集团内部的酒店。 其他条件都不是问题，改动建筑的费用，那肯定是剧组自己出钱了，不过分。 吃住在璀璨集团的内部酒店，其实对这些剧组来说，并不亏。因为这些酒店现在可以说是元古市级别最高的酒店了，服务和各种软硬件绝对童叟无欺，让人满意。 而且，这些酒店，景区有，市区也有，选择性非常高。 不要说，在景区，璀璨集团还拥有各种的农家乐，影视城新区里开出了西区一条街，是仿古的一条商业街，饭店、客栈、商铺，都应有尽有。 你还可以体验一把古时候人的生活，十分的新鲜受欢迎。 于是，许多的剧组，都纷纷找到璀璨旅游公司，表示愿意进驻。 让清源山在封山之前，来了一小波的旅游高潮，都快顶上大半年的收益了。 除此之外，年底的时候，时间从进入九月份开始，煤价几乎三四天一个价，涨的都让人快掉了下巴，这还不算，多的人多的企业，每天都是拿着现金，四处找着关系，想要买煤。 各大煤矿的工作人员和机器恨不得每天能三十六个小时地生产，因为只要有产出，就是钱呀！ 年底的时候，今年的收益愣是比去年多了一倍，一下子就缓解了璀璨集团不少的经济压力。 只是这些钱，他们都没有捂热，所有股东都催促着苏小灿和左大卫去还了蓝图集团的高利贷。 才半年的时间，他们就白白损失了一个亿。这份借贷压在他们头上，就如要落下来的铡刀，个个是睡不安稳呀！ 这边简直是钱一到手，所有股东亲手把两人送上车子，急速送到了蓝图集团。 事后，苏小灿和左大卫没有少调侃众人的紧张。 明明该是喜庆的一个新年，崔以沫却又执行任务去了。 苏小灿年底期末考试完了，才有空去隔壁的京都大学找人。 结果，这才知道，崔以沫去年暑假一直在学校上课加班，愣是用一年半的时间，把别人学了四年的课程，全部学完，提前毕业了。 所以，他这边一回京都第一军校报道，就被派遣到国外执行秘密任务去了。 苏小灿是为崔以沫骄傲，又心疼呀！ 他们彼此都在自己的事业上，在这样的年龄上，似乎都走得很远了。 寂静的夜，她一个人站在公寓温暖如春的阳台上，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想努力看清楚有几颗星星，想努力压住内心的酸涩，却仍旧是失败了，一个人窝在阳台的一角，吐的撕心裂肺。 这算不是成功的代价？ 她是不是该庆幸，他们现在都还年纪小，还有更多的时间来折腾？ 她是不是该感叹，他们还没有孩子，所以，并没有给下一代造成多少的家庭阴影和感情缺失？ 她只是好想好想身边有一个人，能在这样一个寂静而孤独的夜晚，给她一个温暖而坚定的拥抱而已。 她只是想听听那些甜言蜜语，想抚平一下满身的疲惫而已，这也算是奢侈吗？ 为什么，他们走得越远越高，却越这么寂寞呢？ 远在m国的崔以沫正盯着大型的计算机，看着数块大屏幕的数据输出，手中的键盘按键仿佛快要被他飞快的指速敲击出了火花，给旁边本国和外国的同事都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等屏幕上的数据到了一个段落，崔以沫渐渐从这种状态中脱身而出，整个机房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跟着松了一口气。 明明崔以沫是最后才加入他们中的人，明明是他们中年龄最小的人，明明也不是他们中最聪明最有天赋的人，却一工作起来，就愣生生地给了众人无比的压力。 本国的同事这半年多来，跟m国的人合作，虽然在技术上没差多少，却总是被压抑的一方。 现在，崔以沫横空出世，用强硬的手段和态度带领着战友们一起跟对方拼了上来，一下子双方就旗鼓相当了。 他们这些人的待遇也渐渐地变好了，对方看到自己还会热情地打招呼，有问题还会一起商讨，这都让大家挺直了腰杆，也渐渐地习惯了以崔以沫为中心。 这边跟黑客的战防到了一个双方都暂时休战的时刻，崔以沫端着浓浓的苦咖啡，没有一点的欢喜，只想静一静。 一个人走到机房外的楼道里，打开窗户，仰望着璀璨的星空，心里默默地思念着远方的那个人儿。 第四百九十七章 打破平静 接下来的日子，苏小灿就是各种公式化的忙碌，学习工作两头忙。 不过，元古市那边的事情都已经理顺了，有李斌这个绝对认真的都三过家门而不入的人看着，因为是政府的形象工程，又有国家相关部门的重视，各种优惠政策都是不停地往上面砸，倒是不用担心会出问题。 经历了这么大的投资案，再回到书本上时，才发现这些知识多么有用。 现在她们808宿舍也算是十分有名了。 起初是苏小灿的投标案，让众人都知道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企业家，还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做成了五十多亿的工程。不说她是否能挣到钱，单是这些数据，就够让人啧啧不已了。 后来，去年国庆《你我的时光》上映之后，作为女主角的赵曼妮一跃成为了大明星，被大学生们封了一个国民初恋的头衔，闹得沸沸扬扬。 同时，赵曼妮的家世在那里摆着，这次电影票房让自家人挣了不少的外快，家里看着她也不是一个轻浮的孩子，知道怎么保护好自己，就任由她自由发展两年。 在他们眼中，她终归是要娶妻生子，然后回归正常生活的，演艺界，不过是她年少轻狂的一个插曲。 趁着这份热度，有不少的导演和剧本都找上了赵曼妮。 赵家从旁系中找了一个稳重的四十来岁的人来当她的经纪人，据赵曼妮私下里悄悄跟苏小灿透露，她这个便宜姑姑，是他们赵氏集团的一个大能人，配给她都是屈才了。 韩晓薇经过了这次拍摄，彻底喜欢上了娱乐圈这个光鲜亮丽的地方，借着跟赵曼妮的关系，顺利地成为了她的助理之一。 至于她对崔以安的那份莫名的迷恋，在去年跟着赵曼妮一起在元古市休整了两天，再次遇到更加成熟稳重的崔以安之后，又加深了。 现在，她都学会迂回战术了。以前，她给崔以安写信打电话，都石沉大海。现在，她开始给方萍雅打电话，寄点特产，两人都快成闺蜜了。 这让崔以安更加头疼，现在都很少回家了，只因为一回家，方萍雅就会给他上思想政治课，不是在说韩晓薇的好处，就是在说让他赶快找一个对象，也让她放下心来。 苏小灿对这些八卦，都保持着观望的态度，现在的他们跟前世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她已经不清楚他们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也无力去插手这些事情。 现在的生活中，唯一让她皱眉头的事情，可能就是她们宿舍总是被塞满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情书。 当然，大多数都是赵曼妮的仰慕者，还有一些是韩晓薇的，倒是显得苏小灿和郑雪丽两个明明是好学生，乖学生，却十分不讨喜，没有人喜欢了。 平静的生活就是用来打破的，而打破这份美好的人，还不是别人，就是苏小兰。 当时，苏小灿刚刚参加完期末考试，都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就收到了元古市的电话，郑淑贤哭着跟她说：苏小兰出事了，在家闹腾的不行，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郑淑贤也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哭，一个劲儿地哭。 苏小灿打电话问苏建国，他也是只叹气，只让她立刻回来就知道了。 家里的事情，她总不好问其他人，万一这是苏小兰的私事，不想传开，她只不是变相地帮苏小兰宣传吗？！ 苏小灿心急如焚，明知道依照苏小兰的性子，只有她惹祸的份，没有被人欺负的情况，还是万分的不放心，谁让苏小兰的叛逆期过长，从来都不是省心的孩子呢？ 苏小灿不敢耽搁，跟辅导员说明了情况，就直接买了当天的汽车票，回了元古市。 晚上到了元古市，来汽车站接她的人让苏小灿十分意外，竟然是崔以安，并且看着他的状态也不太好，好像有些疲惫和无奈。 这件事，崔以安也知道吗？ 在回家的路上，崔以安这才跟她讲了事情的缘由，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周小琴的事情，苏小兰全部都知道了。家里现在都快被她闹翻天了，还嚷着要闹到公司去，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样子。 事情就发生在前天。 苏小兰今年不是高二嘛，在周小琴和陆石涛身边这两个学霸的影响下，她也多少进步了不少，怎么着，这次六月底的会考，也能拿到b。 她心心念念地想着这次考试考完了，就能领到高中毕业证了，而且高中阶段重要的事情，就只剩下高考了。 她觉得自己辛辛苦苦走完的万里长征之路，已经快走到头了，就准备着考试完之后，便去找陆石涛告白。 她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这么长时间，还是暗恋，就觉得全世界数她最伟大了。 可是，这边一考试完，她跑去陆石涛的考场找人，正好看到陆石涛拉着周小琴去了那个学校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 她好奇之下，就偷偷跟了上去。 只是，听到内容立刻就让她崩溃了！ 在巷子里，周小琴十分不耐烦地甩开陆石涛，冷声道：“陆石涛，你想干什么？有什么话赶紧说吧！小兰昨天还跟我说，她考试完了，要来找我对答案。” 陆石涛不悦地说道：“苏小兰，又是苏小兰！在你的眼中，在你的心目中，在你生活里，就不能有第二个人的存在了吗？不对，还有，苏小兰的姐姐苏小灿，对不对？！” 周小琴警惕地瞪着陆石涛，身体两侧的双手早就紧握成拳，“你到底想拿这件事威胁我到什么时候？你还算是一个男子汉吗？整天就只知道这样卑鄙无耻！亏小兰把你当男神一样崇拜着，仰慕着，整天都在我耳边说着你的好话！我觉得她就是眼瞎了，真该让她好好看看你现在的嘴脸！” 陆石涛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卑鄙无耻？！我怎么觉得你在说你自己呢？ 不对，你这么说也不为过，正好，我们卑鄙到一起了，也算是物以类聚！” 第四百九十八章 她的真心 周小琴嫌弃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屑地说道：“我跟你怎么一样？请不要把我和你牵扯到一起，好不好？从始至终，从初中到高中，如果不是小兰喜欢你，喜欢什么事情都拉着你，我是不会跟你有任何交集的，好不好？” “周小琴，我不过是喜欢你而已，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想方设法地贬低我，疏远我？”陆石涛伤心欲绝，说话就有些口不择言了，“又是因为苏小兰，对不对？不对，准确地说是因为你最崇拜的苏小灿，对不对？ 你不就是收了苏小灿的钱，听她的话，要对苏小兰好一点，做她最好的朋友，不让她走歪路吗？ 可是，你至于因此没有了自我，连喜欢一个人的权利和自由都没有吗？” 周小琴随手就把手中手工做的书包砸到了陆石涛的身上，压抑着声音，恶狠狠地说道：“陆石涛，你给我闭嘴！” “我不，你不想让我说，我偏要全部都说出来！你不是嫌弃我吗？那让我来告诉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因为苏小灿而接近苏小兰，你因为钱而照顾苏小兰，对她好！ 这些事情，我都可以接受，因为如果我当初处在你的位置上，一定做得还不如你！ 所以，我才抱着欣赏的眼光一直在关注着你，看着你成长，看着你一步一步辛辛苦苦的走到现在，看着你将收获美好的未来！ 我只是喜欢你，我有错吗？ 我从来没有接受过苏小兰的追求，也没有跟她有过暧昧，为什么，你就不能正眼看我一眼呢？！” 陆石涛仍旧在滔滔不绝地表述着自己的清白和真心，却意外地看到周小琴眼中的恐惧和害怕，他随着她的视线，转身回头看过去，正好对上苏小兰如即将疯癫的野兽般仇视的目光。 周小琴吞咽了一下口水，才胆怯地轻声叫道：“小兰！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什么都没有听到吧？” 陆石涛也有些心虚了，其实他早在初中的时候，就知道了苏小灿和周小琴之间的交易，那个时候苏小灿在元古市，有时候，顺路去看苏小兰的时候，就会在学校附近偷偷见见苏小兰。 她们都觉得自己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被人看到了，而这个人就是陆石涛。他只是在不远处听了一个大概，就猜到了事情的经过，并询问周小琴他说的对不对。 周小琴当时太害怕事情会暴露了，追问陆石涛想做什么。 陆石涛也只是纯粹好奇，并没有计划做什么。 周小琴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现在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陆石涛尴尬地不敢看苏小兰的眼睛，视线飘着，道：“苏小兰，是你呀！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考试完了！你是来找周小琴的吧！那你们有事情就慢慢聊吧，我有事就先离开了！” “站住！”苏小兰阴沉的声音在小巷里回荡着。 陆石涛刚刚抬起的脚，不自觉地又放下了，虽然他的心里不停地朝自己狂吼着“快走，快走”，却就是再也迈不起脚步。 “说呀！你们怎么不说了呀？我刚才在外边听的挺精彩的，跟悬疑故事一般，还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呢！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关键的主角怎么可以离场呢？你说是不是，陆石涛同学？” 苏小兰的视线如影随形地打量着陆石涛，明明过去三年，或者更早的时候，陆石涛在她的脑海里都是无比高大而阳光帅气正直的样子，现在，在这条小巷子里，却无端地觉得他变得特别猥琐、狼狈不堪。 是心情变了，还是她的目光一直都不好，就如选朋友的眼光一样，她掏心掏肺，以为终于在生活中找到了知己，找了最好的闺蜜，什么秘密都跟她讲，什么东西都喜欢跟她分享，最后，才发现，她不过是她姐姐给她买来的一条听话的狗！ “还有呀，我最好最铁的朋友，周小琴同学，你隐藏的够深呀！在我身边都快三年了吧，愣是能把我哄的一愣一愣的，什么话都听你的，也真是了不起，可比电影电视剧里面的那些明星们厉害多了。 他们再演技好，观众们也觉得那是在演戏。可是，看看你都能耐呀，把现实生活中的一个大活人，耍得团团转。 这三年来，你是不是每天一边拿着苏小灿的钱，一边在梦里都笑着，那就是一对傻姐妹，被人耍着，还偷着乐？……” 苏小兰的话越说越难听，周小琴的心跟撕裂了一般的疼痛，她不想跟苏小兰变成这样，她是收了苏小灿的钱，那是因为她和苏小灿都明白，他们家里的情况，她需要这份钱，才能走出那个家庭，才能读的了书。 但是，她是真心想好好地跟苏小兰当朋友的。 这三年来，她每天夜里不是在做美梦，而是做噩梦，就怕今天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会毁了她和苏小兰之间的感情。 她都跟苏小灿说好了，这些年她收到每一笔钱都记在一个秘密的笔记本里，就当她这些年借的苏小灿的钱。 等她大学毕业之后，她就努力工作，挣钱，把这些钱，都还了苏小灿。到时候，没有了这笔恩怨，她再堂堂正正地站在苏小兰面前，把事情都解释开。 可能这需要她五年，甚至十年的时间，但是，她不怕，她心中有信念，比谁都坚定。 看着时间再过一年，就要到跟苏小灿约定的时间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发生这样的事情？ 周小琴早已泣不成声，双手拉着苏小兰的衣袖，苦苦地哀求道：“小兰，你先冷静一下，让我慢慢把事情的经过都一一跟你解释清楚，好不好？我保证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大实话，什么事情都不再隐瞒你，否则我立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只求你，听我把事情完完整整地跟你讲清楚，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更不敢奢望你的友情，只希望，真的，只希望，你听后，不要像现在这样生气！” 第四百九十九章 事情的真相 陆石涛在一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这样委曲求全，心里不爽了，顿时爆发了强烈的保护欲，一把扯过周小琴，把人塞到自己的身后，怒火冲天地对苏小兰说道：“苏小兰，你不要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钱，有点权势，就谁也看不在眼里！ 我和周小琴都不欠你的，不欠你们家的，你凭什么让周小琴这样低声下气地跟你说好话，道歉？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 你看看这些年，你身边有几个好朋友？除了我和周小琴能忍受你的坏脾气，跟你说两句话，你还跟别人说得上话吗？ 你有什么可骄傲的，我……” “够了，陆石涛！”周小琴爆发了自己的所有力量，用力地挣脱开他的手，狠狠地一把推开他，愤怒地朝他吼道，“我的事情，你有什么权利来管？这是我和小兰之间的事情，请你现在离开，马上离开！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哟哟，这是怎么了？事先没有商量好怎么圆这个慌，现在起内讧了？我说，你们现在才来心虚，是不是太迟了？这种缺德的坏事都做了三年了，现在才来内疚，才想起来解释，你们觉得我会这么好心，会这么容易原谅人吗？” 苏小兰冷冰冰地说着，双臂环胸，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看着对面两个人。她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这一刻的模样和阵势跟苏小灿有多相似，就像每天接触，身体都自带了记忆一般。 “不是，不是……”周小琴猛甩着头，这个时候，她早就乱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石涛一次又一次地被两个女生挤兑，偏偏这两个女生，一个是曾经死心塌地喜欢自己的，一个是自己死心塌地喜欢的，他男性的自尊彻底撕裂了他的理智。 “苏小兰，你非要把话说这么难听吗？ 那好，我就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诉你，让你看看，到底是谁该在这里哭，在这里抱委屈！” 周小琴一听陆石涛的语气，就感觉不对劲儿了，手脚齐上，又是推又是拉，想组织陆石涛继续说下去。 陆石涛毕竟是一个男生，那份性别中天生带来的体力差距，让他稳稳地站在原地，恶狠狠地看着苏小兰，继续说道：“苏小兰，这件事里，谁都没有错，要说错的人，只有你一个！ 你可能是安逸的日子过的太多了，还记得你刚上初中时候的样子吗？女生们排挤你，甚至有人背后欺负你，孤立你，你整天都阴沉的跟一个幽灵一样。 你后来手头的零花钱多了，就用金钱和东西来收买人心，可是，你的生活就过的满意了吗？不过是让人在背后有了更多嘲笑的理由而已！ 你现在还记得那段黑色的日子有过难过吗？我就是一个男生，一个不太关注其他人的局外人，都能感觉到你过得不快乐，你自己就很舒服吗？ 如果不是后来周小琴出现在你的身边，做你的朋友，在那些当面献媚、背后嘲笑你的人面前维护你，生活中默默地帮助你、引导你，一步一步地帮助你走到正规，你现在怕是都早就废了吧！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吗？ 我那时候也就是觉得学习无聊，注意到了你和周小琴的巨大变化，想着你们两个天壤之别的女生怎么会突然间都发生了改变，还成为了好朋友。 然后，我没事，放学之后，就会跟踪你们两个一段路程。 苏小兰，你可能生活的太幸福了，从来都不知道，你每天放学之后，都会有人悄悄地接送你，直到你回到家为止，而且，都还是身手十分厉害的人。 我就放学的时候跟了一个路口，就被人警告离你远点。 跟踪你一次就失败了，我转头才跟上了周小琴。 我是看着她家怎么破，看着她在家总是有忙不忘的家务，看着她不停地细心地照顾捣蛋的弟弟、受着父母的苛待，看着她每天只能喝菜粥、永远填不饱肚子。 有时候，我看不下去了，都想冲动地跑到他们家替周小琴抱不平。 就在我忍不下去的时候，偷偷拿了棍子，想教训一下她的无良父母的时候，我发现了她的秘密。 她竟然在离她家不远的一条偏僻的巷子里，跟一个穿着一看就十分有气质又生活富裕的大姐姐说话。 我还能隐隐地听到她们在说苏小兰你最近在做什么，有什么问题，最后那个女孩子塞了周小琴一个红包，离开的时候，我听到周小琴对着快要离开的女生，大喊了一句：‘谢谢，小灿姐姐！’ 我好奇之下，就冲了出来，趁周小琴不注意，抽走了她手中的红包，里面是五百块钱。 我威胁周小琴，连蒙带猜地哄着她说出了实情。 苏小兰，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在那个时候揭穿周小琴，反而因为她，跟你一起做了朋友，现在更是喜欢上周小琴吗？ 因为她比你坚强，比你有韧性，比你懂得感恩，比你付出多得多！ 你不要看不起她拿了你姐姐的钱，那是她该得的，因为她为了你是真掏心掏肺了！ 你扪心自问，这三年来，除了这件事，她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的？明知道你喜欢我，都从来不肯跟我多说一句话，就是怕你误会！ 现在，都说开了也好！ 至少，你们家终于可以还给周小琴一个自由了，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活得不像你们苏家的奴隶，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了！” “不是，不是这样子！小兰，你不要听陆石涛说的话，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这个朋友，才一直认真地待在你身边的。” 周小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把扑上苏小兰，着急地为自己解释道：“我知道自己拿了你姐姐的钱，是一件很卑鄙的事情。但是，请你相信我，这些钱，每一笔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我都跟你姐姐说过了，等以后工作了，我会一分一毫都不差地还给她，让后在堂堂正正地跟你做朋友！” 第五百章 郑淑贤受伤 苏小兰用力地拉开周小琴的手，无动于衷地低头看着她，道：“迟了，周小琴，你说这些话太迟了！你家庭条件不好，我从跟你做朋友第一天就是知道的。 但是，你却从来没有跟我伸手要过帮助，你选择了苏小灿，你这个崇拜的都恨不得当菩萨贡起来的人。 我都在怀疑，你是因为苏小灿对我好，是因为我们家的钱对我好，还是真的有几分真心在里面！ 周小琴，我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比父母还要亲近、值得信任的人，可是，现在，你亲手毁了这份信任和感情。 我不恨你，周小琴，但是，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们从此各走各的路吧！ 下个学期，我会直接转学的！ 预祝你们能早日结成正果！” 苏小兰强迫着自己听完了他们的解释，听完了他们的辩解，因为她知道有时候误会可能会害死人。 可是，她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为什么没一点轻松、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心情更加糟糕了呢？ 他们都觉得自己对得起自己，总是在说自己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在对自己好？！ 可是，看看，这些说大话的人，到最后，把她的生活搅得一团糟，让她对生活都没有了自信和希望。 她这样的人，生该活在各种谎言中，才能让身边的人觉得安全，才能让他们安心吗？ 怎么办？ 她不乐意这样糊里糊涂地活着！ 你们不是怕我折腾，才搞出这么多的事情吗？那么，我就给你们使劲地折腾，让你们也看看真实的世界该是怎么样子的！ 身后的周小琴如何的哭泣，都无法再阻拦苏小兰的脚步，陆石涛早就在她心目中变成了路人。 苏小兰一回到家，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棍子，进门就砸。 原本今天苏小兰会考结束，郑淑贤早就有计划，跟范荷花买了不少的东西，在厨房里也准备兰一下午，就等着时间快到了，然后为苏小兰庆祝会考结束。 可是，厨房忙碌的两人，听到门外的动静，都以为家里遭贼了，慌张地跑出来一看，才发现是苏小兰在发疯。 自己女儿，就是再发疯，郑淑贤作为母亲，也是不怕的，也不管苏小兰手中的长棍和四处乱飞的玻璃碎片什么的，跑上前，一把就从苏小兰身后抱住她，大声地喊着：“苏小兰，你发什么疯？这是你家，你知道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砸什么砸，这些不要钱呀？！……” 郑淑贤的话明显没有起到作用，苏小兰凭着心中的那口不服输的气，愣是拖着郑淑贤往前走，要继续砸。 就在这个时候，“啊——”的一声尖叫响起，母女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发生处。 只见范荷花一脸的担心害怕，指着郑淑贤，尖声道：“嫂子，你的脸，你的脸！” 苏小兰下意识地转身看过去，一时蒙住了。 郑淑贤的一边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是血，一道长长的伤口从脸上划到耳际，另外两人说话间，血珠还在往外冒着。 郑淑贤后知后觉地感到脸上有种湿漉漉的感觉，抬手摸上去，疼痛一下子刺激到了她的神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再放开手，看过去，她人也吓得后退了两三步，腿软的差点摔倒在地上。 谁也不清楚，这道伤口什么时候有的的，都只知道，现在这伤口伤的不清。 范荷花赶忙上前，搀扶住快摔倒的郑淑贤，把人扶到一旁干净点的椅子上，也不敢随便碰她的伤口，忙乱地拔电话给苏建国，说家里出事了，郑淑贤受伤了，让他赶紧回家。 苏建国一听这事，一点也不敢在外边耽搁，放下正在谈的生意，开着飞车，就赶回了家里。 一进门，客厅满目的都是垃圾，再仔细寻找，苏小兰还保持着拿棍子的姿势，直直地站在一旁。 沙发上，范荷花取了家庭急救箱，正用消过毒的棉花轻轻地仔细地擦拭着郑淑贤脸上的血渍，伤口却因为在脸上，怕自己处理不好，会留下疤痕，她没有敢碰。 此刻，范荷花看到苏建国回来，忙站起来，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的颤抖，说道：“苏大哥，你回来了！嫂子受伤了，我已经给璀璨诊所打过电话了，他们说马上就派人过来。 你看，还有什么需要交代我要做的吗？” 苏建国大步跨过地上的杂乱，来到沙发上，低头仔细看着郑淑贤脸上的伤口。 他们结婚这么多年，不说早年两人在一起受过的苦，就说这受伤，真的还是第一次，还是在一个女人最在意的脸上。 苏建国的到来，让人一下子就心里有了主心骨，郑淑贤一直坚挺的心，此刻因为苏建国担心的样子，而酸酸的，忍不住落下了泪水。 “好了，不哭，不能哭啊！会沾到伤口上的。”苏建国强忍着怒火，抬头看向一旁手足无措的范荷花，问道：“荷花，到底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嫂子？” 范荷花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仍旧站在一旁的苏小兰。 苏建国脸色铁青地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苏小兰倔强的眼神。 只听苏小兰梗着脖子，僵硬地说道：“就是我，怎么了？” 苏建国看着苏小兰那冥顽不灵的样子，立刻火冒三丈，当即就想站起来，揍她一顿。 郑淑贤一看这架势，要是真让苏建国发起脾气来，这还了得？依照这父女俩的秉性，估计直接变成仇人了。 郑淑贤连忙拉住苏建国的胳膊，哀求道：“建国，不要呀！兹—— 建国，这件事不冤小兰，她不是故意的。我们都没有注意到会有东西飞起来，正好就擦到了脸上。 你先消消气，我们把事情问清楚了，你再发脾气，好不好？” 苏建国用力捏紧了拳头，看向郑淑贤，怒其不争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的脸都快毁容了，你还要为这个小兔崽子说话？慈母多败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惯着她，早晚要毁了她！” 第五百零一章 扯线木偶 这样的话，被人说的再多，对于无条件爱着自己孩子的母亲来说，也是白搭。 郑淑贤点着头，不时轻用手扇着痛得发烧的脸颊，道：“好了，建国，我们听听小兰说什么，再说其他的好不好？等会儿荷花叫的医生也该来了，要不，先大致收拾一下房子？” 范荷花终于从这样尴尬的家庭气氛中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手脚迅速地开始打扫起了卫生。 苏建国沉着脸，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只是心情不好地一个劲儿地抽着烟。 医生也就跟苏建国差了五六分钟的样子，便到了苏家，一进门，看着乱七八糟的家里，眼里闪过一丝的意外，但马上就掩盖住了。 他们是医生，还是璀璨集团的内部人士，即便这一屋子的人都不是璀璨集团的人，但是他们都跟不在现场的苏小灿有着最亲密的血缘关系，这就足够他们重视了。 十分庆幸的是，郑淑贤的伤口并不深，只是破了皮，看着流了那么多的血，不过是正好这边的小血管比较多。 医生给郑淑贤包裹好伤口，安排了一些注意事项，让他们有事可以随时再叫他们，就离开了。 范荷花趁着这段时间，也把苏小兰砸出的烂摊子，收拾的算是有落脚之地了。 看着时间已经到晚上了，询问了郑淑贤晚饭的意思，也没有心情大作，只是简单做了点汤面，范荷花也赶忙清场了。 苏家只剩下了他们一家三口人，客厅里到处弥漫着苏建国抽的烟雾，三人都没有食欲去吃什么晚饭。 苏建国抽完了手中的一根香烟，开口打破了沉默，说道：“说吧！苏小兰，你又起什么幺蛾子了？这次的动静还不小，是要把这个家都毁了吧？ 告诉你，苏小兰，这个家，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从你身上的一根头发丝算起，你都没有给这个家做过一点的贡献，出过一分的力。 你，是这个家里，最没有权力打、砸、抱怨的人！ 这些废话，我也不跟你多说了，反正对你来说，除了自己的感受，别人的目光和意见，都是tmd狗*屁！ 来，说吧！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好好地给我们说清楚，你到底又发什么神经！” 苏小兰僵硬了一两个小时的身体，这会儿跟铁锈的机器人一般，机械地转动过来，嘲讽地看着苏建国，冷冷地说道：“是，在你的眼里，我苏小兰也就是一个垃圾而已，做什么事情都是头脑发热！人没有什么本事，还老是发神经，臭显摆！ 但是，今天，我不会为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道歉！ 你觉得我没本事，那你看看，你有本事的另一个闺女都对别人做了什么？ 是不是觉得把我摆弄成扯线木偶，她才心满意足？！ 竟然花钱给我买朋友！ 我就是想问问她，她到底有没有尊重我这个妹妹，有没有把我当一个人看？ 我也是有尊严、有独立人格的一个人，不是她苏小灿买的布娃娃，该按照她的意思，该怎么做，就怎么活！ 我知道现在正好六月底了，她大学期末考试也应该全部完了，你们给我把她叫回来，我要当面问问她，这么多骗着我玩，是不是很好玩？看着我傻傻地按照她的剧本活着，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有钱，是不是就特别了不起？是不是就觉得天下所有人都该围着她转？” 说着，苏小兰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棍子，直指苏建国的方向，磨着牙，说道：“叫她回来，否则，我把这个家都给她砸了！砸完了，我不解气，还去她公司继续砸！只要你们不怕丢人，我什么事情，现在都可能会做出来！ 你也不要再骂我什么不懂感恩，不知好歹，我还今天就告诉你了，我今天这么发疯，都是她自己造的孽，怨不得别人！” 郑淑贤一时蒙了，不太明白苏小兰说这么一大堆是怎么回事，着急地询问道：“小兰，你先不要乱来啊！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小灿她做什么，惹你这么生气了？你们是亲姐妹，难道她还会害你不成？我们慢慢说，问清楚了事情的缘由，说不定就是一个误会呢？” “误会？”苏小兰讽刺地哼了一声，“我也希望这是个误会！可是，怎么办？对方都承认了，还有别人做见证人呢！ 妈，我的好妈妈，你是不是没有听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来告诉你，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你们都认识的周小琴，是你们眼中最宝贝的女儿苏小灿从我初三开始，就花钱买来给我做朋友的！ 看看，多可笑呀！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成了别人编排好的剧本！可说，她随手写点东西，都有大导演跑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找人，她把活生生的人都能编排好剧本去做，虚构的那些故事人物那还不是随手捏来？！” “这怎么可能？”郑淑贤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不敢置信地说道，“小琴那姑娘看着斯斯文文、胆子也不大，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怎么会是这种人？ 这肯定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小灿怎么会这么做？她怎么能这么做？我要好好问问她，我要问清楚，这是不是外人合伙来骗咱们家的！” 说着，郑淑贤找到客厅的电话，抬手就要按下电话号码。 苏建国一把按住了电话的按键，阻止了郑淑贤继续拨号，引得一旁的苏小兰阵阵冷笑。 郑淑贤着急地想扒拉开苏建国的手，发着脾气，吼道：“你快让开呀！我要找小灿，你没有看见家里都因为她乱成一锅粥了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偏袒着她？！” 苏建国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苏小兰，这才跟郑淑贤解释道：“郑淑贤，你是不是得了失忆症？你都忘记小灿跟你说过，她后天上午才考试完吗？你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说这些事情，是为了存心让她期末考试考砸吗？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儿毁了另一个吗？” 第五百零二章 没有可能 郑淑贤这才想起前两天苏小灿打来的电话，讪讪地收回了自己要打电话的手，又有些不甘地说道：“我这不是着急给忘记了吗？再说了，我不就是问问她，小兰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吗？又不是要怎么样！怎么会那么赶巧，耽误了她的考试呢！你也太小题大作了吧？！” 苏建国直瞪着郑淑贤，让她再也说不下去，才眼神冰冷地看着苏小兰，道：“你姐后天上午考试完，我们立刻打电话给她，让她回家给你一个解释！但是，在这之前，你这两天在家安分地给我等着！ 苏小兰，你已经不是两三岁不懂事的孩子了，任何事情都有一个轻重缓急，我希望你能趁这个机会，冷静一下，大家也冷静一下！ 我保证到时候，小灿会第一时间就回来，并一定会给你解释，满意的答案！ 你们之间的恩怨，你们姐妹之间的事情，我和你妈不会插手，反正你们也大了，随便你们闹！” “好！我等着苏小灿回来！爸，你也记着你答应我的事情，如果苏小灿没有第一时间回来，就不要怪我把事情闹大，最后大家都不好收场了！”苏小兰撂完狠话，就转身上了楼，棍子都不离手，在楼梯上，传来阵阵的踢踏声。 郑淑贤担心地看着楼上，头也不回地对苏建国说道：“这两天，你先一个人睡吧！我看小兰的情绪不对劲儿，这两天会一直看着她点！ 这哪里是亲姐妹呀！简直就是仇家！” 苏建国看着上楼的母女两人，再看看家里乱七八糟的客厅，叹了一口气，抽完手中的烟，干脆挽起袖子，准备收拾东西。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苏建国出去一看，是满身酒气、有些醉意的崔以安。 崔以安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些失礼，忙解释道：“叔，我也是刚被我妈给摧回来的。听说今天小兰会考结束了，原本婶子跟我约好了两家要一起吃饭的，可以天都这会儿了，你们家也没有什么动静，就让我过来问问，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苏建国叹了一口气，明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他现在心里憋屈极了，就想找个人聊一聊，干脆转身回家里拿了两瓶酒出来，拉着崔以安到院子里喝酒聊天去了。 苏小灿听完了崔以安给她说事情的前因后果，闭着眼，深呼吸了两口气，才睁开眼，轻声回道：“我知道了！我以为事情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没想到，还是走到了最糟糕的地步！” 崔以安这两天因为苏家的事情，也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怕这边有什么事情，他也好第一时间就能赶过去帮帮忙。 “小灿，你也不要太担心！ 这件事，你当初和以沫一起决定的时候，几个师父也是看在眼里的，都没有出面阻止，说明，某种程度上，大家都是支持你的！ 说句实在话，这两三年，小兰身边能有这么一个知心的朋友跟在身边，真的让人省心了不少，性格虽然仍旧恶劣，但是，活泼开朗多了，顶多算点小别扭！ 我觉得，你的做法不能说全对，也不能说有多错，毕竟，你的初衷是为了小兰她好！ 只是，她现在还年纪小，不太懂你的苦心，又刚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转不弯来而已。” 苏小灿看着车窗外漆黑的夜幕，自嘲地说道：“以安哥，小兰怎么想的，她的性子在那里摆着，即便是明知道我的用意，明知道周小琴对她的友谊是用了真心的，她就真的会不计较，看开，懂事吗？ 我们都知道，不会的！ 因为那是她的骄傲和自尊，因为那是在我的光环下她觉得自己唯一可以坚持的东西。 伤害，就是伤害，真的可以一笑而过，真的可以一笑泯恩仇嘛？ 在我和她之间，没有可能！” 崔以安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又紧，莫名地，他听着苏小灿如此平淡地说着这些话，心里感到的都是浓浓的伤悲和心疼。 苏小灿这么别扭地关心自己的妹妹，错了吗？ 她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好心，该怎么让她接受而已！ 就连他这样一个拐着弯的亲戚，苏小灿只要能照顾的地方，都会照顾到。 她以为自己做的不着痕迹，可是，在社会上混迹的多了，他怎么会看不出，这两年，自己这么一个初经商场的人，怎么会走得如此顺风顺水？！ 是苏小灿在用自己的关系网，拉着他一起往前走。 有好几次，他跟那些大老板们一起喝酒，喝醉了，有时就会听到那些人跟自己说，苏小灿跟他们打过招呼，要照顾一下他。 他这两年在社会上，跟形形色色色的人打着交道，看得最多的就是人情冷暖，经历最多的就是因为各种利益，朋友变仇人。 可是苏小灿，却如一股永远都不会停歇的暖流，让人心里总是充满了希望和感恩。 苏小灿就是这么一个别扭的心善、心软的好姑娘，怎么苏小兰就看不清楚呢？ 可恶，崔以沫，这个时候，你在哪里？你女朋友，你未来的老婆，被人给欺负了，还要忍气吞声，你知不知道？ 你不是现在厉害得连师父们都要让着三分吗？你怎么不用你的厉害，保护着点你的女朋友？ 两人一路沉默地到了苏家门口。 苏小灿连犹豫都没有，直接打开了车门，下车，推门回家。 崔以安明知道这该是苏家自己的事情，如果是崔以沫，还可以勉强过去旁听一下，他完全就是一个外人，不该掺和进这些事情里面去。 可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脚，内心里还在挣扎着，人已经跟着站在了苏家的客厅里。 苏小灿和崔以安一进门，就看到了客厅正中沙发上坐着的三个人，苏小兰手边还放着一根长棍子，郑淑贤左右为难地看着这个，看看那个。 苏建国坐在最边上，旁边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早就堆满了烟头，都不知道已经抽了多少烟了。 第五百零三章 你怎么不去死 苏小灿面无表情地走到一旁空着的一个单人沙发上，腰背挺得笔直，面无表情地扫了三人一眼，直接开口道：“我回来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就直接问吧！” 苏小兰首先沉不住气了，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才是被骗的人，可是看看苏小灿此刻理直气壮的样子，她哪里是来道歉的，分明是来挑衅的。 她霍地站起来，抬手指着苏小灿，愤怒地问道：“苏小灿，你还要挂着那虚伪的面孔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家里现在属你最有钱，最有本事，没有人能管的住你了，所以，你才如此的肆无忌惮？ 告诉你，他们都因为你有权有势怕你，我却不怕！ 今天，我是站在正义的一方，我说这些话，做这些事情，都问心无愧！ 你今天，就当着父母的面，说说，你对我做了什么？周小琴是怎么回事？” 苏小灿平静地扫了一眼客厅里的众人，苏建国低着头仍旧抽着烟，郑淑贤担心地望着发怒的苏小兰，崔以安是唯一的外人，也是唯一对她流露出善意和鼓励的人。 苏小灿的眼帘垂下，遮住眼眸里的讽刺，在抬头望向苏小兰时，已是没有任何波动，沉静地说道：“周小琴是我安排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在这件事上，苏小兰，你有权利怨恨我，但我觉得你更应该感激我，因为我为你找到了一个值得你深交一辈子的好朋友，好闺蜜。 在这件事上，周小琴完全是无辜的，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安排。 周小琴确实是收了我的钱，但是那又怎么样？她拿着那些钱，是为了挥霍，是为了满足虚荣，是为了显摆吗？ 不是。 你和我都明白，周小琴是靠着那些钱，才勉强活得像个人样，才有能力去读书，她没有浪费过我给她的每一分钱，甚至我想多送她两件你和我的旧衣服，她都严词拒绝了。 苏小兰，你们认识快三年了，周小琴除了隐瞒了是我安排她接近你的的这件事，你扪心自问一下，她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吗？她做什么事情，不是以你为先，你现在站在这里指责我的时候，你就没有心疼过那个被你伤害、被你抛弃的女孩子吗？ 当年，我也是无意中从慈善基金会那里听人说起过周小琴的事情，因为她和你是同班同学，所以，多留意了一下，她的坚强和善良感动了我。 即便是没有你的事情，我也会资助周小琴读完大学，因为她懂得感恩，值得我这么做。 可是，我却卑鄙地想着，如果，留着这份美好在自己妹妹身边，是不是她有一天，也会学会感恩，学会坚强？ 可惜了，三年了，我看到了结果，我的想法太过于理想化了，你就是一块顽石，你踩着别人的美好，来衬托自己的不幸！ 苏小兰，我问你，你在生什么气？你在恨什么？你失去了什么吗？ 你最该气的是你自己，因为你的狭隘，你的嫉妒，你的浮躁，你的不自信，让你抓不住任何幸福！” “你闭嘴！你闭嘴！”苏小兰被苏小灿的步步紧逼都快气疯了，明明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为什么要被苏小灿这样一个虚伪至极的人给讽刺，给诅咒？！ 苏小灿被这一吼，也从刚才有些失控的边缘回过了神，满满平复着心情和语气，道：“苏小兰，我必须承认，我是有些太急于求成了，我是骗了你，但，如果从头开始，我还是会这么做。 因为，我是你姐姐，我希望你好，希望你能健康快乐地长大。 有些事情，有些感情，有些言语，我无法跟你细说的，我说不出口也无法开口的东西，我希望，你能在身边优秀的人身上看到，并影响着。 我不会道歉的！” 苏小兰觉得眼前的苏小灿好虚伪呀！她做错了，欺骗了别人，为什么还可以如此的趾高气扬？就因为她手里有钱有势，别人都拿她没办法，所以，才可以如此的任性妄为，不知悔改吗？ “好话、坏话都让你说尽了！照你的意思，从头到尾都是在说，我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丑了。 我偏激，我善妒，还需要你来让被人给我纠正，我的人生必须要按照你的规划，我的性格需要变成你所想的任劳任怨，然后，乖巧地做一个你手中的提线木偶，你才能满意，是不是？ 你在做这些的时候，有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我是一个人，独立的人，我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我有自己的想法和向往，我有自己的尊严和人格，我有自己需要承担的人…… 这些，父母都无权去干涉，你凭什么要强行替我安排？ 你不是问我，这三年过得怎么样吗？ 我告诉你，我现在回想起过去，就觉得恶心，觉得白活了，被你的所谓的关心和高尚的情操彻底毁了！ 我恨你，我恨你安排的一切！ 你怎么不去死？！” “苏小兰！” “苏小兰！” 两声严厉的低吼声同时响起。 苏小兰猛地扭头看向说话的苏建国和崔以安。 苏建国作为家里的顶梁柱，最有话语权的人，都要偏心了？ 连崔以安这样的外人也觉得自己做错了，活该自己被骗吗？ 为什么他们就看不到自己的伤心呢？ 她才是受得伤害最多的人呀？！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笼罩在苏小灿这张巨大的阴影下，连呼吸都特别窒息，她迫切地想要自由，需要大口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好，真好，真是太好了！”苏小兰突然大笑了起来，满是嘲讽地看着屋里的人，“这个家，果然再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了？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是骗人的，什么都是偏心的！ 唯独我一个人是多余的！ 我留在这里做什么？ 当小丑吗？ 哼，还是继续给人当乖巧的木偶？ 我恨你们，恨你们每一个人，我真希望自己不姓苏，跟你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苏小兰撩完狠话，转身就往外跑。 第五百零四章 窒息 苏小灿拦了一下，都被她鲁莽的狠劲给直接推到在了旁边的茶几上，发出“彭”的一声巨响。腿上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钻心的疼痛跟随着立刻充斥着整个大脑。 可是，现实，却不容许她有半点的缓冲时间。 苏小兰冲出了家门，走之前，还用了二十分的力气，像是要把房门给甩碎了，“砰”的巨大响声，跟地震了一般，震得客厅里的窗户都嗡嗡响了好几声。 郑淑贤撕心裂肺的声音跟着就在众人耳边响起：“小兰！小兰，你去哪里？小兰，快回来呀！苏建国，你放开我，我要去追回小兰！小兰她还是一个小孩子，你让她一个人这么晚，去哪里？她又不是小灿，哪里都能去，认识的人多，也没有人敢欺负她！ 那是小兰，苏小兰，我还是一个孩子的女儿呀！ 不行，我要去找她，我得赶紧把她找回来！这么晚了，要是她一个女孩子在外边遇到了什么事情，那可该怎么办？ 苏建国，你不要拦着我，小兰要是今天晚上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活了！ 小兰，我的小兰，我可怜的孩子呀！” 苏建国恨不得把自己短的不能再短的头发也都给拔光了，家里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能嘬，他是造了什么孽呀！ “好了，淑贤，我去找小兰！你脸上还有伤，不能沾水吹风。不要再哭了，也不要再大声说话了，小心脸上的伤口又崩开了，以后留下疤痕怎么办？ 我在外边认识的人多，我去找小兰，我一定今晚把完整的小兰给你找回来，好不好！” 苏建国这边还在劝慰着快要发疯的郑淑贤，苏小灿已经平静地起身往外走，边走还边打着电话，直接交待着，说道：“安保公司吗？我是苏小灿！现在调出璀璨小区的监控，查出我妹妹苏小兰的行踪，并让小区的保安队长立刻跟上去！如果人跟丢了，你们也不要回来了！” 崔以安早已经快步跑到苏小灿身边，担心地问道；“小灿，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要不，等会儿，安保公司那边有了确切的消息，让我先去劝劝小兰吧！她现在估计十分不愿意跟你们见面，也不会好好说话的。我这个知情的外人，或许比现在的你们都要好说话一些！等我那边有了什么消息，我再给你们打电话，报平安就可以了，你看怎么样？” 苏小灿停住脚步，迟疑了一下，转身看向仍旧在那里哭泣和安慰的苏建国夫妇，咬了咬牙，才问道：“爸，妈，你们看行吗？” 郑淑贤这会儿是怎么看以前这个让他们家为之骄傲的大女儿都不顺眼了，听了苏小兰的一席话，也觉得苏小灿太过分了，插手别人的事情，欺骗了别人的感情，还这么冷静、理直气壮、不知悔改，太霸道不讲理了！ 可怜她的小女儿苏小兰这么小，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说两句狠话，就被扫地出门，连一个安身之处都没有！ 怎么被赶出这个家门的人不是苏小灿呢？ 那样的话，她也不用这么担心，不用这么难过，不用这么心疼，大家都和和气气地，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也不用这么生气！ 哎呀，还有她的脸，要不是苏小灿太不讲理，这么害得苏小兰失去了理智，她也不会受伤！这可是脸呀！万一以后留下了疤痕，可怎么办？ 苏建国正是事业的高峰期，身边总是有许多的蝇营狗苟的女人们想钻空子，自己就是再相信苏建国的人品，谁知道日后会不会被什么美色给骗昏了头呢？ 越想越觉得苏小灿就是这个家的毒瘤，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克星，没有给家里带来半点的好处，还总是惹这样那样的麻烦，让人跟着提心吊胆。 …… 有些想法，在脑海里扎了根，是很难再拔出的。如果再给它适宜的温度、土壤和环境，只会越来越茁壮，直到有一天成为可以遮挡阳光的大树。 苏建国倒是没有想那么多，看着苏小灿如此有条不紊地把事情控制在最低的伤害范围之内，略一思索，就道：“嗯！行，你办事我放心，记得我和你妈都在家里等着消息，一有什么事情，即时通知我们一声！小兰那边，小灿你作为姐姐，就多包容她一点吧！她还是一个孩子，口上说的在凶，心眼还不坏！” “我知道了！” 苏小灿站在那里，其实很是想期待地等自己父母问一两句她的情况，哪怕是问她这么晚去哪里，也行。 可是，没有，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 他们觉得这么晚了，苏小兰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会有事，而她苏小灿却是不会有任何问题，是因为她是超人，铁人，木头人吗？ 她只是比苏小兰大了三岁而已！ 有谁注意到这件事？ 有谁关心过她、心疼过她吗？ 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在乎，她还能指望别人吗？ 苏小灿毫不犹豫地转身就往外走。 这个家太让人窒息了，她也想出去透透气。 崔以安跟着苏小灿一起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隐隐听到客厅里传来的说话声。 “苏建国，你怎么真的这么放心让小灿去找小兰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兰现在心里都快恨死小灿了，恨不得这么辈子都不再见她。你没有听到小兰都诅咒让小灿去死了吗？ 万一，小灿心里记恨着小兰说这些话，回头找到了人，还故意让小兰受什么罪，怎么办？ 我可怜的小兰呀，也不知道出门这么急，身上有没有带够钱？一个小女孩在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坏人？！ 她在外边也没有什么好朋友，唯一可信任的朋友还是小灿给花钱买的，这么晚了，她能去哪里呀？ 阿弥陀佛，观音菩萨，西天老祖，我天天给你们烧香拜佛，求你们一定要保佑我的女儿小兰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好了！一天到晚，属你最操心了！小灿不是都让跟着吗？能出什么事？！” …… 第五百零五章 我最适合 之后的话语都消失在紧闭的房门里。 “砰”的一声明明很小的关门声，在这一刻，却仿佛把人心某一部分最温暖的地方给割舍掉了，再也找不回来。 苏小灿就这样怔怔地盯着那道如天堑般遥远的大门。 人生，多可悲呀！ 就是一道门，却把众人隔绝成了两个完全不同扼世界。 她的世界，还能完整吗？ 崔以安一直心疼地看着发呆的苏小灿，那个在他心目中永远都不会倒下、一直都是众人眼中最坚定最可靠最值得信赖的人，这一刻，柔弱的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风给吹走，脆弱得立刻碎掉。 他多想给她一个温暖而坚强的怀抱，让她不要在这种时刻独自一人承受这些来自她最亲密的人们带来的伤害，让她知道还有那么多的人默默地守护着她。 他抬了抬手，又无力地垂在了身体的两边。 他不能呀！ 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多得数不清，唯独眼前的这一个，是他碰不得的，甚至他此刻的这些想法都是对她的亵渎。 他唯一能做的，或许终生，都只有一件事，就是这样安静地远远地祝福她。 崔以安调整了心态，抬头望着忽明忽暗的天空，突然刮起的大风，给原本晴朗的星空，带来了许多的乌云，慢慢地越积越多，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忍不住叹息一声，道：“起风了呀！” 苏小灿从黑暗的自我世界里把拉出来，下意识地抬头仰望天空，只见乌云不停地在空中翻滚着，大风刮起，吹乱了她的长发，如她心情一般。 “是啊，起风了，要下雨了！” 崔以安原本是想转移一下苏小灿的注意力，怎么听着她的语气都跟天空中的乌云一般沉重，找着话题，道：“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去公司，还是等消息？我开车送你吧，反正我的时间十分自由，等会儿也可以直接去找小兰。” “我跟你一起等消息吧！安保公司那边，每隔五分钟会给我发一条小兰的踪迹，我跟着，有什么事情，也好及时处理。”苏小灿迅速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率先抬脚离开了苏家，“这么晚了，还要一直麻烦你，真的很抱歉！” 崔以安紧跟着苏小灿，“你在说什么呢！这些事情，原本就该是以沫做的，他现在不在，忙着工作，又联系不到人，我这个做哥哥的，帮他进点义务也是应该的。” 不知道为什么，崔以安简单的解释，却让苏小灿心情更加孤寂了起来，略有些抱怨地说道：“是呀，这些事情，原本该是以沫做的，我却总是在需要他的时候，找不到他的身影，连声音都听不到。” 两人之间突然沉默起来。 车子在安静的元古市里随意地滑行着。 崔以安心里也有些后悔提起崔以沫，明知道苏小灿这个时候心情不好，还要拿这件事来刺激她。 找着话题，说道：“其实，这件事吧，以沫要是在这里，最后关头，出面的人，还是我计较合适。” “为什么？”苏小灿头靠在窗户边上，任由夹杂着雨气的大风吹着自己，没精神地回了一句。 “你想呀，照着以沫的脾气，他对小兰最想做的事情不是劝慰，估计是揍她一顿吧！毕竟，在我看来，以沫这家伙，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对你有耐心，会心疼你一个人，其他伤害到你的人，都是该死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崔以安心里滴着血呀，哄女孩子开心，还要拼命说着情敌的好话，果然是报应吧！对自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而做出的惩罚。 苏小灿微微提起了一些精神，扭头看着崔以安，问道：“他不合适，你为什么就合适呢？” 旁边的视线，有些让人莫名的紧张。 崔以安尽量说着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不确定在这样的注视下，他会不会暴露太多心里的秘密。 “当然是我最适合了呀！ 第一，我的立场不管们这些当事人怎么想，起码在众人的眼中，不论我说什么话，都是比较公正的。 第二，我看着就像一个知心哥哥，是去劝慰人的，而不是打架的。 第三，在我们同龄的人里面，可能也就我跟小兰关系还不错，我的有些话，她还能听得进去。 第四，我同时你们最信赖最亲密的亲人和朋友，你们除了第一时间想到我来帮你们，难道还要去相信其他的外人不成？ 你说，我说的这些理由，成立不成立？” 苏小灿轻笑出了声，这是今天她心情最放松的时候，可能是身边的人确实十分的知心而又值得信任吧！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调侃别人的，道：“以安哥，你耳朵红了！” 崔以安下意识地就去摸自己的耳朵，因为他现在都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害羞，或者是有其他的情绪。 耳朵确实有些微热，这样会不会太显得幼稚了呢？ 外边已经开始“啪啪”下起了零星的大雨点，连两边的路灯也被这阵势压制了光线，路上除了车子的灯光，都没有了其他的亮光。 崔以安假装若无其事地放下自己的手，清了清喉咙，道：“瞎说！现在天这么黑，你怎么可能看到我的样子！就会诓人，害得我都尴尬了！我说句笑话，讲两句自夸的话，容易吗？！太不捧场了！” “嗯，以安哥，你说的对，是我太不给面子了！你说的太有道理了，我给你的理由加满分！”苏小灿十分配合地浅笑道。 崔以安确定这次自己的耳朵真的红了，那为他而生的笑声，好像许多羽毛在搔着他的心房，痒到极致，而又欲罢不能。 就在这个时候，苏小灿的手机再次响起。 苏小灿打开短信，一看上面的内容，脸立刻黑了。 崔以安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看看苏小灿的脸色，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不是安保公司的人一直跟着吗？” “是啊！一直跟着，跟进了凤舞厅！”苏小灿咬牙切齿地说道。 第五百零六章 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 凤舞厅这个名字在元古市某些人耳中也算是十分有名的，它在现在的西城区最繁华的街道上，占了一个比商场还大的门面，开了一家只有晚上营业的舞厅加酒吧。 之前，苏小兰一直在市里闲逛着，她全当她散心去了，也没有在意，毕竟现在的元古市，夜市并不多，都在西城的主城街了。 谁想到，她会一下子就跑到那里去了？！ 那个地方，前世她没有去过，今生倒是拉着崔以沫进过去一两次，是一个十分大的地下室，有舞台、宽大的舞池，舞池正对面是不少的桌椅，旁边隐蔽点的地方都是卡座。 光影斑驳间，到处都是火热的青春。 这么喧闹而疯狂的地方，看看，涨涨见识，也就算了，真心不适合苏小灿这种比较稳重的性格，就再也没有去过。 倒是后来，听人说起过，里面挺乱的，隔三差五地就会有人发酒疯。最严重的一次，据说，两个男人抢一个女人，最后引发了械斗，舞厅的老板后台再大，当时也没有第一时间把事情按下去，砸坏了不少东西，伤了好几个人，包括无辜的群众，还被勒令整改了半个月。 如果不是舞厅后台硬，估计直接倒闭了。 事情至于怎么处理的，就没有人知道了，不过，再据说，里面的风气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但也仅限在不在舞厅里打架了，舞厅后面的巷子里，有时候倒是十分的热闹起来。 这么乱的地方，就算是苏小兰学过两招花架子，也不够人看的，更何况，她今晚心情不好，真怕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会在里面闯什么祸，吃什么亏！ 崔以安和苏小灿原本就是顺着苏小兰的路线在走着，只是为了不在这个时候刺激到她，没有靠近。现在知道她进了凤舞厅，崔以安一踩油门，两分钟不到，就出现在了舞厅外宽阔的广场上。 苏小灿不等车停稳了，就要打开出门下车。 崔以安一把按住苏小灿，幽暗的光线，一时让人的面孔也跟着肃静了几分，“小灿，你在车里等着，我进去给你把人找出来！” “我不放心……”苏小灿仍旧想打开车门。 崔以安看着眼前不顾一切的苏小灿，突然心中有股冲动，身体在他还犹豫的时候，已经做出了反应，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了她，不顾她的挣扎，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不怕，小灿，不怕，有我在！” 车窗外是磅礴的大雨，车里却只剩下安静的呼吸声。 感觉到怀里的人慢慢平静下来，崔以安心中既是欣慰又是遗憾，他多希望这个拥抱的时间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终其一生，他能怀抱这份美好的时间，估计在今晚都要用尽了吧？！ 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 苏小灿被崔以安突然的拥抱有些吓着了，耳边听着他不紧不慢的声音，感受着他稳健的心跳声和呼吸声，突然，身体慢慢软化下来，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慌乱的心，也跟着渐渐平静下来。 崔以安心里挣扎着，努力让自己从这个他最渴望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拉开温暖的身躯，双手扣在她的肩头，眼神万分郑重地低头看着苏小灿，道：“小灿，我一定会给你把平安无事的苏小兰带出来，所以，你要乖乖地，安静地在车里等我们的消息，知道了吗？我向你保证，一切都没事，我会全部处理好的！” 苏小灿不自觉地被说服了，点点头，在崔以安要转身下车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道：“以安哥，你自己也要小心点！” “我会的！”崔以安没有回头，只是下车之前，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一阵大风夹杂着暴雨飘进些许车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漆黑而朦胧的夜幕中。 大雨遮挡了人的视线，苏小灿安静地坐在车里，双手紧紧地交叉握着，不停地安慰着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的，大家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回答她的是越加猛烈的倾盆大雨，仿佛要把这世界的一切狂暴都倾泻出来，让人无端地忐忑担忧了几分。 凤舞厅有一个规定：女人免门票，男人一张门票五十元。 在这个普通工资仍旧是几百块钱，差一点的工作才四五百工资的时候，一张跳舞的门票卖到这么贵，可以说让许多人都望尘莫及。 偏偏，凤舞厅的生意还不错，不说场场爆满，也是熙熙攘攘，十分的热闹。 苏小兰很明显，不是来过这里，就是听说这里。她一进门，看都没有看售票处，就直接进了舞厅里面。 这可苦了跟踪的保安队长李全安。谁会想到值个夜班，也需要花钱？！他家就在旁边拆迁之后的小区里，上班的地方又不需要他花钱，晚上出门的时候，身上也就是带了二三十块钱应应急。 这一优良的节俭本能，一下子把人卡在了门外。他也知道事关董事长的妹妹，这件事不是小事。苏小兰真出了事情，这份工作最少是保不住了的，这都是最轻的。 李全安着急地要把出门时配备给他的手机做抵押，也要进门去看着点苏小兰。 可惜，凤舞厅的人霸道惯了，杀人放火都不怕，哪里管不管你现在着不着急，他们就是只管收钱，没钱就是再值钱的东西都不稀罕，还特别喜欢看别人着急的样子。 售票的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的，还调侃道：“兄弟，是不是你老婆背着你跑进去了？放心，我们舞厅里面多的是有钱的好哥们，一定替你好好照顾小嫂子！” 其他人在一旁听的，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李全安咬咬牙，恨不得立马上前揍这些嘴上不把门的家伙一顿，但是，现在的情况，他也明白，十分不适合大张旗鼓。 他只能着急地，先给安保公司打电话说明了自己的尴尬，又给璀璨小区的保安队里打电话，让人过来江湖救急。 这边电话还没有讲完，崔以安就冒雨跑了进来，上半身都淋湿了。 第五百零七章 规矩 李全安一下子就见到了救星，激动地喊道：“崔哥，你来了！是跟我一样，找……” 崔以安抬手制止了李全安继续说下去，抖抖身上的雨水，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你怎么还在外边？” 李全安脸红脖子粗地解释道：“我没有带够钱，进不去！” 崔以安已经走到了抽票处，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百元大钞，直接甩到跟收保费一般的桌子上，冷声道：“两张票，钱够了吧！” 售票处的人也是看人下菜碟，一看崔以安眼熟，就知道这是一个大客户，个个都收起来嬉皮笑脸的样子，手脚麻利地撕了两张票下来，双手捧场。 崔以安示意李全安拿上票，率先进了舞厅。 昏暗沉闷的气息一下子就扑面而来，即便是来过好几次，他也不太习惯这里的气氛。 在门口站了半分钟，适应了这里的视线，才跟李全安一起开始分头找人。 苏小兰也是初次来这样的地方，之前听别人说过，早就想来见识见识，可是那个时候她身边几乎所有除了睡觉的时间里都挂着一个名为周小琴的生物。 她一有这个念头，周小琴就会像裹着又臭又长的裹脚布一样的老太婆，不停地跟她灌输着这里很危险，不是好女孩该来的地方，她再这样就给跟她绝交…… 可惜，这个讨厌的声音，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现了。 苏小兰想到这里，心里的感觉说不出是难过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她只知道自己现在需要发泄，需要把心里所有的不满和对这个世界的仇恨都倾泄出来。 她在门口环视了一下，直接就找了酒最多也最醒目的地方，就是舞池不远处的吧台。 苏小兰也不去看周围的环境，直接找了一个空高脚椅，就坐了下来，对着酒保，说道：“服务员，给我一杯酒！” 酒保听到说声音，看了看面前这个陌生的小姑娘，嗤笑一声，道：“小姑娘，你第一次来这里吧？！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苏小兰皱着眉头，觉得这里真是讨厌，她就是想喝个酒，也要讲什么规矩，跟她家那个趾高气扬的苏小灿简直没什么两样。 顿时，心情更加不爽了起来，冷哼道：“规矩，又是规矩！不就是喝个酒吗？难道你们这里喝酒还要出示身份证吗？” 酒保笑了，果然是个新人呀！傻得这么可爱！ 酒保还没有来得及告诉苏小兰规矩是什么，她身边的椅子上就坐了一个人，替酒保说道：“这里的规矩就是，女人要喝酒，必须要找一个男人帮她买！” 苏小兰疑惑地转头看过去，是一个黄毛小子，二十来岁的样子，穿着花衬衫，说话间都是浓浓的烟酒气，看起来就像一个二流子。 她最讨厌这样的人了，自以为是！ 苏小兰皱着眉头，直接扭开了头，假装没有看到人，视线四处飘着。 那个黄毛还自我良好地觉得小姑娘是害羞了，很直接甩了一张百元大钞在吧台上，色眯眯地看着苏小兰，对酒保一个警告的眼神，道：“给这位小妹妹来一杯最漂亮的彩虹鸡尾酒！” 酒保耸耸肩，收了钱，转身就去调酒去了，他是调酒师，是来挣钱的，又不是保安，也不是行侠仗义的侠客，别人发生什么事情，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酒保帅气的调酒动作立刻吸引了苏小兰的注意力，看着那跟玩魔术一般绚丽的动作，她心生了好几分的向往。 直到一杯漂亮的彩虹色鸡尾酒摆着她面前，细数着层次分明而又缤纷的色彩，苏小兰眼睛里都是星星，写满了好神奇、好崇拜的意思。 她抬手就要去碰触这边漂亮的艺术品，被人从身后突兀地按住了手。 苏小兰不悦地抬头看过去，就要开口骂来人，却发现，身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崔以安，而且是脸色铁青的崔以安，下意识地有些害怕了，缩回了手，讪讪地叫了一声：“以安哥，你怎么在这里？！好巧呀，这里都能遇到。” “不是好巧，是专门过来找你的！” 崔以安一边状似无意地跟苏小兰闲聊着，一边眯着眼睛看着对面脸拉得比驴脸都长的黄毛小子，在记忆中努力搜索着这个有些眼熟的“人物”。 很快，崔以安就记起这个黄毛是谁了，他外号黄大胆，是这家凤舞厅老板的小舅子，有些津州市黑道的背景，在元古市私下里十分的嚣张，为人十分好色，偏好十几岁不到二十岁的漂亮小姑娘。 凤舞厅上次被勒令整改，就是这家伙惹的祸，跟人争一个小姑娘，最后大打出手，自己吃了亏，立刻就呼朋唤友，找场子，演变成了大型的械斗。 平日里，他跟人一起来这里消遣，就曾碰到过两次他跟人推推搡搡，起因也都是因为女孩子。 那个时候，崔以安看不惯黄大胆的行为，但是，也看不上被他看上的那些小姑娘。你说，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你没事一个人来这种地方显摆什么？！不是明摆着来招惹是非的吗？！ 特别是上次凤舞厅整改之后，这里背后的老板在黑道上就发话了，他这个小舅子就一个爱好，喜欢小姑娘，要是不想惹事，要不大声招呼，要不几个伴，单身的姑娘最好不要轻易来招惹他，否则后果自负。 自此之后，来这里的女人平均年龄一下子就涨了，而且大家都聪明地遇到黄大胆的时候，主动拉着自己的男伴表示有主了。 黄大胆可能那次也被家里教训了，收敛了不少，真的不再主动招惹有主的女孩，大家都平安无事，凤舞厅也名声好了不少。 崔以安心里泛起了嘀咕，今晚苏小兰出现的时机太不妙了，看着眼前的彩虹鸡尾酒，更是让他这种预感徒增了很多。 因为在凤舞厅还有一个规矩，如果女方接受了男方送的酒，就代表着接受了对方的邀请，今晚要做对方的女伴，至于女伴的意义，就看双方的定义了。 第五百零八章 黄大胆 崔以安下意识地处于了备战状态，手用力地把苏小兰往自己这边拉了一把，弄疼了她，脸色也没有改变，反而笑眯眯地跟黄大胆，说道：“你好！我是这位姑娘的男伴，刚才去了一趟洗手间，就错过了跟汇合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破费了！ 黄哥，你看，我今天就是想带自己的妹妹来涨涨见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为了赔罪，你看这样行不行，今晚你的消费，我全包了，怎么样？” “我要说不怎么样，你想怎么办？”黄大胆挑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崔以安。 “看黄哥你说的这话，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自然都知道黄哥你的名号，我们怎么能不敬重你呢？这不是，出了点小意外吗？大家就此揭过，和气生财嘛！” 崔以安说着这话的时候，已经跟酒保招手，甩出三张大钞，豪气地说道：“给黄哥来最贵最好的酒！” 苏小兰跟周小琴认识了三年，从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也多少懂得了柴米油盐的行情，这三百块钱，如果给了周小琴，够她三个月的生活费了。 不自觉她就心里不爽了，在家里被苏小灿压着翻不了身，处处受限制，现在出来散散心，还要被一个地痞流氓下绊子，让崔以安如此低三下四。 不就是一百块的一杯酒吗？用得着这样还吗？ 苏小兰的小姐脾气不管不顾地就冒出了头，一把按住吧台上的钱，认真地看着崔以安，道：“以安哥，这杯酒，他才给了一百块钱，我看得真真的，你给多钱了！” 说着，还回头挑衅地看着黄大胆，拿回了两张，塞回了崔以安的手里。 崔以安恨的想掐死苏小兰，她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吗？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当许多问题变得不能用钱解决时，才是最大的问题。 刚才，从自己叫黄大胆“黄哥”开始，就是要告诉对方，他也是道上的人，大家见面都要让三分。 之后，又主动高调地道歉，给足了黄大胆面子，足够把这件事往下按，大家都各自退一步，就海阔天空了。 最重要的是，他明明已经看出黄大胆有几分漫不经心，要再去寻目标了。 可是，苏小兰这一个看似小小的举动，却是一下子让他刚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还成功挑起了对方的斗志。 只见，如崔以安所料的那般，都准备起身的黄大胆一下子有坐了回去，饶有兴致地仔细打量着腰背挺得笔直的苏小兰，不怀好意地笑道：“兄弟，你是有眼色，我也原本想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你几分薄面。可惜呀，有人就不懂这些了！ 你的这个小妹妹够味，够呛，成功挑起了我的兴致。 怎么样，你推到一边，让我跟这位小姑娘好好聊聊如何？！” 苏小兰当场就要发飙，崔以安眼疾手快地一把把人拉到自己的背后，害得她没有准备，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 苏小兰刚一站定，就想大骂，崔以安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手几乎是用掐的劲道，紧紧地捏住了苏小兰的胳膊，警告意味十足。 直面着黄大胆，崔以安却还要挂着虚假的笑脸，道：“黄哥，我跟成哥（凤舞厅的老板）也一起吃过两次饭，大家都是熟人，自己人，伤了和气，多不好呀！ 我这个妹子就是平日里在家惯的太无法无天了，回家我就好好揍她一顿，给你出气。 你看，今晚的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们的错，你想怎么解决才出气，我都认，只希望，今晚黄哥能多少给我一点面子。 事后，不，明天，我就去成哥那里给黄哥负荆请罪，你看怎么样？” 黄大胆这才认真地看了崔以安几眼，语气不太好地说道：“吆，还认识我姐夫呢！不错，真是有几分面子！没想到，一个元古市，随便掂出一个人来，都能吓死人呀！ 告诉你，我黄大胆，还真不是吓大的！ 今晚这事，是我在理，就是拖出天王老子来，我也不怕！” 舞厅里明明开着空调，温度并不高，崔以安的额头却开始流汗了，他不能不紧张呀，这要是真动起真格的来，凤舞厅和璀璨集团那可是要成死敌的，一个白道的公司，老是跟黑道的老大过不去，就是日后换了人当这个黑道老大，也不会再跟璀璨集团和平共处的。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意气之争，万一，事情闹大发了，元古市黑白两道都要跟着地震。 偏偏，他现在的身份如此的尴尬，跟璀璨集团说有关系，又没有关系，根本无法扯虎皮，更无法坐视不管。 崔以安不得不倾身，略压低了一下声音，跟黄大胆解释道：“黄哥，我这个妹子今天很不懂事，真的很对不住你了！ 我明天跟她的家人一定上门给你赔礼道歉，你和成哥到时候有什么条件，我们都好说。 黄哥，你看啊，我这妹子，姓苏，是璀璨集团董事长苏小灿的亲妹子，正跟家里闹别扭，就跑出来找事。 我们真不是有意的，也没有其他的意思。 要不然，你看，你就跟成哥说，我和她姐姐今晚就跟你一起去拜访一下成哥。 大家都是生意人，在屁大点的元古市，日后还要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不打不相识，什么事情都好商量，怎么样？！” 黄大胆仔细地打量着崔以安身后的苏小兰，不太相信自己运气这么好，一下子，人在家中坐，天上就掉金元宝了呢？！ “喂，我说美女，听说你姐是璀璨集团的董事长苏小灿，这小子没有骗我吧？！” 提别人还好说，现在苏小兰最反感的就是苏小灿，当场就引爆了小暴脾气！ 苏小兰用力地甩开崔以安，顺手还推开他，笔直地站在黄大胆跟前，放着狠话，道：“姓黄的，你管我是谁？！实话告诉你，我是姓苏，但那是苏建国的苏，跟苏小灿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姓的理直气壮，我姓的自豪！” 第五百零九章 群殴 黄大胆兴致勃勃地继续打量着苏小兰，“嗯，不错，够味，是我喜欢的类型！美女，既然你跟苏小灿没有任何关系，那以后跟着黄哥我混，怎么样？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走路都带风，在元古市横着走，都没有人敢说你半句不是！” “就你？！满头黄毛，一脸痘痘，难看的要死，还一看就不是好料的地痞流氓一个，还敢说这种话？！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苏小兰叉着腰，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不屑地说道。 崔以安在旁边听着，恨不得掐死苏小兰，一直往旁边拉人，都把人堵在身后了，手上的劲儿都快要勒断她的手腕了，仍旧拦不住苏小兰的一张快嘴。 崔以安是知道的，黄大胆虽然面上十分豪气地让人叫他“黄哥”，取得外号也叫“黄大胆”，其实最忌讳别人说他黄毛，特别是说他一脸的痘痘。 苏小兰一下把人家的痛处全部踩中了，现在都不知道苏小灿的面子管不管用了！ “黄哥，她童言无忌，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 黄大胆扯着嘴角，削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童言无忌？她这个童年怕是太大了吧！一看就没教养，还苏总的妹妹呢！啊呸，给苏总擦鞋都不配！我告诉你，今天我还真要留下这个妞儿了，谁拦着我，我跟随拼命！” 苏小兰顿时也火大到了极点，别人说她自己没什么关系，反正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以称赞的优点，但是说她的家人就不行！ “你说谁没教养呢？你才tmd全家没有教养！看看你歪冬瓜的样子，人都长得不齐整，还出来丢人显眼，我都没有嫌你恶心，你还有脸说我！” “苏小兰，你给我闭嘴！”崔以安再也忍不住地朝苏小兰怒吼着，他这会儿已经完全能体会平日里苏小灿的心情了，你对一个人无条件地好，她却不停地在你身后拉后腿，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黄大胆这会儿可真是动气了，手猛地一拍吧台，抄起旁边的鸡尾酒，就朝着苏小兰砸了过去。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不给他面子，就是当时在看守所里，那些警察都要对他毕恭毕敬，那他当菩萨供着，现在莫名其妙地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损了，说出去，他都不用在道上混了！ 崔以安和苏小兰都没有想到黄大胆一言不合就会动手，苏小兰当场就被淋了一个透心凉。酒杯在她头顶炸开，漂亮的彩虹瞬间迸散，酒水顺着短发和脸颊流淌下来，刺激得苏小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崔以安这会儿也顾不上生苏小兰的气了，猛地转身看向黄大胆，全身戒备着，死死地盯着他，喝道：“黄大胆，你想做什么！” 黄大胆龇着满口的黄牙，一个冷笑，抬手一个招呼。 “哗啦”一下子，他们周围就涌过来四五人，个个人高马大，强壮有力，把崔以安他们团团围住， 崔以安把苏小兰围在身体和吧台中间，摆起了手势，紧张地对上了几人。 李全安这个时候也终于因为这边的骚动，找到了两人，迅速地插进来，对崔以安说道：“崔哥，怎么了？要动手吗？要不要给公司打电话？” 崔以安却是没有功夫回答李全安了，对面那些人身后的黄大胆因为看到李全安，以为崔以安也是带着人来挑事的，再次抬手示意，这一次，又是七八个人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原本喧哗吵闹的舞厅，因为这边的大动作，许多人已经绕着道，悄悄地靠着墙边，往门口跑去。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热闹的舞厅就只剩下仍旧在撕心裂肺吼着的音乐声了。 黄大胆被众人包围着，拍着手，大声道：“好！真好！你们看看啊，大家多有眼色，都主动给我们清场了！兄弟们，今天就留这几个人，给大家热热身，争取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回头，黄哥我给大家请功！都给我上！” 话音一落，众人跟打了鸡血一般，就鬼哭狼嚎地举着拳头冲了上来。 双拳难敌四手，即便崔以安和李全安都是有几分伸手的人，在绝对的优势面前，也是无法扭转乾坤的。 很快，两人就相聚被打中，肌肉相搏的声音，刺激得红眼的众人更加兴奋起来。 苏小兰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阵势，起先被淋得酒还没有回过神，众人就打到了一起。现在又亲眼看着崔以安和李全安被群殴，眼看着就支不住了，而对面人群之后的黄大胆却在肆意地大笑着，好像看到了什么开心的游戏。 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往脑子里冲，眼睛瞬间就红了，慌乱地四处瞟着，看到身边的高脚椅，也不管它有多重，靠着这股冲劲儿，用吃奶的劲儿双手把高脚椅举在头顶，“啊”地一声尖叫，连人带椅子就往黄大胆的方向冲了过去。 只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才跑了两步，就被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一个打手一脚踢飞了出去，椅子带着人就撞到了吧台上。 崔以安听到响动，看过去，眼角怒得都快崩裂了，爆发了潜力，踢飞了身边的几个人，冲到苏小兰身边，想看她怎么样了。 李全安护着崔以安的后背，没有给其他人机会，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众人的拳脚。 苏小兰觉得自己全身都快散架了，肚子疼，头疼，全身上下都火辣辣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努力抬头看着崔以安，想扯一个安慰的笑容，却扯动了头皮。 下意识地吃力地抬起手，去摸自己的头皮，再放下来时，却发现满手的濡湿，定睛看过去，全部是粘稠鲜红的血液，呆呆地说道：“这是我的血吗？” 崔以安一想到自己保证过苏小灿要把苏小兰平安带出去，想起那双希冀的眼眸，现在却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顿时眼前一片血红，操起旁边倒地的高脚椅，冲着众人就发疯地挥动了过去。 第五百一十章 成哥 苏小灿从来都不是一个习惯坐以待毙的人，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这地方又是鱼龙混杂，容易出事，就不能让自己人在里面出事。即便是事后发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怎么也比有人出事要好。 她在车里，车外是无边的黑暗和巨大的雨幕，闭着眼，让自己冷静下来。 想起了当初她贪玩来凤舞厅的时候，崔以沫给她弄来了这里老板的电话，并交待过她，如果有事可以给对方打电话，就说自己是璀璨集团的苏小灿，对方就明白了。 苏小灿努力回想着这里的老板叫什么名字，赶忙去翻看通讯录，一直往下翻着，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陌生的号码，又返回去，目光盯着“成哥”这个人名后面，一下子就回想了崔以沫曾经的交代，话里就是说的这个“成哥”。 她现在也管不了这是几点了，毫不犹豫地就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十几秒，就在她以为这个号码会没有人接的时候，通了。 “喂，哪位？”一个低沉的男音在电话里响起。 苏小灿迅速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喂，你好！请问是成哥吗？” 成哥顿了一下，才说道：“是的，我是，你是谁？怎么会有我的私人号码？” 苏小灿眼前一亮，带着几分激动，说道：“成哥，我是璀璨集团的苏小灿，是我男朋友崔以沫把你的手机号给我的。” “奥，是以沫那小子呀！自从他上大学后，就很少见到他人了，最近很忙吧！”成哥的声音一下就热络了起来，“托大一声，叫你一声小灿，可以吧！” 既然对方承认了这个号码，并愿意跟自己打交道，那么事情就容易多了。 苏小灿立刻轻快地说道：“成哥，当然可以了，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小灿呀，我也不跟你说废话，你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呀？只要老哥能做到的，你尽管说就可以了。” 成哥觉得自己突然对苏小灿说这些话，怕她以为自己托大了，就解释道，“我和以沫这小子也是不打不相识，他曾挑过我场子，大趴下了我的兄弟们，只为了跟我说，想带自己女朋友去舞厅见见世面，让我给个方便。 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上这个小子了，说起来，我跟你们璀璨集团还有些业务往来，只是都是小打小闹，所以，你可能不知道。 小灿，这下可以放心跟我说怎么回事了吧？！” 苏小灿没想到当年的崔以沫这么傻得可爱，有几分哽咽，更多的是理智和冷静，“成哥，我妹妹苏小兰今晚跟我吵完架之后，跑到凤舞厅去了。我怕她那莽撞不懂事的性子，会在你的地盘，闯什么祸，想先给你打声招呼。 万一她真的出言不逊了，让兄弟们先忍让一下，回头我给大家负荆请罪！” 成哥一听只是打声招呼，豪气地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呢！好了，谁家没有一个爱惹事的孩子，我懂！ 你放心吧，只要你妹妹这会儿没有惹事，我保准一根汗毛都不少地给你还回去！ 多余的话，我也不再说了，现在，我就给舞厅那边的负责人打电话！ 日后，没事了，欢迎你跟以沫一起来我这里玩！” 苏小灿的心总算是回到了肚子里，“谢谢了，成哥！等以沫有空了，我们一定登门拜访！” 这么才挂断电话，铃声就再次响起，黑暗里，发亮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璀璨集团内部的手机号。 苏小灿迅速地接起电话，道：“喂，我是苏小灿，有什么事情吗？” “苏总，不好了！我是安保公司的值班队长，刚才小区保安队长李全安给我这里打电话，说是他身上没带钱，没有即时进到舞厅里。我怕出事，就派了一小组的值班人员去了凤舞厅。 等我现在再给李全安打电话，发现手机没有人接电话，要知道，安保公司有一条规定，要求随时保持联系的时候，就是有一口气，也要接电话，汇报情况。 我怕是出事了！ 您看，现在该怎么办？” 苏小灿拿开手机，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着崔以安刚才进去舞厅才不到十五分钟，看似不短的时间，但是如果要出事，也就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拔下车钥匙，苏小灿决定自己进舞厅看看情况，“派来的人什么时候可以到凤舞厅？” “还有五分钟！” “好了，我知道了，我就在舞厅外，现在就进去看看情况！我c！” 不等苏小灿把电话挂断，准备开车门的功夫，就看到舞厅大门口一下子涌出了不少的人，这下都不用她跑进现场，也知道出事了，一联想到自己人不接电话，不是苏小兰他们出事，她就不叫苏小灿了！ 苏小灿扔下手中的东西，就冲到大雨中，跑到舞厅门口，逆着人群想挤进去，东倒西歪中，等她终于穿过人群的时候，空荡荡的舞厅内门的大厅也从旁边的安全楼梯里冲出一群人，眼看着就跟苏小灿碰到了一起。 对方带头的人穿着黑西装，十分有眼色地立刻就问道：“是璀璨集团的苏总吗？” 苏小灿匆忙地点点头，就跑进了内门。 那人身后有人不服气地想横两句，被那个人抬手拦住了，冷声道：“先进场子！” 话音刚落，舞厅的外大门就跑进来一群身着黑色劲装安保制服的五人组，动作迅速，跟风一样，立刻就跟这群大汉们对上了，气氛一下子就剑拔弩张起来。 黑西装的人脸都黑了，还是沉着性子，跟对方说道：“璀璨集团的吧？都是自己人！快一起进去吧！你们苏总刚刚也进去了！” 五人一听苏小灿的消息，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刚才他们在路上已经被连环电话追着了，唯恐苏小灿也跟着出事，五分钟的路程，愣是两分钟就冲了过来，闯了两三个红灯，可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哗啦啦，一群人就全部涌进了舞厅里面。 第五百一十一章 住手 苏小灿一跑进舞厅里面，就看到崔以安手里持着椅子，被人从身后重重地踹向崔以安。 她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崔以安，小心！” 可惜，太迟了，崔以安人已经被踢飞了出去，手中的椅子唾手而出，人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桌子应声而裂，“彭”的一声，摔倒了一堆碎屑当中。 苏小灿眼睛都红了，再看一旁，有好几个人围着一个人正在踢打着，又有人准备去围打崔以安，她已经顾不上去找苏小兰现在在什么地方了，飞快地一个助跑，撑着旁边的桌子，就飞身跃起，一脚踢飞了崔以安身边最近的人。 拉开阵势，转身就对上了已经大红眼的一群人。 这里时候，舞厅门口一声高喊：“住手！都给我住手！” 众人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只见门口黑压压的都是人，更是有人早一步，跑到旁边，打开了舞厅里大灯。 众人还没有清醒过来，明晃晃的百瓦大灯泡的光线就刺痛了黑暗中的众人，个个抬手去捂自己的眼睛。 这一会儿的功夫，璀璨集团的五人已经分别找到此行的目标人物，迅速就位，一个人闪到了李全身边，两个人找到了吧台边上的苏小兰，两个人冲在苏小灿身前。 黄大胆身边的人适应了光线，再睁开眼，发现场面已经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 对方虽然只是又来了五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从那些人眼睛里看到了冷漠和血腥，个个都汗毛倒竖地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最后都龟缩成了一圈。 黑西装的人这么会儿也看明白了现场的情况，看着人群里围着的那个黄色的脑袋，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又是谁惹得麻烦？！ 黑西装的人站出来，走到苏小灿五米外，停住，举着双手，解释道：“苏总，对不起啊，我还是来迟了一步！ 我是成泽铭，凤舞厅的经理，我堂哥就是成哥，成泽浩。 我一接到我哥的电话，立刻就询问这边的情况，紧赶慢赶，还是出现了问题，发生了这种不可逆转的事情，真的好抱歉！ 苏总，你先看看兄弟们的伤势如何了，可好？ 之后，我们去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住最好的病房，所有的费用都由我们凤舞厅承担。 至于其他的责任问题，我们再互相协商，怎么样？ 我知道现在你心中有气，但是现在的情况，再打下去，对我们双方都不是明智的选择。” “小灿，答应他！不能再打了！”崔以安被人扶着，半坐在碎木屑里，脸痛得挤成了一团，却仍旧坚定地对苏小灿说着。 苏小灿牙齿紧咬着下嘴唇，她非常的不甘，想替崔以安他们出气，但是，对方在自己没有出手之前，主动用这样谦逊的态度来承担责任，让她憋着这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苏小灿还没有发话，缓过劲儿来，看着眼前安保公司的人到了，苏小兰先底气十足起来。她说什么也是诸葛磊的徒弟，虽然只学一些画图的知识，但并不妨碍她对璀璨集团一些基本构造的了解。 特别是，女孩子心目中都有一个英雄梦，而在她眼中，安保公司出来的人都是英雄。 现在，一下子自己身边就有了两个这样重量级的人物扼，顿觉的自己可以在元古市横着走了。 苏小兰被人扶着站起来，听到那边僵持不下，很明显苏小灿有了妥协的意味，立刻蛮横地喊道：“苏小灿，你就是一个孬种！你看着我们被打，就计划用一点医药费打发了吗？你缺这点钱！啊……” 身体不知道哪里疼痛了一下，打断了苏小兰的话语。 苏小灿和崔以安同一时间对苏小兰冷喝道：“住嘴！” 苏小兰还没有来得及生气，那一边，另外一个肇事的人黄大胆不干了，自己威风了一晚上，这会儿的情形，难道要牺牲自己赔罪？ 黄大胆挤出“保镖”群，凑到成泽明身边，苦着脸，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二哥，今晚这件事，真的不能怨我！都是那个臭婊……” 成泽明一个锋利的眼刀就飞了过去，愣是吓得黄大胆把那个“子”咽回到了肚子里。 可是，不现在说清楚，日后被那个臭不要脸的恶人先告状，自己的生活还能有个好吗？ “二哥，真的，就是那个女的，是她先不讲规矩的。我都跟那个男的计划握手言和，转身离开了，她竟然对我出言不逊！说我一身黄毛，满脸痘痘，一看就是个地痞流氓，真的，这话我都是简略的，全部是真话，不信你问那个男的。 二哥，你也是男人，也是在道上混的，谁能受得了自己被一个黄毛丫头这样损，我以后在道上还怎么混呀？！ 我也没有想怎么样，就是想给这丫头一个教训，你看，大家都是赤手空拳，连跟棍子都没有带。 没想到事情失了控制，这女的竟然先用器械对我动手，所以，大家才下手重了点的。 二哥，这件事，我真的是从头怨到尾呀，我是一点都没有破坏江湖规矩。” 成泽明皱着眉头，抬手制止了黄大胆继续说下去，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还算他有几分眼色，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这才和颜悦色地问向苏小灿，道：“苏总，你看现在怎么办？” 黄大胆看成泽明不再继续对自己放冷气了，胆子也大了一点，好奇地插嘴道：“苏总，你真的是璀璨集团的苏小灿董事长吗？ 当时，这个男的真的跟我说过你，我不确信，就问了那女的一句，是不是真的。 苏总，你猜她说什么？ 原话怎么说的来，嗷，是这个样子：‘实话告诉你，我是姓苏，但那是苏建国的苏，跟苏小灿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姓的理直气壮，我姓的自豪！’ 苏总，你看啊，但凡这女的，嘴上把点门，今晚，我可以百分之百地保证，一定什么事情不会发生的！ 我当时真的就是被气昏了头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 闹腾 “苏总，你看这事……”成泽明现在可以肯定这件事黄大胆不是全责了，既然双方都有责任，事情就好说话了！ 苏小灿看现在的情形，也是打不起来了。 崔以安想让苏小灿冷静一些，忍着身上的痛，让人扶着这在苏小灿身边，轻唤道：“小灿！” 苏小灿连忙从另一边扶住崔以安。 崔以安低头看着苏小灿的胳膊，立刻觉得自己受这点伤，也是这值得的，要不然，怎么能让她主动这样跟自己亲密。 “小灿，这件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小兰和黄大胆都有错，事情凑巧了，就发生了。好在现在，我和小兰他们也只是受了点皮肉伤，你们来的都十分及时，事情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们和成哥就各退一步吧！ 有什么事情，日后再协商。 小兰的后脑勺受了伤，流了不少的血，还有李全安兄弟替我和小兰挡了不少的拳脚。 我们先去医院吧，该检查检查，该包扎包扎，不要耽误了病情！” 苏小灿知道崔以安以自己受害人的身份说出这些话，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并主动承担起了这件事处理结果的责任，不让自己有半点为难。 她心里因为明白，更加难受了起来。这份人情，她欠得太多了！ 苏小灿忍着鼻酸，强迫自己坚强点，撑起现在的场子，对成泽明说道：“今晚的事情，我们日后再协商。现在，我先送我们这边的伤员去看病。你们没有意见吧！” 只要现在不再打起来，那么日后，就更加没有打起来的机会了，顶多就是看谁受得损失更大一些，丢的面子更大一些，这些问题都无关紧要，也不是他需要担心的了。 成泽明当然十分乐意现在的结果，立刻笑逐颜开地抬手相送，道：“看苏总你说的，当然是这位兄弟说的，先看病最重要了。我们伤了人，当然对此没有任何问题！” 苏小兰在吧台那边看转眼间，自己这个受伤最重的人的意见都没有管，十分想再呛两句。可是，崔以安都发话了，先看病重要，自己不好反驳他，毕竟刚才如果不是崔以安护着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她也不是完全没有良知的人。 苏小兰在人扶着路过黄大胆的时候，还是忍不下这口气，狠狠地瞪了他一样，想放两句狠话，又一时脑袋发晕，想不出什么据有威胁力的话，冷哼一声，就被人拖走了。 倒是在众人路过成泽明的时候，他发话了：“这位兄弟，大家都是明白人，今晚的事情，我们凤舞厅成你的情了！别的事情，我可能做不了主，但是，在凤舞厅，我说的话还是管用的！日后，兄弟来我们凤舞厅，一切免费！凤舞厅的兄弟就是你的兄弟！” 成泽明身后的大汉们都立刻跟着齐声大喊道：“兄弟！” 崔以安和苏小灿对成泽明的识趣都点了点头，这才离开。 苏小灿一行人只开了两辆车，李全安和其他安保公司的四个人坐一辆，另外这小组的组长开崔以安的车，苏小灿坐副驾驶，苏小兰和崔以安坐后座，都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回了璀璨总部。 总部里，这边发生的事情，已经都汇报了回去，几个医生都早早就位，等着众人。 左大卫、张小艾、陈玉泽，唐振宇等人也接连赶了过来。 李全安的家属公司已经通知，至于苏崔两家的家长，照崔以安的意思是先看完病情，再通知他们过来比较安稳一些，可以让父母都少操点心。 可是，苏小兰就是一个嫌事情闹的太小的人，觉得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一直想呕吐，一看就是重病号，苏小灿却怕自己承担责任，不让父母看看自己最凄惨的样子，苦恼着不见苏建国和郑淑贤，就不肯就医。 苏小灿现在已经懒得去跟苏小兰再争执了，她闯了这么大的祸，惹了不该惹的人，换了一身的伤，还不知道悔改，不知道懂事，不知道轻重，她这个作姐姐的也无能为力了。 她也累了，她不想再去管那个巨型婴儿了。 有些事情，有些人，还是放手让他们自己长大为好，只有日后吃了亏，懂得什么叫后悔和反省了，才是最好的成长方式也说不定。 苏家全家动员了，崔家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小的门诊处，大半夜的，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到处都是人。 其中，要属苏小兰和郑淑贤的声音最为响亮。 诊所就在璀璨总部，旁边是安保公司，后面是集体公寓，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样响亮的声音，让不少周围的住户都以为哪里出大事了，都跑出来看热闹。 幸好，璀璨的值晚班的人劝退了众人，才让璀璨的高层们没有第一时间把脸丢尽。 李全安的家属也来了，还没有来的及伤心，就被苏小兰那边的架势给吓住了，倒是没有怎么说话，老老实实地让医生做着检查。 幸亏李全安当初被安保公司训练的时候，基础扎实，挨打的技术还可以，虽然看着鼻青脸肿，受得拳脚多，但是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只要慢慢修养，按时上药就可以了。 崔以安也就是最后那一脚受得伤比较重，平日里跟师父们都学了几手，其他到没有什么事情，就是人比较背，后背扎进了碎木屑，破了皮肉，也需要静养一些日子。 方萍雅全程黑着脸，看着崔以安包扎，没有问怎么回事，也没有关心他的伤势到底重不重。 这样阴沉的眼神反而让崔以安后背发冷，觉得方萍雅这是在酝酿着什么重大的事情。 两边的安静更加衬托出了另外一个房间的喧哗。 郑淑贤一进门，就看到苏小兰满身的献血，浑身都是狼狈不堪，而苏小灿却是完好无损地站在病房的窗户边，冷眼旁观，好像是在看热闹。 当即，就心里失衡了。 苏小兰这个时候，再嚎嚎两声自己这里痛，那里难受，事情立刻变味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 偏心 郑淑贤上前抱着苏小兰嚎啕大哭，双手摸着她的身体，不停地嚷道：“我可怜的孩子呀！……” 医生站在一旁想下手帮忙做检查，主要是现在看来三人中属苏小兰的病情最严重，需要及时处理伤口。 医生手还没有沾到苏小兰的头发丝，苏小兰就大声地喊着：“疼！妈，他把我弄疼了！妈，我不要在苏小灿的地盘上看病，他们都向着苏小灿说话，都想着怎么欺负我，讨好她！ 妈，我怕他们让我好不了！ 妈，我不要他们看病！ 妈，我因为苏小灿让人给打了，她都不吭一声，别人说了几句好话，她就直管拿钱走人了。 妈，苏小灿都不拿我当她的妹妹，她手下的人更加让人不放心了！ 妈，我好怕！” 苏小兰一声一声的“妈”，把郑淑贤的心都叫碎了，完全忘记平日里他们有什么病，都喜欢找这里的医生，还在外边天天夸这里的医生医术好，药到病除。脑子里已经因为苏小兰的话，开始构想着医生医术不怎么好，还要欺负苏小兰的可怕画面。 母亲的责任感和正义感瞬间爆发了。 郑淑贤拦住医生，横眉冷对，高声道：“不准你们这些庸医碰我的闺女！ 苏小灿，你害得小兰伤成这样，就计划让她在这样的小地方，被这些庸医看病吗？ 我告诉你，你门都没有！ 给我立刻帮小兰转院，要高级病房，特别看护，专家医师！ 苏小灿，告诉你，少了一样，让小兰多受一点的苦和痛，就跟你拼命！ 你还当姐姐呢，你看看你哪里有当姐姐的样子？ 两个人一起出门，你完好无损，你妹妹却被打得遍体鳞伤，为什么受伤的人不是你？ 这件事，你不给我一个交代，以后你就不要进苏家的大门了！” 连苏建国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冷脸打断了郑淑贤的话，道：“郑淑贤，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没搞清楚，你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说小灿，你是当妈的吗？你的心偏的都没边了！” 郑淑贤想反驳，却被苏建国眼一横，只能咬着牙。 苏小兰见苏建国一句话，就要让事情的发展偏离了自己想要的方向，眼珠子一转，立刻捂着头，痛苦地哀嚎道：“妈，我好头疼呀！怎么感觉还这么晕，满眼都是星星呀！妈，我是不是眼睛要瞎了呀？！……” 郑淑贤立马就跟着哭了起来，脸上还贴着纱布，满身是血苏小兰被抱在怀里，看起来，两个人的样子特别的凄惨。 凸显得站在窗户边站着一动不动的苏小灿格外的不和谐，特别是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更显得她特别的无情无义。 “好了！不要再哭了！” 这个时候，门外来了人，是左大卫、陈云泽和张小艾三人，说话的人是左大卫。 苏小兰也就是在家里横一点，对上这些总是冷面无情的师父师叔们还是十分胆怯的，这一点完全是遗传了郑淑贤的性格。 这不，两人在左大卫三人的强大气势下，哭声渐渐小了起来。 左大卫三人询问了医生苏小兰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包扎伤口。 医生也是退伍军人，十分有脾气，这会儿见到左大卫这个可以吐槽的人了，直接不客气地回答道：“病人和家属都嫌弃我的医生不好，诊所太小太破，要求换到大医院的高级病房，让专家会诊。 咱这小庙容不下这么一尊大佛，你们看着办吧！ 如果不是看在苏总的面子上，我早就把这些人给赶出去了，都是些什么人呀！” 郑淑贤和苏小兰都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看向众人。 左大卫三人看这情形，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吗？特别是左大卫，一直是苏家的邻居，那会儿璀璨集团还是小公司的时候，看着苏家的其他人还挺齐心，挺和睦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从搬到璀璨小区开始，他就老是听自己老婆李雯说，郑淑贤变得太势力了，也偏心的不像话，她们好几次一起去逛街，从来只见郑淑贤给苏小兰买东西，连一双袜子都没有给苏小灿买过。 李雯还特意问过郑淑贤怎么不给苏小灿买。郑淑贤十分不客气地说，自己的眼光不好，不要因为自己买的太土太过时，耽误了大老总的正事。 可，实际上，郑淑贤给苏小兰买的日常衣服都是上千的衣服，反倒是苏小灿自己十分的低调朴素，日常衣服都是几百块钱的，除了正装、礼服和其他人送的衣物，她都没有苏小兰的衣服贵重。 他当时听着，就当女人间的笑话听了，再说苏小灿这几年一直在京都读书，放假也是忙得晕头转向，他一个男人也就没有在意这些。 他刚才在隔壁崔以安的病房里，把这边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现在才知道苏小灿在苏家是怎么样的待遇，他一个外人，一个大男人都觉得郑淑贤作为母亲太过分了，可想而知，苏小灿这样一个敏感的丫头平日里在家里是用怎么样的心情强颜欢笑的。 左大卫沉着脸说道：“苏大嫂子，我现在看在苏大哥的面子上，还这么叫你一声，只希望你让我和苏大哥日后不要连兄弟都做不成！ 你和苏小兰不是看不上我们这边诊所的条件和医生吗？ 那我们也完全尊重你们的意见，立刻派人给你们换地方，元古市最好的医院——人民医院，高级病房，专家会诊，用最高级的药品。 如果，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送你们到津州市的人民医院，总之一定让你们满意。 放心，在这期间的医药费，都有专人给你们负责，不需要你们付一分钱。 不过，我丑话也说在前头。 苏大嫂子，今晚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我们刚才在隔壁，都听以安说过了。 我想苏小兰应该比其他人都明白，真要掰开来说个明白，这些医药费都不一定有人会管，这还是对方看在小灿的面子上，不想跟璀璨集团伤了和气，愿意用钱来化解这次的恩怨。” 第五百一十四章 转院 “左老弟，照你话里有话的意思，我们家小兰都伤成这样了，对方没有一点责任，还是我们自己的不是了？哪里有这种道理呀？！ 我还就不信了，这世道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我们行得正做的直，走到哪里，都不怕他们来理论，打了人还想强词夺理，门都没有！ 他们不仅要赔我们的医药费，还要有精神损失费和道歉，如果态度不好，我们就去法院告他们，让他们知道这世上还是有王法的！” 苏小兰在一旁听着左大卫警告意味深长的话语，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现在郑淑贤还没听明白左大卫的话语，仍旧要逞强，她心里暗道不好，艰难地抬起受伤的胳膊，几次想拉住郑淑贤的义愤填膺都没有阻止。 张小艾早就看不惯郑淑贤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呀，能在元古市横着走？！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我说，你们想跟人家理论，我们完全没有意见！ 说到底，这都是苏小兰跟凤舞厅的私人恩怨，我们璀璨集团出了人帮忙，还全部受伤了伤，欠了别人一个大人情，说起来亏大了。 这就是小灿性子好，吃了哑巴亏，还在那里任劳任怨地由你们糟蹋。 你们不是要跟津州市最大的黑社会组织讲道理吗？如果不知道对方的总部在哪里，我们这里可以让专人负责送你们过去！” “什么舞厅？什么黑社会？我们不是在说打架的事情吗？跟这些有什么关系？”郑淑贤听得云里雾里，却是明白一件事，张小艾说的话好像不是假的，胆怵地问道。 陈云泽好整以暇地嗤笑一声，好心地解释道：“感情，大嫂子，你说了半天都不知道苏小兰是让谁打的吗？事情的经过是什么更不清楚了？ 那我就好奇了，你刚才那么足的底气，天不怕地不怕，是怎么来的？ 实话跟你说吧，这次，你们家苏小兰还真是胆子特别大，都敢虎口里拔牙呀！惹恼了津州市最大的黑社会成哥的小舅子，以安在一旁好说歹说，都没有拦住苏小兰的口不遮栏，这才在人家地盘上打起了架，吃了亏！ 幸亏，后来小灿出马，请动了成哥，好话说尽，这才没有让事情往大的发展下去。 如果，小灿再迟一点，关系再不到位一点，怕是到时候，不要说你们苏家了，就是整个璀璨集团都要跟着一起遭殃。 啧啧，你们家真是太会养女儿了，闯起祸来，真是一鸣惊人，跟你现在的样子有的一拼！” 郑淑贤和苏建国这会儿都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看心虚的苏小兰，再看看不言语的苏小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是普通的打架斗殴，他们不怕，可是动不动就惹什么黑社会，谁受得了呀？！ 郑淑贤哑了声，换来张小艾不屑的一声冷笑。 这个时候，安保部门的那个小组长敲响了病房的门，对左大卫说道：“左总，您让准备的救护车已经在楼下了，人民医院那里已经联系好了，高级病房和专家随时等着这边的人过去。您看，还有什么需要交待的吗？” 左大卫则看向郑淑贤和苏小兰，略显不耐烦地问道：“大嫂子，你这里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一时想啊不起来，到了人民医院可以直接跟那里的医生说，会有专人转告相关负责人的。” 说完，左大卫一挥手，那位小组长就用对讲机说道：“上来接人！” 郑淑贤刚才闹是闹得欢，那是她觉得在自己的地盘上，闹得有底气，不怕任何人。现在真要让她们离开了，她反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这，就要转院呀？不再商量，不再看看情况？！” 张小艾早就看不下去了，不客气地回复道：“苏小兰脑袋后面的伤口再不及时处理，真的留下什么后遗症，谁负责？我们这些无辜被牵连的人，还是活该被人欺负的小灿，更或者，你自己来承担？ 你要现在把话说清楚了，签了保证书，说日后苏小兰有任何问题，都不关在场的每一个人的事情，那么我们就跟着你继续耗着，一直等你想清楚为止！” 人民医院的医生已经抬着救护车担架堵在了病房门口，随时准备着搬人。 郑淑贤还在犹豫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甚至十分愤怒地朝苏小灿吼道：“苏小灿，你把你妹妹弄成这样，你倒是说句话，负个责呀？！” 张小艾和陈云泽十分护犊子地直接堵在了苏小灿的身前，拦着她不让她说话，瞪着郑淑贤，颇有种你再多说一句试试的警告意味。 一旁一直沉默的苏建国摸了一把脸，从角落里的站起身，疲惫地说道：“好了，都不要吵了！转院吧，再不转，我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小灿，爸爸知道今天的事情，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你早晨才考试完，坐了一路的火车，回到家都没有喝口热水，一直忙到现在，哎…… 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有愧呀！ 左兄弟，给我闺女准备口热饭热汤，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就先出了病房。 门口的医生护士忙活着，一分钟就把苏小兰安置好，推着往外走。 在路过门口站着的左大卫时，他突然对苏小兰说道：“你师父让我给你带一句话，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 他让你冷静一下，反省一段时间。 等你伤好了，你们师徒之间是聚还是散，到时候就看你的态度了！” 郑淑贤见大势已去，只能咬着牙，跟着一起离开了，至于之后，她怎么跟苏建国抱怨，其他人是一点都不会意外，更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无关紧要的人，在他们看来，根本没有必要去关注！ 听到楼下救护车离开的声音，方萍雅扶着崔以安过来询问怎么回事，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张张嘴，最后化为了一声叹息。 第五百一十五章 单干 张小艾拍拍苏小灿的肩膀，难得去安慰人，话里却带着无数的吐槽，道：“你呀，在外边，一个顶三，横的让大男人都服气！今天要不是听了那些话，谁知道，你天天在家里，被欺负成这样？真是够窝囊的！ 你爸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从早晨到现在，连口热水都没有喝上？ 我听着怎么像电视剧里的‘小白菜’呀，还要‘地里黄’吗？ 他们说的跟我认识的不是一个人吧？” 苏小灿神色黯淡，半开玩笑地说道：“我在火车上有吃套餐。” 陈云泽在一旁听的都皱起了眉头，抬手看看手表，才道：“好了，时间都这么晚了，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了。大家都将就着先吃点泡面，啃两口面包对付一下吧！ 这个简单，也快一点！ 方大嫂子和以安也过来一起吃点吧，今晚先在诊所这里休息休息，观察一下情况，明天咱们再说其他的。” 陈云泽这么一说，大家都肚子也饿了起来，半夜一两点的，不饿，嘴也馋。 饭后，方萍雅和苏小灿收拾着东西，崔以安看着几个师父们难得都在一起，突然说道：“小灿，今天师父们都在这里，正好当着大家的面，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你也知道，我这两年在外边跑着，也算是手头有点闲钱了吧，不怕你们笑话我喜欢折腾。 我就想着，让我妈也出来单干。 市里南边市场那里，又开了一家建筑市场，规模还不小，都是四五层的楼房，库房、交通等配套设备也十分齐全，算是元古市最新的一家了。 这不，年初的时候，那里就开始招商卖门面吗？ 我就跟那里的负责人打过招呼了，买了一个大门面。 这不，上半年就装修好了，供货商都也找好了，陆陆续续一直进着货，特别是现在是装修的旺季，生意还可以。 可是，一直让外人给看着店，总不是办法。 我妈跟着小灿的母亲干装修这一行也有好几年了，让她独立去负责这个店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我都劝说她大半年了，她老是跟我说，再等等，再等等。 我看呀，也不要再等下去了，再等，到时候扯破了脸皮，让婶子以为我妈妈吃里扒外，就更不好说了。 不如，趁现在，我们那里的生意刚起步，还好说一些，直接让我妈从郑婶子那里，退股，出来单干算了。 妈，小灿，你们要是心里不舒服，都只管埋冤我心太大，好了！ 我琢磨着，今晚不是小兰到人民医院看病去了吗？我正好，带着伤，明天就去看望一下她，一是看看她病情怎么样了，二是，顺便跟婶子直接把话调明了，日后，大家也不要互相埋怨。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想着先跟大家说一声，让你们心里有个底，也给我点建议。 实在不行，还让我妈跟着郑婶子干，省的大家都伤了和气。 特别是小灿，你和以沫、跟我们家走得这么近，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一时贪心，伤了你的心，让你心里日后有解不开的疙瘩。” 苏小灿和方萍雅一边听着崔以安的话，一边收拾完杂物，捧着热水，抿了一口，没等崔以安继续心里不安下去，就道：“不会！我心里不会不舒服，反而觉得轻松多了。 说句不害羞的话，我以后也是要叫婶子一声‘妈’的，老是让婶子给我妈打下手，我心里也觉得别扭。 就是你现在不这么做，我也要跟以沫商量着，日后要怎么让婶子走出来。 现在，你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既让婶子干了老本行，又替我和以沫担下了这么大的责任，解决了我们太大的问题，我感激还来不及，为什么要埋怨你？ 以安哥，你总是在我和以沫之前，就把许多事情解决了，真是辛苦你！ 谢谢！” “说什么谢谢呀！咱们不是迟早成为一家人吗？说谢谢太客气了！”崔以安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挠着头，道，“被你这一夸，我怎么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呀？” 陈云泽作为崔以安的师父，对这件事也是有一定的发言权，十分平静地说道：“我看，以沫你这件事做的很对！ 一是，小灿考虑的那样，你们苏崔两家日后都是亲家，牵扯到钱财方面的问题，太伤和气和感情，早点断了，早点好。 二是，小灿，说句你不爱听的话，照你妈现在那招摇的性子，出事，被人利用，是迟早的事情，端看，那祸事大小的问题。方大嫂早点净身出来，也算是明哲保身了。” 方萍雅在一旁听着，叹了一口气，拉着小灿，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灿，我其实去年就不太想再跟你妈一起干了，以安这孩子，也是明白我的心思，才想着给我弄个这样的门面，出来自己干的。 今年这半年，我不是舍不得你妈那里的工作，我们都处了这么多年了，还一直是邻居，是我心里实在放不下她呀！ 店里有许多人，现在都不太想跟你妈一起做了，我是硬拉着，说尽了好话，才把人给她留下来的。 可是，你妈，哎…… 这一两年，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了，守着一个好好的店面不干，有好的商品和品牌不去经营，私底下，总是跟你那个舅舅鼓捣一些有的没的，还以为其他人都不知道。 我这要是真离开了，你妈就连一个提醒她的人都没有了，我是愧疚呀，自己人言轻微，不管用。 现在，以安都把这件事摆在大家面上了，我就是想留也留不住了。 你妈那里，我跟你都交待清楚，你日后注意着点吧！ 真希望，她能迷途知返呀！” 苏小灿这几年在京都读书，都很少过问家里的事情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 只是，她现在说的话，郑淑贤真的就能听得进去吗？这个问题，不要她扪心自问，答案早已明晃晃地摆在那里了吧？！ 大家都对这件事保持了沉默，有些事，能管；有些事，不用管！ 第五百一十六章 贱人 诊所这边，直到所有人都散去，谁也没有去提今晚凤舞厅的事情，又不是打架打不过，或者自己在外人手里吃了多大的亏，问题都处在自己人身上，太憋屈人了！ 人民医院这边及时给苏小兰处理了伤口，这两天她也是憋着一口气，没有好好休息，现在麻醉药的影响下，早早就进入了梦乡。 郑淑贤却是在病房里安排的陪护床傻姑娘，怎么也睡不着，扯着苏建国在一旁抱怨了起来：“我说，苏建国，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呀？ 你看看我们现在这样子，跟被流放了有什么区别？ 那么多人在诊所里，看着我们转院，都没有一个人说是跟着过来帮忙，或者好心地看看小兰？！ 亏得平日里，我们都把他们当作亲人来看待，关键时刻，一个都靠不住！ 还有呀，苏小灿那个死丫头，其他人怎么样，我们管不着，她呢？可是小兰的亲姐姐，是我们的亲女儿，看着小兰一身的血迹，不说到了诊所先给小兰看病，把我们赶到这边来，也不说跟着看看情况怎么样？！ 万一，这里的医生不咋地，给小兰缝伤口的时候，留下疤痕怎么办？ 她把人给气出家门，答应好好地把人给找回来，可是，看看，这人都好好地进医院了，还跟什么黑社会搅和在了一起。 我看，她就是诚心想毁了小兰！” 苏建国眉头都皱在了一起，不耐烦地低声喝道：“够了！你不要忘了，小灿她也是你的女儿，你这么多年作威作福，敢在那么多人面前横着说‘有没有王法’，也是她在给你撑腰！ 小兰，她那就是自己作的，是你惯的！不然，谁不惹黑社会，怎么就她那么大的能耐，才出门一两个小时，就闯出这么大的祸？ 还有你，郑淑贤，你以后也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啊！ 不要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就不知道你在外边的那些好事！ 跟郑万福，你那个祸害人的弟弟，以后隔着远一点吧！” 一说起郑万福，虽然苏建国话说的十分含糊，郑淑贤还是有些心虚了，想着自己和郑万福的那些事，也没有心情再抱怨其他了。 第二天，崔以安真就带着伤去看人民医院看苏小兰去了。 而此时的苏小兰香甜地做了一个美梦，还是昨晚发生的事情，但是，它发生的时候，时间太快，情形太紧张，等夜深人静，再去回味的时候，才发现有许多被遗忘的东西和心动的东西。 对苏小兰而言，心大地早就忘记了打斗时的各种心惊胆战，回味起来的都是崔以安霸道、宽大的身影，不管是先前崔以安跟那个黄毛周旋时对她的维护，还是之后她受伤了，崔以安面上的担忧和愤怒，都深深地触动了这一刻的苏小兰。 这种感觉，跟喜欢陆石涛那种白面书生时是不一样的，那是一种对虚幻美好的向往，而崔以安给人的感受却是真真切切的，内心深处都跟着颤栗的感觉。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自己身边有这么帅气的英雄存在呢？早知道，她还喜欢什么陆石涛呀，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现在想想，就觉得自己以前真天真，真傻！ 还是她的以安哥最好了呀！ 早晨醒来，人还迷迷瞪瞪的，满心都是粉红色的泡泡。 沉浸在这种感觉时，崔以安又跟踏着七彩云霞的英雄一般，及时地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耳朵里，都是自己心跳的声音，都听不到其他声音了。 崔以安跟郑淑贤他们打了招呼，询问了苏小兰的病情，就直接跟他们说起了方萍雅的事情。 “奥，你们店面已经装修好了？货也准备齐全了？真是够积极的，今天才跟我们说这件事，昨天就全部现成了，太有心了！”郑淑贤冷嘲热讽，话里带着音地说道。 对于这件事，郑淑贤内心倒是十分的淡定，毕竟她是店里的老板，怎么也要有几个眼线在店里。早先就听人说起过，方萍雅的大儿子现在有钱有本事了，要给她在外边单独开店，都开始翘店里的墙角了，好几个业务能手都要跟着方萍雅一起去她的新店去。 郑淑贤觉得自己够大度了，一直等着方萍雅表态，说什么苏小灿跟崔以沫的关系，那是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改变了，苏崔两家做亲家是迟早的事情，她真要翻脸，也是有些顾及的，谁让他们家是两个女儿，而对方是两个儿子，天然就不占优势。 现在，方萍雅躲在后面，直接推出了自己的儿子来跟自己说，还说那么好听，什么自己这个做儿子的想孝敬自己的母亲，才想开一个新店的。要是真要脸，就换一个行业，跟自己的店买一样的产品，不是对着干，是干什么呢？！ 贱人，都是一群贱人！ 苏建国对这件事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心不想让方萍雅离开，他对那两口子都十分的了解，人品好，技术好，业务强。 他的装修队里，就属崔向诚的木工技术好了，现在都是他们的王牌队伍，在元古市都是有名号的。 郑淑贤搞得那个店铺，自己的老婆是个什么水平，他能不知道？！也就是这两年靠着方萍雅给撑着，不然，估计都成一个烂摊子了。偏偏她还特别心高气傲，觉得自己十分有本事，谁也看不上，又跟郑万福那家伙混到了一起。 “以安，不要听你婶子那些酸话，她昨天被小兰气着了，现在还头脑发热呢！”苏建国拉一把郑淑贤，警告地瞪了她一眼，才转头，笑着试图劝说着崔以安，道，“以安啊，你妈也在你婶子的店里干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就突然想出去单干了呢？是觉得工资待遇什么的不合适吗？这些都不是什么事，只要你妈有什么意见，我们回头都可以商量的！ 说句实在话，我们苏崔两家迟早要成为一家人的，不要因为这一点点的小矛盾，就伤了大家的和气。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第五百一十七章 划清界限 郑淑贤听了不乐意了，你说方萍雅在她背后挖墙角，她还没有跟她算账呢，凭什么现在还要平白无故地给她涨工资待遇？做梦！她就是把那些钱全给了乞丐，也不给方萍雅一分！ “苏建国，那是我的店，你凭什么替我做主？！我告诉你，我还就……” 苏建国一把拉住了郑淑贤继续说下去，真让她把这些话都说完了，两家人好多年的邻居情谊都要给闹腾没有了。 崔以安心里冷笑着：就凭郑淑贤现在这样的态度，他妈妈在她店里还不知道受了多少的气，他就是没有现在的几个臭钱，没有给他妈妈好条件出来单干，也不要再给郑淑贤打工了！什么人呀，他妈妈对她掏心掏肺的，就换来这些话语，他替他妈妈心疼呀！ 崔以安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地说道：“苏叔，就是因为我们以后要成为一家人的，所以，两家人在金钱上没有任何的瓜葛，不会产生任何让彼此不舒服的矛盾，对两家人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苏建国略微一沉吟，眼角余光看见郑淑贤不屑表情，心里十分通透了，就算不是方萍雅心大了，自己想开店挣钱，就冲着天天跟在郑淑贤这样的人身后受气，离开，也是一件好事。不然，他以后都没有脸面对崔向诚夫妇了。 “好，以安说的好，说的对！你回去跟你妈说，好好干，我这里十分支持你们！你叔这几年在元古市的装修市场混的还有点样子，要是日后需要卫浴这方面的建材，我首先选择你们的产品。这点方便，我还是能做的了主的！” 这边苏建国话音一落，郑淑贤在一旁环抱着臂膀，不客气地怼上了苏建国，道：“苏建国，我卖瓷砖都好几年了，怎么就没有见你跟我说过这种话？感情我是外人，别人才是一家人呀？！你的胳膊肘子拐得可真够歪的！” 崔以安昨晚送陈云泽回家的时候，两人在路边说了几句悄悄话，陈云泽告诉他，以后让他的家人离郑淑贤他们远点，就苏小灿现在跟家里的这种关系，要离心，要出事，是早晚的事情。他们早点划清界限，也可以免得到时候左右为难。 他现在好不容易说服了方萍雅离开郑淑贤的店，再跟苏建国扯上关系，这不是换汤不换药吗？ 听到郑淑贤这么一说，崔以安反而觉得自己好下台了，忙抢着说道：“婶子，看你说的，苏叔叔也就跟我这个年轻人客气客气，哪里能当真？你放心吧，我不会占自家人便宜的。如果你不放心，我还可以写保证书！” 苏小兰从粉红色的心情里找回点理智，正好听到三人的这段对话，立刻觉得郑淑贤给她丢人了，她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新偶像呢？！ “妈，你怎么什么人也嫉妒呀？这一个是我爸，一个是以安哥，都是自己人，在元古市互相照顾，本来就该是应当的事情。你也是自己开店这么好几年了，这些个道理能不懂？！在这里说这种风凉话，我看着都来气！” 郑淑贤一下子被自己的丈夫女儿挤兑，心情更加不爽了，脸色难看地说道：“我怎么就说错话了？！我说的不是大实话吗？你问问你爸，我开店都好几年了，他有帮过我什么忙吗？现在，别人一开店，他就往上贴，我心里不痛快，错了吗？” 崔以安见自己要说的话已经带到了，便不想在这里再节外生枝了，站起身，忙当着和事佬，道：“叔叔、婶子、小兰，快都不要生气了！因为我这一个外人，闹得你们一家人吵架，太不值得了！ 苏叔，我还是坚持自己刚才说的话！ 咱们都是自己人，所以，更加不要在金钱上有任何的牵扯，才是对大家的好。出来单干，跟苏叔联盟，都一个样，我们不需要。 我呢，今天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就先告辞了！ 小兰，你乖乖地，好好地在医院养伤吧！其他的事情，小灿会帮你处理好的！ 叔叔、婶子，再见！” 崔以安不给他们挽留的机会，退着，就离开了。 病房里，苏建国和苏小兰都埋怨起了郑淑贤。 “淑贤，不是我说你，今天怎么就表现的这么小气呢？人家以安好好地来跟你说事情，你容不下人家，还不允许人家自己走人了？ 怎么，你觉得全天下就属你有本事，就属你长能耐呀？别人出去单干，怎么了？有错了吗？再说了，人家都没有选择跟你开一样的店，已经是够给你面子了，你还想怎么样？ 大家日后是要成为一家人的，我跟崔家人客气客气，怎么了？ 郑淑贤，但凡你当初做事靠谱一点，我也不会把你拉到黑名单里！你还跟我抱怨为什么就没有给你拉过生意，那都是你自找的！ 你还不要说，我就是信任崔家人比你强，比你讲诚信，我不怕自己这边给亲朋好友拉了生意，回头客户就去砸我的招牌！” 郑淑贤脸色变来变去，带着情绪，道：“这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我一跟你提什么事情，你就拉出来，给我讲道理！我知道自己那次错了，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嘛，那次是发货发错了，真不是我有意给发次品的。” 苏建国冷哼一声，“事情是怎么回事，我们是一家人，都心知肚明，不要那些糊弄别人的话再来糊弄我！” “够了！爸，妈，你们一聊起生意上的事情，就没完没了！你们是夫妻，还是生意伙伴吗？我看着你们两人现在的样子都觉得十分别扭！” 苏小兰翻了一个白眼，十分不悦地打断了两人要在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继续争吵不休的态势，“不过，妈，不管怎么样，今天，我是坚决站在老爸这边的。你也不看看，昨晚人家以安哥才从那帮穷凶极恶的人手里把我给救了出来，今天人家第一个来看你闺女，你还给人家脸色看，你觉得自己做的对吗？” 第五百一十八章 搬出去住？ “好，好！不管怎么说，反正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一个大罪人！”郑淑贤也不干了，委屈地控诉道，“你们怎么就不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呢？ 你们都看见今天崔以安态度好，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关心一下我的感受？ 崔以安和方萍雅现在那个店铺早在年前就订好了，现在装修、上货都弄完了，生意早就开张了，才过来，跟我这个老板说这件事，而且，我还听我们店里的人说，方萍雅都在店里挖我的人了。 你们说，我不该生气吗？允许他们崔家暗度陈仓，就不允许我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吗？ 我要不是看在日后两家人还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份上，早就跟方萍雅撕破脸了，每天看着她那张虚伪的笑脸，还装作一副圣母的样子，我心里就有气！ 只能在这里说些风凉话，不能痛痛快快地揭穿她的真面目，我都为自己叫屈！” 在这件事上，大家都各执一词，互相生着闷气。 接下来，医院的病房里，就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来探望了，起先是苏郑两家的亲戚，这几年，都靠着苏家发了起来，巴结人的时候，谁跑的都快。之后，就是他们生意上的一些合作伙伴。 每天都十分的热闹，俨然一个小小的元古市交际圈。 倒是，意外的是璀璨集团整个都十分沉默，连璀璨小区里住着的十几户人家，原本都走得比较近，现在却集体沉默了。 苏小灿倒是第一日，崔以安从医院出来之后，就去医院看过苏小兰了，只是郑淑贤当时正好憋了一肚子的气，全部撒在了苏小灿身上，说的话十分难听，直接让好脾气的苏小灿都听不下去了，直接一言不发地走人了。 苏建国当时都没脸拦着苏小灿，全程都在唉声叹气中。 苏小兰的伤口本来就不大，住院观察了两天，没什么问题就该出院了。 郑淑贤偏偏觉得自己的女儿特别的金贵，不拆线，不确定伤口的愈合程度，就赖在医院了。反正他们现在在医院吃好喝好住好，还不用自己掏一分钱。 对方不是黑社会吗？不是承诺一切费用会负责吗？ 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是不敢跟他们光明正大地闹，但是多花他们点钱，膈应膈应他们，还是可以的。 左大卫不是说，这还是苏小灿找的关系，看在她的面子上吗？自己的妹妹住院都不来多关心关心，就要坑坑她！ 照郑淑贤的话来说，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苏小兰当然乐意了，苏建国现在对这对母女已经无语了，每天除了晚上的时候过来陪陪她们，一到白天就出门，不想多看她们一眼。他现在回璀璨小区洗漱的时候，遇到熟人，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了，总觉得大家看他的眼光，十分的耐人寻味。 那晚，苏建国跟客户喝了点酒，话多了一些，跟郑淑贤这么唠叨了一句，立刻换来了郑淑贤的长篇大论。 “谁说不是呢？ 明明是我们小兰受了伤，一个一个平日里好的跟一家人似的，现在却躲的比谁都快？！ 我回自己家收拾换洗的衣服，都要看别人的眼色，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苏小兰在一旁吃着削好皮的大苹果，直接不客气地表态道：“我可跟你们提前说清楚了，我是宁愿一个人住大街上，也不会再跟苏小灿同一个屋檐下住着了。 苏小灿这么有能耐，不声不响，就控制了我三年的生活，谁知道，日后跟她天天相处，会不会被她卖了，还在那里傻傻地给人数钱？！ 我是怕了她了，现在恨不得划清界限，不用再到处贴着苏小灿妹妹这个标签了！ 至于你们，看着办吧！” 郑淑贤一脸担忧地说道：“你这个孩子，我们怎么会让你住大街上？！ 不过，你现在跟小灿闹成这样，再天天相处，也不可能了。不要说你，就是我看着现在的小灿，一个冷眼瞪过来，都要犯怵半天！ 哎，可是，总不能让小灿搬出那个家去呀？！ 说起这件事，苏建国，我看着你就来气！ 你说，小灿当初把房子放在了你的名下，你却要矫情地说自己一分钱没有掏过，愣是又转回给了小灿。 那可是上百万的房子呀！是地上捡的一块两块钱吗？给出去的时候，你就没有心疼吗？反正，我到现在想起来，都心疼的吃不好睡不好！” 苏建国也是有几分血性的，让他一个大男人住在自己的女儿买的房子里，已经都憋屈了，郑淑贤作为他的妻子，不谅解他，还在这里落井下石，顿时火冒三丈。 冲动之下，脸色难看地说道：“你没事就拿这件事来恶心我！有本事，你自己买套房子，搬出去自己去住呀？！那房子本来就是小灿自己花钱买的装修的，如果不是她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你连住进去的条件都不够格。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指着我的鼻子骂我？ 还说什么让小灿搬出去住？！ 我告诉你，该搬出去是你，是我，是苏小兰，就算是我当初没有把户过在小灿名下，我百年之后，那房子，也只会是小灿一个人的，跟你和小兰半点关系都没有！” 苏小兰眼睛亮了亮，道：“嗯，我同意爸爸的话！虽然这话说出来让人难堪，听起来让人不舒服，我还是要说，我们三个人一直住在苏小灿的家里，是不是不合适？ 爸爸和妈妈又不是没有本事的人，你们现在说出去，也是小有成就的成功人士，为什么要靠着自己的女儿生活呢？ 你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家自己做主，过得舒心自在点吗？ 看看现在，你们回一趟自己的家，还要看别人的脸色，受别人眼色的气，不觉得憋屈，不觉得心里不甘，不觉得愤怒吗？ 何苦呢？” 郑淑贤被苏小兰说的有些心动了，可是让她舍弃璀璨小区那么好的房子，真的是跟割肉一般呀！ 略显迟疑地问道：“小兰，你的意思是？” 第五百一十九章 揭底 有苏小灿那样厉害的姐姐在，苏小兰也笨不到哪里去，这个时候，她怎么会把自己搭进去，让郑淑贤日后有机会埋怨自己呢？ 在暗示影响着郑淑贤决定的同时，她又聪明地把自己摘了出去，道：“我的什么意思呀？ 反正我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一声，璀璨小区那个房子，我是不会回去住了，至于你们，我管不着，也懒得管！” 郑淑贤立刻跟着偏离了刚才的话题，担心地说道：“你这个孩子，你一句自己要搬出去住，以为是这么简单的吗？你一个女孩子，还没有成年，又在读书，能搬到哪里去住？搬出去之后，吃喝怎么办？上下学都没有人接送你，出事了，怎么办？ 哎，说起来，就一肚子的愁呀！” 苏小兰眼珠子一转，问道：“妈，我怎么就没有地方住呢？当初，爸爸把自己手中的土地让出来，跟璀璨集团一起开发拆迁小区的时候，不是给了老爸一栋楼房吗？ 爸爸名字底下那么多套房产，随便哪一套不能住呀？怎么还发愁这件事呀？！” 苏建国冷哼一声，冷眼看着郑淑贤，不客气地说道：“是啊，我以前名下那么多套房产，现在怎么自己就变得无家可归了呢？” 苏小兰随着苏建国的话音，也看向郑淑贤。之前也是在家里听了些父母的吵架，但是他们把事情都瞒着，她也没有听懂是个什么具体情况，现在，她是十分好奇，苏建国的那么一大栋楼到底怎么样了？！ 郑淑贤被两人的视线盯得有些无地自容了，恼羞成怒地说道：“你们都看我干什么？这件事，那么多套房产，是我一个人无声无息就能随便处理的吗？ 苏建国，你不要在这里埋怨我！我是低价卖给了我们家几个弟弟妹妹一套房子，可是你不是也给你们家的那些个弟弟妹妹一家一套房子吗？如果不是你做的那么明目张胆，太过分了，万福和淑香他们几家人，怎么会来找我？！ 你知道我那些弟弟妹妹的那些话听着有多让人心痛吗？说什么，这些房子都是你们苏家的，跟我这个外来的媳妇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背着我卖房子，就是不想让我掺和到苏家的财产当中去；你那些弟弟妹妹，比我这个陪你同甘共苦几十年的妻子都要亲；…… 苏建国，你说句良心话，你做的事情，让我听到这些明知道是挑拨离间的话，能不多想嘛？但凡你做决定的时候，能跟我说一声，哪怕就是告之，而不是商量，我心里也不会失衡到随手就把手里的房子都卖出去！” 苏建国也怒了，借着酒气，低吼道：“郑淑贤，我就没有见过比你更不讲理，更不要脸的人了！ 我是没有跟你商量把房子以成本价卖给了几个弟弟妹妹，但是我事后，不是把卖房子的钱都让你看过了吗？少了一分一毫吗？ 可是，你呢？ 你做的真够绝呀！那是半栋楼呀！你跟你那些好心的弟弟妹妹高价倒卖之后，有让我见到一分钱吗？ 这些年，我一说起这件事，你就给我转移话题，说我当初怎么自作主张，给我又哭又闹。 我忍了！ 我觉得你怎么也是嫁到我们苏家来了，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心里不踏实，手里想握着点私房钱，才能让你踏踏实实过日子！ 可是，事实是怎么样的呢？ 这些日子，我才陆陆续续听到别人说，你拿那些钱，私下里跟郑万福倒卖一些次品，还转手过一些房产和商铺，甚至有一次你在外边开的那个店铺，都被人砸过，是郑万福借了我和小灿的名号，好了大笔的钱，才把事情压下去！ 郑淑贤呀，郑淑贤，你说你怎么就跟郑万福一样不靠谱呢？你怎么就相信他那号人呢？ 你知道，别人怎么跟我说的，说郑万福酒后失态，跟他们说郑淑贤就是一个冤大头，两人做生意，她掏钱，我赚钱；出事，她顶着，我没事！ 我把这件事憋着心里好长时间了，不敢也不愿让外人知道家里这些乌烟瘴气的事情，就没有细查下去。 现在，你当着我和小兰的面，也亮亮底，当初卖房子那几百万块钱，现在，你手中还有多少？ 我们现在不是没有房子住了吗？就按照你手头的钱财水平，咱们在元古市重新购置一份新家产，名字叫写在你户下，也让你心安！” 郑淑贤脸色跟调色板一样，一会儿红，一会儿绿，一会儿黑，一会儿白，都说不清是什么颜色了。 苏小兰这次明白了为什么这两年，苏建国对郑淑贤多少有些微词，经常甩脸色给她看。这件事要是换做是她苏小兰，直接不要这样的老婆，跟那些小舅子小姨子们断亲，这哪里是亲戚呀，这就是生在自己家身上的寄生虫，吃自家的，住自家的，用自家的，最后反过来，还要掏空了自家，要自家一口。 真够缺德的！ 不要看苏小兰跟苏小灿是死对头，在她苏小灿的事情上，她总是找茬儿，各种不服加不满加折腾，但是在对待外人的态度上，她还是十分明确的，绝对的苏家人立场。 苏小兰扳起跟苏小灿相似的小脸，严肃而冷漠地看着郑淑贤，声音里惨着冰渣渣，道：“妈妈，爸爸说的这些话是真的吗？你跟舅舅真的在一起搞那些不正当的生意？你倒是说说，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钱呀？” 郑淑贤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清楚，但是，今天大家把话说开了，反而不允许她在糊弄和讲究。 最后，郑淑贤不得不心一横，不敢去看苏建国和苏小兰，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多少钱！我的钱都在跟万福开的那个公司的账面上，每年年底的时候，他都会把账目做好，给我看看的！ 今年的，我还没有看，去年的，你爸刚才也说了，去年出过一场事，赔了不少的钱，账面上只剩下一百万的样子。” 第五百二十章 被人卖了 乍一听，在二十世纪初，一百多万，那也是有钱人家了，家底丰厚到让人咂舌不已。 但是，对于苏家人来说，现在吃穿用度和眼光都早就不局限于此了，就是听过几次璀璨集团的决策，几千万，上亿，数十亿的投资，也要涨涨见识。 苏小兰一点也没有留情面地直接问道：“现在你有一百万，当初，你买房子的时候，有多少钱？” 郑淑贤张了张口，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苏建国打量了她一番，突然问道：“郑淑贤，当初卖房子的主意是郑万福出的吧？大部分房子也是他经手的吧？那卖房子的钱和收据，你是全部一一过目过，还是都是由郑万福口头告诉你的？” 郑淑贤迷茫地看着苏建国，道：“这有什么差别吗？” 连苏小兰这个小孩子都知道，这当然有区别了，这其中有什么猫腻，还不都是郑万福张口就来？说不定，他这些年打着跟郑淑贤一起做生意的旗号，其实背后，就是为了把这些钱都慢慢地变成自己的，顺便借着苏家的名号，再挣点不义之财。 他们怎么就遇到了这么没有头脑的亲人呢？他们怎么就放心大胆地把那么多钱给了这么一个不懂得经营的人呢？她这么多年独立开店没有被人骗，没有被人坑，还能有盈利，真是奇迹呀！ 苏建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次不甘心地问道：“郑万福给你看过的年终账目，你手里有底吗？你确定公司的法人和所有者是你自己吗？你给郑万福开的多少的工资待遇，你知道他们家现在有多少的家底？” 郑淑贤现在被问得已经有些心慌了起来，语无伦次地说道：“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那可都是我的钱建的呀！ 至于你说的万福的事情，我是跟他一开始就讲好了的，我出钱，他出力，到时候利润七三分。” “哼！”苏建国已经可以肯定郑万福心中有鬼了，“那我再问你，当初卖房子的钱，至少有二三百万吧？就是放在银行一年的利息也有好几万，怎么就到了你们手中，现在才剩下一百来万？既然你和郑万福是按利润七三分，那么你们年年亏，郑万福应该手中一分利润都没有分到吧？ 可是，据我所知，郑万福在城里有四处百平米以上的楼房、一处庭院和一间两层楼的商铺，村里的房子也装修的跟皇宫一样，郑万福和他的老婆吴慧慧一人一辆三四十万的豪车。 这都是明面上的。 还要让我给一一数来吗？ 譬如，郑万福请人吃饭一顿均消费都在千元以上，他们的儿子郑家宝现在改名嘉宝，嘉奖的嘉，据说正在准备申请到国外读初中。 需不需要，我再说什么了？” 郑淑贤好像永远都找不准事情的重点一样，还在梦游般地呢喃道：“家宝不是今年才十一岁吗？他们怎么就忍心让自己的孩子，这么小的年龄到那么陌生又远的够不着的地方读书呀？” 苏小兰气得心肝都疼了起来，她和苏小灿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有一个这么笨得要命的母亲呢？一定不是亲生的吧？ 她怒吼道：“妈，重点，重点！爸说的话的重点是，我这个舅舅，每年跟你一起做着生意，赔着钱，自己却富得流油，比你还有钱！ 郑家宝去国外读书，那是担心他人小的问题吗？那都是要用钱垒起来的。我听别人说，在国外光是学费，每年都要十几万，更不要说还有生活费。 妈，我的亲妈，你的脑子能不能清醒点，你能不能用自己的所剩无几的智慧问问自己，郑万福的那几百万的家产是从哪里来的？！” “对啊，我和他天天相处，也没有见他忙其他的生意，他的钱，难道都是大风刮来的？”郑淑贤仍旧不在状态地自我言语着。 苏小兰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稻草，她和苏建国把话都说的这么清楚了，她怎么还怎么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可说要被人卖了，还在给人数钱！他们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她这么二，这么蠢笨呢？ 苏小兰有些无力，又有些愤怒地吼道：“我爸的意思是，郑万福把你的钱都给掏空了，给自己置办了这些家产！他那些房子、车子和郑家宝即将国外读书的学费都是花的你的钱！你的钱，你的钱，你的钱！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听懂了没有？” “我的钱？万福他在骗我的钱？”郑淑贤就是再笨，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去接受这个艰难的现实，脸色瞬间惨白如漂白后的白纸，人也随着摇晃了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到，嘴唇哆嗦着，道，“他是我亲弟弟，我那么信任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做？我要去找他，我要问问他到底心是黑的还是红的！我要他摸摸他的良心还在不在了，我一心想带着他一起发财，他却在骗我的钱，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说着，说着，郑淑贤就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沙发上，脸上无声地撒起了倾盆大雨。 苏建国和苏小兰对这样没出息的郑淑贤也只能仰头长啸，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苏小兰尽量让自己不要表漏出对郑淑贤的嫌弃，问向苏建国，道：“爸爸，现在怎么办？我们既然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难道还要忍气吞声，让舅舅继续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要不，我们报警吧！就凭他做下的那些事情，光是一个财产来历不明，就足够让他倾家荡产了！” “不，不能报警！”选择性失聪的郑淑贤突然激动了起来，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哆嗦地更加厉害了起来。 苏小兰真是对自己的母亲无语了，让她自己想办法，她只知道哭，别人给她想办法，她又不同意，到底想怎么样？真要认了这个哑巴亏？ “不报警，你想怎么样？难道还要纵容郑万福继续挥霍你的钱财，明知道他那种人不可信、还贪婪成性，还要自己犯贱地任命不成？” 第五百二十一章 查帐 “不是我想包庇万福，是报了警，我也没有好果子吃。”郑淑贤看父女两人真有把报警当作解决的方法，也着急了，解释道，“我跟万福私下里倒卖的东西，有不少都是以次充好。如果让警察查出来了，我也是要负责任的。” 苏家父女两人面面相觑，都对郑淑贤不惹事则已、一惹事满身毛的行为真是无语了。 苏小兰毕竟是还是一个小孩子，正对上商场上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 可是，就这样放过郑万福吗？太不甘心了！ “爸爸，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就这样便宜郑万福，把咱们的钱卷跑了，还在一旁笑着，看我们的笑话吗？” 苏建国现在都不想看郑淑贤一眼了，他脚下了早就堆了一堆的香烟头，整个病房里都是烟味。 “现在，我们也没有太多的办法了，一个不能通公，这件事只能私了，就让郑万福占尽了优势。如果到时候，我们逼急了，郑万福再反口咬你妈一口，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指使他做的，你妈作为出资人和法人，就是张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现在，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可靠的人，查帐，然后，再看情形，让他能吐多少出来算多少！ 万一，郑万福一点亲戚的情面和良心都没有，你妈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苏小兰漂亮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心里其实有一个想法早就成型了，可是怎么都不愿意承认：如果苏小灿在这里，那么这件事，或许就简单多了！ 她摇摇头，甩去刚才那个懦弱的想法，她已经决定了，哪怕她的人生离开了苏小灿，真的过回原始社会，也不会跟她低半分头。 苏小兰咬咬唇，眼眸闪烁了几分，道：“爸爸，你说我们找以安哥帮忙好不好？以安哥以前就是学会计的，还在陈庄煤业财务科上过班吗？听说他现在一边开着自己的公司，还在考注册会计师。他一定对这些账目里的猫腻，十分的了解，而且他的人品又可靠。 我们找他，让他保密，也不怕出现其他的意外情况，说不定，他还会有其他的办法，让我们把问题一下子都解决了呢？” 苏建国沉默了，说句心里，他对跟郑万福能要回多少钱，真的是不抱任何的希望。 一是因为他是郑淑贤的亲弟弟，按照他们郑家人的思维，就是其他女儿穷得都上街讨饭去了，也不能亏待了这个小儿子。郑淑贤就冲这一点，只要郑老太太往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就什么事情都妥协了。 二是，郑万福本人大聪明没有，小聪明不断，心眼还不太正。拉着郑淑贤总是倒卖一些次品，说不定就是为了让郑淑贤给他背黑锅，顺便还可以事发后用来要挟他们。他真要是不想让大家都好过了，还真的能拖死一片人。 两个人当事人的不作为和太作为，直接让这件事成为了死循环。 就算他们现在把苏小灿找来，查到了郑万福背后捣鬼的证据，郑淑贤最后妥协的可能性也十分大。 还不如，拿着账本的漏洞，让郑万福适时地悬崖勒马，出点血，就当买个教训，让郑淑贤能脑袋清醒一些为好。 他脑子里急速转着，想着身边有哪个会计是可靠的，不会泄密的，思前想后，还真如苏小兰说的，崔以安最合适，最可靠。 郑淑贤看着苏建国不言语，还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家的事情，最后找崔家的人，这不是存心让方萍雅和崔以安那个臭小子笑话自己吗？她宁愿自己被骗了，打落牙齿和血吞，也不愿意让别人看热闹。 只是，苏建国沉默之后的决定，却让她的想法落空了。 “嗯，小兰说的不错，这件事可以找以安来问问。术业有专攻，说不定，能让我们掌握了郑万福的漏洞。” 郑淑贤急了，钱就算是她送给了郑万福又怎么样？她乐意，她开心。可是，她的面子丢了，以后谁给她找回来？ “不行，我不同意，不能找崔以安，不能让崔家人知道这件事！” 苏建国和苏小兰都选择性地屏蔽了郑淑贤的意见，苏建国拿起自己的衣服，往沙发上一躺，跟苏小兰说道：“好了，这件事先告一段落。明天我会找以安说说这件事，看看该怎么办。至于小兰，你说的不想回璀璨小区住的事情，这不是，现在暑假吗？你又不上学，先去苏家村，跟你爷爷奶奶住一段时间吧！就当回农村，静静心了。” 苏小兰也知道自己要真搬出去住，没有人管，估计大家都不放心。事情需要一步一步地来，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说不定，到时候，苏建国和郑淑贤真的跟自己一起搬出璀璨小区，只留下苏小灿一个人孤零零地住那么大的房子，想想就激动不已。 事情到了现在，已经不是郑淑贤想息事宁人，就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了。 第二天，苏建国就给崔以安打电话，说有事情找他，想请他帮忙。 崔以安不想掺和郑淑贤的事情，可是又不放心，怕郑淑贤那边真的捅了什么大篓子，最后会殃及苏小灿。 倒是没有怎么犹豫，就答应了这件事，还十分的尽心尽力。 郑淑贤能碰到的那个简陋公司的账本十分有限，而且他们的业务也是倒卖东西，每个月的销量并不太乐观。 崔以安花了两天的时间，就把手中的账本都研究透了，找到苏建国，直言不讳地说道：“苏叔，这些账本的问题都不大，主要是它进出的项目原本就不多。要说小问题，还是有不少的，譬如招待费一个月就好几万，甚至十来万，比公司的总营业额还要多。这养的消费额度在璀璨集团是正常的，我不知道在这里，正不正常。 苏叔，你要是真想找问题，就需要把公司内部的流水、收据、银行账户等明细都拿给我看。只看表面的账本，根本就于事无补。” 第五百二十二章 愧疚太深 苏建国看着崔以安欲言又止的样子，挥挥手，道：“好了，我是你叔，以后咱们是要成为一家人的。到现在，我把底细都给你说了，你还有什么忌讳的？直接说吧，再大的事情，再难听的话，我也能承受得了。” 崔以安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道：“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我看了帐目，去年有一笔四五十万的大支出，我想这件事，你应该心里也有数，是婶子生意出事之后的赔偿金。 我细看了那笔出错的生意，婶子是一直经营瓷砖的，而且他们这个新公司也一直以倒卖次品的瓷砖为主。 那么，问题来了，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经营瓷砖的店，怎么就突然要卖建筑材料了，还正好出事了呢？” 苏建国也是在商场上混迹的人，很快就听出了其中的意思，精神一棱，瞪着眼睛，迟疑地问道：“你是说，这件事，是郑万福故意设的套？” 许多事情，一旦埋下怀疑的种子，往往都会很快地生根发芽。 崔以安示意苏建国靠近一些，压低声音，说道：“叔，不瞒你说，我也是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不过那个时候不知道这个公司是婶子的，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当了一个笑话来听。 去年，我跟朋友出去喝酒，曾碰到过那个有后台、被骗了之后还找婶子麻烦的人。 我朋友悄悄跟我说，那个人就是一个普通的化肥职工，以前是个地痞流氓，上班也经常不务正业，拿不了几个工资。 前段时间跟人合伙设套，骗了点小钱，现在小日子过的，都在城边买了一个小庭院，娶上了媳妇。 而十分不巧，那个被骗的公司名字就是婶子的这一家。 现在想想，可能这件事不简单。” 苏建国气的直哆嗦，从身上摸出一包烟，猛地抽了两口，熟悉的尼古丁味道，让他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的舒缓，道：“那你说这是该怎么办？都过去一年多来了，我们就是现在想找那个人对峙，也要有证据才行呀！再说了，你婶子，你不知道吗？这些事情的处理肯定她比谁躲得都快，现在能不能认出那个肇事的人，都还成问题。” 崔以安摇摇头，跟着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又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崔以安今天一直欲言又止，苏建国多少有些在意：“以安，我当你是亲侄子，你到底有什么话说，就痛快点说吧！郑万福这种缺德的事情，我都忍受了，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那我可真说了，苏叔！”崔以安咬咬牙，“要我说，苏叔，你怎么就没有想过去找一下小灿呢？她可是你女儿，怎么比我这个外人都要可信吧？而且小灿的身份在那里摆着，要查郑万福的这些事情，安保公司养了那么多的侦察兵、特种兵，随便出一两个，所有事情的真相就大白了。 你是不是跟婶子一样，对小灿都有偏见和意见呀？ 苏叔，我一个外人都看得比你们明白，小灿是一个注重家庭和亲人的人，有情有义，不然，我师父师叔他们的性子，怎么能跟小灿一起做起生意，估计早就分道扬镳了。 小兰这些日子住医院，你和婶子也没有回家，都不知道，小灿也很久没有回璀璨小区了，一直住在公司里，现在人还在远山镇的工地上吃着土。 苏叔，小灿她也是你们的女儿，而且只比苏小兰大了三岁。你们觉得苏小兰是个小孩子，惹再大的麻烦也觉得可以原谅。 可是，你们怎么就没有替小灿想想呢？她一个才十九岁的小姑娘，身上本来就担子重的惊人了，还要被自己的父母误会和排斥，明明处处在为家里人好，却要无缘无故地承受各种的偏见和指责。 我都替她心疼，你这个做父亲，就从来没有觉得愧疚吗？” 苏建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手中的香烟燃尽烧了手指头，才记起来抿掉，道：“以安，你不懂。就是因为愧疚太深，所以，我才更加不希望让家里的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再去烦她。 而且，这件事又是涉及到她妈妈和她一直不待见的舅舅，她要是稍微强硬一些，讨不到她妈妈的好，反而落下埋怨，怕是更伤她的心。 你婶子的心，早就偏得看不到小灿的好了，小兰又一门心思地跟小灿作对，我要是再表现得偏心小灿一些，估计这个家，就要散了。 我知道小灿的好，知道她的懂事和乖巧，也知道小灿能体谅我这个作爸爸的不容易，所以，明知道伤害她不对，还要这么做，我的心里其实也是在一直流血。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小灿远离这些伤害。 以安呀，不妨跟你说句心里话，实在话，我已经准备搬出璀璨小区了。我呢，最近都在看着房子，在一中附近相中了一个庭院，还是九成新的房子，涂涂强，买些家具，就可以入住。 那里小兰以后上学方便，你婶子上班也方便。 老话不是常说：远了香，近了臭吗？ 兴许，都分开了，她们会想起小灿的好。” 真的可以吗？ 苏小灿这几年一直京都读书，很少回元古市，也没有见郑淑贤和苏小兰对她的偏见少一些。 崔以安如是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在他看来，苏建国他们搬出去住也好，虽然让苏小灿看着更加孤单了一些，但她身边有他们这些比亲人更亲的朋友们，总比她一直让郑淑贤她们欺负，而自己再一旁干着急强很多。 崔以安整理了一下思路，慎重地说道：“苏叔，你看这样行不行？！ 你不用出面，这件事也不用告诉婶子。 我去跟小灿说，让她帮你调查郑万福，然后把资料都交给你。 至于这件事查明之后，怎么解决，小灿全不过问，让你们自己看着办。 你看，行不行？！” 事情走到这一步，苏建国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无奈地点了头。 第五百二十三章 解决 一周后，崔以安拿着厚厚的一堆资料找到了苏建国。 说实话，当崔以安看到这些资料的时候，还真佩服郑万福，他真的是一个投机倒把的高级人才，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可说，他每个月有十几万的招待费，那些钱还真的不是他贪污了，是他实实在在用来请客走关系花了，只是他没有花在这个公司里，而是借着公司和郑淑贤的名义，在外边倒卖各种的东西，收益公司没有一分，赔了钱，却要算在公司的账面上。 以至于，公司年年亏损，而郑万福本人却富得流油。至于，郑淑贤担心的郑万福拉着她一起干的那些不好的事情，资料里显示，买、卖和其他的中间环节都是郑万福一人亲手包办的，郑淑贤顶多算一个知情不报，没有那么大的关系。 只是，这份资料太过于沉重，苏建国看了两天之后，只挑了四分之一，拿给了一起跟苏小兰到乡下散心的郑淑贤看。 苏建国特意把去年那起大额赔偿案放在了最上面，就怕郑淑贤看不懂，没有看下去，更不愿意相信这份资料的可信度。 结果，郑淑贤第一份资料没看完，人就被气得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又是嚎啕大哭，让她说怎么办，她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最后，苏家三口人，苏小兰借着照看郑淑贤的理由，也跟着找了郑万福，跟他摊牌。 郑万福看着那些详细的资料，也是后背发麻，特别是苏建国借着一个只有他和自己两个人的时候，轻描淡写地说道：“万福，我今天也就是带来了四分之一的资料。如果你想看看剩下的四分之三，我明天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原本还想赖皮、扯皮、各种撒泼的郑万福一下子就知道了这件事背后有苏小灿的身影了，他可以哄得住郑淑贤，让苏建国拿自己没办法，却独独有些胆怵苏小灿和她身边的那些人。 特别是他早年怂恿郑淑贤卖房子，跟他合伙做生意的时候，苏小灿身边的那个大男孩崔以沫和他的师父左大卫，就一起找过他，跟猫逗老鼠一般，让他大半夜在无人的巷子里转悠了半天，才站出来，对他警告：你可以惹任何人，但是唯独苏小灿，哪怕是你在郑淑贤耳边吹吹她的歪风，等候你的就不是今天的练练胆子，而是真的后悔终生。 所以，别看这些年他在慢慢掏着郑淑贤的钱，那是他知道，这些钱在苏小灿眼中都不是事，只要他不惹到苏小灿，那帮人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现在，也只是拿了一堆资料，却没有想要真的让他怎么样。 郑万福冷静了一下，拉着他老婆吴慧慧，商量了一下，最后让出了他名下的那个庭院房子，把公司解散，账面上的钱，他分文不要。 这是他的底线，其他的，就再也不肯退步了。 两家人相互相持着，那边吴慧慧早就让人把郑家老太太给找了来，家里好一阵闹腾，最后，苏家人在郑淑贤的苦苦哀求下，不甘地退让了。 事情算是圆满结束了，却在各个当事人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许多的信任和亲情都在金钱和利益的驱使之下，慢慢地消失了。 事后，苏小兰悄悄地问了苏建国，那些资料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苏小灿插手了。 苏建国沉默了。 苏建国谈的那家庭院房子也没有买成，一家人虽然心里别扭着，还是住进了郑万福赔偿的那座房子里，主要是那里面什么都现成，可以直接入住，地段也不错，离一中也不太远，走路才十几分钟的事情。 苏家这边一摊子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崔以安惹上麻烦了。 方萍雅看崔以安最近一直都在给苏家忙这忙那，心里埋怨着苏家事情真多，却没有说一句儿子的不是。这些事情，原本该二儿子崔以沫忙活的，那是他的本分。换成了大儿子，就格外心疼的不行。 这不，一直跟方萍雅联系的韩晓薇这边才说了自己有半个月的休假，方萍雅就热情地邀请她来元古市玩，还承诺让崔以安当她的向导。 韩晓薇一听这消息，那还不是万分乐意，放弃了女孩子的矜持，隔天就出现在了元古市的崔家。 崔以安当晚也被骗回来吃晚饭，看着餐桌上突然冒出来的人，他还能不明白方萍雅的意思，才怪！ 韩晓薇现在对崔以安也改变了策略，不再是一上来，就要表白，就要崔以安直接表态，而是拐着弯的，给两人找相处的机会。 譬如，饭后，方萍雅去厨房收拾餐具，单独留了韩晓薇和崔以安在客厅。 韩晓薇这一年在娱乐圈跟着赵曼妮，那也是见识不少，成熟了许多，落落大方地跟崔以安打着招呼，道：“嗨，好久不见了！昨天跟阿姨聊天，一听说我有半个月的假期，就热情邀请我来元古市度假。 想想两年前，我们宿舍一行人来小灿家玩，还想着这个没有听说过名字的小县城，会怎么破旧。 结果，却是，我们在这里收获了很多的欢声笑语和美好的回忆。 能够旧地重游，真的很幸福！” 一席怀念的话语说下来，崔以安也不好冷场了，跟着回忆起了那个时候自己初出茅庐的青涩样子，时间果然能改变很多东西。 之后，韩晓薇说第二天去找苏小灿，希望崔以安能陪着她，并充当司机。 方萍雅正好路过客厅，听了这话，直接替崔以安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苏小灿正在远山镇的工地里忙碌着，灰头土脸地一回头，就看到走来的一对金童玉女，眼睛里都是促狭的笑意。 当心平气和地跟一个人相处的时候，才会发现别人的优点。 崔以安知道自己现在正处在感情的危险边缘，一边是越陷越深的绝望情感，一边是身边固守两年的高材生，在各种矛盾和有色的眼光下，他慢慢地默认了这段并不太情愿的感情。 第五百二十四章 谈话 相较于崔以安的恋情新进展，苏小兰却跟诸葛磊谈话时，直接谈崩了。 苏小兰出院之后，一直在苏家村待着，不愿意去想出事那天左大卫最后跟她说的那些话。 其他人的感受她可以不在意，但是诸葛磊作为她的启蒙恩师，在她最迷茫最无助的时候，拉她走出了绝望的深渊，让她有了一技之长，让她明白了自己还是有价值的有优点的。 可以说，跟着诸葛磊学基本的绘图技能，才让她现在能理直气壮地站在苏小灿面前，而从来不觉得自卑。 可是，对她来说，如此重要的一个人，竟然通过左大卫那个大魔头，带话给自己，让她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要跟她谈心。 偏偏这个时候，正好是她闹出那么大的事情，还跟苏小灿彻底决裂之后。 现在，她又跟郑淑贤一起搬到乡下住，不再回璀璨小区，可想而知，诸葛磊对她印象一定更加糟糕了吧？！ 许多事情，明明知道这样做不错，却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为自己开脱，为自己解释，任由自己任性。 苏小兰就这样当真缩头乌龟，想把这件事，当作根本不存在过。 可惜，诸葛磊这次并不想再纵容苏小兰了，他觉得她都十六岁了，该懂事了，就算是不懂事，也该让她懂事起来了。 这一天，苏小兰人在家中，苏家的大门被人敲响了，她跑出去开门，正好对上诸葛磊原本温润现在却带着几分严厉的眼眸。 苏小兰心跟着只往下落，仿佛心底是一个无底的深渊，怎么也见不到底，留给她的只有无边的绝望。 司机推着诸葛磊进了院子，就自觉地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这一对师徒。 苏小兰恭敬地给诸葛磊敬了茶，搬了一个小凳子，跟诸葛磊在院子的阴凉处坐下。 诸葛磊长叹了一口气，先开口道：“我料想到你会和小灿的关系不好，但是，从来都觉得你是一个感恩的孩子，心底是善良的，最终能跟小灿化解所有的误会和不解。 可是，到底我还是失望了。 小兰，你也年龄不小了，我也没有要求你跟小灿一样独立有本事，只是想让你明白点事理，懂得点人心的善恶。 你为什么就不能换个角度去看待问题，去认真地思考一下，小灿为什么要这么做？真的就是只是为了控制你的人生吗？这对她有什么好处？是真的省心了吗？” 苏小兰赌气把头别在一边，倔强地不肯说话。 诸葛磊紧闭着眼，沉默良久，才睁开眼，继续道：“小兰，我知道你在因为什么事情跟小灿怄气，是因为你的那个同学吧？ 关于这件事，我有一些话想告诉你。 找你那个同学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小灿一个人的决定，它也是大家的决定。 因为小灿调查你的同学关系这件事，用的是安保公司的人，并没有瞒着大家，而最后的那个选择，你左师叔、张师叔跟我都把过关，我们都觉得小灿的眼光十分过关。 事实也证明，你那个同学十分的本分，也懂得感恩。 事发之后，那个女孩找过小灿，就在你出事后的第二天，当时就在公司里，大卫和我也在。 小姑娘已经说了，那些钱她都用账本记着，她会退学的，都打听好了，准备买了南下的火车票，去打工挣钱。 她还说，她已经没脸再来见你了，所以，就不跟你道别，也不跟你解释了，只希望，你以后的人生不要因为有过她的存在而改变，你是一个优秀的姑娘，值得更好拥有更好的未来。 小兰，你的人生，你的三年，过的如何，是因为此刻的一句话就可以抹灭，就觉得所有都不值得，可以去恨所有参与过的人吗？ 如果，直到现在，你还是这种想法，那很抱歉，我也没有资格再做你的老师了，因为你也是这场阴谋的参与者之一。 你想要你的人生由自己做主，我尊重你的选择，也真心的祝福你，日后不会为今天伤了爱你关心你的人的心而感到后悔和遗憾。 再见，小兰！” 诸葛磊毫不犹豫地转动着轮椅，离开了苏家，任由苏小兰哭得如何撕心裂肺都没有再回头。 有些事情，我们在选择的时候，总是会伤害到一些人，但是，那些都是成长必须要走的道路。 苏小兰的人生有过他们这些人太多干涉的痕迹，虽然大家抱着为她好的心意，没有问过当事人的意见，总归是错的，独断专行的。 既然，苏小兰认为他们错了，那么，就彻底放手好了。 暑假剩下的日子大家都相安无事，很快就划过了。 对于重新踏上京都，苏小灿现在都很少有感怀了，唯一让她心心念念的就是，仍旧没有崔以安的消息，他跟人间蒸发了一般。 大四这个学期原本按照学校的课程应该是实习的时候，去年轰轰烈烈的投标案，最后定为了实习的内容。 管理学院的校长李光才上个学期期末的时候，还找过她，希望十月份的时候，再安排他们班的学生到明新园的工地实习一个月，让大家把这个案例从立项到最后的实施，有一个完整的体验。 苏小灿当然乐意了，免费的劳动力，还都是高材生，如果最后能留下一两个未来的精英，那璀璨集团才是赚翻了呢！ 而她也尽量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充实一些，辅修的一些课程，早先落下了几门，现在赶忙都重新拾起来，争取这个学期，在主专业比较清闲的时候，把辅修的课程都学完了。 有一次，好不容易遇到郑雪丽，被拉着去当电灯泡，蹭她和高烨的饭吃。 郑雪丽看着苏小灿郁郁寡欢，想起自己也是好几个月没有见过高烨了，虽然很早以前就知道他们初期的生活就是过着这样两地分离的日子，但真的经历了，才知道其中的心酸。 她忍不住就跟着抱怨了几句崔以沫这次走的够时间长的，连个消息都不给人留。 第五百二十五章 让你久等了 埋头吃饭的高烨终于停下了碗筷，直接不客气地说道：“你以为军嫂是那么好当，谁都可以做的吗？这就是需要体现觉悟的时候了。 我知道你是觉得我这次一走四五个月，来趟京都，不是时间短才一周的时间，就是每天开会，留个和你相聚的时间太少。 但是，我是军人，这是我的职业，也是我的使命，更是未来我们即将面对的无数日子的写照。 如果，你现在就开始抱怨，受不了，那么我们之间也走到了尽头。 不是我太理智太冷静太绝情，是我的现实情况不允许我更多的儿女情长。” 郑雪丽觉得这么长时间才发一个小脾气，就被高烨这样无情的评价，心伤的不行。 偏偏无情的高烨同志不知道悔改，没有去安慰自己的未婚妻，还扭头训起了苏小灿，道：“还有，小灿，虽然具体的我不方便对你说，详细的我也不清楚，但是，这次以沫出任务，对他来说，绝对是好事，回来军衔又要升一升，至少两级。 你知道这在部队里，需要多少的时间、军功、关系，才能有这样的好事吗？有许多人甚至卡在他现在的职务上，直到转业。 小灿，以沫跟我的情况不一样，他还年轻，上升的空间还十分大，现在你们才刚二十岁，不要浪费了你们的大好青春，让你们的感情成为牵绊他前进的绳索。” 苏小灿埋头吃着饭，更加沉默了。 明明前世跟崔以沫分手到要牵手，也有七八年的时间，感觉一晃就过去了。现在，怎么就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感觉如此漫长呢？ 最后，苏小灿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这对情侣，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并不着急回去，权当散心了。 漫无目的地走着，脸上忽然有冰凉的感觉，仰头看向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开始下雪了。 今年的冬天来的似乎特别早。 仿佛一眨眼的时间，苏小灿在忙碌的学业间，迎来了她的论文答辩。 走在绿葱葱的宛若花园般的校园里，忙完了大学所有课程，就等着照毕业照，最后跟大家各奔东西的时候，心也跟着有些空唠唠的了。 她就读了本专业的研究生，还是保送的。璀璨集团的众人都十分支持，毕竟他们这些璀璨集团的负责人都是当兵出身，就算是大学本科的学历，跟经营管理也一点都不靠边，苏小灿能继续深造，也算是弥补了他们的这个一个短板。 反正公司那边，所有的工程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公司所有的现状都十分良好，原本觉得债台高筑、日子会十分难过的生活，因为煤矿效益的猛增，不用等明新园开始盈利，他们两三年内就可以还完所有的贷款了。 而且，京都和元古市来去也方便，真不用苏小灿一直固守在那里。 她们808宿舍，郑雪丽也被保研了，还是本专业。现在跟高烨已经订婚，就等着她年龄一到，去领结婚证。 至于赵曼妮和韩晓薇都没有考研的计划。 现在赵曼妮已经是名气不小的当红女明星了，去年到今年，又出演了两部电视剧和一部电影，忙得快直接住片场了。 韩晓薇作为她的助理，也是连轴转，忙得毕业论文都跟赵曼妮一起走的后门才过。她和崔以安的感情倒是十分的稳定。 崔以安一直在元古市忙着自己的公司，这两年煤炭生意的暴涨，他那个煤炭贸易公司据说去年一年交的税额就上千万了，可见其公司也算不小，是个大老板了。 两人见面的次数说起来，还不如苏小灿和崔以安见的多，而且，韩晓薇因为赵曼妮的缘故，不能去太人多的场合，相聚的时间少的可怜。 方萍雅和苏小灿都问过彼此，两个当事人倒是觉得无所谓。 苏家正式搬出璀璨小区之后，就跟璀璨集团的联系慢慢地少了。 元古市原本就是一个屁大点的地方，你在城东买一件衣服，城西的熟人可能都知道了，更何况是敏感的商场呢？ 大家都敏锐地察觉到苏家跟璀璨集团的疏远，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苏建国和苏小灿再是亲生父女的关系，对他和郑淑贤那边的生意都影响了不少。伤筋动骨肯定不会，小摩擦，压压价，拖个尾款等琐事，还是让两人都初次品尝了做生意的不容易。 可是，让他们再低头回璀璨小区，有过一两次见面生疏的体验之后，傲气的一家人都熄灭了这个念头。 苏小兰可以说是变化最大的，她自从诸葛磊跟他谈过话之后，更加沉默了起来。 周小琴离开了市一中，陆石涛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她的父母只说她去南方打工了，其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苏小兰现在已经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何种心情了，对这些曾经欺骗过她的人是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 沉寂过后，倒是学习上更加上心了，艺考的成绩已经过了，文化课程也在慢慢地提高。 苏小灿听说，她前几天高考完的预估成绩还不错，高考志愿也填好了，就报考的本省一个重点大学的室内设计专业。 她自嘲地反省过，果然是她管的太多了，看看没有她参与的苏小兰人生多积极和向上呀！ 看着湖里游来游去、肥得不行的金鱼，苏小灿无端地羡慕起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了，自己要是也是吃了睡、睡了吃，人生简单点，该多好！ 幽幽地叹了口气，就听到身后突然有一个熟悉而遥远的声音，轻笑着，问道：“怎么了？今天论文答辩不是挺厉害的吗？我们的高材生怎么转眼就成了多愁善感的林妹妹了？” 苏小灿身体一僵，懦弱地不敢回头，怕又是一场幻觉，更怕这场幻觉来的太快，消失的也太快，想多听听他的声音。 身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在她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跌入到温暖的怀抱，那有力的双臂环过身前，温热的气息抚过耳际，道了一声久违的：“对不起，小灿，让你久等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 腻歪 早晨醒来，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自己最心爱的人就在身边，还做好了爱心早餐，当然更让人笑眯了眼。 苏小灿难得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确定昨晚是不是在做梦。 身边的床上有杂乱的痕迹，却不见人影。 她有些慌乱，虽然昨晚崔以沫一再跟她保证自己将会有一个月免打扰的假期，但多年来，他的不定时消失，还是让苏小灿十分没有安全感，唯恐他突然又被什么重要的任务给叫走了。 身上只是匆忙地裹着薄薄的毛巾被，赤着脚，就往外跑，公寓二楼的几个房间都没有找到人。 往楼下跑的时候，才闻到淡淡的饭香味，苏小灿闻着味道，小心翼翼地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却是不敢出声，唯恐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影，自己一碰，就会消失。 毕竟，此刻美好的场景，在过去的一年多里，经常不定时地出现在眼前。 崔以沫心有灵犀地转头，背着灿烂的阳光，露着洁白的牙齿，笑眯着眼睛，扬扬手中的勺子，道：“早饭马上就好！先去好好洗漱一下。 对了，下次记得穿上鞋子，光着脚，小心着凉！” 苏小灿慌乱的心一下子被抚平了，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丫，扯起甜甜的笑，道：“好的，我记住了！马上就下来！” 幻影还能跟自己说话交流，那就是短时间不会消失了？！ 年轻给人的资本就是好，不用过多的修饰，都看起来总是充满活力。 苏小灿小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只用了三分钟就冲了一个战斗澡，换上清新的宽大t桖和短裤，穿着拖鞋，坐在了餐桌前，等着被投喂。 崔以沫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这一个月的时间只是陪着她。她走到哪里，他人就在哪里；她在学校办事，他就在走道里安静地等着；她写资料，他就在一旁拿着笔记本电脑查看文件。 甜蜜的样子，让这几天都在学校的808宿舍全体人员直控诉，顺便敲了好几次竹杠。 苏小灿大款一个，傻乐地被人敲诈，偏偏身旁的崔以沫还十分纵容她越来越傻。 最后，让其他人敲着竹杠都心情不爽了。 两人在京都就待了一周，苏小灿的东西也不过是从校区里暂时搬到了校区外，暑假来了，又要搬到学校，事情并不算多。 而且，苏小灿体谅崔以沫这么久没有回来，总要回一趟元古市，跟崔家人和师父们聚一聚。她听崔以沫的话音，一个月后，他就要到新单位报道了，到时候要筹备新队伍，虽然才一个精锐小队，但训练任务还是十分的艰巨。 苏小灿只能安慰自己，以后崔以沫忙虽然忙，但是，总算是知道人在哪里，训练任务轻的时候，她还可以去探亲。那地方虽然偏僻，有些远，但是总的来说，还在京都不是吗？ 两人回来，往璀璨小区一站，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小区。原本往日安静的小区，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跟菜市场一般，一辆车一辆车地往回赶，赶回来了一个一个都匆匆往崔家去。 崔家现在热闹的跟赶集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彼此的近况，聊着各自的新鲜事。 一场饭局愣是从中午吃到晚上，改成夜宵了，都还没有散去。 第二天早晨，苏小灿想来的时候，崔以沫已经在她家的客厅等着她吃早餐了。 苏家原先的保姆范荷花，现在都改成了钟点工了，苏小灿常年不在家住，苏家人又搬出去，不再回小区住了，苏家三层的小洋楼就这样沉寂下来，范荷花现在只是定时过来打扫一下卫生，等到苏小灿放假回家，再过来做做一日三餐。 苏小灿这次回来，提前了，没有跟范荷花打招呼，这两天都需要自己打理一日三餐。 没想到，崔以沫才回来，这些日两人都可以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腻歪在一起了，苏小灿都不知道崔以沫什么时候注意到这点的。 两人坐在明亮而安静的餐厅，安静地吃着饭，苏小灿忍不住问道：“我爸爸妈妈和小兰都搬出去住了，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 崔以沫听完，眼皮都没有多眨一下，道：“嗯，我一回来，就听说你去年暑假发生的事情了。不就是搬出去住了吗？在我看来，这是早晚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好的？！” 苏小灿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崔以沫，道：“你怎么说这是早晚的事情呀？我看起来跟家里人关系这么不好吗？” 崔以沫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杯子，耐心地解释道：“不是说你不好，而是因为你太好了，有些人就会想得寸进尺。当他们碰触到你的底线时，你们不欢而散，那是迟早的事情。 我早以前，看到你母亲偏心苏小兰的时候，看着苏小兰挑拨了之后得意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迟早要跟你闹掰。 去年暑假，这是我不在，我要是在，苏小兰跟你妈妈这么给你气受，怎么也给要给他们添点堵才行！” 明明崔以沫说的是自己的父母亲人，听着该生气，可是为什么此刻她却感动得想流泪呢？是不是她对父母太不孝，对妹妹太不友爱了？ 苏小灿低着头，泪花已经开始往下掉。 崔以沫轻叹一声，坐在她旁边，把人抱在怀里，安慰道：“我知道你在自责，自己没有处理好跟家人的关系，才让父母和小兰现在住在外边。你一个人住在小区里，是在变相地惩罚自己。 你的性格和为人我还不知道，你是一个最喜欢热闹、最不怕麻烦的人，你喜欢被需要、喜欢去照顾你在意的人。 可是，小灿，有些人不需要你这样为他好，也不懂得你这样劳神的付出。 所以，放下你心中的包袱吧！ 他们过的好不好，他们过的快不快乐，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问心无愧，并过得潇洒自在，让那些人后悔莫及！” 第五百二十七章 出了点事 之后，也不知道崔以沫怎么跟方萍雅说的，直接住进了苏家，就在苏小灿的隔壁住。小区里大部分都是自己人，偶尔碰到崔以沫从苏家出来，也从来没有觉得好奇或是八卦的。在他们看来，苏小灿和崔以沫早就是一体的了。 苏小灿回了公司就开始例行公务，天天耗在了各种文件中。 崔以沫不想离开苏小灿太远，就在她隔壁的办公室开辟出一间临时办公室，一边忙自己的工作，一边对安保公司的系统和设备进行升级。 他走的这一年半，可是实打实的在用实践再提升自己，接触到的许多东西，可能国内都很少有人见过。 眼界不一样了，自然再回头看许多东西，观点和切入点都不一样了。 原本崔以沫回来，左大卫和张小艾是最高兴的，没事就拉着崔以沫到健身俱乐部去溜达两圈，势均力敌的感觉，让他们又找回了很多年轻时候的热情。 只是，很快，左大卫和张小艾就要不人了。 陈云泽和唐振宇的安保公司把崔以沫的临时办公室都快给堵了，每天跟小学生一样，虚心地来接受崔以沫的教导。 苏小灿如果下班早了，或者不来上班，立刻就会对上唐振宇那幽怨的眼神，看着只让人后背发麻。 璀璨集团现在最大的工程就是明新园的建设了，公司一大半的资产都压在上面，一大半的人员配备也在那里。 苏小灿这天跟崔以沫例行到远山镇那边看工程进度。 明新园一期工程已经进行到了一大半，房屋的主体都建好，现在已经进入装修阶段。花园等户外的各种建筑，也由专业人士逐步完善着。 平日里，这边的临时办公楼里，总是各种嘈杂和忙乱，今天，苏小灿他们看到的却是安静，工作人员进出都小心翼翼的。 苏小灿拉住一个眼熟的老员工问怎么回事。 那老员工认出了苏小灿，脸色不太好看地低声说道：“苏总，你还是上楼去问问李镇长和我们经理吧！他们现在都在办公室里呢！” 难道明新园这里边出了什么大事吗？ 苏小灿和崔以沫一对视，两人都不动声色地跟老员工打了一个招呼，就转身上楼去了。 明新园这边的经理叫路白，跟诸葛磊曾经是战友，是诸葛磊一次回老部队，直接挖来的人，专业技术杠杠的，比诸葛磊更圆滑一些，管理经营有一套，脾气倒是跟左大卫他们都十分相投。不管怎么说，就冲着程立放弃了大好的转业机会，跟诸葛磊来带元古市这个陌生的小城市里折腾，也足够璀璨集团的人对他敬重了。 苏小灿和崔以沫一推开经理办公室的门，呛人烟味就扑面而来。 苏小灿站在门外，手扇了扇刺鼻的气味，适应了一下，再看向办公室里，被满屋子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刚才的老员工都说过了，镇长在这里，所以，这会儿看到李斌，他们并不惊讶。 路白在，诸葛磊也在，还有几个同样是明新园的负责人也在，就连苏小灿的大学同学程立（从头到尾参与过新明园到明新园投标到建设，最后干脆直接跟着苏小灿干，留在了璀璨集团，现在是路白的经理助理）也在。 仔细看过去，每个人的脸色还十分的严肃，苏小灿立刻意识到，这不猜测，是明新园真的出事了。 两人进来之后，办公室里的人看着苏小灿的眼色都十分奇怪。 崔以沫直接打开了办公室的窗户，还开了换气扇，瞬间，就吹走了许多的二手烟，七月的天十分的炎热，不过，明新园这边，倒是山清水秀，可以当得上避暑山庄了，外边十分的凉爽。 灿烂的阳光和清新凉快的空气在办公室里转悠了一圈，总算是驱散了不少的阴霾。 苏小灿坐下之后，挨个地打量之后，见没有一个人发话，只能自己开口追问了，道：“工程这边出了什么事情吗？我看大家都在，问题应该还不小吧？怎么，我在公司这些天，都没有听你们上报过？大家应该跟我一样，对明新园这个项目十分了解吧？这是璀璨集团用所有身价换来的，我们输不起！” 李斌抿掉手中的烟，坐直了身体，看向苏小灿，道：“大家都不好说，还是我来说吧！毕竟我和小灿的关系还在那里，也不怕丢了自己的工作。” 苏小灿眨眨眼，怎么好好的，还怕丢掉工作了？难道这件事还跟自己有关系吗？她仔细回想着，最近她都没有做什么呀？！ 李斌长呼了一口气，道：“小灿，工地这边是出了点事。说起来，可大可小，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还在可控制范围之内。 是明新园装修的事情。 你也知道，你们公司最擅长的就是修建，而不是装修，所以，大部分的外围，不太重要的工程都直接承包给了元古市大大小小的装修公司，也算是带动了整个市的一部分经济。 问题就出在这些装修公司上，因为大家都各自为政，又没有正规的公司，所以，管理起来十分的困难。 如果是之前几个人的小装修队伍，出了问题，我们直接把人按照合同，双方解除合同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出问题的，却是一家正规的有规模的公司，最重要的是，这个公司，还跟小灿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才是让大家最头疼又无法下手的地方。” 苏小灿这会儿听出来了，不敢置信地问道：“是我爸爸苏建国的装修公司吗？我们之前合作过，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再说，我爸爸的为人，大家会不知道吗？他是有时候墨迹，喜欢当老好人，可是原则性的问题却从来都不含糊的呀！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可以现在就把他本人叫过来，跟大家对峙一下。如果，真是我爸爸的问题，我这个做女儿的也绝对不会姑息养奸，一定公正公平地给众人一个交代！” 第五百二十八章 请举手 李斌摇了摇头，毫不客气地说道：“小灿，听听你的语气，根本就不像是在说你爸爸会偷工减料，而是在给你爸爸作证，他一定不会这么做！ 我和你一样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是，实实在在的验收结果骗不了人！你看一下，这是这周公司对你爸爸公司负责的工程所做出的报告。前两天不是下雨了吗？你看看被雨淋之后的照片，我想替你爸爸说话，都哑口无言了。” 苏小灿也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能让李斌说出这种话，那就代表着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最后的一丝疑虑也在看过李斌递过来的资料和照片之后，说不出话来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苏建国做下的事情，可是，当初招标的时候，她也是参与的，苏建国公司拿下的工程量最多，她还细细地看过其合同内容，唯恐让他人觉得自己在里面以权谋私，所以，对当初的工程项目还有很深的印象。 这些数据和工程的对比，是不会出错的。 苏小灿深呼吸了一口气，放下资料，面色深沉地看着众人，道：“既然是既定的时候，那么就不需要再做更多的辩解了。 我们一起商量一下这件事的处理办法吧！明新园不能出错，璀璨集团不能在原则问题上做任何的妥协，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所有股东的不负责，更是对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元古市所有给予我们殷勤期望的人不负责！ 这就是我的态度和决心！” 办公室里的人齐齐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苏小灿的手被崔以沫紧紧地握着，也许大家看到的是苏小灿此刻正直无私的一面，但在崔以沫眼中，却是心疼苏小灿此刻必须大义灭亲的沉重和悲痛。 苏小灿不是一个神，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还是一个心软的女人，她才二十岁，这些亲人给的伤害还没有过去，现在又添一刀。在那些所谓的亲人们知道她的决定之后，怕是不知道要补多少刀。 她那颗柔软的心，如何能承受得住如此的伤痛？！ 崔以沫心里想着都恨不得把她藏起来，不再让她经历这些风雨。 李斌在对面看着崔以沫凝望着苏小灿的目光，突然释怀了。有这么一个懂她、爱她、护她的人一直守在她跟前，他还需要操心什么？ 对于那段遥远而模糊的爱恋，本就来的莫名其妙，之后又是自己放弃的，这些年的遗憾也只是对这份感情的一丝无法清醒的执念而已。 终究，这些都是要终将逝去的。 他会默默地祝福他们，一直守护着他们。现在的他也有了需要自己去努力付出的家庭，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孩子，想太多，贪心太多，只会伤害到身边的每一个人。 接下来的讨论，倒是十分的平静。 苏小灿主动提出处理意见，表示自己确实公正，道：“我自己看了你们的报告，偷工减料的事情，不只是苏氏兄弟有限责任公司一家，涉及到了不少的其他商家。 我的意见是，既然我们要质量，就要得罪人，不如，直接把所有人得罪了好了。一次性地清除所有的蛀虫，还明新园一个清明。 现在，我们就来商量一下，对这些公司和个人的处理，是直接对簿公堂，还是私下逐个解决。 直接对簿公堂，就是把所有违规的公司和个人提起诉讼，要求他们赔偿我们的损失，并终止合同。 私下逐个解决，就是要看各个公司和个人的态度了，我们提出我们的处理结果，如果对方不愿意接受，我们保留上诉的权利。 现在，既然明新园这边的主要负责人都在场，我们就先做一个简单的投票吧，之后我会大家的意见上报给璀璨集团的董事会，也会通知到明新园的各个股东。 同意对簿公堂的，请举手！” 苏小灿怕大家因为自己的存在而不敢发言，话音一落，自己率先举起了手。 意外的是，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是除了苏小灿没有一个人举手。 李斌扯扯嘴角，替仍在诧异的苏小灿接话道：“同意私下各个击破的，请举手！” 哗啦一下，除了苏小灿都举起了手，就连崔以沫也凑了个热闹，把手举了起来。 苏小灿仍有些不死心地再次问道：“大家真的不需要顾忌我的想法，在公事上，我的态度代表着公司，是不会因为个人感情就有所动摇，也不会对大家产生什么打击报复行为的。 所以，你们现在想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崔以沫拉住了苏小灿的手，不让她太过于着急。 李斌则替大家解释道：“小灿，你误会大家了。我们并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才作出这样的决定，我们也有自己的考量。 我们国人都有一个爱面子、并习惯讲究人情世故的习惯，不能一概而论地就黑是黑白是白地直接做结论。 我们这次面对的不是某一个公司，而是元古市大半个装修市场，甚至可能最后发展到整个装修市场。 我们一旦选择了对簿公堂，那么就是得罪了元古市所有装修行业的人，万一大家都选择罢工呢？ 明新园要建设，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从外地招人吧？这样也算是资金外流，不利于元古市经济的发展。 而私下里逐个击破，并不是说我们就要放弃对这些违规的公司和个人，而是选择一个大家都比较能接受、缓和一些的处理方式来达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你还说了，我们对这些人保留上诉的权利，并不是一概而论地作一决定。 如此周全，甚好！ 相信在座的各位，也应该跟我是类似的想法，才选择后者的吧？！ 所以，小灿，你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这个决定是大家的事情，不是你的事情。 再说了，你也说了，之后你还会把这个处理结果上报璀璨集团和各大股东，这样公正的流程，也不是你一个人就能作弊的，不是吗？” 第五百二十九章 适应新身份 众人跟着附和，都点着头。 苏小灿被这种信任的感觉所感动，整理了一下情绪，才道：“谢谢大家的支持和信任，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期望的。 好了，多余的煽情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说多了，反而觉得人假情假。 现在，我们继续谈正事。 不管是哪种解决方案，我们手中都要手握确切的证据，一定让对方无言以对，这是一场硬战，容不得半点差错，这是我接下来对你们的要求。 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讨论。 那就是，解决了这些蛀虫，工程怎么办？ 大家也说了，我们这次要面对的是大半个元古市装修市场，甚至一不小心，会扩展到整个装修市场。 不管公司跟这些业界人士的争执最后会如何，我都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能波及明新园的工程，这是死条例，硬规定，没有得商量。 欢迎大家在这样的条件下，畅所欲言。 对了，程立，你作为经理助理，记得把今天的会议记录做好，我之后是要呈给董事会和各个明新园股东翻阅的。” 程立熟悉会议的流程，今天的会议中，又属他的职务和年龄最小，当仁不让地肯定把这个任务要落在自己的身上，一早就在角落里，认真地记录着，现在被苏小灿点名，更是挺直了胸脯，十分响亮地应了一声。 众人并没有急着上前发言，而是十分慎重地跟身边熟悉的人在一起小声讨论着，办公室里一时嗡嗡声不断。 崔以沫看着苏小灿紧皱着的眉头，重重地咳嗽了两声，见议论声小了，大家都看向自己，才道：“按理说，我算是一个外人了，不该参与到你们的讨论之中，但是今天，这件事让我旁听了，我就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说一下我的提议好了，至于采用不采用，大家之后再商量。 你们觉得璀璨集团自己成立一个装修公司，怎么样？” 苏小灿和诸葛磊、路白对视了一眼，解释道：“以沫，我们旗下倒是有一个小规模的装修队伍，人员都比较分散，一般都承接的是公司内部的一些业务。 不是我们之前不想插手，而是插手了这个行业之后，对元古市整个建筑市场冲击力比较大。 你看一下，最近两年，在元古市投资房地产的人大都是外地人，本地上规模的能承建高层建筑的公司也就是我们璀璨集团了。 本质上，我们是不太想让自己一家独大，一是不利于市场竞争，二是怕给大家留下我们太过霸道的印象，不利于公司的发展和声誉。 所以，我们才放缓了对装修业的扩张。 这次，我们这些装修人才，就一直跟着明新园的专家组学习古建筑的室内设计和一些雕刻等古艺术文化。 如果现在为了应对明新园的建设，我们匆忙地组建装修公司，会不会对市场冲击太大了呢？而且，这么急，优秀的装修人员也不好找呀！” 诸葛磊点点头，道：“小灿说的不错，集团内部，一直有这样的顾虑。” 崔以沫不动声色地说道：“璀璨集团发展到现在，在元古市，某些方面不是早就一家独大了吗？ 特别是自从明新园工程开启之后，这边的路说开通开通，周围的山和土地说购买就购买，为了景区内的湖泊流水，愣是让才是提案的引津河入元古市工程成为了实际工程。五十多亿的工程，在元古市，更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即便是元古市有些隐形富豪，煤老板手里有几个亿，甚至十来个亿，除了公家的大型企业，那个私人企业能与你们璀璨集团争锋？ 在你们还没有适应自己新身份的时候，元古市早就提前适应了你们集团的霸主地位。 斌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李斌粲然一笑，他觉得自己之前也是走进了死胡同，正如崔以沫所说的，璀璨集团早就成为了元古市的一个风向标，一个旗帜。 走在元古市的街上，如果你问大家，现在元古市最大的公司是哪个，就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璀璨集团呀？！ 这么大的影响力，璀璨集团却没有注意到，仍旧束缚着自己的手脚，在这里担心烦恼着这些无所谓的问题，确实有些庸人自扰了。 “我们都被自己固有的思维给困住了，真有种‘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 此刻，被以沫这么通透地一点出来，我也觉得你们璀璨集团太过于谨慎了。 小灿，记得当初我们刚知道新明园要重建的时候，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这个工程将开创一个新时代，带领着璀璨集团走向一个新的辉煌。 现在明新园一期都建了大半了，我们都还在用两年前的思维来处理今天的问题，确实是陈旧了很多，该换新系统了。 照我看，以沫说的不错，你们完全可以放手去大干。” 苏小灿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这不是身份地位的问题。我们集团有建筑公司，但是承建的项目一直都是高层建筑，在元古市要有这样的经济实力和建筑能力的，也就我们一家，这是无可厚非的，毕竟专业性强。其他的小工程队还可以承建民房的建设，我们跟大家相安无事。 可是，装修市场就不一样了。 我们只要踏足了这个行业，就意味着，终将要跟那些小工程队抢生意，直接面对个人业主，冲突将在所难免。” 崔以沫轻笑一声，握着苏小灿的手，紧了紧，道：“小灿，以你们公司的实力，以你们公司的水平，经你们手出来的东西，不算是精品，也是高档奢侈品了。你们公司将来的客户，不说非富即贵，也是有相当经济实力的人才能消费得起。 你们的客户从来都是少数人，不是大众，跟那些小工程队、私人包工队何谈抢生意？ 再说了，就算是没有你们璀璨集团，那些有钱人会盲目地选择那些杂牌军吗？哪个不是找的正规大公司？！” 第五百三十章 谈判 路白先跟着轻笑出声，直言道：“以沫说的太对了，是我们以前太古板了，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我们要成立装修公司，就跟我们修楼房一样，对的客户群体从来都不是一样，何必去纠结那些呢？” 诸葛磊也豁然开朗了起来，问题都解决的差不多了，放松了身体，靠在轮椅上，道：“看来我们都还是老了，思维没有年轻人转的快，想得透彻！装修公司，看来是跑不脱了。现在的问题，倒是成了人手不足了！” 苏小灿也是一身轻松，豪气地大手一挥，道：“人手根本不是问题！我们早就是出头鸟了，要挨枪子，早就成筛子了。现在，也不怕再多一条。 我们回公司就召开董事会，新公司确定成立之后，向全社会招聘人才，我们只看水平，只相信能力，其他的，哪怕你以前偷奸耍滑，只要成了璀璨集团的一份子，我们都要给你板正了。 既然我们的目标就是精品，就是高端，就是奢侈，声势大，规模大，影响大，那又如何？！正好给我们的新公司打广告！” 原本因为工程问题而沉闷压抑的气氛一扫而光，大家一个一个都喜笑颜开，办公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办公室外的工作人员虽然不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但是都明白，危机过去了。 回市里的路上，苏小灿一直在看着崔以沫，最后实在是沉不住气了，万分好奇地问道：“以沫，明新园的项目你除了刚开始投标的时候参与过，之后不是忙学业，就是执行任务，消失不见了，连我都没有联系过一次。 怎么，你才回来不到半个月，我总觉得有许多事情，你比我还熟悉呀？ 你是怎么做到的？” 崔以沫心情愉悦地笑出了声，空出一只手，摸了摸苏小灿的头发，才道：“我执行完任务，有一个恢复期，半个月左右，审核完了，才能出部队。这个时间，一般都是我们这些人最闲的时候，没任务，又不准跟外界联系。 闲着无聊，我一般都会把你的资料收集一些，慢慢地看一下，知道你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发生，遇到过什么困难没有。 有时候琢磨多了，就能品出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奥，是吗？那我是不是该说三生有幸呀？被特种兵的男朋友层层研究，怎么感觉……”苏小灿还没有说完，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了，不知道怎么，感觉这话好像不太对劲儿。 崔以沫听的耳朵红了红，轻咳了两声，转移了话题，问道：“回去就要开会吗？还是明天再说？” 苏小灿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很自然地就接话，道：“回去就开会，师父已经通知其他董事了。集团里，这两年因为明新园的工程，都感觉到了压力，轻易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大家都憋着一口气呢！ 现在，给大家一个稍微用劲儿的地方，也可以舒缓一下这种压力。” 会议一直开到晚上十点，晚饭直接跟夜宵一起，在众人开完会之后，直接摆在了会议桌上，原本严肃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许多人都是当兵的出身，私下里交情又不错，直接有人提议，有菜有肉，怎么能没有酒呢？ 从左大卫的办公室里搜出一箱珍藏的白酒，大家都过了过酒瘾，才各自散去。 要开新公司，许多资料和人员的调动都需要准备和核实。 而在这之前，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 那就是跟各个装修公司摊牌。 三天的时间，明新园那边低调而密集地把所有资料和证据都搜集完成了。 苏小灿不顾大家的规劝，强硬地站出来，第一个摊牌的就是苏氏兄弟有限公司，约谈的人是苏建国、苏建军、苏建民三兄弟，地点就在璀璨集团总部的会议室。 苏家三兄弟，包括苏建国，都是第一次直面工作中的苏小灿，还是在这样严肃而郑重的场合。 苏小灿一手坐着崔以沫，一手坐着左大卫、路白，其他的工作人员相继就位。光看人员配置，苏家三兄弟也感觉到今天气氛的不对劲。 苏建国正对面坐着的就是苏小灿，这种场合，又是他们这种父女关系，让他十分不自在，扯扯领带，不自然地问道：“小灿，这是怎么回事？你二叔昨天通知我说，你们公司有事情要跟我们协商，具体什么事情，也没有跟我详细地说明。你看你们今天的阵势，怎么这么让人不安呀？” 苏小灿正在翻看着手中的资料，昨晚她辗转一夜都没有睡好，想了许多种怎么开口，没想到，自己会听到的是苏建国这样茫然的问话。 苏小灿十分明显地看了苏建军一眼，这才调转视线，对上苏建国，道：“苏先生，在正式会谈之前，我必须重申一下，今天是我们作为两个公司的会面，并不带有任何的个人色彩。 我要跟您声明的是，两天前，我们公司给贵公司递送的文件里，明明白白地说明了今天我们谈话的内容。我非常不解，苏先生，您作为苏氏兄弟有限公司的直接负责人，为什么都没有人照会你谈话的内容呢？对此，我保留自己的意见。 既然苏先生有疑惑，那么今天，我们就当面把问题摊开来解决吧！ 会谈暂停，等苏先生看完资料之后，我们再继续谈判，希望到时候，您会不再跟我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完，苏小灿招招手，让秘书部的人把最详细的资料，又复印了一式三份，分别交到了苏家三兄弟手中，并让人领着三人到了隔壁的休息室，供他们慢慢研究和讨论。 苏建国慎重地接过资料，一言不发地去了休息室，一进门，就默不作声地坐在了沙发上，疑惑地看着手中的资料，不跟其他人交流。 他的神情从茫然到瞪目，到最后的愤怒和不敢置信。第一遍，匆匆只是翻看了一下，第二遍，又仔细地翻看，认真地研读。 第五百三十一章 左大卫的怒斥 一个小时后，双方再次落座在会议桌前。 都不用去仔细打量，对面苏家三兄弟的脸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苏小灿倒是很想留点情面，可是，三天的调查资料显示，明新园那边的装修，就属苏氏兄弟有限公司承保的面积最大，也直接导致他们的损失最大。 甚至，她的那个大学同学送文件的时候，还悄悄跟她说：许多工地里的装修工人已经对他们的调查工作有所察觉了，有些不知悔改的人还直言不讳地说道，他们就是看到苏氏公司这么做，他们才跟着偷工减料的；苏总自己的父亲都这么做了，那还不是明摆着大家都可以照做也没有事吗？！ 且不管这些传言是不是真的，单看苏氏公司的影响就十分不好，再牵扯到苏小灿和苏建国之间的关系，一个处理不好，最后不管是璀璨集团，还是那些装修工人，都会闹出矛盾，不好收场。 苏小灿握着文件的手紧了紧，要这样跟自己尊敬的父亲谈判，她心里怎么会不别扭，怎么会不难过，怎么会不痛苦？！ 她也挣扎过，她也犹豫过，可是，她作为璀璨集团的负责人，必须对成千上万的人负责，她不只是苏建国一个人的女儿，更是许多人的衣食父母。 苏小灿深呼吸了一口气，率先说道：“苏先生，我想，我们公司的资料应该十分详尽了吧？上面有权威部门的检测认定，还有工地的照片为实物，如果你们不相信，还可以亲自到公司去实地考察一下。相信我，你们作为一个老牌的装修公司，经验丰富，看到实况，只是更加惭愧，而不是说我们危言耸听。 明新园是一个国家工程，是我们元古市的形象工程，更是我们璀璨集团压上了全部身家的工程，我们对任何的偷工减料和瑕疵都是零容忍的态度。 我们公司已经列出了详尽的损失清单，请问一下你们对此，有什么异议吗？ 最后，我再声明一下，我们公司其实可以直接把贵公司起诉，然后让公正的法律来给大家一个合理的结果。 但是，我们还是选择了先跟贵方谈判的方式，就是希望，这件事的影响对彼此能够降到最低。” 苏建军不等苏建国表态，抢先说道：“小灿呀，这是你爸爸，你亲爸爸，我们也是你的亲叔叔，大家是一家人，一个苏，写不出两种的比划。 你都说了，你想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可是，你看看你今天的这阵势，再看看你身边的这些人，怕是把璀璨集团的大半个董事会都搬来了吧？ 咱们一家人，关起门，怎么说话不好？你不满意，我们都可以好好商量，我们改就好了。现在，我却觉得你这是再拉着外人，一起欺负自己人！哪里有你这样狠心的闺女呀？ 小小的年纪，就学得这么毒辣，这么无情，你是要把自己的亲人都得罪完，以后计划做个孤家寡人，才肯罢休吗？” 苏建国在一旁一直拉着苏建军，想组织他说下去，可是，苏建军这些年在苏氏兄弟有限公司早就是名副其实的二当家，有时候，许多的事情，甚至苏建国这个真正的负责人都不太清楚。 就像今天的会议，苏建军以为苏小灿就是看到了明新园那边自己做的有些太过火了，想给自己一个教训，就没有把事情真相告诉苏建国，想着今天开会的时候，苏建国往这里一坐，苏小灿也不好意思太让大家难堪。 到时候，自己再在一旁好好吹捧苏小灿两句，回去把太难看的工程做个样子，填填补补，大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了。 谁知道，苏小灿今天这么不给面子，一上来，就直接把那边的老底都揭了，还这么不客气地威胁，要跟他们对簿公堂。 他早就习惯了在苏氏公司里的一言九鼎，习惯了社会上大家一听自己是苏小灿亲二叔时对自己的恭维和巴结，现在有人触动了他的威信，这让他很不喜欢，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所以，苏建国怎么拦都拦不住苏建军的嘴，这样的场合，又不适合太不给苏建军面子，眼睁睁地看着他说了这么多难听的话。 苏建军从来都没有反省过，自己能有现在的地位和身份，是因为谁，是因为什么，一个狐假虎威的人，当老虎发威，不再愿意让你借其虎威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是。 崔以沫当即就拉下了脸，要说什么，左大卫坐在苏小灿另一边，轻咳了一声，制止了他，对着苏建军，耻笑一声，道：“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小灿的二叔呀？你是专门来坑自己侄女的吧？ 据我所知，明新园那边的装修一直是你在负责吧？你明知道那是小灿把自己家底都压上的工程，我们又不是拖欠了你们的工程款，你怎么好意思用半价都不到的伪劣产品来应付小灿？ 你想过，那些龟裂的墙体，跟斑点狗一样的外墙，花了的图案，一样样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小灿她这个背负了一二十亿债务的你侄女，她该怎么办吗？ 现在，是我们在初期就发现了问题，及时地找你们沟通，万一，这问题是出现在日后明新园对外开放的一天。 国家用来纪念新明园的毁灭，重新来证明曾经辉煌历史的国家重点工程，在央视上一播放，在广大的元古市民和全国甚至全世界的游客面前一展示，你是想看着苏小灿怎么身败名裂地跳楼是不是？ 你在做这些事情，说刚才那些话的时候，你有没有摸过自己的良心，你有没有替你的侄女设身处地地想过哪怕一分钟？ 你没有！ 要说冷漠，要说无情，要说最后会成为孤家寡人的，那是你自私自利、唯利是图、鼠目寸光的苏建军！ 告诉你，苏建军，如果不是看在小灿的面子上，我们今天的资料只要往法院一递，你们苏氏兄弟有限公司就等着倒闭破产了！ 你还给我横，你的斤两还太轻！” 第五百三十二章 兄弟反目 左大卫一席话，语气极冲，让直面他的苏建军顿时脸色铁青，气得直喘气，却又说不出话来！没办法，他可以在苏小灿跟前横，那是仗着自己是苏小灿的长辈，左大卫面前，他天然地就矮了一大截。 苏建国现在都羞得没脸见人了，对苏小灿的愧疚，对整件事不在掌握的无力，更有对左大卫一席话的复杂。 旁边的苏建民倒是比苏建国和苏建军都坦然了很多，他虽然也在苏氏公司里大小算是一个经理，但是一直安分守己，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能力，从来不做逾越身份的事情。 平日里跟苏小灿的关系也不错，即便现在郑淑贤跟苏小灿的关系有些闹僵了，搬出了璀璨小区住，苏建民一家人还是逢年过节，跟苏小灿走动着。 苏小灿也承这份情，有什么好东西，也喜欢照顾一下他们一家子。 就是这份以真情换真情的亲情，让苏建军和另外两个姑姑家都看着有几分不顺眼，背地里没有少说苏建民真会巴结人。 苏建民一家人依然我行我素。 此刻，他也是看了那份资料的人，面对着璀璨集团铁证如山的证据，再细看璀璨集团最后要求的赔偿，全部都在合理范围之内，甚至在他的看来，略显偏低，明显是有照顾苏氏公司。 可惜，这些年越来越膨胀的苏建军欺上瞒下，谁也不放在眼里，早就忘记了初衷和本分。 再经过左大卫这么一说，苏建民倒是万分的愧疚，觉得自己太明哲保身了，才没有察觉到苏建军竟然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误。如果，璀璨集团真的疏忽大意了，等明新园竣工了，才发现这些问题，苏小灿说不定真的会一无所有。 苏建民紧了紧拳头，站起身，朝璀璨集团的人鞠了一躬，才诚恳地道歉道：“我觉得左总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 于公，我们苏氏偷工减料，首先违背了合同的内容，破坏了信誉。 于私，因为这个工程是小灿，我们的侄女、亲人的工程，才更加应该用心，而不是想着怎么在自己家人身上赚取这些不义之财。 我看过贵公司要求的赔偿了，完全在合理范围之内，还只是工程所需要返工的费用，并没有要求我们赔偿你们的工期等损失。 我对这份文件和资料，完全没有异议。” 总算是苏氏公司还有一个明理的人，这是对面璀璨集团所有工作人员的心声。 苏氏公司的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都觉得苏小灿是苏建国的女儿，苏氏就是璀璨集团另外一个化身，现在正版要抛弃盗版了，他们怎么心情好起来。 暴脾气的苏建军觉得苏建民这么一说，完全是在挤兑自己，是在拆自己的台，让自己不好过，直接怒了，猛地站起身，隔着苏建国，伸着胳膊，手指苏建民，就吼道：“苏建民，你什么意思呀？你是苏小灿的狗吗？她说什么，你就应什么？” 苏建民也还是有几分血性的，现在都被人叫“狗”了，能不生气吗？！ 当即再次站起身，脸色难看地等着苏建军，道：“二哥，你说什么？你说我什么？” 苏建军恨不得今天闹得天翻地覆，大家都下不了台，最后事情不了了之，还要让全社会的人都看看苏小灿是怎么欺负自己亲人的。 当即不嫌事小地怒吼道：“我说你是狗了，怎么着吧？你就是苏小灿身边的走狗，平日里就巴结得厉害，我们看在眼里，就不说什么了。 现在，你也不看看场合，这是我们苏氏兄弟有限公司跟璀璨集团的谈判，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不说为我们自己的公司争取应有的利益，还在这里说喝你血、吃你肉的人真好，真对！ 我骂你条狗，都是轻的了！” 苏建民眼都红了，苏家三兄弟里，一直都是老二苏建军嘴巧，十分能说，总是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是黑的。所以，三兄弟在公司里，一直分工都很明确，苏建国是掌舵人，苏建军是管理者和一部分经营者，苏建民则负责装修工人和具体的事物。 苏建民平日里任劳任怨，并不代表着，就可以任由人欺负。 知道自己争不过苏建军，苏建民直接推开椅子，都没有反应过来，人就直接扑向了苏建军，一个拳头就飞了过去。 按理说，特种兵出身的左大卫和现役军人崔以沫就在桌子对面，如果这种小事都没有及时反映过来，执行特别任务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要死多少回了。 两人却愣是同时身体停滞了一下，在苏建民一拳打中苏建军之后，苏建军反手要打回去之后，跟一阵风一样，双双飞过会议桌，一人拉一个，把两个准备打架的人，给飞快地分开了。 苏建民还嫌不解气，崔以沫用的力不算很大，让他抬腿踹了苏建军一脚，还借着力，连踹了好几下。 左大卫那边可是用劲儿不小，让苏建军根本动不了身体，眼睁睁地看着苏建民踹了自己好几脚，虽然都没有用多大的劲儿，却感觉自己的面子全部掉光了。 这完全是拉偏架的样子。 被刚才亲人挤兑了一番的苏小灿还没有从伤心欲绝的心情里反应过来，就看到如此明目张胆的一幕，突然觉得画面太喜感了，有想笑的冲动。 就坐在旁边的苏建国觉得自己今天是面子里子都丢到姥姥家去了，直接站起身，对仍旧目瞪口呆的苏小灿道：“小灿，文件我们看过来，上面的条款，我们公司没有意见，一切按照你们的要求来就可以了！” 说完，转头去看身边两个一把年纪，在社会上都是精英的弟弟，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丢人也不说看个场合！还不都给我住手，有什么事情不能回了公司，关起门来说！到时候，你们不要说想打架，想拆楼，也随便！” 撂下这些话，苏建国直接就走人了，完全不想去看自家公司留下的那些烂摊子，丢人呀！ 第五百三十三章 谣言 苏建军和苏建民被这么一骂，脑袋也清醒了许多，挣脱开身后拉偏架的人，各自整理了一下衣服，就相继离开。 苏建军走在最后面，要出会议室时，突然转身，道：“苏小灿，你不是有能耐，有本事，看不起人吗？我们公司这次认栽了，赔款，我们会一分不少地赔给你们，但是，之后的合同，之后的工程，对不起，我们不干了！ 你们璀璨集团不是十分有能耐吗？你们一家人自己好好玩吧！ 祝福你们玩的愉快！” 说完，重重的甩了门，走人了。 路白看着会议室的门，皱着眉头，道：“我怎么听着这话，这么别有深意呢？是我太敏感了吗？” 会议室其他人都无法给他答案，事实却给了他回答。 苏建军确实是没有安好心。 说起来，苏建军这几年在元古市也是混的风生水起，在社会上跟同行业的人都能说上几分话，算得上八面玲珑的人物了。 苏氏兄弟有限公司在明新园的工人总就有人给苏建军通风报信过，说是最近璀璨集团频繁对有问题的工程进行询问和调查。 苏建军当时并没有十分上心，在他看来，明新园是璀璨集团的，就是苏小灿的，跟自己家后花园没有什么差别，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的明目张胆偷工减料，还在其他装修公司请他吃饭，给他好处，想跟着挣点小钱时，夸下海口，要给大家保驾护航。 他只是对其他跟风的装修公司打了声招呼，让大家最近收敛一点。 他完全没有料到苏小灿对此事如此强硬，璀璨集团对他们苏家如此的不客气。 离开会议室的时候，苏建军说那些话，完全是气话，并没有想好什么对策。 晚上，正好有关系要好的公司听说了璀璨集团和苏氏谈判，想打听点内幕消息，请了苏建军出来吃饭唱歌。 喝了几杯酒之后，面对着众人的吹捧，苏建军飘飘然地起了坏念头，心想着：苏小灿呀，苏小灿，不要怪你叔叔心狠，是你先不仁不义的。你不是在璀璨集团当着众人的面，看着其他人欺负你爸爸和我们吗？我现在说这些话，也不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而已。 这一夜，流言就跟冬日里的西北风一般，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元古市。 大家私下里都在说：苏小灿和璀璨集团的那些当兵的人关系不和，要集体对付苏小灿，现在就在拿苏小灿父亲苏建国的公司苏氏企业杀鸡儆猴，先斩断苏小灿的左膀右臂，然后，慢慢地把苏小灿挤出璀璨集团。 大家说的有鼻子有眼，就跟亲眼见到一样，最后流言都变成了璀璨集团已经准备散伙了，因为巨额的贷款和明新园的管理不善，璀璨集团要破产了。 璀璨集团第二天，对这个消息并没有多大的敏感度，还按照计划，约见了两家装修公司。 谁知道，这两家公司的负责人昨晚都跟苏建军喝过酒，见到了苏建军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酸样，今天再见到苏小灿跟璀璨集团的众人毫不留情地要他们赔偿，更是相信了苏建军的话，更是猜测璀璨集团这样好心地只要赔款是不是企业资金断链了，真的要散伙，破产了？！ 到第三天的时候，跟璀璨集团关系不错、仍旧有大额璀璨集团贷款的某银行行长，就给左大卫打来了电话，询问是不是最近璀璨集团内部有什么变动，真的很缺钱。 左大卫觉得莫名其妙，安抚这位行长道：“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完全可以来看我们公司上季度的财务报表，我相信数据比我本人的口头承诺更加让人信服。”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左大卫去找苏小灿，请她和崔以沫中午去自己家吃饭。 最近苏小灿和崔以沫跟吃百家饭一般，每天轮流在各邻居家混饭吃，倒是小日子油水十足，被关照的有长胖的趋势。 没想到，陈云泽、张小艾、唐振宇也在苏小灿的办公室，左大卫还在开玩笑地说：“你们两个鼻子可真够长的，知道今天中午我们家要请客吗？算便宜你们了，一起去我们家搓一顿？！” 说完了，没有人回应，左大卫才慢一拍地察觉到办公室的气氛有些一样，迟疑地问道：“怎么了，这是？” 苏小灿神色凝重地问道：“师父，今天上午，你有没有接到什么莫名其妙的电话，是询问我们公司最近动态的内容？” 左大卫下意识地就想起了上午某行长没头没脑的那通电话，暗道自己太敏感，笑道：“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某行的行长还问我们公司是不是最近缺钱，有什么重大的变动。你看看他这话问得莫名其妙，让我给直接怼回去了！这么小的事情，你怎么也猜到……不会是，你也接到过这个行长的电话？真是的，我的话，就这么不可靠，还非要跟你求证一下，才放心？！哼，亏得我平日里跟他关系还不错，果然是酒肉朋友，不靠谱！” 陈云泽翻了一个白眼，鄙夷地说道：“就不要在哪里疑神疑鬼了，如果只是这种小问题，用得着惊动我们所有人吗？今天不只是你接到过这样类似的电话，其他人也被试探过。我们这不是在谈论，这件事是不是其中有什么猫腻，总感觉好像有人在我们背后搞鬼，所以，才叫来了振宇，让他立刻去调查这些流言是怎么回事。” 左大卫仍旧心大地说道：“不过就是一些事实而非的话语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璀璨集团到了现在的地步，害怕一些心怀不轨的人说两句坏话吗？如果，我们正跟纸糊的一样，这样经不起摔打，早就倒闭了！” 崔以沫和苏小灿相视了一眼，慎重地开口道：“师父，虽然古话有谣言止于智者，但是同时还有一句话：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有时候，流言蜚语，也是可以杀人于无形的。我们不能小看他们。” 第五百三十四章 公开声明 左大卫见大家都没有反驳崔以沫，便也谨慎地说道：“那大家在这里愁眉苦脸干什么，直接让安保公司去调查一下，是不是问题，是不是小题大做，不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吗？” 唐振宇镇定地说道：“苏总上午已经第一时间通知到安保公司进行调查了，还提示我们重点围绕苏建军这两天的行程，已经平日里跟他走的近的关系。” 左大卫转身看着苏小灿，皱着眉头，道：“你真的怀疑是你二叔做的事情吗？我怎么觉得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也就是说说空话而已呢？” 苏小灿抬手扶额，按按隐隐发痛的太阳穴，解释道：“我没有说我二叔有这么大的本事，布下这么大的流言效果，这件事也不是要查出源头之后，找谁负责。师父，你要知道，这种没有实物的流言，你就是找到有人指证是某人说的，那些人只要不承认，你也拿他没办法。 我让人去查我二叔，是想知道，这个有心人的危害程度，再来判断我们之后的解决方案。 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是流言中心，得到的消息都是最滞后的，我们需要知道现在流言已经传播到什么程度了，才能决定我们的回击该有多大。” “真是麻烦！不就是别人说了几句风言风语吗？谁背后还不说一两个人的坏话，就是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也会背后说骂有些人一两句，怎么就在你们这些人眼中，成了需要调查的对象了呢？如果那样，不是以后要把安保公司给累坏了？” 张小艾和左大卫一样都觉得苏小灿和陈云泽有些大题小作了，如果不是今天上午他有事正好去找陈云泽，在他那里自己半个小时就接到两个人打电话给自己问这件事，他早就不当回事，转头就忘了，哪里会被陈玉泽揪着，一起来找苏小灿回报这件事呀！ 苏小灿也希望自己是多心了。 只是，下午下班的时候，公司的各个重要的董事都接到了苏小灿秘书的电话，让众人务必七点之前到会议室开会。 这个时候，璀璨集团并没有什么重大的事件发生，许多人都十分惊讶，但也知道这样的会议，不会有人轻易拿来开玩笑的。 晚上差三分七点的时候，苏小灿、崔以沫、左大卫、陈云泽等人一起进了会议室。 陈玉泽组织的会议，一上来，点了名，看到大家都十分准时，便没有废话，直接说道：“大家晚上好！多余的开场白，我也不跟大家客套了，早点开完会，大家说不定回家还能赶上晚饭。 秘书科给大家发一下资料。” 秘书科的人手里捧着资料，挨个发着。 陈云泽没有耽搁，继续说道：“这两天，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到什么关于我们集团公司的风言风语，或者说有人给大家打电话询问你们，我们公司财务现状的事情？ 事情，今天下午，我们已经由安保公司调查核实过了，确实这几天，有人在社会上故意散播我们公司苏总和左总等人关系不和的传闻，甚至有人说我们即将倒闭，散伙了。 如果，只是一两个人说，我们听听笑笑，也就过去了。 但是，非常让人惊讶的是，这个流言在元古市像长了翅膀一样，现在已经到了人人都在关注的热闹程度。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风言风语，早就构成了严重的信用危机和名声损失。 大家也知道，我们公司现在正在跟市里的许多装修公司有业务上的纠纷，此刻也只是跟少数几家有规模的公司进行了初步的协商，还有很多的人都没有开始谈判。 在我们即将跟元古市整个装修市场闹翻的时候，出现这样的问题，时机十分的微妙，问题也将更加的严峻。 所以，我们今天召开这个会议，就是为了跟大家一起商讨，我们该如何应对这次的危机。” 针对流言，往往没有太多的办法，一是你置之不理，时间总会证明一切。二是发表公开的官方声明。 前者，对一个用金钱来衡量时间的企业来说，那是拖不起的，明新园那边的工程每耗一天，各种消费都是惊人的，都是需要金钱来累计的。 后者，也就是意味着璀璨集团刚开始想要私下里跟这些装修公司和解，大家你好我好的想法，要成为了过去式，璀璨集团将正式、公开地站在他们的对面，硬碰硬地进行还击。 如果，这是在一个大城市，哪怕就是三四线的小城市，其实都不算是什么事情，只要你后台硬，你手段强，直接去做就可以了。 可是，璀璨集团存在成长的土壤偏偏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县城，你走到街上，几分钟就能碰到一个熟人，跟一个本地人聊着聊着天，就会发现大家五辈之内，还沾亲带故，至少你的某个熟人跟自己就认识。 在这种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中，你动了一个人，可能牵扯到的，往往就是一大片人；更何况，璀璨集团现在动的原本就是一大片人，按这种复杂的关系网，等于得罪了大半个元古市人。 璀璨集团现在要做的动作根本就是如履薄冰，稍微有个不慎，就会伤筋动骨。 还真是水能载舟也能覆舟。 当初，明新园项目初建的时候，整个元古市人都积极地为他们投票，现在建设中，却要因为各种利益，而分道扬镳。 经过这件事之后，大家对璀璨集团的态度将如何，真是一个未知数。 可是，璀璨集团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是输是赢，都要咬牙去做！ 第二天早晨，不管是习惯看元古市地方台的市民，还是听着广播的听众们，都在正点的元古新闻中，听到了璀璨集团的公开声明。 璀璨集团公开了新园工程中发现的问题，并声明最近社会上的流言是有心人散步的，一点都不真实。璀璨集团希望在和平共处的基础上，处理好这次的偷工减料问题。 最后，重磅消息是，璀璨集团将再次大规模招工。 第五百三十五章 招聘过招 要知道璀璨集团在元古市能有很好的口碑，除了本身企业做的好，还有就是员工的待遇十分让人眼热。 元古市除了煤矿，就是一些小型的企业，并没有什么好的就业机会。 而璀璨集团一枝独秀，除了它的福利待遇，还有就是员工的工作环境。 在这个小县城里，到了哪里都要讲究什么正式工、临时工，一个在单位是天，是爷，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用会做，就可以拥有铁饭碗和高人一等的福利待遇。一个是尘土，是孙子，被人训着，什么也要做，还要什么都会做，却只是拿着基本的生活保障，仅能维持最低的生活标准。 可是，璀璨集团不然，在这里，不管你是如果进来，只要你有本事，能够胜任自己的工作，你就是一名合格的员工，能有拥有保险和跟他人一样的工资待遇，不用同样的工作，还要分个三六九等。你的工资待遇只跟你的能力有关，与其他无关。 这对很多的普通工人来说，这就是最好的待遇。 这个时候，璀璨集团再次大规模招人，而且又是找的普通的建筑工人，对于平日里生活没有保障、累死累活的他们而言，每个月拿着基本工资，有活时还有各种的补助，能够挺直腰板，对别人说，我们是一个正式工，不是一个泥瓦匠人，还是十分有吸引力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自己当老板，有关系揽到生意，挣到让人羡慕的活钱。 一下子，整个装修市场就沸腾了。 相对于蠢蠢欲动的最基础的工人，这些装修老板们简直是恨的璀璨集团牙痒痒，璀璨集团这一招相当于釜底抽薪，直接要断了他们这些老板们的后路。 好几家跟苏建军关系不错的公司，都又请苏建军出来吃饭了。 只是现在的苏建军心情并不好，苏氏兄弟有限公司现在也走到了十字路口上。 第一个跟苏家三兄弟辞职的就是崔以沫的爸爸崔向诚，他坦言，崔以沫直接要求他去帮苏小灿撑起那个烂摊子，他无法拒绝。 第二个，没想到会是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苏建民，虽然他一再声称自己不在璀璨集团招工的范围之内，所以，现在只是想辞职回家好好修养一下。 苏建军承认那天他和苏建民在璀璨集团里打过架之后，自己有心要找回场子，所以这几天在公司里处处为难苏建民，让他几乎干不下去了。 可是，在怎么样，他们也是亲兄弟，他怎么能在这个关键时候，抛弃自己最亲的人，去帮仇敌呢？ 崔向诚代表着苏氏公司的最高业务水平，而他的那些手下也是个个拿出来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师傅，只是这些年一直跟着崔向诚这个小队长，习惯了他的工作作风。 现在，崔向诚一离职，苏建军不用去考虑，他就出再好的条件，崔向诚手下的那些人也会跟着一起跳槽，直接就让苏氏兄弟高端的业务成了空白。 而苏建民的离开更是雪上加霜，那边还是少了一个业务板块，这边少的却是胳膊腿呀！ 苏建军这几天才感觉到苏建民的重要性，平日里得心应手的工作变得杂乱无章，公司里到处都鸡飞狗跳。 偏偏这几天，苏建国因为苏建军擅自作主，直接毁掉了跟璀璨集团的所有合同，断了两边的合作，惹怒了他，正好苏小兰高考成绩和分数线都出来了，要到省城去看看学校，就直接走人了。 这顿饭吃下来，苏建军也只能强撑着那口气，说道：“那又什么办法，还不就跟璀璨集团抢人，看谁的手段高，谁出的价高而已吗？！ 再说了，璀璨集团招的人也是有数的好不好，一二百人嫩该干什么？就我们苏氏兄弟手底下也有百来号人，璀璨集团招的玩吗？ 说句长他人志气的话，璀璨集团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你们回去就跟手下的人放话，要是让大家知道谁去璀璨集团应聘，应聘上是你的本事，我们管不着；应聘不上，那么就抱歉，我们也不要有二心的人！ 在这里，我们几家大点的公司可以做一个联盟，手底下的那些人再走，就要掂量掂量，不是这个理吗？” 一行的老板们顿时茅塞顿开，璀璨集团有他的张良计，他们就有自己的过墙梯，最后大不了就是少一两个大师傅，并不算是伤筋动骨，他们白操这么大的心了。 倒是，他们私底下这个对抗璀璨集团的装修联盟细细琢磨，还是十分有操作性的。 一场风波，就这样算是到了一个段落。 璀璨集团对剩下有问题的装修队伍，都不再客气，仅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跟对方都清算完毕。 而招聘那边，并没有预料中的火爆场景出现，而且来的人都参差不齐，如果只是现场演示，很容易出现纰漏。 幸亏崔以沫提前跟崔向诚打了招呼，有他带的那些十几号人，大家都是老手艺人，又是同行业打过不少交道的人，一些认识的、知道的都难浑水摸鱼。 只是，到了招聘日期快截止的时候，璀璨集团竟然破天荒地没有招够人。 崔以沫可不是那些固守成规的人，在他看来，招不够，找不到合适的人，就挖人，却别人的公司找人。别人都对自己这么不客气了，他们何必还要跟他们讲究这么多的规矩和人情？！ 这个时候，崔向诚再次被崔以沫逼得有了怨气，不情愿地写下了一份他还算认可的手艺人名单，写完之后，就跟方萍雅抱怨：儿大不中留，这还没有结婚嗯，心都偏的没有边了，竟是做一些坑爹的事情。他老老实实一辈子，所有的名声都被这个臭小子给毁没了，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只是像崔向诚这样一心扑在手艺上的人在璀璨集团正式带着这些人开始工作之后，接触到的装修任务和内容，遇到的那些高新技术，立刻就忘记了这点的不愉快，恨不得天天扒在公司不回家。 第五百三十六章 怨气爆发 崔以沫休假的时间就这样匆匆地没有了，苏小灿才解决了这些头疼的问题，还没有喘口气，就要面对跟崔以沫的离别，这让她分外的难受。 虽然重生以来，她一直奔着独自的女强人、女汉子方向一去不复返，但是，在这个月里，处处有着崔以沫当她的狗头军师，帮着她出谋划策，能有人依赖，这种感觉，特别容易让人沉迷。 公司里的众人也十分识趣，剩下的这两天都是知趣地没有去打扰这对聚少离多的情人。 崔以沫再次带着苏小灿去了清源山，拜了月老祠，在月老的神像下，郑重地跟苏小灿保证：等他这两年部队那边稳定了，即便年龄不到，他也会争取给两人一个结婚的机会。这是他作为男人的承诺。 这边才有了几分欢喜的气息，回到家就碰到了闹事的。 苏小灿和崔以沫手挽着手，在苏家房门口还在商量着晚饭吃什么，推门就发现家里有人，还有不少的人。 两人抬头看过去，只见苏建国、郑淑贤、苏建军、赵艳霞（苏建军的老婆）、苏建民、郑淑梅、苏红花、钱满福、苏红叶、苏荣发和陈翠莲等人，可以说，苏家苏建国一辈的人都到齐了。 倒是方萍雅、崔向诚、崔以安三个崔家的外人跟主人一样，忙里忙外地帮着端茶倒水。 苏小灿倒是忘记了，虽然苏建国他们都搬出去住了，但是她潜意识的还是希望他们有一天能够搬回来住，并没有换锁换钥匙，跟门外说禁止他们自由进出。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没有迎来他们的归来，但是跟三堂会审一般，要在自己家接受别人的质询。 两人进了门，苏小灿上前挨个地按照辈分叫着。 崔以沫跟众人点点头，就被方萍雅使眼色叫到了餐厅，一是要给苏家人腾地方，让他们自己人好说话，二是悄悄给崔以沫透点消息，让他有点心理准备。 原来，苏建国前天跟郑淑贤一回到元古市，苏建军在公司撑不下去了，就找到了门上，那叫一个哭得凄惨，把自己说成了窦娥，而苏小灿就是那无法无天、谋财害命的张驴儿，苏建民就是为虎作伥的当地县令，愣是逼的他快走上了绝路。 郑淑贤一听又是跟苏小灿有关，心里那个恨呀，把这两年积压在心里的不满都统统爆发了出来。 在郑淑贤看来，苏小灿是自己的女儿，她的一切就算不是自己所有，但也该享有应得的荣华富贵吧？！可是，看看现在，她得到了什么？ 以前跟苏小灿在一起住的时候，家里的所有吃穿用度都是苏小灿在负责，还不定时地给她一大笔的零花钱用，其他的都不需要她操心。当时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感受，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搬出了元古市最好的小区，每天柴米油盐，吃不到特供的食材，才发现嘴被养刁了，其他的东西就是再贵，味道也不对。 不仅如此，没了苏小灿给家里补贴的零花钱，郑淑贤想买什么都觉得束手束脚的，以前她是看到什么买什么，没钱了回家跟苏小灿一说，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现在要花自己挣的钱，她才知道什么是花钱如流水，什么叫心疼。 而且，她开的店铺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偶尔碰到几个酸酸的人还排挤她，说她怎么回家想女儿的清福，累死累活地在这里受这种罪。 特别是苏红叶，又是自己人，在装修市场这边又自己开着点，有了对比，更是让郑淑贤面子里子都快丢光了。 苏建国这两年做生意也明显不如以前往家里拿的钱多了，主要是摊子铺得越来越大，管理起来，越来越力不从心，特别是苏氏公司里现在有一半的人都是苏家村的亲戚关系户，不好管理。 而苏建军还是一个不省心，在公司里拉帮结派，内耗十分巨大。 偏偏，因为苏建国搬出了璀璨小区，跟苏小灿的关系，被人私下里谣传并不是太和睦，生意也不太好做。 总之，各种的生活不如意，造就了现在的郑淑贤成了一个怨妇，原本就积压的对苏小灿的不满，趁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爆发了，让她完全忘记了苏小灿是自己的女儿，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郑淑贤在苏建军有心的挑拨下，和赵艳霞一起，立刻就找了苏荣发夫妇俩人哭诉，要让他们给自己做主。 苏建国原本不想这样折腾的，结果，第二天，他一回到公司里，看着越来越冷清的办公室，整理着堆积如山的各种问题，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所以，才默许了郑淑贤如此的胡闹。 此刻，苏小灿一个站在客厅里，沙发上、椅子上都坐满了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要给苏小灿让个位置。 还是崔以沫不放心苏小灿，往外看了一眼，才啊在餐厅搬了两把椅子。是的，两把，他直接不管方萍雅的劝说，虽然现在还有些名不正，但是仍旧决定跟苏小灿一起面对此刻长辈们的责难。 苏家的长辈们想赶人，也说不出口。 苏建军看场面一直僵持着，也不是一回事，特别是现在崔以沫往客厅这一坐，他莫名地就感觉到了压力。想起那天在璀璨集团会议室里，左大卫毫不客气的那些话，想着万一再把那个煞神惹了来，今天他们就算是白来了，连忙给苏荣发递眼色。 苏荣发倒是不太乐意管今天的闲事，他现在住在苏建民家里，让小儿子养着，心自然也偏了一些。只是那天郑淑贤和赵艳霞找了去，他和陈翠莲又每个月都受着苏建国和苏建军两兄弟的供养，拿人家的手短，才出现在了这里。 苏荣发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客厅的平静，道：“小灿，我呢，作为你的爷爷，也不跟你说那么多虚的话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跟你说吧，我和你这些叔叔婶婶姑姑们今天是有事来问你的，关于你父亲和叔叔们开的公司里的事情。” 第五百三十七章 最亲近的人 苏建国的公司？怎么了？自从那次公开声明之后，璀璨集团就没有再关注苏氏兄弟有限责任公司了。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难道是因为崔以沫的父亲崔向诚的辞职吗？不会呀，如果苏氏公司仅因为一个员工的原因就出现了不可挽回的问题，那么它本身就发展不健康。 苏小灿茫然地扫了一圈众人，发现每个人义愤填膺，才意识到真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怎么了？苏氏怎么了？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郑淑贤看着苏小灿那张总是显得十分无辜淡定的脸，就总有种要撕碎它的感觉，明明她该是女儿，该是任由自己做主，却是小小的年纪开始，她这个做母亲的就需要仰望她，听她的指挥。 甚至，这一会儿的功夫，她都回想起了当初苏家在市里买第一套房子时的情景，就是因为苏小灿主意太大，苏建国没有跟她商量就直接花光了家里的所有存款，她当时听说的时候，直接气得一巴掌就打向了苏小灿，之后，还赌气在娘家住了很多天，才被接回去。 那个时候，多好呀！自己在这个家里有绝对的发言权，哪里像现在，她说什么，没有一个人听，她做什么，总是被别人嫌弃做错了。 她真的好不甘心呀！ 所以，明明该是苏小灿最亲近的人，却是最先向她开炮的人。 郑淑贤刷地就站了起来，食指指着苏小灿，愤怒地说道：“苏小灿，你装什么单纯呀？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你说什么都不知道，事情就跟你没有关系了？ 不是其他的，以沫和崔家人现在也在，我就先问你一句：崔向诚离开你爸爸的公司，是不是跟你有关，受你的指使？” 原来是找后账的吗？ 苏小灿郑重地点点头，虽然这件事真不是她提出来的，是崔以沫自作主张，强硬地要求崔向诚辞职过来帮自己的，但是主因是因为自己，没有自己的因素，崔向诚可能这辈子都老老实实地跟着苏建国干一辈子了。 郑淑贤见苏小灿还敢这样光明正大地承认，心里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接着问道：“我再问你，你小叔建民辞职，是不是因为你之前跟你二叔在公司里打过架，现在心中有气，你又挑拨离间，才让他离开公司的？” 这件事，苏小灿还是第一次听说，看向苏建民，关心地问道：“小叔，你真的不在我爸爸的公司做了吗？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以后有什么打算吗？不行，你就来我……” 崔以沫在旁边适时地拉了苏小灿一把，让她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不然，苏小灿这样明目张胆地当着众人的面挖墙脚，估计只会更加触怒众人。 苏建民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身上，也不能当缩头乌龟，脸僵硬地笑了笑，道：“谢谢小灿的关心，我现在当个闲人，挺好的。再说，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就不用担心了。” 苏红叶在一旁小声地嘀咕道：“什么自己的打算？还不就是现在跟小灿表示了忠诚，到时候再去巴结人吗？兄弟姐妹几个，我看，就数你心思重，心机沉！” 郑淑梅听了不干了，苏建民这些年受着气，还勤勤恳恳地为公司卖力，最后，没有一个人见到他的一个好，都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早知有今日，当初，她就不该让苏建民跟着苏建国干，直接跟着苏小灿，起码不用天天看人脸色呀！ “你说谁呢？苏红叶，今天大家都在，我们有事就公开透明地讲出来。我们家建民如果做了一件对不起兄弟姐妹的事情，我们全家都不得好死！你有本事，给我说出来，不然就给我们建民道歉，给哦我闭嘴！” 苏红叶虽然是老师出身，这两年也跟着苏家兄弟几个做了点小生意，但毕竟郑淑梅说的是大实话，这会儿真让她说苏建民的不是，她一时还真词穷。 顿时憋红了脸，“你”了半天，也没有挤出更多的语句。 苏红花心里乐意苏红叶吃瘪，还是装作十分大度的样子，做着和事佬，道：“看你们姑嫂俩平日里还一起逛街呢，今天跟吃错药了一样，还吵起架来了呢？！我们今天是来谈公司的事情，就不要计较那点小个人恩怨了。” 郑淑贤心里鄙视着这个时候还起内讧的几个人，继续挺直了腰板，质问着苏小灿，道：“我再问你，跟你爸爸公司毁约，害得大家现在都没活干，还被人背地里说闲话，毁坏苏氏公司名誉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 郑淑贤今天可以说超常发挥了，这些话，问得都十分有水平，不是一下子拍板定论，而是问苏小灿是不是跟她有关，这就十分难说了。准确地说，这些事情，苏小灿还真的都有关系。 苏小灿沉着脸，没有说话，没有点头，也没有要摇头。 郑淑贤这会儿自信心膨胀到了顶端，觉得自己的形象一下子变得无比的光芒万丈，趾高气扬地说道：“哼！苏小灿，你无话可说了吧？你知道自己的这些行为，害得你爸爸和诸位叔叔姑姑有多惨吗？ 原本齐心协力的兄弟几个，现在因为你，变得四分五裂，勾心斗角，根本无心经营好公司。 你还毁了公司这一年多最大的合同，让你爸爸公司里将近八成的工人都待业在家，无话可干。 偏偏，你还敢跟你爸爸要巨额的赔偿款，你的良心呢？这是你爸爸，你亲爸爸，没有他哪有你，小小的年纪，不学好的，学什么自私冷漠无情，你怎么不上天呢？！ 这也就罢了，这些事情，关起门，都是我们苏家一家人的事情，你怎么能到处散布谣言，说你爸爸公司偷工减料，不讲商业信用呢？ 你知道这些话对一个公司来说，有多重要吗？ 你竟然在这个时候给你爸爸雪上加霜，看他是你爸爸，好欺负，真的拿你没办法吗？” 第五百三十八章 微薄的愿望 这一刻，苏小灿看着眼前不明是非、故意挑事的亲人们，真的十分的失望。是钱财改变了他们，还是改变了自己，所以才让彼此看到的对方的所有丑态。 苏小灿紧闭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抱着最后的希望，看向苏建国，道：“爸爸，你跟妈妈和叔叔姑姑们一样的想法吗？你也觉得我会这么做吗？我在你眼中就是如此卑劣的小人吗？” 苏建国躲开了苏小灿的视线，那失望的眼神，放佛一把巨大的锯子，在凌迟着他的良知。 有些事情，明知道不能做，不对，可是，心里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在不停地推动着自己往错误的方向越走越远。 “小灿，不管怎么我怎么想，你妈妈说的都是事实，而这些问题的源头也是因为你，所以，你就该承担一部分的责任。这是我的意见。” 郑淑贤这几天折腾下来，还是第一次听到苏建国如此肯定自己的话语，立刻头扬得更高，都快用鼻孔看人了，得意地说道：“苏小灿，听到了没有，连一向站在你这边的你爸爸都说你错了，你还死赖着不承认，还有什么脸呀？！” 崔以沫在一旁真是看不下去了，脸色铁青地说道：“你还是小灿的亲生母亲吗？她不好，你能有什么好处吗？跟着外人一起欺负、指控自己的女儿，你还觉得十分得意？我看你的脑子有问题！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们真是一群贪婪的蛀虫。你们怎么就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因为小灿的存在，如果不是她璀璨集团董事长的身份，你们以为自己算哪根葱？你们以为谁把你们当回事？！” “以沫，不要再说了！你说的这些道理，在利益和金钱面前都是空话，只有切切实实的好处，才是人心最后的向往。”苏小灿越是失望，越是伤心，这一刻，表现在面上的却越是冷静和漠然。 苏建军见崔以沫几句话就让气氛凝重了起来，不得不站出来打破短暂的僵局，道：“还是小灿看得透彻明白。 我们不否认这些年是沾了小灿的一些便利，但是，这又能代表什么？代表小灿的无私奉献吗？ 错了！ 小灿，其实，这些年你太爱惜自己的羽毛了，对我们这些所谓的最亲近的亲人们，反而苛刻的不行。 除了你的名声让我们在元古市听着十分高大上，你给过我们一分钱，行过半分的好处吗？ 就拿最近的，明新园装修工程招标的时候，就因为小灿你的关系，我们反而要比别人付出将近三分之一的精力来公关各种关系和业务，就是因为你怕别人说自己徇私枉法。 好了，现在你们工程质量出现了很多的问题，你第一个拿来开刀的也是我们公司，还是因为你怕别人因为我们这层裙带关系无法挺直腰板对其他人说不！ 这些，就是你给我们带来的好处；这些，就是你这些年为我们做的所有的事情。 小灿，你拍拍自己的良心，你二叔说的这些话，对不对，是不是事实？” 苏小灿点点头，认真地说道：“二叔，你说的不错，这些是事实。在公事上，因为我的原因，所以在面对苏氏企业的时候，才格外的严格。” 苏建军见自己扳回了一成，忍不住得意地瞟了崔以沫一眼，觉得能镇住这个煞神一次，真是大快人心！ 继续摆着家长的谱，道：“看，小灿，我们苏氏兄弟有限责任公司，有今天的这些成就，并不是因为你，更不是你的名声才撑起来的，是我们这些好兄弟姐妹齐心协力，用自己的双手一点点建立起来的。 你爸爸，公司的老大，出资出力，跑业务，拉关系，管理整个公司，他容易吗？ 你小叔，公司的大事小事，几百号员工的管理，他几乎能背下每一个员工的名字和资料，他容易吗？ 你两个姑姑，给公司拉客户，采买各种材料，一个女人整天跑工地，吃土吹风，她们容易吗？ 刚才以沫一句话，就把大家这几年付出的汗水抹杀，小灿，这些就应该吗？” 崔以沫咬着牙，当即就要再说什么，苏小灿却一把拉住了他，抢着说道：“不应该。你们付出了，就该有自己应得的收获。我从来没有想过去侵占你们的功劳，大家都是凭本事吃饭，有多大的能耐，就收获多少，这是理所当然的。” 崔以沫听了苏小灿的话，对着苏家的众人嗤笑一声，苏小灿的话里有话，怕是对面的人还以为在夸自己吧！真是一群自不量力的家伙们！ 真当苏小灿是一只可以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了吗？！ 越是轻看了苏小灿，他们只会跌的越惨！ 看着已经恢复了精神和斗志的苏小灿，崔以沫终于忍住了脾气，决定把舞台交给她来表演。 苏建军挺挺自己的将军肚，面上都是自以为笑面虎的表情，继续道：“小灿呀，说了这么多，你也承认了这些事实。 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好好地看着我们的公司，怎么就惹着你了，现在非要跟我们过不去，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你要我们给赔偿金，你爸爸二话不说，连争辩都没有一句，跟我们都没有商量一下，就当场拍板，给你们了呀！ 可是，现在看看你们做的那些事情，又是挖人，又是挑拨离间，还不顾廉耻地散布小道消息，让我们公司都没有业务可以做，简直就是在封杀我们所有的出路。 我们都不好，小灿，你就好过了吗？ 看着自己的亲人每天都在为了那点微薄的收入挣扎，还要被人欺负，你就觉得满足，觉得自己高大上了吗？ 小灿呀，我们这些叔叔姑姑们，都不祈求你施舍帮助我们一些，只愿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让我们能够继续苟延残喘一下而已。 这么微薄的愿望，真的都碍你的眼了吗？” 苏家几个兄弟姐妹都被苏建军如此煽情的话语，说的落下了泪，几个女的更是嚎啕大哭起来。 第五百三十九章 你看着办吧 苏小灿坐在纷扰中心，如挺拔的青松，始终如一地矗立在那里。 等众人的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苏小灿才面无表情地说道：“大家都说完了吗？是不是该我说？你们今天不是就想听听我的话，看看我的意见吗？” 苏小灿的话一落地，其他人就渐渐地收回了自己刚才难以抑制的情绪，静静地望着苏小灿，看她想要做什么。 苏小灿扯扯嘴角，有时候，狠心也是一种折磨。 “首先，我要声明的是，你们公司的现状，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人员的正常更替，特别是重要成员的离开，是每一个公司都要经历的挫折，如果，你们挺不过去，只能说明那个人太重要，你们却没有能力或者没有用心对待过那个人。这是你们内部的事情，我无权干涉。 其次，之前你们说的那些事情，因为我的缘故，苏氏公司和璀璨集团合作，格外慎重，确有其事，但如果你们苏氏公司现在作为元古市最大的装修公司，连这点考验都经受不起，那么我觉得你们也没有什么可骄傲的。 再次，关于这次明新园工程的事情，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几位是知道真相的，至少我爸爸、二叔、小叔，你们在这里是没有任何责备我的发言权。你们是企业的直接负责人和管理者，却在明新园装修的时候，偷工减料，企图用劣质的材料和粗糙的手工糊弄我们公司，造成了我们不肯挽回的损失。 璀璨集团只是让你们出损失费，而没有追究你们的违约行为和造成的社会影响，以及后续对明新园工程进度的拖延，已经是我们做的最大让步了。 如果，苏氏兄弟有限责任公司觉得我们所要的赔偿款不合理，我们完全可以走法律程序，随时等候各位的诉讼。 最后，我再说一件事，我不知道现在外边流传着关于你们公司的任何流言，我只知道一件事，前段时间逼的璀璨集团不得不在电视等各大媒体上公开声明自己没有破产的谣言，却是各位都出了不少力的，而且我们公司掌握了确切的资料和证据，你们如果想为这件事负责，我完全没有意见。 对了，二叔，还有一件事我十分不明白，跟璀璨集团解除合约，不是你单方面决定的吗？怎么现在你们的工人没有事情做，反而要推到我的头上？这个黑锅，我不背。 现在，各位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吗？” 苏家的众位长辈没想到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事情就全部逆转了。怎么事情从他们口中说出来，是一个意思，从苏小灿口中说出来，又是一个意思？ 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吗？难道真的如苏小灿所说的那样，他们就这样大张旗鼓地来，偃旗息鼓、垂头丧气、一无所获地走吗？ 那他们的公司怎么办？他们的钱怎么办？他们的以后怎么办？ 苏建军不知道苏小灿最后专门指出自己是什么意思，总觉得她的话里有话，好像苏小灿和璀璨集团知道自己在背后搞得那些小动作一般。特别是苏小灿在说完流言的事情之后直接点名了自己，让他心里着实慌了不少。 怎么办？现在自己要说的太多，把苏小灿得罪狠了，她把那些所谓的证据真的交出来，那他这些年经营的一切就成了泡影，连日后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了。 真是的，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们，就知道私下里在公司里闹腾自己，跟自己要钱，到了真正有钱人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要你们做什么？ 苏建军如此想着，眼睛跟抽风似的直给他对面的苏红花和苏红叶使眼色，最后脸都绿了，苏红花还是一脸的茫然。 苏红叶倒是这两年跟苏建军走的近，领会到了他意思，忙接着话，哀切地说道：“小灿，你怎么能拍拍手，就把所有事情都推的一干二净呢？你说的那些大道理再正确，也挡不住我们是一家人的这个事实呀？ 我们不好了，你就能好了吗？苏氏倒闭了，你让我们这些人该怎么办？你们璀璨集团都接受吗？我们要是没有这口饭吃了，都上街逃犯，你也没脸，要被世人嘲笑不是吗？ 你就是想想日后大家提起你苏小灿，不是说你怎么有钱，而是鄙视你怎么无情，连亲朋好友的死活都不顾，只能靠乞讨生活，这些是非的口水也能淹没了你，毁了璀璨集团，不是吗？” 郑淑贤在一旁听着苏红叶的话，想象着苏氏公司倒闭了，自己真的要跟苏建国上街乞讨，就浑身直打冷战。 立刻面色苍白，横眉冷对着苏小灿，命令道：“苏小灿，我们这些粗人加起来读的书都没有你一个人多，你说的那些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我们这么多张嘴也说不过你。 我们现在就是来跟你讨话多的，你爸爸的公司快干不下去了，你看着办吧！如果你处理不好这件事，我们就天天去你们公司里赖着不走了。反正我们这些人已经穷得没有志气了，被自己的女儿给害的公司倒闭，也没有人管，到时候，我们就看看谁好过吧！” 原来，所谓的先理后兵还可以这样理解呀！ 说不理，就威胁，胡搅蛮缠。 偏偏，这些威胁，苏小灿真的不能置之不理。 苏小灿按按眉间，长舒了一口气，思虑了半天，才道：“好，我想办法。但是，要我插手苏氏兄弟有限公司的事情，那么，就要全面对我和我的团队公开你们的业务资料和财务状况。这些，你们有意见吗？” 苏家各位长辈面面相觑，交头接耳了一番，郑淑贤出面说道：“你的意思是，要让苏氏成为你们公司的附属企业吗？我们这些人怎么办？我们之前的股份怎么办？” 苏小灿耐心地解释道：“不，公司还是你们的，我就像顾问一般，给你们整合和调整的意见。现在，我这么做，只是对你们有一个全面的了解而已。” 第五百四十章 苏建民的打算 当天谈完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郑淑贤仗着自己是苏小灿的母亲，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好几年，根本不给苏小灿拒绝的机会，直接当场拍板，道：“时间很晚了，大家下午早早就在这里等着了，小灿，你是个晚辈，于情于理，你都有些不敬。 这样吧，今晚先请大家都吃顿晚饭，然后，你找车和人，再把大家都送回家去吧！” 苏小灿张了张嘴，知道郑淑贤爱好显摆的个性，如果今晚自己让她下不了台，她会闹得自己过不了这个夜。 苏小灿抬手看看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直接在酒店订了一桌席面，让人送了过来。 郑淑贤在一旁听着苏小灿打电话订餐，在她说到一半的时候，把手机抢了过去，又加了一倍的豪华大餐。 苏家的各个长辈都吃得肚子滚圆，这还不算，席面剩了不少，郑淑贤干脆挨个地装了袋子，让每个人都拿了一些回家。像苏红花、苏红叶这样的，直接把苏小灿家的冰箱也搬空了，郑淑贤在一旁就当作没有看到。 崔家人一直在一旁看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是亲戚吗？跟蝗虫没有两样呀！一个个吃光、拿光、抢光，跟饿了好几天的难民一般。 苏小灿送众人离开的时候，苏建民落在了最后面，站在门口看着众人先行离开，良久，才道：“小灿，对不起，你小叔太懦弱，太没本事了，没有帮到你的忙，还跟着拉你的后腿！” 苏小灿倒是看淡了很多，人有了期待，才会有失望，她没有了这些对亲人的期待，所以，也谈不上有太多的伤心。 她双手插在衣兜里，看着远处的路灯，平静地说道：“小叔，你不用道歉的，对我来说，你做的已经够好了！连我的父亲都不肯站出来为我多说一句话，你却在背后默默地拒绝跟大家站在一条线上，我知道，你的压力也不小。” 苏建民拍拍苏小灿的肩膀，紧抿着嘴角，苏小灿越是看得开，他就越觉得悲哀，道：“小灿，不是这样的，我做的远不够！我有自己的良知和行为准则，可是，在亲情面前，我却动摇了，左右为难，没有站稳了立场。一边是自己的亲兄弟，相守了大半辈子，一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心疼她如此的艰难。 最后，我却选择了逃避现实，两边都不去帮忙，没有了自己的立场。 在战场上，我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逃兵，抓回来，是要被斩首示众的！” 苏小灿被苏建民凝重的表情和语气逗乐了，亲切地挽住他的胳膊，道：“小叔，你在说什么呢？还逃兵，还斩首示众。我们这是一家人自己的内部矛盾，在严重，能严重到哪里去呀？！看被你这么一说，搞得大家有多苦大仇深一般！ 小叔，你不用内疚和惭愧，这是家务事，本来就没有人能断得清。 你最后选择两不帮，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支持了，我理解你，也希望你没有负担和后顾之忧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你看出我的打算了？”苏建民成功被苏小灿理顺了心里的那些杂念，惊讶地问道。 苏小灿眨眨眼，她又不是神仙会掐指一算，怎么会是知道苏建民有什么打算？！ 她调皮地一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挑挑眉，问道：“那，小叔，你跟我说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呀？我原本还想着要是能让你到璀璨集团去管理新开的装修公司，该多好！” 苏建民眼睛亮了亮，却又暗淡下来，眼眸里却透着坚定，道：“小灿，你知道自己这句话对我来说，又有多大的吸引力吗？我一直都期待着有一个公平公正的平台，去让自己自由地发挥和施展。可是，苏氏里，你走两步，碰到的就是一个沾亲带故的人，连好好说句话，都难。 在这样的家族企业里，我早就看透了它的腐败和堕落，却没有办法去改变现状。这是我一直以来的遗憾，也是对苏氏的惋惜。 现在，我能从这个怪圈里逃离出来，原本就花了太多的决定和毅力，好不容易给自己规划好了未来几年能够好好给自己充充电，我不能再犹豫和推迟了！” 苏小灿认真地听着苏建民的话语，捕捉到里面的意思，难得肃然起敬，郑重地问道：“小叔，你计划去哪里学习吗？需要我帮忙吗？” 苏建民摸摸苏小灿的脑袋，两人轻松愉快的聊天，让他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那个人小鬼大的苏小灿，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在不断地拉近。 “不用了，我已经拖好关系了，就在省城的一所民办大学学习室内装潢，毕业还能拿本科文凭。 你也知道，我以前一直都在遗憾自己没有读上大学，没想到，现在老婆孩子都有了，年龄也一大把了，又跑回学校跟那些年轻人去坐板凳。 你说可笑不可笑？！” 苏小灿倒是十分地看好这样的苏建民，灿烂地笑着，鼓励道：“小叔，一点都不可笑！你这样做真的很好，好对，我是举双手支持你！一个人要走的远，站得高，就要有足够的眼光和见识，知识更是比任何财富都来的重要。 欢迎小叔大学毕业之后，来我们公司实习，添砖加瓦！” 苏建民心情愉快地也开着玩笑，道：“我可把你的这句话当作圣旨了！你可不能到时候说话不算话，让我这个无业游民到时候饿着老婆孩子，不然我非抱着你的大腿，跟你哭诉当年你怎么调皮捣蛋，怎么露着屁股满街跑了！” “小叔，你太可恶了，你小时候说不定还不如我呢！”苏小灿一联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万分有喜感，撒娇地抱怨着。 苏建民感叹了一声，吸了一口夏日湿热的空气，精神抖擞地说道：“小灿，不说了！我们都各自好好努力吧！他日我们在一起好好相聚！” 苏小灿看着车子带走苏建民一家，回头看着太过于安静的苏家，心里满是感概。 第五百四十一章 最贪心的那个 苏小灿的办事效率很高，当晚发了话，第二天就组织团队进驻了苏氏兄弟有限责任公司。 这一查，就是一周。 幸亏这个时候，崔以沫已经走了，苏小灿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苏氏公司里。 在这里工作一天，跟打仗一般，还必须苏小灿还坐诊，璀璨集团派来的人说话根本不管用，他们要什么，对方一句没有就怼了回去。再追问，对方就开始讲苏家的家谱，讲自己是苏小灿的某叔叔家侄子的三叔家婶子的孙子，总之就是绕着弯的亲戚，以彰显其身份的尊贵。 苏小灿在那里，就不一样了，讲什么都要本人承认才行，而且给他们巴结的机会都没有，哪里还敢对着干。都不用人吩咐，就把自己掌管的一亩三分地资料齐齐上交了过来。 这一查，才发现苏氏兄弟有限责任公司简直就是一个筛子，哪里都是洞，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地方，就是一个简单的前台接待，都一个要收几十或者几百的外快。不要问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反正不是正常的收入。 这都是小钱，可以忽略不计。 按照公司的正常业务收入，苏氏公司每年差不多要有好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毛收入，可是最后的结果只是勉强维持账面平衡。 这些钱都去哪里了？ 这可真要问问苏建军、苏红叶、苏红花等人了。 可说，苏建国这些年都快跑断了腿，累得顾不上家，却最后也没有挣多少钱了，都用来补这些被亲戚们掏空的窟窿了。 简单的公司账面已经说明不了问题了，苏小灿一咬牙，还是出动了安保公司。 当苏小灿把公司的账面用最简洁的方式呈现在家庭会议上时，苏家兄弟姐妹们的表情可以说真是跟调色板一般，精彩纷呈。 特别是郑淑贤，看着本该属于自家的钱最后都落入到了平日里捧着自己的人手中，第一个念头是心疼，第二个念头就是仇恨。 当初因为一二百万，苏建国就折腾的让她跟郑万福和整个娘家人都反目成仇了，可是，现在呢？！ 苏建国的精明去哪里了？更大的蛀虫在这里摆着呢！哪一个吞掉的钱都比这个多。 郑淑贤飞快的翻着文件，几分钟就大概翻看完了，然后直接把文件就摔到了苏建军的脸上，一副要撕人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苏建军，好你个兄友弟恭呀！平日里说的天花乱坠，捧得你哥哥恨不得对你掏心掏肺，可是最后，看看你做的好事？苏建国往公司里挣一块钱，你就私吞了八毛钱，最后还返回来跟他哭穷，说公司不挣钱！不挣钱，那这些钱被你们吞了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还有苏红花，平日里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没想到家里已经住的比我们还要豪华了，你怎么不把地板和墙都用金子铺上呢？！ 苏红叶，我早就跟你哥说过，你就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早晚要回过头来咬你一口的。看看，你胆子多肥呀，还人民教师呢，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苏建国你个孬种，你把自己的家底都快赔光了，养活了这么一群没心没肺的人，怎么现在关键时刻不吭声了呢？你以前说我们家万福时斩钉截铁的样子呢？你以前教训我败家时的正义感呢？ 你还不如我一个败家娘们呢！” 苏建国能说什么，说的越多，只能越代表自己无能和无知，他人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更显得早已花白的两鬓更加沧桑。 苏建国放下手中的文件，双手抱着头，不肯让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其他人呢？ 苏红花和苏红叶悄悄地看着苏建军，当初，苏小灿说要查公司账面的时候，苏建军还天真地以为苏小灿真的就只是查看一下账目就好了，谁知道，她一下子挖出了这么多的东西。 公司的账目他并不怕查，这是一直以来他十分骄傲的事情，可是，越是贪心，越是漏洞百出，现在苏小灿把每一笔可疑的账目都整理出来，并说明了其真正出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轻敌了，苏小灿的能力根本就超出了他估计的范围之内，有种自己在元古市无影遁形的感觉。 真的是输在这样厉害的角色手中，他无话可说。 苏建军也不再往下细看那些文件内容了，再看下去，怕是对方早就把自己有多少对袜子都给查清楚了，现在不过是列一个大概框框，镇吓一下自己。 “我这些文件内容无话可说，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就好了。我就一个宗旨，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们看着办吧！” 郑淑贤想到郑万福当初面对着同样的文件内容，却十分自觉地让出了大部分的利润，可是，苏建国还是嫌弃他骗了自家人，最后跟郑家闹掰了。 现在，再看到苏建军油盐不进的样子，恨不得撕掉他虚伪的嘴脸，让他再也无脸见人！ “我怎么就没有见过你这么无耻贪婪的人呢？你看看，你在建国的公司里干了几年经理，资产比他都要高了，还在那里有脸说什么要钱没有！你怎么不说自己穷的只剩裤叉了？！还需要苏建国给你捐献一点旧衣服？！” 苏建军现在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只要不动他们家的钱和财产，就是让他带着高帽子游街示众，他也无所谓。 “哎，大嫂，你还真说对了，我还就真的穷的只剩下裤衩了！你要捐给我点衣服，我乐意之至！ 我想，大嫂你一定没有仔细看过这些文件吧？！上面有说我现在有多少财产吗？是不是没有说？ 你看着数字多，东西多，那都是我们家小明和小亮的我老婆艳霞的，跟我有多大的关系？ 还是，你看着这些，嫌弃大哥就没有给过你任何的东西，觉得心里不公平了？！ 不是我说，大嫂，人要知足常乐！我们苏家人，哪个不知道，当初那些拆迁房，大哥除了低价卖给我们兄弟姐妹几个的，全部都留给你了！ 哎，我看呀，你才是最贪心的那个！” 第五百四十二章 哀叹 原本郑淑贤就因为这件事在心里憋了一口气，现在又被苏建军这样明目张胆地的提出来，“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扭头找着东西，嘴里愤怒地喊道：“我#@?%，苏建军，今天是有你没我！我就不信了，你这样欺负人，这样作践你大哥，这样无耻的小人，老天不会收你！ 东西呢？哪里有棍子，我今天就替老天爷先教训教训你！” 郑淑贤见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眼睛都红了，直接拿起矮几上的台灯，抬胳膊就朝苏建军砸了过去。 幸亏苏建军躲得快，没有砸到头，但是胳膊还是蹭了一下，“简直就是一个疯婆子！可说我大哥在外边跟别的女人有说有笑，看见你就愁眉苦脸！就你这样子，我大哥没有休了你，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郑淑贤已经被一连串的刺激得失去了理智和辨别能力，尖声嘶叫着：“苏建军，你说什么？苏建国，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在外边有女人了？你给狼心狗肺的家伙，我跟你们拼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够了！”苏小灿看够这场闹剧，直接高声贝地一声吼，让现场看热闹、闹腾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苏建军，我警告你，如果你不想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和老婆、还有外边的两个才二十来岁的小老婆，因为巨额财产不明罪被起诉的话，最后停止挑拨我父母关系的话语！” 苏小灿不客气的一番话，立刻让刚才还洋洋得意的苏建军瞳孔都收缩了起来。他在外边确实是养了两个小老婆，但一个在津州市，一个在省城，从来都没有跟外人说过。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保密，谁知道现在一下子就被苏小灿给捅了出来。 他后背一身的冷汗，该庆幸此刻因为是公司的事情，没有让赵艳霞跟着过来吗？！不然，依照她那不依不饶的性子，真的闹的跟自己离婚，再让两个青春叛逆期的儿子跟了她，那么他可真的就只剩下一条裤衩了。 这一刻，他开始有些恐惧苏小灿了。他以为她的手段也就是在元古市有用，没想到，不只是津州市有人，省城也逃不过她的眼线。 苏建军一下子老实了。 苏小灿的目光扫过苏红花和苏红叶刚才还幸灾乐祸的脸，两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敢跟她直接对视，连刚听到如此劲爆消息的激动都无法压制住苏小灿这种多年来上位者的威严。 客厅里安静多了，只有郑淑贤还在不依不饶地缠着苏建国问他是不是外边有人了，根本听不到，看不见身边发生的事情。 苏小灿紧皱着眉头，为永远抓不住重点，常常被人利用，还在自作聪明、自作自受的郑淑贤头疼，但她又不能不管。 “妈妈，不要再闹爸爸了！他外边没有人，连个闹绯闻的对象都没有！我可以用我的人格跟你保证！” 郑淑贤泪眼婆娑地转头看着苏小灿，跟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可怜巴巴地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记恨我，背后帮你爸爸？！” 苏小灿真为郑淑贤不在点上的聪明着急，耐着性子，说道：“这还需要我帮忙吗？一个男人要变坏，至少要有两个条件：第一，他要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第二，他要足够让人心动的闲钱。 在这两点上，你得感谢我的叔叔和姑姑们，他们把公司掏成了马蜂窝，爸爸天天忙着补窟窿，都快忙疯了，哪里还有那个时间和闲钱呀！” 郑淑贤慢半拍地回过味来了，觉得苏小灿说的真的十分有道理，泪水一下子就干涸了，想再挤点，都挤不出来，坐在那里假装擦着泪，不再言语了。 外人的问题，对苏小灿而言，都可以轻易地解决，因为他们伤不到自己，他们的好坏，自己也不关心。有些人，她却不能视而不见。 “爸爸，你说句话吧！事情都明了了，人心的险恶，你也该看清楚了，事情该怎么办，最后还是要你来做决定。你这样低着头，不去看，不去听，问题仍记忆在，迟早要解决。” 苏建军和苏红花、苏红叶都紧张地看着苏建国，唯恐他也来个大义灭亲，那么自己美好的生活就玩完了。这些年养尊处优的日子，他们过的太幸福了，都快忘记以前贫苦、平淡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了。 良久，苏建国才在这种注视下有了动静，背仍旧弯着，头半低着，手哆嗦地从衣兜掏出烟和打火机，叼好烟，却半天都打不着打火机。 郑淑贤在一旁看着心疼不已，忙凑过去，接过打火机，给他点着烟。低头去看那个打火机，还是前几年苏小灿让人从国外给苏建国买来当礼物的那个，漆面都花了，看起来十分的破旧。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呢？都不知道苏建国喜欢用什么，什么破了，旧了，该换新的了！浓浓的内疚涌上心间，眼睛又积蓄起了泪水。 苏建国抽了半支烟，烟雾弥漫中终于找回点自己熟悉的感觉，情绪慢慢地镇定下来，仍旧带着几分颤音，道：“我从来没想到，我辛辛苦苦，勤勤恳恳、一心一意地想拉着大家伙一起致富，最后会变成这样。 我理解大家都喜欢钱，我理解大家都想过好日子，可是，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们非要这样不择手段、扪着良心、不顾兄弟之情，也要这么去为非作歹呢？ 公司才开几年？我们的好日子才过了今天，你们怎么就不能齐心一些，把眼光放长远一些，大家伙开开心心、光明正大、长长久久地一起发财致富呢？！ 是我平日里苛刻过你们吗？是我做出的承诺没有兑现过吗？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人品不好让你们太失望了吗？” 苏建国认真地看向每一个人，看着大家都低下了头，才哀叹地说道：“不是，是人心不足了，是这个世界诱惑太多了，是我们的亲情太廉价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 圈养 那声长长的叹息声，深深地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内心。 一群人硬生生地让一个老好人都失望了，他们在这一瞬间也有些迷茫，自己这些年这些行为对不对？！可是，回想起那些诱人的条件、现在优异的生活，即便良心受着折磨，重来一次，怕是他们还会这么做吧！ 所以，大家面对苏建国有惭没有愧。 苏建国失望地看着不敢对视自己、这些年自己掏心掏肺对待的亲人们，手摸了一把脸，悲痛地说道：“我老了，有心无力了，再也折腾不动了。不如，就此散了吧！大家各走各的阳光道，谁也不要说谁欠谁的了！” 郑淑贤不干了，当初一二百万，还让郑万福吐出了不少的赔偿，现在一两千万，就这么白给了其他人？！她就是拿去捐了，也不愿意这样被人坑！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苏建国，你也不要瞪我！你开公司，属于不属于我们夫妻共同财产？你现在把我们两人的钱，当老好人双手捧送给别人，问过我的意见没有？ 你要送，你也送你自己的那一半就好了，剩下的那一半，我要坚决要回来！ 还钱，还钱！” 苏建国对自己彻底绝望了，看看他努力了这么多年，最后落的剩下什么了？没有一份钱也就罢了，还没有一个人站在自己一边。 失败呀，太失败呀！ 苏小灿见气氛又僵直了起来，不得不出面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也算是两全其美了，大家都不用付出多大的代价，还能日后和平共处。” 苏家众长辈都齐齐地看向苏小灿，有希望的，有不信的，有不屑的。 苏小灿全然不去看别人，只是看向苏建国，等着他发话。 苏建国现在只想把烂摊子甩出去，再也不去管，哪里有心情去关心苏小灿是不是真心要帮自己和苏家人。 胡乱地点点头，摆摆手，颓废地说道：“好，你说了算就行了，反正我是也没有那个心思了。” 苏小灿扯扯嘴角，再看向众人时，带着高高在上的俯视，却又十分的平静，只听她说道：“苏氏公司可以继续存在，以前的坏账可以抹销。 但，这一切都是有条件的。 第一，苏氏兄弟有限责任公司的所有股东都退居幕后，不再参与公司的经营管理。 公司专门聘请专业的经理人为各位打理，不涉及公司重大事件，其他人不得插手，并订立严格的公司章程，希望大家能够遵守。 第二，各位必须辞掉其他的闲职，如大姑在某贸易公司的小董事，小姑在某商场的股份，二叔就更不用说了，在省城某建筑公司还有一部分的股份。 这些，你们必须在一个月内处理掉，并返回苏氏兄弟有限责任公司给你们安排的新工作。 不要怪我没有事先警告你们，经济犯罪的可追溯期可是不短的。苏氏公司现在有确凿的证据可以随时以你们挪用公款，非法侵占公司财产等罪名控告你们。 我父亲可以现在不追究你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不代表以后不会追究。 而你们在享受自己荣华富贵的同时，还可以继续留在苏氏公司里享有高收入和名誉，年底还可以拥有丰厚的分红。 看，多好的事情呀！ 现在，你们只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加干净而已！” 苏建军略一思考，就明白了苏小灿的意思，眯着眼睛，不悦地说道：“苏小灿，你这是想圈养我们？断了我们其他的门路和手脚，专心给你和你爸爸撑面子，你这是在非法囚禁我们的人生自由！我不……” “二叔，说话的时候，做决定的时候，要三思而后行。你确定你们现在能承受的起不同意我意见的后果吗？” 苏小灿眼光凌厉地扫了几人一下，语气格外冷咧地说道：“各位来找我讨主意的时候，不是说我这些年对大家不管不顾，太冷血无情了吗？ 怎么，我现在愿意让人养着你们，给你们名誉、地位和金钱，还有那些非法的财富，你们反倒是不乐意了吗？ 对不起，迟了！ 从你们做下背叛我父亲事情的那一天起，你们就不配跟我谈什么良心和道德，谈什么理想和抱负，因为你们不配！ 现在，我荣养你们，已经是我最大的底线了。如果你们不按照这个方法来，可以，我们法庭上见吧！希望今年过年的时候你们在监狱里还有人愿意给你们送一顿牢饭！ 不要觉得我苏小灿人小好欺负，如果，我连这点手段都没有，今天璀璨集团早就不存在了！ 你们谁胆子大，可以跟我试一试！” 郑淑贤心里虽然不大明白苏小灿这办法到底有什么好的，反倒是要自己花钱养着这些闲人，但是，她这会儿看着苏小灿说得苏建军等人灰头土脸，如斗败的公鸡，莫名地有种胜利的优越感。 苏建军等人脸色难看地回了家，想到自己今天在苏家看到的文件内容，想到苏小灿说的那些话，莫名地有些后怕，都想着要不要转移一下自己的财产，不要让自己最后真的落得一无所有。 第二天，他们还高高兴兴地看着自己的银行卡转账，第三天，就收到了转账的凭证，以及账户出现异常的银行电话。 第四天，他们不甘心地想私下里卖房子，联系好买家，去过户，被告知，他们名下的房产被人起诉了，不能自由买卖。 倒是他们在外边的那些小股份所在的公司都纷纷打电话过来，跟他们商量购买股份的事情。 他们说自己没有要买的意向，对方却是收到了他们委托律师的通知。 苏小灿不想做这么绝的，但是，这些人太不死心，现在都不把自己的警告当回事，日后任由他们随意去社会上混迹，混好了，要说苏小灿和苏建国当初多埋没人才，苛刻了自己；混不好，还要说他们亏待了他们，自己有钱却不帮穷亲戚。 还不如，现在直接圈养起他们来省心一些。 第五百四十四章 父女 苏建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心，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拒绝郑淑贤和苏小兰的陪伴，一个人回了苏家村，这个陪伴他成长、成年、最后走出去的最初的地方。 现在的苏家村跟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完全不同了，甚至跟他离开村里，到市里发展的时候，也改变了很多。看看那些老旧的房子，现在都换成了崭新的二层小洋楼，他们家曾经的砖瓦房才修建了没有几年，就在前几年，又重新翻修了一次，跟别墅一般，冰冷宽大的房子里，再也没有了早先每次回家时的热乎劲儿。 两个乖巧的女儿亲热地叫着：“爸爸，回来了！” 老婆穿着有些土气，不修边幅地系着自己手工做的围裙，舒展着眉头，语气却故意不悦地吼道：“都几点了，饭都成一坨了，快点洗手吃饭！全家人就等你一个人了！” 他微笑着，不管是冬夏，都在院子里的手龙头下胡乱地擦洗两下，就端起大粗碗，吃着起了面条。 …… 那些日子仿佛还发生在昨天，却再也回不去了。 苏建国用冷水洗了洗脸，在家里转悠了好几圈，干脆出门在旁边的小卖铺买了两斤好酒，去了不远处的苏建民家，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去找谁了，好像什么人都一夜之间变得不可靠了起来。 苏建民因为马上就要去省城，虽然现在交通发达了，元古市跟省城来去也就是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但是毕竟远了，来回一趟，也是麻烦，就把空下来的这段时间，计划全部留给家人。 苏建国提着酒进了门，郑淑梅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今天这哥俩是肯定要不醉不归了，把孩子都安顿好，利索地给两人吵了几个下酒的小菜，就把二楼客厅的空间留给了二人。 酒过三巡，苏建国的话就渐渐多了起来，大着舌头，道：“兄弟呀，你说你大哥是不是太傻了呀？别人都看得明明白白的事情，就我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跟个傻瓜一样被人玩的团团转，还不自知。 哎，不谈这些伤心事，还是兄弟你看得明白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最好的选择，才是最省心的。 我呀，现在看着那一堆烂摊子，就恨不得也躲得远远的，你说，这人，要是能糊涂一辈子，该多好呀!可是，现实总是想着各种方法让你清醒，那你不得不去面对。 看，人生就是这么痛苦! 今夜不说这些伤心事了，我们一定要一醉方休，什么愁呀恨呀怨呀，让他全部滚蛋!只有酒才是最好的兄弟！” 苏建民明白苏建国不需要自己去开解，他只是想发泄一下，想把心中那些苦那些不能对别人说的怨恨都倾诉出来。 今天过后明天还得照样过，生活还得继续。 苏建国都记不得昨晚自己喝到什么时候，怎么回的家，只觉得好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开心过了。 早晨醒来，窗外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床上，仿佛一下子让人的心情也变得开朗起来，鼻间是香甜的粥香味，原本头痛欲裂的感觉瞬间也变得轻松起来。 苏建国懒散地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这才慢腾腾的起床，走到客厅，就听到厨房里有响动。 不用他费心去猜，厨房里的人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愉悦的高声喊道:“爸爸，你醒了吗？在稍等一下，早饭马上就好了!头疼吗？桌子上冷着蜂蜜水，你先喝两口，然后去洗漱一下，早饭就好了！” 苏建国低头嗅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酒味，十分的酸臭，自己都特别嫌弃，照着苏小灿的话，喝了两口蜂蜜水，就转身去洗漱了。 父女俩难得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一起吃早饭，苏建国吃了半饱，才仔细看着对面的女儿。不知不觉中，他的这个大女儿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不再是记忆中缠着自己要东要西的小丫头了，优雅含蓄的动作，看着让人赏心悦目，不再有当初因为破旧衣服而产生的羞涩。 而他的记忆却好像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时刻，从来没有改变过。 在自己女儿的心目中，他的形象是不是早就改变了，不再那样伟岸宽大，变得自私自利、懦弱无知、是非不明，他这些年的行为是不是早早的就伤害到了她却不自知。 这一刻，苏建国无比的内疚，想着如果时间能够重新来过，他一定好好珍惜这份父女情，不再伤害她。 可是这一切，是不是太迟了?他的女儿还需要他的臂膀？ 苏小灿却一点都没有苏建国复杂的心思，粲然一笑对他一笑，道：“爸爸，你不要嫌我烦啊！昨晚，小叔给我打电话，说你喝得太多了，又一直闹着要一个人回家，他十分不放心你。 不过，爸爸，以后喝酒还是不要这样太拼了。酒这东西，喝少点，舒筋活血，还可以顺便解解闷，解解馋。喝多了，就伤身伤元气，第二天还头疼恶心。 爸爸，我知道你是最近太心烦了，才回老家散散心。 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人生，就该活的自在潇洒一些，总是被各种琐事困着，能有什么乐趣呀？！ 你说，我们家现在的样子，需要你会这样拼命吗？就不说其他的，妈妈那个小店生意再不好，每一月的进账也是普通人家的好几倍了呀！ 人，贵在知足。 你看我，这些年虽然开着公司，但更多的时间是在读书，特别是这几年，还远在京都，好几个月才回来一次。 可是，璀璨集团倒闭了吗？ 有些事情，让更专业、更擅长做的人去经营，反而大家都乐得其所。 你呀，就是太喜欢操心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苏建国没想到苏小灿没有对自己抱怨和远离，反而贴心地劝慰自己，开解自己。 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一点也没有错。 只是，他心中的愧疚，如果现在不说出口，怕以后都再难有勇气和机会倾诉了，还会成为一块心病。 第五百四十五章 迟到的忏悔 苏建国紧握着筷子，鼓足勇气，忐忑不安地诉说着迟到的忏悔，道：“小灿，你这些年，特别是这次我、你妈妈和你的叔叔姑姑们一起找你麻烦，你不恨我们吗？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想办法去保护你，却默许了这些行为…… 有些事情，不是我不说，我们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 我和你妈妈他们在不停地伤害着你，用我们所谓的亲情和自私不断地谴责你，却从来没有反省过，我们有什么权利来指责你。你只是一个孩子，我们才是该承担责任的那个人，而不是不断地贪婪地索取。 小灿，你恨我们吗？ 你能原谅我们吗？” 苏小灿低着头，勺子机械地搅拌着碗中的稀粥，几滴泪水落入粥面，只是荡开一个小洞，很快就消失了。 再抬起头时，她脸上还有泪水，却满是灿烂的笑容，道：“爸爸，说实话，如果，我说从来都没有恨过你们，怕是我自己这关都不过去，更不要说说服别人了。 可是，我恨过之后，总是会原地想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让你们对我如此的失望，是不是自己这些年太冷漠了，才让你们对我没有信心？！ 我仍旧期待着你们能够转身看看留在后面的我，看到我心中的渴望。 在亲情面前，在你和妈妈她们面前，我只是一个才二十一岁的女孩，我也想撒撒娇，也想有人嘘寒问暖，也想回家被人问问在外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可是，在你们眼中，我早就不是你们的女儿，更多的却是有权有势有钱的大公司董事，掌握着别人的命运，拥有让人眼红的财富，我该做的不是撒娇，而是让身边的人也去享有这些，无偿地付出，不应该去索取任何的回报。 如果，大家都适可而止，就像现在我把叔叔姑姑们都圈养在苏氏公司里面，让他们拥有荣华富贵，却不能再肆意地膨胀无谓的野心，大家你高兴，我高兴，一起都高兴。 偏偏，人的欲望是无休止的，总是望着一山比一山高，总是觉得自己得到的少了，不停地无度地索取着。 爸爸，我只是一个人，我不是神，我也会累，也会想，干脆大家一起毁灭算了！ 爸爸，我真的，要求不多，真的，只是一个简单地想要拥有亲情和关怀的孩子。 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就不能……” 苏小灿说到最后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了，苏建国起身把苏小灿圈在怀里，心里也是深深的感伤。 原来，大家转了一圈，才发现所求的都是这些简单而纯碎的东西，大家都没有变，只是时间和金钱拉远了大家之间的距离，相互忘记了沟通，相互不再信任，相互贪图着其他，把这些温馨而举手可得的东西抛弃了。 其实，亲情，它最奇妙的、最珍贵的就是，只要你还相信它，再拾取，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 “小灿，回头，我会说服你妈妈和小兰，我们还搬回璀璨小区，大家还住在一起吧！一家人再吵架，再闹别扭，再有误会，也要不离不弃，因为，这些东西，原本就是生活的一部分，谁也无法割舍。” 苏小灿听到苏建国说要搬回到璀璨小区住，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苏建国，道：“爸爸，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想通了吗？不后悔吗？ 爸爸，只要你同意就可以了，不用你去说服妈妈，我去说，还有小兰。我们之间的问题，也是该慢慢地解决了，这样一直拖着，将就着也不是办法。” 苏建国摸摸苏小灿的脑袋，和蔼地说道：“好，你去说也好。跟你妈妈好好说，她有时候是拎不清，看开了，也就是虚荣一些，倒是没有多大的坏心。她毕竟是你的妈妈，你多谦让着她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明白你的苦心了。 至于小兰，她心里其实挺苦的，周围的人只要知道她是你妹妹的，张口闭口谈的都是你怎么怎么优秀，她钻在那个牛角尖里，都出不来了。 这些日子，我们搬出去住，远离了你的光环，我看她也渐渐懂事了起来。 你们终究是这个世上血缘最近的两个人，不管现在你们怎么仇恨自己，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能够不舍不弃的人，还是亲姐妹。 好好跟她说，她会慢慢明白这些道理的。 如果，这些还不行，还有我，我去跟她们说，咱们一家人不能再分开了。” 苏小灿知道苏建国是在担心自己说服不了郑淑贤和苏小兰，只是经历了这么多，分开了这么久，也该“香”一些了吧？！ 当天下午，苏小灿就去找了郑淑贤，约了她到一个高档饭店，要了一个两人的小包间，点了许多郑淑贤喜欢的饭菜，总算是让两人的开头不那么的疏远。 这顿饭吃得十分安静，饭后，两人喝着汤，苏小灿才跟她提起想让她搬回璀璨小区的事情。 郑淑贤心里倒是万分的乐意，可是又觉得自己一下子就答应了太没有面子，故意矜持地轻咳了一声，道：“我觉得住在外边挺好的，出入自由，也不用看别人的眼色，听那些风言风语，住进璀璨小区，总觉得好像住进一个华丽的牢房一样，让人不舒服！” 苏小灿说完话，就一直注意着郑淑贤，察觉到了她的松动，也听出她话里话外虽然再说璀璨小区的不好，却没有直接拒绝，心里就有数了。只要心里不拒绝，就好谈了。 苏小灿为了让郑淑贤吐口，是下了血本的，列了一堆的好处。 如，让范荷花继续回璀璨小区当保姆，家里的开销，一概由苏小灿承担，甚至于一般的人情往来，也由苏小灿负责。 苏小灿给了她一张自己的信用卡副卡，月透支额度是一万元，至于璀璨集团旗下的公司金卡每个她都有一张。 另外，过年过节过生日等，她都另外给郑淑贤开销。 苏小兰的学费生活费都由苏小灿承担，等等。 第五百四十六章 无事献殷勤 郑淑贤如何能拒绝？！早在她搬出璀璨小区不到三天就后悔了。 不光是璀璨小区里奢侈的生活，还有带来的荣耀。 她在璀璨小区里时，别人一听说自己住在那样的地方，不用问也知道都是有钱人，或者有身份的人，跟人打麻将都要礼让三分。 可是，搬出璀璨小区，这些不言而喻的好处，就没有了。不知情的人也就罢了，知情的人是不是地就讽刺自己有个好女儿也不知足，要不就觉得自己跟苏小灿的关系闹僵了会不由怠慢自己。 唯一现在还让她犹豫的就只剩下苏小兰了，至于苏建国，根本不用问他的意见也知道他偏向苏小灿。 苏小灿知道她的迟疑，直接击中要害，道：“妈妈，我知道你在担心小兰是不是会答应。这个你不用担心，她那里由我去说，我保证她不会有问题，或者说她的问题我都会用心地解决。 你看，这样行吗？” 郑淑贤现在可是从里舒坦到外，能轻轻松松地享福，还不用操心其他问题，傻瓜才不同意。 她还心急地说道：“小灿呀，你不如今晚就去找小兰吧！她今晚正好没有去见朋友，在家呢。 你爸不在家，我呢，为了给你姐妹俩让出空间，今晚就不回去了。” 苏小灿笑笑，免得夜长梦多，这样也好，难得一家人，现在会为了一件事而齐心协力。 苏小兰从朋友家回来，看着家里难得有灯光，十分稀奇郑淑贤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平时这个时候她正在会所谓的朋友。至于苏建国总是忙着应酬，回来没有定时，还是醉醺醺的，根本没有任何的期望。 难得是家里有什么事情？还是什么她不知道的节日？ “妈妈，是你在家吗？” 苏小兰换了鞋子，一进客厅竟然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更是稀奇的不行。 走进餐厅，定睛地看向餐桌后的人，意外的是那人竟然是苏小灿，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带着眼镜，低头看着笔记本电脑，手指忙碌着，听到响动，抬起头，柔柔地一笑：“吃晚饭了没有？我叫了一些外卖，给你热一下！” 苏小兰没来得及阻止，苏小灿已经起身，打开饭菜的包装，一一放到微波炉里加热了。 苏小兰认得外卖的包装，都是璀璨酒店特级厨师的专有饭盒，以前在璀璨小区，他们也经常吃，没有察觉什么，现在搬出璀璨小区，再没有吃过，现在再闻到熟悉的味道，才发现自己挺怀念这种味道的。 如果不是此刻的餐厅没有以前的宽敞明亮，此刻仿佛分开这一年的时光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苏小兰在餐桌的一边吃着饭，苏小灿在另外一边办着工，一边是轻声的咀嚼声，一边是电脑键盘有规律的声音。 苏小兰发现自己虽然一直在说自己恨着苏小灿，却格外想念那份曾经的别扭，至少那个家还是家，现在，家只是一个暂时休息的旅店，没有一个人关心它的好坏，甚至有时垃圾腐臭了才想起要清理。 一时这样印象深刻的对不，让苏小兰不自在起来，咬着筷子，半天才挤出一句：“你来这里做什么？” “陪你吃饭呀！”苏小灿十分自然地说道。 苏小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她们最后一次见面都快成仇家了，现在苏小灿却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难得只有她一个人这一年再时时刻刻惦记着这件事吗？ “切，你骗谁呢！你一个日理万机的大董事，资产用亿元来计算，会做这么不合算的事情？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快说吧，早点说清楚，我也好放心！” 苏小灿笑出了声音，道：“还是你了解我，我确实是有事找你！” 苏小兰小声地嘀咕着：“我才不想了解你呢！” 苏小灿不以为然，如果苏小兰一下子好好跟她说话了，她才要怀疑是不是有问题呢！ “你先吃饭吧！等你吃完了，我们慢慢聊，一年了，很多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说完的。” 稍晚一想，苏小兰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撇撇嘴，道：“妈妈这是一早就你说通了，一起跟着想策反我？不会是想说要搬家的事情吧？！” 苏小灿挑挑眉，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但笑不语，低头又自顾自地忙起来工作。 苏小兰十分自觉地继续吃着饭，快吃饱的时候，此发现，自己虽然对苏小灿的所作所为和来意都十分了解，仍旧所有的行为都不自觉地随着她的意思来做，好像都养成了骨子里的习惯。 突然，就没有什么食欲了，说不上是什么怪异的感觉。 推开眼前的碗筷，苏小兰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好了，我吃饱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吧！” 苏小灿不紧不慢地处理完文件，保存，然后合住笔记本电脑，从脚下提起一个袋子，放在桌子上。 苏小兰看到袋子上的字迹，眼角之抽，是果汁。 她们小时候特别爱喝橙子味的汽水，后来苏小灿开公司之后，觉得汽水是碳酸饮料，长喝对她们的身体不好，就改成了橙子味的果汁，这个习惯一直伴随着她们的成长，在璀璨小区的时候，她们家冰箱里每天都有一大杯新鲜的橙汁放在那里。 苏小灿递给苏小兰一瓶，自己拿了一瓶，然后晃晃瓶子，道：“我见这里二楼有一个露天的小阳台，走吧，我们去那里，边喝边聊，反正时间还多着，夜还长着。” 苏小兰别扭地拿起瓶子，尾随着苏小灿一起上了楼。 苏小灿早就在阳台上放好了两把椅子，两人分别落座后，夏日炎炎的夜风吹过，带来丝丝的凉意，抬头看着晴朗的夜空，星星一眨一眨的，十分的可爱。 透过二楼的栏杆，看着外边城市的夜景，有喧嚣的街道，有如怪兽般的大树，也有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 苏小兰从来不知道，她所在的这个新家还有这么美好的夜景可以观看，感叹完之后，更是对苏小灿到什么地方都会享受的嫉妒。 第五百四十七章 反省 苏小灿闭着眼，深呼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良久，才道：“小兰，我们有多久没有一起静静地聊天了？好像，从搬到城里之后，我们拥有了自己的房间，我又忙着开公司的事情，就没有过这样做了，对不对？！” “啊，你是个大忙人，又是人人夸奖的大能人，谁敢有什么小事都打扰你呀！我可付不起那么高昂的咨询费。”苏小兰喝着橙汁，嘴里蔓延着酸酸甜甜的味道，不由在心里感叹着，还是这个味道，好像都没有变过。 苏小灿也抿了一口橙汁，心里却想着，果然好东西，还是跟熟悉的亲近的人一起分享，才有味道。 “不，是我疏忽了，也太自信了。 小兰，我必须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一年前，我信誓旦旦地对你说，我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一切，我不会跟你道歉，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都是为你好，只是方式有些偏激而已。 可是，就在前几天，为了解决爸爸公司里的事情，我不择手段地断了二叔和两个姑姑的后路，执着地要圈养起他们，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思去生活。 我突然就觉得自己特别的残忍，特别的无情。 他们都是人，还都是跟我有着最亲近关系的亲人，我却为了省心省力，为了让自己不再有后顾之忧，不管不顾地像养动物一般，给他们套了项圈。 我不由地反省，当初我一意孤行地给你找所谓的好朋友，想通过别人影响你，跟现在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顶多，现在我的用心就是让二叔他们安分守己，以前，是想着委婉地让你变得安分守己。 你看我说来说去，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 你恨我，怨我，是应该的。 一年了，小兰，我希望，你至少能试着去原谅曾经那个刚愎自用的我，你的亲姐姐！” 为什么，这橙汁的味道明明是酸中带着甜，到了心里却满满都是苦涩呢？ 苏小兰听着苏小灿诚挚的道歉声，不争气地眼角发酸地想落泪。 她任性过，也张扬过，这一年慢慢地想摆脱苏小灿的阴影，去拥有自己想要的自由，才发现，以前那种神采飞扬，那种自认为被禁锢的自由，才是一种幸福。 她能那样任意妄为，也是因为有了苏小灿的存在，所以，其他人都可以不放在眼中，她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挡住了她通往未来的道路，却也挡住了所有的风霜雨雪。 就像是有钱人总是抱怨钱不好，真正没有钱的时候，才知道钱的重要性。不是有句好话：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苏小灿就是那样的存在，有她的时候，觉得她处处都是坏处，没有她的时候，才知道她的重要性。 她在享受着苏小灿给自己带来的特权和富贵，不自知，反而觉得这是累赘，失去了，才知道那样子多幸福。 看人多矫情呀！ 苏小兰喝了一大口的橙汁，清凉的感觉从喉咙流到胃里，全身都跟着也凉爽了起来。 “姐姐，我也反省了很多。 我在不停地痛斥你给我带来了多少的麻烦，甚至，连我交朋友的自由都限制，更是让周小琴欺骗我的感情。 可是，这一年，我一个人在学校里，试图跟其他人交流，作朋友，可是，却再也找不到那种可以交付真心的感觉，总觉得身边的人都带着虚伪的面容。 姐姐，我这才知道人和人之间交往是需要缘分的，而你强加给我的这份友谊，是我这一生，都可能再也找不到的值得交往一生的朋友。 姐姐，你的眼光比我的好。 就周小琴这件事，我不该恨你，而应该是谢谢你。” 苏小灿温柔地看着苏小兰，眼睛弯成了月牙，突然倾身向前，道：“小兰，想周小琴吗？想知道她的消息吗？前几天，我还接到她的电话，跟我打听你高考成绩，考上了什么学校什么专业。小姑娘声音挺没精神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唉，一个人在外地，真是让人担心呀！” 苏小兰瞪圆了眼睛，满是怒气地说道：“苏小灿，我不想着知道她的消息，一点都不想！” 这回换苏小灿诧异了，她说这么多白说了吗？不该呀，苏小兰都说到这份上了，怎么就突然反悔了？ “啊？为什么？真的不担心她吗？” 苏小兰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小灿，眉间不再是这一年来的隐忍，而是恢复了昔日的张扬，扬着下巴，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告诉我她的消息？我要让周小琴亲口告诉我，她这一年过的怎么样，都在做什么，现在怎么了，以后要去哪里读书！ 苏小灿，你不是董事长，有钱有权有势吗？我要你，现在就给我派一辆车，直接送我去找周小琴！” 这突然的转折，让苏小灿脸上的差异都没有来得及消散，最后埋头，化为了阵阵的笑声。 苏小兰听着这笑声，有些尴尬，有些难为情，最后恼羞成怒，道：“苏小灿，你不是想让我搬回去住吗？趁我去看周小琴，直接把家搬了不就行了！我回来，直接回小区住就行了！ 你不要一直笑，给我句话！ 我现在都担心死周小琴那个死丫头了，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年，她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苏小灿怕苏小兰最后真的恼了，忙收了笑声，歪在椅子把手上，道：“你不东西收拾一下，看看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不怕妈妈搬家的时候，把东西都给你弄丢了？” “我贵重的东西都在小区的房间里放着呢！”苏小兰说完这话，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种不打自招的行为，她怎么做得出来？ 咬着唇，扭开头，道：“这里的东西我都不要了，回头你给我买新的，更好的！反正我就是一个吃闲饭的人，一定要把你吃穷花光，让你后悔莫及！” 苏小灿懒洋洋的起身，拍拍她的肩膀，道：“我现在就给你打电话叫车！” 第五百四十八章 两年 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也许是忙碌，也许是有规律，等大家回头一看的时候，才发现，时间已经匆匆过去了两年。 明新园的工程已经全部提前并圆满结束。一期工程早就对外开放，因为这里是比照新明园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皇家园林而建，历史悠久，工艺也是尽量保持当时的特色，吸引了国内外的许多游客。 除此之外，这里也接受影视剧的拍摄，跟清源山的发展原则一般，对当地和景区的旅游都有很大的帮助。 而璀璨集团更是利用本地公司的资源优势，不停地扩展其周边旅游，在明新园附近增加了不少的当地特色旅游，十分吸引人。 现在，璀璨集团集团这两年凭借着煤炭资源膨胀式的发展，仅靠着煤矿资源这一块，就早早还清了所有的贷款项目，外加明新园现在数千万将近亿元的旅游收入，倒是正式摆脱了之前束手无策的发展状态。 李斌早就从远山镇调回了市里，因为极力促成了明新园的坚持，成功带动了当地的发展，让远近闻名的贫困地方变成了有名的富镇，成绩十分的优异，直接升任了元古市掌管经济的副市长，成为了最年轻最有为的政治人士。 有人传闻，如果不是他的年龄受限制，可以直接竞选市长一职。 李斌对这些谣言倒是十分的淡定，不以为然。 在明新园工程上尝到了甜头，他现在正在研究着怎么让整个元古市经济都顺便一起转型，虽然这个问题看起来十分的困难。 为什么？ 因为元古市的煤炭资源现在实在是太火了，火到，仅靠着煤矿的税收和发展，今年元古市已经着手准备申报全国百强县市了，据内部消息，虽然跟沿海的那些真正的强县比起来，差距不是一点半点，但是，运作的好，元古市的这次申请也不是没有希望的。 这不，现在全市都在红红火火地跟着国家政策，开展着“村村通路、通电、通水”的工程，从去年开始的村村硬化的工程也在逐步地加快，争取今年年底能完成全市百分之七十的覆盖率。 为了这个目标，市里都直接给璀璨集团拉近了工程团队，大路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工程全部由璀璨集团的建筑团队直接承建，资金跟流水一般在公司的账目滚动。 左大卫他们几个跟好几个月没有回家的诸葛磊和路白喝酒，都纷纷调侃，他们的建筑公司现在都比煤矿还要挣钱，真是让人羡慕死了。 路白翻了一个白眼，指着诸葛磊和自己比黑炭还黑的脸，道：“说得到轻巧，你们是没有见我们多累！这还是我和诸葛两个人轮流坐阵，都忙的没白天没黑夜，工程队现在是三班倒，全天二十四小时工作，个个都累得皮包骨头了。我们容易吗？！” 左大卫作为最高负责人，当然得安慰两个大功臣，忙道：“不怕，不怕啊！忙完了今年，过年给你放大假，奖金翻倍再翻倍！定不让各位的辛苦都白费。” 诸葛磊抿了一口酒，嗤笑一声：“奖金，我是知道，你不敢扣我们的。不过，你的所谓大假不会是个空头支票吧？ 我记得公司原本计划今年下半年只等明新园工程结束，就准备着手修建盛世新园，把手中的那块草都有人高的万亩空地打造成全市最舒适最理想的住宅小区。 现在我们被抽调去修路，工程再次搁浅，我不信董事会里的众人没有想法。 是不是已经在计划明年开春就提上日程？！” 左大卫和陈云泽等人偷偷交换了一个眼色，赶忙转移了话题，举着酒杯，道：“来，来，今天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不谈工作，只喝酒，只讲交情啊！来，今晚一醉方休！” 诸葛磊和路白都心知肚明地没有去揭穿左大卫粗糙的转移话题，盛世新园的工程，他们光是修改设计图都有一大箱子了，因为各种原因一直被挪后，他们这些设计者和将来的修建者，都心急了，更何况其他人呢？！ 全市都在为着这个百强县而努力，李斌想要从中间撬起一点其他的支点都是徒劳的。 而苏小灿此刻在做什么呢？ 在京都一家私人工作室里，两三个漂亮、更有特色的女人正在围绕着一个穿婚纱的女人说着话。 现在人气十分火爆的大明星赵曼妮无疑是四人中最耀眼的一个，举手投足都带着范儿，只是说话的语气现在带着几分的幸灾乐祸。 “我说小灿，虽然你现在是我们中最早要结婚的人，但这对象选的也太不谨慎了吧？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的新郎官都没有赶过来。 幸亏这是拍个婚纱照，要是结婚，估计现在喜宴是不是也该吃得差不多了？ 知道这家工作室有多难约吗？知道这里的摄影师、化妆师、灯光师等等这些可都说按小时计算的！ 唉，有钱人呀！就是拿着钱砸人。” 郑雪丽拉拉赵曼妮的胳膊，不停地使着眼色，小声说道：“曼妮，你就少说两句吧！小灿现在的心情本来就不好，你还要雪上加霜！ 崔以沫他们这些当兵的人经常出个任务没有准确的时间，这也不能怪他们不是吗？ 咱们胳膊还能扭过大腿不成？” 倒是坐的最远的韩晓薇嗤笑了一声，翘着腿，吹吹刚做好的艳红色指甲，道：“雪丽，不能因为你的未婚夫也是当兵的，就说这么不负责的话。 结婚是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大事，第二次投胎，事关着未来几十年的人生。 一个男人连结婚的这些事情，特别还是可能这辈子唯一一次的婚纱照都不在意，你还能指望他结婚以后对你多用心吗？ 我冷眼看着小灿从大学到研究生都快毕业了，跟崔以沫谈了这么长时间的恋爱，在一起的时间有没有半年呀？ 这没结婚就两地分居，结婚以后，不知道是不是就会不沾家了呢？ 我真是为你们的未来担忧呀！” 第五百四十九章 厌恶 苏小灿还没有生气，一旁的赵曼妮和郑雪丽就先竖起了眉毛。 赵曼妮冷哼一声，不客气地说道：“有些人怕是吃不到葡萄再说葡萄是酸的吧？ 我怎么听说某些人正在跟自己的男朋友闹分手？是不是花销太大了，绯闻太多了，招蜂引蝶过火了，男朋友觉得某些人不适合娶回家当贤妻良母，要散伙呀？！ 小灿，你要是听了这些人的酸话，心里有了疙瘩，我都替你不值，知道了吗？” 韩晓薇放下手指，瞪圆了眼睛，生气地说道：“赵曼妮，不要以为自己家庭背景雄厚，又拍了两部有点成绩的电影，就目中无人了。 你这种高傲的大小姐，戏路早就受限制了，现在这发展迅速的社会，谁还跟玩这些清纯的只有牵手镜头的戏，我等着看你怎么没落！” 赵曼妮气的只想撕人，幸亏郑雪丽和苏小灿及时拉住了她，没有在公众场合失态，不然，明天的娱乐新闻头条可就有的内容写了。 赵曼妮被苏小灿拉着去了一旁的更衣室室，猛灌了自己一杯冰镇的果汁，怒气冲冲地对苏小灿，说道：“苏小灿，你怎么还跟这种没有素质的人来往？你照个结婚照，拉她过来干什么？听她那不阴不阳的语调，哪里是来帮忙的，简直是来拆台的！ 崔以安现在都什么眼光了，还跟这种人搅和在一起，我都替他不值！” 苏小灿看了看房门，小声跟赵曼妮说道：“这事还真不能怨我！我也没有计划找她来的。前段时间，我上完课，一出教学楼就碰到她跟我诉苦，说以安哥最近冷落她了，怎么怎么的。 然后，就问我结婚的事情。 我想着这也不是什么重大秘密，身边的人都知道，就捡着一些说了。 再然后，你也看到了，人家一大早就堵在家门口了，笑脸相迎，我能把人赶出去吗？而且人家还说，你和雪莉丽也要来，咱们八零八宿舍，总算是团聚了一会，把话都给我堵死了。” 赵曼妮这些年说起来，跟韩晓薇其实应该是走的最近的两个人。谁也没有想到，到现在，成了她们宿舍最先翻脸的两个人，都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了。如果不是今天日子特殊，这个工作室跟赵曼妮合作了不少次，又是她介绍给苏小灿来拍婚纱照的，总就在见到韩晓薇第一眼的时候，就甩袖子离开了。 两人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仇怨，主要是韩晓薇吃相太难看了。 这一年来，韩晓薇借助赵曼妮的关系网，正式成为了演员，不过到底身后没有什么人脉和关系，演的都是只有几句台词的角色，不温不火的。 如果仅是这样，也就算了，毕竟韩晓薇已经够倒霉的了。没想到，她却几次凭借着以前给赵曼妮当助理知道的一些内幕消息，爆料给娱乐媒体，换取曝光率，还搭上了一些小导演。 不仅如此，还放话说，自己如果过的太糟糕，就是因为赵曼妮凭借着家事施压，要封杀她，搞得好像自己是什么重要级别的人物一般。 赵曼妮不想搭理某些人，却又总是被人跟韩晓薇捆绑在一起而恶心的不行。 赵曼妮不掩自己眼眸里的厌恶，拉住小灿的手，道：“小灿，你也知道我这人的脾气，是最讨厌背后说人坏话和是非的。 但是，有些事情，我碰到了，我们又是朋友，我就不能跟你多说两句。 上个月我听你说崔以安给韩晓薇投资了五十万元钱，要拍什么小成本的网络电影。 我就留了一个心眼儿，跟熟悉的人打听了一下，根本没有听说过那部电影，那个导演现在在拍一部电视剧，估计年底才能杀青，根本没有时间去拍电影。 我就担心崔以安是不是被人骗了呀？ 你不知道，韩晓薇现在在圈里的风评有些不好，经常有人看到她跟一些导演呀，投资人呀等等出席一些娱乐场所。 你也知道娱乐圈，那就是一个大染缸，虽然我和韩晓薇才分道扬镳一年，足够改变很多人，很多事情了。 这也就是跟你和崔以沫有关，我才留了心，不然，我乐意在一旁冷眼看笑话，得罪我赵曼妮的人，现在还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苏小灿也好是很久没有见到崔以安了，被赵曼妮这么一提，突然发现自己都没有留意到什么时候跟崔以安变得这么生疏了。回到元古市见不到人，平日里也没有多大的交集，就连崔以安的时候陈云泽偶尔聚会的时候，也是一副好久没见过他的样子。 怎么说，以后都是要成为一家子的人，万一，韩晓薇真的有事情发生，她就不能坐视不管，怎么也要告诉崔以安一声，不然，以后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地跟韩晓薇做妯娌，日子肯定够折腾人的。 不过，说起来，今天怎么韩晓薇明知道赵曼妮要跟自己一起拍婚纱照，还要跟着来嗯？ 很快，她们两人从更衣室出来，就知道原因了，原来崔以安竟然意外地过来工作室这边了，还有方萍雅和崔向诚、苏建国和郑淑贤、苏小兰。 两家人竟然都齐齐来了。 当然，婚纱照的另外一个主角崔以沫同志也终于登场了。 众人看着早就穿好婚纱、打扮漂亮的苏小灿，满口都是赞美之言。 崔以沫更是从苏小灿出了更衣室，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视线。 苏小灿在房门口站着，被那道灼热的视线盯得脸都红了，忘记了迈步，原本因为长时间等待而积攒的怒气，跟扎了大窟窿的气球一般，嗖地就全部跑没有了。 赵曼妮看着总算人都到齐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推了一把愣神的苏小灿，拉着她，把人交给了崔以沫。 崔以沫完全不去看别人调侃的目光，低头，轻声地在苏小灿耳边，说道：“对不起，这样关键的时刻，我竟然迟到了！ 不过，我的新娘子今天真漂亮，是最耀眼、最美丽、最吸引人的那一个！” 第五百五十章 横插一脚（谢谢佳佳0630的月票） 崔以沫虽然没有解释，其他人却十分热情地替他把话都说完了。 原来，这次照婚纱照，崔以沫也十分期待，并想给苏小灿一个惊喜。 最开始的时候，崔以沫是把自己想先照婚纱照，顺便也一起照一个全家福的想法告诉了赵鸿飞，觉得他毕竟是地地道道的京都人，对这些事情要比较熟悉。 结果，赵鸿飞转身就告诉了赵曼妮。 赵曼妮这些年早就放下了对崔以沫的感情，倒是苏小灿她们跟赵家的关系一直不错，特别是赵鸿飞和赵曼妮两兄妹，才一直有来往。 赵曼妮凭借着自己在影视圈的关系，要介绍一个工作室拍拍婚纱照、全家福，那还不是小事一桩吗？！ 就这样，事情定了下来。 当初定拍照日期的时候，崔以沫也是再三确认了自己当天不会有事，才定下来的。 结果，他倒是没有事情了，去机场接苏崔两家人的时候，飞机晚点，一直拖到现在，才赶到。 没有误会，今天日子又特别，当然个个都喜笑颜开的。 婚纱照拍的十分顺利。 就是在最后拍全家福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 本来摄影师都已经给苏崔两家都设计好了位置，个个也换好了衣服，画好了装，就准备开拍了。 韩晓薇却横插一杠，挤了过来，非要加上她，理由也十分充分：“叔叔，阿姨，我跟以安已经谈了这么长时间的感情，也到了水到渠成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也算是一家人了吧！正好，我今天也来了，全家福怎么能少得了我呀？！” 如果是一两年前，或许方萍雅也就觉得韩晓薇这样主动，是喜欢自己儿子的表现。 但是，这两年，自从那个韩晓薇跟崔以安确定了关系，就很少像从前一样巴结方萍雅了，这些方萍雅倒是无所谓，只要韩晓薇是真心跟自己儿子一起过日子，喜欢崔以安，她又不是老封建的人，不会很计较，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苏小灿，从小看到大，能照顾到彼此的感情。 只是，韩晓薇太能做了。跟崔以安在一起，大多数也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花钱买买衣服包包之类的东西，嘴上还说的好听，这才是真爱的表现。 如果仅是这些，崔以安这些年赚了不少的钱，也算是小有身家，倒是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只是，自从韩晓薇辞掉了赵曼妮的助理，还是踏足娱乐圈开始，漫天的负面新闻，就算是崔以安平日里不看娱乐新闻，耳边也会时常听到一些她的不好讯息，两人有过争执，有过闹分手，最后都在韩晓薇惨烈的哭声中，以崔以安的失败告终。 就这样，两个人的关系，现在说起来，已经说不清是谈着恋爱，还是早就分手了，有一点，那就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原本就脆弱的跟一张薄纸一般，现在早就破破碎碎，只差最后一点东风，就全部烟消云散了。 在这个时候，苏崔两家难得拍全家福的时候，韩晓薇横插一脚，对两家人来说，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苏小灿就算是再好的脾气，就算因为今天是自己特别的日子，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忍让，也有些压制不住了。 在她一旁的崔以沫紧握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说话，在其他人难堪地说话之前，不客气地对韩晓薇说道：“不管你以前跟我哥哥是什么关系，现在在你们没有领上结婚证，成为既定事实之前，在我崔以沫拍结婚照的时候，都不能做数！ 如果你想跟我们两家人照结婚照，你嫁给我哥哥崔以安的时候，再说吧！ 摄影师，你们可以清理掉不相干的人，我们开拍照了！” 这些工作室的人都经常跟娱乐圈的明星们打交道，自然有些多小道消息的渠道，现在亲眼看着韩晓薇被人撕，作为跟赵曼妮关系不错的众人，当然心里各种爽了，个个十分利落地有礼貌地就去清场。 韩晓薇这次是真的慌了，这段时间，崔以安已经很久没有跟她联系了，自己打电话没人接，找人又找不到，好不容易有机会在这里抓到人，如果就此错过了，说不定，他们之间就真的玩完了。 不愧是演员呀，说话间就脸上梨花带雨，委曲求全地看向崔以安，可怜巴巴地说道：“以安，我真的不可以吗？我就这样一个卑微的要求都不行吗？ 以安，我从大一第一次在小灿家碰到你，就无法自拔地爱上了，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改变过。 难道我的这些付出，不值得你点点头，回头看我一眼吗？ 我知道自己最近做错了许多事情，但是我真的是身不由己，如果可以，我希望早早就结婚生子，做你的贤妻良母。 以安，你给我一次机会吗？” 啊，重大新闻，重大新闻，听韩晓薇的话，她和新郎的哥哥有一腿不说，还其中发生了什么重大的“误会”，让对方嫌弃了对方。 越是模糊的说法，越是让人想入非非，再联想到韩晓薇的没事就冒一个桃色新闻，想象力不要太丰富了才好！ 崔以沫真是烦了这种人，在自己照婚纱照的时候，搞出这么多的幺蛾子，太把自己当回事，也太不把崔家人当回事了！ 崔以沫脸一拉，直接低喝道：“哥，跟这种人有什么话，现在当面就说清楚好了！我虽然不清楚你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她在这种喜庆的时候不停地找事，哥，我就要劝你一句，太能作的人，不适合你！” 见众人的视线都看向“悲情男主角”，崔以安能心情好了吗？ 韩晓薇简直就是在这里胡闹，拉着他一起丢人现眼！ 崔以安当即就压抑着怒气，冷声道：“韩晓薇，我以为上次的事情，我们已经说清楚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 你今天过来找我，还闹这么一出，有什么意思？不要让我对你最后的一丝美好回忆都消失殆尽了，也对我们曾经的感情手下留情吧！” 第五百五十一章 我受够了 韩晓薇料想过崔以安会很生气，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绝情。她现在的生活本来就够艰难了，如果再失去崔以安这根最后的稻草，娱乐圈那个如洪水猛兽般的地方，更是要把她扒皮拆骨，吃得连渣渣都不剩了。 上次的五十万已经让她感觉到了那种恐惧，如果再有下一次，却没有了崔以安，……她都不敢想象自己的未来。 韩晓薇绝望地看着崔以安，眼泪跟不要钱一般哗哗地往下掉，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更是让她失去了理智，越过人群，直接喊道：“崔以安，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就不用负责任吗？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澳门时候的场景吗？在赌场上，你我……” “够了！”崔以安气得眼睛都快突出来了，大声地打断了韩晓薇的话语，脸色阴沉的可怕，转头跟家人说道，“以安，你先跟大家照其他的合照，我出去跟韩晓薇说两句，把人打发了就回来。” 崔以沫直觉崔以安有什么事情瞒着家里人，只是这些年，他连苏小灿的事情都是断断续续地了解着，其他人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关注，也许他该反省一下，日后对家人多一些时间去关心。 崔以沫担忧地看着崔以安，低声问道：“哥，你没什么事情吧？” 崔以安深呼吸了一口气，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生硬地说道：“没事，就是有些麻烦，涉及到一些那个圈子里的事情。我出去给她说清楚，就好了！大不了，我下次专门再跟她好好聊聊。不管怎么说，今天都不能因为某些外人把你的好日子给搅和了！” “哥，你知道，我和小灿更加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你的安危和幸福。”崔以沫反驳道。 崔以安下意识地朝苏小灿看过去，碰触到她担心的目光，如被烫了一般，连忙转开视线，拍拍崔以沫，道：“放心吧，我能解决！你先陪着大家，我出去了！” 崔以安不敢再停留在这里，一是因为韩晓薇这个定时炸弹，一是因为崔以沫的目光探究性太强，他怕自己被暴漏那些难堪的事情。 崔以安走向韩晓薇，越过人群，拉住她的胳膊，声音再次恢复了冰冷，低喝道：“我们出去聊！” 韩晓薇并不想出去，因为她知道这里的人才是能够制约崔以安的存在，如果没有了这些人，她都不敢肯定崔以安会不会跟自己说话，和好就更是渺茫了。 她下意思地转头想向方萍雅求救。 崔以安冷笑一声，低头用只有两个人声音说道：“韩晓薇，你最好识趣点！我没有好结果，也不过是丢丢人，那些人都是我的亲人，失望过后，还会原谅我。 但是，你呢？ 我要是把你的那些事情都曝光了，你说你还能不能在娱乐圈混下去，你还有没有脸再见人？！” 韩晓薇一下子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脑袋木木地任由崔以安拉着自己走了出去。 明明是夏日，院中的空气也十分的炙热，但是，半瘫坐在冰凉的石凳上，韩晓薇却浑身打着冷战，心里也下着冰霜。 崔以安都没有坐在亭子里，完全不想跟韩晓薇有太多的交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间是从未有过的戾气，直道：“韩晓薇，你到底还想干什么？你从跟我这里骗走五十万，说是拿去投资电影，却最后是还了赌债。 我以为这件事已经是我们的结束了，你怎么能这么厚脸皮地要求我继续跟你在一起？ 你真当我崔以安是一个傻瓜，一个只会当冤大头的白痴吗？ 你怎么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做人的尊严，早就无可救药了！” 韩晓薇听着这些严厉的言词，早就泪流满面了，从石凳上滑落下来，跪在地上，卑微地拉着崔以安的衣角，声泪俱下地哽咽道：“以安，我不能没有你呀！如果连你抛弃了我，那我真的就活不下去了呀！ 求求你，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我答应你，一定痛改前非，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再也不赌博了，我也不去当什么演员了，我乖乖地跟你回元古市，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妻子，好不好？ 以安，我真的后悔了，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己呀！你知道，那些导演呀、投资人呀，圈里稍稍有点资源的人，都不拿我这种不入流的演员当回事。 我当时真的就是昏了头了，他们说只要我陪那个导演好好地去会所玩一场，回头就给我一个女二号的角色。 我就信了。 谁知道，我去了那个会所，云里雾里的最后出来的时候就欠了那多的赌债。 我就是怕你知道后，再也不理我，会看不起我，所以才想着借口投资的事情，跟你要点钱的！ 以安，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不能没有你呀！ 求求你，看在我喜欢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就当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保证如果，我再有下一次，主动离开你，再也不给你惹麻烦，彻底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崔以安却却对这样的恳求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像看无物一般，冰冷地说道：“韩晓薇，这样的话，从你决定进入娱乐圈开始，对我说了多少次？我以前一直忍着，就是觉得你喜欢了我这么多年不容易。 可是，你做了什么？ 你知道看着你那肮脏的身体和心灵，我有多恶心吗？ 从你开始陪什么所谓的导演、投资人、关系户等等单纯的吃饭，到睡到宾馆，你真以为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不知道吗？ 我是懒得去管而已。 我以为你会幡然醒悟，可是，你的泪水换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变本加厉。 我受够了，韩晓薇！ 我现在都觉得自己脏的洗不干净了，我不想再跟你一样坠入那无尽的泥潭，再也出不来。 我还有家人，我还有美好的未来，我想要一份平静而祥和的感情和生活！ 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第五百五十二章 毫不留情 韩晓薇的瞳孔急剧地收缩着，恐惧像一把利刃刺穿了她的心脏，双手紧紧地拉着崔以安的衣角，脸上的泪水早就分不清是因为伤心还是恐惧，慌乱地说道：“不，以安，你不能抛弃我！我变成这个样子，你也有责任的！你忘记了吗？是你介绍那些个生意场上的人给我认识的，是第一次赌博也是你带着的……” 崔以安突然弯下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面目狰狞地跟她对视着，目光里骇人的光芒，似乎下一刻就能眼前的人撕裂：“韩晓薇，不要跟我提那些往事！你知道的，如果不是你的贪心，我们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什么叫我给你介绍的人？我陪客户和朋友吃喝玩乐，你跑来干什么？不过是听说了那些人有点关系和名气，想自己出道当演员而已，拉着我算什么？” 崔以安的手缩得更紧了一些，声音更加地低沉阴冷，道：“第一次赌博？！ 韩晓薇，你还敢跟我提这件事？ 是谁要去澳门旅游的？又是谁，去了澳门说要开开眼界，想去赌两把的？更是谁，赌红了眼，一夜就输了二十万的？！ 怎么，澳门不过瘾，缅甸是不是更好玩？ 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会所？ 你是陪人去缅甸当婊子去了，却意外赌红了眼，自己输掉了五十万，才着急跟我骗钱的！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给自己披一层漂亮的外衣，看来你是当演员太入戏了，都忘了什么现实了吧？！” 韩晓薇只觉得自己快呼不上气来了，求生的本能让她不停地用双手去掰着脖子上如铁钳一般的大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就在她脑袋有些发晕，以为自己就这样完了的时候，崔以安终于松开了手韩晓薇，像扔垃圾一样，把人往地上一扔，直起身，从身上掏出一张纸巾，擦拭着双手。 “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 韩晓薇痛苦地咳嗽着，喉间的疼痛让她呼吸都感觉十分困难，好不容易这口气顺畅了，才悲切地抬头看着崔以安，沙哑地说道：“以安，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拉我一把？为什么还要看着我一步一步走入这个深渊而不自知？为什么现在了才说出这些话？……” “哼，怎么？你自己的选择，还要我为你负责吗？再说了，你当初要背叛赵曼妮，自己出去当单的时候，我问过你想过没有？！ 你还记得自己怎么说吗？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路都是自己选择的，你心里的欲望让自己变得如此肮脏，就不要来埋怨别人！ 说起来，你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如此大方地给了你五十万，现在你还有机会在这里给我闹事？怕是早就在缅甸当妓了吧？也不知道，你有生之年，还有没机会还够那些高利贷，回到京都！ 韩晓薇，不要再来惹我，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什么叫痛不欲生！” 崔以安说完之后，毫不留情地转身就离开了凉亭，留了韩晓薇一个人在凉亭里绝望地哭得昏天黑地。 影楼里，众人仍旧兴高采烈地拍着照片，个个喜气洋洋，讨论的事情都是有关十一之后苏小灿结婚的事宜和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仿佛都忘记了刚才韩晓薇闹出的小插曲。 原本一身阴沉的崔以安一踏进门，看到这样温馨的一幕，身上的煞气也不由地消散了，脸上挂着笑容，大步走了上去。 这一天的拍摄虽然最后一直到晚上九点之后才完成，但是大家一点都不感觉累，相约着去吃了一顿饭，如果不是崔以沫只有两天的假期，大家都想着把时间留给这对新人，说不定还要唱唱歌，闹个通宵之类的夜生活。 崔以安也在苏小灿的那个小区通过她的关系买了一幢楼中楼，不过价格比起苏小灿那个时候已经贵了两倍还要多，好在崔以安现在的身价已经不能同言而喻了，也不在乎这点差别。 今晚苏崔两家人都去了崔以安这边，留了空间给两个即将结婚的两人。 一解相思之后，崔以沫拥着苏小灿慵懒地躺在床上，手摩挲着，感受着身边柔嫩的身躯。 苏小灿早就累的不想动了，只是精神特别的亢奋，一点都没有睡意，便拉着崔以沫聊着天。 “以沫，你说以安哥和韩晓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呀？几年前，两人谈恋爱的时候，看着那甜蜜的样子，我还想着日后又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呢，怎么转眼间，变成了如同仇人一般呀？” 苏小灿见头顶的人没有回答，顺手就在崔以沫的腰上掐了一下，抱怨道：“你倒是说话呀！” 崔以沫无奈地说道：“我又不是我哥哥，怎么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呀？再说了，你当人人都跟你我一样，能够真心相爱，走到白发苍苍吗？” 苏小灿嘟着嘴，不服气地说道：“可是，那是以安哥，你亲哥哥好不好？我们就不能盼着他过得好些吗？” “我当然希望哥哥过得好，可是那也要看跟谁！你觉得我哥哥跟韩晓薇真的合适吗？我们是从大一就认识韩晓薇的，那个时候她就嫌贫爱富，喜欢巴结，占便宜，趋炎附势，眼睛长在头顶上。如果不是我哥哥有那样的身价，有点赚钱的本事，你以为韩晓薇能长情这么长时间吗？我想，你比我更知道答案，对不对？”崔以沫毫不客气地评价着韩晓薇，直指要害。 苏小灿不得不说，她确实是一开始就不喜欢韩晓薇，不要看赵曼妮平日里趾高气扬，说话又刻薄难听，但她有那个资本，她的出身和眼界很难有人能看入她的眼中，最重要的是她的心一直都十分干净，待人真诚。 可是，韩晓薇，除了心比天高，还真的没有任何让人信服的地方，从她巴结赵曼妮，接受别人的馈赠，还那么理智气壮，就可以看出来。 只是，这些年，自己也是看着韩晓薇对崔以安用心的，所以才多了几分容忍。 第五百五十三章 兄弟谈话 崔以沫低声叫了两句“小灿，小灿”，都没有听到苏小灿的回声，以为她睡着了，低头却发现她只是想事情没有听到自己叫她，不用想，他也知道苏小灿现在还想着崔以安的事情，这让他十分的不满，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特别还是床上，想着其他男人，就算是自己的哥哥，也不行。 所以，崔以沫身体力行地拉回了苏小灿扩散的思维和注意力，最后被累的精疲力尽，根本没有精力再想其他的事情，直接睡着了。 崔以沫反而精神的没有睡意了，这回换他想起了崔以安的事情。 他也感觉出来了，这两年，崔以安故意避着他和苏小灿，兄弟之间的感情不如小时候那么亲密了。 这些，他知道都由于两年前两人的那次谈话，让他有些小小的懊悔，但也仅限于此。 那次谈话的内容，至今还记忆犹新。 那段时间，他的假期正好要结束了，为了安慰苏小灿，再次带着她去了清源山的月老祠，并跟她承诺两年后，他就娶她。 只是晚上回去，他们就碰到了苏家的那些极品亲戚来闹事，当时崔以安也在场，崔以沫以男朋友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站在苏小灿身边，为她保驾护航，而崔以安只能躲在外边为苏小灿担心。 崔以沫其实这次休假刚开始的时候，就发现了崔以安的异样，但是崔以安一直十分克制，崔以沫也知道崔以安并没有跟自己争抢苏小灿的意思，但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那晚看着崔以安一直心神不宁的样子，崔以沫就再也忍不住了，晚上以心情不好，拿了一箱酒，跟崔以安在楼顶谈心。 崔以沫一上来就戳着别人的心窝子，道：“哥，我今天带着小灿出去散心，然后在月老祠跟她求婚了，并承诺两年后，就结婚。” 崔以安拿着酒瓶的手都仿佛有千斤重，整个世界都变得黑暗了起来，面部僵硬地动动嘴角，半天才说道：“祝福你们两人！你早就该这么做了，小灿是个好姑娘，日后要好好待她，知道吗？” 崔以沫好似没有看到崔以安的不自在，举着酒瓶碰了碰崔以安，道：“我当然知道小灿的好，这些年，也确实是我太亏欠了她。我一直觉得我们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所以，一定要趁着现在年龄还小，多努力奋斗，三十岁之前，功成身退，就可以好好地陪她过完下半生。 可是，我却忽略了，在我奋斗的时候，不仔细、认真地经营我们的感情，日后所谓下半生都是笑话。 哥，你说，如果小灿碰到一个比我对她是好，她又不忍拒绝的人，她会变心吗？会喜欢上其他人吗？毕竟，我们现在才二十来岁，大好的青春，最美的时光，如此多的诱惑，怎么能不心乱呢？” 崔以安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唯恐崔以沫看出自己的心思，转开头，言不由衷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嗯？！小灿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她从初中开始，就跟你一直在一起，她对你的感情那么深厚，那么纯真，你怎么可以怀疑她呢？ 既然你知道小灿是个值得让你付出终生的人，知道有许多优秀的人也喜欢着她，那么你就该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和强大，挤出更多的时间来陪她。” 崔以沫喝了一大口酒，辛辣的味道在口中、喉间、胃里弥漫，仿佛一把火在熊熊燃烧着：“我也知道该花更多的时间陪着她，可是现在的我早就身不由己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我跟她仅有的时间里，把时间都尽量留给她，不让两人留有遗憾。 可是，这些毕竟杯水车薪，比不了日日夜夜的守护，无时无刻的关怀。 哥，你觉得我和你，如果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一起去追求小灿，她会怎么选择？ 选我这条无比艰难和孤寂的漫漫长路，还是你这条稳稳当当、长厢厮守的平坦大道？！” 崔以安手中的酒瓶直接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此刻，他虽然努力挣扎，心脏却仍旧跳动的无比剧烈，以前不敢去设想的许多想法，被崔以沫这一席话如同打开了恶魔之门，疯狂地在脑海里飞旋着，随时都要吞噬了他。 “以沫，你在说什么？” 崔以沫却仿佛没有看到崔以安的惊慌失措，继续旁若无人地说道：“哥，你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吗？这么诱人的想法，你真的能克制吗？” “以沫，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崔以安这会儿也知道自己在装下去，也无法粉饰太平了。这一个月，他明知道崔以沫洞察力惊人，随时都会发现自己的感情，却忍不住时不时地想看到苏小灿，即便是看着她跟别的男人幸福的样子，也甘之若渴 终究，还是被人发现了。 这一刻，他仿佛放下了重大的包袱，心里虽然万分紧张，却轻松了不少。 “是的，我确实是喜欢上了小灿，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孩，天天相处，我真的无法不去动心，不去喜欢她。 但是，崔以沫，我要跟你说，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一个人的感情，跟小灿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甚至都不知道我的感情。 还有，我要跟你声明的是，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因为我不敢去想，这不仅是对我感情的亵渎，也是对小灿的亵渎。 以沫，你一直顺风顺水，特别是感情上都没有遇到过半点的波折，是不会懂我这种卑微至极的感情。 所以，请不要因为我，而让你对小灿有半点的误会，好吗？” 崔以沫一个劲儿地灌着扼自己酒，他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他的哥哥已经说的如此谦卑，难道还要他跪下反省吗？ 再说了，他曾经也那样卑微地爱着苏小灿，看着她那样耀眼，自惭形秽地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如果不是苏小灿的坚持，说不定，他现在跟崔以安一般，只能苦苦暗恋而不得其所。 第五百五十四章 影响 那天晚上，两兄弟都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拼酒，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疏解彼此心中的郁结。 而这件事，如果说对崔以安没有影响，那绝对是假话。 在此之后，崔以安就尽量让自己远离苏小灿，更是痛苦之余，在一次醉酒之后，为了断掉自己的后路，跟韩晓薇直接同居了。 也正是因为两人发生了关系，韩晓薇才确定了自己和崔以安的感情，开始变得张扬而有野心。 特别是两人初始，韩晓薇简直是提什么要求，崔以安都有求必应，才有了那次澳门之行。 只是，有些时候，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想要避开噩梦，早就来不及了。 韩晓薇也是听人说在澳门的赌场多刺激，就拉着崔以安想去见见世面。 谁知道，两个人在赌场里，好像天生的赌徒一般，直接赌红了眼，最后韩晓薇输掉了二十万，崔以安输掉了十五万。 这样的教训并没有让曾经红眼的两个人收手，还让情况越演越烈。 韩晓薇见崔以安竟然眼睛都不眨地替自己付了二十万的赌债，更是心里高傲了几分，甚至一直压在她头上的赵曼妮都不怎么放在眼中了。 慢慢地，她不再满足当幕后的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助理，受气不说，还工资低，没有自由，不被尊重，等等，看着赵曼妮在台前被闪光灯和众人追捧，她渐渐迷失了自己的心。 而崔以安尝到那次赌博之后的刺激，初时还只当是一次心惊肉跳的探险，但是，他身边多的是煤贩子，都是各种酒色财气样样俱沾的人。以前，他还想着维持自己的形象，除了喝酒应酬，十分的克制，不去接近这些。 但是，现在心里的最后一点想念也被剥夺了，最后一丝美好也不允许再出现，心情沉闷的他，有了那次激动人心的经历，再面对赌博这种事情的时候，就不再那么抗拒了。 从一开始的随便玩两把，到后来的直接赌红了眼，玩的人也从元古市的煤贩子到了外地的各种打交道的商人，这也包括一些京都跟风投机倒把的人。 韩晓薇就在这个时候认识了一个据他自己说是在影视圈里很有关系的中间人，可以给她介绍圈里的一些导演，让她扩展一下关系网。 当然那个人初时的时候，是看在崔以安的面子上，确实是拉了韩晓薇一把，但是这人情和关系，并不是无条件的，天上掉下来的。 那个人也是有点小心思的人，他试探性地问过崔以安对韩晓薇进娱乐圈的意见，见崔以安并不是很反感，就放心大胆地带着韩晓薇出去玩了。 没想到韩晓薇也是一个胆子大、主意大、野心也大的人，开始渐渐地不满足跑跑龙套，到想要一个角色，从赵曼妮的工作室跳槽，到直接跟赵曼妮对着干，为自己引话题，到最后，她迷失了自己，为了成功，不择手段，甚至开始出卖自己。 崔以安再回头关注韩晓薇的时候，她已经满身的红尘味儿，再也找不回当初的那份真挚了。 当时，崔以安是内疚的，是后悔的，觉得是自己的疏忽才让韩晓薇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他试图拉回她，但是，那个时候的韩晓薇正在风口浪尖上，舆论和足够的曝光率、各种复杂的关系，正成就着她最耀眼的时候，眼看着离成为大明星只有一步之遥了，她如何能甘心放手。 崔以安这个时候虽然带着几分克制，但已经算是半个入迷的赌徒了，根本没有精力去安慰或者想方设法找回韩晓薇。 就这样，两人阴差阳错，错开了彼此最后的机会。 在各自的生活圈里，渐渐堕落的两个人，如同两条不再有交集的平行线，慢慢就淡了。 这也就是半年后，韩晓薇为了一部电影里的角色，被经纪人送上了跟导演和投资人去缅甸游玩的飞机上，结果，她太不自制，自己比要陪的人还要疯狂，最后直接输掉了四十万高利贷。 那边赌场在京都是有关系的，也知道韩晓薇的底细，并不怕她赖账或者逃票，就放了她回京都筹钱。 没想到半个月的时间，她一分钱没有筹到，还因为巨债，失去了那部电影里的角色，缅甸那边更是发来账单，利滚利，四十万的高利贷直接涨成了五十万。 最后一筹莫展之际，她才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男朋友，就骗崔以安自己要拍电影，需要投资，借了他五十万。 要说，这些钱对一个赌徒来说，还真不是多大的数目，崔以安刚开始也没有放在心上。 架不住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混，早就都是熟人了，消息传来传去，就有人自以为自己很讲义气，把韩晓薇的底细直接曝光给了崔以安，让他不要带着绿帽子，还要当冤大头。 崔以安微微有些不信，就让人查了韩晓薇。这一查不要紧，那些肮脏的交易和流传出的一些视频影像，已经让一个女大学生在出社会不到两年，彻底变了样子。 特别是缅甸的那场豪赌，其实借高利贷给韩晓薇的时候，对方是有条件的，让韩晓薇陪了不少的客人，还留了影像资料控制她。 看着影像里放荡的熟悉而陌生的人，崔以安有些心惊，有些后怕。 就在他醉生梦死的时候，崔以沫打来了电话，告诉他，他要和苏小灿结婚了，日期就定在今年年底，十一月份。现在准备跟苏小灿照结婚照，并打算顺便照一下全家福，让他一定要把时间空出来。 崔以安挂断了电话，在京都的高级酒店里，对着洗手间里的镜子，看着那个颓废至极、留着不讲究的长发、胡子拉碴、黑眼圈堪比熊猫、皮包骨头的男人，突然像见到鬼了一般。 一想到到时候自己这个样子被苏小灿看到，他就要崩溃了。 这才让他开始收敛，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找营养师调理自己的身体，远离赌场，准备重新开始。 第五百五十五章 献媚 那天也不知道韩晓薇怎么就打听到了苏小灿要拍婚纱照的事情，厚着脸皮，不对，她现在已经没有脸皮可言了，直接主动找上门，还预约了位置。 更是想在拍婚纱照的时候，选择威胁崔以安，直接上位。 只是，现在的崔以安比起从前可是冷漠多了，一般的人早就捂不热他的心，更是因为赌徒的这段经历，见惯了灯红酒绿和人间悲喜，不在对人性抱任何的希冀，也就是家人还是他唯一的软肋。 韩晓薇还以为前段时间崔以安那么爽快地借钱给自己是因为对自己还有感情，谁知道，今日再见到昔日初恋模样的崔以安，她的心动感觉仍在，对方却对自己弃之如敝屣，那威胁她时的目光如实质般冰冷的刀剑，要随时撕裂她。 原来，他就看穿了自己的真面目，一直不说只是羞于说出来，希望彼此都有一个体面的结局。 她却像一块粘皮膏药一般，想沾在他身上，就这么如影随形地一辈子？ 是她太贪心了吗？ 她可不可以后悔？ 她想重新来过，可是又有谁会相信呢？ 现在，她的父母都不愿意让她进家门了，原先北大的学生，多么让他们骄傲的一个金字招牌，现在蒙上了尘土，连让人提起都觉的羞耻。 她一个人孤独地飘在京都，做着一个普通的北漂，每天衣着鲜亮地出门，住得却是几百块钱一个月的大杂院，要拆迁的破旧房屋。 她曾经有过多好的选择，可是，都匆匆错过了。 现在的韩晓薇才出道一年，就成了过气的不入流小明星，为了从经纪人的手下混口饭吃，不得不每天接受一些不堪的活计，好在有时候碰到心情好的客人，还能多给一点小费。 那天，韩晓薇陪着一个客人在ktv唱歌，客人碰到了熟人，大家都坐在一起聊天。 让韩晓薇意外的是，这次碰到竟然是赵铭导演。她还记得大一的时候，她和赵曼妮就是在苏小灿家遇到了这个人，才有机会接触到娱乐圈，赵曼妮才打着家里的旗号，自己掏腰包出资，开始走向娱乐圈。她也是那个时候，跟着赵曼妮一起走进了这个光影琉璃的地方。 韩晓薇略显激动地不顾身边这位小导演的眼色，端着酒杯，就上前去跟赵铭搭讪。 此时的赵铭早就不是前些年四处奔波找投资人的穷酸小导演了，自从在清源山拍了电视剧和电影之后，他似乎也转运了，收视率和票房节节攀升，不断地有投资人主动找上门，这样良性循环之下，成就了他现在的名声和成绩。 就像现在跟人出来散心，即便是不怎么说话，不去主动，也总是有人不断地前仆后继地想跟他套近乎。 赵铭看着眼前穿着露骨、粉厚的都挂不住的女人，真心觉得这人过来也想搭讪，掉了自己的范儿，脸一下子就拉长了很多。 韩晓薇这几年就是一直看人眼色过活的，怎么能看不出赵铭的嫌弃，可是她都站到这里了，如果此刻什么也不说，就离开了，那么她是自己丢了脸不说，今天陪的客人和经纪人之后都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韩晓薇顶着发麻的头皮，尴尬地扯扯嘴角，打招呼，道：“赵导，没想到在这里陪到您。你还记得我吗？五年前，您在元古市找到苏小灿，买下她的小说，拍成了电影。 我们就是那时候第一次见面的，我是苏小灿和赵曼妮大学同一个宿舍的。 我们那个时候就特别崇拜您，想着如果能在你的电影里，哪怕就是当一个群众演员，都是十分幸福的。” “小灿和曼妮一个宿舍的大学同学？”赵铭收起了刚才的轻视，仔细地上下打量着眼前陌生的女人，疑惑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我怎么没有听小灿和曼妮提起过？” 在赵铭看来，如果眼前的女人真的是小灿和曼妮的舍友，就算是关系再不济，她们也会拉一把，不应该过得这么没有品吧？ 很显然，韩晓薇也听出了赵铭的弦外之音，嘴里满是苦涩，如果当初她不是太贪心，现在她过的生活该多幸福，可是一切，都已经毁了。 韩晓薇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赵导，我叫韩晓薇，曼妮第一次拍你电影的时候，我一直做着她的助理。” 如果是其他不入流的小明星，赵铭或许还真是没有印象，但是提起韩晓薇，他却是有所耳闻，因为韩晓薇是借着赵曼妮上位的，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赵铭还力挺过赵曼妮。 赵铭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直接无视还在献媚讨好的韩晓薇，转头就跟坐在自己身边的朋友聊起了天，完全不去看那边快囧的无地自容的某人。 韩晓薇举着酒杯，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近也不是，退也不是，都不知道该怎么落幕了。 还是带她来的小导演，十分窘迫地上前，一把用力地拉开韩晓薇，跟赵铭不停地道着歉。 赵铭也是从默默无闻走过来，所以对这些小导演有天生的同情，见不是对方故意来恶心自己的，这才黑着脸，道：“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一个人人品如何，是否能够成功，首先就看他身边交往的人群。 说实话，看你跟这种女人不清不楚的，我第一眼就对你印象不好，希望你以后能够自重，反省。” 这人脸红耳热地半躬着腰，被骂被嫌弃了，还不得不舔着笑脸，道：“您老人家说的是，我现在就跟这个女人划清界限。 赵导，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底细，也就是朋友听我说今晚在这里能见到你，所以，才塞了这个女人过来，让她跟着我碰碰运气，见见世面。 我想着都是朋友，怎么也要照顾一二，这才带着她过来的，完全没有想到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得罪过您。 真是对不住了，您老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参加聚会，我这边还不小心打绕了你的雅兴。” 第五百五十六章 浓浓的仇恨 赵铭本不就不想让这个小插曲影响了今晚的心情，便挥挥手，让小导演带着韩晓薇离开了。 走之前，还能隐隐听到赵铭跟旁边的人在聊天。 “这个女人就是当初黑赵曼妮的那个助理吧？” “扼，就是她。她们之前还是同学，真是没想到，这人心呀，有一点诱惑都经受不起，直接就能背叛来良心和道德。” “赵导，说起你和赵曼妮的事情，就不得不提最近挺热门的璀璨集团的苏小灿大婚的事情了。 说起，这璀璨集团当年默默无闻，这几年突然就异军突起，名声显赫。 我记得，当年是你在璀璨集团旗下的清源山影视基地率先拍摄的，后来更是在璀璨集团危难之际，赵曼妮出道的第一部电影开头专门为璀璨集团做了三分钟的免费广告。 说起来，这几年璀璨集团发展可真迅猛呀！光是清源山的影视基地，三年就扩建了两次。这还不说已经建成的明新园，内部建设华丽，精致，外边风景秀丽，四季风光独特。四周从建设开始就同步修建的各类型的影视兼游玩的基地，让许多的剧组都喜欢不已。 光是这些，璀璨集团就赚得盆满钵满，让人羡慕不已。 说起来，我们这些人都特别羡慕赵导你跟璀璨集团的关系不错呢！没事拉个赞助都省心了不少。” “哎，我跟璀璨集团的关系纯属私人朋友关系，牵扯到商业上的事情，向来我们都是公事公办，不存在那些私下交易的。” “我们都明白，都明白！不说这些了，说说，赵导，璀璨集团的苏董事长大婚，是不是邀请你了呀？我们这些人就是像找个推荐人，上份礼金，都找不到门道。” “哎，你们不要把这些看的太重，苏董和璀璨集团的各个董事经理们从来都是只谈真正的感情，不在乎这些门面上的事情。” “我们也知道，璀璨集团的各位董事们也不缺我们这些小钱。这不是想着套套近乎吗？” …… 更多的言语被包厢的房门隔离开，让走出来的两个人都心情各异。 小导演直接把韩晓薇拉到走廊上，一把甩她到墙上，面目狰狞地说道：“小p（韩晓薇的经纪人）越来越不靠谱了，明知道今晚对我来说很重要，还要塞你这个扫把星过来！ 你真当自己有几斤几两呀，还敢主动去赵导跟前显摆！ 韩晓薇，你怎么就这么没有自觉性呢？你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圈子里名声有都臭吗？ 你还说什么自己跟赵曼妮和璀璨集团的苏董事长的关系，你怎么脸那么大呢？你怎么不说自己认识****，直接上天算了呢？ 韩晓薇，你不说自己是谁，大家都还可以当你只是一个普通的陪酒女，没想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自欺欺辱！ 赶快给我滚回去吧！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对了，顺便告诉小p一声：今天的事情他办的不地道，回头看着办吧！” 那个小导演冷哼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韩晓薇无力地靠着走廊的墙壁，突然有种自己无路可走的感觉，那种绝望的心情似乎从崔以安拒绝跟她和好开始，就一直深深地盘踞在她的内心深处，现在已经深入骨髓。 如果，现在站在楼顶，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吧！ 绝望至极的同时，是浓浓的仇恨！想着两年前，她和赵曼妮、苏小灿都还是大学一个宿舍的舍友，大家都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可是，才短短的两年时间，赵曼妮成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苏小灿把公司开得全国闻名，连刚才她觉得高不可攀的导演们都争相着想给人家上礼却找不到门。就连她们宿舍曾经最不起眼的郑雪丽都找了一个副团级的丈夫，只等研究生一毕业就结婚，房子和工作都是现成的。 再看看她韩晓薇，自认为是四个人当中心气最高的，曾经是四人当中在学校各种人际关系混的最好的，找的男朋友又帅又有作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亿万富翁了。 多美好的未来，多让人羡慕的人生！ 可是，这一切，怎么就一下子没有了的？ 她都想不起是什么时候这些美好的人生开始发生改变的，仿佛昨天还好好的，就像做了一个美梦，一下子梦醒了，就全部消失了一般。 她好恨呀，恨那些嘲笑自己的小人们，恨那些踩着自己上位的所谓高人一等的混蛋们，更恨那些过得比自己要好的人们…… 韩晓薇如是地想着，迈着沉重的步伐如行尸走肉般在走廊里游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走到了这间会所的负一层，这里是酒吧，到处都是疯狂的声音和群魔乱舞的人群，空气中也是浓浓的酒气味，呼吸进肺里的都是让人发狂的气息。 韩晓薇突然觉得这里才该是自己存在的地方，没有束缚，没有烦恼，没有鄙视，只要喝下酒，只要扭到躁动的身体，只要甩起失控的头颅，就可以得到释放，获得解放。 她也确实是这么做了！ 不管是哪里来的酒都喝，不管是什么人的靠近都笑得妖媚无比，不管是什么舞都扭动不已，原来生活可以过得如此肆意疯狂。 韩晓薇迷恋上了这种感觉，最后都不知道怎么结束的，在睡梦中也笑得畅快。 只是，好景不长，她的美梦才刚刚开始，浑身就被一盆冷水给浇醒了。 韩晓薇茫然地抬头看着四周，酒精充实着大脑，麻痹了她的神经，眼睛都不怎么聚光了，无意识地甩甩头。 “老大，就是这个女人，今晚突然来的酒吧，那疯劲儿真是够味够辣！” “我让你说的是这个吗？” “对不起，老大，我说错了。这妞一共欠了我们一千三百多块钱的酒钱，我翻了她的衣服，简直是身无分文，就一张皱巴巴的大团结！您说，这妞不会是想吃霸王餐，吃到老大你的地盘上来了吧？我们酒吧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 第五百五十七章 陈哥，您好 “认得这个女人是谁吗？” “这个，这个……老大，她第一次来，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呀！” “笨蛋，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你不回去查看监控吗？看看她是从哪个楼层下来的，是谁带来的，赶紧让人来认领一下！” “是，老大！还是老大最英明，最有智慧，最威武，最……！” “滚，赶紧做事去！” “是，是，是，老大，我这就是看监控！” 那个老大看小弟离开了，蹲下身，扒拉了两下韩晓薇，看着那早就花了的妆容，皱着眉头，自言自语了一句：“怎么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呢？是哪个朋友泡的小妞吗？不过，谁这么没品呀！” 韩晓薇恍恍惚惚中，见没有人再折腾她，尽管衣服都有些湿了，感觉有些冷，在醉酒的情况下，还是蜷缩着身体，再次昏睡了过去。 众人都离开了这个包厢。 没过多久，韩晓薇的录像就被调出了，先是韩晓薇被人从包厢里推搡出来的、扔下的画面，接着是她走到酒吧的画面。 那个老大摸摸下巴，又让人调出了韩晓薇进会所时的画面，看着她出现时，及时喊了：“停！给我放大！再来一张她旁边男人的清晰照！” 照片和确切的消息，甚至当时包厢里发生的事情，都一一摆在这个老大的面前，终于知道了韩晓薇的身份，这个老大嗤笑一声，道：“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韩晓薇这个不要碧莲的婊子呀！md，真够倒霉的，这就是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屁烂货，一点钱都不值！ 白忙活了一场！ 来人呀，把她给我扔到后门，喂狗去！” 手下立刻点头哈腰地要去执行。 “站住！”老大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叫住了手下，饶有兴致地歪了歪嘴角，然后，带着手下又去了韩晓薇所在的包厢。 老大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命令着贴身的心腹小弟，道：“什么办法都可以，你去给我把人叫醒了！” 心腹小弟也知道韩晓薇是什么货色，根本入不了自家老大的眼，直接让人抱了一个冰盒子，把冰块全部塞到了仍旧昏睡不行的韩晓薇衣服里面。 突然的寒冷，跟之前的冷水不能相提并论，之前冷水流过了，还有体温可以让人心安。现在，冰块直接要抽取她的体温，怎么还能安稳地睡着？！ 韩晓薇哆嗦着，费力地从醉酒中挣扎出来，想要从衣服当中掏出那些要命的东西，晕眩的脑袋还没有来得及清醒，就听到有人跟她打招呼，道：“嗨，韩晓薇，酒醒点了吗？” 韩晓薇打了一个冷颤，两眼没有焦距地望向发声的地方，可惜，醉酒和冰块很快就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老大不满地对手下说道：“我的魅力什么时候低到什么人都可以忽视了？！看来是给某些人加的料还不够，给我再添一箱冰块，不行就给我扔到放满冰块的浴缸里，我还就不信了，这都叫不醒人！” “是！”心腹手下半躬着腰，就要去照做。 韩晓薇总算在冰块的作用下，脑袋找回了一丝的清明，知道自己如果真泡在冰块的浴缸里，人非要冻出病来不行。 她现在身上的钱，就剩下个月的房租钱了，穷困潦倒的她根本生不起病。 牙齿还被冻得直打颤，慌忙地喊道：“等等！等等！我酒醒了！” 老大心情甚好地起身，走向趴在地上的韩晓薇，脚尖踢了她两下，看着她缩成一团，这才蹲下，附身跟韩晓薇平视，问道：“韩晓薇，知道我是谁吗？” 韩晓薇吞咽了一下口水，慌张地抬头看了一眼这个老大，心里早就有了答案，更是紧张的不行。 这个说话的老大是这间会所的直接管理者，据说是京都有名的一黑道的老大，大家都私下里尊敬地叫他一声“陈哥”，至于更加详细的他的资料，就不是韩晓薇能知道的了。 就连这点信息还是当初她和崔以安热恋中的时候，他经常带着自己出入这里，喝酒陪客人，并在楼上的贵宾房玩赌博，才一次听崔以安私下里介绍了一下陈哥的消息。 不然，就她这种小角色，就是碰到大人物，也不知道是谁。 韩晓薇记得崔以安特别着重地跟她提过：千万不要得罪这个陈哥，能在天子脚下混黑道混出名堂的人，不仅是心狠手辣、聪明至极的人，背后还有十分雄厚的关系和背景。一般人遇到他，一定要躲得远远的，跟这种人不管是交好，还是交恶，最后，自己都不得善终。 韩晓薇想到这些如警告般的话语，不由冷的从外到里，打了一个冷颤。 陈哥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面上挂着和蔼的笑容，道：“说呀！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崔以安没有跟你说过，我不能随便得罪吗？” 韩晓薇知道自己早就被人看透了，小心翼翼地说道：“陈哥，您好！” 陈哥一把甩开韩晓薇跟调色板一般的下巴，起身，接过手下递过的纸巾，仔细地一根一根擦着手指，漫不经心的说道：“不错，还是一个有点脑子的人！去，把她拖到洗手间洗洗那张肮脏的脸，看着就让人没有说话的欲望。” “是！”手下十分尽责地一把提起韩晓薇的衣领，拖着就去了旁边的洗手间，打开手龙头，把韩晓薇按在手里，就开始各种不管对方死活的折腾。 愣是一个卸妆的洗脸，都快要了韩晓薇半条命。 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半点醉意，早就醒的不能再醒了，明明意识清醒的不行，可是手脚害怕的却一点都不停使唤，嘴和石头也失去了它的功能，只能任由对方使劲地折腾自己，却半点反抗的力量也没有，甚至呼喊救命的力气都抽空了，如行尸走肉般被人随意折腾着。 期间，喝到肚子里的水，跟昨晚的酒精混合在一起，胃里翻江倒海，却是连身体也知道不敢在这个时候捣乱，愣是一点要吐的意识都没有。 第五百五十八章 变心 韩晓薇如死鱼一般被扔在地上，浑身的衣服早就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露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可是包厢里却没有人在意，仿佛在看物品一般在打量着。 陈哥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韩晓薇，道：“彻底清醒了吧？！” 韩晓薇即便身体很不舒服，仍旧提高了精神，立刻尽量用胳膊撑着身体，用最大的力气，道：“是的，陈哥，清醒了，我清醒了！” 陈哥仔细地看着韩晓薇，微笑地点点头，满意地说道：“不错，卸了妆，倒是还有几分可以入眼的。 好了，韩晓薇，我们来谈正事吧！ 我看你的样子，最近混的不怎么样呀？你那个男朋友崔以安怎么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女人堕落了成这个样子呀？ 太不像一个男人该有的作风了！” 一提起这件事，韩晓薇满是辛酸，差点压制不住要反胃上来的呕吐，狠狠地擦了一把脸，这才道：“陈哥，你不知道，我跟崔以安前段时间已经分手了！我都成残花败柳了，哪里还有什么姿色让人死心塌地！” 陈哥挑挑眉，饶有兴趣地说道：“奥，还有这种事情？！我怎么听说前段时间他才替你还了五十万的赌债，连犹豫都没有呀？！这是不是其中还有什么误会呀？” 韩晓薇满是苦涩，道：“没有，陈哥，那五十万是崔以安给我的分手费，说以后，两人便各不相干了。” “哎，我还说你们真是一对金童玉女，整日成双入对地进进出出，让人羡慕不已呢！”陈哥不停地啧啧惋惜着，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最近怎么没有见他来会所呀？不然，你昨晚在这里没有钱付酒钱，还被人赶出包厢，他也可以帮帮你的忙，毕竟多年的情份还在嘛！” 韩晓薇握紧了拳头，低声轻笑了一句，道：“陈哥，你还不知道吧！崔以安戒赌了，最近都很少进出这些娱乐场所了。特别是现在忙着帮自己的弟弟准备结婚典礼，更是没有这种闲工夫了。” “戒赌了？”陈哥万分的诧异，“还有这样的事情？一般人不是遭受重大打击，是不会作出这么大决定的吧！难道他是最近另结新欢，有了追求的目标了？哎这男人变心真是快呀！” 韩晓薇一听陈哥这样说，仿佛万箭穿心般疼痛，更是让人疯狂地无法接受这种猜测，怒吼道：“不是的，不是的！崔以安一定不会这么做的，他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我喜欢了他四年，他才最终接受我，怎么可能有其他女人对他那么大的影响，说改变就改变，说变心就变心？！ 一定不是这样的！ 对，他一定是看到我的样子太伤心了，才决定痛改前非，不再重复这条旧路！ 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说不定，我洗心革面，他就会回心转意呢？！ 对，我回去就改，一定改到他满意为止！” 说着，韩晓薇就挣扎着，要努力往外爬，好像出了这个包厢，就可以重新获得新生一般。 陈哥这么刺激韩晓薇怎么可能是为了让她痛改前非呢？！他扬扬下巴，手下立刻会意地上前一把踩住韩晓薇的腰，不让她再往前爬。 陈哥扯起一个充满恶意的微笑，起身蹲在韩晓薇身边，一把揪起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循循诱导道：“怎么？才听到这些话，心里就不舒服了吗？万一，崔以安真的喜欢上了某个人，还是你最熟悉的，比如赵曼妮，你该怎么办？是不是觉得该让这个世界都立刻毁灭呀？” “不，不可能！崔以安不会喜欢上赵曼妮的！赵家一定看不上崔以安的家世！他们那种小地方来的暴发户，根本入不了赵家的眼！” 明明浑身上下都是疼痛难忍，韩晓薇此刻却一点都感觉不到这些，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陈哥这个让人疯狂的想法给刺激的想要抓狂，满是狰狞地挣扎着，愤恨地解释着。 “如果是入赘呢？如此优秀的一个男人，年轻帅气又有本事，学历家世都比上他的才华让人惊艳！你说，赵家会不会不拘一格收了这个小鲜肉呢？”陈哥仍旧在往歧路上诱惑着韩晓薇，或者说，这种可能性太大，都已经让某些人察觉到了崔以安的威胁。 这不，韩晓薇的瞳孔急剧收缩着，仿佛眼前已经看到赵曼妮和崔以安甜蜜的相处，看到了他们幸福地相携进入了教堂。 她呼吸急促起来，如果现在给她一把刀，她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地上前捅死赵曼妮，一刀不行，还要数刀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怎么样？韩晓薇，你想不想知道他是否已经开始变心了呢？你想不想知道在崔以安心目中，谁才是最重要的？你，还是其他女人？” 陈哥在韩晓薇的耳边低声询问着，放佛张开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她如缺水的鱼儿呼吸都困难了，可是却仍旧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 最后，她听到自己轻声说了一句：“想！” 刚才那些痛苦纠结的挣扎，仿佛立刻就消失殆尽了，她突然变得十分的平静，好像她的生活本该如此一般。 陈哥无声地笑了，笑得十分开心畅快，手下却更加抓紧了韩晓薇的头发，逼迫她跟自己直视，道：“很好！韩晓薇，我们终于有一件事情达成共识了！我这里呢，也有人想知道崔以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出了你想象不到的高价。 办完之事之后，如果你想继续跟崔以安厮混，我们也不拦着你；如果你想带着这些钱，隐姓埋名，我们也给你提供后路。 怎么样？ 我们的条件优惠吧？！ 你心动不？ 对了，我忘了跟你说一件事情，踏上了我们这条船，你就没有再下去的机会了，不然，等待你的将是无边的地狱，还是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间炼狱！ 想好了，我就你说说我们的计划。 记清楚了，我只说一遍！” 第五百五十九章 现任女朋友 这两天，崔以安在京都这边帮苏小灿筹办着喜宴。 苏小灿和崔以沫的婚礼，肯定是在元古市举办正事了，那里是他们一起成长、最终要相守一生的地方，两人都十分肯定这个婚礼地点。 只是，他们两人在京都读书、当兵这五六年，许多关系、许多朋友都在这里，不可能所有人都跑到元古市参加他们的婚礼。所以，就计划只在京都半个喜宴，热闹一下就可以了。 订酒店，订饭桌，订各种喜宴的用品等等，不要看事情简单，琐事倒是一大堆，需要有亲近的人亲力亲为地一一操办。 本来，这些事情，该崔以沫来办的，但是，崔以沫为了把婚礼和蜜月的时间空出来，那是不要命地在部队里训练着，只求到时候能够及早地完成训练任务，然后美美地去陪新娘子。 这个重担，最后无疑都落在了崔以安的身上。 他倒是不怕麻烦，现在这社会，有钱好办事。 而且，赵曼妮最近没有什么影视工作，对苏小灿的婚礼抱着极大的热情，一直跟着崔以安跑前跑后。这么一个大小姐，大明星出面，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呢？！必须得顺利呀！ 大致的情况，崔以安都处理好了，只需要完善一些小问题就可以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总是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这不，中午了，崔以安和赵曼妮在酒店里确定好最后的名单和房间，两人就准备相约一起去吃饭。 就在这个时候，崔以安接到了韩晓薇的电话。原本大好的心情，这会儿，全部消失殆尽了。 他按掉了电话，把手机调成了振动。 赵曼妮眨眨灵动的大眼睛，眼珠子转动了一圈，试探地问道：“你有什么急事吗？如果你很忙的话，我一个人去吃饭就可以了。” 赵曼妮最近帮了他很多的忙，崔以安怎么可能这会儿卸磨杀驴，把恩人抛去呢？！ 他也不隐瞒，毕竟自己的情况，赵曼妮都是十分清楚的，解释道：“不是的。刚才是韩晓薇的电话，我都跟她说清楚了，两人分手也断得干干净净。 我还以为她有点自觉，不会再联系我了，没想到，刚才她又打来了电话。 你看，还打得没完没了了，手机仍旧在响着。” 赵曼妮一听到是韩晓薇的电话，好心情也受到了影响，不过，再听到崔以安说两人分手了，莫名地就觉得又心情不错了起来。 赵曼妮伸出手，作出讨要手机的动作，愉悦地说道：“不就是一个前女友的电话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把你一个大男人为难成这个样子！拿过来，我替你接了，保证你永无后顾之忧！” “是吗？你怎么让我永无后顾之忧呀？”崔以安十分疑惑地看着赵曼妮，却下意识地把手机掏出来，交给了赵曼妮。 “你听着就可以了！”赵曼妮狡黠地朝他笑了笑，看着手机屏幕上熟悉的电话号码，心里冷哼一声，就接通了电话。 “喂？！以安吗？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了，我就知道你心里其实还有我的，对不对？”韩晓薇一看到电话被接通，完全忘记了刚才那么多次电话没有被接的事情，心里满是幸福的泡泡，十分嫉妒呀仇恨呀都不如崔以安一句话来的重要。 赵曼妮翻了一个白眼，对韩晓薇的自我感觉良好，莫名的不爽，不悦地说道：“喂，我说，韩晓薇，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家以安哥都跟你说过了，你们之间分手了，而且说的清清楚楚，你怎么就不能给彼此留点好印象，好聚好散呢？真成狗皮膏药，甩不掉了呀？！” 韩晓薇不敢置信地听着手机里的声音，拿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电话号码，确定是崔以安的呀？！怎么接电话的人另有其人，还是她今生最讨厌的声音嗯？ 她把手机再次拿到耳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赵曼妮？这不是崔以安的手机号码吗？怎么是你在接电话？” 赵曼妮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拿了一旁的抱枕抱在怀里，这才好整以暇地说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我是以安哥现任的女朋友，接他的电话，并在他允许的情况下，替他处理一下纠缠不清的前女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说，对不对呀？前女友？！” 韩晓薇被赵曼妮说的话刺激得都快发疯了，狂吼着，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崔以安不会喜欢你的！你说在骗我，你是在说谎！你让崔以安接电话，我要亲口听他说！赵曼妮，你这个可耻的小三，你这个不要碧莲的女人，你敢强我的男人，我要诅咒你不得好死！……” 韩晓薇还在那里神经质地咆哮着，赵曼妮耳朵受不了那噪音般的声音，远远地挪开了话筒，崔以安即便隔着一小段距离，也能清清楚楚地听到韩晓薇那魔怔的声音。 崔以安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他早就预感到韩晓薇找自己没有什么好话，偏偏赵曼妮要主动搅和进来，他刚才一个不察，就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还不知道韩晓薇接下来会做什么疯狂的事情呢！ 倒是对赵曼妮他也责备不起来，毕竟人家是为了帮自己，虽然帮的是倒忙。 崔以安跟赵曼妮伸出处，跟她要过手机。 赵曼妮也没有想到自己就是说了一句话，直接引爆了韩晓薇的小宇宙，在她的印象里，韩晓薇是一个很能作的人，任何场合都想着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假的让人想吐。 没想到，现在，她都生气得忘记装下去了，果然，这个打击对她来说不小呢！ 不过，这韩晓薇也太变态了吧，人家崔以安都跟她分手了，还一直纠缠着，不肯放手，听到人家有女朋友，就发疯成这样。这不是在害人吗？以后，有这么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谁还敢跟崔以安谈恋爱。 真是讨厌的家伙！ 第五百六十章 绯闻、现实 赵曼妮倒是还想跟韩晓薇再掰掰，只是韩晓薇已经失去理智了，不是骂着脏话，就是要崔以安接电话，只能无奈地把手机交给了崔以安。 崔以安对着那边歇斯底里的韩晓薇，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冰冷无比，直道：“韩晓薇，闹够了没有？！我记得自己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之间结束了，谁也不欠谁的，两清了！你现在不停地骚扰我，是什么意思？觉得很有趣，很好玩吗？那么麻烦你换点新意，有点理智！” “崔以安，刚才赵曼妮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对不对？你还没有忘记我，对不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怎么可能才这么几天，你就忘记呢？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韩晓薇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紧张兮兮地问着。 崔以安十分不耐烦韩晓薇这样的纠缠，原本对她的感情就不那么深厚，是为了逃避自己的感情，才找的替代品，还带着几分内疚和愧意，所以，两人相处之后，才多了几分纵容。没想到，最后成为了两人越走越远的导火线。 此刻，面对韩晓薇的痴缠，他早就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韩晓薇，你现在算是我什么人？有什么权利来问我这些问题？！我想我没有必要把自己的事情跟你一一报备！如果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那么，我只有一句要对你说：无可奉告！” 掷地有声地说完，崔以安懒得再跟韩晓薇掰扯，直接挂断了电话。 虽然此刻的崔以安看起来十分的冷酷无情，赵曼妮却觉得他分外地有男人味，让人有安全感，一时有些魔障了。 崔以安隐忍地长长呼了一口气，才平息了心里的愤怒和躁动，看着手机，带着几分落魄地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刚才太绝情，太没有人情味了？说什么也是交往了几年的女朋友，之前她还一直喜欢着我。 可是，有些事情，有些人，一直在变，变得太快，都让身边的人无法接受了。” 赵曼妮从臆想中回过神，偷偷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警告自己冷静下来，道：“韩晓薇这种人，混成什么样子都不值得人同情。 不要说你们之间的事情了，就说我大学四年，还和韩晓薇住一个宿舍，读一个专业，后来我进娱乐圈，她一直贴身给我当助理，可以说，我们那四年都是朝夕相处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 说离开就离开了，说背叛就背叛了，说出卖就出卖了，连一点情分都不留给彼此！ 我早就看透了她这种人，起初还觉得她也就是爱慕虚荣、贪财爱权了一些，这又怎么样，每个人都有种性本恶。 可是，我没想到，她野心勃勃，竟然连我都敢轻易得罪。 我告诉你，也就是看在韩晓薇和小灿、以沫、还有你的关系上，我不想让咱们这些熟人日后见面也难堪，才忍了这些。 不然，韩晓薇怎么死都不知道！ 那你觉得这样霸道、不讲理的我，是不是挺不可爱的？让人十分讨厌呢？” 崔以安抬头看着眼前认真的小脸，察觉到她是在安慰自己，无声地笑了，摇摇头，道：“那不一样！你报复她，拿她出气都是应该的，这是韩晓薇欠你的！ 不过，赵小姐，……” 赵曼妮蹬圆了眼睛，不悦地喝道：“以安哥，说了多少次了，我就赵曼妮，曼妮！你再叫错我的名字，我可要跟你翻脸啊！” 崔以安无奈地扯扯嘴角，赵曼妮的名字在口中辗转反复了很多次，叫出来时，还是十分的生涩：“曼……曼妮！” 赵曼妮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过，跟换脸一般，立刻如满园春色同时绽放一般，笑得甜甜的应了一声。 崔以安都有些被那么灿烂的笑容给晃瞎了眼，不敢直视赵曼妮，偷偷转开视线，才继续道：“曼妮，你不该跟韩晓薇这样赌气的，说什么你是我女朋友，你报复她，有很多种方法，用这种自损名声的办法是最笨的，知道吗？ 你都不知道现在的韩晓薇都堕落成什么样子了，万一，她为了毁你，把这个假消息放出去，甚至我们都不知道她会利用这个消息，添油加醋多少恶劣的情节。 我倒无所谓，一个男人多了一条花边新闻。 你却莫名其妙地失去了一直保持的良好形象，特别是你的家世、你现在公众人物的身份，都是一种伤害，知道吗？” “你是在担心我吗？”赵曼妮突然往前亲身，认真地看着崔以安，期待地等着他的答案。 明明十分简答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却变得无比艰难。 崔以安略显急促地往后靠了靠自己的身体，仿佛这样才能避开这种不自在，拘谨地说道：“看你问的这个问题，不说你和小灿的关系，就是这段时间，你一直帮着我给以沫和小灿准备他们二人的婚礼，这份情，我承着，也该关心你一下，不是吗？” 这样官方的回答，本来正常的关系下，是十分保险的回答。 赵曼妮这个时候，却莫名地觉得十分委屈，好像自己的付出没有得到对等的回应，撇着嘴，不自觉地追问道：“仅是这样吗？我在眼中，在你心中，就只是帮朋友的情份吗？” 崔以安被追问的有些狼狈不堪，看自己躲闪不了，只能局促地问道：“赵小……” “我说过，我叫赵曼妮，曼妮！”赵曼妮觉得崔以安已经能轻易挑拨起她的坏心情了，只是一句话，甚至简单的一个称呼，都让她无法保持冷静自持。明知道这样的自己莫名其妙，可，就是控制不住，甚至觉得特别的憋屈。 崔以安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了，无可奈何地说道：“你说，该怎么样才对？” 赵曼妮心里跟着了火一般，又不知道该如何去熄灭，霍地站起身，直接吼了一句：“那就让绯闻变成现实好了！” 说完，全世界都安静了。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不一样了 跟那边两人尴尬地匆匆离场不同，会所这边却是万分的热闹。 韩晓薇听完崔以安不拒绝不承认的回答，特别是最后那句冰冷的“无可奉告”直接让她的情绪都崩溃了。 对着已经黑屏的手机，不停地开锁，又重新拨打熟悉的号码，可是，崔以安早有准备地在挂完电话之后，就把她拉入了黑名单。 现在她拨打过去，回答她的永远都是冰冷的机械的客服电话。 一边不甘心地拨打着，一边泪流满面，自言自语地控诉着：“崔以安，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才是你的女朋友，我才是最爱你的人！我喜欢你喜欢了这么多年，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说抛弃就抛弃我？！ 你找谁作你的女朋友不行，非要找赵曼妮？！ 你不知道我今生最恨的人就是赵曼妮吗？ 凭什么她拥有了那么多，家世、身份、地位，金钱、名声、好运气，她已经是最幸福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来跟我抢崔以安？！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崔以安，你知道吗？我的世界只有你了，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呢？！ ……” 韩晓薇绝望的歇斯底里仍在继续，可是旁边一直监听着他们电话的陈哥和他的手下早就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这个包厢。 出门的时候，陈哥只是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对着门外的人说道：“看好了她，不要让她疯了，或者跑了！” 然后，就直接离开了。 徒留下韩晓薇一遍一遍地拨打着电话，手机没电了，还呆坐在地上，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神情都呆滞了。 陈哥把玩着手中的u盘，里面是刚才韩晓薇拨打的电话内容，嘴边都是讽刺的笑容，沉思了很久，最后还是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簿中没有的号码。 对方没有多久就接通了电话，声音带着几分不悦，道：“有什么事情吗？” 陈哥早就收回了刚才的所有表情，十分严肃而认真地说道：“公子，我发一个通话记录到您的邮箱，是关于赵曼妮找小姐和崔以安那个穷酸小子的内容，您要不要听一下，看看我们下一步是不是需要改变对策？” “陈哥，不要以为我叫一声‘哥’，你就真的把自己当个物件了！都敢跟我提意见了！不就是我让你办个事吗？一个乡下来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你都搞不定，还来问我的意见？”公子十分不耐地拨拉了一下头发，“算了，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哥仍旧十分谦卑地说道：“公子，我刚才找到了崔以安的前女友，让她打电话给崔以安，没想到却是赵小姐接的电话，还亲口承认了自己就是崔以安的现任女朋友。我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跟您提前说一声。您看，……” “什么？”公子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你等等，我听一下内容！” 只相隔了不到三分钟，电话那边重新传来声音，不过却是一连串的咒骂声。 “md，我不过是手脚慢了一步，就让那个臭小子给抢先了！如果不是我手头的事情没有忙完，哪里有姓崔的那个小子什么事情！” 陈哥对此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只是忠实地问道：“公子，您看现在，我们还要执行原计划吗？” “原计划有什么问题吗？只要让那个臭小子身败名裂，曼妮不再看上他，问题不是就没有了吗？这也没有什么错呀？”公子无所谓地说道。 陈哥认真地分析道：“公子，那是之前，我们对崔以安和赵小姐的关系仅是猜测，觉得崔以安的威胁性不大。但是现在，赵小姐竟然亲口承认了这个事实，事情就不一样了。” 公子迟疑地问道：“怎么不一样了？” 陈哥继续分析道，“公子，现在的情况是赵小姐对崔以安动情了。万一，我们只是排了一些事实而非的视频给赵小姐，崔以安解释说自己是被人欺骗的，不是事实。 如果赵小姐原谅了崔以安，经过这次的波折，说不定会让他们的感情更加坚定，反而促使他们感情更加进一步。 再如果，赵曼妮告诉了赵家，赵家顺着韩晓薇这条线，查到我们这里，问题就更加大了。” 公子拿着手机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直以为跟以前是一个喜欢赵曼妮的不自量力的不起眼的家伙，没想到这个臭小子竟然还让赵曼妮对他动真格的了，真是烦躁不已！ 再说这件事，是他瞒着父亲让陈哥帮自己忙的，如果问题扩大化，跟赵家交恶，那么父亲一定不会让自己好果子吃的。 顺便再让外边的那个私生子上位，他就是偷鸡不成反蚀米了。 “你说怎么办吧？陈哥，有什么好建议吗？”公子实在是想不出该怎么办了，只能虚心地向陈哥请教着。 陈哥眯了眯眼睛，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就手狠点，彻底毁了崔以安这个人！” 公子眼睛都亮了，既然陈哥这么说了，那么崔以安肯定就死定了，只是，他十分好奇，陈哥所谓的彻底毁了这个人，是怎么个毁法呀？ “陈哥，不是我说，虽然我看不上崔以安这个人，但是据说他有一个当特种兵的弟弟，这还不说，他们身后的那个璀璨集团有一个安保公司，就连我父亲上次出席邻省的会议，都是请的他们公司的人。事后，我父亲还夸赞他们专业技术厉害，在国内都是首屈一指的。 有这样一个后盾，如果动的崔以安太狠了，他们那边报复起来，也是够让我们头疼的嗯！” 陈哥嗤笑一声，才沉声道：“什么安保公司，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不值得让我们关注！如果觉得麻烦，我们做的隐蔽点，干净点就可以了。 而且，谁说我们要自己动手了，现在我们手中有现成的替罪羊，事情还可以做的让崔以安有苦不能说！” 公子着急地问道：“什么办法？” 陈哥嘴角邪恶地一笑：“毒品！” 第五百六十二章 掌握之中 那一天的电话匆匆打过来，又匆匆挂断，所有人的当事人好像要刻意回避它一般，都没有再提起过。 只是，崔以安和赵曼妮之前的气氛却变得越来越尴尬了。 比如，两人同时客气去为对方倒水，手不小心碰触一下，就跟被开水烫了一般，接触的地方，那仅有的触觉仿佛怎么一直存在。 再比如，两人出去采购东西，当然赵曼妮能自由出去的地方，都是非富即贵，对顾客的隐私保护的比较周到，同时挑选中一样东西，欣喜的眼光碰触到一起，仿佛时间也要跟着停滞半天。 …… 这样的如电影桥段里面一样的画面时常出现，让人夜深人静的时候，都忍不住翻过来掉过去回想，明知道有些不对劲儿，却让人甘之如饴。 本来，崔以安在京都的行程早早就应该结束了，只是一再拖延着，到后来，距离婚期渐渐进了，许多需要准备的东西，元古市那边都购买起来不方便，直接让他常驻京都，当采购员了。 而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两人相处的一些私密的照片和视频，却一一摆在了陈哥和那个公子案桌上，让崔以安和赵曼妮感情的事情更加证据确凿，也让公子更加愤怒不已。 公子看到这些内容之后，直接打电话给陈哥，语气不悦地命令道：“陈哥，如果再让我看到这样的内容，我可真的要问问我家老头子，你是不是最近要退休了！” 陈哥不紧不慢地说道：“公子，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很快就有成效了！” 公子也知道不能太过于责怪陈哥，得罪他狠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只得不耐烦地说道：“不要再玩什么掌握之中了，给我速战速决！我看着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样子，就恨不得冲上前杀人去了！” “我明白！公子就等着好消息吧！”陈哥胸有成竹地保证道。 陈哥确实没有欺骗公子，他那里确实已经在行动了。 韩晓薇自从上次在包厢里主动跟赵铭打招呼，反被羞辱，被嫌弃，她的经纪人小p如果不是看她还有几分姿色，有一点的作用，早就把她扫地出门了。 只是现在的状况类似于雪藏，不再让韩晓薇接触什么跟影视圈相关的人和物，介绍她去陪的客人也多是什么小老板，甚至直接把她看作了三陪。 给她的钱也仅是够房租和吃喝的，连出门打出租的钱都要能省则省，坐坐地铁和公交车来化解经济压力。 就在这个时候，陈哥派手下的人去叫了韩晓薇，也没有带她去哪里，就是那天崔以安和赵曼妮去某处购买东西，顺便中午去一家隐蔽性好的私房菜吃个便饭。 陈哥让人带着韩晓薇全场围观。 透过茶色的车窗玻璃，韩晓薇咬着指甲，深深的牙印已经遍布手指，十指连心，这种疼痛深入骨髓，却无法替代内心此刻掀起的波涛汹涌。 她也是谈过恋爱的人，怎么能不明白两人之间带着浓浓暧昧的气氛？！ 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更加的嫉妒。 她和崔以安单恋两年，“相爱”三年，她把最美好的时光和感情都投注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可是对方给她的从来都是物质上的满足和纵容，像今天看到那种甜的发腻的宠溺，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甚至，在这一刻，她深深地愤怒着，如果当初崔以安能对自己有现在十分之一的喜爱和关心，她也不会觉得不安和不满，最后走上现在这条不归之路。 她到底算什么？ 崔以安这些年，都把她当作什么了？ 难道是崔以安早就喜欢上了赵曼妮，却觉得自己身份不够，自惭形秽，才想着从她的身边找一个人做安慰？！ 自己就是那个可怜的替代品吗？ …… 不得不说，女人，有时候想象力是丰富至极的，你只要给她一点点素材，她就能把你的祖宗八代都联系在一起。 陈哥的手下十分尽职地把此刻韩晓薇的情况，发了照片过去。 陈哥看着韩晓薇现在已经失控的状态，十分的满意。 上次只是一通电话，就让韩晓薇神经质了半天，陈哥早就料到了崔以安对她的影响力。 这段时间，他又故意安排人，让韩晓薇的生活更加的窘迫、不堪，一步一步摧毁着她对生活的希望和自尊。 现在，再给她重重的致命一击，就是要收网的时候了。 陈哥让人把韩晓薇带回了她的出租屋，冬天漏风、夏天漏雨的即将拆除的棚户区。是的，上周韩晓薇因为付不起房租，已经被房东赶了出来。 原先的地方再破旧狭窄，它起码还是砖瓦房子，现在她直接住进了危房，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塌的那种比稻草屋好一些的地方。 那名手下甲在离这里有些距离的地方就停下了车，主要是这里路况不太好，车子不好行进，还有就是这么破的地方，出现一辆好点的车子都是一个大新闻。 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为了少留痕迹，当然不能太动静大了，留下更多的痕迹。 手下甲穿着简单的衣服，尾随韩晓薇到了她的“新房子”里。 韩晓薇局促地站在房间里，有片刻的羞愧。 因为房间里，除了她那张几块砖垒起来、铺着几块腐朽木板，铺着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的床单，勉强可以称之为床的地方，就是她乱七八糟的行李箱和一两个脏兮兮的玻璃杯，连请人坐的地方都没有。 四周斑驳的墙壁，露着一缕阳光的房顶，当然你从外边还可以看到上面长满了野菜，窗户玻璃也碎了好几块。好在，韩晓薇还知道用纸糊了一下。 整个房间，可以说最结实的地方最完整的地方就是房门了，锁还没有生锈，可能如果这里来个小偷和抢劫的，直接卸了房门都比开锁来的省事许多。 说实话，手下甲看着这样的地方，也是有一瞬间的接受不良，没想到在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还有人住这么“简陋”的地方。 第五百六十三章 诱导 好在韩晓薇和手下甲都不是注重这些细节的人，前者是注重不起，后者是事不关己。 韩晓薇也拘泥请人坐下喝茶了，直接搓了搓手，问道：“这位大哥，是陈哥让你过来有什么吩咐吗？” 手下甲始终保持着冷脸，道：“是的，你等等！” 手下甲说完，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听那边吩咐了两句，才把手机交给韩晓薇。 韩晓薇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把双手在衣服上用力蹭了两下，这才双手郑重地接过手机，小心翼翼地放在耳边，恭敬地说道：“您好，陈哥！” 陈哥嘴角挂着邪邪的笑容，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没有人看到，十分的放松，一只手摆弄着办公桌上的摆件，惬意地问道：“怎么样，韩晓薇，我给你安排的大戏好看吗？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现在，亲眼看到崔以安跟赵曼妮相处的样子，有什么感想？” 即便是面对着陈哥的声音，内心十分的紧张和害怕，但韩晓薇还是瞬间黑化了。 手下甲仿佛一下子就看到小绵羊变成了被黑雾缠绕的魔物，从眼神，到表情，再到颤抖的双手和身体，无疑在说明着她被电话那头的人给刺激了。 好在，陈哥天生的威压早早就在韩晓薇内心深处种下了种子，这个时候明明她处在失控的边缘，还被压抑着没有发狂。 “陈哥，崔以安一定是被赵曼妮给迷惑了，中了她的奸计！我了解崔以安，他那种人冷清自持高傲，是不是轻易对人动情的！ 都是赵曼妮该死！她一定用了什么办法，才靠近了我的以安！ 我就知道她早就对我的以安心怀鬼胎了！ 平日里亲密地叫着‘以安哥、以安哥’，跟我关系都坏成那样了，还一个劲儿地往我的以安跟前凑！ 我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她如此居心叵测？！ 不行，我要早点告诉我的以安，离赵曼妮这个心机女远一点，不然，知人知面不知心，早晚要被她骗了的！ 对，我要早点，立刻去见我的以安，赵曼妮这个不要碧莲的女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 陈哥在电话那边听着韩晓薇到了现在还没有认清楚状态，如此的自恋，都有些佩服她的自我感觉良好了！ 陈哥掏掏耳朵，把手机拿远了一些，才道：“韩晓薇，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状况呢？你怎么就觉得一定是赵曼妮背后使了力，却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巴掌拍不响。 崔以安如果没有这个心，赵曼妮就是再有魅力，不也是白搭吗？” 韩晓薇瞬间就冰冻了，整个人僵直得连思维也跟着呆滞了，半天，嘴唇紫青，哆嗦地说道：“陈哥，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陈哥听到手机里终于清净了不少，这才又贴近话筒，心情不错地说道：“韩晓薇，你好像从来没有摆正过自己的心态！ 你和赵曼妮之前，从来就不是对等的。 她是天之骄女，从小有权有势有钱，只要她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别人对她从来只有追捧和献媚讨好，没有所谓的不敬和欺骗，因为他们不敢，没有这个胆量。 而你，韩晓薇，你从一开始就是一粒尘土，一颗不起眼的石头，一个普普通通的站在大街上都没有人多看一眼的普通人。没有人稀罕骗你，因为你根本没有欺骗的价值。 不对，应该说，之前，你还是有一些，你是青年才俊、亿元富翁崔以安的女朋友。 可惜，你太不自爱了，不懂得珍惜了，失去了唯一的靠山，只会让所有人再次把你贬入尘埃，如现在般艰难、没有自尊、如猪狗般活着。 要我说，崔以安和赵曼妮之间跟本就是两情相悦。 赵曼妮相中了崔以安的皮相和才能，崔以安也看中了赵曼妮的家世和美貌。 两人如若日后结合在一起，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生的一对。 你即便是对崔以安说了，赵曼妮对他用了心机，不会让崔以安生气，反而会沾沾自喜自己在赵曼妮心中的地位，而促使两人的感情更加进一步发酵。” 随着陈哥如魔咒般的话语，韩晓薇紧紧地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睛瞪的大大的，瞳孔不停地收缩着，心魔在心底不断地发酵，膨胀，都快撑爆了整个心房。 她此刻脑子已经无法再多想了，只能随着陈哥的呼吸而心脏跳动，紧绷着神经，问道：“那，那，我该怎么办？” 陈哥看酝酿的差不多了，这才循循诱导着，说道：“韩晓薇，你想不想继续跟崔以安再在一起了？” “可，可以吗？”韩晓薇听到这个迷人的建议，都忘了呼吸，结结巴巴地问道。 陈哥嘴角翘着，眼睛眯着，十分自信地说道：“当然可以了，只看你是不是能狠下心，愿不愿意去做了！” 韩晓薇已经兴奋地腿都软了，跌坐在满是脏衣服的床上，握着手机的手已经满是汗渍，问道：“我……，我……，我” 陈哥再接再厉地说道：“其实方法很简单的，只要崔以安跟你一样跌入谷底，没有了让女人心动的条件，赵曼妮那样心高气傲的人还会喜欢他吗？ 退一步说，赵曼妮对他死心塌地，可是赵家会允许一个有污点的女婿，公众会允许他们的女神跟一个不相称的人结婚吗？ 不会的，对不对？ 当同样成为尘埃时，崔以安除了你，还会有其他的选择吗？那个时候，你们拥有同等的地位和身份，还可以相互理解，拾取温暖，相依为命…… 听听，想想呀，这样的生活多美好，多幸福？！ 再看看你现在的生活，住在连狗都不如的地方，被人吆喝来呼喝去，没有尊严，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 你真的甘心这样一辈子吗？ 你现在还年轻，还有几分利用价值，再过几年呢？ ……” “陈哥，你不用再说了，我干了！不管是什么方法，我都干了！”韩晓薇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五百六十四章 跳楼 第二天，京都就闹起来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有女人在某知名酒店楼顶闹着要跳楼。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如果这个女人跳了也就算了，但是，有心人早就看出来，这个女人并不是很想跳。 这不，酒店和公安局的谈判专家一一上来了解过之后，确认了这就是一场失恋导致的事件。 不错，女主角，跳楼的人，就是韩晓薇。她从昨晚到今天上午一直再给崔以安打电话，却无论打多少个，都没有人接听。 她甚至都发短信威胁崔以安，如果他不接电话，不去见她，就把他赌博的事情跟方萍雅说。 很可惜，这些消息都石沉大海，没有人回应。 陈哥那边直接给她出了一个主意：跳楼，逼崔以安现身。 随便的一座高楼当然不行了，要挑地方，就要挑能请动崔以安的高楼。 这就是苏小灿和崔以沫马上就要结婚的酒店。酒店为了名声，崔以安为了不让崔以沫的婚礼出现意外，还没有结婚就传出不吉利的谣言，他不出现也得出现。 原本崔以安计划跟赵曼妮上午去看看苏小灿的婚纱和礼服修改好了没有，即便他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清晨醒来，早已经忘记了梦里的内容，那种窒息的感觉却一直如鲠在喉。到了约定的时间，崔以安还是打起精神，兴致不错地准备出门了。 结果，才到了楼下停车场的崔以安，还没有发动车子，就接到了公安局和酒店分别打来的电话。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地跟赵曼妮打电话过去，推迟了两人之间的约定。只是他也没有说是关于韩晓薇的事情，只说自己生意上突然出现了一些问题。 在崔以安看来，前任留下的麻烦，是也只是自己的问题。不要说现在他和赵曼妮还没有什么，即便真的有什么了，只会让他更不希望这些麻烦事情来打扰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他单刀赴会了。 他没有想到，这会是最后一次跟赵曼妮如此贴近的通话。 崔以安赶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秋日的京都，即便大太阳晒着，也少了几分灼热，带着几分凉意。 崔以安站在天台上，冷眼看着坐在高台边上的韩晓薇，明眼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把戏。 虽然韩晓薇一直在扬言着自己要跳楼，但是坐在高台外的她，胳膊却死死的抱着栏杆，即便是手脚麻木了，也不敢放手。 一个求死的人，这么贪生怕死，多矛盾，多可笑呀！ “韩晓薇，我来了！你不是要见我，有事情要跟我说吗？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了，你也不需要继续演戏！ 爽快点，下来，我们找个地方好好把两人之间的问题一次性解决了，不要再闹这种莫名其妙的可笑的把戏了！ 韩晓薇，你可能不知道，当一个男人绝情起来，即便你现在跳下去，他也不会为你留一滴的眼泪，心里更不会伤心难过，你的生命在他眼中，就是一场可有可无的笑话，不值一提。 所以，我事先警告你，如果不是我弟弟的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临时找不好替换的酒店，更不希望他的婚礼出现什么不好的谣言，今天，我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韩晓薇莫名地打了一个冷颤，虽然她早就看了天气预报，知道今天的天气还不错，考虑到今天要在楼顶待很长的时间，还专门挑一件厚实一点的衣服，崔以安的话语，仍旧让她冷到了骨子里。 这一刻，她是相信崔以安说的话是真的。 其实，之前，崔以安也把这个“言出必行”执行的十分彻底。 从她和崔以安分手后，崔以安就把她的手机号拉入了黑名单，更是在自己常住的小区纷纷换了门锁，并跟门卫专门嘱咐过，不要让她进门。 她堵过崔以安几次，只是，现在的崔以安身价早就不是前几年了，在京都有好几套房子，有时候为了方便做生意，更是直接住在酒店，一点机会都没有留给她。 在京都办公的地方，更是在合同期满之后，匆匆换了写字楼，进出身份验证十分的严格。 等等的这些措施，让韩晓薇根本没有机会碰触到崔以安。 这才有了上次，韩晓薇通过堵苏小灿，拐着弯地去她的婚纱照拍摄地找人。 至于上次她的手机能打通崔以安的电话，也是陈哥给她用了防屏蔽的软件。只是，这种手段，在璀璨集团安保公司的面前，他也只能用一次，不说能不能第二次成功，就说安保公司的科技手段，十有八九会通过网络反侦察，暴漏会所的秘密。 所以，韩晓薇只能自己想办法，逼出崔以安，有了今天的跳楼事件。 韩晓薇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眼角的余光瞟到高高的楼层和渺小的地面，松懈下来，才发现自己有些恐高，更是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手脚都麻木得如针刺般使不上力。 微微做了一个动作，险些让自己往下滑了一下。 韩晓薇吓得直接趴在栏杆上，恐惧的泪水立刻淋湿了面孔，流着鼻涕，也不敢去擦，高声地求救道：“崔以安，救命呀！我手脚麻了，动不了了！崔以安，我还不想死呀！求求你，快救救我呀！” 崔以安身后听到韩晓薇这席话的酒店保安和公安局的人内心都是崩溃的：他们忙活了一上午，让她下来，说什么也不为所动，甚至，他们靠近一步，她就往另外一边挪一步，还警告他们，如果他们再逼近，就是杀人凶手。现在却说自己不想死，早干嘛去了！真心不想救这种把生命当儿戏的女人！ 崔以安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转头看着酒店的负责人，示意他们可以去救人了。 众人不情愿地出动了四五个人，七手八脚地把韩晓薇给拉了下来。这期间，有人手脚重点，用力过度一点，让韩晓薇磕一下碰一下的什么，大家都当作没有看到。 第五百六十五章 小饭店 救下韩晓薇之后，公安局的人就带着韩晓薇和崔以安去附近的派出所做了一个笔录，让双方签了字，接了案，才放人离开。 当然，期间，热心的民警对他们进行的思想教育就不多陈述了，让人十分不想再来这里第二次。 出了派出所的门，天色已经黑了，即便是两人一天都没有吃饭，仍旧没有一点食欲。 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忙碌之下，反而让人精神到现在还有些亢奋。 韩晓薇自从被救下以后，就跟受气的小媳妇一般，紧紧地跟在崔以安身后，他去哪里，她就紧张地跟到哪里，上个厕所，她也要站在洗手间外等着。只要崔以安出了视线之外，就开始歇斯底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着要见人。 此刻，只剩下两个人了，折腾了一天的韩晓薇身体麻木着，疼痛着，却仍旧死死地盯着崔以安，惊恐地怕崔以安转身就离开。她还记得中午的时候，崔以安对自己说过的话，更是明白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错过了这次，说不定，明天她就真的该跳楼了。 忙碌了一天，崔以安和韩晓薇也没有好好谈话，明知道此刻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是，他还是计划快刀斩乱麻，早点让事情有个了结。 崔以安并不计划跟韩晓薇有过多的接触，甚至他的车就在派出所外的停车场停着，他都不愿意让她坐上去，让车子沾上半点她的气息。 崔以安吸了一口烟，皱着眉头，道：“走吧！闹腾一天了，我们就在这边的小饭店对付着吃碗面，顺便把两人之间的问题说清楚吧！” 韩晓薇眼眸里都是满满的失望。 以前的崔以安是温柔的，是体贴的，他们不管是她单恋的时候，还是后来两人在一起了，在韩晓薇的记忆中，他们从来没有去过什么小饭店，都是去的大酒店，上档次的饭店、会所。 失望过后，又让她想起了昨天才看到的，崔以安带着赵曼妮去吃什么私房菜，光是看那边的地点，京都的四合院，就知道里面的人一定非富即贵，饭菜价格不菲。 这才相隔了一天，记忆还那么清楚，崔以安对她和赵曼妮的态度一个地，一个天，简直不在一个档次上。 这一刻，她心里的仇恨更加幽深了很多，心里本来还在摇摆、犹豫的决定，一下子坚定了起来。 两人坐在空荡荡的面馆里，除了不远处柜台里的老板娘，就没有了其他人。 崔以安倒是适应良好，这样简陋的参观，在他们家最艰难的时候，都只能站在门外边看看，不敢奢望有一天能够坐进来吃个肚圆。 这就是后来家境好了，再后来，他又借着苏小灿的势，一步一步在元古市发展起来，现在直接做起了煤炭外贸生意。这样内外兼修之下，生意越做越大，摊子越铺越广，跟人交际，换的场所也越来越高级，这才渐渐少来了这些地方。 说起来，最让他怀念的还是他读书那会儿，没事抽空跟崔以沫和苏小灿下馆子时单纯快乐的场景。 这些，却不是韩晓薇这样在小康之家长大的娇娇女所能理解的。 因为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和生活的环境都鄙视这种平民的生活方式，即便她现在沦落到住的地方比猪窝狗窝都不如，但是出去接待人的时候，怎么也是有点小门面的地方。 这样深深的落差，让韩晓薇沉默不语。 崔以安大口吃着没什么滋味的面条，眼角看到韩晓薇鄙视的目光，心里对她的想法那是一目了然。这几年的相处，虽然也是两地分离，但是在社会上跟形形色色的人打着教导，崔以安的眼光早就练出来。 以前谈着恋爱的时候，觉得韩晓薇的势力和虚伪只不过是两人生活环境不一样才造成的行为差别，现在，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再去看韩晓薇的行为，就变得让人十分厌恶和不屑。 崔以安没有几分钟，就吃完了面，看着韩晓薇还在那里数着面条，正好趁这个机会，说道：“韩晓薇，你这么声势地想要找我，不会就是味蕾让我跟你进一趟局子，吃一顿饭这么简单吧？你有什么事情，还是尽快地说出来吧！趁我现在还有耐心，说不定会好心地伸手帮你一把！” 这种施舍的话语，韩晓薇听着，只觉得满是刺痛的感觉，低着头，眼泪哗哗地往面里掉着，哽咽地说道：“崔以安，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为了钱，才跟你在一起的，所以，你才一直看不起我。 我们在一起之后，你也是用钱不停地在打发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也是一个需要爱情呵护的女孩，也想要一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享受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分手也一样，分手费算的清清楚楚；现在，我找你，你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我缺钱了，需要跟你要点钱花。 崔以安，我现在是缺钱，缺到不行，缺到已经没地方住，只能住在快要倒塌的就要拆迁的危房里。 可是，那也是我辛辛苦苦在工作挣钱，不是靠着别人的施舍，这是我最后的尊严！” 崔以安懒得听韩晓薇说什么空话大话，他才不去在意韩晓薇住在什么地方，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如果，她真的有点反悔之心，当初被骗了五十万的赌债，还清之后，就该醒悟到自己不适合这个地方。 什么最后的尊严，在他看来，韩晓薇如果有一点的尊严，就该回到老家，远离京都这个光影流离的怪圈。 人不能只看到光鲜亮丽的一面，京都繁花似锦的背后，又有多少的阴暗、肮脏和悲惨。 崔以安声音依旧没有任何的波动，清冷地说道：“如果你跟我是来叙述自己多么清高，多么自爱的，我听到了。至于这是不是事实，我想，你我都是明白人，就不要互相让彼此难堪了。 最后一次警告你，我之所以容忍你，是不想我弟弟的婚礼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的不愉快，不是你有多重要！” 第五百六十七章 中计昏迷 神奇地，崔以安觉得这一刻的韩晓薇十分的可怜，内心竟然产生了一丝的内疚和同情。 沉默中，他平静地发动着车子，继续往前走去。 到了韩晓薇所说的那个破旧的只有公交站牌的站点，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因为前面的路，不是垃圾，就是土路，半塌的旧房子，已经无路可走了。 如果不是韩晓薇如此的镇定，崔以安真的以为这里是谋财害命抛尸的地方。 韩晓薇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黑暗的前路，道：“你不想去看看我所说的悲惨生活是不是真的吗？还是你怕了，觉得我还有能力在这种地方谋害你？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如果，我想要你的钱，那么刚才在那个小饭店，我就直接跟你开价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毕竟，我现在唯一可以威胁到你的就是给你弟弟的婚礼捣乱了。 说句实在话，我是知道苏小灿本事的，如果我还想好好地活着，起码像现在一样，虽然什么都很艰辛，但还是一个人，就不能去招惹她。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总是拿你的过往要挟你，却从来没有想过跟苏小灿他们说明真相。 看，我虽然蠢笨点，但还是十分识时务的。” 崔以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仍旧不为所动地说道：“韩晓薇，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没有义务再送你回家了！而且，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卑劣，看着自己前女朋友过的不好，自己心情就会变好。 你呢，最好也不要再抱任何的期待，即便你过的再凄惨，我也不会心软地去同情你，施舍你，跟你再有不清不楚的纠缠。 我们到此为止吧！ 我希望你能看清楚一些，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们日后要跟谁在一起，过怎么样的生活，都跟彼此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你说你自己识时务，就让我们之间断的干脆一点吧！” “不，我就不要断的干脆一点！”韩晓薇突然就歇斯底里起来，紧紧地抓住崔以安的胳膊，祈求地说道，“以安，我还爱着，深爱着你，这份爱，从来都没有变过，也没有间断过！ 我韩晓薇现在是卑微了一些，但是对你的感情，却从来都是经得起考验的！ 以安，为什么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呢？ 我也不需要你给我什么名分之类的，只要你还让我在你身边，就是你明天娶了赵曼妮，我也决不给你找半点的麻烦。我情愿在你的身边，哪怕是当一个小三小四小五，都甘之若饴。 以安，求求你，回头看看我吧，好不好？！” 崔以安用力的掰开韩晓薇的手，面无表情地说道：“韩晓薇，你要我说多少次才肯清醒过来，我们已经结束了，不可能再有什么将来了！ 你走吧，我们日后还是当作陌生人一般，各自安好吧！” 韩晓薇泪眼婆娑地抬头看着崔以安斩钉截铁的样子，突然出手拔掉了车钥匙，转身就跳下了车子。 崔以安一个不察，就让韩晓薇得手了，气得他跳下车就要去抓韩晓薇，想要把车钥匙给要回来。 韩晓薇趁机直接锁了车门，掉头就往那些杂乱的巷子里跑去。 崔以安回头想要去开开车门，郁闷地发现怎么也打不开了。然后，摸摸身上的衣兜，才发现自己的钱包和手机，也被放在了车子里，想要求救，或者机会渺茫地打个车都没有可能。 低声咒骂了一句，看着站在路对面，得意地跟自己摆摆手中车钥匙的韩晓薇，抬腿就跑去追人。 崔以安虽然人高腿长，体力也好，但是，这里毕竟是韩晓薇的地盘，即便才住了不到一个月，也对地形要比初来乍到的崔以安好一些。 两人跟躲猫猫一般，最后崔以安看着韩晓薇进了一个破旧的院子，从墙角杂乱的石头里掏出一把钥匙，开开了里面唯一一间还矗立着的房子，打开了灯。这才确信，韩晓薇可能真的住在这里了。 说实话，崔家虽然十来年前也艰难过，但是方萍雅是一个过日子的好手，就是破黏土堆成的房子，也是收拾的干干净净，让人住的舒服清爽。 不像这里，即便是深夜黑灯瞎火的，也初见了脏乱差的环境。 崔以安小心翼翼地避开脚底的碎石头和坑洞，借着微弱的灯光，推开了韩晓薇新家的门。 一目了然的房间里，韩晓薇就站在他不远的地方，笑容俨然地看着他，等着他进去。 崔以安迟疑了片刻，但看着家徒四壁，也藏不住什么危险的破房子，想着韩晓薇就在眼前，他只要跟他抢过车钥匙，转身离开就没事了，便毅然进了房门。 他踏出了一步，一进门，就看到旁边行李箱一堆杂乱的衣服上面自己的车钥匙时，还是忍不住生气了，抬头想要跟韩晓薇理论几句。 结果，迎接他的是一个迷你型的喷雾器，一阵刺鼻的烟雾猝不及防地吸入口中，等他意识到不对劲儿，想要抬手去捂鼻子的时候，已经晚了，全身酸软的用不上劲儿，脑袋一阵昏沉，就没有了意识。 韩晓薇看着晕倒在自己脚边的崔以安，不放心地用湿毛巾捂着自己的口鼻，再次低身用喷雾器喷了他两下。 后退两步，站在门口，等刺鼻的气味消散了，韩晓薇才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以安，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确定了崔以安没有反应，这才全身酸软底地跌坐在地上，喷雾器也滚落在一旁。 虽然之前，听那个手下甲说过，这个喷雾器里装的是高浓度的迷药，只要按一下，让人吸入一口，就能昏迷半个小时，没有用过，毕竟是不放心的。 韩晓薇缓了缓神，才趴过去，坐在崔以安身边，低头温柔地看着安静的崔以安，抬手轻轻地抚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即便是昏睡中，仍旧紧皱着眉头，好像怎么也睡不安稳。 韩晓薇无声地笑了，笑得如此灿烂和明媚，这一刻，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美好时光里。 第五百六十六章 悲惨 “崔以安，你非要把我贬低到泥里，才心里高兴吗？”韩晓薇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满是愤怒地说道，“我暗恋你两年，我们在一起三年，在你眼中，我如此的不堪，你就觉得自己伟大了吗？跟我这样卑贱的人在一起三年，滚了无数次的床单，你就觉得自己清高了多少吗？” 崔以安紧皱着眉头，厌恶地看着韩晓薇，这真是自己曾经决定要共度一生的人吗 他却没有生气，仍旧努力保持着平静，说道：“如果你非要把我们之间的过去说的如此不堪，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我坐在这里不是为了跟你掰扯我们的过去该怎么定义的，我是想要解决我们现在的问题。 韩晓薇，你到底费了如此大的周章，找我是为了什么？不是钱，对你来说，我还有什么价值值得你来图谋的？！” 韩晓薇紧咬着嘴唇，手紧握着扼筷子，恨不得自己就是武林高手直接把筷子给折断了，急喘了一口气，才道：“好，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吗？ 那我来问你，你跟赵曼妮倒底是怎么回事？上次赵曼妮接你的电话，对我说她是你的女朋友。前两天，我又亲眼看到你和赵曼妮同进同出，你看她的眼神，你的动作，都告诉我，你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崔以安，我们才分开不到半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给别人做上门女婿吗？ 崔以安，你喜欢谁不好，为什么那个人要是赵曼妮？ 你不知道我大学是如何受赵曼妮欺压的吗？让我用着她剩下的化妆品、衣服和首饰，还一副高高在上施舍我的样子，那种目中无人的有权有势的大小姐，有什么值得让人喜欢的？ 我现在出来单干，受尽了别人的排斥和封杀，还不是因为赵曼妮这个不要碧莲的女人吗？ 你在我身边，看着我过的如何艰难，怎么就看不穿赵曼妮的本质呢？！ 还是，在你眼中，权势比什么都重要，已经让你晃花了眼睛？！ ……” “够了，韩晓薇！”崔以安冷喝一声，制止了韩晓薇继续污蔑赵曼妮，“你怎么说我都可以，请不要污蔑我身边的人！赵曼妮的品行如何，我想你我才是看的最清楚的人！ 不要把你那些肮脏而卑贱的想法随意套用在别人的身上，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只会趋炎附势，背信弃义，没有一丝道德和良知！ 我再次声明一次，韩晓薇，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喜欢谁，我要跟谁在一起，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请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然后再来跟我说话！ 如果，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抱歉，我们的话题到此为止了。 服务员，结账！” 说完，崔以安就甩了一张百元大钞，看也不看韩晓薇，起身就往外走去。 韩晓薇看着那张百元大钞，眼睛都跟着红了红，她现在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了。 可是，如果，等着老板娘找完零钱，崔以安一定人早早就离开，她下次再有这样好的机会跟崔以安单独相处，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个时候，陈哥那天通话时最后说的话语，突然回响在耳边：“韩晓薇，记着，如果你是一个有用的人，我这里怎么都好说，事成了，给你一口饭吃，完全是不成问题的。特别是之前还答应了你要给你丰厚的报酬，让你重新做人，这些都是一定会承诺的。 但是，如果事不成，那可就不好办了，甚至你现在住的狗棚，明天都没有机会再见一面了！” 韩晓薇一个激灵，金钱的刺激，一下子就全部消失了，转身就小跑着追上崔以安。 崔以安不去看韩晓薇，大步走向自己的车子，车门才一开，不等他坐到驾驶座上，韩晓薇已经跑到了副驾驶上，坐定了。 崔以安紧咬着牙根，暴裂着眼眸，狠狠地命令道：“韩晓薇，我命令你，给我下车！” 韩晓薇倘若未闻一般，给自己系好安全带，还有心情歪着头，装傻充愣地问道：“崔以安，你不上车吗？你要是不开这个车子，就把车钥匙留给我吧！我知道你很有钱，有好几辆豪车，正好我现在缺钱的厉害，把车子卖了，还可以让我潇洒两天。” 崔以安现在恨不得把韩晓薇给撕了，自己的车子为什么要让别人来卖？！他现在就看不得韩晓薇有半点的好过，心一横，想着大不了今晚就把车子送到4s店里，把里里外外都清洗一遍，顺便扔了旧的坐垫，重新给车子装修一下，也不能便宜了韩晓薇。 你不是要装清高，看不起钱吗？那我就让跟我的钱彻底绝缘，我看你能怎么办？！ 崔以安磨着牙，愤怒地开着车，照着韩晓薇的指示，开车去送着她。 只是，地方越走越偏远，让崔以安一度以为韩晓薇是想把自己骗到荒郊野外，把车子停到路边，不愿意再往前走。 韩晓薇满是讽刺地说道：“崔以安，你不想看看我现在过的生活有多惨吗？我来告诉你吧，之前告诉你的，我住的地方又远又偏还十分简陋，并不是骗你的。 我确实是住在这里不远处就要拆迁的棚户区里，只因为这里的租金十分便宜，一个月才一百五十块钱。 我如果第二天有工作，需要进城的话，就要早晨六点钟，准时在出现在这边唯一的一个公交站点，等着每天只发三趟的公交车。不然，下一趟就在中午一点多，还经常晚点，等我到了市里，黄花菜都凉了。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非要缠着你，让你来送我了吧！第一，回家的最后一班公交车已经错过了，第二，我是真的身无分文，没有一点闲钱，让自己回家了。 听到我过的这么悲惨，怎么样，崔以安，你有什么感想？！ 是不是特别的解气，是不是在心里痛快地大喊着：活该，你罪有应得！ 我早就不在乎这些了，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在乎这些。” 第五百六十八章 一起下地狱 第一支，代表着你恨他。 第二支，代表着你爱他。 第三支，代表着你们永远在一起。 …… 韩晓薇费力地把崔以安搬到自己简陋的唯一可以容身的床铺上，担心他会突然醒来，还用绳子绑住了他的手和脚。 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崔以安睡着的模样。他们这样安详的相处，有多久没有过了？她都快记不得他睡着的模样了。 原来，比醒着的时候可爱多了，也英俊多了，至少不会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也不会不屑鄙视她，还任由她为所欲为。 就比如此刻，他枕边放着的东西，是一个精致的带着冷冻功能的保鲜盒，里面透明的支架上并列地排着三支注射器，透过底部的灯光，看起来十分的梦幻。 韩晓薇却知道它们并不可爱。 这些年在娱乐圈看得多了，听得多了，知道的也多了，许多人经历过浮华之后，都选择了堕落。 她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从小受的教育告诉她，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就比如之前的赌博，现在的毒*品。 可是，她太经不住诱惑了，因为赌博，失去了崔以安最后的耐心。 现在，却有人告诉她，因为毒*品，可是再得到失去的东西。 看，人生多可笑呀！ 她轻轻地抚摸着三支注射器，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她和崔以安的五年，不知不觉中，床上的人有了动静。 她清醒地记得那个手下甲告诉过她，她喷的这种迷药后劲十足，一般人醒来后，都会有几分钟的后遗症，如手足无力，头脑昏沉等。 所以，她并不怕崔以安一下子就挣脱了绳索，而是十分平静地从他的枕边取出了一个注射器，打开了针帽，眼睛死死地盯着细长的枕头。 崔以安努力地睁开眼睛，有一阵的头晕眼花，等适应了这种感觉，回想起昏迷前的情景，是韩晓薇对自己动的手脚。下意识的想挣扎，却没想到手脚乏力，而且还被绑住了。 他这才有空去看周围的情况，一抬眼，就看到韩晓薇跟分镜头一般的慢动作，惊恐地意识到她手中的注射器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刻，他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恐惧，是他今生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半天，才随着韩晓薇拿着注射器对准了自己的胳膊，找回点自己的声音，颤栗地问道：“韩晓薇，你在做什么吗？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韩晓薇的动作顿了顿，歪着头，看着从未见过的紧张恐惧的崔以安，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扬扬手中的注射器，兴奋地解释道：“毒*品呀！你不会告诉哦我没有见过吧？这可是一支就让人欲罢不能、飘飘欲仙的高级货，知道我能拿到这个，费了多少的劲儿吗？ 以安，你看，我对你多好呀！宁可自己住这样破旧的房子，用劣质的化妆品，穿布料粗糙的衣服，跟不同的男人上*床，都不肯对你有半点的懈怠，要用，就给你最好的东西。” 说完，就把注射器又贴到他的胳膊上。 冰冷的针头贴着自己的皮肤，即便是迷药的后遗症让他的反应有些迟缓，仍是迅速地感觉到了那里的可怕。 崔以安绷紧了身体，唯恐刺激到韩晓薇，迟钝的脑子如生锈的机械要强行运转般，慢慢地活跃起来，赶忙说道：“等等！晓薇，你知道你在做什么？这种东西是碰不得的，我们不是都清楚吗？我们亲眼在赌场看着那些人一边赌，一边吸毒，最后发疯的样子。你不害怕我也变成那种什么也不顾的样子吗？ 晓薇，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地说，好好地解决，要用这么极端的办法呀？！ 晓薇，你放开我，拿开针头，我们好好地谈谈，我用我的人格保证，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我都无条件地答应你！ 我们才二十来岁，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因为这样意气用事，就毁了自己的后半生。” 韩晓薇低头，不去看崔以安，只是用力地把针头更逼近了他的皮肤，嘴角牵扯着，眼角却滑过泪花，掉落在崔以安的胳膊上。 崔以安从来不知道眼泪也可以这么灼人。 韩晓薇都没有抬手去擦眼泪，平静地说道：“以安，太迟了！你说这些话，说的太迟了！我早就绝望了，我的人生早就没有什么希望了。 我现在谁也不相信了，只相信自己！” 说着，韩晓薇微微用力，针头就刺破了崔以安的静脉，最后隐没了。 微微的刺痛提醒着崔以安现在是什么状况，瞳孔继续收缩着，有些破声地尖叫道：“韩晓薇，你不能这么做！你会后悔的！你这是再害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韩晓薇却一点也不为所动，手一点也不抖地推进着注射器的活塞，微笑着，说道：“以安，你永远都不了解女人，都不知道一个绝望的女人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 以安，我原本可以在你昏迷的时候，直接注射完这些东西，可是，我却非要等你醒来，让你看着自己怎么一步一步开始堕入地狱的。 以安，你看，我多狠心，多可恶呀！ 那都是你逼的，都是你和赵曼妮逼我的，你们让我连最后一点的想念都没有了，我的人生已经完了，为什么你们却要幸福快乐一辈子？ 我不服，我不甘心，我要拉着你们跟我一起堕落，我要大家一起下地狱！” 说完，韩晓薇痛快地注射完了第一针。 崔以安面色狰狞地看着韩晓薇，身体微微恢复了点力气，想要努力地挣扎开绳索，摆脱这种无理的局面，却被身体从脚尖到头顶的发丝舒服的快要成仙的触电般的感觉给征服了，脑袋都跟着出现了片片的白光，四肢更是说不出的舒展…… 就在崔以安沉浸在第一支的神奇药效中时，韩晓薇已经毫不犹疑地拿起了第二支，一边看着他的反应，一边等着继续行动。 第五百六十九章 你最喜欢谁了 美妙的感觉才微微有些退去，崔以安还没有从酥软中回过神，就听到韩晓薇在一旁低声地诉说着：“以安，你知道吗？ 给我这个药的人，对我说：第一支，代表着我恨你。 你说我该恨你吗？ 似乎从爱上你开始，就注定了我要成为一个悲剧，一个对爱永远无法得到满足的女人，沉沦的欲望让人欲罢不能，越陷越深，离自己原本的人生越走越远。 以安，我该恨你，这是你欠我的！ 你如果给不了我想要的，就不要接受我呀！你带着我出入那些声色场合，带我去赌博，却从来不劝阻我，才让我一步一步沦陷到这个地步。 所以，第一支药，是你欠我的，你该得的，你怨不了我！ 那人还说：第二支，代表着我爱你。 以安，我爱你，这是我的真心话，今生唯一可以对天发誓，永远都不会改变的誓言，否则让我后半生不得好死。 对你，我的爱从来没有打过任何的折扣，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 可是，你却抛弃了我，却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这个肮脏的社会上独自漂泊着，去承受这些本不该我去面对的东西。 你说，我是咎由自取。 我却说，因为绝望，所以无助。 以安，再加上这一支，你就能体会到我的爱，懂得我对你的付出，知道珍惜我了，对不对？！ 对了，那个人还对我说：第三支，代表着，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以安，我不是傻瓜，我不是没有常识的人，我是受过正规教育的高材生。 那个人是想毁了你，如果第三支真的扎在你身上，你真的就废了，说不定人也跟着疯了。 以安，我只是想给彼此一个公平的机会，让我们重新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重新选择。 我想让你知道，在你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是谁对你不离不弃，是谁最爱你，是谁最适合你，是谁能跟你相守一生。 所以，真的，就这么一支了，你忍着点。 等天亮的时候，我们的人生就不一样了，就要重新开始了。” 崔以安这个时候已经慢慢地从沉醉中清醒过来，虽然刚才的感觉让人意犹未尽，脑子还没有真正清醒过来，本能却知道胳膊上冰凉的感觉有多危险。 他努力地想要挣扎一下，不料，惊醒了自言自语的韩晓薇，唯恐自己错事机会，直接借势一个用力，针头再次扎了进去。 崔以安就感觉到胳膊上又是蚊子叮咬般的一个小疼痛，之后，那种连骨头都要发麻的感觉就再次来袭。 韩晓薇颤抖地扔掉第二根注射器，看着崔以安陶醉的样子，不小心又瞄到床边的手机，一个大胆而美妙的想法就出现在了脑海里。 这个时候的手机，还是诺牌手机占主流的时候，韩晓薇的手机还是年前出新款式的时候，让崔以安高价给她买的，用到现在也不过时，可以说是韩晓薇现在所有物品里最值钱最时尚的东西了。 熟练地解开崔以安的衬衣，帮他褪去，然后自己扒拉了一下头发，让其看起来更加凌乱，脱掉衣服，跟崔以安亲密地躺在一个枕头上。 头枕着他阔达的肩膀，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白皙修长的手指暧昧地攀在他另一边沉醉中的脸庞上，还让崔以安裸露的胳膊圈在自己的胸前，对着手机来了好几张让人想入非非的桃色照片。 就着舒服的姿势，直接打包成彩信，（这个时候还没有微*信，手机q什么的并不十分普及），怕一条彩信发出的图片压缩的太厉害，看不清楚，她还十分大方地一条一个图片地给赵曼妮发了过去。 发完之后，心里那股满足感，真想亲眼目睹一下赵曼妮发疯的样子，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跟自己不屑的女人舒服地滚床单，是不是特别“清爽”呀？！ 她还没有看到过赵曼妮真正失控的样子，可惜，她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稳住崔以安，不然真想约了她出来，让她亲眼看着这些高清的照片，场景一定十分的精彩。 顺便再拍一些赵曼妮丑陋的样子给杂志社和报纸新闻媒体，相信一定够赵曼妮忙活不少日子的。 不过，想起这件事，就让人觉得十分的可恶！ 她追了崔以安两年，才让他肯跟自己交往；赵曼妮竟然只花了几个月不到半年的时间，自己这个前任的影响还在，就让崔以安变心了！ 她不相信赵曼妮有这么大的魅力，不相信崔以安这么的无情，更不愿意相信自己在崔以安的心目中如此无足轻重。 不如，趁着毒*品的效果还没有褪去，问问崔以安？！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只听说过酒后吐真言，还没有听说过吸*毒之后也能吐真言。 这个想法一旦在心中生了根，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试一试。 韩晓薇趴在崔以安的胸前，低声细语地问道：“以安，以安，我问你，你最喜欢谁了？！” 崔以安并没有怎么回应。 韩晓薇微咬着唇，想着是不是自己的声音让崔以安有警惕了，想起苏小灿平日里跟崔以安的关系最亲近，他们日后要成为一家人的，肯定不防备，就压低了声音，学着苏小灿的语调，问道：“以安哥，我是小灿，你最喜欢哪个女人了？谁是你的心上人呀？！” 这也就是韩晓薇误打误撞，她并不清楚，陈哥让手下甲交给她的那个喷雾器里的迷药带着十分强大的迷幻效果，本身就带着几分摇头*丸等药物让人产生幻觉并持续麻醉的感觉。 这也就是陈哥怕韩晓薇办事不力，让崔以安清醒得过早，而失去动手的机会，才给了高浓度的药剂。 事实证明，陈哥也不是白担心，就韩晓薇这婆婆妈妈的性格，不定时地闹出一出又一出，确实给了崔以安许多清醒之后逃脱的机会。 只是，崔以安被算计的太深了，都没有机会清醒过来，才不停地中招，任韩晓薇为所欲为。 第五百七十章 他是傻瓜吗 此刻，崔以安在那个迷幻奇妙的世界里，耳边突然似乎传来十分遥远的声音，甜甜的跟诱惑一般，十分熟悉，让人想要去追寻。 崔以安努力挣扎着，想要听的更加清楚一些，不自觉地呢喃道：“谁？！你是谁？” 韩晓薇本来已经放弃了，正准备思考着要换一个什么更好的办法，猛地听到了崔以安慢半拍的回应，一下子来了精神。 虽然，心里对崔以安没有回答自己最先问的问题有些吃味，但对于要成为他亲弟妹的苏小灿还是没有什么嫉妒感的，可能是因为她和苏小灿之间从来都没有任何利益纠葛的原因吧。 唯恐崔以安听出自己的声音不是苏小灿的，她更加压低了声音，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以安哥，我是小灿。你能告诉我，你最喜欢的人是谁吗？” 其他的言语都没有传入崔以安迷幻中的意识，唯独“小灿”这个名字跟刻入骨髓一般，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许多美好的被压抑在内心深处都不敢去回想的记忆，在这个脆弱的关头，就这么轻易地被翻了出来，特别是那个雨夜，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属于他和苏小灿的拥抱，直接冲击着他杀不住的欲望。 他想摇头甩去那些不该的念头，可是在毒*品的影响下，早就忘了怎么去克制，带着压抑的痛苦，小声地呢喃道：“小灿，小灿，真的是你吗？小灿，我的心好疼呀！小灿，我想得你好难受……小灿……” 韩晓薇聚精会神地想要知道崔以安的结果，耳朵都快贴在他的嘴边了，可是，那些近似自言自语的话语，直接让她惊呆了，僵直在那里，跟冰冻了一般，内心里却如火山爆发般，震惊得让她头晕目眩。 她想告诉自己听错了，可是崔以安那一声一声如钟鼓般的“小灿”仍旧敲击着她的耳膜，那么深情，那么苦痛，又那么缠绵，好像有说不完道不尽的情愫在跟人倾诉。 她这个时候还有空跟自己开玩笑，心里想着：如果崔以安以前这么叫过自己名字哪怕一次，她也不会总觉得不安，总是觉得崔以安不够爱自己。 原来，那些让她痛苦的错觉，从一开始就是真的。 崔以安对她，从来都没有用过真心，甚至可能还因为苏小灿和崔以沫的关系，是临时拿自己来顶桩的。 她是不是该大笑三声，告诉一秒钟前还在嫉妒的赵曼妮，觉得她抢了自己的崔以安，原来也不过是白忙活一场？ 至少这点上她该欣慰许多，该畅快很久？ 可是，那个人为什么会是苏小灿呢？ 她是亲眼见过苏小灿和崔以沫相处的，不要看两人平日里不是学霸就是军人董事这些严肃的角色，让人忘记他们的年龄和阅历，连学校的校长和各个院长都客客气气的，但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一下子就变成了小情侣，有时候还透着小稚气，秀着各种恩爱和亲密。 她还知道他们两人从初中相识开始，就做同桌，一起上下学，典型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些事情，作为崔以沫的亲哥哥崔以安会不知道吗？天天亲眼看着两人恩爱，明明知道他们两人中间不可能再插进第三者，为什么还要去选择这么一条痛苦而漫长的道路？ 他是傻瓜吗？ 她在崔以安心疼，也为自己付出那么多，最后只是一个挡箭牌而心疼。 现在，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不是，自己终于不需要为情敌而担心了呢？因为苏小灿就要结婚了，而且是嫁给了很爱很爱她、她也深爱着的男人，她的婚姻众望所归，任何人都不会觉得它不对。 崔以安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格外的绝望吧？！ 那么她的机会是不是更大了呢？ 就在她重新燃起了希望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韩晓薇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不能惊醒崔以安，顺手就接了电话。 “韩晓薇！陈哥找你说话！”手下甲机械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让沉醉在自己美梦中的韩晓薇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韩晓薇为难地看了看身旁还没有醒过来的崔以安，道：“大哥，你看我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忙完呢！这要是崔以安没有搞定，我们这些准备不是都白忙活了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呀？” 手下甲嗤笑一声，道：“韩晓薇，你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还跟我玩这些有的没的把戏！实话告诉你吧，在你的房间里，早就安装了摄像头，你那边发生的事情，陈哥都看的一清二楚。怎么？利用完了我们，觉得自己有把握掌控崔以安了，就想卸磨杀驴吗？” 韩晓薇紧张地环顾着自己简陋的房间，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这么破旧、一目了然的地方，还有人安装摄像头，有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错觉。 只是，她任由她眼睛再好，也没有找到摄像头的存在。 而电话那边手下甲则继续说道：“不用找了，我们用的都是国际上最先进的技术，如果这么一个摄像头都能被你这种没有任何经验的外行看出来，我们就该退货，下岗了。 崔以安的药效时间已经快到了，你再用喷雾器喷一下崔以安，也好给你和陈哥多一点说话的时间，这样，你聊完了，动手的鸭子也飞不走。 韩晓薇，我再次警告你，不要想着跟陈哥玩什么花样，最后倒霉的只会是你自己。聪明的，就赶紧按照我刚才说的做。 一直开着手机，我们的人在路边的一个面包上等着你，我给你指路。” 韩晓薇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不敢太违抗陈哥的命令，毕竟她能这么顺利地跟崔以安在一起，都是陈哥的计谋用的好。说不定，日后，崔以安需要的“药”还要靠着陈哥供应，毕竟是熟人，不太会骗人，也好说话点。 她完全忘记了，能出如此害人不浅招数的人，越熟越危险，特别是那些人本身就对崔以安不怀好意。 第五百七十一章 暗无天日——新来的 韩晓薇穿好衣服，捡起喷雾器，唯恐陈哥那边的事情太多耽搁的时间长，自己忙完了，回来的时候，崔以安已经清醒地离开了。 如果真那样，她不是白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吗？ 她现在还想着能在崔以安醒来之后，将功补过，好好照顾他，永远在一起呢！ 她又对着崔以安喷了好几下，确定崔以安怎么叫都叫不醒，这才用自己已经不怎么看出原本颜色的毛毯给他贴心地盖上，出了门。 按照手下甲的话，韩晓薇在杂乱的拆迁区里绕来绕去，都有些快绕晕了，才在一个黑灯瞎火、十分偏僻的地方，找到了那辆跟黑暗几乎成了一团的面包车。 一打开车门，上了车，韩晓薇捶着自己的小腿，就对着车里的人开始抱怨，道：“大哥，你说你们停个车也不说找一个好找的地方，害我都快把腿跑断了！也就是我这样胆子大点的女孩，换了其他女孩都不敢在这么黑的地方四处乱走。 好了，大哥，陈哥到底找我说什么话呢？快点把电话给我吧！在外边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我怕自己找到回去的路，回到家里，天都快亮了。到时候，万一崔以安醒了已经离开了，我们忙前忙后的，就全白费功夫了！ 大哥，你怎么不说话？！” 韩晓薇迟疑地抬起头，还没有看清楚对方长什么样子，一个白色的毛巾就朝着她的脸袭了过来，鼻尖都是刺鼻的气味，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韩晓薇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酸疼，肚子也饿的咕噜咕噜直叫，全身用不上半点力气。 缓了半天，才被身下冰凉粗糙的感觉给惊醒，伴随着的还有身体晃来晃去的不平衡感，鼻尖的气味十分的难闻，夹杂着各种不新鲜的腥臭味，让人直想呕吐。 她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就听到身边有人说话，道：“喂，新来的，你醒了？！” “小玲，不要多说话！我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别人干什么？” “对啊，我们都自身难保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大不了，也就是被扔到海里喂鱼吧，还能比现在差到哪里去？！” “你……哎，好死不如赖活着！算了，我也不想多说了……” 之后，两人的对话就愕然而止。 最先说话的人安静一会儿，看着韩晓薇仍旧在挣扎着，又开口道：“喂，我说新来的，你到底醒了没有？” 韩晓薇晃着脑袋，半天才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昏暗而狭窄的空间里，模糊不清地看着好像墙角围坐着一排的人，都蜷缩着身体，背靠着墙上，垂着头。 唯一一个不一样的可能就是她一步之外的一个女孩了，黑暗中不太能看清楚她长得什么样子。 这样完全陌生的环境让韩晓薇蒙了，下意识的紧张地蜷缩着身体，找着背后的墙壁做依靠，艰难地用尽自己的力气，勉强坐起来。 还没有等她询问这里是哪里，头顶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原本贴在墙角坐在雕塑的众人一下子全部动了起来，争先恐后地朝着中间爬过去，唯恐自己会落后。 就在这个时候，中间那块顶，被人掀起了一个不足一平方米的方块空间，首先让人不适应的是外边那刺眼的光明，谈不上什么光线，就是人在黑暗中突然见到了光明，不太适应而已。 紧接着，外边潮湿清醒又有浓烈海腥味的空气一下子就冲了起来，耳边还能听到跌宕起伏的海浪声。 不等人去欣赏这些美好，头顶那个方块空间上面，就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光线，一个粤语口音的粗暴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着：“开饭了，开饭了啊！” 然后，方块空间上就一个大桶朝下面倒扣过来，一些黑影掉落下来，引得船舱里的这些人如狼似虎般的疯抢。 头顶的人看着下面的热闹散去，才吹着口哨，心满意足地把方块封好，然后悠然地离开。 空间里的这些人，又从匆匆地回到了自己刚才窝藏的墙角，各自捧着刚才抢到的馒头，警惕着旁边的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期间，当然也有吃的慢的，发生了一点小争抢，但是都很快过去了。 韩晓薇则被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给吓呆了。 刚才在黑暗中不察觉，刚开掀开船板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封闭的船舱里，可说一直觉得身体在摇晃，她还以为自己没有清醒过来，现在才知道，自己船上。 这还不算，她终于看清楚了跟自己同在一个船舱里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从身型来看，都是年轻的女孩，可是，她们这些人却一个一个穿的比乞丐都不如，破旧得肮脏的勉强能遮住身体的衣服，一个一个蓬头垢面，都看不清楚她们长什么样子了。 刚才抢食的场景更是如一群恶狗般，完全为了一点点的吃食都忘记了自己人的本性。 韩晓薇更加抱紧了自己的双腿，紧紧地靠在船舱壁上，想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她这是怎么了？ 穿越了？ 重生了？ 怎么到了这么一个跟原始社会差不多的地方？ 可是刚才给她们偷食的人虽然背着光，她又太紧张没有看清楚，明显能感觉出那个人并不像是原始人呀？！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都快被各种可怕的念头得吓掉了魂儿，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吓得，身体直发着抖，牙齿更是不停地碰撞着，怎么也停不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身边刚开始听到的那个声音，好像叫小玲的女孩，又再次说话了，这才带着浓浓的自嘲的笑声，道：“怎么了？我好像听到牙齿打架的声音了。被刚才我们的样子吓着了吧？哈哈哈，不要太惊讶了，过不了几天，你就跟我们一个样子了，为了活着，留着这口气，最后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对了，新来的，我看你已经昏睡了两天多了，独自饿不饿？我这里给你留了半个馒头，先垫垫肚子吧！” 第五百七十二章 暗无天日——鬼地方 “小玲，你怎么可以把多余的口粮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你让我们这些跟你一起同甘共苦这么久的人情何以堪？” “对呀！小玲，我们都还没有吃饱饭呢！你要是吃饱了，就把那半块馒头给我吧！我刚才都没有吃饱呢！” “给我吧！我都好几天没有抢到饭吃了，你看我饿的都爬不动了！” …… 一阵阵如文字般的声音在船舱里响起，直让人更加烦躁起来。 小玲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的威严，冷声道：“够了！你们都是从新人过来的。这半个多月，我们见了多少女孩不是饿死就是蠢死。人少了，你们觉得自己就能多吃了吗？我告诉你们，船上的那些劳工不是傻子，他们只会让我们饿不死，却不会好心地让我们撑死的！ 我也不是烂好心，如果这个新来的人自己不想活，或者不争气，我也就是罩着她两天的时间，到时候，生死由命！” 小玲很显然在这里还是十分有威严的，应该也帮助过不少的人，所以，话音一落，船舱里的女孩们听着都渐渐安静了下来。 只是，韩晓薇并不是很领情，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来错了地方，或者醒来的方式不对，更没有搞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 半个馒头，就让她不明不白地欠下“天大”的人情，太可笑了，好不好？ 只是，肚子真的有些饿了，怎么办？ 要不先吃点东西，在陌生的地方，不保持体力的话，应该更加难过吧？ 韩晓薇嫌弃地接过了小玲的半个馒头，咬了一口，没有馒头的味道，倒是带着几分的霉味。 她哪里吃过这样劣质的东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明明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了，还是连着那块咬下的馒头跟苦胆水，一起呕了出来。 吐了几口之后，韩晓薇用力地扔掉那半块馒头，愤怒地说道：“什么馒头？你到底把馒头捂了多长时间才拿来给我吃？这样发霉的食物，你是诚心想害死我吗？告诉你，我韩晓薇可不是纸糊，仍由你欺负！惹急了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跟你没完！” 船舱里回荡着韩晓薇的声音，其他人却是一点都没有帮衬她的意思，反而各自观望了一下，好几个胆子大的人把身体往前挪了挪，见小玲并没有出声，一个纵身，都扑向了韩晓薇仍在地板上的半个馒头。 几个人相撞在一起，互相推挤撕扯着，不一小会儿，就听到有人诅咒地骂道：“md，到底是谁抢了馒头？” 其他人也跟着抱怨道：“又被谁抢先了，还想着今天终于不用饿肚子了！” 大家都散开了之后，在一个角落里，有一个人蜷缩着，正跟仓鼠一般，飞快地把半个馒头一口塞到自己的嘴里，艰难而迅速地咀嚼了几下，就消化完了。 其他有看到的人也不再关注这个小插曲。 倒是韩晓薇觉得不可思议，万分不解地问道：“我没有说假话，刚才的那半块馒头就是发霉了，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还要去抢呀？你们就不怕自己吃了肚子疼吗？” “无知！” “当你饿上三天之后，就馒头长毛了，长虫子了，也吃得香甜。” “说不定，还觉得自己有虫子吃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终于可以吃肉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好久没有吃肉了，怪想念的！” “哎，这鬼地方，哪里去找虫子呀！” “省点口水和力气，安静点吧！” …… 短暂的交流之后，众人又蜷缩在一旁，不再说话，维持着韩晓薇最初看到的样子了。 韩晓薇彻底有些懵了，她是不是进入什么异时空了呀？！ “你们，你们都在说什么呀？发霉、长虫子，这么恶心的事情，你们也好意思说出来？” 众人都没有吱声。 最后还是小玲嗤笑了一声，道：“新来的，你就现在说说这些话，等你慢慢适应了，就知道这里的食物有多稀罕，多重要。这样仅是有些发霉的馒头都是最好的了，有时候吃点虫子，补充一下蛋白质和营养，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韩晓薇还是觉得这个小玲没安好心，冷哼一声，半转开了身体。 小玲并没有觉得伤心和伤自尊，而是继续平静地说道：“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海上，还是公海上。 我们这些人在这条破船上都待了半个多月了，从一开始跟你一样不适应，不安，甚至反抗，想着偷跑，却在陆陆续续死伤了不少的伙伴之后，终于认命了。 我说的这些话，你能听进去，活下去，是你自己的本事。如果你想不开，最终走上什么不归之路，我也不会再伸手帮忙。” “怎么在海上，还是公海上？我不明白！我记得自己最后昏迷之前，还在京都的郊区，还跟陈……啊的人联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我还有自己喜欢的男朋友，有美好的未来，这地方，这地方……”韩晓薇即便是再傻，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妙，只是仍旧做着最后的挣扎，想着可能自己误解了什么。 “这地方？”小玲歪歪头，有些迷茫，有些厌恶地说道，“这地方，就是一条黑船，专门买卖人口的。我们这些人大部分人都是得罪了人，直接交给了人贩子让他们随意处理的，生死不论，好坏不论，伤残不论。 你知道我们的最终去处会是哪里吗？ 东南亚，金三角，……哪里最乱、大家最不愿意去、死亡率最高，我们就被送去哪里当最下贱最没有保障的妓*女。 也许，这些都是好的结局。 万一被一些有钱人买去当什么玩具和猎物，或者什么人体器官被切除、人体试验体，你都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想死都是一种奢侈。 听着有什么感觉，害怕吗？觉得很假，很虚幻吗？ 不远了，再过一个月，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我们的最终归属也要落实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暗无天日——经历 船舱里更加死寂了几分，不少人都缩进了身体，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敢怒而不敢言。 “不，你一定是骗人的！我是京都第一学府的高材生，是有名的电影明星，我还有一个上亿资产的男朋友，未来的弟弟是中尉、特别厉害的特种兵，未来的弟妹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企业家，资产五十多个亿。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多我呢？ 不，一定是搞错了！他们抓错了人，我要告诉他们，让他们赶紧放了我！我失踪了，家人一定会很担心的，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韩晓薇脑子里一团糟，现在有口无心地说出这些户之后，她从意识到，自己到底以前有多不知足，那么美好的未来，她怎么就那么想不开，要去破坏，最后还失去了呢？ 不，她还没有失去！ 陈哥跟她说了，这件事情了结了之后，要给自己一大笔的酬劳，那么自己就不是现在一无所有的韩晓薇了。 而崔以安又染上了毒～瘾，他的这辈子也都毁了，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会看上他。自己的坚持和爱，一定会让崔以安感动，最后再回到自己的身边。 多美好的未来！ 不行，她一定要回去，她一定找回自己幸福的未来。 韩晓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往前爬着，要去找人说清楚事情的真相。 小玲一把拉住韩晓薇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前所未的严肃，道：“喂，新来的，我警告你，这里的船员就是一群无恶不作的混蛋，什么事情也做的出来。 你当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刚来的时候没有反抗过，争取过吗？ 可是，你看看大家现在，都十分的安稳。那是因为我们用血和泪水，说不出的屈辱，才换来的认命！ 还有，你以为，这条船，就为了我们这一二个女人值得从国内往国外偷渡吗？ 这里跟我们一样的船舱有十几个，我们这样的女人有好几百，我们最初上船的时候，有四五百人，可是，现在……” “小玲，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有人要作死，你就让她做吧！等她亲身经历了那些事情，就知道什么叫害怕，什么叫安生了，到时候，不用我们劝，她也会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 也许是小玲略显哽咽的声音和叙述，勾起了太多人不好的回忆，直接有人不悦地打断了她的话。 如果说韩晓薇除了虚荣和势力，还有什么优点的话，那就是胆小怕事，在威胁面前，妥协的从来比任何人都快。 她缩着身体，瑟瑟发抖地又靠回了船舱边上，安稳地坐在那里，咬着手指，开始正视现在的状态。 良久，她推了推旁边闭目养神的小玲，低声问道：“小玲，能给我讲一些你们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吗？我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自己到了这么绝望的地步。” “哎！” 小玲长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就叫绝望了吗？你才只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内幕而已，至少，还有我们这些人一起陪着你。 可是你知道，我们最初上船的那些人，是怎么经历过来的吗？” 韩晓薇习惯了察言观色，自然听出来其于语气中的那份沉痛，但是，这样更加让她好奇，她们这些看起来跟乞丐差不多的人都经历过什么。 不过，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小玲，如果，太不好说出口，就不要再说了！” 小玲背靠在船壁上，仰着头，让鼻酸的感觉渐渐消散，带着自嘲的语气，说道：“那我就说说吧！ 跟我同期上船的人，咱们舱里也不剩几个人了，不是疯了，就是死了。 我们当初上船的时候，跟你们不一样，是分批，一个两个地被分别送来的，而是好几百号人，跟赶鸭子一般，被赶到各个船舱的。 光是我们一个船舱就有四十多人，大家人挤人，还时不时地要被拉出去陪那些船员。 大家都觉得命运对自己太不公平了，受不了这份屈辱，就开始私底下商量怎么反抗，心里想着，我们虽然是女人，但是人数是船员的好几倍，还能什么也要做不成？ 结果，我们失败了。 这里的船员都是海盗、犯罪分子出身，对我们的小伎俩早就看透了，却任由我们继续折腾。 我还记得我们失败的第二天，天空晴朗无云，大海宽阔深蓝，像两块漂亮的大宝石包围着我们这条破旧的渔船。 只是甲板上，二十多个带头的女孩被脱光了衣服，绑在甲板上，剩下的其他人被绳索绑着，看着那群畜生轮…… 这还不算完。 他们把那些女孩的身体都划破，然后用绳子绑着，扔到了海里，让我们围观，看着那些女孩被血腥味引来的食肉鱼类一个一个…… 到最后，那些尸体再被拉上来时，那种惨样，许多都不全了。 那些船员并不放过我们，让我们一个一个轮着看她们的下场。如果有人不看或者反抗，就会被拉着跟她们一样的下场。 等我们惊魂未定地回到船舱里，都吐的最后只有胆汁了。” 船舱里渐渐响起了一群压抑的小声的哭泣声，却没有一个人大声地痛哭或者喧闹。 韩晓薇换身打着冷战，想想那样的画面就觉得特别恐怖，特别是换上现在的环境和周围特定的人群。 她牙齿打着架，想着刚才小玲的话，尽量找着破绽，不甘愿地说道：“你们还几百人在甲板上，不是大家齐心点，一哄而上，就能跳海求生吗？总比现在半死不活要好一些？” 小玲平复了一下心情，冷冰冰地说道：“我说过了，我们都被绑着。一个船舱的人帮在一条绳上，如果有一个人妄图偷跑，所有人都要跟着遭殃。 就像现在一样，如果你闹腾的让船员觉得过分了，我们剩下的人也要跟着一起受罪。 这么简单的连坐，你一个大学生不会不懂吧！ 还是以为大家就真的心善，愿意揭了伤疤给人听，愿意看着我把多余的口粮给你一个新来的？！” 韩晓薇沉默了。 暗无天日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第五百七十四章 发作 韩晓薇的失踪，在京都并没有引起任何的浪花，要说，唯一再找她的人也只有莫名其妙染了毒*瘾的崔以安，当然，找她的原因，也是恨的牙痒痒，恨不得把她给撕了。 出事第二天，崔以安从一堆杂乱的衣服中醒过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睡意朦胧间，想着昨晚那些光影琉璃的感觉，他才慢慢反应过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先是被韩晓薇设计来出租屋里找人，自己莫名地被熏倒，半醒之际，被用针头…… 回忆停留在这里，崔以安一个冷战，猛地坐起来，没穿上衣的身体碰到冷空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都没有空去理睬，低头死死地盯着床头剩下的那支注射器。 然后，见到地上已经空了的那两支注射器，胳膊处被扎过的两个针眼，明明早就不痛了，却让他沉重地抬不起胳膊，都没有胆量去碰触自己那两个针眼。 崔以安慌乱地找着自己的衣服穿上，扣子都没有系，就往外跑。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住了脚步，猛地回头看着这个简陋的房间，眼睛撕裂般地瞪得极大，满满都是仇恨和愤怒。 门外的冷空气吹着他胸前，让他的脑袋有半刻的清醒。 他记起自己为什么要跑来这个破烂不堪的出租屋了，因为韩晓薇抢了自己的车钥匙，这里太偏僻，他不熟悉，才追来要钥匙。 磨着牙，他深呼吸一口气，看着自己的车钥匙仍旧安稳地躺在韩晓薇一堆杂乱的衣服里，迈着沉重的脚步，捡起车钥匙。 眼角瞟到地上已经空了的注射器，作为一个特种兵的哥哥，有跟着陈云泽学了好多年，耳闻目睹了不少璀璨集团安保公司的工作，本能地意识到，他不该任由这些罪证平躺在这里。 崔以安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用一块还算是比较干净的布料，一一把注射器捡起来，放在床头的盒子里，然后，合住，用布料包裹着，拿在手中。 又同样步骤拾起了那个喷雾器。 再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四处寻找了一下其他可疑的地方，发现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这才离开。 不过，他并不觉得这件事就这么简单，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回到车上，看着已经没电的手机，想着自己现在先离开，韩晓薇做了这种事情，现在肯定不敢回出租屋，他晚些时间再过来。 韩晓薇对自己做了这种事情，他是不会放过她的，不管她有什么理由，让自己吸食毒*品，这是死仇。 回到自己的住处，他渐渐地开始浑身不自在，难受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呼吸不对，抓痒不对，洗冷水澡不对，…… 他费劲了方法，只是让自己越来越痛苦，脑中的理智越来越少。 他大概明白，自己是毒*瘾发作了，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这么痛苦，甚至如此的难以抗拒。 他赶忙给手机开机，都没有心情去看无数的未接来接，直接给他认识的一个私人医生、很要好的朋友打电话。 只是，十分不巧，那个朋友正在手术室，据接了电话的护士讲，等人出来，至少还要十个多小时。 c，十个多小时，他还等着干什么，让他来给自己收尸吗？ 崔以安又用力地在自己身上抓了两道血痕，疼痛暂时取代了这份痛苦，手颤抖着翻看着通讯录。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一个名字上，叫侯辉，是他曾经生意上的一个玩的很不错的伙伴，后来，他碰到侯辉吸*毒，并跟人兜售毒*品，这才渐渐跟他远离了。 鬼使神差地，他就拨打了他的电话。 电话没有响两声，在崔以安犹豫着要不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对方已经接通了：“吆，这不是我们崔大少的电话吗？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呀？崔少，说吧，有什么事情，我侯辉就是赴汤蹈火，也要给你立刻办到。” 崔以安报了一下自己的住址。 侯辉少了刚才的调侃，加着几分认真地问道：“崔以安，你是不是真的出什么事了呀？你可是很少请生意上的人去自己家的。” 崔以安嘴角都是苦笑，他是不愿意请那些酒肉朋友来自己家里，可是，现在的情况，就是让他出门，他也走不出去了呀！ “半个小时能过来吗？对了，过来的时候，少带点货吧！” 说完，他实在是不愿意去面对侯辉的惊呼，直接挂断了电话。 侯辉来的倒是十分的及时，说是半个小时，二十八分钟就站在了崔以安的家门口。 侯辉一进门，看着狼狈不堪、不停打着哈欠、流着泪花、没精打采的崔以安，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毒*瘾犯了。 这对侯辉来说，就比较驾轻就熟了，十分熟练地在崔以安家里找着工具，教他怎么吸食。 半个小时后，崔以安才终于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人间，找回了自己。 侯辉在一旁一直盯着崔以安，看他缓过劲儿来了，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以安，你这是怎么了？我记得你特别反感这些的，还特意跟我们这些老朋友疏远了不少，怎么现在，你也这个样子了？ 你听我说啊，我这可不是讽刺你，或者看你笑话，就是好奇，就是想关心你一下。” 崔以安以手遮面，挡住无尽的痛苦和无奈，摇了摇头，最后起身，道：“你不要问了，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帮我认一下！” 崔以安带着侯辉去了自己的书房，一回到家就把包裹着注射器和喷雾器的两块布料给换成了干净的白色丝绸，现在带着胶皮手套，小心翼翼地拿出来，解开层层的包裹，打开盒子，让侯辉看，并顺手递给了他一副胶皮手套。 侯辉看崔以安这么谨慎，也认真了不少，带好手套，拿起那只还没有用过的注射器看看了，又拿起一支用完的看看，最后叹息了一声，眼神复杂地看着一旁等着他回答的崔以安。 第五百七十五章 真的载了 不用侯辉多说，崔以安已经预料到自己惹了大麻烦。只是，今生他除了在苏小灿的事情上选择了逃避，还没有在其他事情上含糊过，就是当初他赌博的时候，虽然有时候会赌红眼，但是最基本的底线是一直存在的，不然，他也不会说戒赌就真的能下定决心，把赌博这种容易上瘾的事情给戒去。 他现在心情唯一负责的就是，明明他都要开始新的生活，尽量去忘记苏小灿和那段不舍的感情了，却偏偏要出现这样的事情。 是老天在惩罚他有了不该有的念头吗？ 崔以安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坚定地看着侯辉，道：“阿辉，说吧，情况再糟糕，也已经发生了。我现在除了面对，难道还有其他的方法吗？也许早点知道自己的情况，才能更好地找到处理的方法。” 侯辉把注射器一一都再次摆好在盒子里，帮崔以安盖住，并学着他的样子一一地用丝绸包裹好。 又打开了崔以安旁边的另外一个包裹，看到是喷雾器，已经料到崔以安为什么会突然中招吸食上这玩意了。 找了一块湿毛巾，捂着自己的口鼻，对着空气喷洒了一下，等了一会儿，气体在空气中渐渐扩散开，只剩下淡淡的气味，才闻了闻，又捂住口鼻，拉着崔以安到了窗前的沙发上，准备长谈。 “以安，我先说跟你说这喷雾器吧！ 这可是高级货，在黑市上，一毫升就是上千元，我还是第一次见人这么土豪，用这么大的喷雾器承装，应该好几万了吧？ 你这是惹了什么人？这么对你，下手时一点都不犹豫。 这种迷药有两种特性：第一，见效快，几乎是一闻即倒，只要一毫升就足够迷倒一个成年人半个小时的，比武侠小说中说的那些毒药可厉害多了。 第二，后遗症比较严重，它除了让中招的人在第一时间醒过来时，有一定的迷幻性，还对身体的麻痹作用十分厉害，据说一毫升让人可以身体用过不上劲儿一个多小时。” 崔以安回想着自己被迷昏时的情景，都被侯辉一一地说中了，只是他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便问道：“阿辉，如果只是这两种特效，它的价格不应该会这么贵吧？这其中还有什么道道吗？” 侯辉眨眨眼，见崔以安这么上道，嘿嘿地笑了两声，道：“这其中当然有道道了。其实，这种迷药还带着几分春药的特性，是某些人为了***小姑娘，玩的尽兴点，才准备的东西。你不要说，用过的人都说效果不错，特过瘾。最重要的是，事后，这迷药在身体里不会产生任何的残留物质，用仪器根本检测不出任何的异样。 又因为此药物提炼难度大，在黑市上的供货量十分奇缺，才被人炒到了这么贵的价格。 我刚才摇了摇你那个喷雾器，里面至少还有一半没用吧？怎么样？有兴趣按市场价卖给兄弟吗？我可跟你说啊，那玩意是有有效期的，只要接触了空气，最多只能放三天，否则就会蒸发得没用药效的。” 崔以安脸上更多了几分的嫌弃和愤怒，韩晓薇这是把自己当作什么人了？难道还想着跟自己再发生关系吗？就算是自己真的在药效的原因下做了什么不能控制的事情，他也是不可能回头的，只会让自己更加厌恶她，反感她，并不能成为她要挟自己的手段。 此刻，他都有些不知道自己昨晚在中招期间，到底有没有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来。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了。 “这喷雾器我要留着有用，就不能给兄弟你了。”崔以安想着这么一个喷雾器里的迷药就这么厉害，那么剩下的呢？ 有些略显着急地问道：“阿辉，那注射器里的东西呢？” 侯辉一听崔以安问到这个问题，收起刚才调笑的样子，脸色也跟着变得严肃了起来，道：“以安，既然你问，是朋友，我才跟你说的。 那毒*品，是我这种人根本接触不到的高级货色，如果不是看着那精美的外包装，又是天价，所以，我在黑市上见人卖过时，特别留意了一下，恐怕现在都无法认出来。 具体它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 只是当初卖这个的人说一段话，让我记忆犹新。 第一支，代表着你恨他。 第二支，代表着你爱他。 第三支，代表着你们永远在一起。” 崔以安听着有些迷惑不解，这些话，听着有些耳熟，可能模糊间听韩晓薇也跟着念叨过一两句，但那时的记忆太混乱，都不能算数了。 “这怎么听着像是再说什么爱情故事呀？有什么问题吗？” 侯辉摇摇头，沉痛地说道：“当然有问题，还问题大了去了。 这种毒*品已经是我们这些人平日接触不到的纯度，可以说，那么一注射器，就足够我吸食一整年的。 所以，你就可以想象，如果一个人一下子就被注射了这么一支，会有什么结果？ 就像这段话里说的一样，如果你恨一个人，就给他一支，便立刻让这个人变成瘾君子。如果他要戒掉，就需要花费别人两到三倍的痛苦和时间，才能解脱，而且日后还十分容易再犯。 如果你爱一个人，就给他两支，因为他已经离不开毒*品了，要戒掉，可能之后的整个人都废掉，不是疯了就是身体透支过度，活不太久了。 如果你想和这个人永远在一起，那一次给他三支，他这辈子都离不开毒*品了，要么一辈子靠着毒*品维生，要么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说到这里，侯辉也觉得气氛过于尴尬了，试图调节一下心情，带着几分调侃，继续说道：“以安，你也不要太相信我说的这些话，毕竟我也没用过这玩意，所有的这些话都是道听途说的，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呢？也许，这些都不过是为了卖贵点，给出的鳌头呢？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你这次真的栽了！” 第五百七十六章 废墟 崔以安这次岂止是用一个“栽”就能形容出自己的倒霉呀！ 尽管这会儿的崔以安理智还在，并没有表现出对毒*品有多少的依赖和喜欢，但是，侯辉离开的时候，仍旧坚持着留下了一大包的白粉，用他的话来说：“这是人情，也是投资，希望日后他们能长期往来。” 崔以安十分复杂地收下了这份让人难堪的东西，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以一整天，都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只是，房间里的固定电话，却从早响到晚，好像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疲倦一般。 他现在都没有理清楚自己身边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心情再去管其他的闲事，也不去看手机和电话，烦躁地在家里不停地转着圈，企图从困境里逃脱。 第二天，毒*瘾再次犯了之后，崔以安已经可以得心应手地应对了，虽然动作还十分的生涩，却并不怎么换乱。 再次像一个人样一般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崔以安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 他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不认为韩晓薇有能力购买这种毒*品，他已经在侯辉的帮助下查过它的资料了，很显然，它的存在就如侯辉说的一般，一点也不夸张。 只是，它价格昂贵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配置出这种毒*品的人，就是一个疯子，他完全不是为了挣钱，就是为了玩弄人心。因为这种毒*品从它产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单卖过。 它从来都是三支一次售卖，所以，它有专门的代表它身份的盒子和标志，可以让人一下子就认出它，而不会弄错。 所以，它的价格从来都在一个二百万左右的价格徘徊，一年不一定能卖出一两盒，却仍旧依然如故。 在崔以安看来，韩晓薇连五十万的赌债都还不清，怎么可能有钱去买这么昂贵的东西，就是那个喷雾器，她要是知道其中的价值，也会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不会随手扔在地上，跟垃圾一般不在意。 所以，问题来了，这是谁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呢？ 这件事，估计也就韩晓薇自己知道了。 想到这一点，崔以安就开始寻找韩晓薇，原本想直接打电话的，但是想到这样会打草惊蛇，决定应该先找到人再说。 他第一想到的地方就是事发点，韩晓薇的临时出租屋。 只是，他才相隔了一天没有去那里而已，而且，这已经是京都郊得不能再郊的郊区了，怎么突然间变化这么大？ 他在昨天停放车子的地方下车，看着被拉了黄色警戒线的废墟，再看看周围散布的三三两两一脸麻木的如乞丐般的众人，和几辆消防车。 他决定先打听一下具体的情况。 几张红票票撒出去，崔以安立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原来，昨天上午，这里发生了严重的火灾，因为这里本来就废旧不堪，没有一条正规的道路，都是一些随时可能坍塌的旧房子，线路十分的都也是后来的住户自己私下里胡乱嫁接的。一点点的火星都十分容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最后，消防车只能在最外层进行救火，不让火势继续扩散。 到了晚上，才用推土机推出几条道路，凌晨，才把整个火情控制住。 倒是这里的住户本就松散，个个都居无定所，并没有听说有什么大的伤亡。 崔以安一下子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不顾一旁消防员的阻拦，愣是闯了进去，企图找到昨天韩晓薇的出租屋。 可是，四周早就大变了样子，原本就不熟悉的街道，更是面目全非，让人无从确认，方向都随时在迷失中。 崔以安站在巨大的废墟中，周围还散发着腾腾的热气，一阵微风出来，露出些许的火星，空间中都是飞飞扬扬的小粉尘和呛人的烟味。 他咳嗽了好几声，终于适应了这里的现状，不甘心地站在原地，对着空荡荡的废墟，大声地呼喊道：“韩晓薇，你个混蛋，你给我出来！韩晓薇，你不要给我装死，赶紧给我滚出来！韩晓薇……” 回答他的只剩下空荡荡的空气和废墟。 他这一刻有一瞬间的心灰意冷，觉得人生都失去了颜色，如这片废墟般，只剩下了灰白色。 最后还是消防员把颓废的他从废墟中拉了出来，并好心地劝慰道：“同志，你不用这么伤心！我们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一具尸体，就说明还没有出现什么大的伤亡。说不定，你要找的心上人昨天早早就离开了，或者看到大火逃生了呢？毕竟大火是发生在大白天，又不是夜深人静的夜晚。年轻人，要往长远看，对不对？” 崔以安慢慢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对消防员的劝解并没有反驳，也没有继续停留，而是开着车子，在这一片转了一大圈，观察了一遍在周围围观的众人，没有一个身形跟韩晓薇相似的人。 他这才不甘心地给韩晓薇打过电话去，果然，电话那头永远都是机械的回答，找不到人。 崔以安明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找不到韩晓薇了，仍旧抱着最后的希望，开始翻找通讯录，从韩晓薇的经纪人到她认识的一些酒肉朋友一一打电话问过去，都说很久没有联系韩晓薇了，并不知道她的情况。 最后，他都不死心地给韩晓薇的父母打电话过去，对方听到是找韩晓薇，直接不客气地说她已经死了，然后才挂断电话。 要在茫茫的人海里，去找一个存心要避开自己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呀？这里是京都，韩晓薇要去的地方可能是全国甚至全世界，他能去哪里找？ 可是，难道就这样认命吗？ 他手里拿着手机，几次想打电话到元古市向师父求救，可是当毒*瘾再次发作之后，他彻底失去了勇气。 韩晓薇给自己注射了两支毒*品，他已经注定会变成一个废人，只能被毒*品摆布的棋子，怎么还配拥有朋友和亲人？他还怎么去面对那些对自己殷切期望的亲朋好友？ 第五百七十七章 经得起失败 崔以安不甘心，也希望那些资料是假的，侯辉说的话是假的。 在找不到韩晓薇的情况下，他让那个要好的医生朋友私下里帮他查验了一下身体和血清。 只是，越查，就越绝望。 查出来的结果，是他身体里的毒～品含有量已经十分高了，强行戒毒的效果会造成对身体、特别是神经的某些永久性损伤。 他心灰意冷。 就在这个时候，早已经不再频繁响起的手机再次响起了铃声，而铃声还是他特别是设置过的，只有一个人专有的。 他该接吗？ 他接通了，之后，有什么意义吗？ 这些想法并没有困顿他多久，在他拿起手机的时候，手指已经十分自觉地接通了电话。 他怎么能拒绝苏小灿呢？ 他的人生已经完了，就当他最后一次通话算了。 “喂，是以安哥吗？我是小灿呀！你在听吗？”苏小灿亲切而清新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 崔以安忍了很久才把眼中的泪水憋回去，让声音尽量自然一些，说道：“啊，小灿，我是以安，我在听着呢！” 苏小灿听到手机那头终于有了回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唯恐崔以安会挂断电话，赶忙说道：“以安哥，你让大家担心死了，知道了吗？ 这两天，方婶给你打电话，你师父也给你打电话，还有你不少的朋友，都说联系不到你。 我们这是轮流给你在京都的座机和手机打电话，今天才终于打通了。 你要再不接电话，我们都要报警了，知道吗？” 出事到现在，才过去不到四天，崔以安感觉自己已经快过完了一生，他都提不起任何对这个世界的依恋了。 崔以安听着电话那头浓浓的关心声，心里终于有些回暖，他也不是被人、被这个世界抛弃的，还是有不少人在意他的，是不是？ “我没事的，小灿，就跟朋友出去玩了两天，拿地方偏远，信号不好，所以才没有接到你们的电话。 这不，我一回到京都，就赶紧开了手机。 对不起啊，当时走的太匆忙，就忘记告诉大家一声了，让你们担心了。” 虽然崔以安的声音带着几分的轻松和玩笑，但是认识这么多年，即便没有刻意地去了解，有些对彼此的感觉也是深入了心底。 苏小灿听着他的声音，怎么都决定他在故意装着坚强，又不太确定这期间他会发生什么事情，认真地问道：“以安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呀？我总觉得这次打电话你的语气怪怪的。是跟你这次的失踪有关吗？是不是碰到什么处理不好的事情了？我先让安保公司派几个人过去帮帮你？ 以安哥，以沫在部队，不是秘密训练，就是出任务，经常找不到人，你就是崔家的主心骨了。 在这个时候，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有事，我这边也不会好过。 所以，我不希望你还跟我客气，只要我能帮到的地方，那就是义不容辞。 以安哥，你懂吗？” 崔以安仰着头，让鼻头的酸意尽快地消散，慢慢收回眼角的泪水，最后干脆用手遮着眼睛，道：“小灿，我知道，我懂，所以，你不用担心。如果我有事情，一定会第一时间跟你们说的。” 苏小灿见自己说道这份上了，崔以安都没有吐口说自己有什么事情，就不好再追问下去了。反正，马上就要到她婚礼的时候了，崔以沫就回来了，崔以安一定也会来，到时候，让他们亲兄弟去解决，总比自己这个外人要强很多。 “你没有事，我就放心多了。 以安哥，等会儿，你记得跟方婶和陈师叔回个电话，他们一直都担心你，怕你出事，你回个平安，也让大家都安心一下。 对了，以安哥，不是我想八卦，就是我多嘴问一下，你和曼妮、韩晓薇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呀？ 曼妮早在三天前，第一个发现打电话联系不到你，就找我问情况了。 她的样子有些着急，不太像一般朋友的关心。 后来，我还试探过她一两句。 曼妮含含糊糊地，只说跟韩晓薇有关系。 以安哥，你真的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崔以安听出苏小灿口中浓浓的八卦意味，她能不追着自己一直问失踪的事情，让他轻松了几分，抚着额头，把身体整个放在沙发背上，解释道：“小灿，我跟她们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的。 你不要不相信，韩晓薇在我这里，早就是过去式了，她对我而言，就是一段不堪的回忆而已，没有任何的意义。说句让你觉得我冷血的话，就算是她现在在我面前跳楼，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还会在一旁拍手称快。 至于赵曼妮，我们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也就是最近我帮以沫忙着你的婚礼事情，请她这个京都本土人士多帮了几次忙，一起吃了几顿饭，有了一点小交情而已。 你也知道，赵曼妮不仅本人是大明星，她身后的赵家更是家大业大规矩也大，像我这样乡下来的没跟没底的穷小子，如果真跟她有什么关系，对我来说，反倒是一件不幸的事情，说不定会遭到不必要的麻烦。 我是一个小人物，只想简简单单地活着，并不是很想招惹她那滩浑水。 你能理解我吗？” 苏小灿没想到自己仅是试探一下，半开玩笑的说句话，就引来了崔以安这么沉重的话语，这让她也多了几分严肃，郑重地说道：“以安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我们并不比任何人差。 我们的身份地位和财富，是比他们这些天生的富二代、官二代们差，但是，我们也有他们没有的坚韧和顽强。 我们的事业和人生或许会面对很多的挫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困难，甚至有时候那些外在的因素能够直接摧毁了我们的意志和未来。 那有如何？ 我们本来就一无所有，重新开始，不过是又一次奋斗的旅程而已。 我们经得起失败。” 第五百七十八章 给我一个解释 “经得起失败吗？”崔以安细细嚼着苏小灿的话语，心里却仍旧一片苦涩，有些事情可以从头再来，有些事情却是永远都回不了头的，“小灿，你说如果，一个人犯了不可能再悔改的错过，可能要一辈子背负这个沉重的负担。你说，他还有机会重新开始吗？他还值得亲人和朋友的关爱吗？” 苏小灿听话听音，从刚开始崔以安语气就带着几分的颓废，到现在隐晦的语言，他如果不是出事了，她就不姓苏。 对于这个时候的崔以安，苏小灿不得不提起更大的精神，脑子里飞快的转着，想着怎么回答才对。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她根本就没有这个闲工夫来听这些废话，可是崔以安不一样，他是亲人也是朋友。 她脑海里还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大约一年前，有人跟她提起崔以安赌博的事情，据说最大的赌局，一夜之间他曾输了一百多万。即便是这样，仍旧时常出入那种场合。 她当时就当一个笑话听了，心里想着说不定是崔以安在商场上应酬，才出现这样的事情。 她也就是十分好运，有左大卫、张小艾、陈云泽等人的帮衬，这些年又一直读书，并没有经历太多这些生意场上的应酬而已。 这些潜规则，她却是十分清楚的。 现在听崔以安的语气，怎么都听着像是在忏悔，看来，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还是说中了一些事情。 苏小灿斟酌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着自然坚定一些，道：“以安哥，家人和朋友的关爱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犯了的错而有所改变，因为我们在意的一直都这个人，而不是具体的事情。你明白吗？” 崔以安十分想大声地把事情给说出来，但是千言万语，却最后化为了有口难开。 “啊，我明白了。好了，小灿，不聊了，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放放心。再见！” 崔以安缓了一会儿情绪，发现有些话说出来之后，心情也可以跟着好一些。 他略显自嘲地自言自语道：原来，你还是十分贪生怕死的！ 崔以安这边才跟方萍雅报完平安，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 一看手机号，是赵曼妮的。 对于这段暧昧的感情，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就已经走向了灭亡，可能是因为两人的差距太大，可能是因为相处的时间太短太匆匆，也可能是现在的他发生了太多其他的事情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他并没有太多的伤感，甚至连回味的情绪都产生不了。 不过，赵曼妮找人都找到苏小灿那里了，如果自己再视而不见，又变成另外一个韩晓薇式的关系，问题可就大发了。 还是说清楚一些，比较好。 所以，在电话即将结束的时候，崔以安还是选择了接听。 不等他说话，赵曼妮已经着急地在话筒里说道：“崔以安，你终于肯接我电话吗？你知道这几天，我找的你有多心焦吗？我知道你现在就在**公寓的住处，给我离开开门，知道嘛！” 崔以安没想到自己才打了两个电话，就被人给追查到地址了，心里对赵家第一次产生了莫名的反感，感觉自己在他们面前太过于透明，没有一点隐私和安全感。 照这样的情况，赵家说不定也知道自己出事了，还是早点跟赵曼妮划清界限为妙。 崔以安没有多言，直接开了住处的大门，一低头就对上赵曼妮通红的双眼，里面还有隐隐的泪花，让他刚才激起的怨气消散了不少。 算了，自己何必跟一个小女孩生气呢？说到底，她的身份地位特殊，又不是她本人的错误，他有些怨错人了。 崔以安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地说道：“进来吧！” 赵曼妮撇撇嘴，听着他一副满不在意的语气，心里委屈得又想哭出来，吸了吸鼻子，狠狠地撞开崔以安，进了房间。 崔以安客气疏离地给赵曼妮倒了一杯水，坐在她对面沙发上，保持着安全而有礼貌的距离，问道：“赵小姐，我听小灿说，你打电话给她，找过我。现在，我们都面对面了，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自己莫名其妙地又变成了“赵小姐”！ 她花了多大的勇气和时间，才让崔以安这个冰坨子改了称呼，才几天没见，又打回原型了！ 他和韩晓薇真的又在一起了吗？ 不对，她最近都没有找到韩晓薇，听那些圈里的人说，还有其他人在找她。 难道韩晓薇被金屋藏娇，改头换面了？ 赵曼妮焦虑地扫视了一圈宽大的客厅和关着门的各个房间，并没有女人的痕迹。 再说了，韩晓薇那样虚荣的女人，如果真的跟崔以安重新复合了，早就在自己进门的时候，就跑出来炫耀了，哪里还容许自己有闲工夫和崔以安喝水呀！ 再次排除了不利的因素，她皱着好看的眉头，想着，崔以安是不是觉得自己跟韩晓薇发生了不该有的关系，所以，才跟自己生疏了呢？ 她是十分愿意相信崔以安没有做错事情的，只要他解释清楚，她就愿意无条件原谅他。 可是，她都在这里等了两三分钟了，为什么崔以安还那样淡定地坐在那里，对自己的直视，没有任何的反应。 此刻，赵曼妮觉得自己在这段感情里，彻底地输了，因为她知道先低头的人一定是自己。 “崔以安，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崔以安抬眼看着赵曼妮，他需要跟她解释什么？他都没有搞清楚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人暗算，又能跟她解释清楚什么？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达到需要他解释的地步。 “赵小姐，你想听我说什么？” 赵曼妮憋屈的都成内伤了，勉强让自己没有痛哭出声，紧抿着唇，继续刷新着自己的底线，艰涩地问道：“韩晓薇发给我的那些照片、你不接我电话、莫名其妙失踪三四天，你不觉得这些都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吗？” 第五百七十九章 最大的帮助和理解 崔以安转动着手中的玻璃杯，看着杯中起起伏伏的水面，却不是在关心着对面女孩的心情，而是想着，韩晓薇给赵曼妮发的照片？ 这算不算是韩晓薇最后留下的信息呢？这些照片，对自己找到她和背后的主使者，说不定有什么关系呢？！ 崔以安试探性地问道：“韩晓薇发给你的照片？能给我看看是什么照片吗？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怎么才能给你解释呀？” 赵曼妮一想起那些半夜三更收到的照片，就恨的牙痒痒，如果不是为了找崔以安问清楚原委，她早就删掉了，长这么大，她还没有见过那么不堪的让人长针眼的东西。 不甘愿地赵曼妮掏出手机，直接扔给了崔以安，愤愤地的说道：“在图片文件夹里，你自己打开看吧！我是再也不想看第二眼了。” 这个时候的手机，开锁方式还没有那么繁琐，崔以安十分简单地就打开了屏幕，找到了那些图片。 每一张，他看得都十分仔细，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其他线索。 一看这些照片，都是韩晓薇的自拍照，看不出任何其他人的存在。 难道就一点线索都没有了吗？ 崔以安十分不甘心，然后蓝牙，点对点，把照片一一地发送到了自己的手机上。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的好时机，他可以留下来，慢慢看有什么线索。 赵曼妮看着崔以安不仅每张照片跟欣赏艺术品般看的十分仔细，还一一发送到了自己的手机上保存，气得想自己摔了自己的手机，十分痛恨自己把这些照片留到现在。 她忍不住嘲讽道：“怎么？你不给我解释也就算了，还计划把这些照片留给自己做留恋，慢慢欣赏研究吗？” 崔以安满腹心事，没有多思考，就直接回答道：“你猜对了一半，我确实要好好研究这些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曼妮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暴起，要抢崔以安手中的手机，她发誓，自己要立刻马上删掉这些碍眼的东西。 崔以安见还有两张没有传送完，下意识地就闪开了赵曼妮的动作，看她又要扑过来，用另外一条胳膊挡开她，认真地解释道：“等等，我还有两张没有上传完。” 赵曼妮觉得自己疯了，手在空中乱抓着，不肯罢休，生气地吼道：“崔以安，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那么淫～秽的照片，你留着研究？这样的话，你怎么还说得出口？快把手机还给我，你要恶心，就继续找韩晓薇去呀，她肯定愿意跟你照更多这样的照片。” 崔以安不耐烦地解释道：“如果我能找到韩晓薇，把事情弄清楚，你以为我愿意看这些不堪的照片吗？在你找我之前，我甚至不知道韩晓薇在什么时候照的这些照片！” 赵曼妮听进了崔以安的话语，后知后觉地冷静下来，不甘愿地追问道：“你说你在找韩晓薇？她不是在京都吗？前段时间，还有人说，见她在某个会所进出呢！对了，前几天，还有人告诉我，她闹着跳楼，你当时也在现场。” 崔以安见赵曼妮不再发疯了，而且照片都一一传送完毕了，这才把手机交还给了赵曼妮。 原本有些事情，他是不想跟任何人讲的，毕竟十分的不光彩，可是几句交谈下来，他发现，赵曼妮知道的事情其实也不少，说不定能从她这里听到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他便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最后见到韩晓薇，确实是因为她在我们给以沫和小灿定婚庆酒店闹着要跳楼，逼着酒店经理联系我，才结束的这场闹剧。 因为这件事通了公，所以，我们之后还在派出所待了不少的时间，直到派出所下班，我们才离开。 之后，韩晓薇说非要让我送她回去，我也想着借机跟她说清楚，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就同意了。 到现在，我都没有搞清楚，那晚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那么大意，就被韩晓薇给暗算了。 ……” 崔以安第一次跟人讲述自己的糟糕经历，发现整件事，自己就是掉进了韩晓薇设计的陷阱里，一步一步被引到她的住处，然后中的招。 自己怎么能这么笨，这么没有警惕性呢？ 赵曼妮听着崔以安的解释，心里其实已经想明白了大半，也原谅了他大半，更是对韩晓薇这个搅和精愤恨不已。 同仇敌忾地说道：“韩晓薇越来越过分了，手段也越来越下作了！你怎么反应过来之后，不找她算账呢？你要是觉得自己拉不下面子，你把她的地址告诉我，我去替你讨回公道！” 崔以安摇摇头，痛苦地说道：“迟了，太迟了！事发的第二天，我在她的出租屋就没有见到她本人。后来，又回头去找人，才发现，那里被人一把火烧了，一整片区域都成了废墟，连韩晓薇本来住在哪里，都分不清楚了，更不要说找人找线索了！” 赵曼妮听着，本能地打了一个冷颤，一个人失踪也就算了，连那个人的住处，也一夜之间化为了废墟。 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那么背后的事情，也太让人心惊胆战了。 可是，只是为了几张淫～秽的照片，也代价太大了吧？！ 她直觉告诉自己，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或者说，崔以安在讲述过程中，故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跟自己讲清楚。 “以安哥，你不觉得整件事都透着阵阵诡异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是不是跟你失踪了好几天有关系？不能告诉我吗？ 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的忙呀！” 连赵曼妮这样不谙世事的大小姐都发现整件事有问题，更是证明了崔以安的猜测，有人再给自己下套。 他无奈地摇摇头，道：“不用了，赵小姐，我不想给你找麻烦，也不想自己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在我看来，你能远离这件事，才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和理解。” 第五百八十章 逃避 “你觉得我是不必要的麻烦？还觉得，我能远离这件事，才是对你最大的帮助和理解。崔以安，我没有听错吧？”赵曼妮轻摇着头，一脸的不敢置信，不肯承认自己刚才听到的话语，这比眼前的人直接说不爱自己，听起来更加的痛心。 崔以安都是没有觉得自己说错，对他来说，能跟赵曼妮谈谈心，已经是不错的交情了，但也仅限于此，多余的感情，他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了。 “赵小姐，你能跟我说说，这几天，你都听到了一些什么消息吗？我现在急需要找到韩晓薇，知道事情的真相。”崔以安一提起韩晓薇，现在满身的戾气，眼中都是杀气，阴沉地顿了一顿，道，“她欠我一条命。” 赵曼妮神奇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了几日前的温文尔雅，只有冰冷和陌生，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多年前自己第一次喜欢一个人，那个人给他的感觉，跟眼前的人一下子重合了。 不愧是亲兄弟呀，无情起来，不相上下。 她赵曼妮怎么就那么贱，那么倒霉，先是喜欢上弟弟，现在又喜欢上哥哥了呢？世界上的男人都死绝了吗？她为什么要在崔家人身上吊死，不知道换一棵树呢？ 她一边自嘲着，一边整理着思路，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自己听到的一些小道消息。不是她多傻，只是因为她听到崔以安说那句“她欠我一条命”时，明明是阴沉得让人害怕的语气，她却偏偏听说了许多的绝望、不甘和心疼。 罢了，她要去看看外边的森林，再也不跟这些冷冰冰的树木打交道了，她伤够了。 日后，她再也不要找什么爱情了，只愿找一个真心疼她爱她宠她的男人，简简单单地过完这一生。 赵曼妮说完了之后，十分干脆地起身离开了。 崔以安默默地起身送她到门口，一个背对着人，一个看着背影，僵直了片刻，最后，两个人连一句“再见”也没有说，就这样结束了。 赵曼妮回家之后，就接了工作，直接飞往了拍摄地，并给苏小灿发了信息，说自己要闭关了，祝她新婚快乐。之后就关机，不跟外界联系了。 崔以安也开始着手调查韩晓薇的行踪，忙着公司的生意。只是，不管元古市那边的人怎么催促，他都不肯回去，并跟苏小灿说他这边实在有事情走不开，不能参加她和以沫的婚礼，真的很抱歉。 这并不是他的所愿，虽然他喜欢着苏小灿，但更愿意看到她和崔以沫幸福，能够站在婚礼上，看着她走向幸福，是他这些年最大的愿意。 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逃避。 只因为在元古市的那些亲人一个比一个眼睛亮，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根本骗不了他们任何一个人，一出现，保准所有的事情都要露馅。 请原谅他的自私吧，让他留一个美好的印象在大家的心目中，等他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时，再来揭穿这可悲而绝望的一幕。 元古市这边，崔以沫和苏小灿的婚礼已经进入了倒计时。虽然出现了崔以安和赵曼妮双双不出现在婚礼的事情，让苏崔两家留下了不少的遗憾，但是仍旧挡不住幸福的脚步悄悄的来临。 作为准新郎的崔以沫，却是最后回到元古市的人，在婚礼前一天的晚上，风尘仆仆地跟一群同样沧桑的汉子们进了门。 说来，他才是最省事、最不负责任的人，要结婚、要做新郎的人，从半年前就在部队开始紧急训练，经常性的找不到人，偶尔如照结婚照、领结婚证这样重要的非本人不行的事情，只需要预约。预约了之后，还不知道当天本人能不能按时到来，真真是好好挑战了苏小灿的耐心。 如果不是这么年的感情和对婚姻的期待，特别是前生未了的心愿，苏小灿真要翻脸了，每次都在心里恨恨地说：崔以沫，你不想结婚，那就等着你退休了，再看看谁还等着你，去结婚吧！诅咒你单身一辈子！ 可是看到风尘仆仆的崔以沫努力赴约，又心软的一塌糊涂，转身就忘了刚才的怨气。 就像是今天，明明苏小灿该睡个安心觉，明天当美美的新娘子，可是，新郎竟然明天结婚，今天还没有见到人。 万一，明天的婚礼上，不见新郎官，那可是真会成为元古市几十年人们口头的大新闻、大笑话，作为这个大笑话的主角，苏小灿的心情能美好起来，才怪呢！ 这不，一直等到楼下传来的车子声，急急忙忙跑到窗户旁，看着楼下的人群，分辨出崔以沫那轻率而欢快的声音，苏小灿的心这才放到肚子里。 其实，岂止是苏小灿担心呀，苏崔两家人，璀璨集团的其他人也不比她省心多少。 这一夜，许多人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崔以沫把自己的战友安排好住下，立刻就转身下楼，往外跑。 早就在客厅等着他的方萍雅眼疾手快地从旁边窜出来，拦住他的去路，横眉问他去哪里。 崔以沫翻了一个白眼，这个时候，他出门能去哪里，方萍雅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也不吭声，绕过她，就要继续走。 方萍雅赶忙喊道：“以沫，你快给我站住！今晚你不能去见小灿，明天结婚前见新娘子不吉利，你给她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赶紧休息吧！明天早晨她五点就要起床化妆，让她早点休息，知道不？” 崔以沫已经跑到门口的脚步，只能无奈地停了下来，扰扰头，低声抱怨道：“怎么结个婚都那么麻烦呀？什么吉利不吉利的，都是封建迷信！” 方萍雅大眼一瞪，崔以沫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偃旗息鼓，乖乖回楼上去了。 他刚才在外边一下车，抬头就发现苏小灿的窗户前有熟悉的人影在晃，他的心，他想见某人的欲望，就跟雨后草原上的野草般，嗖嗖地往上蹿，长得那叫一个疯狂。 第五百八十一章 甜言蜜语 崔以沫迫不及待地又返回楼上，一群精力旺盛地跑来看热闹的兵痞子一听到响动，都纷纷从房间里伸出脑袋，看着下楼不到一分钟就回来的崔以沫，幸灾乐祸的口哨声此起彼伏，看好戏的笑声更是毫不掩饰。 崔以沫现在才不在乎这些呢，全当这些人都是在嫉妒自己，明天他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让这些单身的家伙们尽情地享受孤独去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迫不及待地一个大阔步就直奔床头的座机。 不是他不想用手机，而是因为他的手机号早就属于军事管控设备，跟自己心爱的女人聊个甜言蜜语，旁边有不知道多少人在监听，第二天熟悉的人都知道内容的感觉，不怎么美妙呀！ 苏小灿的手机号，他就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也不敢随便忘记，十分熟念地就拨打了出去。 电话只是响了一下，苏小灿就赶忙接了起来，耳朵紧贴着冰凉的屏幕，心里却说不出的甜蜜和温暖。 两人都没有着急说话，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仿佛也听到了彼此的心跳声，这种安静的沉默有时候并不是尴尬，也是一种快乐。 苏小灿在床上翻了一个身，虽然此刻能感受到崔以沫的存在，让她安心了不少，仍旧忍不住对着话筒抱怨道：“你怎么今天晚上才回来？也不知道提前给我们打一个电话，说一声吗？ 知道我今天有多担心新郎官明天会放我鸽子吗？打电话没人接，部队又找不到人，让我觉得今天身边的人都在用可怜的目光看着我，想安慰又不敢。 知道我心情有多难受，多委屈，多想哭吗？ 明明我现在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一下子就变成了最可怜的人！ 哼，警告你啊，万一明天你真的放我鸽子，我就当场拖一个人，直接嫁给别人！” 那些带着几分鼻音的控诉，让崔以沫心都疼了，可是一听她要嫁给别人，又生气地瞪大了眼，才想起苏小灿看不到，忙安抚道：“谁呀，这么大胆子，敢公然挑衅军婚，看我不拉出去把人给毙了！ 你已经是我的合法夫妻了，还想嫁给谁呀？ 再说了，我说过，今天一定会回来，就是晚上十一点五十就分钟，也不算失约，对不对？” “哼，你总是有理！小心哪一天，我耐不住寂寞，直接给你带顶大大的绿帽子，看你还嬉皮笑脸得出来！”苏小灿赌气地说道。 “呵呵！”崔以沫干笑了两声，也知道自己这么迟回来，确实做错了，整个婚礼的准备自己都没有出一分力，轻轻松松当个新郎官，还要赶时间，要是一般的女人估计早就把自己给踹了。 “对不起啊，老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这么迟回来，就是因为今天才完成军演任务，上头给我放了一个月的婚假，让我回来好好陪你度个蜜月。 这个消息，还满意吗？” 这对她而言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苏小灿一个人对着空气傻傻地乐着，硬撑着没有笑出声，故作姿态地说道：“这还差不多！ 不过，你怎么现在都没有过来见见我呀？不知道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吗？你就不想我吗？” “我一下车就从你房间的窗户上看到你的身影了。”崔以沫眼中都是温柔的笑意，“我怎么可能不想你呢？每天只要闲下来，我都想得你心疼。 刚才，我放下东西就准备去找你，我老妈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专门在楼下逮我，对我说：结婚前我们两人不能见面。 老婆，我不相信迷信，但是我却为了你去尊重这些所谓的规矩。 因为我希望，我们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白首到老，相守一生。” “几天没见，嘴上又抹蜜了呀！”苏小灿用手贴着发红的脸庞，企图给它降降温，真是的，她怎么就对崔以沫的甜言蜜语没有一点抵抗力呢？ 崔以沫轻笑一声，道：“你喜欢听这些吗？那么未来的一个月，我每天都对你说个够，好不好？ 现在呢，最要紧的就是，你要早点休息，好好睡个美容觉。 我听我妈说，你明天五点就要起床开始准备。这才是开始，最后我们要忙到什么时候，还不知道。现在开始就要保持体力，知道吗？” “好！”苏小灿答应的十分干脆，只是后面的话才是重点，“那你要给我唱摇篮曲！” 崔以沫满头黑线，这都是什么要求呀？抬头看看房门，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今天就要被毁没有了。 苏小灿在电话那头冷哼了一声。 崔以沫赶忙安抚道：“好，我唱，我现在就唱！不过说好了啊，就只唱一遍，然后，你给我乖乖地睡觉，不准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知道吗？” 苏小灿满口答应。 崔以沫再次看了看自己的房门，硬着头皮，闭着眼睛，用他生硬的在部队拉歌时的腔调唱着“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苏小灿在电话那头笑的欢快，十分满意地挂断电话，蹭蹭松软的枕头，睡了过去。 崔以沫摸了一把头上的大汗，虎目一瞪，一个腾跃，就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房门外是四处逃散的人群，还有人不怕死地回头调侃地用走调十分厉害的声音，唱道：“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整个楼里都是一阵哄堂大笑。 崔以沫真是后悔平日里把这些兵痞子教的太好了，让他们把监听的技术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虽然他一早就知道门外的动静，奈何电话那头还有更重要的人需要安抚，实在是没有时间顾及这些，才让这么臭小子们免费听了一场好戏。 哼，你们以为今天的电话是那么好偷听的吗？等回了部队，一定要让你知道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代价是十分惨重的。 崔以沫冷哼一声，没有去追究这些人，不等他们散去，就先甩了房门。 他明天可是新郎官，要把精神养得足足的，让所有人都觉得苏小灿嫁的值，嫁的对！ 第五百八十二章 未完成的婚礼 一大早，苏小灿就起床，开始忙碌了起来。 化妆、换衣这些步骤都不说了，伴娘们一个一个也来的特别早，从初中开始就要好的白曼文、元初夏、丁慧妍等人，大学里的郑雪丽和其他一些要好的同学，家里的亲戚也被塞了两个人，原本一共才需要八个伴娘，最后都十二个了，还是拒绝了不少的人，才挑出来。 郑淑贤都跟苏小兰抱怨：“这又不是选美，一个比一个积极，算怎么回事呀？我看，都是这钱多势大给闹的。” 苏小兰现在是心态平和多了，拉着周小琴在一旁招待着客人，还不忘损郑淑贤两句：“这有什么不好吗？我看你天天仗着我姐的势，花着我姐的钱，还乐得比谁都开心。” 郑淑贤被苏小兰气得仰倒，翻了一个白眼，再看过去，苏小兰早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而新娘子苏小灿被人群包围着，身边都是喜庆和欢笑，一刻都不得安生。 之后，是元古市这边的风俗，开锁，新郎到，拦门，找鞋，祭祖等等，跟电视里表现出来的轻松细节，一点都不能比。 忙活完，都快中午了。 这才众人去酒店举行结婚典礼。 其实，在以前，元古市的结婚更加繁琐，一般新娘子出家门的时候，都是晚上了，所以，还要有小孩子打灯笼。 现在，这都是简化版的了。 到了酒店，吉时一到，结婚典礼开始进行。 酒店的大厅里响起让人激动不已的结婚进行曲，苏小灿挽着苏建国的胳膊，缓缓入场。 苏小灿看着红毯对面英姿勃发的崔以沫，这么一段的距离，他们就是一世的夫妻了。 这是她从前世盼到今生最渴望的事情。 前世她浑浑噩噩，参加了无数次的婚礼，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一个走向幸福的殿堂，她却只能遗憾地在殿堂外徘徊，找不到自己的归属。 后来，好不容易跟崔以沫再次复合了，要结婚，要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可是命运却偏偏跟她开了那么大的玩笑，在即将见到崔以沫的时候，发生了海难，一命呜呼。 今生，她奔着要找回一生挚爱的的目标，终于，在今天，要圆满了。 连同前世的不可求，也一起终结了。 她觉得此生，没有遗憾了。 苏小灿任由苏建国含着泪，把手交到了崔以沫的手中，旁边的司仪在说什么，紧张的她都没有听到，只是有些痴痴地看着这个要跟她共度一生的男人。 前世相识二十年，聚聚散散十年；今生相识相爱十二年。 她把两世的所有青春都给了眼前的男人，明明应该是幸福的时刻，这一刻，突然莫名地有些害怕和担心。 她是爱着眼前的男人吧？ 不是因为执念或者其他的原因吧？ 他们能过好婚姻生活吧？ …… 原谅她，这一刻，突然有些婚前恐惧症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两声，……此起彼伏的手机铃声，同时在婚礼现场响起，一时之间盖住了激动人心的婚礼进行曲。 不只是司仪愣住了，忘了该说什么台词，就是台下观礼的众人也傻眼了。 现在，是什么场景？ 一群英俊帅气的伴郎和台下的几个好友团的人都纷纷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手机，一个一个接着电话，旁边的人都没有听到手机里说什么，只听到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郑重而严肃地说道：“是，马上就到！” 接着，这些人就齐齐出列，集合在了典礼的台下，抬头看着舞台中间那个手机铃声仍旧顽固响着的地方。 苏小灿心神还沉浸在刚才的婚前恐惧症里，直接被噪音般的手机铃声给唤回了意识。 她愣愣地抬头看着表情严肃得如小老头一般的崔以沫，突然觉得有几分喜感。 是因为她放着到手的幸福不知道珍惜，还突然想悔婚，所以上天也看不下去了，才跑来惩罚她的吗？ 他不是说要有一个月的婚嫁，来陪着她，不离开她吗？ 为什么他的承诺总是这么没有保证？为什么他们的婚礼，都不能有一刻的轻松？ 难道，以后他们的生活就要一直这样吗？ 分分合合，聚聚散散，总是充满了不确定和不稳定。 她不是真的只有二十四岁的小姑娘了，前世加今生，这么多年，她只想拥有平凡的幸福而已。 说好的要坚强，说好的要看起来轻松点，说好的不要悲伤的，为什么眼前一片模糊，脸上都是滚烫的泪水？ 苏小灿深呼吸了一口气，良久，才道：“你接电话吧，我没事的！” 崔以沫双手在两侧紧握成拳，齐齐的短短的指甲都快把手心扣出了血痕，紧抿着唇，眼角崩裂着。 这是他的婚礼，他怎么不期待，怎么不渴望，怎么不希望，这一刻会成为他人生最幸福的时光。 可是，自古忠孝难两全。 他别无选择。 崔以沫艰难地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典礼现场最后一个铃声终于也消失了。 所有人都屏着呼吸，不愿意地打断这个场景。 只听崔以沫苦涩地说道：“是，我知道了，马上归队！” 一个“归队”让苏小灿的眼泪直接决了堤，哗啦哗啦地往外倒，她手不停地想抹去这份脆弱和难堪，可是却怎么也阻挡不住。 这一刻，她不是什么年轻有为的集团老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人，马上就要结婚的新娘子，她只想高高兴兴、平平顺顺地嫁人，这都有错吗？这都是奢望吗？ 最后，她直接忍不住哭出了声，尽管十分压抑，却敲击着每一个听众的心。 崔以沫更是说不出的心痛，恨不得挖出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他狠狠地一把抱紧苏小灿，明明这一刻，他有千言万语，却最后只化为了一句：“对不起！” 然后，毅然转身跳下舞台，带着几分悲壮，不回头地离开了。 崔以沫的其他战友看着台上孤零零的新娘子，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敬礼！” 众人齐齐地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坚决地跟着崔以沫的身影，一起离开了现场。 第五百八十三章 他的付出 那群军人帅气地离开了，结婚典礼现场却炸开了窝，都纷纷议论着，这都是什么事呀，部队能不讲人性吗？让一个新郎官这个时候离开，这不是霸道不讲理吗？ 当然，更多的是对新娘子的同情，还有些人的幸灾乐祸。 白曼文等人是看着苏小灿和崔以沫一路走来的人，见现场气氛不对劲儿，而苏小灿明显情绪有些失控，纷纷主动包围住了她，不让会场下的有心人拍摄到不该拍的画面。 左大卫和张小艾等人本来台后，还准备等会儿上台做证婚人，现在好嘛，赶忙上台打圆场，婚礼到此结束，大家还是准备开宴吧。 在为新人们准备的豪华套房里，挤满了人，苏崔两家的亲朋好友，伴娘伴郎们等等，你一眼我一语地叽叽喳喳在房间里义愤填膺地诉说着。 苏小灿只觉得脑子嗡嗡地直响，从一个最幸福的人变成最不幸的人，原来这么简单，这么快，她的人生真像一场闹剧，说不完的意外。 前世，她为了结婚，没了性命；今生，她结婚的时候，没有了新郎。 她是不是跟结婚犯冲呀？改天她是不是该去算算卦，看看她是不是一个不适宜结婚的人？ 耳边数不清的声音在耳边飘过，却一个也进不到脑子里，她整个人都是木木的，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大方地说自己没事，还是哭个昏天暗地，让崔以沫后悔一辈子去吧！ 她人生唯一一次的婚礼，就这么结束了。说出去多好听，多新鲜呀，未完成的婚礼，元古市最有钱的女人在结婚当天被新郎官抛弃，成了最大的笑话。 苏小灿靠在床背上，蜷缩着身体，宽大的白色婚纱也遮不住她瘦小的身躯。 “够了，你们不要吵了！”突然，有一个声音在房间里大声地吼道。 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看向说话的人，原来是崔以沫的铁哥们赵鸿飞，今天也是崔以沫的伴郎之一。 熟悉的人还是知道的，京都赵家的公子哥，也是当兵的，在部队据说混的不错。 对于他的发声，大家虽然心里不在意，却也没有人怎么去反驳。 赵鸿飞见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紧握着拳头，坐直了身体，郑重地说道：“苏小灿，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也知道你没有心情去听什么解释，特别还是我们这些外人的话语。 但是，有些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今天，趁着崔以沫不在，我一定要不吐不快。 大家都不停地说，你是军嫂，是付出的一方，崔以沫负了你，他该死。 但是，你知道他对你们这份感情的付出吗？ 远的不说，就说昨天崔以沫才紧赶慢赶回来的事情。大家都可以埋怨他不顾家，苏小灿，你却不可以。 你知道崔以沫这次参加的军事演习有多重要嘛？这样南北尖峰部队的对决，是从两年前就开始选拔人选，一年前淘汰不合格的人进行封闭式训练，一个月的实战演习期。 可以说，这次比赛胜利的人在军中的未来将无限平坦，就是我拖了关系都没有挤进去，可想其严格的程度。 我也是今天上午才听我哥念叨了一句，本该三天结束的军演，因为出了意外，有一支部队被困，崔以沫他们的小队作为最接近的人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救出被困人员，就一路开着军车飞奔回来的，连被救人员的一声道谢都没有来得及听，更不说接下来的表彰大会和总结了。 他是除了责任和国家，为了你，可以放下任何荣耀的男人。 再远一点的时间，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你知道部队纪律严明，那么你就该知道你们两人要结婚，年龄根本过不了关，部队根本不会批准。 这是上次我们和崔以沫他们的特种小队联合执行任务，崔以沫立了大功，本来一个一等功跑不了，按照这样的成绩，他该升职的。 可是，他却主动找到领导，说自愿放弃这次的升职，只愿意给你一纸婚书。 你知道现在的部队，要升一级有多难吗？有多少人因为原地不动，最后无奈专业退役。 可是，崔以沫却把到手的功劳就这样拱手让人了。 苏小灿，你在崔以沫的心目中有多重要，你会不清楚吗？ 他为了你能付出什么，你不懂吗？ 一个把你看的比男人成功立业的荣耀还重要，比生命更重要的人，他不过是忠孝难两全而已，你就不能原谅他，给他一个机会，给彼此一个未来吗？ 你今生还能再遇到比崔以沫更爱你更重视自己的人吗？” 许多感性的女孩听着赵鸿飞的讲述，都激动的落泪了，刚开始一边倒的谴责，这会儿又改变了风向，纷纷劝说苏小灿，不过是一个仪式而已，为了这些，错过一个对的人，值得托付终生的人，那才是笨蛋。 苏小灿埋头在白色的婚纱中，轻声自语了一句：傻瓜。 这一刻，她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不复刚开始的那样绝望和悲愤。 崔以沫的工作性质，她又不是一天知道，也明白他的抱负和心愿，宁可现在多努力一些，早点脱离了一线，就可以慢慢地稳定下来，给两人、未来的家庭多一些的安宁。 只是，这次，闹得有些太大了，还是在婚礼上，当着那么多的人，让自己下不了台，成为了众人的笑话。 所以，才一时难以反应过来。 哎，军嫂难为呀！ 算了，坚强一点，你又不能真的跟崔以沫怎么着，顶多让他下次回来之后，多给他点苦头吃，回头心疼他的人还不是自己。 不哭，苏小灿，你一定可以挺过这一关的，我相信你能行！ 苏小灿埋头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不敢让自己再自哀自怨下去，抬起头，扯起难看的笑容，对众人说道：“啊，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没事了。崔以沫又不是第一次放我的鸽子，习惯了！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外边还有一大堆的宾客等着我去敬酒嗯，不能让客人久等了。走啊，我们一起出去吧！” 第五百八十四章 结婚誓言 大家都知道苏小灿在强颜欢笑，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去劝她回避，毕竟她是今天的主角，如果再不露面，今天之后，在背后说风凉话的人会把人给毁了。 这件事影响的不只是整个璀璨集团的形象，还可能毁了这对恩爱多年的情侣。 大家开始有秩序地各忙各的去了，房间里留了几个伴娘和化妆师给苏小灿补妆换衣服，整理好这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宴会大厅。 在苏小灿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门口的时候，会场里有一瞬间的安静，不过很快就被众人再次热闹起来。 方萍雅和崔向诚此刻才是最难受的人，大儿子崔以安没有能来参加崔以沫的婚礼，早就被一些熟悉的人在背后不停的说闲话了，现在，新郎官又在婚礼现场“逃婚”…… 他们都觉得众人的眼光要戳穿他们的脊梁骨了。 这哪里是养儿子呀，是在养冤家！ 以前，还跟人炫耀自己的两个儿子多么多么的优秀，现在简直成倍地啪啪打自己的脸。 刚才两人就十分尴尬地站在宴会大厅，恨不得自己挖个地洞钻进去，现在看到苏小灿仍旧愿意继续让婚宴办下去，老两口都感激涕零，恨不得把她给敬起来了。 方萍雅拉着崔向诚，拿着酒杯，一路陪在苏小灿身边，十分尽职地跟大家敬着酒。 等忙完了一大圈，苏小灿站在了刚才出国丑的舞台中央，看着台下的众人，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咳一声，引得大家注意之后，才对着话筒，说道：“大家下午好，我是新娘子苏小灿，谢谢各位百忙之中，能够抽空过来参加我的婚礼。 只是，有些让大家意外的是，我们的结婚典礼还没有进行完，新郎官就先离场了。 这么稀奇的事情，顾忌大家也是第一次见到吧？ 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还十分有幸亲身经历了这么一场尴尬而让人失望的婚礼。 不瞒大家说，我现在提起崔以沫这个家伙，还是心中气得恨不得亲手撕了他，他怎么可以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么难堪的场面呢？我人生唯一一次最重要的仪式，对女人来说第二次投胎，就这么被他给毁了，简直是有深仇大恨的家伙才能做的出来！ 可是，我下台之后，在休息室里，听着众人的劝说，听着他的战友将他为了给我这场婚礼，放弃了升职的机会，因为我们的年龄还没有到部队允许的标准。 还有，他为了今天能够到现场，不眠不休三天三夜执行完任务，就赶了回来。 我突然，就恨不起他来了。 就如他的战友说的那样：一个把你看的比男人成功立业的荣耀还重要，比生命更重要的人，他不过是忠孝难两全而已，我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他，给他一个机会，给彼此一个未来吗？ 我也扪心自问了一句：今生，我还能再遇到比崔以沫更爱更重视自己的人吗？ 答案是：在这个世界上，我不会再遇到一个比他更爱我的男人了。” 说到这里，苏小灿虽然脸上想给大家一个自豪而幸福的笑容，可是莫名的，泪水却先一步落了下来，声音哽咽地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抬手掩着面，不想让自己的情绪这么失控。 台下的众人却在有心人的带领下，给予了苏小灿可以掀翻屋顶的掌声。 没有比这样的告白，更加触动人心的了，也没有这样的态度，更让大家佩服和尊敬了。 良久，掌声才慢慢安静下来。 苏小灿接过朋友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才带着几分鼻音，继续说道：“原本，我想让自己表现的坚强和乐观一些的，可是，我还是高看了自己。 即便我能原谅崔以沫，还愿意爱着他，让这个婚礼圆满地结束，但是，我心中仍旧有终生都抹不去的遗憾，这是注定了的。” 哽咽的声音让人几欲说不下去。 有些感性的女孩在台下听着，都跟着一起哭了起来，还有人高声喊道：“苏小灿，我们支持你！” “苏小灿，你是最棒的！” …… 苏小灿深呼吸了一口气，微微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这才道：“不管是遗憾也好，是真心相爱也好，我和崔以沫早就成为了不能分割的爱人。 从我们初中相识、相爱，彼此支持着，看着对方一步一步艰难地成长到今天，大家看到的都是我们的荣耀，我们最光鲜的一面。 比如，说我是元古市最有钱的女人，说崔以沫是军中最年轻有为的军官，等等，等等。 这些看着光鲜靓丽的背后，确实我们辛苦的付出，比如我们璀璨集团，我和师父师叔们一起几次经历的危机和波折，每一次可以说的上都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稍微一个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失去所有。 再比如，就像现在，一道命令下来，崔以沫就要背负着责任和生命，去完成难以想象的艰难任务，时常一去，就了无音讯一年半载，回来时可能是伤痕累累，失去半条小命。 我们其实都只是普通人，只是比大家付出了更多，努力了更多，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现在，在这个舞台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也愿意在大家面前，在所有亲朋好友面前，郑重地起誓： 我苏小灿，愿意嫁给崔以沫做他的妻子，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者贫穷、健康或者疾病、快乐或者忧愁，我将永远爱着他、珍惜他，对他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台下先是一片静寂，接着是雷鸣般的掌声。 许多人都边拍手边落着泪，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感人至深的场景了呢？！ 苏小灿对着众人，深深地鞠躬，直到掌声落下，才起身。 这一幕，也成为了许多人终生都难忘的一幕回忆。 爱情，真的可以创造奇迹，即便是这样原本十分难堪、事后落人口实的事情，也可以变成大家都崇拜和尊敬的模样，口口相传，人人称赞，满心羡慕和向往。 第五百八十五章 交底 崔以沫这边，从坐上车开始，就一片低气压。 众人虽然早就身经百战，经历过无数战火的洗礼，还是有些被眼前比自己年纪小的崔以沫身上冷冽的气息给冻着了，不由自主地往他外围挪着身体，可是车子就这么大，他们就是想离远点也没有处可逃呀！这会儿，他们十分痛恨自己的运气怎么这么不好，猜拳都能猜输了，不然怎么会现在这么难熬呢？ 不过，大家也是理解崔以沫的心情，任谁结婚典礼上被人叫走，都要郁闷死的。 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更加地好奇，部队到底出了什么人命攸关的事情，就不能等两天再打电话过来，非要捡这个时候呢？ 认识崔以沫的人，谁不知道他为了能早点结婚，为了能顺利请下婚假，那是拼了命的训练，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三十个小时都在工作。 他们都觉得这次领导做的有些过分了，太不讲人情了。 就这样，一路在压抑中，他们回到了部队。 一进部队的大门，他们这些人就被招到了小会议室开会，而崔以沫也被单独叫到了领导的办公室。 领导看着笔直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崔以沫，也知道自己今天把他叫回来的行为有些太不近人情，解释道：“以沫呀，原本今天我不想给你打电话的，这项任务，也并不是非要你来参加才行，甚至因为涉及到的人跟你关系太过于亲密，按道理来说，你是应该回避的。 但是，我还是力排众议，安排了你来参加这次活动，特别还是在你结婚的当天。我还听你的其他战友说过了，当时打电话的时候，你和新娘子正在举行典礼，在这里我先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了。” “服从命令，听指挥，是每一个军人的职责，我无怨无悔！”崔以沫仍旧一动不动地坚定地说道。 领导当然知道自己手下的兵都是什么特性，并不在这件事上多耽搁时间，继续说起了今天的任务，道：“我们昨天晚上才收到京都警局从来的资料，因为这起案件牵扯到的问题比较多，所以，才要求我们特种部队极力配合。 而在资料中，我们见到一个人的名字，就是你的哥哥崔以安。 按照规定，你应该回避。 但是，我和政委开了一个小会，我们都认为，这件事你不应该回避，还应该积极地参与其中。 其一，是因为一旦这件事被有心人拿来当作针对你的靶子，这对你未来的升职和名声都是十分不利的。 你是我们部队里最年轻、最上进、学历和能力都相当出色的年轻军官，是我和政委他们看好的接班人，我们都对你的未来抱有很高的期望，不希望你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断送了前途。 其二，我们都相信你一定能处理好你和你哥哥之间的关系，而且都认为你会比他人更加尽心地去把这项任务执行到底，把幕后的黑手给毫不客气地揪出来。 以沫，我给你交一下底细，这个案子不仅是一件普通的违法违纪案，也不仅是是一件涉嫌重大贩毒团伙的刑事案件。 在我们接到京都警局移送过来的案件时，我和政委都被上头特别关照了过了，这个案件可能涉及到中央的一个重要人士。 只是，这种违法行为、整个犯罪集团背后，这个大人物是否直接参与了，或者是完全被手下、甚至子孙隐瞒欺骗，他们是在扯着虎皮行事，我们都不清楚。 这个时候，我们要插手这件事，并且要让整个事件水落石出，就要有更加得力和合适的人选去参与其中，甚至必要的时候，我们会牺牲一部分人去进行卧底行动。 这是一场艰难而持久的战斗，我和政委，还有上头的意思，都是希望找一个经验丰富、战斗力强、忠心耿耿而出师有名的人。 在这个时候，你就成了我们最好的选择。 而你哥哥的事情，顶多是一个引起我们注意的小小环节，甚至是以后一个让你‘叛出’的借口。 以沫，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其中的意思了么？” 崔以沫的神情早在领导分析案件的时候，不再是带着愤怒的不平，而是严肃谨慎的郑重，直道：“报告领导，我明白！” 领导抬手看了看腕表，知道他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有些长了，道：“接下来的事情，我们长话短说。因为这个案件涉及到的对手十分狡猾，手段也十分高明。京都警局那边能找到这么一点的线索，如果不及时处理，随时都可能断掉。 时间，现在对我们来说，就是一切。 所以，我们这边一有了决定，就不得不赶紧商讨好作战人员和方案，才把你紧急召集回来。 以沫，我和政委已经跟上头请示过了，只要这个案件一结束，我们都会再次为你请功，并给你放了一超长的婚假，以弥补今日对你和你妻子的不公和遗憾。 而且，上头还特别给了一个电话号码，让你再必要的时候，交给你的妻子。 如果，这个案件最后不得不演变到需要你去卧底的地步，这期间，你的妻子如果出现任何的问题，记住，是任何的问题，都可以拨打这个电话号码，我们都会安排人手，全力以赴地解决。 而且，在这期间，不论什么时候，我们会跟你保证，你妻子的性命就是我们的职责。 崔以沫同志，这是我们对你的承诺，希望你能尽心地放心地去完成这项任务。 你大声地告诉我一声，你能圆满完成吗？” 崔以沫霍地站起身，一个标准而有力的军礼，掷地有声地吼道：“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领导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军装，这才严肃地回敬了崔以沫一个军礼。 然后，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就直接去了旁边的会议室，他们不仅要小会，还要有大会，这起案件最后要牵扯到多少人，对他们来说，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第五百八十六章 自暴自弃 虽然崔以沫对这么大的案件，竟然会牵扯到崔以安，十分的费解，也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当真正接触到案件，看到里面的内容，说崔以安吸毒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眦裂了眼角。 那是他的亲哥哥，他可以贫穷，可以犯错，甚至他都可以原谅他偷偷地喜欢苏小灿，但是，为什么，他要去碰毒～品。而且，看看他的血液报告，里面的毒～品含量已经深度到无法轻易解除的地步。 崔以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自己这是在亲手斩断自己的未来吗？你知道如果这件事父母知道了该多伤心绝望吗？ …… 现在，他心急如焚，恨不得此刻就飞奔到崔以安面前，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对领导把他从婚礼上召回来，不仅没有丝毫的埋怨，还万分的感激。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他在这起案件结束之后，才发现崔以安吸～毒，他该多自责，该多难过，该如何面对他、面对自己的父母。 他万分的庆幸这起案件复杂到不需要他回避，能让他及早地去处理好崔以安的事情。 就这样，他们全副武装进京，去找崔以安时，崔以沫打电话给他，确定他的位置时，手还有些发抖。 “喂，哥，你现在在哪里？” 崔以安虽然不能参加元古市的婚礼，但是并不代表他不关心那边的发展，一个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一个是他今生最爱的人，他们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他的一生已经毁了，但是能看到这两个对他来说，意义不同的人幸福，就足够了。 可是，看看最后，他朋友给他发过来的视频都是些什么内容，崔以沫竟然当着那么多人和媒体的面，放苏小灿的鸽子？！如果不是苏小灿最后完美地处理好了事情，整个璀璨集团和苏小灿都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笑话。 这一刻，他真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不小心，非要在这个时候，着了韩晓薇的道道，让自己人不人鬼不鬼，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婚礼现场。 不然，他一定会当场揍得崔以沫爹妈都不认识，然后直接打断他的腿。 国家和部队是重要，但是，那是使命，没有你还有千千万万个更优秀的人站出来去完成。 可是，对苏小灿而言，丈夫就一个，婚礼今生就一次。 所以，此刻，崔以安听到崔以沫的声音，那是相当的恼火，毫不客气地报出了自己的方位，并警告崔以沫，道：“你最好给我快点滚过来！崔以沫，我现在恨不得狠狠地揍你一顿！ 你tmd，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竟然在婚礼上扔下小灿一个人去面对这么糟糕的结局，你还是一个男人吗？ 你要是不懂得珍惜小灿，你早点说，我可以给她再介绍更多比你更好、更优秀、更爱她的男人！ 你以为自己是谁，谁稀罕你呀！ ……” 崔以沫听着崔以安愤愤不平的声音，心情万分的负责，在听过了领导的解释，在看过整个案件的始末之后，他被其中的沉重压的喘不过气来，都快忘记了他还辜负了一个人，一个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愿意也不最不该辜负的人。 明明从离开婚礼到现在，才过去十几个小时，他却感觉漫长的跟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崔以沫背靠在车背上，直接挂断了崔以安的电话，疲惫地闭着眼，让自己静下心来，好好计划好自己下一步要走的路，不能在这个时候乱了脚步，出一点的差错，可能这项任务就要失误到无可挽回。 虽然现在是深夜，但是崔以安却一点都没有睡意，从他看到那段结婚视频开始，他的心就没有平静过，一遍一遍地播放着苏小灿最后的那段婚礼，他仿佛透过那坚强的面容和坚定的话语，看到了苏小灿那颗千苍百孔的心灵和这些年背负的孤独和艰辛。 是啊，世人看到的都是他们光鲜靓丽的一面，可是谁又注意到他们曾经付出了多少，经历了多少的苦难和折磨。 这世界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当你得到的越多时，失去的也只会越来越多。 他挂断了崔以沫打来的电话，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中午才从结婚典礼那么重要的时刻转身离开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难道是自己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可是，那也不应该惊动部队呀？ 崔以安百思不得其解，却也突然反应过来，即便之前崔以沫不知道他吸毒的事情，等会儿见了面，说不定也会从他的行为里找到蛛丝马迹。 他慌乱地起身，开始整理房间，想掩盖自己吸毒的痕迹，把那些不堪的东西都收拾起来。 可是，到最后，他颓废地坐在地上，有些厌恶了这种欺骗和心惊胆战，自暴自弃地想着：还不如让崔以沫都知道算了，那么他身上的负担是不是就可以轻一点，他的罪恶感是不是就可以少一些？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卑鄙，手里的动作却下意识地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归纳好，放在了他的柜子里。 算了，就看命吧！ 如果崔以沫发现了自己的秘密，那么自己就把事情的原委一一告诉他。 如果他没有发现自己的秘密，那么，就让自己一个人去背负这份沉重和痛苦好了。 崔以沫比崔以安料想的还要更早地就到了他的公寓下面，可以说从打电话到他出现，才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崔以安心里有疑惑，却也没有多想，他还想着，等会儿一打开门，就先给崔以沫一拳，先为苏小灿报仇解解气。 可是，他一打开大门，拳头都高高地举起了，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彻底惊呆了。 崔以沫全副武装，穿着作战服，手里抱着枪，就这样震撼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还不算完，因为他的动作，他还听到了一些只在电影电视剧中听过的枪支上膛的声音。 第五百八十七章 安全对话 就在他以为出现了幻觉时，耳边又听到整齐划一的警告声：“住手！” 崔以安机械地转动脖子和视线，往崔以沫身后看去，只见好几个跟崔以沫穿着一样的人悄无声息就站在他身后，更让人腿软的是，好几支手枪的枪口就对着自己。 崔以沫当然知道崔以安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而且，如果说有一天崔以安要在他背后捅自己一刀，他就是明知道，却是死也不会去防备的。 只因为，这是他哥哥，他这个世界上血缘最亲的人，他最信任的人。 如果连他都不可以相信，还有什么人可以去相信的。 崔以沫在出现误会之前，迅速地抬手制止了身后的人有其他更加激进的行为。 崔以安却被这一惊一乍，吓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胳膊高高地举在那里，都忘记要放下来了。 还是崔以沫抬手把他的胳膊按下来，半压着人，半搀扶着吓呆的人，进了房间。 崔以沫身后的战友迅速地跟进了房间，不等崔以安这个主人吩咐，就四处开始检查起房间的陈设，一些他没见过的器械在屋子里四处探视着。 而崔以沫则面无表情地和崔以安面对面坐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崔以安被现场诡异的气氛给震的有些回不过神来，一时紧张地无所适从，想要做点什么。 崔以沫十分了解地给他递了一杯温开水。 崔以安接过水，一大口喝了大半杯，还说一句：“谢谢！” 说完，才意识到不大对劲儿。 他抬头就要说什么，崔以沫却伸起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崔以安下意识地止住了话题，心里也在半杯温水的作用下，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脑袋开始正常运转了起来。 好像，今晚的事情，从一开始他接到崔以沫的电话开始，就处处透着诡异。 现在，他又第一次见到全副武装的崔以沫和他的战友们，他可不认为自己刚才在门外见到的那些枪支弹药是玩具。 可恶，一想到自己的亲弟弟竟让人用枪口对着自己，就满腔说不出的郁闷。 如果不是他当时反应快，即使地停住了打人的动作，是不是那些人真的要对自己开枪？ 真是头皮发麻！ 有一个特种兵的弟弟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他还在那里抱怨着，崔以沫战友那边已经有了动作。 “报告，一组正常。” “报告，二组正常。” …… 等众人都回报了没有问题，然后刚才的探测仪器就被迅速地收了起来，又有新的装备开始不停的往外摆着，特别是他们做的会客区，更是安装了几个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早就有人可是对着窗户找最佳射点和安全位置，架好了狙击枪，并有专人监视着窗外。 这一切都安排好了，崔以安也攒了一肚子的话要说。 崔以沫看到众人的手势，确定没有问题了，才道：“好了，崔以安同志，现在我们可以进行安全的对话了，忘了说一句，我们的对话和行为，从这一刻起，将一一被摄像头记录，请不要妄图撒谎或者做其他无畏的挣扎。坦白从宽是你唯一的选择。” 崔以安听着崔以沫冰冷的话语，心里更是有气，也不着急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了，反而没好气地问道：“既然你是有工作，是公事，那么就请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们刚才私闯民宅，进来好一阵的检查，后来有安装这些莫名其妙的监控设备，是怎么回事？” 崔以沫见崔以安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失去理智，也没有因为吸毒而颓废，丧失了判断力，心里也是有些欣慰，耐心地解释道：“刚开始我们进来的时候，是怕你的家里被人安装了监控设备，需要检测房间是不是安全。 之后，我们安装的监控设备正是为了保证我们行为的公平公正，保证你的安全。 放心，我们的这些监控内容，不到一定的级别，是没有权利查看的。 所以，我们的谈话内容在某种程度上，是十分安全的。” “某种程度？”崔以安听着崔以沫的官腔，真想撕下他的伪装，看看他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子，双臂环胸，不去看崔以沫身后的人带着恐吓的表情，十分淡定地说道，“好吧，那我们就来谈谈吧！看看你想知道什么。不过，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有什么事情比小灿还重要，让你当着众人的面，在结婚典礼上给她难堪，没有完成就离开？” “你！”崔以沫简洁明了地回答道。 崔以安初时没有听明白，还在继续等着回答，结果没有下文了，细想崔以沫的回答，才发现了异样，脸色多了几分郑重地看着崔以沫，道：“你说什么？” 崔以沫却显然不想再跟崔以安这样有问必答地谈话了，转化了角色，开始作为主导者，问道：“好了，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开始，换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了。记得，坦白从宽是唯一的选择！否则，非常时刻，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使用什么违规的手段，让你开口。” 崔以安才想着崔以沫刚才的回答，到底因为什么，后面没好气地就听到了他的威胁。 真是，大公无私到家了！ 先是苏小灿，现在又换成了自己，他还有几分人味呀！ 就在这个时候，崔以沫这边有人戴着手套已经找到了崔以安刚才放在书桌下面的箱子，并注意到了上面的违禁物品，迅速起身，交给了崔以沫。 崔以安看到那个箱子之后，脸色大变，他是有计划跟崔以沫说明这件事，但是，那也是在自愿的基础上，还要看心情，毕竟说到底，吸～毒这件事，还是算是个人隐私的，崔以沫就是作为弟弟，也不应该侵犯自己的权利，更何况是当着众多外人的面，被如此不堪地曝光？！ 崔以安当即就起身，想把箱子从那个人手中抢过来，可想而知，他的身手怎么能跟这些现役特种兵相比。 第五百八十八章 永恒之爱 那个士兵轻易地就躲开了崔以安的“偷袭”，给了他鄙视的一眼，才把箱子交到崔以沫的手中。 崔以沫接过旁边的人递过来的手套，打开箱子，看到那袋白色的粉末，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 听到别人说，看到资料有写，都比不上自己亲眼目睹这个事实来的震撼，来的让人痛苦。 之前，他还抱着一丝的希望，是别人搞错了，或者是那个环节有什么误会。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必须正面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了。 紧闭了一下眼睛，崔以沫抬起头，瞪大了眼睛，问道：“崔以安，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或者跟我说明一下你怎么会沾染上这么糟糕的习惯？！” 崔以安见无法阻止崔以沫的动作，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什么，便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隐瞒就可以搪塞过去的，而且要在对方的火眼晶晶之下撒谎，他自己还真没有这个本事。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决定坦白从宽了，把自己的经历都说出来，或许会变得轻松起来呢！ 这会儿，他也大概明白了刚开始自己质问崔以沫为什么在婚礼上不辞而别，他说原因是自己，是什么意思了。 看来，崔以沫应该是听到了自己吸毒的事情，所以才这么坚决地从元古市跑回京都。 哎，早知道事情瞒不下去了，自己还不如当初早点回元古市坦白从宽算了，至少，知道真相的崔以沫就不会这么坚决地留下苏小灿面对一个人的婚礼了，那可是他们一生唯一一次的最美好的回忆呀！就因为自己的一时懦弱给毁了，太不值得了。 如果，自己早点说完事情的前因后果能让崔以沫早点完成任务，回到苏小灿的身边，就是再不堪和尴尬，他也愿意全盘托出。 “事情就是你看到的样子，我也没有什么好狡辩的，如果是因为我吸毒，才引得你们如此兴师动众，甚至，让你从婚礼上逃婚赶来，以沫，我不得不说，真的不值得。 你不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那我就一一讲给你听。 事情其实并不是很复杂，就是关系到一个人，韩晓薇，我现在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了。 这件事要从半个月前前说起。 我在给你和小灿准备婚礼的相关事情，结果，那天接到承接你们婚宴的酒店经理打开的电话，说有一个女人在他们楼顶扬言如果不见到我，就在他们酒店跳楼自杀。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韩晓薇。 ……” 众人听了崔以安的离奇经历之后，除了再次刷新了对女人的感官之外，就是对崔以安无比的同情和鄙视，虽然女人很毒辣，男人倒霉透顶了。 可是，崔以安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被一个女人玩的团团转，就显得太无能了。 崔以沫这边带了专业的设备，当场对崔以安小心翼翼收集到毒～品和喷雾器都进行了初步的取证，并收了起来。 事情说了开头，后面的话就好说多了。 崔以安又把韩晓薇最后发给赵曼妮的不雅照片取了出来，然后讲述了一下赵曼妮给他提供的一些信息，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抱着万一的心态也要试试，不是吗？ 崔以沫这边做了最后的总结，其他人都忙着整理资料，只剩了兄弟两个人，也是其他人有心留给他们一个谈心的空间。 崔以安经过了这一晚的高强度对话，这回已经乏了，最重要的是，他的毒瘾再次犯了，不停地打着哈气，浑身都不对劲儿，不停地换着姿势，或者抓着痒痒。 尽管他已经在尽力不让自己表现出丑态了，可是，发作的事情，又岂是他能控制的。 崔以沫有一个手下学过医药，并对毒品有深入的了解和研究，他把崔以沫拉到一旁，小声地对他说道：“你哥毒瘾发作了，你还是让他抽点吧！ 他吸食的毒～品叫永恒之爱，在黑市上有一段十分美丽的传说：第一支，代表着你恨他。 第二支，代表着你爱他。 第三支，代表着你们永远在一起。 如崔以安说的，他一次被注射了两支，就说明他现在已经离不开毒～品了，这跟人的意志没有关系，只是运气太差了，强行戒毒，会对身体造成一些永久性的伤害。 而且，我跟你说一件事，是国家对你这种毒品最新的研究结果，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哪怕是只被注射一支这样的毒～品，你哥哥也要永久地失去生育能力，这种毒品将永久性地杀害他精子的活力。即便小几率地有了孩子，也不能要的，百分之九十九是畸形。 更不要说，他现在被注射了两支，情况只会更加的恶劣。 这是没有任何的解药的。” 崔以沫平时不抽烟，因为他们这一行，任何的气味和痕迹都可能留给对手可乘之机，容不得他们半点的大意，这会儿，他也想抽烟解解愁了。 “这种毒品，真的就戒不掉了吗？或着还有其他的办法，只是你不清楚？” 那名属下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你知道我在研究所里挂了名的，有一段时间，专门跟那里的人研究过永恒之爱。这是最权威的检查报告，不会出错的。” 崔以沫双拳紧握，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不要太外泄，就这样还是花费了一分多钟才让自己平静下来，转过身，亲自从刚才搜集到崔以安各种证据的箱子里拿出了毒～品，交给崔以安，道：“你去吸一些吧，我知道你忍不住了。” 崔以安脸色苍白，已经开始浑身发抖，紧咬着牙关，用最后的理智转开视线，颤抖地艰难地说道：“以沫，让我在你面前，保持最后一点尊严吧！” 说完，就装死一般，紧闭着双眼，躺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抵抗着那份诱惑。 崔以沫都恨不得把手中的塑料袋捏碎了，紧绷着脸，道：“好，我们现在就离开，不过，你要二十四小时手机开机，随时等候我们的传唤。收队！” 第五百八十九章 新发现 崔以沫等人迅速离开了崔以安家，崔以沫站在公寓楼下，落在最后面，从来做事都干脆利落的人，这个时候，却忍不住停住了脚步，抬头望向楼上的窗户，一眼就找到了崔以安的房间，暖色的灯光这会儿却没有带给人暖意，心里都是一片的沉痛。 崔以安在听到关门声的那一刻，最后的那丝理智也崩塌了，迅速地爬到茶几上，拿起工具，抽了起来。 一阵吞云吐雾之后，身体的舒服，却带来的是心灵更大的空虚，回想起崔以沫那带着失望的眼神，像万箭穿心般，疼痛的只剩下千苍百孔的心。 明明自己是家里的老大，从小都好强地想树立一个高大的形象，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撑起家里的一片天。 可是，他奋斗了、努力了这么些年，放弃了很多，也曾荣耀过，最后却只剩下这般的狼狈和颓废。 他好不甘心，好后悔，……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没有到伤心的时候。 眼角的泪痕似有千万般的故事和言语，让人伤悲，让人绝望。 第二天，崔以安配合着崔以沫等人去了一趟郊区，想要看一下能不能从废墟中找出一些韩晓薇的线索。 只是，让他们都失望了，这里才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大变样子了。 郊区的这块土地原本就是某公司的开发项目，只是某种原因一直搁置着。 一场大火让这家公司觉得这样放任自己的地盘成为流浪人的聚集地，容易惹上没必要的麻烦，就趁着这次机会，直接把这片土地推空了。 崔以沫他们过来的时候，除了热火朝天的机器，就剩下满目的黄土，不要说房子了，就是废墟也没影了，他们想找线索，就是再挖地三尺，也没有机会了。 站在马路上，看着这一切，每个人心中都忍不住自问了一句：这是巧合吗？ 没有人回答他们的问题。 之后，崔以沫等人按照赵曼妮提供的一些事实而非的事情，明察暗访了一番，却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能说，韩晓薇的人缘简直是差到了极点吗？ 韩晓薇的经纪人和以前交往的一些狐朋狗友们最近也都很少联系韩晓薇了，对于她的疑似失踪，大家都表示无动于衷，该干什么干什么，好像从来都不认识这个人一般。 他们的这些动作，毕竟有些频繁了一些，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大家都怕惹祸上身，更加谨言慎行了。 他们还去通讯公司调取了韩晓薇手机号码的通讯记录，每个电话号码都没有嫌疑，倒是借着这个机会，他们认识了几个名声在外的嫖客。 到处都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任何事情都表示一切正常，如果不是找不到韩晓薇这个人，他们真的就怀疑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了。 可是，“永恒之爱”的出现非比寻常，一般人，譬如韩晓薇这种没钱也没有关系的人是没机会接触到这么高级东西的。 这也就是因为“永恒之爱”是近几年出现在市场上危害性最大的毒～品，还直接对吸食者造成永久性伤害。在几起全国性重大案件里都有它的身影，据传，这个制造者有很大的背景和后台。 这些恶性案件里都牵涉到众多的利益，有些已经涉及到国家利益和安全，才引起了国家的关注，并定期有人监视“永恒之爱”的流通。 只是，每次都无疾而终。 这次，他们好不容易追踪到崔以安这里，知道了韩晓薇这个可能最接近、甚至曾接触过“永恒之爱”制造者和相关利益团伙的人，却因为她的失踪断了线索。 众人都不甘心！ 对方这是在公然挑衅国家的权威。 就在这个时候，崔以沫在翻看、并放大、修复韩晓薇发给赵曼妮的那些不堪照片时，终于让他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在韩晓薇的床头有一个类似装饰品的物件，他们这些经过特殊训练、经常接触国内最先进特殊设备的人也不一定能认出这种设备，而崔以沫也是因为前几年一直在国外做任务，接触到了不少世界级的先进武器和设备，才能一眼认出它。 这是一个伪装性十分强的摄像头，而且是私人定制的类型，一次性物品，可以在监视对象的私人物品和常用物件中植入，让对方无法察觉，事后还会自爆，断了所有的内容和痕迹。 这种摄像头不要看它小，却传输距离特别远，图片清晰，但芯片十分的昂贵，如果不是一般人，有权或者有钱，并有重大的意义，很少这般奢侈地定制这种摄像头。 他们也就是在国内合并了“永恒之爱”案件之后，见到过一两例，或者说有更多，但是因为采证人员的疏忽，被错过了。唯独发现的两例还是正好崔以沫当时就在现场，才发现的。 这种摄像头只有国外最大的军火商s组织针对被他们认定的vip用户才会出售，一般人都无法接触到。 国内也研究了很久，也试图复制出这种摄像头，但它的芯片早就自爆毁了百分百八十以上，无法还原，所以，对它的研究一直都处于停滞状态。 崔以沫如果不是当年在国外的经历，并听他的临时师傅酒后得意地跟他炫耀这种设备的特性，也会错过这个细节。 现在，竟然在韩晓薇这个破旧的随时倒塌的难民棚里，在她一个十分廉价的装饰品里发现了这么天价的物品。 如果说这次“永恒之爱”的出现是个偶然、意外，崔以沫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他很快就把这个消息上报了上去。 问题现在来了。 他们要从s组织寻找这条单薄的线索，希望十分的渺茫不说，还十分的危险，可以说，去那里做卧底、执行任务，原本就十九一生还不一定能成功，更得不到国内或其他人的帮助。 这个人或者这些人必须意志坚定，身手了得，有一技之长能得到重视，有机会接触到核心机密。 这些人可以肯定，一定是军中精英中的精英。 第五百九十章 告别 崔以沫现在每天一闭眼，就浮现崔以安毒瘾发作时的样子，他懂崔以安的伤和悔，更知道他的绝望。 就这样看着崔以安无缘无故地被陷害，他也不甘心，他比崔以安更加痛恨那陷害他的幕后主使者。 知道了领导这边在困扰什么问题之后，崔以沫毫不犹豫地主动请缨，要去做这项卧底任务。 他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希望国家研究出救治对“永恒之爱”病人的治疗方案之后，能第一时间救救崔以安。 “领导，我在我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最让我挂心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妻子苏小灿。领导之前给我的电话号码和承诺应该还会兑现吧！小灿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孩，她日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一定会原谅我今天所做的决定。万一，我真的回不来了，她一定也……也会让自己过的好好的。 另外一个人就是我的哥哥崔以安。他曾经是我这个世界上最放心交付后背的人，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遇到跨不过去的坎儿，也会受到伤害，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我只希望在国家能尽早研究出戒毒的方法，让他不要被这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方式操控着，无法挺直腰杆做人。 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就算是牺牲，也无怨无悔。” 领导对崔以沫的要求是无力拒绝，又万分舍不得。崔以沫是他这些年带的最好的一个兵之一了，这种九死一生、甚至不知道归期的卧底任务，对这些优秀的人才也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他见过太多的人才最后要么默默无闻地牺牲，要么颓废丧失了斗志和精气神，要么彻底被黑化，成为了新的犯罪温床…… 能够活着回来，能够完全不受那些阴暗的影响，能够作为英雄继续在仕途上走下去，只有十分少数的人，不仅要一个人的意志坚定和顽强，还要运气好到爆。 可是，他作为一个决策者，要阻止属下去执行任务，只因为风险太大，又不是他的风格。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两个对崔以沫来说，人生最重要的人能够给他足够的勇气和毅力，让他走过这段艰难的岁月。 “以沫，你的能力，我们都有目共睹，也都希望，愿意相信你能完成这项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临走之前，按照程序，留下你的遗书吧！ 因为这次的任务非比寻常，我特别利用自己的权限，让你临走之前，允许你用我办公室的专线电话打两个电话，时间不超过三分钟。 以沫，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领导起身拍了拍崔以沫的肩膀，主动离开了办公室，把空间留给了他。 崔以沫在打这个报告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会是什么样的未来，也做足了心理准备，以为自己可以足够坚强地去面对这份牺牲。 可是，这会儿，领导让他打电话时，脑海里浮现出苏小灿各种的音容笑貌，特别是定格在最后婚礼上对自己殷切期望的表情，心疼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崔以沫脸上闪过一丝的脆弱，忍不住拿起电话，拨出了那个熟悉到骨子里的电话号码。 苏小灿的私人号码，一般都是亲近的人才知道，所以，她看都没有看电话号码，就毫不犹豫地就接了起来。 “小灿！” 一声压抑而沉痛的呼唤，苏小灿一下子就听出了崔以沫的声音，那是化成灰，她也不可能认不出来的。 高兴而欢喜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散去，立刻就回想起了前两天自己被一个人扔在婚礼现场的事情。 这两天，她也在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尽量原谅他，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的身不由己，这些年，她还不算深有体会吗？ 可是，再多的话语，再重要的事情，跟她人生唯一一次的婚礼比起来，都无法让一个女人保持冷静和理智。 “哼，还知道打电话过来呀！我以为你失踪到爪哇国，再也不回来了！” “小灿，有些话，我日后一定会当着你的面，亲口告诉你。但是现在，你听好了。 公司的事情，我相信你一定会比任何人都处理的好好的，还有师父他们在一旁帮衬着，再艰难，相信你们也能挺过去。 家里的事情，就请你多担待了。我离家的时间太多，太久，都无法分身照顾你和家人，这是我欠你的。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会用我的后半生，都补偿你。 还有就是我哥哥那里，他没有参加我们的婚礼，是有苦衷的，如果有可能，你一定多帮帮他。 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你记着，有什么跨不过去的坎儿，就找这个人帮忙。 最后，我再说一句：小灿，你保重，一定要珍惜好自己，你是我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了！” 崔以沫都没有再听苏小灿的回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小灿摸不着头脑地回想着刚才崔以沫的电话，他好像要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又不是交代遗言…… 遗言？ 苏小灿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崔以沫这是要执行什么艰巨的任务吗？他都没有什么一定能完成的信心，所以，在临走之前，特异跟自己告别来了？ 这个意识，让苏小灿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变得昏暗了起来，眼前跟着黑了下来，好一会儿，才缓过这口气。 不敢耽搁地就拿起手机，要回拨回去，找崔以沫问个清楚。 他们能在这一世重逢，从相爱走到今天，容易吗？有什么必须要做的危险任务，非要他一个中尉去牺牲。 他们大不了不要这份工作了，只要人在，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让苏小灿更加绝望的是，她打开手机，上面都找不到刚才的通话记录，更不要说去翻找要拨打的电话号码了。 苏小灿不信邪地再次翻找了一下手机，还是无果。 她干脆直接拨打崔以沫的手机号码，结果却告知，自己拨打的是空号。 这绝对异常！ 第五百九十一章 重蹈覆辙 苏小灿那边慌张地去找左大卫讨主意，现在她已经六神无主，完全乱了方寸。 崔以沫却不管自己扔下了多大的炸弹，已经能冷静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又打电话给了崔以安。 崔以安现在已经有些草木皆兵了，看着不显示的电话号码，心里转了很多道弯，才按下了接听键。 “哥，我是以沫。 我现在长话短说。 我有朋友跟专门研究‘永恒之爱’的人认识，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如果这边一有什么新的研究结果，就立刻通知你。肯不肯接受治疗，你自己决定。 还有，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吸～毒，无法面对家里人和师父师叔他们。 我却想要告诉你，不要一个人在外边撑着了，如果，实在撑不住了，就回去吧！ 大家一定会跟我一样，无条件地包容你，接受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 崔以安此刻却比苏小灿冷静多了，意识到崔以沫要挂断电话，急忙说道：“以沫，你等一等。” 崔以沫听到话筒里的声音，下意识地又拿起了话筒，皱着眉头，道：“哥，你有什么事情吗？长话短说，我的时间有限，只有一分钟留给你。” “c！”崔以安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才继续道：“你说你要执行任务离开，这告别说的跟留遗言一样。 算了，我也不跟你瞎掰了，反正你的时间总是比别人都珍贵。 我想你这两天在部队，肯定也没有跟家里人联系吧？！你知道那天在婚礼上，你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鉴于你一走就是一年半载，我也不希望你留下什么遗憾，我给你的邮箱发了一份视频文件，你走之前，看一下吧，这是哥哥现在能为你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了。 还有，记得给我好好地早早地回来！” 说完，崔以沫看着时间已经过了五十六秒，没有再说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边，他交代完事情没几分钟，领导就再次回到了办公室。 鉴于这次的任务比较特殊，而且十分隐蔽和秘密，崔以沫从接受这次任务开始，可以说已经进入到了全天二十四小时的监控状态。 所以，他刚才的电话内容大家都知道了。 崔以沫和领导都知道这个程序，对有些事情心知肚明。 领导还是希望崔以沫能够平安回来的，所以他再次利用自己的权限，道：“以沫，我今天可是给你开足了后门，既然你哥哥说了有重要的视频让你看，我也想你再离开之前，放下最担心的事情和心结。 我们去机密室吧，看看你哥哥给你留了什么视频，之后，你就要被全面戒严，不能再跟外界交流，甚至我和政委你都见不到面了。” 崔以沫确实被崔以安说的有些心动了，特别想知道自己不负责任地当场离开了婚礼，苏小灿到底有没有受到伤害，她是不是还在恨自己。 即便，他明白自己十分的混蛋，还是希望得到苏小灿的谅解。 可是，那段视频，不仅让崔以沫得到了救赎了，更是心中对未来有了更多的期待和向往。 特别是那段苏小灿的誓言，虽然只听了一遍，却刻骨铭心地印在了崔以沫的心中，让他想忘也不敢忘。 有什么被自己心爱的女人理解和支持更加让男人感动的了？有什么爱情能跟如苏小灿这般坚定和坚强了？ 这才是他的女孩，不管是什么情况，什么时候，都如此的优秀，如此的惹人注目，如此的善解人意。 崔以沫在苏小灿最后起誓完之后，对着视频，也郑重地宣誓道：“我崔以沫，愿意娶给苏小灿做自己的妻子，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者贫穷、健康或者疾病、快乐或者忧愁，我将永远爱着她、珍惜她，对她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机密室里的人都对视频里的女孩好感暴增，更是万分地尊敬，因为他们都了解一个军嫂是如何的不容易。 众人都不由自主地起身，对着视频，无声地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而这段视频，最后的一段也被有心人剪裁了出来，一时让许多人都知道了他们军中有这么一位可歌可泣的年轻军嫂。 崔以沫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再联系到他。 而对外，崔以沫这个人却在南海的一个小小的边防站点落了名，十分凑巧的是，那个站点就是前世崔以沫当兵的地方。 时间如此的凑巧，前世，苏小灿在这个时候，跟崔以沫提出了分手，两人就此八年分别，才再次重逢。 今生，他们都领了结婚证，准备了结婚典礼，却仍旧在这个时候，分开了。 苏小灿在这边跟左大卫求助，并让安保公司那边用最先进的技术对手机做了处理，却是仍旧没有查到崔以沫给她打来的电话，甚至仍旧一点痕迹都没有。 不明真相的人都以为苏小灿是想崔以沫，想得出现了幻觉。 而左大卫、张小艾等曾经一队的人，曾经一起参加过无数次秘密行动的人，却心知肚明，崔以沫一定是用了某种国家管控的保密电话跟苏小灿联系的。 电话在被接通之后，会自动在对方的手机上产生一个小小的自我毁灭的病毒，瞬间删除对方的通讯记录，并消失殆尽。 左大卫悄悄地跟苏小灿分析了这个情况，并让她有个心里准备：这次崔以沫能调动如此高级别的电话通讯，肯定这次的任务非比寻常，时间肯定不短，甚至不是一年两年的问题，有可能是十年八年，甚至一辈子都回不来。 虽然左大卫最后说自己也许是杞人忧天了，但是莫名地，苏小灿却觉得他猜对了。 让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重生，想起了两世如此的相似，连分别的时间都如此巧合，那么她是不是又要等一个八年？ 八年之后，他们还会重蹈前世两人准备幸福一生时，她却出现了无可挽回悲剧的覆辙吗？ 她的人生还会在三十二岁的时候，扼然而止吗？ 第五百九十二章 盛世新园 对全国人民来说，从年头忙到年尾的二零零八年过去了，灾难和荣耀也跟着过去了，苏小灿的人生却变成了一片荒凉。 在崔以沫离开之后，她仿佛在意识到重生都无法阻挡命运再次走上同一条路时，就出现了停滞。 明明人前仍旧坚强地完成学业，让公司更上一层楼，家庭也处得格外和谐，却给不少真正关心她了解她的人一种行尸走肉的感觉。 她好像仍旧活着，却只剩下了一个空荡荡的躯壳，没有灵魂，只有机械地重复日复一日的生活。 崔以沫走后，苏小灿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读完了她的研究生学业，发表的毕业论文让学校的老师恨不得直接把人扣在学校。 可是，他们也知道，对于一个在这样小的年纪、已经身价数十亿的女孩，不对，女人，学校的舞台太小，根本容不下她。 一回到元古市，她自己的战场，熟悉的环境、得心应手的帮手，如鱼得水般融入到了工作中。 只是，以前扬言要享受生活、做自由自在富贵人的苏小灿，却变成了工作狂，让自己忙的团团转，每天跟机器人一般，每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她身边的秘书和助理都开始有默契地轮流加班来应对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了。 事业，也在这个时候，跟开玩笑一般，迎来了第二春。 因为二零零八年，全国事情都特别的多，璀璨集团原本早就提上日程的盛世新园工程，在搁置多年之后，终于在苏小灿回归之时，开始了行动。 现在元古市的房价，更过去十多年早不知道翻了多少倍了，盛世新园可以说，踩在了元古市房地产发展最高峰的时候。 更不要说，璀璨集团在元古市一直都是各个行业的领头羊，他们要修新小区，可以说多少人挤破了脑袋，不管多贵都想要买几套囤起来。 而，璀璨集团在苏小灿的力争之下，却没有借此机会大发横财。反其道而行之，跟政府合作，一起把盛世新园建成了元古市未来二十年最大的限价房小区。 一系列宽松的条件下来，元古市中下阶级的大众们都可以拥有一套市里配套施舍最先进最合理最让人放心的房子，最终要的房价比现在最普通的小区都要便宜至少五到十万。 大小各种户型，还没有对外发布，网上的预约已经超出了房子套数的一倍以上，而且这个数量还在不断地增加，以至于许多预约迟了的用户直接围攻了政府，要求加大房子的销售数量。 这才是准备动工，可以想象，如果事件再次发展下去，政府怕都要收不了场了。 无奈之下，政府和璀璨集团再次收购了盛世新园周边的土地，只是这个价格，太让人心疼了，跟当年左大卫买的那个白菜价，都不知道翻了有多少倍，这还是在政府的强烈支持下。 璀璨集团几次都想放弃收购，政府在妥协了不少的优惠政策之后，才勉强安抚了璀璨集团。 就这样，盛世新园在初建伊始，直接规模扩大了两倍。 市民都纷纷给政府点了赞，更加积极地筹钱，交清首付，等着分房子了。 对于，璀璨集团能否兑现合同，按时交付这多么合格而优质的房子，元古市没有一个人对此表示怀疑，对它充满了信任。 如此大规模的小区，好几千、近万的住户，配套设施，就要跟上了，首当其冲的，就是购物、教育和交通。 交通，就不用说，这里在元古市近些年的发展下，早就成了市区，四周道路畅通。 购物，璀璨集团的时代广场直接在这里开了分店，并将与时俱进，在周边形成元古市最新最大的商业区。 而唯独教育这一块，他们从来都没有涉及过。 不过，盛世新园这么大的一块肥肉，教育局怎么能舍得放弃，早早就主动跟璀璨集团商量附属学校的建立。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一个人找了过来，原市一中校长、现刚刚退休的郑晓章找上了门。 苏小灿对这位当初给予自己许多帮助的老校长是一直心怀感激，逢年过节，都会礼数周到，并亲自打电话问候，关系一直十分的亲密。 虽然她知道郑晓章今年退休了，但是，在她看来，郑晓章是个胸怀大志的人，没有了市一中这个发光发热的平台，她也能给自己找到更合适更广阔的舞台。 只是她没有想到，郑晓章要找的这个舞台，会在璀璨集团。 两人见面之后，简介地聊了聊彼此的现状，都不是太见外的人，郑晓章毫不客气地就跟苏小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小灿，我也不跟你来那么多虚的了，直接跟你讲吧，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事相求。” 苏小灿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郑晓章有事求自己，太意外了。在她看来，能让郑晓章用到“求”字的事情，一定十分不简单。 她都有些谨慎地不敢一下子夸海口地答应下来了，半苦笑着说道：“郑校长，听你这么一说，我小心脏都颤了颤，唯恐你会对我狮子大开口，说的事情连我都办不到。” “在元古市，还有你苏小灿做不到的事情吗？我怎么不知道？”郑晓章调侃了苏小灿两句，立刻换上了严肃的表情，直接谈事，道，“我也不跟你打哑谜了，直接问你吧。盛世新园一旦建成，这么大的小区，配套的学校，从幼儿园到初中，应该也要一一建设吧？” 苏小灿脑子里飞快的转着，想着各种可能性，试探性地问道：“校长，你都当过了市一中的校长，省重点的高级教师，能看上我们这小区的新学校？” 郑晓章镇定自若地接话道：“当然了。你们小区建成以后，我敢肯定，你们这里的幼儿园到初中，都会直接成为元古市最大的学校之一。这么庞大而新型的市场，我不早点预定，难道要等黄花菜都凉了，再来啃冷馒头吗？” 第五百九十三章 “贵族”学校 苏小灿略显头疼。 前几天，市教育局才让一个副局长找自己商谈建立公立学校的事情，董事会一致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对政府、对小区的住户都有一个好的交代。 甚至，建筑公司那边已经在根据政府的要求修改学校部分的图纸了。 可以说，这件事，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让她去跟教育局为郑晓章要一个校长的职位，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怎么想，都觉得这个提议这么别扭呢？ 如果，郑晓章想调来这里当一个校长，她自己的关系肯定比自己更好用呀？ 一时拿不准主意的苏小灿决定不猜了，直接问道：“校长，你还是把你的意思都直接跟我说清楚吧，省的我猜来猜去，挤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还误解了你的意思。” 郑晓章笑眯眯地哈哈了两句，十分开心地说道：“我就知道小灿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一定不会以为我是来找你托关系，当什么你们这里教育局建的那破学校校长的。 不过，我却是来找你要学校和校长职位的。” 苏小灿听得云里雾里的，有些跟不上郑晓章的思路，疑惑不解地问道：“这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学校和校长职位吗？” 郑晓章瞪大了眼睛，认真地解释道：“这怎么能一样嗯？教育局开办的是公立学校，要遵章守法地开办学校，一板一眼。我都当了十来年这样的校长，当的我都快吐了，为什么明知道前面是坑，还要继续往下跳？” 苏小灿试想到一种可能，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不会是要我……那什么……” 郑晓章一听苏小灿这么上道，眉飞色舞地说道：“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想要建立一个私人学校，一个我们可以自己做的了主、说的算的‘贵族’学校。 当然，我说的这个贵族，并不是砸钱的那种贵族，而是真正意义上培养多才多艺学生，把他们塑造成新时代拥有贵族气质的人。 这个想法，并不是我一时的冲动，而是这么多年教育生涯，特别是十来年的校长经验，在看多了，听得多了，想得多了之后，慢慢形成雏形的一个大胆的想法。 当然，这个想法，一旦失败，有可能毁掉的是一群人，所以，我也犹豫过，也彷徨过，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有没有意义，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一展抱负，去实现这个梦想。 只是，退休这半年，彻底闲下来的我，又找了不少的资料，走访了好多国家，看过他们的学校和教育方式之后，这个年头，就成了我的一个执念。 最近，你们公司的盛世新园建设闹的满城风雨，我不想知道都难。特别是有一个朋友跟我聊天的时候，说起你们小区建成之后的教育资源分配事情，我顿时就激动了起来。 我当时就明白了一件事，这是一个机会，我梦寐以求的机会。 所以，我来找你要学校来了，你答不答应？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坐在这里不走了。” “校长，你这都在这里用上威胁了，你让我答应不答应呀？”苏小灿听得也有些心动，但是就事论事，她是个商人，在做投资的时候，就不能光靠着冲动行事。 在郑晓章激动地以为苏小灿要满口答应时，苏小灿十分淡定地继续说道：“既然我们要谈的是投资，说的是商业上的事情，那么就涉及到了公司的利益和股东的权益，我一个人就不能做主了。 而且，郑校长，你要说服我们为你投资，你就拿出一个合理有效确实可行的方案出来，足够说服我们，打动我们。 我的要求不过分吧？” 郑晓章初次面对这样公事公办而带着几分威严的苏小灿，心里不但没有半点的别扭，还觉得特别踏实，只有这样的投资者，这样的商人，才能让人信服，才能成就大事，才能帮她完成自己的梦想。 “当然，苏经理，我并不是一个光有热情的二愣子，而是一个拥有几十年教育经验和数十年校长管理经验的高级教师。我早就做好了方案，毕竟在这方面，我是生手，你先帮我把把关，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继续商量和修改。” 说着，郑晓章就从自己随身包包里搬出了二三十章的报告递给苏小灿。 苏小灿接过去，看了看目录还行，只是后面的内容就带着几分文人的色彩，光是修饰词，各种慷慨激昂的语言在第一页的介绍里，就占了一大半。如果用来做演讲稿，文采足够了。但是，他们是商人就不能用这些了，看多了，只会让人觉得这份报告不踏实。 苏小灿合住文件，想了一下，把结婚生子之后复出工作的秘书介绍给了郑晓章，让她们一起修改这份文件。一个是孩子还没有断奶就开始操心日后教育问题的新晋妈妈，一个是充满激情和梦想、想要塑造更优质学生的校长，相信他们一定能谈得到一起，碰撞出更多的火花。 苏小灿这个决定，真是明智之举呀。 三天后，秘书和郑晓章带着浓浓的黑眼圈，精神却亢奋地又来找苏小灿了。 经过两位高级专业人士的精心之作，苏小灿用一个小时的时间，看完了他们的新报告，十分的满意，有可塑性。 苏小灿当即就告诉他们，明天的董事会，她会亲自把这份报告称递上去。 说起来，建一个学校，对现在的璀璨集团来说，并不是一个值得关注的大事，而且，大家都知道苏小灿和郑晓章关系不错，在璀璨集团还只是小公司的时候，郑晓章更是借着自己的关系，为他们公司的发展贡献了不少的力量。 就算是不看苏小灿这层关系，其他人都是跟着璀璨集团从小做大，从弱做强的，也要承郑晓章这份情。 所以，大家看了目录和大概，觉得没有多少的问题，就直接通过了这份方案。 第五百九十四章 转型 他们都没有想到，日后，他们匆匆定下来的这个璀璨学园，成为了全国闻名的私立学校，从幼儿园直到大学，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往里面塞人。 而苏小灿在方案通过之后，跟郑晓章一起商量学校选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他们集团早就废弃的那个原公司总部。 那里曾经有过太多不好的回忆，而且璀璨集团这些年公司业务太忙，也没有人顾得上去想那块长满野草的荒地。 苏小灿却不会忘。 因为她父亲苏建国在离开苏氏兄弟建筑有限公司，当了甩手掌柜之后，原本想当一个富贵闲人，可惜，他天生劳碌的命。 原本的苏氏养着的许多闲人，都在新公司里待不下去了，又回到了苏家村。 闲人多了，想拖关系找苏建国的人又多了起来。 苏建国原本只是想着时不时地回村里能够跟老朋友们散散心就好了，现在又被烦住脱不开身了。 这个时候，正值村里三年一度的村干部选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苏建国的大名没有本人申报，就出现在了村长一栏的选项中。 苏建国当时也觉得是场笑话，转身还跟人开玩笑，说这是有人想看他出丑。 结果，却是苏建国以百分之七十的票数，一次性通过，成了苏家村有史以来最糊里糊涂的村长。 以前，苏建国不当村长，他也不想那么多，现在一下子责任感就上升了，不停地找苏小灿，让她想办法，给村里的发展支个招。 苏小灿首先想到的就是怎么处理他们公司在苏家村的那块地。 而这次建设新学校，前期，并没有计划要多大的招生规模，毕竟是私立的，而且教学方式跟传统的教学大纲不太一样，他们也不期望社会上的人能够立刻就接受。 按照郑晓章的那些要求，其实那个总部旧址，就十分的合适。 那里除了多年废弃不用有些破旧，但是，那里的建筑使用年限都不长，而且当初为了建设它，璀璨的老人们可是个个都挖空了心思，没有少付出心血。当初他们仓促搬家的时候，许多人都偷偷舍不得哭过。 现在，他们完全可以废旧利用，节省下大量的资金，直接把前两期的设备和方案一起实施了。 郑晓章听到苏小灿说起还有这么好康的事情，虽然告诫自己，让自己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但是，真正看到总部旧址的时候，足够大的面积，可以市一中相媲美。 那功能分明的各种结实建筑，宿舍、办公楼、教室、多功能训练场所等等一应俱全，比她自己设想的还要好很多，只需要再装修一下就完美了。 最重要的是，盛世新园在扩建之后，有意无意地偏向了苏建村这边，新学校跟盛世新园只有一两公里的路程，十分近，道路也畅通方便。 简直就是专门为了他们的新学校而建设的。 郑晓章当即就把家当都搬到了总部旧址这里，跟璀璨建筑公司要了人，可是改造她心目中的圣殿。 她的热情更是引来了不少她的旧友一起跑来跟她创业，这些人的资质摆出去，也足够他们撑起一所新的高中。 现在他们却来教幼儿园、小学，真是太屈才了，这不，还没有建成，早有不少的人开始打听这个新学校是怎么回事了，一点都没有他们预料之中的门庭冷落，直接成了上规模的中型学校。 除了这些工程之外，苏小灿还有一项重要的方案在谋划着，关系着璀璨集团未来的走向。 璀璨集团在开发过清源山和明新园这两项工程之后，在旅游和娱乐设施方面，积累了不少的经验。 特别是明新园的建设和当初与苏氏兄弟建筑有限公司之间的义气之争，让璀璨集团在古建筑方面的人才储备和专业技术都得到了国内先进水平，得到了同行业的认同。 在明新园建成之后，璀璨建筑公司更是承接了不少省外的古建筑建设和修复，就是京都的四合院修复工程，他们这两年都承接了两三起，赚了个盆满。 这也给苏小灿为公司转型奠定了踏实的基础和技术支持。 与此同时，二零零八年之后，特别是前半年的那场冰冻灾害之后，国家好像意识到了煤炭这个不可再生资源，关系国计民生，太过于重要了。 国家，开始对s省的整个煤炭行业有了不少的大动作。 首当其冲的是，煤炭的价格。 从二零零九年开始，煤炭的行情突然进入了一个冰封期，慢慢地开始走下坡路，没有前几年那么迅猛的发展潜力了。 不过，大部人都仍旧十分乐观，觉得煤炭市场仍旧有不少的上升空间。 国家却不给大家太多喘息的机会。 在这之前，s省的煤炭行业是百家争鸣，各自为政。现在，国家一句整合煤炭资源，杜绝浪费国家财产，让许多私人煤矿都没有了发展的机会。 当然，国家也不会让这些人有太大的损失，毕竟这部分人虽然是少数，掌握的财富却是不容小觑的。再加上，这些年煤炭市场的繁荣，由此构造的复杂的利益体系，也不是那么容易，一下子就能推翻的。 太过于强硬，如果引起什么不必要的社会动荡，就不符合国家利益了。于是，国家出面，允许大的集团开始明码标价地收购整合。 蓝图集团现在已经在津州市站稳了脚跟，而且这些年他们一直试图融入到当地人的生活中，跟政府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给了当地政府不少的股份分红，顺利成为了当地的一个巨无霸。 甚至整个s省也都听说了蓝图集团的大名，各个地方，在这个煤炭资源整合的混乱时代，频频出现了蓝图集团的身影。 苏小灿却不太喜欢煤炭这个行业了。 她跟公司的众股东开了一年长期的抗争会议，并用新的团队建立了不少的转型方案，不停地根据市场行情和众人的要求改动，经历了一年多的考察，也逐渐进入了成熟。 第五百九十五章 苏小兰的学业 公司的众股东终于经不住苏小灿的游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选择了艰难的公司转型。 璀璨集团旗下的几个煤矿不是被高价卖给了蓝图集团，就是折价变成了股份，还有两个小煤矿，更是直接换取了元古市两处偏远地区的大面积山林，租期又是一个七十年。 璀璨集团利用这些卖煤矿的钱，开始了山林改造，为公司建成为未来的旅游、娱乐大亨有了雏形。 而这期间，李斌这个政府人员对苏小灿的帮助可谓是功不可没。 他早就觉得元古市，甚至整个s省单一的煤炭经营十分畸形，千方百计地想要改变这个现状。大了他的能力也无法改变，就想着从改变元古市开始。 可是，他蹉跎了这么多年，在副市长的位置上，一直无所作为，每次会议总是老生常谈地说起整个市场转型，其他人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早早大家都觉得他只是一个空想家，以前明新园的工程也只是恰好借助了璀璨集团的力量，才有了昙花一现的功绩。 现在，没有了璀璨集团的支持，他的政治生涯就要到此为止了。 李斌这边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却不肯妥协，固执地在这条路上要一条道走到黑，不停地做着各种考察，走遍了元古市的每一寸土地，甚至听取了不少落后村落留守老人的神话故事。 这几年，明明是他事业的又一个黑暗时代，却忙得都快三过家门而不入了，人也从帅气儒雅的中年男人变成了一个沧桑的大叔，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很多道。 这些努力，终于现在被苏小灿看到了，并拿出来要变成现实了。 即便不能算是政绩，对李斌来说，这种肯定已经是对他最大的肯定了。 璀璨集团新的影视加旅游圣地的建设，在元古市掀起了一阵的议论，都觉得他们不停地重复地建设同样的设施，而且每次都动静这么大，不太看好他们。 现在，只要是s省的人都知道，唯有跟煤炭打交道，才能挣到钱，而且都是暴利，收效还特别快，倒倒手的功夫就能挣到钱，还是大钱。 笨蛋才去搞什么旅游。 也只有璀璨集团自己人通过这几年在旅游上得到的回报，隐隐觉得这才是一条长远之路，这还是在苏小灿拼命洗脑的作用下。 等一切开始走上正轨，所有的企业转型都开始按部就班地施行。 崔以安那边，苏小灿也给他打了一个预防针，让他注意一下，煤炭市场不可能一直红火下去，总会慢慢衰败的，国家对资源的管控也会逐渐加大，让他心里有个准备，不要到时候反应太慢，吃了亏。 崔以安慎重地接受了苏小灿的意见，并询问了她的一些建议，慢慢地让公司转型着。 只是，唯独一件事，不要说苏小灿觉得奇怪了，就是方萍雅也产生了很大的意见。 崔以安一直不肯回元古市，而且每次苏小灿等元古市众人去京都的时候，都恰巧他到外地出差。 也就是说，都一两年的时间了，连方萍雅都没有见到过崔以安本人，如果不是经常电话联系，都快以为他要失踪了。 崔以安却每次面对家人的质问，都默默地承受，从来没有反驳一句。 他现在怎么能见家人呢？ 就他瘦成了纸片的样子吗？ 就他每天不定时地要吸食毒～品的丑态吗？ 他现在被毒品侵蚀的都快成废人一个了，如果不是某种原因，就他现在吸食的份量，足够他们家破产好几次了。 就在崔以安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他的人生又开始出现了转折。 二零零九年下半年，苏小灿在忙着自己的事业同时，也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一个脾气特别大的妹妹，时刻关心着苏小兰的学业。 把心思摆正之后，用心学习的苏小兰，立刻表现出了她作为苏小灿妹妹同样的聪明才智，学习一致都拿着一等奖学金。她的装修设计方案更是在省里一个不小的设计比赛中得到了二等奖，可以堪比许多业界奋斗不少年的老设计师了。 苏小灿为此，专门找了苏小兰，跟她商量关于她未来择业的事情。 苏小兰现在大三，下半年大四就要实习，忙毕业论文，然后毕业了。 就苏小兰现在的成绩，因为学校资源有限，研究生并没有开设这类的专业，那么就需要苏小兰考研才能深造。 可是，如果论大学的专业知识，苏小兰这三年确实学的够扎实，奈何，她大学之前的学业太渣了，英语勉强能过四级，还是在同校就读外语专业、已经英语过了专八的周小琴夜以继日的辅导下，才刚好通过的。 用她们两人的原话来说，那是再也不想经历这种痛苦的日子了，一个学的痛苦，一个教的痛苦，那些冲刺的日子，愣是让两个要好的朋友差点到了相看甚厌，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再让两人经历考研的英语煎熬，估计能直接要了两人的命。 这还不说，政治和数学。 苏小灿只是试探性地问了问苏小兰考研的可能性，就被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苏小灿也不勉强她，并利用自己的关系，另外给她开了一条捷径：到京都第一学府借读两年，如果之后，苏小兰还想继续学习，她可以再把她送往国外。 苏小兰对这个建议有些犹豫不决，跑去拉着好友周小琴一起喝啤酒谈心，这是她们两人高中毕业之后和好如初时用的方法，没想到，再次之后，两人有什么心事，或者重大决定的时候，都喜欢上了这种方式。 这次，苏小兰拉着周小琴喝啤酒，配的是一大堆的烧烤，她还放话，道：“赶紧吃，如果这场饭局还没有把问题搞清楚，她们继续吃火锅去。” 周小琴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肚子，认真考虑着自己肠胃的接受能力，想着等会儿吃火锅之前，要不要顺路在路边的药店买点消食片或者消炎的药。 第五百九十六章 两人的选择 万一，吃得半夜肠胃发炎，她们两个人总的有一个有点力气照顾另外一个人吧？ 不要怀疑周小琴多想了，她们是真经历过吃多了，两人同时住院输液的事情。 青春往事，太悲催了。 两人都熟悉套路，先吃了不少的烧烤垫垫肚子，然后啤酒就一人一瓶地对吹了起来。 苏小兰一上来，就给自己闷了一大口的啤酒，借机抱怨道：“小琴，你说我那爱多事的姐姐啊，怎么就看的我那么紧呢？我都跑到省城里来了，离她的地盘好几百公里远了，我有点风吹草动，还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也就是我现在长大了，明白她这是在关心，我再头脑昏点，又觉得她多管闲事了。” 周小琴照例听不得苏小兰说自己的偶像的不是，眼镜片下大眼睛一瞪，气鼓鼓地说道：“不准你这么说小灿姐！你明知道她在关心你，还不满什么？换成是你爸爸你妈妈对你放养着，不管不问，你心里就高兴了吗？我看你也没有少跟我抱怨他们对你漠不关心，各忙各的。 我看，你就是来这里跟我显摆的，知道我崇拜小灿姐，你还来刺激我，告诉我她多关心你，多在意你，惹我吃醋。 苏小兰，你怎么现在学的这么坏呢？” “哈哈，被你发现我的阴谋了。周小琴，你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你说我要不要把你直接娶回家，当我老婆算了呀？我以后离了，可怎么过呀？”苏小兰被说中了心思也不尴尬，还调戏着，趁周小琴不注意，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过过瘾。 换来周小琴的一个大白眼，吃了一大口的羊肉串，才嫌弃地问道：“快说吧！到底是多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要跟我商量，早点说了，也好让我有时间压压惊。” 苏小兰在周小琴手下抢了一根羊肉串，才满意的地说道：“我姐想让我去京都第一学府借读两年。还说，如果我想继续深造，就直接扔国外去。” 周小琴一听，眼睛都亮了，满是喜色地说道：“这是好事呀！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机会，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说实话，小兰，我觉得你大学之前的那些年都把自己给糟蹋了。如果你能早点有这种觉悟，好好地学习，一开始就考个重点大学去好好学习，那才不委屈你的满身才华。 现在，小灿姐愿意给你这个平台，让你去发扬光大，你就该紧紧地抓住这个机会。她是你亲姐姐，她为自己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你多想她为了什么，去回报什么。 我想，小灿姐心里一定想的是，只要你愿意，你开心，怎么去折腾都行。 现在，她不过把自己能给予的最好的选择交到你手中，让你得到更多的机会而已。 我可记得，你有好几次都跟你们系里的老师在设计方面争得面红耳赤，事后还跟我抱怨，他们的水平太臭。现在，你可以去接触更高层级、最顶尖的设计理念了，还犹豫什么？” 这回换苏小兰翻白眼了，没好气地说道：“我当然知道机会难得，也确实想去见见世面，学点有用的东西，让我师父对自己不要太失望。 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吗？ 我一去京都，至少是两年，万一最后真被我姐最往国外发配一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我们从认识到现在，除了我们闹误会那段时间，什么时候分开过。我走了，就你这太过老实的性格可怎么过呀？被人欺负了，又没有我帮你出头，可不得自个儿委屈死呀？！ 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有没有想法，跟我一起去京都？就你的专业水平，我敢说保准在那边吃得开，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混个翻译官做做。 想想那场景，多威风凛凛呀！” 周小琴低头抿了一口啤酒，眼眶有些发红，心里对苏小兰能时刻想到自己，感到无比的温暖和感激。 但是，她并不机会再接受别人的帮助了，她成年了，她有能力为自己的生活负责了。 她勇敢地抬起头，眼眸里还闪着晶莹的泪珠，却带着不卑不亢的气势，道：“小兰，不了。我的人生，从踏入大学开始，就已经决定要独立自主，不再依靠别人了。 你不用担心我的才华会被淹没，对现在的我来说，去不去京都深造，都是无所谓的。如果我想学习新的语种，自学就完全可以。 而且，有一件事，我正准备这个暑假才对你说。 我已经跟小灿姐申请到璀璨集团去上班了。 原本，我申请的地方是慈善基金会。现在咱们市一中原先的郑校长今年退休，现在准备要建一个私立学校，——璀璨学园。 小灿姐的意思是，让我去那里试一试，说不定能发光发热。 我一时激动，就偷偷跟郑校长联系了一下，听了郑校长对未来学校的描述，突然，我觉得自己去当一名见证奇迹的老师，是一件十分自豪而骄傲的事情。” “什么？你一个专业英语八级，精通日语韩语的的高材生，放着咱们大学的几次招揽不干，要去什么破私立学校当一名默默无闻的小学甚至幼儿园老师？！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就那是我姐和郑校长开的学校，我也不允许这么糟蹋人才！报恩也不是这样的报法，这是在埋没人才，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苏小兰很显然对璀璨集团的大动作也是早有耳闻，但那是当新闻听听罢了，从来没有想过，跟自己的朋友有什么关系，当即就反应激烈地要暴走。 周小琴了解苏小兰的脾气，所以，才一直压着这个消息，想着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她。 没想到，她还是有些低估了苏小兰的固执，在她立刻就要电话联系苏小灿之前，坚定地按住了她的手，强迫苏小兰看着自己，道：“苏小兰，你给我冷静点，听我说。 没有人挟恩图报，也没有人被埋没，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而且，我以自己将来的工作为荣。” 第五百九十七章 干杯 “你不要觉得内疚，这是我跟我姐之间的事情，我不能看着她做这样没有品位的事情！” 苏小兰挣扎着，想从周小琴的手下拉出自己的手，继续给苏小灿打电话，找她问清楚怎么回事。在她看来，周小琴就是太过于委屈自己了。 周小琴摇着头，握紧苏小兰的手，坚定不移地说道：“苏小兰，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呢？我能到璀璨集团上班，能还没有大学毕业，就跟在郑校长这样有能力有作为的人跟前学习，一起去创建一个充满机遇和挑战的新学校，是一件多么光荣而骄傲的事情？！ 这是小灿姐再给我一个自我实现的机会，给我一个飞跃的平台，是我最该感激的事情，一点也没有你口中所说的没有品味，也没有委屈了我。” “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苏小兰见周小琴解释的都快哭了，虽然仍旧觉得她把这份工作过于美化了，但是却没有再挣扎，也没有继续准备给苏小灿打电话，空着的手，拿起旁边的啤酒，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周小琴看苏小兰不再冲动了，也跟着放松下来，举着酒瓶向她敬了一下，自己也跟着闷了一大口，喝得有些急促，都呛着咳嗽了起来。 苏小兰给她递了一张纸巾，有些看不下去地说道：“不能喝，就不要逞强，今晚时间长着呢，一定让你喝个够！” 周小琴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脸颊已经开始泛红，眼眸里也带着几分醉意，大脑倒是还清醒着，嘴巴却不听话，有些唠叨了起来：“小兰，你不知道，我周小琴这一辈子能够遇到你和小灿姐，我有多幸运，我有多幸福，我都觉得自己把未来十辈子的好运用光了，才碰到你们。 小灿姐对我有知遇之恩，她从咱们班那么多的学生中，挑选了我作为你的朋友，并帮我读书读到今天，还让我去给郑校长当助理，创办新学校。这些，都是我不敢相信的事情，可是，却一一在我的生命中实现了。 如果没有她，我可能初中都毕业不了，就要辍学了，然后，拾两年的垃圾，被父亲安排嫁人，给弟弟换点彩礼钱。最后，轮到给另外一个男人当牛做马，生儿育女，混混沌沌地过完这一辈子。 这都是好的了，可是，你看看我现在，啊，大学生，有为青年……” 这些年了，苏小兰还是第一次听周小琴讲这些难堪的过往，她以为这些都过去了，可是在周小琴的心目中，少女时代的经历，却是背负一辈子的。 更是在听到她说自己困苦一生时，莫名的心酸和心疼。 在她看来，周小琴一直都是勤奋努力优秀善良的好姑娘，好朋友，值得全心信任的人。 可是，周小琴却永远忘不了那一天，苏小灿如仙女一般出现在她生命中，给她阳光和未来的那份感激。 “小琴，那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往前看，就好了！” 周小琴摆摆手，却固执地继续说道：“还有你，小兰，你对我的友情，我周小琴就是剖心剖肺也还不了。 我何德何能才得到你这么的信任和友情呀！你都不知道，我被小灿姐安排着去接近你，做你的朋友时，当时就觉得这是我生命中最后一根稻草，我不能失去。 可是，慢慢地，我们真的成为朋友了，这份隐瞒和欺骗，却成了我的心魔，每次做噩梦都是梦到你发现了我的秘密，要跟我决绝。被惊醒之后，我就彻夜彻夜地失眠。 高二那年，这个秘密被你发现，我虽然很伤心，很绝望，却莫名地轻松了起来，觉得你的恨，你的怨，你的不谅解，都是应该的，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所以，我在把这件事告诉小灿姐之后，就一个人带着只有两件换洗衣服，独自去南方打工了。 当时，我只想着要赶紧挣钱，要还清了小灿姐的钱，然后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跟你道歉，求你原谅我。 即便是再也做不成你的朋友，我也觉得知足了。 可是，我前脚到了火车站，火车票都没有买好，就被小灿姐给拦住了。 她对我说，我不能走，不能这件事就辍学，没有了未来，否则，等你想通了，会后悔一辈子，自责一辈子，让我就算是为了你，也要好好读书，好好做人，有一个美好的明天，然后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做你一辈子的好朋友。 这些事情，我们和好的时候，你没有问过我，渐渐地我也说不出口了。 今天，我一吐为快，跟你明明白白地把话都说清楚，不是因为什么内疚，而是因为感激，因为你的情谊，让我自信和坚强，让我想开了，不用再受那些过往的束缚。” 周小琴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苏小兰也不能幸免，满脸都是泪水，两个人并排坐在凳子上，勾肩搭背，一人一瓶啤酒，面前的烧烤还剩许多，都凉了，也没有人在意，只是不停地喝着酒，任由酒瓶堆积如山。 “你说你啊，说的这么煽情，不是存心赚取我的眼泪吗？” 周小琴傻呵呵地边笑，边擦擦流个不停的眼泪，道：“我不是在煽情，我只是在解开我们最后的心结。 小兰，你放心地去京都闯出一片天吧！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我，今天专门约我喝酒，不是跟我炫耀小灿姐给你安排了多好的未来，而是，真心地舍不得我。 小兰，不需要，真的不需要了。 我已经不是当年需要仰仗父母无法自立的孤苦小女孩了，你和小灿姐让我有了足够的能力和勇气去面对未来的美好生活。 我周小琴也不是纸糊的，我也有理想，有抱负，我会跟着小灿姐和郑校长好好看。 等你成为一个全国闻名的大设计师时，我一定也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教师，让我们的新学校全国闻名。” 苏小兰举着酒瓶邀着周小琴，豪气地说道：“好，我们一言为定！为我们将来功成名就，干杯！” 第五百九十八章 追到了人 暑假期间，苏小兰还是不太放心周小琴去当什么小学老师，专门跟着跑去帮忙了一段时间，亲身感受了一下这个新学校的氛围。 没几天，她就发不出一句牢骚了。 这里的教学理念已经超出了现在的教育范围，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不是一句口号，而是要切实成为现实。什么双语教育都是基本功，对学生各种才能，如艺术、组织、兴趣等的培养，学校新的教学机制，虽然还没有实施，仍旧在摸索，听着也让人热血沸腾。 苏小兰最后开学走的时候，都有些依依不舍，很想再重温一下童年，跟周小琴抱怨，如果自己能重新去读小学就好了。 独自来到京都求学的苏小兰，这才发现，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自己一直就是一只井底之蛙，还在那里沾沾自喜。 苏小兰开始了艰难地追赶这些全国精英的路程，每天恨不得掰成四十八个小时来用，你不预习不复习不泡图书馆增加知识量，下一趟课，可能就会成为最后一名。 这种紧张的学习生活，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等她适应了这种生活，从书海中抬头去看外边的世界时，时间已经悄然从夏天划到了冬天，窗外早就是银装素裹一片。 苏小兰翻看了一下日历，才意识到要到年末了，二零零九年只剩下不到十天了。 这个周五是圣诞节，周末也没有事情，她计划好好轻松一下，跟同班几个要好的同学约好了一起去苏小灿的公寓吃火锅，喝点小酒，热闹热闹。 大家都手里提着塑料袋，带着满满的食材，相携着去公寓这边，准备闹个通宵。 进公寓的时候，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一转眼，又消失了。 苏小兰揉揉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怎么好像看到崔以安了呀？ 这两年，崔以安跟方萍雅和苏小灿都联系的少，从来没有见过面，苏小兰更是挨不上边了。少女时代那段短暂而朦胧的感情，还没有开始，就随着崔以安有了女朋友而破灭了。 之后，苏小灿和崔以沫照结婚照的时候，苏小兰才知道崔以安已经跟韩晓薇分手了，她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听苏小灿一次跟她闲聊的时候，说他那段时间跟大明星赵曼妮走的有些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 再之后，崔以安连苏小灿的婚礼都没有参加，人跟蒸发了一般，不再出现在元古市。 失望，希望，再失望，到最后，她也就渐渐地淡定了。 只是，这段感情毕竟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所以，她才下意识地看到那个陌生的身影时，联想着是不是崔以安，毕竟崔家也在这里买了房子。 可惜，那个人的身影太消瘦了，太单薄了，走路都带着几分轻浮，一点都不像她记忆中的那个英雄。 这个念头也就是在脑里轻轻划过，苏小兰就抛到了脑后，领着众人有说有笑地上了楼。 宿醉之后，昨晚那短暂的一瞥，让她做了一夜光影琉璃的梦，醒来之后，她已经记不得自己梦到过什么，心却有些空，有些疼。 以至于，苏小兰回到学校，看书的时候都有些走神。 最后，她决定给崔以安打电话，去见见他，也好让自己静静心。 只是，崔以安虽然接听了她的电话，却遗憾地告诉她，他现在在外地，归期不定，无法跟她见面。 苏小兰说不出自己是失望，还是难过，好在有繁重的学业陪着她，也不是很难熬。 二零一零年的新年比较迟，学校的期末考试也来的比较迟，元旦的时候，苏小兰的一个要好的同学生日，她也觉得这段时间自己学习效率低下，便答应邀请，一起出去玩了。 她的这个同学家庭条件也还算是不错，存心显摆，吃饭之后，还请了大家到有名的会所去唱歌。 苏小兰玩到一半，出了包厢到走廊里透透气，眼角一个晃神，又看到了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一次是巧合，她没有在意；两次，还是巧合吗？ 苏小兰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她却任由自己本能地追随着那个身影，跑着追了过去。 走廊里光怪陆离的灯光和装潢，让人仿佛置身玄幻的空间里，苏小兰只追了两个拐角，就追到了人。 当记忆中的那个人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时，她却有些不敢相认了。 那个人现在瘦的都快皮包骨头了，原本飞扬的头发被发胶固定的跟模型一般，行为举止说话，看着怎么都带着几分的疏离，笑容更是假的不能再假了，一点都看不出跟以前那个阳光帅气的人有什么相似的。 这不是她的以安哥吧？ 只是带着一张跟以安哥相似面具的陌生人吧？ 可是，怎么会有人跟他这么相似呢？ 虽然，苏小兰不愿意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个虚伪的假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了三四年的人，但是身体却比意识更诚实地早一步早都到了他们的身后。 等崔以安跟人聊完，准备告别时，他身边有人注意到了苏小兰的异样，也注意到她一直盯着崔以安看，便不怀好意地调侃道：“崔哥，你艳福不浅呀！看这小姑娘看你的样子，都快把魂儿勾走了。据我的经验，这妞儿年轻又干净，还特带劲儿，记得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意呀！” 崔以安在对方说话的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苏小兰，这些轻佻的话语让他皱起了眉头，带着几分严肃，道：“李总，你不要瞎说，这是我老家的妹妹，亲妹妹，不是你说的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你以后见了她，记得给我留点面子，我这妹妹叛逆期有些过长了，老是爱给人惹是生非。” 那个李总明显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不过却没有拆崔以安的台，朝他挤眉弄眼了几下，意味深长地说道：“兄弟，我明白，咱们都是过来人！好好玩啊！” 说完，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 匆匆的见面 走廊里，不到半分钟，就只剩下了苏小兰和崔以安两个人。 苏小兰这会儿才慢慢回过神，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以安哥，真的是你吗？可是，怎么几年没见，你现在这么瘦了呀？你一个人在京都都没有人照顾，你怎么不回元古市呀？你知道大家多担心你吗？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才躲着大家。方婶现在眼睛都哭得不大好了。” 崔以安却上下打量了苏小兰一下，看着眼前这个酷似苏小灿的女孩，带着朝气和阳光，跟她的姐姐完全不同的类型。 只是记忆中总是绷着脸，对谁都没有好脸色，总是闯祸和发脾气的小姑娘，现在成长起来，变成了活泼开朗，让人看着舒服多了。 崔以安这两年虽然没有回过元古市，但是对这些亲朋好友的关心却从来都没有少过，也大概听说，苏小灿和苏小兰两姐妹已经和好了，苏小兰懂事了很多，心里对苏小兰也渐渐没有了初时的偏见。 前几天，突然接到苏小兰的电话，他不过是例行回话，没有想见她。没想到，京都这么大的地方，他们还是碰到了。 崔以安没有回答苏小兰一连串着急的询问，而是问道：“你今天晚上怎么在这里？出来跟朋友玩吗？” “啊，同学过生日，就一起出来了。”苏小兰下意识地回答道。 “那就快回包厢吧！这里虽然说是会员制，高级一些，毕竟人员混杂了一些，碰到什么不好的人，你们就应付不来了。 告诉我，你们的包厢号，今晚的花费记在我的帐面上就好了。 对了，你要记得早点回去，最迟玩到十一点半，十二点之前记得回到学校给我发一个信息。” 说完，崔以安就拍拍她的头，转身准备离开了。 苏小兰见自己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人就要走了，着急地一把拉住崔以安的袖子，道：“以安哥，你这么就要走了？我们才刚见面。” 崔以安低头看看自己的袖子，心里想着，苏小兰还是一个孩子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他拂开苏小兰的手，低头平静地望着她，道：“小兰，你都是一个成年人了，也该长大了，以后，不要再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跟男人拉拉扯扯，会让人误会你的。 今晚，既然你是跟朋友来的，就先去陪他们吧！我们都在京都，要见面，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苏小兰不甘心地松开崔以安的衣袖，听着他跟安抚小孩子一般的语气，心里也是一时气闷，他还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呀？就这么简单地想大发自己离开？ 她嘟着小嘴，不情愿地问道：“你没有骗我吗？不会这边你才跟我说了有空见面，明天就变成了我不在京都了，有空再跟你联系吧？” “你说呢？”崔以安始终如大哥哥一般地看着苏小兰，没有正面回答。 “那你给我一个准信吧？说一个具体的，我们相约见面的时间，好不好？”苏小兰见崔以安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心一横，道，“以安哥，我现在回去就跟我姐说我在京都见到你了，还说你一直躲着我，做贼心虚一般不肯见我。” 崔以安的面上今晚第一次有了变化，微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小兰，你为什么见我？现在你不是见到我了吗？有什么事情，你就跟我说清楚，这么不讲理地胡搅蛮缠，就是你姐知道了，也不会站在你这边的。” 说完，崔以安还十分不耐烦地抬手看了看手表，然后看了一下走廊出口的方向。 苏小兰紧咬着唇，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挑战，却偏偏更加激起了心里的那份倔强和固执，梗着脖子，生硬地说道：“我来京都的时候，方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有机会见到你，问问现在好不好，忙什么呢？并跟我说，一定要带话给你，让你不要逼自己太紧了，钱挣的再多，人累坏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也不是非要怎么着，就是想替方婶和我姐，看看你，问问你，了解了解你最近这一两年过得好不好。 这也有错吗？ 你连这点时间都不肯留给我吗？” 我还需要你一个小破孩来关心？ 崔以安心里暗讽了这么一句，就不太想在这里浪费自己的时间了，最近他的毒～瘾犯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了，已经从以前的一天一次变成了一天两次，他出门的时间都需要合算好，忙工作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和心情来这里哄孩子玩呀？ “好了，小兰，我先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真有事情要忙，时间十分紧张。等我有空闲了，一定主动联系你，乖乖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好一个学生该做的事情。 对了，以后像这样的场合，如果没有熟人带着，不要轻易过来玩，知道吗？高中那年的教训，你还没有吃够吗？ 好了，我也不说了，你都大了，再说多了，大家都面子过不去。 赶紧回去玩吧，不要在走廊里瞎逛游了，如果有陌生人拉住你，就报我的名字，或者直接叫服务员，跟这里的负责人报我的名字。 走了！” 说完，崔以安连一句再见都没有留给苏小兰就干脆利索地转身离开了。 苏小兰在原地恨的牙痒痒地跺了跺脚，对着空荡荡的走廊生着闷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有顺畅了，早有她关系还可以的同宿舍的孙小碗跑出找人，刚才偷偷地躲在走廊的拐角偷看了一小会儿。 这会儿见崔以安离开了，立刻冲出来，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差点没把苏小兰给拍岔气了，语气十分暧昧地问道：“小兰，厉害了呀？才出来一会儿的功夫，就勾搭上大帅哥一枚？怎么不邀请他去我们包厢坐坐，也热闹一下？” 苏小兰喘过这口气来，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生气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那是我哥，我姐夫的亲哥哥，不要给我瞎乱猜，知不知道？！” 第六百章 苏小兰，我爱你 “你姐夫的哥哥？”孙小碗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 在京都第一学府，苏小灿也算是一个传奇人物了。而苏小兰一次填报资料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撞破了她是苏小灿妹妹的事情，一下子就全系闻名了，给苏小兰的生活带来了很多的不变和压力。 只是，这些她从小到大都一直经历着，承受着，到现在，她已经学会十分淡定地接受这个现实了。 以至于，别人问起这件事的时候，苏小兰都十分无所谓地耸耸肩，然后坦然地回答道：“是呀，我就是第一学府曾经的传奇学姐苏小灿的妹妹，一个不成器，只能考一个三流大学、靠着关系来京都第一学府借读的学渣妹妹。这有什么奇怪的吗？谁规定了，有一个厉害的姐姐，就不能有一个普通的妹妹了？！我不过跟大家都一样而已，这有什么不对吗？” 苏小兰这样不卑不亢的态度，反而得到了很多人的欣赏，意外得到了不少善意的友情。 至于，她是苏小灿妹妹的事情，反而慢慢被淡化了下去。 苏小兰也是这个时候，才渐渐地明白，原来人生还可以过的这么坦然而洒脱，只看自己的如何去看待和面对那些曾经以为的难堪问题。 所以，此刻，苏小兰一说，崔以安是苏小灿丈夫的哥哥，孙小碗出于对偶像的崇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这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呀！ 苏小兰没好气地看看孙小碗那一时傻气的样子，知道这位嘴大的同学回包厢之后，一定会把这个消息传的朋友圈都知道，十分不想面对那些好奇。 转身就想离开，可是她出来透气，又没有带包包，手机和钱包还都在包厢里。再说了，崔以安都说了，今晚他们的消费他都包了，为什么要给便宜其他人，苦了自己呀？ 苏小兰往外走了两步，又赌气地走了回来，拉着孙小碗，不客气地说道：“走了，回包厢好好玩去了！我哥都说了，今晚的消费他给报销，反正他有的是钱，我们就不跟他客气了！” 孙小碗现在被苏小兰一个接一个的消息都快炸傻了，一听这话，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屁颠屁颠地跟在苏小兰身后，嘴巴不停地重复着：“小兰，我刚才没有听错吧？有人给我们报销？小兰，你这个便宜哥哥真是太够意思了！小兰，你说我们今晚玩个通宵怎么呀？小兰……” 这才一张嘴，回了包厢，变成十几张嘴之后，苏小兰万分头疼和后悔自己刚才的一时冲动，就应该拿起包包就走才对。 这会儿，她也走不开了，冷着一张脸，把众人推开，干脆守着话筒，当麦霸去了。 这晚，想赌气的苏小兰最后十分乖巧地在十二点之前回了宿舍，然后给崔以安回了一条短信，守着手机，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看到对方的回信。 苏小兰气得直接扔了手机。 太可恶了，她为了等崔以安的回信，晚上都没有喝酒，没有玩尽兴，就早早地一个人回了学校。 可是，看看崔以安，这都几点了，也不说给自己回信。 哼，就知道他在糊弄自己，就知道他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回事，就知道他心里根本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 苏小兰气哄哄地，最后抵不住睡意，翻身睡着了。 第二天，元旦佳节，大家不是回家了，就是仍旧在宿舍睡懒觉，即便这回儿已经太阳晒着屁股了，宿舍楼里也冷冷清清的。 就在这个时候，苏小兰他们宿舍楼下，突然有人用大喇叭，嘶声裂肺地吼道：“苏小兰，我爱你！苏小兰，我爱你！” 跟一个复读机一般，不停地循环播放着同一条的信息，听的众人怨声载道，都还是凑着热闹，趴着窗户往外看着。 苏小兰的宿舍也是四人宿舍，有一个人是京都的，回家了，带上苏小兰三个人，现在都在睡懒觉。 这会儿，孙小碗和另外一个舍友李琪也发着牢骚，顶着鸡窝般的头发起床了，一边洗漱着，一边看着楼下已经吼了十几分钟的傻大个。 再回头看另外一个事主，仍旧埋头装着睡觉。 她们倒是没有多事地叫苏小兰，有人不耐烦了，过来敲她们宿舍的门，在楼道里吼着：“苏小兰，你还让不让其他人过个舒心的节假日了？快点起床，把楼下的疯子给收了吧！就算是我们的耳朵受得了，我们的精神也受不了了！md，都不会换一句话说，当自己是来卖东西吆喝的呀！” 苏小兰重重地翻了一个身，把身子往被子又缩了缩，继续挺尸中。 不到两分钟，楼下的宿舍管理员阿姨也来敲门了：“喂，苏小兰是不是你们宿舍的？赶紧起来，下楼把人给清理了，不然我上报给你们辅导员，说有人扰乱公共秩序！” 苏小兰猛地一掀被子，坐起来，朝门外大声地喊道：“又不是我在外面乱吼乱叫，我都没有跟学校抗议你们宿舍管理员拿着工资，不维护宿舍安静，你凭什么说我呀！我告诉你，我还就……” 孙小碗扔下牙刷缸，扑到苏小兰床铺上，立刻捂住了苏小兰的嘴巴，朝着门外喊道：“老师，我们知道了，马上就下楼把人劝走啊！” 宿舍管理员在门外的表情也是无比的精彩，瞪一眼过来看热闹的其他人，端着架子，比刚才小声了很多，说道：“苏小兰，快点啊！毕竟这是你自己惹的蛮烦事，不要连累整个楼的同学都休息不好！” 苏小兰早就挣脱开了孙小碗的手，不客气地横了她一眼，又要呛宿舍管理员。 孙小碗知道自己的力气没有苏小兰大，刚才能出其不意地制服住她，现在同样的招数肯定不管用，只能双手合十地朝她拜了拜，才对门外喊道：“好的，老师，我们知道了。” 宿舍管理员觉得自己面子都挣回来了，这才踩着重重的脚步，满意地的转身离开。 第六百零一章 杨少 听着门外渐渐安静下来，苏小兰不满地对苏小碗问道：“一个宿舍管理员，你害怕成这样做什么？她能吃了你吗？再说了，是我得罪了她，又不是你，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孙小碗则耳朵贴在门上，确定外边没什么响动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横了苏小兰一眼，道：“你没有听说过吗？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你不要小看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宿舍管理员，她没事了专盯着我们宿舍，没事查查房，看看有没有人熄灯了还没回宿舍，看看我们有没有违规用电的电器，看看我们宿舍的卫生合不合格，等等，就这些琐碎的小事，就够我们头疼死了的。 到时候，你连一个热水器都不能用，能不疯了吗？想自己做点饭，锅和火都给收了，你不疯吗？你有朋友想来我们这里借宿，被人卡在了门房，你不疯吗？…… 万一，这个阿姨还是什么老师和领导拐着弯的亲戚，到时候，再给你穿个小鞋，你不就更要疯了吗？ 你倒是硬气呀，有苏小灿那么一个万能的厉害的姐姐，有什么事情都能给兜着。 我们却是平民百姓一枚，见个官就要矮三分。” “你是不是学汉语言，被古文里的那些封建思想给洗脑了呀？这都什么调调呀！”苏小兰听得都快头疼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教育她连一个小小的不是正规编制的宿舍管理员都要矮三分。 宿舍另外一个人李琪慢条斯理地洗漱完，收拾着东西，对两人说道：“现在都快中午十一点了，你们两人确定还在这里讨论人情世故，而不是赶紧洗漱，准备吃中午饭吗？” “啊，不是吧？时间都这么晚了？”孙小碗哀嚎一声，捡起自己的牙刷缸，就往洗手间冲，嘴里还吼着，“今天中午三食堂有我最爱吃的麻辣烫，食堂十一点开门，去迟了，就被抢光了。” 苏小兰揉揉没睡醒的脑袋，听着楼下仍旧在单循环的“苏小兰，我爱你”，恨不得搬起块石头，把楼下的人给砸晕了。他不会真的开着复读机吧？都喊了半个小时了，嘴巴不干，嗓子不难受吗？ 算了，赶紧去解决楼下的麻烦吧！不然，自己又要成学校校报的头条新闻了。 苏小兰简单给用冷水冲了一下脸，梳了一个马尾，就背着包包，要往外走，还不忘对孙小碗说道：“小碗我在楼下等你一起去三食堂吃麻辣烫，记得早点小来，不然，我可先走了。” 孙小碗这回还对着书桌上的镜子往脸上盖着粉，抬头一看苏小兰就这么素颜出门，惊叫一声：“你就这么出门吗？” 苏小兰一甩包包，没有管她的大呼小叫，直接走人了。 李琪倒是公正地评价道：“你不要看了，赶紧化妆吧！人家小兰天生丽质，就是不打扮，也有大把的帅哥在后面排着追求。你这默默无闻的小透明，还是考虑能不能打上中午的麻辣烫吧！” 一听到麻辣烫，孙小碗明显地动力十足地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苏小兰在楼道里众人的窥视下，悠闲地下了楼，看着楼下大树旁站着的那个拿着喇叭的男生，皱着眉头，觉得自己没有见过这号人物，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一个麻烦呢？ 不等她靠近，树旁的一排座椅上，站起一个穿着一身阿玛尼休闲服的男生，对着喊话的男生说道：“好了，人来了，你可以走了。” 那个拿着喇叭的男生立刻收了声，手伸出去，接过了对方塞过来的两张红票票，点头哈腰地跟对方说着：“好的，我立刻就走。杨少，祝您早日抱得美人归。” 说完，看都不看苏小兰，就小步跑着离开了。 苏小兰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闹剧，终于确定了为什么这个喊话的人这么没有水平了，原来人家就是一个打工的呀！不尽心是应该的。 倒是眼前的这位，是谁呀？她怎么仍旧看着眼生啊？ 苏小兰抱着双臂，站在那个“杨少”不远处，静观其变。 杨阳洋打发走人，回头就对上苏小兰审视的目光，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十分欣赏对方这种从容，主动上前，伸出手，自我介绍道：“苏小兰，你好！我叫杨阳洋，杨树，阳光，懒洋洋。” 别人礼貌，自己也不能太掉范儿了。 苏小兰意思意思地伸出手碰了碰杨阳洋，决定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直接问道：“这位同学，你这么声势浩荡地把我叫下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杨阳洋夸张地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地说道：“我都说了一上午了，你都没有听明白吗？我在向你告白，在准备追求你呀！” 苏小兰觉得自己翻白眼翻得过多，眼睛都快只剩眼白了，不耐烦地说道：“同学，我们都不认识，你不了解我，也不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告白什么的，太过于草率了，好心奉劝你一句：我的脾气不大好，也不差钱，不适合你们这些富家子弟。好了，说清楚了，我们就此告别，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苏小兰摆摆手，直接转身走人，正好看到孙小碗和李琪走到宿舍门口，几个快步就走到了一起。 杨阳洋则在背后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对着她的背影，大喊道：“苏小兰，我就喜欢这么带劲儿的！” 孙小碗被苏小兰拉着往另外一个方向走，还不忘回头看着杨阳洋，惊叹地跟苏小兰报备道：“哎，小兰，这次这个一看就是高富帅哎！这么优质的男人，你不考虑一下吗？反正你们家都有钱，你也不用谁看上谁的钱！” 苏小兰反手一个巴掌就拍在孙小碗的脑袋上，毫不留情地说道：“世界上的高富帅多了去，我难道见一个就要爱一个吗？你想累死我，怎么的？” 孙小碗一脸惋惜地叹息了一声，道：“哎，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这么好的条件都看不上，眼睛该长到什么地方才行呀？” 第六百零二章 开诚布公 苏小兰以为自己就是见到了一个无聊的公子哥，没事闹着玩，三分钟热度就过去了。 可惜，她这次低估了杨阳洋的毅力，竟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到了她的课程表，每节课，比她还按时上课，给她占位置，贴心地送热饮料，暖手宝等等。 现在，渐渐地杨阳洋连苏小兰吃饭的食堂都每顿午饭必到，还准备着被食堂更加色香味俱全的盒饭。只是，苏小兰被苏小灿已经调教地明白社会的险恶，从来不吃外人的食物。 一周下来，苏小兰身边的老师同学朋友都知道了杨阳洋的存在。 苏小兰终于忍不住了，在图书馆好好地复习功课，都必须面对这货色，这都期末要考试了，还让不让人活了呀？ 她终于明白一件事，对于死缠烂打的杨阳洋而言，熟视无睹，完全是错误的策略。 看来今天的晚自习，她是复习不好了，不得已，她合上书本，朝杨阳洋招招手，两人出了图书馆，往苏小兰宿舍走去。 苏小兰开诚布公地说道：“杨阳洋同学，我们认识也一周了吧？我十分不客气地跟你说，你的出现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日常生活和学习，并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你能离我远点吗？我不喜欢你，可以说，你这种类型的人完全是我最讨厌的。 所以，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发展下去的可能性，请你不要浪费时间了，可以吗？” 杨阳洋耸耸肩，一脸无辜地说道：“可是，我喜欢你怎么办？我们相处的时间越长，我越觉得你可爱，是我的真爱。” 苏小兰气得胸口都疼起来了，以前，一直都是她气别人，特别是苏小灿，现在轮到她遇到煞星了。 “你真是我仇家呀！好，你说，你喜欢我什么地方，我该还不行吗？我现在真想把你直接送到月星去，让我安静安静。” 杨阳洋轻笑出声，双手插在衣兜里，十分悠闲地说道：“苏小兰，你还是第一个对我这么绝情的人呢！ 我自认为自己已经做的足够好，怎么就还惹你烦呢？ 让我想想，记得那天我告白的时候，你在你们宿舍楼下对我说，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互相也不熟悉，是这个意思吧？ 其实，我们在那天之前，见过三次面的，可惜，你都记不得我了。” “我们见过三次面？”苏小兰对这个解释并不十分感冒，你跟一个陌生的同学在同一个校园见过三次，并不稀奇呀，“我还跟校长见过好几次面呢？可是校长就认识我是哪根葱了吗？” 杨阳洋摇摇头，不疾不徐地说道：“不是在学校。 第一次，我见到你是在苏家，京都军区大院苏家，去年的这个时候。你和你姐姐去见苏建儒，我当时跟我爸爸也在那里陪着苏家的老爷子。你当时虽然一直坐在沙发上，扮演的十分乖巧，但是我一眼就看穿了，你当时十分的不耐烦，无聊极了，偷偷打个哈气，做个舒展的小动作等等。我说的对不对？” 苏小兰瞪大了眼睛，去年的这个时候，她确实是陪着苏小灿一起在京都，还被拉着去了一趟苏家。她也是夏天苏小灿跟她说起学业事情的时候，才知道苏小灿那个时候就在找苏建儒商量她要来京都读书的事情。 这个家伙怎么真的好像见到自己当时样子的情形呀？ 苏小兰惊讶地忘记了怎么反应，杨阳洋则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第二次，是那不久之后蓝图集团的年会上。苏小灿带着你去年会，之后熟人特别多，就把你安排在了饮食区。你一个人吃了十几盘的蛋糕点心，喝了好几杯的饮料，还错喝了一杯高浓度的鸡尾酒，差点发起酒疯，幸亏苏小灿及时发现，并带你离开了。” 苏小兰现在听着杨阳洋再说自己的事情，已经慢慢地淡定了下来，只是，她那次年会丢脸的事情，是她最讨厌人提起的，听着杨阳洋讲述的这么清楚，突然脑海里灵光一现，眯着眼睛，不悦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磨着牙，问道：“你不会告诉我，那杯鸡尾酒，是你故意恶作剧，让我喝下的吧？” 杨阳洋耸耸肩，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而是继续说道：“第三次，就是一周多前，在**会所，我见到你和你同学在那里唱歌。不过，我看你追着一个小白脸跑了不远，还拉人家的衣服，撒娇耍赖。” 杨阳洋突然堵在苏小兰往前走的路上，俯身贴在她的耳边，暧昧地小声说道：“苏小兰，你是不是在暗恋那个人呀？我怎么看着好像对方对你一点都不感冒？单相思的感觉不好受吧？让我解救你，不好吗？” 苏小兰先是被杨阳洋突然的接近的动作惊了一下，之后听到的话语，更是吓得她瞳孔都不由自主地收缩了一下，完全忘记了该怎么反应。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地说出她的心事。 她的这个秘密，她以为自己今生要最后带到坟墓里，可是却被一个陌生人轻而易举地拆穿，揭露，好像把自己最后一层伪装都给撕破了一般。 不过，她苏小兰也不是吃素的，震惊之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把推开歪头看着自己表情的杨阳洋，脑袋被冬季的冷风一吹，立刻清醒了过来。 苏小兰悄悄地在衣兜里紧了紧拳头，让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带着几分不悦和犀利，道：“杨阳洋，你跟我说这么多，我怎么听着你的意思，不像是想要真心追求我，倒是有几分玩笑意味呢？ 我苏小兰，是乡下来的野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轻易就能被人拆穿，被人陷害。但是，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想高攀你们这些目中无人的公子哥，吃着我姐姐的软饭，乐意过得这么逍遥自在。 杨阳洋，你还是直接把你的目的说出来吧！ 这么多的铺垫、讽刺、嘲笑、试探，打这么长时间的哑谜，你不嫌累，我还觉得无聊呢！” 第六百零三章 约定 杨阳洋先是错愕，接着开心地闷声大笑了起来，半天才缓过气来，说道：“我还是小看你了，苏小兰！不愧是苏小灿的妹妹，这智商，这情商，倒是不损你们家的这份好基因。 好吧，既然被你拆穿了，我也不跟你打哑谜了。 我确实是觉得你好玩，才跟你开这次玩笑，愿意跟朋友打这次赌的。 大家赌我下周生日宴会上之前能追到你，并请你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把？” 杨阳洋邪邪地一笑，再次伸出了手。 苏小兰却是更加警惕地看着对方，没有贸然的答应下来：“跟你合作？为什么我要答应？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杨阳洋做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道：“你这样坦诚，真是让我心动不已呢？我都真的要喜欢上你了。 好吧，我就跟你直说吧，我们的赌约是一辆兰博基尼。如果我赢了，送你一辆进口的奔驰跑车，怎么样？ 你看，多合算呀！ 就是挽挽手，做个样子，装上一个多月，就能拿到上百万的跑车，你一点损失都没有，我也得一辆自己心爱的跑车，多好呀？” 杨阳洋的手在那里伸着，苏小兰却一点都不为所动，好车她又不是没见过，最主要的是她也不喜欢车子，十分不稀罕很这样的好处费。 “天上不掉这么无缘无故的大馅饼！杨阳洋，你还是趁着自己生日还没有到，赶紧在找一个人履行你的赌约吧！我对你们这些公子哥的高级玩笑，一点都不感兴趣，对你所说的好车更不感兴趣！ 如果，这就是你要说的，抱歉了，要让你彻底失望了。” 杨阳洋见自己都撒了这么大的诱饵，苏小兰都不为所动，心里不耐烦了起来，不过，作为情场的老手，倒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看着苏小兰油盐不进的样子，他突然心思一动，再次近身。 苏小兰后退了一步，让出了一臂的距离。 杨阳洋微眯着眼睛，没有再往前走，就这么轻声说道：“奥，你对这些身外之物都不感兴趣呀！那么，我来换一个，你看怎么样？ 比如，那天在会所，你见到的那个人的信息？” 杨阳洋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苏小兰，看着她眼眸里突然透出的光彩，知道自己找对她的弱点了，便试探着往前挪了挪身体，看着苏小兰不自在地别开了头，嘴角一扯，继续说道：“那个人是崔以安吧？苏小灿丈夫的哥哥？他最近这两年可是在京都的商业圈十分吃得开，公司开了一家又一家，身价蹭蹭地网上涨呢！ 怎么样？ 我这里还有更加劲爆的消息呢！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苏小兰认真地倾听着杨阳洋的话语，不料，他却只说了一些事实而非的话语，就不肯再往下说了，让人是心里恨的牙痒痒。 此刻，苏小兰万分的后悔，以前怎么就没有多跟苏小灿学点谈判的手段，让自己这才上了谈判桌就漏了底细，太灭自己威风了！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妥协了！ 苏小兰扬扬下巴，不甘示弱地跟杨阳洋对视着，道：“我是想知道崔以安到底这两年在京都做什么，但是，你也知道我姐姐的本事，她如果真的要查崔以安的行踪，他分分秒秒都逃不开。 不过是，我姐姐觉得大家都是亲人，不想把对付外人的方式用在自己人身上，让彼此寒了心，也给彼此一个空间和秘密而已。 所以，你要说的那些所谓劲爆的消息也不过是我姐姐的举手之劳，要抓住的也不过是我一时的好奇心而已。 这么算下来，我们之间的交易，就十分不对等了。” 杨阳洋扬扬手，耐心地说道：“那你想提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苏小兰再次紧了紧衣兜里的拳头，这才给自己勇气，继续说道：“当你的假女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我的条件也是十分严格的。 第一，我们之间不能有太多的肢体接触，我唯一允许的就是你偶尔的握握手，再多，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到时候，你就是有****的秘密，我也懒得去听。 第二，你给我的崔以安的消息要准备，并把他经常的出入场所和交际关系，公司情况，都一一列清楚。 第三，我们系里，我的导师最近忙一个项目，缺少几十万的投资，你不是有钱吗？给我导师投资一下，我导师解决了问题，你也能顺便挣点零花钱。 暂时，我开的条件就是这些了，又其他原则性的问题，我们再约定。 如果，你都同意以上的这些条件，我就答应做你的假女友一个月，并参加你的生日宴会。” 杨阳洋都不得不对苏小兰的条件拍手鼓掌了，这还是谈个小恋爱，放在谈判桌上，也是够用了。真不愧是苏小灿的妹妹，情商智商都可观呀！让他更加爱不释手，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个游戏了，怎么办？ 可惜，他们相遇的方式太不对了！ “好！一言为定！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未来一个月，我的苏妹妹，请多多关照了！” 杨阳洋契而不舍地再次伸出了手。 苏小兰看着这双手，听着对方这么爽快地就接受了自己的所有条件，心里反而升起了浓浓的不安，想要转身就跑。可是，前思后想，她又一时想不出自己漏掉了什么信息。 杨阳洋脸上招牌式的笑容都有些快挂不住了，心里暗骂着，这个苏小兰怎么这么难搞定，却仍旧在寒风中举着手，祈祷者她不要半途后悔。 最终，杨阳洋的坚持，获得了胜利。 苏小兰心中对崔以安消息的渴望，还是战胜了那隐隐的担忧，让她伸出了手，握住了杨阳洋已经冰冷的单薄的大手。 第二天，杨阳洋就找了苏小兰的导师，签订了投资合同书，下午就把钱划到了导师的账上。 导师对苏小兰那是满意至极，苏小兰也顺水推舟接受了杨阳洋的追求。 第六百零四章 生日聚会1 就这样，苏小灿在未来几天，身边多了一个嘘寒问暖的男朋友，其甜蜜的程度都快把身边的单身狗都腻死了，只是女主的脸色仍旧是冷冰冰的，没有多少的喜色。 要说，她唯一有点像恋爱的感觉，就是时常没有事了，就掏出手机来看看，然后又一脸的失望之色。 不过，她的“男朋友”就在身边，她看手机等别人的消息，是不是有点过了呀？ 这些都只是熟人之间的感觉，外人对此是万分看好的，甚至恭维地说道他们简直是金童玉女。 很快，就到了杨阳洋生日的那一天，杨阳洋提前一天就把礼服都给苏小兰准备好了，并约了她要去美容会所给她做个全身spa。 苏小兰对着这些奢侈的玩意，十分的不感兴趣，推了去美容会所的约会不说，连杨阳洋送来的礼服，也在打开之后，看到太过于暴露，直接给拒绝了，理由也很绝，说是冬天太冷了，如果感冒了会影响期末考试的发挥。 其实，用孙小碗的话来说只是抹胸加没过膝的裙摆而已，现在学校里很多女生夏天穿的比这个还要暴露。 苏小兰完全不去理会，去公寓翻出了一件苏小灿送给她的专门用来参加晚会的礼服，黑色的长裙，还带着一层羊毛里衬，却一点也不影响其塑身简洁的效果，外边穿一个羽绒服，下身穿个打底裤，完全是衣服冬天的装扮。 至于化妆和头发，苏小兰也只是简单地一个淡妆，然后把头发盘了起来，看起来十分的青春又干净。 杨阳洋因为苏小兰的拒绝，一天的心情都不大好，专门白天的时候，没有去学校见苏小兰，晚上约定好的时间去接人，还故意迟到了半个小时。 本以为这样做，会让苏小兰多少有点小脾气，他还沾沾自喜地有点成就感，只是到了约定的地方，却发现没有人，一打电话，才发现苏小兰选的这个地方十分有先见之明，路边就有一个超市，超市的外边是卖快餐的。 苏小兰现在就坐在靠窗户的座位上，喝着速溶咖啡，津津有味地吃着刚出炉的新鲜奶牛蛋糕，手里拿着一个本书，看得十分入迷。明明是一身十分正式的打扮，却带着几分慵懒和随意，更加惹人注目。 杨阳洋扶在车门上，看着这一幕，美的不像话，忍不住无声地弯腰笑了起来。 这样的女孩，总是能照顾好自己，为自己找好最舒服的方式。 她如果心里想的、爱的人是自己，该多好呀！ 不过，无所谓了，今晚过后，只要她日后能乖乖地听自己的话，就算是她心里有人，他也会把她拴在自己的身边，直到厌烦为止。 杨阳洋带着十足的诚意，跟苏小兰道了歉，这才一起往生日聚会的地方走。 苏小兰却对他的迟到和道歉无动于衷，本来嘛，她会答应参加今天的生日宴会，就是为了得到崔以安的消息，这样的等价交换，她也没有觉得对方该把自己视为什么珍宝。反而，这样随意点，彼此没有负担，更是她喜欢的方式。 杨阳洋带着苏小兰越走越偏，苏小兰看着路边有些陌生的景色，十分得不耐烦。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里，苏小兰无聊中给一直沉默的崔以安发了一条信息，问道：你知道京都往西边的山上走，是什么地方吗？会不会是坟场呀？……^_^ 苏小兰发完之后，还有些期待地想要得到崔以安的回答，可是，对方的手机，好像永远处于关机状态一般，没有任何的回复。 苏小兰都有些觉得自己犯贱了，为什么要这么厚脸皮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这个人这样充满期待呢？ 赌气地把手机塞到包包里，不再胡思乱想，干脆拿起书，看起了课本。 车子行进了四五十分钟，才最终到达目的地。 杨阳洋得意洋洋地跟苏小兰介绍着这里的别墅都是富人区，有钱有势都不一定能在这里买上住处，说出去这里都是身份的象征。 苏小兰却一点都不感冒。 杨阳洋在那里说了半天，发现都是自己在唱独角戏，也悻悻地收场了。 车子开过大门，不远处就是一个小广场，已经停放了不少的车子。 广场中间是一个迷你的喷泉，之后，就是一座占地面积不小的欧式别墅，现在正灯火通明，站在广场上就能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的音乐声。 还没有走进，就可以预感到其中的热闹了。 杨阳洋停好车子，并没有着急下车，而是透过车窗认真地打量着苏小兰，发现她仍旧十分无所谓的样子，心里都有些挫败感了。 他作为今天的主人公，还专门跑去第一学府接人，把众朋友都晾在一边，只为了想让苏小兰对自己微微有点好感。 可是，看看，苏小兰的心是铁做的，还是根本就没有心呀？！不对，人家是把心都给了别人。 他路上可是注意到，苏小兰一直在看手机，还偷偷发了信息，只是，她的手机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响动。 这世界真是从来都不缺乏冤家。 苏小兰站在原地跺了跺脚，现在毕竟是数九寒天，京都地处北方，现在别墅还在远离市区的山上，简直是冷上加冷。即便她现在已经十分注意保暖了，仍旧不时打个冷颤。 现在，她最想要的就是暖和的房子和一杯热饮，让自己全身从外到里都暖和起来。 只是，这杨阳洋怎么搞的，停一个车子都这么费事，真当她心里不在意他迟来半个小时接自己的事情吗？ 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跟他不熟，认为他没有必要对自己特别上心，所以，才懒得计较。 苏小兰踩着难得穿一次的高跟鞋，不耐烦地敲了敲车子驾驶位上的玻璃，见杨阳洋摇下车窗，冷着脸，问道：“我说，杨阳洋，你不会是想让我在外边冻成冰雕，然后再搬到宴会上展示给别人炫耀吧？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想反悔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可以现在，马上就离开。” 第六百零五章 生日聚会2 杨阳洋这才意识都爱自己在车里真的浪费了很长时间，满是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刚才接了一个电话，耽误了点时间。” 苏小兰往后退一步，让开车门，对他明显没有诚意的解释没有放在心上。 杨阳洋下车，抬抬手臂，苏小兰不情愿地挎着，两人这才往别墅走去。 杨阳洋目视着前方，歪着头，挂着标准的笑容，小声跟苏小兰说道：“小兰，你不要忘了我们现在是热恋中的情侣，难道你就计划用着这样可以跟外边天气相媲美的表情，像赴刑场一样，跟我进去见朋友们吗？” 苏小兰翻了一个白眼，尽量扯着嘴角，嘴上却不饶人地反驳道：“我以为你把我晾在车外好几分钟，就是为了让我跟外边的天气一样，足够冻死其他人。难道是我误会你的美好用意了吗？” 杨阳洋见苏小兰终于知道对自己发点小脾气了，没有生气，反而爽朗地大笑道：“我以为你是冰美人，就喜欢这种天气！看来，你还是有点小脾气的嘛！欢迎你日后多对我撒点娇，我会受宠若惊的。” 苏小兰无语地嘟囔了一句：“神经病！” 杨阳洋心情不错地拍了拍苏小兰挽着自己的胳膊，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别墅宽大的客厅。 暖风扑面而来，耀眼的灯光，把这里装饰的跟白天一般，从黑暗适应了光明，再再次打量四周的装饰，真的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了。 苏小兰突然想起了这几日因为自己跟杨阳洋走的近，她偶尔在上晚自习的时候，听到身后的人在议论，说起这件事情。 然后，就有聊到杨阳洋的身份。 据说，杨阳洋是红四代，是开国元勋的重孙子，家里可以说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只不过，他却不是正房太太生的，而是他父亲杨开在外面养的小三小四之类的，最后母凭子贵，入住了杨家。 杨阳洋虽然现在不愁吃不愁穿，零花钱如流水，但是，仍旧上不了正经的台面。 现在，他在京都第一学府，就是来镀金的，等研究生一毕业，他们家就计划给他两家上市公司练练手，看看他是不是可造之材。 现在嘛，就是跟一些富贵工资哥们玩玩乐乐，也算是逍遥自在。 这些消息，在京都第一学府并不是什么秘密，主要是他们这群来镀金的工资哥们，个个都太招摇了，就有人挖了他们的资料，放在校园网上。 这些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苏小兰隐隐听他们聊了一小会儿，回去之后在校园网的论坛上一查，果然什么都清楚了。 因为杨阳洋有了这层身份，苏小兰才对他有了几分信任，觉得他可能真的知道一些崔以安的消息，容忍了他不时在自己身边肉麻得让人想吐的行为。 这会儿，从他这别墅的装修品味上，也可以看出他这个人外表看似谦虚，其实内里仍旧是一个喜欢炫耀、虚荣而不踏实、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看不起他人的人。 苏小兰果断地给他一个差评。 女人的脑回路果然都十分的奇特，杨阳洋如果知道自己精挑细选的场所，让人这么鄙视，估计要郁闷的吐血。 杨阳洋一进客厅，原本各自为政的客人们就纷纷起身，围了上来，不停地跟他打着招呼，并祝他生日快乐。 大家虽然都十分好奇杨阳洋身边的苏小兰是谁，甚至有女人十分嫉妒，离开的时候，故意碰了苏小兰好几次，但是十分自制地没有去问杨阳洋她是谁。 就这样，苏小兰陪着杨阳洋从门口到客厅里面的一个休息区，不到十米的路，愣是走了十几分钟，都让人有种寸步难行的感觉，特别是苏小兰平日里不太爱穿高跟鞋，这会儿累的脚都快断了。 终于，走到休息区，苏小兰也不管这里都坐着什么人，直接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来，舒缓着自己的脚。 杨阳洋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去在意，热情地跟这里的朋友们打着招呼，这才是他平日里玩的最好的朋友们，也是因为苏小兰打赌的众人。 大家看着杨阳洋真的搞定了苏小兰，把这个冷美人给追到了手，还带来生日宴会显摆，心照不宣地挨个过来捶捶杨阳洋的肩膀，小声地说道：“厉害呀，真的把人搞到手了！” “是呀，传授一下秘诀吧！我对这种不缺钱的女孩子真是无从下手，都快头疼死了。” “我说，阳洋，你也不要得意太早了！你知道的，我们的约定你还有一条没有搞定呢！” 其他人恍然大悟，都色眯眯地挤挤眼，十分有默契地偷看了一下还没有自觉的苏小兰。 杨阳洋拍拍胸脯，十分自信地说道：“人都这里来了，咱还能让到手的鸭子飞掉吗？你们都放心吧，接下来的节目，我都安排好了，你们就等着给我把车钥匙准备好吧！” 有人啧啧地说道：“阳洋，我们可不是来听你说大话的，要看的是实物，实实在在的东西。” “可不是嘛，这是便宜你这个小子了！我可看出来了，咱们这个难搞定的高岭之花，还是个雏儿！啧啧，你说我们以前也打赌，我怎么就没有遇到这么好康的事情呢？” “因为你看着就不像一个清纯的好人吧！哪个没长眼睛的雏儿会找上你这个花花公子呀！” “一边去，好像说的只有我越女无数似的，你们哪个比我的经验少了嘛？阳洋，来，我们商量个事情吧，我对这种干净的女孩都不挑的，你玩完了，玩腻了，让给我玩两天怎么样？我不嫌弃她是你玩过的破烂！” 杨阳洋听着众人这样的调侃，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反感，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苏小兰，见她正在一旁锤着腿，无聊地看着大厅里的人跳舞，漫不经心地说道：“给你玩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嘛，那也要看看我什么时候才能爽够了！” 第六百零六章 生日聚会3 有人有眼色，听出了言外之意，低声起哄地说道：“哟哟，我们杨大少这是玩出火花来了！怎么，决定认真一把了嘛？可别怪兄弟没有提醒你啊，苏小兰这种对权势没有多大欲望、家里又不缺钱的女人，脾气大多不好，性格还十分傲气，你要真搞定她，把人当金丝雀藏起了，后面的麻烦可不是你现在谈个恋爱、上个床这么简单就能糊弄过去的。” 其他人也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 不要看他们这些公子哥们平日里看似没心没肺的，只是在高门里长大的人，心眼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不然，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有这样的生活。 他们比谁都明白自己有这身光环，是怎么得来的，要怎么去维护，更明白自己的将来，包括婚姻、事业、子女等等都身不由己，不是自己可以随意决定的。 话题说到这里，就有些沉闷了。 大家都自觉地转开话题，不一会儿，就各自散开，去找自己的乐子了。 今晚，这生日宴会，说是给杨阳洋庆生的，请的都是朋友，其实来的更多的是闻名而来，想巴结攀附关系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目的性十分强。 所以说，苏小兰真的是一朵奇葩。 杨阳洋这会儿是怎么看苏小兰都觉得她顺眼，连她无聊地打着哈欠，他都能一个人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只是，越是这样，杨阳洋心里对接下来的安排就越谨慎，激动的同时，还带着几分的紧张，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厅几分钟，再说出来时，手里端着两杯十分漂亮的果汁。 苏小兰真心觉得这里好无聊呀！ 以前在璀璨集团的时候大家也经常聚会，有事没有就爱大聚小聚一下，可是每次都十分的热闹，玩的开心。 哪里像这里的人一样，个个都挂着一副假的不能再假的面具，跟人说话聊天，笑成那样子不怕自己脸皮累垮了吗？ 而且，好些男的都长着咸猪手，没事就在漂亮女人的敏感部位逗弄几下。那些个被占了便宜的女人，不说生气，还主动抛媚眼，蹭蹭那些有意的男人。 真真是，幸亏杨阳洋之前跟她说了这是场生日宴会，她还验证了一下杨阳洋的身份证休息，不然，都以为自己都走进了某个色*情娱乐场所，太让人看着恶心了。 就在她看不下去的时候，杨阳洋终于出现了，坐在她身边，嘘寒问暖着，又是渴不渴，又是饿不饿。递了果汁，还要叫来服务员，送来了一些跟客厅里的自助餐不一样、更加精致的点心和食物。 苏小兰并没有真心来这里过什么生日宴会，所以，她今晚出发前，就在宿舍泡了一包方便面。等着杨阳洋的那个半小时，更是喝了三大杯的咖啡，吃了四五块不同口味的蛋糕，把自己喂的那叫一个饱呀！ 也幸亏今天她出门挑选的衣服不是杨阳洋送的那身紧身露骨的衣服，不然，估计小肚子都要蹦出来了。 现在，杨阳洋在她面前献殷勤，在桌子上摆了满满当当的食物和饮料。 她有心想说自己吃饱了吧，可是杨阳洋又是今天的主人，旁边有无数多双眼睛看着，真不给他面子，估计她今晚都不要想出这个宴会的门了，光是带着眼刀仇视的目光，就足以让她死十几回了。 苏小兰十分不情愿地挨个把杨阳洋摆上的事物都一一品尝了一下。 说实话，都挺不错的，如果不是她觉得越来越口渴，越来越热，也许感觉会更好一点？！ 可是，不对呀？ 就算是这些食物的热量高，她也不应该觉得热得想脱衣服呀？！ 是哪里不对劲儿嘛？ 脑袋好像都要打结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杨阳洋温柔的声音在一旁适时地响起，十分关切地问道：“小兰，你不是喝多了，有些醉了呀？我都不知道你的酒量这么差，真是对不起啊！早知道，我就不给你端度数这么高的鸡尾酒了！” 苏小兰脑海里有一个狂躁的小人高声反驳道：你才酒量差呢！我的酒量向来是白酒按斤算，一斤没反应，两斤红红脸，三斤才要上头的！再说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喝鸡尾酒了？真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子，乡下来的土妞，没见过世面，不知道鸡尾酒长什么样子吗？我可是跟专业的师傅学过好几招的！ 只是，为什么，她越来越头晕了呢？真的是自己醉了吗？ 她怎么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快点想起来，快点想，快点…… 杨阳洋嘴角带着满意的笑容，面上却十分担心地又问了一两句，对着过来跟他打招呼的人解释说：“真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太贪杯了，有些喝醉了，我先扶她去休息一下，等会儿有空，我们再聊聊。” 其他人都十分有眼色地离开了。 杨阳洋看戏都做足了，这才扶着苏小兰要起身。 苏小兰脑袋生锈当中，还在努力地回想着，自己到底忘了什么事情。这会儿被杨阳洋扶起来，回头看了一下沙发，竟然发现自己忘记带自己的包包了。 对了，她想起自己忘记什么事情了！她在等崔以安的回信，可是，那个木头人，都从来不了解女孩们的心思，把她的一片真心当成了空气。 太可恶的男人了！ 气归气，可是，她真的还在等着他的电话，万一，他以前都是没有看到我的信息呢？今晚就突然注意到了呢？ 苏小兰扯着身子，想往沙发上坐。 杨阳洋用了吃奶的劲儿，跟“醉汉”做着斗争，嘴里安抚着：“宝贝乖啊，我先扶你上楼，去休息一下。这里是客厅，都是人，不是休息的地方。” 苏小兰眼里只有包包，发着小脾气，任性地重复道：“我的包包！我要拿着我的包包！” 杨阳洋这才注意到苏小兰无神的眼睛一直关注着哪里，赶忙越过“障碍物”，拿起包包，要挎在自己身上，还被执念颇深的苏小兰一把抢了过去，当宝贝一样抱着。 第六百零七章 猎艳 杨阳洋试着拉了拉，都没有从路都走不好、眼睛都不直的人手中抢过包包。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周围都是人，耽搁的时间越长，万一让人看出什么异样，可就不好交代了。 杨阳洋任由苏小兰紧紧地抱着包包，扶着她上了楼，安排在二楼的最里面的一个休息室里。 他这会儿也不好就这么“开吃”，不然，吃相就太难看了。 他低头叫了好几声的苏小兰，发现她都没有反应，知道是药效发作了。 当初选药的时候，他特意选的就是这样开头带着几分迷药成分的，可以让苏小兰多昏睡会儿，等生日宴会玩的晚点，大家都找到自己的乐子了，他再慢慢回来品尝自己的豪华晚宴。 这样，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也不会显得他这边太突兀，事后，也好跟外人交代，苏小兰这边也好解释。 杨阳洋亲了一口苏小兰，这才反身下了楼，并且反锁了房门，把钥匙贴身放在衣兜里。 静寂的房间里，突然一阵欢快的铃声响起，而且一直响个不停，手机的主人却抱着包包，皱着眉头，翻了一个身，又睡过去了。 苏小兰如果这会儿清醒着，听到这个手机铃声一定会高兴疯了的，这是她为崔以安专门设置的铃声，独属的，唯一的。 可惜，她错过了最开心的事情。 崔以安接到苏小兰短信的时候，正在外边跟客户一起吃饭，便没有在意。 之后，又约了朋友们一起到会所里唱歌喝酒，这才听朋友们聊天，说起今晚再西山那边的高级别墅区，杨家的那个小儿子正在举行生日宴会。 本来，这些上流社会聚聚会什么的都很正常，只是碰到了有主题的聚会，就不一样了。据说今晚的主题是猎艳，娱乐圈都去了不少的有名的无名的明星，许多富家子弟也闻香而去。 崔以安越听越不对劲儿，掏出手机，翻看了一下苏小兰给自己的短信，确定她可能是去那种地方了，心里气得直想骂人。 几年前闯祸，还可以用她是小孩子，不懂事来搪塞，现在都二十多了，怎么也该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还这么喜欢惹是生非，真真是让人生气。 崔以安抱着微薄的希望，想着苏小兰可能就是跟自己开个玩笑，抽着烟，给她打电话。 一个不接，两个不接，三个还是不接…… 崔以安眼皮都跟着直跳，跟人聊天都频频走神，最后，干脆去走廊里，冷静了一下，还是给元古市那边打了一个电话。 他也没有直接找苏小灿或者其他人，就给安保公司的唐振宇打了一个电话。 崔以安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来意，问道：“唐哥，我记得，小灿当初为了公司众人和家属的安全，在大家的手机上都安装了定位系统。 你现在，能不能帮我看看苏小兰的位置是在哪里？” “小兰？”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唐振宇早就下班回家陪老婆孩子了，现在一听到崔以安的问话，立刻严肃了起来，“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小灿知不知道？” 崔以安抽着烟，按按发疼的太阳穴，他就知道，这些年大家都习惯了苏小兰的闯祸本事，就算是她安稳了两三年，这个对她的印象也一时难以忘记。 “我也就是猜测。 今晚早些时候，她还给我发信息，说是出去玩了。可是，我现在再给她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根本没有人接听。 我也想说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这手机不在身边，或着玩得环境太吵听不到，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我直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看看她在什么地方，然后才能定下来，是不是有问题。 我是真诚地希望，自己多想了。” 唐振宇却不敢如崔以安那般的乐观，有人说出来苏小兰可能会出事，万一这是真的呢？他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呀！ 唐振宇这边挂了电话，就给安保公司值班的负责人打电话，自己也在家待着不放心，跟妻子匆匆说了一句，就回了公司。 这边苏小兰的手机定位很快就搜到了她的地方，而且显示她的位置一直都没有改变。 唐振宇一把地址报给崔以安，他就爆了一句粗话。 唐振宇察觉问题有些不小，担忧地问道：“以安，怎么了？小兰的位置有什么蹊跷的吗？我看着那里可是京都有名的贵族区，住的都是达官显贵、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那种地方，会出事吗？ 我这边已经让人放大了卫星图，那里像是一个有讲究的别墅。 你需要到那里的实时路线图嘛？我现在就发一份到你的邮箱里，你接受一下。 也就是我们公司的权限不够，不然，我都能把实景给你发一份资料过去。” 崔以安为了方便，在旁边的包了一间小包厢，现在正在里面等消息，这会儿，脚都快把地毯给转出窟窿了。 “唐哥，你办事，我放心。谢谢你的这份细心了！改天我们见面了，请你喝酒！” 唐振宇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问题并不算是十分严重，调侃道：“既然小兰现在的位置不像是出事了，那你还担心什么？是怕小兰跟以前一样，得罪什么有钱人吗？这你就放心吧，我冷眼看着，小兰这几年懂事多了，不会冒冒失失地得罪人的。 再说了，她现在也大了，有自己的朋友圈了，有一两个厉害的朋友，她去做做客，也不是不可能的。” 崔以安心情却一点都没有得到安慰，他现在已经可以百分之九十地肯定，苏小兰是参加那个什么猎艳聚会了。 自从他被韩晓薇陷害之后，真不是他的世界观也扭曲了，而是重新去认识这个社会，才发现，自己以前多么的天真。 许多东西，接触的越多，知道的越多，他就心里更加谨慎和不安。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因为心情的关系，他觉得自己毒瘾都有些开始犯了，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第六百零八章 通缉榜 崔以安趁着自己现在脑袋还清醒，脑子里想着对策，却没有把具体的事情经过告诉唐振宇，毕竟“猎艳”这种聚会，如果传出去，即便当时没什么事情，传出去都会损害女孩子的名声。再拖累了苏小灿，他就更不乐意了。 “唐哥，我明白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小兰以前给人的印象太不好了吗？现在又不接我电话，总是担心她太年轻，没有什么阅历，又闯什么祸。 好了，现在我知道她在哪里了，时间这么晚了，正好过去接她回学校，这样大家都放心一些，你说是不是？！ 我一会儿就去西山接人，你呢，让人盯着点她的位置，如果发生了什么变动，记得通知我一声。” 唐振宇毕竟做了多年的侦查工作，又在安保公司熏陶了这么些年，听着崔以安的话语，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试探性地问道：“以安，要不你跟我透个底，小兰是不是真的出什么事了？你也知道你唐哥我的为人，从来都是十分谨慎和守信的人，你这样遮遮掩掩的，说不定反而让事情更加负责呢！你现在说出来，我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什么忙。” 崔以安觉得自己头更疼了。 他就知道元古市那边的人，随便提溜出一个来，都不是省油的灯，从蛛丝马迹中抽丝剥茧，都能把人给研究得透透彻彻。 所以，这两年，才故意避着大家。 明明这会儿身体都跟着像中了邪，满是不舒服，他还得强打起精神来，跟唐振宇打着哈哈。 松松领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点，道：“唐哥，我这里真得没什么事情。原本就是怕她一个女孩子随便外出，又不接电话，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现在都清楚她在哪里了，还担心什么？！ 好了，不跟你聊了，这边还跟人谈着生意呢！ 有空，日后我们再聊！” 不等唐振宇说话，崔以安直接挂断了电话，匆匆起身把包厢的门锁住，从口袋里掏出白色的粉末，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卷上，点着，立刻腾云驾雾一般，沉醉了起来。 二十多分钟之后，崔以安才慢慢回过神，身体、思维都渐渐归位，苦笑地抬头看着光怪陆离的顶灯，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敢再耽搁，一边给谁苏小兰打着打话，一边去隔壁的包厢跟众人的打了一个招呼，就小跑着，离开了会所，开车绝尘而去。 崔以安都不记得自己一路上超速了多少次，在无人的十字路口，光是红灯，他就闯了好几次。 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愣是让他半个小时，就顺着唐振宇发给他的路线图，找到了位置。 崔以安并不知道，唐振宇并没有信他告诉自己的，苏小兰没有什么事情，而是坐镇在安保公司，把崔以安的坐标一起监控了起来，并跟左大卫通知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左大卫听着沉默了好几分钟。 唐振宇也十分有耐性地在电话那边，静静地等着。 最后，左大卫也作出了跟唐振宇一样的决定：监视两个人行踪，不能有丝毫的松懈，至少今晚，在他们都回到市区之前，不能懈怠。 左大卫这边挂了电话，也没有心情睡觉了，从书房里翻出陈藏的好酒，直接翻阳台，跳下二楼，边给陈云泽和武震华打骚扰电话，边去了隔壁张小艾家，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让他陪着喝酒。 张小艾眼角还挂着眼屎，打着哈气，穿着睡衣，衣冠不整地歪坐在沙发上，扫了一眼，从阳台上翻进来的陈云泽的和武震华，扒拉着头发，抱怨地吐糟道：“喂，我说左大卫，你又发什么神经病呀？大半夜的把人拉起来跟你喝酒，还让不让人活了呀？不会，你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不顺心吧？真是太可怕了！” 张小艾当着大家的面损着左大卫，都没有见他有半点的反应，还在那里鼓捣着几盒罐头，摆着下酒菜，有些意外他的无动于衷。 陈云泽走近了，拍拍张小艾的后背，平静地解释道：“原谅他心情不好吧！我可是听说了，今年新出炉的黑道通缉人物榜单上，我们家队长再次榜上有名，不偏不倚，又是最后一名，都快二十年了，每一年都始终如一，也真佩服那个追缉他的人了。要知道，那佣金天价不说，只要上榜，无论是否完成，都会扣掉。第二年需要重新续费。 哎，他的人生也是够悲催的了，我们就发挥一下同情心，陪陪他这个可怜人吧！” 武震华最老实，第一个反应就是：“那，老大你的眼睛又要继续瞎着了吗？我都快忘记你眼睛没事时长什么样子了。” 张小艾终于乐了，被老实人给逗乐了：“还是我们老武的心最实在了。可不是嘛，我们老大的眼睛，都快真的长成残废了，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重建光明。” 左大卫这边已经摆好了下酒菜，十分熟练地翻出酒盅，给众人倒上酒，听着大家的调侃，感叹了一句道：“哎，多事之秋呀！” 说完，率先喝了满满的一杯。 大家围坐在一起，跟着一起碰碰杯。 陈云泽还是最心细了，边吃着菜，边不经意地问道：“今晚，我注意到振宇好像半夜又回公司了吧？是公司有什么急事吗？” 左大卫终于找到发泄口了，道：“还不是你那徒弟给打的电话！说是想知道小兰现在的地址，怕她一个人在京都得罪人，要去接人。我已经让振宇在那边盯着了。” 陈云泽喝酒的动作顿了顿，本来计划只是抿一口，最后，把一大杯都给灌了进去。 张小艾现在是孤身一人，乐得逍遥自在，截完那个短，又来闹这个，道：“我说，老陈，你说，你教的这个徒弟这两年到底在干什么？人都不敢回元古市。不会，他现在的那些钱都是什么黑钱吧？我可听道上的人说了，他现在攀上大关系了，在京都混的也像模像样，是个人物。” 第六百零九章 迟了 张小艾见陈云泽没什么反应，一咬牙，又道：“你这个做师父的，都没有问问他是不是得意忘形，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吗？” “他有他的人生，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拉他们一把，不抛弃不放弃他们。”陈云泽给自己又倒了满满的一杯酒，毫不犹豫地一口就闷了。 左大卫倒是看出点苗头，假装无意地问道：“云泽，以安这些年在外边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呀？我那笨徒弟可就这么一个哥哥，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谁都交代不过去呀！” 陈云泽再次喝了一大杯酒，连喝三杯这样高度的白酒，他也有些上头了，歪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道：“能有什么事情？！他现在不是好好地，活蹦乱跳的，还在京都成了人物吗？” 张小艾眼睛转了转，一点也不相信他的托词，振振有词地说道：“你就在这里装吧！去年，我就听人说了，你跟你老婆出去玩，最后把人撇在省城，一个人去了京都。第二天下午，才从京都回来。 咱们这些人这些年都窝在元古市，从来都没有往外走过，一就是怕暴漏了以前的身份，让队长小日子不好过，二就是觉得这种安定的生活来之不易，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小家，经不起太大的折腾。 别看，咱们现在在元古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身价都可以在全国排上号了，可是，哪个人有野心去外边发展？！ 嫌弃自己太壮，太出名，都来不及吧！ 所以，问题来了，我们的根，我们的人都在这个小城镇里，这么多年最安稳的你，为什么要去京都，还独自一个人，一待就是一整天的？ 我看，除了你那个不争气、还乱搞神秘的徒弟，怕是没有什么人能请动你了吧？” 陈云泽眯着眼睛，抿了一小口的酒，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那还问我干什么？” “靠！我这不是想知道崔以安到底在做什么吗？！你这徒弟再搞出什么事情来，就小灿现在那绷得比琴弦还紧的弦，万一真断了，操心的人，烦心的事，能把大家都给折腾死！老大，我说的对不对？”张小艾难得靠谱一回地说道。 “以安的事情，你们还是都不要知道，不要过问的好，他要怎么折腾，都随他去吧！我是无能为力了，所以，给你们交给底，最好不要在小灿面前多提他的事情。 以沫能平安回来，那么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如果，以沫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以安出什么事情，都跟小灿也没有任何关系。 这就是我的态度，也是你们以后的态度。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陈云泽摇着手中的酒杯，有些寂寥地说道。 他们几个人都僵住了。 连平日里精神最大条的武震华都听出了其中不一般的意味，问道：“老陈，这以安的问题已经严重到这种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吗？需不需要我们出手呀？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们早就是亲兄弟了，根本需要计较这些问题。再说了，以安也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说什么我们也舍不得他出事呀！” 陈云泽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酒再次一口饮尽，辛辣的感觉从口腔一直到胃里，最后蔓延至全身：“迟了！” 那一声“迟了”好像道尽了人间无数的辛酸苦辣和沧桑，让人听着都心情万分的沉重。 这种无奈的语气从他们中的智多星口中说出来，更加多了几分绝望感。 一时间，空气中都带着几分的沉闷。 左大卫烦躁地搓搓自己的脸，拿起酒瓶，给众人再次满上，大声地喝道：“行了，今晚咱们什么也不要说了，只喝酒！一醉解千愁！我先干了！” 陈云泽跟着举杯示意，也一副要喝醉的样子，一饮而尽。 张小艾和武震华还能说什么，跟着喝闷酒吧！ 而京都这边，崔以安终于按照唐振宇的路线抵达了目的地。 他并没有冒冒失失地就闯进去，而是再快到别墅的时候，就把车灯熄灭了，车子也在最后一个拐角处就停在了路边。 黑暗中，他再次给苏小兰打了一个电话。 这次，苏小兰终于有了动静。 即便是在睡梦中，即便有药物的影响，苏小兰都对心心念念的崔以安的手机铃声万分的敏感，一而再再二三地在梦里四处响着手机铃声，挣扎着，想要接听电话，想要听听崔以安的声音。 一着急，还真让她抵抗着药性，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顺着声音，要找手机。 可惜，手脚没有多少的力气，眼前一片朦胧，脑袋满是浆糊。 也就是那从心灵深处期盼的手机铃声，还在支持着她最后一丝的清明，想起苏小灿曾经告诉过她的话，说是她手上的手镯里面有针，对外装的是可发射的麻针，对自己，还有一枚可以短暂刺激人神经的特效针。 她虽然脑袋里装的是浆糊，不太能思考，但是危机的本能，让她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毫不犹豫地按上了手镯。 猛烈的刺痛一下子就从手腕冲到头脑，最后在脑海里化为了一股清流，思维开始如生锈的机械般运转，身体也有了一丝的直觉。 只是，这些作用也仅限于此了。 手机铃声还在持续，苏小兰都没有注意到那是谁的手机铃声，直觉对自己有用，猛甩甩头，用尽力气，拉开了包包的拉链，都没有精力去找手机，直接打翻了包包，把里面的东西都扔到了宽大的床铺上。 真该感谢杨阳洋，为了享受，挑的这个房间，床铺特别大，才让包包里面的东西没有被甩下床。不然，就苏小兰现在的情况，爬下床去找东西，都十分的困难。 这些简单的动作都快耗尽了苏小兰的精力，那断了又续上的手机铃声再次给了她力量，让她再次睁开了眼，找准手机，胡乱着一划，接听了电话。 第六百一十章 救人 崔以安都已经此刻就站在别墅一个隐蔽的围墙下，听着别墅里的传来隐隐的音乐声，他都对苏小兰接听自己的电话，不抱任何希望了，却意外地耳边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彩铃和机械的提示音，成了一片静寂。 崔以安有些紧张地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把自己藏的更加隐蔽一些，这次低声问道：“是小兰吗？我是崔以安啊！你怎么不说话？” 苏小兰把手机放在耳边，这么简单的动作，已经让她费劲了力气，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她的意识也开始慢慢地清醒，带着几分哭音，哽咽地叫了一声：“以安哥！” 崔以安听着苏小兰少气无力的声音，皱紧了眉头，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缘故吧，他现在就怕苏小兰年少不懂事，也中了什么圈套。当然，这是他最坏的想法，一般人的生活里，多是平静和寡淡，哪里会这么多的刺激和不安。 “小兰，你哪里不方便说话吗？你现在在哪里？我就在杨少开聚会的别墅外边，你要离开，回家吗？我可以现在就去接你出来。” 苏小兰这才有空去注意周围的环境，华丽却没有人烟味的大房间，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她正想说这里很正常，低头才发现自己身处的这张床太过于大了，白色的床单，还有床头柜上让人“想入非非”的一堆套套，甚至还扔着一两件黑色蕾丝、透明如沙的睡衣，她的后背立刻升起阵阵寒意，全身都跟着打了一个冷颤。 “以安哥，我这里好像出什么问题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这个房间太古怪了。还有，还有，我手脚都没有什么力气，头还特别晕，身体特别热。我是不是感冒了？” 崔以安却不认为这是感冒了。 苏小兰虽然看着大大咧咧了一些，但却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屈从别人的人，让她生着病，也要去参加什么不知所云的舞会，简直是笑话。 这个世界上让她愿意屈服的人估计还没有出生吧！ 崔以安当即就决定偷偷潜入别墅，暂时不去宴会上找人。 如果，这个杨少诚心要留下苏小兰，他的出现只会让他更加警惕，加大他找人的困难。 虽然这些年在外边，没有陈云泽在一旁监督，他已经对锻炼身体这项工作十分疏忽了，但是一年前再次见到陈云泽，跟他说明了自己的情况之后，他什么也没有责备自己，就黯然离开了。 之后，却不定时地跟他联系，询问他的情况，并不时地给他一些建议。 其中，就有一条，让他注意锻炼。虽然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基本上废了，但是，如果多一些简单的力所能及的锻炼，让身体多一分活力，说不定，能熬的时间长一些。 崔以安对陈云泽可以说是无条件的信任，不管多么艰难，这一年都来，都在自己的住所里，重新装修了一个训练房，加了不少的训练器材，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一年前，慢慢停止了病情恶化，增量也维持在一个可控制的范围之内。 这让跟崔以安合作的研究人员都十分惊讶。 所以，此刻，崔以安才有几分的信心能够翻墙救人，不然，垮掉的身体，会让他只能在围墙外“望墙兴叹”。 杨阳洋，或着说是杨家，都没有想过在这里还有人敢夜闯，四处虽然安装着摄像头，但是这座别墅时常没有什么人居住，也就佣人隔三差五地打扫，或者偶尔用来办个聚会，都已经闲置了。 这也给崔以安带来了不少的方便。 崔以安没有挂断电话，却自觉地把手机铃声调成了无声，并让苏小兰把床头的灯每隔十秒左右，开关一次，用房间的明暗来作为信号，告诉他，她现在的位置。 崔以安悄无声息地贴着别墅的围墙，在高大灌木和花草的掩饰下，终于在转了大半个圈之后，在别墅的背面找到了苏小兰所在的房间。 他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发现现在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时间也快到了凌晨，他预感到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在那个房间旁边，有一颗需要两人才能合抱的大树，有一支略粗的树枝延伸到那个阳台外。 只是，现在是冬季，没有树叶的掩盖，树枝都光秃秃的，他一旦爬上去，很容易被人发现。 崔以安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迅速地爬树，顺着树枝，靠近阳台，他都能听到冬季干枯的树枝嘎嘎清脆的仿佛下一秒就断掉的声音。 他不敢犹豫，借着树枝摇摆的力量，一个纵深，扑向阳台，勉强一只手扒住了阳台的栏杆。 他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要被这种下坠的撕裂感给扯断了，可是，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楼下的走廊都能听到一些耳语的声音，他更是万分的紧张，爆发了最大的潜力，一咬牙，把另外一只胳膊也甩了上来，够住了栏杆，身体总算有了一丝的平衡。 他借着这股冲劲儿，奋力攀上阳台，跳下之后，赶紧推门想房间。 只是，现在不是夏天，需要吹凉风，冬天保温还来不及，谁也不会给他留下门窗。 他趴在窗户上，透过一些窗纱的缝隙，往里看出，终于在一个角度看到了宽大的白色床上正扭动的身影。 他从衣兜里掏出手机，赶忙问道：“小兰，你是不是躺在一张白色的大床上，穿着黑色的半长礼服。” 苏小兰的意识又开始渐渐能模糊了，只是不敢地努力挣扎着，听着耳边传来的生意，勉强“嗯”了一声。 崔以安这会儿十分庆幸陈玉泽的细心，知道自己是被一个弱质女人给放到并中招之后，给他准备了一点随身的防护装备，其中有一个就是万能钥匙，开锁用的。 他从衣服里衬里掏出小小的工具包，翻出万能钥匙，只是鼓捣了几下，就打开了阳台上的门。 第六百一十一章 赖上陈哥 崔以安收拾好东西，立刻冲进了房间，去看床上的人，确定是苏小兰。 他不敢多耽搁，因为楼道里好像也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再次从万能包里掏出小型的瑞士军刀，把窗纱一节一节地划下，按照曾经受过的训练，一反一正结成死扣，迅速地绑在阳台的栏杆上。 他这边才弄好，进房间把苏小兰给抱起，就听到了房门开锁的声音。 他看看阳台，又看看房门，再低头看看又陷入昏迷的苏小兰，知道时间来不及让他们偷跑了。 他一把抱住苏小兰，然后翻身，两人就藏到了这种华丽而高大的欧式梦幻床铺下面。 他还十分细心地从里面把外边垂倒地上的床单给往外展平了。 紧接着，就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一个轻快的脚步声和口哨声。 苏小兰这个时候，却在狭窄的空间里不安分了起来，扭动着，嘴里轻哼着。 崔以安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借着身体的重量把人死死地压住，让她不要乱动，手紧紧地按住她的嘴，不让她出声。 可是他耳边还是能听到细微的喘息声，他也直接，撩起苏小兰的裙摆，就塞到了她的嘴里，为了安全，还往里死按了两下。 世界终于安静了，床下床外的两个。 杨阳洋得意洋洋地表情在走道口停滞了。 白色的大欧式床铺上，除了杂乱的被子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什么都没有了。 原本自己该享受的“盛宴”这个时候，竟然消失了。 一阵冷风吹过，杨阳洋打了一个冷颤，顺着风向，看向通风的阳台，空荡荡的，甚至原本为了漂亮，装饰的窗纱也少了一大截。 他几个快步就跑到阳台上，顺着栏杆处那个白纱打成的死结往下看，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这还用问吗？ 人给从阳台跑了！ 杨阳洋积蓄了一晚上的兴奋劲儿，一下子被劈头盖脸的冰水给浇清醒了，气得肝都快炸了。 杨阳洋猛地一拉领带，脖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衣领里却顺势灌进了一股冷风，让整个人更加血液不舒畅了。 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愤怒地转身回了房间，用力甩上阳台的玻璃门，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只是翻了几下就打出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我说，陈哥，你做事也太不靠谱了吧！说什么我的迷药足够让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晕两三个小时，我这才安心地把人放在房间里。 我还想着怕另外一种春药提前发作，过来看看情况，不要提前发作，没有人给她解解药性，把人给烧坏了！ 你知道，我抱了多大的期待，现在收到的打击，就成倍地有多大吗？ 你看看现在，我只是出去一个半小时，人早跳阳台跑了！ 你知不知道，我那帮朋友都在等着我的好消息，你让我现在人去楼空，怎么跟大家交代？白白看我的笑话吗？这不是丢我们杨家的脸吗？” “你确定是那个女人自己跑的吗？真是太稀奇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女人抗药性这么好！你就没有想过，也许是有人把她给带走了吗？”陈哥有条不紊地说道。 杨阳洋可没有陈哥那么好的修养，他现在就是一个气急败坏的人，口气十分难听地说道：“陈哥，有谁来救她？我和苏小兰在一起半个多月，都没有见她跟什么人来往，不会有人知道她今晚要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更不会有人知道我今晚要做什么，谁会来救一个昏迷的女人？ 再说了，我这里门窗都是紧闭的，没有一丝受损的痕迹，一看，就是从里面自己打开的门窗，不是她自己跑了，会是怎么回事？ 陈哥，你给我的药有问题，就不要来这里找借口了！ 快点给我想想怎么挽回我的面子吧！ 不然，我一时嘴快，说出找苏小兰麻烦的主意是你给我出的，说好了，有了苏小兰，苏小灿就得听话，药物还是你给我提供的，咱们都不好下台，不是吗？” 陈哥眯了眯眼睛，对杨阳洋这样不负责任的话语和言行并没有生多大的气，而是思考了一下，十分平静地说道：“你先去今晚别墅里的管家，让他召集佣人在别墅附近找一找。我可以负责任地对你说，如果，苏小兰真的吃了按照我跟你说的药剂量，即便她暂时用特殊的手段清醒了一会儿，按照她的体力，也不会跑远的。 还有，我记得别墅里安装的有摄像头吧？等会儿，也让管家调出来自己查看一下附近的情况，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杨少，你确定，苏小兰今晚的行踪，确实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知道吗？” 杨阳洋被陈哥这么一提醒，突然想起了在来的路上，苏小兰玩过手机，好像给什么人发过短信，可是对方在她昏迷之前，一直没有再联系她。 他不用去猜，也知道，那条短信一定是发给苏小兰心心念念的人——崔以安的。 如果，按照陈哥的话意，真是崔以安来别墅救的苏小兰…… 不行，不能是别人救走的苏小兰，不然，没有人给他顶桩，没有赖上万能的陈哥，他明天一定会成为朋友中间被笑话的对象，形象和地位一落千丈。 本来，他杨家少爷的这个身份就来的名不正言不顺，让他那个哥哥再抓住自己的把柄，一定会往死里整自己的。 只是两秒钟的功夫，杨阳洋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之处，斩钉截铁地说道：“陈哥，我可以确定最近苏小兰的通讯记录都十分的干净，没有联系过其他人，也没有跟其他人谈起过我们之间的交易。 毕竟，她一个女孩子，死心塌地地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还想知道他的近况，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我还专门嘱咐过她，如果有第三人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交易，那么所有的内容都作废。 她不会那么蠢的！” 陈哥对杨阳洋的说法不质疑否，只是淡淡地说道：“你让管家调取了今晚的视频录像，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再说其他的吧！” 第六百一十二章 逃脱 杨阳洋抬手擦了擦脸上被惊出来的一身冷汗，连声答应着，挂了电话，赶忙就去找这里的管家，安排人手找人。只是，下意识地，他没有跟管家说要查看监控的事情。 崔以安屏息凝神地听着杨阳洋在一旁打电话，最后仍旧只是听到了杨阳洋的说话声，没有听到电话那头的人是谁，怎么说的。 不过，精神高度紧张之下，他根据杨阳洋说的那些话，思维极速转着，也开始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针对苏小兰的阴谋。 可是，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没有什么本事的小女孩，设计她能有什么作用？ 或者，他们从一开始看中的，就不是苏小兰这个人，而是她背后的人，苏小灿，整个璀璨集团。 而那个陈哥又是谁？ 他脑海里翻阅着这一年多来，陈玉泽和他一起搜集的京城这边的权贵资料和辛秘。 杨阳洋，是京都首屈一指的杨家的一个私生子，到目前为止，还是十分受他父亲杨平的喜欢，能跟他的正牌儿子杨阳晨平分秋色。 如果这样说起来的话，那个陈哥就不难猜测了，应该是杨平最得力的助手，外人只得起外号叫陈哥，却十分有人见过真人，并知道其真实身份和姓名的那个陈哥了。 说起来，崔以安却是意外的曾经在杨家的某一个产业里见过这个陈哥一两次，还是别人私下里告诉他的。 对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在他唯二见过陈哥的次数里，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当时还没有跟自己分手的韩晓薇也在身边。他好像还跟韩晓薇提起过这件事，为了让她不要招惹上不该招惹的人。 那么，韩晓薇在她失踪之前那段时间里，有没有再去过那个会所呢？ 时间太久，怕是没有人能够再记得了，这会儿再去查，估计也不知道从何处查起了。 他也只能大概地猜测，那段时间落魄成那样的韩晓薇已经失去去那种高规格会所的资历了。 但是，怎么办，还是有些不甘心呀！ 他和陈玉泽前前后后对两年前发生的事情，推演了很多次，最后的结果，都觉得这不是一个意外，也不是韩晓薇简单的为情伤人，应该背后有人主事。 可是，这个背后的人是谁，当时的痕迹抹去的太过于干净，他们都无从下手。 是否跟杨家有关呢？ 是否跟杨阳洋口中所说的故意提议让他陷害苏小兰的陈哥有关呢？ 崔以安明明脑子里都快被这些问题给搅得天翻地覆，却愣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去刻意想这个问题，静静地分析着此刻的情形，想着偷逃的路线。 在杨阳洋出了房间，又静等了三分钟后，房间里再次走近两个嘈杂的脚步声。 崔以安听出了其中一个应该是杨阳洋的，另外一个也在对话中，知道了是这家别墅的管家。 两人观看了一下这里的情形，那个管家立刻给出了一个合理的搜寻方案。 杨阳洋立刻让管家去执行，他自己则在房间里踱了两分钟，一咬牙，自己跑去地下室的监控室查看录像去了。 崔以安确定房间里没有人了，更庆幸自己刚才听到了管家对这座别墅的介绍和搜寻安排，可以临时地钻一些空子，尽量安全快捷地离开别墅。 他不敢再耽搁时间了，刚才管家在询问杨阳洋搜寻情况的时候，可是说过了，这里有监控设备，随时可以调出来，查看他们逃到哪里了。 虽然，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杨阳洋没有让管家去看监控，但是，时间却是留给他的不多了。 只要他们一翻看监控，就会发现他原本没有离开房间，所谓的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很快此刻看似最安全的地方，再次变成最危险的地方。 崔以安动作利索地又割下一长溜的窗纱，把也没有敢给苏小兰穿上她白色的羽绒服，只是裹了自己的黑色大衣，用窗纱绑在自己身上，迅速地顺着绑在栏杆上的窗纱滑下房间，仔细凝听着周围的环境，朝着一个声音少的方向，迅速地跑去。 很快，他们又到了围墙边上。 崔以安试图背着苏小兰翻过去，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和爆发力都不够。 他一点也没有犹豫地解开了身上的窗纱，一头系在自己的腰上，一头穿过苏小兰的胳膊给她系好，他在一个助跑，翻身上了墙头，拉着苏小兰掉到半空中的时候，他们被发现了。 有人在不远看见了白色的窗纱，大声地喊着：“墙上有人！墙上有人！” 立刻无数道的光束就朝这边照射了过来。 崔以安不敢耽搁，两个用力，把苏小兰拉上来，直接把人翻过院墙，顺势扔了下去，也不顾上轻拿轻放了。 崔以安自己跳下围墙，把苏小兰往肩膀上一扔，立刻往森林里跑去，很快就消失在茂密的树林里，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也是天助他们。 他们偷跑出来的方向，正好是崔以安停车的地方。 再别墅里的佣人们再次找到崔以安他们行踪的时候，崔以安已经发动了车子，如离弦的飞箭一般，逃出了众人的包围圈，在公路上飞奔而去。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追上来的众人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彻底绝尘而去。 这边管家得到消息，来找杨阳洋说明情况的时候，杨阳洋也被监控里发现的事情真相给惊呆了。 真的是有人救走了苏小兰！ 他刚才还跟陈哥信誓旦旦地说，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才过去几分钟，就被赤裸裸地打脸了。 问题是，按照监控上显示的，这个人当时十分胆大，并没有第一时间偷跑，还一直藏在那个房间里。 也就是说，他肯定全部听到了自己跟陈哥说的那些话。 他说的所谓威胁陈哥的话，也不过是想让陈哥多给他想想办法而已，并不是真的有胆子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去。 现在，却被一个陌生人给全部听去了，万一，那个人嘴巴很大…… 第六百一十三章 大火 杨阳洋被自己一连串的后果设想，都给吓呆了。 此刻，他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让陈哥看到这段录像，这是比让自己丢脸，还要更加可怕的事情。 跟自己的一帮狐朋狗友比起来，陈哥才是更加厉害的存在。 他手忙脚乱地点着鼠标，想要删除视频。 可是，这里的监控设备毕竟安装了好些年了，又没有人经常管理，里面的垃圾文件太多了，系统又老旧，他光选取文件时间段就浪费了不少的时间，之后，点击删除之后，上面删除的时间条更是走的跟龟速一样，怎么都快不起来。 地下室入口的楼梯处，已经传来了管家的脚步声，杨阳洋意识到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自圆其说？ 他该怎么应付管家？ 他该怎么跟陈哥交代？ 他最后会成为什么样子？ 难道要被打入尘埃，再也不得翻身吗？ 他该怎么办？ 着急的杨阳洋此刻额头已经满是汗渍，衣服在这一瞬间都被浸湿了。 管家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脚步一般，一步一步逼近。 他烦躁不安地猛站起身，坐下的椅子也在这个时候欺负人，拌了他一下。 这椅子毕竟是给工作人员准备的，又是很多年前准备的，怎么可能有多舒服，更谈不上怎么灵活了。这不是纯粹在火上浇油吗？ 杨阳洋脚疼着，泄愤般地一脚猛力地踹了一下这把椅子。 椅子飞了出去，撞到旁边的监控机箱和设备，冒起了一些火花，他身后的监控屏幕都跟着闪了闪。 杨阳洋不知道脑海里怎么想的，那根弦搭错了，或者说终于想通了，在管家进监控室前几秒，跨了一大步，迅速用尽吃奶的力气，举起椅子，就朝着旁边的监控屏幕一阵乱砸。 管家听到声音不对，赶忙小跑进监控室，只看到杨阳洋在那里发疯一般的乱砸，监控室里的设备已经在他的几下动作里，被砸得乱七八糟，四处冒着火花。 而杨阳洋还没有停手。 不知道是哪里的电线最后碰到了四溅的火花，还是设备哪里出了问题，原本细小的火花，一下子“砰”地爆了一声，火光一下子猛地串了一下，之后就顺着四处的电子设备，以光速蔓延开来。 杨阳洋被第一声爆炸就吓得失手丢了椅子，椅子掉下来，砸中他的脚，都忘记脚疼了，呆楞地看着迅猛的火花张牙舞爪地要朝自己袭来。 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管家也被吓了一跳，职业本能地让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救下主人，不能让主人在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出现任何的闪失。 管家立刻上前，紧紧地拉住杨阳洋，就开始往外跑去。 火势毫不留情地跟在他们身后，猛地从地下室往外窜着，楼梯和走廊里原本为了好看的那些装饰品，都成了助燃的材料。 在他们跑出地下室之后，火势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而是不停地迅速蔓延着。 烟味、火光、管家和发现火势的佣人们、客人们的尖叫声，立刻让整座别墅成了混乱的战场，大家都不顾身份和地位地往狭窄的门外跑着，有些聪明点的，还知道砸破窗户，直接跳出去。 别墅当初建设的时候，其实也是安装有一部分灭火设备的，只是，这的太年代久远了。 等附近的消防车赶来的时候，别墅已经被烧了一大半，不是废墟，也成了一个“黑房子”，摇摇欲坠了。 一场热闹的生日宴会最后就这样灰头土脸地收场了。 也幸亏，当时宴会就在一楼的客厅，离门口，周围的窗户都十分的多，给众人的逃生创造了便利的条件，不然，今晚毁了一座别墅，烧了不少的树林，再出个人命，这个上流社会，可就有的闹腾了。 宴会的主人杨阳洋此刻瘫坐在别墅外的一块石头上，灰头土脸的不说，单薄的衣服，身下的石头，被冷风一吹凌乱不堪的头发，都给人一种寒风萧萧的凄凉感。 陈哥那边很快就接到了这边的消息，迅速危机处理着，安排了不少私家车过来，并准备了不少的衣物、洗漱设备和食物，有条不紊地安抚着众人，并安排大家离开现场。 最后，被请回杨家大宅的杨阳洋，此刻脑海里唯一可以庆幸的事情，大概就是那些监控录像不用再费力去删除了吧，毕竟现在再高科技的技术能手，也无法对烧成一堆铁疙瘩或者融化了的电子元件下手去复原。 面对杨平的询问，杨阳晨在一旁的煽风点火，杨阳洋才死里逃生的状态，实在不能很好地应对。 干脆，杨阳洋来了一个被吓傻了，全身哆嗦着，一句也说不出来，博取了同情，说不定还能蒙混过关。 这边，杨阳洋不开口了，倒是也有人开口。 那就是对整件事情一知半解的管家。 管家也知道今天的事情难以善了，昨晚那些动静，即便是别墅里的客人没有发现，佣人们的嘴还是十分容易撬开的。 他用多年当管家、看惯世家阴谋的智慧，解释道：杨阳洋今天举办宴会，发现有贼出没，然后召集佣人们去抓贼。结果，那贼人太过于狡猾，肯定十分熟悉周围的环境，就给逃脱了。 在监控室看录像的杨阳洋看到这种情形，十分生气，就砸了一下监控设备，结果也不知道是线路老化，还是机器老化，直接爆炸了。 管家奋不顾身地把当时吓傻了的杨阳洋带出了地下室，救出了火场。 管家的一眼之词成了最后的解释。 大家也都自觉地相信了这种很有说服力的解释，只是对那个大胆贼子的抓捕，也因为那里平日里疏于监控，大部分设备都早就老化，画面的识别度太低，当时天又太黑，而不了了之。 烧了一个别墅，对杨家而言毕竟是一个芝麻大点的小事，根本没有人放在心上。 大家在聊了一段时间之后，对这场虚惊，也渐渐失去了兴致，换了其他的话题。 往事，就渐渐地被尘封了。 第六百一十四章 高清云图 这一切这么顺利，一手已到天庭的杨家都最后什么也没有查到，事情就这样匆匆地画上了句号，真的只是巧合吗？ 当然不是，这背后所付出的东西，又岂是表面这么平凡。 那天晚上，苏小灿在公司加班到很晚，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工作效率还十分低下，眼皮子还直跳。 她翻看着手机，先是给崔以沫的手机号例行打了一个电话，仍旧显示的空号。 之后，看着时间还不算太晚，就给京都的苏小兰打了一个电话，想问问她什么时候考试，什么时候回家，考试都准备的怎么样了。结果，没有人接听。 当时，她并没有多想，只觉得可能她在上自习或者洗漱，之后，也许看到未接电话，会给自己回过来的。 只是，这样两个电话打下来，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工作的心情，索性，不再忙工作，准备走着回家看看。 出了办公大楼，在路上走着，一抬头，却意外地发现安保公司经理的办公室仍旧亮着灯光，看样子唐振宇仍旧在公司。 这就稀奇了，安保公司最近有什么重要的任务或者人物需要他这个经理现在还加班吗？ 其实，璀璨集团并没有加班的习惯，大家都喜欢尽量在工作时间，把属于自己的工作做完，毕竟元古市就是一个小县城，哪里需要大家这么紧张的生活节奏。 更重要的是，璀璨集团的领导都是一群懒散的家伙们，带出来的下属品行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两年来，加班最多的也就是苏小灿了，大家对这件事都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也明白她是在用工作麻痹婚姻上的“不幸”。 苏小灿十分顺路地就拐进了安保公司的大楼，直接找了唐振宇。 苏小灿十分好奇的地问了一句唐振宇他在忙什么，也并没有期待他的回答，毕竟安保公司里需要保密的资料太多了，有些东西，她也不好过问太多。 唐振宇正在纠结着这件事要不要跟苏小灿回报，现在意外地见到了她本人，便顺水推舟地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苏小灿。 苏小灿第一个反应就是苏小兰又出事了。 崔以安不是一个喜欢无事生非的人，如果他初时询问苏小兰的情况，还可以说得过去，那么之后，又让唐振宇这边一直关注苏小兰的行踪变化，那问题就有了。 苏小灿毫不犹豫地就掏出手机，又给苏小兰打了一次电话，却是一直处于占线中。 她不信邪地又给崔以安打电话，发现他也在占线中。 而唐振宇这个时候给她看的两人的坐标，从卫星云图上看，是完全重合的。 苏小灿大胆地猜测，苏小兰和崔以安两人是在给彼此打着电话，那么问题就又来了，为什么两人同在一个地方，却还需要电话联系着呢？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他们这边的显示屏幕上，现在显示的已经是他们最清楚的资料了。 苏小灿想起了崔以沫曾经跟她说过，他用自己的功绩给她申请了共计十个小时时长的高清卫星云图，清晰到连地上的花草树木都可以一一分辨。 苏小灿一直觉得这个功用十分的鸡肋，而且，一层一层的验证十分麻烦，所以，都快忘记了这件事。 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成了她唯一可以想到的办法。 苏小灿当机立断，让唐振宇让开主机，用她的账户登陆，在输入一连串高级加密的密码之后，电脑屏幕一下子跟中了病毒般，全部黑了下来。 语言提示，这才开始了。 “请验证十指指纹！” “请验证人脸识别！” “请验证本人瞳孔！” 一连串的验证提示，苏小灿迅速地站在屏幕前一一地被扫描。 然后，主机上最大的屏幕上，就重新跳出了卫星云图，跟刚才苏小灿看的并没有多少的差别。 只是，苏小灿在不断地用鼠标把图片放大之后，才惊讶地发现，这图片还可以这么清晰，已经可以用作夜间的实时监控录像了。 唐振宇一脸兴奋地跑过来，看着视频，不用苏小灿提醒，已经熟练地调整着图片的角度和坐标，很快，就找到了崔以安的图像，他正在翻墙。 而苏小兰的位置因为在室内，只能显示房间的坐标，却无法看到她本人的情况。 视频里，崔以安正在不停地调整路线，靠近苏小兰所在的位置。 而苏小兰的房间，也在这个时候，忽明忽暗地闪着光线，十分有规律，像是在发着信号。 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十分像偷情的一对情侣，如果换成是在熟悉的环境里。 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不是兄妹，胜似兄妹的关系。 是什么原因让两个熟悉的人，还必须用这么偷偷摸摸的行为来见面，苏小兰为什么只发信号，没有出来见崔以安，位置从始至终，即便再次放大，仍旧没有动过一下，连在房间里自由的走动都没有。 事情，处处透着诡异。 苏小灿当机立断，眼睛都没有离开屏幕，就直接对唐振宇道：“打电话给我师父和云泽师叔，五分钟之内在这里集合，就说我有重要事情相商。” 唐振宇毫不犹豫地就转身给左大卫打了电话过去。 左大卫那边几个人正在似醉非醉的状态，唐振宇把苏小灿的话语一转达，并着重提示到是有关苏小兰和崔以安的事情。 左大卫的酒一下子就醒了，东倒西歪的身体也跟着“刷”地坐直了，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们立刻就够过去，我和云泽，小艾，震华都在。” 电话一挂，左大卫站起身，重重地拍了一下手道：“都给我清醒了。小灿让我们五分钟之内赶到安保公司，有重要的事情相商。快点行动起来，不要给我这个队长丢人！” 陈云泽几人听到苏小灿这样紧急的召集令，彼此互相看了一眼，立刻松懒的表情一收，跟在左大卫身后，迅速地跟上，边走边调整着衣装。 第六百一十五章 打听 苏小灿在这五分钟之内并没有闲着，而是拨打一个长途电话。 手机那边响了好几声，被人接了起来。 “喂，谁呀？”苏建儒睡意朦胧的问了一句。 苏小灿不敢耽搁，赶忙说道：“建儒叔叔，我是小灿。你已经休息了吗？抱歉打扰了你的休息，我有事情要问你一下。” 苏建儒打开房间的灯，付智妍早在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就一起醒了过来。 看着苏建儒坐起身，揉着眼睛，问道：“谁打来的电话？是公司有什么急事吗？” 苏建儒捂着话筒，回了一句：“是小灿打来的。” 然后，才对着苏小灿说道：“没事，小灿。我相信，如果不是紧急的事情，你不会这个时间打扰我的。也不要跟我客气了，快说吧，是什么事情，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苏小灿被这种深深的信任深深地感动了一下，带着一丝的鼻音，说道：“建儒叔叔，是这样的，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你们家在西山**区是有别墅的。 那么，我就想着，你是否对那片区域的住户都了解一些呢？” 苏建儒没有一下子就满口承诺，因为他也听出了苏小灿的语气带着几分的着急，怕让她失望，谨慎地说道：“你说说看，我也不大清楚你在说谁，不敢确定到底能不能帮到你。不过，我会尽量的。” 苏小灿不敢耽搁，直接让唐振宇把视频的角度调整到别墅的大门处，顺便还照了一张别墅的全景图，直接发给了苏建儒。 这才解释道：“建儒叔叔，你帮我看看，这家别墅，你认不认识是谁家的。这里今晚好像正在举行什么宴会的样子，我看到别墅的露天停车场停了不少的车子。” 付智妍好奇地也跟着凑近去看苏建儒的手机。 苏建儒十分信任地把图片展示给付智妍看。 付智妍紧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略显迟疑地说道：“这不是我杨叔叔家的别墅吗？建儒，你看这里，还有杨家的标志。” 苏建儒把手机放成外放，也跟着仔细看过去，点点头，又疑惑地问道：“是挺像的。可是，这个时间点，我不记得他们杨家有什么重要人士举行什么聚会呀？！不然，杨家怎么会不给你发请帖？” 付智妍接过手机，仔细放大了图片，认真地看了看，解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杨叔叔把外边的那个儿子也接回家里养着，后来，还听阳晨跟我抱怨，杨叔叔竟然把西山的别墅交给了这个小儿子。 所以，这里举行的宴会肯定是杨阳洋办的，我记得他的生日好像就是今天。 小灿，你怎么有这些照片呀？是有什么问题吗？” 苏小灿一听付智妍的话，已经可以确定她说的是实情了，不过，听着她跟杨家这么熟悉，话里话外透着试探，问道：“那么，小婶婶，我想问一下，你知道的那个杨阳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呀？” 付智妍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苏小灿这个敏感的问题，而是歪头看着苏建儒。 苏建儒立刻接受到了她的意思，主动问向苏小灿，道：“小灿，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们，你打听杨阳洋，是为什么呀？毕竟，你不说原因，我这里也一时抓不住重点给你说情况，还平白浪费了大家的事情。” 苏小灿也察觉自己有些冒失了，赶忙补充道：“是这样子的，我妹妹小兰不是在京都读书吗？结果，她今晚就去参加了杨少的这个宴会，刚开始她还给我发了这两张照片过来显摆。 可是，这会儿，我一直给她打电话，不是没人接听，就是占线中。 你也知道，我这个妹妹脾气不太好。我就是十分担心，万一，在宴会中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或着鲁莽地做错了什么事情，才让她没有跟我联系的。 所以，想打听一下，真发生了这种事情，我该怎么弥补。” 苏建儒和付智妍彼此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对方，都听出了苏小灿并没有说事情，却可以肯定一件事，苏小兰在这个宴会上，还跟苏小灿失去了联系，至于其他的细节，苏小灿没有认真地说，他们到也不好再仔细地寻问。 付智妍略一思考，就对着话筒，说道：“小灿呀，我这个便宜侄子杨阳洋说起来，在长辈面前，性子一直都十分乖巧，才能不是十分出众，也没有多大的本事，性格却十分讨喜，不爱惹是生非，所以才深得我叔叔的喜欢。 不过，他从小在世家里长大，一些公子哥的习性倒是染了不少。 譬如，十分的花心，换女朋友比较勤快一些。不过，倒是跟他交往过后的女孩，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闹事的。 所以，我私心地认为小兰如果是跟阳洋交往，只是玩玩的话，双方应该不会闹出什么事情的。” 苏小灿虚心地接受了付智妍的介绍，毕竟她现在连苏小兰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都一无所知，现在能从付智妍这里有一些可靠的消息，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她谢过苏建儒和付智妍，就赶忙道了晚安。 而这边，左大卫四人飙着车，准时赶在五分钟之内到了安保公司，站在了苏小灿身边。 这个时候，崔以安已经找到了苏小兰所在的位置，视频上正播放着崔以安借着大树的树枝往二楼的阳台跳过去。 苏小灿指着视频，快速而简洁地说明着现在的情况，道：“就如大家看到的监控视频里显示，以安哥一直跟小兰打暗号一般地转着圈圈，小兰除了一直开关灯外，坐标没有任何的动静。” 之后，又用一分钟的时间，简洁地把自己这么一小会儿搜集到的信息跟他们四人说了一下，最后，十分慎重地问道：“师父，各位师叔，你们五个人都是专业人士，处理过或者长期接触一些‘意外事件’。 能不能用你们的专业知识，给我分析一下，小兰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你们的判断，将直接左右我的决定。” 第六百一十六章 求救电话 左大卫他们并没有立刻回答苏小灿。 陈云泽皱起了起眉头，因为他发现崔以安进去房间已经有一会儿的时间了，可是人却没有出来，从视屏的画面来看，房间里灯光仍旧亮着，不像是苏小兰和崔以安故意安排在那里见面，不然，崔以安翻出自己送给他的工具开阳台门的动作就解释不清楚了。 再接下来的事情就发生在一两分钟之内，不用左大卫他们回答，苏小灿也知道出事了。 视频画面里的阳台上，先是崔以安用窗纱做着逃跑的路线。 接着，没有隔多久，就房间里的灯光更加亮了，再紧接着一个愤怒的身影冲出了阳台，那人看着衣冠楚楚，十分年轻，一看就是世家公子的做派。 房间里出现了其他人，而苏小兰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崔以安更是进去房间之后，也没有逃出来。 大家立刻知道来事态的严重性，奈何他们离着那里太远，就是开飞机现在也赶不过去呀！ 众人都紧张地齐齐看向苏小灿，等着她的决定。 苏小灿毫不犹豫地再次拿起手机，拨打了那个崔以沫留给她的电话号码，她以为以她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已经不需要这些特殊的关照了。 可是，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自己的力量多么薄弱，多么无力。 电话那头仅是响了四五声，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半夜三更十分，就被立刻接听了起来。 苏小灿已经是抱着万一不行，直接跟苏建儒说明事情，向他和付智妍求救的心情了。她大概明白，如果自己猜测是真的，苏小兰和崔以安在那座别墅里出现了不可挽回的问题，等待他们这些人的命运将充满了危机和不安。 所以，她才没有第一时间跟苏建儒说明情况。 现在，这个电话，至少是崔以沫用这次的任务、用生命换来的，她用起来更加理直气壮一些，对他们的影响也能降到最低。 苏小灿听到电话那头一片安静，一时都愣了，好在这个时候，已经不允许她浪费时间了，立刻回过神来，说道：“您好！我是崔以沫的妻子苏小灿，这是他两年前执行任务之前，留给我的电话号码，说是我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重大事情，可以拨打这个电话求救。请问，这个承诺，现在还有效吗？”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经过变声的机械声音，道：“当然可以。你现在就可以说明你的问题了。” 苏小灿紧张地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衣领，感觉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在人生最绝望的时候，还能听到这样肯定的回答，比什么话语都让人激动。 她赶忙组织了一下语言，简洁地说道：“我的妹妹苏小兰和崔以沫的哥哥崔以安现在应该参加了京都杨家子弟杨阳洋的生日宴会。可是，我们现在却无法联系上两个人，还发现了他们应该在那里遇到了什么不可预测的问题。 所以，我想请求您，能不能帮我救出他们两个人。我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而且这还关系着崔以沫的哥哥，我更加不希望他出什么事情。 不然，崔以沫执行任务回来，我无法交代。 万一，万一，以沫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什么意外，现在崔以安就是他们崔家唯一的希望了，更加不能出意外。” 那个难听的机械声音“哈哈”笑了两声，才道：“你这算是在用崔以沫威胁我吗？不过，没有关系了，我刚才还接到报告说，有人用临时账号登陆了国家安全网，用不用封杀。 现在看来，你们那里的问题，确实有些大了。 现在，既然你求救了，要用掉自己的特权，我会如你所愿的。 接下来，安心在那边等着结果，不要再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了，特别是你身边那些个不安分的家伙们，会影响我们的安排部署！” 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坐在一台超级电脑跟前的左大卫等人正围着一个耳机窃听着苏小灿这边的电话内容，陈云泽更是手速其快地在键盘上忙碌着，想要追踪并还原这通电话。 他们几人齐齐地听到了对方对自己的警告，有一瞬间的僵直，知道他们的行为被对方已经知晓。这在以往的工作中，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挫败之时，又开始庆幸和期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他们的行踪和小动作都一一查的清清楚楚的人，肯定能救出崔以安和苏小兰吧！不然，他们可真的要辜负他们这么厉害的信息网了。 众人都相互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相互的决定，然后，十分自觉而安静地聚在一起，坐在超大的屏幕跟前，死死地盯着那个阳台的视屏，追看着事情的发展，真的没有再有其他的动作。 最坏的情况已经是现在了，大不了，他们过会儿看情况不对，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之前，跟京都杨家低头割地赔款算了。 在众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京都军事要地的办公室里，有条不紊地下达着一个一个命令。 在杨阳洋这边跟陈哥和管家电话沟通的时候，有人已经身着佣人的衣服，偷偷避开各路摄像头，进入了地下的监控室，十分熟练地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小刀，把一处高压电线割得只剩下一丝的铜线连接着，仿佛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断掉，在这下面还刷了一层可燃易爆的材料。 前后不过用了一分钟的时间，这个人就再次化为了路人。 而别墅外，崔以安的车前也出现了一个全身包围的十分严实的黑衣人，跟夜晚有融为一体的趋势。他耳边带着一个耳塞，听着指示，利索地打开了车门，然后，避着摄像头，没有开车灯，把车子开在了指定的位置，再次消失。 杨家的佣人也在有心人的安排下，在别墅里，林子里绕了不少的冤枉路，不然就崔以安现在的速度，早就被人追上了。 同一时间点，整个西山的监控都出现了一段画面停滞，至于以前的视频是否有问题，就不得而知了。 第六百一十七章 收尾 苏小灿等人看着卫星云图里，崔以安跟背包袱一样扛着一直没有动静的苏小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是真的出事了！ 这会儿，众人都十分庆幸，他们没有耽搁时间，及时地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然后，大家都死死地盯着屏幕，精神高度集中地盯着两个人的逃亡。虽然崔以安的动作没有他们这些专业人士的力度和速度，甚至，在他们看来十分的不合格，笨拙，缓慢，充满了破绽。 但却没有一个人提出一句的指责，比看什么好莱坞大片聚精会神多了，心情起伏不断，随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跟着心惊胆战。 直到，他们的车子离开了西山，进入了市区，他们才集体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电脑屏幕突然一黑，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切换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焰，像一下子从屏幕上扑下来，直接把众人给淹没了一般。 苏小灿一时因为太关注，吓得连着椅子往后退了好几步，其他人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是也跟着作出了应急的躲避措施。 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众人都以为这是一个恶作剧，只有陈云泽和唐振宇黑着脸，迅速调整着视屏的角度和放大的比例，边跟大家解释道：“这应该是某处发生了火灾。等等，把比例再缩小，往这边挪挪！” 左大卫也跟着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忍不住说道：“我k！这不是杨家的别墅吗？怎么发生火灾了？谁这么……” 之后的话语被反应过来的他吞在了肚子里，张大的嘴巴虚张了几下，最后，闭上了。 整个办公室里一片安静，只有视屏里的大火仍旧在继续着。 张小艾不习惯这种的气氛，直接按了关机键，把电脑给关了，站起身，强装着若无其事，虚张声势地说道：“都看什么看！也不看看几点了，人都没事了，就早点回去睡觉。一个大火有什么好看的！” 苏小灿怔怔地看着张小艾说完话，刚才的震惊劲儿也慢慢地缓了过来，眨眨眼，脑子恢复了正常的运转，站起身，就准备跟着离开，又想着不对劲儿，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 赶忙掏出手机，再次拨打了电话号码，这次是崔以安的。 崔以安开着车子，已经渐渐进入了市区，繁华的街道，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原因，安静下来，仍旧十分的喧哗。 崔以安开着车子融入到了车流当中，缓慢地移动着，目光看着路边热闹的人群，这才慢慢舒缓下神经，人也跟着轻松下来，歪头看了一眼后座上已经滑坐在车地板上、嘴里发着不舒服声音的苏小兰，才感觉到全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一片的濡湿，都是冰冷的汗渍，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松懈下来的神经，让他不由打了一个哈欠，身体的疲惫和不舒服，让他又处在了另外一个危机里。 趁着车子等红绿灯的功夫，他从车子一个隐蔽的地方，赶忙翻出了一盒香烟，给自己点上。 他弯身的功夫，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屏幕一直在闪烁着，掏出来一看，竟然是苏小灿。 他毫不犹豫地就接听了电话：“小灿，怎么了？这个时间还没有休息吗？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唐振宇已经再次打开了电脑屏幕，这次的卫星云图十分正常了，被标注的崔以安的车子正在画面里慢慢地移动着。 苏小灿看着画面十分正常，这才说道：“以安哥，我在振宇哥这边。” 崔以安语气一顿，头枕着方向盘，苦笑了一声，道：“我不是跟振宇哥说了，没有什么事情，我会处理的吗？！他怎么还是跟你说了呢？” “不是的，以安哥，是我看到振宇哥还在加班，所以，才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小灿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才有些哽咽地继续道，“以安哥，今晚，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小兰真的出什么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都猜到了？不对，我说今晚以我现在的身手，怎么跟开了挂一样，什么事情做起来都十分顺利，能在一大群人里，把小兰这么一个大活人给顺利救出来，感情，你又帮忙，对吗？”崔以安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回想着今晚的各种情况，大胆地肯定道。 苏小灿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以安哥，今晚小兰就拜托你先照顾一下了，明天我就去京都。有什么事情，我们到时候，见面再详谈，好吗？今晚，真的谢谢你了，以安哥。” 崔以安看着车窗外灯红酒绿的街道和热闹的人群，叹息了一声，也知道自己一直逃避，不是办法，特别是今晚偷听到的那则消息，他也需要跟苏小灿详细说明一下，京都已经有人盯上璀璨集团了，这不是一件小事。 “好的，你明天来了之后，我们再详谈吧！小兰这件事，你也不要太过于责怪她，她太过于疏忽大意，需要长记性，但更重要的是，设计这一切背后的人，才是我们真正要关注的。电话里不好详细说明，你来了之后，我们再说其他的吧！对了，如果你不放心，让我师父也跟着过来走一趟吧！” 苏小灿听出了崔以安口中的郑重之色，答应了之后，才挂断电话。 她把崔以安的话，当场转述给了陈云泽。 陈云泽看看左大卫，两人互相递了一个眼色，道：“小灿，明天，我跟你师父一起去京都吧！以安既然特别强调了让我也跟着去，那么事情看起来，就十分不简单了。我们都过去，详细听以安说说，看有什么需要商量的，大家都在，也方便一些。” 苏小灿还能说什么，立刻点头答应了。她自己一时冲动之下，把崔以沫留给自己用来保命的联系电话都给用了，现在有更加稳重的左大卫和陈云泽跟自己一起去京都处理事情，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在处理亲人的事情上，外人总是比自己人更多一份理智。 第六百一十八章 青苹果 崔以安开着车子回到公寓，半扶着苏小兰一起上了楼，毕竟现在她这样子回到学校，再联系她今晚去参加的宴会，传出去什么不好的风波，就难收场了。一夜不归，还可以说自己夜宿在了苏小灿的公寓。 他以为苏小兰就是中了普通的迷药，并没有太在意，把人放在客房里，还十分细心地盖好被子，压好被角，看看室内的温度还可以，这才离开。 崔以安在主卧洗漱完，换了清爽的睡衣，就去了书房，今晚体力和精力高度集中过后，留下的后遗症，就是疲倦期来的特别快，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熟练地从书房里拿出各种工具，为自己点上，立刻腾云驾雾起来，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虽然他痛恨着毒品，痛恨着这种被人、被药物操控的生活，有时候，却开始堕落地想着：沉浸在这种欲仙的状态，享受着平日里无法感受的美妙绝伦和轻松自在，也是一种让人陶醉的感觉。 他明知道，这种想法多不应该，多危险，却在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中，这已经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看，他的生活该多悲哀。 他的弟弟崔以沫却还一味地想着来帮助他这样的废人，为什么不在知道真相之后，直接放弃他，任由他自生自灭呢？这样，他活不下去，也走的干脆一些。 偏偏要让他知道，他为了自己，竟然去执行什么九死一生的任务，现在一走两年都没有音讯，生死未卜。 这样偷来的日子，让他活的惭愧、内疚、挣扎、痛苦……，没有一天是快乐的。 崔以安躺在舒适而奢华的躺椅上，空气中的烟雾还没有散去，他的眼神还没有聚光，朦胧中，一个姣好的身影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苏小兰是被热醒的，她醒来之后，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哪里，明明前一刻，她还记得自己在宴会上，被杨阳洋盯着，吃什么高级的特意为她准备的食物，明明不饿，还要冒着吃撑的结果，去逼迫自己。 如果不是为了拿到崔以安的资料，她才不那样违心地上演什么甜蜜戏码呢！她直接掀桌子，让所有人都下不了台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不过，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 而是，她现在在哪里？ 还有，她好热呀，口好渴呀！ 感觉身体里有什么要爆发出来，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又感觉像是有无数的热流在身体里乱串，像要着火了一般。 她这会儿，虽然迷药的药性过去了，脑袋却仿佛发高烧一般，仍旧一片混沌，无法正常思考。 她挣扎着起身，在陌生的环境里找着水喝，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在何处，是否要先考虑一下自身的安全。 她跌跌撞撞找到了客厅旁边的开放式厨房，从冰箱里，翻出一瓶冰凉的矿泉水，一饮而尽。 整个人被这种冰凉的感觉冲击着，终于从火热中有了一丝的清明，有了正常人的思维，开始考虑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这里一点都不像是在生日宴会中，反而像是在一个私人公寓里？ 难道是杨阳洋趁着自己醉酒，把自己带到了他私人的住处？可恶，把她当作什么人了？说好了，他们之间只谈合约和赌约，不谈其他的，他竟然想对自己意图不轨！ 不过，不对呀？！ 如果，他真的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那么也该趁自己醉酒的时候，怎么放任自己到处乱跑？难道，她感觉错了，杨阳洋看着像一个花花公子，其实还是一个正人君子，坐怀不乱了？或者，她没有什么魅力，不吸引人…… 呸呸呸，自己没有出事，难道还不正常了吗？真是脑袋也跟着坏掉了。 不过，怎么又热了起来呢？ 她摸摸自己的额头，温度确实有些高了。 她毫不犹豫地再次从冰箱里取了一瓶冰镇的矿泉水，饮鸠止渴般地狂饮起来。 这次，她虽然还感觉着身体酸软，没什么力气，却主动地开始在公寓里四处走动了起来，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里，杨阳洋那个可恶的家伙，到底去哪里了！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是某处楼房，只有一层，客厅两边都有房间，只是一边黑洞洞的，在黑暗中，另外一边的房间门缝里透出的光亮，就像指路明灯一般，指引着人往前走去。 苏小兰毫不犹豫地走到书房门口，直接推开了房门。 然后，她直愣愣地看着书房里，躺椅上那个慵懒的男人，虽然人已经消瘦的好像只剩下了骨头，可是，那张帅气而温文尔雅的脸庞却在时间的沉淀中，带着了几分成熟男人的稳重和忧郁，变得更加有男人味，更加吸引人了。 怎么会是崔以安？ 怎么会是他？ 她在做梦吗？ 她不相信地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疼痛感好在好真实呀！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她看着崔以安，感觉身体更热了？觉得他就像磁体，吸引着自己粘上去，又像黑暗中唯一的灯火，而她就是那只飞蛾，更像一盘美味绝伦的食物，她则是饿了许久的饿狼，只想扑上去，撕裂他那身上包裹严实的白色睡袍，然后把人拆解入腹，好好享受一番。 苏小兰舔舔自己干裂的嘴唇，手里的矿泉水瓶都因为自己这种冲动，无法再拿稳，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她觉得自己中了魔鬼的诱惑，一步一步地走向那让人沉醉的“青苹果”。 而此刻的崔以安正是意志最薄弱的时候，眼前的女孩，又特别像记忆中那个永远都抹不去的身影，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她，怎么去推开她。 少女的体香和温热的触觉，似在提醒他，不该这么做，可是那一遍又一遍深情而不舍的“以安哥”，像一把打开尘封记忆的大门，相似的声音，仿佛要把他拉入罪恶的深渊，才肯罢休。 就让他沉沦吧，就让他堕落吧，就让他从此变成魔鬼吧！ 第六百一十九章 错误 第二天一大早，苏小兰觉得自己身体像被坦克被碾过一般不舒服，慵散地伸了一个懒腰，腰却跟断了一般，困的不行，下身撕裂的感觉不再像那般的疼痛，却在清楚地提醒着昨晚那疯狂而美好的经历。 苏小兰一想到自己那么主动，那么积极地去邀请，这会儿想起来，都面红耳赤，也顾不上身体的不适了，抬手把被子一蒙，一个人在里面各种的尽情地羞涩了起来。 可是，就算是重新来过，她仍旧会那么做，一点都不会后悔，只因为那个人是崔以安，是她心心念念很多年，连她最好的朋友周小琴都不愿意分享的存在。 终于在被子里撒欢够了，才意识到自己在心上人面前睡懒觉，实在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可不能两人第一次在同一个屋檐下，就给对方一个自己特别懒散的坏印象，即便现在的时间已经够晚了。 有了这个意识，苏小兰一个激灵，就翻身坐了起来，差点没有把老腰给闪了，要站起来的时候，腿软的差点摔倒。 她顾不上这些细节，匆匆忙忙地就往洗漱间跑去，看着浴室镜子里自己那蓬头垢面的样子，都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让自己的男神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真是太丢人了！ 苏小兰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略显嫌弃地捡起自己昨晚的礼服，重新穿上，没办法，崔以安这个客房里太干净了，除了必用的东西，让她裹着的浴巾都没有，更不要说找什么替换的衣服了。 她只能安慰自己，至少证明崔以安的私生活十分干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说不定，她还是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女人呢！ 这么一想，她就开心多了。 当苏小兰觉得自己可以见人了，美滋滋地出现在客厅的时候，崔以安已经身着正装，一手端着咖啡，一手翻看着文件，一副工作中的认真模样，听到身后的动静，抬头看了一眼苏小兰，没有一丝波动地说道：“早饭在厨房的吧台上，牛奶面包。我这里没人做饭，就是这些简单的东西，将就着吃点吧！” 苏小兰还在纠结地跟崔以安怎么说话，日后怎么相处，被崔以安这么一说，心底有些失落，又有些甜蜜，毕竟男神十分关心自己，还给自己准备了早餐，这是他们关系进一步的最好证明，不是吗？ 苏小兰让自己尽量优雅地走到厨房，一眼就看到了吧台上的东西，跟小鸡啄米般，一点点地撕着面包，因为对面就是崔以安，她连面包是什么味道，都没有尝出来。 可能是苏小兰吃饭的时间过长了吧，崔以安看了一眼手表，边看着文件，边提醒道：“小兰，中午的时候，小灿、左师叔还有我师父就到京都了。我们约好了，在小灿那边的公寓见面，在这之前，我们先把午饭订好餐，带着一起过去。” “什么？我姐姐他们要过来？！”苏小兰被这个消息惊得直接手中的面包屑都掉在盘子里了，“我们昨晚的事情，我姐姐这么快就知道了？她怎么说的？你这么快，就准备……我还没有什么准备……” 崔以安微皱着眉头，察觉到自己跟苏小兰说的事情可能有些误会，打断了她的话，放下文件，抬头认真地看着苏小兰，说道：“小兰，我想，你可能误会我说的意思了。 你姐姐小灿和师父师叔他们过来，并不是谈我和你之间的事情，而是昨晚你在西山别墅，那个叫杨阳洋的生日宴会上发生的事情。” “西山别墅？杨阳洋？生日宴会？”苏小兰一下子从甜蜜美好的气氛中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她昨晚是跟杨阳洋在一起，在那么偏远的山上，参加着他的生日宴会，怎么就突然跟崔以安到了他的公寓了呢？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的事情吗？ 她略显艰涩地说道：“是昨晚出什么事情了吗？我对昨晚在那里发生的事情，都记得不大清楚了。只记得宴会上有很多的人，还有许多的明星，后来，就醉了。再醒过来，就在你家里了。再然后，我们就……” 崔以安突然站起身，向苏小兰走去。 苏小兰看着越来越近的崔以安，失了声音，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昨晚那场激烈的运动，脸不由自主地就烧了起来。 崔以安居高临下地双臂撑在吧台上，看着对面怀春的少女，皱紧了眉头，意识到自己必须快刀斩乱麻了，不能让事情这样不清不楚地继续发展下去，既然已经意识到昨晚是一个错误，那么今天就该认真地改正，永绝后患。 “小兰，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就现在。” 苏小兰眨眨眼睛，满是光彩地看着崔以安，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崔以安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残忍，尽管他之前已经打好了许多的腹稿，真的对上这么充满期待的眼神时，心里都是负罪感。 他略显艰涩地说道：“小兰，我们昨晚就是一个错误。你看，小灿和以沫是夫妻，而我们一个作为以沫的哥哥，一个作为小灿的妹妹，本就该保持合适的距离，不该靠近。 我们这种行为在古代，叫做换亲，是家里没有办法了，穷的叮当响的家户才有的行为，说出去，是要被人耻笑的。 而且，我们真的不合适。 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从来都只把你当做自己的小妹妹看待，没有对你有过一丝的男女之情，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可能。 最重要的是，我心里已经有人了，那个人，我喜欢了她很多年，今生，也只想默默地守护着她，爱着她，看着她幸福快乐。 我的心，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所以，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你明白吗？ 我不喜欢你，也给不了你任何的承诺。 这样的我连自己都觉得十分卑鄙无耻。 可是，你是我的亲人，是我看着长大的妹妹，我不能欺骗你，也不能看着你走错路。 我们到此为止，好吗？” 第六百二十章 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 苏小兰感觉自己今天就像在做过山车，一会儿在天堂，一会儿就跑到了地狱，现在，连给自己一个翻身的机会都不留。 以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薄情、冷漠，却从来不知道会这么无情。 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一起，不过是闭眼休息了一会儿，整个世界都变了。 她被说的心越来越冷，明明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要丢人，泪水却背叛了她的意志，瞬间淋湿了脸庞，死死地盯着崔以安，企图在他脸上看到一丝的动容，却什么都没有。 苏小兰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说的好轻巧呀！一句对不起都没有，就要抹杀昨晚所发生的一切！你知道昨晚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有多重要吗？你一个男人无所谓，拍拍手，就云淡风轻地说过去，就过去了。可是，我不行！ 崔以安，我不行！ 我没有你那么看得开，也没有你想的那样开放！我把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都给你了，你却转身不负责地离开，没门！” 崔以安没想到苏小兰会反应这么激烈。 他是知道贞洁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十分的重要，但是他们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不是应该各自去选择更好的，赶紧翻过这一页吗？ “小兰，你看，这不是，责任不责任的问题。 是我们两人之间没有感情，勉强凑在一起，对大家都不好。 昨晚的错误已经发生，无法再纠正。 但是，以后，我们不应该让今天的错误成为惩罚彼此的理由，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是十分严肃而认真地在跟你讨论我们之间的问题，并没有想回避或者逃避什么。 如果，你觉得不合理，那么，正好，今天小灿和我师父、左师叔都在，我们可以当着大家的面，把事情都摊开来，好好……” “啪！”地一声，一个巴掌打断了崔以安的话语。 崔以安歪着头，都能感觉到自己半边脸有些发麻，心里感叹女人果然不能惹，惹一个就是一身的麻烦。 他才送走了一个瘟神般的韩晓薇，这辈子都不想再沾惹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债了，谁知道他下次还有没有命来应付这些无妄之灾。 崔以安缓了一下，抬起头，继续坚定地看着苏小兰，道：“小兰，我是十分认真地在跟你探讨这个问题，也愿意承担自己那部分责任，但是这一切不包括我和你之间的将来。 我一直都在强调，我们之间没有未来。 我有喜欢的人，不会喜欢上你的。 我们如果勉强走在一起，那是对彼此的折磨，对你的更不负责任！ 我还是坚持我的决定，我们就到此为止！” 苏小兰再次扬起手臂，毫不留情地又给了他一巴掌。如果说刚才是因为崔以安毫无顾忌地就要把这么隐私的事情，摊开来，说给其他人听，她觉得十分愤怒，那么这一巴掌就是因为崔以安坚定的无情，更加衬托着她多么可悲可笑，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在他面前挣扎，上演着无声的挣扎。 崔以安觉得自己的脸一定肿了，那火辣辣的感觉始终伴随着，这也让他更坚定了。 “小兰，我们到此为止吧！” 苏小兰坐在高脚椅上，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双手紧握住在膝盖上，逼迫自己勇敢一些，红着眼睛，问道：“那个女人是谁？你不会告诉我，是韩晓薇那个渣女吧？我如果是输在这种女人手下，那么，今天是颇着这张脸皮不要，我也闹一闹！” 崔以安敏感地察觉到苏小兰语气里有一丝的松动，赶紧抓住这个机会，认真地解释道：“不是，我心中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不是韩晓薇。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跟她走不下去，变成了现在生死仇敌的样子。” 苏小兰从一旁抽出纸巾，擦擦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勉强镇定地说道：“很好！我会记着你今天说的话，并一直铭记在心的。 现在，你把我先送回我姐姐的公寓吧！ 我要回去换身衣服，就不陪你一起去订什么午餐，接什么人了。” 崔以安略带着几分紧张地跟着站起身，着急地追问了一句：“小兰，那你的决定呢？” 苏小兰背对着崔以安，眼泪不争气再次流了出来，尽量让声音保持着平静，说道：“如你所愿，我们到此为止！” 崔以安自己都没有注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再次开口时，语气里都带着几分的轻松，道：“你等等我，我现在就去拿车钥匙，先送你过去。” 苏小兰却敏感地听到了那一声松气声，特别是最后崔以安迫不及待地表现出自己的高兴的模样，更是让伤心欲绝的苏小兰雪上加霜，仿佛整个人都被突兀地仍在了南极洲最寒冷的地方，立刻就变成了冰雕。 一个男人如此急切地跟一个女人撇清楚关系，是真的对一个女人无情。 这种感知，心都碎的再也粘不住了。 以前，崔以安对她不闻不问，自己联系也从来都不回，心里还会有几分的期待，找着各种的理由为他解脱，现在，她是彻底绝望了。 她都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聪明，要突然明白这么多残忍的事实，都不给自己留一点微薄的希望。 两人坐在车上，一个在驾驶位，一个在右后座，谁都没有说话。 苏小兰让崔以安把自己放在了小区的门口，就催促他离开了。 崔以安也觉得整个路上十分的尴尬，调转车头，就直接离开了。 公寓这边幸亏都用的是电子锁，直接指纹或者密码，就可以打开房门，不然，苏小兰现在身无长物的样子，门都进不去。 她迅速地给自己换了一套衣服，在自己房间里翻腾着。她十分庆幸，昨晚想着只是参加一个宴会，手提包不大，装不下钱包和太多的东西，她就只带了一些现金和日用东西，证件和重要的银行卡都留在了公寓这边。 收拾好这些东西，她就迅速地起身离开了公寓。 第六百二十一章 苏小兰的决定 在s省省城读书的时候，苏小兰也是过得潇洒自在，结识了不少的“奇人异士”，程芳就是其中一个。 她是苏小兰隔壁s大的大学生，一个物理化的研究狂人，原籍京都人士。 她所读的那个专业，是s大的招牌专业，一毕业，就被京都的某个研究机构给挖走了。 两人之后都一直有联系。 苏小兰虽然手机找不到了，但是被备用的通讯录里，还留有她的联系方式，她匆匆地从公寓出来，打车到了附近的移动公司，直接刷卡买了一部新手机，重新把卡补了回来。 一边打车往程芳的工作地方驶去，一边才着急地联系她本人。 幸亏，程芳本人的作息时间十分的有序，现在的这个时间，她一般都在工作，是个安分守己的员工。 苏小兰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了那边。 程芳怕苏小兰过来找不到人，专门放下手头的实验，在办公室里等着她。 苏小兰简单地把自己的来意说明，任是程芳这人已经够神经大条了，还是惊得目瞪口呆，觉得苏小兰一定是疯了。 她要她帮忙提取体内的精子，想要一个人生孩子。 这怎么听着都像是天方夜谭呢？ 在苏小兰的催促下，程芳机械地带着人转悠了一圈，帮她提取了精子，最后送出人的时候，人还恍惚着，忍不住拉住苏小兰的手，多嘴地问道：“苏小兰，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就算是我这样只知道研究不懂得人情世故的人，都明白，你现在的行为应该是没有经过男方的同意吧？ 万一，你是第三者，或者想强硬地守住一个人，这个方法，都是十分糟糕的选择，你明白吗？” 苏小兰深呼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说道：“程芳，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是，也请你放心，我并没有想去打扰那个男人生活的打算。我只是太爱他了，退而求其次，拥有一个他的孩子，然后，静静地远走他乡，就足够了。 所以，拜托了！你这边一有结果，就及时地联系我，我会认真配合你们的。所有费用，我都会一一照付，不让你有任何的为难。” 程芳头一次觉得女人疯狂起来太可怕，双手插到白大褂的兜里，十分抗拒这样固执得带着几分偏执的苏小兰，皱着眉头，道：“我们会尽力的。” 苏小兰看着一下子变得生疏的程芳，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因为这件事，失去了一个要好的朋友。 可是，那又如何？ 重新再来一次，明知道这个结果，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而这边苏小灿他们也进京了，只是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不少。 s省昨晚下起了大雪，高速很多路段都封了，不能开车进京，他们只能临时买了火车票，到晚上才能进京。 苏小兰为这样完美的错开，心里暗自庆幸不已。 晚上，崔以安接到人，并没有如刚开始预订好的却苏小灿那边的公寓，而是去了崔以安一处比较偏僻的别墅。 晚饭，他们都没有在外边吃，而是选择了泡面这种没有营养又最快捷的方式。 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崔以安去了书房，想知道他要说什么事情，隐隐地都感觉到这将关乎着璀璨集团未来的走向。 特别是今天一大早，苏小灿他们一上火车，就接到了苏建儒的电话，问需不需要他帮忙，试探苏小灿昨晚西山的那场大火跟他们有没有关系。 苏小灿当然一口否定了，他们所有人都远在元古市，就是插翅也飞不到京都搞这么大的动静。 苏建儒隐隐地松了一口气，让他们最近小心一些，谨慎一些，没事最好不要进京。 越是不让进京，越是说明实情严峻，越是说明他们有进京的必要。 幸亏这个时候，火车票还不是实名制，左大卫和陈云泽对反侦察和伪装都是手到擒来，这才，悄无声息地就到了京都。 苏小兰起先以为自己的那些小事，就是全部的真相了，觉得全世界都要抛弃自己了，恨不得马上就世界末日。 现在，第一次接触到关系璀璨集团大多数人生死存亡和未来走向的小型会议，才知道，繁花似锦的生活背后，有多少的阴暗和付出，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 崔以安介绍了那晚的经历，他们才从另外一个角度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并无比庆幸，他能当机立断，去找苏小兰。 不然，昨晚杨家那个杨阳洋设计的一切都成为了现实，等待璀璨集团、苏小灿的会是什么结果，真是不可估量。 杨阳洋一个世家的私生子，并不是什么关键的人物，也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他们所担心的是，主使这一切的陈哥，杨阳洋背后的杨家，他们会做什么，又是什么样的态度。 经过了昨晚的事情，杨家是决定放弃他们这块肥肉，还是更加坚定在他们身上吃了亏，要找回损失的决心呢？ 他们无从找到答案。 因为他们对这些世家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仅仅是通过苏建儒对他们有了一丝的窥视，通过蓝图集团的年会对他们有了简单的交集，更多的事情和消息，根本不是他们这个层次的人可以接触到的，甚至他们的一个轻微的妄动都会引起整个上流社会的抵制和压迫。 璀璨集团发展到现在，大家才深刻体会到，他们之前小打小闹，能顺利成长成这个样子，不是他们有多幸运，而是在这些真正的大家眼中，他们太弱小，根本不放在眼中。 只是，现在他们璀璨集团被养肥了，看着可以下手了，就有人要着急的摘果子了，全然不去顾及他们这些辛辛苦苦劳作守护这些成果的劳动者。 这样被动而又无能为力、任人宰割的行为，让每个人都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当夜，他们就开车回了s省，来时悄无声息，回去时也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有几个参与者才明白这个重大消息对大家的影响力。 第六百二十二章 报告结果 “你说什么？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这怎么可能是事实呢？程芳，你是不是拿错了实验报告呀？我知道，我的行为在你看来，十分的恶劣，可是真的，我只是想安静地独自抚养这个孩子，从来没有想过去打扰他的生活。 甚至，我都已经想好了，只要这边手术一成功，我就跟我姐姐说想到国外去进修，然后，直接对外说，那时我在国外跟他人生的孩子。 你看，我都把后路给自己堵死了，真的不是想去做什么伤害他人的事情。 所以，程芳，我求求你，求你一定要帮帮我，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我真的只是太爱他了而已，难道这么一点的所求也是奢望吗？ ……” 苏小兰是在那天一周后再次接到程芳电话的，她满怀期待地跑去拿结果，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沉痛的打击，她有些崩溃地拉住程芳，希望她能告诉自己拿错了报告，不是现在的这个结果。 程芳拿过报告，抬头看到苏小兰一下子闪亮的眼神，叹了一口气，把报告翻到最前面，指着上面的名字，道：“小兰，我不是在骗你，也没有拿错报告。 你看上面的黑纸白字，明明白白地写着你的名字，没有拿错的可能性。 而且，小兰，你怀疑我骗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专业素质和职业道德。 我是不同意你现在的做法，但是你是顾客，我只是对自己的雇主负责，完成她花钱消费的项目，不存在道德或者其他私心。 所以，我再次跟你声明一下：我们那天确实是成功采取了你体内的**，但是，之后，我们进行了反复的测试，这里面没有存活的精子，或者说，根本没有精子。 也就是说你喜欢的那个人，不是天生少精或者不孕不育的话，就是做过接扎手术了。”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我爱的人不爱我已经够残忍的了，还要用这种结果来惩罚我。我不过是太爱他而已，真的只是单纯地想给他生个孩子而已，为什么，就不能实现嗯！” 苏小兰瘫坐在座位上，已经绝望地痛哭流涕，觉得人生一片灰暗，没有任何的色彩，连程芳十分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只有桌子上的那份报告，在无声地讽刺着她。 良久，她才慢慢地回过神，没精打采地往外走。 有时候，缘分就是那么奇妙的一件事情。 她竟然在这家研究所门口，碰到了崔以安。 起初，她已经走下了门口的台阶，这个时间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研究所外边十分的安静。 当耳边传来那深入骨髓、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声音时，还以为是幻听。 即便是不相信是真的，身体却本能地转头，寻找着声音的出处，然后，就看到了崔以安在跟人握手道别。 苏小兰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崔以安跟人分开，下了台阶，看都没有看她这边，就要往停车场走去。 “以安哥！” 她说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怎么样子的，失望，失落，期待，还是欣喜，只是下意识地就叫出了声。 崔以安转身的动作一顿，猛地回身看向身后，一眼就扫到了苏小兰，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苏小兰以为他是在厌恶自己。 他很快就掩饰住了心中短暂的暴虐，换回面无表情的样子，慢慢地走近，说道：“小兰？你怎么在这里？” 苏小兰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自然如常地面对崔以安，这会儿才发现，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也低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 她尽量让自己不要太羞涩，不要表现太多的情绪，挂着标准的礼仪笑容，勇敢的抬头，直视着崔以安，说道：“我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在这里上班，我是来这里找她叙叙旧。你呢？” 解释的时候，苏小兰这才恢复了点理智，紧了紧自己背包的带子，想到里面的东西，才想起自己是来这里干什么的，偷了对方的东西，结果无疾而终。 她这会儿有种想落荒而逃的想法，是不是太迟了？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冲动地叫出声了。 崔以安对苏小兰的回答保持着怀疑，但也不觉得她会知道自己的秘密，有所保留地说道：“我也来这里找朋友的，不过，我们是合作伙伴，来谈生意的，不跟你一样，叙旧的。 对了，你回家吗？要不要我送你？” “当然这样最好了！”苏小兰回答完，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刚才还想着要跟他保持一点距离，唯恐他发现自己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结果，崔以安稍稍给她点颜色，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这哪里是她平日的做派，简直是找死的节奏呀！ 她赶忙补充道：“以安哥，如果你还有事要忙的话，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吧！” 崔以安看着苏小兰欲言又止的样子，反而开始怀疑她来这里的目的了，余光不由自主地扫了一眼旁边的研究所大门，心里想着要不要问问这里的负责人，她到底来这里做什么的。不过，这里对客户的保密程度都是十分高的，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问出点什么东西。 这会儿，他倒是可以看看能不能从她话里套出点什么。 “我的事情已经忙完了，大冬天的，马上就要天黑了，还是我送送你吧！” 苏小兰不自然地跟着他的脚步，尴尬地解释道：“我也是想着时间不早了，这个时间，在这么偏的地方不好打车，才想着要蹭蹭你的车。” “嗯，我知道。不过，小兰呀，你现在应该是考试期间吧？今天都没有考试吗？像你这样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就不怕自己考试不及格吗？这里是京都，你又上的是京都第一学府，还是你姐姐的关系才有的借读机会，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她丢脸，让自己日后抬不起头做人啊！” 两人往停车位走着，崔以安已经主动化为了家长，开始了训话模式。 第六百二十三章 好好地忘了它 苏小兰低头听着，不敢发言。如果真让崔以安知道，她上午才考试了一门，明天上午还要考两门，放假之前，还要交三份设计稿和两篇论文，估计会被气得直接告诉苏小灿，把自己遣送回家吧？！ 这是她有生以来，考试最糟糕的一次了。 以前读初中、高中的时候，她不认真学，所以，对考试也没有太大的感触。现在，她努力了，奋斗了，面对如此难堪的结果，才更加不能接受。 想想平日里自己在图书馆的时间都比在宿舍休息的时间长，想想为了赶上进度自己付出的那些汗水和心血，偏偏让自己在这么不佳的状态下碰到验证成果的期末考试，如果不是估计那份不甘示弱在强撑着，都不用苏小灿说，她都要主动要求回家去了。 车上，两人静悄悄的。 可能是快到年关了吧，路上的车子特别多，堵了很长的路，他们往第一学府的路上跟龟速一般，慢慢地爬着，反而给苏小兰更多的时间去思考。 “以安哥，那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直到姐姐他们离开，脑袋都还不清醒，没有怎么回过神来。 这几天，我认真地想了很多东西。虽然当时姐姐跟我说，不要让我有太多的心理负担，毕竟对方早就开始准备，有了周密的计划，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识破，并避开这些问题的。 但是，我还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成了大家最薄弱的环节，最容易攻克的地方，姐姐目前最大的弱点。 对不对？” 崔以安目视着前方，对苏小兰迟到的自我意识，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平静地说道：“啊，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不过，就像小灿说的那样，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没有了你，还会有其他人。比如你们的父母、师父师叔他们的家人等等，甚至包括我。 所以，能现在就及早地发现问题，并让事情没有进一步恶化，也说不上是件什么大坏事。” “谢谢以安哥的安慰。”苏小兰自嘲地嗤笑了一声，心情并没有好多少，“以安哥，你说，我如果出国学习，是不是就可以避开许多这样的问题？” 崔以安微微偏了一下头，扫了她一眼，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道：“也不完全是吧，毕竟据我所知，杨家在国外的势力也是不可忽视的。你一个女孩子到了那种地方，真的再出什么事情，可就更没有人能够帮到你的忙了。 如果，你真的察觉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就平日谨言慎行一些，交友也慎重一些，不要随便相信不知根知底的人，好好的学习，没有让人可以利用的地方，才是更好的选择。” 一句“没有让人可以利用的地方”，让苏小兰想起了当初自己为什么会那样草率地答应杨阳洋，去参加他的什么生日宴会，会答应去做他的合约女友。 最近发生的一切，再次一幕幕闪过眼前。 苏小兰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歪开头，看着车窗外，盯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突然问道：“以安哥，其中，有一件事，我仍旧十分的介怀。 那天晚上，你跟姐姐他们说，我是中了杨阳洋的迷药，昏睡了过去。 其实，不仅如此吧？ 我应该还中了其他的药吧？ 比如，春药？” 崔以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那个荒唐的夜晚。 如果说，这件事仅当作一个意外，真的能随便忘记的话，那么该多好。 他也就是怕耽误了苏小兰，怕最后伤人伤己，才采取了那么坚决而残忍的言行，没有给苏小兰一个缓冲的机会，就决然地斩断了两人之间的暧昧。 如果是以前，他没有出事之前，或许会更婉转地处理好这件事。 不对，应该是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你都猜到了？我也是听杨阳洋说过那么一两句，并不是十分确定。” 苏小兰紧紧抱着包包的手，害怕自己错失了勇气，一股脑地问道：“所以，你拒绝我，是因为怕我完全是受药物的影响，才做出那种……事情的吗？其实，我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子，如果，当时，眼前的人不是你，我不会那么主……” “小兰！”崔以安及时地打断了苏小兰要说的话语，有些事情，说开了，反而会让大家都更加尴尬，更加不知道如何相处，难得糊涂一些，才是最好的选择，“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好吗？ 而且，我那天跟你说的话，并不是为了敷衍你，也不是随便找的什么借口。 而是，我的真心话。 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但那个人不是你，所以，我们不能让错误继续，让更多的悲剧产生。 你看，我们现在这样平静地如兄妹一般，如朋友一般，聊聊天，谈谈心，不是挺好的吗？ 我有我的生活，你有你的未来，我们注定是不该有交集的。 所以，小兰，以后，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都好好地忘了它，行吗？” 苏小兰是不是该庆幸自己一直没有转头呢？那些无声的眼泪，该多让人难堪呀！ 明知道，崔以安给自己的答案，永远的如此无情，永远的如此伤人，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选择碰触，给自己期待和希望呢？ 是不是，他们就注定如包包里的那份报告一般，没有结果？ 现实的残酷，直接击垮了苏小兰。 这比那天发生的惊险一夜，更加让人绝望。 以至于，第二天早晨就发高烧了，最后直接在上午第二趟考试的时候，晕了过去。 这一病，就在医院输了三天的液，人才慢慢醒过来，身体还是十分的柔弱，并且，整个人一下子憔悴的都瘦了一圈，第一眼看过去，都像是皮包骨头般凄惨。 而她剩下的考试，已经都结束了。 辅导员直接给她批了假条，让她提前回家了，毕竟现在学校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剩下的论文和设计图，特别允许她假期完成就可以了。 第六百二十四章 好聚好散 苏小兰要回家的事情，并没有通知任何人，毕竟这样狼狈地回去，并不是一件多么光采的事情。 她在学校订好了第二天的火车票，就提着简单的行李，去了火车站，准备乘车回家。 在人山人海的火车站候车厅里，苏小兰勉强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手里的保温杯接了点热水，刚拧开，准备给自己在上车前补充点能量。 她身边的座位原本是一个民工，带了不少的东西，把座位挤得满满的。 突然，这个民工就提着大包小包离开了，一个身影笼罩在苏小兰的头顶。 苏小兰下意识地抬头一看，保温杯差点都没有拿稳，溅出了少许的热水到她手杯上，她都没有丝毫的察觉，就这样，瞪大了眼睛，跟看怪物一般，盯着眼前仍旧衣冠楚楚的人。 杨阳洋不意外苏小兰此刻的表情，十分自然地错开身，让身后的属下铺了一个不小的薄毯子在简易的塑料椅上，固定好，确定毯子包好了椅子，又不会下滑，才走开。 苏小兰这才发现她身边方圆一米之内，都已经被清干净了，没有一个人，除了站在两边的两个黑衣人。 杨阳洋十分嫌弃地看了一眼简陋的椅子，勉强坐下，用高级丝质手绢半捂着鼻子，皱着眉头，说道：“小兰，你怎么离开的这么突然，都不跟我打个招呼呀？如果不是有朋友告诉我，你今天要离开，我不是一个寒假都见不到你了吗？” 苏小兰慢慢告诉自己镇定下来，不要被对方的虚张声势和伪善给蒙蔽了，警惕地看着他，问道：“我离不离开，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杨阳洋挑挑眉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道：“怎么会没有关系呢？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做一个月的合约情侣吗？我这些日子被关在家里闭门思过，都不知道你生病了，你说，你这么脾气，这么倔强，做什么呀？” 苏小兰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制住要给对方一巴掌的冲动。如果不是崔以安第二天就当着苏小灿和左大卫他们的面，把当天晚上在宴会上发生的事情都一一讲清楚，并着重说了杨家有意要对璀璨集团出手，她是不是现在还被他虚伪的好意给蒙蔽着，做着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 还有呀，自己被人救了这件事，其他人不清楚吧，杨阳洋他自己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假呢？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杨阳洋，我们明人不说暗话，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信你会不清楚。现在，你跑到我面前装模作样，有意思吗？ 我十分庆幸自己能够提早地看清你的真面目，所以，请你不要再演戏了，只会让人越看越恶心。 也请你，现在，立刻，马上，立刻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我实在是不能确定，自己下一秒，会对你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杨阳洋眨眨眼，十分无辜地看着苏小兰，委屈地说道：“小兰，你也说了是不理智的行为，所以，我们还是要更加文明一些对不对？ 再说了，那天晚上，你也知道我的生日宴会最后搞得一团糟，一场意外的大火，把别墅都给毁没了，不然，我也不会一直被我父亲关在家里反省。 至于，我们之间嘛，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了！ 你看，那天晚上，你误饮了高酒精的鸡尾酒，醉酒了，我才暂时把你安排在客房里休息的，谁知道，你酒醒过来，以为我是什么坏人，就从阳台给跑了。 哎，你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担心，那里说是高档住宅小区，可是地方仍旧偏远一些。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的，在那么荒凉而不熟悉的地方，孤身一人，我该多担心呀！ 我还特意让别墅里的佣人都去找了你一趟，都没有见到你的踪迹。 接下来，别墅里就发生了火灾，我都没有时间和机会问你当晚怎么离开的，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哎，这件事，这些日子都快成为我的心病了。 你要不要跟我说说，那天晚上，你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阳洋洋洋洒洒地长篇大话下来，苏小兰都有些目瞪口呆了，怎么事情的经过到了他嘴里，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了呢？这人颠倒黑白的本事怎么这么高呀？ 不过，他竟然把那晚的事情说成了一件意外，一下子粉饰太平了，她难道还要傻傻地跟他争辩，说明明他给自己下药，想借机控制璀璨集团，让杨家对他们这些人都心声警惕不行嘛？ 再说了，她就是想生杨阳洋的气，恨不得把他给挫骨扬灰了，也要她有那个本事呀！连苏小灿和左大卫他们都在杨家的权势下，选择了避让，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再给他们惹麻烦呢？ 苏小兰转开头，不想跟他虚以委蛇，冷哼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杨阳洋嘴角微微扬了一下，心里感叹只不过是几天的时间，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能相隔如此之远，他们之间，是不再有一点的可能了。 可是，这场戏，还是要做完的，不然日后，也不好跟陈哥解释。 “小兰，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也不期待你日后会在心里给我留一个位置。 不过，我这个人做人做事还是有原则的，既然，我之前答应过你，跟你有约定，就要信守我的承诺。 这是崔以安这两年在京都的一些活动和资料，希望里面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这也是我能为你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小兰，我们好聚好散。 我真心地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能最后给我一个拥抱吗？也算是，对我这份情，最后的追忆了！” 苏小兰忍不住回过头，怀疑地看着杨阳洋，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的虚假。 杨阳洋的眼中却一片真诚，回了苏小兰一个灿烂的笑容，见她并没有其他的反应，张开双臂，主动给了她一个拥抱，然后，十分干脆利落地起身离开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文件袋 苏小兰怔怔地看着杨阳洋离开的身影，候车大厅再次充塞着喧哗的声音，如果不是她旁边座位上价值不菲的毛毯和上面放着的资料，她都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虽然他们之前有很多的不愉快，他们杨家更是想对璀璨集团下手，但是，如果，只是杨阳洋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态度，那么他们成不情侣，也是可以成为很好朋友的。 只是，他们注定了立场不一样，不可能有纯粹的感情。 苏小兰呆呆地看着那个文件袋，原本她最初就是为了这个，才一步一步走入杨阳洋陷阱的，可是，这些日子被崔以安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知道这些崔以安的秘密了。 可是，到手的真相，就这样放弃吗？ “姑娘！”一个老奶奶低声问道，“我看那个男孩子走了很长时间了，是不是不回来了呀？你看，候车厅这么多人，都没有位置，你能不能把东西收起来，把位置让我这个老人家坐一坐呀？” 苏小兰怔怔地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老奶奶，满是皱纹的脸庞做着讨好的笑容，她赶忙拿起文件袋，抱在怀里，歉意地说道：“老奶奶，你坐吧！” 老奶奶却看着座位，一脸地为难，再次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姑娘，这个毛毯，你要不要收起来呀？这么高级的东西，让我坐脏了，就是清洗费，我一包老骨头也赔不起呀！” 苏小兰眨眨眼，歪头看了一眼椅子上的那个高级毛毯，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位老奶奶说的是什么意思，嘴角扯了扯，耸耸肩，道：“老奶奶，你放心坐吧！这个毯子，那个人已经不要了，也不是我的，没有人在意它脏了该怎么办的。大不了，最后被打扫卫生的清洁工直接收走算了。” “什么？这么好的东西，你就这么扔了，不管了，还要给清洁工？”老奶奶原本慈祥的表情立刻变成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手抖着，几次想伸手，还是有些担心，最后忍不住，说道：“姑娘，你要是真的不要这个毯子了，要不然，就送给我这把老骨头吧！你不知道，我那孙子今年正月就要结婚了，我人老了，又挣不上钱，正愁没有东西给他送结婚礼物呢！” 苏小兰再次眨眨眼睛，不知道现在算是什么情况，撇撇嘴，点了点头。 那个老奶奶唯恐苏小兰反悔，迅速地卷起毛毯，位置也不坐了，一条胳膊夹起毛毯，一手提着行李，健步如飞地就跑了。 苏小兰看着眼前的一幕，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旁边已经有热心的人一脸惋惜地说道：“小姑娘，一看你就是不愁吃穿的主，但你也对现在的物价太不熟悉了。我跟你说，就凭我多年的销售经验，我看那个毯子至少价格都上万了。你就这么轻易地让人给拿走了，真是够缺心眼的！” 苏小兰讪讪地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幸亏，这个时候，苏小兰要乘坐的火车开始检票了，她赶忙起身去排队，才避开了这么尴尬的场景。 苏小兰订的票是高级软卧，包厢里十分的干净整洁，也十分的清净。 苏小兰坐在床铺上，面前放着的是那个烫手的文件袋。 她几次伸手，又几次缩回了手，最后挣扎着，自言自语，道：“我就是看一眼，看完之后，就销毁它，不让任何知道！我真的只是好奇，没有其他的想法，我保证，真的谁也说！” 苏小兰还是颤抖着手，打开了文件袋。 里面的文件也没有多少东西的，就是七八张的a4纸，最后有一个装在信封里的几张照片而已。 苏小兰先是打开了文件，只是，才看了几行，就被里面的内容给惊呆了。 她一目十行地迅速浏览着文件，只要一两分钟就看完了所有的资料，再打开那个信封，翻看着几张照片。 就在这个时候，包厢的门被打开了，其他的乘客也陆续上车了。 苏小兰被吓得反手就把照片扣过，文件也迅速地合起，不顾进来的人好奇的眼神，把东西快速地塞到文件袋里，提起自己的小行李包，就往外跑。 走到门口的时候，乘务员一把拦住了苏小兰，好心地解释道：“小姐，我们的列车再有两分钟就要发车了，你有什么急事吗？如果错过了这趟车，火车票可是要作废的。” 苏小兰一把扒拉开乘务员的手，不耐烦地说道：“我不走了！我还有事！” 说完，就直接跳下了火车，然后按照车站的指示牌，往站外跑去，完全不去看已经发动的火车。 火车票什么，让它见鬼去吧！ 她现在脑海里都充塞着资料里的东西，浮现的都是那几张让人看着都心疼的照片，全身都叫嚣着，要回去，要去找崔以安，要找他问清楚，要把前因后果弄明白。 出了火车站，被冬日里的冷风一吹，苏小兰才慢慢地找回一些理智，掏出手机，急忙给崔以安打电话。 可是，崔以安的电话，永远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好吧，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就是翻遍了整个京城，她苏小兰今天也一定要找到崔以安。 她打了出租车，担心崔以安在京都的房产太多，她找不到人，还拍了几张文件的照片，直接手机短信发了过去，让他足够重视，并郑重地说道，自己在那天所在的公寓等他，不等到人，她就在门口坐着，一直到他回来为止。 苏小兰就这样蜷缩在那个公寓的门口，用久病未愈的身体静坐示威着，最后，在这样寒冷的冬日里，昏睡了过去。 崔以安应酬完，带着一身的酒气，出现在公寓门口，低头看着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苏小兰，无声地长叹了一口气，任命地打开房门，把人抱进了房间，放在沙发上。 一摸苏小兰的脑袋，还十分的滚烫，起身打了一个电话给医生朋友，给她开药，看着她体温慢慢降下去，才松了一口气。 第六百二十六章 错了吗 苏小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发了烧，吃过药，出了一身的汗，她现在全身黏糊糊的，又软弱无力，嘴干舌燥。 她先是半睁着眼睛，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是崔以安家，她就说崔以安还是没有那么铁石心肠的。 嘴角弯了弯，慢慢等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扶着墙，到洗漱间简单地洗漱了。 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崔以安环臂靠在门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醒了！既然能起床了，就跟我去客厅，吃点东西，顺便，我们再聊聊吧！” 说完，崔以安就转身离开了。 苏小兰现在听到崔以安说要聊一聊，都有心里阴影了。每一次聊完，她都要怀疑人生一次，经历一次重大的打击，很久都振作不起来。 这次，她又让人调查了他，还明目张胆地拿了那些资料威胁他，估计，崔以安这次真的要彻底厌恶她了吧！ 对了，她的资料！ 苏小兰赶忙在房间里翻看着自己的行李包，绝望地发现，资料并不在里面。 难道自己丢了吗？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等苏小兰龟速般地挪到客厅，看到崔以安面前茶几上的文件袋时，已经有些绝望了。 崔以安这次特别有耐心，盯着苏小兰吃了一块面包，喝了一杯的牛奶，这才坐在沙发上，请苏小兰坐在对面，开始了谈话。 “苏小兰，你能跟我解释一下，这份资料是怎么回事吗？我想，这些东西，都不是你能轻易调查得到的吧？甚至，不少东西，怕是安保公司那边的人也不可能查的这么仔细。请说明一下吧！” 苏小兰端着白开水，低着头，小声地说道：“是杨阳洋，他给我的！” 崔以安额头的皱纹都可以夹死蚊子了，压抑着怒火，道：“你还跟杨阳洋，跟杨家有联系？我们，你，我，你姐姐，整个璀璨集团都差点栽在杨家的手里，你还敢跟杨家那些披着羊皮的狼打交道？你是缺心眼，还是根本就没有心呀？你是不是想害得大家都给你陪葬，才觉得舒服？才肯满意？” 苏小兰头都快埋在杯子里了，驮着背，更加小声地解释道：“我没有主动跟他联系。原本，我订了昨天的火车票，就要回元古市了。结果，杨阳洋找到了火车站，然后，然后，就给了我这个。” 崔以安磨着牙，深呼吸了一口气，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努力平静地问道：“小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从头到尾都没有跟我们说清楚？你跟杨阳洋之间，真的是单纯的男女朋友关系嘛？你确定，你们之间没有其他的事情？不然，为什么杨阳洋要给你这样的资料？特别是，大家都已经撕破脸之后？你是不是该跟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苏小兰飞快地抬头瞟了一眼崔以安，发现他的脸色铁青的厉害，缩了缩脖子，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才鼓足了勇气，解释道：“我和杨阳洋之间最初是由约定的。我答应做他的假女友，他答应给我你的资料。真的，这就是全部了！” 听完苏小兰的话，崔以安气的猛地站起来，手指着苏小兰，气得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原地转了两圈，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才又坐回沙发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很好，非常好！ 照你这么说，也就是，……你从开始跟杨阳洋就不是什么恋爱关系，是因为我，才存在的交易关系了！” 苏小兰低着头，不敢看崔以安，也不敢说话，只是小幅度地几乎可以忽略地点了点头。 “c！”崔以安爆了一句粗话，单手扶着额头，口气不善地说道：“那么，现在，很好，你跟杨阳洋的交易砸了，他还是十分好心地把我的资料交给了你，你也看了，该知道的，你也知道了。 我本人就在这里，你可以现在继续问清楚。 我们一次性把你的疑惑都解决了，也省的你再做什么害人害己的事情了。” 苏小兰在崔以安的怒火之下，哪里还敢问什么呀，说话都带着哆嗦，恨不得把自己直接挖个洞给埋了。 “说呀！你怎么不说了？你在手机里，不是说的挺好的吗？不是还威胁我，如果不见你，就把资料交给你姐姐吗？昨晚胆子那么大，现在都被狗吃了吗？” 苏小兰缩了缩身子。 “苏小兰，我到底是哪里招你惹你了，让你这样紧盯着我不肯放手？你说出来，我改正，还不行吗？ 现在，你也看了资料了，看了那些照片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什么人吧？ 我根本就不是你心目中理想的对象，我吸毒，而且已经无药可救了，戒都戒不掉。 你还在纠结我们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吗？ 好，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事实！ 事实就是，你中了春药，看见男人就发春！ 而我，正吸食了毒品，脑袋都是晕晕乎乎的，根本就把你当做我喜欢的人了，才有了一时的冲动。 好了，现在，谜底揭开了，所有丑陋的一面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要问的吗？” 苏小兰觉得自己这够贱的，一次又一次地被伤害，却一次又一次地主动贴上来，继续把自尊和感情送到他手中，让他来践踏。 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不是敢爱敢恨，不是勇敢乐观的一个人吗？她不是最讨厌这种任劳任怨的人吗？为什么，她要变成自己最不喜欢的样子？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崔以安，所以，活该被人这样瞧不起吗？ 苏小兰紧咬着嘴唇，满脸都泪水，猛地抬起头，看着崔以安，哽咽着说道：“是，是我够贱，是我够厚脸皮，非要喜欢上你，非要主动贴上你，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切。 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一个人，难道错了吗？ 我只是想知道喜欢的那个人，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他还好吗？他为什么突然变了，他为什么不肯回家了，他为什么对大家都冷淡了… 我关心他，这也有错吗？” 第六百二十七章 彻底死心 “这难道该是我的错吗？”崔以安也觉得自己十分委屈，“我有招惹你吗？我有对你暧昧过吗？我有说过什么让你歧义的话语吗？ 我崔以安从头到尾，都对你以礼相待，把你看作是自己的妹妹，跟你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无缘无故地被你喜欢，我也很冤枉，好不好？ 如果可以，我也恨不得那天晚上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甚至，那天晚上我就不该多心，烂好心地去救你！ 看看现在，那个杨阳洋对你多好呀！你都快捅破天了，人家还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为你履行承诺，拱手送上情敌的资料。 多伟大的一个人呀！ 你们在一起，一定才是最适合的！ 我们其他人想这么多，担心这么多，为你付出那么多，根本就是多余的！ ……” “够了！”苏小兰的心已经不是碎裂，而是直接被挖空了，胸口的空洞哗哗地流血，疼痛蔓延全身，仿佛要死去一般，“崔以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听得十分清楚，记得十分明白，你跟我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了！ 但是，至于吗？ 我不过是喜欢你而已，就这样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讽刺。 我现在才明白一个男人无情起来，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你不就是想跟我撇清关系吗？ 放心，不就是上了一次床吗？ 这有什么？！ 我就当是生活体验了，放心，我不会以此来要挟你的。 我从火车上返下来，也不是想借着这些资料威胁你什么，只是看着上面写的那些东西，觉得跟我认识的那个以安哥相差太远，想知道，你是不是被人误会了，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我知道自己的力量十分微弱，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单纯地希望你知道，我在关心你。 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依然是我的以安哥。 可是，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多情了。 你根本不屑我的这份关心，也不缺我的关注，甚至把我的这份感情当做了累赘。 这一次，你可以彻底放心了，我对你彻底死心了，不会再对你抱任何的希望了。 我会如你所愿的远离你的生活，远离你的世界，不再打扰你。” 说完，苏小兰猛地站起身，想要离开，虚弱的身体，却在这个时候拖后腿，一阵头晕目眩，腿脚用不上劲儿，又重新丢回了沙发上。 崔以安一直紧皱着眉头，也为自己刚才的刻薄后悔，苏小兰毕竟是苏小灿的妹妹，他又确实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转身就想撇清关系，还用这么激烈的方式，自己也是够渣的了。 哎，罢了，自己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等苏小兰病好了，两人在好好地坐下来谈谈算了。 崔以安过去，要扶苏小兰。 苏小兰却也犯了倔，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开。只是她现在，真的病得太严重了，拼劲全力，也跟闹别扭一样，只能任由崔以安把自己扶进了客房。 她躺在床上，把头撇在一旁，咬咬牙，最后说道：“你让人送我回元古市吧！我不想在京都多待一天了。” 崔以安觉得苏小兰真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任性也不看自己的身体，不悦地说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让医生都给你看过了，你现在的情况，只能静养，根本不适合旅途劳顿。不然，以后怕会留下病根的。” 苏小兰觉得崔以安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能说出那么让人绝望和难堪的话语，转身又这么温柔地关心人。 他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当完恶人，说两句好听的话，就是好人了吗？ 苏小兰也不去看崔以安，固执的说道：“我要回元古市！” 崔以安头疼地再次劝说道：“你能不能懂点事？就你这个样子回去，你家人该多担心呀！能不能听一次话，把病养好了，再回去？” 苏小兰转过头，红着眼睛，看向崔以安，带着几分怨气，道：“我倒是想养病，请问崔以安先生，我从哪里养，怎么养？ 从你家，让你养吗？是谁刚才铮铮有词地抱怨自己十分的无辜，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就招惹上了我这个麻烦？ 你就不怕，在你家再养几天的病，我更加赖着不走吗？你什么都不关心我，我都扒着盼着想着粘着你；你再对我嘘寒问暖，就不怕我更加无所顾忌地要跟着你吗？ 哼，怕了吧？” 苏小兰看着崔以安被自己说的缩了缩手，眼泪不争气就又要流出来。 转开头，不再去看他，闷声说道：“让我回元古市吧！我走了，大家都安心，都心静。” 崔以安长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先喝药吧！我已经把要准备好了，就放在床头，下午就给你找车，先把你送回去。” 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苏小兰连扭头去偷看崔以安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听着关门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痛哭了起来。 最后，头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模糊间，好像有人叫她的名字，扶着她，喂了自己药喝，可惜，她太累了，只想休息，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懒的去关心这些琐事。 崔以安履行了承诺，才过中午，就找了一辆内部空间十分宽大的商务车，用私人医院的担架把人抬上了车子，并雇佣了一个经验丰富的护士陪同，一起送着苏小兰回了元古市。 苏小兰回到元古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左右。 苏小灿他们中午就得到了崔以安的电话，全家人都在家门口等着苏小兰回来。 郑淑贤看到从车上抬下来的苏小兰，叫了好几声，苏小兰都没有反应，眼泪立刻丰富地落了下来，一边手摸着苏小兰的手和脸，一边抱怨着，道：“这以安办事真是越来越不可靠了，谱摆得比谁都大。小兰都病成这样子了，还非要把人给送回来。怎么就不说让人在京都养好了，再回来呀？这样长途跋涉的，万一在路上在受到颠簸和磕磕碰碰，谁负责呀？！……” 苏小灿和苏建国在一旁忙着安顿苏小兰，跟司机和护士打招呼，都没有理睬郑淑贤。 第六百二十八章 出国 苏小兰这一病，一直到过年的时候，都还是病恹恹的，跟往日活力四射的她完全是两个样子。 苏小灿担心苏小兰这是有什么心病，还专门让周小琴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陪着苏小兰，开解她。 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苏小灿只得亲自上阵，开诚布公地问苏小兰怎么了，而且那架势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苏小兰也觉得自己这样不行，都这么长时间了，自己也走不出崔以安的阴影，回到京都，只要一想到跟他又在一个城市里，同一片天空下，谁知道，她那颗怎么都不安分的心，会不会死灰复燃呢？ 好不如，让自己彻底断了对崔以安的想念算了。 心中有了决定，苏小兰终于有了精神，跟苏小灿说起来的时候，也没有那么颓废了，直道：“姐，我是担心这次的期末考试。 姐，考试前，我才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学习都不怎么专门了，最后考试的时候，竟然又晕倒了，直接错过了好几门考试。 这一个学期，你都不知道我的压力又多大，每天起早贪黑的，就怕自己跟不上第一学府的课程，表现的差一点，反而让你没有面子。 现在可好，我没有为你争光，反而因为突如其来的病魔缠身，而彻底落人口实了。 姐姐，我不甘心呀！我也想好好去表现一下，好好地去证明自己没有给你丢脸。” 苏小灿看着苏小兰倔强的小脸，看着她认真而努力的态度，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苏小兰是真的长大了，而长大的代价的就是烦恼也多了。 以前的她多么的自信，过得多么潇洒自在，时时刻刻都仿佛一个小太阳，照耀着旁边的人。 现在，却要为自己一时的考试成绩不理想，而折磨的长病不起。 她把苏小兰送去第一学府借读，并不是为了望妹成龙，期望她能有多大的成就，而是看着她的才华在省城一个普通本科学校被消磨，被耽误，心里有些不舍，想给她一个更大的平台去展示，去发挥。 但，这个平台成为了她的压力和桎梏她的锁链，那就得不偿失，违背她的初衷了。 苏小灿摸摸她的脑袋，说道：“既然第一学府那么不合你心，那么我们不读就好了。正好，你原来的学校最后一个学期该实习，写毕业论文了，你专心在家里养病，把毕业论文写好了，安心毕业好了。说句土豪的话，你姐姐和爸爸还是有点小本事的，你到哪里，不是横着走，咱们不去受这委屈。” 苏小兰被苏小灿无条件的信任和关心感动的一塌糊涂。她以前怎么就觉得苏小灿处处管着自己，是剥夺了自己的自由，让她失去了个性呢？她只不过是关心自己，想给自己更好的而已。 虽然苏小灿那个时候的行为让自己反感，此刻回忆起来，却满是怀念和温暖。 这也让她深刻地意识到，在这个家里，对自己最好，付出最多的，不是一家之主的父亲苏建国，他从来都对她们姐妹的学业和成长提不出更好的建议；不是总是偏心自己的母亲郑淑贤，她除了在物质上想着满足自己，从来都不关心她真正想要什么，需要什么；而一直都是默默付出的苏小灿，她努力按照自己的需要，规划着她未来的发展，并一步一步引导自己，即便自己曾经做过那么多伤害过她的事情，还是，一如既往。 苏小兰有些生涩地突然抱住苏小灿，把头埋在她的怀里，闷声道：“可是，姐姐，我还是不甘心呀！总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是落荒而逃，好像要被人戳脊梁骨，日后腰板都要直不起来。” 苏小灿身体有些僵硬地接受着苏小兰突然的撒娇，听着她的抱怨，慢慢放松了身体，满是笑容地低头看着怀里的大脑袋，轻快地说道：“我们小兰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好，说吧，你想怎么做，只要姐姐能办到的，一定无条件支持你！” 苏小兰不好意思地说道：“姐姐，你一定能办到的！” “我们小兰都会给我灌迷幻汤了，真是难得呀！”苏小灿难的大笑着，调侃道。 苏小兰抬起头，撇撇嘴，不满地说道：“人家没有开玩笑嘛！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让我现在京都第一学府借读两年，然后，如果我还想就读，就送我去国外嘛？ 现在，既然第一学府回不去了，那么，还不如直接把我送到国外去算了。 到时候，我回了国，怎么说起来，也是喝过洋墨水的人，并不比第一学府差哪点，腰杆总能挺的直直的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呀？” “你想直接出国？这倒也是一个办法。不过，之前跟你说的时候，是两年后的事情了，现在我一点准备也没有，要一下子就给你办好各种手续，找好学校，总要耽搁一点时间。”苏小灿认真地思考着苏小兰的提议。 “我不怕耽搁时间呀！反正我现在身体不是太好，正好趁这段时间，把身体养得棒棒的，走得也让大家放心呀！”苏小兰拉住苏小灿的手，继续撒娇着说道。 苏小灿两世都没有经历过被苏小兰撒娇的样子，立刻就被说服了，转身就开始联系国外的一些朋友，认真地筛选适合苏小兰的学校。 而这边，郑淑贤知道苏小灿要找苏小兰谈心，唯恐她会对苏小兰来强硬的，也想知道苏小兰怎么回事，就拉着苏建国在房间外偷听。 听着姐妹两人相亲相爱的样子，郑淑贤莫名地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吃味苏小兰对苏小灿的依赖，特别是最后听到苏小兰要出国，这事还没影呢，她就开始牵肠挂肚，各种不舍了。 当即就要推门进去阻止，幸亏苏建国眼尖，一把拉住了她，把人拖回房间，好好地给她上了一趟思想政治课。 郑淑贤接下来的日子里，出去应酬的时间也少了，每天想着法儿地填补苏小兰，仿佛要一下子把未来几年的关怀都一股脑地塞给她。 第六百二十九章 纷纷出现了问题 苏小兰走了，在阳光明媚、春暖花开的四月初，直接踏上了去欧洲的飞机。 苏小灿给她先找一个语言学校就读两个月，然后，再直接去专业学校学习。 前世，苏小兰也是大学毕业之后，就直接留在了外地，再也没有回元古市。 今生，苏小灿亲自送苏小兰去京都读书，又直接送到了国外。 她已经分不清，两世之间，到底是有区别，还是没有区别了。 单论结果，她未来很长的日子里，都是一个人，前世如此，今生也是如此。 远在京都的崔以安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既失落，又内疚，最后还有一分的轻松。像他这个样子，已经不配那么美好的女孩子来喜欢了。 就在这个时候，璀璨集团这边的发展，出现了问题。 璀璨集团不是要从煤炭行业转型，从而主攻绿色旅游嘛？而且还大动作地直接在元古市建立了两个新项目，一个仍旧是主题影视城，这次规模更大，由赵铭给璀璨集团牵线，几部投资很大的影视剧都落户元古市，修建起数个主题影视街。 一个是室内水上乐园，跟国内著名的某文化公司一起开发，力求打造北方现在最大的室内乐园，很多的建筑和设备都力求新颖，并重视科技的作用。 这两个项目从建立之初，就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 只是，现在，却纷纷出现了问题。 第一个项目，已经有一个剧组临时撤资，全部搬走，去往南方的影视城了。据说，是投资人的意向，人家不在乎前期这点钱的损失。之后，又有两个剧组蠢蠢欲动，一个是已经走了一部分人，另外一个坐地起价，想为难璀璨集团。 这些影响，让其他本来没事的剧组，也开始观望起来。 第二个项目，是璀璨集团莫名其妙地就得罪了某文化公司，两边合作出现了停滞。 现在设备和建筑都已经到位了，某文化公司却带着图纸和工程师回总部了，有直接让这个室内水上乐园成为烂尾工程的意思。 这可是一个十亿的工程，如果真的就此停工了，璀璨集团可真要伤筋动骨了。问题是，这样做，对某文化公司来说，也是一个重大的损失，真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个关键时刻闹这个幺蛾子。 这些也就罢了，璀璨集团还被人举报了，说是跟政府重要官员相互勾结，私吞国家财产，侵占国家利益。 而那位政府重要官员就是李斌。 直指的证据就是李斌的妻子温青青在璀璨集团掌管财务，而亲姐姐李雯管人事，姐夫左大卫更是璀璨集团除了苏小灿之外最大的股东。 可以说，这样的关系，就是不用明察，李斌跟璀璨集团过于紧密的关系，也够外人说三道四。 这还不算，璀璨集团现在的两个重大项目，李斌曾作为政府开发的项目，在好几年前的一次会议上提起过，因为没有得到重视，李斌一气之下，直接把各种资料封存了，并没有在政府留档。 可是，会议记录却有这么一条简单的内容。 就这样，牵强地成为了李斌为了获取个人利益，直接把政府的重要文件私自偷卖给璀璨集团的证据。 李斌被停职了，而璀璨集团也要面对政府的财务调查。 好在，苏小灿早就为了避免财务上的纠纷，对外用的都是国内著名的财务公司，账目一目了然，是否走过私帐，是否偷税漏税，是否贪污受贿，等等问题都清清楚楚。 税务局和检察院检查了三天账务，就无功而返了。 事情，并不是你没有问题，就可以说清楚，消除影响，完全不当回事的。 对一个企业而言，因此而损失的名誉，根本无可估量。 这么一系列的事情，在一个月内相继发生，如果说，这是意外，谁也不会相信的。 璀璨集团现在可以说是内忧外患，董事们和各部门的经理们都快急得快一夜白发了。 去跟剧组和某文化公司谈判的队伍，一拨又一拨，都无功而返。 就在这个时候，苏小灿接到了一个匿名的短信，没有显示号码，内容也十分简洁，只有五个字：南方招商会。 这条短信来的如此蹊跷，下意识地让苏小灿产生了警惕，让安保公司立刻去对这个“南方招商会”做了调查。 这一调查，还真出现了问题。 唐振宇这边一出结果，就让苏小灿召开了一个内部重要成员的小会，只有左大卫、陈云泽、张小艾等核心成员参加，连李雯都不知道。 “某文化公司，正在跟我们合作的！” “剧组一，我们影视城已经撤资走人的！” “剧组二，在我们影视城撤走一部分人的！” “剧组三，正在跟我坐地起价的那个！” 大家拿着这些资料，每说一个，眼睛就瞪大一些。 唐振宇弹弹资料，眯着眼睛说道：“你们再看最后一页，这个招商会三大投资商之一，是谁！” 房间里一下子都是翻阅纸张的声音，最后又是齐齐的抽气声。 “杨家！”苏小灿看着“南方招商会”的投资人一览上写着的“杨平”，咬紧牙关，蹦出两个字。 大家顿时都觉得手中的资料有千斤重。 苏小兰的事情都过去快半年了，他们一直都提防着杨家出手，可是杨家那边去一片安静。 就在他们松懈下来，以为杨家要转移目标的时候，着实给了他们重重的当头一棒。 这次杨家可真是下大力气了，看样子，是准备把璀璨集团打得无还手之力了。 他们怎么办？ 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就这样任人宰割吗？ 就这样看着大家多年的心血拱手让人吗？ 不，他们好不甘心呀！ 璀璨集团发展到现在，已经不仅是一个赚钱的工具，他们都把它当作自己的孩子，看着它一步一步，从蹒跚学步，到现在的茁壮成长，让人引以为傲。 他们对璀璨集团倾注的不仅是劳动，还有心血和感情。 他们不能放弃，不能气馁，他们要守护好璀璨集团！ 第六百三十章 招商会 既然不能退缩，那么只有迎难而上了。 他们彻夜商量着该如何应对这次的危机。 只是，对于庞然大物的杨家，他们的小打小闹好像怎么做，都像是在给人挠痒痒，甚至最后还会变成别人的笑柄。 只是，狗急了还要跳墙呢！ 他们就是不能让杨家伤筋动骨，也要他们在啃璀璨集团这块硬骨头的时候，崩掉几颗牙齿，让他们知道璀璨集团并不好惹。 他们商量了一下，准备把“南方招商会”当作这次反击的重点，因为这是能接触到杨平这样高层人物的最好机会。 而首要做的就是去参加南方招商会，探听一下虚实，从中找出可以攻克的地方。 参加这次招商会，如果打着璀璨集团的旗号，简直就是把自己放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根本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那么，就是匿名了。 匿名之后，他们这些人也不能用真面目去参加，要稍微修饰一下了。 这些，根本难不住璀璨集团的这些人，他们都曾经做过各种的伪装，只是有很多年没有用过，技术生疏了一些。 这些也不难。 因为璀璨集团这几年开发旅游和影视城，旗下还有一个娱乐文化公司，专门给这些来元古市的剧组提供服装、道具、化妆、专业设备等东西。 其中，负责化妆的人就是苏小灿的一个便宜本家“姥爷”苏荣成，她刚重生第一次剪头发，就是苏荣成理的。 后来，随着苏小灿建立了璀璨集团，之后有了影视城。 苏荣成呢，在元古市也开了自己的理发店，最后发展成了市里小有名气的美容美发专业店，开展了vip服务。 苏小灿这些年都习惯了苏荣成的手艺，也给他的理发店带了不少的生意。 虽然生意挺不错的，但是，他仍旧不满足，觉得受了局限。 他干脆主动找到了苏小灿，提出了要加入璀璨集团，并做了详细的策划。 就这样，这个娱乐文化分公司就成立，并不断地扩展业务。 苏荣成也不贪心，只守着美容美发的这一块，越做越顺手，经常到国内外去学习，并参加各种活动比赛，得了不少的奖项。 他现在的手艺，完全可以媲美“鬼斧神工”了，一个人在他手下，总是能百变成各种模样，连你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认识镜中的自己。 璀璨集团的这个小会，最后决定，去“南方招商会”的有足智多谋的陈云泽、武力值超高的张小艾、发侦查专业知识比较丰富的唐振宇，当然最后少不了苏小灿。 左大卫负责作为吉祥物，坐镇主场，并表现出一副焦头烂额、快走投无路的样子，再顺便制造一些热闹，转移众人的视线，为他们四个人的短暂离开制造迷雾弹，不让众人发现异样。 他们四个人鼓捣了一周，做了充足的准备，主要是让苏小灿适应和学会使用各种设备，并能做简单的易容不装，不至于在出现意外情况的时候，无法应对，露馅儿，顺便要学会简单的逃生术。 就这样，四个人分开去了南方x市，参加“南方招商会”。 张小艾和陈云泽一组，两人一个负责装大款，一个负责当秘书。 唐振宇和苏小灿一组，唐振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苏小灿是秘书。 因为时间紧迫，他们派了人一直调查这边的情况，直接传输给他们资料，直到了招商会举行开幕仪式时，才赶到会场。 招商会十分的热闹，苏小灿他们把璀璨集团发展到现在，也是参加过不少这样的场合，应付起来，十分的自如。好几次，如果不是他们怕身份暴漏，真的会签下好几个订单的。 这次的招商会很快就到了尾声，在倒数第二天的晚上，要举行晚会，邀请众人参加晚宴。 没有人会不给主办方的面子，很多人还想着怎么搞到邀请贴，混进去碰碰运气，在这些有钱人面前混了个脸熟，如果有幸得到一些青睐，可就是一步登天的美事了。 苏小灿跟在唐振宇身边，尽职地当着一个呆板可靠秘书的角色。 唐振宇已经熟练地跟这些人聊天，套着话题。 苏小灿得到唐振宇暗示，微微离开一下，去取酒杯，顺便跟陈云泽他们联系。 挤过人群的时候，不小心就撞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苏小灿本能地抬头去看自己撞到的人，只留给她一个壮实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身影明明十分的陌生，却总给她特别熟悉的感觉。 她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多想了。 转身去寻找陈云泽他们留下的暗号，准备去找人。 他们相约是酒水区留信息的，苏小灿低头轻抿了一口手中的饮料，却意外地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吸上来。 可是，她记得自己杯子里还有果汁的。 低头去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吸管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换过了，在略粗的吸管口中塞着什么东西。 苏小灿吞咽了一下口水，让自己尽量不要显得太不自然，照着原计划，去了酒水区，期间，顺便把吸管中的东西用力吸到了嘴里，借着擦拭的动作，藏在了手心里。 找到陈云泽留下的暗号，是一个休息室的门牌号。 苏小灿迅速地转身找人，用暗号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之后，苏小灿一个快速的擦身，就挤进了房间。 苏小灿还是第一次进行这样间谍式的活动，心里紧张极了，进门第一件事，就是靠在门口的走廊墙壁上，深呼吸了好几下，让自己缓解一下“砰砰”地跳出胸膛的心跳，慢慢地让自己由紧张松懈下来的四肢，找回一些感觉。 张小艾和陈云泽看着苏小灿这么慌张的样子，都十分的新奇，忍不住轻笑出声。 苏小灿才不在意这些呢，都是自己人，丢脸也没关系，反正自己在他们面前丢人的事情做多了，多一两件，也无所谓了。 苏小灿走进房间，陈云泽还在那里摆弄着轻便的折叠电脑，屏幕上的数据不断地翻滚着。 第六百三十一章 地下酒吧（谢谢一抹紫霞） 张小艾在一旁介绍道，他们找到了杨平今晚休息的房间，并成功在里面放了一个隐形的摄像头。 只是，他们不能直接用酒店的网络，很容易暴漏他们的行踪，现在他们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做一个成功的伪装，借用酒店的网络，连接监控，一个是调用附近可以使用的网络。 不管是哪种，都需要攻克对方的防火墙，还不能惊动了对方，并为自己找好合适的退路，不能让自己引火烧身。 这些都是专业人士的事情，苏小灿看了一眼屏幕上不断滚动的代码，差点眼花了，果断地转头不再关注。 她伸手想去杯子，喝一口水，这才想起自己手中还有一样东西，是刚才在宴会现场，那个莫名其妙的吸管里弄出来。 苏小灿搓搓那个细长的小东西，竟然开了。 她眨眨眼睛，完全没有料到，这么小的东西还能解开，现在这些间谍传递消息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高明，越来越让人惊叹了。 她就着那个搓出的头，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揭着小东西。 张小艾没有听到苏小灿的动静，转头去看她，这才发现她的异样，她手中的东西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东西？你从哪里得到的？” 张小艾不客气坐在苏小灿旁边，见她没有回答自己，仍旧在解着那个小东西，伸出手，道：“你不熟悉这玩意，还是拿过来让我给你弄开吧！” 苏小灿也怕自己这个外行，把东西给弄坏了，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了张小艾。 张小艾拿起小东西，对着灯光看了一下，又摸摸苏小灿已经解开的那一小段，直接有了结论，道：“这玩意挺简单的，你跟我去洗手间。” 两人跑去洗手间，张小艾把洗手池里接上水，然后把酒店的一次性牙膏挤进水里，搅拌均匀，让牙膏化开，再把小东西放进去。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小东西被张小艾扒拉了几下，就慢慢地舒展开了，是有苏小灿两指长宽的小布块，上面慢慢地在一个边角显示出一个字母：“b”。 张小艾皱了皱眉头，上下瞄了一眼苏小灿，问道：“小灿，我记得你是b型血吧？” 苏小灿点点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这张密码纸应该是需要一滴b型血。”张小艾耐心地解释道，“而我们四个人当中，我和振宇是o型血，云泽是ab型血，只有你一个人是b型血。” 苏小灿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你不是说了吗？只需要一滴b型血就可以了吗？又不是要一碗或者一桶血，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张小艾摇摇头，按住她的肩膀，慎重地说道：“小灿，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人对我们几个人应该是有一定的了解，而且，挑选了你一个人的b型血，就是在说，那个人找的，或者针对的人，就是你！” “有人找我吗？”苏小灿歪着脑袋，有些迷茫地说道。 “我说，小灿，你平日里挺聪明的，怎么这个时候，又糊涂起来了呢？是有人找你，但是那个人对我们这次出行的人可能都有一定的了解。要知道我们这次出门，是瞒着众人的，易了容，就是不想别人知道。 可是，现在，我们却有暴漏的危险了。 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也是一件万分紧急的事情。 你快自习想想，是谁给你的这张纸条！或者，在你得到这张纸条之前有什么异样！” 张小艾一口气把事情的严重后果，都跟苏小灿一一指出来。 “针对我，又对我们有一定的了解嘛？得到这张纸条之前的一样吗？” 苏小灿有些走心地想着自己察觉吸管有异样之前发生的事情，大概，应该也只有自己到酒水区之前，被人撞了一下，这件事情很意外吧！ 脑海里浮现着那个高大的身影，那种突兀的感觉自此浮现在脑海里，直觉告诉她：那个人对自己没有恶意，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苏小灿把礼服上的胸针摘下来，针头对着自己的手指，直接轻扎了一下，挤了两滴血到洗手池里，血色慢慢地晕染开来。 张小艾一个不差，就看到苏小灿鲁莽的行为，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苏小灿，你在做什么？” 苏小灿抬头，认真地回答道：“你不是说，只要一滴b型血，就可以解开这张纸条信息吗？现在，去想谁给我的东西，也有些迟了，还不如直接看看里面写了什么，这样更加简单，方便一些，不是吗？” 张小艾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也是突然发现问题，有些紧张过头了。可不就是苏小灿说的，看看那个人留下什么信息，就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意思了吗？ 张小艾扭头赶忙随着苏小灿去看渐渐显性的字迹。 “地下酒吧”！ 纸条上只是写了这四个字，什么信息也没有，没有时间，没有具体的地址，没有联系方式，更不要说什么联系人了。 而这个地下酒吧，也不是什么遥远的地方，就在这个酒店的地下负一层。 他们之前对这个酒店的平面图也是做了研究的，宴会在一楼的大礼堂举行，二到四楼是各种休闲娱乐场所，五楼以上，就是住宿的酒店房间。 酒吧那样混乱的地方，虽然是在一个五星级酒店下面，但据说，那里已经承包给了其他人，跟酒店的经营并不是一体的。 如果出现了什么他们不可预料的问题，怎么办？ 如果这是一个陷阱呢？ 如果有人专门要引他们现身呢？ 更加阴谋论一些，这是在跟他们示威呢？ 张小艾和苏小灿两人就着这个问题，开始了争执。 最后，还惊动了跟程序奋斗了半天的陈云泽。 陈云泽接过纸条，仔细地翻看了一下，摸摸下巴，问道：“小灿，你为什么执意要去地下酒吧？我记得我们之前说过，那里的出口并不在酒店，而且我们这次的重点都是在酒店里。你如果贸然地去地下酒吧，很可能遇到我们计划之外的危险，这样，你还是要去吗？” 第六百三十二章 女郎 苏小灿歪着脑袋，仔细地组织着语言，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给我这种纸条的人，应该对我没有恶意。而且我跟那个人有匆匆地错过，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我不可能一点感知都没有。 我想顺从着自己的心意，去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我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就是一种感觉，一种冲动，全身的细胞都在催促着自己，一定要去看看。 然后，没有了，就是这样！” “什么？你就是为了所谓的狗屁‘直觉’就要把自己和我们所有人都置身于危险之中吗？我反对。而且这件事也不在我们的计划范围之内，我们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不靠谱的感觉，就破坏了整个计划。”张小艾当即就坚决反对道。 陈云泽却翻看了好几遍那张纸条，总觉得这种方式，给人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特别是上面的字体，是十分工整的楷体，这是左大卫和陈云泽他们以前传递消息、喜欢用的方式。 说不定，这是一个熟人呢！ 在这种情况下，这种熟人，可以是帮助他们的奇兵，也可以是把他们一锅端的灾星。 不管是什么情况，对他们来说，既然被发现，就无可避免了。 陈云泽放下纸条，十分淡定的问道：“小灿，你非去不可吗？” 苏小灿咬咬唇，脑海里回放的都是那个背影，明明只是匆匆的一瞥，却分外地让人印象深刻，越回想越像是不停地在召唤她。 她分外坚定地说道：“我非要去不可！” 陈云泽收起纸条，交给张小艾，道：“去把纸条毁尸灭迹了。既然小灿很想去，就让她去吧！我们的任务就是保证她的安全，快点行动起来。” 张小艾接过纸条，十分意外都火烧眉毛了，陈云泽也跟着瞎捣乱，气不打一出来，掐着腰，要跟他争论，道：“我说，陈云泽，让孩子们历练，也不是你这种放纵的方式，你能不能不要不分时间地心软，跟着任性？你知道自己在这次行动中的位置吗？你是大脑，是指挥者，是为每个行动，每个人的安全负责的……” “嗯，你还知道我是负责人就好了！”陈云泽看了一眼还在运行的电脑，发现程序已经行进到百分之六七十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起身，开始给苏小灿准备出行的工具和设备。 转身看张小艾还在生气，不得不耐心地解释道：“我说小艾，你在销毁这张纸条的时候，再仔细看看上面的字迹，是不是十分熟悉？” 从发现纸条开始，张小艾唯恐是他们的行踪被对方发现了，神经一直都绷的紧紧的，还真疏忽了不少的细节。 他抬手看着纸条，被这么一提醒，才发现，字迹十分的熟悉，惊讶地说道：“楷体？这是什么情况？我们都到这里，怎么会遇到熟人呀？既然认识，又发现了小灿，怎么不主动跟我们联系呀？” 陈云泽已经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了一整套的工具，准备给苏小灿重新化妆，顺口道：“可能是他现在的身份不方便跟我们联系吧！ 你把纸条销毁了，就过来给小灿准备无线耳机，并看看附近的紧急逃离路线。” 张小艾这会儿就是有再多的疑惑，也选择吞在肚子里，默默地去做事了。 陈云泽这边已经一边给苏小灿化着妆，一边给她介绍着出现意外情况时的一些注意事项。 苏小灿知道自己单独行动，对大家来说，都是一种负担。如果只是随便出去逛逛，自己是成年人，也就无所谓了，可是现在他们身上都有任务，还是在敌人的大本营，出一丝的意外，暴漏了他们的踪迹，还不知道要面对杨家怎么样的报复。 她知道自己不该任性，不该不按计划行事，但是，她总有一种自己非去不可的冲动。 所以，此刻，她听得格外地认真，一定要确保自己万无一失。 不到二十分钟，苏小灿就再次出了这个房间，只是这次，她换了一个形象，一个典型的酒店“特殊服务”女郎的样子，浓妆艳抹，爆炸式的发型，夸张的大耳环，紧身的褶皱白色衬衣，下面是包臀的超短裙，十厘米的高跟鞋，让人只看一眼就荷尔蒙四溢。 进出虽然让人侧目了一些，又不少的回头率，现在的这种场合，却没有人过来搭讪，因为谁也不想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宴会毕竟是高级的地方，平日里玩玩可以，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有些显得自己低俗了。 苏小灿很快就被保安给请了出去。 苏小灿磨着牙，一副十分生气的样子，踩着高跟鞋，甩着金属色的手提包，扭着屁股，直接转身，不服气地去了旁边的地下酒吧。 她是十分不适应这种打扮的，但是都走到这一步了，想退缩，好像迟了。 硬着头皮，她进了酒吧，在进大厅的时候，还被人揩了一把油，那感觉，明明恶心的想吐，还要装作风骚的样子，洋洋得意地摆弄姿色。 她好恨陈云泽给自己的这套衣服和妆容，更恨那个给自己传递消息的人，什么地方不选，要来这么人员杂乱的地方。 终于，挤进了酒吧的大厅，疯狂的音乐，扭动的人群，魔幻的灯光，热闹的气氛，扑面而来，仿佛要一下子就引爆人们疯狂的感官。 苏小灿被这种不熟悉的气氛差点掀得歪了脚。 缓了好几口气，才慢慢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在人群中，尽量保护着自己，到了吧台，要了一杯酒，做着样子，假意喝着，却没有真正入口。 在这种陌生的地方，她还是警惕一些比较好。 坐在高脚椅上，看着不远处喧哗的舞台，舞池里扭动的人群，试图从中间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可惜，光线这么昏暗，人这么嘈杂，不要说找陌生人了，就是熟人，都要艰难几分。 难道，她就这样无功而返吗？她都准备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太不甘心了！ 第六百三十三章 熟悉的陌生人 苏小灿迎来送往三四个色鬼，最讨厌的一个，差点一气之下，把对方的命根子给踢断了，好在她还有些理智，知道自己不是来闯祸的，要尽量低调。 她环视了一圈酒吧，准备心里再默念一百个数字，如果人还不来，她就要走，不，多走动走动，反正，对方也只说了在地下酒吧，没有说在什么地方。 吧台这个地方，太让人印象不好了。 就在她数到九十九的时候，旁边的座位又做了一个人。 她都懒的去理人了，准备起身离开。 对方却吹了一个口哨，用带着饶舌口音的普通话，对她说道：“美女，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苏小灿要跳下高脚椅的动作一顿，又是那种感觉，明明十分陌生，却总是不自觉牵动着她的神经，给人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苏小灿转动高脚椅，去看对方。 发现，对方是一个大高个子，满脸的络腮胡子，长头发，还绑着一个小马尾，耳朵上是金光闪闪的一个耳环，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十分黝黑，在这样昏暗的灯挂下都黑的冒光。 那人见苏小灿看过来，立刻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给了她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那种熟悉的感觉从心灵深处一直涌上来，让人说不出要亲近对方。 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有这种感觉？ 对方见苏小灿看着自己眼睛都直了，直接伸出手，指指舞池，都不问她的意见，一下就把人拉起来，要往舞池那边走去。 苏小灿今天穿的可是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呀！ 她本来就不太擅长穿这么高的鞋，现在又被人突然袭击，跳下高脚椅的时候，差点把脚给崴了，人直接一个没有站稳，就朝对方扑了过去。 对方顺手就接住了苏小灿，特别是他扶着苏小灿的动作，力度和方式都恰当好处。 明明两人只是一面之缘的人，那动作却如此的熟练；明明对方身上的气息十分的陌生，却愣是让人特别的依恋。 苏小灿抬头想去看对方的神情，只是灯光太黑暗，人不由自主地就被带到了舞池里。 这个时候，dj播放的音乐比较舒缓，对方直接搂着苏小灿，贴身慢慢地在人群中游荡了起来。 从来都对别人的肢体接触十分反感的苏小灿，在这个时候，却没有一丝抵触的感觉。 她眨眨眼，万分惊讶地抬头认真地去观察对方。 对方再次给了她一个灿烂而温暖的笑容，牙齿露的恰当好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苏小灿这才注意到对方的牙齿，在口腔两边的地方，是上下两对虎牙。 该死的！ 就是化成灰，她也不会忘记这对虎牙！ 她和他从前生追到今生，几乎她所有记忆中都是对方的身影，彼此看着对方一天一天长大。 这对虎牙还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牙印，害得苏小灿直抱怨：崔以沫，你是属狗的吗？有虎牙，还喜欢咬人！让我仔细看看你这对咬人的虎牙，哪天惹我不高兴了，非要把它给拔了不行！ 崔以沫不以为意地说道：我是属老鼠的，不属狗。 他们曾经有过多少的美好回忆，一一都浮现在脑海里，都不用刻意去搜索。因为这两年的日子，她每天就是靠着这些回忆，度过的每一天。 这不是幻觉，也不是错觉，对不对？ 苏小灿的眼泪立刻就落了下来，却固执地仍旧仰着头，看着对方，伸出手，仔细地抚摸着这种有些陌生的脸。 手心里不再是熟悉的皮肤触觉，满满都是扎人的胡子。 她有些淘气地轻扯了一下胡子，想确定一下是假的，还是真的。 引得崔以沫一阵的呲牙咧嘴，还不敢出声，只是做了一个乖乖的怪脸。 苏小灿瞪大了眼睛，这胡子竟然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崔以沫都是清爽干净的样子，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胡子拉碴的样子，现在一下子竟然长了那么多那么长的胡子，好稀奇呀！ 苏小灿张嘴就想说话，她真的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就是给她三天三夜的时间，她都说不完。 崔以沫却及时地抬手阻止了她说话的声音，并抬手隐晦地指了指自己的耳环，摇摇头。 这是不让自己随便说话吗？ 可是，她那攒了一肚子的话，该怎么办？ 至少让她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呀？ 难道他们还要这样匆匆分开，继续遥遥无期的相思吗？ 苏小灿咬咬嘴唇，纠结，挣扎，激动了半天，最后无声地做着口型，只是简单地问道：“你还好吗？” 崔以沫再次笑了，点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舞池里的灯光突然就熄灭了。 苏小灿还在傻愣怎么回事，唇上就传来重重的撕咬，跟小刺一般的胡子在细嫩的皮肤上摩擦着，又痒又疼又麻。 她攀住崔以沫的肩膀，紧紧地抱着他的头，用力地回应着这个记忆中无比熟悉的吻，伸着舌头，去纠缠对方的。 明明才相隔两年，对面的人，感觉还在，可是气息却变了。 以前的崔以沫为了工作需要，是从来不沾烟的，酒也只在休假的时候，跟自己人才喝。 可是现在，他的嘴里，呼出的气息里，都是浓浓的烟味，还夹杂着槟榔的甜味，带着一丝的酒精味。 这跟她认识的崔以沫完全不一样。 这两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如果不是一个熟悉的人，如果不是她，相信没有一个人，会把崔以沫跟现在这个说着怪味普通话，满身都是粗俗气味的野蛮大汉联系在一起吧？ 他是在故意伪装自己吧？ 他现在的工作十分危险吗？ 她的出现，会不会给他带来危险？ 明明是充满激情的吻，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轻飘飘地要飞起来了，心却疼得厉害，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湿了两个人的脸。 等她被身下那酥麻的感觉惊醒时，才发现他们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舞池，躲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卡座里，自己就坐在他的身上。 第六百三十四章 华丽的变身 这里的卡座就像专门为他们这种偷情的人设计的一般，外人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在里面，铺着厚重的桌布的桌子正好挡住了里面身下的动作。 明知道两个人现在的情况，不该这样放纵，不该浪费时间，两人的交集越多，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出现的问题和危险的系数也就越高。 可是，怎么办？ 他们是新婚都没有安稳度过的夫妻，久别两年之后，在这种气氛下重逢，即便是崔以沫这种自制力极强的人，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渴望，就像无数个暗无天日的夜晚，唯独在睡梦里，偶尔奢侈地梦到苏小灿，就足够他积攒更多的勇气和毅力，好好地活下来。 此刻，能见到真人，能真实地触摸到心爱的人，又有机会这样亲密，他觉得自己就是再死一次，都愿意。 两人都压抑着，不敢出声，咬着唇，红着脸，闭着眼，只有最原始的动作，在诉说着美好。 很快，两个人就同时攀到了高峰。 身体得到了最大的满足，精神在短暂的松懈之后，也慢慢地平静下来。 留给两个人的时间，却不多了。 他们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舍，却知道分别在即了。 苏小灿挪动了一下身体，两人一起的地方，一下子就分开了，同时差点再次发出叹息的声音。 崔以沫深知两人的时间不多了，不敢再多耽搁，赶紧压下再次抬头的欲%望，抬头就对上了苏小灿促狭的笑容。 他无奈地摇摇头，刮刮她的鼻子，然后，在苏小灿的手心里写到“景岳水上游乐场女一号更衣间17号6排25号”。 苏小灿赶忙在崔以沫的手心再次重复了一遍，确定了这个地方。 崔以沫再次在她的手心里写到“杨家陈哥陈源”。 苏小灿还想再重复一遍，崔以沫却已经在她的手上系了一个小手镯，然后，迅速地拉起人，都不给苏小灿整理衣服的时间，直接推出了卡座，嘴里无形地说道：“快走！” 苏小灿低头看着崔以沫，很想再拥抱一下他，很想再跟他多说两句话，就算是不能出声也无所谓，还想再他身边多待一小会儿，…… 可是，她最是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工作，有时候，一分一秒的误差，都会害死人。 今晚，她能见到他，能拥有这么短暂的相处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她不能在任性了。 只是留一个依恋的眼神，准身就挎着包包，猛地拉好衣服，迅速地消失在卡座里。 这个时候的酒吧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苏小灿装作有些醉酒的样子，去了洗手间。 路上当然是遇到好几次差点被非礼，好在她这几年伸手并没有被拉下，像一条滑腻腻的泥鳅，顺利地到了洗手间。 在狭小的隔间里，她不敢耽误时间，把爆炸的五颜六色的假发一取下来，扔到马桶里，按了一下按键，那看着一大堆的假发竟然一沾水，就开始收缩，最后变成了跟一碗面条的样子一般，顺着旋转的水，一起冲的一干二净。 苏小灿卸下两三个黑色夹子，甩甩头，一头乌黑亮丽而且直顺的过肩长发就这样跟拍洗发水广告般，铺洒而来。 苏小灿手中的黑夹子在手中转了两下，变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可爱胸针，在胸前別起。 两个夸张的耳环直接摘下来，掰成几块，再次被马桶冲走。 原本紧身的白色衬衣，她在腋下找到线头，用力一拉，变成了宽松的蝙蝠衫，还带着蓝色的竖道。 接着，她从金属色的小手提包里，取出一条被卷的十分小巧的黑色物件，一甩开，竟然是一件过膝的黑色阔腿裤。 穿好衣服，坐在马桶盖上，翘起脚，脱下鞋子，那两根十厘米的细长鞋跟，用力扭动了两下，竟然就这么卸了下来，再把鞋面一翻，鞋子立刻变成了黑色的平底鞋。 包包也被苏小灿翻出一堆的里衬，然后小小的金属色手提包，变成了一个半大的黑色的斜挎包，金属色的背面竟然是一个小镜子，苏小灿用自带的湿巾纸，对着镜子迅速地擦拭了一遍自己的脸。 原本浓妆艳抹的脸立刻变的干净清爽起来了。 这还不算完，不是还有两个被卸下的鞋跟吗？她把鞋跟外边包裹的包装一层一层撕掉，漏出来的竟然是两个十分精致而细小的小电棍。 这次包装并没有立刻扔掉，而是把崔以沫给她的手镯找到借口，拉直，用这层包装再次把它包裹起来，在末尾打了个蝴蝶结，看起来，像一个小巧可爱的礼品。 就这样，在一分钟的时间，当苏小灿再次从隔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从一个性感风骚的站街女郎变成了成熟稳重的女白领，实现了华丽的变身。 苏小灿上下检查了一下自己没有什么需要再改动的地方，就赶忙出了隔间。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她低头洗着手，就看到门外站着两个跟崔以沫刚才的形象十分相似的两个外国大汉，一直朝着里面张望。 苏小灿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喉咙眼里。 不仅为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担心崔以沫是不是也出事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有人追到了洗手间？ 好在，苏小灿怎么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很快就冷静下来，不慌不忙地洗着手，顺便简单地给自己补了一下妆，转身，淡定地从门口两个虎视眈眈的大汉眼皮子底下，从容地离开了。 即便是已经走过拐角，离开了两个大汉的视线，苏小灿也没有放松警惕，而是仍旧不紧不慢地往外走着。 不过，这次，她是直接离开了酒吧，路过热闹的舞厅，她强忍着没有回头，没有东张西望，没有去找人。 她明白只有自己安全了，崔以沫才能有更大的把握应对这次的危机，才能毫无顾忌地继续执行任务。 她不能做一个拖后腿的人。 苏小灿出了酒吧，并没有直接回旁边的酒店，而是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市中心，在最繁华的商业街转了一圈，重新换了一身，才从另外的街口，回了他们暂时居住的一个小区。 第六百三十五章 储物柜 在离小区两个路口的时候，苏小灿终于接到了陈云泽的加密电话，让她在附近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等着。 过了五分钟，伪装过的张小艾走了进来，找到在喝咖啡的苏小灿，两人开着这次租用来的宝马车，又绕了好几圈，最后确定没有问题了，才往小区驶去。 他们回到这个提前半个月租用下来的出租屋里，陈云泽和唐振宇已经都在了，不过，他们看到苏小灿现在的衣服，什么都不用说，已经知道她肯定是遇到事情了。 这更让他们惦记了起来，聚在客厅，不肯轻易地离开。 苏小灿去自己的房间，洗漱了一番，再出现在客厅的时候，其他三个人都在那里忙着自己的事情，陈云泽和唐振宇在观看着监控视频，张小艾整理着各种设备。 苏小灿一出来，陈云泽就跟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在沙发上，一点铺设都没有，直接平静地问道：“好了，小灿，说说吧，你今晚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小灿还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听到陈云泽的问话，难得其中还有几分慎重，立刻反应过来，今晚她离开酒吧之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如若不然，他们三个人不会如临大敌一般，一起坐在这里，等着她的回答。 可是，她的每一步都是按照他们的计划行动的，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纰漏呀！ 她放下毛巾，谨慎地问道：“云泽师叔，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张小艾从设备上拨出视线，抬头看着苏小灿，道：“啊，今晚酒店那边离开的时候，出现了很多的陌生人，对进出的人员检查的有些严。幸亏，我们都是做足了准备才去的，不然，什么东西都带不出来了，人还要被发现。” 唐振宇也不看电脑了，从茶几上取了一杯咖啡，坐在苏小灿斜对面，补充道：“我跟一些人打听说是，主办方好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才十分抱歉地对大家都进行了临时的筛查。 幸亏我反应比较快，找了一个到宴会上来钓凯子的女人应付了一下，不然，差点就要露馅了。” 说完话的两人都炯炯有神地盯着苏小灿，还是陈云泽最后替两人说出了心里话，道：“小灿，你到底拿了什么东西，让杨家的人这么紧张，都不顾自己的面子，也不想这么排查下来，会得罪人，要兴师动众地寻找。” 苏小灿歪着头，眨眨眼，努力回想着，无辜地说道：“我什么也没有拿呀！如果我真的有拿到什么东西，肯定连酒吧都出不去吧？” 陈云泽三人都十分失望，在他们想来，苏小灿离开酒店这么长时间，一点收获都没有，简直是在浪费他们的精心安排，更不要说，就苏小灿在酒吧里变装的那一套东西，就足够他们费劲心思了。 “不过，”苏小灿把毛巾叠好，放在茶几上，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没有大件的东西，小件的，不知道算不算。” 张小艾感觉自己憋了一大口的气，泄了又鼓起来，被人吊着，心里只痒痒的，立刻问道：“是什么东西，你倒是快点给我们拿出来，看一看呀！你不知道我们从酒店跟人斗智斗勇开始，心里就开始惦记着，想知道你拿了什么东西，等得花儿都快谢了！” 苏小灿笑着，扬扬手，一个简易的银手镯就这样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连一向最淡定的陈云泽瞳孔都收缩了一下，张小艾直接朝苏小灿伸手，去拿她的手镯。 唐振宇看着张小艾已经得手，不客气地直接坐在了他旁边，两个人合起来，去解这个手镯。 这是一个手镯中间有好几个接口，被一一卸下来，比对着，才发现几个接口形状都不一样，然后他们把形状用橡皮泥拓印下来，几块跟积木一般比划了半天。 陈云泽推推眼镜，迅速地把几块橡皮泥拼凑到一起，直接下了结论，道：“这是一个简易的钥匙形状，照着这个程度来说，跟我们一般洗澡的时候，用的那种装衣服的储物柜差不多，就是一个方块，按下去，会跳开插槽的那种。” 张小艾凑近一看，可不是嘛，跟他们在酒店里的那种简单储物柜差不多，顿时觉得自己被人给涮了，有些生气地说道：“搞什么鬼呀！大家大费周章，难道就为了这么一个破玩意嘛？换成是我们这种技术高手，只要用一根小钢丝或着小回形针，就能直接把这种锁打开，还这么大声势地弄这个做什么！” 唐振宇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解释道：“也许是，大家把问题都想的太复杂了，所以，小灿这个没有经过训练的菜鸟，才能从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轻易地带出这个东西，还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 陈云泽看着苏小灿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眼镜下的双眸亮了亮，问向她，道：“小灿，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苏小灿咬咬唇，轻笑地说道：“是呀，这本来就是一个储物柜的钥匙呀！有什么稀奇的。” 张小艾一听，还有不明白的，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么，也就是说，你知道是哪里的储物柜了？快点说呀！” 苏小灿张嘴就要说，唐振宇和陈云泽同时抬手制止了她的话语。 两人对视了一眼，唐振宇立刻起身拿了纸和笔过来，示意苏小灿写在上面，并解释道：“非常时刻，行非常事。我们不能小看了对方，说不定，我们认为安全的地方，就有对方的陷阱。” 苏小灿耸耸肩，跟这些搞惯了秘密行动的人在一起，自己真有种神经衰弱的感觉，一举一动都要小心翼翼，真是不容易呀！ 苏小灿迅速地写下了地址，想了想，又把最后崔以沫写的几个字，另起一行写了下来。 三个人围着苏小灿，都认真地记下来了那个储物柜的地址，同时也随着她的自己，把后面的话语一一印在了脑海里。 第六百三十六章 熟人 陈云泽首先察觉到不对劲。 杨家应该是这次找他们麻烦的杨家。 陈哥，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记得崔以安跟他介绍京都那边的情况时，提起过这号人，但因为他一般不轻易出现在社交场合，所以，认识的人并不多，影像资料更是少之又少。 如果说印象最深的，应该是半年多前，苏小兰出事的时候，崔以安偷听到杨阳洋跟陈哥的电话，这个人物才第一次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可是，他们之后，再想对这个人做什么调查，才发现处处是阻拦，什么资料都模糊不清，根本没有一点的建设性，只知道他在杨家的地位不低而已。 而陈源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十分的眼熟，心里不停地默念着，又一时不知道该跟谁联系在一起。 唐振宇就不说了，他对这个名字十分的陌生，并没有多想。 倒是张小艾拿着纸条，一边用火烧了，一边无声地也在念叨着这个名字。 到最后，他突然惊醒，跟反应过来的陈云泽一对视，两人眼中都出现了浓浓的震惊。 陈源他们不认识，但是陈原却认识一个，还是他们的一个老熟人，他们在部队服役的时候，就是一个队伍的。 这些年，他们六个人，左大卫、陈云泽、张小艾、武震华、已经是少将的赵鸿文，曾经的一个队里最后活下来的六个人，璀璨集团就有了四个人，赵鸿文这些年在家族里发展的也不错，但是任由他们用尽了方法和关心，都没有找到最后的这个战友——陈原。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一直希望活能见人，死能见尸。他们五个人现在都过的好了，真的不希望陈原因为某些原因颓废一生。 难道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个陈源跟他们认识的那个陈原，真的是一个人吗？ 如果是一个人，他在杨家，应该是知道他们这四个人存在的，可是他却还选择了对他们动手，如果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那么他就是专门针对他们的。 不管是哪种猜测，对他们来说，都是最不乐意见到的结果。 那个人可是他们曾经同生共死、可以把后背交付给对方的人。 突然有一天，发现他调转了枪头，毫无防备地对自己的人开枪，这种背叛和伤害，是他们这些人最不能接受的。 “云泽，你说会是他吗？”张小艾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心里却万分希望陈云泽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他宁愿得到的消息是陈原早就死了，也不希望，有一天跟自己最亲密的战友站在了对立面。 陈云泽紧抿着薄薄的双唇，眼镜下的双眼微眯着。 他其实比谁都更加希望陈原不是这个陈源，因为当年在队伍里，他们两个人是走的最近的。 他自己性格说好听点是稳重，善于谋划，说难听的就有些阴阳怪气，沉闷无趣，一般人不是怕他，就是敬他，都不太愿意跟他接近。 这也就是他们小队的人都不计较这些，几十年如一日地相处和谐。 而陈原那个时候，就是一个阳光的大男孩，他学的是医科，医术还不错，他们有什么小病小灾的都是他给照料着，在部队里人缘就属他最好了，还总是把笑容留给大家，可比张小艾靠谱多了。 最后，队伍解散之前，陈原还跟他悄悄地说，他有女朋友了，两个人计划先谈着恋爱，等两年他年限够了，退伍了，两人就结婚，然后一起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下来，他就当个乡下郎中。到时候，再邀请战友们一起去游玩。 可是，最后那次任务，左大卫为了救赵鸿文受伤，直接退伍，他们小队一下子没有了主心骨，被打散在了其他队伍里。 陈云泽、张小艾、武震华都不习惯跟别人相处，没在部队待两年，都退役了，各自在四处流浪着。 最后，左大卫又一一把他们给找了回来，有了现在的璀璨集团。 多年过去了，他们都经历了很多，重新认识了很多人，有了各自的小家大家，社会和家庭把他们都改变了很多，不再是当初锋芒毕露的那些个亡命之徒。 只是，他们始终都坚信着，无论他们走到哪里，变成什么样子，之间的感情和信仰都不会变。 现在，要亲自去质疑这个信念，没有一个人会开心，会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陈云泽深呼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地看着张小艾，双手交叉紧握在膝盖上，严肃地说道：“小艾，我们必须往最后的方向打算。 我们来假设一下，他们真的是一个人……” 张小艾愤怒地重重的捶了一下胸口，低沉地骂道：“该死的！” 何止是张小艾呀，陈云泽这边才开了头，越说越是察觉了陈源就是陈原的可能性十分的大，因为杨家对他们这些人太熟悉了，不是单纯的资料上的熟悉，而是行为和习惯、甚至是品行的掌握，都十分的到位。 “假设，这个陈哥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那么就如我们熟悉他一般，他也肯定十分熟悉我们。 半年前，杨家想通过小兰控制璀璨集团，我想他们是十分肯定我们这些人不会袖手旁观，一定能拿捏住我们，才拿小兰开刀的。 之后，我们对家人都及时地进行了保护，没有什么明显的可趁之机，这个方法才失效。 而之后，牵扯出李斌的事情，对杨家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影视剧组和某文化公司，只要打出杨家的旗号，多的人宁可折本，也会往上靠的。 这跟我们时常对待对手，一定要打三寸、让对手无力还击的方法十分的相似。 照这种思路下来，我们的这位熟人，应该对我们恨之入骨，而且，我十分怀疑，他对我们的报复行动，应该不止这一件，很可能，在很早之前，我们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经中招过。 只不过，可能运气的原因，我们都平安度过了。” 第六百三十七章 最大破绽 “等等，这个人，你们认识吗？”唐振宇听了一小会儿，立刻把握住了重点，询问道，“我怎么听着你们之间的关系还不浅呢？可是，这么多年，我们怎么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呢？” 陈云泽摇摇头，解释道：“不，你们也都知道的，特别是振宇，你一直负责消息这一块，我们从建立安保公司开始，就让你寻找的那个人，就是我们现在说的这个。” “不会吧？你们不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吗？”苏小灿也想起了这件事，对这个时常被他们挂在口中的陌生师叔也是十分的好奇，“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要知道，这个名字，还是十分容易重的，问题是现在还不一样。” “那么，小灿，我郑重地问你一件事，你对这个给你消息的人，信任程度如何？”陈云泽并没有直接问苏小灿给她消息的人是谁，这个时候，即便他们都心里有所猜测，但是只要不说出来，不去肯定，就还有余地，可以给对方留下更多喘息的机会。 “这个世界上，我不信任自己，也会信任他！”苏小灿坚定地回答道。 陈云泽点点头，继续打着哑谜，道：“那么，这个人给你这条信息，目的就不简单了。不说其他的，仅一条，就够我们弄清楚很多事情了。那就是，这个人，一定不是无缘无故跟我们这些人作对的，里面有一定的内情，甚至渊源颇深。 而，让我们首先想到的可能性就是，这个人是我们的熟人。” “熟人吗？”唐振宇挺直了腰背，摸着下巴，皱着眉头，道，“越是熟人，我们的行动就越容易被识破，之后的计划，就要越小心，才对呀！” 陈云泽手敲着茶几，忽然问向苏小灿，道：“小灿，你在酒吧的时候，按照计划，是要素颜的，对不对？” 苏小灿点点头。 张小艾和唐振宇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陈云泽点点头，继续解释道：“这可是会成为我们这次行动的最大破绽了。” “怎么会这样？我们计划虽然短暂，但是不应该真快就被识破吧？”苏小灿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唐振宇双手环胸，脸色凝重地接着说道：“我们都忘记了一件事，小灿就算不是什么明星之类的人，但也是一个大众人物，最重要的是在杨家跟前挂了号的人。 我们之前的行动一直都十分隐蔽，而且大家都做了一定的伪装，某种程度上，不容易识别。 于是，就忽视了，万一我们用了真面目会有什么后果。 就像现在，小灿的这张脸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地盘上，跟凭空跳出来的一般，很显然，更加容易让对方把怀疑的对象关注在你身上。” 张小艾抿抿唇，不悦地说道：“很可能，再把你跟今晚他们怀疑的对象联系在一起，追根溯源，我们这些人的行踪，说不定也暴漏了。” 陈云泽敲着茶几的手节奏都有些快了，道：“如果对方是熟人，那么他要找出我们，并对我们的行动有一定的了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最糟糕的事情是，对方可能离我们不远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大意了！”张小艾重重地敲了一下茶几。 唐振宇已经眼疾手快地把电脑的电源拔掉，手机关机。 陈云泽和张小艾也作出了同样的行为，并嘱咐道：“小灿，你去收拾行李吧！我们商量一下撤退的路线，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苏小灿听了半天，太过于专业的知识她不懂，但是有一件事，她听明白了，因为她的素颜，让整件事都提前暴漏在了对手面前。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起身，而是忐忑地问道：“那，那个人呢？问题会大吗？” 陈云泽摇摇头，不忍地说道：“小灿，我们任何人都无法对你保证，所以，我们只能祈祷，他能逢凶化吉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确保我们四人能够顺利撤退。” 苏小灿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知道，现在的她能做的并不多，不扯大家的后腿，是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她扯扯嘴角，就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陈云泽三人对视了一眼，都选择了不去谈这个话题，不是他们不愿意，而是不能。他们说的越多，可能漏出的消息就会越多，对那个人的威胁也就越大。 撤离的路线，他们在元古市的时候，就设计了四种方案。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要在撤离之前，拿到那个储物柜里的东西，并平安离开这里。 张小艾动手能力强，已经把苏小灿带回来的那个钥匙，开始复原了，还一次性做的两个。 陈云泽和唐振宇摊开自备的x市高清地图图纸，找到了景岳水上乐园，围绕着那里，重新对撤退路线进行了调整。 方案很快就确定下来。 接下来，就是重新对各自的形象进行了调整，他们的行踪离暴露不远了，自然不能顶着自己的脸出现在市里，而且，这次他们一定要弥补之前犯下的错误，不能换脸的时候太简单了。 四个人仅是用了半个小时，再次便装，并交给了苏小灿之后便装的要素。 然后，一对母子，猜拳猜错的唐振宇男扮女装做了苏小灿的母亲，带着苏小灿这个桀骜不驯的假小子，先离开了公寓，奔向火车站的方向。 张小艾难得换了一个十分娘娘腔的形像，第二个离开的。 陈云泽负责善后，是一个老人家的出去晨练的形象，背着一个装着长剑模样道具的大袋子。 时间这会儿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五点多了。 陈云泽悠闲地走向公园散步的时候，正好跟两辆黑色的大众车子擦肩而过，眼角的余光透过半开的车窗玻璃，看到里面好几个黑衣人。 这种阵势，不用问，一定是找到了他们的线索了，赶来查看了。 陈云泽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公园走去，白色的长胡须在晨风中轻轻的飞舞，眼眸里的伤痛转化为坚定，迎接着新一天的晨光。 第六百三十八章 逃离 唐振宇和苏小灿确实去了火车站，但是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路边小摊位上下了车，然后两人就去了火车站旁边街上的批发市场。 这会儿，他们因为离开小区的时间最早，现在也不过是早晨五点多的样子，正好是批发市场早晨最热闹的时候，到处都是扛着大包小包的商贩。 他们两个人找了一个商场监控的死角，在旁边的店里，挤进去买衣服，只是几分钟的功夫，两个人身上就换了装扮。 苏小灿还是一个小伙子，不过由叛逆变成了乡下来的木纳小子，背上背着一个塞了半满的编织袋，吃力地走出了商场。 唐振宇则披着一件老太太的外套，换了一个发型，戴着一个大老花镜，离开了小店铺。之后，找了一个洗手间，把手里刚买到的衣服换掉，一个在这里大众的青年人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然后，他通过手表里苏小灿的定位，很快找到她。 这个时候的苏小灿已经在一个人多的店铺，趁着人不注意，在试衣间变成了一个淘宝的邻家小妹。 这个时间是上午七点多，批发市场要经过短暂的休整，变成零售市场了。 两人汇合后，又在附近闲逛了一个多小时，这才去了景岳水上乐园，正好是到了上午十点开园的时间。 今天是周末，乐园搞着活动，两个人随便跟了一个旅行团，就混进了乐园。 两个人原本就是外来的，跟着就是为了跟导游买两张门票，一进去，就跟众人分开了。 两人在乐园里租用储物柜的地方，换了两把钥匙和存钱的卡。 到了现在，就不仅仅是拼演技的时候了，还要速度。 唐振宇手里提着两人的旅行包，在大堂的一处摄像头死角坐着等人，苏小灿则提着一个大大的手提包，直接奔着一号更衣间去了。 找到储物柜，用刚才在外边换取的钥匙做阻挡，盖着张小艾做出的备用钥匙，轻松地打开了储物柜。 只是半开，苏小灿就急忙往里面探头，却发现里面并没有东西呀！ 不对，不可能，崔以沫不会骗他的，而且是如此大费周章地骗她。 是自己还没有找到关键处吧？！ 她装作放衣服的样子，把包包放进箱子，然后四处认真地摸着，很快，手下就传来了异样，在最里面的一个拐角处，那里有不平的地方。 她用力去按了一下，发现不动，又对着缝隙扣了一下，发现那里松动了一下。 眼睛一亮，她用的劲儿更大了一些，那块铁皮一下子就起来了。 她低着头，往储物柜里探头，那一小条的铁皮盖下什么也没有，倒是手有沿着缝隙扣了一下，整块铁皮都松动了一下。 苏小灿立刻直起身，用身体挡住储物柜，把铁皮揭起来，另外一只手迅速地往里面一掏，一个扁平的盒子就被取了出来。 苏小灿也不敢去看那盒子是什么，直接带到了包包里，然后在一摸，还有一个小巧的优盘。 发现没有其他东西了，苏小灿不敢耽搁，开始假装换衣服，不然真怕身边那些人发现自己的异样，而且她也不确定这里真的没有摄像头，虽然她觉得更衣室里安装摄像头应该是违法的。 她买的泳装是黑色的，可以当作裙子直接穿的样式，头上戴着黑色的大墨镜。 换好泳装，她就提着包包，穿着凉拖，就迅速地去大厅找唐振宇汇合。 唐振宇在这十几分钟的时间里，而不是白待的，已经把附近的摄像头都一一观察了一遍，确定了死角的路线，自己还换了一个大花马裤和白色的t桖，头上顶着运动帽。 等着苏小灿出来，他就拉着人按照无监控路线开始往外走，他还顺便从旅行包里掏出一件前排扣的连衣裙，让苏小灿换上，头顶扣了一个宽严的白色凉帽，两个人直奔出口处而去。 这个时间，都是进去的人，现在突然出来两个要往外走的人，连工作人员都十分好奇，并好心地提醒道：“这是出口，而且门票只能使用一次，出去就不可以再用了。” 唐振宇用带着川味的口音说道：“我女朋友突然来亲戚了，不能玩了，这不，心情不好，也不让我玩了。” 工作人员同情地放行了两个人。 唐振宇半拥着苏小灿，一副贴心好男友的样子，相偕着离开了乐园外边的广场，然后，去停车场取了张小艾给他们准备的车子，在车子后备箱下面找到钥匙，迅速开车离开了这里。 中途他们又换了车子，又换了装扮，直奔飞机场。 只是，才停好车，准备进机场，唐振宇突然把苏小灿拉到了旁边的柱子后边，从身后的玻璃上可以看到一个带着黑墨镜的黑衣人正四处张望着，从他们身边走过。 两人摒着呼吸，等着那个人离开，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才喘了一半，就有人突然出现在苏小灿身后，在唐振宇略带惊恐的眼神中，拍了拍苏小灿的肩膀。 苏小灿差点被吓得尖叫起来，好在她的性子经过两世的历练，慢慢沉稳下来，只是心跳到了喉咙口，全身僵硬地转身，脸上的表情都因为太过于惊讶而变得万分呆板。 面对两个全身警惕看着自己的人，突然出现的这个放在人群里都不会多看一眼的普通人，对他们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问道：“姑娘，你是苏小灿吧？” 如果刚才还以为两人太神经紧张，有些草木皆兵了，那么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对方是专门找上门的了。 对他们来说，现在专门找上门的人都是敌人，都需要小心翼翼。 唐振宇一听这话，迅速地把苏小灿拉到身后，夹在自己和柱子中间，堵得严实了，全身戒备地看着对方，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们不认识你要找的人！再见！” 那人再次露出了八颗牙齿，挑挑眉，一点也不介意地说道：“我现在可以确定自己没有找错人了！” 第六百三十九章 接应 唐振宇已经准备出手，让苏小灿先行离开了，对方却继续淡定地说道：“我是受你师父左大卫之托，来带你们离开的。” “我怎么确定你说的话，是真的？”唐振宇不是三岁的小孩，不会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就轻易相信对方。 对方对探头出来看自己的苏小灿笑了笑，道：“苏小灿，我见过你的视频，是你结婚时说的那段结婚誓言，曾经一度成为部队里军嫂的典范。 如果不是以沫不在，估计大家都早就想请你去我们那里，介绍给大家认识了。 嫂子，你好！我叫阿莫，很高兴认识你！” 苏小灿一听他的介绍，立刻就相信了他，因为崔以沫以前跟她介绍过他的队友，虽然那些资料都是机密，不是她这个外人所能接触的，但是说个名字，以防日后见面的时候，彼此认错，甚至成了莫名其妙的敌人，也是正常的。 而，这个阿莫，苏小灿是知道的，有一次崔以沫休假，这个人给她打过电话，当时阿莫就对她十分好奇，听到自己在身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嫂子，你好！我叫阿莫，很高兴认识你！ 苏小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阿莫，拍拍仍旧紧张的唐振宇，略带着几分兴奋，向他伸出了手：“阿莫，久闻大名了！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阿莫这次才笑的多了真心，紧紧地握住苏小灿的手，然后迅速收回，道：“这里的形势不容乐观，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之后的行程，我们都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 苏小灿说着就要跟着离开，唐振宇一把拉着她，不放心地说道：“你就这么随便跟人走了，不怕他是个骗子，也是有目的的吗？” 苏小灿有些为难地看着阿莫，其实，她心里也是期待阿莫能够拿出更让人信服的证据。 阿莫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在苏小灿耳边，报了一个手机号码，苏小灿已经完全可以确认他不是外人了。 当初崔以沫给他电话号码的时候，特别嘱咐过她，这个号码是全国唯一的，绝对的秘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能跟她报出这个号码的人，一定是自己人，没有大概。 苏小灿如果刚才知道阿莫的身份时，心里还有些呆着，只是觉得现在的情形下，有一个崔以沫的熟人，总比敌人要靠谱些。 但是，现在，她的心已经回到了肚子里。 她反手拉住唐振宇的手，小声地解释道：“记得那天晚上的那个电话吗？你还不相信吗？” 唐振宇精神一振，炯炯有神地看着阿莫，他可是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知道对方那通天的手段，连杨家都被玩弄于鼓掌之中，让他们都绝望的事情，变得简单而不了了之。 那天晚上，可以说，是他们现在跟杨家过手时，唯一胜过对方的一次。 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被动地提防着杨家，就这样还弄成了现在这样狼狈的样子，看杨家在机场里四处布置的人手，他已经完全肯定，他们要想通过机场这个捷径离开x市，简直是天方夜谭了。 可是，那个神秘人物却不一样呀！ 他莫名地，跟苏小灿一样，对对方有着神一般的崇拜和信任。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派来的人，确实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出路。 唐振宇这次也不拦着苏小灿了，知道时间紧张，立刻跟阿莫点点头，道：“我们快离开吧！这边对方的人太多，很容易出事。” 阿莫也不跟他计较刚才到底是谁一直在拖后腿，不跟他离开，带着两人，左拐右拐，从一个特殊的类似内部员工的通道，直接进了机场，然后，给了苏小灿一身空姐，然后拉着唐振宇去了旁边的换衣间，换上机务人员的衣服。 三人成功地化身为工作人员，提着标配行李箱，一起登上了飞往京都的飞机。 一个小时后，杨家这边才得到消息，还是陈源翻看机场的监控才发现的异常。 x市这边的航空公司其实是杨家控股的，陈源对这一块的人员安排和操作，是十分熟悉的。 看着工作人员很早就位，最后登机的三个人就显得十分突兀。 他警觉地把三人的监控往前拖，然后发现了出三个人在更衣室换装的样子。 这个时候，陈源已经可以万分肯定，这三个人就是苏小灿他们了，至于多出来的那个人是谁，他已经无暇顾及，赶紧跟京都那边联系，报上了航班号，希望能在京都，杨家的大本营，能够把两人拦下。 只是，他心里总是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对方竟然能在完全被杨家控制的x市，打开口子，还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离开，京都那边未必就能够把人给留住。 是不是他们忽视了什么？璀璨集团那边到底搭上了什么大人物，为什么他们这边一点风声都没有得到？ 这些，都不是他现在担心的事情了，他现在要那某些人开刀，解解气了！ 之前一直对另外两个人没有动手，就是一直没有见到苏小灿的身影，希望通过他们调出苏小灿，现在很明显没有这个必要了。 陈源拿起手机，开始发号施令：一组、二组开始行动，抓捕目标。四组分两队全力支援一组二组！ 而仍旧在x市四处跟杨家躲猫猫的陈云泽和张小艾，很快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 不过，他们看着时间，离飞机起飞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飞机在天上，这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改变既定的事实，而飞机只要在京都降落，那么事情基本上就是尘埃落定了。 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跟对方玩玩了！ 接下来，他们两人才真正使出了自己的手段，让他们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什么叫曾经让整个暗黑世界都听着闻风丧胆的人物。 两人再次沉寂了多年后的第一次天衣无缝的合作，就这样施展开来。 只是，畅快的同时，心里有更多的悲哀，因为他们的对手，却是曾经的战友。 第六百四十章 事后应对 两人很快就找到了陈源所在的大厦，而这边，陈源把各组回报过来的信息一集合，明显的可以看出所有的路线，不管是直的，弯的，转圈的，最后，都汇集到了他所在的大厦。 这个时候，陈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对方这是肆无忌惮地冲着他来了，一副要见到他的样子。 多年好脾气的陈源第一次在众手下的面前，失态了，愤怒的一拳捶在办公桌上，这并不能解气，反手一把就扫空了桌子上面的仪器，起身，顺便掀翻了桌子。 整洁的办公室，立刻，跟14级台风经过一般狼藉。 属下们都低着头，想装鹌鹑，把自己的脑袋埋起来，不让，愤怒中的上司发现。 好在，陈源多年的修养不是白得的，很快就自我调节着，反复深呼吸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转身走到身后的窗户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自言自语的，冷笑道：“你们不是想见我吗？我偏不让你们见我。我们之间的游戏，现在才正式开始，热闹还没有看完，主角怎么可以登场呢？ 左大卫，左焱，我在京都等着你，我要亲眼看着你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大厦，怎么崩塌，怎么毁灭！ 多年前你让我一无所有，现在我有能力了，也让你一无所有。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尘缘。” 办公室里的属下们，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他们怎么这么倒霉呢？没有完成任务，还听到了老板的心思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好吧，最后的结果证明他们每个人的想法都是正确的，他们没有被杀人灭口，也被送到了不是北极，这种冰寒的地方，就是非洲那种混乱、死亡率极高的地方。 陈云泽和张小艾顺利地到达了陈源所在的大厦，过程太过于顺利，以至于他们以为是陷阱。 只是他们看着空荡荡的大楼，若无其事正常办公的工作人员，却有了一种比陷阱更可恶的预感。 等他们到了陈源所在的办公室，除了冰冷的墙壁和家具，再没有其他东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陈源这是跑了，这是不想见他们提前已经离开了这里。 张小艾气愤的一拳打在旁边的高级木门上，能立刻出现了裂缝，丝丝的血迹，顺着木门往下流着。 陈云泽是比较最冷静的一个，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左右看了一下，然后回头看着张小艾，双手插在裤兜里，难得调侃地对他说道：“看来不仅是你一个人十分生气，他也十分生气。不过，你是砸了他的门，他是掀了自己的桌子。 看来大家的修养，经过了十几年，都没有多少长进呀！” 张小艾也顾不上自己流血的拳头，十分好奇的围着陈云泽所说的办公桌，转了一圈，然后，心情愉悦了不少，说道：“我可记得，陈源以前的性格是我们中间最好的，从来没有对别人发过脾气，对每个人都是笑嘻嘻的，好像心中永远只有阳光，没有阴暗。 是不是可以说，现在我们都长进了，只有陈源退步了？” 陈云泽翻了一个白眼，不客气地说道：“如果我们早进了，怎么会被别人追在屁股后面跑，现在还输得这么惨，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更不要说对方，可不是要的我们几个人，要的是整个璀璨集团，那才是我们所有的价值所在。” 这个时候，大厦物业的保安找上门来了，说他们破坏了公物，要他们赔偿，而且一个破木门的要价，竟然是10万多块钱，这还是市场价，折扣价，真是气死人也。 陈云泽出面跟他们周旋了片刻，也不知道怎么说的，两个人最后没有出钱，却有些狼狈的逃离了大厦。 陈源在回京都的路上，听到手下这样汇报，郁闷的心情总算好了很多。 而这边在京都，苏小灿他们乘坐的飞机也降落了。 杨家的人就等在各个出站口，甚至贵宾出站口，工作人员通道等等，用陈源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狗洞都不放过，势必要把苏小灿和唐振宇堵在飞机场里，让他们手中的资料，进不了京都就成为废纸。 可是他们失算了。 飞机一降落，就有一辆军车停靠在飞机旁边，直接把三人拉走了。 等候在机场的杨家人向上汇报了军车的车牌号，没有一个人有胆量拦住这个车，就看着他们光明正大的扬长而去。 这算是正式宣战吗？ 作为下一任家主的杨平，在家也砸了自己的办公室。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苏小灿而已了，璀璨集团，在他看来就是他手中的一个蚂蚁，随时可以捏死，现在不过是逗他们玩玩而已。就像猫要吃掉老鼠之前，都喜欢戏耍老鼠一番，吓破了老鼠的胆，然后再成就满满的填饱肚子。 现在的问题是，那辆军车背后代表的人，杨平和那个人现在都在同一个位置上，他们都是下一届领导人的有力竞争者。 谁能更进一步就看谁的手段厉害，谁能抓住对方的小辫子一下子要了对方的命！ 很明显在这场战斗中，对方占了先手。 其实杨平他们，也不确定苏小灿手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国外那边给来的信息十分的模糊，只说自己这边的资料被人盗过，至于被盗了什么，他们也不清楚，因为对方的手段太过高明，他们也是察觉到了异样，给他个提醒的。 而苏小灿的突然出现，璀璨集团众人的反应，现在对方又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杀手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很明显的是在告诉他，这份资料十分重要。 这种一步输步步输的感觉头一次笼罩在杨平的头上。 但是如此就被打倒的话，那就不是杨平了，他也不配再做杨家的下一代领头人了。 这个时候，陈源也回来了。 杨平，很快就召集了心腹手下的紧急会议，商量对策。 如果，不能阻止这份资料的泄密，那么他们首先要知道的就是这份资料，到底是什么内容，在对方对自己出手之前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让资料成为一堆废纸。 第六百四十一章 我最好的兵 军车带着苏小灿和唐振宇，一路直接到了部队，看着那高墙和纪律森严的岗哨，立刻给人一种特别安心的感觉。 特别是唐振宇这个从部队走出来的人，现在又做着老本行的工作，心情莫名的激动万分，下车的时候都紧张的有些同手同脚了。 阿莫跟着下了车，跟人做了连接，跟苏小灿点点头，立刻走人了。 苏小灿和唐振宇被带到了一个办公室，见到了这里的负责人，崔以沫以前的上司肖占峰中将。 肖占峰十分热情的跟两个人打招呼，边握手，边说道：“你是苏小灿吧？！我们这边可是都对你早有耳闻，以沫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少听你的事迹，都知道以沫娶了一个有勇有谋、有情有义的好妻子。” 苏小灿可不敢当这么大的名声，她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已，不敢居功，赶忙说道：“领导，您过奖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军嫂，做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尽量体谅一个军人的辛苦而已。 “你谦虚了！”肖占峰对苏小灿的印象更好了很多，看向一旁的唐振宇，伸出手，道，“这边这位，应该叫唐振宇吧！据说你现在负责璀璨公司的安保公司，在国内同业界享有盛名，手下的兵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精英。 你们这些人都是我们部队出去的典范，值得我们好好学习呀！” 唐振宇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虽然十分优秀，但是他出来的太早了，以他当时的级别，并不能直接接触这么级别高的人物。这对于他来说，曾经有一段时间，十分的遗憾，直到这两年才渐渐的平复下这份心情。 现在能被这么大的人物记住自己的姓名和事迹，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肯定和荣耀了。 唐振宇激动地有些手足无措，直接来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铿锵有力的回答道：“谢谢首长的关心，我一定会在自己的岗位上更加努力，发光发热，为社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肖占峰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两人坐下，这才说起正事：“我想你们两个人也知道这次专门带你们过来，是因为什么了？！苏小灿同志，我们接到了x市那边内部人员紧急求救。 执行任务的时候，才发现对方几次留下的联系方式和联络地址都时刻有人监视着，甚至连目标人物我们都无法接近，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左大卫联系到了我，说是你们手上可能有我想要的东西，让我想办法把你们安全护送出x市。 与此同时，我们跟目标人物彻底失去了联系，他应该是冬眠了。 种种迹象表明，我们的目标应该跟你们是一样的。 苏小灿同志，你愿意相信我们吗？” 苏小灿并没有立刻就答应下来，而是反问道：“领导，我能问一下，你跟崔以沫之间是什么关系吗？这对我很重要。” 肖占峰并没有生气，还是哈哈大笑道：“他是我的兵，我最好的兵！” 唐振宇在一旁适时地插了一句，问道：“领导，我刚才听你说，我们左大哥给你打了电话求助，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你跟左大哥是什么关系啊？” “你说左大卫吗？”肖占峰偏头看着唐振宇，道，“他从来没有跟你们说过吗？我是他曾经的上司，一直到他退伍之前都是。” 唐振宇精神一振，道：“这么说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左大哥和以沫竟然同时都是你手下的兵，真是太有缘分了！” 苏小灿听出了唐振宇话语中的暗示，没有再犹豫，从自己的包包中取出了所有的东西，然后把从水上乐园取出的包裹和u盘分出来，推到肖占峰面前道：“领导，这就是我取出来的东西。如果你是以沫最信任的人，那么我应该没有辜负所托了。” “果然是他吗？他很好吗？”肖占峰从进门以来一直笑咪咪的，这是第一次换了表情，担心中带着怀念，“他这一次执行任务，一走就是好几年，从始至终都没有跟我们联系过。我和他的战友们，就是担心，也找不到联系他的方式，没有办法帮到他。 我到现在都特别后悔，当初不该让他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他是我见到的最努力的孩子，最有前途的兵，能从默默无闻的无权无势、没有背景，一路走到现在，前途无限，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遇和资质的。 如果他在这次执行任务中有什么闪失，那将是我们队伍最大的损失。 这是时也，运也。 当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依然决定的去执行这次任务，我也是可以理解他的心情的。 只是，他真的愧对了家人，我在这里，替他郑重地感谢你的谅解和支持。” 苏小灿眼眶里有些湿润，这两年多来，大家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崔以沫，就是怕她多心，怕她难过。 其实内心里，她挺想别人多跟他分享一下崔以沫的事情，想了解她更多的一面，只是她也不能确定，自己在听了这些之后，会不会情绪失控。她从来不知道，感情可以让人变得如此脆弱。 现在，他从崔以沫以前的领导口中听出这些话，又深深地感悟到，感情可以让人变得如此坚强。 “领导，您放心吧！崔以沫在前方为国家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我作为他最亲近的人，绝不会拉他的后腿。 而且我坚信，不管这次任务多么艰巨，多么困难，他都会平安归来的。 他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起慢慢变老，他给我描述过我们俩人未来的幸福生活，我们才新婚，连孩子都没有，他不会失约的，他不会忍心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孤单单的度过余生。” “好孩子，他一定会回来的！”肖占峰掩住内心的担心，给苏小灿坚定的回答，道，“我还等着他接我的班，成为最优秀的将军。当年他的师父左大卫就辜负了我的期待，他一定会完成我和他师父的心愿！” 第六百四十二章 破解 苏小灿和唐振宇并没有立刻离开部队，而是在部队内部的招待所暂时住下来。 不是肖占峰不想送他们回去，要知道苏小灿手中的资料，现在还没有破译出来，到底有什么影响谁也不知道。万一对方利用这个机会，抓住苏小灿，逼着他们把这些资料销毁，那么他们将功亏一篑。 不要说肖占峰了，就是苏小灿也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因为这是崔以沫用生命换来的资料，他们都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它的价值。 肖占锋这么一说，苏小灿立刻同意了在部队待着，一直到这件事落定尘埃。 只是肖占峰他们破译资料的过程并不顺利。 苏小灿带回来的那些纸质文件，里面的内容很多都似是而非，不能直接指证什么犯罪事实，甚至，在他们看来那些单据和交易记录，都只是简单的国际贸易。 那么问题就来了，怎么证明那些单据是对方的犯罪证据呢？那么就需要他们破解u盘了。 崔以沫作为专门在大学学习观学习过计算机技术，并在国外的大型专业计算机任务中担任过重要角色，他的计算机水平已经超出了不少人的平均水平，甚至他们这里的一些研究人员的水平都达不到他的高度。 由此可见，他要设计一段密码，他们要想去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破译，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事情有些进入了僵局，而杨平那边很快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利好的，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彻底销毁这些资料了，那么他们之前所担心的事情，就不复存在了。 即便是部队这样严格的地方，也是会出现各种的叛徒和漏洞，肖占峰这边破译密码碰到瓶颈不过三天，机密室就发生了一场火灾，里面的许多资料都被销毁了。 要知道这可是机密室啊！里面的每一份资料都关系着国家和人民的命运，不容有任何的闪失。 幸亏机密室向来都是有备份的，即便这样，还是惊动了上面的最高领导。 离机密室失火不过是两小时，最高领导就站在了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机密室面前，问着肖占峰：“整理出机密室的损失了吗？查出可疑人员了吗？对你们最近的行动有什么影响吗？” 最高领导的每一句问话，都只是这次事件最重要的后果。 肖占峰即便是早就位高权重，本身更是身经百战之人，在最高领导的威严下仍就旧是湿了后背。 “副主席，工作人员已经统计了损失，大部分最重要的资料，我们拥有备份，影响并不是很大。 至于嫌疑人员，我们在机密室的失火现场发现一具尸体，因为烧伤程度比较严重，我们正在排查身份。 对我们现在最重要的行动，并没有任何的影响，所有的资料，我们都有专门人员随时随身保管。 失火时，密码破解小组并不在机密室内，早已经被我们转移。” 最高领导并没有因为肖占峰的回答而放松了警惕和要求，反而对他更加严格地说道：“只要是在机密室里的文件和资料，不管是重要的还是不重要的，都代表着它的影响和作用，你们要确保每一份资料的完整性。 失火现场的尸体，你们要尽快查明身份，查出幕后指示者，记住我不要你们的怀疑，而是你拥有证据指向的直接答案。 至于你们现在的行动，我也听说了，你们这一直在破解密码，却没有任何的进展，你们就没有想过其他的方法吗？” 肖占峰眼睛一亮，炯炯有神的盯着最高领导，问道：“领导，您的意思是……” “是谁给你们带来的资料？谁跟发送资料的人关系最密切，谁最了解他？你们就没有试着问一下对方对这些密码有什么建议吗？”最高领导直接指示道。 肖占峰恍然大悟，兴奋的有些手舞足蹈的说道：“我怎么就忘记了呢？要说最了解崔以沫的人那莫过于苏小灿了，他们从小青梅竹马，对他的一些习惯一定十分的了解。 对我们来说，宛如天书的那段语言，说不定暗示着什么，苏小灿可以给我们答案。 领导，我现在就去找苏小灿。” 肖占峰都顾不得跟最高领导打招呼，转身就跑了。 最高领导看着肖占峰的身影，摇了摇头，继续问着其他属下这里的具体情况。 苏小灿很快就被请到了他们现在的破解室，里面满墙都是密密麻麻的机器和屏幕，工作人员都在紧急在忙碌着。 肖占峰直接带着苏小灿进了旁边的一个密室，输入密码并确认了指纹和瞳孔，这才打开门进去。 苏小灿看着这样的情形，都不由神经跟着紧张了起来。 肖占峰请苏小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让工作人员给她放录音。 生涩而偏僻的话语，苏小灿第一次听，因为紧张并没有听清楚。 肖占峰并不着急，他们这些专业的人士，集思广益，三天都没有破译出来，苏小灿才听一遍，就能知道结果，这不是赤裸裸地打他们的脸吗？！ 这种表现才算正常。 苏小灿仔细听了三遍后，模模糊糊地听出了一两句话。突然她想起了很早很早以前，崔以沫跟她说过一件事：“小灿，你听这种方言，就是连我们这些元古市的本地人听着都吃力，如果有一天，需要像电视中那样传递消息，你说，就用这种方言来说，怎么样？我够别出心裁吧？！” 第四次再听这段录音的时候，苏小灿用了心，渐渐地听出了更多的话语。 直到第六遍的时候，苏小灿已经听出大概了，只是，这段录音大概有三分钟长，话语杂乱，意思散漫，不像是什么信息，倒是像一段很长的日记，写着一些接近麻木的心情，让人听着特别心酸。 这大概就是崔以沫这两年的生活状态吧？！她好心疼呀！ 苏小灿也不知道肖占峰他们要的是什么信息，干脆把这段话全部翻译了出来，交给了肖占峰。 第六百四十三章 u盘 肖占峰和工作人员，看了苏小灿的翻译，都万分惊讶为什么苏小灿会知道崔以沫说的是什么。 听了苏小灿的解释倒是释怀了很多，全国各地方言多了去，听不懂也是很正常的，让人佩服的是崔以沫那么小的年纪竟然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只是现在，问题又来了。 知道了崔以沫说的什么，却又要猜他要的谜底是什么？ 苏小灿弱弱地说道：“我仔细看过了以沫说的内容，发现她所有的句子都是平铺直叙的，只有一句问话。 你们看这里，以沫有十分感怀地问道，你还记得我们定情的地方吗？ 也许这里就是答案吧！错了也不要紧，我们可以试一试，对不对？” 其他人赶忙拿起手中的稿件仔细翻阅其中的关键处，发现苏小灿的解释十分的合理，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就撞大运撞到了呢？！ 工作人员很快就把苏小灿给的答案——清源山月老祠，输进了密码框里。 竟然对了！ 这是三日来第一次有突破，大家都高兴的欢呼了起来。 肖占峰很快就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直道：“你们看屏幕！” 该死的崔以沫他竟然设置了两重密码！ 大家又集体的看向了苏小灿，对她充满了期待，希望她能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苏小灿，只是略一沉思就拿起旁边的话筒，对着电脑，用跟崔以沫一样的方言，说道：“清源山月老祠！” 这段程序再次开始运转，电脑传出来机械的女声：“请稍等，正在检测语音信息。……声波吻合，答案吻合，方言吻合。现在文件正式开启。” 众人都无语了。 感情，这个文件没有苏小灿，根本就打不开！ 这是十分幸运，苏小灿没有离开部队吧，如果她离开了呢，他们就永远打不开这个文件吗？ 还是他们的思想根本就在一个怪圈里钻出来，这个文件本来就是崔以沫让苏小灿带回来的。他给了他们需要的东西，当然也把钥匙给了他们，理所应当由苏小灿破解？！ 不管怎么说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他们只需要研究文件里的东西就可以了。 苏小灿不是带了两个u盘吗？第一个u盘里的内容涉及到了杨家的许多秘密交易，都跟国外的这个军火集团有关，甚至有些交易已经涉及到了国家机密。 往重的说一点，杨家这已经是在通敌卖国了，在古代，这是要满门抄斩的罪。即便是现在爱国的意识都已经淡薄了许多，确认就不是随便一个人可以触及到国家底线，特别是杨家现在的地位和身份，他们所接触到的东西，是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允许出现的问题。 这个罪一旦定了，那么，杨家可能就瞬间崩塌，一个开国元勋的顶尖家族，就此在我国的历史舞台上消失。 这已经不是这里级别最高的肖占峰所能决定的事情了，甚至此刻在机密室里接触过这份文件的人都要被监视，限制人身自由，在这件事情没有得到最高领导定夺之前，他们都要被关禁闭。 苏小灿十分荣幸地再次享受了一番特别待遇，虽然她知道的内容不多，但是这份文件是她带来的，密码是她破解的，没有人可以确保她在上交这份文件之前接触过里面的东西。 最高领导很快就向上面反映了这里的情况。 一场政治博弈，一场官场风云变化，在和平的表面下暗涛汹涌，正影响着国家的走向和命运。 在这期间，肖占峰他们并没有松懈下来，即便是他们关着禁闭，也可以工作。因为都是高级技术人员，他们接着开始破译，第二个u盘。 试想一下，一个u盘已经可以影响一个国家的命运，那么，第二个u盘又会是什么内容呢？大家都充满了期待。 要知道，如果这场政治风云中他们获胜了，甚至拥有了更加厉害的武器，那么他们这些人今天的禁闭将是明天的功勋。 第二份u盘，也在苏小灿的帮助下，很快就得到了破解。 当然，崔以沫没有让大家失望。 这份u盘的内容十分的嘈杂。 更让人觉得需要重视的就是这个u盘的材质和容量，已经超出了他们现在研究所用的最好的，可以说崔以沫这是直接把国外的最先进的技术偷偷的给他们运输了回来。 同时，他们对崔以沫也升起了深深的敬意。 要知道任何先进的技术，背后都拥有一个富可敌国甚至影响国家安全的组织，崔以沫凭一己之力，竟然在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如蚂蚁憾象一般，搬动了他的墙角，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在第二个u盘中，还涉及到了一份资料，是一个像素不是很清晰的实验视频。这个视频里主角是一个面容模糊、还带着口罩、可以说根本分辨不出来的白大褂。 起初大家对这个视频都十分的疑惑，因为他们并不清楚这个人是在做什么？而崔以沫却把这个视频放在了最显眼的一个文件夹里面，而这个文件夹里面的其他东西，如国外最新武器的设计图等等，其他东西都对部队和国家是有用的，那么这个视频又是在说什么呢？ 肖占峰在看了这个视频第四遍之后，终于知道了其中的奥秘。破解它的方法来自于屏幕上方的小型数据显示。 这个视频竟然是来自于金三角，如果说在这个混乱的地方，还有什么让崔以沫更加在意的，那就是他的哥哥崔以安的莫名其妙被人注射了“永恒之爱”，身体可以说已经废了，人还被药物控制着，可能终生都无法摆脱。 一个优秀的国家栋梁，青年才俊，拥有着大好人生和美好未来，就这样被夭折了。作为崔以安的亲弟弟，一个对家庭和国家都有着强烈责任感的人，崔以沫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就这样草草的结尾呢？他是不会允许犯罪分子逍遥法外的，即便是用他的生命和前途来做代价，他也要拉着对方一起入地狱。 第六百四十四章 解决 所以，他在执行任务期间，一定会重点去查找有关“永恒之爱”的相关资料。 而这份视频，十分有可能就是“永恒之爱”的制作者在实验室里制作毒品的整个过程。 肖占峰经过上级的同意，把这份资料交给了一直研究“永恒之爱”的机构，让他们研究。 肖占峰的这个决定，无疑是正确的。 这个视频虽然有些模糊，很多关键处，都无法估量，但是，这已经是对这种毒品现在为止最为直观、准确的资料了。 他们研究了全方位地研究了视频，并进行了实验，虽然最终得到的东西，跟“永恒之爱”还有些差距，但是，相似度已经接近百分之九十，如果从药理学的基础上来说，已经能成功取代它了。 “永恒之爱”竟然是在金三角，用最优质的一亩罂粟才提炼一支，让他们这些部队的三观正直的研究人员也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觉得浪费可耻。 知道了“永恒之爱”是怎么生产的，那么下来就是研究治疗它的疗方了。 说起来，现在被国家所知的，受“永恒之爱”控制的人也不过是二三十位，用这么大的代价去研究，看似十分的荒谬和不合情理。 但是，顶不住这些受控制的人，他们身后所代表的利益和势力，已经可以操控少半个国家。 每个人稍稍贡献出一点的零花钱，就可以让这项研究一直持续一二十年。 “永恒之爱”已经成了上流社会闻之色变的东西，即便是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的人，也希望这项研究不要停止，谁知道，他们这些人，谁会成为下一个牺牲品呢？ 所以，崔以安这个小人物的出现，可以说是一个意外了，却也成为了很多人眼中的香饽饽，都希望从他的身上找到治愈的希望，反而更加让他的生命变得无比的珍惜。 而现在，崔以沫，作为崔以安的哥哥，竟然给他们提供了如此巨大的帮助，让这些大人物对崔以安出手的时候，又有些畏首畏尾了。一是名声，二是对崔以沫的戒备。 研究所那边的研究仍在继续着，力求让治愈的方法更加完善，妥善，安全，可靠。对崔以安的游说，他们也一直没有停止。 崔以安却对这项研究，有了抵触的心理。 其实，这些年，自从他被注射了“永恒之爱”，本质上，他已经失去了很多的自由。 他的生意，因为这些大人物对他的怜悯和期待，反而照顾有加，一直都风生水起，资产甚至快赶上了整个璀璨集团，可以说，现在，他比璀璨集团的这些股东，如苏小灿、左大卫等等都要来的有钱。 但是，他的身体却不再是属于自己的了。 他从每个月都要到固定的研究所去接受各种检查，到现在变成半个月一次的检查，各种吃的，需要注射的药物，都是经过微毫克的精密计算。 他就像一只被研究的小白鼠，除了最隐私的生活，一切都在别人的控制之下。甚至于他那次成功救出苏小兰，结果那样不了了之，除了那位最高领导本身的势力之外，许多人都贡献了一份力量，这才让杨家吃了这么大的哑巴亏。 现在，研究所这边日夜加班，终于出了治愈方案，一直试图说服他去接受治疗。 崔以安因为崔以沫的存在，地位有所提高，不能强制性地施行治疗，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种差别。一个被套了许久绳索的人，一旦拥有了丁点的自由，都万分珍惜。 他毫不客气地拒绝了研究所这边的要求，他的理由有意无意地正好戳中了这些人的弱点：他亲弟弟崔以沫执行任务未归，他现在是崔家唯一的男丁，是崔家的顶梁柱，不能轻易进实验室。 于是，这件事，就出现了僵持不下的局面。 而国内，政治正出现着剧烈的变动，虽然老百姓感触不深，深处在权力漩涡中心的人，却面临着中重要的选择，大家都忙着站队，忙着算计，忙着浑水摸鱼，忙着明哲保身。 这么小小的一件事情，也就被淡忘了。 杨家原本跟部队这边的最高领导平分秋色，甚至，最高领导还有些弱势，就算是现在的决策者偏向于他，也并不能改变这种颓势。 结果，最高领导在会议上，把手中的资料和证据一一递上之后，这种一边倒的形势明显发生了改变。 杨家被迫放弃了不少的利益，来继续维持现在的地位，这让他们损失惨重。 最高领导这边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当然不能忘了最大的功臣呀！崔以沫现在还在执行任务，生死未卜。 但他的妻子苏小灿现在仍旧在部队里，冒着生命危险带回了这份资料，并帮着他们破解资料，两份巨大的功劳，现在都只能记在苏小灿的身上了。至于崔以沫，即便这次不对他论功行赏，以他的能力，回来之后被重用，那是迟早的事情。 最高领导在忙着接手杨家的一部分利益让步的时候，抽空见了一面苏小灿。 当苏小灿在肖占峰的办公室里见到最高领导的时候，终于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紧张的脑袋都空白了。 她，竟然见到了未来最伟大的国家领导人，对方还十分亲切地跟她说话，问候她。 她是不是在做梦呀？ 苏小灿用力地掐着自己的大腿，让飘飞了的理智回归了一丝，激动地认真地听着最高领导的话语，这算不算是家族的荣耀呀？ 京都这边的事情都有一个了结，苏小灿回了一个元古市。 这次出行，走的时候，偷偷摸摸，回来的时候，却是收到了热烈的欢迎。 璀璨集团之前遇到的那些突如其来的问题，在那次谈话之后，有如神助般，神奇地都解决了。 李斌已经恢复了工作，璀璨集团盗取国家资源的事情不了了之。 水上乐园的工程也在某文化公司让出百分之五股份之后，重新开启了。 新的影视城，又有了新的剧组入驻，原本不好的风声彻底消失了。 第六百四十五章 怀孕 苏小灿回到元古市忙了一个多月才把之前攒下来的工作都清理完。 精神放松之后，迎来的不是舒服的晒太阳的美好日子，而是吐的一踏糊涂、人比之前公司出事时还要更加憔悴的样子。 苏小灿生病了，这不是一件小事，很快就被秘书助理请来了诊所的医生给她看病。 只是这个结果嘛…… 医生看了一下苏小灿，示意她让其他人都退下，这才跟他她单独说道：“苏总，我个人建议你用一下验孕试纸。” 苏小灿一时没有听明白医生的意思，疑惑的问道：“医生，你说让我用一下什么？我怎么好像没有听明白呀？” 医生看着苏小灿茫然的样子，谨慎的再次解释道：“苏总，我基本上可以确诊，您是怀孕了，孕期大概有两个月了。为了更准确一些，您可以用验孕试纸在测试一下。如果方便的话，您最好去医院做一下b超。我的话，您明白了吗？” 苏小灿的眼睛一下子瞪了好大好大，觉得医生的话像天方夜谭。 她怎么可能怀孕呢？崔以沫又不在…… 不对，两个月前，她在x市才见过崔以沫，他们还偷偷…… 难道是那一次，她就中奖了吗？ 如果真是的，真是太好了！ 苏小灿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原本憔悴的面容现在充满了兴奋，激动地起身，在起居室里转着，自言自语道：“我真是运气太好了！竟然在这个时候怀孕了，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对，这都快两个月了，这段时间我吃药了没有？怎么好像突然间一下子都记不起来了？ 还有，每天都在忙工作，也没有好好的休息，最近还边吃边吐，也不知道营养能不能跟得上。 啊，头一次当妈妈，我心情好紧张！该怎么办？怎么办？” 苏小灿在房间里不停地转着，都有些神经质了。 医生听着苏小灿的唠叨，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她这是一点都不忌讳自己怀孕的事情，好像还特别的激动，高兴。 他都有些搞不懂现在这些年轻人脑子里在想什么了，一个独居中的妻子在丈夫不在期间突然怀孕了，不是应该天塌下来了吗？ 算了，他还是尽职尽责做他的医生吧，人类的思维太复杂，不是他能了解的。 医生叫住已经乱了方寸的苏小灿，道：“苏总，如果您是在为自己不知道怎么当好一个妈妈而担心的话，那么，作为医生可以给您一些建议的。” 苏小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多么傻，自己在担心什么？即便是医生不在身边，也可以上网查询资料，还可以问身边的人啊！ 她赶忙坐在医生的旁边，准备聆听医生的嘱咐，又想到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万一自己错过了医生的哪条嘱咐就不好了，赶忙又起身，翻找着纸和笔，然后跟小学生一般，乖乖的坐在位置上，竖起了耳朵。 医生也是第一次看到苏小灿这么紧张的样子，作为一个医者，这样的孕妇态度才是对孩子最负责的表现。 在这一点上，他是十分满意苏小灿的表现，有些失笑地跟苏小灿认真解释起来了一个孕妇需要的注意事项。 两人在起居室里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在门外等着消息的助理秘书都有一些紧张了，是什么病情竟然让医生和病人，需要这么长时间来探讨？ 助理和秘书都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忙联系了左大卫和陈云泽，让他们过来处理这个紧急事务。 现在公司的发展正朝着欣欣向荣的方向迈进，如果一个领头人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问题，还是致命的身体问题，那么对公司来说是将一个不可逆转的噩耗。 左大卫和陈云泽赶忙赶到了苏小灿的办公室，急促地敲着苏小灿起居室的门。 等两人进了房间，了解到事情的真正原因，先是惊讶，后是恍然大悟，最后都剩下了关心和高兴。 璀璨集团的下一代都有了继承人，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件大好的事情，真是值得庆祝。 不过陈云泽想的要比左大卫多一些，一把抓住要出去大肆渲染、准备张灯结彩的左大卫，说道：“老左，我知道，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但是你要注意现在的情形和场合。” 有些兴奋过头的师徒两人茫然地看着陈云泽，问道：“什么情景和场合？” 陈云泽头疼的抚了一下额，这才解释道：“就是小灿现在的身份呀！以沫现在可还在执行任务过程当中，从来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小灿就这样怀孕了，其他不了解实情的人，一定会怀疑这个孩子的来历。 你们想过，这个消息，一旦放出去，先不说公司的声誉，就说小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首先就要受到众人异样的眼光和议论。 虽然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保守的方法还是要把影响和后果降到最低，你们说是不是？” 苏小灿下意识地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刚才只顾着高兴了，都没有去思考这个问题，怎么解释这个孩子的来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小灿觉得自己在知道自己当了妈妈之后，智商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倒退，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应对这种难堪的情形了。 房间里一片安静。 苏小灿咬咬牙，最后说道：“要不然，我休假吧！离开元古市，走的远远的，就当出去散散心了。” 这样逃避的方式根本不符合左大卫他们这种当兵的性格，当场就否决道：“又不是你做错了，我们堂堂正正的生孩子，管别人屁事！怎么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还要躲这个避那个，我不同意！ 再说了，小灿，你一个女孩子家第一次生孩子，就去陌生的地方，我们怎么能放心呢？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回来怎么跟以沫交代呢？ 你就安安心心的给我在家里坐胎生孩子，外面那些风风雨雨，有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帮你撑着！” 第六百四十六章 坚强 “你撑着，你想怎么撑呀？”陈云泽双臂环胸，看着左大卫冷冷的说道。 左大卫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泄气的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难道就真的让小灿带着大肚子到陌生的地方，跟逃难的一样，把孩子生下来，连户口都上不去，当一辈子的黑户吗？ 你知道不知道，就算是以沫回来，承认了这个孩子的存在，这对小灿和孩子来说也是莫大的伤害和侮辱。 我们这些人，平日里总说自己是英雄，总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难道还不能让孩子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生活吗？ 我怎么就觉得自己这么窝囊呢？ 拥有的财富越多，人却变得越来越胆小，越来越无能为力，做任何事情都得瞻前顾后，思前想后，畏首畏尾。 tnnd，还不如以前一无所有的时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自由自在，来得痛快，来得爽快！” 苏小灿听着十分感动，她的这个便宜师父，一直都信任她，支持她，即便是他们从来没有见到以沫和自己在一起，还是坚定的认为这个孩子是以沫的，这就足够了。 现在的这种情况，这不是没有办法吗？！谁让这个孩子来的这么凑巧，她的父亲无法站出来光明正大的保护他们呢？ 苏小灿轻轻地抱住左大卫，安慰着他，说道：“师父，我不觉得委屈，孩子也不觉得委屈，因为他有一个英雄的父亲，有许多英雄的师爷爷。 我相信，以沫的归期不远了。他已经超额完成了他的任务，在那么遥远和危险的地方，还帮助了我和大家。 我相信，他也能在我和孩子最需要他的时候，站在我们的身边，保护我们，给我们撑起一片天。 现在我们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等待他的归来。 只要他回来了，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师父，你说是不是？ 所以，也没有那么多烦心事，也没有那么多委屈，对不对？” 陈云泽拍拍左大卫的肩膀，也跟着说道：“老左，这件事就听小灿的吧！她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这几年，她一直在公司里加班加点，生活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我知道，你和我们一样都心疼她，却又找不到宽慰她的方式，现在她终于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找到了自己需要保护的人。 我们应该觉得这个孩子来的十分是时候，他是上天赐给小灿最好的礼物，能带给她我们所不能给予的快乐和幸福，能让小灿从孤单的阴影中走出来。 老左，你看看此刻的小灿，你不觉得现在充满母爱的她，比办公室里埋头苦干的样子，更充满活力，看起来更开朗吗？ 不就是生个孩子吗？ 我们公司里，我们的亲朋好友里，是少了医生？还是少了照顾小灿的家人？ 我们一个都不少，就是换了个地方，让小灿更加安心的和孩子慢慢成长而已。 至于小灿和孩子受到的委屈，这个就不是你要担心的了，这个是你的那个好徒儿以沫回来之后，需要担心的。” 苏小灿点点头，也附和地说道：“嗯嗯，师父，云泽，师叔说的对，我现在真的很开心，很满足。我一点也不觉得这个孩子的到来，给我带来了麻烦，会给我造成什么名誉的损失呀什么的！ 我现在满脑子的想法都是我和孩子该怎么补充营养呀？这段时间我忙着工作，有没有累着，对孩子有没有影响呀？…… 我接下来该注意什么，该怎么当好一个妈妈，拥有一个健康活泼的好孩子。 对了，我还要给孩子买很多的衣服、玩具、奶粉什么的呀，他以后的婴儿房该怎么装饰，万一以后他的脾气不好，我该怎么办啊？他会长得像我，还是长的像以沫，还是长得像他的大爸爸或者小姑姑？ 师父，你看我，这才知道自己怀孕多长时间呀，满脑子都已经被这些想法都占据了，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事情了。 师父，我真的很开心，很快乐，我和孩子一定会健健康康的。” 左大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能了解你的心情，就像我当时突然知道自己有了那么大的一个孩子淼淼时，那种激动，那种快乐，是任何人，是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无法给予的，就觉得整个人生，好像有了淼淼就完美了一样。 我只是，只是替你委屈。 你师娘当年就经历了许多的苦难和挫折，虽然她一直对我说，拥有淼淼是她人生最幸福最正确的决定，但是那些风言风语和他人的目光，最终还是伤害了她那么多年。 我不希望她当年受到的那些痛苦，又在你的身上重演。 你和孩子得到的应该是大家的关心和祝福，不是此刻的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师父，你应该相信师娘。”苏小灿坚强地对左大卫说道，“别人的风言风语，有时候是会伤害我们，但是，最能伤害到我们内心的，只有我们最在意的人。 师娘当年有父母和兄长一直在身边，生活虽然苦了点，但内心一定是快乐的，不然也不会教出淼淼这样活泼开朗的性格，你说对不对？ 我和孩子现在也一样。 如果这件事说出去，确实会面对大家的异样的眼神，但是，师父，你会放弃我们吗？云泽师叔，你会坐视不管吗？ 不会，你们会坚定的站在我的身边，帮助我度过这个难关。 再说啦，我们还有许许多多关心我、相信我的人，对我和孩子来说，已经足够了。” 左大卫想到了妻子李雯曾经的经历，也此刻苏小灿的坚强而感动，红了眼圈，别扭地扭开头说道：“你们这些女人呀，都以为自己当了母亲就成超人了，也不考虑考虑我们这些男人的感受，让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什么也不做，多难为情啊！我也不多说了。说多了心情都不好了。 小灿，你现在在身体不一样了，是两个人了，不要操劳，也不要多心了，其他事情都留给我和你云泽师叔帮你处理好就行啦！” 第六百四十七章 误会 这边的一片和谐并没有影响到另外一边，朋友和家人之间，竟然表现出的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苏小灿这边，在左大卫和陈云泽的陪同下，在公司诊所里做了一个b超，化验了血和尿，一切的数据都显示她和孩子十分正常。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等晚上，左大卫把苏小灿送回到了苏家，又叫了隔壁崔家的方萍雅和崔向诚，陪着她一起，告诉两家人这个消息。 他们都觉得这件事宜早不宜晚，毕竟苏小灿现在已经怀孕两个月了，而且孕吐十分厉害。 在他们安排好苏小灿母子去留之前，她最好留在家里，让家人照顾着，饮食和营养跟上。 只是，他们设想了许多需要应对的复杂局面，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他们需要打的第一场硬仗，竟然是双方的父母。 左大卫虽然算是一个外人，但是，这么多年，他看着崔以沫和苏小灿一起成长，并给予了很多的帮助，在众人看来，他们早就是一家人了。 所以，苏小灿怀孕的消息，由左大卫慎重地告诉了苏小灿和崔以沫的父母。 “什么？你说小灿怀孕了？”四人当中，方萍雅最先反应过来，也是表现最震惊、最让人意外的。只见她霍地站起身，不敢置信地上下看着苏小灿。 苏小灿现在还沉浸在初为人母的美好当中，根本没有听出方萍雅语气当中的不善，羞涩地点了点头，很认真地回答道：“嗯，我怀孕两个月了！今天下午才确诊的，师父陪着我在诊所里做了b超，这是b超单。我也不太能看得懂这张图片，还是医生指给我看了，我才认出这里的这个小点点，就是孩子，可惜，就只有一个，如果是双胞胎，就好了！” 说着，苏小灿拿着b超单，满是幸福地指给方萍雅分享，却被她一把打开了。 苏小灿错愕地看着方萍雅，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这个消息跟自己预料的反应会不一样，惊讶地问道：“妈，你怎么了？” 郑淑贤说什么也跟方萍雅共事了很多年，又一直做着邻居，相处的时间比苏小灿这个新晋的儿媳妇多多了，第一时间就看懂了方萍雅如此行为失常的原因。 抢在方萍雅说话之前，迅速地起身，插在苏小灿和方萍雅之间，一把扯过苏小灿手中的b超单，胡乱地叠成一团，装在自己的衣兜里，瞪了苏小灿一眼，这才转身有些献媚讨好地对着方萍雅，说道：“亲家呀，你不要听孩子胡说八道啊！什么孩子，以沫人都不在，她怎么有孩子？一定是诊所的医生是个庸医，给看错了，说不定，小灿就是什么妇科病。你也知道，女人嘛，这些麻烦事，就是比男人多。” 方萍雅却不是好糊弄的，铁青着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苏小灿，冷冰冰地说道：“郑淑贤，你以为我是个傻子吗？你家闺女都拿着b超单，明明确确地告诉我，她怀孕了，还一脸我多高兴的样子，你一句弄错了，就能说清楚吗？” 苏小灿从怀孕的兴奋中回过神，意外地看着方萍雅，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肚子，缓缓地站起身，对上方萍雅的视线，让自己尽量平静地说道：“妈，我怎么不太明白，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呀？我怀孕，对我们两家人来说，不是一件喜事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十分的不开心呢？” 郑淑贤在心里都快把苏小灿骂死了，平日里看着这么精明能干的一个闺女，怎么这个时候，脑袋就不开窍了呢？ 这男人不在家，妻子怀孕了，让谁来看，都是苏小灿给崔以沫带了大大的一顶绿帽子，男方的父母没有把她沉河塘就不错了，难道还要对方跟着一起普天同庆吗？ 就算她心里埋冤着苏小灿真能找事，但是，这个时候，她还是作为一个母亲，站了出来，把苏小灿严严实实地挡住身后，自己面对着方萍雅，说道：“亲家，你要相信小灿，她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双方都冷静一点，事情总是会解决的，你说是不是？” 方萍雅放在身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让我冷静？这种事情，我怎么能冷静下来？你的好女儿，给我的儿子带了这么大一顶的绿帽子，还要我们家把她肚子里的这个孽障，当作宝贝一样供起来，才甘心吗？ 郑淑贤，你给我让开！我要问问她苏小灿，到底是安了什么心？这么些年，我们家以沫是愧对了她，一出任务，就一年半载地不回家，最后还在婚礼上放了她鸽子，这一走就两三年。 可是，这是我儿子愿意的事情吗？他是一个兵，要服从国家的号召和命令！ 如果，她当初觉得这种守活寡的日子不好过，就不要找个当兵的呀！我们家崔以沫又不是找不到更好的媳妇了，要你们来可怜我们，欺压我们！ 苏小灿，你想让我们以沫给你养这个便宜的孩子，让我们承认他的存在，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你要现在把这个孽障打掉了，还想跟我们家以沫好好过日子，我们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过去算了，谁让我们家儿子对你死心塌地，非你不娶呢？！ 但是，你要是执意要这个孽障，我们两家的情份，就到此为止了！” 左大卫这边也听出来了，方萍雅这是误会苏小灿了，才说出这么难听的话语。 看这事情给闹的，他们本来担心外人会误会苏小灿，给她难听的话语，没想到，到头来，第一个说这么重话的人，会是崔以沫的母亲。 这让苏小灿情何以堪？ 她怎么能承受得起？ 左大卫顾不上那么多，赶忙起身，解释道：“崔嫂子，你误会了！小灿的这个孩子根本就是以沫的，我以我的人格做担保！不然，我也不会陪着小灿，光明正大地来告诉大家这个消息，对不对？” 第六百四十八章 他姓苏 “我误会了？”方萍雅好笑地看着左大卫，再看看郑淑贤等人，觉得苏家这是在借势欺人，欺负他们家两个儿子都不在家，想糊弄他们崔家。 她后退了两步，脸色有些狰狞地看着其他人，道：“我怎么误会了？你们谁来告诉我，她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大家都知道我们家以沫两三年不在家，她是怎么就怀上以沫孩子的？ 我看，你们苏家就是想要仗势欺人！ 告诉你们，我们崔家人，也不是好惹的！ 苏小灿刚才说自己怀孕两个月了，对不对？ 我合计着，两个月前，她说什么跟陈云泽、张小艾他们出去办公差，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怀孕的吧？ 我呸！什么办公差，就是明目张胆地私会情人去了！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还给她做着掩护，帮她说话，以前我们早就错看你们，觉得你们是好人了呢？ 都是一群欺善怕恶的混蛋！” 左大卫觉得自己冤枉极了，怎么好好的一件事，他都没有说两句话，竟然让场面失控到了这种程度呢？最后，连自己的人品也被怀疑了！ 早知道，就死活在刚才路过陈云泽家，他下车的时候，拦下人，让他一起过来了，也好不过他现在都百口莫辩了！ 这边的人吵的热闹，那边两个做父亲的人，苏建国和崔向诚分别坐在沙发的一头，低头沉默地吸着烟。 苏小灿脸色有些苍白地从郑淑贤身后让出自己的身形，眼睛里一片平静，道：“妈，你是想说我给以沫带绿帽子吗？你是看着我和以沫一起长大的，早就是我另外一个母亲了，在你的眼中，我就是那么不堪的一个人吗？ 还是，你觉得你儿子崔以沫已经窝囊到，可以如此的忍气吞声，回来之后，真的会给别人养孩子？ 妈，我不需要仗势欺人，也不需要你来相信我的人品！ 你觉得这个孩子不是以沫的，我对此无话可说，因为我确实无法跟你解释清楚这个孩子的来历，而且，我现在还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并让我师父计划好了，到外地生孩子的打算。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一个人养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现在，将来都只属于我苏小灿一个人，他不会姓崔，他姓苏！ 日后，他崔以沫想要认回这个孩子，你们崔家想要跟我抢孩子的抚养权，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里，门都没有，窗户都不要想要有！ 我再最后叫一声‘妈’，然后，请你们崔家的人立刻离开我们苏家。 如果，你觉得心里不舒服，大可以替你儿子崔以沫提出诉讼离婚，我苏小灿在这里等着！” 说完，苏小灿就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己的肚子，转身不去看众人的表情，慢慢地往楼上走去。 边走，还边小声地说道：“宝贝，对不起，今天妈妈的情绪有些太激动了，会不会影响到你呀？放心，我不会再生气了，我们都要好好的，知道吗？” 客厅里，一片安静，只有苏小灿的小声呢喃传过众人的耳际。 等苏小灿消失在了楼道里，左大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着仍旧倔强的方萍雅，道：“哎，崔嫂子，我们做邻居这么些年，我敬你一向聪明理智，但是，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糊涂的时候！ 我跟你说，这次，你真的错怪小灿了，你就等着日后以沫回来，跟你解释清楚之后，后悔去吧！ 小灿都发话，要自己养孩子，还要孩子姓苏了，我这个做师父的，也不好再跟你们两家人参合了，省的你们日后有什么不满，又来埋怨我人品有问题。 苏大哥，苏大嫂，小灿这胎孕吐反应有些大，这几日，你们多注意一下她的饮食，看她想吃什么，尽量满足她。 等过几日，我们找好了陪护，就要专业人士照顾她，我们都可以省点心了！ 对了，记得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小灿这几天就不去公司了，收拾一下行李，就准备离开元古市了。 不说，我走了！” 左大卫摇头看了看方萍雅和崔向诚，直接走人了。 郑淑贤有时候是糊涂，但是她也有精明的时候，譬如现在，苏小灿敢放出那样的狠话，左大卫这样一个冷面的人竟然说方萍雅看走了眼，那么，十有八九，这个孩子，还真是崔以沫的。 这些年，她和方萍雅一直做邻居，又一起共事，最后大家散伙成了竞争对手，又做了亲家，渐渐地，由刚开始自己压方萍雅一头，变成了方萍雅压自己一头，她心里早就堵着一口气了。 现在，看着方萍雅要吃哑巴亏，想着苏小灿刚才说的，这个孩子要姓苏，要他们自己养，这可算是坑了崔家大大的一次！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真要仰头大笑三声，然后狠狠地把方萍雅踩在脚下。 不过，越是高兴的迟，越是会让方萍雅痛苦，这才是她最愿意看到的事情。 郑淑贤略显小人得志得仰着下巴，做着送客的手势，不客气地说道：“崔家的，我们关系都闹得这么僵了，我们苏家也不留你们在这里做客了！请回吧！哎，我以前还想着，我给我们家建国就生了两个女儿，还都是主意特别大的，我做不了主的，这以后，不是我们这一支就要断后了吗？ 现在，我终于可以放心了，我们小灿就是厉害，轻轻松松就给我们苏家留了后。 所以说呀，这人呀，不能做卖良心的事情，不能错怪了好人！不然，会遭报应的！” 原本沉默的苏建国听着郑淑贤的话，虽然也觉得她刻薄了一些，但关于给苏家留后这件事，还真说到他心坎上去了。 一想到现在的孕妇都娇气，不能吸二手烟，立刻灭了自己手中的烟，站起身，对着崔家二人，说道：“向诚，弟妹，今晚的事情，其实，在我看来，也不复杂。 你们崔家不要的孩子，我们苏家要定了！ 你们看天色也不晚了，还是早早地回吧！ 就这样，大家散了吧！” 第六百四十九章 后悔 方萍雅和崔向诚离开了苏家，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崔家，坐在客厅里，夫妻俩相对无言。 良久，方萍雅才说道：“老崔，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误会了小灿呀？难道她怀的真就是以沫的孩子。？可是，她又不是圣母，怎么能平白无故的怀孕呢？” 崔向诚口中吸着烟，从苏家一句抽到崔家，就没有断过。听到方萍雅的问话，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小灿那孩子，我们是看着长大的，她的为人，你能不清楚？如果她不是怀的以抹的孩子，自己悄悄的去生，或者直接跟以沫断了关系，不就行啦？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们，平白无故的让你这样训斥和羞辱。” “你还是不是有没的父亲啊？我不就是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嘛，怎么就成羞辱了。”方萍雅坚决不承认自己说的那些话太过伤人，道，“那，谁让小灿她也不好好解释，让我误会呀？！如果真是以沫的，那她直接把自己和以沫是什么时候见面的，在哪里见面的，告诉我不就行了，为什么支支吾吾，不说清楚呀？我看她就是心里有鬼。” “你既然怎么也不相信那个孩子是以沫的，那么现在问我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其实，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已经在后悔了？也开始觉得那个孩子就是以沫的，却又觉得自己下不来台，才这样一直给自己找理由？”崔向诚慢条斯理的说道。 方萍雅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家了，恼羞成怒的反驳道：“你这么会说，这么有理，怎么刚才在苏家你不说，你不也是个放马后炮的吗？我不管，反正那些话我已经说了，也收不回来了。这个孙子，归根到底是你们崔家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方萍雅撩完狠话，一个人回了房间，重重地甩了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心里特不安，然后就拿出手机，给自己另一个许久未归的儿子崔以安打了电话。 崔以安虽然两年多没有回家了，倒是每次家里打电话接的都十分及时，看着时间这么晚了，方萍雅还给自己打电话，一接起电话，立刻担心地问道：“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这么晚还跟我打电话。” 方萍雅一听这话，又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给儿子打电话，暴露了自己的短处，可是她又不知道自己该跟谁商量这件事情，只能支支吾吾地说：“以安啊，我跟你说一件事情，小灿她，怀孕了。” 崔以安一听这话，立刻乐了，人也不瞌睡了，十分精神，带着几分语无伦次，问道：“妈，你说的是真的吗？这可是大喜事啊，值得庆祝呀！ 哎呀，我都当叔叔了，应该给孩子买些什么礼品呀？咱们崔家第一个孩子，我都不知道该买什么才好！ 对了，妈，小灿怀孕多长时间了？身体还一切正常吗？孕相好不好？ 我可听不少朋友说，有些孕妇怀孕之后会一直孕吐，十分难受，小灿她还好吧？” 话起了开头，接下来就说的比较顺畅了。 方萍雅听这儿子这么信任苏小灿，有些不悦地说道：“以安，你就只关心孩子和小灿了，你怎么就不关心关心你弟弟呢？他现在还在执行任务，小灿却怀孕了，你就不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吗？说不定是小灿给以沫戴的绿帽子呢？你和你爸爸真是都没心没肺的！她苏小灿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呀？” “妈，你在说什么呀？小灿怀的孩子，当然，只可能是以沫的，不然还能是谁的？你不要管以沫现在是不是执行任务，是不是在家，以小灿的为人，她对以沫的感情，怀的孩子，只能是以沫的。” 崔以安说完这些话，又回想起刚才方萍雅说话的语气不对劲，试探的问道：“妈，你刚才那些话不会对小灿已经说过了吧？更或者，你不会以说的更难听吧？” 知子莫若母，反过来知母也莫若子了。崔以安一语中的，猜中了事情的真相。 方萍雅这会儿真是觉得自己无言以对了，丈夫和儿子说的一模一样的话。如果现在崔以沫也在身边，说的话只会比他们两个人更加斩钉截铁，让自己下不来台吧？ 她现在是真后悔了，觉得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当时那么冲动。 可是她是一个妈妈呀！她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可能被欺骗而无动于衷呢？只不过，她的反应有些剧烈了而已，事情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吧？ “你都猜到了，那妈妈也不跟你说那些外道的话了，你看着该怎么办吧？刚才我们离开苏家的时候，小灿，都撂狠话了，说那个孩子，她要自己养，要姓苏。我是把老脸都已经丢尽了，不好意思再去劝说了。你爸又是一个闷葫芦，只会对自己人讲道理，到了外面连个屁也不放。以沫不在，你也不在，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崔以安略一沉思，立刻说道：“我明天早晨就到元古市，这件事我来处理。” “你说什么？”方萍雅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出现幻听了，崔以安这两年不管自己想出什么样的理由，装病呀，生气啊，他都有万千个理由不回来，这次竟然这么痛快的就要回元古市，作为母亲，她都有些吃醋了，“终于肯回家了？这次不找其他理由了，不是出差了，不是出国了，不是忙生意了？你妈妈我的重要性，就这么薄弱，还比不上你弟弟的媳妇了？” 崔以安按按太阳穴，觉得更年期的妇女真是不可理喻，不讲理不说，说错了话还要挨骂。 只能耐着性子说道：“妈，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是解你的烦恼去了吗？怎么就成了看我的弟媳了？ 那，你要是不要你的孙子了，我就不回去了，我这边的生意动辄都是上亿的，损失一单，你不心疼吗？” 方萍雅这才心舒服了一些，放过了继续折腾崔以安，一想到明天儿子就要回来了，又兴奋的有些睡不着觉了。 第六百五十章 回家 崔以安这边一放下电话，就起身，日夜兼程地开车回了元古市。 等他开着飞车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是早晨八九点，不是上学的，就是上班的人，大家看到许久未归的崔以安，虽然他这两年有些变样了，人更加消瘦，都快脱形了，但是，众人还是很快就认出了这个风云人物，毕竟元古市就这么大，出了什么厉害人物，大家都恨不得说出两三件跟自己有关的故事来涨涨脸。 以前，这个风云人物一直是苏小灿占着榜首，现在嘛，信息不是发达了，传的特别快嘛？大家都知道元古市的崔以安在京都开了大公司，混的风生水起，还资助了不少元古市的大学生。只是为人实在是太低调了，他不出名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出名了之后，又不喜欢出现在公众场合，让人一直找不到八卦他的机会。 只是，他回了璀璨小区，这里以前都是璀璨集团的老人们，股东们，自然跟外边那些捕风捉影的人不一样，对他十分的熟悉，认出他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崔以安以为自己会近乡心怯，特别是现在他的样子十分容易招惹话题，碰到熟人一定会觉得难堪，各种异样的眼神，会让自己无法适从。 但是，这些都没有发生。 大家见到他，就仿佛他只是出了趟远门，现在回家了，热情地打个招呼，自然而亲切。 方萍雅可以说是昨晚激动的都没有怎么合眼，清晨五点就起床开始给崔以安准备早饭，恨不得把他喜欢吃的，一股脑都摆在餐桌上。 所以，当崔以安一路心情不错地回到家，就接收到了方萍雅热烈的欢迎。 只是，做母亲的，最是心疼自己孩子，看他掉一斤肉都会不停地喊“瘦了，瘦了”，要给补回来，现在崔以安人都快皮包骨头了，她的心就跟挖掉了一般，难受。 可是，孩子才刚进门，她担心他休息不好，肚子饿了，只是催着崔以安赶紧地去洗漱一番，然后吃早饭。 崔以安以为自己一进门就要被轰炸一番，没想到，方萍雅还给了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心里暖烘烘的，也不客气，赶忙上楼洗漱去了。 就如他所料的那般，他和崔以沫的房间，两人即便常年不回家，方萍雅都会打扫的干干净净，让他们随时随地地回来，都没有任何的不适。 只是，他这个做长子的，真的要让她失望了。 他上了楼，回了房间，第一件事不是洗漱，而是锁住了门，然后，抽了毒品。半路上打得那针，现在早就熬不住了。接下来的事情会很多，他真的需要提提神，养养神。 当他洗漱干净、精神焕发地下楼时，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崔向诚知道崔以安回来，今天特意跟公司请了假，这会儿人也在客厅坐着，边带着老花镜看着报纸，边等人。 见崔以安下楼，放下报纸，眯着眼看过去，心也跟着酸了酸，忙跟着起身，等崔以安走进了，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感叹地说道：“人精神了，就是太瘦了！” 方萍雅在一旁听了这话，眼圈都有些红了，偷偷地抹了一把眼睛，强装着开心，说道：“看你这个当爸爸的，都知道儿子瘦了，还不让他赶紧去吃饭，补一补！他可是昨晚开了一夜的车，现在又累又困又饿的。 要我说，以安，你就不该这么着急的。反正小灿人就在隔壁，也跑不了，你今天再坐飞机，从临市坐车回来就好了，何必非要连夜赶回来？ 妈看着你现在的样子，你不知道有多难过！” 崔以安就怕方萍雅的唠叨，赶忙转移话题，道：“妈，你不是说要给我补补嘛？赶紧的，让我看看，你都给我做了些什么好吃的！” 方萍雅含泪笑骂了一句“看你的谗样”，转身就开始张罗着给崔以安进补了。 崔以安看着餐桌上满满当当的一桌子各种美食，突然感觉自己的胃还没有吃就撑了，怎么办？ 事实证明，他确实是吃撑了。 方萍雅却还不满意，一边在一旁给他夹着菜，一边说着要给他中午做什么好吃的，一边有意无意地问道：“以安呀，你这次回来，计划住多长时间？我也该看着给你准备一下补身子的东西。” 崔以安吃饭的动作顿了一顿，都不敢抬头看方萍雅，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道：“看情况吧！我也不确定自己的时间多有空，不过，我会尽量在家里多待些时间的。” 如果是平日里对着别人，方萍雅早就听出了崔以安口中的敷衍，但是她现在只是一个许久未见孩子的母亲，只顾着捡好听的话来听了，心思哪里还惦记着苏小灿和她的孩子呀，满脑子都是什么东西最滋补了。 看看崔以安，这两年一直在外边忙事业，挣得钱越多，反而人越瘦，她都想劝他不要再这么折腾了。现在他挣得钱足够他们家好几辈子都花不完，真的没有必要再这么辛苦了。 可是，终究，她什么也没有说，大概是，她也知道自己说什么，崔以安都不会听吧！就像崔以沫，从小小的年纪开始，就去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她几次见到他身上的伤疤，那是欲言又止。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老了，只要他们都开开心心的，也就知足了。 崔以安这边摆脱了方萍雅的幽怨，转身就出门了。 他一出门，就碰到了郑淑贤也要出门，忙上前打着招呼。 郑淑贤被这冷不丁冒出来的人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小区里出现了什么坏人，看着对方叫自己“郑姨”，这一细打量，才发现眼前太过于瘦了的人是崔以安。 缓过劲儿来，郑淑贤拍拍自己的胸口，埋怨地说道：“这是以安呀！看你这个孩子，一走好几年，一出现又出来吓人一跳！你说你怎么一下子怎么就瘦成了这样呢？这在大街上，我都不敢认你了！” 第六百五十一章 为了什么 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崔以安不想回答，而是看看她的身后，笑着问道：“郑姨，小灿在家吗？” 郑淑贤一听这话，立刻跟防贼一般看着崔以安，警惕地问道：“你找小灿做什么？” 崔以安眨眨眼睛，不太明白郑淑贤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以为自己跟方萍雅一样，是来找苏小灿麻烦的吗？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 他忙解释道：“郑姨，我这不是听我妈说了昨晚的事情，觉得我妈说的话太难听了，怕小灿心里不舒服，连夜从京都赶回来，给小灿道歉，并解释清楚吗？你看，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前多好，真的因为这么一点误会，让我们两家人生疏了，不说我多难受，就是以沫日后回来了，也会埋怨我们不会为人处事的。” 郑淑贤更加不待见崔以安了，听他这话，是来跟自己抢苏小灿孩子的，她和苏建国昨晚可是商量了一夜，都觉得昨晚苏小灿说的，让孩子日后姓苏，真是说到他们两人的心坎上去了。 说什么，他们两人也不能让这件事出现任何的意外。苏建国以一个大男人，有些话不好开口，但是，她就无所谓了，反正这些年，她已经混惯了，别人也拿她没有办法。 她扬扬下巴，不客气地说道：“小灿身体不舒服，昨晚又被人刺激了，现在还没有起床。你要是真关心她，担心她的身体，现在就不要去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 崔以安再次往郑淑贤身后的别墅看了看，看着里面确实没有动静，也担心苏小灿没有休息好，道：“郑姨，看你说的，我当然关心小灿了。你说的对，我们现在都要以她的身体为重，那我就迟点再过来找她好了。 对了，郑姨，我看你这样子，是要出门吧？要去做什么？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郑淑贤这是准备去给苏小灿买点新鲜的补品，她要是跟他说了，准要被崔以安给抢了功，她才不要给他们崔家任何讨好苏小灿的机会呢！ 她提防地说道：“不用了，元古市又没有多大，我出去转转就回来了，不用你操心。再说了，小灿现在身体毕竟不一样了，我也不会出去太长时间的。” 说完了，郑淑贤也不离开，就看着崔以安，好像在问你什么时候离开。 崔以安看郑淑贤的样子，有些想笑，他又不会吃了苏小灿，这么提防着他干什么。 他屏住笑意，道：“好的，郑姨，我知道了，那我先去我师父那里转一圈，迟点再过来看小灿，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崔以安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直到自己走过了两三户，才听到身后苏家的关门的声音，失笑地摇了摇头。 崔以安到了陈云泽家的时候，陈云泽正在家里喝着茶，看着报纸，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头也没有抬，直道：“来了？！” 崔以安对陈云泽的未卜先知，已经习以为常了，十分淡定地回答道：“啊，我来了。师父，你不会一直再等我过来吧？” 陈云泽放下报纸，不去看崔以安嬉皮笑脸的样子，而是十分平静地说道：“坐下，给我泡杯茶，我看看，你这两年，一个人在外边是不是手艺也拉下了。” 崔以安有种小学生要考试的感觉，赶忙坐下，熟练地泡着茶，然后，手有些不稳地递到了陈云泽身前的茶几上。 陈云泽看着崔以安的手，眼神一片复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崔以安自然明白这声叹息是什么意思，赶忙找着话题转移注意力，有些事情，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是他们都无力改变的。 “师父，昨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呀？我妈妈大晚上的，急急忙忙给我打电话，就说小灿怀孕了，她怀疑那个孩子不是以沫的，要找我评评理。 我一听这话，心里给急得，连夜就开车回来了。 就是吧，看着我妈妈那高兴的样子，实在是有些话问不出来。 这不，一出门，我就想去看看小灿，结果被郑姨堵在了门口，没让进门，也不知道小灿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云泽品着手中的茶，味道仍旧一如既往的刚刚好，这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嗤笑一声，发问道：“那你怎么想的？也觉得小灿的孩子来历不明吗？” 崔以安反应很夸张地说道：“师父，你在说什么话呀？小灿的孩子，怎么可能来历不明？那孩子，是，也只可能是以沫的。这一点，我是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的。 我着急回来，可不是为了讨论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那你回来是为了做什么？”陈云泽品完了手中的茶，再次把茶杯推到崔以安面前，示意他继续。 崔以安无奈地继续泡茶，解释道：“我回来，一是怕我妈那性子太急，这些年，我和以沫都不在家，一时没有收敛，让小灿受了委屈，跟小灿道个歉。 二是，看看小灿的身体，当然也来看看我未来的侄子侄女。这是我们崔家现在唯一的根呀，我怎么能不重视！ 三是，看看自己有什么能做的。 原本，我也没有想那么多，就是心情太激动了，就从京都给跑了回来。在路上，我慢慢冷静下来，才意识到，小灿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十分的乐观，连我妈都能怀疑这个孩子的来历，外人，就跟不必说了。 我想看看，如果可能，算是我的一点私心吧，我想，多陪陪小灿，多照顾照顾这个孩子。 师父，你知道，我这身体，这辈子是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有时候，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渴望至极。 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饶是陈云泽足智多谋，心有九窍，对于此刻伤感的崔以安，除了心疼，再也没有其他情绪了。 两人一个泡茶，一个饮茶，沉默了很久。 陈云泽觉得口中都剩下苦涩味了，仍旧艰难地问了出来，道：“那，你的事情，是计划跟你妈妈、还有小灿说清楚吗？” 第六百五十二章 心思 崔以安全身一僵，一脸的落魄和沉寂，苦笑着说道：“师父，我要是把自己的身体状况，告诉现在的小灿，以此来博取她的同情，你说，我是不是太卑鄙了？还有，她的身体状态，情绪出现太大的波动，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呀？” 陈云泽没有去看崔以安，他们都是聪明人，正因为只是从只言片语中已经听出了一丝的端宜，才更加不愿意多说什么。 “昨天检查完，医生说了，小灿的身体很健康，孕吐反应大一些，这些都属于正常范围之内，过了头三个月，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孩子，也很健康，跟他爸爸一样十分的强壮。” 崔以安不安的心终于落回到了肚子里，扯扯嘴角，勉强算是露了一个笑容，道：“师父，谢谢你了！” 陈云泽挑挑眉，不太看好崔以安，直言不讳地问道：“你真要这么做吗？不怕以沫回来，把你揍得爹妈都不认识吗？你可是再跟他抢孩子呢！” 说起这个，崔以安就淡定多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死皮赖脸地说道：“我这可是在帮他啊！国家只允许生一个孩子，他又是军人，注定没有机会要老二。 真要是按照我的意思办了，他和小灿能顺利生两个孩子，多好呀！ 再说了，我就是占一个名义，还真能跟他抢孩子吗？就是他愿意，小灿也会跟我直接断交的。” 陈云泽避开崔以安，心情总算舒缓了很多，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道：“这件事，我们这些外人就不掺和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以沫以后回来要找后账，我们这些外人可是一概不管的。” 崔以安听着陈云泽这么快就跟自己划清界限，也有些错愕，忙道：“师父，你可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管我呀！这么重要的事情，万一小灿到时候犯倔，还要你们出面，多劝说劝说的。” “以安呀，你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你妈妈交代你的事情吧？这可能是更大的硬仗，你要有个心情准备啊！如果，想要瞒着，就找个妥善的理由吧，没有人会替你背这个黑锅的。” 陈云泽说完，不看崔以安立刻拉下来的脸，伸伸懒腰，站起身，道：“好了，一大早，喝了那么多的茶水，我也该去放放水，出去好好溜达一下了。 我看这个时间，小灿肯定已经起床了，你还是快忙自己的正事去吧！” “不是，师父，你好歹给我出点主意，提个醒，说个注意事项什么呀！ 师父，你可不能就这么不管我呀！” 崔以安目瞪口呆地看着陈云泽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赶忙起身要拦人。 陈云泽则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说道：“记得把茶具都清洗干净，收拾好了，都还在老地方放着。我出门了！” 崔以安张大嘴，欢送着陈云泽离开了家。自己任命的清洗完茶具，收拾好，这才锁门离开了陈家。 崔以安满是心事地散步回家，路过苏家的时候，正好看到苏小灿在院子里晒太阳，身上披着薄薄的毯子，眯着眼睛，难得悠闲自在的样子。 他趴在门口的栅栏上，看着这样安详的一面，早就忘记了刚才的烦恼，满是笑容。 在记忆中，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苏小灿这样清闲的样子，每次见到她，都是斗志满满，充满活力，不停地忙碌着，只有崔以沫在身边的时候，会停下不停奔跑的脚步。 她确实需要好好给自己一个假期，放松一下了。 趁着这个机会，他一定好好地安排苏小灿接下来的行程。 就在他沉思中的时候，苏小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隔着栅栏，站在崔以安身前了。 苏小灿在崔以安跟前摆摆手，唤回他的注意，打着招呼，道：“以安哥，真的是你啊！我刚才还以为，自己眼睛出现幻觉了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突然想回来了？我看你这两年的样子，还以为，你要跟家里的人都老死不相往来呢！” 崔以安耸耸肩，无奈地自嘲道：“我也以为自己会客死他乡，一辈子都孤苦伶仃下去。这不是昨晚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喜讯，想都没想，就迫不及待地赶了回来。” “你妈妈告诉你的？”苏小灿一提起这件事，脸上的笑意就不剩多少了，说完话，直接转身又去晒太阳了。 崔以安一看这情形，哪里还不知道她还在那里生气，看来昨晚方萍雅说的话真的太过分了，让苏小灿这么好的脾气都一时不肯原谅她。 崔以安推开苏家的大门，跟在身后，进了苏家，看着继续闭目养神的她，没有着急地替方萍雅解释，而是关心地问道：“小灿，我看你在这里晒了好一会儿太阳了，饿不饿，渴不渴，我去给你找点点心，好不好？ 我一回来，就想来看看你的。在你家门口碰到了郑姨，被她给拦住，这才去师父那里转了一圈。 听师父说，你怀的有些不舒服，会孕吐。 我一个大男人，也不懂是怎么回事，只是想着你一定要多补补，不能跟不上营养。 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面对这样真诚的话语，苏小灿也不好再给崔以安脸色看，只得睁开眼睛，撇撇嘴，说道：“你说的对不对，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怀孕，又不是你怀孕。再说了，昨晚我也跟你妈妈说过了，这个孩子要姓苏，不姓崔，更是跟你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我现在什么情况，你也少操心吧！” 这还气性不小呢！ 崔以安还没有见过苏小灿这么赌气的样子呢，平日里，她要是觉得谁看着不顺眼，就直接不去搭理了，或者，让对方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他心里乐着，脸上却一片认真地说道：“小灿，看你说的，都是什么气话。孩子姓什么不重要，你想让他姓什么，没有人阻拦你，就算是以沫在这里，他也无话可说。 我们都担心只有你和孩子的健康，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们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 第六百五十三章 苏崔两家 “油嘴滑舌！”苏小灿听着舒心多了，瞥了一眼崔以安，又继续闭目养神起来。 这个时候，郑淑贤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崔以安也有眼色，赶忙起身去帮忙。 郑淑贤是有个女婿，却跟没有差不多，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待遇，心里也不禁感叹，还是儿子好呀！ “这些东西怪重的，以安呀，看你突然变得这么瘦，没想到力气倒是没有小呀！还是儿子管用呀，这出入的，拎个包，搬搬东西，出个体力活，都省心不少！” “怎么？现在嫌弃我们这些当女儿的了？”苏小灿也跟着进了屋，没想到，一进门就听到这些话，忍不住委屈道。 谁敢嫌弃他们家的这两个小祖宗呀？！ 郑淑贤立刻改了口，说着好话，道：“看你这话说的，我哪里是在嫌弃你们呀？你和你妹妹一个顶好几个儿子，我上辈子是烧了多少高香，才有了你们俩个宝贝疙瘩，让别人羡慕都来不及呢！ 我也就是吧，有些想念咱们家女婿了，顺口说说，真的就顺口说说！” 苏小灿在一旁也恨不得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这一整天都是怎么了？自己都感觉到自己说话老是阴阳怪气的，总是情绪化，说这些个酸不溜鸡的话语，像一个什么都爱争风吃醋的小女生。 明明她这辈子的风格都是一路走着霸道女总裁型的吗？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 崔以安在一旁看着，心里笑着，看来，怀孕了的苏小灿确实是变了不少，更加有人气了！ 他放好大大小小的袋子，插嘴说道：“郑姨，你这是都买了些什么呀？我提着怪沉的！” 一提起自己这一上午的功绩，郑淑贤就忍不住笑歪了嘴，得意地炫耀道：“我呀，今天一大早，就跟超市那边进货的人说了，要一批新鲜的好食材，进补的东西。这不，刚才就是取东西去了。 以安，你是见过大世面的，过来帮忙掌掌眼，看看这些东西都怎么样？ 小灿现在是个孕妇，可是你看她现在瘦得没几斤的样子，我真怀疑，孩子会缺了营养。 特别是今天早晨，吃饭的时候，小灿几乎才吃了三四口，倒是吐了十几分钟，连喝口水都要干呕几下。 昨天，我听她师父说她孕吐厉害，还没当回事，今天看了，才知道这么严重。 哎，这女人呀，生孩子不容易呀！” “可不是嘛！我觉得女人就凭这一点，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值得所有人的尊重。”崔以安不遗余力地拍着马屁，然后跟郑淑贤一起翻看起了食品袋里的食材，跟个家庭主妇般，两人志趣相投地唠叨着。 而另外一边，崔家，崔向诚看崔以安回来了，就继续上班去了，现在中午，下班回了家，一进门就看到方萍雅坐在客厅里，阴沉着脸，饭也没有做。 “你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中午计划吃什么？” “吃，你就知道吃！也不看看你儿子多久都没有回来了，进门都不关心一下他中午吃不吃饭？！”方萍雅口气十分冲地说道。 崔向诚下意识地看了看门外，道：“我刚才回家的时候，好像听到以安的声音，就在隔壁，跟小灿和她妈妈聊着挺好的。都这个时间点了，以安不回家，肯定是要留在苏家吃饭了吧！” “以安他姓崔，又不姓苏，跟他们苏家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留在别人家里吃饭，比上门女婿还要殷勤！我听着就心里不舒服！”方萍雅一听这个，心里更加不爽了起来，怨气十足地说道，“你说，以安他多久才回家一次啊！除了刚回来，沾了沾家门，就再也没有回过家。现在更好，跑到别人家里献殷勤去了，还有说有笑的。 我这在家里听着，心都快碎了。 你说啊，养个儿子有什么好的？都是给别人养的。一个常年出什么任务，神神秘秘，搞的生死不明。一个倒是时常跟你联系了，可是人却总是见不到，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跑到别人家里去了。 你说，这个以安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那可是你弟妹家里，你扒着这么紧，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够了！”崔向诚难得发一次脾气，说一次重话，语气都带着几分的严厉，“方萍雅，你不要太自我膨胀了，这几年，你自己开着店，仗着有以安给你撑腰，生意有点眉目，就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 说话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刚才那些话，是一个当妈的，当婆婆的该说的吗？这是孩子们都不在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听到，要是孩子们都在，你让他们听了心里该多别扭，以后该怎么相处！ 再说了，今天这个局面是怎么造成的？你怎么就不知道反省呢？ 以安为什么这么着急地从京都回来，还不就是你那张破嘴没有把门的，伤了小灿的心。你儿子这才急急忙忙地去给补窟窿么？ 他跑到苏家去献殷勤，还不是为了保住你的孙子孙女，让以沫日后回来不冤你？ 你不要不识好人心！” 方萍雅鼓着腮帮子，不服气地想争辩，可是思来想去，崔向诚说的话都在理上，自己多说多错，只能赌气地说道：“对！你们男人说的都是真理，我们女人怎么说都是胡搅蛮缠！不就是我挣得钱比你多，事业比你成功吗？你心里不舒服，都给惦记上了！” 崔向诚一向说的少，做的多，今天能说这么多，也是这两天被方萍雅给逼的，他一个男人，传统的一家之主，对子孙后代看得比方萍雅重多了。 只是，经过方萍雅昨晚的一搅和，一想到大胖孙子就这么跑了，成了苏家的，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 现在，崔以安回来，能这么积极地去挽回这件事，他恨不得让崔以安住在苏家，赖得苏家不得不同意为止呢，怎么会让方萍雅去捣乱？！ 不要看崔向诚木纳，对于结婚二三十年的方萍雅还是了解不少的，只是提醒她赶紧做饭，他下午还要上班，就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第六百五十四章 过继 午饭后，苏小灿打了好几个哈欠，然后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崔以安跟着郑淑贤一起在厨房里研究着孕妇食谱，一个在网上查找资料，然后再一起动手煲汤，做零食。 苏小灿醒来，看着楼下热闹的场景，都不由心情跟着放松了下来。 崔以安抬头看到苏小灿靠在厨房的门庭处发呆，叫她进来尝尝他们烤的小饼干，中午都没见她吃多少，唯恐她饿着，就做些放得住的小饼干给她留着做零食。 一听崔以安的介绍，苏小灿还真的有些饿了，闻着厨房里发甜的香味，不由吞咽了一下口水。 还真让她吃了两三块饼干，却一点都没有吐。 高兴的崔以安和郑淑贤跟小孩子一样，互相击掌，以示庆祝。 郑淑贤这会儿是怎么看崔以安怎么顺眼了，心里只哀叹，如果这是她的女婿就好了，偏偏苏小灿喜欢上的是那个成天冷着脸、还不爱回家的崔以沫，真是的，这么好的孩子，以后会便宜谁家的女儿呀！ 她不知道，许久后，当崔以安真的要成为她的女婿时，反对声音最大的就是她了，完全忘了今天的想法。 “以安，我看你也跟着我忙活了一下午了，快去休息一下吧！ 小灿，你是当主人的，快带以安上楼去吧！ 不要说我这个当妈的不开明，以安这才着急的回元古市是为了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 原本我是听了小灿说孩子日后跟着她姓苏，心里开心的不少，跟他爸还商量了一晚，说是咱们苏家总算是要有后了。 今天以安过来，我是心里防着他，一心想着为难他，让他知难而退的。 可是，现在看着他这么诚心，而且也感觉到了他对这个孩子的期待，我反而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算了，不说了，事情到底该怎么决定，你们自己去商量吧！ 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只能盼着你们都好好的，就心满意足了。” 苏小灿难得听到郑淑贤这样通情达理，还对自己掏心掏肺，感概地叫了一声：“妈妈！” 郑淑贤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苏小灿的这声“妈妈”，心也跟着酸了起来。 “真是的，这时间过得太快了！感觉昨天小灿还是一个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孩子，现在，一眨眼，小灿都要当妈妈了。 人不服老不行了！ 行了，再跟你们说下去，我都要哭了！ 快走吧，不要烦人了！” 苏小灿上前，轻轻地抱了抱郑淑贤，她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能跟郑淑贤这么和睦地相处。 这个孩子真是个大福星呀！ 郑淑贤偷偷抹了抹眼泪，然后把刚做出来的饼干往她手上一塞，催促着两人快上楼谈事情去吧。 这一下午，不要说，崔以安还真的十分用心地在网上查了孕妇的知识，都一一记着。 两人进了书房，他就自动化身为保姆模式，给苏小灿座椅上垫了两个软和和的靠垫，把刚才她喜欢吃的饼干摆在她手边的小茶几上，又到了一杯热水在旁边。 转了好几圈，这才坐下。 苏小灿在一旁都忍不住看着好笑地调侃道：“以安哥，你快坐下吧，不要在忙了！看你的热火劲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个孩子是你的呢！” 崔以安郑重地坐在苏小灿对面，原本还想着怎么开口，听着苏小灿这么一说，也不犹豫，直接接话道：“小灿，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事情。” 苏小灿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一些，都没有听明白崔以安的话语，漫不经心地说道：“以安哥，你刚才说什么？” 崔以安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对着苏小灿清澈的眼神，给自己鼓着气，慎重地说道：“小灿，我刚才的话是真心的。我是真的想跟你说，把这个孩子过继给我吧！” “过继？以安哥，你再跟我开玩笑吧？好好地，你怎么想说这种话，你让我未来的嫂子怎么想你呀？”苏小灿觉得这是她长这么大，两世以来，听到的最大的世纪笑话，根本没有当一回事。 话开了头，后面的话就好说多了。 崔以安双手交叉，紧握在身前，亲所未有的认真地说道：“小灿，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也不要太过于紧张，我说的过继，并不要分开你们母子，只是想让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跟在我的户口下，就可以了。” 苏小灿上下打量着崔以安，想看透他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她发现，自己不过是被发现怀孕才一天而已，智商已经在严重倒退当中，根本看不穿崔以安这是在唱着哪般的戏。 “以安哥，你是在担心我昨晚说的要让孩子姓苏的事情吗？其实，这个孩子姓什么，最后还不是我和以沫的孩子，并不是那么重要。还是，你也以为这个孩子不是以沫的，担心风言风语多了，所以，才要这么做？” 崔以安赶忙摇摇头，道：“不是的，小灿，我就是坚信这个孩子是以沫的，所以，才想着要过继在我的户口下的。” 苏小灿歪着脑袋，迷糊地看着崔以安，道：“那，我就更加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以安哥，你还这么年轻，现在一个人的身价，都快赶上整个璀璨集团了，有着前途无量的未来的，为什么要过继我们的孩子？难道还在担心以后的妻子给你生个败家子吗？ 我可跟你说，虽然我不太爱看那些宫斗剧，偶像剧什么的弱质电视剧，但是，艺术来源于生活。 你的那些财产足够让许多人为之打得头破血流了，我可不希望我以后的孩子，也参与到这些莫名其妙的的斗争当中去。” 崔以安一阵哭笑不得，此刻的苏小灿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难道是女人怀孕之后，脑回路也要跟着改变吗？他怎么不知道呀？ 不过，回想到今天他见到另外一面的苏小灿，又似懂非懂地了解了。 他往前倾了倾身，神情依旧认真地说道：“小灿，我不会有孩子的，今生都不会有的！” 第六百五十五章 缘由 苏小灿以为崔以安是为了让孩子过继给他，说的一个托词，在她看来，这个保证是一点都没有可靠性。 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孩子，非要把别人的孩子当作自己亲生的？！ “以安哥，你如果是为了说服我，让孩子姓回崔，这个承诺就有些过了啊！ 再说了，我这才还不到两个月，你太未雨绸缪了。 说不定，到时候，孩子还没有出生，以沫就回来了，我气性消了，就同意让孩子姓崔了呢？ 你看，凡事都是可以商量的，不用你搞的这么危言耸听。 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崔以安却姿势都没有改变一下，仍旧直愣愣地盯着苏小灿，道：“小灿，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或者是替以沫拖延时间吗？ 不是的，都不是的。 我是认真的，为自己，慎重地恳求你，答应我这个看似荒唐，其实，十分卑微的请求。 小灿，也许，你事后想起此刻的谈话，会觉得我十分的卑鄙，是在利用你的同情，但是，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这些的，因为，对我而言，有多事情，已经在乎不起了。 小灿，你仔细地听我说，两年前，我就做了结扎手术，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 苏小灿为了避开崔以安太过于逼人的眼神，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块饼干，正准备低头去吃，没想到，会听到崔以安给自己这样一个答案，惊得手里的饼干都掉在了桌子上。 “以安哥，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吗？你怎么这么冲动，去做这么不理智的事情呀？你是有什么苦衷吗？” 崔以安抹了一把脸，低垂着头，低沉着声音，说道：“我原本，是想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谁也不告诉的。 就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崩溃了。 但是，你怀孕了，我满脑子里都是这个消息，好像突然就有了希望。 小灿，你深呼吸一下，我跟你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好吗？ 跟着我呼吸，呼，吸，……” 苏小灿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本能地跟着崔以安的节奏慢慢地呼吸着，过了半天才静下心来。 然后，就听到崔以安十分玄幻而不可信的故事。 偏偏这个故事真的就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苏小灿连着喝了好几杯水，平静了很久，才消化完这个消息，道：“以安哥，真的就再也没有找到韩晓薇吗？她可是整件事的关键呀？你也说了，这种毒品在市面上很难买到，而且被注射过的人，身份都不一般，那么我们基本上就可以肯定，这件事背后肯定有人在捣鬼。” 崔以安说完了真相，整个人也跟着卸下了大包袱，歪着沙发上，给苏小灿倒着水，道：“小灿，你不怨我吗？我这边才被注射了毒#品，以沫就找了过来，甚至都没有跟你完成婚礼。 之后，他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我怀疑，他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所以，为了我的事情，才一走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音讯。 如果，以沫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小灿，我就是用自己的生命都抵消不了我的罪过。” 苏小灿抿着水，眯着眼睛，想着事情。 她现在才有些头绪了。 原来，崔以沫为什么会执行任务，还消失这么长时间，都是为了这件事。 而这次，崔以沫可是说早就超额完成任务了，却没有全身而退，直接回来，仍旧回去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 当时她还以为崔以沫没有完成任务呢，现在看来他是不甘心吧，在那些足够他建功立业的功勋面前，他没有任何的成就感，反而因为没有找到陷害自己亲生哥哥的真凶而懊恼，所以他又返回去了。 即便他知道回去之后，现在比以前会更加艰难，更加危险，甚至，随时会暴露身份，仍旧那样坚决。 她该说什么呢？她该抱怨什么呢？她又该去恨谁呢？…… 她唯一能对自己说的就是，如果设身处地的去设想，出事的人是苏小兰，她面对同样的选择，只会跟崔以沫做出同样的决定。 正是因为太了解彼此了，所以她才怨恨不起来。 崔以安忐忑的等着苏小灿的决定，这种把自己命运交付给别人的感觉是不好受。 但是，现在，他却甘之若饴，因为，他的所求已经超出了对方的承受范围，可是，这却是他唯一的希望。 苏小灿并没有让崔以安等多久，等她想通了这些关键问题，便睁开眼，问道：“以安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过继我和以沫的孩子？以你现在的条件，即便是你不可能再有孩子，也多的人愿意奉承你，巴结你，为你鞠躬尽力。 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就看中了我们家这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呢？” 没有听到苏小灿直接的拒绝，崔以安看到了希望，双手紧握成拳，紧张的说道：“小灿，你还是没有听明白我刚才的解释。我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瓶颈，你不要看我现在还能跟你正常的交流，我还能正常的生活。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精神和身体，就跟着一起崩溃了。 这个时间，可能是半年，一年，最乐观也过不了两三年了。 我在合作中的研究所那边见过好些人，他们最后的结果，简直是生不如死。 每次看到这些场景，我都在想，明明我们这些人已经只有短暂的寿命了，为什么不让我们离开的痛快一点，还让我们这样狼狈而悲惨的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小灿，我现在要做这个孩子名义上的父亲，不是其他，而是为了我的后事。 我想，未来一年的时间，让我的公司和璀璨集团合并，然后把我的财产全部留给这个孩子。 自从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后，我对自己的未来很久没有好好的规划了。每天昏昏噩噩的，如行尸走肉一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我只想让自己活的有那么一点意义。” 第六百五十六章 说实话 苏小灿听着心不由一酸，安慰道：“以安哥，现在的科技发展的这么快，说不定哪天你这种病也会有治疗的方法了，我们只要活着一天就有一天的希望，不是吗？你的想法太悲观了。” 崔以安摇摇头，微笑着道：“小灿，你不要说了，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明白，我现在每一天都是偷来的，已经感觉到自己明显的力不从心了。 我一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堕落，或者发疯，只是因为以沫一直没有回来，我深知自己的职责所在，不敢有半分的放松。 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我这份已经快崩溃的自制力上。 所以小灿，趁我现在还有余力，我们把所有该做的都做了吧！也算是我这一生，为你们、为我最亲爱的家人们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苏小灿红着眼圈，不愿意去接受这个现实，抓住他的手，问道：“以安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有很重的心事呢？你现在用交代遗言的口气，让我十分的不安，知道吗？” 崔以安没想到苏小灿这么敏感，明明刚才都一直不在状态的，现在却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有些心虚地转开视线，道：“小灿，你多心了。我不过是看多了那些人最后的悲惨遭遇，不想自己留有遗憾而已。” 苏小灿虽然一直是跟崔以沫在一起，但是对崔以安这个哥哥，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怎么会不清楚他在说谎。 为了逼他说实话，苏小灿以退为进，稳坐在沙发上，靠着抱枕，盯着他，道：“以安哥，你还是说实话吧！你的这些理由，还不足以让我把孩子名义上父亲的身份交付给你，即便你只是挂个名，对我和以沫来说，都是对孩子的一种不负责任。 你也应该知道，我虽然这些年一直努力地在工作，为了璀璨集团付出了不少的心血，说句不太谦虚的话语，是挣了一点钱。这些钱，足够我和以沫的孩子折腾一辈子了，再多的锦上添花对孩子们来说，意义并不大。 我想知道你真实的理由，一个足以说服我、让我不会愧对孩子和以沫的理由。” 崔以安对着这样坚定和固执的苏小灿，那是万分的头疼，苦笑着说道：“小灿，你怎么就愧对孩子和以沫了呢？你应该这样想，我不会有孩子，孩子挂在我的名义下，以后可以继承我的所有财产。 而且，最重要的是，以以沫现在的军人身份，你们只能生一个孩子，可是，孩子放在我的名下，不等于你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生老二了吗？ 你不要有现在的人那种生一个孩子就好了的念头。独生子多孤单呀，咱们家又不是没有这个条件，生两个，以后有个伴，也可以相互帮助。就像我和以沫，你和小兰一样，即便是再怎么，都无法阻拦两人是这个世界上血缘最近的，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 苏小灿坐着的姿势都没有改变，更不要说表情了，直接打断了崔以安，道：“以安哥，你说的越多，越证明你的心虚。而且，你这样明显的想要转移话题，觉得我会听不出来吗？说实话吧！” 崔以安摇着头，脸上都是强颜欢笑的勉强意味，思考了半天，道：“小灿，你真是……就不能装一点的糊涂吗？我刚次啊说的那些话，那些理由，足够多少人前仆后继了，你却非要执着这些背后的理由。难道，你是觉得我会害你们吗？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你们了。你还不明白吗？” “所以，我才更不能糊弄，更不能轻易地妥协，我要知道真正的理由。我不想日后以沫回来，知道你出事了，我却无动于衷，任由事情变得无法收拾。我更不想，孩子日后长大了，问我他户口上的父亲去哪里了，我却哑口无言，心怀愧疚。”苏小灿定定地看着崔以安，一点妥协的意味都没有。 崔以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既然你执意知道我的理由，那么是不是我说了实话之后，你就会同意我的要求？” 苏小灿点点头。 其实，从崔以安说出事情的真相，告诉她，他没有了生育能力开始，她已经被说服了，同意让这个孩子做他名义上的父亲，对他尽一点子女的义务和亲情。 可是，当她敏感地意识到崔以安背后有更加沉重的理由，他却不肯对自己坦白，她就心里不安了起来。 对她来说，崔以安不只是崔以沫的哥哥，也是她的哥哥，都是自己的亲人，她不能任由事情变得无法收回，而她只能袖手旁观。 所以，才刻意表现得如此坚定。 崔以安也是明白苏小灿的好意，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她，老老实实地交代道：“小灿，我跟你说了我怎么被韩晓薇设计的，却没有跟你说，我这些年，事业发展的这么快，并不是我的能力如此出众，而且，我身后有人。” 苏小灿对这件事并不意外，道：“这些，我也预料到了，你一个没钱没权没有势力的人，在京都那样权势最集中的地方占有一席之地，事业发展如此迅速，如果说，你背后没有一个硬后台，谁也不会相信。” “不只一个，我的后台。”崔以安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什么？不只一个？以安哥，你做了什么？”苏小灿太过于意外了。 崔以安继续说道：“因为，我是他们手中珍贵的实验品。 被注射了永恒之爱的人，后台都十分的深厚，随便一个都能抬手碾压了璀璨集团。 可是，研究院的人，手中没有足够的药物和实验品做实验，那些被注射过的人，他们即便是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或者便变成了只剩下呼吸的植物人，他们也没有胆量去研究。 我的出现，就成了他们这些权势手中，最重要的实验品，最大的希望。” 第六百五十七章 商定 “以安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你说合作中的研究所，我以为你是自愿跟那边合作，请他们帮你看病。怎么，到最后，你却成为了他们的实验品了呢？”苏小灿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手紧握成拳，激动滴说道。 这一刻，她无比地痛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他们总是轻易地就决定着普通人的生死存亡。之前，是杨家，他们想要得到璀璨集团，只需要说两句话，就让他们焦头烂额，差点把小命搭进去。 如果不是崔以沫的突然出现，他用生命带出的那些资料，可能璀璨集团已经要面临改头换面的危机了，他们这些人不要说安稳地在这里坐着聊天，讨论人生了，估计，都在清算自己的身价，然后，各奔东西了。 现在，好不容易，他们才缓过这口气来，还没有重整旗鼓，又听到崔以安说自己沦为了权势的实验品，她怎么甘心？ 他们这些人难道连选择的自由权利都没有了吗？ 崔以安抬头，望进苏小灿那莹莹的眼眸里，忽然笑了，道：“小灿，你也不要听着太过于激动或者伤心。 其实，成为了实验品，对我来说，至少目前看来，我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你看，如果，不是研究所那边珍惜我的这条命，拼命地给我安排了最好的医疗条件，用着最好的药物治疗，可能我光是吸食毒#品，就足够让我倾家荡产了，而且，我的能力所能买到的那些东西，说不定，早就拖垮我的身体和精神，不要说成为什么青年才俊了，估计连最卑贱的乞丐都不如。 而且，这些人，看我还折腾着这份事业，给我开了不少的后门，给予了我太多的帮助，才让我只是两年的时间，就拥有了这么大的家产。 我们都是各自所需，所以，小灿，你不需要为我觉得悲哀。 我很知足我现在的生活，真的。” 苏小灿紧咬着嘴唇，眼睛红着，擦了擦刚才的泪水，不愿去看崔以安那刺眼的微笑，道：“以安哥，即便是你说的再好，也改变你失去自由的事实。” “小灿，你应该这么想，许多人，想要搭上这些后台，还没有机会呢！”崔以安安慰着苏小灿，“我接下来要说的，就是有关我身体的事情。 前段时间，研究所告诉我，他们有了初步的治疗方案，想让我试一试。不过，因为没有前例，所以，有一定的危险性。 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治疗，给对方的理由也是因为以沫在执行任务，生死不明，我放心不心家里的事情。 现在，我却心里有底了，也有了完全的规划。 小灿，我之前说的要把两家公司合并，并不是说着玩的，虽然时间短暂，但是没有哪一刻，让我比现在还要清醒了。 我计划用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把璀璨集团和我的公司合并，等你生了孩子，就直接过继在我的名义下。 然后，我就去接受治疗。 万一，我说万一，如果，我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么我这些年所作的努力也不算是白费了，它有了各合适的主人。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小灿？” 苏小灿歪开头，不愿意再去看崔以安，不愿意他看到自己满是泪水的样子。 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阻止不了，唯一能帮助崔以安就是答应把孩子挂在他的名字下，让他心安地去接受治疗，让他心里有了一份牵挂，能有更多的动力和毅力努力征服病魔。 “以安哥，你的事情，还有谁知道？你这次回来，有想过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父母亲吗？” 苏小灿虽然没有直接点头跟他确定自己的答案，但是，多年的相识，让崔以安已然明白，苏小灿不再追问这件事，已经是默认了这件事。 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崔以安一身的轻松，听到苏小灿的回答，解释道：“我计划只告诉我父亲一个人，至于我母亲，也许是许久未见的缘故吧，我发现她变了很多，可能是更年期症状太明显了，我并不计划告诉她。 日后，出了什么问题，有我爸爸在前面担着，她也做不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来。 而我的事情，小灿，我师父从头到尾都知道，你师父和小艾师叔他们也猜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如果，以后，我的事情出现了什么意外，你可以直接去找我的师父，他一定会尽心帮你的。” 两人都是聪明，都听出了彼此话里的言外之意。 这次苏小灿意外怀孕，方萍雅表现的并不如以前那么理智和冷静，反而十分的偏执，甚至不惜伤害到苏小灿，到现在也没有反省和道歉。 如果，之后，崔以安真的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而方萍雅又知道了苏小灿提前把孩子过继给了崔以安，误会苏小灿冷眼旁观，甚至是为了崔以安的财产，那么问题就大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苏小灿在家里稳了一个月的胎，等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孕吐反应也好了，也能出门了，崔以安和左大卫他们，在南边江浙一代的一个美景如画的安静小镇上，购置了一座小别墅，有陪护人员，专业的厨师，安保公司最高级别的工作人员等等，一行人，直接入住了进去。 虽然是异地他乡，因为身边都是熟悉的人，反而没有多大的不适。 接下来的时间，崔以安和左大卫他们就大展身手，开始忙着两家公司合并的事情。 崔以安虽然是会不时地在元古市，但是并不是太爱待在家里了，一是他的身体状况，怕被方萍雅发现什么异样，二是崔以安的回归让方萍雅彻底膨胀了起来，连他这个做儿子的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索性就直接眼不见为净。 他这会儿总算是明白了当初苏小灿面对无理取闹的郑淑贤时是什么心情了，好歹郑淑贤没多少的能力和文化，也好糊弄和交代，偏偏方萍雅自认为有几分能力，还想对这些事情指手画脚。 第六百五十八章 寻找 在国内的事情都慢慢进去了正轨，虽然有些小波折，但是大体都平顺的时候，崔以沫在国外，也摸索着，事情有了一些的眉目。 那次在x市出现了大量高级客户资料泄漏的事情，国外的军火组织对那次在x市的所有人员都进行了排查，好在崔以沫比较机警，当时做了伪装，虽然在时间证人上出现了一些小小的瑕疵，好歹糊弄了过去，总算是虚惊一场。 不过，他却从总部的核心人员，一下子变成了外派人员，毕竟这次出的差错太大，他们这些人都有嫌疑，不适合再待在总部这个机密而重要的地方了。 这也是京都那边的人强烈要求的结果。 当时，总部给他了一个选择的机会，问他愿意去哪里，他装模作样了一番，最后选择了金三角地带。 其实，这个组织在金三角的势力和经济活动，除了总部和某些特殊的地方，那里算是他们的一个重要经济原材料基地，投入不小。 对于崔以沫会选择那里，并没有太大的出格，还让他顺手捞了一个部门负责人的职务。 崔以沫选择这里，是有他的目的的。 永恒之爱的制作视频，他虽然只看过一遍，但是许多的细节他都记在了脑海里，仔细去研究过了，他察觉永恒之爱的用料应该十分的讲究，甚至，可以说十分的繁琐复杂，用量也特大。 而金三角这个罂粟的种植基地，是它最好的催生地。 这个视频里出现的配置，不是偶然，应该是必然。 既然如此，那么他就十分有必要去那边守株待兔，顺便摸摸情况，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这一漫无目的地寻找，就是一年多，他游走于金三角的各个角落，连最底下最卑贱的场所，也曾一一地排查过。 苍天不负有心人，他还真的听到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 而这个消息的对象，还让人十分的意外，竟然可能是韩晓薇。 崔以沫也是一次在一个充满劣质酒和香烟，私底下交易着大麻和妓#女的酒吧里，听到有人在吹牛。 “我跟你们说啊，昨晚我也去了你们说的那个做头发的地方，专门去睡了那个爱吹牛皮，又没脸没皮的老女人。 以前，还以为你们在跟我说谎，亲耳听了她说那些话，我也觉得她肯定是疯了。 什么自己是z国最高学府的高材生，某知名的演员，未婚夫是京都有名的亿万富翁，青年才俊，他们都要结婚了，她却不小心被人卖到了这里。 让我给z国送一封信，谁收到的人一定会给丰厚的奖金。 哈哈哈，也不看看她现在人老珠黄的样子，皮肤起的皱子比我妈妈都要多，又是被用烂了的臭b，吸着大麻，没脸没皮地就让人…上，她以为还有人会要她这种人。 要是我有这种丢人的前未婚妻，恨不得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你们说对不对？” “所以，才说，那个女人就是个笑话，让我们听一遍，高兴一遍，就好像我们也成了那个什么老子的青年才俊一般。” “那样的女人，也就这点让人还看得上了，不然，就她那毒……瘾，早就疯了。” “说起那个做头的地方，我跟你们说，最带劲的还是那个瘸腿的阿玲了，那眼神，犀利地扫过我一眼，整个还没有做，就酥了。” …… 崔以沫一边大口地喝着劣质的啤酒，一边认真地从他们的谈话中寻找着有用的线索。 他眯着眼，开始职业性地描述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妓……女，那样的经历，那样的不知廉耻，那样的喜欢痴心妄想，他都忍不住把她和韩晓薇联系在一起了。 心里有了一定的判断，他就计划去看看。 在吧台上甩了两张大钞，压低帽沿，习惯性地走在摄像头的死角里，出了酒吧，去找红灯区那个做头的地方。 夜晚，才是罪恶滋生的土壤。 崔以沫并不着急一次就找到那里，只是，那里太好找了，他都没有费多大的劲儿，就找了。 因为这条街，做头的地方并不多，还因为，如那些人说的，那个叫阿玲的女人在这里太特别了，除了瘸腿，还毫不掩饰，就是那精神劲儿，就算是流落风尘，也让人无法忽视。 她带着身后的小姐走过路过，其他的小姐都恭恭敬敬地叫她一声“玲姐”。 崔以沫冷眼看着这个玲姐身后的人，并没有韩晓薇的身影，相似的也没有。 难道是自己找错地方了吗？ 在金三角这个罪恶滋生的地方，他已经辗转了一年多，习惯了失望，情绪并没有多大的波动。 崔以沫看着玲姐带着众人走进一个灯红酒绿的理发店，就转身离开了。 不过，他并不是就此放弃了，而是去搜集一些有用的信息，之后准备齐全了，再来。 他冷眼旁观看着，这个玲姐身后肯定是有人，不管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在没有得到确定的消息之前，他都不能打草惊蛇，让这么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谨慎，才是王道。 崔以沫搜索了两天的信息，知道了这个玲姐跟这一带的一个小头目有一腿，是他固定的情妇，管着这一片的红灯区。 据说，她是一个十分重情义的人，现在她那个理发店的人，都是曾经跟她一起贩卖过来的女人，不管是她们生病，或者老去，死去，她都一一照顾到底。 而这个阿玲是个大陆人。 崔以沫再次伪装了一番，照着在酒吧里见到的那个猥琐的老男人样子，去了那个理发店。 他唯唯诺诺地站在门口，身上的衣服十分的破旧，手还脏的厉害，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用粗糙手纸包裹的劣质的大麻，对着门口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卑微地用着当地语言，解释着：“我从**酒吧那里听到有人讲，这里有一个女人，说自己是从大陆来的，还曾经是高材生，明星，还要嫁个一个有钱人做老婆，却不小心被贩卖到了这里。 我想见见世面。” 第六百五十九章 阿薇 说完，崔以沫装扮的老男人羞涩地低下了头，一副老实、贫穷而又猥琐的样子，装的淋漓尽致。 “切！”门口的这个女人十分不屑地向地下吐了一口唾沫，道，“就那种烂货，要是没有这个由头，不是占着玲姐的照顾，早不知道被哪里的野狗给分吃，还有好命接客，真是哪辈子烧的高香呀！” 崔以沫傻傻地嘿嘿笑了两声，装作木纳的样子，没有说话。 那个女人见崔以沫这么不上道，也觉得无趣，抱着双臂，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这些男人就是虚荣，为了一个名头，也愿意去见那种烂货！ 好了，跟我走吧！ 后悔了，可不要说我们没有提醒你。” 这个女人带着崔以沫绕过前面的店面，往后院走去。 这里不要地方破旧，倒是不小。 在类似小巷子的院子里转了两圈，这个女人把崔以沫带到了一个偏僻而破旧的二层小木楼前，指着前面，道：“到了，你自己上去吧！她就在二楼的最里面的那间。” 崔以沫抬头看着这个小木楼，塞了这个女人一张钞票，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大姐，这里面，应该不只是那个女人一个吧？我要是找错了，可不得后悔死吗？你给条明路吧！” 这个女人拿着手中的钱，甩了甩，钱币特有的清脆声音在空荡荡的空气中响了一声，嘴角总算是满意地翘了起来，道：“你上去吧！这个时候，楼里就那个女人一个了，其他人能动的，都去前面招客去了。谁有她那么好命，就是不出去，也不时有人来送东西过来。一日三餐，玲姐还让人给照顾着。 我看这个叫阿薇的就是不知好歹，对玲姐连个谢字都不会说。 看着吧，早晚有一天，玲姐心情不好了，把她扔到乱坟岗，看她怎么活！” 说完，这个女人就扭着屁股，学着摇曳生姿地四不像样子，离开了这里。 崔以沫低着头，趁着夜色，周围没有灯光，眼睛眯了眯。 是叫阿薇吗？ 他是不是可以多期待一下呢？ 崔以沫踩着咯吱咯吱响的木梯子，上了楼。 站在只容两个人走过的走廊，他轻声地低唤了一声：“有人在吗？” 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头顶灰暗的勉强可以看清楚楼道的小巧节能灯不甘地闪了闪。 崔以沫顺着楼道，往里走着，职业性地用余光观察着周围的地形，确实是两边的三四个房间都十分安静，房门紧闭着，直到走到最里面右手边，一个房门虚掩着。 他再次轻唤了一句：“是阿薇吗？” 房间里，一个女人嘶哑而无力的声音响起：“是我！进来吧！” 崔以沫推开门，慢慢适应了房间里灰暗的光线，走进去，抬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十分简陋的房间，靠近窗户的地方，有裹着一团被子，旁边躺着一个衣衫不整、还十分“清凉”的女人，仔细分辨一下，她身下躺着一个略高于地面的矮塌，看样子，算是床铺了吧。 床铺和门之间，摆着一张破旧的矮几，上门杂乱地摆着一些东西。 地面上也不干净，像一个杂货铺一样，杂七杂八地放着一些零碎的东西。 这是一个十分懒散而糟蹋的女人。 崔以沫嗅了嗅空气中不太新鲜的气味，在凌乱中寻找着可以下脚的地方，走到了矮塌前，错过身，借着房间里的小灯泡闪烁的光线，低头看着那个正在吞云吐雾的女人。 如果只论姿势的话，她确实是比外边刚才带他来的女人多了几分的气质。 只是，气质这东西，有时候，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用的。 譬如，眼前这个蓬头垢面、满脸褶皱、骨瘦如柴的女人，应该是说，她除了长了一个女人的身躯，就没有其他的可以吸引男人目光的地方了。 阿薇熟练地吞了一个烟圈，才抬头看着眼前过于腼腆的老男人，耻笑一声，用英语说道：“又老又嫩，真是稀罕货了！说吧，你带来了没有？你找上我，应该知道我这边的规矩吧？” 崔以沫眯着眼，仍旧探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阿薇。其实，以前，他见韩晓薇的次数也并不多，即使见了，也因为她是崔以安的女朋友，并没有多注意。对她的样子，仅限于在熟人都在的场合，不会弄错了，如果走在大街上，十有八九会当作陌生人，擦肩而过。 不过，他的职业性质，决定了即便他没有特意去注意一个人，有些东西，还是会自然而然地储存在脑海里。 眼前的阿薇跟他记忆中的韩晓薇相似度不到百分之十，他努力把记忆中那个总是打扮得十分高贵的女人跟眼前已经脱形的女人做着对比。 听到阿薇说话，有些手忙脚乱地把衣兜里的大麻掏出来，递了过去。 阿薇跟恶狗见了肉骨头一般，与她身形不相称的速度，一下子就把纸包抢了过来，着急又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包，双手捧着，放在鼻子下，贪婪地吸允着它的味道，欢喜地用这个味道，说道：“就是这个味道！只要闻着这个味道，我就觉得自己见到天堂了！” 说完，赶忙把东西又包住，还在床铺上找出一个勉强算是完整而整洁的方巾，把东西包在里面，扣住身下的矮塌侧边的一个木块，揭开，把方巾连着大麻放了进去。 崔以沫发现如果只是想凭外貌确定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几率太过于小了，用高级变声器改变的苍老而结巴的声音，用中文问道：“你真的是大陆人吗？” 阿薇把东西放好，这才心满意足地抬头看着面前仍旧腼腆的男人，见他表现不错，心情不错地说道：“奥，这是真的碰到老乡了。不过，你这话，够不标准的了。听听我说的，这才是正宗的京腔，普通话的老祖宗。 算了，跟你这种乡巴佬，说这个，你也听不懂。你只要知道，我这话说的最标准就好了。” 崔以沫唯唯诺诺地“嗯”着，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第六百六十章 叙旧 阿薇看着崔以沫的样子，咯咯直笑了起来，道：“你会说中文，也是大陆来的吧！ 看你一副乡巴佬的样子，去过京都没有？ 来，过来，这边做，我给你讲讲我们的首都京都是什么样子的。” 阿薇朝崔以沫招招手，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崔以沫双手搓着，往前挪了一步，拘谨地坐在阿薇脚跟前，再也不肯往前挪。 阿薇心情不错，主动蹭过来，看着对方因为要躲自己，跌坐在地上，在床榻上大笑了起来。 “真是难得，在金三角这样的地方，还能碰到你这么清纯的人，就是样子长得太难看了，太着急了。如果，换成一个大帅哥，外边的那些女人估计倒贴都要把你给扒了，哪里还轮得到我占这个便宜呀！ 来嘛，我先让你销魂一下，这可是我对别人没有的高级待遇，你算是走运了。” 说着，阿薇已经脱去了仅有的跟泳衣差不多的衣服，里面真空的，都没有穿任何的东西。当然，也要穿着有料，才好看。 看看，现在的阿薇瘦的皮包骨头，上身都是排骨，那里干瘪下垂，和七八十岁的女人没什么两样。皮肤也都是褶皱，胳膊上都是烫伤、淤青或者疤痕，没有一块让人看得下去的。 也幸亏现在黑灯瞎火的，不然，估计能把正常审美的客人都给吓跑了。 崔以沫仅是瞟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垂下头，掩住眼神中的嫌弃和轻蔑。 这几年，他在这个庞大的犯罪组织里，什么样子的人没有见过，早就对阿薇这种投怀送抱的裸……体没兴趣了，当然，这么丑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阿薇却毫不知情，还洋洋自得地自卖自夸着，道：“怎么？害羞了？没事，不就是那回事吗？等会儿快乐了，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说着，她就追着崔以沫，要去解他的裤子。 崔以沫轻易就躲开了她的手，动作却让人看着十分的笨拙，双手抓着衣角，紧张地说道：“你给俺讲讲京都的事情吧！我早就从老家出来，到这里混饭吃了，家里都快没人了，更是没有钱回去。对京都一直都十分的向往，俺听人讲起，你是京都出来的大才女，还是什么明星，心里特别的羡慕，就想着俺没见过，也能听一听。” 阿薇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听着崔以沫紧张的解释，这才慢慢地消去心头的那份异样。 她虽然这两三年被大麻和这样悲催的生活折磨得身心都失去了活力，但是，在这样的底层混久了，她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在金三角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人，看着像好人的人，其实只是披了一层虚伪的外衣，比那些面恶、看着就凶狠的人更加让人防不胜防。 当然，她也是吃过亏之后，才慢慢醒悟过来的。 刚开始，她来到这里，真的十分不甘心堕落下去，一心想着要回去。 刚开始，她也确实在这一片红过一段时间，凭着样貌、身材和傲气，挣了不少的钱，也攒了不少的私房钱。 后来，她遇到了一个道貌岸然的大骗子，一边说相信她说的话，要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一边不断地跟她要钱，说在找关系，找路子。 短短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骗光了她手中所有的积蓄，还是这里原先的妈咪想要多从她手中扣出点钱，最后才发现，她成了穷光蛋，这才一气之下，揪出这个大骗子。 可惜，在这种地方，骗走的钱，是再也没有机会要回来的。 原先的妈咪没有从阿薇身上捞到好处，直接把她贱价处理了，用她的话来说，挣不来钱的鸡，再漂亮也没有用。 从此，阿薇的身份一下子就从被人捧着，变成了地里的烂泥，任人踩踏。 她偏执地以为自己不过是运气不好，再第二次被人骗之后，她染上毒……瘾，不过，她这种底层的人，吸食的都是最劣质的东西。 渐渐地就失去了尊严和心劲儿，接受了这种生活。 半年前，阿玲，也就是之前跟阿薇在同一条船上被卖到这里的小玲，愣是靠着不服输的劲头，傍上了这里的头目，然后，在这一带，有了不小的名气和声望。 在两三个月之前，寻找着以前一起来这里的人，然后，找回阿薇，把她安置到了这里生活。说是给她们了一个栖息的地方，给了他们一口饭吃，但是，再多的，阿玲就不管了。 譬如，她们想吸食毒……品，想要钱，想要过更好的生活，就只能仍旧靠着自己的本事生活。 在这种地方，大家都慢慢地改变着，接受着这里的生活和规则，懂得了一个道理：在这里，你成不了救世主，因为救世主是用来被牺牲的，你越善良，越仁慈，越心软，那么你死的也就越快。 阿玲已经足够有义气，给了她们活下去的一线生机，如果她们不知道感恩，不知道自我生存的法则，那么，阿玲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把她们扔回原先的环境，等待她们就只剩下死亡了。 这也是有前例的。 所以，爱折腾的阿薇，才如此老实，却不甘地在这里苟且偷生着。 刚才她看到自己倒贴，眼前的这个男人都避开了自己，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现在听着他只是思乡了，想让自己多聊聊大陆的事情，也忍不住勾起了她许多的回忆。 以往来这里的人，都只是虚荣地想听她以前跟别人怎么样，然后在她身上找回点刺激和尊严。 现在，却有人花钱想找自己纯聊，也是奇葩。 不会，是他有什么隐疾吧？ 还真说不定呢！不然，在金三角养出这样害羞的人，他还顺利地活了这么多年，真是奇迹！ 阿薇心里想着，却没有怎么多计较，怕的是越有隐疾的人，折腾起人更手段多，老老实实地躺回去，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 刚开始，阿薇还觉得十分为难，不知道该说什么，真正讲起来，许多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才明白，这个话题永远说不完。 第六百六十一章 识破 阿薇说了不到十分钟，崔以沫已经可以肯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了，就是韩晓薇。 虽然她说的十分隐晦，许多她在京都第一学府读书的细节，都是她主观美化，把自己说的多么厉害，但也是那些细节，出卖了她。因为，她讲的不是自己的事情，是苏小灿和赵曼妮两人的事情。 对苏小灿事无巨细，这个世界上除了崔以沫，就没有第二个人更了解她的人，只是从只言片语，就判断出了其中的关键。 崔以沫再看着眼前已经严重走形的韩晓薇，眼中没有一丝的同情和怜悯，反而是努力压抑的仇恨和杀意。 就是这个女人，一手毁了自己的亲生哥哥，她怎么可以还活着？ 不过，她在这里活着也好，他才有机会让她更加生不如死。 两人聊着一直很好，以至于韩晓薇觉得精神十分疲惫的时候，打着哈气，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了。 崔以沫装扮的老男人十分有眼色地说道：“你要不要来一口提提神？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下次再来，到时候，还可以给你带更多的大麻。” 韩晓薇也确实是瘾来了，就着崔以沫的照顾，吸了起来。 吞云吐雾间，隔着如薄纱般的烟雾，崔以沫眼睛直直地盯进韩晓薇的眼眸里，声音里带着几丝的诱惑和轻柔，问道：“薇，你这么厉害，在京都一定有很硬的后台吧？是谁，这么一直照顾你的？” “很硬的后台？”韩晓薇吐了一口烟雾，眼神迷离地陷入了回忆中，“我怎么会有后台？也就是巧合遇到了一个大人物，他愿意帮助我，说可以让我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我相信了他。 可是，就在我要成功的时候，却莫名其妙地被卖到了这里，没日没夜地被摧残着，没有一点的希望。” “你怎么遇到他的？他对你说了什么了？他是谁？”崔以沫继续诱导性地问着。 “我是在**会所里遇到他的，他对我好像十分了解，一直指导着我怎么做。那个傻子，就真的一步一步按照他的计划往里钻。 可是，陈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把我卖到这里的人一定就是你……” 说着，说着，韩晓薇突然抱住了头，痛苦地打着滚，呻吟着，语无伦次地嚷道：“啊，我的头，我的头，好疼呀！我怎么了？啊，好疼，好难受！” 崔以沫眯着眼，没想到韩晓薇才被催眠，刚提到那个关键的人物，就给惊醒了。看来，那个人确实是手段不一般，就算是韩晓薇这样已经失去作用的棋子，再被抛弃时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不过，他没有要韩晓薇的命，这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对方难道不明白，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守住秘密吗？还是对方那么自信韩晓薇一定不会被找到？ 不管是哪一种，这已经是给了他机会。 他可是明明地听到韩晓薇刚才的话语里提到的那个会所，还有那个陈哥，如果不是之前了解到国内有人对璀璨集团下手，正好还是他出任务主要的调查对象，为了早点帮到苏小灿他们，他才临时出手，让事情差点暴漏。 为此，他真的对杨家，对那个陈哥上了心，再拷贝资料的时候，了解到了很多内幕。 十分不巧，**会所就是杨家的产业，而那个陈哥，不出意外，就是他知道的那个陈源。 杨家，陈源，先是对崔以安出手，之后又对苏小兰出手，最后，还直接对上了整个璀璨集团。 他们只是一开始就看上了璀璨集团，所以，才如此频繁地出招，还是，有其他的目的呢？ 就在崔以沫脑海里电光火石之间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韩晓薇也从头痛中回过了神，看着身边发呆的这个身影，突然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间。 她意识到，这是一个熟人，她之前在国内时，十分了解的一个熟人。 再联想到他刚才问自己的问题，她的回答，一个大胆的答案就这样突兀地闯入到了她的脑海里。 韩晓薇往前蹭了蹭。 这个动作，一下子惊醒了崔以沫，突然转头，看向韩晓薇时，眼眸里带着一股严厉的煞气。 韩晓薇有种被猛兽盯上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如此的熟悉，更加肯定了她的猜测。 她双眼迸出前所未有的光彩，牢牢地盯着崔以沫，不放过他身上的任何细节。 即便如此，眼前的这个老男人没有给他任何的破绽，很难让她把眼前的人跟自己记忆中的那个煞神联系在一起。 越是这么不可思议，却让人更加地渴望知道真相。 她紧张地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激动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现在做了伪装，对不对？你不是什么来金三角淘金的老男人，你是，你是崔以……” 崔以沫没想到自己多年的伪装，除了最熟悉的人，自己在这边，一直都没有人识破，仅是不熟的韩晓薇竟然能一下子猜到。 他身体绷紧，打断了韩晓薇要出口的话语，道：“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眼睛出现幻觉了？今晚时间也不早了，我先离开了。” 说着，他就要起身离开。 韩晓薇可以说激发了前所未有的身体潜力，一下子扑倒了崔以沫的裤腿下，紧紧地抱住他的腿，仰着头，道：“我知道，我什么也不说。求求你，告诉我，是不是他让你来找我的？他是不是还爱着我？不，不，他不爱我也没关系的，只要他心里还有我的一点点的位置，我愿意为他去改变。 我可以只为他一个人活着，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对了，对了，我还可以为他戒毒，再也不碰这种东西，……” 一提起戒毒，崔以沫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的哥哥崔以安那么一个优秀的人，现在因为韩晓薇的自私自利，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想要戒掉那玩意儿，却一辈子都戒不掉。 第六百六十二章 威胁 他们的怨仇该向谁诉说？ 还想崔以安心里有她？ 他们都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她这号人！ 他实在是忍不住，明知道自己这么做多么不理智，还是抬脚就踹了过去。 韩晓薇当即就被踢飞了，在床榻上翻滚了两圈。 崔以沫转身就要离开，只听韩晓薇不甘地低吼道：“崔以沫，你得带我离开这里！不然，我就揭穿你的身份，让你在这里寸步难行！” 崔以沫往外走的步子一顿，转身阴郁地看着韩晓薇。 韩晓薇觉得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捂着快喘不过气来的胸口，疼得龇牙咧嘴，还是十分得意地笑道：“崔以沫，你怕了吧？我告诉你，这里的这个玲姐还是十分厉害的，不说她有都本事，就是她身后的金主，就管着整个城市。 这里可不是国内，有什么法治。 这里，只要你手里有枪有人，不要命，就可以占山为王，为所欲为！ 他们都是亡命之徒！ 而我跟玲姐也是过命的交情，只要我把你的身份说出去，你说，你在这座城市里，还怎么混下去？ 对了，我忘记了，你是什么？人民子弟兵，穿军装的，来这里是执行任务的吧？ 你说，我让你无法完成任务，你该怎么回去跟你上级交代？ 想想，我就觉得痛快！ 崔以沫，你说你以前就看不起我，我跟你哥在一起，你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没想到，我现在落魄了，有一天还能抓住你的命脉！你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真是太让人兴奋了！” 韩晓薇只顾着高兴，都没有注意到崔以沫已经逼近了她，粗大而有力的手掌一把就握住了韩晓薇只剩下骨头的脖子，手慢慢的收紧，道：“韩晓薇，你说，你能威胁到谁？就你这条狗命，我还想着如果你识趣一点，我就留着让你自生自灭。 没想到，你却硬要往枪口上撞！ 你说，我该给你一个怎么样的死亡方式才适合你这种卑贱无耻的人嗯？” 韩晓薇用两只鸡爪般的手紧紧地扣着崔以沫的手掌，随着他越来越用力，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都快窒息了。 崔以沫微微地松开了一些力度，没有让韩晓薇就这么晕死过去。 韩晓薇大口喘着气，手无力地搭在崔以沫的胳膊上，防止他对自己在用力，微微好转之后，神经质地笑道：“崔以沫，你不敢的，你不敢杀人的！你是一个当兵的，如果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随便杀了人，仍旧会上军事法庭的，特别是我还是一个无辜的路人。” 崔以沫为韩晓薇此刻仍旧良好的自我感觉嗤笑不已，那张老实巴交的皱巴巴的老男人脸，此刻在昏暗的灯光下，笑起来的样子，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韩晓薇，你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凭什么你就认为，我哥哥会让人来找你？你觉得我们即便真的来找你，真的是我哥哥对你无法断情吗？ 不是的，是我们想知道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是我们想着该如何让你生不如死。 现在，我们的目的都得到了！ 你不就是被陈源，所谓的陈哥利用，陷害了我哥哥吗？ 再看看你现在跟鬼没什么两样的样子，我觉得这是对你最好的惩罚，我对上天祈求，让你死得更慢一点，让你尝受更多非人的待遇。 你觉得我不会杀你吗？ 错，我只是觉得你不值得我动手，会脏了我的手，我还想你继续这样卑贱地被人踩在脚下，生不如死！” 崔以沫一把推开韩晓薇，起身，从衣兜里掏出跟他外表不符的干净手帕，擦拭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眸里闪着几分算计，不屑地说道：“韩晓薇，好好地活着！不然，地狱那里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说完，毫不留情地就转身离开了。 韩晓薇不敢相信自己那样威胁崔以沫，他都无动于衷。难道他就真的不怕任务失败，事情暴漏，被这里的亡命之徒追杀吗？ 不，他一定是在虚张声势！ 韩晓薇声嘶力竭地吼道：“崔以沫，你不能走，你不能不救我！我是你嫂子，我是你哥哥最重要的人！” 她看着这样并不能引得崔以沫任何反应，立刻慌了，张口继续说道：“崔以安喜欢苏小灿！你哥哥喜欢你老婆！他们之间不干不净，你就不怕你不能好好地回去，老婆跟人跑了吗？他们一定把这件事瞒着你，对不对？苏小灿也给你带绿帽子了！你们兄弟俩真是天生的一对！哈哈……” 崔以沫真是烦了韩晓薇的这张嘴了！ 她可以说自己，可以诋毁崔以安，但是，就是不能说苏小灿！ 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个女人就是一条疯狗，逮着谁就爱咬谁，从来不看对象，不看对方是否无辜，是否对她有恩。 让她活太长，也许不是一个太好的主意。 崔以沫转身，韩晓薇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崔以沫单手提着韩晓薇的脖子，直接把她提到窗户前，然后，微微用力，人就给扔了出去。 只听到楼下松软的土地上传来“咚”的一声，韩晓薇都没有来得及尖叫，人就昏了过去。 崔以沫看也不看楼下，他早就估算好了，这样的高度，她那样的坠落角度，地下都是荒草的松软度，根本要不了韩晓薇的命，但是吧，大概会骨折什么的。 就是不知道在这种地方，有没有人愿意养活一个生活不能自理、还沾有毒瘾的低等妓……女了。 崔以沫脸上的表情都没有改变一下，冷漠地直接离开了这里。 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这个时候的红灯区，热闹仍旧持续着，谁也没有去在意阴暗的角落里发生了什么，而在这里，发生任何的事情，都又十分的正常。 韩晓薇被扔下楼，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有人到院子里上厕所，才被发现这里躺了一个大活人，不对，都快成了半死不活的人了。至于她全身赤裸，就没有人在意了，这里光条条的人太多了，一点都不稀罕。 发现她的那个女人也只是告诉了主管，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仍有韩晓薇在泥土里继续发酵。 第六百六十三章 首领 这条街上也有赤脚医生。 主管一边叫店里的保安把人抬上了楼，一边把赤脚医生找来，看看韩晓薇到底怎么样了。 赤脚医生直接告诉主管，韩晓薇伤了骨盆，如果不去正规医院接受矫正手术，估计下辈子就瘫痪在床了。而且，昨晚她光着身体在外边吹了一夜的风，又被蚊虫叮咬，现在正发着高烧，谁也不确定，她是不是会得什么传染病。 如果换做是其他的老女人出现问题，这个主管估计直接就让人把她给扔到垃圾厂了。只是，韩晓薇是阿玲找回来的人，她不看僧面也要佛面，直接打电话把这件事上报给了阿玲，让她亲自下命令。 阿玲听到是韩晓薇出事时，倒是有些意外，在她看来，韩晓薇是一个很惜命的人，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能在这种环境下，仍旧坚强地活到现在，真是太不容易了。 而且，听听她手下的人怎么说，她昨晚还接客了，在她的床塌下，还发现了一把的大麻。 这种情况下，自杀就不可能了。 那么，就是他杀了。 据店里的其他女人回顾，昨晚来的那个老实巴交的老男人不像是会行凶的样子。 阿玲让人调取了昨晚店里的监控录像，很快她就发现了异样。 这个男人不一般。 他从头到尾都蜷缩着身体，留给摄像头里的永远都是一个背影。 这样的画面，根本无法让人找不到那个人。 只是，为什么一直很谨慎的他，在离开店面的时候，突然对摄像头转了一下头，露出了真面目，还带着莫名其妙的笑容呢？ 她眯着眼，手不停地敲击着桌面，想着其中的关键。 却一时想不明白。 算了，她想不明白，总会有人知道真相的。 对于韩晓薇，阿玲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尽义务，觉得这些人都是跟自己一起来到这里的，给她们一个改变的机会，至于她们会怎么选择，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显然，韩晓薇现在的状况，是她最不喜欢的那种。 按照一般的规矩，韩晓薇现在就在垃圾场自生自灭了。 阿玲并没有觉得有必要为了她毁了这条规矩。 只是，在处理掉她之前，她还有一些疑问想要揭开，就让人给韩晓薇注射了一支纯度比较高的冰……毒。 被打了强心针的韩晓薇很快就醒了过来，不过意识仍旧没有回过神，飘在半空中。 阿玲让人倒了一盆冷水到她的头上，这才让她清醒过来。 韩晓薇也是够坚强的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如小强般坚挺地活着。 她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发现自己下半身无法挪动，没有知觉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这种情况，会有什么下场。 但是，她好不甘心呀！ 她还不想死！ 她歪着脑袋，祈求地看着阿玲，可怜巴巴地说道：“玲姐，我这里有重大的情况要举报！我就是昨晚发现了这件事，才差点被人杀人灭口的！” 阿玲坐在椅子上，一手支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韩晓薇，道：“那，你就说吧！我在这里听着！” “我发现昨晚那个男人是……”韩晓薇本欲脱口的话，说到半截，又咽了回去，脑子飞快地转着，试图想要为自己争取一线的生机，咬着唇，道，“玲姐，我要亲口告诉首领！我还要你们答应我，等我举报了这个人，有了功劳，一定把我送到正规的医院去治疗！不然，我是不会把那个人的事情告诉你们的！” “你还想讨价还价？你tmd什么身份，怎么不撒泡尿好好照照！想见首领，想去正规医院治疗？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主管在一旁不屑地讥笑着韩晓薇痴心妄想。 阿玲却闭目眼神了片刻，睁开眼，打断了主管的话，轻飘飘地说道：“好，我答应你！” 主管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觉得阿玲是不是也被毒品给侵蚀了，脑袋不清楚了，着急地说道：“玲姐，首领是什么人？怎么能是阿薇这种低三下四的人可以随便见的？万一，她说的事情不重要，让你在首领面前没了面子，你可该怎么办呀？” 阿玲十分淡定的指挥着人，给韩晓薇稍稍擦拭了一下身体，换了一件可见人的衣服，找一副担架，抬着她，就直接去了首领处。 当然，他们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就过去，而是辗转了一番，倒了好几次车，进过了层层的检查，才到了地方。 这里，已经算是深山老林了。 一些用树木和竹子建造的角楼，零零散散地落在树林里，披着树叶的外衣，如果不是人到了近处，在外边，是不会发现这里的。 阿玲淡定的走在真枪实弹的武装人员中间，被抬着的韩晓薇却是早就吓得全身发软了。不要说她受了伤，腿脚不便，就是没有受伤，估计腿也用不上劲儿了。 到了深处，一个普普通通的角楼下，换了最后一波的防卫，她们才被允许上了楼。 首领是一个瘦瘦的个子不高、看着有些神经质的一个亚裔男子，他在竹子编成的沙发椅上，擦拭着枪械，头也没有抬，直接用中文问道：“听手下说，你要找我？怎么还带了这么一个外人过来？” 阿玲盘坐在地上，手放在膝盖上，抬头看着首领，道：“这个女人说她有重要的消息要亲口告诉您。我觉得她的话，还有几分可信度，就把人给带来了。也许，她真的会给我们带来一些惊喜，也说不定，反正听听，也不是什么坏事。您说，是不是？” 首领终于分出一个眼神飘过韩晓薇，吹着枪口，道：“好了，我也见到了。你就说说你有什么事情吧！” 说完，端着枪，突然就把枪口对上了不远处的韩晓薇，上了枪栓，道：“最好，你说的话，都是我爱听的，有用的。不然，我楼下的那些狼狗不介意多点食物，尝尝新鲜的血液。不过，在我看来，他们只会喜欢撕咬的刺激对，对你那身早就烂掉的骨头一点兴趣都没有。阿玲，你说是不是？” 第六百六十四章 死物 韩晓薇早就被吓得掉了魂儿，不等首领再催促，她就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到崔以沫是中国军人的身份，是来这里做卧底的，首领面色凝重地才慢慢放下手中的枪，认真地听下去。 等韩晓薇说完了，首领陷入了沉思，问向一旁不动如山的阿玲，道：“阿玲，你是怎么觉得这个女人要说的事情有问题的？” 阿玲并不计划卖关子，她身边的人都是首领这边派去的，她做了什么，很容易被发现。 “我是从监控录像里发现那个男人有问题的。他一直背对着店里的摄像头，却在最后离开店面的时候，露出了真容。我觉得这个男子十分可疑，才想听听阿薇的解释。 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大的发现。 希望，我们的发现对您有用。” 首领又问了韩晓薇几个细节的问题，直到韩晓薇都回答不上来了，才放过她。 不过，最后的那句话，听着轻飘飘的，却让韩晓薇瞳孔都缩成了针尖：“陈哥的事情，你没有告诉那个男人吧？你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能说，什么事情不能说吧？” “我……我……我什么也没有说，真的，我真的什么也没有说，对天发誓，用我的生命发誓！”韩晓薇全身匍匐在地上，紧张兮兮的连忙解释的，声音颤抖着，惟恐自己说迟了，会解释不清楚。她已经吃过一次陈哥的亏了，完全了解了他的手段，如果自己再泄露了他的什么秘密，那么她只会比现在更加悲惨。 首领沉默了一下，忽然冷笑一声，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你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女人啊，总是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可以骗得了天下人，最后才发现连自己都骗不了，还想骗过其他男人？你真的以为我那么好糊弄吗？” 首领的一句话，让韩晓薇简直吓破了胆，她摇着头，不停地解释道：“首领，首领，我真的什么也没有说。陈哥的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想着让崔以沫带我离开这里，所以，所以，跟他说带我离开这里，我就告诉她一切真相。 对，就是这样子，我只是这样，跟他说了这些，但是其他什么也没有说。 首领，您要相信我！” 首领已经不去看狼狈不堪的韩晓薇，直接大声传唤了属下进来，淡淡地说道：“这个女人，是要拖去后面给阿狼他们玩的。你们玩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弄死了，阿狼他们不喜欢死物。” “是，首领！”属下两眼冒光的看着韩晓薇，打量了一番，发现她完全没有什么看头，摇了摇头，还是把人拖了下去，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嘛，在这深山老林里有个母的就不错了，真不能有太多期待！ 韩晓薇虽然不知道阿狼是什么，但是本能告诉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那个“死物”二字，仿佛已经不把她当活人看了。 她只不过是轻微的骨折了一下，如果在国内，就是住一个月的医院，就可以回家休养，两三个月之后，又是活蹦乱跳的一个好人。 可是在这里，她却被直接判了死刑。她好不甘心啊，她只不过是想活得更好一点，更长一点，为什么大家，就是看不到她这点卑微的愿望呢？ 韩晓薇像狗一样被拖着往外走，她惊恐的大喊道：“首领，首领，我还有很多崔以沫的事情没有跟您说，您不能现在就处理了我！ 玲姐，玲姐，我是你带来的人，你怎么一句话也不替我求情啊？阿玲，小玲，你忘了我们一起在船上的日子了吗？你忘了我们一起被卖过来时那些悲惨的日子了吗？ 你现在发达了，有靠山了，就想抛弃我们这些曾经的姐妹吗？你这样无情无义，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你也是一个婊子，你以为你有多高贵吗？早晚有一天，你会比我死的更痛苦的……” 韩晓薇声嘶力竭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树林当中，仿佛预示着她的生命如她的声音一般，将渐渐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阿玲的结局到底是怎么样，她已经无暇去想了，因为等待着韩晓薇的，是十足的人间地狱。 基地里的这些人都已经变态到不是人了，他们的手段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韩晓薇如破娃娃一般，被摆弄着，各种折磨着，他们却不肯轻易让她失去意识，给她不停的注射着高浓度的药剂，让她保持精神的清醒，一遍一遍接受着这些酷刑。 最后韩晓薇被拖到林子后面的狼狗窝时，已经出气比进气多了，如首领命令的那般，只是活着，留了一口气给这些狼狗。 韩晓薇看着那些狼狗，尖锐的牙齿撕咬着自己的身体，耳边甚至能听到肢体破碎的声音，如上好的丝绸被撕裂一般。 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眼睛还睁的大，仿佛永远死不瞑目。 而首领所在的木屋那边阿玲无动于忠的听着韩晓薇的诅咒，身体没有动，连脸上的表情，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首领边继续擦拭着手中的枪，边瞄了一眼阿玲，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个女人这么诅咒你，你不恨她吗？你把它从最低贱的地方救出来，她不感激你，还想利用你，想通过你搭上我。这么有心机、有野心的女人，你就不怕她反过来咬你一口吗？ 这也就是我，干脆利落直接把她处理了。不然，给了这个女人机会，我想她会抛出更多你的秘密来陷害你，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你就不害怕吗？” 阿玲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看着首领，木然的问道：“我害怕有用吗？我害怕你就不会杀了我吗？我害怕你就会放过我吗？我们这些人还有选择的权利吗？我以为我们早就是你手中的玩物，任由你决定生死。你让我活着，也不过是想看着我更痛苦，想看看我能挣扎到什么时候而已。我说错了吗？” 第六百六十五章 通缉 首领哈哈大笑起来，道：“阿玲，你越是这个样子，我越舍不得你过早的死去，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呀？ 最初，我从那么一堆女人中，独独选择了你出来，就是看出了你身上那股独一无二、不服输的劲儿。 没想到，时间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让你做我永远的收藏品吗？” 听到首领说“永远的收藏品”，阿玲的瞳孔终于缩了一缩，她是见过首领的收藏品的那些他喜欢的不喜欢的，认为值得留恋的，最后，被留在了那个山洞里，永远的，成为了生灵活现的死人标本。 “首领，今天你心情不错呀，我老远就听到了你的笑声。”一个爽朗的声音随着沉重的脚步，一起进了房间。 连一向好奇心很小的阿玲都忍不住转头去看门口，能够不通过手下的禀报就可以进这个房间的人，真的还有活人吗？这是怎么样的人物可以这样嚣张，可以这样肆无忌惮。 阿玲没想到进来的人，是一个瘦高的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听着口音就像内地的人，这个首领，跟内地真的有密切关系，自己没有猜错。 她的眼眸眯了眯，立刻垂下了头，继续当起了自己的背景。在这种地方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好奇的越多，死的越惨。 “陈哥啊，没想到你终于出实验室了，我们刚才还处理了一个女人，聊起了你。”首领并没有因为男人的无理而生气，仿佛已经习惯了他的肆无忌惮。 没错，来的这个人就是陈哥陈源，在国内搅的天翻地覆，最终因为崔以沫的证据，而让杨家身份地位一落千丈。陈源也有了大把的悠闲时间，所以，才在这个时间，在众人的视线中悄然消失，来到这个地方。 “聊起我？还是跟女人有关？真让我好奇了，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女人缘了？”陈源在首领旁边的位置上，随意的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一点都不客气，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阿玲始终低着头不去看房间里的任何响动，好像突然沉睡了一般。 首领并没有跟陈源卖关子，直接说道：“也不是你的什么女人缘了，就是一个以前处理过的女人，叫什么来着，阿玲？” 阿玲被提名并没有激动，反而更加缩了缩自己的的身体，让自己的存在感更加微乎其微，小声地卑微地说道：“首领，她叫韩晓薇。” “对，就是叫什么韩，韩晓薇。”首领把擦好的枪放到一旁，“这个女人带了一个消息过来，说她在阿玲的地盘遇到了一个找上门的男人，他的名字你可能更加熟悉一些，他叫崔以沫，据说是现役军人，专门到这里卧底执行任务的。 陈哥，你听说过这个男人吗？这个男人危险吗？对我们的计划有影响吗？需要不需要我们出手，抓住他？” 陈源原本漫不经心的样子，一下子就消失了，坐直了身体，瞪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崔以沫竟然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功夫！我找他很长时间了，都快把整个世界都翻过来了，没想到他就在我的眼皮底下。 我陈源一生，机关算计，唯一失算的就是没有早早的处理掉崔以沫这个人，让他坏了我的好事，让我多年的努力，全部都消失殆尽，害得杨家，到现在在国内都快没有了立身之地。 你说他危险不危险？我们要不要找到他，然后除之而后快？” “什么，这个男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吗？他不就是一个人吗？难道有三头六臂吗？”首领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比陈源更加狠毒厉害的人，能让陈源吃苦头更加不存在。他以为杨家在国内的失利，不过是派系之争，自然的换届淘汰而已，完全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内幕。 这让首领充满了好奇，忍不住等着陈源的回答。 陈源磨磨牙，很不想说这件事，但是，事以至此，已经完全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而且对于合作伙伴最重要的是坦诚，他没有理由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他是没有什么三头六臂，但是他有的是狠心。 我之前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的师父身上，完全没有想到一个才20来岁出头的小伙子能干成什么大事。 但是就是这个人让我摔了大跟头。 他秘密潜伏到**军火组织，还成了核心成员，在众人毫无防备之下，盗取了杨家和军火组织的交易内幕和证据，交到了杨家的政敌手中。 杨家已经严重抗议到了军火组织，要求他们处理掉那次执行任务的所有人。没想到，这个人这么狡猾，这么厉害，活了下来，还在金三角这个地方过的这么嚣张。 我可以完全肯定，崔以沫在金三角待了不是一天两天了，至少一年以上。 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有这么一个大钉子，你说这个人危险不危险？你我需要不需要注意？” 首领一拍桌子，脸也跟着绿了起来，恨恨的说道：“竟然在我的眼皮底下惹事生非？！他以为这也是国内吗？谁跟他讲王法？ 在这里，我就是王法；在这里，我说的话就算数；在这里，我要一个人死，他就活不过第二天的早晨！” 发完狠话，首领立刻传唤了属下进来，下着一连串最严厉的命令：全城通缉崔以沫。 一之间崔以沫的画像，本人原先的由国内传了过来。在阿玲店里时的影像也高清处理过，打印了出来。陈源跟军火组织说了这里的情况，并把崔以沫的资料再次提交给了对方，然后搜出了崔以沫在军火组织中的卧底形象。 可以说崔以沫现在所有的马甲都掉了，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世人面前。 就是在这样严峻的情况下，在这座城里，到处都是他的画像，到处都是首领寻找他的打手，崔以沫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遍寻不到。 第六百六十六章 营救 金三角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国内，传到了京都部队。 肖占峰看到最高领导给自己的资料，有些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惊讶地问道：“领导，您说金三角那边单方面发出了对崔以沫的全城通缉令？对于一个合格的潜伏者来说，这不是等于暴漏了自己的身份，只能逃亡或者等死了吗？” 最高领导坐在办公桌后，双手合十，放在桌面上，定定地看着肖占峰，意外地问道：“占峰，你是崔以沫的直接领导，他的本事你最清楚。你说，他那么一个谨慎的人，在上次几乎快捅破天的情况下，都能安然无事。 区区的一个混乱没有秩序而落后的金三角，怎么就能让他暴漏了身份，还让那里的首领直接下了通缉令呢？ 他是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呢？还是得罪了什么人？ 可是，我们在那边的卧底，资深的，新的，都没有得到那边发生什么重大的事件的消息。 在这样平静的环境下，崔以沫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有谱吗？” 肖占峰冷静下来，一分析，便认真地说道：“领导，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心里有底了。 以我对崔以沫的了解，他应该是主动暴漏了自己的身份，不然，以他的伪装技能和本事，总是会有回旋的余地。 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有几种可能：第一，他有了重大的发现，主动打草惊蛇，引蛇出洞。第二，他在向我们传递一个信息，那里有我们想要的东西。第三，或者，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他在跟我们求救。 不过，他这么一闹，让那里整个城市都跟着混乱了起来，他的处境也将十分的危险，即便我对他的本事再自信，也不能完全地保证他在那样一个完全自治的地方，在那些手段残忍没有人性的人手中完好无损地逃离出来。” 说到这里，肖占峰脸色一片肃穆，整理衣装，起身，给最高领导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厉声道：“领导，肖占峰向你申请，立刻出动精锐小分队，前往金三角，营救崔以沫！请领导批准！” 最高领导也跟着站起身，回了肖占峰一个军礼，然后直接命令道：“肖占峰同志，我现在命令你，担任这次营救的负责人，全权处理营救崔以沫同志的所有事宜。 作为一个军人，作为你们的战友，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肖占峰同志，请完好无损地带回我们所有的队员！” “是，领导！”肖占峰唇抿成了一条线，眼中闪着感激的目光，一刻不停留地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去处理相关的事情。 这边的消息，许多人也同时得到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崔以沫昔日的队友。 这几年，因为崔以沫这个队长的不告而别，他们都被分散到各个部队去历练，也可以说去更加深入地学习，完全隐去了自己曾经狼一般的凶狠本性。 但是，时间并没有让他们消沉，因为，他们心中都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崔以沫一定会回来，还是带着荣耀和更加辉煌的成绩回归，并再次带领他们走向更高的殿堂。 从他们中第一个接到肖占峰的电话，说让他迅速归队，并执行任务开始，他们心中的那个隐隐的期待，就再次开始在心中萌芽。 他们这些年一直用他们特有的方式，相互联系着，此刻，大家都再次相聚在这个熟悉的地方时，私下的交流已经热爆了。 在研究所的队员代号阿诚，正在严密观察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这些都是有关“永恒之爱”的最新研究数据，而这些数据，还是从他的队长崔以沫的亲生哥哥崔以安身上获取的，更加让他十分谨慎起来。 他这边是最后得到消息，通知他归队的。在肖占峰打来电话时，他已经从战友那里得到了消息，随时准备出发。 只是，他还有一些研究的任务没有完成。 看着无菌病房里安静待着的崔以安，阿诚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监控室，去找了研究所的所长。 “阿诚吧？我刚才已经接到了通知，你可以随时交接，离开这里了。放心，你的工作，我们会及时安排合适的人接手，你就不用担心了。”所长一看是阿诚过来，立刻就主动把话全部说完了，意思已经在明白地告诉他，快点离开吧！ 阿诚自然知道所长的意思。 他和所长这些领导们在有关崔以安的治疗方案上产生了矛盾。作为一个合格的医生，作为崔以沫走之前最后郑重交代的命令，他是一刻都不敢松懈，也不同意所长他们急功冒进的治疗方案。 崔以安的身体这几年被毒品一直侵蚀着，早就失去了健康人的自我保护能力，治疗时如果用的药物太重，十分可能会造成崔以安永久性的精神伤害，甚至直接要了他的小命。 可是，明显，研究所背后的那些人已经等不及了，他们那些也吸食了永恒之爱的富家子弟们早就没有了崔以安这种草根的韧性，随时都会撑不下去。 这也就进一步影响到了研究所这边的治疗方案。 阿诚知道这些内幕，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更加的无奈。 在他离开这里之前，他必须进自己的努力，为崔以安再做一些事情，对着所长推诿的目光，坚定地说道：“所长，我一直知道所里的难处，也明白你做领导的不容易。 但是，我仍旧要跟你说，希望你尽量保住崔以安的命，他并不是无依无靠的人，他也有亲人，有关心他、视他的生命如自己生命的亲人。你也不希望得罪一些不该得罪的人吧？我的要求并不高，就是希望必要的时候，你们能手下留情，及时地救回他。 对于那些身后的人，我相信，你能找到十分合理的理由，譬如，崔以安现在是我们最适合最完美的实验者，出了差错，再培养这么一个，大家都没有时间了。 还有，所长，不是一直有一个女孩子申请做陪护吗？你们适当地同意了吧！” 第六百六十七章 曾小玲 国内这边的反应十分迅速，在十二小时之内，队伍集合完毕，肖占峰给他们开了一个短暂的小会，说明了这次的任务。 大家虽然心里早就有数，知道这次跟崔以沫有关，但是真的得到确定消息时，每个人还是都十分的激动不已。 二十四小时之内，他们这些人已经被空投到了目的地，某城市十多公里外的一个茂密隐蔽的森林里。 大家迅速伪装着，开始集合，并急行军，进入已经戒烟的城市里，四处小心意义地寻找着崔以沫可能留下来的信号。 还真让他们给找到了。 只是，他们一路顺着指示，等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这里十分的“热闹”和“繁华”，跟整个城市森严而紧张的气氛一点都格格不入，跟他们这些人的品行也“格格不入”。 因为，这里竟然是这座城市有明的红灯区。 他们并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小心翼翼地在周边观察并再三确认之后，才换装，依次找上了门去。 而负责探路的人，正好是一张大众脸的阿莫和因为学医、擅长易容的阿诚。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找到了一个十分偏僻安静的二层普通小木楼。 他们尽量放轻了脚步，进门之后，先是仔细观察了周围的环境，确认对他们是否有危险，这才进去。 房间里，只有一个面容淡定的女子，看着年纪不是很大，也就将近三十来岁的样子，身处在这样一个烟花柳巷里，却给人一种分外淡然而与世隔绝的样子。 两人第一个感觉就是“糟糕”，他们是不是进入了陷阱。 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如果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就离开了，那么不是他们之前的努力就全功尽弃了吗？ 再像现在这样好运地找到标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更何况，最糟糕的是他们的暗号可能已经被泄露。 这些念头，就在他们脑海里转了一圈，不过是几秒钟的功夫。 阿莫和阿诚一时进退维谷，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决定先下手为强。 很显然，这个女人的表现跟他们预料中的太不一样了，简直是手到擒来，直接一下子就被擒中了。 陷阱的信号在他们脑海里已经呈现了红色预警。 只见这个女人面对脖子上锋利的刀刃面不改色，从容镇定地说道：“你们终于来了。我还真怕等不到你们，误了事呢！” 两人再次紧张地对视了一眼，阿莫手中的刀刃更加逼近了这个女人的脖子几分，有浅浅的红色痕迹，流出几滴鲜血，经过变声器之后的声音，问道：“你是谁？你有什么目的？最好老实交代清楚！不然，我们手下的刀可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这个女人无声地轻笑了起来，通过眼前的镜子跟两人的目光对视着，说道：“我叫曾小玲，现在化名阿玲，大家都叫我一身玲姐，是这个店的妈咪。我知道你们要找谁，他让我给你们看一组密码，说你们就能相信我是真是假了。” 说着，也不去看身后两人探究的目光，而是食指沾着旁边的水杯，迅速地在面前的书桌上迅速地写下十几个数字。 阿莫一看，就懂了，这是他们之间曾经用过的入门级的数字密码，很简单就能破解，里面说的意思是：自己人。 只是，这个阿玲可能不知道，他们之前对这组数字密码加工过，其实“自己人”之后还有一个二层破解，不过是需要用到电脑代码。 阿诚对阿莫点点头，示意他已经把刚才的视频发送了出去。 两人这才放开阿玲脖间的刀刃，不过，对于一个陌生人，仍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曾小玲迅速地用桌子上的水粉往脖子上涂抹着，来遮盖刚才被划破的痕迹，还不忘小声调侃道：“他事先告诉我，让我最好早点跟你们表明身份，不然，会吃苦头的。我还不相信，没想到真的被他料中了。 好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他说，我这里十分不安全，说什么也不肯来这里躲着。 照我，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真不明白，他脑子是怎么想的。” “你们很熟悉吗？”阿莫听着曾小玲一直说的这么亲密，心里十分的不舒服，特别是联想到她的特殊职业性质，听着那些话，心里总有种崔以沫已经背叛了苏小灿的错觉。 他是跟苏小灿亲身接触过的，在他看来，苏小灿和崔以沫就是天生的一对，如果，崔以沫背叛了苏小灿，那么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也将一落千丈，更是为自己舍身忘死地来救人感觉不值。 这一刻，他迫切地想听崔以沫的解释。 “我们不熟悉，我对他的熟悉都是听陈哥和首领谈话中得知的。而他对我的了解也可能仅限于我们短暂的一次见面吧！我曾……” 曾小玲的话还没有说完，阿莫突然竖起了食指，示意大家噤声，然后猫腰到了窗户旁边，从隐蔽的一侧，往楼下看去，正好看到有人影在晃动。 这里确实如崔以沫说的不安全了。 他们进这里之前，已经通过卫星云图观察过这里的地形，设计了好几种的撤退方案。 阿莫对阿诚打了一个手势，阿诚跟着就到了后窗的一侧，看了一眼楼下，那里也有两个人出现。 阿诚毫不犹豫地就从衣兜里掏出了无声手枪，对着刚才发现的两个人一人一下。 然后，拉起曾小玲，小声提醒到“不要出声”，迅速就跳了窗户下去。 阿莫也迅速紧随其后。 两人的无限耳机中已经有人在为他们指挥着逃生路线。 平静的夜里，灯红酒绿的繁华世界里，突然的枪声，让众人都紧张了起来，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出门。 他们长期生活在这种地方，最是知道，在这里误杀是最为蠢笨的结局，没有人会为你讨回公道，甚至都没有人为你收尸。 唯独明哲保身，只要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事情渐渐地过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第六百六十八章 唯一动力 阿莫和阿诚都没有用想到，在这样没有秩序的地方，他们竟然遇到了高手。 虽然大部队都已经被他们甩开了，但是身后一直吊着一个尾车，跟影子一样紧紧地咬着他们不放。 阿莫和阿诚在无限耳机的指挥下找到了一个隐蔽而最适合伏击的地方，刚准备好，对方已经毫不犹豫地闯进了他们的埋伏圈，而且一上来，就高举着双手。 两人同时听到了熟悉的鸟叫声，这又是一种通讯的地方，用鸟叫的长短来传递消息。 而于此同时，他们的耳机里传来一个惊呼声，道：“糟糕，我都忘记了，刚才就没有提醒你们，队长留下的暗号已经破解了，意思是看门人。” 阿莫和阿诚探出头去看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一副当地人的样子，光线的暗淡，让他们都一时没有看清楚他的样子，只是，那身形为什么这么熟悉呢？ 曾小玲倒是小声惊呼道：“这不是我们看大门的老大爷吗？怎么背不驼了，人还长着高？” 阿莫和阿诚只觉得自己要笨死了！ 两人垂头丧气地从隐蔽出走出来，沮丧地叫了一声：“队长！” 耳机那边很显然也听到了两人的说话声，安静了不到十秒，顿时都是一片欢呼声。 崔以沫上前轮流捶了两人的肩膀一下，道：“真是服了你们了，几年不见，我都认不出来了！回去，一定要好好训训你们！” 曾小玲最后走过来，听着三人的对话，大胆地猜测道：“你不是店里的看门人，你是崔以沫？你什么时候成了看门人的？我们天天见面，怎么也没有见你跟我说一声？ 不对，看我的这个笨脑袋，既然你要隐瞒身份，当然，谁也不告诉最好了！” “好了，我们没有时间叙旧了。我一直等着你们到来。现在，我们汇合了，也该大干一场了。”崔以沫打断了曾小玲的话语，十分坚定地说道。 阿莫和阿诚一听有大行动，立刻问道：“队长，你尽管下命令吧！” 崔以沫看向曾小玲，问道：“玲姐，你应该知道首领和陈哥他们的基地在哪里吧？” 曾小玲一听这个问题，立刻眼睛冒着光，道：“我知道。虽然他们每次带我去的时候，都带着眼罩，但是他们都不知道，我以前在国内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警，即便是闭着眼睛，我也能感知出不少的东西。特别是我进出基地很多次，早就把路线记在了脑海里，路上有多少的弯道，多少的上坡下坡平路，都记得清清楚楚。” “玲姐，那么你就把你知道的路线图画给我们吧！接下来，我们要打的是硬仗，我们的生命都得不到保障，更不要说分神照顾你了。你现在顺着山路回去，就说自己是被劫持的，估计还能留一条命。”崔以沫一边示意阿诚拿出折叠的小巧电脑，调出这座城市的卫星云图，一边跟曾小玲说道。 “我不回去！我要跟你们一起行动。”曾小玲激动地说道，换来的不是众人欣赏的目光，而是嫌弃的视线。 曾小玲如被泼了一头的冷水，刚才的冲动慢慢冷却下来，这才认真地解释道：“我每次去都是蒙着眼睛，虽然记住了实时的地形，但是，你们让我平白地去画路线，反而可能会出错。这里的地形十分复杂，走错一步，可能就差了很多远，甚至误入雷区。 而且，我也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不是我自大自己有多厉害，而是我早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现在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能够找到当年杀害我未婚夫的真凶。 之前，我一直都找不到任何的头绪。 最近，自从我见到那个陈哥开始，心里才渐渐又了答案。 我未婚夫也是一名特警，他在一次执行任务当中不幸牺牲了。当时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有一口气，临死前，他对我说了两个字：沉冤。 我一直以为是他以前办的什么案件，需要洗去沉冤，所以，翻出了他的不少旧案重新去调查。 什么头绪都没有理出来，就被人贩子贩卖到了这里。他们可能也知道我之前的身份，一被贩到船上，就被人打断了一条腿，还灌了超强的迷药。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四五天之后，船已经在公海上了，而且那时候，我刚醒来身体虚弱，抢不上食物，着实被困了很长时间。 直到后来，船上的女人们集体谋划逃跑，我因为没有腿伤发炎，又长期没有吃饱，成为了弃子，结果意外地留下了这条命。 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找到那个幕后的主事者，即便希望渺茫，也不能放弃。 不然，经历过这么多的我，早就没有脸面再活下去了。 前几天，韩晓薇要举报你们队长，我当时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就带来了她去基地。 最后，引来了那个名叫陈源的陈哥，又听韩晓薇对这个人十分的敬畏，一直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我就大胆地猜测，当初我未婚夫对我说得应该不是他以前的案件需要沉冤得雪，而是一个人名，这个人就叫做陈源。 你们说我猜的对不对？” 阿莫和阿诚都没有支声，而是看向崔以沫。 崔以沫没有去看曾小玲，手指在阿诚带来的电脑上忙碌着，道：“我不知道你未婚夫是否跟陈源有过节，更不清楚他们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如果，你执意要跟着，我也无话可说 我只能警告你，到时候，生死由命，如果，出现混战，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为了救你，而作出任何的牺牲。 因为在我的眼中，我的战友的生命，是你无法匹及的，你明白吗？” 曾小玲笑的比任何时候都灿烂，道：“我明白，我从来没有想过还要活着离开这里。 不过，我也有一个请求，那就是，你能不能帮我调查清楚我未婚夫当年的死因，不要让他死不瞑目？他的名字叫岳成铭，警号@#￥，我叫曾小玲，警号@#*。” 第六百六十九章 质疑 崔以沫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曾小玲，问道：“岳成铭是不是有一个亲姐姐，叫做岳成慧？” “你怎么知道的？他姐姐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我都是跟他确定关系，订了婚之后，才知道他曾经还有一个姐姐，叫做岳成慧的。这么说，你真的知道我未婚夫的死因了？”曾小玲激动地一把抓住崔以沫，询问着结果。 “我不知道岳成铭的死因，但是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至少你被卖到这里，应该是跟陈源有关的。”崔以沫眯着眼睛，继续道，“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岳成慧死之前有一个男朋友，他的名字就叫陈源。而知道这件事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在今天之前，可能不到五个人。而现在，你们成了新的知情者。” 曾小玲打了一个冷颤，粗喘了好几口气，才安抚下身上的鸡皮疙瘩，道：“他，他，……” 说了好几个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述此刻的心情，“如果他是岳成慧的男朋友，岳成慧去世了，他不是应该爱屋及乌，更加照顾好成铭吗？为什么，最后成铭还是会牺牲？我是调查过他当时办理的案件，按照常理来说，危险性极小的，他却被人酒后驾车给撞死了。 我当时在医院亲眼看着成铭去世，听他最后仍旧不甘心地说了这两个字，心里就开始怀疑那场车祸背后肯定有问题。 可是，没有等到我查到什么眉目，就直接被人卖到了船上，最后还送到了这里。 原本，我还对这次能否找到原因，还不确定，但是，现在，我更加坚定了要跟你们一起去基地。 我要见见陈源，我要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绝情？他这是在断了老岳家的香火，他就不怕岳成慧泉下有知，他日相见时对他产生怨恨吗？” 崔以沫也是一个干脆的人，既然曾小玲真的跟陈源有关，那么她就是十分重要的关键人物，现在就算是曾小玲想离开，他也会想方设法留住人，然后留着最后跟陈源摊牌。 “阿诚，你带了扫描仪器没有？”崔以沫这边有了决定，一点时间都没有浪费，转头就问向战友。 “当然随身携带了一个小巧性的！”阿诚一边往外掏着仪器，一边恍然大悟道，“队长，你说对方一直没有追过来，不会是我们中间有人身上有‘脏东西’，对方十分的放心，甚至想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才给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喘息机会？” “你们这几年的日子是不是太安逸了？连这些基本的常识都给忘记了？如果不是我们刚才谈话的时候，用了电波干扰，并制造了杂音的假信号，你以为，我会安心地说这么多吗？”崔以沫接过阿诚递过来的扫描仪，一边鄙视着阿莫和阿诚，一边对着曾小玲就做了一个全身的扫描。 很快，仪器就响了起来。 在曾小玲裤口上的一颗纽扣上、鞋帮处的一个装饰上，都被安装了定位仪和窃听器。 不说曾小玲有多震惊，就是阿莫和阿诚两个人也脸色十分的难看，他们刚才在木屋里，就只注意房间里的设备了，完全忘记了曾小玲也是会被安装上这些东西。 安逸的生活果然诲人不倦！ 耳机里传来一阵的嘘嘘声。 阿诚十分不客气地说道：“你们笑什么笑？！我们出现了失误，你们就没有责任么？当时那么紧张的情况下，你们怎么没有提醒我们一下？” “半分钟，收拾好东西，立刻离开这里，寻找新的隐蔽点！”崔以沫不去听众人的内讧，直接下达了新的命令。 众人立刻停止了嬉闹，各自忙碌了起来。 中途，他们找到一个暂时的休憩点。 稍作休整之后，阿莫和崔以沫出去探路，阿诚带着曾小玲原地待命。 两人在荒无人烟的密林里穿行着，阿莫最终忍不住，小声问道：“队长，你相信这个曾小玲说的话吗？你就不怕她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陷阱吗？” 这些对话，都是在他们带着耳机的情况下进行的，他们都知道，全队人员都在听着他们的谈话。 崔以沫脚下的步伐都没有为此停顿一下，仍旧专心地观察着周围的地形，道：“我连自己都不相信，为什么要相信一个陌生人？” 阿莫想起他在木屋时，听到曾小玲说过的那些暧昧的话，觉得有必要不吐不快，不然，一定影响他之后执行任务的。 “队长，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是我在木屋的时候，听到这个曾小玲说了一些话，那些话，十分的有诱导性，让人误会你和她的关系。 队长，你可能不知道，当时在x市，我是嫂子的接头人，亲自送她去的部队。 我十分看好嫂子的为人，觉得她才是我们值得尊敬的嫂子，如果，你想换成其他的人，我回去就申请转队！” 崔以沫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闹别扭的阿莫，阿莫是他们队伍中最沉稳的一个人，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成为最固执的一个人。 他无声地咧了咧嘴，笑道：“你们的嫂子，永远只有一个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我从来都没有想换一个的打算。” 阿莫站在崔以沫一步之外，定定地看着他，继续问道：“那你跟这个曾小玲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以沫不怕阿莫打量，认真地回想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给她这种误会，我和只是见过一次面。 我主动在她的店里暴漏了自己的身份，引得这里的首领全城通缉，这些事情，你们应该都十分清楚了。 我在被通缉的第二天，再次主动献身她的店里，跟她见了一次面，当时只是搜集到信息说这个玲姐跟首领的关系不一般，我想利用一下。 没想到，见了面之后，发现这个女人的良知还没有被泯灭，就善意地提醒了她一句，她那里不安全。 再之后，就是等着你们过来了。” 第六百七十章 转移 阿莫脑海里飞速分析着崔以沫的话语，眼睛亮晶晶地再次望着他，道：“队长，你主动献身见她，不过是为了让你看门人的身份更加安全保险一点，对吗？ 你对曾小玲说，自己不愿意待在她的店里，说那里不安全，只是故意摆的一个迷魂阵，误导对方，在全城进行搜索。其实，你仍旧窝在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还主动告诉他们，你设置的接应点就是这里，让他们以为自己可以直接围捕了我们。 没想到，你却熟悉了他们的心思，知道他们不仅是想抓住你一个人，还想直捣我们的老窝，所以，当时追捕的时候，并没有尽全力，让我们有了可趁之机。 曾小玲，从始至终都只是你们手中博弈的一枚棋子，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对不对？” 崔以沫好整以暇地看着激动的阿莫，翻了一个白眼，道：“既然你都明白了，我们是不是该继续行动了？要知道，我们现在的时间十分的有限。 陈源可能已经猜到我们要去基地，现在正在做着转移活动。我们必须在他们换新窝之前，找到他们，不然，下次再逮住他的尾巴，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是，队长！”阿莫十分兴奋地敬了一个军礼，两步就越过崔以沫，主动在前面探着路。 崔以沫紧跟其后，只是，这次找话聊的人成了崔以沫。 “我说，阿莫，你见到我媳妇了？她那时候怎么样？？当时x市形势那么紧张，她有没有紧张？有没有害怕？有没有受伤？你都不知道，那些日子，我心里有多担心自己把她拉下水，会伤害到她。” “可是，你就是太想她了，明知道那些资料不应该交给她这么一个外行人，还铤而走险，对不对？”阿莫放慢了脚步，跟崔以沫调侃道。 崔以沫抬腿就是一脚踹了过去，故作生气地说道：“臭小子，你心知肚明就可以了，还非要说出来？是在质疑我的英明决定吗？” 阿莫轻易地避开了崔以沫的腿，道：“你不用担心！嫂子是我见过的最坚强镇定的军嫂了，不仅成功地取到了资料，还在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十分镇定。 当时，她是跟他们公司的那个安保经理在一起的。我出现的时候，他跟炸了毛的公鸡一样，四处咬人。还是嫂子十分镇定，认出了我的身份，我们没有过多的误会耽搁时间，才顺利离开x市的。 之后，我在部队里，还听说了，嫂子帮助上面破译了你带过来的文件密码。 真是的，队长，你想秀恩爱，以后也注意点形象和影响好不好？让我们这些单身的人看着你们隔空秀恩爱，真是心里不爽极了！ 伙伴们，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耳机里传来一阵的附和声。 上午，他们成功搞到了一辆越野车，伪装成当地人，蒙着曾小玲的眼睛，照着她的方向感，开始往基地出发。 中途他们遇到了他们并没有遇到曾小玲所说的岗哨，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要么，他们走错了路，要么，就是他们的基地已经开始转移。 前者，基本上可以排除，因为按照曾小玲所说的，他们的路线除了固定的岗哨，其他都没有发生改变。 后者，他们都十分的疑惑，这里的首领经营了这个城市这么多年，怎么会怕了他们区区一个小队的兵力呢？他们就不能自信点，可以直接消灭他们吗？ 崔以沫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听了众人的疑惑，解释道：“他们应该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 众人都齐齐看向崔以沫，对这个内幕消息好奇极了。 崔以沫也没有调他们的胃口，继续道：“这次的行动，并不是只有我们一个小分队。 来的人不少呢！ 因为这条鱼太诱人了，我们出了头，多的人希望自己能分一杯羹。 就我们现在身后吊着的尾巴，估计都是我们人数的三四倍。 如果，再来多点空头兵，这里的首领和陈源估计都不用反抗，只能直接投降了。” “队长，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我们从国内过来，有着肖队的直接指挥，怎么还没有你的消息灵通呀？”阿诚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崔以沫嗤笑一声，道：“你们以为我破釜沉舟，直接暴漏自己的身份，就没有想过后果吗？我也要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基础上，多撒点诱饵，多作出点妥协和牺牲。 算了，这些你们都不用多懂，只要知道我们不是孤军奋战，就可以了。”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不再说话。 经过曲折而颠簸的山路，他们在历经三个小时的车程之后，终于到达了基地。 只是，他们这些人都这么明目张胆地到了山寨的外表，却没有多少的动静，让心总有数的众人都忍不住骂娘了。 即便是心里有所猜测，他们也不敢放松了对对方的警惕。 事实再次证明，小心无大碍！ 在他们前面这条看似平坦而几米远的门口，竟然铺设了不少的地雷。 他们虽然都有排雷的经验，但是，这些都需要时间的。 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可是，往旁边转了转，都围着高高的电网。问题是，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这些高压电网，竟然都还在运行着。 这不是在坑人，在逼他们走“正道”吗？ 众人老老实实地走出了一条安全通道，进入山寨，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打开大门，往里行进了几十米，穿过一些简陋安静的木屋，终于，听到了一些声音。 幸亏大家都一直警惕着，紧急避开了，各自寻找着隐蔽点。 等他们定睛，再去看刚才开枪的人，又是一阵骂娘的声音。 躲避在木屋里，对他们进行阻击的人，竟然都是一些小孩和行动不便的老人，看着这些原本在国内该是被保护和关照对象的人手里端着重型机枪，面无表情对他们进行着扫射，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击了。 第六百七十一章 分道 面对看似无辜却实则凶残的老弱病残，在这种地方待的时间长了的崔以沫直接下令还击。 在这里，只要是对他们开枪的人都是敌人，多余的同情心，只会要他们的命。 对付这些乌合之战，他们的战斗力占了绝对的优势，只是几分钟，他们就包抄了他们，对他们直接缴械。 崔以沫可不想自己在前面找人，后面又有人放冷枪，直接命令队友把他们都用做严格的方式捆绑了起来，然后关在房子里。 确保了对方暂时不可能逃脱，这才离开，继续前行。 曾小玲在一旁端着刚才缴获的新机枪，忍不住小声说道：“你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他们不是孩子，就是行动不便的老人，刚才你们已经杀了他们好几个人，现在又这样……” 一个队友瞟了一眼那些被关押的小孩老人，冷笑一声：“如果你亲眼看着自己的战友被这些所谓的弱者们冷血地枪杀，你就不会对他们有更多的同情了。 因为你的同情不仅会要了你的命，还会连累到你身边的人。” 说完，就转身去追大部队了。 曾小玲在基地里也是见过这些孩子多么的残忍，刚才也不过是一时的心软，强迫自己转开视线，迅速离开了这里。 在这个时候，崔以沫已经带着阿莫，留下记号，一路狂奔着向深处出发了。 他们边走边查看着这里的痕迹，发现他们撤退的时间离现在并不长，如果他们能够足够快，并方向正确，说不定还能追上他们队伍的尾巴。 只是，对方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让他们好过。 先是，他们挨着各个木屋简单搜查，有时候会碰到放冷枪的童子军，有时候是碰触的陷阱炸弹。 等他们摸到首领的木屋时，两人面对的更是十几只凶残的狼狗，一条一条猩红的眼睛和露出的锋锐牙齿，都在确确实实地告诉他们，这不是一般的狗，是会吃人的狼。 这些狼狗还懂得战术配合，被训练的十分优秀和凶残，着实费了两人不少的劲儿，甚至几次都险象环生，被狼狗给直接给撕了。 等他们花了大把的时间把这些狼狗处理掉，狼狈地背靠背，坐在墙角稍作调整，身上的血，已经分不清是这些狼狗的还是自己的了。 崔以沫摸了一把脸，喘息着，开玩笑道：“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注射狂犬疫苗的时间应该是不超过二十四小时吧？不然，我们可都要成为死亡率百分之百的狂犬病毒携带者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的去追人吧！我们行动里，哪一次耗时间的不是追捕呀？”阿莫跟着附和道。 两人都不敢再放松，立刻整理装备，再次出发。 这个寨子的人不少，要全部撤离，不留下痕迹，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于他们两个追踪高手来说，要一路追上来，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这里的首领明显这么多年积攒了不少的财富，至少武器上，他们十分的不缺。 崔以沫和阿莫一路找寻下来，碰到两三波的撤离人群，不是老人就是小孩妇女，他们统一的手上都有枪，还有人有秩序地探路、断后。 他们两人都没有打扰这些大部队，这也算是首领的一部分财富，有的是人愿意让首领破财。 他们寻着痕迹，最后到了河边。卫星云图上显示，这条河还不小，从山上一直穿过下游的城市，最后汇入主干道。 现在，问题来了，他们第一要找船，才能在河上行走，不然，凭着他们的两条腿，根本追不上船只。 第二个他们需要慎重考虑的是，是要顺着往下游走，还是逆着往上游走。因为这条河流的河道十分的平缓，可上可下。 崔以沫站在河道上，道：“阿莫，我们就此分开吧！这里一定有隐蔽的船只，因为他们后续还有大部队，不可能什么都不给他们留下，不然，也不会兴师动众地让他们也跟着迁移。 找到船之后，你顺流而下，去寻找踪迹。如果发现什么异样，记得不要逞强，等待大部队前去营救即可。” 阿莫习惯性地准备离开，一转身，才发现了异样，回过头，疑惑地问道：“队长，你呢？你怎么不跟我一起走吗？” 崔以沫抬头看着河流的上游，平缓的河水正在慢慢地流动着，远处河道的背景是茂密的树林和深藏在云雾中的深山。 “啊，我不跟你一起走了，我要去上游去看看。” 阿莫皱着眉头，停住脚步，道：“队长，你是不是怀疑他们真正的偷逃路线，并不是顺流而下，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在上游呀？如果是这样的话，肯定他们在上游有更加合适的据点，只会比下游更加危险。我不同意你一个人去，要去，我们一起去！” “那么下游的那些人怎么办？万一，我的猜测是错误的，怎么办？我们不能凭借我一时的感觉，来判断事情的正误，不然，还需要什么科学和计划？”崔以沫拍拍阿莫的肩膀，严肃地命令道，“阿莫同志，我现在命令你，立刻执行命令，不得违抗。” 说完，也不去看阿莫为难的面色，直接转身，就背起背包，往上游走去。 阿莫绷着脸，看着他的背影，也知道崔以沫现在的命令是最争取的选择，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祈祷着上游没有任何的危险，一边开始找船，并给后面的队友留下信号。 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原始森林深处，早就跟战友失去了联系，现在他们手上只有已存的高清卫星云图，自己摸索着前行。 阿莫尚且如此，崔以沫就更不要说了。 这里的河道虽然平缓，但是仍旧有一定的坡度，水流的速度随着多变的地形而时而快，时而慢。 对于崔以沫一个人来说，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找一条没有动力的简陋木船，到时候，再费力得往上游划，还不如他一开始就顺着河道两岸往上去追，还可以防止对方半路弃船。 第六百七十二章 中埋伏 俗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崔以沫这几年做卧底时，一直接触着各种有关国内的机密文件，渐渐地发现了陈源好像跟璀璨集团特别的有缘。 刚开始，还觉得是意外，到最后，他开始怀疑他的动机和出发点，渐渐地，发现了他竟然是左大卫他们以前的战友，只是当年的那次左大卫他们唯一的败记之后，差点全军覆没，也直接让他们各奔东西。 之后，璀璨公司的建立，让他们重聚时，唯一缺少联系的一个人就是这个陈源了。 你说，你混的比他们都好，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大家都曾经是兄弟，还会霸占你的财产，拖了你的后腿不行吗？ 好吧，如果刚开始他有这些顾忌，那么等璀璨公司变身为集团，发展壮大之后呢？你为什么仍旧隐瞒自己的身份？ 而且，几次璀璨集团的关键发展，都隐隐有陈源的出现，不过，最后的结果却是璀璨集团一步一步地趟了过去，发展的越来越好。 这就让人费解了，他是敌是友呢？ 他一直在国外，对国内的信息也并不是十分的畅通。 上次在x市，也十分意外地遇到了苏小灿，并不是很清楚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他们化妆易容出现在那样的场合十分的突兀。 之后，他才隐隐有了想要见见苏小灿，想借着他们之手，把资料传递出去的想法。除了对苏小灿的思念和对陈云泽他们的信任，还有想让他们漏漏脸，立立功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自己手中的那些资料只要送到合适的人手中，能发挥多大的威力。 如果说，起初他看着陈源的资料，还只是以为他们之间是普通的过节，那么，那天从韩晓薇口中探听到崔以安的事情跟陈源有莫大的关系，再加上之后曾小玲的故事，他已经百分之百肯定，陈源跟璀璨集团不是一般的利益冲突，而是有着深仇大恨，处处都是在要毁了璀璨集团。 如果不是苏小灿他们齐心协力，运气比较好，每一次的发展关键都可能成为他们的坟墓。 只是，陈源刚开始做的比较隐蔽，到了后来，却越来越明目张胆了，给崔以安下药，企图捆绑苏小兰，最后直接对璀璨集团下了大杀招。 陈源，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他甚至怀疑，他发回给国内的那段模糊的永恒之爱制作视频，其中那个始终捂得严严实实的试验者，不是别人，就是陈源。 而视频上当时有简单的海拔高度，他一直记在心里。只是金三角这些地方，除了深山老林，还真没有什么地方有那么高的海拔。 但是，在这里，越是深山老林，越是容易出现这种隐蔽的基地，存在的危险甚至比犯罪率极高的城市里还要高。 即便是他再也自信，也不敢一个人孤身在深山老林里四处游走，唯恐，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也就一直限制着他对永恒之爱的追查。 刚才在河岸边的时候，他看着上游的河水和隐隐的远处青山，突然就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那个永恒之爱的制作者，真的是陈源，而他和这里的首领，这次选择转移的路线，就在上游，在这座深山里，这样的海拔高度是不是会跟视频中显示的一模一样呢？ 他是不是会直接找到那个隐蔽的实验室嗯？ 这种大胆的猜测，他没有跟阿莫提起，因为毕竟这种想法太过于情绪化，有明显的个人倾向，在作战的时候，是十分唾弃的一种选择。 所以，他才更愿意一个人来这里探险。 崔以沫在河岸边走了一两个小时后，终于有了新的发现。 河岸这边，凭空出现了许多杂乱的痕迹，可能对方觉得这里已经足够安全了，所以，才没有对这些痕迹进行处理。 不管这些人是不是他要找的人，都是一条十分至关重要的线索。 崔以沫小心翼翼地顺着痕迹一路往山里钻着，行进了快半个小时的时候，他借着偶然从茂密的枝头漏进来的阳光发射下，突然发现前面有一条机会可以忽略的细线。 崔以沫瞪大了眼睛，重新对周围的环境去观察，心里大喊了一声：“糟糕！中埋伏了！” 只是，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明显有些迟了。 他急忙寻找着隐蔽点，一个箭步就往旁边划去，他刚才站着的脚下，已经被无声手枪击中了很多枪，可以想象，如果他当时迟一点点，就要成为筛子了。 这种侥幸，并没有改变他的败绩。 他往周围观察着，这才发现自己彻底被包围了，对方出动了二三十人对他进行围剿，而且还是在设好了陷阱的情况下，在他已经一脚踏进这个万劫不复的陷阱里时。 不过是挣扎了两三分钟，就以崔以沫右小臂受伤，失去了控枪能力为结局，被捕了。 崔以沫被五花大绑着，蒙着眼睛，任由这些人在这座密林里东拐西拐，最后，即便是他被蒙着眼睛，也感觉到夜幕降临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而这个时候，崔以沫的战友们也分出一支，一路顺着他的记号，找到了崔以沫最后被捕的地方。 也仅限于此。 之后的痕迹，十分的凌乱无序，而且还是朝着四面八方而去，甚至，对方及时地在四处撒了充满异味的粉末，即便他们有警犬，也失效了。 好在，他们这次来是有备而来，身边带着通讯兵，有加强的卫星信号，直接跟总部保持着联系。 抓捕崔以沫的人想都没有想到，他当时拼命抵抗，并不是垂死挣扎，而是利用那短暂的时间，给后面的人留下了一些信息。 而这个信息，就是一串的数字。 众人都看着这些数字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破解。 坐在最外围的阿诚和阿莫背靠着背，和他们小组的成员都围坐一团，个个面色凝重。 阿诚嘴里则不停地背诵着这一串数字，总觉得它十分的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它。 第六百七十三章 聊聊 “我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串数字呢？”阿诚低声自言自语地说着。 阿莫也是一筹莫展，胡乱地猜测着：“你说，这会不会跟队长的亲人有关系？上次他交回来的秘密文件，可就是嫂子苏小灿破译的，我们要不要这会儿问问国内？” “队长的亲人吗？苏小灿嫂子，不对；那么还有谁呢？他大哥崔以安吗？崔以安，崔以安，视频，研究……”阿诚因为在研究所那边研究永恒之爱，对崔以沫带回来的视频，也是有幸见过一两次的。 他们这些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对有些数据和信息，总是跟别人关注的重点不太一样。 而当时，阿诚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模糊视频上唯一可以分辨的一串数字，显示的是那里的海拔高度。 阿诚惊喜地跳了起来，差点闪了背靠着他的阿莫一大跤，高喊着：“我知道，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了！那是海拔高度！” 指挥人员和计算机高手们立刻对这条信息进行了重新的分析，把这个海拔高度和崔以沫消失的山脉做了对比，很快就出了结果。 明显这个海拔高度是一个特殊的标记，在这片山林里，并不多见。 他们一一排除，立刻确定了最可疑的地方，然后发给国内，再有国内的高清卫星云图做加密的高空监控。 虽然这种行为已经有些越界了，但是这里是金三角，本来就三不管，也涉及不了多少的政治问题。 很快，国内就给出了高清照片。 那里出现了密集的人员活动。 众人一片欢呼声。 作战计划重新做出来调整，大家都整装待发，要一举攻破对方的老巢和秘密基地，并顺利救出崔以沫。 而这边，崔以沫被带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里，曲曲折折，最终停了下来。 崔以沫被绑着拷在一张铁椅子上，这才摘下了眼罩。 很显然，这里的山洞条件并不是太好，起码，它偏远，连电线都没有，灯光都是从一个充电式的小台灯里发出来的。 崔以沫眨着眼睛，适应了片刻，这才去看周围的环境，最后的视线停留在那个小台灯上，嘴角满是讽刺。 陈源坐在一旁的木头椅子上，对崔以沫挑衅式的目光并不怎么感冒，反而调侃道：“怎么？在这里看到熟悉的东西，是不是感觉十分的亲切呀？跟你说，这个小台灯还就是国产的，下面的标签，我都认真地看过。你要不要也看一下？ 看我，怎么这么没有眼色，都没有注意到你被绑着，根本过不来。 哎，我也是懒人，你就不要太怀念国内的事情了，毕竟，对你来说，可能都太多余了，我觉得吧，上帝留给你的时间不会太多了。” “上帝？你什么时候信这个了？”崔以沫讽刺地继续看向陈源，“难道是亏心事做多了，觉得国内的各路神仙都无法给你安全感了，所以，才相信洋玩意了？大多数时候，国产的还是要比那些所谓的国外货好用些。譬如，你在这么隐蔽的地方，还需要用着国产的台灯，才能不被黑暗所淹没。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陈源摇着摇椅，随手拿起旁边的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水，显得十分悠闲，比没有因为崔以沫挑衅而有半分的动容：“这是信仰的问题，跟那些无关。自从我的女朋友去世以后，我就谁也不相信了。国产的神和国外的上帝对我来说，只要有用，就可以了。其他的，我并不介意。” 崔以沫借着淡淡的灯光，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已经交过很多次手，却第一次见到本人的对手，问出来许久以来的疑惑，道：“你的女朋友？岳成慧吗？果然，所有的事情，都跟她有关系吗？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疑惑，她的生死为什么会改变了你一生？或者换句话说，让你一下子连最亲近的战友都不再相信，有了隔阂？ 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愿意跟我说聊聊这个话题吗？如果，你不想留我这条命太长时间，我希望自己最后做一个明白鬼，而不是糊涂鬼。” 陈源终于抬头看向了崔以沫，眼神里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轻笑了一声，道：“当然可以了。 反正，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我的时间却十分的充裕，足够来挥霍。 而且，这些心里话憋在我心里十几年了，都快成了我的心病，跟你聊聊，未尝不可。” 崔以沫挪动了一下身体，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道：“请说吧！” “你心态倒是不错！”陈源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忍不住叹息道，“哎，你说，你为什么运气这么不好，非要去当什么左焱的徒弟？如果你们崔家和苏家好好地跟左焱他们划清界限，我们也不至于会成为死敌，说不定，我会欣赏你们的能力，给你们铺一条更为宽广的平坦大道。 到时候，大家都和和美美的，多好！哪里用得着像现在一样，弄的各自伤痕累累，最后两败俱伤，倒是让左焱他们得了利。” 崔以沫根本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道：“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地做好人，还想挑拨我们师徒之间的关系。就你这种人，从你的手段中，就可以看出心里的阴暗和凶狠，跟你合作，跟与狼为伍没什么两样。怕是到最后，自己被害了，还帮着凶手在数钱呢！ 韩晓薇他们就是很好的例子，我说的对不对？ 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的哥哥？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从来没有涉及过你们之间的恩怨，也从来不参加璀璨集团的活动，为什么你要那样针对他？非要毁了他，才肯罢手？ 陈原，你知道吗？ 你跟我师父他们之间有再多再深的仇怨，如果你光明正大地找他们报仇，我也无话可说。 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牵扯其他无辜的人，这是让我最痛恨的地方！ 跟你这种卑鄙的人打交道，我都觉得自己掉身价，恨不得永远都不认识你！” 第六百七十四章 往事 “我还最讨厌你这种满嘴正义的卫道士呢！”陈源一点都不为所动，崔以沫的指责根本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有走心，“说句实话，你最讨厌我的地方，反而是我的乐趣所在。 伤害你们有什么用？ 你们最后都会说一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伤害你们的家人却不一样。 看着你们有个风吹草动，就变得紧张兮兮，小动作不断，比让你们去死都来的让人害怕，这才叫唱戏，这才叫互动，这才叫精彩！ 崔以沫，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就像现在，如果我伤害的人是你，注射了永恒之爱的人是你，只是废了你们中的一个人而已，大家伤心一下，继续该怎么怎么。 可是，注射了永恒之爱的人换成了崔以安，就完全变了性质，你要拼命地去寻找真相，寻找答案，找到破解的方法。甚至，崔以安无药可救了，你要一辈子背负这种痛苦和自责。 就像我现在一样，如果，当初死的人是我，也就是一个因公殉职，还可以发点抚慰金。 可是，偏偏死的那个人是我爱的人，所以，成了折磨我的枷锁，让我这么多年，日日夜夜无法安宁。 我无法自拔，天天陷入痛苦和仇恨当中，你们这些人凭什么却可以安详地生活，娶妻生子，过的幸福美满？ 我就是要你们跟我一样，不甘不愿，却无法改变地堕落，坠入魔道。 对了，崔以沫，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有关永恒之爱的。 只要被注射了永恒之爱的人，即便是只有一支，对这个人的影响也是永生的，永恒之爱直接就毁了他的神经和基因，当然也包括遗传基因。 而且，他会对毒品产生不可遏制的依赖，终生与毒品为伍。 所谓的，现在研究所里说的，找到了治疗的办法，那是一句天真的玩笑，不然，他们为什么不直接给那些有钱有权有势的人直接治疗，非要现在你哥哥身上开刀？！” 崔以沫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同样的一个消息，从不同的人口中听到，往往就是不一样的结果。 现在，崔以沫的脑袋就是一蒙，他辛辛苦苦地执行任务，每天与狼为伍，就是为了自己的哥哥，为什么，在国内，他却还是保不住崔以安的一丝生机？ 他愤怒地低吼着，身体用力地挣扎着，拖动着笨重的椅子“咚咚”想了起来。 石洞外地守卫听到这里的异动，赶忙跑来观看情况。 陈源好整以暇地托着下巴，看着崔以沫无谓的挣扎，对守卫摆摆手，让他们都下去了。 他笑眯眯地说道：“看，是我疏忽了。我就忘记了，你对国内的消息并不是十分的了解。 来，我给你再科普一下。 你哥哥，现在成了研究所的实验品，我离开国内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 可是，研究所那边好像并不打算停手，他们身后最大的财团继承人，已经快支不住了，等着他们的治疗方案，好及时的救治。 我可听说了，研究所那边已经准备加大药剂，不管你哥哥的性命，直接启用最危险的方案来进行治疗。 说实话，以我对永恒之爱的了解，这种方案下来，你哥哥不丢命，也会直接成为一个植物人，还是一个会吸食毒品的植物人。 听听，多么好的一个完美结局呀？ 你在这个山洞里，还可以赶在你哥哥之前，在黄泉路上等着他。 好感人呀！兄弟两人，终于在地狱一起重逢了！” 陈源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 崔以沫已经气得面目狰狞，眼睛充血，牙关紧闭，恨不得现在扑上去，一口把陈源给撕碎了。 可能，这么多年以来，也就是现在，对着仇人的徒弟，陈源说完这些话之后，才终于感觉到了莫大的畅快。多年的沉默和隐忍，在此刻全部爆发了。 “这么一件小事，就让你这么难受了？ 来，那么，我再给你说说，这些年，对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咱们就不拣小事情来说，直接说大事吧，不然，说到你死期到了，也说不完。那样，你遗憾，我也遗憾。” 陈源摸摸下巴，半眯着眼，十分怀念地说道：“哎，事情太多了，我还真是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头的好。 不然，我们就先说，当初元古市那个倒霉的黑道大哥吧！叫什么名字，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当初，他一心想着在京都找一个大靠山，开着车，装着一麻袋的现金，就冒冒失失地进了京都。 我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当是一个笑话，后来，仔细一听，他是元古市的人，心里就觉得这人是最好的棋子也不为过了。 果然，他没有让我失望，真是一条讲义气的好狗。 我不过是说看你们公司不顺眼，他就借着你们买下陈庄煤业的事情，打压你们，还威胁你们，往你们家里的墙上泼东西。 那个黑道大哥亲口跟我说，本来想砍几个人的手指和胳膊给我当礼物的，只是他手下没有人才，打不过他们，才只能恐吓恐吓。 啧啧，看着那些照片，我都替你们寒碜。 想当年，左焱也是我的队长，陈云泽还是内部参谋，张小艾更不要说，被称为魔鬼教官。 看看，他们被生活都磨练成什么样子了，仅是能守住大门，不让一帮乌合之众的小混混伤人，其他的事情，什么也做不了。 之后，他也不过是耍点小手段，给你拿个能干的小妻子造点谣言，工地上闹个小纠纷小事故，公司运作上使个小绊子，都无伤筋骨，难登大雅之堂。 即便是后来，你们利用京都蓝图集团的关系，把这个家伙送进了监狱，还无耻地低价要了人家的家产，可怜的小家伙，都没有对我产生一丝的怨气，还利用仅有的关系，给我办事情。 真是难得的忠犬呀！ 我这次出国的时候，顺手把人给放了出来，这么多年，为了在杨家留个好印象，真是委屈了这孩子了！ 你说，是不是，崔以沫？” 第六百七十五章 一叶障目 “陈源，你怎么能这么卑鄙呢？！”崔以沫听着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还不忘刺刺陈源，道，“那么久远的时候，你就开始策划这一切，却一步一步看着我们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心情是不是也越来越暴躁？有什么，比自己的敌人活得越来越滋润，更让人糟糕的事情了呢？” 陈源瞪了崔以沫一眼，眼眸里闪过一丝的愤怒，但很快就掩盖住了，继续舒适地躺在椅子上，喝着已经冷掉的茶水，道：“怎么会呢？ 你知道，猫逮着老鼠的时候，为什么不一口就把他咬死、而是反复地戏逗它，直到它吓破胆吗？ 这是捕食者的乐趣，你们这些猎物永远不懂我们这些人的情趣。 说起来，我也是对你们这些人太心慈手软了。 你们在元古市扎根的时候，正好是杨平争夺家主之位最激烈的时候，我忙的无暇分身，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过的像模像样了。 那个时候，让我遗憾的是，原本我计划让人篡改苏小灿的高考志愿，给你们添点堵的。没想到，竟然有蠢人那么笨拙的提前改过了苏小灿的志愿，让你们有了警惕，更加防范了起来。 说起来，我觉得你们这些当兵的人都不是什么能人，没有多大的经济头脑，也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遇到了苏小灿这个小小年纪，就敢做敢拼的女孩子，才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说起这个，我都不得不佩服你的这个小妻子。 当年，明新园那么大的工程，你们璀璨集团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公司，她竟然胆大包天地敢跟我们这些大财团来抢食，最后还入了围。 你知道，为什么最后那个工程会落在你们头上吗？不是你们的方案有多优秀，再优秀，你们没有钱，也是白搭。 是我主动说服了杨平和其他两家集团放手的，我说，跟这么一个小土鳖抢食，太掉身份了。他们主办方不是看好璀璨集团吗？那么，我们就如他们所愿。 我倒要看看，苏小灿倒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钱，该怎么交代！我要看着璀璨集团直接信用倒闭，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末路。 可惜，苏小灿太人才了，凭借着一己之力，竟然撬动了那么大的一笔钱财。 我们最后用最优秀的团队，对她的这笔资金来源做了无数次的推演。 最后的结论，你知道吗？苏小灿的选择是最优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她的商业敏锐性和经济头脑让我们这些大财团看着都眼热。你可以想象，苏小灿是拿着所有身家、不足二十来个亿，直接办成了五十多个亿的工程。如果她手里的是二百多个亿，两千多个亿呢？ 最后，我们得到的将是天文数字。” “所以，杨家才把目光盯到了璀璨集团和小灿身上，想控制了他们，成为你们敛财的工具吗？可是，你不觉得你们的手段太卑鄙了吗？不是欺骗，就是仗势欺人，我真没有看出你们是在想让小灿为你们办事，倒是你们想毁了她，才对！”崔以沫对陈源这番对苏小灿的变异夸奖十分的不感冒，如果可能，他希望苏小灿不要这么优秀，永远不要被这些大佬们所关注。 他希望苏小灿永远都过的自由自在，而不是成为了某些人手中的工具，成了没有主权的玩偶。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努力的方向。 陈源手指敲击着椅背，听着崔以沫虽然语气尽量平淡，但是更加暴漏了他的弱点和对苏小灿的关注度。想起自己上山之前，做的那件事情，心情一下子大好。 “对，崔以沫，你说的对，我该早点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早点把问题的根源掐死在摇篮里的。 你的话，彻底提醒了我！ 其实，璀璨集团这几年，每一次的变动，都跟苏小灿有着莫大的关系，如果不是她在一步一步推进着公司的发展，估计，左焱他们早就经营倒闭，继续过着苦哈哈的日子，哪里有现在的辉煌成绩！ 我只要把苏小灿毁了，你们就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有什么其他的烦恼呀！ 我怎么就没有想通这个关键问题呢？！真是一叶障目了。 谢谢你的提醒了！” “陈源，你到底想做什么？”崔以沫听着陈源的话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是他经历了这么多危险和任务，最为心惊肉跳的一刻，当初他替赵鸿飞挡了炸弹，生死垂危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的恐慌。 联想到陈源这个人性格太过于怪异，喜欢不按常理出牌，再加上他总喜欢伤害目标人物旁边最重要的人，这种莫名的恐慌如乌云压顶一般，沉重地压在了崔以沫的心头。 “我想做什么？”陈源看着崔以沫的脸终于变色了，如吃了人参鹿茸般的大补之物，全身是从头爽到尾，摆摆手，耸耸肩，笑得格外灿烂地说道，“我想，你应该问我已经做了什么！” 崔以沫觉得心都快揪到一起了，奋力地挣扎着，拖动着笨重的椅子，想靠近陈源，撕心裂肺地低吼道：“陈源，你做了什么！快说呀！” 陈源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悠哉悠哉的说道：“崔以沫，你说，我把你怎么惨死的视频发给苏小灿，她会不会崩溃呀？想想那么血腥而恶心的视频，那么坚强的女孩子因为主角是你，而逼着自己从头看到尾，该多可怜呀？！你说，她会不会一闭眼，就是这些画面，而最后发疯了呢？” “陈源，你闭嘴！你不得好死！”崔以沫眼球都快崩裂出来，那样残忍的画面，他希望苏小灿一辈子都见不到。 陈源不为所动，继续放着炸弹，说道：“崔以沫，你现在的消息来源如此闭塞，肯定不知道一件事吧！ 你妻子，苏小灿，给你哥哥崔以安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丫头，就在你为他们两个人舍身忘死，出任务的时候。 名字都听着十分的可爱，叫什么崔欣悦。” 第六百七十六章 互相试探 崔以沫对这个消息并不怎么感冒，有些事情，即便他现在不够理智，无法去追究前因后果，对苏小灿和崔以安信任的本能却直接告诉他，该相信什么，不该相信什么。 “奥，是吗？孩子叫崔欣悦？听起来，很不错。” 这回换陈源好奇了，问道：“这个孩子可是苏小灿给崔以安生的呀，你不生气吗？我甚至可以在你临死前，让你看看崔欣悦的户口本，父亲一栏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崔以安的名字。 苏小灿可是你的妻子，崔以安可是你的亲生哥哥，他们作出这样苟且的行为，你就不生气吗？” 崔以沫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安抚下心中的不安，虽然仍旧心惊肉跳，但是起码没有了刚才那么一瞬间的慌乱，脑袋开始慢慢地恢复了正常的思考。 听着陈源这么想挑拨他和家人之间的关系，他反而镇定了下来，企图套话，道：“你也说了，他们是我的亲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两个人都不可以值得我信任了，那么我还有什么人可以去相信？” 说着，崔以沫想起来关键的问题点，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陈源，道：“更何况，陈源，你作为永恒之爱的发明者和唯一制作者，难道你不明白一个男人服用了永恒之爱之后有什么后遗症吗？ 我哥哥，崔以安，他已经失去了拥有正常孩子的能力。 你知道吗？这是我对你最痛恨的地方。 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这个年纪，就早早地知道自己失去了养育后代的能力，你知道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你这根本就是剥夺了他对生命的追求和希望。” 说完这些的时候，崔以沫突然意识到，苏小灿的孩子可能是自己的，他们不是那天在酒吧里，曾经…… 还害得他差点暴漏了身份，饶是如此，仍旧失去了军火组织核心人员这层便捷的身份，跟死神擦肩而过。 这个想法，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脑海里，差点让他尖叫起来，压下了一切的负面情绪。 他有孩子了！ 他当爸爸了！ 他怎么就突然发现自己高大了不少，责任感重了很多，还有，还有，他对自己的生命也意外地重视了起来。 他还没有见到自己的宝贝，怎么能出现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呢？ 他要保护好自己，然后，完完整整地回去见他们家的两个大小宝贝！ 就在崔以沫短时间之内经历各种负复杂的情绪，现在完全进去兴奋状态，美好地丫丫时，陈源又躺回了椅子上，一脸无趣地说道：“真是没意思！你怎么就不能失去点理智呢？我都说了那么，到最后反而成了浪费口舌！ 说起来，崔以沫，你应该对我十分了解了吧？我们神交也算是很长时间了。 你怎么会不明白，我对这个世界深深的憎恶嗯？ 我失去了爱人，失去了爱的能力，失去了对生命的希望和追求，那么，我为什么要留给别人这些呢？ 如果不是因为永恒之爱的制作方法太过于繁琐，限时条件太多，成本太过于昂贵，我早就把配方公布于众，然后，大批量生产了。 哎，那个时候，大家都跟我一样醉生梦死，为了一时的快慰，而沉醉其中，无法自拔，直到最后大家一起毁灭。 想想那种情景，就让人觉得特别的畅快！ 这才是我追求的人间极致！” 崔以沫灵机一动，又想起了一件尘封了许久的往事，如果不是刚才机缘巧合，他都忘记了。 “说起，把配方公布于众。 前几年，有人把新的快捷的制毒配方，在黑色交易网上匿名公布出来。 这种毒品，无色无味，也同样是侵害人的神经，只不过，它的作用没有永恒之爱那么霸道，只是，让人们对毒品的依赖性增大，并为了寻找这种快感，更加无羞耻感，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成为了新的毒品界的宠儿，也成为了人们最痛恨的东西，戒毒所都无法成功戒毒，索性都不收这类人。 不会，这个配方的制作者，就是你吧？” 陈源忍不住拍拍手，一脸知己的兴奋样，道：“我就说了嘛，你可能比你师父他们都更加了解我，我们才该是最佳的搭档。 崔以沫，相信我，如果我们两人联手，说不定杨家都要为我们服务，而不是现在，即便杨家过气了，还总想着要压我们这些人一头。 我这个简洁版的永恒之爱，其实，私下里我给它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奢靡之罪，作为一切犯罪的原罪之物，多让人激动不已呀！ 你看，我就是这方面的天才，专门用来挑起这个世界上人们最邪恶的一面。 我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崔以沫对变态得深入骨髓的人简直是无语了，一个人把犯罪当作一种乐趣，把别人的痛苦当作自己最大的享受，他已经失去了最根本的做人的准则，是比恶魔还邪恶的魔鬼。 “陈源，跟你说的越多，对你了解越多，我就越来越好奇，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这些年，跟国内的信息虽然一直封闭着，但是仍旧见到你一两张年轻时，跟我师父他们的照片。即便是我没有刻意地去调查，也可以看出，照片中的你是一个多么阳光直率的人。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呢？ 跟你的本性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你愿意，跟我说说你的过往嘛？” 陈源嗤笑一声，眼睛无神地看着前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仇怨，道：“我的过往？ 我有过往嘛？ 我怎么不知道？ 我的人生，原本也可以跟普通人一样，简简单单，快快乐乐，每日柴米油盐酱醋茶，生上两个健康快乐的小宝宝，每天为生计忙碌不已，说不定，到现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会谢了顶，做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大叔。 可是，你看看，我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我还拥有什么？ 我的时间和生命在我失去最爱的人那一刻，就停止了。 我的过往，也在那一刻，被全部抹杀了！” 第六百七十七章 残酷的真相 崔以沫这一刻，是十分同情陈源的。 他可以设身处地地去想，如果有一天，他失去了苏小灿，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时常这种设想可怕的，他都不敢再多想，就觉得人生一片灰暗，没有了光明和希望。 不过，站在一个没有绝望的人生位置上，他还是要忍不住劝慰他一句：“其实，陈源，你不知道，我师父他们这些年，一直在找你，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 他们好像对你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是很清楚。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陈源霍地坐起身，仿若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一般，狰狞地看着崔以沫，道：“误会？ 你以为，一句误会，就能交代了一个人的生命，就能交代了我这么多年收到的折磨吗？ 不，孩子，你还是太年轻，经历的太少了。你和苏小灿从小就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情路没有一丝波折，直接到了结婚。 你是不会明白我们这些人的感情的。 我和左焱他们可以说，从十来岁就被选拔进了部队，小小的年纪就开始各种的训练。 我们都是当兵的后代，却也是一群战争和灾难的孤儿。 我们之间的情谊，是从小一起用过命的经历，积累起来的。 只是，人大了，太开始明白，这种兄弟情并不是所有，也代表不了所有。 我们应该都有自己的另外一半，拥有自己的小日子，那种普通人的平凡生活，才是我们最向往的东西。 可是，也真是我们最缺失的东西。 在一次休假中，我去找战友玩，在他们家，认识了来串门的岳成慧。 她看起来那么的脆弱，就像一个易碎的洋娃娃，笑起来，还露着两对可爱的小虎牙，那羞羞的笑容，让我一下子就被征服了。 我们相爱了。 我们一起规划了许多美好的未来，我们说好了，等过两年，我服兵役的期限到了，我们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去当一个悠闲的乡下郎中，她负责照顾家庭。没事的时候，请战友们来家里作客。 那样的日子，该多好呀！ 可是，我们还没有商定好要去什么地方，她还没等到我退伍。 那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匪徒，他们控制了一条过海的船只。 我没有想到，慧慧会在船上，当时看着绑匪挟持着她时，我觉得整个人都傻了，平日里的什么机智勇敢，什么大公无私，在这一刻，都该tmd去见鬼！ 我不停地给指挥作战的左焱打着手势，告诉他那是我的女朋友，请求他一定要救下她。 可是，他做了什么？ 他眼里只有自己的女朋友，他可以奋不顾身地去就自己心爱的人，却罔顾了战友的信任和情谊，最后还要落一个见义勇为的好名声！ 凭什么？凭什么！ 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恨他们！ 我亲眼看着我最心爱的女人在绑匪手下，失去了性命，即便是在那么远的地方，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当子弹无情地穿过慧慧的太阳穴时，她那扭曲、痛苦、无助而又茫然的面容；看的清清楚楚，子弹穿过脑袋时的慢动作，那突然间四溅的血花，如绽放的罂粟般美丽而致命；看的清清楚楚，她身体一下一下地无力地滑在地上，成为了无辜的牺牲品，可是，绑匪和左焱他们却无动于衷的漠然。 我真的恨自己当时的无能，恨自己为什么那个时候，还想着要替他们做什么掩护，还想着什么任务和纪律！ tmd，他们能挽救我的爱人吗？他们能给我幸福美满的生活吗？ 凭什么，其他人都可以活的好好的，去追求什么爱情和幸福，而我却只能永生永世地在无边的黑暗中沉沦，堕落，充满着憎恨地活着？！ 我要毁了你们的一切！ 我现在特别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要对你们心慈手软，为了估计杨平在杨家的地位，只能给你们制造一些毛毛雨般的小麻烦。 我该在你们刚刚开始的时候，就直接扼杀了你们才对！” 崔以沫仍旧觉得陈源的价值观十分的扭曲，企图跟他争辩，道：“你为什么不恨杀害岳成慧的绑匪，反而本末倒置地去恨跟你并肩作战的战友呢？他们有什么错？他们也不过是在执行命令，跟你一样身不由己而已。” “谁说我不恨那些绑匪，谁说，我没有去想过报复那些绑匪？” 陈源突然站起身，慢慢地踱到崔以沫身边，俯身，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以为我跟左焱他们一样废物吗？他退伍的时候，什么也不管不顾，走的自以为潇洒自如。其实，那是一种无知。 我在部队又待了两年，换了其他的机密情报部门，在那里，我终于知道了那场绑架案的真相。 其实，那场对我们普通人来说的灾难，死伤了数十人的一场海难，不过是国内高层政界一场无疾而终的交易而已。 他们因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才想着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去威胁对方。 可惜，对方当时手下的悍将，也就是你现在心目中最权威最值得尊敬的最高领导，直接铁面无私地拒绝了绑匪的要求，所以，才激怒了绑匪，直接炸了船，有了无数人的惨剧。 而制造这一切的绑匪，其实不过是杨家的死士而已。 怎么样？ 这样的真相，让你满意吗？” 陈源慢慢地直起腰，低头看着错愕不已的崔以沫，嘴角都是讽刺的笑意。 良久，崔以沫才从这段秘密中回过神，面上仍旧是不敢置信，下意识地发问道：“你明知道这一切，为什么还要在杨家？为什么还要对他们这样鞠躬尽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陈源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一直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而自豪！要不然，你以为我一个学医的没有多少顶尖本事的人，为什么这些年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过的这么风生水起？” 第六百七十八章 黄雀在后 “你这个疯子，你到底做了什么？” 陈源是一再刷新着崔以沫对他的认真，每知道一个真相，他心里不是激动和兴奋，而是满身的毛骨悚然，越来越深的后怕。 “我做了什么？崔以沫，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特别喜欢问这个问题？” 陈源继续俯身，轻声般说道：“崔以沫，你觉得像我这样心思缜密的人，应该给你留下什么破绽，才能让你拿到那些足够你日后升官发财资本的绝密资料？ 那些，原本我是要留到最后，等杨平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然后，再公布出来的。 没想到，最后便宜了你这个小家伙！ 你不觉得你提前这么长时间就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很无聊吗？顶多成了你领导的一个翘翘板，完全没有多大的影响力，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功绩。 可是，等杨平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一切就不一样了，简直可以颠覆整个国家。 试想一下，一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突然成了叛国贼，该引起多大的恐慌和震荡。政权短时间的交替和变更，将创作一个新的国家奇迹。 后世的人在翻开这一页的历史时，都会记得你的功勋，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也是我对杨家最大的报复，让他们根本没有明天可言，直接就彻底毁灭，哪里还有现在这种苟且偷生的日子！ 然后，再留给你们家那位急着想上位的所谓大公无私的领导一个破烂不堪的政局，每日焦头烂额地安抚着群众，而碌碌无为，等到一切恢复了正常，他的政期也要到了。 什么成为一代名匠，都该见鬼去！ 看看，我的计划多完美，多宏伟。 只是，这一切，都被你给破坏了。 你说，我后不后悔，对你太疏忽了？ 该不该早点把你处理掉？ 放心吧，等你死后，你身边的那些人会一个一个地都走上毁灭之路，我会借着杨家最后的资源，让他们都变成你在地狱的同伴！” 崔以沫听着这些话，已经彻底无语了。 他没有想到，陈源会有这么大的野心和计划。他光是听着都忍不住后背一身的冷汗。 他真庆幸自己早一步发现了这些东西，然后，阻止了这一切的发生。不然，一个超级大国的动荡，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是承受的，社会将为此倒退很多年。 就在这个时候，石洞外一片的杂乱声传来。 陈源起身看向洞外，那些嘈杂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响了，可是，还是没有见到刚才发生一点响动，就冲进来的守卫进来报告情况。 陈源立刻意识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洞外发生了什么他不可预料的事情，甚至一种不祥的预感降临在头顶。 他几个快步，就走到了洞口，探身往洞外看去。 只是，他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情形，是自己最不受控制的情形。 陈源愤怒地扭过头，朝着正在沉重椅子上活动着手腕的崔以沫，怒吼道：“崔以沫，你到底做了什么？” 崔以沫把身上的所有绳索都轻松地卸下来，舒展着身体，说道：“我没有做什么呀！看你这话问的，我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陈源手指颤抖着指着洞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是问你，洞外的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有等到崔以沫回答他的问题，洞外的那些人已经在这里首领的带领下，走进了这里。 为首的不是崔以沫部队的人，也不是杨家的人，更不是这里一个小首领可以指挥的了的人，而是一群外国雇佣兵。 带头的男人是一头金毛狮王般的金黄乱发，深邃的蓝色眼睛和立体的五官，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你一定以为自己是见到了某国际巨星，可是，这里的人都知道，他是雇佣兵排行第一的冷面杀手约翰，而他的真实身份，如果以前大家都不知道，以为他只是一个自由组织，那么现在，大家已经心知肚明，他背后靠着的是世界上最大的军火组织。可说，这些年混的风生水起，却无人能撼动他的位置。 崔以沫是见过约翰的，准确的说，还曾参加过约翰雇佣团的活动，正是在那里的出色表现，才被破格收录进军火组织的。 可惜，再厉害的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没想到，崔以沫竟然是个大大的卧底，还让他们都尝了不少的苦头。 崔以沫起身，十分自然地跟约翰打着招呼，道：“嗨，约翰，我就知道，最先找到这里的人一定是你。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约翰也伸出了友好的手，笑眯眯地说道：“当然，我们的速度如果慢了下来，那么怎么能称霸黑暗世界这么多年而经久不衰？而且，让你如此敬畏，这么大的一块肥肉，还不忘想着让我们来分吃一羹吗？你说是不是？” 陈源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通透，已经明白，这是崔以沫真的做了什么，不甘地再次问道：“崔以沫，你到底做了什么？引来了这么一群人？” 约翰和崔以沫分开，两人都站在了攻守兼备的安全位置，约翰这才看着陈源，说道：“嗨，mr陈，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你其实不用这么慌张的。 mr崔，并没有做什么，他不过是在被你们抓获的时候，给我们发了一个最高级别的求救信号而已。你要知道，我们组织的人，身上都被植入了最高级别的全球定位系统，只要你在地球上，我们都可以随时获取你的位置。 所以，以你对我们武器装备的了解，不应该对这件事有什么疑问才对。 当然，在行动之前，我们如何商议的，你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总而言之，现在的情形，十分像你们国家的一句老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真是太喜欢这种感觉了，非常的棒，非常的爽，比我杀了一个小镇的人都要来的痛快至极。” “崔以沫，我以为自己是个疯子，没想到，你比我还疯狂！你知道跟他们合作，我们会有什么下场吗？”陈源脸色难看地推到一旁，对崔以沫小声说道。 第六百七十九章 我们不一样 即便是崔以沫有心安排了这一切，但是，真正面对约翰的时候，他仍旧是提起了百分之三百的精神来应对。 听到陈源的问话，他看向约翰，用正常的声音，说道：“我知道呀！可是，我也同时知道，你会在国内的部队赶来之前，要了我的命。但是，他们却会留下我的一条命。 虽然，我的小命不是很值钱，但是，我也要为自己打算一番。 约翰，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约翰耸耸肩，嘴角漏出了邪气的笑容，道：“mr崔，你说的对，我确实会留下你的一条命。” 陈源看着这种情形，心里的不安开始扩大，在看看约翰身后，躲的严严实实的首领，哪里还不明白，这个平日喜怒无常的家伙，根本就是早就成了墙头草，变成了约翰他们的走狗。 陈源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约翰，我想问一下，我呢？你计划怎么处理？你不觉得我的价值，比崔以沫，比你身后只知道畏畏缩缩的男人更加重要吗？我可是你们在我国最大的合作伙伴，你会把我安全地送离这里，对不对？” 约翰摇摇头，十分遗憾地说道：“no，no，no，那是曾经。我们现在最大的合作伙伴，是你身边的这个男人。而且，我们也没有义务把你送离这里，mr陈，你的结局，和他的结局，都不是由我来决定的，而是你们国家的自己人。 相信我，我说的话一点都没有虚假。 而且，我的时间紧张，也没有功夫跟你们在这里喝茶聊天。 我们只有三分钟的时间，就要全面撤退了，我不想在我们离开之前，再出什么意外了，所以，我过来，只是看看你们两个人是不是还都完好，然后，就要离开了。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说完，约翰一个挥手，身后的人都有秩序地就往后警戒地撤离着。 这下，连崔以沫也觉得莫名其妙了。 怎么就这么结束了呢？ “约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约翰这个时候时候已经退到了洞口外，没有给崔以沫回答，只是笑了笑，然后，再一个手势，他们这个洞口竟然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给封住了。 一阵尘土飞杨之后，崔以沫和陈源同时扑到大石头跟前，企图用自己的力量去推开它。 只是，那些都是痴心妄想。 约翰如果不是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是不会用这么一招的。 “该死的！” “该死的！” 被封在洞里的两人同时诅咒道。 他们虽然没有信心在约翰和首领那帮人手下，留着一个全尸逃出去，但是，要他们的小命，他们不付出沉重的代价，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现在呢？ 对方仅用了一招，不声不响地就把他们全部给解决了，而自己却一点损失都没有。 谁会想到，约翰也有这么智慧的一面？！简直，比他们这些人的算计还要老谋深算。 两人颓废地靠着纹丝不动的大石头，异口同声地叹了一口气。 陈源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他野心勃勃地把这里的首领一行人，都糊弄到了自己的地盘，可是，到最后，却发现，他不仅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把老底都给输的一干二净。 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失败的一次的决策。 而在这之前，他最失败的一次也是由同一个男人制造的。 他眯着眼睛，瞄着身边的这个年轻男子，道：“崔以沫，这下满意了吧？这下，如你所愿了吧？我们都被困在了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坐等着别人来决定我们的生死。 你可真够狠的，为了困住我，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连这种卑鄙的方法都想的出来。 你说我要是出去了，跟你的领导说了你跟黑暗世界的军火组织有交易，还被人光明正大地声称，你已经成为了他们在国内最大的合作伙伴，他们会怎么想你？ 会不会直接把你军法处置了？ 啧啧，这样的话，真是太可惜了！ 一代英雄，最后变成了枭雄。 我都能想到，那些体制里的人会怎么想你，怎么评价你，然后为了冠冕堂皇的正义，把你当作无辜的牺牲品。 不然，你跟我合作吧！ 我们要是联手合作了，说不定能创造另外一个杨家，成就无人可以替代的辉煌。” 崔以沫根本一点都不为所动，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动一下，眼神里充满了讽刺，道：“杨家？现在的丧家之犬？ 你所谓的无人可以替代的辉煌，不会就是人人对你敬而远之，畏大于敬，恨多过敬，只要想起你，就浑身直打哆嗦的感觉吧？ 我不稀罕！ 再说了，我不像你，我是一个有家室的人，我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无限的希望和扯不断的牵绊。 我十分珍惜自己现在的生活，不想有任何的改变。 如果，你告发了我，国家决定不接受我，我也不希望带给我心爱的人们任何的麻烦和苦恼，只要他们能平安无事，我就是受再大的委屈，也心甘情愿，甚至甘之如饴。 陈源，这才是我跟你的最大差别。 不是，我们谁比谁狠心，谁比谁能力强，谁比谁关系大……这些，时间和机遇，会改变一切。 而是，我有顾忌，而你没有。 我做什么事情之前，会先想到，自己的行为会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我的决定能不能帮助到他们，我在奋斗和挣扎的时候，他们是否拥有了我希望的平安。 可是，你却不同。 你什么也不用顾忌，你只需要随心所欲地去想，去做，去实现，就可以了。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让整个世界都跟着你一起陪葬；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要你愿意，任何人在你眼中都可以成为牺牲品和棋子。 所以，我可以被利用，被控制，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眼中，我还有价值可言。 而你却直接是一枚危险的不定时炸弹，随身都可能炸的彼此都尸骨无存。 陈源，我们不一样的！” 第六百八十章 烟味 “不一样吗？”陈源听着崔以沫的话，嘴里满是苦涩，慢慢地回味着，良久，突然大声地哈哈大笑起来，道，“不，崔以沫，我们是一样的。即便此刻不一样，未来也会一样的。 我十分期待，当你变成现在的我时，会有多大的威力，会让多少人心惊胆战，会让多少人后悔莫及！ 这样的世界，才最美妙，才最让我们期待，不是吗？” 崔以沫的心猛地再次一抽。 不久之前，因为听到陈源说那句“我已经做了什么”而感到的慌乱再次袭上心头。 只是，此刻，陈源变成了跟自己一样的情况，他坚信着，现在的陈源，只要他自己愿意，随时都可以拿下，即便付出不小的代价，也无所谓。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陈源的结局，不该是这样，他应该被交给国家，受到国家法律的制裁和人们公正的裁决。 不过，现在对他们来说，最大的危机不是对方，而是该如何在这个封闭的洞穴中绝地逃生。 崔以沫不去理会陈源的歇斯底里，起身在洞穴里四处走动着，企图发现什么密道或者后路。 他总觉得，这里是陈源的大本营，而且，自己一醒来，就被带到这里，而不是其他的地方，一定有陈源自己的理由。 此刻，他不愿意直接问出来，不过是想着如果自己能找到出口，就可以少跟陈源打交道，少跟他做交易，自己也少付出一点代价。 很可惜，陈源坐在一旁如此镇定地看着崔以沫挣扎，怎么可能连这点信心都没有。 只听他还十分闲适地跟崔以沫聊着天，说道：“崔以沫，现在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你为什么不先想着该如何把我解决了，为你的那些师父们，为你亲生哥哥报仇，而是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呀？ 我从来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还会贪生怕死！怎么听起来，都像是一个极大的笑话。 崔以沫，不要着急嘛，我们反正有的是时间，可以聊聊天，解解闷嘛！ 你也听约翰说了，他们只有三分钟的时间，就会全部撤离的。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基地里，只有我们两个活人了。你还顾忌什么？” 崔以沫仍旧不甘心地四处找寻着出口，倒是也没有让陈源失望，说道：“我是很想直接杀了你，替我师父和哥哥他们报仇雪恨。可是，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地杀了你，对你来说，太轻微了，太草率了。 你的命，应该留给国家，让国家和世人来定你的罪，让你受到公正的裁决。” 陈源听着崔以沫幼稚的话语，再次笑了起来，有些笑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道：“崔以沫，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天真的一面。这些年，你执行任务，见到的黑暗和不公还不够吗？还相信什么公正的裁决？！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所谓的公正，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产生了，我也不会沦落到这种田地了。 崔以沫，你相不相信，如果，我真的安然无恙地回到国内，有的是人要保我平安无事。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我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威胁，即便是我承诺一声不吭，他们也不会放心。 而是会想方设法地要把我留在他们身边，才能安心。 到那个时候，我又可以重新来过。世界还会照着我们原先的轨迹运转。 这才是我最后的结局。 天真的孩子，你这是在放虎归山。” 崔以沫转了两圈，一点都没有从山壁上发现任何人工痕迹，找了一个离陈源不太近的地方，易守难攻的角度，坐下来，这才正眼看向陈源，道：“那个充电式的台灯光线越来越暗了，你这真的要跟我在这里聊天，一起聊到天荒地老吗？ 说实话，跟你这种三观不正的人聊天，我真的身心疲惫。你说，你这样喋喋不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据我所知，不管是你以前跟我师父他们在一起当兵的时候，还是之后跟着杨平一起打拼，都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很少这样唠叨的。 我跟你讲，你不要想着这样简单的话语，就可以说通我跟你同流合污。如果，我是这么容易摇摆的人，早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难道，你是在害怕什么？” 陈源借着伸懒腰的动作，避开了崔以沫的视线，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过，你说的也对，如果你是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还真走不到今天。 这也是我欣赏你的地方，也是我觉得我们最相似的地方。 既然，我们都是顽石，不如，就在这里，安静地等着，看看谁先撑不下去好了！” 陈源说完，又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然后随手关掉了旁边的充电式台灯。 洞穴里，一下子变得极为安静和黑暗。 两个人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兵，在这里，都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缓而轻柔，仿佛两只等待捕猎的猎手，在最后一击之前，不想去惊动自己的猎物。 只是在这种环境下，人的五官感知，更加地灵敏了起来。 没多久，两人都在伺机而动中，察觉到了异样。 先是，地面有轻微的颤动。 这是十分不正常的现象。 要知道，他们这里虽然是金三角，也只是政治等人文层面上的混乱不堪而已，地质结构绝对十分的结实，不在易发地震的地带。 除非是，这里再次来人了，或者，更加糟糕的，是约翰那群人走的时候，留了后手，说什么要留下他们的命，不过是骗人玩的。 接下来，慢慢地就闻到了淡淡的烟味。 两人一下子就都警觉了起来。 陈源打开了那盏不甚明亮的台灯，再次吸了吸鼻子，问道：“崔以沫，我的鼻子不是出现幻觉了吧？” 崔以沫早飞快地趴在巨大的石块旁边，朝着缝隙，闻了好几下，才十分严肃地说道：“很明显，不是的！这是烟味。 陈源，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计划给自己留什么退路吗？要知道，发生火灾的时候，火势有时候不是最危险的。” 第六百八十一章 流年不利 “我知道，致命的往往都是看似无害的烟，让人最先窒息而死。”陈源同样沉重地回答道。 他知道现在不是坐以待毙的时候了。刚才没有动作，不过是为了保留一些底牌，让自己随时都可以有退路。 现在，却不能再拖延了。 昏暗的光线下，即便是崔以沫视力不错，也没有看到陈源怎么动作，就见他坐的椅子旁边裂开了一条缝隙，他起身朝着缝隙钻了进去。 崔以沫心里怀着防备，走近一看，是一条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的通道。通道里传来陈源的声音，有着浓浓的回音：“怎么？崔以沫，你害怕了吗？连一个密道也不敢进了吗？” 崔以沫当然不是被陈源刺激的，而是洞穴里的烟味更加明显了，时间不等人。他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等着他人来救，把生命托付给虚无缥缈的他人救助，对他来说，才是最要不得的选择。 他一咬牙，就顺着通道，滑了下去。 身后，随着想起“轰隆隆”的机关关闭的声音。 不要看通道口不是很大，但是滑落下来之后，地道却有即将两米的样子，可以并行两个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小。 看崔以沫打量着通道，陈源无声第笑了，道：“怎么样？崔以沫，我的这条生命通道，看起来还不错吧？这可是我用了十几条人命，才建起来的。知道它存在的人，都已经去另外一个世界了，现在，你成了除我以外，唯一知道它存在的人。 怎么，觉得荣幸吗？” 崔以沫打量完四周的环境，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觉得荣幸。在我看来，能够得到你这样待遇的人，都是离死期不远的人，或者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譬如，你最心爱的女人岳成慧的弟弟岳成铭，我说的对不对？” 陈源两手插在裤兜里，眼眸里闪过一丝的锐利，沉着脸，道：“崔以沫，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呀！我还以为，你就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愣头青呢！” “愣头青，一般都是活不久的，我还想多活几年，还想光荣地退役，然后，跟老婆孩子快快乐乐地过完下半辈子。当然，就要小心翼翼，才对了。”崔以沫无谓的耸耸肩头，直定定地看着陈源，全身都处以防备状态，唯恐陈源有什么动作。毕竟这条通道是他的另外一个秘密基地，谁知道这里有什么机关或者陷阱，在等着他这个外人呢？ 陈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好，好，志向不错！我期待着你梦想成真。不过，现在，我们首要的目的是先离开这里，外边的那些烟雾可是不等人的，也不会看我们如此和谐，而放过我们的。” 说完，陈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崔以沫也回了一个同样的手势。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并肩顺着密道往前走。 他们都不相信对方，都不是肯把后背交付给对方的人，只有把彼此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有几分安全感。 密道其实并不是很长，只不过走了两三分钟，他们就到了尽头。 陈源毫无顾忌地当着崔以沫的面，在墙上的密码锁上输入着密码。 他越是这样不防备，崔以沫反而是更加戒备森严。在他看来，让陈源这样做的人，不是他真正掌控的人，就是死人了。 很明显，他不是前者，更不愿意做后者。 门再次被打开，迎面扑来的是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和一盏刺眼的闪烁不定的灯光。 等两人眼睛从黑暗中重新适应了光明，崔以沫才发现，这个出口到底是哪里了，是他曾在那个模糊视频中见到的那个实验室，陈源的另外一个秘密基地。 他今天真是走大运了，一个接一个地去揭开陈源深藏了很多年的秘密，真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此刻，对陈源来说，也并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他自认为这里已经够隐蔽了，可是，他还是忽略了约翰他们的本事，竟然找到了这里，还把实验室破坏的一塌糊涂。好在那些机密的资料都是印在了他脑海里的，任何人都偷不走，不然，他辛辛苦苦经营了数十载的基地，就这样被人一锅端了，真是要气吐血。 两人走过狼藉的实验室，推开这个封闭的厚重大门，外边是用来作为伪装的一个木屋。 清新的空气和清晨微弱的阳光通过木屋的门窗，洒在整个房间里，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这里，不再是封闭的洞穴，人终于获取了自由。 只是，美好总是伴随着阴暗。 所谓的清新也不过是比洞穴里的空气好一些而已，浓烈的烟雾，并没有因为他们换了地方而转移，反而更加的清晰和浓烈，远处的火光甚至亮过了清晨刚刚跃跃欲试露脸的太阳，照亮了他们的脸庞。 “md，约翰那个混蛋，他不是说自己只有三分钟就离开这里了吗？我看他都离开快三个小时，怎么还留这么一手烂牌，是看我还不够倒霉吗？我在这里苦心经营的一切，都让这个混蛋给毁了！ 约翰，你给我等着，等我回去，早会报了今日之仇的！” 崔以沫则在木屋四周开始打探情况，看着不远处的火光，冷静地说道：“我们现在的任务不是讨论损失，而是赶紧行动，离开火灾现场，不然，我们都会变成两具化成灰的尸体。” 陈源顺着崔以沫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忍不住再次骂道：“该死的，真tmd流年不利！ 我们往西走，那里有一条小溪，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四周的火势来看，是我们的唯一活路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 崔以沫催促着陈源，两人迅速地翻过窗户，向小溪的方向狂奔而去。 两人几经波折，穿过火势还不是很大的地带，终于抵达了陈源所说的小溪处，溪水有半人高，两米多宽，至少，现在看来，真的是两人最大的生路了。 两人迅速地跳下河水，这才有精力看向彼此。 第六百八十二章 陈源之死 两人靠在小溪中的一块巨石后，半身都浸泡在水里，如果平日里，完全可以当作彼此是在一起游泳聊天了。 彼此这才有空，看向对方，被烧焦的头发，和灰头土脸的样子，黑漆漆的脸上，露出两人洁白的牙齿，这一刻，笑得如此开心，有种共患难的美好，也有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只是，很快，崔以沫的瞳孔就剧烈地收缩了一下，张大了嘴巴，想要出声。 可惜，他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视线里的所有东西都变成了慢动作，化作一帧一帧，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最先让崔以沫发现异样的是在陈源太阳穴上的一个宛若红痣的光点，作为一个特种兵，他当然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了，明明就是狙击枪的准星照出的红外线。 只是，他发现的太迟了，还没有等到他去有所反应，一颗飞快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子弹，就从他的视线里出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子弹从陈源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笑容的脸上，轻易地穿过他的太阳穴，在他还没有反应的时候，迸出四溅的血花。 他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来不及去变成错愕，然后，就僵直住了，两眼里全是不敢置信，倒映着崔以沫震惊的样子，瞪着快脱眶的大眼，死不瞑目地顺着身后靠着的大石头，慢慢地滑落下去，血花在溪面晕染开来，又瞬间，被湍急的溪水给冲淡。 一代枭雄，曾经设计了那么多重大事件，辅助过一位差一点即将登上我国最高领导岗位的世家家主，跟黑暗世界最大的军火组织交流游刃有余，制造了无数人间悲剧，手中的人命不计其数，曾经让璀璨集团头疼甚至差点走向分崩离析的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他原本以为这样的人即便回了国，被国家审判也是轰轰烈烈的，不会随随便便地沉寂下去。 可是，谁会想到，他的生命就这样在这一刻，在原始森林里，无声无息地消逝了。 他说不出心中是惋惜，是轻松，还是其他，总之，明知道此刻有多危险，自己的生命也在威胁之中，仍旧感悟颇深。 崔以沫从惊讶中回过神，在子弹击中陈源的同时，本能大过神经，迅速地一个翻身，人就躲到了石头的后面。 只是，久等着，对方都没有再次出现。 就在这个时候，丛林里传来了响动声，接着是一片欢呼声。 “有信号了！终于找到队长的信号了！” “队长！” “崔以沫！” …… 就在崔以沫惊魂未定，还没有从刚才陈源的突然被袭中回过神时，听到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他从石头后面，慢慢地朝着声音的方向探去，很快就找到了阿莫、阿诚他们这些熟悉的面孔。 大家顺利地集合在一起，相互拥抱着，为彼此的重逢欢呼着。 不过，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大火正在一步一步地侵蚀着整片的森林，对这边也合围了过来，他们都不能确定，如果没有及时出去，这条小溪能不能成为他们的避难所。 大家都顺着河流，迅速地朝着下流奔去。 在一个平缓且宽阔的河床边上，他们呼救了直升飞机。 一行人终于逃离了那片浓烟滚滚的原始森林，初升的太阳，给整架飞机和众人都渡上了一层漂亮的金色，连远处的朝霞都看起来十分的灿烂美丽。 崔以沫望着下面的森林，发着呆。 阿诚就坐在他的旁边，看他的神情，说道：“队长，担心下面的大火吗？放心吧，我们看了今天的天气预报，再过一个多小时，这里就有一场大暴雨，比这里的政府和救援军队可靠谱多了，肯定能熄灭这场大火的。” 崔以沫回过神，长久以来紧张的神经，在飞机上慢慢地舒缓着，道：“嗯，我知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嘛。 我只是在想陈源。 刚才我们撤离的太匆忙，都没有去寻找他的尸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原地。” “你说那个策划了这一切的混蛋吗？他已经死了吗？真是太大快人心了！”阿诚兴奋地说道，“我还准问问你，那个大恶人现在怎么样了，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重点抓捕他。还怕他在这样混乱的地方，继续发展势力，然后回国为非作歹呢！这下，我们的任务可轻松多了。” 大家都听着崔以沫和阿诚的聊天，围了过来，即便是直升飞机上噪音大的都可以穿破他们的耳膜了，可是，仍旧挡不住大家八卦的热情。 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道：“队长，真让你找到那个狡猾的陈源了吗？”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吗？” “他也够孤僻的了，一个人住在山顶这么偏僻的地方，还制造了这么大的森林大火，这是烧死了他，不然，就放火这一条，就够判他个无期了。” “去，这又不是在国内，是在金三角，这里有公正的王法吗？” …… “他不是被火烧死的，他是被人用狙击枪在我眼皮子底下射杀的。”崔以沫打断了众人聊天，继续说道，“就在你们到来前一分钟，我甚至都没有察觉到狙击手的存在。” 大家慢慢地回味着崔以沫的话，顿时都没有了好心情。 众人都是在生死线上挣扎过的人，自然知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到有人被射杀而自己还没有提前发现是意味着什么了。 换另外一种说法，就是运气不好，自己可能就是那个被射杀的对象，已经成为尸体的人。 阿诚看大家一脸凝重的样子，想着转移一下话题，大声地问道：“队长，你碰到了陈源，有没有问问曾小玲的事情呀？她可还在城里等着陈源给她一个答案呢！” 崔以沫摇摇头，平静地解释道：“没什么好问的，就是岳成铭知道的太多了，碍事了，被人杀人灭口，而曾小玲运气不好，正好触在他霉头上，顺便就被卖了而已。” 大家面面相觑，有些接不下去话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 通缉榜更新 一个运气不好，就让一个姑娘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把人家的一辈子都给毁了，他们都没有勇气去告诉这位可怜的姑娘事情的真相了。 算了，看现在的崔以沫不怎么在状态，大家都各自散去，不去打扰他了。 这么长时间而危险的潜伏行动，人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重新适应正常生活呢，他们就不在这个时候触霉头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靠着机舱门沉默的阿莫突然动了动，掏出身上的通讯器，接听了一下，然后看向崔以沫，挪了过去，道：“队长，你不是一直让我帮你看着黑暗世界的通缉榜吗？刚才技术部的朋友联系我说，昨晚十二点的时候，通缉榜更新了，最后一名不再是左焱了，换了一个人。” 这个时候，直升飞机正好到达了目的地，他们就没有再聊下去。 在崔以沫看来，只要左大卫不在通缉榜上了，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大家都下了飞机，崔以沫跟基地的人都一一久别重逢地聊了两句，就各自散去了。 原本该艳阳高照的天空，这会儿渐渐聚拢起了乌云，大家都知道，这里即将迎来一场大雨。对于此刻的山林来说，是一件好事，总算可以避免被烧得光秃秃的命运，也顺便解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崔以沫跟阿莫他们去找这里的临时指挥员报道，走在简陋的走廊里，只有他们几个人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的安静。 崔以沫心头的那种不安，突然再次涌上心头，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是，现在这个时间，地点，场合，这里可是他们的大本营，虽然是临时的，那防御也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破坏的。 他为自己今天莫名其妙的一直心惊肉跳感到不可思议。 跟陈源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可以说，是因为陈源的威胁，是因为当时不确定的各种外在因素，此刻，他在自己的地盘上，陈源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暗杀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崔以沫甩了一下头，想找点话题，把心头的这份不安给甩去，这个时候，阿莫就在他身边，顺便就想起了他们在飞机降落之前聊起的那个话题。 也是，他师父怎么就突然不在那个通缉榜上了呢？他也没有听到国内有什么这方面的异动呀？难道是师父出事了，所以才落下了排行榜？ “阿莫，刚才在飞机上，你跟我说，那个通缉榜上最后一名换了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是不是因为左焱出事了呀？” 阿莫是崔以沫最信任的人，而且长期跟机密室那边的人打交道，左焱是谁这件事，他倒是一清二楚，也明白崔以沫问话背后的含义。 仔细想了一下，才道：“我不是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换人，行动之前，也没有听说国内那边有什么异常的变动，应该不是你担心的问题。” 阿莫能说出这些话，对他这样谨慎的人，应该十有八九是事实了。 崔以沫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阿莫继续说道：“不过，说起来，这个新上排行榜上的人，因为跟你一个姓氏，我还特意注意了一下她的名字，听起来像一个女人的名字，而且十分的陌生，跟其他榜上的那些大有来头、穷凶极恶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崔以沫无意地问道：“奥，天下的怪事就是太多了。她叫什么名字？说不定，在我们疏忽的地方，有许多隐藏的高手呢！” 阿莫轻声地说道：“崔欣悦，你那个崔，欣喜愉悦的欣悦。”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快走到指挥部跟前了，崔以沫无意识地跟着念了一遍这个人名：“崔欣悦？！” 原本应该十分陌生，却带着几分亲切的名字，随着它的念出，一丝一丝牵动了崔以沫的心房。 陈源在几个小时前，才跟他说的那段话，忽然就涌上了心间。 “崔以沫，你现在的消息来源如此闭塞，肯定不知道一件事吧！ 你妻子，苏小灿，给你哥哥崔以安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丫头，就在你为他们两个人舍身忘死，出任务的时候。 名字都听着十分的可爱，叫什么崔欣悦。” 那个崔欣悦就是这个“崔欣悦”吗？ 他们一行人已经走到了指挥部的外边，崔以沫突然就定定站在那里不动了，一手捂着心脏，一脸的茫然和痛苦。 崔以沫有心脏病吗？ 不可能呀？！他们这些人如果身体出现任何的异样，那是再也无法在这里待着，执行任务的。 他身边的队友们都担心地围住了崔以沫，一声一声“队长”地叫着，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崔以沫这个时候，终于知道自己这样来来回回，即便是陈源已经死了，仍旧萦绕在心头的不安是怎么回事了。 该死的，不对，该千刀万剐的陈源，他怎么敢，怎么可以，这样没有人性？！ 即便是崔以沫没有经历过崔欣悦的出生，但是，基本的生理常识，他们这些人都是学过的。 这样计算下来，崔欣悦，现在应该还不到半岁，陈源那种灭绝人性的人，却就用高额的悬赏金，把她的性命挂在了那么危险，那是让他的师父左大卫几十年如一日，都不敢有任何松懈的通缉榜，不然，他也不过这么多年一直伪装着，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由此可见，这个通缉榜多么让人胆战心惊。 现在，毫无预兆地，换成了一个婴儿，他都不用去想，就可以知道苏小灿和崔欣悦多么的危险了，甚至，现在她们是否安然无恙，他都不能保证。 他终于明白了陈源当时跟他说这件事时的用意了，陈源根本就是知道他那简单的挑拨离间不管用，只要他稍微有点脑子就会知道苏小灿不可能跟崔以安生孩子，完全骗不过他。 他根本就是想告诉自己，他在拿着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跟自己做交易，他想亲生造就一个跟他一样绝望而残忍的恶魔，他想毁了自己。 可是，他当时却只顾着高兴，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第六百八十四章 回国 指挥部的门这个时候突然打开了，出现的人不是临时的指挥员，竟然是肖占峰。 他微皱着眉头，看着围成一团的众人，喝道：“你们在做什么？就是这么来报道的吗？就这点组织纪律性吗？” 阿莫他们突然见到肖占峰也是一愣，他们的反应都十分的迅速，特别是在崔以沫突然变成这副样子之后，有一个可以信任的领导在场，比什么都让人觉得安心。 众人立刻给肖占峰敬礼。 不再围着的圈子，一下子就漏出了其中的那个人。 肖占峰这才注意到其中的异样，一挥手，阿莫等人迅速地散开。 人群散开，透进些许的光亮，崔以沫慢慢地从刚知道这个消息的震惊和痛苦中清醒过来，抬头看向站在光源处的肖占峰，整个人突然像是看到了希望，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向肖占峰敬了一个用力过猛的军礼，崔以沫铮铮地说道：“领导，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刻向您请示，请批准！” 肖占峰以为崔以沫有什么重要的情报，便道：“那你先进来吧！” 肖占峰带着崔以沫进了办公室，跟临时的指挥员挥挥手，就直接去了旁边的一个房间。 一进门，关了门，崔以沫就迫不及待地说道：“领导，我需要立刻、马上，用最快的速度，不能有一秒钟耽搁地迅速回到国内！” 肖占峰还没有来的及跟崔以沫说什么，就听过他这样的要求，十分不解地说道：“我记得你的任务都在这边吧？着急着回国内干什么？” 崔以沫一想到处在危险中的妻儿，眼睛都跟着红了，简单利索地解释道：“陈源今天凌晨，把我的女儿崔欣悦放在了国际著名的黑暗世界通缉榜上。我需要回去，立刻回去！” 关于苏小灿那边发生的事情，肖占峰其实知道的比崔以沫还要多，他知道崔欣悦的存在，也知道崔以安的用意。 当初，崔以安为了立刚出生的崔欣悦为继承人，他们这边的人没有少出力。 毕竟那是五十个亿，不是简单的几百万，几千万，就是再有势力的人，也要眼红一下。 最后，崔以安的态度过于坚决，一直拖着不肯进研究所，用实际行动威胁了众人，他们这边微微用力，再加上，崔以安到底是生是死还没有定论，大家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妥协了。 其实，就凭崔欣悦随时可能继承这五十个亿的资产，她已经有资格上那个通缉榜了。 只是，他今早才离开国内，不过是几个小时，怎么没有听说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呢？ 肖占峰对这件事是保持了十二分的不相信，道：“你会不会弄错了？要知道，通缉榜对外只显示一个名字，如果想看这个人的具体资料，是需要花费高额的咨询费，还必须是内部的会员才可以的。 我们内部，也就是一两个人才有这种权利，可是，据我所知，你并没有这种权限。 我们国家十几亿人，重名重姓的很多，你是不是弄错了？” 崔以沫无比坚定地说道：“领导，不会有错的。陈源临死之前，不会无缘无故跟我提及崔欣悦的存在，他说了，就是有他的用意。” “陈源临死之前？”肖占峰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瞳孔都跟着收缩了一下，确认道，“你是说陈源已经死了吗？你能保证这个消息的准确性吗？” 崔以沫当然知道陈源在国内留给众人的阴影和他的重要性，快速地回答道：“我确定，就在我眼前，亲眼看着狙击枪的子弹穿过了他的太阳穴。” 说完，还对自己的太阳穴做了一个动作。 这是一个大好的消息，可能是这次行动最大的收获了！ 肖占峰也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当即拍板道：“好，我立刻送你回国！我刚来这里不到半个小时，直升机应该还没有离开。不过，这里的天气，我刚才看不太好，不知道能否顺利起飞，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至于国内的情况，我会直接上报给最高领导，那边直接给你安排绿色通道，紧急送你到苏小灿那里。 同时，我们也会安排人手，全方位地保护她们母女两人，尽量保证她们的安全。 所以，崔以沫同志，你现在不能慌，也不用慌，万一，你没有了主意，你的妻儿受到的打击和伤害，只会更大更多。 你懂吗？” 崔以沫知道这已经是最好最快的方式了，同时国内还可以给一些安全帮助，还是最高领导直接派的人，一定也是不输自己的精锐。 他确实需要冷静一下。 肖占峰看着崔以沫猩红的眼睛，慢慢地淡下来，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回国，趁这段时间，你挑选两三个队友跟你一起回去。路上，顺便给我做一下简单的报告，我这次来这里，就是想通过你，知道第一手的信息，特别是有关陈源的。国内马上就要大选了，我们是耽搁不起任何的时间和机遇了。” 崔以沫点点头。 肖占峰带着崔以沫，两人一边交代着事宜，挑选了人手，一边联系着飞机和国内，简要地说明着情况和要求。 二十分钟之后，肖占峰、崔以沫、阿莫、阿诚和另外一名队员，一起坐上了回国的专机。 飞机外的天空已经一片漆黑，浓烟滚滚的乌云压在头顶，大风已经开始飞扬。整个飞机就如同海浪中的一只小海鸥，随时都可以被翻腾的浪潮给掀翻。 飞行员一脸凝重地看着各种仪器，手指在仪表盘上飞舞着，下达着各种命令。 而在后面机舱里坐着的几人，完全不去看这种恶劣的情况，在他们看来，飞机既然已经起飞，就是一项严肃的军事任务，不允许出任何的差错。 他们都静静地听着崔以沫讲着自己的经历，特别是最近的这次行动和有关陈源的一些信息，当然，他不会傻傻地告诉肖占峰，陈源想要培养他，想要自己成为跟他一样的人，才会临死之前作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第六百八十五章 国内 同一日，国内。 时间才凌晨五点多，大多数人还在梦乡里沉睡着，璀璨集团安保公司这边的人员却已经开始晨训了，当然，也包括其他退伍的军人和不少的家属。 这是璀璨集团最让人眼亮的良好习惯之一。 技术部那边值班的人员也如上闹钟一般，清醒了过来。 唐振宇例行公事，先从各个部门溜达了一圈，准备下楼，想起自己办公室的门没有关，又转了回去。 既然进来了，他就例行看了一下昨晚有没有什么重要的情报。 眼角意外地注意到，他平日里不怎么用，但是最为机密的主机电脑屏幕下方按钮上有红光在闪烁。 唐振宇精神一紧，多年执行任务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还是十分重要的。 他迅速启动电脑，去查看信息。 原来是黑暗世界的通缉榜更新了，吓了他一跳。 他打开信息，去看更新的内容，习惯性地从榜尾看起，十分的熟悉的那个“左焱”不见了。 他习惯性地再次往上准备翻阅时，才意识到刚才那个“左焱”不见了，意味着什么。 那就是说左大卫应该终于从通缉榜上消失了吧？毕竟一个已经离开那个世界十几年快二十年的人，就是有再大的仇怨，这么多年也该淡去了。 他不会看错了吧？ 唐振宇揉揉眼睛，再定睛去看最后一个排名。 这次，直接让他震惊地变了色，猛地站起身，身后的椅子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他都没有察觉。 他揉揉脸，再狠狠地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些，唯恐是清晨人还没有清醒过来。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紧闭着眼睛，再次睁开，看过去，屏幕上那个最后一名，并没有因为他的慎重而有任何的改变。 仍旧清清楚楚地写着那三个大字“崔欣悦”！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还不清楚崔欣悦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毕竟苏小灿自从去年离开元古市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公司对外的一致解释是苏小灿去国外求学了。苏家有了苏小兰出国的先例，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其他，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他们这是在等崔以沫回来，然后，让崔欣悦有一个公明正大的身份，不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现在的璀璨集团已经今非昔比，一个百亿资产的集团公司，又在合并重组之后，上市了。其中，最大的股东崔以安现在生死未卜，第二大股东苏小灿和五十亿资产的继承者崔欣悦身份不明不白，十分容易引起公司的震荡。 只是，现在，“崔欣悦”三个字却出现在了让左大卫这样的老江湖都害怕的通缉榜上，唐振宇都不用多心，都可以猜到这个崔欣悦就是他们所知道的那个崔欣悦。 唐振宇一瞬间，脑海里转了很多的念头，每一个想法背后的结局，都让他出一身的冷汗。 他不敢有半分钟的耽搁，赶忙拿起电话，就开始挨着按照璀璨集团内部最高危的联系方式，发出了信息。 不到十分钟，左大卫、张小艾、陈云泽、武震华等人就齐齐到了唐振宇的办公室，原本宽敞的房间，一下子变得十分的拥挤，气压还十分的低沉，因为这里面的的人一个比一个面色凝重。 大家都知道，在这个时候，发出这样的信号，绝不对不是唐振宇“狼来了”的游戏。 唐振宇也没有过多地给大家解释，只是把电脑屏幕上面的内容直接指给众人去看。 一下子办公室里充满了粗话和诅咒声，一个个都点起了香烟，平日里不吸的这个时候，有忍不住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吸上一口，缓解一下精神的压力。 左大卫只是一分钟的时间，就直接吸掉了半根烟，听着众人的嘈杂声，更加心烦意乱起来，直接大喊了一声：“住嘴！都给我立刻住嘴，安静一下！” 左大卫作为这些人的领头人，有绝对的话语权，喊话一出，立刻都静了下来，齐齐看向他。 左大卫看着办公室里太安静了，心里更加没谱了，直接把问题就甩了出去，道：“云泽，平日里你最冷静，办法最多，是我们中的军师，你先来说说，我们都该怎么办？” 众人的视线又齐齐地看向陈云泽。 陈云泽这个平日里不抽烟的人，这个时候，手指中间也夹着一根香烟，他低头看着一闪一闪的烟头，道：“现在，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了。 从欣悦这个小丫头上了通缉榜开始，她的资料肯定已经被许多人都熟知了，我们现在去掩饰，已经迟了。 此刻，我们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须立刻要做的，就是尽全力去保护欣悦不出事。 振宇，保护人的事情，你现在做的最熟悉，具体外围人员，由你来安排。 老张和老武，振宇，还有我立刻出发去找小灿，直接负责她们二人全天二十四小时的安全保护工作。” “我呢？”左大卫看着大家都动了起来，有些着急地问道，“你们都有任务，我该做什么？” 陈云泽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瞟了他一眼，道：“你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给我们提供一个稳定的大后方，这不是你一直以来做的最好的事情吗？请继续发挥你的长处和优点。 相信我，你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准备离开的众人听着这话，都忍不住偷偷的乐了起来，这就是报应吧，谁让左大卫一上来就把这么重要的工作直接推给了陈云泽，人家直接把他给高高地挂起，带着其他人去“玩”，不要他参与了。 虽然陈云泽的这个决定十分的公正和合理，不然，大家刚才也不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但是，看着左大卫那副被遗弃的样子，众人还是忍不住要偷着乐。 原本凝重的气氛有了片刻的舒缓，只是，大家都明白时间的重要性和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有任何的耽搁，给左大卫做了保重的手势，就迅速消失了。 一场艰巨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六百八十六章 W小镇 江浙风景如画的w小镇，清晨朦胧的阳光洒在大地上，虽然已经进入了秋季，但是，这里的气温仍旧十分暖和，树木绿绿葱葱，跟北方开始萧条的景色完全不一样，到处都生机勃勃的。 苏小灿半侧着身体，蜷缩在床上，她旁边的大床上正躺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半岁左右的小女孩，手脚成大字型地铺展开来，明明小小的一只，却霸占了大半张床。 可能是感觉到了外边的阳光有些刺眼吧，小女孩利索地翻了一个身，往苏小灿身边蹭了过去。 苏小灿半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看着怀里熟悉的软绵绵的一大坨，以为她是又饿了，直接扒拉了一下衣服，准备投喂某只小家伙。 就在这个时候，床头的手机开着震动，“嗡嗡”地响了起来。 苏小灿甩甩发懵的脑袋，先低头看了一眼，仍旧熟睡的小丫头，这才半翻着身体，去接床头柜上的手机。 看了一眼屏幕，竟然是左大卫的。 再看看手机时间和窗外还不太明亮的天空，觉得十分的奇怪，这个时间点，左大卫打电话过来，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苏小灿接通了电话，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左大卫就着急地开始介绍起了现在的情况，并告诉她，这边已经通知别墅里的安保人员了，他们会尽可能地保持高度的警惕，有什么异动，让她以她们两人的安全为前提。 苏小灿早就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地把仍旧熟睡的小女孩，也就是崔欣悦抱到了怀里。 电话里，左大卫仍旧在说着话，苏小灿这边的房门被人敲响了，惊得苏小灿心突然不规律地跳动了起来。 左大卫敏感地察觉到了苏小灿的呼吸急促了几分，忙问道：“小灿，怎么了？” 苏小灿紧紧地盯着房门，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师父，有人在敲门。” 左大卫松了一口气，扯扯脖间的衣领，道：“我们可能真的是草木皆兵了，如果真是那边的人过来，还会跟你礼貌地敲门吗？ 算了，你先看看，是谁吧！” 苏小灿把手机开了外放，放在床头，她抱着崔喜悦，轻手轻脚地拍着，才谨慎地喊了一声：“谁呀？” “是我！范姨。”门外熟悉的声音响起。 苏小灿听着是她们家资深保姆范荷花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喊了一声：“进来吧！” 说完，才对着手机话筒，说了一声：“师父，是范姨，听了你的话，我都快被吓死了。” 左大卫的生硬从话筒里清晰地传出来的，道：“你不要因为是熟人，就大意了。这个时间，范荷花过来找你，也是一种异常，你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小灿一边听着，一边眼角瞄向门口，只见范荷花熟悉的微胖身体，穿着小碎花的围裙，出现在了门口。 一进门，看到苏小灿抱着孩子望着自己，范荷花也知道自己这个时间过来，十分的不是时候，轻手轻脚地进来，小声地问道：“小灿，没有把孩子吵醒吧？” 说着话，就让出了她身后一个高她不少的身影。 苏小灿也认识这个人，是范荷花的儿子，在江浙这一带读书，毕业后托了范荷花的关系，进了璀璨集团上班，每年的季度考评都是一般，但是人性倒是十分的老实本分。 所以，这次来w小镇，因为说了苏小灿是出国，郑淑贤也不方便一直留在这边，就让范荷花和程家业留在了这里，对外就说，程家业读大学时候的女朋友跟他复合了，他们一起在这里打工，范荷花过来照顾有孕的未来儿媳妇。 当然，那个未来的儿媳妇到现在还没有生，因为根本不存在。 不过，程家业因为当初读书的学校就在这一带，他对这里的语言和习惯都比较熟悉，苏小灿他们这些人在这里，他还真出了不少的力。 只是，这个时间点，范荷花带着程家业过来，是不是太失礼了呢？ “范姨，家业，你们这是……” 现在是特殊时刻，苏小灿不得不小心应对，并没有去看范荷花小心翼翼的眼神，而是直接问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范荷花心里也是为难，对于自己儿子非要这个时候来找苏小灿，十分的不解，可是偏偏她又拒绝不了自己的儿子。 她破罐破摔地让开身体，露出了身后的程家业，不悦地小声低喝他，道：“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小灿说，就赶紧说了，马上离开。也不看这个时间，要把小小姐惊醒了，该是多大的罪过！” 苏小灿仔细打量着程家业，总觉得今天的程家业给她的感觉不太一样。往日里，程家业给人一种憨厚可靠的信任感，此刻，却有种隐隐的威胁感。 她身体下意识地戒备了起来。 因为范荷花的原因，她和程家业仍旧在门口，并没有太进房间，给了他们一段十分长的安全距离。 苏小灿谨慎的打量，让门口的程家业放在两腿外侧的双手紧握了一下，又慢慢地放开。 对，就是这点不一样。 在记忆中，程家业对她向来都是十分尊敬的，每次见面，双手都放在前腹，腿规矩地并立着。 可是，此刻的程家业却双手垂在两腿外侧，双腿叉开，给人一种，一种进攻的感觉。 对，这个程家业有问题！ 苏小灿抱着崔欣悦的手紧了紧，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和表情表现的自然一些，歪着身子，对着茶几上的手机，用正常的声音，十分地道的元古市话，道：“你也不要太指责程家业了，他有事情，你早要让他说清楚。 说不定，他有十分重要的情报呢！ 这不，我师父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来了，说别墅里要加强防备，已经让全体人员都在我房间四周了。 如果程家业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情况，需要跟我汇报一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可疑有用的信息。 范姨，你也不要对你儿子太过于要求高了。 安保队长就在楼上我隔壁的房间监听着，我直接把人给喊过来，一起说清楚就好了。” 第六百八十七章 袭击 苏小灿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楼道里传来的好几个杂乱的脚步声。 苏小灿注意到，程家业的眼眸有一瞬间的挣扎，很快就低垂了下去，用普通话，道：“我就是一大早醒过来，发现后院的狼狗已经死了，就死在自己的窝里。可是我们都住在旁边，却一点都没有提到动静，觉得十分的异常。 所以，不敢有一丝的耽搁，就赶紧过来跟你汇报一下，怕误了你的事情。” 话音才落，门口已经站满了人，个个都严阵以待，气氛十分的紧张，连房间里迟钝的范荷花都感觉到了异常，不明所以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苏小灿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眼睛紧紧地盯着程家业，手抱紧了崔欣悦，身体处于一级戒备状态，随时准备着逃脱。 当然，如果不起冲突，至少不再这里起冲突，是最好的情况了。 苏小灿小心翼翼地说道：“程家业，你说的情况很有用，也十分的及时。安保队长就在旁边，你可以跟他细细说清楚，对于你的积极态度，我个人表示十分的感激。事后，我会跟安保队长说……” 被苏小灿紧抱着的崔欣悦，终于感觉到了不舒服，扭动着小身体想要挣脱，可是发现这个平日里十分安全温暖舒服的怀抱，现在却成了桎梏自己自由的枷锁，心情顿时不爽了起来，扯着嗓子，嚎嚎地大哭了起来。 原本如同紧绷琴弦的气氛，随着这一声的“嚎哭”，众人都仿佛能听到“嘭”的琴弦断裂声，不等众人的意识有所反应，身体都各自作出了动作。 这个程家业在苏小灿说话的时候，已经察觉到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制止住苏小灿，早早失去了先机，现在身后又是一群虎狼，几乎堵死了退路。 大家现在之所以，都没有动作，不过是因为苏小灿和崔欣悦在房间里，身后的人都投鼠忌器，怕误伤了她们。 而这也成为了程家业唯一的活路。 门里的人明白，门外的人也明白。 在崔欣悦哭声大起的那一刻，苏小灿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孩子的情况，范荷花也一脸担忧地想上前去看看。 只是，有人比她的动作都要快。 程家业如一阵风一般，“刷”地就冲到了范荷花的身前，没等她反应，就直接把人给向门外踢飞了出去，顺势甩了一下房门。 只是门外的安保队长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及时地避开了如炮弹般被甩过来的范荷花，飞速地撞开要关闭的房门。 程家业已经快冲到了床前。 苏小灿已经利索地翻身到了床铺的另外一边，看着程家业快到了床前，一把扯下公主床上用来挡蚊虫的梦幻床纱，阻隔了一下程家业的视线和动作。 安保队长对着飞奔的程家业，就是一枪，当然，此刻还装的只是麻醉枪，没有得到批准，他们这些人即便是从事这安保工作，也不能佩戴真的枪支弹药。 程家业避开了麻醉子弹。 就在安保队长和苏小灿以为他要冲向她和孩子的时候，安保队长脑袋里都飞速地预测了好几种程家业的攻击路线，人就要扑上去了。 结果，程家业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般，而是一个侧身，从旁边开着的窗户上直接撞了出去，人跟着从二楼跳到了楼下的花园中。 安保队长在换动作跑向窗户，往楼下看的时候，除了窗户下砸的乱七八糟的花圃，早就没有了人影。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眨眼的功夫之间。 安保队长对着窗户垂了一下拳头，赶忙又去看苏小灿和崔欣悦的情况，只见苏小灿已经有些腿软地坐在了杂乱的床铺上。 而门外被范荷花砸成一团的其他队员也冲了进来。 范荷花有些懵圈地从地上爬起来，挤开门口的众人，看着一眨眼就乱七八糟的房间，不敢置信地拉住旁边的人，就问道：“刚才那是我儿子吗？是不是搞错了？” 安保队长询问了一下苏小灿和崔欣悦的情况，这才看向身后的众人，对范荷花解释道：“那个人不是你儿子。” 范荷花瞪大了眼睛，猛摇着头，道：“不可能，他怎么就不是我儿子了呢？说话的声音、样貌、身高都一模一样的。” 安保队长理所当然地解释着，最后还不客气地训斥道：“对方在找易容对象的时候，都会挑选跟自己身材样貌十分相近的人下手。至于声音，更加简单了，对方只要听过程家业的声音，并录制了下来，用电脑软件一分析，就可以合成他的声音。 不过，范荷花，你也太大意无知了吧？他是不是你儿子，就算是他再厉害，你也应该有所察觉吧？” 范荷花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 就在这个时候，静寂的清晨，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枪声。 没错，就是枪声。 他们这些安保人员都是经过真枪实弹考验的军人，对这种声音十分的敏感。 他们面面相觑，又面色凝重地看了一眼苏小灿。 苏小灿也从刚才的紧张中慢慢地回过了神，深呼吸了一口气，对安保队长，道：“你安排一下人，去查看一下枪声是从哪里来的……” 范荷花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现场的异样，想起刚才那个装扮自己儿子的人跑了，那么她亲儿子在哪里。 惊恐的抬头看向苏小灿，不等她说完话，就抢着追问道：“小灿，假的人跑了，那我家的家业怎么样了？刚才的那个枪声，不会是冲着我们家业去的吧？” 安保队长都不想搭理这个从始至终都在帮倒忙，惹是生非的范荷花了，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关心这个的时候吗？程家业的性命能和苏小灿、崔欣悦相比吗？简直就是添乱的家伙！ 当即就嫌弃而毫不留情地喝道：“范荷花，你没有看到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你引狼入室，差点害了苏总和小小姐。 你知道，对方刚才如果得逞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你和你儿子就是从犯，把牢底坐穿都是对你们最轻的惩罚！” 第六百八十八章 阿沉 范荷花被安保队长给吓得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只是母亲的本能战胜了这份恐惧和后怕，吞咽了一下口水，打着颤，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们的命不值钱，但是，在我眼中，我儿子家业的命，却比世界上任何的东西都宝贵，因为我是一个母亲！” 这是一个感人的陈述，但是，在某些时候，这份感人，这份自我，却并不是任何人都需要的，也会引得众人的反感，最后对自身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后果。 苏小灿眨了眨眼睛，眨去眼眸中的复杂之色，道：“队长，分出两个人，跟着范姨在别墅内找一下人吧！如果还找不到，就直接报警。 范姨，请你不要埋怨我如此无情，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只能做到这一步。 更多的，我就无能为力了。 队长，我们现在人手明显不够，你统计一下可靠的人手，都集中到主楼。并命令下去，如果要行动，一定要两人一起，一是为了安全，二是为了不给暗中的人更多的机会。 我们现在的时间十分的紧张，必须要在我们的后援到来之前，守住这里。 所以，我苏小灿，郑重地拜托大家了！” 苏小灿说着，起身，朝着众人都深深地鞠了一躬。 众人微微侧了侧身，一阵沉默。 苏小灿从始至终怀里抱着的崔欣悦，在刚才哭泣完之后，大概也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儿，慢慢变成了小声的抽泣声。 这会儿，大眼珠随着苏小灿的动作，不停地盯着四周突然冒出来的众人咿呀着，间或打了一个哈气。 不懂事的小孩子总是最幸福了！ 她完全不知道眼前让这些大人们风声鹤唳的事情，是由自己的身份一手造成的。 安保队长也是安保公司最富经验的老员工了，执行了不少的高危工作，本来这次派到w小镇，是为了变相给他放假的，结果，阴差阳错倒是成了他职业生涯最为危险的一次任务。 安保队长不敢耽搁，立刻开始集中别墅里的人，并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工作。 安保人员在这里也就是五六个人，大家平日里一天三班倒，倒也是十分轻松的事情。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两个人被分出来去别墅外查看刚才枪声的来源，一个人配着司机帮范荷花在别墅里找着程家业，别墅里原本一前一后养了两只大狼狗，还是军犬退役的那种，没想到，还没有发挥功能，看样子，已经被灭口了。 安保队长和两个人，现在贴身在苏小灿和崔欣悦身旁，都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他们也换了房间。苏小灿原先住的卧室，明显不能再住了，一是它因为朝向问题，十分容易被攻击，二是要刺杀崔欣悦的人，肯定都知道，那是她的起居室，这么明晃晃的目标，完全不适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谚语。在绝对的危险跟前，一切虚假的伪装和侥幸心理都是纸糊的。 其他工作人员直接被安排在了别墅一楼或者外围做简单的巡逻。他们分成了两对，一队四个人，不允许任何人私自行动。 至于在后援来之前的吃饭问题，都直接用压缩饼干来解决，水也需要在他们这里领取，才可以饮用。 他们都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被安排去别墅外行动的两人，原本以为任务十分的艰巨，没想到出门就碰到了有人主动跟他们打招呼。 两人验过了那人开枪打残的假的“程家业”，只是，那位仁兄也知道自己被捕之后没有什么好结果，直接在腿受伤后，对方抓住自己之前，一刀毙命，自杀了。 他们抬着尸体，跟那个据说是自己人的家伙一起到了别墅大门口。 进过了安保队长的层层指示和检验，才允许对方进了别墅内部，见到了苏小灿。 一见到了正主，对方终于松口了，屏退了闲杂人等，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他也是部队的人，代号阿沉，一直以来，被安排保护苏小灿和家人的安全。今天早晨突然接到任务，说是这边有人要刺杀崔欣悦，让他在大部队赶来之前，跟苏小灿回合。 没想到，他这边才在周围打探环境，看看有没有什么隐患，就碰到了从别墅里偷跑出来的假的程家业。 职业性告诉他，这个人有问题，不等对方站稳就对着对方的腿开了一枪。结果引得对方自杀了。 他的解释十分的合理，但是，苏小灿他们并不准备随便相信任何人。 阿沉并没有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对，而是主动给苏小灿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通许记录。 苏小灿看着那个特殊的电话号码，瞳孔都跟着剧烈收缩了一下。这个号码就是崔以沫今年前执行任务离开之前，给她留的电话号码，而且之后，在苏小兰和崔以安在杨阳洋开生日派对中出事，为了营救二人，她亲眼验证了这个号码的神通广大。在去年，她帮崔以沫带出秘密资料时，终于见到了这个号码的主人，竟然是她知道的明年就要上任的国家最高领导人。 这会儿，她不再怀疑来人的身份了。 如果那人作为即将上任的国家最高领导人，连这种私人的电话号码都不能保证其隐蔽性，那么，她对其他人就更加不敢报多大的希望了。 现在又听到这个叫阿沉的人说，这边也会派人过来救助他们，简直是雪中送炭了。 安保队长对这个新来的人，并不怎么感冒，不过既然苏小灿说他可以信任，他也就勉强接受了吧！毕竟他们现在真的人手太少了。 不过安保队长并没有让他们留在别墅里，而是告诉他，他们这里少了一个员工，正派了人去寻找，可是一直没有头绪，想让他先去帮帮忙，找到人，也好安抚一下军心。 阿沉也想熟悉一下别墅里的环境，就答应了下来，跟着一组院子里巡逻的人，一起去找人。 阿沉就是比这些外行人厉害很多，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在一堆杂物后面找到了程家业。 第六百八十九章 各路人马 程家业也是命大，竟然没有被杀人灭口，只是下了很重的蒙汗药，被人脱光了衣服，藏在里面，一直到他们找到他为止，人都没有清醒过来。 程家业被人弄醒，众人这次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昨晚，他工作的有些晚，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才准备休息。 临睡前，他去上洗手间，然后就被人挟持了。对方问了他很多的问题，他坚决什么都没说。对方也没有怎么为难他，只是迷魂了他，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至于，狗叫什么的，即便狗舍就在他房间不远处，什么也没有听到。 情况看来就如安保队长所说的，对方根本就不寄希望于从别人口中探听到什么消息，只是想截取程家业的声音，引得他多少话而已。 人都找到了，两条狼狗找起来当然更加快。 不过，狗没有人命好，都死了。 别墅里的其他工作人员现在是对阿沉十分的佩服，在他们看来，安保人员的本事也就是一般，连个人都找不到，平日里还趾高气昂地看不起他们其他的工作人员，白领了比他们高许多的工资。 而阿沉却显示出了他们对高手的各种神奇的期待，虽然话语少的可怜，却一点都没有看不起其他人。 现在，大家都小心翼翼地防备着。其中，还有两次有人想要偷偷潜入别墅，都被安排在院子里巡查的阿沉一队人给发现了。 这一天早晨的别墅，注定了十分热闹，连外卖人员都来了两三个，被排查了危险性之后，才放他们离开。 反倒是安保人员一直都龟缩在别墅里，守在苏小灿的身边，十分功劳也没有，引得其他工作人员忍不住怨怼了几句。 一个脾气不太好的安保人员跟工作人员差点打起来，幸亏，被其他人给拉开了。 这也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继续警戒着。 最先到达的是部队那边派来的特种兵，一行人一共七个，给苏小灿看了各种手续，并跟他们的领导联系了一下，就迅速地开始布防，各就各位。 中午的时候，陈云泽他们终于到达了小镇，苏小灿看着自己人，分外的亲切，一上午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把指挥权都交给了陈云泽。 她这才有空去关注虽然抱了一上午，却没有多理睬的崔欣悦，给她喂奶，跟她玩闹了一小会，哄着她睡下了午觉。 等苏小灿这边得空了，陈云泽才带着张小艾和武震华、唐振宇找过来，直接告诉她，他们四人现在负责她的贴身安全。 这可是苏小灿这些年见过的他们这些人最高级别的行动了，就是去年在x市查看消息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人齐。 苏小灿还没有松一口气，陈云泽就严阵以待地警告道：“小灿，你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我们这才是刚刚开始。想想你师父左大卫为了这个通缉榜，多年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更不敢再公共场合露面，就怕有人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寻仇而来。 而，你们却只是昨晚才上通缉榜，就有这么多的人开始骚扰、试探，可见你们的行踪和资料应该在黑暗世界泄漏了出去。 这就意味着，在你们消失在通缉榜上之前，我们将时刻面临着全世界的黑暗世界的杀手追击。 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苏小灿还以为自己人来了，事情就告一段落了，谁知道，听了这番话，才明白，事情才起了一个头，离结束的时间还遥遥无期。 她也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她的生命虽然重生了一次，已经活得够精彩，够本了。但是，这一生，她的牵挂太多了，之前是崔以沫，她放不下他，怕自己离开之后，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了生活的目标。 现在又多了一个崔欣悦，这是她和崔以沫生命的延续，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在没有当妈妈之前，她只觉得这句话，也就是冠冕堂皇，听起来好听。真的当了妈妈之后，她才明白，这份母爱有多沉重，有多让人牵肠挂肚，就是让她掏心掏肺、牺牲生命，也是无所畏惧的。 她已经为母则强了。 在张小艾和唐振宇的陪同下，苏小灿抱着崔欣悦，终于忙里偷闲的小睡了一会儿。 等她醒来之后，面对的是，更大的喜悦。 崔以沫竟然也到了。 肖占峰已经早一步回了部队，跟上级报告崔以沫这次行动的大概情况和收获。 崔以沫带着阿莫阿诚和另外一个精通计算机的队员叫阿坤，一下子就充实了这里高手的阵容。 可以说，现在这个小小的别墅里，真的是藏龙卧虎，连一直蚊子飞进来，都要被搜三次身了。 只要不是绝对性的毁灭武器，如导弹之类的，一般人还真无法偷袭进来。 崔以沫来了之后，知道苏小灿和崔欣悦还在休息，也明白她们肯定是被之前的危机情况给累的，就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她们，唯恐惊醒了她们好不容易的午觉。只是在楼下跟陈云泽一起商讨着之后的艰巨工作，毕竟这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浩荡工程。 不要看她们现在好像得到了暂时的安全，之后的日子里，他们总不能一直这样严阵以待，总会给对方留下破绽，这才是最危险的。 苏小灿在睡梦中，并不怎么安稳，一直皱着眉头，想要醒过来，可是又觉得有东西在梦里拦着自己，拖着自己，不让他她醒来。 好不容易，才突破了层层的黑暗和迷雾，醒了过来。 她身体才一动，怀里的崔欣悦也跟着清醒了过来。这次她醒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午的后遗症太严重了，眼睛都没有睁开，就手脚挣扎着，放开了喉咙嗷嚎起来，仿佛要惊得全世界都知道一般。 楼下的崔以沫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这个陌生的哭声，一下子就牵动了他所有的神经，不等其他人有反应，他已经箭步如飞地两三步跑到她们的卧室，闯了进去。 第六百九十章 久别重逢 苏小灿忙着安抚怀里的大脾气小公主，突然听到房门被人闯进来，正要发脾气，结果一扭头，看到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身体都僵住了，忘了反应。 张小艾和唐振宇知趣地给一家三口让开了地方，反正现在的别墅足够的安全，又有崔以沫这个不逊色他们的人存在，可以放心大胆一些。 哭着闹着的崔欣悦不知道是因为哭累了，还是因为没有人搭理自己的哭闹显得无趣，更或者因为父女血缘的天性，停止了哭声，瞪着两只大葡萄一般的黑眼珠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 陌生，却无法阻隔两人之间的联系。 崔以沫原本看着苏小灿，接收到小家伙的注视，看过去，就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这么软，这么小，这么可爱的一大坨，就是他的女儿。 怎么办？ 即便是面对枪林弹雨也可以不眨一下眼睛，面无表情应对的人，此刻，手脚被看得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呆呆地站在原地，表情僵直，不敢出大气，怕吹跑了这个易碎的洋娃娃。 苏小灿看着这一大一小都快瞪成对眼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一脸的温柔和欢快，道：“以沫，快过看看，她叫崔欣悦，欣喜欢悦的欣悦！” 又低头，对着崔欣悦，指着崔以沫的方向，介绍道：“小悦悦，快看，那是你爸爸，崔以沫，相濡以沫的以沫。” 苏小灿再次歪头看着崔以沫，坏坏地说道：“不过，小悦悦，你爸爸以前可帅气了，哪里像现在，又黑又瘦，又傻又呆，活脱脱的难民样子。你可不要嫌弃他奥！” 快半年的小孩子虽然还不懂大人说话的意思，却慢慢学会了看人的脸色，特别是苏小灿是她的妈妈，平日里两人一直待在一起，对她的情绪有一定的感受和反应。 此刻，苏小灿的高兴，传递给了崔欣悦，不再是上午的紧张、害怕和惊慌失措，她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崔以沫露出了许久以来都快忘记的笑容，虽然只是面部肌肉的细小蠕动，因为长时间的卧底，让他的脸都快僵硬了，整体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苏小灿侧在床铺上，又是喜悦，又是心疼，拍拍崔欣悦旁边空着的半边床，再次唤道：“快过来！到这里，看看小悦悦！” 崔以沫机械地听着指挥，走到另一边的床铺上，一坐下，松软的床就陷下去一大半，躺在中间的崔欣悦顺着斜度，就滑到了他一边，贴住了他的身体，吓得崔以沫条件反射般，就要惊跳起来，幸亏苏小灿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他。 “以沫，不要怕！她不是纸糊的，她已经快六个月了，你扶着她，她都可以坐起来了，十分的结实。 你如果真不习惯，可以先碰碰她的小手，慢慢跟她熟悉起来，然后再学着抱起她！” 苏小灿慢慢地一步一步教着崔以沫如何跟崔欣悦交流，如何抱孩子。 铁汉子一般的男人用生平最大的耐心和细心，学着如何跟萌妹子相处。 原本以为久别重逢的一对恋人应该出现的激情四射的场景，根本没有机会出现，倒是处处都是温馨和柔情。 两人因为多了这么一个小家伙，好像突然间就从新婚的节奏，跨越到了老夫老妻的状态，还如此的自然，没有一点的突兀。 爱情，加了更多的亲情之后，更浓得化不开了。 崔以沫和崔欣悦很快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两人同吃同睡，让苏小灿都嫉妒了起来，不知道是埋怨女儿背叛自己的太快，还是生气自己老公眼里有了另外的小情人。 本来应该严谨的警戒中的别墅，因为这对父女的迸发出的亲情，变得欢快温暖了很多。如果没有别墅外有事没事的小摩擦，或者，大家都要忘记这里还有高危的刺杀事件发生中。 暂时的小幸福，并不能阻挡事态的进一步恶化。 小别墅被围困三天之后，一个加密的卫星电话打了进来，是一回国，就回部队的肖占峰。 电话里，肖占峰告诉了崔以沫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据可靠的消息，世界排名前三的杀手史密斯，来国内了，在海关现了一下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道他具体去了哪里，来国内做什么来了。 如果说国内现在跟黑暗世界联系最热闹的地方，就莫过于w小镇的这个小别墅了。 他们现在不能用最乐观的想法去应对现状，只能用最糟糕、最悲观的想法来处理事情。 这个史密斯，也是杀手榜上十分神秘的一号人物，他最擅长的有两件事，一是伪装，高度地足以以假乱真的伪装术，一是安置百分之九十八的无法拆解的炸弹术，另外百分之二是他唯一一次的心软，在设置定时炸弹时根本走心了。 也就是说，但凡，他安置的定时炸弹，从来没有失手这么一说。 如果，是他想要来这里，并在别墅里放置一个威力巨大的炸弹，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这样悲观的推演结果，让众人刚刚有些松懈的情绪一下子又绷的紧紧的。 从这个消息传过来，不到半个小时，别墅这里的人员再次重新调配了任务，并扩大了搜索范围。 崔以沫还主动跟肖占峰申请，调了这里附近一个警犬基地最优秀的三只警犬前来助阵，在别墅周围巡逻。 这些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他们也开始安排了撤离的工作，万一，史密斯真的来到了这里，并计划把别墅夷为平地，那么他们就要在炸弹爆炸之前，全部人员转移，离开这里。 而一旦失去了别墅这个天然的安全堡垒，他们要面对的情况，将更加地复杂。 之前，他们龟速在别墅里，只需要防守，而且目标十分的明显，除了自己人，其他可疑的人员十分容易辨认。 一旦，他们出了别墅，开始转移，那就意味着他们将面对更多的不可预计的危险和暗杀，任何方式，任何的路人，都将成为了他们的假想敌。 第六百九十一章 警告 即便是崔以沫他们草木皆兵，做好了最快的打算，心里其实仍旧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事情不要往那个方向发展，那些国际顶尖的杀手，不要光顾这里。史密斯在国内机场的现场，一定是因为别的事情。 墨菲定律说了：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史密斯来的比想象中的还要快。 这边肖占峰才通知了他们，第二天，警犬一到位，才巡逻了一圈，三只警犬齐齐对着别墅正门的一个角落狂叫。 这个角落，是大门处监控的死角，但是，它周围除了这面墙，都是空地，全部覆盖在监控范围之内。要从密集的监控范围走近这里，还是在门口的地方，时时都有人巡逻，警戒，除非是苍蝇，才能飞过去。 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认为肯定是警犬刚到这里，对四周不熟悉，才有的错觉。 事情证明，这些警犬十分的尽责。 他们派了专业的人士，小心翼翼地对可疑地方做了挖掘。 没有挖多深，就触及到了东西。 炸弹，一个定时的炸弹，时间才触碰式的，只有人碰到了才会开始走动。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没有发现，它只会是一个摆设，当然，这个炸弹还有一个远程遥控，制作者可以随心所欲地选择什么时候引爆它。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 别墅里的人仔细翻看了近两天的摄像头，都没有发现那里的异样。 几个主事的人坐在一起，碰碰头，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显然别墅在他们看来这么铁桶般的防备都没有用，搬离就更加的麻烦了，难度系数直接翻好几倍都是可能的。 问题是，他们要搬，搬到哪里？ 元古市吗？ 那里虽然是璀璨集团的大本营，安保公司的人也不少，但是，除了此次调来的精英中的精英，其他人只会成为被利用的对象，甚至牵涉出许多大家都不愿意见的情况。 那么还有哪里呢？ 阿莫倒是给了一个意见。 崔以沫现在已经执行完了任务，应该要回部队报道了吧？按照他以前的军衔界别，是可以带家属住部队内部的家属楼。 只是，那里的问题也很大。 第一，他们的入住，一下子就引发了整个家属楼的安全问题。往大了说，就是这个驻扎部队的安全问题。 第二，他们必定要派人，哪怕是部队的人都撤离了，璀璨集团这边在崔欣悦的名字消失在排行榜上之前，是不敢有任何松懈的。部队会允许这些外人的进驻吗？ 他们现在可谓是进退两难了！ 各方面权衡利弊之后，他们暂时决定以不动应万动。 毕竟这里的别墅，第一，地方还是足够大，又是单门独户，离着最近的住宅还有一段距离，不用担心影响到别人，同时被别人影响到。 第二，他们已经在别墅里住了很久，原本安保问题就做的不错，现在又被全面加强，不用再重复布置。 第三，这里的人员在通缉榜的事情发生之后，又进行了一次梳理，大部分的不必要人员已经清退，比如第一天就出现问题的范荷花和程家业母子两人，还有司机等其他工人，能留在别墅里的人都是有用的人。 第四，现在的警戒人员已经是各方人马能派来的最大限度了，一个才半岁的小女孩，能动用这么大的力量，如果不是她的特殊身份，父母亲，甚至叔叔都在为国家的事业尽着力，谁去担心她的死活呀！ 他们动一下，只会把整体的力量都疏散开来，白白浪费了他们的能力和指责，问题是还需要更多的有关部门来配合。对此，他们真的无能为力了。 这种高压的警戒行动，一直持续到第五天早晨。每天还是会有各种的骚扰，有不长眼的杀手，也有各种小玩意被投放进来，炸弹玩具更是屡止不禁，让众人忙的精疲力竭。 这天早晨，苏小灿吃早饭的时候，发现崔以沫就在别墅的院子里，正在跟陈云泽对着院子的布局指指点点中。 苏小灿看着这样的场景，有种家的温馨感觉，老公忙着工作，她吃着早饭，女儿正在睡着美美的懒……觉…… 不对！ 她和崔以沫这几天为了保证崔欣悦的安全，两人商定好了，必须有一个人在崔欣悦的身边才行。 可是，现在，她吃着饭，崔以沫在院子里，怀里都没有崔欣悦的身影。 苏小灿一下子就脸色大变，推开餐桌，就跑到窗户边，对着崔以沫大吼道：“崔以沫，小悦悦呢？” 崔以沫听到喊声，看向餐厅里的苏小灿，有些不明所以地说道：“我刚才不是在楼上交给你了吗？你还说让我赶紧下楼忙自己的去吧！你怎么会在楼下？……” 说道这里，听到这些话的人，集体色变，全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行动起来。 等他们跑到二楼某个十分普通的房间，打开房门，往里看的时候，只见崔欣悦一个人在床上，正玩着高兴，嘴里还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跑在最前头的苏小灿腿都软了，幸亏身旁的崔以沫及时地扶了她一把。 苏小灿被这一惊吓，只觉得心脏都不好了，身体也不大听使唤了，让崔以沫扶着自己，坐在床边，低头去看正独自玩的开心的崔欣悦。 只是，这一看，床边的这对年轻父母，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更加恐慌。 其他人也因为两人的脸色，而停止了呼吸。 崔欣悦的腹部因为她乱动的四肢，身上盖着的小毯子慢慢地滑落在了一旁，露出了些许红绿线的影子。 苏小灿此刻早就惊慌的失去了主意，哪里还有驰骋商场的那份魄力和果断坚决，只剩下无措和满满的害怕，全身颤抖着，手抬了半天，都没有抬起来。 崔以沫把苏小灿扶在一旁的床头上，转到床的另外一头，小心翼翼地揭开崔欣悦身上的小被子，露出了炸弹完整的形态。 渐渐围过来的众人都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六百九十二章 炸弹 炸弹就在崔欣悦的腹部，但是她的身下的纸尿裤周围，却缠着另外一个红黄白线组成的纸尿裤。 炸弹的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不到十分钟了，时间还在无情地慢慢流失着。 崔欣悦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还有不少的熟人，爸爸妈妈也在身边，开心地跟着大家打招呼，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 众人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哄她，逗她，跟她玩耍。 而且，从早晨醒来，到现在，她还没有喝奶，肚子也不争气地饿了起来，各种小情绪、小委屈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扯着嗓子大哭了起来。 这边的小手还不老实地想去拨弄肚子上的东西，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系在自己身上挺重的，身后的线还搁人，一点都不好玩。 吓得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崔以沫及时地制止了小动作，却紧绷着下巴，看着仍旧在跳动的炸弹屏幕，没有像往日一样，去安抚他的小公主。 崔欣悦心情更加不好了，哭的嗓门更大了。 母爱最后战胜了恐惧。 苏小灿因为崔欣悦的哭声，终于慢慢地回过神来，虽然即将到来的灾难十分具有毁灭性，但是，她和她不是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吗？ 苏小灿一边流着泪，一边扯着难看的笑容，安抚着崔欣悦，道：“宝贝，不哭了，不闹了啊！妈妈陪着你，会一直陪着你的，好不好？所以，我们笑一笑，开心一些。 没关系的宝贝，时间过的很快，我们也不会有很多痛苦的……” 在一旁听着的众人，特别是最亲近的陈云泽、张小艾等人都红了眼睛，满脸都是愤怒。 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动用了这么大的力量，整个别墅可以说，都快被人挤满了，怎么还会有人钻了空子呢？ 那个该死的史密斯是怎么进来的？ 他怎么能办到的？ …… 早就有人去通知了随着肖占峰那通电话一起来的国内顶尖的拆弹专家。 等拆弹专家到了的时候，时间只剩下八分钟了。 大家都十分默契地迅速让出了通道，并扩大了包围的范围，给专家一个更大更宽敞的位置来处理这个炸弹。 崔欣悦仍旧十分不配合地哭闹着。 拆弹专家对着这个炸弹研究了两三分钟，都没有敢下手。 不过，他还是给了大家一个答案，虽然这个答案更加让人绝望：“这个炸弹，我可以确定是史密斯留下的。几年前，有一个人临死之前，把炸弹的视频发到了网上，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分钟的视频，也只在网上流传了半个小时，就被人黑了。 但是，有心还是偷偷把视频下载了下来。 我有幸见过，并研究过，所以，才被派来执行的任务。 他的炸弹只有一种拆解方法：在最后三分钟的时候，它会跳出一个对话框，一定要在一分钟内输入密码，不然，就是史密斯自己来了，也无能为力了。” 众人都齐齐看向炸弹上的时间显示，已经只剩下了四分多钟，也就是说留给他们破解密码的时间，不多了。 崔以沫抬头去看笑着哭的苏小灿，只见她一直看着崔欣悦，却没有去看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她的决定。他是可以强行把苏小灿打晕，带离这里。 但是，他明白，他也将一生失去苏小灿。 有时候，生，并不是唯一相互依存的方式。 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也是一种永远在一起的方式。 崔以沫毫不犹豫地抬头对着众人说道：“云泽师叔，你安排众人离开别墅吧！ 请大家也都离开这里吧！ 留给我们一家三口最后一个安静的时光吧！ 虽然，只剩下了三分钟。 请不要同情我们，也不要劝解我们，给我们恨大家的机会！” 陈云泽深呼吸了一口气，仰头把到了眼眶的泪水逼回去，转身拉着跟张小艾他们驱散着众人。 只是，他们安排了众人离开别墅，到了别墅外围的时候，留了唐振宇在外边稳住局势，陈云泽、张小艾、武震华三人又重新返回了别墅。 这个时候，离炸弹爆炸的时间，已经只剩下一分钟了。 在这边组织众人撤离到时候，安静下来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一家三口。 苏小灿一手轻轻地摸着崔欣悦的小脸，因为满是泪水，视线有些模糊，想抬手去擦，已经有人早一步替她拭去了泪水。 苏小灿低着头，手蹭蹭仍旧在脸庞的手，轻声地问道：“你怎么不走？你怎么不劝我？你怎么不拦着我？” 崔以沫无声地笑了，道：“我们是一家人呀！到了哪里都是一家人，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吗？ 我这一生，都知足了。 什么都经历了，什么都拥有了，更加没有什么遗憾和害怕失去的。 只要陪着你们娘俩，就足够了。” 就在这个时候，炸弹“滴”地响了一声。 两人随着声音，下意识到看过去，只见，炸弹屏幕上的倒计时时钟消失不见了，出现的是一个请输入密码的提示框，在右上角有一个小小的跳动飞快的倒计时。 两人都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也是让人最绝望的时刻。 史密斯在设置这项功能的时候，用了特殊的软件，把输入密码的对话框给隐藏了，它就是一个顽固性病毒，只要它在规定的时间里出现，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你要强行调动它，只会直接触发病毒，跳过所有的剩余时间，直接到了最后的两分钟。 拆弹专家也知道崔以沫是一个电脑高手，在离开的时候，好心地把键盘放在了一旁，并设定好了连接模式。 崔以沫此刻，确实脑海里一片空白，手里拿着键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行动。 因为，他的一个小动作，可能让他们直接走向毁灭。 原来，手中掌握着这个世界上最心爱的人们的命运，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反而沉重的，可以压垮一切。 崔以沫的手，试探着想往键盘上放，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第六百九十三章 破解 一双芊芊细手这个时候握住了他的大手。 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一骨节分明，一柔滑细嫩。 苏小灿看崔以沫在那里挣扎着，明白了他肯定没有把握，所以，才会如此的犹豫。 她擦了擦眼睛，跟着去看定时炸弹上并不是太大的屏幕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她看到了一大串的数字和字母。 她再擦擦眼睛，定睛看过去，那串数字和字母仍旧存在，而且还有越来越长的趋势。 她眨了一下眼睛，一阵晕眩的感觉袭上头来。 赶忙用手撑住自己的身体，另外一只手掐了一下自己，让自己尽量清醒过来。 苏小灿已经预感到了，自己刚才看到的，肯定是这个炸弹的密码。这可是救他们全家的唯一办法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晕倒呢？ 要晕，也要在破解了密码之后。 苏小灿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赶忙一把拉住了崔以沫的手。 崔以沫仍旧一脸的挣扎，从手上移开视线，看向苏小灿，惨然地想说什么。 苏小灿却目光木然地没有去看他，直接从他手中接过了键盘，盯着定时炸弹的小屏幕，手指翻腾着，一连串的数字、字母在小小的屏幕上不断地闪现又消失。 崔以沫原本是想阻止苏小灿胡来的，他们是没有了希望，可是，也不用这样漫无目的地找死呀？ 可是，定时炸弹上的屏幕并没有直接跳到倒计时上，甚至是右上角不断跳动的数字也消失了。 崔以沫瞪大了眼睛，突然明白过来，苏小灿这是找到密码了。 可是，他和苏小灿认识这么多年，她的计算机水平，他还能不了解？即便是他们分开了好几年，但是就苏小灿对计算机的那份得过且过的心态，也不可能让她有这么深的比自己还要厉害的造诣。 那么，苏小灿怎么会破解密码的，还全部一次性通过，没有错误的时候。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往事，那些事情发生时，因为对苏小灿的信任，所以并没有去深究，现在，细想一下，就会发觉，那时苏小灿就表现了自己的异样。 最初是他们第一次进京的时候，他执行完任务，和左大卫找到苏建儒，去寻找苏小灿时，她正好昏迷了一天。 然后，她开始炒股，而且从来没有败绩，就好像能够预知每天的股票价格一样。 他们尽量去忽视这件事背后的原因，但是知情的他、左大卫和苏建儒，都选择了去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在这之后，苏小灿一直没有再表现怎么异样，他们就选择性地忘记了。 苏小灿再出现昏迷不醒的情况，大概就是明新园筹款的时候吧？她直接昏迷了一周，让众人十分的担心，不过医生只说她没什么事。 之后，他一直跟着苏小灿去筹款，亲眼见证了苏小灿每找一个借款的人，都能直接说出对方的最底线，并借到款项，没有浪费一次的时间和机会。 外人甚至对她那次筹款进行了研究，都说她是商业天才，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最佳商业头脑，没有人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到那么厉害的事情。 作为她最亲近的人，他却敏感地察觉到，自那次之后，苏小灿的眼睛就近视了，虽然度数并不算很大，她平日里不戴眼镜，大家也察觉不到什么。 这么想来，苏小灿应该是透支了自己的体力和视力，才换取的这些神奇技能。 那么，问题来了，她的眼睛已经近视了，现在又透支视力去破解密码，解救自己的女儿，她要付出的会是怎么样的代价？ 他抬头再去看苏小灿，敏锐地发现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都快成一张白纸了，心疼的让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来不及去探究苏小灿知道密码背后的原因和她异能的来源，仔细去观察苏小灿的手指输入的东西。 只是看了半分钟，他就看明白了一件事。 该死的！ 可说史密斯的密码，从来都没有人能够破解，他的密码根本就是动态指令密码，还是被对方用电脑远程一直遥控着，随时都随心所欲可以更改的那种。 他设置了一个密码，对普通人来说，根本就是一个摆设。你就是再高的计算机水平，不断地破解，可是，人家一分钟就改了四五次，还那么随意，没有规律。 你怎么可能破解？！ 只是，万事都有意外，就像现在，史密斯遇到了苏小灿，一个重生人士，一个眼睛带着某些预知功能的人。 崔以沫不再去看炸弹上的屏幕，即便是他没有去看时间，也知道，苏小灿输入密码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分钟，可是密码还在更新中，这一切足以证明，他们的生命应该离安全不远了。 他再抬头去看苏小灿，目光里除了刚才的惊讶，同时也充满了恐慌。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苏小灿瞳孔的颜色正在慢慢地变淡，以肉眼可以观察到的速度。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是直觉告诉他，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之前他虽然意识到会透支苏小灿的体力和视力，但是对这个透支的程度，并没有怎么的概念。 现在看来，对苏小灿而言，可能是灭顶之灾。 此刻，他比刚才一家人去赴死还要心疼，还要难过，几次抬手想要去阻止苏小灿继续输入下去，可是，手还没有碰触到苏小灿，又缩成了拳头。 他怎么能阻止她呢？ 她在这里拼命，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他们的安全。 他怎么能辜负了她的期待和付出呢？ 如果，苏小灿真的要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那么，他陪着她就可以了，下地狱也在所不惜。 这么想着，他红着眼，艰难地别开了头，在去看定时炸弹上的屏幕，已经不再是慌乱，而是万分的平和。 他心里暗暗地发誓：史密斯，你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里，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悲惨人生。 第六百九十四章 好好的一家人 定时炸弹屏幕上开始有了变化，右上角再次出现了倒计时，不过，这个倒计时，已经只剩下了十秒钟。 崔以沫心里默默地跟着屏幕一起倒数着数字。 明明只有十秒钟，却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屏幕最后倒计成零时，滴地响了一声，然后直接暗了下来。 接下来的画面跟拆玩具一般，定时炸弹屏幕周围连接的各个线路直接蹦开了。 没有了线路的固定，炸弹直接随着崔欣悦挣扎的动作滑落在床上。 崔以沫还没有来的及去看炸弹的情况，他身边的苏小灿就直接眼睛一闭，往旁边倒去。 崔以沫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苏小灿的身体，看着她惨白如纸一般没有血色的脸庞，他颤巍巍地用手指轻轻地放在苏小灿的鼻息间，发现，那里还有微弱的温暖的气息。 心，这才落到了肚子里。 所有的危机都接触了，他的感官才恢复了过来，就听到楼道里有几个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他还没有转头去看，陈云泽他们三个人就推门走了进来，看到的就是崔以沫小心翼翼地抱着苏小灿的身体，而崔欣悦仍旧在床铺上伸展活动着自己的手脚，不过，此刻她的手里多了一根红色的电线。 武震华第一个念头就是危险，高喊着：“快放开那根线！” 话音刚落，他们仨人早就忘记了炸弹可能会爆炸的危险性，一个箭步就飞奔到了床铺前。 眼前黑屏的炸弹屏幕和已经四散开来的各色电线，让他们瞪大了眼睛。 他们才出去三分钟，这三分钟发生了什么事情，崔以沫竟然把世界上最不可能拆掉的炸弹都给拆了。 这算不算是创造了一个新的历史记录？他们要不要把这个空前绝后的消息立刻发到网上，让全世界都跟普天同庆一下？ 惊喜来的太突然，他们都不敢相信刚才的绝望一下子消失了。 陈云泽这样理智的人都有些觉得此刻的幸福来的太突然，太玄幻了，招呼着张小艾，两人赶忙把崔欣悦身上的线路和炸弹都给卸下来，捧着就朝窗户用尽全身的力气，先远远地扔了出去。 崔以沫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儿，脑袋一片空白，唯一的感受就是怀里仍旧还温度，成了支撑他的唯一动力。 陈云泽他们看着那个炸弹被扔的足够远，即便是发生爆炸，对他们来说，也应该没有致命的危险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回过神的三人，这才发现床上的一家三口的异样。 苏小灿怎么突然昏迷了？而且看情况，还十分的糟糕。 崔以沫怎么好像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一直抱着苏小灿在那里发呆？ 唯一算是比较正常的人，就是崔欣悦了，可是她人小小的一只，都不会说话，怎么跟他们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围了过去。 崔欣悦对这三个爷爷辈的人还是有几分熟悉感的，刚才不论自己做什么，爸爸妈妈都不理自己，现在她可要好好地告状。 然后，哇地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崔以沫的眼睛终于动了动，茫然地去看哭的稀里哗啦的崔欣悦，却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了。 陈云泽家里也是才生了孩子没多久，对于哄孩子已经驾轻就熟，赶忙查看着崔欣悦怎么了。 原来，我们的小公主尿尿了，纸尿裤湿了，小人儿不舒服了。 陈云泽熟练地从床头找到纸尿裤，然后给崔欣悦换上，抱在身上，轻轻地哄着。 小公主这才不情愿地停止了嚎啕大哭，一气一气地趴在陈云泽的怀里，朝着崔以沫的方向扭着身体。 陈云泽赶忙抱着她，让她去看崔以沫。 没想到，崔欣悦没有去看崔以沫，而是拉扯着身体，想要去碰触昏迷中的苏小灿，咿咿呀呀地喊了两声，看到苏小灿还是没有理自己。 崔欣悦觉得自己憋屈极了，撇着小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发出了她人生的第一个音节：“妈！” 这么激动而温馨的时刻，苏小灿和崔以沫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陈云泽他们意识到，他们出去的这一小会儿，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陈云泽抱着崔欣悦，轻声地哄着：“小悦悦，跟着陈爷爷再说啊！妈……妈……” 崔欣悦看着两个人仍旧不理睬自己的人，委屈地再次叫了一声：“妈……妈……” 旁边看着这一切的张小艾和武震华眼圈再次红了起来。 好好的一家人，这是怎么了？ 别墅外的人已经发现了别墅里的异样，说是有定时炸弹，时间所剩不多，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一点炸弹爆炸的声音都没有发生。 唐振宇是知道事情始末的，刚才陈云泽他们三人在定时炸弹还剩下一分钟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留在崔以沫的身边，说是留自己主持大局，他心里也是不舒服的，他也可以为了朋友为了战友付出生命的。 此刻，他看了一下时间，离定时炸弹爆炸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三分钟，心里早就按耐不住，直接闯进了别墅里。 阿莫和阿诚他们见可以进别墅了，立刻跟着冲了进去，刚才不明所以地被人赶出来，已经够憋屈的来，现在他们的队长还在别墅里，他们说什么也不能再忍着了。 拆弹专家也是十分稀奇这次的炸弹爆炸声音太小了，想也不想地就跟着一起进了别墅。 其他人面面相觑，呼啦一下，都跟着进了别墅。 要不说，术业有专攻，拆弹专家的注意力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警犬也跟着进来一只，一进来，就朝着花园里的某处狂叫，拆弹专家转头看了一眼，一下子就发现了那里的异样，赶过去一看，竟然是刚才的那个炸弹，他亲自鉴定的史密斯安装的炸弹。 定时炸弹屏幕早就黑了，各路的线也四散开来，明晃晃地告诉众人：我报废了，我失效了。 拆弹专家跪在炸弹旁边，眼神里都是狂热，嘴里忍不住赞叹道：“这是，炸弹被成功拆除了？这是谁？这么厉害？真是高手呀！” 第六百九十五章 安排 拆弹专家的喃喃自语，引得了好些人的注意。 阿莫让阿诚先进去，自己过去看看情况。 阿莫看着拆弹专家跟宝贝一样捧着的定时炸弹，想到这些天他们在防备什么，已经明白刚才的几分钟，发生了什么事情。 职业性地，他去观察了一下身边的人，一个身影让他的视线停留了两秒钟，很快就移开了。 阿莫让拆弹专家把炸弹收好，装在盒子里，自己不管拆弹专家那难看至极的脸色，直接抱走了。 院子里的嘈杂声，也唤醒了崔以沫悲伤的自我保护，他低头看着怀里呼吸都微弱的苏小灿，手轻轻地抚着那冰凉光洁的面容，低声地承诺道：“小灿，你等等我！伤害了你们的人，没有理由让他们就这么轻松地逍遥法外！我要他们付出代价，这是我该做的，也是我唯一能做的。 小灿，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知道吗？ 放心，我不会离开太久的，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就会回来。” 崔以沫轻手轻脚地抱着苏小灿，仿佛她是一个易碎的娃娃一般，放好在床铺上，盖好被子，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再起身时，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铁血无情的战士，浑身散发出来的那股让人望而却步的骇人气势，吓得一直低声抽泣的崔欣悦也不哭了，把头埋在陈云泽的肩头，不敢再抬头。 张小艾看着战斗状态的崔以沫，轻皱着眉头，问道：“以沫，你这是计划做什么去？事情才刚刚好转，危机才刚刚接触，接下来，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我们要防备的危险还数不胜数。 你不会是在这个时候，想要撒手，去闹事吧？ 以沫，现在什么最重要，你要心里有数！ 看看小灿，现在跟个纸人一样昏迷不醒，小悦悦还小不懂事，不能意气用事呀！” 崔以沫整理着衣服，道：“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自己面对着什么。正是因为太明白了，所以才不能躲在一旁，什么也不做！” 他看向陈云泽，问道：“云泽师叔，你这次过来，手里的电脑应该是私藏的吧？借我了！” 再看向张小艾和武震华，道：“小艾师叔，震华师叔，这里的安全问题，我就先拜托你们了！请一定要在我回来之前，保证她们母女的安全。” 这个时候，唐振宇、阿诚和小步跑来的阿莫进来了，众人看到大家都安全，崔欣悦完好无损地在陈云泽怀里，苏小灿虽然状态不太好，面色惨白地躺在那里，但是，看崔以沫没有发狂的样子，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阿诚手扶着门框，表现最为夸张，摸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水，道：“我k！你们不会真的把史密斯的炸弹给拆了吧？我觉得自己生活在玄幻小说中了，队长，你太厉害了，从今以后，一直到生命停止，你都是我的偶像，唯一的偶像！” “我以为队长一直就是你的偶像，现在才来表示忠诚，是不是太迟了？”后来的阿莫挤开占着门口的阿诚，把手里抱着的炸弹举起，向崔以沫展示了一下，道，“队长，我觉得你可能会需要它，所以，给你带过来了。” “做的很好，阿莫，还是你最了解我！”崔以沫看着炸弹，眼睛迸射出凶狠的目光。 转开视线，他看向阿诚，道：“阿诚，我妻子苏小灿现在晕倒了，身体到底出了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你是一个医生，是一个药物研究员，我现在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照顾好我的妻子，并检查出她有没有其他问题。 我可以给你一个提醒，我发现她的眼睛出现了异样，你帮忙检查一下，需要什么药物和治疗，你给一个方案，明天早晨我回来的时候，要首先看到她的诊断和治疗方案。” 一听有正事要做，阿诚也不嬉皮笑脸了，站直了身体，严肃地说道：“队长，你放心，嫂子的身体就是我所有的指责所在，我一定会做到十全十美的的。” 崔以沫看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视线在房间里的人中转了一圈，最后定在阿莫身上，道：“我现在就要离开别墅，我需要一个司机和助手。” 阿莫挺挺胸膛，一个刚直过硬的立正，毫不犹豫地说道：“队员阿莫，随时听候队长的调遣！” 崔以沫点点头，道：“唐师叔，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别墅的安保问题一直是你们在负责，一定要看好别墅里的每一个人。在我回来之前，别墅里，不能少一个人，也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出现问题。” 唐振宇点点头，一时并没有想到崔以沫这话里的意思。 倒是陈云泽一说就通透了，迟疑地问道：“以沫，你怀疑，我们别墅里出现了内奸？” “我不是怀疑，而是可以肯定有内奸的存在。”崔以沫郑重地说道，“史密斯就是再厉害，从来没有接触过我和苏小灿，也不可能伪装的让骗过我的视线。 可是，他却做到了，他的苏小灿太逼真，反而让我找到了破绽。 他一定是十分熟悉我们的人，一定是别墅里的人，所以，才能如此顺利地藏一个人，改装一个人。” “你怀疑谁？”唐振宇精神一振，这也可以是他接下来检查防备的一个重点，忍不住问道。 “明天，大家就清楚了！”崔以沫并没有直接回答唐振宇，而是打了一个哑谜，直接转移开了话题，道，“唐师叔，你带着阿莫下去挑选车辆吧，记得填满油箱。 云泽师叔，借你的电脑一用！ 我们立刻就出发！” 唐振宇还想再问什么，陈云泽已经抱着崔欣悦走到崔以沫身边，朝他摇了摇头，跟崔以沫说道：“你跟我来取电脑吧！ 以沫，你放心地去放手一博吧！ 我可以跟你保证，从现在开始，我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小悦悦，小艾和震华则一直守着小灿。有我们在，她们就在！ 虽然我们退出江湖很多年，但是也没有人可以小看我们的实力和经验。” 第六百九十六章 追捕 崔以沫和阿莫出发了。 两人走的悄声无息的，但是有心人还是注意到了。 车子在乡间的小路上行驶着。 崔以沫已经用电脑连接到了炸弹上的显示屏。 以往史密斯的炸弹因为从来没有失手过，所以，大家都没有得到过实体的炸弹样品，无法对它进行破解，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原理。 现在，崔以沫才知道了，这个炸弹上的显示器，其实是一个小型的远程遥控电脑。 这个小电脑以前是史密斯的绝密武器，现在也可以成为他的致命弱点。 崔以沫这个电脑高手，就可以通过小电脑里的数据，追溯其主机的位置。 从他们发现炸弹到现在出来找人，时间也不过是过去了不到半个小时，这其中还有一半的时间是炸弹预设的爆炸时间，也就是说留给史密斯的事情，也不过是十来分钟。 就是他再也通天的本事，要在这样的乡下地方，十几分钟走到天涯海角，也是一件异想天开的事情。 事情真是有趣，仅仅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双方的角色就互换了，被捕食的猎物反而变成了追击猎物的猎手。 崔以沫仅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把之前史密斯带过的据点给找到了，如他猜测的那般，根本就离他们居住的别墅不远，走路也就是三四分钟的距离，只是这里的绿化做的比较好，每座别墅都单门独户，相隔着一段距离，所以，大家都没有注意和发现彼此的存在。 史密斯肯定早就离开了这里，他们之所以来这里，就是要找到史密斯最初的隐身点，找到更多的线索，然后，才可以去追踪对方的痕迹。 史密斯显然走的很匆忙，别墅里的痕迹并没有怎么消除，只是在离开的方式上做了一个简单的处理。 这些都拦不到崔以沫和阿莫两个追踪的专家，顺着这条线，他们迅速地找到了更多史密斯留下的痕迹，而且仅是追踪了不到三个小时，他们已经预感到，他们离史密斯越来越近了。 显然，史密斯对自己的出逃，是有所准备的，他逃离的地方经过了荒凉的小镇，到了热闹繁华而难以追踪的大城市，最后又绕到了一座偏僻的山林处。 只是，他再次预估错了对手的实力，他以为自己到了山林里，就可以放虎归山，就可以凭借着自己多年的野外生存经验，好好地躲开搜寻。 却没有想到，他的对手，崔以沫也是一个野外生存的高手，特别是这几年在军火组织里的生死挣扎，更是锻炼了他的各项技能，让他更加全面，更加厉害。 在他们玩躲猫猫了一段时间之后，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在荒芜人烟的一个山洞里，在各种信号都失灵的地方，他们终于见面了。 被追到疲惫不堪的史密斯看着眼前仍旧游刃有余的崔以沫，直接举起了双手，道：“我投降！我认输！我逃不动了，如果你觉得我现在不安全，完全可以把我绑起来，我相信你的技术，一定让我无法逃脱。 放心吧，我十分珍惜我的生命，我敢这样直面你，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价值，也知道你听了我的条件之后，一定会让我安然无恙地离开你的国家。 我说的对吗，no13？” 崔以沫对着眼前坦然无惧的史密斯，没有任何的言语。 阿莫倒是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倒是有些话他捕捉到了，史密斯这样有恃无恐，认定了崔以沫会放过他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人物之一，还会保护他离境，这不是仇将恩报吗？ 他简直是在异想天开！ 他们早晨还是绝世死敌，不死不休，现在却成了合作的对象？！ 可是，现在崔以沫却没有第一时间对史密斯的话语做出反应，阿莫有些不解，有些迷惑，有些担心和害怕，直接不客气地说道：“史密斯，我看你是在白日做梦吧？你落在我们的手里，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们是为了报仇雪恨，才一路追过来的，就是为了你的小命！你现在让我们如此轻易地放弃，我告诉你不可能！” 史密斯对阿莫耸耸肩，看着崔以沫，道：“显然，你这个手下对你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你要对他说出实情吗？” 崔以沫狠狠地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史密斯，抬手制止了阿莫激烈的言语，平静地对他说道：“阿莫，你到山洞外守着吧！我和这位史密斯先生有很多的话语要说，不太方便第三人的插手。” 阿莫着急了，这个史密斯可是世界排名第三的杀手呀！他们好不容易把人逼到这一步，可不是为了聊聊天的！崔以沫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这次执行完任务，他多了很多的秘密，让他们这些队员感到十分的陌生呢？ “队长，你不能被这种人给迷惑了！他也许只是权宜之计，给你一颗糖衣炮弹呢？你上了当的话，可是会后患无穷的！ 我们能破解了他一次的炸弹，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们每次都能如愿以偿的！” 史密斯听了这样的话，并没有生气，而是对阿莫呲牙咧嘴地无声笑了笑。 崔以沫眼角跳了跳，道：“阿莫，执行命令！” 阿莫欲言又止，还是十分任命地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一大团的绳索，塞到崔以沫怀里，一脸不甘地离开了洞穴。 史密斯这才伸展了一下腰身，两人明明是生死仇敌，却像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看起来轻松自在，相处的和谐平静。 “no13，你这个手下挺忠心的嘛！还是在体制内好过呀！像我们这些野生的人，随时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时时处处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像现在，你可以利用自己的一切资源找到我，我却只能用自己的技能和用处勉强逃命。 人跟人差别怎么这么大呀？” 崔以沫瞥了他一眼，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绳索，蹲在史密斯跟前，认真地绑了起来。 史密斯怪叫起来：“no13，你还真的要绑我呀！” 第六百九十七章 杀手的人情 崔以沫无辜地解释道：“我国有一句古话，叫：兵不厌诈！既然你都说了我可以绑住你，为了彼此的安全，我觉得自己还是小心一些为妙。你说，对吗？no3！” 崔以沫绑绳子的技术，那绝对是经过专业训练，经受得起实战考验的。 史密斯挣扎了好几次，发现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扣，想找一块尖锐的石头磨磨绳子。 只听崔以沫坐在他身边的石头上，略带着几分讽刺，道：“我劝你还是不用白费力气了！这绳子都是我们部队经过特殊工序制造出来的，质量绝对有保障，在我们谈完之前，就凭这山洞里的石头，你是磨不断的。如果我是你，就省点力气和心思，还是好好地跟我聊聊天，谈谈心吧！” 史密斯也明白自己是在做白用功，不过是心里有几分不甘心而已。想想他如今的身份，最后沦落到这种地步，果然有些人，有些事，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他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妥协地说道：“好吧！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在这之前，我要见到我的那颗炸弹，不然，什么条件都免谈！” 崔以沫早就料到了史密斯的要求，直接从身后的的背包里取出了炸弹，在史密斯面前晃了晃，然后又塞回了背包里，还不忘说道：“你都看到了吧？你的东西我收拾的很好，你的秘密，在我这里，已经不再是秘密。” 史密斯那叫一个心痛呀！这一失手，他还不知道要丧失多少的代价，简直是陪到不能再陪了！ 他仍旧不甘心地小心翼翼地问道：“no13，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破解我的密码的？ 我听说过你的计算机水平不错，但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在没有任何提示和规律的情况下，你要全部一次性输入密码，还是三分钟无停歇，我觉得，就是上帝来了，也不可能做到。 可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你竟然做到了！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奇迹！ 我十分想成为这个见证奇迹的人！” “见证奇迹？” 一听到史密斯这么说，反而勾起了崔以沫心里的那抹最深的痛，他是见证了奇迹，可是他也差点失去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见证过这种奇迹。 崔以沫眼睛猩红，一把就揪住了史密斯的领口，把人从地面上提起来，面容狰狞地说道：“no3，你知道，需要见证这个奇迹之前，是我用什么在做赌注吗？我妻子和女儿的性命，我人生全部的希望和美好！我来告诉你，如果她们此刻因为你和你的同伙丢掉了性命，那么我们就不会有机会好好地坐在这里聊天了，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会让每一个参与到这次行动中的人永生永世都不想再世为人！ 我，崔以沫，说到做到！” 说完，崔以沫一把就把史密斯重新扔到了地上。 史密斯确信了崔以沫刚才说的话，没有半分的虚假，也不怀疑他有这个能力。 说实话，他在接这个任务之前，是十分犹豫的。 他对崔以沫是有一定了解的，或者说，越是他们这种高级别的杀手，出任务越是谨慎，对自己的生命也越是爱惜不已，所以，本身，他对黑暗世界杀手排行榜上前十的人都了如指掌，对前三十的人各种相关资料都十分熟悉，对前五十人都能知道一些对方的弱点和主要技能。 而他对这个no13例外关注，是因为他上升的速度十分的快，是近几年突然冒出来的新秀，他出的任务可以说也是零失手率，据可靠的消息，他每次还都能全身而退。 这就让人十分心惊了。 足以证明这个人心思十分缜密，做事十分周详有计划，本身的各方面素质还十分厉害和全面。 他们这些老牌的杀手之所以成为高手，是多年的经验积累和数不清的人命堆积起来的。而no13，却不一样，他好像漫不经心，就能超越所有的人。 可是，自从他的排名上升到这个位置之后，就很少动手了，甚至有人放话，要高薪邀请他，都没有再见过他怎么出手。 他的身份一直是个谜。 史密斯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跟排名第一的约翰一起联手做了一起惊动世界的恐怖袭击案件，才从他口中得知，这个no13当时也是军火组织的人。 前半个月，他听说约翰去了金三角，无聊也跑去蹭热闹，正好知道了no13竟然是一直潜伏在组织里的卧底，还是一名军人，名字叫崔以沫。 可惜，崔以沫现在是个宝呀，这里的政府竭力保他，所以，军火组织虽然在世界上响当当的，但是面对一个独裁的国家，他们也要小心翼翼一些，免不了妥协。 之后，他和约翰看热闹一般地发现有人竟然在通缉榜上发布了崔以沫女儿的通缉排名，都是十分乐见崔以沫倒霉的。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也会卷进这场事件当中来。 主要是他欠了一个人的人情，这也是他职业生涯中，除这次之外，唯一一次失手，虽然外界一直谣传着那次是自己心慈手软，事实上，是那个人直接找到了伪装中的自己，并在那次混乱的连环案件中救了自己一命。 前段时间，那个人以此为由，让自己出手，并一再保证自己会作为内应，保证他的安全，他这才冒险前来的。 没想到，那个人也这么得不靠谱，让自己被抓了。早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厉害的人，能够破解自己的无序和即时动态密码，他是死也不会招惹这人的。 算了，失策，就失策吧！ 好在，自己还有保命的筹码。 史密斯在这一刻心思百转，大口喘着气，呼吸顺畅了，这才挣扎着，努力坐起身，解释道：“no13，相信我，如果有可能，我是十分不想跟你过手的。我也是有自己的苦衷，我欠对方一条命，总是要还的，只是没想到，我的对手会是你而已。” 第六百九十八章 交易 “那个人是谁？！”崔以沫面露凶色，浑身散发着浓烈的如同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煞气和杀气，死死地盯着史密斯，如探照灯一般，把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观察的十分细致。 史密斯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心里也直打鼓，结结巴巴地说道：“no13，你要知道，……我们这一行也是有规矩的，不能轻易泄漏雇主的身……” “我问你，他是谁？” 崔以沫俯身，轻声地在他面前说着。 那带着几分温暖的气息吹到史密斯面上，却让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温度，而是彻骨的寒冷。 史密斯嘴巴都没有经过大脑，直接凭着本能，说道：“mr chen！” 崔以沫皱着眉头，缓缓地起身，离开了史密斯近前，他才如释重负一般，大口地呼吸了两口气，感觉空白的脑袋再次运转起来。 史密斯这一刻无比庆幸自己说出了答案，不然，怕是自己刚才已经直接进地狱了，他完全相信崔以沫会杀了自己，仔细回想一下，甚至可能让自己生不如死。 自己吓着自己，都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他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崔以沫的神色，发现十分的凝重，忙解释道：“no13，我只能说这么多，而且，我也知道这么多。你要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人，往往都是越隐蔽越好，谁的秘密都一大堆！” 崔以沫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解释了。 其实，这跟崔以沫之前的猜测差不多，但是，他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会跟自己结下如此的深仇大恨，出此狠招。 要知道，能够留在别墅里参加保卫工作的人，都是他精挑细选的，而这个阿沉，据肖占峰说，执行保护苏小灿母女的任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那么长的时间，没有特别保护的情况下，这个人如果想要她们的性命，简直是分分秒秒的事情，为什么要拖到现在，等到最艰难的时候？ 这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就在刚才，突然听到史密斯说了一句“mr chen”，他大胆地联想，这个人会不会跟陈源有关系呢？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 他一定是中了陈源的毒太深，明明知道他死了，还一直被他影响着，处处阴谋论着。 这些，现在都不重要，只要他回去，撬开那个人的嘴，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此刻，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们不聊这个让彼此都不愉快的话题了！ 我们来聊正事吧，史密斯！ 据我对杀手排行榜的了解，这个排行榜其实是你们排名前十的人，秘密组织的一个小团体。 当然，这些，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也不想了解的太多。 我只想知道，你们排名前十的人那项功能是不是真的？” 谈到这件事，史密斯终于找回了身为高手的一丝自豪和尊严，虽然被绑着，仍旧挺直了胸脯，说道：“当然是真的，这也是我跟你谈判最大的筹码。 我们排名前十的人，如果失手，可以跟任务对象做一次交易，任何交易。” 崔以沫拍拍手，道：“好，很好，十分好！ 那么，我想我的交易是什么，你会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算了，我也不跟你打哑谜了！ 在通缉榜上，取消崔欣悦的通缉，而且，我要去你立刻，马上，就照做。” 史密斯当然对崔以沫的这个要求有心里准备了。要知道，崔以沫想要破解他女儿的这个死局，就只有一个办法，取消崔欣悦的通缉。可是，能够做到这些，有资格去做的，能够符合通缉榜上密密麻麻、严格要求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还真的不多了。 而杀手榜上前十的人，十分有幸，都是有这个资格的人，一抓一个准。只是，他们这些人轻易不现身，一般人根本找不到他们的容身之所，自然而言，这种事情，也就出现的少之又少了。 想到自己的这个资格，史密斯突然咧嘴笑出了声，道：“no13，你是说那个人到底是跟你有仇还是报恩的呀？我们这些人，现在都很少出手了，却在你女儿上通缉榜才几天的功夫，还是通缉榜倒数第一的位置上的一个不到半年的小女孩，就引的我出现了。 我的失败，却给了她重生，给了你们换取自由的机会。 你说，那个人，现在是不是恨的想自杀，或着，……想杀了我呢？ 真是有趣的事情哎，我要要你女儿的命，你现在却要保我的命！” 崔以沫冷笑一声，道：“那也要他有这个本事才行！” 他想起自己出门前，陈云泽跟自己说的话，其实，他是在暗示着自己他们也有行动了吧？ 自己都来w小镇这么久了，出了这么多事情，他师父左大卫怎么能好脾气地一直龟缩在元古市，无所作为呢？ 还有，他顺便跟肖占峰发的那条信息，相信，大家都对这个内奸十分期待的。 对方要有时间和机会出来跟他们继续玩，才行！ 史密斯心里默默地给那个人画了一个十字架，希望他节哀顺变。 “no13，既然我们都彼此说好了，那么就不要耽搁时间了！说实话，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踏入你们这个国度了，我一生的败笔都是你们这些人所赐，论阴谋，我们这些人还真都是外行！ 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清楚的，我虽然有资格取消崔欣悦的通缉内容，也可以现在，在这个没有信号的地方，就进行操作。但是，我们之间的交易，这只是你单方面的，我要安全出境，离开你们的国度，确保了自己人身安全，才算是交易正式生效。 不然，这个交易，是不可能成交的的。 你也知道，我也是有组织的人，ok？” 崔以沫当然知道规矩，虽然他十分想自己这边把人送出境，那边就透露消息，直接让人做掉他，反正他也不在乎自己在黑暗世界的信誉。 但是，正如史密斯所说的，他也是有组织的人。 “好，成交！” 崔以沫坚定地掷地有声承诺道。 第六百九十九章 换人 第二天凌晨，某国际机场，崔以沫在停车场的车子里闭目养神，“叮”地一声轻响，引得了他的注意力，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去看出声的电脑。 打开屏幕，才发现是一条未读信息，提示有一个没读的邮件。 崔以沫顺手打开，发件人和邮箱地址都是匿名的，内容只有寥寥几个字：谢谢款待，有机会再会！ 不等他脸上有什么表情和反应，手机又想了起来，只听对面阿莫气急败坏地说道：“队长，该死的！让那个家伙给跑了！明明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一个转身人就不见了。我们的人都说没有见到他的身影。见鬼了，他难道还能凭空消失吗？” 崔以沫一边接听着电话，手指没有一刻停息，仍旧在电脑上飞快地挥舞着，蓝色的屏幕上，字母也跟着快速地跳跃着，等阿莫抱怨完的时候，终于屏幕一黑，然后转换了一个页面。 崔以沫直接把页面拖到最底层，看着那上面熟悉的人名，他无声地笑了起来。 一时间心情大好，对着手机道：“阿莫，告诉兄弟们，收队了！你也赶紧回来，老老实实地给我当司机，真是的，什么事情都要插一手，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事妈了！” 阿莫心中那个气呀，他不是因为崔以沫才对史密斯恨之入骨的吗？现在，当事人不着急，反倒是他这个外人，忙活的太厉害，遭人嫌弃了！ 好心没好报！ 阿莫直接挂断了崔以沫的电话，一个人站在川流不息的机场里生闷气，不到十秒，就泄了气，主动往停车场赶去。 算了，那些当领导的人，心情太复杂，他们这些当兵的人都不懂，还是少操心的好！ 别墅里，也有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在无聊地刷新着那个简陋却让人无法忽视的页面。 突然，页面好像变动了一下。 左大卫瞪大了眼睛，再去看那个变动的地方，脸色立刻变了，两眼瞪得快突出来了，嘴里气急败坏地一连串被和谐的骂声，最后无力地结尾道：“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这才掉下榜单几天呀，又爬上来了！我的美好未来呀！” 左大卫的自言自语惹得旁边的几人都不乐意了，大家这些日子过的多不容易，昨晚才把奸细抓住，外边还有虎视眈眈的杀手，微微地眯个眼，都有人叨扰，真是罪该万死！ 张小艾直接不客气地抬脚就朝着左大卫揣去，嘴里含糊地说道：“一大清早，你又闹什么幺蛾子？是不是精力太旺盛，想打架呀？！” 左大卫看着仍旧闭眼的张小艾，叹了一口气，道：“哎，你多好命呀！好好地睡一觉吧！以沫可能再过几个小时就回来了。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 张小艾听着左大卫如此阴阳怪气，少气无力地撑开眼皮，道：“你今天来大姨妈了？怎么这样怪里怪气的？不对，你刚才说，以沫要回来了？！他事情已经办完了？” 他说完之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下子就从瞌睡虫变得精神奕奕的，直接从狭窄的沙发上跳了起来，跑到左大卫身边，问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左大卫手指指着屏幕上自己的名字，道：“你看看吧！我又跑到这个榜单上去了！哎，我怎么就这么命不好，没有这么一个给力的爹呢？” 不知道时候，陈云泽抱着熟睡的崔欣悦也站在了他们身后，看着通缉榜上，原本最后一名崔欣悦的地方再次换成了左焱这个名字，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张小艾兴奋地都想立刻拍手鼓掌，开香槟，呼朋唤友庆祝一番了，只是，看着未亮的天空，旁边熟睡的崔欣悦，不远处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苏小灿，所有的欢悦都一扫而光。 问题虽然解决了，但是这个过程，他们还是牺牲了很多，失去了很多，这样的成功，太过于沉重了。 最后，他的千言万语也化为了一声叹息：“哎，我们现在还是看好那个人，等着以沫回来，好好处理吧！真是的，多事之秋呀！” 警戒，并没有因为崔欣悦的事情已经解决，就取消了。 在事情没有完全结束之前，隐患和安全问题，仍旧是他们需要密切关注的。 这些，就不需要执行命令的人知道了。 崔以沫如约地在上午十点之前，回来了。 车子稳稳地停在别墅里，随着他和阿莫跳下驾驶位和副驾驶位，后车门也被打开了，一个脚虽然有些跛，但是身手很利索，样貌过于清冷的一个女子也跟着跳下了车。 崔以沫都没有往后看，就直接快步跑进了别墅里，直接找到了苏小灿他们所在的卧室。 他跑进来，第一个去看的就是床上昏迷不醒的苏小灿，手指有轻微颤抖地探了探苏小灿的鼻息，发现比昨天离开时舒缓了很多，心才安定下来。 这才抬头去看卧室里的情况，注意到陈云泽怀里抱着的崔欣悦少精神没力气，耷拉着脑袋靠在陈云泽的怀抱里，起身走过去，接过崔欣悦，问道：“小悦悦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怎么这么萎靡不振？” 陈云泽摇摇头，甩甩发麻的胳膊，他可是抱了她一整天，就是他再也力气，也是有些吃不消了。 “刚才还让医生给她看过了，她没有生病。应该是心情不好吧！她今天早晨醒来，不好好喝奶，一直哭着闹着喊‘妈妈’。把她放在小灿身边，大概是看着她没有理她，心情不好。孩子也快懂事了呀！” 崔以沫用长着薄薄一层胡须的下巴，蹭蹭崔欣悦的小脸，亲了她一下，轻声的安抚道：“小悦悦，没事了啊！你没事了，妈妈很快也会没事的，我们一家很快就会都没事的！” 陈云泽调开视线，看着昏迷不醒的苏小灿，问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崔以沫答非所问地问道：“我师父呢？” 陈云泽已经明白了他的选择，道：“你师父和小艾在看着那个阿沉，昨晚就在震华和振宇眼皮子底下，差点让人给跑了。” 第七百章 审讯 崔以沫把崔欣悦抱到苏小灿床前，亲了亲一大一小的额头，轻声说道：“小灿，小悦悦，我去去就来。有些事情，不立刻处理了，我们一家三口根本无法好好地修养。很快的，我很快就会揭开所有的谜团，让我们的生活变得简简单单，干干净净。” 说完，他起身对一旁的陈云泽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卧室。 走廊里，现在却是十分的热闹。 曾小玲抓着阿莫的衣服，就是不肯放手，嚷嚷着，道：“我知道你知道崔以沫在哪里，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呢？我又不是来干什么坏事的，就是想着我在国内要重新开始，现在只认识你们，想要投奔你们。你怎么就不能看在我有家不能归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呢？” 阿莫看着旁边的战友都在一旁捂着嘴，偷笑着看自己热闹，心里更加憋屈了，他这是造了了什么孽？不就是在机场的时候，多停留了十秒钟吗？怎么就遇到了曾小玲被遣送回国，抓了个正着呢？一路缠着到了这里，一路上，他可是没少被崔以沫的冷气压给吹着，他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有感冒的嫌疑。 阿莫一把甩开曾小玲，恨的牙痒痒地说道：“我只是一个穷当兵的，我怎么可怜你？你如果识相，就赶紧离开这里，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一气之下，会做出什么让你后悔莫及的事情来。” 曾小玲挺挺自己的胸脯，毫不畏惧地说道：“我也是从生死堆里爬出来的人，我经历的事情，是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无法理解和明白的。你以为到了现在，我还会怕你的什么威胁吗？ 再说了，你少自作多情，我知道你是个穷当兵的，没有什么本事，我也没有说请你帮忙。我就是想知道崔以沫在哪里，以他的能力，重新给我安排一个新身份，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我可是听说了，他老婆可厉害了，是什么亿万富翁，随便给我安排一个工作，就足以让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 我也就是这点愿望，想要他们施舍我一下，都不可以吗？” “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阿莫听着曾小玲理直气壮的话语，气的鼻子都快歪了，“你自己的事情，凭什么要别人施舍？我们队长就是认识了你一下，怎么就被你给赖上呢？你是不是在那边被人包养习惯了，觉得男人就该可怜你，然后为你做事情呀？ 你的脑袋能不能清醒清醒！ 现在是在国内，是在正常的社会体制下。 我们不欠你的，你怎么生活，过的好不好，跟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好不好？” 阿莫已经被曾小玲的怪异理论给逼得烦躁极了。以前在金三角的时候，还觉得这个女人有几分大义凛然的样子，即便偶尔的言语让人心里不舒服，大体上还过的去。 怎么回了国内，就完全变了个样子，只想着怎么不劳而获了呢？ 可怜之人果然必有可恨之处！ 崔以沫出来的时候，正好听了一两句，不去看曾小玲一见到自己就发光的眼睛，直接对旁边看热闹的两个队员，挥挥手，道：“把这个女人给我‘好好地’请出去。我们这里已经够乱了，不需要更多的人来添乱。” 那两个人终于知道热闹是不好看的，沮丧地上前，一人一条胳膊，架起曾小玲，不管她怎么挣扎，怎么大吼大叫，直接扔到了别墅的大门外，然后紧闭住大门，就回别墅了。 崔以沫带着阿莫，已经直接进了地下室临时空出来的审讯室里。 看人，左大卫他们可以帮忙，但是审讯，他们现在是体制外的人，已经不适合了。 审讯室里里外外，因为崔以沫的到来，直接换了布防和人员，连监控都换了线路。 阿沉看着这一切，低垂着头，没有任何的言语，他知道自己从这一刻开始，已经不在是私人的随便扣压，已经涉及到部队内部的事情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沉默了起来。 崔以沫坐在他对面，认真地翻阅着肖占峰那边新传过来的关于这个阿沉的资料。 他的履历十分的完整，正规。孤儿，十八岁入伍，然后从边防军选拔进了特种部队，进行训练，也不过是进几年的事情。不过，他的个人身体素质十分的优秀，一下子就脱颖而出，仅是两三年的时间，级别就蹭蹭地往上涨，出的任务，每次都能圆满完成，不管有多难，是一个被密切关注的好种子。 这样一个人，跟崔以沫应该完全没有交集才对。 可是，为什么，他要突然针对自己呢？ 崔以沫和阿沉相对无言，两人一个看着资料，翻看了三四遍，一个低头好像睡着了，连监控外的人都对这两个看似比着谁更话少的人，给看的嗑睡着了。 崔以沫比划着资料，取出一张他的个人半身照，举着，疑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资料完全没有问题，如果要说跟我有什么关系的话，那么就是你被选拔上的时间，让我有点疑惑。 那个时候，我们崔家、苏家出了很多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可惜，你当时的哨卡已经被取消，神奇的是，哨卡被取消是因为你们遇到了恐怖袭击，你的战友不是战死，就是逃离的时候，跟你一起发生车祸死去了。 整个哨卡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你非但没有被责问，还立了功。 这样的操纵，却从理论上合情合理，没有任何的破绽。 我真是十分的好奇呢？ 如果是陈源，你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值得他这么做呢？ 要知道，那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我所知道的陈源，连他最大的靠山杨平都设了天大的坑在等着对方，更不要说对其他人好了。 那么，你的身份就太特殊了，他对你太好了，对你保护的太好了。 阿沉，你是知道了陈源的死讯，才决定对我的老婆孩子下手的吧？你应该十分熟悉陈源的作为，知道我和陈源对上，必有一方要消失，才能结束。 所以，你看到我的出现，就确定了陈源的消息，对不对？” 第七百零一章 意外 阿沉如沉默的雕塑一般，头也没有抬，身体一动不动，仍旧坐在那里。 崔以沫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问着监控外的人，道：“是不是该到吃饭的时间了？我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一口热饭，饿的都快头晕眼花了！” 墙壁上的话筒里传来一阵的笑声，道：“给你准备了满汉全席，快来品尝吧！” 崔以沫伸了一个懒腰，手里仍旧拿着阿沉的照片，起身离开了审讯室，阿莫带着三个战友齐齐地上阵，一副严正以待的样子，接替了崔以沫的班。 崔以沫确实是肚子饿了，吃饭的时候狼吞虎咽，比平日里多吃了一大碗。 饭后，他坐在二楼不对外的小客厅沙发上，对着阿沉的照片，冥思苦想着。 左大卫睡了一个小觉，下楼就看到崔以沫在那里发呆，走进了看见是阿沉的照片，知道他是审讯遇到了瓶颈。对方可是经过严格训练，跟他一样的兵种尖刃，如果他的嘴是那么轻易地能够撬开，阿沉也不可能走到今天。 “你发现有什么疑问了吗？” 崔以沫仍旧对着照片，道：“恩，有。我在猜测，如果阿沉真的跟陈源有很大的关系，而且陈源对他十分照顾。那么为什么还要在阿沉掉换身份的时候，制造一起足以要了他小命的车祸呢？ 师父，你不知道，那场车祸，十分的真实。事后，对阿沉的医疗诊断，一点都没有做假。 以你对陈源的了解，他为什么要对阿沉这么狠心呢？仅是为了一个没有破绽的身份，是不是太严厉了呢？” 左大卫坐在崔以沫的旁边，略微思考了一番，道：“阿原，不对，陈源，他是一个十分护短的人，从他为了岳成慧，追杀了我这么些年，都不肯松口，就可见一斑。” 不等左大卫继续分析下去，已经有人接了他的话题。 陈云泽抱着崔欣悦下楼散散心，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道：“如果，你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个阿沉跟陈源关系特别好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阿沉当时正好也发生了致命的车祸，所以，他才决定偷天换日的。” 左大卫点点头，道：“恩，你云泽师叔分析的十分靠谱！” “致命的车祸？”崔以沫拿着照片，口中喃喃自语着，道，“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呢？是什么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别墅的前院一阵的热闹。 他们走到窗前，往楼下看去，才是曾小玲跟两个战士拉拉扯扯，在那里吵着架。 左大卫看着那个女人，脸色十分不好看，道：“以沫，小灿还在楼上昏迷不醒，不要让其他女人来这里扰了她的清净，知道吗？” 崔以沫眼神里一片冷漠，转身，下了楼。 他并没有让曾小玲再进别墅，如左大卫说的那样，这里是苏小灿生活起居的地方，一再让其他女人来胡闹，他这个做丈夫怎么能允许？就算是在院子里，大家都能看到，都笑话他，他也不愿意再沾惹这个烂桃花。 崔以沫站在曾小玲跟前，背着手，全身散发着低气压，对着两个士兵不悦地说道：“这个女人不是已经被赶出去了吗？让你们守着大门，就是这样尽职的吗？” 两个士兵惭愧地低下了头，一个有些不甘心，低声道：“我们也不想让她进来，可是，队长，你不知道她刚才在大门外说的话有多难听，一直在败坏你的名声，说你是她在金三角的恩客。还说，她怀了你的孩子，所以，她才回国找你的。” 曾小玲因为士兵的解释，脸微红地低下了头，右脚蹭着地面，不好意思地说道：“看他们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崔以沫眼神里满是嫌恶，严厉地说道：“曾小玲，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只会让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说完，崔以沫抬脚对着曾小玲的肚子就是重重的一脚，她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崔以沫站在原地，看着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半天都缓不起气来的曾小玲，道：“你如果有孩子，让我看看，他怎么还能活下来？！如果一脚不行，我可以再送你几脚。 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有些人，不是你可以招惹的。 我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说完，崔以沫就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他上衣兜里的照片因为刚才的动作太大，掉了出来，一阵微风吹过，正好吹到三四步外的曾小玲身边。 旁边的士兵十分有眼色地赶忙一个跨步，帮崔以沫去捡。 曾小玲的视线飘过那张照片，惊讶的都快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手指着照片，张大了嘴巴。 崔以沫接过士兵递过来的照片，看着曾小玲的样子，皱了皱眉头，虽然十分不想再跟这个女人打交道，但是，有关阿沉的事情太重要了，他容不得半点的纰漏。 两步跨到曾小玲跟前，蹲下，拿着那张照片，放在曾小玲的面前，道：“你认识照片上的这个人？” 曾小玲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的机会来了，再三确定了照片上的人是谁，没有回答崔以沫，反而捂着肚子，一副快要死去的样子，道：“哎吆，我的肚子好疼呀！是不是我要死了？哎吆，哎吆……” 崔以沫一把捏着曾小玲的下巴，手下再稍稍用劲儿，就能把她的下巴捏碎，面无表情地说道：“曾小玲，想跟我谈条件，是吗？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如果，我想让一个人开口，有的是办法，每一种都让你痛不欲生，后悔认识我这个人。 我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把我想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大家还可以给彼此留一个情面，不然，那就只能让彼此都不愉快了！” 曾小玲想表现得坚定一些，努力去忽视下巴上的力度，眼睛撇开，看向一边。 崔以沫一把甩开曾小玲的下巴，起身，然后对身边的两个战士，说道：“把这个女人倒吊在大门上，她什么时候开口，什么时候放下来！” 第七百零二章 茅塞顿开 “不，崔以沫，你不能这么多我！你这是在非法绑架虐待公民，我可以告你！”曾小玲费劲力气，挣扎着，高声疾呼着。 崔以沫皮皮地扯了扯嘴角，邪气地说道：“你想告我？你凭什么告我？我这是在正常处理公务，我有确凿的人证物证，证明你认识我们现在抓获的最大嫌疑犯，我们怀疑你们一起通敌卖国，最无可恕！我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保护国家的合法利益！” 曾小玲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吼道：“不可能，你在骗人！岳成铭已经死了，三年多前就死了！我亲手给他盖的棺木，把他放进坟墓的！” “岳成铭！”崔以沫嘴里咀嚼这这个耳熟的名字，一下子茅塞顿开，抬手抚着额头，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怎么就真的以为别人的两句话，就轻易地判定陈源和岳家姐弟的关系呢？这下，许多事情就解释通了。 事情，真是变得越来越简单了！” 他就说按照阿沉和陈源的关系，陈源怎么会忍心让阿沉受那么重的车祸呢？他看了当时的病例，可是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结果，现在答案呼之欲出：岳成铭自己出了足以要他命的车祸，陈源不过是顺水推舟，把他的病例塞到了那场边境的偷袭中，阿沉这个孤儿的身份正好成了岳成铭新身份的开始。 那边，曾小玲还在对着士兵拳打脚踢着，崔以沫眼中闪过嫌弃，挥挥手，对着两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士兵，说道：“你们，把这个疯女人送到最近的派出所，就说她非法越境，没有合法的身份。那里，会有人处理的比我们好她的！” 两名士兵眼睛一亮，对呀，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么简单的方法，一下子就把这个身份不明的女人给解决掉了。 曾小玲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识地已经把自己的底牌给揭开了，不甘地吼道：“崔以沫，我给你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你不能就这样过河拆桥！我是你们重要的证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说的再多，喊得再多，也没有人再理睬她，都看她的目光，就跟看无动于衷的木头一般。 崔以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全身都跟着轻松了起来，吹着口哨，去了地下审讯室。 “嗨，我们又见面了！”崔以沫坐在审讯桌后，都没有示意阿莫他们离开，就继续说道，“阿沉？阿陈？你怎么会想到要用这个名字？为了表示你和陈源的关系有多好，有多密切吗？岳成铭？” 阿沉低垂的头，第一次抬起来，看着崔以沫，即便是被崔以沫拆穿了，仍旧跟没事人一样，面无表情，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提的这两个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崔以沫好整以暇地对上阿沉的目光，道：“你我都是明白人，从我说出你的真实姓名开始，你已经输了。 好吧，我知道，你觉得自己输的不明不白，不想承认。 那我来告诉你，是谁出卖了你吧？！ 你还记得你在换身份之前，是有一个女朋友的吗？ 她的名字，叫曾小玲。 很不幸，陈源想要折磨她，想让她生不如死，可是这个女人偏偏无比的坚强，一直活到了现在。可能吧，她要比你和陈源还要活的久！ 你觉得呢，岳成铭？” 岳成铭舒展了一下身体，扭扭脖子，脸上的表情终于生动了起来，不再装木头人。 他对上崔以沫的眼睛，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仇恨和凶残，问道：“崔以沫，我问你，我陈哥是怎么死的？他的尸体呢？” 崔以沫叹了一口气，瞪了瞪眼，才道：“岳成铭，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没有杀陈源。按照我的本意，是要把陈源带回国内，进行公开的审判，让他得到法律公正的惩罚。 可是，很显然，有人不想让他活着回国。 陈源的实验室遭了大火，森林也跟着着了火，我们在逃离的过程中，他被狙击枪一枪命中，就在我眼前，子弹穿过了他的太阳穴。” 岳成铭双手被绑着，捂着脸，一阵惨笑，自言自语道：“我就跟他说过，他不会有好下场的，我让他多给自己留点保命的东西，可是，他却一点都听不进去。” 放下手，他再次看着崔以沫，眼圈还带着几分微红，道：“还有呢？崔以沫，他的尸体呢？他人都死了，总是要入土为安的吧？” 崔以沫没有避开岳成铭的注视，明知道真实的答案会让对面的人崩溃，还是说道：“对不起，岳成铭，当时的情况太危机，四周都是森林大火，我们逃命都是冒着生命危险，暗处还有狙击手，根本不能去管一个死人的尸体会怎么样。 所以，他的尸体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 岳成铭仰着头，即便是这样，眼角的泪水还是顺着鬓角滑入了毛寸的头发中。 他努力让自己不这样脆弱，可是，此刻，真的得到了陈源已经去世的消息，确定了这个世界上，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他还是感到了无比的孤单和伤悲。 半天，他才缓过这个口来。 此时的岳成铭眼中平和了很多，带着几分坦然赴死的消沉和无畏，对崔以沫郑重地点点头，道：“不管怎么说，崔以沫，谢谢你了！你没有对我说慌，我相信你的为人，相信你说的话。 如果不是对你的性格有一定的了解，在我听到陈哥去世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会让你的妻儿跟着我一起下地狱的。 我等到现在，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 现在，我明白了。 还有，谢谢你没有带出陈哥的尸体。 他生前做的事情，足够他的仇家把他碎尸万段，现在跟森林一起化为乌有，成为灰烬，至少让他的身体得到了安宁。 这样，我就放心了，就没有遗憾了。 好了，为了报答你的这份真诚，崔以沫，你可以询问了。 只要我能回答你的，我都会一一告诉你的！” 第七百零三章 极品 崔以沫心里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唯恐岳成铭被识破后，因为没有牵挂，反而更加不愿意开口。 还好，自己赌对了。 “那么，我们就正是开始审讯吧！ 岳成铭，你先说一下，为什么陈源要给你换新身份？要知道，以你原本的身份和陈源的势力，你可以活的很滋润，升官发财，只是时间的问题。” 岳成铭嘴角泛起一丝的涟漪，目光里全是怀念和温柔，让旁边见惯了冷漠无情的人都忍不住浑身直打鸡皮疙瘩。 “他是想未雨绸缪吧，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这么巧合地摆在了我们面前，他就顺水推舟，去做了。 当时他的身份虽然足够保护我，让我平平顺顺的，但是，他却从中看到了许多的危机，特别是他在经历了第三次暗杀之后。 不要以为他身处高位，就可以养尊处优，那都是他用生命换来的，每走一步，都是血淋淋的脚印。 你们这些人在恨他的同时，哪里懂过他的付出和牺牲！” 崔以沫双手交叉，放在桌前，问道：“岳成铭，陈源仇视着我师父他们，甚至每年不惜巨款在通缉榜上让我师父扒了快二十年。 你也恨我师父他们吗？关于你姐姐的去世。” 岳成铭摇摇头，道：“我不恨，我甚至庆幸我姐姐那么早就离开了。因为如果不是这样，我就不会遇到陈哥，不会被陈哥带在身边，成为他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我曾劝过他，让他放弃对你们的仇视，还希望他可以借用你们的关系，让他的仕途走的更顺利一些。 可是，他就是听不进去，总是固执地认为他今天会成为这个样子，都是你们造成的，他自己不好过，也不能让你们好过。 我曾经有一段时间，特别反感陈哥这样的行为，觉得他看得我姐姐太重了，都看不到我的存在。 所以，我还故意找了一个女朋友。” 说到这里，岳成铭无奈地耸了耸肩，才道：“你们也看到了，就是那个神经质的曾小玲。” 一旁的阿莫忍不住插嘴道：“说到这个曾小玲，岳成铭，我真的十分想问你，你在哪里找到的这个极品？ 我第一次见到她，还十分反感她。 后来，又一起行动过，觉得放下成见之后，这个女人也是挺坚强，挺可怜的。 可是，你看看，现在又变成了牛皮糖，怎么也甩不掉。。 到底哪个才是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呀？是女人都这么多变吗？” 岳成铭无声地裂开嘴巴，好笑地看着阿莫，道：“这都是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呀！ 我刚开始，第一次在警局遇到曾小玲的时候，只觉得她英姿飒爽，做事干脆利落，性格活泼开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 之后，她追我，我就顺势跟她相处了起来。 可是，越是了解的深，曾小玲的那些恶劣品行就越让人反感。 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是主角，全世界都该围着她转，她甚至还想勾引我陈哥！ 她算是哪根葱，还敢有这种想法，还敢去付诸行动，偏偏都被我看到了。 我心情不好，转身就去喝闷酒，跟陈哥撒酒疯，最后一怒之下，还醉驾。 只是，运气太背了，第一次醉驾，就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我在私人医院醒过来，陈哥问我，对曾小玲是不是真心的，如果不论怎么也要在一起，他会成全我们。 这话把我给恶心的，当时就吐出了苦胆。 陈哥知道我喝酒的真实原因之后，十分淡定地对我说：曾小玲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吗？那么我就送她到男人窝里，让她随便去勾引好了。 你不要说，这个女人还真是这块料。 她的事情都是后来我零零碎碎听陈哥说的。 她在贩运她们的船上，据说有一次女人们暴动，差点就要成功了。结果，曾小玲悄悄地跟船上的老大告了密，还主动成为了他们的玩具。 就这样大半参加那次暴动的女人都死了，知道真相的女人们不是跟对曾小玲伏首，一起做了那些男人的玩具，就是慢慢地被排挤，最后虐待致死。 到了那边，这个女人更是活的更加滋润了，男人换了一堆又一堆，竟然成功勾搭上了那里的首领。 啧啧，估计她的故事，都能写成一部传奇小说了。 我听着，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阿莫眼睛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的版本怎么跟她说的完全不一样呀？在你的口中，她就是一个十恶不赦、为了自己的利益无所不为的婊……子。可是，她却把自己说成了实打实的受害者。” 岳成铭斜瞟着阿莫，眼神里都是戏弄，道：“所以，才说女人很可怕！ 她就是那种可以一本正经地说出只对自己有利谎言的女人，再适时地表现一下柔弱，配合上她总是一本正经和清高至上的样子，能糊到一群人。 怎么，你还没有见识到她的手段和厉害吗？ 我保证，你在见识过之后，这辈子都不敢再碰女人。 这是我的真心话。 你看我，就是一个最典型的失败者的例子。 我出车祸，被迫换了身份，重新开始，因为这个女人。现在，被你们揭穿身份，也是因为这个女人。 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呀！” 崔以沫看他们审讯的话题都快变成人生哲理茶话会了，果断的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道：“行了，曾小玲的事情，跟我们的审讯无关，话题就此打住！ 岳成铭，我们言归正传，来谈谈这几年，你所知道的有关陈源跟国外合作，通敌卖国、贩卖军火和人口的事情。 还有，以你和陈源的关系，是否出卖过国家情报。 最后，你最好老实地讲你跟国际上的知名杀手史密斯怎么勾搭在一起，并顺利进入别墅的，安置炸弹的！” 岳成铭现在确实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皮皮地说道：“我以为，你会特别想知道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 来，我告诉你答案吧！” 最后的审讯结果如何，已经不是崔以沫他们可以左右的了，当天下午，岳成铭就被肖占峰转移离开了别墅。 同时，也带走了大部分留守的士兵。 第七百零四章 奇遇 事实证明，岳成铭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也是陈源最信任的人了，陈源的秘密，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 但是，越是这种知道越多的人，往往，也是活不长。 岳成铭不过被带回去三天，就传出了他在监狱里自杀的消息。 至于事情的真相如何，已经无人去追究了。 只是在半年的时间里，在崔以沫他们这边的最高领导，慢慢地断了杨家最后的气数，成为了全国的最高领导，这件事才算是慢慢地落下了帷幕。 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刻，昏迷中的苏小灿正经历着一段奇妙的旅程。 苏小灿在睡梦里，只觉得全身沉重无比，特别是头，都快成千斤重，抬不起来了。 她真希望自己就此沉睡下去，再也不醒过来，这样就不会有痛苦。 这个时候，有一个机械声音不停地在她耳边重复着“苏小灿！苏小灿！……”扰得她的睡不好觉。 苏小灿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双手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摇摇仍旧如铅球般重、不甚清醒的脑袋，坐在原地，嘶哑的声音，无力地问道：“是谁？谁在叫我？” 机械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这个空间里：“苏小灿，你还记得我的声音吗？” 苏小灿现在只想在躺回去，继续睡自己的春秋大梦，哪里听得出什么声音呀？！ “对不起，你是谁呀？我应该记得你吗？” 机械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地重复道：“苏小灿，你是要选择投胎，还是重生？” “在你重生期间，不得与任何人说起你重生的事情，否则，你将魂飞魄散，失去再世为人的权利！ 重要的事情我再重申一遍：你的使命是福泽一方！” “你还需要我再说的更多吗？” 苏小灿一个机灵，头脑就清醒了过来。 看着周围熟悉而陌生的云雾缭绕和空旷，尘封的记忆一下子就被翻了出来。 她是不太记得这个声音了，但是她刚重生的时候，那段话语，却是一直刻骨铭心地在脑海里不停地回转。 而此刻，更是把前生、决定重生的事情，跟放电影一般，再次在脑海里重现了一遍。 清清楚楚地看明白了前因后果，并没有带给苏小灿多少的惊讶，反而更多的是惶恐。 “你是让我选择重生的那个声音！ 我全都记起来了！ 可是，我怎么又听到你的声音了呢？难道我又死了吗？又要投胎吗？我不是已经把炸弹拆了吗？不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吗？ 你不要选择什么投胎或者重生，我就要现在的生活。 我对自己的今生十分的满意，我还有我的爱人和孩子，我跟他们还有许多没有实现的美好未来，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就可以了，什么金钱、权利，我都可以不要的！ 求求你，你不是十分厉害吗？之前，能够让我重生，现在一定也能把我送回去，对不对？ ……” “苏小灿，你太激动了！ 我什么时候说你死了？ 你只是透支了你的体力和好运，我只是负责来警告你：因为你的不当行为，你的视力和异能提前消耗殆尽，我们将提前收回你的视力和异能。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跟我们这些执法者无关。 你听明白了吗？” 苏小灿听完了这段话，半天才消化过来，她还没有死，小心翼翼地问道：“也就是说，现在只是因为你有事情要通知我，所以临时召唤我过来。之后，没事了，就要把我送回去，对不对？” “是的！” “吓死宝宝了！”苏小灿拍拍自己的胸脯，一脸的庆幸，唯恐对方改变了主意，忙道，“好了，这位……先生，你通知完了，我也接受到了，你现在可以把我送回去了吗？我家还有一个吃奶的小孩子，实在是在这里耽搁不得呀！” “苏小灿，你确定听明白我的话语了吗？我说，你回去之后，将失去视力和异能，也就是要变成一个瞎眼睛的普通人。 这些，对你来说，无所谓吗？” 苏小灿翻了一个白眼，反问道：“如果我说有所谓，你会让我恢复视力和异能吗？” 机械声音毫不犹豫地坚定地说道：“不会！” “既然如此，那么我还有什么需要跟你争论的吗？我之前说过了，我对现在的生后已经很满意了，这是真心话。 如果说，我的后半生要因为失去视力和异能而穷困潦倒，被人嫌弃，那是我的为人处事有问题，是我中了不好的因，才会有凄惨的果。 我不后悔！ 所以，请让我回去吧！” 那个机械的声音沉默了片刻，好像对苏小灿如此淡定和自如，自己倒是有些反应不良了。它都做好了苏小灿要哭闹的准备，想好了她怎么无理取闹之后，自己再挤牙膏一般，透露一点对她有用的信息。 可是，事实是对方太过于坦然，反而让它的那些小九九变得没有了用武之地。 机械声音也一时感概万分，对着眼前坚定地面孔，道：“好吧！你走吧！苏小灿，祝福你能够今生圆满！” 苏小灿满意地闭着眼，再次消失在了迷雾里。 迷雾渐渐地散去，那个机械的声音变成了一个着急的男声，道：“大人，糟糕！刚才我光顾着感叹了，就忘记告诉苏小灿，她的异能是这辈子透支完了，可是她的眼睛，还是有重见光明的机会！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阎王殿中央的案台上，坐在桌案后面的阎王爷黑着脸，不对，是黑脸就没有变过，冷瞟了说话的黑白一眼，道：“慌什么慌？！你就是说了，苏小灿醒过来之后，还会记得这里发生的事情吗？ 再说了，你以为开启一次阴阳通道，是容易的事情吗？需要浪费本座多少的法力！ 关键时刻，让你做点事情都这么不靠谱！” 黑白弯着腰，恭敬地符合着，再次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这样吧！阳魂来地狱不方便，你这个阴差去阳间办事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你就去阳间看看事情的结果吧！”阎王爷大手一挥，黑白就消失在了阎王殿中。 第七百零五章 担心 送走了岳成铭和其他的战友，别墅里只剩下了璀璨集团内部的人，同时也正式解除了一级警戒的危险。 大家是都长舒了一口气，这对于这些日子以来，高度紧张的神经无疑是一个重大的缓解。 现在除了别墅正常多一倍的工作人员在警戒，其他人都开始休息了。在别墅的里里外外到处都可以见到横七竖八睡得直打呼噜的众人。 基层工作人员是都休息了，可是高层人员中间还笼罩着浓浓的乌云，——苏小灿现在的病情成了众人头顶悬着的另外一把利剑。 之前，他们担心崔欣悦出事，就是怕苏小灿和崔以沫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现在，苏小灿直接病倒，他们不用想，就可以直接如果她出现了意外，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了。 崔以沫办完了手中的事情，直接上了楼，到了苏小灿的房间。 左大卫、陈云泽他们都在卧室外的小客厅里。 崔以沫扫了一圈众人，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轻皱着眉头，问道：“阿诚不是昨天就联系他的那个同学了吗？说是今天上午就能过来吗？怎么现在还没有见到人？” 这是崔以沫手下的兵，他们这些人也并不了解情况。 左大卫只能先安抚道：“你的兵，你自己能不了解吗？如果不是有事情，能耽搁了你的事情吗？ 再说了，人家阿诚昨晚走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他的同学正在给人做手术，你总不能把人从手术室里给抢过来吧？ 小灿的眼睛很重要，别人的眼睛就不重要了？你也安心一些。 至少，我们现在都知道，小灿的身体只是虚弱一些，眼睛临时出了一点问题，你们一家三口已经团聚了，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众人都觉得崔以沫有些小题大做了，毕竟苏小灿的眼睛一直都很好，虽然这两年大家都知道她有些近视，但是，近视又不是病。不然，公司里每年给员工开巨额的费用做体检，不是就成了空话笑话了吗？ 只有崔以沫心里明白，苏小灿的眼睛可能真的保不住了，他现在只要一闭眼，一闲下来，整个脑海里都是浮现出苏小灿那双瞳孔发白的眼眸，快把整个人逼疯了。 崔以沫知道有些事情太过于蹊跷，不能对太多人说，只是跟左大卫点点头，直接进了卧室。 其他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崔以沫坐靠在床上，俯身仔细地看着苏小灿。 他回来也有几天了，精神都一直紧绷着，每日想着怎么警戒，得空了抱抱崔欣悦，都没有时间好好地跟苏小灿说话，更不要说进一步的亲近了，他们没心情，也没有那个时间。 现在，问题都解决了，他有空了，苏小灿却不理睬他了。 他手轻抚着苏小灿仍旧苍白的面孔，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她的胳膊上还挂着输液瓶。 他动身摸了摸苏小灿插着针头的手一阵冰凉，起身问人要了一个热水袋，给她敷上。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只有等待。 阿诚并没有让崔以沫等太久，天黑之前，总算是带着满身的风尘和疲惫，回来了。 崔以沫第一个冲下楼，看到阿诚只有一个人回来，当即就拉黑了脸，口气相当冲地问道：“你不是去找同学，找专家了吗？你找的人呢？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阿诚也是很委屈的好不好，他这两天天南海北的跑着，都没有喘口气，喝口热水，一见面就被自己队长这样训斥，可想心情能好的了？ 不过，他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摸了一把脸，就站在车前，道：“队长，我同学已经联系了这边最好的眼科医院，人现在在医院做着准备。他看了嫂子的病例和检查报告，觉得不怎么乐观，在确诊之前，要再做一次精密的检查。 这不，我急急忙忙跑回来，就是来告诉你，让你带嫂子赶紧过去的。” 崔以沫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好转，仍旧蹙着眉头，道：“你不会给我打个电话？我们直接过去，多省时间，就不知道多动动脑子？” 说完，就转身开始安排出行的事情。 阿诚觉得嗓子里有一口淤血憋在那里，都快要把自己给闷死了！他这么辛辛苦苦，怎么就得了这么一句话？ 阿莫在一旁看着，对阿诚深表同情地拍拍肩膀，道：“同志，你是有些太笨了！你都忘记现在是手机电话的高科技时代了吗？我只能对你表示由衷的同情。” “我k！你以为我不想打吗？我手机今天一大早就没电了！你们这些人又都处在出任务当中，你来告诉我，谁的手机开着？万一，因为我的电话，对别墅的安全造成了什么危机，那我不是更该死了吗？”阿诚说完，这才注意到别墅里的人少了很多，他开车进门都没有经过岗哨和盘查，疑惑地问道，“我不过是离开一天一夜，怎么感觉别墅里的人少了很多呀？你昨天不是还跟队长去追捕那个史密斯去了吗？这么快就把人解决了？你们也太厉害了吧？快给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现在满脑子的官司，都快真的变成傻子！” 阿莫这才想起，他们也是下午才解除警戒，送走最后一个瘟神的，这些事情许多都涉及到机密，一般人还真的不知道，更不可能专门通知在外边的阿诚了。 看来，他们是真的冤枉阿诚了！可怜的娃儿，现在队长肯定没有心情听他解释，叹了一口气，再次拍拍他的肩膀，道：“我跟你说，现在这些问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嫂子的病情。只要嫂子一切平安无事，我回头给你讲三天三夜的故事都不成问题。” 不等阿诚进别墅休息一下，崔以沫已经十分着急地抱着苏小灿下了楼，高级商务车一直在车库里停着，左大卫和张小艾直接充当司机，跟了过来。 阿诚看着崔以沫那着急的恨不得此刻就飞到医院的样子，识趣地带路去了医院。 第七百零六章 用我的眼睛 医院那边早就事先安排好了，一路绿灯，很快就重新给苏小灿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之后，阿诚和他的朋友就跟医院的专家们一起进了会议室讨论病情。 一直到晚上八九点，会议室的门才重新打开。 阿诚的脸色带着几分的灰败，死活拉着自己的朋友，把崔以沫和众人都招进了会议室阐述病情。 苏小灿的身体情况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一如既往地仍旧是疲劳过度，精神紧张造成的身体暂时性自我保护，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自然就会好了。 只是，她的眼睛问题比较大了。 她的眼睛面临着双目失明的危险，而且眼部周围的各项功能都在慢慢地退化中，从她眼睛出现异样开始算起，四十八小时之内，找不到合适的眼睛做替换手术，将彻底失去最佳的治疗机会。而现在，离这个最佳的时间，已经剩下不到十二个小时了。 当然是越早做，成功的希望也越大，要知道保守的估计时间内，她的眼睛肌肉等各部门组织还鲜活着，十二小时之后，治愈的希望就只剩下百分二十左右了。 这还是他们最好的预计。 不等医生对病情做进一步的描述和解释，崔以沫当即就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们的话语，对阿诚和他的朋友，坚定而决然地说道：“用我的眼睛！” 会议室里一时一片安静。 大家都一时反应不过来崔以沫这话里的意思。 医生翻看着自己的病例报告，想要继续说道：“总之我们的意思就是，现在必须找到一副健康的眼睛，……” “我说了，用我的眼睛！”崔以沫再次大声地陈述道，目光里是一片平静，好像在说其他人的眼睛，“大家不用惊讶，也不要跟我争抢或者进行劝说了，我觉得用我的眼睛是最合适的。 第一，医生你也说了，时间紧张，越早做，治愈的希望也就越大。我本人现在就可以进手术室，一点犹豫和后遗症都没有。 第二，我想，我的妻子，小灿也不希望自己欠了其他人的人情，不愿意用自己的光明去换取一辈子对其他人的内疚。 可是我却不一样。 我失去了光明，小灿只会做我的眼睛。 我们之间，不存在相互的拖欠和内疚。 或者，我更加卑鄙一点说，我希望，她一辈子的目光都在我身上，用这种心情一直到永远。 所以，医生，既然你们已经有了手术方案，就开始准备吧！我们的时间都是宝贵的。” 左大卫了解崔以沫的心情，可是却仍旧无法赞同他的做法，试图劝说道：“以沫，不要这么冲动！我们不是还有时间吗？我们先在各大医院找一下有没有合适的眼睛，再做其他的决定。 到时候，就是要用眼睛，也不一定就是你的呀？我的比你的还要合适。我活的时间比你长，又是你们两人的长辈，理所当然地更应该承担这份责任。 再说了，以沫，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还有大好的未来等着你。 你知道自己瞎了，成了一个残废，会对你的仕途造成毁灭性的灾难吗？ 小灿醒来之后，用着你的眼睛，你就觉得她不恨自己吗？ 以沫，你太自以为是了。 相信我，小灿如果醒着的话，她一定宁愿自己失明，也不要你的未来做陪葬。” 崔以沫却看都没有看左大卫，仍旧对着医生，说道：“医生，如果医院和现在最近的医院有合适的眼睛，你还会给我们开着个小会吗？” 医生一下子被问住了，看看阿诚，坦诚地说道：“没有，没有合适的眼睛来做手术。我们开会的时候，已经尽力联系各大医院了，只是实际情况比较就是如此，我们才要你们家属做个选择和决定。” 崔以沫微微一笑，道：“那么，还犹豫什么？医生，我刚才就说了，请尽快进行手术吧！我只希望我的眼睛能换回她的光明，不然，继续耽搁下去，只是白白浪费了我的眼睛。” “以沫！” “队长！” …… 崔以沫抬起手，做了一个制止的手指，不去看众人，道：“我只希望你们不要成为我仇恨的对象，因为你们每多说一句废话，多争执一句，就是在浪费小灿的光明，就是踩着我的眼睛！ 我和小灿，我们之间，以后怎么样，那是我们的事情，请不要过多的干涉。 医生，摆脱了，请尽快手术吧！ 我妻子等不起！” 一句“等不起”让众人都失去了言语。 崔以沫的话本质上是没有任何的错误，他们确实是在浪费着苏小灿治愈的希望，他们这样犹豫，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做不到崔以沫那样对自己足够狠而已。 医生则对崔以沫这样坚定的话语内心也是感触颇深的，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医生，见多了许多病患和家属因为各种的原因而最后成为仇人，还是第一次见家属如此毫不犹豫地要为病人捐献自己的器官，起码的犹豫都没有。 医生看了一眼阿诚，看着他惭愧的低着头，微微点了一下头，便立刻站起身，对着崔以沫说道：“那么，请去手术室做准备吧！我们这边已经再做术前准备了，没想到这么就能用到。这对我一个医生来说，能更大把握治疗好自己的病人，是最大的心愿和支持。” 说完，医生对同样起身的崔以沫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他同样不能浪费这对夫妻的光明。 左大卫拍着崔以沫的肩膀，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很多，带着几分惭愧，道：“以沫，不然，还是用我的……” “师父，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就是亲生父母都无法左右，更不要说你了。你不需要觉得愧疚和不安。 你要相信我和小灿，今天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小灿，所以，做这个决定的是我。如果，换成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我坚信她也会做出跟我一样的决定。 我是有这份自信和自豪，所以，才如此毫不犹豫的。 你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感到欣慰！” 崔以沫说完，整理着衣服，就随着护士离开了。 第七百零七章 条件 手术室里，医生和护士一群人正在忙碌着。 飘在远处的黑白看着手术台上已经开始手术的崔以沫，用法力再次进入到了苏小灿的梦里。 梦里仍旧是白茫茫的一片，机械声音跟着响起。 “苏小灿！苏小灿！……” 苏小灿再次被唤醒。这次她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坐起身，看看四周，道：“这次又怎么了？” “苏小灿，我是来跟你送东西来的。怎么，不欢迎吗？” 苏小灿有些头疼，因为经历过两世的她已经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天上不可能掉免费的馅饼，都是你用更昂贵的代价换取的。 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真的没有更大的野心了。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这么厉害，能够让人重生，又能够给人无法想象的能力。 这些都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可以去奢望的。 我现在只想好好地过自己的平凡生活，其他的都不想再贪心地拥有。 所以，我们真的没有再做什么交易的必要了。” 黑白就站在迷雾中，看着眼前的苏小灿面上没有一丝的伪善，倒是更加的想帮助她了。因为见多了贪心不足蛇吞象，更加觉得知足常乐的人不容易。 “如果，这场交易关系到你丈夫崔以沫的后半生呢？” 苏小灿原本打定主意要装聋作哑，一下子听到关系到的是崔以沫，人就不淡定了。 “你说什么？关系到以沫的后半生？他怎么了？” “你现在还在昏迷中，所以，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的眼睛已经被确诊将要失明，崔以沫愿意用自己的眼睛，换取你的光明。也就是说，他自己后半生将要彻底失去光明。 你知道对于一个军人来说，失去了光明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他才不到三十岁，就要退役，就要成为一个完完全全的废人。 你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苏小灿坐直了身体，目光里都是坚定，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允许！所以，这次，你的条件是什么，请说出来吧！不管我能不能做到，都将用我毕生的精力去完成。” 黑白点点头，心中对这对患难的夫妻是满意极了，彼此在对方出现危机的时候，都能毫不犹豫地做出任何的牺牲。 真如崔以沫所说的，他能肯定换成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苏小灿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他有这份自信和自豪，所以，才如此毫不犹豫的。 “其实，这件事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就看你用心的程度和愿意取舍的态度了。 你还记得自己重生时，给你的任务吗？ 福泽一方！ 现在，你也算是元古市的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了，你的每一个决策都决定着这一方人们的幸福走向。 我十分庆幸，在这之前，你并没有一味地用元古市的地下资源去完成自己一夜暴富的可能，也没有在明知道那是一条捷径的时候，却选择另外一条更为艰难的成功之路。 这些，都是我今天愿意站在这里跟你做这笔交易的基础。 现在，我要求你继续在这条绿色之路上走下去，让整座城市再也没有灰蒙蒙的天空，空荡荡的地下，失业和贫穷的人们。 另外，我要你拿出自己一半的财产做慈善，做公益，去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你能做到这两点吗？” “我能！”苏小灿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这些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关于元古市未来的规划，崔以安在跟璀璨集团合并的时候，她就郑重声明过，新的璀璨集团发展方向不变。 这一年多，公司看着更为庞大了，却动作都少了，外人都说是财富困住了他们的步伐。 其实，不是的。 崔以安的身体，即便是他们都不去可以讨论，可是都也知道，已经破败不堪。而且为了公司的合并，他已经答应去接受治疗，结果，一切都未知，根本没有心力去管理公司的事务。 而苏小灿恰逢怀孕生子，还是悄声无息的，不合适公开露面。 公司里的其他股东，如左大卫等人，守成还可以，让他们真的去开疆扩土，就为难他们了。 所以，公司的发展才耽搁下来。 苏小灿这一年，说是在休息，其实也没有少做事。 她游遍了南边的许多发展迅速的地区，跟很多成功人士去探讨发展之道，还跟自己的团队对元古市的未来发展做了很多的规划，甚至有一段时间把李斌从元古市叫来一起探讨。 她已经为元古市设下了一个宏伟的蓝图。 以前，她觉得这个计划太疯狂，自己这一生只要完成十分之一，就足够了。 现在，她知道自己要全力以赴了！ 就算是累趴在工作岗位上，她也在所不惜。 另外，让她捐献出自己一半的财产，那就更加轻松了。 虽然，这对璀璨集团的未来发展有一定的不利，但是，那又如何，她要今生完成自己能力十倍以外的工程量，这点毛毛雨，根本就不值得去计较。 黑白没有去质疑苏小灿的能力和决心。其实，他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都在打鼓，让眼前一个瘦弱的身体去承担整个城市四五十万人口的未来，是不是太苛刻了。 这其实已经超出了自己的任务份额。 此刻，这个女孩如此干脆利落、刚毅果决，他一个小神，又岂能落后了呢？ “好！苏小灿，我相信你！” 说完，黑白的双手接起复杂的手印，而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多，只看那两只手，就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般梦幻美丽。 突然，这个飞快的动作一顿，双手往前一推，一个怪异的图形凭空出现在迷雾中，朝着苏小灿飞了过去，然后，消失在她的眉间。 “苏小灿，这是我们的结印，代表着我们的约定。如果你违约，灾难将降临在你和你的家人身上，所以，请谨言慎行！” 机械声音慢慢地在迷雾中消失，世界再次恢复了平静。 而手术里主刀的医生动作突然一顿，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黑白的瞳孔幽深的让人不敢直视。 第七百零八章 醒来 当太阳的曙光再次照耀整个大地的时候，手术室外的灯终于熄灭了。 两张病床先被推出来，等候在外边的人迅速围了过来。 可是，病床上两个蒙着眼睛的病号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回应。 主治医生这个时候也跟着走了出来，一脸疲惫的笑容，主动跟众人解释道：“放心吧，手术十分成功！两位病人现在只是麻醉效果还没有结束，再过几个小时，他们就会苏醒的。” 众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护士推着两个病人往病房走去，左大卫、张小艾和阿诚、阿莫留了下来，询问着医生，手术的具体情况。 主治医生即便是现在累的快瘫了，仍旧是一脸的兴奋，道：“这是我至今为止，甚至可能是我今生做过的最完美的手术了！ 有一件事情，我需要提前跟你们说一声，虽然我完全是为了两位病人好，临时调换了手术方案，但是，结果，应该是你们都希望看到的。 我只为两位病人替换了一只眼睛，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虽然有一只眼睛看不见了，但是都没有完全失明。 而且我在移植的过程中，惊讶地发现，女病人的眼睛，并不是完全丧失了活力，它只是在渐渐地消退自己的功能。 我相信，如果两位病人在这段时间，能够严格遵照我的医疗方案，说不定，我能还给你们两个完全健康的病人。”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因为这个消息太震惊，所以，有种云里雾里，不敢相信的感觉。 阿莫和阿诚两人更加的客观，所以，对这个消息更加的敏感。 阿诚不等人催促，就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朋友，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人即便是做了眼睛的移植手术，但是仍旧有全面恢复视力的可能？也就是说，他们都不用怕失明了？” 主治医生实在是站不住了，坐在了旁边的塑料椅子上，喘了一口气，才道：“完全恢复以前的最佳视力，是不太可能的，毕竟眼睛是全身最精密的器官，即便是手术再成功，对它们来说，都是一种损耗和伤害。 而且，女病人的眼睛原本近视程度就不低，这才意外地突然失明，更是直接伤了眼睛的根本。 我只能说，除了那支完好的眼睛，另外一只眼睛同样会遗留一些高度近视等后遗症。 不过，乐观点讲，另外一只眼睛同样能看到东西，接受到光明，而不至于成为睁眼瞎。 我想，这对两位病人来说，应该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阿诚激动的一把抱住了主治医生，有些哽咽地说道：“谢谢，谢谢了，老朋友！你是我们的大恩人呀！你挽救了我们队长的后半生！” 主治医生被一向冷清而自持的阿诚这样感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抬起酸涩的胳膊拍拍他的后背，道：“既然是老朋友，就没有那么多的客套话了！我跟你说句大实话吧，我现在不想要你的感谢，只想好好地睡它个昏天暗地，日月无光！你都不知道，我的身体，包括每一个细胞，都已经撑到极限了！” 阿诚放开主治医生，去看他明显萎靡不振的样子，直接在手术室外，对着还没有离开、正在打扫卫生的护士，大喊道：“护士，护士！这里有一个病人晕倒了，快来一只病床！” 众人在一旁都有些忍俊不禁，却没有一个人阻拦阿诚的做法。 护士也睁一眼闭一眼，推了一张病床，任由这些人胡闹着，把主治医生抬上病床，送去空办公室休息去了。 由绝望到期待，到现在完全的放松，他们一群人，在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太多。 半个月后，苏小灿终于醒了过来，不再沉睡。 崔以沫已经跟海盗一般，捂着一只眼，坐在她床边，给她擦洗着手和身体。 不远处的窗户边，微风吹起阵阵的白纱，崔欣悦在自己的小摇床上盖着小被子，正睡的香甜。 苏小灿的双眼仍旧蒙着纱布，她动了动脑袋，想要睁开眼睛去看清楚这个世界，才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不等她去恐慌，去尖叫，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崔以沫愿意用自己的眼睛，换取你的光明！” “我要求你继续在这条绿色之路上走下去，让整座城市再也没有灰蒙蒙的天空，空荡荡的地下，失业和贫穷的人们。 另外，我要你拿出自己一半的财产做慈善，做公益，去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 隐隐中，她明白了，她是用自己和崔以沫的光明跟命运再次做了一次交易。 而这次的交易，可能是她终其一生都要奋斗的目标。 不过，这又如何？！ 她和崔以沫，和自己的家人，最亲爱的人们，都还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她的情绪慢慢地跟着平复下来。 这边崔以沫还在认真地擦拭着苏小灿狭长细白的手指，喃喃自语，道：“小灿，你还真能睡！这都半月二十天了，你还睡不醒。真的要当睡美人了吗？ 可是，你这个睡美人也太迟钝了吧？ 人家王子吻了一下她，睡美人就醒了过来。 我每天早中晚都要吻你好几下，你怎么就不肯醒过来呢？ 我以后教育小悦悦的时候，一定要严肃地告诉她：童话故事里，都是骗人的！一定不能相信！ 小灿，你快醒来吧！我们家的小悦悦现在叫妈妈可溜了，你再不醒来，我开始教她叫爸爸了。 到时候，你醒过来，她忘记怎么叫妈妈，你可不准哭鼻子啊！” “恩，我不会哭鼻子的！因为你的阴谋还没有实施，已经被我拆穿了！”苏小灿撇撇嘴，撒着娇，冷哼道。 “什么阴谋呀！我这是光明正大地教女……” 崔以沫突然身体一僵，原本轻柔地擦拭的手紧张地一下子握紧了。 “啊，崔以沫，你捏疼我了！”苏小灿突然尖叫起来，大声地抗议道。 崔以沫却顾不上这些了，扔掉毛巾，就跑到楼道里大喊着：“我老婆醒了！我老婆醒了！” 第七百零九章 探望 崔以沫和苏小灿双双拆了纱布的时候，已经时间又过了十来天。 元古市那边知道这边事情的人，都跑来看结果。 阿莫、阿诚他们都已经全部归队了，阿诚还特意让他的朋友从京都飞了一趟w小镇，带着崔以沫夫妻两去医院做的复查。 结果，十分的圆满。 苏小灿对新眼睛适应十分良好，原先的眼睛视力虽然下降了很多，直接上升到了七八百度的眼睛度数，但是，光明保住了，这就是可喜可贺的事情了。 而崔以沫可比苏小灿情况好多了，他移植的那双眼睛，原本就是苏小灿视力比较好的，现在仍旧保持着三百多度的视力。 众人都直接在别墅里开起了party，庆祝这个大好的消息。 部队那边也得到了崔以沫康复的消息，只给了他半个月的假期，就让他迅速归队。 他修养的这将近两个月，可是耽误了不少的工作，甚至因为考虑到他的特殊情况，连这几年他在国外的行动报告都没有让他写。 这么曲曲折折地日子，再翻看日历时，已经是冬天了，南方的冬天湿冷得狠，他们这些在北方有暖气的地方待惯了的人，在高兴完之后，有好几个不适应这边的气候，都纷纷感冒了。 说起来，这边的事情已经全部了结了，大家干脆全部回元古市了。 苏小灿他们也决定启程，离开这个待了快两年的地方。 不过，他们并没有回元古市，而是去了京都。 在那里，还有一个人，需要他们去探望和照顾，那就是崔欣悦名义上的父亲崔以安。 因为崔以沫没有归队，他的小队队员还没有召回，阿诚仍旧返回了研究所工作。 崔以安刚刚恢复意识，也是阿诚把消息偷偷透露出去的。 崔以沫通过肖占峰的关系，才拥有了直接的探视权，毕竟崔以安的情况有些特殊，而且之前的几次实验过程中，休克了好几次，总算是崔以安的求生欲也坚强，才抢救了过来。 研究所这边知道了崔以沫的存在，知道了崔以沫的顶头上司是谁，谁也不管再大意，或者说任性妄为了。 崔以安的病情才总算在反反复复中，稳定了下来。 崔以沫和苏小灿带着崔欣悦来到研究所，看到崔以安的时候，两人都忍不住哭了。 崔以安现在虽然是清醒了，但是也仅限于意识的恢复，长时间的治疗，一直以来的昏迷，每天他吃的药，输的液体，比他吃的饭，喝的水都要多。 这样的人，现在也就剩下一个骨头架了和一张皱巴巴的皮了，头发都因为营养跟不上，已经花白了。 明明才刚三十岁的人，可是，说他快五十岁了，估计也有人相信。 崔欣悦对这个新爸爸十分的陌生，看着他的样子，还带着几分的害怕，一进病房就把脑袋埋在崔以沫的肩膀里，说什么也不肯再抬头，说话什么的，更是坚决一句不坑，气得崔以沫第一次恨不得打她两下。 崔以安在一旁看着着急的咳嗽了起来，对崔以沫摇摇头，一阵医生护士的紧张忙碌，才让崔以安的情况稳定下来，他勉强对他们，断断续续地说道：“她……还是……一个孩子！” 崔以沫夫妻二人想再说什么，今天探望的时间已经到了。 崔以安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太长时间的会客。 他们离开的时候，正好研究所的高级护工和护士往崔以安的病房走去。 原本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苏小灿眼角的一个余光正好看到有人低下了头，好像在躲什么人，而那身形虽然十分消瘦，但是却分外的熟悉。 可是，她一时间又没有想起那是谁，苦着脸，愁思着，跟崔以沫离开了研究所。 路上，崔以沫看苏小灿抱着崔欣悦，一直心思不宁，叹了一口气，道：“小灿，我哥哥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用太伤心了。而且，我偷偷问过阿诚了，我哥哥的情况，现在已经算是恢复的不错的了，虽然看着虚弱，但只要好生照顾，养着，再活一二十年，应该没什么问题。 反倒是我们这些家属，应该庆幸，他终于摆脱了永恒之爱的控制，成为了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摆脱永恒之爱的人。 说到这里，小灿，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你说吧，什么事情？” 苏小灿慢慢地回过神，眼中的愁色没有因为崔以沫的安慰有所好转，反而更加浓郁了。 崔以沫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坐着的苏小灿愁眉不展的扼样子，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提过分的要求，前思后想之后，仍旧十分慎重地说道：“小灿，等我哥哥出院之后，我们跟哥哥住在一起，照顾他吧！ 哥哥他现在的样子，即便日后恢复的差不多了，也可能行动不便，身边离不开人照顾和看护，一直把他交给看护，我十分的不放心。 跟我爸爸妈妈住在一起，我又怕他们年纪大了，不要哥哥没照顾好，反而把他们累着了，或者闪了腰之类的麻烦事。 我知道，照顾一个病人很繁琐，需要相当的责任心。 这些，原本该是我自己的责任，可是我的工作，一时半会儿又从这个岗位上下不来，最后所有的苦活累活还要你来承担。 我知道我这个样子，很不负责任，我说出来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厚颜无耻，但是，小灿，你要了解哦我的心情，好吗？ 我保证，日后退下来，把你所有受过的苦，都一一回报给你！” 苏小灿起先还有些心不在焉，后面听着听着，觉得都快变味了，哭笑不得地说道：“以沫，你在说些什么呀？我把小悦悦都能直接过继给以安哥，只是平日里照顾一下他，又谈得上什么苦呀累呀？这件事，就是你不说，我也会做到的。” 崔以沫在后视镜里看到苏小灿的神情不是在作伪，便问道：“那你刚才一直愁眉苦脸，是为了什么事情？” “我愁呀，愁说不定有人不想我们插手以安哥的事情。”苏小灿轻声说道。 第七百一十章 心事 崔以沫总觉得苏小灿有心事，可看她不想说，也任由她去烦恼，反正到最后她还是什么都会对自己说清楚的，他根本没有必要去胡思乱想。 晚上，崔以沫抱着崔欣悦在部队的招待所里，四处串门儿，照耀显摆着自家闺女多可爱。 苏小灿一个人在房间里，咬咬牙，还是给郑淑贤打了一个电话回去。 她们母女这一两年因为崔欣悦的存在，已经缓和多了。郑淑贤对崔欣悦可比她对苏小灿和苏小兰关心多了，每次来看她们，总是给崔欣悦带大包小包的，而且，都是打听了很多人，买的不是高档货，就是外国货，一件儿童的小衣服上千上千的买，一点都没见心疼。 所谓的隔代亲，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苏小灿在电话里例行公事般，给郑淑贤讲了不少崔欣悦最近的情况，然后才拐着弯地问道：“妈，我一直忙着照顾小悦悦，都很久没有联系小兰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她在国外学业和生活都还顺利吗？有没有跟你抱怨国外不容易呀？” 郑淑贤语气里透着轻松，道：“她能有什么不顺利的？钱大把大把地给她花着，你什么都给照顾到位了，她只要好好学习，根本不需要操心什么。上上个月，她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我看人都胖了一大圈。你说，这国外的洋面包真的这么养人吗？……” 苏小灿耐心地听郑淑贤唠叨完，才道：“妈，小兰还给你发照片了？那你去隔壁找我师父，让他帮忙把小兰的照片发一份给我吧！我也让小悦悦见见自己的亲姑姑呀！你看小悦悦这都半岁多了，都还没有见过小兰呢！” “你不是再过几天就回来了吗？想看小兰的照片，回来怎么看不行？非要这么麻烦！”郑淑贤抱怨了两句，也没有多想，反正在她看来，孩子们长大了，就是事多麻烦多，不耐烦地说道，“真的，给你看看就是了。我这就去找出来，然后让你师父给你发过去。话说，你怎么突然想看小兰的照片了？是她有什么事情嘛？……” 不说，这女人的直觉有时候还真是不敢忽视。 苏小灿忙解释道：“没有，没有，你不都说了小兰在国外学习，人都胖了一圈吗？我就是好奇，胖了的小兰成什么样子了，等过年，一定叫她回家，好好地嘲笑她一番！” 郑淑贤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道：“你拉倒吧！可不要把她又给得罪了，你们姐妹俩大过年地给我找别扭受！说什么，你们都长大了，你还当孩子她妈了，她也该找对象，结婚了。再给我闹这么笑话，我可是不依的，知道吗？” 苏小灿忙答应着，说自己错了。 郑淑贤这才满意地去了隔壁，找左大卫给苏小灿发照片。 这边郑淑贤一离开，左大卫就给苏小灿打电话，问道：“小灿，你们姐妹俩又打什么哑谜呀？我可是看了刚才小兰的照片了，那么明显，就是ps过的，人和身子完全的不符合，正好你云泽师叔也在一旁，直接给我在网上找到了这个原图，你要不要也看看？” 苏小灿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对左大卫说道：“没事的，师父，我大概知道小兰在做什么，就是想确定一下。你和云泽师叔暂时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过段时间，说不定就真相大白了。” “什么真相大白了？”这个时候，崔以沫正好带着崔欣悦回房间了，苏小灿就匆匆跟左大卫挂断了电话。 因为，崔以沫现在恨不得自己是三头六臂，身上是不安分的崔欣悦，一手紧紧地抱着，还要关注着不让她东倒西歪，另外一只手，提着一个四层的不锈钢饭盒，还挂着几个袋子。 苏小灿忙过去，先把崔欣悦从他怀里解放出来。 崔以沫活动了一下空手，才开始把另外一只手上的东西往桌子上摆，满是笑容地抱怨道：“小悦悦才这么点大，我就抱出去看了一会儿的功夫，发现比我平日里的训练还要累。这看孩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呀！ 老婆，辛苦你了！ 看，我刚才去招待所的食堂，弄了不少的好东西过来，虽然简单，但是在这里已经是我的能力极限了。” 苏小灿接手过崔欣悦，趁着崔以沫忙活的功夫，已经给小悦悦充好了奶粉，因为她生病时间过长，小悦悦早早就断奶了。 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帮她扶着奶瓶，喂着她喝奶，伸头去看崔以沫摆上的饭菜。 说什么简陋，四菜一汤，还有一些小吃的、凉菜、包子、水果，而且每个分量都足足的，可说，要这么多袋子兜着了。 “这那里是简单呀，都快赶上豪华大餐了！你可真是有办法呀！老公，你真厉害！” 夫妻俩肉麻地不客气地互相吹捧着，就听到房门被敲响了。 崔以沫心虚地去开门，一下子狭窄的房门涌进来七八个战友，又她认识的阿莫，和几个眼熟的人，也有陌生的，一个一个乖乖地立在那里，高声喊着嫂子。 苏小灿心说，可说崔以沫这么积极，这是在这里准备着呀！ 苏小灿当然不能让崔以沫失了面子，忙热情地招呼着大家进来坐。 其他人也自来熟，不知道什么叫客气，帮忙摆着桌椅和饭菜，还有几个人直接去跟招待所的服务员要了凳子和碗筷。 一群当兵的人，围坐在一起，刚开始因为苏小灿和孩子的存在，还带着几分的拘谨，后来，三杯酒下肚，就完全放开了。 苏小灿吃了一个包子，就带着孩子去了房间里，给崔欣悦洗澡换衣服，安抚她睡下。 透过隔音不好的房门，听着门外即便刻意压制、仍旧十分喧哗的嬉闹声，苏小灿心里是万分的踏实和心安。 这才是他们该有的生活，热热闹闹，平平凡凡，欢声笑语中揭过了彼此的小烦恼。 不用再去经历什么大片、惊险动作片、阴谋片，真是太好了！ 第七百一十一章 男人的自私 第二天，崔以沫和苏小灿再次到研究所探望崔以安。 崔欣悦一直哭闹着，不肯再待在病房里，苏小灿就带着孩子在研究所的院子里溜达。 其实，她也是有些期待自己能够遇到苏小兰，可惜，外边天气太冷，没一会儿，崔欣悦就把小脸冻的通红，她只能带着孩子在一楼的大厅里玩了一上午。 回到招待所，崔以沫见苏小灿仍旧一副恹恹的样子，影响的崔欣悦都跟着烦躁了起来，他不得不拉着苏小灿一起谈谈了。 “小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小兰和我哥哥之间的事情，不是你和我可以插手的。你一直这样庸人自扰，根本没有必要。” 苏小灿起先还心不在焉，结果一听，崔以沫直接把自己的心事都说出来了，直接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我什么也没有说呀！是师父他们告诉你的吗？” 崔以沫摇摇头，无奈地笑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我可是搞侦查出身的，这么些年没有这点眼色，估计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你昨天就精神不对，我回想了一下，是你从研究所出来，碰到那个低头的女人开始的。 如果，是一个陌生人，你跟本不会在意那么多。这些年，让你烦恼的人，就是那么几个。 我稍微仔细回想一下，当时那个女人的身形，就猜出，她可是十有八九是苏小兰。 而且，之后我给阿诚打了电话，询问他情况。 阿诚告诉我，从去年我哥哥进了研究所不久，苏小兰也不知道在哪里得到的消息，通过什么关系，就进研究所，开始照顾我哥哥了。 而且，她十分的用心，现在都考下了高级护工的执照。” “你昨天就问清楚了，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呀？”苏小灿听了解释，没有高兴，反而发起了小脾气。 崔以沫摸摸苏小灿的头，顺顺她的头发，好脾气地说道：“我是知道了苏小兰的存在，但是，知道这件事，就能解决你的烦恼吗？ 很明显，只会让你更加担心。 这不，今天上午，我跟我哥哥聊了很多，询问了他们怎么回事。” 苏小灿虽然被顺了毛，还是心情别扭地说道：“以安哥现在的情况，会客的时间都要严格规定，一句话说完都要喘好几口，怎么跟你好好聊呀？还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你在逗我玩吗？” 崔以沫干脆直接揉乱了苏小灿的头发，道：“我怎么敢逗你玩呀？ 就不行，我猜，我说，让我哥哥点头或者摇头了吗？ 而且，我看事情都发展到了这种程度，我哥哥的身体恢复之日，也是指日可待，说不定，再过一个多月，就可以回元古市一起过年修养了。 这些问题，不解决，他心里也是一个结，毕竟这次，小兰真的是为了我哥哥付出了太多的东西，他是想辜负又不敢辜负。 要知道，我哥哥的身体，虽然现在看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但是毕竟，受过重创的身体，日后，肯定是寿命不长的，说不定，到了四五十岁，各种后遗症一下子冒出来，说瘫痪就瘫痪，说人不在了就不在了。 可是，小兰原本就比他年纪小，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都用来陪着他这样一个半残废的人，万一，他不在了，她可一个人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他也给不了小兰很多正常女孩子期待的东西了，至少，他连留给她一个孩子，让她后半生有个依靠、可以照顾她的人都没有。 我哥哥觉得这种生活，对小兰而言，太残忍了，也太不公平了。” 苏小灿在一旁听的认真，作为一个女人，她明白苏小兰喜欢崔以安的心情，能够让那么一个任性而活泼开朗、做任何事情都肆无忌惮、毫不在意的女孩子，变成现在这样一个任劳任怨、温柔体贴的人，如果不是太爱了，太舍不得了，根本做不到这些。 就像当初她在死亡面前，因为对崔以沫断不了的情，而选择重生一样。其实，重新投胎，重新开始，忘却曾经的一切，未尝不是一种美好的选择，虽然也会有遗憾，还是要学会成长，却胜在没有负担，不会束手束脚，没有那么多的执念，过的更加轻松自在。 “那么，以安哥对小兰的感情，现在算是什么呢？感激，还是爱情，亲情？他是想独自一个人过，还是想过要用剩下的时间好好珍惜小兰呢？” 崔以沫长叹了一口气，一把抱住苏小灿，下巴蹭着她的头顶，这一刻，他无比的庆幸，他爱的人和自己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磨难和痛苦挣扎，都健健康康的。 “小灿，如果，我哥哥选择了想要跟小兰在一起，你会不会觉得他太自私了？要知道，明明放手，小兰肯定会死心，然后开启一个美好的新生活，却被他一副病怏怏的身体拖累着，要孤苦伶仃一生。 其实，照我哥哥的条件，他是有很多的选择，即便是他真的生活不能自理了，也会有许多的女人为了他的钱财前仆后继。 可是，他也孤单久了，特别是经历了韩晓薇那样自私自利的女人，这一年多来，因为小兰的陪伴，他真的有了更多生的希冀和勇气。 他舍不得，放不下了。 你恨我们男人的自私吗？” 苏小灿在崔以沫的怀里摇摇头，闷声道：“以沫，我们都不是小兰，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无法替她做出所谓的名义上的道德上的决定。 这是小兰的人生，她选择了以安哥，明知道前世一个坑，还要往里面跳，我们能给她的只有祝福，甚至连支持都不能说，因为太违心了。 我们的观念都不是太重要，我怕的是，他们日后回了元古市，肯定那边有的闹。” 崔以沫紧紧自己的怀抱，道：“我会争取过年的时候，回去一趟的，到时候帮帮忙，不让你一个人夹在中间太为难。我们崔家两兄弟，欠你们苏家两姐妹的太多了！” 第七百一十二章 苏小兰的决定 再次来探望崔以安的时候，苏小灿让崔以沫安排她和苏小兰见一面。 在阿诚的办公室。 苏小兰接到护士的通知，说是阿诚医生有关于崔以安病情的最新情况要跟她商量一下。 苏小兰当然不敢有半点的马虎，几次经历过崔以安的昏厥，差点醒不过来，她是一点都不敢放松下来。 只是，当她敲开办公室的门的，进来看到旁边沙发上坐的人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拔腿就跑。 “苏小兰，你给我站住！”苏小灿大声地喊了一句。 苏小兰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她在苏小灿面前还没有这么胆怵过，就是做错了天大的事情，都一向蛮不讲理地昂着头。 她咬着牙，鼓励着自己不要胆怯和害怕，都走到这一步了，她终究是要面对家人这一关的。如果现在就逃跑了，就代表着她对自己的感情放弃了，日后之后，让自己和崔以安更加的艰难。 苏小兰背对着苏小灿，站在那里，不停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议。 阿诚见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立刻跟苏小灿说道：“嫂子，人我给你找来了，我跟队长去看看病人的情况，你和你妹妹慢慢聊。” 很快，办公室里就剩下了她们姐妹俩。 苏小灿看着苏小兰倔强的身影，长叹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道：“小兰，过来坐一坐吧！我们姐妹俩有将近两年没见面了吧？我一直以为你在国外读书，过得好好的，没想到，你主意倒是大，早早就回国了，还一直瞒着我们。 我可是看了妈妈发过来的照片了，那ps的真够假的，也就骗骗爸爸妈妈那种不懂电脑的技术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假的。 你这是骗人都这么走心呀！” 苏小兰想起前段时间，崔以安病情正关键时刻，自己被郑淑贤催的又紧，大有一言不合，要出国去看自己的架势，不得已，才在网上花了十块钱，请人给ps了一张照片。 她当时拿到成品的时候，直接在淘宝店的评价给了一个大大的差评，那一看就假的不能再假的照片，也要她的钱。 那店家还理直气壮地说，十块钱的效果就是这样的，让她出一百块试一试，肯定能以假乱真。 算了，这段官司，就不提它了。 不过，被苏小灿这么一说，她倒是放松了不少的神经，转过身，坐在了苏小灿的对面，道：“我也就是骗骗妈妈，谁让她催的太紧了，我那个时候又没有心情去哄她开心，就随便寄了一张过去。” 苏小灿看着眼前瘦了一大圈的苏小兰，之前的记忆里，她在自己眼中，还一直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子，总是莽莽撞撞地做着各种让人操心的事情，人也总是活泼潇洒，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 现在，再来看眼前的女人，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情愁，多了几分小女人的气息，时不时还能见到以前清高的样子，却不再洒脱了。 特别是那瘦的快脱形的样子，看着让人着实心疼不已。如果，苏小兰喜欢的人不是崔以安，而换成任何其他人，她想自己都会坚决反对的，哪怕最后成为仇人，也不愿意自己的亲生妹妹，被人捧在手心的天之骄女，去跟一个随时都会瘫痪、一命呜呼的病秧子过下半生。 “累吧？苦吧？那你怎么还去选择这条路？就不知道后悔吗？就不怕自己撑不下去吗？” 听着窝心的问话，苏小兰就是再坚强，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心底泛起了委屈和酸意。 能不苦不累吗？ 每日里，要不停地学习自己根本不熟悉的护理知识，还要起早贪黑地照顾崔以安，擦身，换洗，看着吃药，说话聊天，给彼此鼓励加气。 明明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两人的未来在哪里，却要挖空心思去设想无数美好的未来，好像，他们真的能一一做到一般。 她后悔吗？ 她自己也不知道。 每天累的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连做梦的机会都少。 有时候，看着病房里昏迷的崔以安，满身都是管子，呼吸都需要氧气辅助，擦拭身体的时候，骨头透过柔软的毛巾都要搁着自己的手，她忙完了，转身都要哭很久。 她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坚持着，走到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渐渐地，在崔以安的身边待的时间越长，她的心也越来越平静，越习惯了这种被依赖的感觉。 每次，看着他做完了治疗，或者昏迷之后醒来，第一眼就是找着自己的身影，心理说不出的甜蜜和幸福。 大概，这就是她和他的爱情吧！ 他们跟苏小灿和崔以沫不一样，他们两个人青梅竹马，从小就培养了深厚的感情。 而她和他之间，有太多的不一样，彼此的经历，也注定了他们的感情之路不会顺畅。 有时候，她就在想，如果不是崔以安的这场病，她或许就在国外，四处流浪，然后，幸运的话，能找到一个伴儿，不幸的话，孤老终生。 她觉得自己的感情并不是一个丰富的人，还把最真诚的那一部分所托非人，给了一个爱情受挫、不愿意再相信感情和女人的男人，还是一个尴尬的熟人。 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在崔以安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她一直安静地守护着他，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坚持和决心，让他看到了自己的认真和不放弃。 就算是变态地相互依存又如何，他们能在一起，相守一生，比什么都重要。 她也想了很多，很远。 或许，早晚有一天，崔以安都会走在她前面的，但是她的心，却一直都很圆满，这就足够了。 至于，崔以安的心结，总是认为自己不能让自己有一个孩子，日后照顾自己。 其实，他真的是操心太多了。 她这么一个冷清的人，有孩子和没有孩子，没有任何的区别。 而且就他们家的经济条件和情况，她将来老了，在元古市，就是仗着苏小灿妹妹这个身份，也能活的无比潇洒自在。 第七百一十三章 回归 了解了苏小兰的决定和情况，可以完全放心崔以安这边的情况了，不用担心他没人照顾，或者有什么不顺心的。 特别是崔以沫专门找了这边研究所的所长谈话，还安抚了阿诚，让他暂时在研究所这边先待着，等崔以安病情稳定了，就立刻召他回去。 崔以沫就带着妻女一起回元古市去了，他的假期再次被压缩了，上面一直催着让他早点归队。 他必须在归队之前，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回去亮相，不能让她们收到任何的风言风语和不公正待遇。 她们都是他的心头宝，不能受任何的委屈。 他们这次回元古市，十分的低调。 当然这只是他们认为的那样。 璀璨集团，一个百亿公司的总裁，在元古市这样的小城市里，还不是跺跺脚，都要震三分的人物，谁能、谁又敢小看她，还不是这边一有风吹草动，就全世界都知道了。 特别是，她这次回来，竟然还抱着一个小奶娃娃。 这次因为崔以沫跟着，大家的猜测都是想着，苏小灿这一走一两年原来是跟丈夫团聚，生孩子养娃去了，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谣言传出，总算是轻松过了这一关。 而另外一方面，崔以沫的回归，也让许多政界的人士心中那是几番的掂量。 不要看他们这座城市小，但是因为这几年煤炭形势过于良好，愣是光煤炭产值这一块，就把元古市顶进了全国几百强的城市。 现在，外加上璀璨集团落户于元古市，旅游产值的疯狂增长，元古市已经成功挤进了全国百强城市。当然，就是倒数那几名的样子。 因为煤炭的利润大，可操作空间也大，这里的市领导一直都是香饽饽，大家争着抢着，后台一个比一个硬。 所以，有关京都那边的一些风吹草动，崔以沫的一些情况，再他回来之前，就摆在了元古市一把手、二把手的案头。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 明年年后的这次换届，是十年一次的盛世。 旧的势力和新的天子之间，该如何的取舍，成为了许多政界的人心头的一个难题。 历来，站错了队，都是会直接要人命的。 他们这些人虽然跟京都的那些达官显贵比起来，连人家的家丁都比自己豪气，可是，出了事，他们这些人同样逃不脱跟着衰败的命运。 而崔以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军界新贵，深受着即将上任的新的最高领导的赏识，他的上司跟他都是忠实的新派拥护者。 跟他亲近，就意味着他们要站在新势力的一边，跟他疏远，又会被误认为对新领导不敬。 个个都是人心惶惶的。 这些当官人的想法，就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在他们纠结的时候，璀璨集团这边，公司从上到下都是一片欢腾。 这两年，公司的市值虽然直接翻了倍，员工们的待遇和归属感都猛增，但是，最高领导层里少了第一大、第二大股东主事，心里都是空唠唠的。 而且，公司的许多业务都只是保守地在原地踏步，完全没有前些年那种开刀阔斧、勇往直前的魄力和改革力，活力也不如从前，总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现在，苏小灿这个主心骨回来了，全公司的人员立刻就感觉到了那种期待和活力也跟着回来了，工作都带着十二分的劲头。 左大卫他们这些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让他们小打小闹地管理公司还行，现在璀璨集团都快成为一个小型的巨无霸了，他们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根本不敢施展，唯恐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他们还是跟不上年轻人的魄力和思维了，不服老不行了。 崔以沫这次回元古市只能待三天，然后就要回部队，那边需要他做的事情太多了。不过，好在，这次归队，他再也不用冲锋陷阵到一线执行那些暗无天日、生命都无法保证的任务了，即便是仍旧聚少离多，家里人心却安定下来了。 崔以沫一回来，就是各种忙碌呀！ 各种的大聚会小聚餐都没有断过，全身的酒气都没有散过，崔欣悦现在都不让他抱自己了，一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就一脸嫌弃地把脸扭开，害得崔以沫是心痛不已呀！ 短暂的相聚之后，又是清晨天还未亮，崔以沫就背着一个简单的背包，离开了让他留恋不已的家。 每次离开，他都不敢回头，唯恐自己也跟着变得多愁善感。 所以，很多次，他都错过了，站在窗户后面，静静凝望着他的那个人儿。 留给苏小灿伤感的时间，却也不多了。 她一回来，是许多事情都不自觉地就找上了门。 她原先的助理秘书经过几年的历练，都早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成为小部门的经理了。 她手上还没有整合好新的团队，左大卫已经开始有事没事地过来询问她公司决策的事情。 苏小灿确实是离开公司很久了，虽然当初公司整合的时候，她有看过文件和资料，但是没有实际操作，再加上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公司在发展，资料库在更新，她不得不重新开始查阅资料。 人，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 她倒是偶尔松一口气的时候，担心自己疏忽了对崔欣悦的关心。 只是，她完全多心了。 崔欣悦现在可是美疯了。 以前在w小镇，她每天都是由苏小灿照顾着，不说严格要求，也不是她可以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现在，在元古市，她就是公主，就是上帝，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许许多多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伯伯伯母等等，只要是见到她的人，无疑不是对她有求必应，把她宠上了天。 而，崔欣悦渐渐地长大了，也有了小心眼，一不如意，就撇着嘴，瞪圆了乌黑的大眼睛，一副欲哭又忍着的小可爱样子，骗的大家都对她掏心掏肺，恨不得摘星星月亮给她。 苏小灿偶尔见她一次，都不带搭理她这个做母亲的。 第七百一十四章 母女战争 苏小灿看着任性过头的崔欣悦，皱紧了眉头，准备抽出几天的时间，改改她的坏毛病。 可惜，她的时间太紧张了，每天忙得昏天黑地，真的抽不出空来。 特别是现在又到年底，马上就是年关，许多的事情都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明年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她耽误不起。 还有就是，前世，她虽然远离政界和商界，对许多国家的大事不是十分敏感，但是那些遥远的记忆仍旧让她记忆犹新。 新的领导班子一上台，多少人为此遭殃。 大的不说，小的就说元古市，那场震惊中外的塌方式腐败，三任市高官、五任市长全部因为腐败，降职的降职、丢官的丢官、判刑的判刑，政府人人自危，做事推诿，到处都是一片萧条的样子。 她不能等呀，等着政府瘫痪了，自己再去放手一博，肯定会成为靶子，被人用放大镜来研究。 而且，公司里的财务状况也要在这之前全部理顺，不能再出现李斌的那种事情，随便被人安一个什么贪污、贿赂的罪名，就让整个集团都跟着遭殃。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二零一二年的春节就要来临了。 崔以安的身体，已经慢慢地康复了起来，可以随意的走动，只是体力不行，不能走的太远，仍旧需要静养。 崔以安不顾苏小兰的阻拦，执意要回元古市修养。 其实，他们俩人都明白崔以安为什么要回去，也明白苏小兰为什么要阻拦。 可是，崔以安不愿意拖拖拉拉的了，他这两年被苏小兰悉心照顾着，他欠她太多了，现在，唯一能给她的就是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和众人的肯定。 他不愿意再委屈苏小兰，跟着自己躲躲藏藏，好像多见不得人一般了。 苏小兰是担心着，他们的事情会见光死，她都可以想象，他们的事情会在苏崔两家引起多大的反弹。 不过，她也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崔以安给了她的足够的勇气和信心，两个人一起去面对，不管风雨都是心安的。 就这样，崔以安联系了崔以沫，在小年腊月二十三的这一天，一起启程回了元古市。 苏小灿也难得给自己放放假，工作都捋顺了很多，就等着年后捋起袖子加油干了。 现在，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跟娇惯的要上天的崔欣悦斗智斗勇。 一大清早的，苏小灿吃早饭，崔欣悦还在睡懒觉。 她出去散步回来，还在睡懒觉，抬手一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小孩子能睡是好事，要长身体嘛！ 可是，睡醒了，在被窝里不起床，让大人在床上喂奶喝，就不成体统了。 苏小灿坚决不同意郑淑贤的娇惯方式，直接把崔欣悦从被窝里给挖了出来，不顾崔欣悦不开心的小脸，抱着在小区里遛弯。 崔欣悦也是有小脾气的，十分不配合苏小灿的行为，整个全过程都是把头埋在肩膀上，谁叫也回应，谁逗也不笑。 中午吃饭的时候，崔欣悦仍旧是奶粉，喂的人换成了方萍雅，二三十斤的小家伙抱在怀里，哄着，逗着，才把一瓶的奶粉给喝了。 苏小灿在一旁看着，几次都要冲上前，自己喂崔欣悦，一直被郑淑贤给压着，才没有发脾气。 养孩子，是家庭永远的主题和矛盾。 饭后，按照之前在w小镇的习惯，崔欣悦是要睡午觉的，可是，现在呢？ 正由大人陪着，在自己的小王国里，玩的开心呢！ 苏小灿这次不行了，好说歹说，把郑淑贤和方萍雅给推出房间，自己上前哄着她要睡觉。 崔欣悦一看苏小灿的架势，“哇”的一声，就扯着嗓子大哭起来，那样子，颇有孟姜女哭长城的气势。 苏小灿在旁边，差点没把耳朵而哭聋了。 外边急得团团转的奶奶姥姥可不管你苏小灿现在有多厉害，直接闯进来，拉开苏小灿，就开始哄她们的小公主。 这哭声把中午在家的苏建国和崔向诚也给惊过来，四个老人齐上阵，让苏小灿不要虐待孩子。 她虐待孩子？ 苏小灿简直是比窦娥还冤呀！ 崔以沫开着车，回了崔家，发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让医护人员和苏小兰先照看着崔以安，自己去了隔壁的苏家。 苏崔两家原本就是隔壁邻居，崔以沫和苏小灿结婚之后，两家索性把中间的矮墙透了一个圆形的拱门，方便两家人来往。 这不，崔以沫一进苏家的大厅，就看到苏小灿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正在生闷气，不时还偷偷地抹着泪。 他两个大步就跃到了苏小灿身边，坐下，关心地问道：“老婆，这是怎么了？谁给委屈受了？告诉我，立刻给你报仇去！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崔以沫的老婆，也有人敢欺负！” 苏小灿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大变活人出现在眼前的崔以沫，泪水都忘记擦了，呆呆地说道：“我不是在做梦吧？怎么梦到老公了？” 说着，抬手摸摸崔以沫带着几分凉气的脸庞，这么真实，手指忍不住对着他的黑脸就捏了上去。 崔以沫也惊了，忙后退，躲开苏小灿的魔抓，瞪圆了眼睛，委屈地问道：“你怎么下这么狠的手？看看，我的脸都被掐肿了。” 苏小灿确认了不是在做梦，又是高兴又是委屈，笑着流着泪，道：“你还好意思说！你突然回来，怎么也提前给我打声招呼？觉得突然袭击好玩吗？” “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崔以沫看着苏小灿的眼泪，立刻无原则地投降了，“再说了，我如果不这么突然，能知道有人还敢欺负我媳妇吗？媳妇，来，告诉我，是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给你灭了她！” 苏小灿这会儿回过神，想想刚才偷哭的行为，自己都觉得好笑。 这一生，她也经历了不少的风浪，面对过很多的绝境，怎么就被崔欣悦一个不足周岁的小丫头给欺负了呢？ 太狼狈了！ 哼，小丫头，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苏小灿扬扬下巴，毫不客气地崔以沫说道：“崔欣悦！” 第七百一十五章 摊牌 苏小灿这边才告完状，楼上就有了动静。 崔以安和苏小兰这个时候，也安顿好，苏小兰推着轮椅，一起过来了。 之后，可想而知，整座楼都沸腾了。 苏崔两家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么人全了。早些年，总是少崔以沫这个不固定的人，之后，崔以安也跟着不回家了。再之后，又有了苏小灿和苏小兰这两个不回家的人。 这两年，苏建国他们四个老人，天天守着两座空荡荡的楼房，都慢慢地也想开了，平和了。 三代人同堂，对他们来说，是现在最大的期待。 午饭后，大家都聚在客厅里，热闹地互相聊着。 郑淑贤抱着崔欣悦，招呼着苏小兰，道：“小兰，快过来，坐那么远干什么？ 小悦悦从出生到现在，你这个当姑姑的还没有见过，更不要说抱抱了！ 快过来，抱抱我们家的小福星，争取让你这个不听话、让人操碎心的姑姑早日嫁个如意郎君！” 原本热闹的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就冷清了一半，四个老人还沉浸在团聚的喜庆中，没有回过神。 苏小灿和崔以沫对视了一眼，苏小灿主动起身，把崔欣悦抱了过来。 崔欣悦还在生着苏小灿的气，虽然勉被抱过来了，但是，虎着一张小脸，就是不搭理人。 至于，崔以沫同志，很不幸，早忘记这位是谁了。 郑淑贤见苏小灿的动作，还以为她和苏小兰之家又吵架了，转头瞪向没有动静的苏小兰，道：“死丫头，都多大了，成长辈了，还不知道什么是轻重？你给我赶紧过来，说清楚，又跟你姐姐闹什么别扭了！” 苏小灿见是自己让人误会了，赶忙解释道：“妈，我和小兰之间没有闹别扭，一直都好好的。我是，我是，看小兰刚回来，怕她累着了……” “小灿，你不要多说了！”崔以安突然出声，打断了苏小灿有些牵强的解释，直起腰板，对着坐着中间的四个老人，郑重其事地说道，“爸爸，妈妈，叔叔，婶子，这件事，还是让我来说吧！” 苏建国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崔以安这是闹得哪出戏。 苏小兰听着语气，就知道崔以安准备摊牌了，只是他们才回来，高兴劲儿还没有过去，大家连一个缓冲的机会都没有。 她有些忐忑地拉住崔以安的手，道：“以安，是不是……” 崔以安按住她的手，拍拍她，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其他人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作为苏小兰亲生母亲的郑淑贤敏感地觉得崔以安握着苏小兰的手，十分的碍眼。 当即，就拉下了脸，冷声喝道：“苏小兰，你给我过来！” 苏小兰一时有些懵圈，她长这么大，郑淑贤还真少有跟她这么严肃地说话。她抬头看看崔以安，见他对自己点点头，不情愿地起身，坐在了郑淑贤的下手位置。 方萍雅他们也感觉到了现场的气氛不对劲儿，只是崔以安和苏小兰他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都一直各忙各的，崔以安更是差点结婚，苏小兰又一直在外边读书。看似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中间又隔着苏小灿和崔以安，根本让他们联想不到其他的情况。 客厅里，原本融洽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的安静。 崔以安坐在轮椅上，看着众人，继续道：“今天正好崔苏两家人都在，我跟大家宣布一件事情。 我和小兰，已经正式确定了关系，希望得到两家长辈的祝福。” 这一句话，无疑是平地里的一声雷鸣，震的众人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以安，你在说什么？婶子怎么好像没有听明白呀？是我耳背，还是年纪大了，理解出错了？” 郑淑贤率先发难，希冀地看着崔以安，希望他是骗自己的。 崔以安挺挺胸膛，满是认真地说道：“婶子，我和小兰是真心相爱，我想娶她为妻。” 郑淑贤看看崔以安，回头看看娇羞的苏小兰，再看看旁边心虚地不敢看自己的苏小灿，哪里还不明白，这件事，在不声不响中，早就成为了既定的事实。 之前，崔以安去京都接受治疗的时候，只说自己得了胃癌，需要长时间的化疗。他还专门请了专家给自己会诊，那里管理严格，不轻易让外人进出，就不让家里人去照顾他了。 前段时间，说是治疗的效果不错，身体基本恢复了，就是还十分虚弱，日后也需要好好的静养。 不知道内情的人，也明白，化疗过的人，再说好了，也是纸糊的人了，倒是省了崔以安再跟众人解释自己身体不好的原因。 这样一个病秧子，还想娶自己的女儿，那不是痴心妄想吗？ 不等她有什么反应，第一个发出反对的，反而苏建国。 “我不同意！” 大家都把视线齐齐看向苏建国。 苏建国这段时间因为崔欣悦的关系，都已经很少吸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又点起了香烟。 面对众人的目光，苏建国一点也没有妥协地说道：“这件事，我不同意！小兰和以安，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们是小姨子和大兄哥，怎么能乱了章程？让外人怎么说我们苏崔两家？换亲吗？丢人！我苏建国丢不起这个人！” 方萍雅其实内心里也不是太满意苏小兰这个儿媳妇，从小看到大，身边的哪个人不知道苏小兰最是飞扬跋扈、任性妄为、是非不明……，总之，有一段时间，她看着苏小兰，还会恨恨地想，如果这是自己的女儿，非生下来就掐死算了。 就这样一个自己怎么都看不上的女孩，要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了，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可是，不同意吧，崔以安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有女人愿意嫁给他，多半也是冲着他的钱去的，到时候，能不能好好过日子，还成问题。 至少，苏小兰千不好万不好，作为一二十年的邻居，看着长大的孩子，知道她本心是不会骗人的。至于性格，只要崔以安能接受，她这个当妈妈的，还能替他过了自己的日子吗？ 第七百一十六章 说清楚 方萍雅权衡了利弊之后，立刻做出了决定。 “苏大兄弟，亲家，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这都是新时代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封建思想？什么换亲？怎么听着这么难听呢？ 要我说，这样多好，以安和小兰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人，跟以沫和小灿有什么区别？他们能在一起，以安和小兰也能在一起。 大不了，我做主了，就让以安给你们儿媳两当，做你们半个上门女婿好了！ 他们日后如果有了孩子，先跟你们姓苏。 苏大兄弟，你看怎么样？” 苏建国仍旧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抽着烟。 崔以安没有给大家更多消化的时间，再次放出了一个炸弹：“妈，叔叔，婶婶，我不想骗你们，也不愿意事后再让你们失望，我觉得该把事情都跟你们说清楚一些。 我很想同意我妈妈的意见，但是，我这次得病，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没有化疗之前，医生就跟我明确地说清楚了，我已经彻底失去做父亲的资格了，直白点说，我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 “你说什么？！”果然，这些人里面，反应最大的人就是方萍雅。 虽然崔以沫从小到大，都十分的优秀，学历高，现在职位也高，但是，在方萍雅的心目中，还是觉得大儿子崔以安才是家里的顶梁柱，也可能是她觉得亏欠他的最多吧！ 现在，顶梁柱出现了问题，她怎么能经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呢？ 崔以安咬咬牙，原本今天一大早就从京都出发，虽然他一直躺着，但是仍旧精神疲惫不堪。回到家之后，又经历了这么多的大喜大悲，他明显有些力不从心了。 可是，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怎么也要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不然，日后留着都着祸端。 “还有一件事情，要跟大家讲清楚，包括小兰也是。 我在治疗之前，怕自己出什么意外，就跟以沫和小灿商量过了，过继了小悦悦作为我的女儿，日后继承我的所有遗产。 也就是说，崔欣悦在户口上，其实是我的孩子。 小兰，当时，我以为自己跨不过这个坎儿去了，也没有想到会遇到你，所以，才有了这个匆忙的决定。 对不起你的是，这个决定，我现在仍旧不想有什么变动，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苏小灿在一旁听着，低下了头，心虚地不敢去看众人的表情，崔以安说的话里水分大了去了，虽然讲出了事实，但是，有许多都是为了不让众人反应太敏感，所以，改动了很多。 什么治疗之前，才过继的崔欣悦，她刚刚怀孕就决定了好不好？还有，他说跟崔以沫也商量过这件事，完全是拉出皮糙肉厚的崔以沫给自己当挡箭牌来了。 崔以沫在一旁看着苏小灿的样子，怎么能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怎么会去责怪她？怎么忍心责怪她？当时，崔以安的情况，就是自己在，也是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这件事的。 反倒是，苏小灿这么深明大义，主动承担起了这份责任，才让他更加感激和感动。 崔以沫伸出手，轻轻地握住苏小灿的手，捏了捏，给了她一个鼓励和赞同的微笑。 那边，苏小兰粲然一笑，不顾郑淑贤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起身，蹲在崔以安的膝前，抬头仰望着他，道：“你的钱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难道少了你的钱，就活不下去了吗？ 就算是我以后当米虫，我姐姐能不养活我吗？ 而且，我们结婚之后，小悦悦也是我名义上的女儿了，我还是她亲姑姑，让她给我养老送终，为难她吗？ 你呀，就是喜欢把事情想复杂了。 现在，是不是累了，快支不住了？ 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去吧？” 崔以安想了想，也觉得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就点了点头。 其他四个大人，还沉浸在崔以安放出的原子弹爆炸后的威力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苏小灿和崔以沫见客厅里的气氛太微妙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十分默契地准备起身，也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没想到，苏小兰觉得现在的气氛是不是太好了，转身离开之前，又投了一颗原子弹，道：“其实，以安哥有些事情没有说。 是我主动追求以安哥的，在很早之前吧！ 后来，以安哥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太尴尬，年龄差距，生活阅历等等都不合适，十分坚决地就拒绝了我。 所以，我之后，才会跟姐姐要求去国外求学，想着走远一些，散散心。 这个时候，偏偏让我知道了以安哥要接受治疗的事情。 我毅然地停了学，从国外，让朋友帮忙，进了那个研究所，学着照顾以安哥。 这一年多下来，我和以安哥才相互慢慢地理解，磨合，扶持，相爱，走到了今天。 我不是想说我有多辛苦，也不是说自己多厚脸皮，我只是想说，我和以安哥之间的这份感情，经历了太多的波折和艰难，能走到今天，真的十分不容易。 我希望，四位家长，能抛弃所有的偏见，来看待我们之间的这份感情，公平一点，公正一点。” 说完，苏小兰给众人鞠了一躬，才推着崔以安离开了客厅。 “冤孽呀！我们家怎么这么倒霉，就碰上了你们崔家的两个克星，让我们家好好的两个女儿都失了心，昏了头，非要一头栽在崔家的大坑里，出都出不来呀？”郑淑贤看着苏小兰离开，心里的怨气终于爆发了出来，大声地哭诉了起来。 方萍雅原本心里还觉得崔以安没有生育能力，又身体不好，挺对不起苏小兰的，现在听郑淑贤这么贬低她家的两个儿子，当即就不舒服了，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我们崔家就成大坑里？你没有听见小兰说，是她主动追的以安，一年前不要学业，就跑去照顾以安了吗？我们又没有请她，逼她……” 崔以沫在一旁听得皱紧了眉头，直接不客气地冷声打断了方萍雅的话语，道：“妈，你最好口下留情，不要说的太伤人了！” 方萍雅住了嘴，拉着崔向诚，回了崔家。 第七百一十七章 我想祝福她 崔欣悦倒是人小不懂事，乐得清闲自在。刚刚觉得气氛不对，也不敢怎么闹腾，现在，看着客厅里人少了，立刻就恢复了精神，咿咿呀呀地开始折腾起来。 苏小灿抱着崔欣悦起身，道：“爸爸，妈妈，我和以沫带着小悦悦先回房间了，你们…… 我也不多说了，你们多想想小兰的不容易和决定吧！” 就这样，原本高高兴兴的团圆相聚，变成了这样的冷清和萧条。 一直到晚上，苏建国和郑淑贤一个在书房里生闷气抽烟，一个在卧室里躺着哎吆，都不肯出来，晚饭都没有吃。 崔家的情况倒是好很多，崔向诚和方萍雅接受还算良好，特别是在崔以安回了房间，就一直小睡，晚饭除了一大把的药，其他的都没有再吃就睡下了。老两口在一旁看着苏小兰把崔以安照顾的妥妥当当，对她这个儿媳妇是百分之百的满意。 苏小灿让保姆做了好消化的夜宵，亲自端了一份，先去了书房找苏建国。 书房里，一打开门，除了暖的熏人的热气，就是烟雾缭绕的烟味。 苏小灿把夜宵放在茶几上，起身打开窗户，让房间换换空气。 清冷的西北风一下子就扑面而来，苏小灿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忙裹紧身上的衣服，退回到了书房里。 苏建国怕自己再吸烟下去，苏小灿就要感冒了。说来，苏小灿今年也才做了手术没多久，他和郑淑贤两个做父母的，也是在苏小灿病好了之后，才从别人的口中知道的这件事，着实让他们为自己作为父母的失职内疚很久。 “都这么晚了，你好不容易休息，又碰上以沫回家，不去好好陪着丈夫和孩子，瞎忙活什么呢！不要再把自己拖累的病了！” 苏小灿坐在苏建国旁边，把夜宵推到他面前，道：“我不瞎忙活，怕是明天不知道有几个人要跟着一起生病呢！” 苏建国一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肚子里就一把的火气，道：“小兰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她是从小到大被惯坏了，做什么事情都随心所欲，别人越不让她做的，她便要跟着做对，要去做！ 我看她对崔以安的那股热乎劲儿能坚持多久？！也就一两年，等她受够了，再扔下一大堆的烂摊子，谁给她收拾？！ 你这些年，为了小兰的事情，吃的闷亏还少？都没有见她一次领情过，说不定到时候，还要说是你怂恿她做的这些错误决定。” 苏小灿想想苏小兰这些年任性的行为，如果是以前，还真有可能说出这样的话，青葱的岁月此刻想来也是一种乐趣。 忍不住嘴角泛起了笑意，道：“爸，还真如你说的，我以前没少受这种气。 不过，爸，这次不一样呀！ 以前，那些矛盾，都是我们姐妹俩之间斗斗气，说不上是谁吃亏多一些，谁占便宜多一些。 现在，是关于小兰一辈子的大事呀！我就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良心也过不去呀！”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还看好她和以安了？”苏建国一想起这件事，就满是怒气，手忍不住又拿起了香烟，准备去抽，余光扫过苏小灿，又把烟给塞回烟盒里，扔到了茶几上，才继续道，“先不说其他的，就像我下午说的那样，让其他人知道了我们苏崔两家换亲，该说我们这样的家庭内部多乱倒呀？外边的风言风语，说不定比我说的更难听！ 还有，就以安那身体的样子，你不要跟我说什么他现在好多了。 你是看你爸爸妈妈不懂医，没有见过癌症吗？ 什么癌症要去什么研究所治疗？这治疗期一年多都不能回家？还不能让家人陪护？还没有治疗就失去了生育能力？ 我看，以安是更早的时候，身体就出现问题了吧？而且问题还十分严重，让你和你那些师父师叔们都闭口不谈，为他保守着秘密。 我什么也不说，并不代表着我什么也不知道，人老了就糊涂了！” “对，老爸，你真是火眼金睛，把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苏小灿心里悄悄地吐吐舌头，这些事情确实要全部瞒过身边的人，太过牵强了。 “我看得不清楚！我要是看的清楚，我就该早点打断了苏小兰的腿，让她给我老老实实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早点安分守己地结婚生子算了！”苏建国赌气地说道。 苏小灿苦笑着，道：“你说的那种事情，真的能发生在小兰的身上吗？我估计你这边关了人，那边她就翻墙跑了。说不定，还赌气，一辈子在外边不回家了。 爸，你说，我说的可不可能？！” 苏建国瞪大了自己的老眼，气的嘴皮子动了两下，最后一咬牙，都化为了一声叹息。 苏小灿再接再厉地说道：“爸，你往好的想想看。 我们都觉得小兰跟着以安哥，肯定要吃苦，可是，我们都不是小兰，谁又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样子呢？ 说不定，她还以此为乐呢？ 说句实话吧，爸爸，我刚开始猜到小兰可能跟以安哥有关系的时候，心里也是十分的纠结，不知道自己该劝她放弃，还是祝福她继续坚持下去。 直到我亲自见了小兰，问了她一些真心话。 我问她，选择走这条路，苦吗？累吗？后悔吗？ 她当时哭得稀里哗啦。 我们在一旁，只是看了一两眼，都知道其中的不容易，更何况是当事人的小兰呢？ 可是，她哭过之后，却一脸幸福地对我说，她不后悔。 她说，或许，早晚有一天，崔以安会走到她前面，但是她的心，却一直都很圆满，这就足够了。 至于，大家都纠结的孩子的问题，她反倒是最想的开的，她觉得她那冷清又自私的性格，有孩子和没孩子没什么区别，说不定，她跟其他人在一起，还不想生孩子呢！ 爸爸，说句实在话，那一刻，我看到一个长大了的苏小兰，看到一个幸福快乐的小女人。 我想祝福她！” 第七百一十八章 说服 苏建国听着入了神，目光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眼中没有焦距。 苏小灿心里不忍极了，都说子女是父母前世欠下的债，这一生都是用来还债的。 可是，真的让父母如此的操心和伤心，作子女的难道就不心疼吗？ 她这一刻也是怨苏小兰的。 你说，你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为什么就不能让父母跟着轻松一些呢？总是这样任性，让父母一大把年纪了，还有为你操不完的心。 “爸，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儿女自有儿女的福气。我们都是成年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了。 将来的路，是平坦的，还是坎坷的，都要自己承担这个后果，总不能跟吃奶的娃娃一样，几十岁的人了，还叼着奶瓶不放手吧？ 爸，你这次就让小兰放手去试一试吧！ 我知道，这场赌注，是用她一生的幸福来做筹码，十分的昂贵。 可是，这是她的人生，我们从小到大，干涉她的太多了，现在要让她学着长大，学着承担责任，学着尝试失败和痛苦。 这也是人生的十分重要的一课。 再说了，小兰她能受多大的苦？ 我们，我、你、妈妈、还有小悦悦、以沫、以安、我婆婆、公公，咱们一大家子的人在她身边，这一切还不够吗？ 她原本就是一个活的任性的人，就让她为自己活一回吧！” 苏建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不言语，直接端起了茶几上已经凉掉的夜宵，一口气吃完，把碗塞到苏小灿的手中，道：“去看看你妈吧！她一天到晚的哎吆着，让人听得牙疼。” 苏小灿听着苏建国的语气，明白他这是松口了，只是心里还堵着这口气，一时缓不过来。给他时间，总会慢慢接受的。 苏小灿把书房让给了苏建国，让他安静安静。 去厨房端了一碗热的夜宵，又敲开了一楼卧室的门。 一听到房门响，原本安静的房间里，再次响起了哎吆声。 郑淑贤见苏小灿也不说多劝劝她，那哎吆声一声比一声的大。 苏小灿听着是哭笑不得，不得不大点声音，道：“妈，你这是怎么了？牙疼吗？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吧？话说，这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郑淑贤翻过身，狠狠地瞪了一眼苏小灿，也没有说话，翻身用被子盖住了头。 苏小灿把夜宵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扒下被子，道：“妈，我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给气的！快起来，吃点夜宵吧！晚饭都没吃，现在肚子肯定饿了吧！” “吃吃吃！你还有心情吃东西？你妹妹都快跟半截腿进坟墓的人结婚，这辈子都要毁了！哎吆，我可怜的闺女呀，怎么就没有人心疼呢？你说你该多可怜呀？！我光是想想就喘不过气来，心就揪成了一团！”郑淑贤躺在床上，耷拉着眼皮，一脸伤痛地垂着胸口。 苏小灿都想翻白眼了，道：“妈，你说这话，我可就不开心了啊！什么叫我不关心小兰？什么叫跟半截腿进坟墓的人？ 妈，你可要评评理啊！小兰从小到大，都可是你看着惯着的，她的性格是怎么样子，怎么不撞南墙不回头，你能不比我清楚？我要是能管得了小兰，我们会闹僵了这么多年？ 还有，妈，以后这种半截腿进坟墓的话，不要随便乱说，也就是我是亲闺女，说一说，就当耳旁风过去了。 你要是让我婆婆和以安以沫他们听到了，该跟你闹多的不是？特别是小兰，现在一门心思在以安哥身上，她知道你这么诅咒以安哥，还不得跟你翻脸吗？ 你还想不想要小兰这个女儿了？” “我说错了吗？明眼人，说看不出来这个事实呀？”郑淑贤有些气不足地嚷嚷道。 苏小灿不客气地拆穿了她的心虚，道：“那怎么就只跟我嚷嚷，不去找小兰说这些话呀？” 郑淑贤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我那是给他们崔家留给面子！谁知道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找台阶下，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苏小灿拉着郑淑贤起身，给她后背塞了一个靠背，道：“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不是他们把自己当回了事，是小兰太把以安哥当回事了呀！你都没见，她一回来，都直奔崔家，没有回咱们家吗？ 你要是再给小兰眼色看，真不怕，她日后都不回家里，也不搭理你了吗？” 郑淑贤气得坐直了身体，忍不住横道：“我是她妈，走到哪里，这个道理都不会变！她要是真敢不认我，我就让他们过得不安生！” 苏小灿看着只敢窝里横的郑淑贤，再接再厉地说道：“妈，你这可就说错了！ 人家都是长着腿的。 就以安哥现在的经济实力，比我都高一大截，我也只能仰望，你说人家跑去哪里住不行，世界这么大，还不是任由他们挑选？ 可是你呢？ 老妈，说句实在话，你出了元古市，还认识哪里的路？再万一，小兰他们去了国外，你不是更加傻眼了吗？ 还不如，妈，我给你出一招！” 郑淑贤来了精神，认真地问道：“什么招？” 苏小灿眼珠子转了转，道：“妈，你就不想让小兰日后都一直陪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吗？ 既然我婆婆今天下午都开口了，要让以安哥给你儿媳两当，算半个儿子。 再加上，小兰和以安哥都觉得对不起你和爸爸，不如，你们就直接强硬地要求，小兰和以安哥日后守在你们身边，给你们养老送终，尽孝道。 哎，有那么一个有钱的女婿，也不知道，每个月该给多少的零花钱呀？跟其他人说起来，女儿、女婿都是亿万富翁，自己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该让人多羡慕呀？” 苏小灿边装作漫不经心地说着，边悄悄地打量着郑淑贤的表情，果然，她心动了。 能把跟一匹野马般的苏小兰拴在身边，做贴心的小棉袄，怕是郑淑贤最深的执念了吧？ 外加上那些虚荣的财富和荣耀，足以满足她的虚荣心，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第七百一十九章 郑重 说服了家里的两位固执的老人，苏小灿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崔以沫已经把小公主崔欣悦哄睡了，苏小灿伸伸懒腰，去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就不想动了。 她歪头看着崔以沫，嘟着嘴，抱怨道：“老公，你说，又不是我结婚，又不是我惹了那么多的麻烦事，为什么劳心劳肺的总是我呀？ 劝了一个又一个，还得担心日后人家不要回头说我多管闲事，才害得他人走错了路。 哎，好心真不是人当的！” 崔以沫狗腿地忙上前，给苏小灿按着肩膀和颈椎，力道合适舒服，道：“怕什么？我们是在做好事，图个安心，又不是要他们回报什么！ 他们知道感恩呢，我们就领了情，继续做亲戚。 它日，真要抱怨我们今天的帮忙，不再跟他们交往就好了！ 这种事后来找麻烦的人，根本不值得再交往下去。” 苏小灿翻了一个身，趴在床铺上，闭着眼，让崔以沫捏的更舒服一些，嗔怪道：“那是你哥哥，我妹妹，真那么容易，我还这么操心干什么？ 我管他们是好是坏，是哭是笑，就是跪着求我，也不带管这些闲事的。 哼，你们兄弟两人都一个样子，就知道嘴上抹蜜，哄人开心！” “冤枉呀！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要是那种只说不做，还跟你找后账的人，你能看得上我吗？我一个清清白白的良民，被你这么一说，都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崔以沫忙为自己漂白着，坚决不能损坏自己在苏小灿心目中的良好形象，这是基本原则。 长时间坐办公室的人，颈椎多少都有些问题的。 苏小灿被捏的整个人都快迷糊了，含糊地说道：“嗯，嗯，你总是有理，我说不过你！” 崔以沫在一旁的一阵讨好，其实心思早就不在话题上了，他可是当了好几个月的和尚了，他容易吗？ 崔以沫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了，言不由衷地低声说道：“嗯，嗯，我只要哄着媳妇开心就好了，才不管其他人好不好呢！ 媳妇，你看，我这次回来，总共才三天的假期，我们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其他人的身上了吧？” 苏小灿一下子就惊醒了，歪头，眼角带着笑意，无声地看着崔以沫。 崔以沫立刻识趣地关了灯，化身为了狼人。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苏小兰其实是怀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回苏家的，她都想好了，万一真的说不服不了苏建国和郑淑贤，她就跟崔以安私奔，反正他们又饿不死。她就不信了，世界那么大，还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她甚至因为想的太多，昨晚都没有休息好，这也是她回元古市一直担心的问题，所以格外的上心。 只是，她这些怨念，明显没有用武之地了。 她过来的时候，苏家一大家子正好在用早饭。 苏小灿看到她过来，招呼苏小兰在郑淑贤旁边坐下，让保姆又上了一份早餐。 苏建国沉默着吃了一会儿，擦擦嘴和手，道：“小兰，你既然过来了，我也跟你把话说清楚。 你也长大了，我们不能跟小时候一样，对你要求这要求那，严格管着你，不让你做这个做那个了，毕竟你已经是一个独立的成年人了，该懂事，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其实，说到底，我们做父母的，想那么多，做那么多，管那么多，到头来，还不是想你们做子女的能够过得幸福吗？ 我们总是在担心，自己的孩子，会吃亏，会走岔路，会将来后悔，会过得不好…… 算了，不说那些了。 小兰，我再郑重地提醒你一句：你要走什么路，自己想好了。日后是苦是乐，你都自己承担，不能抱怨其他人，知道吗？ 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只能提醒你到这一步了。” “爸爸？！”听着苏建国明显放弃跟自己较真的语气，苏小兰原本忐忑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回味着他的话语，心里暖的想哭。 她以前总是任性，总是肆无忌惮，这个时候才懂得了，父母的爱，总是这样的温暖和无私，即便是在她看来，一直偏心苏小灿，对自己不冷不热，老是看自己不顺眼的父亲，也有温情的一面。 她捏紧了汤勺，有些哽咽地凝望着苏建国，郑重其事地保证道：“爸爸，你放心，我跟以安哥决定在一起，并不是一时的冲动，我想了很久，才有了今天的决定。 今天家里都是自己人，我也说句实话。 刚开始，我决定去照顾以安哥，抱着的心态，不过是让这份感情有一个了断。 可是，渐渐地，在相互的了解和磨合中，我重新去审视了这份感情，重新去认清了我和以安哥之间的关系。 我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一生，我就是认定了他这个人，不管他身体是健康还是疾病，是贫穷还是富裕。 而且，以安哥，他也渐渐地认可了我，喜欢上了我。 我们都确定了彼此的感情，才有了今天的决定。 爸爸，请相信我，我会珍惜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会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会幸福快乐的！” “哎，人老了，心也跟着软了！”苏建国长叹了一口气，同样慎重地看着苏小兰，道，“小兰，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们都不是你，都替代不了你去过日子。 日后，你嫁人了，成了别人家的人，跟自己当女儿时的情形就不一样了，不能再任性，再肆意妄为了，知道吗？ 还有呀，你再辛苦，也好好地坚持着吧！” 苏小兰立刻听明白了苏建国话里的言外之意，眼眶里的泪水，不明所以地就落了下来。 “好了，我吃饱了，你们吃吧！”苏建国看不得这种场景，起身要离开，转头又道了一句，“小兰，你们年纪也不小了，看看婚事能早点，就尽早办了吧！ 还有，你妈肯定有不少的话要跟你说，饭后，你们母女再好好谈谈，把心里话都摊开了，不要日后留着留着成了心病，大家都过得不舒坦。” 第七百二十章 母女 郑淑贤听着苏建国还知道帮自己说话，心里也是美滋滋的，有种这么多年来，终于媳妇熬成婆，被人重视了的感觉。 马上又想到昨晚跟苏小灿说的话，如果现在自己露馅了，跟苏建国一样妥协了，等会儿被苏小兰抓杆子往上爬，还不知道能不能讲上条件呢！ 她赶忙绷紧了脸，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冷声道：“我也吃饱了！苏小兰，你不要以为你爸松口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可跟你提前讲清楚，要我答应你和崔以安在一起，是有条件的。你跟我过来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餐厅一会儿的功夫，就只剩下了崔以沫一家三口。 一进了门，郑淑贤就坐在了床铺上，苏小兰犹豫一下，也跟着坐下。 感觉到身边的床垫下陷，知道身边坐着苏小兰，郑淑贤昨晚都酝酿了一宿的话语，突然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鼻子酸酸的，眼泪忍不住地往外跑。 苏小兰看着郑淑贤背对着自己抽噎的背影，心也跟着酸酸的，哽咽地叫了一声：“妈！” 这一声“妈”唤起了郑淑贤多年的记忆，这个家，吵吵闹闹，分分合合，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可是，从始至终，她和苏小兰都一直在一起。 直到，苏小兰到省城读书，她人老了，都记不得有多少年了，就感觉闺女突然长大了，翅膀硬，会飞了，不需要自己了。 她失落了很久。 特别是最近两年，苏小兰更是直接都没有回来，每次打电话也是匆匆忙忙的，像完任务一样，好不容易把人给盼回来了，却不声不响地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让人万分不满意的男朋友。 她都不知道该跟谁去倾诉，该跟谁去理论。 郑淑贤流着泪，转身看着苏小兰，看着跟自己一样哭泣的女儿，顿时就忍不住爆发了，双手垂着苏小兰的胸口，哭诉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知道我这么多年，对你有多少的期待吗？总是盼着你能好好的，比你姐姐过的幸福一些，偏心的把你姐姐的心都给冷了。 可是，到最后，你看看你自己挑了一个什么人？ 咱们家以你的条件，什么人找不到，怎么就偏偏跟你姐姐一样，非要挂在崔家那颗歪脖子树上呢？ 看你姐姐，结婚跟没有结婚有什么区别，一个人带着孩子，管着那么大的公司，连个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你那个越来越目中无人的婆婆，你听听她那口气，好像你倒贴给他们崔家，有多不值钱一般，我听着就来气，恨不得抓花了她的脸。 你以为你姐姐以前刚结婚的时候，还住在崔家，现在都不去他们家了，是因为什么？ 你姐姐那么厉害的人，在外边，手下管着那么多的人，你左叔叔们都要听她的，可是，她怀着小悦悦的时候，被方萍雅就差指着鼻子，说小悦悦是野种了。 她心里堵着那口气，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当时就说，小悦悦以后姓苏不姓崔。 后来，我还以为你姐姐愣是怕了方萍雅，让小悦悦仍旧姓了崔，那段时间，方萍雅看我的眼神都居高临下，看不起人的样子，让我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现在，知道了是因为以安的病，把孩子过继给他，所以，才不得不让孩子姓了崔。 可是，你看看方萍雅那女人，明明他们家占了天大的便宜，得了小悦悦这个孙女不说，还有了你这个傻妞一心一意地嫁给他们家的病秧子，却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我心里那个气呀，气你们姐妹俩的不争气，气你的死心眼！至少你姐姐把崔以沫管的让他往东，不敢往西，你和崔以安呢？我看他，把你管的死死的，倒是真真的。 你怎么就那么傻，那么不知道给自己留点后路呢？真的，万一有一天，以安早早地走在你前面了，你可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郑淑贤已经泣不成声了。 苏小兰紧紧地抱着郑淑贤，眼泪也从来没有停过，道：“妈，我都不知道这几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和姐姐、爸爸都辛苦了！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们了，我会一直待在元古市，陪着你们，把这些年亏欠你们的都一一回报给你们！” 郑淑贤从苏小兰怀里起身，瞪了她一眼，道：“说什么回报呀？我们当父母的什么时候指望这些了！不过，咱们可说好，你答应了我，再也不离开我们了，不能食言啊！” 苏小兰不愧是跟郑淑贤最亲的，也是最了解她的人，点点头，拉着郑淑贤的手，不敢再看郑淑贤那小心翼翼的眼神，道：“妈，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操心了！以安他妈妈既然答应了让以安哥给我们家儿媳两当，我就不会让他们再有反悔的机会！ 以后呀，你就看着我们姐妹俩好好地孝敬你，等着享福吧！” 母女两人又说了很久的贴心话，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才双双红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 这个时候，崔以沫一家三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虽然现在是数九寒天，但是没有风，只有大太阳的时候，还是可以出门走走的。 这不，崔以沫弯腰曲背，拉着一心想要自由行走的崔欣悦在院子里摇摇摆摆地走着，累的早就满头大汗。 苏小灿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穿着笨重的雪地鞋，把自己围成了一个小胖球，在一旁看着热闹。 崔以安也在一旁，坐在轮椅上，盖着厚重的毯子，头上被方萍雅出门的时候戴了一个又厚又笨的老爷帽，笑眯眯地看着。 院子外，因为快过年了，不少人都放假了，今天天气还不错，来来往往都是人，看见了崔氏兄弟这两个罕见的人，走过路过都要打个招呼，说句话。 没多久，整个璀璨小区都知道崔以安和崔以沫回元古市里，大家闲着的人都跑来凑热闹。 正好快临近中午了，崔以沫看着师父和师叔们拖家带口都在，干脆招呼着大家一起去附近的酒店吃顿饭，他明天晚上就要离开，再回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趁这个机会大家也好聚聚，就算提前拜新年了。 年后，崔以安和苏小兰要结婚的消息一下子成了爆炸性新闻，让璀璨集团，甚至整个元古市都跟着热闹了一番，大家饭后闲时都是这个话题。 苏崔两家也是听了不少的风言风语，从一开始愤怒不已到后来的淡定自若，也是颇经历了一番的心理路程。 第七百二十一章 大结局——婚礼 崔以安和苏小兰的婚礼，定在了金秋十月才举行。 一是，崔以安想把身体调理到最佳的状态，在婚礼上，给苏小兰一个健康的丈夫，不让众人有闲话的机会。 二是，结婚的琐事太多，他们这些人要动一动，总是牵扯的东西过多，等筹备好了，已经到了下半年。 三是，崔以沫这次终于争取到了一周的假期，在国庆之后，想要给苏小灿补回当年婚礼上的遗憾，跟崔以安一起重办婚事。 这一下，可是整个璀璨集团都动了起来，半个元古市都跟着热闹起来，比当初苏小灿结婚的时候还要热闹，要知道这次可是璀璨集团的两个最大的股东，还是亲兄弟和亲姐妹一起结婚，这是普通人家里都是很少见的，更何况在崔苏两家这样在元古市算是家喻户晓的豪门呢？！ 一时，这个争议性的话题，足够让元古市的人们讨论许久不休了。 说是婚礼的时间还需要很久，但是真正忙碌起来，身处事中的人才发现，时间简直是不够用。 苏崔两家现在可以说基本上是不分彼此了。 可是，苏小灿带着崔欣悦一直住在苏家，崔以安又要以半个儿子的身份，时常出入苏家，就显得崔家有些冷清了。 方萍雅也发过好几次牢骚，可是她现在是拿谁也没有办法，还是崔以安出了一个主意，直接把苏崔两家的院子和房子都打通了，让两家人成为了真正的一家人。 最后设计了很多个方案，便成了一楼餐厅、会客室、儿童玩具房，二楼两家老人，三楼两队新人。 光是这个工程就有些浩荡和繁琐，不说，又加了很多新的装修风格和设施，好在就是自己公司的工程队，加班加点，也不要早些完成。 就这样，在众人期盼中，婚礼的日子到了。 璀璨集团旗下元古市最大的酒店，全楼张灯结彩，一楼的大厅早就被布置一新，就为了今天的盛世，用员工私下里的话来说，酒店跟重新装修了一遍没有两样了。 不过，大家也就是这么闲聊一下，对于他们家这么大的阵势，以苏崔两家现在的财富，还是节省了不少呢，没听说，省城里有孩子结婚，一出手就是七八千万吗？ 小巫见大巫，也就不稀奇了。 苏小灿和苏小兰一对穿着白色婚纱的姐妹俩，在休息室里，做着典礼前最后的补妆。 同苏小兰藏都藏不住的幸福不同，苏小灿此刻全身冒着寒气，手心里的手机快被捏碎了，补妆的人都吓到手直抖，唯恐出错。 苏小兰很快就准备好了，看着才化了一半妆的苏小灿，安慰道：“姐，姐夫可能是在执行任务吧！你也知道他最近特别忙，不接你电话，也是有情可原的！他说不定，心里比你还着急呢！” 苏小灿越想越来气，看着镜子里的妆化的差不多了，让化妆师停了手，火气冲天地说道：“忙，他总是在忙！上次婚礼的时候，人就直接跑了。这次，更加过分，人从头都尾都不在。 你说，你要是做不到，当初就不要做出这种该死的承诺呀！给了人期待，却总是兑现不了，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让人期待。 小兰，等会儿，我就不出去了，你和以安哥好好举行你们的婚礼吧！反正小悦悦都会跑了，我也不讲究这些虚有的形式了，别人说起来，也就是看看热闹，就过去了。 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一次人，已经够了，我可不想再丢第二次了。” 苏小兰着急地一把拉住苏小灿的手，道：“这怎么能行呀？说好的一起举行婚礼的，要不，我跟以安哥说，我们推迟一下时间，再等等？说不定，姐夫就赶上了呢？” “再等等？等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天，两天？难道因为他崔以沫他一个人，其他人都该不过了吗？”苏小灿已经彻底对崔以沫不抱希望了，破罐子破摔地说道，“小兰，你不要担心我了！我已经结过婚了，孩子都能跑能跳了，原本这次就只是想弥补一下遗憾。既然，老天爷都觉得遗憾才是生活的主题，那么我也强求了。” 苏小兰还想再劝劝，可是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门外的人高声喊着：“吉时到了，新娘子们快出来吧！” 苏小兰歉意地看了一眼苏小灿，起身打开了房门。 没想到，门外熙熙攘攘都是人，哗啦一下子就跑进了二十来号人，有伴娘，有亲朋好友，都是平日里处的不错的年轻人，没有那么多的拘束，也不管两位新娘子刚才的纠结，直接把两人都给拥着，去了前面的典礼现场。 典礼开始之后，苏小灿拒绝了上台的要求，因为穿着婚纱太显眼，干脆混到了一堆的伴娘人中，虽说有些鹤立鸡群的嫌疑，总比坐在宾客席上少些尴尬。 典礼举行到一半的时候，众人正认真地听着司仪陈述苏小兰和崔以安的过往和相爱经历，礼堂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了。 众人纷纷扭头去看。 只见一队真枪实弹、身着迷彩、看不清面容的军人迅速地列队在门口，然后一个矫健的身影慢慢地逆着光，如天神下凡般，从队伍后面走进来。 万众寂静之中，几个快步，就跳上了典礼台，锐利的目光一扫，就在一堆如花似玉的伴娘群里找到了目标，利索地上前一个公主抱，把苏小灿从人海中揪出来，来到礼台中央的话筒前。 挤开了司仪，不去看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郑重而大声地说道：“对不起了，诸位，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新郎官，差点又要放我的新娘子鸽子了。 四年前，我执行了作为一名军人服从命令的天职，把一生最应该保护也是最心爱的女人独自留在了这个礼台上，让她去面对世人的猜测、议论和异样的目光。 四年后，我又因为任务在身，再次要跟结婚典礼擦肩而过，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这份尴尬和无奈。 但是，这次，就算是违反军纪，我也不能让我的新娘子再受委屈了。 所以，新娘子，我带走了！ 祝在座的各位，吃好喝好！” 话音一落，就在众人的惊呼中，抱着身着婚纱的苏小灿离开了典礼现场，他们身后的那支队伍迅速地跟上，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如他们来时突然一样，走的更加潇洒，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两三分钟的时间里，让众人有种恍然如梦的不真实感。 一群军绿色中一点白，再次让众人回味了很久，再次成为了众人聊了很久的话题。 而现场被遗忘的另外一队新人，并没有不悦，两人相视一笑，双手交握着，只要一想到日后就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了，便万事足矣！ 幸福，就是这样简单。 第七百二十二章 番外 特殊的蜜月一 一行人从酒店的婚礼现场，劫持了新娘子，迅速了离开了事发地。 楼下几辆军绿色的越野车，轰隆着，就再次消失在酒店门口。 崔以沫该庆幸，现在才二零一二年，再过两三年，网络的发展普及到了全民时代，光是路人手机一个小视频传到网上，就足够他的职业生涯受到严重的挑战了。 不过，因为今天酒店的任务比较特殊，汇集了太多的社会名流，璀璨集团的安保工作已经涉及到了附近的整条街，早就清理了路面，不会让这种事情有机会发生。 特权，这就是璀璨集团在元古市的特权，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崔以沫带着新娘子苏小灿上了其中的一辆越野车，其他人自觉地分散开来。 一上车，崔以沫就塞给了苏小灿一身小码的军装让她换上。 自己边开着车，边解释道：“老婆，对不起了，又把你的婚礼给搅和了，原本计划好的蜜月，肯定也泡汤了。 我不甘心呀，跟我们领导打了报告，给了我一个特殊的指标，让你跟着我们这次的特殊演习队伍一起行动，算是给我们的一个小小补偿。 不过，老婆，可能要委屈你了，在部队里，你只是一个兵，还是一个注定要拉后腿的兵，我给不了你特权，还要你跟着受训和受累。 如果你想反悔，觉得委屈，不想跟着我一起受罪，我可以现在就把你放下，让人过来接你回去。” 苏小灿拿着军装，崔以沫一说让她换上，她没有问缘由，就爬到后座上去换衣服了。 崔以沫解释完，她已经整装待发了。 她对着后视镜臭美地欣赏着自己穿军装的样子，随意扫了一眼车窗外，道：“你确定要在这么荒无人烟的地方把我一个新娘子放在这里吗？你要是真心这么做，应该在第一时间就把事情给我说清楚，而不是开着飞车，一路杀到郊区了，才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吧？” 崔以沫被拆穿了，因为脸上的迷彩也看不出其他的表情，嘿嘿笑了一声，狗腿地说道：“还是我老婆最了解我了！我这不是看你每天都在办公室里太无聊了，让你跟着我出来体验一下全新的生活，也顺便更加深入地了解一下我的工作吗？虽然苦些累些，也算是人生最特殊的蜜月经历，谁也比不上，对不对？” 苏小灿又重新回到了前座上，系好安全带，道：“算了吧，肯定是你们这次的演习里面有不少的编外人员参与，所以，你才有机会假公济私。 不然，就是你们领导让你这么做，你也会直接拒绝的。 所以呀，你就不要在我面前卖什么好了，到时候，被人拆穿了，更加没有面子。” 崔以沫一连两次给自己贴金，都被无情地拆产了小九九，尴尬的不行，道：“老婆，这要是有外人在，让你这么一说，我多下不了台面吗？知情人还感叹一句我们了解真深，不了解的外人还不直说我们在吵架斗气吗？” “现在有外人吗？”苏小灿歪着头，侧看着崔以沫。 崔以沫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了，不过，他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苏小灿刚才肯定是生气了，因为他在婚礼上的再次不良表现吧？不然不会说话这么不客气。 对上一个生气的特别会讲理的女人，还是少说话为妙。 苏小灿看崔以沫识趣地不再满口不真实的甜言蜜语，嘴角微微地翘起，转开头，不让崔以沫看到自己早已经原谅了他，道：“好了，现在，你开始说说你们这次演习的主要任务吧？当然是能说的，越详细越好，也免得我去了地方，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真的拖了你的后腿。 到时候，你不觉得丢脸，我都不好意思见人了，说什么，我也是高材生一枚，身价也在那里摆着，让人小瞧了，多没面子？！” 崔以沫眼角瞟了一眼苏小灿漂亮而自信的面容，为自己有这么能干、利索而支持自己的老婆自豪，也有种紧迫感。 看来，这次演习自己是不能有半点马虎了，不然，输了的话，直接就损坏了自己在苏小灿眼中的高大形象。 嗯，压力山大呀！ 崔以沫一边给自己鼓着劲儿，一边解释道：“我们这次的演习，就在邻省的一个小镇上，那里有平原有山脉，人烟稀少，十分适合这次的演习要求。 我们分为红蓝两方，我方是红方，双方的任务就是击败对方。” “不击败对方，难道还要和对方化干戈为玉帛，成为好朋友吗？”苏小灿一听还在邻省，怎么开车都要三四个小时，有事没事地就开撩了，反正只有他们两个人。 殊不知，车厢里的喇叭里，突然就传出一阵的哄笑声。 苏小灿惊得一下子坐直了，四处打量着这辆车子，不明白怎么突然有了外人的声音，最后，目光盯在崔以沫手指迅速按着的仪表盘上的按钮，惊疑地问道：“我们的谈话一直被人监听着？” “对不起，嫂子，我们不是故意监听你们谈话的，但这也是这次演习的一项内容，因为我们部队里，被设置了一个内奸，而且身份地位应该还不轻，对任何的可能的疑点，我们都不能放过。请你谅解一下！”仪表盘上的喇叭里，传来了阿莫熟悉的声音。 崔以沫见自己按了这么多次的按钮，都没有关掉声音，已经放弃了挣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这帮小子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啊！什么监听，md，离演习开始还有十个小时，凌晨零点才要正式开始，现在就开始给我得瑟了！” 苏小灿会想着自己上车之后有没有特别失态的地方，确定没有之后，好笑地看着崔以沫和自己的队员斗智斗勇，摇着头，评价道：“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由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车里车外听着的众人都顿时失声了，这算不算被全嘲了？ 第七百二十三章 番外 特殊的蜜月二 因为有了这个意外，苏小灿和崔以沫之后的路上就不敢太放肆了，谁知道这帮小子在车上有没有安装其他的秘密“武器”，真的化身为狼人了，这不是平白给别人看好戏了吗？ 等到了临时基地的时候，夕阳正无限好，只是他们没有时间去欣赏这些，大家都在为即将开始的演习而努力准备着，特别是崔以沫这个迟到的指挥员，虽然一直有电脑和电话无线指挥着，但是不到实地检查验证一下，总是差了很多。 苏小灿被人领到了一个感觉有些偏僻的营房，军绿色的帐篷，简陋的设施，简单的介绍之后，就留了她和帐篷里另外一个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刚才被介绍过了，名叫黎笑笑，是一个护士，军医院的实习生，这次被选中了过来参与演习。很显然，人家虽然是一名实习生，却是对这种经历十分的熟悉，知道苏小灿第一次参与，十分积极地带着她熟悉环境，介绍各种的流程。 这些年，苏小灿已经被养成了良好的习惯，就是再好奇也不要去探究别人的人生，跟萍水相逢的人最好还是保持着距离和秘密为好。 只是这个小姑娘可能是刚从卫校毕业，对什么都特别的好奇和热情，人如其名，苏小灿冷淡的态度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还是一个劲儿地往她身边蹭，一直笑嘻嘻的。 就这样，夜幕降临，黎笑笑带着苏小灿领了盒饭，洗漱……，最后终于熄灯睡觉了。 苏小灿面对如此热情的人，躺在床铺上，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这人该多精力旺盛才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呀？ 虽然说是凌晨零点的时候演习开始，但是，这也就是针对真正的作战部队和领导人员吧，苏小灿他们反正是睡了一个香甜的美觉，虽然很久没有睡过这种简陋的硬板床，起床之后感觉浑身酸疼，好像不是自己的身体，但是一点都不影响美好的心情。 苏小灿其实并没有被安排什么特别的工作，黎笑笑直接带着她就去了卫生所报道。 说是卫生所，也就是一个大很多的帐篷，里面摆着几张干净的床铺，两三个医生正在核对着药剂，随手看到黎笑笑和苏小灿，就安排她们两人去整理库房去了。 苏小灿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医护生涯。 虽然她对药物十分的不熟悉，但是能够管理那么大的公司，处理各种繁琐的业务，有着扎实的各种知识功底，看着黎笑笑工作一遍之后，就对这种流程十分了解的八八九九，做起来，慢慢地得心应手了。 午饭的时候，苏小灿被一个勤务兵叫去见了崔以沫一面。 真的是匆匆一面呀，她去的时候，崔以沫正在跟下属开会，等了十来分钟，开完会，他们在崔以沫的临时办公室里吃着一样的盒饭。 崔以沫都是部队的速度，吃饭跟打战一般，两分钟就解决了午饭，简单地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情况，问她昨晚到现在怎么样，适应吗？ 苏小灿歪头想了想，道：“还适应吧，就是帐篷的小姑娘太热情了！” 崔以沫咧嘴笑了笑，道：“是黎笑笑吧？你慢慢适应一下吧，她就是那样的性格。再告诉你一下，她是阿莫的亲妹妹，绝对亲生的那种。我就是看她也在这次的演习名单里，想着她也参与好几次演习了，又习惯自来熟，才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军营里慢慢适应的。 小灿，对不起啊，说好的是特殊的蜜月旅行，却没想到这么忙，我怕接下来都没有多少时间陪着你了。” 苏小灿侧过头，看着门外一直朝里面张望的通讯员，道：“这是才催你吗？放心吧，我不是那么娇气的人，快去忙吧！能抽空这样小聚，我就心满意足了。” 崔以沫拍了拍苏小灿的肩膀，点点头，直接走人了。 苏小灿筷子戳着眼前才吃了几口的饭盒，突然没有了食欲，可是，仍旧逼着自己吃了一大半，现在不是任性撒娇的时候呀！ 因为演习才刚刚开始，双方只是试探着，并没有实质性的接触，医务这边的工作十分的轻松，并没有什么事情，他们还有午休的时间。 黎笑笑看着苏小灿回来，看着她情绪不是很高，拉住她的手，跟搞特务接头一样，先观察了一下周围有没有人，才用只有两人的声音，问道：“你真的是崔首长的妻子吗？” 苏小灿眨眨眼睛，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怎么就突然暴露了，想到刚才崔以沫交代过的话语，也跟着低声问道：“你哥哥阿莫来过？” 两人大眼瞪小眼，没想到双方以为的最大的秘密，就这样全部被揭穿了。 不过，这样一来，两人就是熟人了，崔以沫和阿莫的关系，那可是不一般的铁，一下子就拉进了两个女人之间的距离。 面对更加热情、被一个小自己四五岁的小姑娘照顾的十分的周到的经历，苏小灿从一开始的尴尬，到后来的慢慢适应，也是颇为经历了一些心理路程。毕竟重生以来，她除了被崔以沫照顾过，还没有过这种新奇的经历。 这次的演习，持续的时间为一个月，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二十来天。 他们这些非作战人员，跟着大部队，也迁徙了好几次，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的镇定自若，真不是一般的历练。 其中，当然还发生了一些其他的小趣事。 譬如，有人公开要追求苏小灿，还被崔以沫本人给看到了。 崔以沫心中那个气呀，他堂堂的一个新郎官还在守着活寡，不敢跟自己的新娘子雷池一步，竟然有人敢先他一步这样嚣张地追求自己老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崔以沫直接黑脸，拉着部队四处在树林里拉练了起来，让你们闲得没事干四处招惹是非！ 不过，崔以沫也不是漫无目的地在训练，他和蓝军现在处于相持不下的局面，想要通过各种实地的考察，找到一些突破口。 还真让他们遇到过一两次蓝军的侦察兵，但是这种小摩擦，只能算是日常事务，没有多大的效果。 第七百二十四章 番外 特殊的蜜月三 崔以沫坐在会议室里，一言不发地看着资料和沙盘已经一天一夜了，他身边的人都明白他的心思，可是，谁也帮不上忙，制定策略什么的，如果他们有这个本事，也不会现在还是一个兵了。 苏小灿被阿莫悄悄地叫去了会议室。 苏小灿抱着饭盒，穿着迷彩服，长发高高地盘起，十分的清爽、利落，这二十多天的军旅生活没有让她看起来憔悴，反而更加容光焕发了，没有化妆品堆积的小脸光彩照人。 崔以沫只是抬头瞟了一眼苏小灿，心里就忍不住抱怨着，她还真是来度假了？！为什么自己胡子拉碴，皮肤粗燥，黑眼圈严重，她却这样跟自己正好相反呢？ 哎，自己好悲催呀！ 苏小灿没有看懂崔以沫的心里话，还以为他仍旧在为演习的事情发愁，对于求胜心切，她了解的更多。 这样一味地钻死胡同，只会扰乱了心神，让结果更加糟糕。 “首长，吃点晚饭吧！今晚的食堂像是给你开了小灶，都是你喜欢吃的菜，我沾你的光，也蹭了不少的油水。快过来，一起补补吧！” 苏小灿拉着崔以沫坐在一旁简易的办公桌上，塞给他碗筷，打开饭盒，催促着一起吃饭，大有一种你不吃我也不吃的架势。 崔以沫也一整天没有吃饭了，虽然这对于他来说，是常事，不过，肚子还是不争气地先叫出声了。 苏小灿有一搭没有一搭地找着话题，道：“我看你的样子不怎么有精神呀？遇到什么难题了吗？有没有能跟我聊聊的？说不定，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还能给你提一些有用的建议嗯？当然，你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崔以沫哗啦了一大半的饭菜，肚子里有了底垫，感觉也精神了不少，给苏小灿夹了一筷子她喜欢的菜，道：“啊，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直被蓝军拖着，演习没有如我所愿地有所进展，眼看着一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分不出胜负，这不是我的作风！” “这次的蓝军这么厉害吗？我还以为你在军中都快无敌了呢？不是时常练兵第一什么的吗？手下也高手如云吗？”苏小灿满是好奇地眨着眼睛。 崔以沫被苏小灿简单的话语给逗乐了，道：“单兵作战跟集体演习，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不能简单地用武力值来计算胜负。 不过，这次的蓝军厉不厉害，还真不好说。只能说，大家都是老熟人，对彼此太过熟悉了，所以，作战起来，总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让人特别不爽。” 苏小灿一听都是军中的人，立刻投降道：“你的老熟人？算了，你认识的人跟我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看来是真帮不上你的什么忙了。” 崔以沫又哗啦了一口的饭菜，道：“巧了，这次的老熟人，你也认识，不是别人，就是赵鸿飞。他这次来，也带了家属，你更熟悉，赵曼妮，说什么体验生活，准备拍什么军旅电视剧。” “赵鸿飞和曼妮呀？”苏小灿瞪圆了眼睛，没想到在这么偏远的地方，熟人也一抓一大把，真是猿粪呀！ “说起赵鸿飞，我这两年还真的是跟他打了不少的交道呢！” 崔以沫手一顿，问道：“你怎么跟他打交道了？璀璨集团跟赵家的业务往来，好像并不是很多吧？” 苏小灿把自己剩下的盒饭推到崔以沫面前，适宜自己吃饱了，他赶紧吃剩饭，满意地看着崔以沫再次端起盒饭，才道：“那是以前。自从和以安哥的公司合并之后，就不一样了。 以安哥的公司多是走贸易的，靠的是关系，其中有一项业务，就是跟军中的后勤部打交道。 你也知道，这种生意，不好做，但是一旦做好了，那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集团为此专门成立一个后勤部，比一家分公司都大了，不仅管了整个集团的后勤和采购，也对拓展业务，利润相当的客观。 而他们赵家，最近几年在军中慢慢地向后勤倾斜，家族里有好几个重要的人士都在后勤部担任要职，大家都是熟人，一来二去，打得交道就多了。 赵鸿飞和曼妮没有少在家里人面前帮我们说好话，一起谈业务的时候，赵鸿飞作为嫡派，也经常参与。” “后勤？后勤部？赵鸿飞？赵家？”崔以沫总觉得苏小灿的这些闲聊的话语里，带给了自己不一样的信息，可是这些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却没有很好得抓住。 苏小灿摸摸自己吃得太撑的肚子，今晚为了陪崔以沫，自己也是够拼的，站起来，在会议室里转悠着，算是消食，道：“你这会议室里没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吧？” 崔以沫早就扫干净了苏小灿的剩饭，他了解苏小灿的饭量，知道她吃太多了，心里原本的烦躁被这份温暖所代替，起身跟她并肩走着，道：“摆在台面上的，都是能看的，不能看的，你跟本也接触不到。” 苏小灿看着会议桌中间的大沙盘，兴致勃勃地问道：“那你给讲讲这个大沙盘吧？让我看看，跟公司里的那些个展示模型有什么区别。对了，还有那些插不同旗子的地方，有什么特别吗？是跟我们最近频繁的调动有关系吗？” 崔以沫摸摸苏小灿的头，眼眸里都是殷殷的柔光，道：“啊，有关系！ 你看，这里，这个小旗子，代表的就是我们现在的地理位置，这个是三天前转移时的位置。 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我们待过的地方。” “啊，我们真是翻了不少的山呢！幸亏，我现在没有拉下训练，我就是只做做基本功，师父都要每天在一旁看着，怕我偷懒，不然，这么高强度的训练，我早就累趴下了！”苏小灿吐吐舌头，突然好奇地问道，“不对呀，以沫？！我这样有点身手的人，跟着你们行动都快吃不消了，曼妮那娇滴滴的小身板，怎么能受得了？” 第七百二十五章 番外 特殊的蜜月四（谢谢庄永阳的支持） 崔以沫眯着眼睛，双臂环胸，感觉自己已经快抓到关键点了，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呀，赵鸿飞是如何做到这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的？” 苏小灿低头看着沙盘，想着刚才崔以沫的介绍，直指一处山脉，疑惑地问道：“以沫，这座插着旗子旁边的山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呢？看着跟旁边的山脉好像双胞胎哎！不对呀，你跟说，是上上次转移时我们爬的就是旁边的这座，可是，我怎么记得旁边这座山势没有这座陡峭，挺舒缓的。 我还跟笑笑说，放着旁边这么好走的山路不走，偏要走这么难走的山路，是不是闲我们的急行军太清闲呀？” “这里吗？”崔以沫手撑在沙盘上，低头认真地看着苏小灿说的疑惑点，“上上次转移的时候，我带着精英小队去执行另外的任务了，并没有跟着大部队走，所以，对你说的这座山的异样，并不了解。 可是，其他人呢？怎么没有人跟我说起这件事呢？ 那次的临时指挥是后勤部长…… 该死的！” 崔以沫眼前一亮，看看沙盘，又去比照墙上的地图，拿起电脑，调出电脑的实时卫星云图，抬手就准备动手去对疑惑点去做处理，手放在键盘上，迟疑了一下，又收起了手，转身看着苏小灿。 苏小灿被盯的挺不自在的，主动道：“你是要忙重要的工作，不方便我在一旁看到吗？那我还是离开吧！泄漏重要军事机密什么的，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崔以沫一把拉住准备起身的苏小灿，阻止了她的离开，还耐心地解释道：“小灿，太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怕是一直到演习结束，都要被蒙在鼓里。 这次的演习，给我们双方都设立了一个间谍的人物，而这个人的存在只在这次任务中，并不是现实中那种真的叛徒。 我一直都对这个定义有些模糊，总觉得身边的人都是熟人，都是我最信任的队友，所以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 你今天无意间的话，一下子就点醒了我。 我不该用以往的思维来定义这次的演习，而应该站在局外人的位置上，去看待身边每一个人，甚至去怀疑每一个人。 这样，并不是因为对战友的不信任，而是更为客观地面对我的工作。 这应该也是领导这次要让我历练的地方吧！ 身处在不同的位置，我就必须用新的眼光和视野去看待周围的环境和战友们，不是说，因为我们曾经同生共死过，患难与共过，就可以一直走到事业的最终点。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残酷。 你看，这次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后勤部、赵家、赵鸿飞、我的后勤部长、地图、沙盘、…… 刚开始，赵鸿飞就在我身边安了这么一个大钉子！我竟然没有发现，还在把间谍当亲兄弟一般！ 这应该是警告，也是预告吧？我未来的生活看来一定平静不了。” 苏小灿握住崔以沫的手，认真地看着他，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不是你能左右和阻止的。 在你看来是对的地方，对方却觉得你在阻拦他的升官发财之路，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需要去感怀。 你只要保持住自己的那份真心，用心做好自己就足够了。 我想，你的领导也是看到了你的这份赤诚，所以，才对你如此重视，不惜不停地历练你，让你快速地成长，去当他的左膀右臂。 我为这样的你而骄傲！” 崔以沫觉得被人理解，还是被最爱的人理解，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小灿，今生能够遇到你，真的是我最幸运的事情。 现在，我的小幸运，该你发力了。” 苏小灿迷糊地看着崔以沫，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能怎么发力，刚才误打误撞，解开他的疑惑，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不等她问清楚怎么回事，会议室就陆陆续续地开始来人了。 原来，崔以沫在刚才就有了新的决定，通知了所有的参会人员。 不到三分钟，所有人都集齐了。 看着满屋子的绿绿葱葱的身影，苏小灿觉得自己在这里特别的别扭，坐在崔以沫的身边，尽量忽视众人异样的目光，坐直了身体，心里却是想着能给自己挖洞，她早就钻进去了。 崔以沫却是胸有成竹、神采飞扬地站在会议桌的最前面，不客气地一上来就厉声道：“阿莫，阿诚，例行检查，把所有人的通讯设备都给我卸掉！” 这是有大动作了。 众人都心里明白，一个机灵，想到近日来总是被对方压制着，没有什么大的进展，心里都是十分的窝囊，现在有突破，当然是万分的激动，十分配合地任由阿莫和阿诚的检查，并主动交出了自己的通讯器材。 后勤部长在检查到自己的时候，站起身，主动要帮阿莫和阿诚，因为平日里都是最亲密的战友，通讯这一方面也属于后勤管理，就没有拒绝。 崔以沫却眼睛一眯，喝道：“这不是你的工作，你不用插手。” 众人异样的目光一下子从崔以沫的身上，移到后勤部长身上。 阿莫和阿诚已经迅速地回收了所有的通讯器材，并锁到了旁边的房间里。 后勤部长觉得有些下不来台，站在那里，尴尬地解释道：“首长，我不就是昨天拒绝了夫人多领一份抗生素药物吗？我回头就给夫人配齐了，亲自送过去。” 苏小灿瞪大了眼睛，脸涨的有些微红，她从来不是一个爱告状的人，在部队里被人刁难，这是崔以沫内部的事情，她根本什么都没有说过，这会儿被后勤部长突然提出来，真是万分的委屈。 “后勤部长，公事公办，这是你说的话，我苏小灿认了这个理。可是，你怎么现在回头就恶人先告状呢？你觉得我一个编外人士有必要为了这种小事，还要跟人打小报告，给人穿小鞋吗？” 第七百二十六章 番外 特殊的蜜月五 还发生了这种事情？ 众人的目光有些看不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崔以沫抬手拍了拍有些激动的苏小灿，知道她真的是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了，十分坦然地对着众人，道：“后勤部发生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也不想去过问你们私下里如何管理自己工作的，我只要结果就行了。 现在，阿莫、阿诚，把后勤部长给我绑了！” 后勤部长不敢置信地看着崔以沫，并没有怎么挣扎，而是努力为自己争辩道：“队长，我们一起执行任务这么多年，你真的要微红颜一怒，伤了我们兄弟的情份吗？” 崔以沫没有第一时间去反驳，任由其他人在那里窃窃私语，看着阿莫和阿诚绑好了后勤部长，并再次确认他身上没有了其他的通讯器材，这才说道：“行了，你的戏再演就过了！赵鸿飞给你的任务除了当间谍，难道还要挑拨离间吗？” 后勤部长身体一僵，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队长，我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你告诉我，这沙盘，这地图，这电脑，是怎么回事？怎么跟实际地形有误差？不要告诉我，军事地图是可以允许有较大误差的。” 后勤部长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暴漏了，嘿嘿笑了一句，然后就乖乖地站在一旁不再说话了。 众人一看这情形，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这叛徒是他们相处了十多年、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实在是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崔以沫可不去管众人的心情如何，十分利索地继续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工作，道：“好了，间谍被找了出来，我们出现的问题也十分明显了。 我怀疑，我们的电脑已经被对方秘密监视了，至少在实时地图这一块，对方肯定有所安排，如果我们贸然行动，去修改地图，百分百的可能对方会察觉，并有所防范。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这次将借助外援的力量，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外援？”众人被崔以沫一个接一个扔下的炸弹给炸的一时跟不上节奏，茫然地追问着。 苏小灿一听崔以沫的解释，已经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了。只是，她的特权应该在那次崔以安和苏小兰去杨少的生日宴会闹事就用完了吧？而且，这是十分机密的事情，现在被众人都知道了，算不算泄密？ 崔以沫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给了苏小灿一个肯定的眼神。 苏小灿半信半疑地输入着密码，验证了指纹瞳孔等，惊讶地发现真的进入了卫星高清云图系统。 苏小灿也是事后听崔以沫解释，才知道，她被授予的权限时间确实没有了，但是并没有取消她的权限，只是，除了军网和内部网，不能使用而已。这也是变相地领导在给崔以沫开的小后门一个。 至于当了间谍的那个后勤部长，崔以沫也让他专门给苏小灿道了歉。当时，他也是看着崔以沫着急了，所以，想借着苏小灿之手让崔以沫发现他的问题。没想到却误打误撞，是另外的事情，仍旧是苏小灿解开了这个疑难。 此刻，众人也忍不住惊讶不已，他们都是识货的，知道自己真的碰到bug了。 大家都是专业人士，很快就开始了有条不紊的工作，按照崔以沫的指示寻找出了地图和沙盘的错误，直接趁机找出了赵鸿飞营地的位置，因为他们的营地就在被修改了的山脉之后，十分的好找。 崔以沫没有耽搁一分钟，立刻下达了作战任务。 阿莫和阿诚作为他的左膀右臂，被留在了营地，守住大本营。 他原先的尖峰小队再次担当前锋，即刻出发，探入对方的营地。 其他的队伍，分了左中右三路，包围对方的营地。 他们也不管现在天还未暗，着急地抢着时间，立刻就出发了。 而赵鸿飞这边，也在加紧做着战斗准备，赵曼妮就站在他的身边，趁着他空闲的时间，问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不是只要拖延时间到演习结束，也算是你的胜利了吗？” 成熟了很多的赵鸿飞在手中的地图上比划着，嗤笑一声，道：“我了解崔以沫，这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了，他是不会允许自己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即便是他现在还没有发现后勤部的间谍，也会强硬地选择突击。 我们的正面交锋，不是今晚就是明天，是胜是败，就会立见分晓。 我不敢耽搁半分时间了。” 赵曼妮关心地问道：“那你找到崔以沫给你安排的间谍了吗？” 赵鸿飞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忍不住皱起了深深的抬头纹，摸了一把脸，自嘲道：“到现在了，我们这边固守着阵地，四处排查，闹的都快鸡飞狗跳了，可是什么结果都没有。我怀疑，崔以沫那个混蛋根本没有在我们这里安排间谍。虚虚实实，全tmd糊弄人呢！不过，这些，此刻都不重要了。” 是的，他的先头部队已经出发了。他没有崔以沫的尖峰小队那般厉害，但是这只侦察兵的队伍，也是赫赫有名的。 而且，他们的任务，并不是捣毁对方的营区，而是找一个人，——苏小灿。 他要看看崔以沫在任务和妻子之间，怎么选择。 尖峰小队和赵鸿飞的先头部队在密林里有过远距离的相遇，尖峰小队发现了对方，而他们人数少，对方并没有发现他们。 这个消息传到跟在后面的崔以沫耳中，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根本望不到的营地方向，赵鸿飞的计划如何，他怎么能不知道。 但是，现在返回去，或者发信息回去，十分容易被对方捕捉到，一切就全功尽弃了。 他要相信苏小灿。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也是对的。 对方的这支全部都是侦察兵出身的先头小队，在夜晚的时候，成功地混进了崔以沫的红军营地。 而苏小灿也不是吃素的，因为心里有事，知道今晚就是决战之夜，没有睡着，干脆在医院这里值班。正好听到了外边的有人在小范围地找人。 她立刻意识到，这些人的对象可能是自己。 她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用身边的医用小剪刀，直接剪掉了自己的长发，戴上了护士们为了玩笑而准备的黑色厚重边框的眼镜，并用手边的化妆品给自己的脸做了简单的修饰。要知道，她可也是经过专业人士调教的，不要太小看人了。 苏小灿有惊无险地应对过了对方的检查。 当夜，他们这些人都被捆绑着，束在小黑屋里，而对方继续着自己的找人之旅。 只是，他们不再幸运，跟留守的士兵正面交锋了，打游击战忙的不亦乐乎，根本顾不上自己的本职工作。 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演习结束的指示枪在仍旧挂着月亮的空中响起。 红军的营地一片欢呼声。 第七百二十七章 前生后续 最后一次透支异能，为了解开女儿崔欣悦身上的密码锁，苏小灿沉睡了很长时间。 有一次，她恍然好像回到了前世。 只是一睁眼的功夫，就看到眼前铺天盖地的海水从天而降，不等她去惊呼，去尖叫，去逃跑，甚至害怕都没有来得及传递到脑海里，就被一阵窒息的感觉充塞着整个胸膛，身体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大旋转。 在昏迷之前，她脑海里还在想着：真是倒霉，她不会游泳！ 等她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是被渴醒的。 不错，真的好渴呀！ 努力睁开疲惫的双眼，刺眼的阳光好像要把她的眼睛刺瞎一般。 苏小灿想抬手去遮自己的眼睛，发现手背沉重地根本抬不起来。 意识昏昏沉沉中，仿佛听到有人不停地在呼叫着自己。 苏小灿再次跟舒服的睡眠战斗着，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这次，太阳不再特别刺眼，她的嘴皮已经干裂的随时都要崩开了。 想呼吸一下，身体颠簸着，海水再次淹没了她。 不过，这次，很快，她就再次浮在了水面上。 她被窒息的感觉惊到了，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满目都是蓝色，天蓝色，碧蓝色，水蓝色…… 一个海浪再次让她清醒了过来，她才发现自己是水中，应该说她是在海水中吧？！ 她最后的意识好像是在那艘小破客轮上，然后，好像，船整个被掀翻了，再然后，她被甩出了小客轮，再再然后，就是现在了。 可是，她怎么就能浮在海面上了呢？难道她活了这么大，终于激活了所谓的超能力？ 摸摸身上，才发现，是那个好心的女服务员最后给她穿的救生衣救了自己一命。 如果，她还能活着，一定要好好感谢她一番。 问题是，她还有活着的可能吗？ 虽然，她身处在水中，却像被晒干的咸鱼片一般，已经开始干裂。 饥饿，早就忘记是什么感觉了。 她一个活了三十来年的小县城的普通白领，跑个八百米都气喘吁吁的，完全需要靠毅力才能坚持下来，在海里求生什么的，果然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她动了动现在唯一还能动的眼睛珠子，忍不住感叹：等死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如果，再给她一次生的机会，她一定不再这样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无谓的事情上，努力去争取自己的幸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让人生留下太多的遗憾。 夕阳却是好像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仍旧渐渐地西沉了下去。 她感觉自己全身的生机也在慢慢地消退中。 她真的就这样死去了吗？ 好不甘心呀！ 崔以沫，你现在在做什么？ 你知道自己的新娘子，未来的老婆，就要永远留在海水中，成为鱼虾的食物了吗？ 你怎么就不知道来找我呢？ 电视剧中、电影中、小说中，不是都说在人生最绝望的时候，白马王子就会从天而降，从而解救了心爱的公主，最后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吗？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不过，她好像真的听到崔以沫的声音了哎！ 这是上帝给她的最后恩赐吗？ …… 崔以沫现在无比的后悔，他恨不得失踪的人是自己。 如果早知道那该死的台风会来个回马枪，他说什么也不会让苏小灿一个人过海的。不对，就是没有台风，对一个内陆的旱鸭子而言，他也不该如此的粗心大意，让她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独自上船的。 不就是值班吗？不就是人手紧张吗？不就是责任心强吗？…… 这些能抵得上苏小灿的命吗？ 只要一想到他们可能永远的阴阳两隔，他甚至连找回苏小灿身体的机会都没有，心就揪得疼的好似下一秒要炸开。 崔以沫站在船头，布满血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秒都不敢错过地盯着海面。 他身后操纵着救生艇的小兵看着他一直不眠不休，奔跑在搜救第一线的身影，不忍地说道：“班长，已经过去三十六小时了，我们这样在大海里漫无目的地找人，根本不是办法。 你快回去休息一下吧！ 有什么新的进展，大家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阿莫，你不懂的！我不能休息，我的妻子还在等着我！”崔以沫头也没有回，声音嘶哑、满是沉重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救生艇上的通讯器响了。 阿莫赶忙打开，就听到通讯器里的人激动地说道：“坐标**，**处，发现疑似生命迹象，附近的救援人员请迅速赶忙所示坐标！ 重复一遍，坐标**，**……” 阿莫抬头激动地想说什么，崔以沫早一步推开了他，手握着方向盘，踩着油门，一边操作着导航，一边飞箭一般，冲向了坐标。 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月亮还算是争气，圆圆地挂在夜空中，给静寂的海面铺上了一层银色的白纱。 崔以沫所操作的救生艇并不是第一艘感到坐标处的，阿莫在一旁早就用望远镜提醒着崔以沫，道：“班长，真的好像有一个人哎！还穿着救生衣，就在我们救生艇十点钟的方向。” 不给阿莫一个准备的时间，崔以沫猛地一个高速拐弯，就朝着十点钟的方向冲了过去。 途中擦着前方的救生艇而过，引得其他营救人员忍不住骂了一句，但很快就没有了下文，有人已经拉住人，告诉他那边开船的人是谁了。 离目标越来越近了，肉眼已经能看到漂浮的橙色救生衣的样子了。 救生艇一到了接近的海域，崔以沫关了救生艇钥匙，一个纵深，就跳到了海水中，冲着橙色救生衣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游了过去。 他总有种感觉，这次不会错了，一定是苏小灿！ 实在是他也再也经不起错失苏小灿的机会了！ 皇天不负苦心人！ 崔以沫游到橙色救生衣跟前，一眼就认出了苏小灿，原本已经快透支的体力，一下子就再次充实起来，一把抱住苏小灿向着不远处的救生艇游过去。 两人上了救生艇，阿莫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崔以沫这次救的人是不是嫂子，就见崔以沫已经迫不接待地解开救生衣，把头贴在苏小灿的胸前，听着里面还有微弱的响动，觉得比天籁之音还有动听千百倍，万倍。 他不停地努力做着急救的动作，直到他们上了舰艇，也不敢放开苏小灿，声音明明哑得都快发不出声了，还是一遍一遍不停地叫着苏小灿的名字，生怕她有一小会儿的时间听不到自己的呼喊，就会走远。 旁边的士兵和医护人员看的都忍不住跟着鼻酸了。 他们两个人一起被送进军区医院的，并被特别批准住在了同一间病房。 崔以沫明明已经三四十个小时不眠不休了，身体已经透支到了极点，精神却亢奋地不肯有半点的放松，手一直紧紧地握着苏小灿。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并不好受。庆幸有一些，但更多的是后怕。要知道，他们差那么一点就要天人永隔了。 他明白，如果不是她身上穿着的救生衣，根本等不到自己的救援。 他在茫茫的大海中一直跟着部队搜救，其实，内心早就死了。 大海对于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来说，就是坟墓。死亡，就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他早就想好了，在部队彻底放弃救援之后，如果苏小灿的身体被找到，他就退伍，守着她的坟，过一生。如果找不到，他就不退伍了，守着这片海，跟她一起过一生。 他这一生就只有一个妻子，那就个人就是苏小灿，他用永远跟她在一起，不论生死。 上天还是眷顾他们的！ 给了他们活着相守一生的机会。 他不会再离开她了。 回了部队，他就写转业申请，跟她一起回家，过他们的小日子去。 苏小灿在医院就是昏迷了一天，人就醒过来了。 本来，也就是脱水和营养不良，并不是什么大病。 这次救援，苏小灿十分幸运，成为了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其他两个人，都是经验老道的船员，在翻船之前，就跳离了客轮，并顺利自救，游到了附近的小岛屿上，等到了部队的救援。 他们回到部队的时候，两人的故事已经传遍了整个舰艇编队。 大家十分的有心，也亲眼见证了这份感情的不容易，决定给他们两个人一个惊喜。 所以，崔以沫和苏小灿再次登上小岛，来到部队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舰艇自行组织的一个军乐队，后面整整齐齐的白色军礼服，齐刷刷地行着注目礼。 军乐队奏起了婚礼进行曲，他们舰艇的艇长当主持人，为他们致贺词。 两人穿着刚买的新衣服（主要是苏小灿的行李都送给大海了），走过一行白色的帅气的笔直的军人列队，蓝蓝的天空和海洋为证，海风和海鸟的鸣叫为乐，经历了一场让人感动而又别开生面的婚礼。 这个小岛虽然给人了伤痛，却也意外地给了温暖和感动，让这对新人永生都无法忘记。 终！ 完结感言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重生之老公养成记》终于完结了，累死我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我想想自己能坚持到现在，都觉得是个奇迹。 这本书，我心中很早就有底稿了，但是一直没有付诸实施。 现在我能够、也有能力把自己所想的所要表达的东西，完完整整的写出来，也是对自己的一个提高。 在这漫长的写作过程中我有过放弃的念头，因为这本书的成绩，一直不是很理想，别人的收藏，在开始的时候比点击都要高，可是我的却慢腾腾，慢腾腾，跟蜗牛一样。其他的成绩，比如订阅呀，更不要说了，惨不忍睹。 好在今年新年的时候换了编辑大人，我终于有机会上了一两次推荐，尝到了很多的甜头，可惜，我的小说已经写到了尽头。在这里，谢谢我的编辑大人啦！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这本书里面有很多的不完美和欠缺，我在下一本书中会尽量改进的，也希望你们多多给我提意见。 最后悄悄的说一声，我请两三个月的假，一定会尽早回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