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时代》 第1章 天气微凉,秋风四起,加上周末,正是出游的好时节。 锦城的南北双向八车道却被准备出游的车辆堵得水泄不通,一辆辆汽车空有几百码的时速此刻却寸步难行,唯有路边的麻雀四处乱飞,自由自在。 灰色的麻雀扑楞着翅膀随风而上,飞了十几层楼高之后,终于累了,停在一座大楼的窗台上歇息,用一双滚圆的眼睛好奇的透过大厦的玻璃窗,朝里面张望。 里面是一家拥有上百工位的办公室,一个个办公位用玻璃隔开,大部分办公位都在这个节假日空着,只有少数几个无家可归的年轻人打着加班的旗号,用公司的电脑刷刷网页,玩玩游戏打发时间。 在这几个年轻人中,只有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年轻人在加班,他双眼盯着电脑屏幕,一手拿着鼠标,一手放在键盘上,正在认真的绘制着电脑图纸。 这个年轻人叫东沧海,刚刚从大学毕业,学的是机械设计,因为工作经验并不多,只能够勤来补拙。 他是在一个星期前应聘到这家公司的,公司之前主要是干金融,涉及多个行业,前些年也搞了互联网,最近据说是准备涉足工业,所以招了东沧海这么个新手,先培养着。 他自己一个人一个全新的部门,部门名称:工造部。 据说以后会发展壮大,但目前就他一个人,虽然被安排在办公室的一角和大家一起办公,但他没有前辈可以带路,也没有同事可以分享经验,工作起来感觉颇为艰难。 幸好有几个老同学和师兄可以远程给点帮助,但即便是这样,要完成新分陪下来的设计工作也不容易。他必须画一画,停一停,又翻一翻旁边的书,看两页后,又继续画。 正在东沧海全身心投入工作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个低沉男声:“沧海,还在加班呢?” 东沧海被吓了一跳,他朝旁边看去,一看之下马上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墨总!没想到您今天也在……是的,我对这个设计还不是太熟,想要多练练。” 墨总微微笑了笑,伸手把东沧海按到座位上,语气温和:“是哪里不太清楚?我可以帮你。” 东沧海当初进公司就是墨总亲自去人才市场给招来的,记得当时他曾经强调过自己是新人,没有工作经验,但这位墨总表示毫不介意,给了他一个月八千块的工资,让他过来上班。 这对于一个刚毕业的新手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待遇了。东沧海从内心里感激这位墨总,此刻他听说墨总居然打算亲自指导自己,就不再客气,把疑难问题一股脑地都倒了出来。 “这里,按照行业标准应该有三个轴承,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排,放在这里的话……似乎不是太好,如果改造一下,又违规了……” “嗯……?这个……这……的确是个难题……我也不知道了。” 东沧海听到对方这个回答,楞了一下。他扭过头去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男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带着眼镜,镜片下是一双非常凌厉的眼睛,此刻这个男人的目光并没有看屏幕,而是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东沧海下意识的拉了拉衣领,勉强笑了笑:“墨总您不是和我一个专业的么?” 男人下意识地舔了舔唇,东沧海注意到他的舌头特别红,而且非常细,也很尖,舔唇的动作很性感。 “当然不是了。”墨总笑了笑,“不过没关系,不懂可以学嘛,如果你不懂,我去找个师傅来带你。” “啊?”东沧海长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已经离去的墨总裁的高大背影。 对方请自己来应该是上班的吧?这里不是学校吧?如果他能够请到高手,为什么还要招自己这种菜鸟,还给这么不错的待遇呢? “小东!”等老板走了以后,办公室的气氛就更加随意了,一个染着红头发的男孩儿一边打《lol》,一边大声喊东沧海的名字。 “什么事?”东沧海问。 那个红头发的男孩儿叫乐翔,比东沧海早来公司几天。 乐翔一边狂点鼠标杀人,一边大声说:“恭喜你啊,被墨总看上了!” “什么被墨总看上了?”东沧海一头雾水,自己的学业不算是特别突出,工作虽然勤奋,但效率也不高,能看上自己什么?总不可能是看上自己人品不错吧?资本家又不是慈善机构。 “嘿!你好迟钝啊!”乐翔被人杀了,等复活还要一段时间,于是他丢了鼠标,跑过来搂住东沧海的肩膀,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里,就爬在东沧海的耳边,压低声音:“墨总是个同性恋!你没发现啊?” “啊?不……不可能吧!”东沧海有点发懵,虽然“同性恋”这三个字平时听的挺多,但他从来没遇到过,更没想到,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说你平时只顾着自己干活是不行的!”乐翔的脸上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他用眼睛扫了一眼整个办公室上百工位,“这里,都是墨总的后宫!壮哉啊,我看你很快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 东沧海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地把扒在自己身上的乐翔推开,他感觉到刚刚乐翔的手都摸到自己小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别乱说,我先走了!”东沧海没有了加班的心情,他将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下,离开公司。 东沧海乘电梯抵达一楼,走到公司大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下。 一楼大厅空旷开阔,值班的保安正在和前台小哥聊天,在他们的背后,创建集团几个大字闪闪发光,大厅的角落内还摆着几盆绿色植物,做清洁的阿姨正拿拖把将东沧海刚刚走过的脚印拖掉。 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东沧海耸了耸肩膀,虽然墨总对自己是不错,可从自己进公司到现在,也不过才说过两句话而已,就算他是个同性恋,也不代表着会对自己有意思。 东沧海一边琢磨,一边走下大门的台阶,抬眼看去,只见面前的南北大道依旧堵得厉害,公交车道都被堵死了。 于是他打算步行回家,沿着人行道才走了两步,忽然又听见有人喊自己:“东沧海!” 东沧海扭头,公路上一辆黑色的宾利后座车窗摇下,车窗内,自己的老板墨知欢正在跟自己打招呼。 东沧海犹豫了一下,跑到人行道边上,隔着绿化带跟老总打招呼:“墨总好,您还没回去呢?” 墨知欢笑了笑,指着前面的长龙:“是啊,被堵死了。” 之前东沧海并没有怎么太多的注意自己的老板,现在他仔细朝老板打量,只见他穿着一套裁剪得体的灰色西装,领口处的扣子松开了两颗,领带随意的挂在脖子处,此刻也不知道是因为烦躁,还是因为有些热,还在将领带往下扯。 “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东沧海问,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注意到墨知欢的眼镜镜片有些厚,恐怕有八百度不止。 墨知欢勾了勾唇,拉开车门,干脆从里面出来,横跨几步,一个漂亮的翻身,越过绿化带,就站到了人行道上:“没什么,路上堵死了,反正也回不了家,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他一面说,一面回头对吩咐司机:“小王,你自己把车开回去。” 司机答了一声好后,就继续开始了无尽的等待。 东沧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老板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邀请,他忙说:“不用客气了墨总,我自己解决就行。” “那怎么行?”墨知欢伸出一条胳膊,看似随意的搭在了东沧海的肩膀上,他的个头比东沧海略高,这个动作做起来就有点像把人半搂在怀里一样,“既然遇到了,就一起吃一顿吧。” 如果是平时,东沧海肯定不会拒绝,但刚刚听了乐翔的话,就多了个心眼,他斟酌着用词:“墨总,真不行,我奶奶前两天病了,家里就我和她两个人,我得赶回去照顾她。谢谢您的好意,下次吧。” 墨知欢听了这话,就放开东沧海,挑眉笑笑:“好,反正以后机会多的很,那你先回去吧。” 东沧海说了一声再见后,就转身离开了,他一边在路上走,一边琢磨着乐翔说的话。 难道,墨总真的是同性恋,他看上自己了? 东沧海正好路过一家时装店,于是他停在那家店的玻璃橱窗前,借着镜子的反光,看着自己的样子。 并不是非常突出的外貌,也算不上漂亮精致,除了因为练过十几年的武术,身材比较协调外,还真找不出别的优点。 反观老板墨知欢,身材高大,容貌英俊,虽然眼睛有些凌厉,但被那副金边眼镜一遮挡,显得温文尔雅。 这样的男人,有钱有款,脾气温和,长得又帅,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怎么可能会看上自己呢?恐怕只是乐翔在胡说。 东沧海对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又继续往前走。 但走着走着,他却猛然停了下来。 往常从没往这种方面想过,但今天乐翔一提,平常的一些细节都浮现在眼前。 比如,公司里除了扫地的一个阿姨外,几千员工中,竟然再没有女性,连前台都是男的。他刚来公司的时候,还抱怨过公司妹子太少,现在仔细一琢磨,才发现不是太少,而是根本没有! 又比如,公司大楼共有十八层,自己所在的十六层,里面的小伙子长得一个比一个帅,都是年轻有活力,没有超过三十岁的。 再比如,刚刚在公司的时候,墨知欢躬身看自己电脑屏幕的时候,鼻子的气息都喷到自己脖子里去了。 而最重要的是…… 东沧海盯着自己正前方半米处的一个橱窗内的镜子。 镜子里,自己的脸占据了大部分,而在自己身后,大概三百米处,矗立在人行道上,一动不动看着自己背影的那个人,正是墨知欢。 第2章 一个工作繁忙的成年男人,在什么情况下,会盯着另外一个男人的背影一直看? 甚至在他走出那么远后,都没有改变姿势? 东沧海想不到别的解释,他开始相信乐翔的话了——“恭喜你,被墨总看上了!” 东沧海转了个弯,钻进一条巷子,躲开了墨知欢的目送。 这是老城区尚未拆迁的一条老巷子,两边是一些民房和矮墙,他在巷子里快跑了两步,一个跃起,利索的翻过了一旁的矮墙,落下时脚尖在墙角的垃圾桶盖上轻轻一点,身形就又如燕子一般飞起,落在了另外一边的矮墙上。 他张开双臂保持平衡,在矮墙上快跑两步后,就从墙头跳下,落在了一个老式的居民小区前。 这个小区是两千年盖的,那个时候东沧海还在上小学,父母健在,生活幸福。 后来父母出车祸死了,家里就只剩下奶奶一个人,祖孙两相依为命,生活比较拮据。一直到东沧海大学毕业,找到了这份好工作,才算是又重见曙光。 东沧海住的小区是没有电梯的小高层建筑,一共也才十层楼,他家在六楼。爬电楼梯对东沧海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很轻松的就跑了上去,从荷包里掏出钥匙,还没开门的时候,门就从里面开了。 “奶奶,你怎么帮我开门?”东沧海进门,赶紧扶住摇摇欲晃的奶奶。 东奶奶的眼睛看着门外,声音有点飘忽:“我刚刚……似乎听见你爸爸回来了。” 东沧海见到自己奶奶这个样子,心中就有些心酸。 自从爸妈死后,奶奶就受了很大的打击,这些年她年纪大了,已经过了七十,有些老年痴呆,上街遇到个人也老说是儿子回来了。 东沧海上大学的时候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带着奶奶到处去看了医生,做了核磁共振,但给出的结果是老年脑萎缩,无法修复。 后来他就接受了,人都有生老病死,自然规律。 “奶奶!”东沧海把奶奶扶回家,家里的装修还是十几年前的风格,木质的家具都用旧了,正堂放着东沧海父母的照片。照片上的那一对夫妻还不到四十岁,男的帅女的美,十几年过去了,周围一切都在变化,唯有已经死去的人定格在照片中,青春不老。 “你今天感觉好点了吗?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东沧海把奶奶扶到沙发上做好,极力的劝说奶奶去医院看病。 东奶奶一个星期前感冒了,当时东沧海就说要带她去看病,但东奶奶始终不肯,说自己身体好,几十年来感冒不吃药,熬过一个星期就自愈了。 但这一次,一个星期已经过去了,感冒不但没好,还有加重之嫌。 “看什么病?”东奶奶依旧是不愿意去医院,“你爸爸就是死在医院的,那里根本看不好真正要命的病!” 过了一会儿,东奶奶又觉得说这些似乎不太好:“你奶奶我老了……感冒竟然也这么多天不好。” 东沧海对待老人家很有耐心,他温和而坚定的劝说:“人病了就应该吃药啊,而且您也说了,这么多天还不好,正好趁着今天我有时间,我陪你去吧。” “不去……咳咳……” 东沧海劝说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奶奶劝到社区医院去,结果在那里一检查,就说是感染了老年肺炎,要转到大医院。 于是东奶奶又被送到大医院,当天晚上就无法自己下床,浑身插上了管子了。 东沧海在交费的时候,看着自己钱包中的那几个钱,心中感到很无奈。 他本来是下个星期就去公司辞职,然后重新找工作的。虽然只是猜测,但东沧海并不想跟老板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但现在,他只能够放弃这个想法了。 请护工要钱,看病要钱,医药费也要钱,工作不能够丢。 只有先发发简历,等找到了下家后,再考虑辞职的事情了。 东沧海因为奶奶的事情请了两天假,再回去上班的时候,已经是周三了。 他先去行政部报道,拿着自己上级的签字后,又去人事部销假。 在这个过程中,他特意把公司十八层楼都转了一圈,发现女员工虽然有那么一两个,但大部分都是男员工。 他拿着销假单往回走,在走廊上的时候他琢磨着乐翔那天的话:啧啧,这里都是墨总的后宫,壮哉啊! 东沧海认为乐翔这句话太夸张了,就算是墨知欢喜欢男人,但他也不可能跟这么多男人保持不正当关系。 先不说这些大老爷们愿不愿意贡献自己的*,单说墨知欢,他不会有那个精力的。 所以……哪怕墨总对自己流露出一丝好感,但并不代表着他会对自己做什么,更加不代表着,自己会和他发展成那种关系。 墨知欢请自己来,总还是看上了一点点自己的工作能力吧?想要打炮的话,夜总会那么多,都是你情我愿的多好呢? 况且,自己练武十几年,哪怕是后来父母没了,没有钱继续去武术班,但这些功夫并没有落下,自保完全不成问题,根本不用担心会被墨知欢怎么样。 那么,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考虑辞职的事情了。东沧海在心中默默地琢磨着,他穿过走廊,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继续那天没有干完的事情。 但他才刚刚打开电脑,就看见墨知欢的秘书站在这层办公室的门口,朝着自己喊:“东沧海,墨总找你!” 东沧海站起身,他朝着周围看去,虽然那些同事们都在埋头干活,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们其实都在关注自己。 “磨蹭什么啊?墨总很忙的,快点!”墨知欢的秘书见东沧海动作有些慢,就不满起来。 东沧海只得走出去,跟在秘书身后。 他发现这个秘书的腰很细,走起路来有些招摇的感觉,而且他闻到了秘书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 一开始,当他看见墨知欢的秘书是个男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位老板作风比较正派,不和女下属搞那一套。 现在看来……男女都一样,这世道果然是变化太快啊! “你知道墨总找我干什么吗?”东沧海问。 秘书摇摇头,他走进电梯,伸手按了十八层顶楼,是墨知欢的办公室所在的地方。 于是东沧海也跟着闭嘴了,电梯很快就抵达顶层,门滑开,东沧海就走了进去。 十八楼一整层楼,都是属于墨知欢一个人的,在电梯出口处设了一个并不算太大的玻璃门和隔间,是秘书工作的地方。 穿过这个隔间,就来到了宽阔的总裁办公室。 因为一层楼都被做成了一个办公室,所以里面足足有上千平不止,非常开阔,甚至可以说是大的可怕,一眼就能够看到头,除了隔出一个百十平米的里间外,就再也没有任何隔断。 临街的一面是一整面墙的落地玻璃窗,灰色的暗纹窗帘,显得非常素雅。 办公室正中央摆着一个宽大的真皮沙发,沙发大的让人有点不适,说是床都毫不为过。 沙发前的巨大如同双人床一般的茶几上,摆着墨知欢的宠物——两只养在玻璃笼子里面的蜘蛛,蜘蛛浑身都是白色,只有眼睛是红的,东沧海没见过这种蜘蛛,好奇的多看了两眼后,目光就落到了坐在办公桌后的墨知欢身上。 墨知欢依旧穿了另外一套灰色西装,依旧是白色的衬衣,领带似乎换过了,但东沧海对这些搭配不懂,他也分不太出来。 这个时候墨知欢正伏案在签署文件,见到东沧海来了,就抬起头,朝着他笑:“沧海,你来了,正好陪我去看看新厂子。” “新厂子?”东沧海不明白,墨知欢又收购了工厂吗?为什么要让自己陪他去?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自己是该拒绝呢?还是该顺从的去? 墨知欢站起身,他绕过书桌,走到东沧海面前,指了指沙发:“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东沧海就坐在那张沙发上,感觉一坐上去似乎整个人都窝进去了一样,很舒服。他没来由的就想如果能够在这样的沙发上打炮肯定很爽。 墨知欢坐在另外一张沙发上,手里还拿着文件:“是,还记得前两天你说搞不太懂那个设计吗?我新收购了一家专门做器械的工厂,它们家和那些大企业不一样,主要是搞研发和做样品,小到轴承,大到汽车,甚至是飞机的每个零件,都能够做出来。你那些设计,完全可以在这里试着做。” 东沧海惊讶的有点合不拢嘴,他一下子就呆愣住了,蠢蠢的问了一句:“那……这种不能够成规模化生产的……墨总你收了来,怎么赚钱呢?” 墨知欢笑了起来,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身体微微前倾:“赚钱不重要,这家工厂以前也一直在亏损。这不是……你喜欢么?” “我喜欢?”东沧海不明白。 “是啊,”墨知欢从旁边的沙发上站起身,来到东沧海面前站定,“我记得招聘会上你说过,你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拥有一间工厂,做出自己想要的各种器械。怎么样,这个工厂你喜欢吗?” 东沧海还在做梦,他有点不明白墨知欢在说什么。 然后他就看到了墨知欢将那一叠文件递到自己面前:“这个工厂我已经划到了你的名下,作为送给你的礼物,如果你喜欢,就在上面按个手印签字,怎么样?” 东沧海看见那叠文件正是物产权变更交易书,上面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证号。其它的手续都办好了,只剩下自己签字的空白处。 “这……这不合适……不行……”东沧海的脑袋一下子懵了,这是什么戏码?墨知欢送自己一个工厂要干什么? “为什么不合适?”墨知欢挑眉,双手抱在胸前,眼眸中又露出那种锐利的光芒。 “我……墨总我和您其实并不熟,您无缘无故的送我这么大一份礼物,我不能收。”东沧海说,“无功不受禄,不管您想要我做什么,我都不能收。” 墨知欢也并不着急,他又笑了起来,拍了拍东沧海的肩膀:“你别紧张,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收下这份礼物,跟我交往。怎么样?坦白说,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很喜欢你了。不管你接受不接受,准备一下,陪我一起去看看这个工厂。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吗?” 第3章 坐在宾利后座的时候,东沧海还有些恍惚,他一直没弄清楚这事儿是怎么发生的,说实话,他也没想好是不是要接受墨知欢的邀请。 但当时脚就像不受控制似得跟在墨知欢身后走出大楼,上了他的车。 主要是这事儿太过震撼,往常只会听那些女同学讲“霸道总裁爱上我,为我承包了一个鱼塘”的剧情,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这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种不真实的恍惚感其实大过一切。 东沧海扭头,他看着和自己并排而坐的墨知欢,这个男人现在正在闭目养神,他的样貌可以说是非常英俊了,出手又大方,如果对方的要求是打一炮的话,东沧海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震撼,他知道有钱人的爱好有些不一样,这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但对方的要求是交往。 东沧海微微侧头,又从汽车的后视镜中看到了自己的样貌。 说实话,他是一点都不相信墨知欢那些说辞的,什么叫做“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 东沧海不认为自己的相貌有什么惊人之处,更加不相信墨知欢这样见过世面的人会对自己一见钟情,那都是小女生才相信的东西。 可不管怎么说,先去看看工厂并没有什么损失。就如墨知欢自己说的那样,就算不答应,去看看一直想要拥有的一个东西,难道不是一件好事情吗? 车子开得很稳,在驶出市区半个小时候,就抵达了郊外的工厂处。 这是一家并不算太大的工厂,大门显得有些破旧,但它的设计却并不过时,门口的保安见到墨知欢来了,就赶紧跑着来打招呼,墨知欢指着一旁的东沧海:“这个人以后就是你们的老板了。” 于是保安又赶忙跟东沧海打招呼。 东沧海的表情有点僵硬,他看见车子驶入工厂内,正面是一片开阔的广场,广场四周是四个三层高的厂房。工厂里的那些工人都在列队欢迎墨知欢的到来。 墨知欢的车停在广场处,立刻就有人上前开门,又有人接替司机的位置,把他的车停到地下停车场去。 那些工人欢迎过新老板后就到各自的工位上工作了,工厂的主任带着墨知欢和东沧海参观各个车间。 “墨总,东总,你们这边请。”车间主任姓王,一张圆脸,长得胖乎乎的。他也搞不清楚东沧海的来头,只是听说这家工厂的真正老板是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年轻人,便自作主张的称呼东总。 东沧海觉得很不适应,他纠正称呼:“王主任叫我名字就行了,别喊我总。” 王主任有些意外,看了看墨知欢,见这个更有气势的男人点头,就顺势称呼:“那,我看您年纪比我小几岁,我就称呼您东老弟?” 王主任这么说,也有攀交情的意思在里面,毕竟东老弟这个称呼听起来都亲热很多。 东沧海说:“好。” “东老弟想看看什么?是查账本,还是看看我们的客户?” 东沧海看了墨知欢一眼,见墨知欢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说:“我想看看车间,行吗?听说这里可以自己手工制作工业产品……我觉得挺神奇的。” 王主任立刻点头:“当然可以!来来,老弟你这边走。” 东沧海跟着王主任进入了正中央的一间厂房,厂房内有着各种设备,一些工人正在操作,有机床,压合机,以及甚至连锻造炉都有。 “我……也可以试着自己铸一个零件吗?”东沧海来了兴趣,他看见那些钢水从高压炉里面流出,量并不多,而且铸造出来的东西,也不是那种符合工业标准的螺丝螺帽之类的,而是一些奇形怪状的玩意儿。 “当然可以!”王主任热心的介绍,“这里是我们的冷冻室,温度可以接近绝对零度。这里还可以制造干冰。对了,我们还新进了一台3d打印机,只要您有设计图纸,我们什么都可以给您打印出来。看,这个是我前两天打出来的一只苍蝇。” 王主任把从荷包里摸出一只苍蝇放在手心,东沧海看了半晌,才确认那真的是一只苍蝇模型,而不是死苍蝇。 东沧海对这个工厂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在王胖子的带领下转完了整个工厂后,发现墨知欢说的真没错,这里什么东西都能够造出来。只要有时间有钱有技术,一架飞机甚至飞行器都不成问题。 问题是——这家工厂以前靠什么赚钱呢?它怎么会存活这么久,墨知欢又是怎么找到它的? “我们以前给国外的一些家族定制徽标,还搞点不正当的生意,做些土枪,不过您放心,已经早就没做了。现在主要做工艺品,和私人收藏品。以前生意还可以,但最近经济不景气,所以我们的生意也不行了,就被卖了出去。”财务部的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这样解释,又给东沧海看了账本。 账本东沧海是看不懂的,他也不太关心这个问题。 他只是在参观了这个工厂后,觉得……很动心。 如果这个工厂,是属于自己的话,那该多好,自己可以做很多想象中的玩意儿,世上仅有的一份,甚至能够淬炼兵器,制出一把古剑什么的多带感!刚刚东沧海看了,那熔炉的温度绝对够。 只可惜…… 在回家的路上,东沧海看了墨知欢一眼。 平心而论,墨知欢对自己挺不错的,如果自己是女人的话,就果断从了。 但他是个男人,对这种出卖肉-体的事情,还是觉得有些抗拒,尽管对象又高又帅,但还是抗拒。 “怎么样?这个工厂你应该会喜欢吧?”墨知欢坐在汽车后座上,口气中有几分得意。 “是挺喜欢的,谢谢墨总的错爱。”东沧海说。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敏锐的捕捉到墨知欢的眼眸中,射出一股兴奋而狂热的光芒。这种光芒让东沧海微微愣怔,他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想要再多看一眼的时候,墨知欢就已经又恢复了那种温文尔雅的样子,一双眼睛藏在玻璃镜片后,看不出什么情绪了。 “不过您的要求,我想我不能够答应。我不喜欢男人,没法和您交往。”东沧海平静的说,“很遗憾……工厂我很喜欢,但……不能够接受。同样的,工作我也很喜欢,如果您愿意给我机会让我展示在工作方面的才能,我会希望留下,如果您觉得我没有别的价值而准备辞退我的话,我也能够接受。” 东沧海在之前虽然不愿意离职,可对方把话已经挑明,就不是他愿不愿意走的问题了,而是对方愿不愿意把他留下继续付工资。 墨知欢听到这个答案,脸上流露出一丝挫败的表情,不过这种表情也很短。 他伸手扶了扶眼镜,扭过头,瞟了东沧海一眼,露出一个微笑,凑近他的耳垂,声音低沉而蛊惑:“没关系,其实……可以先和我试一试,说不定你会喜欢呢?这事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会让你舒服的。” 东沧海感到一股软软的气息将自己包裹住,对方身上的气味很好闻,是一种淡淡的青草一般的味道,而那声音又低沉,又有磁性,仿佛有着某种魔力,挑拨着自己内心的某根弦一般。 他一瞬间就感觉一股热流从心头涌出,直冲某处,身体立刻不受控制的起了反应。 “什么?”东沧海恍惚的扭头,他感到自己的耳垂正好碰到了墨知欢的唇,对方的唇冰凉,仿佛一颗冰珠一般擦着自己有些发红的耳朵过去。 “怎么样?”墨知欢又笑了笑,他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将领带扯得有些歪,领口的衬衫扣子松开了两颗,露出结实而性感的胸膛。 东沧海觉得自己心脏没来由的跳漏了半拍,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好像又无数的软毛在撩拨自己的心一样,撩地痒痒的。 “我……考虑一下吧……墨总,时间不早了,我必须回家,我奶奶还在医院,我要赶去照顾她。”尽管有某种*在心中奔涌,但东沧海还是拒绝了墨知欢的要求。他这次并不是把自己奶奶拿来当借口,而是真的要去照顾她。 老人家虽然有护工照顾,但在生病的时候,更希望的是有亲人在身边,东沧海很明白这一点。 “看来你还是个孝顺的孩子啊!”墨知欢笑了笑,“没关系,你可以考虑,我有的是时间等。奶奶在那家医院?我送你过去。” 东沧海说出了地址,宾利车在地上划过一条弧线,就朝着医院驰去。 在医院下车后,东沧海深深地吸了两口气,那种感觉渐渐消失,不算清新的空气吸入肺部,让东沧海神志清明了许多。 他回头再看墨知欢的时候,那种心动的感觉几乎就没有了。 墨知欢坐在车里朝东沧海挥手,高度近视的镜片后,一双眼眸别有深意的看着东沧海,仿佛一条巨蟒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东沧海到了医院就一路小跑,一直冲到病房,看见奶奶后才停下。 奶奶正在护工的帮助下一口口的吃稀粥,满头银发稀疏又杂乱,脸上的皱纹一层叠一层,老人斑布满了整个裸露出来的皮肤。 “奶奶今天怎么样?”东沧海问护工。 护工说:“今天情况不错,医生说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也是老奶奶身体好,可以熬得住,隔壁床的那个老头就不行,上午就过去了。” 东沧海扭头,看见隔壁床果然已经换了一个中年人躺着,昨天那个和奶奶得了同样病的老头果然已经不在了,现在也不知道是在太平间还是火葬场。 东奶奶吃完东西就又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她的眼皮耷拉着,发出低低的呼噜声。 同病房的另外一个老人没有子女看护,身上已经发出异味,也不知道几天没洗澡了。 还有一个是得了尿毒症的女人,她刚做了换肾手术,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麻药过去了,疼得不停哼哼。 至于今天刚搬进来的中年人,东沧海还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但看样子也很痛苦,梦里面都皱着眉头。 在这样的环境中,东沧海觉得有些压抑,他见老人家睡着了,就抽空到走廊上透透气。 他信步来到走廊的窗边,看着黑暗的夜空,没来由的就想起墨知欢了。 刚刚在车里,或许是多年没有女朋友,自己又正值血气方刚的缘故把,居然一瞬间有了冲动。 但现在冷静下来后,东沧海还是决定,拒绝墨知欢的要求。 只不过墨知欢对自己很好,当面拒绝有些说不出口,东沧海打算写信。 他在奶奶的床边写了一封短信,并且附带了辞职报告。他决定趁夜将这封信和辞职报告送到墨知欢的办公室去。公司离医院并不远,夜里来回也快,不过一个小时,东沧海到护士站,请求那里的护士帮自己多照看一下奶奶后,就朝着医院外走去。 夜晚的路并不堵,东沧海在医院外搭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把车子彪得飞快,眨眼就到了公司楼下。 公司的保安都认得他,也不阻拦,他走到电梯间,按下了十八楼,等了半天电梯也不动,东沧海才意识到是电梯坏了。 于是他干脆走楼梯,反正十八楼对于他来说也很轻松,不到两分钟就上去了。 在跑到十七楼的时候,东沧海稍微歇了歇,顺手把自己的辞职报告和信给拿了出来,装在一个信封里。喘口气正准备继续往上爬的时候,忽然听见顶楼似乎传来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呻-吟声很明显,哪怕是毫无经验的东沧海,也知道那是在干什么。 如果是往常,东沧海会果断转身,决不会去打扰别人的好事,连偷听都不会。 但这次又稍微有些不同。 因为那呻-吟声是个男声,而那个男声,断断续续的叫着两个字:“墨总……啊……受不了了……啊~~~~~~” 东沧海微微怔了怔,迈出去的脚就停在了半空中。 他想起同事乐翔的那句话——“这里,都是墨总的后宫!小东,你很快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了啊!” 东沧海下意识的摇摇头,还是觉得那家伙说话不靠谱,但似乎乐翔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 理智告诉东沧海,这个时候应该转身离开,明早再来。 但内心深处某种本能却驱使着他,将悬在半空中的脚落下,轻手轻脚的往上爬。 东沧海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其实墨知欢究竟和什么人在里面搞,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更加不应该去偷看,但那种发自内心的感觉很奇妙,东沧海说不出,他也还没琢磨清楚的时候,就已经摸到了十八楼的安全出口处。 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无功而返的道理。 东沧海压低自己的身体,藏在黑暗之中,猫着腰悄悄的朝前走了两步,躲在玻璃门背后,伸着脖子朝里面看去。 办公室里面只有一盏非常暗的灯,窗帘都已经被拉上,就连朝走廊这边,百叶窗也都垂在地上,并不能够看到办公室内的全貌,只能够听得见里面发出的一阵又一阵的声音。 “不~~~~~不~~~~~~~~不行了……” 东沧海听的有点脸上发烫,他觉得还是离开比较好,正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玻璃门那里的窗帘似乎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露出一条小缝来,缝隙中射出一道光,而那道光中,一个巨大的黑色的蛇尾,在空中甩了一下。 东沧海的心在那一秒一下子就停住了跳动,浑身僵硬,大脑都不能够思考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条巨大的蛇尾贴着玻璃在眼前不到半米处的地方擦过,那种蛇纹的鳞片,甚至在灯光中反射出粼粼的光。 第4章 大概过了三秒钟,玻璃门处的窗帘缝隙再次合上,里面传来的声音愈发狂乱,那个一直在呻-吟的男声,已经变成了喊叫,显得有些神志不清。 “啊~!啊~!啊~!墨总……啊!!” 而在同一时刻,低沉的笑声也从里面发出,那笑声很熟悉,正是墨知欢的声音。 他的声音听起来冷静又自持,虽然依旧带着那种引人沉沦的沙哑,却非常的清醒:“舒服吗?想要更舒服的话,给我,你的一切……” 东沧海盯着那紧闭的玻璃门,他依旧感觉浑身僵硬,但手有点抖,发抖的手上,攥得正是自己的辞职报告和留给墨知欢的信。 “冷静,冷静!悄悄的离开,不要被任何人发现!”东沧海把这句话对自己说了三遍后,才觉得能够呼吸了。 他尽量的将自己的呼吸放平缓,用左手抓住发抖的右手,深呼吸三次后,小心的,用着能够做到的最轻的步伐,偷偷离开了这层楼,顺着楼梯往下走。 东沧海到了十楼后,就一路飞跑下来,最后一楼几乎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他刚想要冲出大厅的时候,觉得自己不能够这样出去,不然可能会引人怀疑,于是又在底下停了一会儿,把身上的灰拍掉,吸了几口气之后,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等到他离开公司大概五百米后,他再也承受不住了,浑身瘫软的倒在了路边的人行道上。 他的头顶是一棵叶子全黄的银杏,银杏叶的空隙中是城市里的各种灯光,透过那些灯光,黑夜的星辰都看的不是太清楚。 东沧海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后,凉气从地面顺着他的骨头缝渗入,总算是给了他再次跳起来的力气。 东沧海跳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的辞职信和拒绝墨知欢的信给撕得粉碎,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面。 辞职什么的显然是不可能了,在墨知欢办公室外惊悚的一瞥,让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二十多年建立的世界观现在正迅速地崩塌,艰难重建。 自己没有任何精神问题,决不会出现任何幻觉,那么,那条办公室里的蛇尾,是谁? 尽管答案很难让人置信,但将其推理出来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办公室内就两个人,一个是被艹的神志不清的男同事,一个是冷静自持胸有成竹的墨知欢,那条蛇尾,当然是墨知欢的。 正常人的身上,不可能有那种东西,这只能有一个答案,墨知欢——不是人,至少不是正常人。 东沧海又想起那句话——“这里都是墨总的后宫,小东,你很快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啦!” 如果说先前东沧海对于拒绝墨知欢还不是那么坚定的话,那么这个时候,他拒绝的心已经坚如磐石。 但拒绝身为普通人的墨知欢很容易,拒绝一个明显不是普通人的墨知欢,就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东沧海脑袋里乱糟糟的,他一时还拿不定主意下一步该怎么做,他只是站在街上吹了一会儿冷风后,就果断打车返回医院。 不管墨知欢是什么东西,奶奶显然更重要。 医院中的消毒水味道非常浓,走廊中时不时可以听到低低的哭泣声,和一些痛苦的呻-吟。 东沧海一路走到护士站,值班的护士mm对东沧海抛了个媚眼:“东哥,你的奶奶情况很好,一直在睡觉。” 往常东沧海收到这种媚眼还会幸福一阵子,但刚刚经历了墨知欢的惊悚以后,这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好看的妹子会是个什么东西呢?不会也有一条蛇尾吧…… 东沧海用力的摇头,将这个念头甩出脑海,感谢过护士之后,就回到了奶奶的病床边。 他在那里坐了一会儿,想了很多种关于墨知欢的可能,以及如何应对,但始终没有结论。 他觉得自己对墨知欢的了解太少了,贸然妄动只会引起对方的警觉和怀疑,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等到快天亮的时候,他决定还是回去上班,先按兵不动,观察一下再说。 早上九点,东沧海准时出现在自己的工作位上,但这一次,他没有再专注自己的工作,而是注意观察公司的人和周围的同事。 他来公司满打满算这是第十一天,很多同事自己并不认识,也来不及认识。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发现,周围的那些同事,似乎瘦了一些。 特别是一个坐在东北角的男同事,瘦的有些过分了。 但东沧海并没有过去搭讪,或者做出什么和平常太多不同的行为,他不想让自己的行为显得特别怪异。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遇到了昨夜和墨知欢在一起的那个男同事。 东沧海的记忆力很好,记得那个男的的声音,他没有上去搭讪,只是瞟了一眼那个男同事。 看起来很年轻,似乎是和自己一样新进公司的,因为只有刚进来的新人才会称呼老同事为前辈。 男同事的工号牌上写着他的名字,叫罗伟,是个很普通的名字。东沧海发现罗伟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而且最糟糕的是,从他和别人的聊天内容中看,他似乎还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但东沧海并不打算提醒罗伟什么,因为他现在是被墨知欢盯上的人,自身难保。能做的就是保持镇定,尽量低调。 等到周五的时候,东沧海和往常一样按时下班,回到医院。 东奶奶的病已经差不多好了,东沧海也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决定——逃跑! 东沧海很清楚自己的斤两,一个生活在都市里的普通男青年,练过几年武术,并不认识什么大人物。 斩妖除魔,代表正义灭了蛇精的事情,不是他能力范围所及。 去找人帮忙,摆脱墨知欢的纠缠,这也几乎不可能。 首先东沧海不知道该去找谁,和尚道士还是警察叔叔?其实东沧海也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能力制服墨知欢?如果无法制服墨知欢,会不会引来这条蛇精的疯狂报复?这些都是未知数,如果东沧海是一个人的话,他或许会试一试,但他还有奶奶,他不能够拿自己亲人的生命开玩笑。 至于干脆答应墨知欢的要求,跟他苟合,东沧海根本不考虑。他并不喜欢蛇,也没有想过要跟蛇发展出什么友谊或者超友谊的事情。况且,他在公司观察了两三天,发现凡是精神状态糟糕,身体消瘦的,都有可能跟墨知欢有染。 就算是毫无害处,东沧海都不会考虑跟一条蛇xxoo,何况现在的情况是跟墨知欢xo很有可能会让自己小命不保? 逃跑是目前自己能够选择的最好的道路。 自己不告而别对于墨知欢来说,很可能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他连管都懒得管。 但也有可能这条蛇会大发雷霆,毕竟墨知欢对自己还是有些特殊之处,但现代社会交通发达,人口流动大,就算是墨知欢是个妖怪,有通天的本事,想要从地球几十亿人口中把自己找出来,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今天星期五,周六周日例行放假,东沧海的任何动向,都不会引起怀疑。 两天后,东沧海可以抵达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 他可以选择在那里躲上一阵子,等墨知欢忘记自己的时候,再偷偷的回来。或者就干脆在其它的城市落脚扎根。现代社会,流动人口那么多,这些都是很寻常的事情。 东沧海在心中拿定了主意时,他已经扶着奶奶站到了医院的大门口。 他看着身边已经七十多的老太太,老人家刚出院,身体虚弱经不起来回颠簸,东沧海决定等自己找到地方落脚后再把奶奶接过去。 至于还没有拿到手的工资,家里的房子,以及其它的一些琐事,东沧海都将其抛之脑后,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保住命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祖孙两人站在医院门口等人来接,在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东沧海就已经给自己的发小打过电话了。 发小叫李明君,是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也是东沧海最信赖的人,现在李明君在派出所上班,是个民警,他爸爸是市公安局的局长,他们一家都住在公安大院中,那里应该算是整个锦城最安全的地方了。 李明君接到电话后很快就开着车赶来了,他还没下班,开的是警车,属于典型的公车私用,不过东沧海才不会去揪发小的这点毛病,他很感激这个好友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可以给出帮助。 “李明君,我有事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你帮我照顾一下奶奶,好不?”东沧海上了车以后开门见山直接说。 李明君也很爽快:“放心吧,你奶奶就是我奶奶,照顾一辈子都没问题。” 东奶奶咳了两声,颤巍巍地说了个冷笑话:“小伙子,我今年都73了,一辈子也没几年。” 东奶奶的冷笑话让场面有点尴尬,但两人很快就聊到了别的话题,李明君自然而然的问到了东沧海的工作:“工作环境怎么样?老板人好不好?同事们有趣不?” 东沧海没有回答这些问题,只是问:“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妖怪不?” “妖怪?哈哈!有啊,我昨天认识了个女生,简直是个小妖精!沧海你有喜欢的人了?”李明君嘻嘻哈哈并不在意,但东沧海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了,对方并不相信这些。 其实在三天前,东沧海自己也不相信这些,直到现在,他还有些不肯相信。 但现在,他却不得不因为一只妖怪而逃跑了。 其实东沧海选择偷偷溜走也有另外一个用意,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墨知欢:自己是无害的,别来找自己。 东沧海期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对方放过自己。他不打算斩妖除魔拯救世界,实际上他也没那个本事。毕竟看墨知欢的样子,他已经兴风作浪多年,可地球一样转,各国首脑也没有说要联合绞杀妖怪,人类社会更是没有骚动不安。东沧海现在只想自保,外加让奶奶平安渡过晚年。 当天晚上的时候,东沧海从李明君家里出来,就去了长途汽车站,购买了前去隔壁省会的长途汽车票,因为自己的身份证和家庭住址在进公司的时候登记过,所以东沧海选择不需要身份证的出行方式,以免被墨知欢查到行踪。 他打算在隔壁省会再买火车票去首都,在那里重新找工作。 跨省查一个人并不容易,就算是政府部门都不一定能够办到,如果墨知欢的手真的有那么长,能够查到全国的人口流动动向,那东沧海也只能够认栽。 东沧海在汽车站买了票以后,就在候车室准备等时间出发了,他的背包里装着自己的各种证件,以及一些现金和换洗的衣服。 他一边等车,一边看了看表。 还有一个小时,汽车就会发车。只有离开这个城市,东沧海才会感觉安全点。 离发车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东沧海去了趟厕所,上完厕所出来洗手的时候,洗着洗着他就愣住了。 他从洗手池上方的镜子里看的清楚,厕所门口处,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正抱着双臂,看着自己。 男人带着眼镜,鼻梁挺直,嘴唇很薄,呈淡绯色,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正是墨知欢。 洗手池的水哗哗地流着,东沧海的心脏停跳了一秒。 第5章 东沧海在见到墨知欢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拔腿逃跑,但他心中却很清楚,这是没用的,尽管自己的身手在普通人里面还算不错,但肯定跑不出墨知欢的手心。 于是他看了镜子一会儿后,就接着洗手,通过洗手这个动作,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墨知欢主动跟东沧海打招呼:“沧海,你这是要去哪里?” 东沧海回过头,露出一个笑容:“墨总?真巧,在这里遇到你。” “你打算去哪里?”墨知欢挑了挑眉,朝着站在洗手池旁的东沧海走去,嘴角依旧带着微笑,“不会是被我的追求吓到了,准备逃跑吧?” 东沧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逃跑?我为什么要逃跑?” 墨知欢来到了东沧海面前,他长得比东沧海高半个头,双手撑在东沧海面前,把他逼得靠在洗手池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谁知道呢?让我想想……或许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东沧海的臀碰到了洗手台,就没有再往后腿,他抬头直视墨知欢的双眼,说:“什么是不该看到的东西?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墨知欢的头微微垂了垂,鼻息喷在东沧海的脸上:“如果你不明白的话,干嘛要逃跑?” “我为什么要逃跑?您说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长途汽车站?我只是打算趁着这两天出去玩玩儿。公司……没说不准员工放假出游吧?” “出去玩儿?”墨知欢的眸子深暗,藏在镜片后射出锋利的光,似乎想要看穿东沧海的内心,“出去玩需要带上这些东西吗?” 墨知欢的手里提着东沧海放在一旁的包,轻轻一抖,包里的东西就全都散落到了地上。 “身份证,钱,换洗的衣服,手机?” “不带这些带什么?我上班也带这些啊。” “毕业证?学位证?” “家里闹小偷,怕这些东西丢了被别人拿去做坏事。” “去隔壁省会逛?” “省内的旅游景点都去过了。” “奶奶托付在公安局长的家里?” “他儿子是我的好友,我出去玩儿,当然要照人照顾七十多岁的奶奶。” “你奶奶刚出院,你就有心思出去玩儿?” “老人生病很频繁,难道我今后的十几年,都呆在家里守着她?” 墨知欢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一个比一个急。 东沧海回答的很平静,理直气壮,就算有些答案不那么符合逻辑,但依旧理直气壮。 墨知欢就这么看着被自己半禁锢在怀里的猎物,盯着东沧海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似乎在判断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而东沧海也这么看着墨知欢。 猛地,墨知欢忽然伸手,从东沧海的领口探入,直将掌心按在他的心脏上。 咚!咚!咚! 心跳的很快,很剧烈。 墨知欢笑了:“沧海,你在说谎,心跳的太快了。” 东沧海很坦然:“墨总,你摸着我的胸,又离我这么近,我很难没有任何反应。” “是么?”墨知欢微微低头,他的唇冰冷,凑上东沧海的唇。 东沧海没有反抗,他的心跳的更快,他能够感受到那条冰冷的舌头探入自己的口腔,他的眼前出现的画面是那条贴着玻璃的巨大蛇尾,以及蛇尾上闪着寒光的黑色鳞片。 他不想被墨知欢在这里给办了,更加不想死在这里。 墨知欢隐藏在人类社会中,他应该不会想被人发现自己的妖怪真身。 “墨总……唔……这里是公厕……被人看见……”东沧海说的断断续续,他感到墨知欢冰冷地手在摸自己,甚至隔着裤子摸到了自己的下面。 下面给力的硬了。 墨知欢及时的放开了怀里的猎物,他满意的看着那个人在怀里喘气,然后凑近他的耳朵,在他因为窒息而涨的发红的脸颊旁,轻轻的说:“不管你刚刚的那些话,是真是假,你最好清楚,你逃不出我手心。而且……你的身体最清楚这一点。” 东沧海说:“我从来没有想过逃走,我没有及时答应您的追求,是因为同性恋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比较难以接受,我需要考虑。至于硬了,这说明您的技术挺不错。” 墨知欢勾了勾唇,比较满意东沧海的回答,于是他退后了一步,歪着头看东沧海在自己面前整理裤子。 “你最好不要有别的想法和心思。”墨知欢警告说,“我不管你知道了多少,或者根本一无所知,但如果你想要耍花招的话,你的奶奶可经不起这种折腾。” 东沧海把被墨知欢扯出来的衬衣扎到了裤腰带里,又把外套扣好,看着面前这个危险的男人,很平静的说:“我觉得墨总您的疑心病太重了,这会让我们以后相处起来不太愉快的。我再说一遍,我没打算逃跑,更加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周一到了上班时间,就会回去上班的。” “是么?”墨知欢的眼睛微眯。 东沧海笑笑:“不过加班的话,别忘记给我加班工资。另外我错过班车了,所以旅游的事情泡汤,您能送我回家吗?” 墨知欢看了东沧海一会儿,片刻之后,他点头:“好。” 两人一路无话,在中途的时候,墨知欢转了个弯,前去李明君家里,把东奶奶给接了回去。 东奶奶和东沧海坐在后座上,墨知欢亲自开车。 东奶奶问:“小海,你不是说要出去旅游玩儿两天的吗?怎么没去了?” 东沧海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他说:“公司临时有事,走不了。” 车抵达东沧海家小区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天色全黑,东沧海让奶奶先回去,自己等会儿就上去。 东奶奶站在楼道口颤悠悠的,说话声音打颤:“沧海啊,天黑了,早点回来,这几天家里闹鬼,我一个人害怕。” 东沧海答了一声好,他和墨知欢两人隔着黑色的车子站着。 黑暗中,墨知欢的眼眸显得异常敏锐,带着危险的气息。 东沧海目光平静。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墨知欢勾了勾嘴角:“如果周一我在公司见不到你的话,你也就见不到你奶奶了。” 东沧海笑了笑:“杀人犯法的,墨总你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包养的情人,就甘心情愿去坐牢。我奶奶还在上面,我先回去了,周一见。” 说完,东沧海就转身钻进楼道,墨知欢看着对方的背影,眉头渐渐的拧到了一起。 他很怀疑东沧海知道了什么,或者发现了什么。 但今天这个人的表现,又似乎是什么都不知道,特别是他今天身体的反应,让自己很放心。 最后,墨知欢看着东沧海的背影溶入楼道的黑暗中,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不管这个小家伙知道多少,他始终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就算是对自己有所警惕,也根本抗拒不了自己的强大力量,更加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对他为所欲为,只是迟早的事情。 卧室里,东沧海盘膝而坐,深呼吸数次,通过这种古老的打坐方法,让自己迅速的进入到空灵状态,以便大脑能够更好的思考问题。 逃跑失败,只能够选择另外一条路了。 墨知欢今天出现在汽车站的厕所处绝对不是意外,这说明他有某种能够,能够得知自己的动向,东沧海不会在失败的道路上再走一次。 一条蛇想要潜入公安局吞掉一个老太婆那简直是易如反掌,既然墨知欢已经说明了要把东奶奶当做人质,那么也没有必要再把奶奶藏在李明君家里,还不如让老人家多舒坦两天。 既然不能够后退,那就放手一搏好了! 一个大胆的想法,渐渐在东沧海的脑中形成。 东沧海再次给李明君打了个电话:“喂,明君吗?帮我个小忙,查个人……对,是我老板,查查他的来历……嗯,保密,最好不要让除了你之外的第二个人知道。以及……我公司的那些离职员工的去向。” 公安系统想要查一个人非常方便,输入身份证号,他的亲属关系,社会关系,甚至从小到大的经历,都能够查到。只要有足够的权限,一切有关记录公开的不公开的都能够找到。 李明君不愧是铁哥们,没有问为什么就开始行动,等到早晨五点的时候,他给东沧海回电话。 回复的内容和东沧海所预料的差不多。 墨知欢是八年前来到锦城的,他当时以港商投资的名义入驻,开办了这家公司,涉及多个行业,和政府的官员也有一定的交情。但亲属全无,而之前的经历,因为不在本省,根本查不到。 至于墨知欢的公司,人员流动就稍显频繁了,从他公司出去的人,有的大病一场后换了其它的工作,有的则病死在医院,还有少数两个跳楼的。 墨知欢和政府关系搞的还不错,这些出去的人死亡也各有其原因,所以一直没有引来任何报道或者不良的谣言。 但墨知欢平时交际不多,没什么朋友。 东沧海心中有了底。 他想了想,又让李明君再去帮忙查一个人:“乐翔,大概一个多月前到我公司的,他现在在哪里?” 这次李明君回电很快:“失踪了,他家里人报警了,说是在床头看到一团乱糟糟的红头发和两滴血,但一直没找到人。” 东沧海相信这个人已经死了,甚至,有着更惊悚的死法——被蛇吞吃? 挂掉电话后,东沧海深深吸了口气。 以目前的情况看,自己的结局只有两个:要么被墨知欢艹到神志不清忘记一切,然后成为他的性工具被榨干后离开公司慢慢病死。 要么被蛇妖吞掉,利索的丧命。 东沧海不想死,他还没活够,就这样被一条蛇xo致死,他不甘心。 既然墨知欢不放过自己,那么干脆不做二不休,以凡人之躯,杀死这条蛇妖! 第6章 天亮的时候,东沧海就出门了,他先是去了在市中心的一家有名的寺庙,尝试看能不能找到高人帮助自己。 寺庙里游人如织,香雾霭霭,一只猫懒散的趴在庙前的石阶上,甩着尾巴听大雄宝殿里面的念经声。 东沧海跟里面的和尚费了一点口舌,才见到庙里名声在外的高僧。 他和那个高僧聊了两句后,就顺口问:“法师认为这世界上有鬼吗?” 和尚双手合十,一声阿弥陀佛:“世界上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我家里似乎闹鬼,整天睡不好,您能帮忙捉鬼吗?” 和尚微微睁眼:“……,可以做场法事超度。” 和尚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让出背后的各种法事的收费价目表。 “不是,我说的是捉鬼,算了,捉鬼不行,捉妖呢?比如,蜘蛛精,蛇精什么的……” “……,年轻人小说看多了就回家去睡觉养养精神!封建迷信要不得,怪不得文化部要规定建国以后动植物不准成精呢!” “大师,我说正经话。” “如果是在需要帮助的话,我认识一个精神科的医生,他挺不错的。” “大师!” 和尚神情严肃非常:“再扰乱宗教秩序的话,我报警了啊!派出所就在旁边,我们跟他们关系很好,喊一声警察就能够过来。” 东沧海垂头丧气的离开这座庙,不甘心又跑了几家,得到的回答都类似。 他傍晚的时候去了城里有名的一家道观,期望道士们对于降妖伏魔有自己的见解。 道观已经快关门的,里面有几个道士下班准备回家,见到东沧海拦路,其中一个很高兴:“年轻人底子不错啊,你是来报名学太极推手的吗?杨师傅最近出国去了,要过阵子才回来。” “不是……我是……算了,我想问问,如果遇到鬼怪,比如蛇精什么的……” 几个道士相顾一笑:“抓了剥皮练内丹,早点飞升啊!” “啊?” 几个道士已经自顾自的聊天去了:“我觉得这设定不对,妖兽内丹凭什么比人的金丹要高级?回去必须给那个作者打负分!” “切!那主角才一百年就从筑基混到结丹了也太逆天了,不都说了是天赋很差的设定吗?” “这还没什么啊,你们没看到后面,妈蛋元婴多如狗,化神满地走,简直不能忍啊!” “还没有女主!纯的卖腐文,如果不是打斗精彩,我就不会追了。” 东沧海看着那几个职业道士越走越远,想要追上去说两句,都觉得无法插嘴,实在是没能跟上他们那种“想要飞升随便飞,别打扰道爷追小说”的境界。 晚上回家的时候,东沧海路过公园,一个算命的一如既往的叫住了他:“年轻人我看你最近要倒霉啊!” 东沧海停住脚步。 “你印堂发黑,要想办法化解,不然很有可能会大事不妙。” “怎么化解呢?” “嗯,让我算算,应该是你父母逼着相亲?” 东沧海转头就走,算命先生在后面喊:“唉,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东沧海回过头:“我爸妈早死了,根本没人管我娶媳妇的事情。” 算命先生不好意思的笑笑:“哎呀年轻人,说话不要这么犀利嘛。我们都是混口饭吃,说错了也是正常撒,不如坐下来我们聊聊……” 东沧海叹了口气:“老先生,我真的是遇到了麻烦,我想找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但……看还是只能够靠自己。” 算命先生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又去招呼下一个路人了。 东沧海在往回走的时候,觉得自己又浪费了一天。 这个世界上既然有墨知欢这种妖物,那肯定就会有一些真正有本事的,能够制服墨知欢的人。 但那种人自己不认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到他们,他不敢大张旗鼓的找,因为会被墨知欢发觉,他不想成为第二个乐翔,只留给家人一团乱糟糟的头发和两滴血。 同样的,他也不会奢望路上遇到高人相助——他不会把自己的命运,放在运气二字上。 或许该从其它的方面下手,既然寻求他人的帮助不可能,那么就自己想办法。 东沧海回到家后,就打开了网页,开始自己需要的相关信息。 东沧海面前的屏幕上,出现了上百张不同的蛇的图片,他还记得那天晚上的惊鸿一瞥,他抱着一种试试看的想法,希望能够找到墨知欢的本体,从而得知他的弱点。 一张张各种各样蛇的照片在他眼前滑过,看的东沧海胃部非常不适,猛地,他停住滚动的中指,那左键点击了两下其中的一张图片。 那图片迅速的放大,上面是一条细长的黑蛇,背中央有着一条醒目的黑脊线。 东沧海闭上眼,仔细回忆着那天晚上看到的巨蛇,虽然那一瞥很短暂,但对方脊背上的那条颇为醒目的黑线,却给东沧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东沧海看了一眼这个图片的介绍——黑脊蛇,游蛇科,无毒,生活在山区丘陵,穴居,主食蚯蚓。 畏寒,喜欢潮湿温热的环境。 凭良心说,黑脊蛇在众多的那些丑陋的可怖的蛇中,算是长得比较招人喜欢的。 身体的比例很好,头不大,颜色非常漂亮,也无害,还颇有灵性。 东沧海心中松了口气,不是毒蛇,本体不算太恶心,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周一的时候,东沧海果然按时上班,不出他所料,一上班,他就被墨知欢叫到了办公室。 上次来这个办公室的时候,东沧海比较拘谨,并没有仔细看过周围的环境,这次他进来,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就稍微留心了。 沙发是普通的牛皮沙发,桌子上的那两只蜘蛛已经不见了。东沧海记得那两只蜘蛛看起来很小,样子很奇特,作为蛇的食物有些浪费,也不知是不是被墨知欢吃掉了。 墨知欢今天来是问他考虑的怎么样了。 一条蛇妖坐在对面要求和自己交-配,自己还能够微笑应付,东沧海觉得自己的神经在渐渐变得粗壮。他的眉头微蹙,露出犹豫的神色:“墨总……您是认真的吗?” 墨知欢挑眉:“不然呢?你以为那天在洗手间,你都硬了我还会放过你是为什么?”他一边说这话,一边躬下身,气息吐到了东沧海的耳垂上。 “希望我能够爱上你?心甘情愿的爬上你的床?”东沧海揣摩着蛇妖的想法。 墨知欢的整个身体都压倒了东沧海身上,将他压倒在那张宽大的真皮沙发里,盯着他的双眼,声音低沉:“真正的意乱情迷,我想看到……你迷上我,发自内心想跟我在一起的样子。” 东沧海愣了半秒,老实说,他在这一瞬间,被小小的蛊惑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丢开那种莫名其妙的心跳。 “我不明白,以墨总您的财力和地位,为什么会看上我这种小角色?”尽管知道不可能有真正的答案,东沧海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墨知欢说:“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 假话!东沧海在心中判断着,他不相信这个解释,但这个回答也意味着,墨知欢不会告诉自己真相。 “你现在能主动吻我么?”将朝思暮想的人压在身下,墨知欢轻声提出一个并不算过分的要求,“我不会在你没同意的时候,对你做过分的事情”。 “对不起,我不能。”东沧海说,“我早就说过了,我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我喜欢先有感情,然后再有更深的接触。我觉得这样比较好。您能先放开我吗?” 墨知欢并没有动,他盯着身下的人,离得那么近,毫无反抗的能力,自己现在想怎么样就能够怎么样。 但…… 墨知欢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东沧海,缓缓起身。 “你希望以什么样的方式开始呢?” 东沧海松了口气,这次的试探和交锋,应证了自己的某些想法。 公司其它的那些和墨知欢有染的人,基本都不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如果这条黑脊蛇只是想要得到自己的身体,那么大可以使出对待别人一样的招数。 但他没有,而且到目前为止,这条黑脊蛇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似乎在小心的维护着两人之间的关系,而且做出一副要恋爱的样子。 这证明自己对于墨知欢的价值,是和其它的人不一样的,也就是说,自己有些谈判的资本,可以争取到一些东西。 尽管东沧海完全不知道自己谈判的资本究竟是什么! “我希望有一个正常的交往过程……”东沧海一面看着墨知欢的表情,一面说,“约会,吃饭,给各自一定的空间,以及——不要再监视我。” 墨知欢微微蹙眉,东沧海接着说:“时间不会太长,今天是十月十五日,半年内,也就是明年四月十五日前,我……会主动找你的。” 他本来想说的直白一点,但他实在是无法对着一条蛇说出那种话,于是换了个说法。 墨知欢微微笑了笑:“不可能不监视你,你或许会跑。” “如果你是正常的追求,我为什么要跑?” “我不相信你的话。” “如果连这都做不到,那还谈什么真正的意乱情迷?”东沧海心里虽然紧张得七上八下,但面上却很镇定,些微用了点挑衅的语气,“墨总你年少英俊又多金,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两人对视,片刻后,墨知欢退了一步,答应了东沧海的要求:“好!不过半年太长了,我想——三个月的时间,就足够让你想清楚,是不是到我床上来。” 谈判就此结束,墨知欢还是索了一个吻后,才放东沧海离开。 东沧海离开墨知欢的办公室后,就赶紧去了厕所,在确信厕所没有监控后,他才拿出塑料袋,将一直含在口中的两人混合的唾液吐在塑料袋里,又将其封好。 刚刚墨知欢的吻中有他的唾液,拿去找人帮忙化验一下,或许会有特别的收获。 自己想以一个凡人的力量杀掉蛇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三个月的时间也不多,需要争分夺秒和时间赛跑. 第7章 东沧海从墨知欢的办公室出来,他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位,事情到了这一步,上班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家。 尽管墨知欢答应过不再监视自己的行动,可东沧海并不敢完全相信他。 他回家后就将房间的门和窗完全关好,把家具都塞到一个房间,腾出了几间屋子,并且找出多年前的学习手册,开始捡起已经半年多没有练习过的功夫。东沧海认为想要杀死蛇妖,自身的灵活性和武力值是非常重要的,熟悉一下人类格斗运动的精髓,非常有必要。 东奶奶对于孙子的一切行动都不闻不问,她这些天老的很快,也越来越糊涂了,甚至连孙子都不大认得,更加不会去管孙子的闲事。 东沧海从小学武,学了很多种,也有一些花架子,不过这次,他选了最能够帮到自己的几样进行突击。 和一只蛇妖拼力量,肯定很困难。但如果能够躲避它的攻击,那么就意味着自己的机会多一分。 他选择的第一项就是轻功步法,并且是那种能够在斗室之中,将人类的潜能发挥到极限的腾所闪避之法。 东沧海不打算在旷野和墨知欢拼,显然也拼不过,还是更加适合人类的地形比较好。 武侠小说中曾经有过类似的步法描述,什么凌波微步就是其中代表,但那是小说家想象出来的有些超越现实的武功,东沧海当然不会,他练习的是一种叫做迷踪步的功夫。 三天后,一个送快递的出现在东沧海家的门口,快递员看着那密封的死死的盒子,以及盒子里诡异的晃来晃去的动感,忍不住问:“你买的什么啊?感觉好奇怪……” 东沧海笑了笑,没说话,他将盒子接过后,就把门关好。 打开盒子,里面游出来六条黑脊蛇。 黑脊蛇分布很广,也不是什么特别珍稀的物种,淘宝可以买到任何能够出售的物品。 东沧海拿到蛇后,就一瞬不转的盯着它们,观察一下蛇的运动方式,再改进一下自己的步伐,以便在三个月后的战斗中,能够多一丝机会。 人和动物的区别,就在于能够制造工具。 东沧海当然不会放弃人类这个最大的长处,他在网上下载了很多枪械,弓-弩,甚至是炮弹的图纸,最后选择了三样图纸,并根据自己的需要做出调整。 在回到家第六天的时候,东沧海再次给墨知欢打电话:“墨总,你在公司吗?” 墨知欢嗯了一声:“怎么?想我了?” 东沧海笑笑:“是啊,明天是周六,我们约会吧。” “你想去哪里?” 东沧海想了想:“欢乐谷,行吗?” 知己知彼,才能够百战不殆。东沧海决定要和墨知欢多接触,争取在日常的生活中,对蛇妖多了解一点,发现对方的弱点。 墨知欢挂了电话后,嘴角浮现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他看着自己桌面上的那两只白色的蜘蛛,给两只蜘蛛下令:“你们两个明天不用再去小家伙附近布网了,我明天要跟他出去。” 两只白色的蜘蛛颇有灵性的爬回了抽屉里的玻璃缸内,在缸内做出结网的动作。 那网肉眼根本看不见,但蜘蛛却结的很认真。 墨知欢拿手指敲击着桌面:“小家伙这些天都呆在家,看起来挺老实,今天居然约我出去玩儿,看来是别有所图呢,呵……想要跟我斗,太天真了!” 第二天一早,八点的时候,东沧海准时抵达欢乐谷门口。 欢乐谷是一个大型娱乐场所,云霄飞车,冒险山洞,攀岩,极地飞旋,各种人类能够想到的冒险玩意儿,里面都有。 墨知欢在人群中非常显眼,东沧海一眼就看到了他。 两人见面后互相打了个招呼,买了门票肩并肩朝里面走,一路上引来不少女孩子的目光,甚至有人小声在后面yy两人的关系。 “那么,你想玩儿什么?”墨知欢问。 “云霄飞车,海盗船。”东沧海说。 蛇类是冷血动物,耐力不是很好,心脏更是脆弱,东沧海想知道墨知欢是不是也这样。 墨知欢微微笑了笑,拉着东沧海就上了海盗船。 前后摇摆足足离地三十米高,东沧海都忍不住尖叫了出来,但墨知欢面不改色,非常平静。 在过山车的时候,墨知欢按照管理人员的要求,把近视眼镜取了下来。 但东沧海发现墨知欢虽然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但他却能够知道周围的东西的动向。蛇类近视,墨知欢戴的也是货真价实的近视眼镜,但东沧海发现,很多时候,这条蛇妖似乎并不靠视力观察周围。 接下来两人又玩了冒险岛,以及水上乐园等等,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 一整天下来,东沧海虽然没有发现墨知欢的任何弱点,但也了解了他的不少习性。 他在心中评估着两人交锋的胜负率,并且一遍遍的在脑海中演练交锋中的各种可能。 在这次约会后,他就开始更加频繁的出现在墨知欢身侧,甚至在白天上班时,很大一部分时间都呆在墨知欢的办公室里,而晚上下班后,就根据自己观察的结果,修改那些下载下来的图纸。 一个月过去了,东沧海的行踪有了些许变化。 他第一次踏进了墨知欢送给他的工厂里。 车间主任王胖子当然记得自己的老板,赶紧上前恭维。 东沧海开门见山:“我记得上次你说,你这里购买了3d打印机?” “是是!东老弟要用?” “嗯!这些天我都准备在这里的。哦,对了,我想要自己做些小玩意儿,还有一些材料,需要你去帮我买,这里是清单。” 东沧海并不介意王胖子会把自己的行踪告诉墨知欢,他知道墨知欢对于机械制造一窍不通,第一次加班遇到蛇妖的时候,它就看不懂图纸。而这些天接触下来,他更是发现这只蛇精的知识体系停留在二十年前,尚未与时俱进。 只要图纸在自己手里,单单是一些零件,墨知欢根本不可能知道那是什么。 何况,自己给王胖子的清单中,还夹杂了很多无用的单纯用来扰乱视听的东西。 同一时刻,墨知欢他拉开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面两只蜘蛛看起来已经长大了不少,眼珠正咕噜噜的转动,颇有灵性。 “去,在厂房的周围,布下网,我要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墨知欢手指捏着一颗如同黄豆大小的红色丹丸,放在两只蜘蛛面前。 那两只蜘蛛爬到桌面,吞下那颗红丹丸,身体就开始渐渐变得透明起来,很快,两只蜘蛛就完全透明,根本看不见了。 墨知欢知道东沧海在往工厂跑,他并不把东沧海放在眼里,但无法掌握对方的全部行踪,总感觉不太-安心。 厂房里,东沧海将自己做出来的各种零件贴身放好后,又开始往3d打印机里面输入图纸。 很快,塑料纤维开始飞快重组,一个个奇形怪中的东西,呈现在东沧海面前。 在厂房房顶,两只看不见的蜘蛛,正盯着厂房内的那个人。 它们的神智尚未开启,不知道自己要监视的那个人究竟在做什么,但也按照主人的要求,在尽职尽责的织网。 蜘蛛织出来的网柔若无物,肉眼看不见,*也感受不到。 就算是撞到网上,也没有任何感觉。 这个时候,蜘蛛织出的是一些没有粘性的网,布在各个路口处,用来察觉被监视人的动向。 东沧海一面将打印机打出来的那些零件往里收,一面漫无目的地看着周围。 忽然,他发现一处,很奇怪的影子。 那影子很淡,如果不是东沧海眼睛很好,几乎都看不见了。 影子的形状也不大,如果根据灯光和影子的距离大小来看的话,那个在地上投下影子的东西,应该离自己很近了。 东沧海伸出手,轻轻的在空中敲击了一下,嘭的一声,影子露出跌落在地的状态。 东沧海耸了耸肩,这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墨知欢派来监视自己的什么东西,但墨知欢肯定不知道自己这些工具的威力,不然就会把自己直接吞吃了。 东沧海每天晚上都呆在厂房,大概一个月后,他终于又改变了其它的路线途径。 他开始明目张胆的窜梭于各个寺庙,道观,甚至公园算命摊之间,每天下班之后,必然要去。 甚至有时候是墨知欢陪着一起去。 “怎么?想要求神拜佛来摆脱我吗?”墨知欢搂着东沧海的肩膀,有些不悦。 东沧海现在应付这条蛇妖已经颇为熟练了,他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怎么可能,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因为三个月快到了,有点紧张……我还是处男。” “呵!”墨知欢看着怀里的人,他知道这个小家伙不老实,而且,根据对方的行踪来看,他多半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过墨知欢无所谓,这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自己连个普通人都搞不定,那也就……白当了一回妖了! 十天,还有十天。 十天后,如果这小家伙还不就范,那么,墨知欢决定就退而求其次,用另外一种方法下手了。 在一个老小区的居民楼六楼,阳台上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她正闭着眼睛,悠闲自得地晒着太阳。 老太太身后的屋子里,门窗紧闭,四周都挂上了窗帘,里面只偶尔透露出一丝暗暗的灯光。 房间中,一个灰色的身影,快如鬼魅,腾上跃下,已经快如一道残影。 嘭,嘭声时不时回响在墙壁上,声音并不算大,有些像玻璃珠滚落地面的声响。 那残影的脚步,偶尔发出一丝莹莹的绿光,显得格外诡异。 许久,那残影停下,合为一个人的影子。 那人面容看起来颇为年轻,额头上尽是汗水,他甩了甩手臂后,将身上的装备卸下。 那些装备一个个都匪夷所思,且不说粗的有些过分的枪管,一颗颗形状奇怪的子弹,一套质地柔软的防弹服,还有特殊的贴身背包。 单说那双刚刚从主人身上脱下来的鞋子,其设计就让人拍案惊奇。 那是一双带着弹簧,利刃和勾爪为一体的鞋子,可以攀爬踩踏任何地方,完全展开约莫有三十厘米高,但收起来合拢的话,只有不到五厘米高。 这鞋子的主人当然就是东沧海,他自从决定要干掉墨知欢后,就日夜不停的准备,和墨知欢的谈判,争取了三个月时间。 这三个月内,一面和墨知欢约会假装恋爱观察其弱点,一面利用那个小工厂制作自己所需要的各种设备,并且还不死心的继续寻找真正能够收服墨知欢的高人。 东沧海在生死面前,简直把人类的潜能发挥到了极限。 今天,三个月的期限已经到期,而他也准备完毕。 东沧海洗了个澡,就走到另外一间房中,小心地把一些药剂分类,有的装到入口即化的塑料袋中,有的封入针管中。 他回忆这些天和墨知欢的相处,自己没来由的心动和冲动越来越多,甚至有时候看着墨知欢,都会有那种无法自控的投怀送抱的冲动。 他很清楚,这绝不是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或许是蛇妖的某种迷惑心智的妖法。 东沧海必须要保证自己明天心智健全,不会在关键时刻搞出脱光求艹的事情。 一些必要的镇定剂,或者雌激素,甚至肾上腺素,都是必要的。 做好这一切后,东沧海躺在床上后,摸着荷包里的一张符箓,对于即将到来的明天,还是有些忐忑。 尽管他准备了很多东西,但对于明天的事情,他一点信心都没有。 这张符箓是他在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算命先生那里弄到的,一张薄薄的符箓,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 算命先生说,这是一张冰镇符,使用方法也很简单,扔到对象的身上就行了。 但东沧海不敢试,如果万一是假的还好,万一是真的,那自己就没有任何机会再搞到一张了。 而且这张符的威力到底是大是小,东沧海也不知道,他不敢将明日的胜负压在这张根本不了解的符箓上。 他想了想,把那张符箓从裤子荷包里摸出来,放到了内裤贴身的荷包中。 如果明日万一不幸,内裤都被扒掉了,那这张符,算是最后一击。 东沧海躺在床上,深呼吸了数次,临睡前给墨知欢打了个电话:“我想好了,后天过来找你,明天我要休息一天,可以吗?” 那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好!我的时间很多,不会介意这么一两天。” 东沧海闭上眼,摒弃一切杂念,进入深度睡眠。 第8章 一月十日,离当初东沧海要求的时间还差五天,离东沧海和墨知欢约会的时间还差一天。 正是三九时节,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清晨的时候,冬天几乎不下雪的锦城,天空中竟然破天荒的飘起了小雪。 东沧海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他推开窗户,外面冰雪覆盖,冷风狂涌,几乎将他冻结。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开始穿衣服。 衣服是特殊制作的,上面有很多口袋,可以挟带大量装备。 今天是个好日子,天气寒冷,冰雪肆虐,老天都在帮自己。 虽然东沧海跟墨知欢约好了明晚才见面,但他经过这三个月的观察,已经很了解对方的行踪了。 这个时候,他肯定会在自己办公室。 墨知欢肯定会对这一天有所准备,但他的一切准备,都会是明天晚上。 今晚,对墨知欢来说,必然是仓促。 东沧海跟奶奶打了个招呼后,就此离开。 他已经跟奶奶联系好了养老院,对方明天晚上会派人过来,将奶奶接走照顾。 如果自己还活着,明晚必然会回来。 如果自己死了,墨知欢放过奶奶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如果万一蛇精没有找奶奶的麻烦,也需要给老人家安排好去处。 当东沧海在前往公司的路上时,墨知欢也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给一个邀请过自己好几次的政府官员打电话。 “喂,胡主任吗?对,您上次不是跟我说,这两天在x市有个招商会,想要我过去吗?” “是!是!墨总打算过去?一共是三天。” 墨知欢的嘴角微勾:“嗯,我马上就过来,跟你们一起走,赶得上飞机吧?” “那太好了!我们等你!” 挂了电话后,墨知欢起身,朝着办公室的里间走去。 里间的墙壁上,挂着一副画,墨知欢将那幅画推开,露出一个密码锁。 他输入密码,墙壁上的那个保险柜门缓缓滑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里面是两张金色的卡片。 墨知欢拿出其中的一张,看着半晌,脸上流露出恋恋不舍的表情。 这两张卡片非常金贵,其价值绝非金钱可以衡量。 当初墨知欢几乎是耗费全部身价,才弄到了三张,他已经用过一张,还剩两张,明天的事情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这个时候就算是再舍不得,也必须要用出去了。 墨知欢拿着那张卡片,手腕微抖,卡片飞在半空中,在接近抛物线顶点的时候,一道淡淡的黑气打在那张卡片上。 金色的卡片立刻光芒大涨,扩大了足足十倍不止,一层淡淡的青雾萦绕在金卡的周围。 片刻之后,金色卡片嘭的一声从中裂开,散成轻烟,而在轻烟之中,一个和墨知欢一模一样的男人,站在原地。 “你代我去参加那个招商会,让所有人,不论是凡人还要妖魔,都知道这三天,你不在本市。” 那个和墨知欢一模一样的人笑了笑,亦开口说话,声音也是一样:“那么,你就替我留在这里,收获那个人的元阳。” “明晚过后,我,墨知欢,就将真正踏上……仙途!就将,拥有筑基的资格!” “哈哈哈!” “明晚,我们就不再是被修士追杀的蛇妖!” 两个墨知欢一起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和兴奋,第一次露出他内心真正的情绪。 他们一齐开口,一样的动作:“有了这张分-身卡,没有人会知道,那个练气一层的家伙,是我们得到了!” “有了这张分-身卡,没有人能够分得清那个是真身。” “哈哈哈!明晚,我将得到一个真正的练气一层的人的真阳!” “真阳!哈哈哈哈!连那些修士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将被我们得到!” 笑声止住,一个墨知欢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整好领带,提着公文包,走出办公室,在秘书的带领下,在公司众人的目光中,朝着楼下走去。 而另一个墨知欢,呆在办公室里,坐在书桌前,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有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准备应付明晚东沧海的到来。 墨知欢闭目养神,对于明天晚上的事情,他本身不怎么担心,因为以他这么多年的修为,对付区区一个东沧海,简直是手到擒来。 只不过东沧海不一定会束手就擒,要是引来警察就不好了。 墨知欢觉得自己需要在这个方面做点准备,他站起身,将办公室的周围布置了一番,正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时,办公室门口处的电梯铃响了。 墨知欢朝着电梯处看去,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早已到了下班的时候,而且自己告诉众人已经离开公司,谁会来? 电梯门缓缓滑开,一个人站在电梯内。 墨知欢微微眯眼,东沧海的提前一天出现,让他有点意外。 不过也仅限于意外罢了! 墨知欢亲自走出去,在隐匿阵的出口处,推开办公室门:“怎么今天突然来了?” 东沧海神态自若的走了进来,他将地点选在墨知欢的办公室,是因为这里自己来过多次,地形熟悉。 而墨知欢也会因为这个地点,而放松警惕。 尽管今天的赢面不大,甚至可以说基本没有,但他还是会小心仔细。 外面很冷,但这个顶楼的办公室却因为打着空调,温暖如春。 穿着宽松棉袄的东沧海一进门就主动脱了棉袄,把它随手仍在沙发上,笑了笑,说:“这里真暖和,棉袄都穿不住了。” 墨知欢上前一步,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蛊惑:“怎么,等不及了,现在就来找我?” 东沧海微微一笑,信步走到临街的玻璃窗处,站在那里,背对着墨知欢,看着外面的风景。 小雪乱飞,行人匆匆,回家的路上又被车堵死了。 “你在看什么?”墨知欢悄无声息的靠近窗边的年轻人,手熟练的滑进对方的衣襟,开始吻对方的耳垂。 经过几个月的接触,墨知欢也很清楚东沧海身上的一些敏感点,耳垂稍稍一碰,对方就动情。 东沧海回过头,猛然勾住墨知欢的脖子,主动的吻了上去。 他的脖子背后有一个小机关,不能够被对方发现。 墨知欢完全想不到对方竟然会这样热情,他心中一喜,很快就投入了状态。 “墨知欢……手不要乱摸……唔……”东沧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情动,这也是在墨知欢意料之中的。 他停止了自己准备扯掉对方衣服的手,转而把自己的外套脱了。 脱掉外套后的墨知欢,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衬衫的底部,松松的扎在西裤里,显得腰很细。 他就站在落地玻璃前,从背后环住东沧海的身体,和他接吻,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沧海,把衣服脱了,我保证今晚让你爽到!”墨知欢伸手去扯那碍事的衣服,他完全没想到,平时不显山露水的东沧海,吻技居然还不错,竟然吻到自己都有些把持不住。 东沧海却在这个间隙,稍稍退后了一步,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没有酒,我可不好意思,窘死了,还什么爽到?” 墨知欢立刻从自己办公室的酒柜中,拿了一瓶红酒,真正的百年纯酿,倒入酒杯。 他的下-身很明显的一直高高昂起,看样子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而在倒酒给东沧海的时刻,墨知欢也扫了一眼自己的猎物。 对方脸色嫣红,鼻息粗重,男人最重要的特征,此刻非常明显,跨步鼓啷啷的一团,显然是正在兴奋中。 一切来的比自己想象中的容易,墨知欢将酒杯递给东沧海:“来,要交杯吗?” 东沧海微微一笑,一颗药丸悄无声息的从袖子滑进自己的酒杯,“当然了!” 东沧海手中的酒递到了墨知欢的唇边,但对方并没有喝,而是将其拿了放到一边的桌子上:“我来喂你。” 墨知欢嘬了一口酒,朝着东沧海吻去。 这个反映在东沧海的预料之中,看来,这条蛇精哪怕已经很兴奋,但依旧非常警惕。 于是东沧海很配合的将对方口中哺入的酒全部吞入肚中,声音迷乱,几乎从鼻腔中发出:“墨知欢……你……想要我的什么……我都……给你……” 墨知欢趁势将手探入那微微敞开的领口,他尚未用处任何法术,对方就已经意乱情迷,一切来的顺利得让人有些不安,只有将这个人全部扒光,才能够安心。 手指解开对方的第一颗扣子,指腹摸索着对方的锁骨,耳中听到那若有若无的轻哼声,也算是一种享受。 于是墨知欢的手更加往下了一点,另外一只一直环在腰上的手,此刻伸到前面,企图顺着裤缝往下探,整个身体,也渐渐贴到了对方的背上。 下面从未有过这么渴望疏解,哪怕一时半会儿不能,就算是能够在对方那性感挺翘的臀上蹭两下也好。 墨知欢已经摸到了对方那个勃发的硬物,手感还不错,而且看来对方是真的兴奋了,自己的警惕都是多余,这分明就是一个,被自己金钱和柔情攻势拿下的,此刻已经准备好了的男人。 “墨知欢……”东沧海的声音很甜腻。 “嗯?”墨知欢完全放松了警惕。 “今天你其实没打算让我活着走出去吧……”东沧海的声音在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猛然变得冷厉,他的身体往后微让,一个侧身,便用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转到了墨知欢的身后。 墨知欢面前的玻璃窗上,反射出来的光,只有他一个人,还保持着那种怀抱佳人的姿势。 “东沧海!”墨知欢猛然回头,他看见那个年轻人的眼中,没有半点迷乱之色。 东沧海不慌不忙的从自己的裤裆里掏出一根硅胶假物仍在地上,眼睛看着墨知欢的手背,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之色。 墨知欢看着自己的手臂,手臂上,竟然在刚刚意乱,警惕最低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伤了。 那里正在流血,而流出的血,是黑色的。 东沧海将自己手掌中的刀片再次藏好,他曾经亲眼见过墨知欢的手被碎玻璃划伤,虽然这种小伤口不到一秒就能够长好,但这也说明,这条蛇妖,其实并不太能够抵挡锋利物。 刚刚和这条蛇妖周旋那么久,甚至不惜用硅胶假物来迷惑对方的判断和感知,就是为了给墨知欢一个出其不意的攻击,让自己占到上方。 此刻,攻击成功,给了东沧海极大的信心。 墨知欢催动疗伤术,但该死,那竟然是眼镜王蛇的毒液,那东西吃其它的蛇。而它的毒液也非常致命!虽然墨知欢不至于被这种普通毒液搞死,但却需要一点时间来清除它。 “你竟然用神经毒素!你!所以你今天是有备而来,从来都没打算主动上我的床,是吗?”墨知欢催发体内真气,黑色的蛇毒渐渐渗出,墨知欢的声音变得狰狞。 东沧海根本没有回答蛇妖的这个问题,他果断的将自己的夹衫扯掉,露出里衣。 唰的一声,一柄造型奇怪地短枪,被东沧海牢牢的握在手里,那枪枪口很短,也比较粗,远距离射击精准度必然很差,但却可以装填火药颇多的子弹。 东沧海的脸上,早就没有了那种情动的神色,他一脸冰冷,举起枪,对准墨知欢。 墨知欢冷哼了一声,他中了毒,行动缓慢,但躲开这种枪击,根本就是小儿科。 他身影一晃,一个人在空中呈现出无数道残影,普通的枪击根本不可能射中。 但墨知欢的身法再敏捷,也没用。 因为东沧海根本没瞄准他,而是砰砰砰三枪,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些落地玻璃窗射去。 第9章 玻璃被子弹射中,立刻以弹孔为中心,呈蛛网一般裂开。 哗啦!一面玻璃碎裂,冷风夹杂着雪蜂拥而至,室内的暖气一下子被冷空气侵入,刚刚还温暖如春的办公室,此时立刻变成了冰冷一片。 “呵!你很聪明。”墨知欢有着一丝挫败感,虽然这些神经毒素,冷风冰雪对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但对方一再行事出乎自己意料,还真是,让蛇有些不太高兴。 “知道我怕冷,也知道,我会中毒,特别是蛇毒……”墨知欢已经将神经毒素逼出体外,他手背上的伤口此刻已经愈合的根本看不见,光洁如初。 “但是,光有聪明是不行的!”墨知欢猛然扯掉自己的上衣,露出精干的身躯,他的面目在这一刻不再温文尔雅,而是变得狰狞凶狠起来,“今天,你必须死在这里!必须,被我吸干真阳,别妄想抵抗,越抵抗,死的越惨!” 墨知欢一步步朝着东沧海走来,他每走一步,就开始变化一分,西装的裤子此刻已经渐渐裂开,双腿呈现在东沧海面前,那一双人类的腿上,开始浮现出一颗颗的黑色鳞片,猛地,那些鳞片粘合在一起,一条足足有三米长的巨大蛇尾,出现在墨知欢的身上。 半人半蛇,那蛇身的两颗圆球形的东西,看起来非常狰狞。 “蛇尾阵!”随着墨知欢的一声怒喝,他的蛇尾迅速的朝着东沧海甩来,三米长的蛇尾几乎笼罩了整个空间,形成一个圆形套子,企图将东沧海套住。 东沧海的脚轻轻在地下一踩,他的那双鞋子立刻解体,趁着蛇尾压下来的瞬间,他的整个人从地上弹跳而出,一个翻身,竟然稳稳站在天花板上。 嘭!嘭! 又是两声枪响,窗户玻璃再一次碎裂,更多的冷风灌了进来,空调已经失去了它的全部作用。 即便是墨知欢成了妖,不怕冷。 但在寒冷中战斗,还是要稍稍有那么些不利。 他的行动要比平时迟缓了那么一点点,此刻,他正惊奇地看着天花板上的东沧海。 东沧海的脚上,穿着一副合金制成的底部有利刃的弹簧鞋。 鞋子上有勾爪,可以支持他在墙壁上飞跑,翻腾跳跃,而那鞋底利刃的锋芒上,有着一层淡淡的绿光,显然是也有毒。 “雕虫小技!”墨知欢从鼻孔中哼了一声,蛇尾再次甩动,朝着东沧海卷去。 自己已经变成蛇身,就根本不会再怕这种普通的冷兵器,而且……区区一个人,想跟修炼成精的蛇比拼灵活性?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巨大的蛇尾,横扫过天花板,蛇鳞擦着天花板而过。 但出乎意料的,竟然没有卷住那个人。 再次甩动,那人竟然能够再次闪避? 墨知欢心中微微惊讶,在三次甩动蛇尾的时候,猛然一阵刺痛,从墨知欢的尾部传来。 东沧海抬头,他半蹲在那条巨大的蛇尾上,脚底的利刃,接住下冲的惯性,插入了蛇鳞之中。 普通的利刃,当然不会是蛇妖鳞片的对手。 东沧海仔细研究过家里那条黑脊蛇的鳞片,并且做过试验,所以用了这种钛合金的金属制成利刃,又在工厂中将其淬炼,并且涂上毒素。 头三次蛇尾袭击,东沧海运用迷踪步躲开,而此刻,他已经见到这条蛇妖的蛇身运动规律,和自己家那六条黑脊蛇没有任何区别。 出手的时间到了! 东沧海从天花板跳下,又是一击得手。 “混蛋!”墨知欢再次被偷袭成功,心中恼怒,他竟然在一个凡人手下,接二连三的吃亏,此刻居然还被这小子又一次伤到,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催动真气,一口黑雾从他的口中喷出,弥漫在了整个空间。 而东沧海再次跃起。 黑雾笼罩着蛇尾,而东沧海的行动也不慢,他在见到黑雾的第一眼,就迅速的带上了那个小型的防毒面具。 此刻的他在黑雾笼罩下,呼吸却丝毫没有半点阻碍,他所的拥有强力弹簧的合金鞋,在速度上帮了大忙。 最后,蛇尾卷着黑雾,竟快成一道残影,充斥整个空间,而东沧海的体力,也发挥到了极致,他展开迷踪步,身影已经快的化成了一道青烟。 东沧海观察了三个月的蛇运动规律,而此刻,就算是蛇妖强大,但他的蛇尾,依旧逃脱不开这种物理规律。东沧海在躲避腾挪的空隙,找准机会就会给蛇尾一下子。 虽然这种神经毒素和伤口,对墨知欢不能造成太大的伤害,但一旦多了的话,也够让蛇麻烦的。 当墨知欢的蛇尾,再一次传来刺痛,而且蛇身的运动速度因为神经毒素的原因,渐渐下降,而他的毒雾也已经用完的时候,他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小家伙,游戏到此结束!我看,你对我没有半点动心,那么……就把你当普通人一样对待吧!就算你今天会死的很惨,也是自找的!” 东沧海此刻正停在破碎的玻璃窗旁的墙壁上喘气,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能够跟墨知欢纠缠这么长时间,简直已经好的出乎意料了。 他正打算再次出击的时候,却听见一个温柔无比的男声,隔着空气和蛇尾,朝自己传来。 “沧海……过来……” 又来了! 东沧海的心头一震,无数血液立刻从心脏和大脑涌向下身。 他抬头,刚刚打斗的时候,周围撞乱的一切都看不到,只能够看到,在巨大的蛇尾环绕的中心,那个赤-裸上身的男人。 男人的眼镜早就在刚刚的打斗中被甩到了一边,此刻他那绯色的嘴唇,一张一合,仿佛拥有着世界上最大的魔力。 “过来,到我身边来,脱掉你的衣服,到我身下!”墨知欢的声音穿过冰冷的空气,似乎带着融化一切的温度。 东沧海感到一股从内心伸出发出的颤抖,他发现墨知欢从来没有这么帅过,性感,迷人,让人沉沦,就连他的那条先前看起来可怖的黑色蛇尾,此刻都散发着让人迷乱的气息。 无法自控的,东沧海的手一松,他手中的枪掉落在地上, 墨知欢的嘴角微微上勾,眼中露出嘲讽。 他勾了勾手指,再次动起自己的蛇尾。 这一次,先前那个还在挣命的年轻人,此刻居然没有任何反抗,轻易的就被蛇尾卷住。 蛇身轻轻的摩擦着,扭动着,将那个青年,送到墨知欢的面前。 墨知欢伸手,捏住东沧海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下去。 纯粹的发泄,这个小东西,竟然逼得自己动用了法术才能够拿下,真是……耻辱! 这种耻辱,等一会儿一定会在他的身上讨要回来,就算是这个人,跪在地上翘着屁股哭着哀求,也绝不会放过他! 唔…… 被毫不掩饰的分叉的蛇类芯子侵入,东沧海竟然没有觉得丝毫不适,他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的真实感受,一定是墨知欢用了某种妖法,但他却无法自控的,伸出手,紧紧的搂住那条半人半蛇的怪物的脖子,和他疯狂的接吻。 身上带着装备的衣物被轻易扒光,墨知欢粗暴的撕开对方的牛仔裤,裂帛声和喘息声响起在空中,让蛇妖有着一种肆意报复的快感。 “东沧海!就算是你再聪明,准备的再多,也不会是我的对手!”墨知欢狠狠的说着,他用蛇尾将那个人卷到房中央的沙发上,同时狠狠压了上去。 沙发山散落着玻璃碎片,那些玻璃碎片刺入东沧海的肌肤,但却丝毫不能够让他感到疼痛。 他主动的张开双腿,紧紧的缠着那粗大的蛇尾,声音真正的开始迷乱:“墨知欢……我……给我……” 墨知欢冷哼了一声,对于已经到手的猎物他倒不是那么着急了,他的口气中,带着一丝讥讽:“你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实际上,到我办公室的第一天,就想着在这个沙发上做了吧?” 东沧海的神志已经渐渐模糊,他呼吸着对方的吸气,理智渐渐被身体的需求侵占。 “是……当时……我就想过……那不是很正常吗……男人总会想这些事情多些……唔……你为什么还不来……上我……” “求我!自己把屁股翘起来,求我,我就给你一个让你难忘的!”墨知欢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被从未有过的满足充斥。 上公司那些毫无反抗能力,稍稍一个惑心术就能够让其跪舔的家伙们,那里有上眼前的这个人有成就感? 哪怕,今天无法让他心甘情愿,无法修炼真经功法,白白错过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但能够用惑心术让其臣服,让自己爽一把,这种结果也不错!至少,这是自己出道以来,少有的舒坦! 东沧海脑海中的理智在崩溃地大叫,不可以,不可以! 但他的身体,却已经按照要求,在脱下贴身的裤子,并且背过身去,按照要求翘起臀部。 最后一丝理智,在他的脸压在自己进门时脱下的外套上面时,让他做了一个动作。 他张口,咬住外套的荷包。 一股液体从荷包中渗出,流入他的口腔。 镇定剂。 镇定剂的剂量不大,副作用也是选择的最小的,但生效却非常快。 冰凉的液体顺着食管流入胃部,迅速挥发。 只是两秒种,墨知欢还在欣赏那个沙发上的男人,摆出的屈辱姿势,东沧海心中那奔腾而疯狂的情-欲,就消失地一干二净。 他用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外套,微微扭过头,因为刚刚服用了镇定剂后,内心无比平静,连动作都要迟缓。 他露出一个有些愚钝的笑容:“墨知欢,人类的躯体,真的是很奇妙!” 墨知欢一愣,他还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下一秒,那个刚刚还趴在沙发上,掰着屁股请求人艹的男人,此刻猛然跃起,一个回旋,就跳到了办公室的角落。 “你!不可能!”墨知欢不可置信的盯着角落里迅速寻找自己装备的东沧海,“一个凡人,绝对不可能抵抗我的惑心术!” 墨知欢的语气中,甚至还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惧之意:“你……你难道是人类的修士……?” 第10章 东沧海发出一声冷笑,他才不会回答蛇妖的这个问题。 他只是迅速的将自己的外套穿好,外套中放的武器,才是他这次之行的杀手锏。 他进门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有这个时候的事情会发生了,此刻东沧海更是笃定无比,之前那么多次面对墨知欢的诡异心动,果然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而只是那个所谓的——惑心术。 但惑心术再怎么利害,也需要有一个可以配合它的身体。人类的各种心里变化,甚至是情-欲涌动,说白了不过是体内的化学变化的产物。 只要能够抑制住这些化学变化,就算是爱神再生,也无能为力。 他很担心在和墨知欢的交锋中,自己的装备会被扒光,所以一进门,就将真正装着精华装备的外套,看似随意的仍在沙发上,就是为了此刻。 果然,进门时的后招,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但镇定剂服用后的后遗症也非常明显,那就是,东沧海的行动非常迟缓,他缓缓的蹲下身,将刚刚被脱掉一半的鞋子,重新穿好。 这是墨知欢犯得第二个错误,蛇妖太轻敌了,也……太急切了,在抓到东沧海之后,竟然只顾着扒他的裤子,而忘记卸掉他的鞋子。 使得东沧海在服用镇定剂,拉回心智之后,立刻就可以逃走。 墨知欢在认识到自己这个错的时候,恼恨交加,他再次游动自己的蛇尾,朝着角落中的东沧海游来:“不管你是什么,都……去死吧!” 墨知欢张开双手,一道黑气在双手之间产生。 但却就在这个时候,啪啪啪三声轻响,在他身体周围炸开。 一股股白雾立刻升腾在空气中,在他周围萦绕,将本来就视力不好的墨知欢,根本看不清周围。 东沧海的手腕微抖,手中又出现了三个玻璃球。 玻璃球内,灌注的是固态二氧化碳,沸点-78.5度,极易爆炸,升华为无毒无味的气体,因为其升华的过程中,会迅速的吸收热量,故此周围会形成白色的雾气,俗称干冰。 东沧海在工厂中特制了这些干冰球,就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扰乱蛇妖的视线,干扰他对周围的判断。 他的干冰球,和普通的舞台用的无色无味的又不一样。 这些玻璃球被一分为二,大部分是干冰,小部分装的则是硫醇,也就是平时添加在煤气中的极臭的东西。 蛇类视力不好,多运用嗅觉,东沧海记得有次和墨知欢约会吃饭,火锅的煤气灶传出这种味道,让这条蛇妖非常不舒服。 此刻,他随手甩出十多枚台球大小的特制干冰球,整个房间都白雾弥漫,寒气四溢,刺鼻的臭味充斥在空气中,让墨知欢发出一阵难受的叫喊声。 “混账!”巨大的蛇尾在这样的白雾中到处乱甩,企图抓住那个滚蛋,但墨知欢看不清周围,嗅觉又全部被臭味所占据,暴怒狂乱之中,根本不可能抓到冷静到木然的东沧海。 在随手甩出了几个干冰球,迟滞了墨知欢的速度后,东沧海已经将穿好了外套,从新扣好了鞋子,他微微抬头,动作还是迟缓,那么…… 他毫不犹豫的从口袋中掏出一剂针管,扎入手臂,冷静的将针管中的肾上腺素,推入自己的肌肉,注射进去。 肾上腺素,能让人呼吸加快,从而提供大量氧气,使得心跳与血液流动加速,瞳孔放大,为身体活动提供更多能量,使反应更加快速。很多体力衰竭的人,一剂肾上腺素,立刻就能够让他们变成战神。 一,二,三! 东沧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缓缓吸气,猛然跃起,手中的短短电棍,可以放射四万伏的高压电。 滋~~~~~! 白雾中,墨知欢猛然觉得蛇尾处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打击了一般,他发出一声惨叫,巨大的蛇尾翻滚着,到处扫动着,将房间内的一切全部撕裂成碎片。 但东沧海藏身在这白雾中,冷静的再一次出手。 滋~~~~~! 又是一次重击,巨大的电流从蛇尾直抵心脏,墨知欢的心脏都抽搐了一下。 “混蛋!我要杀了你!”墨知欢咆哮起来,他紧紧的咬着牙齿,巨大的蛇尾飞速的旋转,一股旋风,出现在蛇尾的周边,将白雾和臭气全部吹走。 滋~~~~~~~! 蓝色的电弧在电棍的末端出现,东沧海已经离墨知欢很近了,他此刻正冷静而又小心的走在天花板上,此刻,他的脚轻轻一点,猛然从天花板上跃下,带着电弧的电棍,直抵墨知欢的心脏部位。 “去死!”墨知欢大喝一声,他一手抓住那高压电棍,巨大的电流击中他的手臂,让他的半个手臂都发出焦糊味。 他拼着半条手臂不要,擒住了电棍,用力一甩,那条电棍就从东沧海手中脱离,被甩到了楼下。 “呵呵!我看你还有什么招数!受死吧!”墨知欢猛然变身,他的上半身也迅速的变化为蛇,黑色的舌头,突出红色的芯子,如闪电一般扑向东沧海。 但那蛇头刚刚窜出,它就感觉到了什么地方似乎有点不对。 一开始他并不清楚,直到他听见自己身体的什么地方发出咔嚓的声音。 巨大的黑脊蛇低头,看着那声音发出的地方。 在胸口处,有着一个小小的孔洞,而那个孔洞中,此刻正在往外涌出液体。 那液体无色无味,可却比任何东西都要可怕。 凡是被液体碰到的部位,不管是蛇鳞,还是蛇肉,都迅速的被冻结,甚至发出冻裂的咔嚓声。 黑脊蛇不敢置信,它幻化出一只手臂,用指头轻轻点了点那被冻住的蛇鳞。 啪! 一声轻响,蛇鳞脆成了粉末。 黑脊蛇慢慢抬头,看着那个离自己只有不到五米远的刚刚被自己夺走武器的人类。 那个人拿着电棍的下半截,下半截是个空洞,此刻,正从里面射出形状诡异的子弹。 呯! 伪装成电棍下半截的枪管中,流线型的子弹再一次射入黑脊蛇的巨大身体。 子弹在接触到鳞片的那一刻爆裂开来,里面的液体迅速地留在了蛇鳞上,寒冷,刺骨,深入肌肤,轻易的就将子弹都难以射穿的蛇鳞冻裂。 “这是什么鬼东西!”墨知欢尖叫了起来,天生怕冷的蛇,此刻感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他朝着东沧海抓去,但又是嘭的一声响,子弹再次打在它的身上。 液氮,-196度,常用于细胞冷冻和切除,普通人类只要一沾上,细胞立刻就会被冻结。 即便是强壮如蛇妖,也顶不住这样的攻击,何况,东沧海在弹头处,还经过了特殊的穿透处理? 液氮容易爆炸,做成子弹并不简单。东沧海为了做出液氮弹,没少越狱找资料,耗尽心神才在工厂中制作完成。 巨大的蛇晃了晃,一个碗口大的伤口,出现在蛇身上。 再次射击,蛇鳞再次被冻结,露出短时间内难以修复的伤疤。 东沧海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他根本没有回答墨知欢的尖叫,更加不会回答,这是自己特制的液氮弹。他只是冷静的抬手,举枪,再次射击。 嘭! 巨大的蛇再次晃了一下。 冷风从破碎的玻璃窗处卷入,一开始这种冷风根本对墨知欢造成不了任何伤害,但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冷。 冷的,好困,好想睡觉。 冷的,行动都迟缓了起来。 半截电棍中的大型液氮弹已经用完,他毫不犹豫地丢掉手里的那半截电棍,从外套的荷包中,摸出另外一柄手-枪。 枪杆非常细,这意味着穿透力强,入口处小,而穿透物体的后出口大。 里面的子弹只有一颗,东沧海,也只能够造出一颗。 他眯着眼睛,盯着那只摇摇欲坠,却还一脸不甘心的朝着自己张牙舞爪的蛇妖,缓缓后退。 墨知欢已经完全露出他的本体,巨大的黑脊蛇充斥着整个办公室,想要射击它的身体,非常容易,但是想要瞄准它心脏的位置,却马虎不得。 摒弃,专注,所有的神经注意力,都用在这一刻。 嗖! 子弹在空中射出,划过一道肉眼几不可见的弧线。 噗嗤! 墨知欢感觉有什么东西再次击中了自己心脏处那没有蛇鳞保护的地方,他想要发出怒吼,但却发现,在这一瞬间,什么都无法发出。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胸口处没入的子弹,感受着那子弹穿入心脏,并且在其中爆炸。 冷…… 冻结一切的寒冷,抓住了黑脊蛇的心脏。 他一下子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疼痛,从心脏出发出,蔓延至全身。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心口,蛇的七寸部位,已经被完全冻结,此刻,只要稍稍一扭身,那心脏就会冻得粉碎,然后就此死亡。 “不!不可能,不可能!”蛇妖咆哮喊叫了起来,他幻化出两只手,紧紧地捧着自己被冻结的心脏。 咔嚓一声,心脏不可逆转的碎掉了。 “嗬……嗬嗬……”蛇妖喘着粗气,他看着那个朝自己慢慢走来的人类,眼中发出惊恐的光芒。 “不!我不会死在你手上!不会!绝对不会!”巨大的蛇尾企图再一次袭击,但被液态氮击中的部位实在是太多,根本无法再次甩起在空中。 东沧海紧紧抿着唇,他盯着那只已经失去战斗力的蛇妖,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碎片,一步步的朝前走着。 猛地,蛇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已经失去战斗力的它,发出嘶嘶声,用尽最后的力气,忍痛朝着办公室的里间逃去。 第11章 他当然不会就此放过这条黑脊蛇,也跟着追了进去。 墨知欢的双手在抵达里间的那一刻,双手猛地插入墙体,将安在墙上的保险柜从水泥墙中扯了出来,保险柜发出尖锐的报警声,但墨知欢毫不在意,他飞快地输入密码,打开保险柜的门,已经发黑的手臂,颤抖着从里面取出一罐散发着诡异红光的小瓶子。 东沧海跟在墨知欢身后,往用3d打印机打印出来的□□里面填塞子弹,嘭! 一枪下去,已经失去心脏,几乎防护全无的墨知欢,身体上就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洞,他的身体晃了一下,丝毫不去管身后的敌人,而是用最快的速度,掰开那小瓶子的盖子,将里面的红色液体一股脑的灌进自己的口里。 在这一刻,奇迹发生了。 那红色的药水一进入墨知欢的口中,立刻在他周围罩上了一层红色的光罩,东沧海手中的子弹再也打不进去,而先前,墨知欢身上的那些伤口,此刻正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合着。 红药水! 对网游并不陌生的东沧海第一反映就是这家伙竟然喝大红加血! 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红药水这种变态的东西! 但下一秒,他就毫不犹豫的扭头就跑。 因为他看见了那已经被自己打得半死的巨蛇,已经被冻掉的半截蛇尾,竟然飞速的长了出来。 虽然心脏一时半会无法长出,但那应该只是迟早的问题。 自己的子弹,和所有的武器,已经全部用尽,针剂和药水也全部用完,体力更是已经透支,对方有红药水,自己什么都没有,此刻不跑,必死无疑。 “哈哈哈哈!小混蛋竟然想跟我斗?哈哈哈!竟然想跟我斗?!”墨知欢发出癫狂的笑声,他张开双臂,甩动自己刚刚长出来的蛇尾,不顾自己还在恢复期,蛇尾卷动,一把就抓住了那个正要跳窗的人。 唰唰! 蛇尾上的鳞片微动,东沧海的外套被撕得粉碎。 咔嗒! 墨知欢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他利索的用蛇尾将东沧海的鞋子扯掉,至于是不是把对方脚扯坏了,骨折了,根本不会管! 巨大的蛇尾卷着那个只剩下一条内裤的男人,送到蛇妖面前。 墨知欢伸出自己的手,他的手指变换成倒钩状,勾住东沧海贴身的内裤,滋拉一声,内裤被撕得粉碎,对方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暴露在蛇妖面前。 “我看你,还有什么招数!”墨知欢哼了一声,收紧自己的尾巴,缠住东沧海的腰,越收越紧。 “今天,你让我损失了这么多东西,差点丧命,我将不会对你客气!”墨知欢用自己的尾巴将东沧海紧紧的缠住,到提起来,双手粗鲁的分开还在挣扎的那双大腿,“你自己找死,我就满足你,把你干到死!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墨知欢蛇身上,那两个圆球型的生殖器,朝着被大大扯开的大腿中央挤去。 早知道如此,就根本不会在这个小混蛋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 根本应该一开始就…… “一切,结束了!”墨知欢冰冷的口中,吐出这句话,他的心脏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眼看就要完成。 “没错,结束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被蛇身卷住,倒提起来,此刻已经失去了所有反抗力量的东沧海,亦轻轻的说出同样一句话。 他的手心,在最后的关头,握着前一天藏在内裤里的那道符箓。 在刚刚墨知欢撕碎自己内裤的千钧一发之刻,他抢救了这道符。 他并不相信这道符的作用,但在最后的时刻,这是他唯一的装备。 到了这个时候,只有赌一把。 东沧海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用仅能够活动的手指,将那道符甩出去。 符飘在半空中,东沧海用力气大喝一声:“去!” 当他喝出声的时候,那道飘在半空中轻飘飘的符箓,忽然间光芒大涨,蓝色的光芒,将其萦绕。 东沧海吃了一惊,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不受控制的奔涌到这道符内,浑身瘫软的没有半点力气了。 那符箓的蓝光在吸收了真气后,猛然大涨,在半空中停滞了片刻,便犹如有着无形的力量在催动它一般。 墨知欢看到这符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又放肆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一道初级符箓,也想收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岂料墨知欢一句话尚未说完,那符轻轻一晃,嗖地一声,飞到了蛇妖的尾巴上。 蓝光在一瞬间,袭击了墨知欢的整个身体,蓝色的光雾迅速的流转,仿佛一道巨网一般,将半人半蛇的怪物笼罩其中。 “啊~~~~~!该死!!”蛇妖大叫起来,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惧和恐慌。若是平时,这样一道区区的初级符箓,他根本不会放在眼中,可现在不同,现在的墨知欢身受重伤,喝的一瓶红药水,也只够他捡回一条命,根本不足以对抗这张初级冰镇符的力量。 惨叫声持续响起,蛇妖开始挣扎,反抗,做出种种可怖的样子,企图冲出那道蓝色的光网。 但那蓝色的光网却越收越紧,任凭墨知欢怎么挣扎,都冲不出去。 唰! 猛地,蓝光停滞不动,寒气四溢,蛇妖也停滞不动。 四周一片黑暗,在刚刚的打斗中,房间中的灯都被打碎了,此刻只有外面射进来的夜灯,以及从窗户处飘进来的小雪。 东沧海赤身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那个东西,那是一条被冰冻住的半人半蛇的怪物。 巨蛇足足有三十多米长,此刻在空中凝固成一个挣扎的姿势。 冷风呼呼的吹着,东沧海身上却在流汗,他缓缓从地上站起,一瘸一拐的走到被冻结的墨知欢面前。 他伸出手,小心的戳了戳那尸体。 *的,被冻住了。 东沧海又拿手敲了敲,叮叮作响。 死了?东沧海不可置信。 刚刚自己那么多手段,枪械冷冻都难以拿下,可紧紧是这一张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符录,就能够瞬间灭掉可怕的蛇妖? 东沧海的心怦怦直跳,他呆了大概三秒钟,才意识到——墨知欢真的死了! 大笑声不受控制地从东沧海的胸腔中发出,他笑的剧烈咳嗽。 来之前,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但没想到,最后能够活着的人,是自己。 过了一会儿,东沧海借着外面虚弱的灯光,在地板上寻找自己的手机,他拨通110。 在没有杀死墨知欢之前,他当然不会报警,那只会让自己被送进精神病院。 但现在,这样大的半人半蛇呈现在世人面前,能够证明自己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报警电话立刻就通了,对面传来好听的女声:“您好,这里是110警务中心,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东沧海喘气说:“我在……”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才说了两个字,忽然就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刚刚那条巨大的蛇没有了,发出蓝光的符箓也消失了,在乱七八糟的地面上,散落的玻璃碎片中,躺着一条不过一米长的黑色小蛇。 那,才是墨知欢,真正的本体的样子。 他被彻底的,击败了,法力全失,无法保留巨蛇的法相,只能恢复到最初的样子。 黑色的蛇在地面上虚弱的动了两下,东沧海小心的走了过去,警惕地看着那条小蛇。 蛇趴在地上,蛇头尝试抬起,几次都没成功。 东沧海顺手拎起自己背包里面的一柄匕首。 “别杀我……我还有用……”小蛇口吐人言,“我的公司,我的财富,你都可以拿走,别杀我……” 东沧海知道,这条蛇,是彻底的失去了一切力量,不然不会开口乞求。 但东沧海不为所动。 “我……还有很多好东西,你可以尽数拿走……保险柜已经打开,你……我都送给你……别杀我……” 东沧海朝后退了两步,微微下蹲,那条黑脊蛇,看起来和自己家里的那些没什么不同,但东沧海心中很清楚,这家伙刚刚想要qj自己,并且杀死自己。 “不要杀我……你……你虽然是人类修士,但我……我有你们人类修士梦寐以求的东西,如果你想要修妖,我也可以教你……”小蛇开始不停的说出自己的有用之处,“看你的样子像是散修,地球上的灵气稀薄,你一定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修炼……这里没有天材地宝,但我可以教你,教你怎么快速突破瓶颈……” 东沧海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他扔掉匕首,抬起自己的脚。 小蛇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立刻发出尖叫:“你不能杀我!墨知欢可是政府那里挂名的人,他死在自己公司,你绝对会被政府通缉!被警察追捕!就算是你不怕这些,你奶奶肯定经不起这种折腾,我可以帮你处理这些事情!我发誓我会听你的话,我认你为主人……” 东沧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他抬脚,用力的重重踩下去,正踩中蛇的心脏。 噗哧! 蛇的心脏碎裂,就此死亡。 东沧海不会和墨知欢这样的人合作,他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墨知欢的财富,金钱,或者秘籍,社会地位。 他不过是,要活下去。 在他和墨知欢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当写字楼的总裁办公室里的黑脊蛇死去的那一刻,远在x市,正在参加投资商宴会的另一个墨知欢,忽然之间就好像失去了灵魂一样。 他呆呆地端着酒杯,沉默的走到角落里,一动不动。 用分-身卡幻化出来的□□,即便是主体死亡,那□□也能够自己存在三天的时间。 墨知欢当初为了掩人耳目,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三天后在x市突然消失的他,成了墨知欢案件中,东沧海不再场证明的最佳证据。 东沧海现在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在彻底杀死蛇妖后,将自己的破衣服随意系在腰间遮住要害部位,系上背包,赶紧朝外走去。 自己和蛇妖打斗了这么长时间,却没有引来任何警察,他相信必然是墨知欢的某种类似障眼法之类的法术在起作用。 现在墨知欢已死,这些法术也应该没有任何作用了,他必须尽快离开,以免惹上麻烦。 东沧海拉开办公室的大门,抬脚跨了出去,但下一刻,他抬头,发现自己依旧停留在办公室里。 东沧海试了好几次,他发现自己根本走不出去。 第12章 这里一定有某些古怪,东沧海平时对于奇幻小说也算是有些了解,特别是在接触了墨知欢之后,他还恶补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他想了想,朝着刚刚那些被自己打碎的落地玻璃窗处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玻璃碎片,跌进办公室的都落到了地板上,而飞溅出去的,都浮在半空中,似乎有无形的网在托着它们一般。 东沧海朝对面的一栋大楼看去,他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对面的大楼里有人在加班,也看见对面大楼里有人朝着这边看,但那人似乎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想来,这个办公室,大概是被墨知欢布下了某种类似障眼法的东西。 东沧海小心的顺着破掉的玻璃窗朝下爬,风卷着小雪从外面吹来,但他快要接近下一层楼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回到落地窗前,试了几次都这样。 东沧海叹了一口气,自己如果灭了蛇妖,却无法走出办公室,也是件麻烦的事情,虽然他不愿意去翻墨知欢的东西,但这个时候,却不得不去翻箱倒柜的寻找解开这种阵法的类似钥匙之类的东西。 很快,他就把墨知欢的办公室翻了个底朝天。 发现保险柜里的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一张金色的卡片,以及抽屉里的两只白色的蜘蛛,一瓶红色的小丸,还有另外一个抽屉里的一本厚厚的名叫《道法》的书,和藏在地板夹层中的一面青色的小旗。 东沧海先是翻了翻那本厚厚的《道法》书,里面讲的是如何修道,以及几个小法术,但现在时间紧迫,不适合临阵磨枪。 两只白色蜘蛛虽然不同寻常,但东沧海无法跟它们沟通,自然也就不知道用法。 被东沧海锁在保险柜中的小册子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上面半个字也没有。 他尝试把金色卡片丢到半空中,没有任何用处。 于是他又尝试青色小旗。 这次碰对了,青色的小旗一飘到空中,就发出一阵淡淡的青光,在房间的四个角落里,立刻出现了另外四面一模一样的小旗子。 东沧海走上去,把那些小旗拿走,他很快就听见了外面玻璃落地的声音。 对面的写字楼上,也有人发现了这边的异状,正在喊人朝这边看。 而楼底的街道上,因为玻璃落下,有人在路上抬头朝这边叫骂。 东沧海现在知道了,这些小旗就是导致自己不能够走出去的原因,现在小旗被自己收了,这里很快就会被人发现。 他不再犹豫,将找到的那些东西随手塞进自己的荷包里,趁着夜色,赶紧出了大门。 小雪乱飞,夜空迷离,道路两旁的霓虹灯,将这个夜晚装点得有些不那么真实。 从他进入墨知欢的办公室,到他离开,总共不过才半个小时。 但这半个小时,他觉得比自己以往的二十多年的生命还要长。 东沧海一路小跑回家,家里和自己离开的时候一样,奶奶还在梦乡中尚未醒来。 他第一次感觉,活着真美好。 好累啊! 东沧海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睡了这辈子,最沉的一个觉。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第一缕阳光射进房间,东沧海从梦中醒来,他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上网看新闻。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件事情已经上了当地的网站,半夜警察就已经接到报警赶到现场,此刻正在调查墨知欢的办公室被洗劫一案。 调查的结果让警察们百思不得其解,这里看起来像是经历过一场大战一般,但当天在楼下加班的员工,以及对面办公楼上工作的人均表示昨晚一切很安静,什么都没发生过。 至于墨知欢,警察企图联系在x城开会的事件主人,但墨知欢看起来对此并不怎么上心,甚至没有任何表示,更加不用说配合警方调查此事,以及提供是否有重要物品失踪了。 东沧海扫了一眼新闻后,就关掉了网页,他相信警方一时半会还查不到自己头上,或许提取的指纹能够给那么一点线索,但东沧海并没有在警局录入过自己的指纹。 要查到他头上,并且进行指纹配对的话,可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关掉网页后,东沧海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去给奶奶做早饭,往常他需要上班,总是来去匆匆,后来有因为要对抗墨知欢,更加忙碌。今天是难得的不用上班的闲暇日子。 东奶奶吃完饭后就坐在阳台上发呆,她已经很老了,痴呆得厉害,生命正在一点点走到尽头。 东沧海已经习惯了奶奶这样,他回到自己的房中,开始认真查看起从墨知欢那里得到的一些东西了。 金色的卡片上面刻着淡淡的符文,应该是非常珍贵的东西,但东沧海不认得。 两只蜘蛛昨天半夜就不见踪影了,东沧海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那个青色的小旗到时很有意思,东沧海试了试几次,就发现了其用法。 小旗一套有五个,绘有迷宫图案的是主旗,需要自己收着,另外四个是副旗,只需要将它插到四周,用精神感应的方法催动主旗,那四枚副旗就会隐形,并且以副旗为边界,产生一个隔离空间。 在隔离空间中,里面发生的一切外面的人都不会发现,声音和影像一切都被隔离,而且外面的人如果无人带领,根本走不进来。 东沧海相信这应该是一个阵法,简单易用,是个好东西。 至于如何撤掉此阵,东沧海那天从墨知欢的办公室走出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 只不过这种阵法的催动,虽然使用简单,但却要耗费东沧海不少精神,只试了一次后,东沧海就觉得昏昏欲睡,必须补觉两个小时。 小旗的用法熟练后,东沧海就开始研究另外一个东西了。 被墨知欢所在保险柜第二层,加了双重保险的小册子。 他坚信这个小册子有其不一样的地方,当时在墨知欢的办公室,东沧海翻过它,上面没有半个字。 因为时间紧迫,也来不及研究。 但现在,东沧海在自己家中,很快就琢磨出了这小册子上面的东西。 在正午十二点的时候,把册子放在太阳底下,上面便会浮现出淡淡的金色字体,那些金色字都是繁体,不过东沧海阅读起来毫无障碍。 他看了一眼小册子的封面,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采阳真经》。 东沧海花了整整两个小时,看完了所有的内容。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往西走,册子上又一个字都没有了。 他呆呆的坐在阳台上,奶奶坐在他一旁继续发呆。 阳光在地上拉出万物的影子,虽然从外表看,东沧海和平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实际上,他内心正波涛汹涌无法平静,震撼之感比当初知道墨知欢是条蛇妖更甚。 当初遇到墨知欢,他不过以为那是一个妖物,就和古代中国神怪小说中描述的那种怪物差不多,什么蛇妖,狐狸精,花怪,不过是为了变化成人而已,虽然有一些神通,也不过如此。 但当他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才明白自己的想法错了。 这是一本,修真入道之术。 修习此术的人,可获得永恒的生命,不灭的*,以及强大的能力。修炼达到顶点的时候,甚至可以穿越空间,跨越时间,跳出宇宙的规律,任我翱翔。 东沧海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他坐在阳台上,有些愣怔。 所有的人,特别是男人,都渴望力量。而所有的人,都害怕死亡,害怕老去。 但这本书,却可以让人摆脱这一切。 东沧海也不例外,他在看完这本书之后,甚至隐约理解了墨知欢为什么会那样做,潜伏在人类社会,冒险采集各种元阳。 因为这条路实在是,给人的诱惑太大了,大到让人可以放弃一切。 等到天黑下来的时候,东沧海收起这本书,回到自己房中。 虽然可以通过真经上的修炼方法,拥有强大的力量,甚至飞升,但是否要修炼,东沧海尚未确定。 采阳,顾名思义,要采集天地之间最精纯的阳气,并且这种阳气决不能够受到任何污染。 而在所有的天才地宝中,身为修士的真阳,是最宝贵,也是最精纯的。 如果能够得到这些人的真阳,并且加以修炼,就可以迅速的增长法力,拥有巨大的力量和漫长的生命。 修士的力量等级越高,其真阳就越宝贵,而普通人的真阳,不管是否污染,其作用小的几乎都可以忽略。 躺在床上的东沧海在反复琢磨过这个小册子以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件事情并不容易,因为必须被采集的修士心甘情愿,使用惑心术或者*药之类的东西,只能够污染元阳。 先不说能不能让对方心甘情愿的和自己双修,单单是遇到一个修士,对于东沧海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事情。看来是否修炼《采阳真经》,并不是自己主观意识就能够决定的,它还需要机缘。 而且,其修炼方法也让东沧海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接受。 既然《采阳真经》并不是什么能够轻易修炼的功法,东沧海就把注意力转到了另外一本书上。 从墨知欢的抽屉里找出的那本厚厚的《道法》书。 书看起来有些年头,还是竖行繁体字,手抄本,东沧海相信这本书的年纪肯定比自己还大。 因为是毛笔手抄本的缘故,所以虽然看起来很厚,但实际上字数也没多少,东沧海一个晚上就差不多全部看完。 这本书的前半部讲述的是一般的修炼方法,如何打坐,如何修炼,如何开辟识海,如何汇聚真气,当然,依照此书修炼,也不过就是能够强身健体,有一些小神通罢了,看起来是一本连入门都算不上的练气书。 和《采阳真经》上描述的修真入道,相差十万八千里。 书的半部则附录了几个比较简单的法术。 法术有十几种之多,东沧海在其中轻易的找到了墨知欢使用的“惑心术”。 东沧海不明白,看起来其他的法术都要强大一些,比如火弹术,冰锥术,杀伤力都不错,如果墨知欢会这些法术,自己肯定就无法活着走出来,但为什么墨知欢会选择最没什么用处的“惑心术”? 东沧海想不明白,他也就不想了。 他开始按照《道法》中的要求,打坐运功,对于这些法术,东沧海跃跃欲试。 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很困难的,因为他习武多年,感应丹田气流并不难。 在运转了一个周天之后,东沧海相信自己已经达到了书上说的第一层境界,也就是能够控制体内真气,这是常年练武的人,将武学发挥到极致的人,能够达到的境界。 东沧海回忆当初和墨知欢交手的时候,这条蛇妖似乎对自己的评价是——练气一级的凡人。 由此看来,墨知欢采阳多年,却并没有遇到过真正的人类修士。所以东沧海这个一只脚踏入门槛,另外一只脚还在门外,勉强算作练气一级的人,成了墨知欢修炼采阳真经的最佳人选。 从这个方面也可以得知,身为蛇妖的墨知欢,尽管他已经修成了人形,但这么多年来,恐怕还从未真正的修练过《采阳真经》。 原因也可想而知,人类修士稍有神通后,怎么可能真的爱上一只蛇妖,并且和它愉快的双修? 而普通人,根本达不到《采阳真经》中,对元阳的最基本要求。 这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真经的修炼并不容易。 在了解了自己的水平后,东沧海就很快按照《道法》中所说的方法,开始了后续的修炼——巩固练气一层。 这事儿非常简单,就是感应到天地灵气,将其引入体内,和体内真气合为一体,锤炼为属于自己的真气。 但他只修炼了不大一会儿,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了。 第13章 但他之修炼了不大一会儿,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了。 按照《道法》中记载,天地灵气一旦感应到,就会源源不绝的涌入体内,而修炼的大部分功课,都在于如何打磨身体,使之适应这种灵气的冲击。 但东沧海发现,天地灵气的确是感应到了,可……非常非常的细,也非常非常的少。 连头发丝的细度都没有,吸入自己的丹田之中,简直可以用沧海一粟来形容,聊胜于无。 东沧海以为是自己方法不对,又认真看了看那本书,再次耐心的感应。 这次连头发丝粗细的灵气都没有了,周围的空间可以说是一片死寂,根本没有半点灵气。 试了几次都这样,东沧海叹了一口气,他想起来蛇妖临死前曾经说过:这地方灵气稀薄,你一定不知道该怎么修炼,我可以帮你…… 这么看来,这本《道法》简直是毫无用处,怪不得墨知欢将它大大咧咧的丢在抽屉里。 东沧海干脆跳过这一段,直接翻到后面的法术技能。 火弹术,冰锥术,需要至少练气六级的功法才能够使用出来,而其他的什么隐身术,障眼术,缩地法之类的,也需要练气三层的功法,还要在使用的时候,消耗大量法力。 东沧海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墨知欢选择修炼惑心术,这个只需要练气二层就可以修习,而且消耗法力并不大。 用墨知欢的话说,在这个灵气稀薄的地球……除了惑心术,还能够用什么呢? 明白了这一点的东沧海有点郁闷,这无异于身处一个遍地是金子的宝藏,却根本没有力气搬动它们。 在翻遍了书以后,东沧海发现,以自己目前的状况,只有唯一的一个法术可以勉强用一用。 天眼术。 能够看出和自己同级别和低级别的修士的修为程度,也能够察觉高阶修士,感受到灵力波动,但高出自己太多的就不行了。 虽然这种天眼术几乎没什么用,但因为东沧海的好奇心,他还是打算练习一下,看看周围到底都有些什么东西。 他按照《道法》上所说的内容,将这个小法术练习了一两次,刚有点心得,准备更熟悉一点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哐当一声响。 东沧海一个箭步冲出去,看见奶奶倒在地上。 医院很嘈杂,东沧海坐在重症监护病房外,看着医院来来去去的病人,脑袋一片乱糟糟的。 他刚刚已经恳求过医生,救救自己的奶奶,但医生只能够无力的摇头。 脑淤血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如果老太太年轻,很好解决,但她太老了,除了等死,别无它法。 奶奶还在病房中,身上插着管子,氧气罩下,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看起来有些可怕,凡是生命在流逝的人,都会看起来有些可怕。 东沧海的双手趴在icu病房的玻璃窗上,感到前所未有的想要留住奶奶。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不愿意她离开,哪怕是痴呆的,也不愿意她离开。 但现代医疗技术已经没有办法,挽救一个衰老到生命尽头的人。 icu病房玻璃窗上的那双手,紧紧捏在一起,攥成拳头。片刻之后,这双手的主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一跃而起,朝着医院外跑去。 东沧海要去找那个当初卖符给自己的人,那人既然能够有冰冻符镇住蛇妖,肯定也有挽救奶奶生命的办法。 东沧海跑得很快,卖符的人所在的公园,离医院也不远,他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中年人。 东沧海跑到那中年人面前,声音都有些颤抖:“师傅,师傅我奶奶不行了,你救救她!救救她!” 那个中年人认得东沧海,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慢条斯理的问:“年轻人,你奶奶她怎么了?” 东沧海前言不搭后语的大致说了一遍奶奶的情况,又恳求道:“我知道您有大神通,您上次卖给我的符箓救了我的命,这次肯定也能够……” 那中年人打断东沧海的话,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生老病死,人就是这样……世上哪有长生不老的?” 东沧海说不出话来,那中年人摇头叹息:“我没那个本事,而且那道符箓也不是我做的。那道符是我无意中得到的,我只不过是看出那符不一般,所以卖了个高价……” 东沧海不信,中年人叹了口气:“人不就是这样么?看开点,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那种人,能够起死回生,能够逃脱生死轮回。不过不是我们,我们就是普通人,没那种本事,只能够这样活着,然后等死。” 东沧海不信,他凝聚丹田内的真气,用刚刚学会的天眼术,看了一下面前的这个中年人。 中年人的确和周围其他的人不同,但也仅仅只是有一点不同罢了。他身上的灵力波动,微弱的几乎等于没有,如果不是东沧海使劲盯着他看,还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东沧海心中难过的说不出话来,这个中年人的修为,比自己还差,看样子也不过只是常年练武,身体强健点罢了。 中年人继续说:“年轻人,如果我真有那个本事,我还会一把年纪了坐在这里?” 东沧海沉默说不出话来,他抿着唇,过了一会儿后,终于缓缓的转身,朝着医院处走去。 等到东沧海返回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彻底的放弃治疗了,他们让东沧海进去,陪伴老人走过他最后一段时光。 东奶奶已经被转移到普通病房,东沧海就坐在奶奶的床头,握住奶奶那双枯瘦的手。 “奶奶……”东沧海小声喊。 东奶奶一动不动,双眼微闭,虽然还有呼吸和心跳,但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了。 东沧海心中难过,他回想起小的时候,那时候奶奶还身体很健康,还能够把自己高高举起来。可时间如飞,一眨眼,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半夜的时候,东奶奶忽然睁开眼,拉了拉东沧海的手,她似乎想要说什么话,但最后只是伸手摸了摸孙子,就此闭眼。 东沧海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等了一会儿,才发现奶奶没了。 眼前的老人没有心跳和呼吸,苍老的犹如枯树皮,真正走到了生命尽头。 “奶奶!!”东沧海大哭起来。 护士很快过来,并且叫了医生,处理这里的一切,东沧海麻木的看着老人被推进太平间,看着医生在死亡证明上签字。 他攥着攥着着奶奶的死亡证明书,第一次害怕不能更改的,以死亡为终点的旅途。 第14章 东沧海是在奶奶下葬后被警察带走调查的,他被叫到警察局问话,问话的原因很简单:墨知欢死了。 东沧海也很意外,他从警察处才知道,墨知欢竟然在真身死了以后,又以失魂状态存在了两天,才在晚上的时候留下尸体。 发现墨知欢尸体的警察立刻封锁了现场,因为暂时检查不出来死亡原因,所以从省力找了知名的法医。但就在法医赶来的路上,被警方看管起来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消失的无影无踪。 东沧海很谨慎的回到了警察的问话,又在笔录上留下了手印。 在警察的角度来看,墨知欢死亡事件中,东沧海的关系显然不大。 因为这几天,医院,小区,亲戚,都可以证明东沧海在办理丧事,他之所以被叫去调查,纯粹是例行公事。 被问了话后,东沧海就离开了警局,在半路上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那个小工厂前任车间主任,现任厂长王胖子打来的电话,虽然他一口一个东老弟喊得亲热中带着恭敬,但整个电话的核心思想却不客气:东总您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我们欠费经营的事情,这个月账面亏损,特别是您买的那些材料是一大笔支出。不管怎么样至少要把这笔钱给补上,不然工资都没法发啊! 在墨知欢死前,王胖子当然不会这么急着去找东沧海要钱,因为不管怎么说,这是自己的老板,而且背后有墨总裁,等月底扎帐的时候总不会错。 但现在墨总裁死了,身为工厂管理者的王胖子就着急起来,决定先找东家要钱发工资再说。 东沧海只能够安抚王胖子,表示自己尽量想办法,过两天等忙过这一阵就去找他解决经营亏损的问题。 挂掉电话,东沧海并没有太担心工厂的事情,他现在脑袋中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自己刚刚在警察局留下指纹记录了,恐怕墨知欢的事情,还不是那么容易完结的。 是否要想办法把那份笔录偷出来,东沧海尚未想好。 现在还没结案,先不说从警察局偷东西的难度,单说如果能成功偷走,无异于告诉警方此地无银三百两。 但如果不偷出来,自己当晚留在墨知欢办公室的指纹,只要有心人稍微注意一下,就会被发现。 一直等到东沧海回家的时候,他还没有想好这件事情该怎么做。 想不出来就暂时不想,他盘膝坐在床上,开始按照《道经》上所说的方法,锤炼自己身体的真气。 奶奶的死,以及死前的那些话,给东沧海带来的震撼很大。 他开始渴望修真入道,他想:虽然地球上灵气稀少,但积少成多未必没有成功进步的一天。 然而事实上,周围并没有什么灵气,他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将体内真气不停的引导锤炼,增加对真气运用的熟练度而已。 锤炼完真气,东沧海开始练习自己唯一会的一个小法术。 一开始,他必须打坐,集中精神才能够运用天眼术。 但勤能补拙,他这些天随时随地都在练习,熟练度不断增加,现在已经能够随时随地使用了,只不过因为法力太少了,所以天眼术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这几天很忙,他很少有时间呆在家里,这天晚上是他在奶奶死后,呆在家的第一个晚上。 他运起天眼术四处看了看,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东沧海从床上下去,缓缓的走向角落里那淡淡的半透明的东西。 “这是……”东沧海依稀能够辨认出来那东西似乎是个人形,有着一张熟悉的脸。 “爸?”东沧海迟疑的喊了一声,那东西毫无任何反映。 东沧海确定那长脸和自己记忆中的父亲的脸一模一样,他又喊了两声,甚至伸手去摸了摸,那只是无形的一团影子一样的东西而已。 东沧海在自己家里转了一圈,天眼术用的他几乎精神耗尽。 在家里,他不仅仅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还有母亲,以及……刚刚死去的奶奶。 他们都呆在一个角落里,没有太多的意识,一动不动,似乎被什么东西缚住了一样。 “好累……不管了,先睡一觉!”东沧海撑不住了,他这么长时间运用了天眼术后,只想睡觉,也不想管那些影子到底是不是鬼。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他又忍不住运用天眼术看了一遍。 发现那几个影子依旧在原地,非但如此,家里还多了几个类似的影子。 东沧海就有点受不了了,他躺下休息。半夜的时候他精神恢复,于是将所有真气全部注入眼中,打开门和窗户,观察的范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长。 他眼睁睁的看到有那种半透明的白色影子,飘到自己家里,开始来能够来回飘荡,但一到角落,就似乎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般,挣扎两下就一动不动。 这种影子越来越多,都赖着不走。东沧海看着周围这些疑似鬼魂的东西,觉得心里慎得慌。 他决定将工厂的欠债,警察局的手印等问题都往后放,先要把家里的鬼影问题解决掉。 不然这让人没法活了! 大悲寺在锦城市中心的繁华位置,寺庙里的弘道法师,在整个锦城都颇有名气。 此刻,弘道法师看着坐在面前的年轻人,有些吃惊。 他对这个年轻人印象深刻,就是三个月前,这个年轻人曾经来求助过自己,说什么捉拿妖怪。 那时候,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不过就是一个身体比较好的普通人,但现在,这人身上竟然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波动,看来这些天,是有奇遇了。 “大师我记得您上次说可以捉鬼是吗?”东沧海双手合十,朝弘道行礼后问。 弘道摇头:“不,是超度亡魂。施主需要吗?”他一面说,一面不露声色的让出背后做法事的价目表。 “我家里有点东西,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半透明的,在角落里动都不动。”东沧海描述着家里的异象。 弘道认真的听完东沧海的描述后,诚恳的说:“这么说起来您家里的鬼魂还比较多,嗯……做一个水陆道场或许比较好。” 东沧海瞟了一眼水陆道场的价格,那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 “我的钱没多少,我想问真的能够超度亡魂吗?”东沧海说。 “当然!”弘道笑了笑,转身到禅房的保险柜里,输入密码后,从保险柜中拿出一个金质的锦盒。 他把盒子送到东沧海面前,啪得一声打开。 东沧海立刻就感受到了那盒子的不同,他运起天眼术朝盒子里面看去,里面是一小黑黢黢的枯木。一道淡淡地金光从枯木中发出。 东沧海顺便又看了一下弘道,他惊奇的发现,弘道的灵力竟然比自己要强大一些。 但也就是强大一些罢了。 “大师,您……”东沧海有些发呆,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过来的,但没想到,这个和尚竟然有一定的修为。既然是这样,那他上次还让自己去看心理医生?! “超度亡魂当然没问题,我这段镇魂木就是干这个事情的。”弘道将盒子收起,“如果你没有钱的话,可以拿别的东西来换,价格合适我就考虑走一趟。” 东沧海愣了片刻:“可是你上次,我说要捉妖,你竟然要叫警察说我骚扰宗教秩序……” “这不废话么?!”弘道白了东沧海一眼,“能够修成人形的妖物,当然不是我这个从来没跟人打过架的文弱和尚可以抵挡的,我还想多活两年。再说……捉妖驱鬼什么的,那是道士干的活儿,我只管超度亡魂。” 说完后,弘道又警惕的看了东沧海一眼:“你别想打我的主意!我潜心修佛六十年,才有这样的修为,对你根本没用!” 东沧海有点不太明白弘道这句话的意思,他怎么可能打这个和尚的什么主意? 但他也没仔细理会这句话,而是思考起自己到底有什么可以交换给这个和尚的。 “我有天眼术,可以看到鬼魂,能够帮大师您效劳一年。” 弘道皱了皱眉头,并不满意:“我能够看到鬼魂,干活的时候不用跟着你这拖油瓶。” 在东沧海又说了几样后,弘道依旧不满意。 东沧海搜肠刮肚,想起来家里那本书。 “我有一本《道法》书,上面有一些小法术,以及修道的方式,可以借给您抄录一份。” 弘道撇了撇嘴:“我一个和尚,要道法书做什么?不对,等等,你说后面还有几个小法术?” 当天晚上,弘道在东沧海家里抄录完《道法》书上的最后一个法术后,就开始准备超度那些鬼魂了。 东沧海不明白,看弘道的样子,法力也就比自己高那么一点点。他是念佛入道的,毫无战斗经验,也不跟人争斗。那些《道法》上的法术,有很多可都是要求练起五级,甚至七级才能够使用的,并且多是战斗技能,也不知道这个和尚抄这些东西去干什么。 弘道法师非但在抄,而且还好像捞了一个大便宜一样,抄的满脸春风,忘我至极。 第15章 弘道抄完书,天也完全黑了下来,冬天夜长,现在也不过才六点多的样子,可房间里却已经是鬼影重重,让人心生寒意。 弘道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看了东沧海一眼:“你家里怎么这么多鬼魂,别你也是什么妖物吧?” 东沧海哭笑不得,他发现今天的这些影子比昨晚又多了点。 “大师如果有可能的话,快点超度它们吧。”东沧海实在是不想看到这些东西。 弘道也不再废话,他将挂在脖子里的念珠解下放在地板上,他自己则盘膝坐在那串念珠上,小心把先前那块镇魂木从盒子中取出,放在左手手心,右手竖起无相指,开始念经。 随着《地藏菩萨本愿经》的声音响起,他手心中的那块镇魂木,发出一层层地淡淡金光,金光如同水波一样缓缓震荡开来,那些房间中的影子,在接触到这种金光后,先是动了动,紧接着开始使劲挣扎起来,做出种种痛苦的样子。 弘道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他面前的那块镇魂木,发出的金光也越来越强,那金光将影子罩住,仿佛一盏金钟一般。 “若未来世众生等,或梦或寐,见诸鬼神乃及诸形,或悲或啼,或愁或叹,或恐或怖……” 随着经文的声音响起,那些鬼魂被金光罩住,挣扎片刻之后,终于放弃,化为一个白色的光点,渐渐散去。 那影子每消失一个,金光就暗淡一分,随着那些影子一个接一个的消失,镇魂木所发出的金光越来越暗,最后终至全然无光。 弘道满头大汗的睁开眼,累的气喘吁吁:“好了,就先到这里,我要休息一会儿。等下半夜继续吧!” 东沧海看到自己父母和奶奶,和几个根本不认识的面孔依旧呆在墙角,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他觉得那些鬼魂不像是有神智的样子,这样的鬼魂,真的能够把他们超度往来世吗? 不过这种诡异的感觉很快就被睡意所取代,东沧海再次睁眼的时候,是被弘道摇醒的。 “喂,小伙子,你家里怎么!怎么又多出这么多鬼来?” “什么鬼?”东沧海迷迷糊糊的,他在弘道的强烈要求下,再次使用天眼术,看了一下周围,呆住了! 刚刚一批亡魂被超度了,结果又来了一批新的! “这是怎么回事?”东沧海和弘道大眼瞪小眼,“这里变成鬼窝了?” “再试试,这次我们别睡了,看看它们都是哪里来的吧!”弘道说,他又开始继续超度亡魂,这次可没上次那么顺利,弘道才念经到一半的时候,两人就听见一个森然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那个混蛋,竟然想要超度本尊?” 东沧海和弘道一起抬头朝着半空中看去,只见天花板不知什么时候被黑雾笼罩,黑雾中出呈现一个巨大的骷髅头,那骷髅头的眼眶中,显出幽幽的绿光。 那绿光闪了闪,渐渐变大,笼罩住整个骷髅头,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层层贴上那骷髅头,最后形成一个面容扭曲,七窍流血,面色煞白的鬼脸。 东沧海想跑,弘道叫了起来:“别怕,我这镇魂木专克恶鬼!” 说着,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镇魂木忽然金光大涨,朝着鬼脸飞去。 鬼脸哈哈大小,血盆大口张开,一口叼住镇魂木,嚓咔一声将其咬成两截,跌落到地上,就此毁坏,灵气全无。 弘道骂了一声“卧槽”后,二话不说,跳起来推开挡路的东沧海,拔腿就跑。 鬼脸也不去追弘道,只是在空中盘旋,黑气笼罩住东沧海,并且发出哈哈的笑声。 “小子!看你来你倒是个好补品,让本尊吃了你吧!”鬼脸幻化出一只半透明的手,朝着东沧海勾勾手指,“元阳一点未泄的练气一层修士,真是大补啊!” “曾经有一只蛇妖,也这么说过。”东沧海不动声色的摸出自己荷包中的小旗。他也想跑,但现在跑不了,只能够硬着头皮上。 “哈哈哈,蛇妖真笨,他有了实体可以采补……咦,那你怎么还会好好的?” 东沧海声音依旧很平静:“因为它被我杀了!” “什么?不可能!”鬼脸一怔,还没仔细去想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就看见那青年的手微微一扬,一道青光闪过,青年消失无踪。 “混蛋,你在哪里?!呼呼呼,你竟然逃跑,别让我抓到你!”鬼脸发出凄厉的笑声,黑雾蒸腾,充斥着整个房间,“否则将你生吞活剥!” 鬼脸在半空中做出种种可怖的景象,横冲直撞,也没找到那青年。 而东沧海在房间的地面上,看着那冲到自己面前的鬼脸,心中感到一阵庆幸,如果不是及时祭出了这个隐匿阵旗,现在自己恐怕已经被这厉鬼索命了!看来以后修炼的时候,逃跑技能也不能落下。 厉鬼在房中横冲直撞,咆哮怒吼,虽然他的吼声越来越大,可速度却越来越慢,最后他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停滞在了半空中。 东沧海就瞪着那停在离自己不到十公分地方的鬼脸,直到他确信这家伙不会再到处乱跑后,才赶紧收了阵旗,冲出门外,一口气跑到市中心的大悲寺,正好堵住仓惶奔逃的弘道法师。 “法师你……竟然自己跑了!还推开我,害我差点被鬼吞了!”东沧海气喘吁吁。 弘道也累的不轻:“你年轻体力好,跑得比我快,能够干掉蛇妖说明有点本事,还是你断后比较合适……” 东沧海感觉自己想吐血。 “我家里还能不能回了?我还有好多东西留在那里。” 弘道想了想,说:“中午阳气盛,应该可以回去拿东西。我建议你晚上就别回去睡了……厉鬼可不好办!” 东沧海磨破嘴皮子,也没法让弘道跟他一起回去,于是他只好趁独自返回。 房间里那断成两截的镇魂木依旧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家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鬼脸也不见了。 东沧海运起天眼术,在白天,他根本无法看到那些半透明的影子,不过他倒是看到了另外一个奇怪的东西——一个漂浮在自己床上的半透明少年。 少年看样子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赤着双足,裹一件明显大了一号的灰色军大衣,他的样子很奇怪,似乎被什么东西捆住一样,手脚都不能动,军大衣的领口处微微敞开,露出明晰的锁骨。 “混蛋!你竟然敢回来找死?本尊要吞了你!”少年企图再次挣扎,但那无形的看不见的东西将他捆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每挣扎一次,只能够让裹在他身上的那件军大衣下滑一点。 东沧海在大白天并不怎么害怕这个家伙,但也没有放松警惕,昨天晚上这怪物一口咬断镇魂木可是非常凶悍的。 东沧海小心的朝前走了两步,他发现那少年的确是不能动,于是胆子大了起来,把家里的房产证,毕业证,还有小旗帜,采阳真经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塞到背包里,方便随时逃跑后,才又回到那少年面前,保持这一个安全距离,打量那少年。 少年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东沧海:“哼哼,太阳一落山,我就吞了你!” 这种威胁对东沧海没什么太大用,自己昨晚是半夜跑的,如果这少年真的在黑暗中有无边能力,也就不会被困在自己床上完全动弹不了了。 “你是什么东西?”东沧海小心地问。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本尊是厉鬼!”少年嚷嚷着,可惜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风声,而且手脚不能动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威风不起来。 “厉鬼?”东沧海回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鬼脸,“姑且算是吧,你来我家做什么?我家里的那些鬼影,也是你干的?你有什么图谋?” 少年哼了一声,朝着东沧海做出凶恶的嘶吼之像,可惜再怎么凶恶,都不过是一个被缚少年的样子,根本威胁不了东沧海这种在蛇妖手底逃生的人。 “算了,反正这房子……我以后不回来就是。”一个满是鬼的房子,除了让它空在这里,还能够有什么办法? 东沧海对于审问厉鬼毫无兴趣,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审问厉鬼,只能放弃,正好趁这个机会去外面走一走,看看一些名山大川处灵气会不会多一点,或许等有一天自己修为有突破,再回来收拾厉鬼好了。 但他刚走出门,就听见床上那少年再次咆哮起来:“混蛋!别走啊!回来,本尊有好处给你!” 东沧海停下脚步,他看了看天,太阳正在一点点的往西。他的房间朝向不太好,正好有西晒,下午阳光很肆虐,夏天简直无法生存的那种。 “你怕太阳?”东沧海皱了皱眉。 “你才怕!”少年咆哮,“快回来把我给放开,我不吞你就是!” 东沧海呵呵笑了一声:“你果然被什么东西绑住了,如果是这样,我不给你松绑,不是更安全?” 少年忽然无言以对,说不出半句话来。 “那么,还是你来回答我的问题,如果能够让我满意,我就放开你!”东沧海说,他看出这个自称本尊的鬼魂,就算是一只厉鬼,但其心智恐怕离“尊”还是蛮有距离的。 少年很不愿意,他瞪了东沧海两眼,最后只能够点头:“好吧……你说话算话吗?” 东沧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问:“你叫什么名字,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跑到我家里来?” 少年咬了咬唇,显然不愿意回答,他又使劲挣了挣,但还是挣不开那缠着自己的东西,而太阳眼看着就要射进房间,找到自己的身上了。 于是他只能够不情愿的答复:“我叫庄易,在这里住了好多年了,不是我要来你家,是你家这两天阴鬼特别多,所以我趁机过来看看……该死的就碰见那和尚念经要超度亡魂!” “庄易?庄哥哥?!”东沧海简直不敢置信。 他还记得这个人,那时候自己才刚刚四岁,庄易刚刚上高中,他还曾经抱着自己到处玩儿过。 后来庄易的爸爸搞小三,其母为了报复丈夫,将十六岁的儿子毒死后,自己跳楼自杀。 这件事情在当时轰动一时,所以东沧海能够记忆犹新。 庄易死的时候,东沧海才四岁,上幼儿园中班,还为此伤心了一阵子。 结果,谁曾想十八年后,自己已经长大成人,可当年的庄哥哥依旧是十六岁的样子,还……被捆在了自己床上! 第16章 尽管知道了面前这个少年的来历,但东沧海依旧不敢大意。 毕竟鬼和人是不一样的,虽然现在庄易看起来是无害的少年,又在活着的时候和自己有些情分,但昨晚的那一幕也实实在在的说明,这个少年并不好惹。 “你还认得我吗?”东沧海问。 少年咆哮怒吼,他早已忘记了尘世间的一切,记得的不过是一些无法释怀的残念。 东沧海无奈叹息,他放弃了唤醒少年的回忆,转而干脆的问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你说我家里有阴鬼,是怎么回事?” “人死灵灭,那些鬼魂,不过是人死后的残念。它们没有意识,也没有神志,飘荡来回造不成什么影响。”庄易虽然不愿意解答,但目前他落入人手,而且随时有被太阳照射的痛苦,虽然阳光并不能够杀死有一定修为的厉鬼,但那滋味却实在难受。 “它们为什么会在我家?”这才是东沧海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不知道!”少年发出尖锐的叫声,他再次尝试用力挣扎,但却被某种无形的物质束缚得更紧,于是他只能放弃挣扎,想了想,说,“它们应该不是主动来的,应该是和我一样,被你的机关束缚住。我还想问你,抓这么多做鬼魂干什么?!” “机关?束缚住?”东沧海不明白自己房间有什么机关,于是他干脆的放弃这个问题,想了想,他拿出一张卡片,正是他从墨知欢那里拿到的东西。 “你认得这个吗?”东沧海将金色的卡片在庄易面前晃了晃。 庄易的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分-身卡!天,你竟然有分-身卡?!你这么有钱,还抓我做什么?难道……难道是想把我拿去炼器?” 说到后来,庄易的声音中竟流露出一丝惧意。 分-身卡?东沧海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墨知欢会在x市身亡,他琢磨这个问题很长时间一直无解,直到今天才明白。 至于什么抓了厉鬼炼器,东沧海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没解释,而是接着问:“这东西怎么用?” “注入灵力在上面,就可以幻化出一个拥有同等能力的分-身!不过一般只能够存在3天左右。”庄易的目光中,对这张分-身卡流露出向往之色。 但东沧海很快就把东西收了起来,他拿出那瓶装着红色小丸的瓶子,问:“这个呢?你认识吗?” “饲虫丸!这是喂养奇虫的药丸,你有奇虫?”庄易问。 东沧海想起那两只白蜘蛛,如果两只白蜘蛛还在的话,倒是可以拿出来让庄易看看,可惜它们被带回来后,当天晚上就跑掉了,一直没找到。 “还有,昨晚那个和尚,自己法力很低微,但是抄我的《道法》后面的小法术,抄的很高兴,你猜猜那是为什么?” 庄易发出一声尖叫:“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去问那该死的和尚,他还想超度我!” 东沧海就把窗帘拉开一点点,阳光立刻射进来,落到庄易的脚上,庄易惨叫起来。 片刻之后,东沧海把窗帘合上,庄易立刻说了:“可能那个和尚要去参加交易会吧,一些法术可以卖个好价钱。” “交易会?什么交易会?”东沧海挑眉,他来了兴趣,这一定不是普通的交易会。 “一个月后,全国的修士们会在锦城的会展中心召开聚集大会,那些修士们会在这次交易会上,交易一些物品。你的那些法术操纵,虽然和尚自己用不上,但可以卖出去换钱,或者换他想要的宝物。”庄易说,他想要缩回自己的脚,但根本做不到,脚也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交易大会,很多修士?”东沧海有些跃跃欲试,他如今虽然想要修道,可是根本摸不到法门。《采阳真经》要求太高端,而《道法》根本不适用,如果能够见到其它的修士,或许能够打开一片新天地。 “是的!要进去的人,需要有邀请卡!你如果没有的话,就别想了!或者……”庄易忽然眨了眨眼睛,“那和尚肯定有,你去杀了他,抢到邀请卡,就可以去了!” 东沧海冷哼了一声,当年的庄哥哥善良爱笑,对自己很好,可现在这个当了十八年厉鬼的庄易,心思倒很歹毒,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失时机的想要报复。 “杀了那和尚有些难度,还是杀了你比较容易!”东沧海走到窗户边,修长的手指微微掀开窗帘,在床上的庄易发出一声惨叫,他的双腿在太阳的照射下近乎透明,扭曲的厉害。 “啊~~~~~~~~!”庄易大叫起来。 东沧海将窗帘放下,冷冷的看着床上的那个少年。 “最后一个问题,”东沧海说,“你已经死了十八年,为什么还一直存在?你是厉鬼?” 庄易一怔,他愣愣地看着东沧海,脸上露出一股迷茫的神色,但过了不久,坚定地说:“没错,我是厉鬼!我努力修炼十八年,很快就会拥有实体,那时候,我就能够杀了那个害死我的女人,杀了那个抛弃我的男人!甚至可以不用再担心消失的问题了。” “你是说你的父母?”东沧海平静的说。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是谁?!!!”庄易大叫起来,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怨念特别深,脸色也渐渐变化,原本清秀的少年,此刻脸色煞白发青,眼角开始流血,正是他死亡的时候的样子。 东沧海叹了一口气:“我叫东沧海。你的邻居,小时候,你常常抱我的。庄哥哥,你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 庄易一怔,东沧海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悉,但很快,这一丝神志就被无边的怨气所淹没。 一股股黑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的身体扭动幻化,竟在大白天,形成了鬼脸的形状。 鬼脸七窍流血,嘶声力竭,正是他中毒而死时的样貌。 “那两个人在哪里?!在哪里?!”鬼脸大喊,他朝着东沧海大声咆哮,可却因为太过激动,怨气太深,那咆哮声竟听起来像风声犀利。 “你的母亲,在你死后,跟着跳楼了。”东沧海平静的说,他悄悄的拉开窗帘,以防这厉鬼突然暴起。 “什么?!”那鬼脸猛然停住咆哮,死死盯着东沧海。 临死时的怨念太过强大,几乎已经迷住了这厉鬼的神志,但初闻仇人死亡的消息,厉鬼心头大震,丧失的神志,竟一丝丝地慢慢恢复。 面前的这个人,似乎有些熟悉,但……不记得! “那个男人呢?抛弃我的男人呢?!!”庄易怒吼,“他在哪里?他死了没有!” “你的父亲……”东沧海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告诉对方,“他现在活的很好,早就搬离了这里,新娶的妻子又生了孩子,一家三口过的还不错。你只要稍微关注一下新闻,就能够听到他们的消息。” “不!不可能!我要报仇!我要去找他们!”庄易在鬼脸和少年之间不停的变幻,但他不管怎么变换,都无法挣脱那无形的束缚住他的东西。 “放开我,我有交易会的邀请卡可以给你,还可以给你一块鬼泣石,你放开我,我要去找那个男人报仇!”庄易又是哭,又是大叫,他的鬼脸做出种种可怖的神情,并且死命的挣扎,最后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固定住,一动不动。 东沧海等庄易彻底不能动了以后,才走到他跟前:“放开你以后,你不要来找我的麻烦!” “只要你放开我,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我要去寻仇,寻仇!”庄易根本不能动,但声音中透露出悲哀的狂乱。 东沧海点点头,只要这厉鬼出了自己房间,他是不会再去管别的恩怨的。 况且,他也没有任何收服厉鬼的手段和方法,总不能一直把它困在自己家里。 于是他先将隐匿阵布好,以防等会厉鬼暴起伤己后,才咳了一声,有点尴尬地问:“我……该怎么把你放开?你被什么东西捆住了?” 刚刚还在咆哮挣扎的厉鬼,忽然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渐渐恢复成了少年的模样,于是看起来更加诡异,他的大衣松垮垮的搭在他身上,而其本身一丝-不-挂,身体朝后弓起,形成一个奇异的姿势。 这正是他死前被推入火化场的穿戴。 “该死你竟然骗我,原来你也不知道我被什么东西困住的吗?!” 东沧海有点遗憾:“你描述一下那东西的感觉,或许我能够帮你想想办法。” 少年发出一声咆哮,东沧海就抱着胳膊看少年咆哮。 庄易叫喊半晌也毫无办法,终于选择配合:“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把我缠住了,根本看不见!软软的,粘粘的,有点像……像蜘蛛网……” 蜘蛛网! 东沧海心中一动,他想起那两只回到家就爬不见的蜘蛛。 那蜘蛛是从墨知欢处弄到的,这么说,很有可能,少年是被蜘蛛网困住的。 此刻太阳渐渐偏西,房间中光线昏暗,东沧海朝着角落里看去。 那些被束缚住的鬼魂,似乎都在蜘蛛喜欢结网的角落。 如果厉鬼是这样被困住…… 难道真是那两只白色蜘蛛?那两只蜘蛛结的网,能够困住鬼魂? “可能是蜘蛛干的,可是我不知道它们跑那里去了。”东沧海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弄开这些蜘蛛网。” “蜘蛛?”事关自己的事情,庄易也开始使劲的回想起自己这十八年修行中,听到的一些见闻,“是什么样的蜘蛛?” “白色的,半透明,红眼睛,这么大……两只。”东沧海比划了一下。 “白色的蜘蛛是情蛛,但看形体应该还是幼虫。”庄易迟疑了一会儿,说,“情蛛成熟后,吐出来的丝能够当武器使用,无形无迹,有催情的作用。不过你说的那种红眼睛的情蛛,我也没见过,可能有别的作用吧,应该是它们的丝困住我了。” “原来是这样!”东沧海恍然大悟,“那就麻烦了,这两只蜘蛛是我带回来的,可一回来就自己跑不见了,我根本看不见这些蛛网,该怎么弄走呢?” “你手上不是有饲虫丸吗?”庄易急急地说,“就是你先前给我看的那个东西!情蛛的幼虫跑不远的,它们应该还在这房间里,你把饲虫丸打开放在地上,那蜘蛛会自己爬出来吃的!你趁机抓住它们,认主后,它们就能听你的话,收起这些蛛网。” 半个小时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东沧海看着掌心里的那两只无辜的蜘蛛,以及满屋子的蛛网,一阵无语。 当东沧海抓到蜘蛛,并且滴血认主后,他就第一次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那是一种不用说出口,就能够跟其它的事物沟通的情况,仿佛自己大脑中又多出一个声音一样。而且在同一刻,他能够看见那些之前根本看不到的蛛网了。 这蜘蛛是墨知欢的东西,在墨知欢死后,两只蜘蛛就没有了主人,现在被东沧海从新认领,正努力的趴在新主人的手心中,显示自己的乖巧。 庄易被放走,他依旧不记得东沧海,但却对这个青年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这个厉鬼遵守约定,留下一张邀请卡,和一块鬼泣石,以及告诉了东沧海鬼泣石的使用办法后,就朝外飘出,寻仇去了。 只剩下东沧海和一屋子的蜘蛛网,以及被蛛网捆住的那些倒霉的鬼魂。 “清扫掉这些蛛网!”东沧海对手心的两只蜘蛛下令。 蜘蛛很快行动起来,用自己的八只脚清扫蛛网,它们动作并不快,但却很有效。 一个个被困住的鬼魂,因为蛛网的收走而重获自由,就此飘走。 到半夜的时候,房间已经被清扫干净,所有的鬼魂也都离开了,只剩下东父,东母和东奶奶的鬼魂。 东沧海想起庄易所说的话,那些鬼魂不过是一些残念,残念驱除,它们自然也就会消失。 父母,奶奶,他们的残念是什么呢? 东沧海试了很多,但那三个鬼魂依旧飘来飘去,围绕着他,不愿离开,似乎有无尽的不舍。 东沧海想了想,轻声说:“爸,妈,奶奶,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我会好好活!” 三只鬼魂的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片刻之后,它们渐渐的浓缩为三个白色的小点,渐渐消散。 东沧海感到一阵怅然,可还未等他搞清楚那丝怅然究竟是为什么,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的警-车的声音。 东沧海推开窗户,看到有几个警-察朝着自己这栋楼走来,他想要跳窗,但很快就发现,来的警-察还不止两个,至少有二三十名,而且都是荷-枪-实-弹,朝着自己这边包围而来。 东沧海叹了一口气,他摸出已经关了一整天的手机。 手机上,有在公安上班的李明君打来的十多个未接电话。 看来墨知欢的事情,终于还是在他死后一个星期,真切的查到了自己头上。 第17章 东沧海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使用隐匿阵,躲开这些警察。看这些警察的来势,肯定是将自己化为危险人物,如果逃走,势必会被当作嫌疑犯全国通缉,并且至少几十年内不能够露面。 二,跟这些警察回去,然后想办法解决墨知欢的遗留问题。可这样做,也存在一定风险,如果无法解决,很有可能会被丢到大牢里。 东沧海衡量片刻,决定选第二种。 毕竟以自己目前的状态,就这么贸然成为通缉犯并不是理智的做法,还是应该先试着跟这些警察回去摆脱嫌疑,不管怎么说,在世俗人的眼中,墨知欢死的时候,自己有绝对的不在场证据,真被抓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这条路走不通,再考虑逃跑的事情。 他飞速的在自己床底布上了一个隐匿阵,把重要的东西都放在这个小阵里,然后将主旗藏到衣柜的某个荷包里。 才刚刚做好这一切,警察就已经开始敲门了。 东沧海很平静的出去开门,门一开,两只黑洞洞的枪就指着他的脑袋。他举起双手,一个警察小心的上前搜身。 那名警察连东沧海的裤脚鞋子都没放过,等到确信他身上没有任何威胁性武器后,才对他开口:“我们怀疑你和墨知欢死一案有关,请协助我们回去进行调查。” 东沧海一脸平静的走出房间,周围的邻居都很诧异的看着这个在这里住了几十年的青年,并且纷纷打听到底犯了什么事。 来到公安局以后,东沧海很快被审问。 这一次的审问和上次的问话全然不同,问讯的刑警用了各种对付犯罪的方法。 包括心理威逼,暗示,利诱等一系列手段。 “你说墨知欢的死和你没关系,那么你怎么解释出现在他办公室的一系列指纹?那些指纹是属于你的。” “如果你和墨知欢不熟悉,他为什么会送工厂给你?” “我们已经去那个工厂调查过,你购买的那些原料,是制作爆炸物的,甚至还私自打印了枪械,已经违法。” “说出来,有什么困难和隐情,警察会帮助你的。” 东沧海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等那些警察问完后,开口说:“我可以见一个人吗?” “律师?别不老实,告诉你,这里可不是电视上看的电视剧!你不说,我们有的是手段让你说!” 东沧海无奈的笑了笑,露出一个无害的表情:“当然不是律师……我想见见李明君,他是我铁哥们,我能跟他说几句话吗?” 审问的警察面面相觑,李明君是局长公子,自己也在公安部门工作,见见熟人当然无妨,毕竟这是可以通融的。 李明君很快就赶到了,他因为父亲的关系,好歹享受了点特权,能够单独在审讯室,和东沧海聊一聊,没有监控的那种。 “沧海,你怎么搞的?”李明君看起来有点着急,气急败坏恨铁不成钢的那种,“我得到消息就给你打电话,结果你一直关机,我被他们看着,根本不能离开局里,这案子避嫌我爸也没法接手!” 东沧海心里涌起一股感动,他知道这真是铁哥们,哪怕自己犯了事,对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大义灭亲依法办事,而是给自己通风报信让自己快点跑。现在又能够来看自己,真是够义气。 “墨知欢的事情,动静很大?”东沧海问。 当初墨知欢临死前,曾经说过,如果自己死了,肯定会有很大的麻烦,而如果饶他一命,可以解决这些麻烦。 东沧海当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对现在的情况有所准备。 “其实也不算是太大,只不过因为消失的方式太诡异,有刚好碰到上面搞整顿,于是省委就搞了个专案组。不然这件事情,我爸就可以帮你摆平了!不管怎么说,你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就算是办公室有你的指纹,也不可能真的把你怎么样!”李明君说,他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东沧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东沧海知道自己这位好友想要问什么,但那种事情,他不会说的。 “好吧……你需要我帮什么忙?能够帮忙的,我就帮!”李明君一咬牙,说,“我可以帮你保取候审,就算是万一不幸进去了,也可以帮你办保外就医。” 东沧海在这一刻,觉得很温暖,他笑了笑,又想了一会儿:“他们现在怀疑我和这件事情有关,一个是抓不到头绪;二是因为在墨知欢的办公室,找到了我的指纹;三是我在那个小工厂的一些动作。” “其实这些都不是大问题!”李明君说,“如果不是专案组下来,完全可以搞定!” 东沧海点点头,忽然问:“你对专案组的人熟悉么?比如说……他们里面的组长,负责人,有没有什么常人无法解决的问题?” 李明君摇头,但很快就承诺:“我去打听!总之你别怕,不会有事的!” 东沧海看着这位离去的好友的身影。如果不是因为有李明君,他当初也绝对没有果断杀死墨知欢的底气。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毫无意义,当初是生死之争,现在,能够活下来解决一些遗留问题,已经是幸运。 李明君的行动力很强,也很快,才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又跑了进来,并且带给东沧海自己打探到的消息:“有!专案组的组长,有个六岁大的脑瘫儿子,是当年生产的时候缺氧造成的,肢体运动和智力都不行,找遍了医院也看不好病。如果有人能够治好他儿子,或许能够……只是或许……” “他儿子在哪里呢?” “庆幸吧,专案组是省委的人,幸好不是北京来的,不然真没办法。不过你打听这些有什么用?难道你有办法?” 东沧海舒了口气,如果是别的问题,他就要想一想办法了。 但如果是这个,他倒可以试上一试。 省委大秘唐秘书现在很为难。 四十岁的他,在办公室走来走去,第一次感到煎熬。 就在半个小时前,墨知欢案件的最大嫌疑人主动跟他谈过话,给了他一个艰难的抉择。 东沧海的条件很简单:自己帮唐秘书治好他的白痴儿子,而对方,帮自己解决掉嫌疑人的身份问题。 唐秘书当时就反对:“怎么可能,专案组虽然我是组长,可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有检察院的,公安的,甚至连工商的都来了一个和墨知欢比较熟悉的人。” 东沧海不慌不忙,因为手上对待此事的后招还有很多,所以比较轻松。 “唐秘书可以自己选择,您在政府部门工作,又是省委大秘,肯定能够想到好办法,这不是我要操心的。让儿子痊愈,或者把我当作案犯抓起来,都随您。” 第18章 东沧海说完就被带走了,只留下唐秘书一个人纠结纠结再纠结。 最终,他决定还是先看看情况,于是让人把墨知欢一案中的线索全部弄来,要重新仔细研究。 唐秘书在研究了足足两个小时后,终于做出决定。 他今年已经四十多,只有一个毫无智商,生活不能够自理的儿子,为此哪怕人前再风光,心中也是痛苦不堪,在孩子小的时候,他还满怀希望的带着去做康复,但随着孩子渐渐长大,他才发现,那些都是徒劳。 这些年间,他到处寻医问药,各种方法都试过了也毫无起色,甚至被骗过不少次,也不缺这一次了。 为了儿子,冒险赌一把,也是值得! 况且正如东沧海自己所说——墨知欢之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其尸体失踪,他也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据。这么做纯粹是懂得政府机关的办事规则,希望能够早日得到自由。 唐秘书既然已经决定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讨价还价。 两人很快就敲定好了细节——东沧海先帮病童治疗,如果有效,唐秘书就马上帮其解决嫌疑问题。等墨知欢一案彻底了结后,东沧海再进行第二次治疗祛除病根。 当天晚上,东沧海就出了警局,他先去了一趟自己家,把藏在隐匿阵中的鬼泣石拿到,又去买了一把银针,然后才被带到了唐秘书家里。 唐秘书家宽敞明亮,装修豪华,但因为有了一个白痴孩子,而失去了欢笑,密布上一层阴云。 东沧海来到那个六岁的孩童面前,他运起天眼术,仔细的观察着这个孩子。 片刻之后,他更加确信,孩子白痴并非由于别的原因造成,就是因为其在出生过程中产程过长,导致大脑缺氧,伤到脑细胞,而变成了脑瘫,伴随智障。 此刻,东沧海看到的一股股细流在孩子的身体中流淌,唯有被受损的大脑处,呈现出一个个的如泥沙般淤积的东西,那是大脑细胞受损后,留下的痕迹,而那些气流就在孔洞处淤积阻塞。 东沧海有点神游天外:拥有一个健全的大脑,就可以所知所想,能够做到一切事情;而仅仅是因为硬件的受损,就丧失了神智,变成白痴。人的灵魂呢,在哪里? “小东!小东!”唐秘书看东沧海发呆,终于忍不住在一旁提醒。 东沧海回过神来,他沉声说:“可以开始了,但我需要单独一个房间,不能够被人打扰。” 这个要求让唐秘书和他的夫人都非常不放心,但两夫妻转念一想,孩子都已经这样,跟个活死人没区别,又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在把孩子抱进房间后,东沧海将房门反锁,以防被人打扰。 做好这一切后,他一抬手,准确的击在孩子的后脑勺上,孩子吭都没有吭一声的昏了过去。 他将病童抱起放在床上,深吸一口气,取出那一包银针,用酒精消毒过后,就沿着病童体内的那丝丝气流,缓缓将针刺入大脑。 一开始,东沧海行动的很慢,但随着越来越熟练,他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最后,他的手竟快如一道残影,而小孩儿的脑袋上,也扎满了长长的银针,看起来异常可怖。 这件事情并不容易,如果不是他这些天一直在练习天眼术,而且习武十几年,对人体有所了解,又有足够的体力,根本不可能做到。 做完这一步后,他拿出荷包里的那块鬼泣石。 当初庄易留下这块鬼泣石,并且说过使用方法后,东沧海就自己试过一次,对于修补人体创伤,甚至是陈年旧伤非常有效。 一般来说,人体自行修复的伤口,都会留下疤痕,这是细胞记忆的问题,这种伤疤特别大的话,就会形成一块没有知觉,真气无法流转的死地。 然而这块鬼泣石所修复的伤口,不仅没有留疤,更没有这种死地,真气在修复后的地方流转没有任何阻碍。 怪不得当初庄易说,这块鬼泣石,是最适合人类修士疗伤的东西。 此刻东沧海第二次使用,已经比叫熟练。他将那块石头放在身前,往其中注入了一点点灵力。 鬼泣石立刻发出可怕的啸声,一道道黑气从白森森的石头中飘出,在半空中形成几十个鬼影。 东沧海灵念微动,轻轻说了一声“去”,那些鬼影就缩成头发丝大小的黑气,顺着银针钻入病童的大脑内,张口就咬住病童那些坏死的脑细胞,将其吞下,片刻之后又吐出活跃的全新细胞,贴附在原处。 那些黑影每吐出一口,自身的力量就变弱一分,这种力量的消散产生出一种幽蓝的光芒,很快病童的整个脑袋,都被幽幽的蓝光包围。 蓝光闪烁不定,而病童的大脑也在被飞速的修复着。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病童缓缓睁开眼,又动动自己的手指,感受到后脑勺被敲昏的疼痛,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唐秘书在外面已经等的不耐烦至极,现在听见孩子哭,更是心焦万分,当东沧海一拉开门的时候,他第一个就冲了进来,朝着儿子看去。 才看到第一眼,唐秘书就感到了孩子和往日的不同。 那病童尽管因为这些年来神志受损,什么都不懂,但眼中的机灵和聪明之色,就和往日痴呆的样子不一样。 唐秘书和他夫人在这一刻都有点不可置信的浑身颤抖,他试着叫了叫儿子:“宝宝?” 往常他这样喊过儿子千百遍,但孩子从未回应过他。 可如今,那孩子的眼珠转了转,锁定在唐秘书的脸上,过了一会儿,缓缓张口,学着父亲的口型,第一次有意识的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吐词:“爆……bao……” 唐夫人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她又喊了一声:“叫妈妈……妈妈……” 那小孩又将目光锁定在这个中年妇女身上:“ma……ma……” 唐秘书激动的浑身发抖,回过头一把就抱住东沧海,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甚至想要给他磕头谢恩。 东沧海不露声色的推开了唐秘书,声音依旧是那样平静:“我答应您的事情,已经办到了,别忘了您答应我的事情,你的儿子还需要一次后续治疗,我希望这次后续治疗越快越好。” “一定一定!放心,我一定把你的事情办好。说实话,儿子能够康复,别说是办这么点小事,就是让我立刻死了,也心甘情愿!” 东沧海走出唐秘书家,他心中有点高兴,也有点小郁闷。 当初庄易说过,这鬼泣石可以使用三次,但这一次,那病童受损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以至于很多鬼影都在修复的过程中魂飞魄散,一百多鬼影最后只剩下两三只趴在那病童的体内喘气歇息,看来是没法再使用第三次了。 而东沧海自己也灵力耗尽,暂时没法把它们收回鬼泣石中,只有等下次来回收。 一块本来大有用处的鬼泣石,就这么被挥霍掉了,没见过什么宝物的东沧海有些心疼。 东沧海第二天早上就以证据不足而被释放,虽然名义上还在警察的监控中,但实际上已经获得了自由。 墨知欢一案拖拖拉拉的时间不短,一直弄了大半年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最终成了悬案,死因不明就此了结。 公安局这种案子很多,多一个并不算什么。 虽然政府部门的办事效率不高,但东沧海被洗清嫌疑的速度,却非常快。 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他就彻底和这个案子脱离了关系,不在场的大量证据已经被做好,而当初他留下的那些指纹,也被销毁,上下各部门都被打点妥当,唐秘书在这件事情可谓竭尽所能。 在这些事情被办妥后,东沧海又去了趟唐秘书家,他观察了一下病童。 那孩子恢复的让人难以想象,在短短的七天内,这个男孩儿学会了大部分语言和生活技能,非但生活能够自理,甚至还可以跑步跳跃了。 东沧海拿出鬼泣石,将趴在病童脑中不肯走的那两三个鬼影召回。 此事到此结束,至于唐秘书会不会因为乱用职权而引来什么麻烦,这不是东沧海关心的范畴,那是唐秘书个人的选择,要承担什么后果也由他自己。 他只是看着面前蹦蹦跳跳的被治愈的孩子,心中思考着另外一个问题: “人因为有健全的大脑,才能够思考,操纵自己的身体。这是否也意味着,如果大脑足够强,甚至强到变异,人的躯体是否也跟着会发生变化呢?道法一书上,以修炼精神为主,打磨身体为辅,是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东沧海摸着荷包里的那张环球大会的邀请卡,越来越渴望见到更多的修士,由此入道了。 第19章 今天冬天特别冷,元旦这天又飘起了小雪,将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严寒之中。 城南的地铁出口,一个身穿棉袄,背着背包的青年,从地铁台阶上走出,立刻就被一群三轮,摩的围住。 “帅哥要去哪里?” “软家园走不走?十块。” “小哥跟我走嘛,我哪里住的好舒服的。”还有几个打扮艳丽,大冬天穿皮短裙的女人朝青年抛媚眼。 青年没有理会这些拉客的,他穿过这些人群,提着手中的背包,径直朝着地铁口附近的会展中心走去。 交易会已经开始两天了,不知道现在赶去,会不会迟了。 自从东沧海从警局出来后,就被小工厂的厂长王胖子给缠上了,无奈之下,东沧海只有先解决欠费问题。 他这一个月,几乎全部都去赚钱了。赚钱的方法也很简单——抓鬼。 东沧海的两只情蛛,吐出的丝可以困住鬼魂,这一个月,两只可怜的小蜘蛛累惨了,几乎是每隔两天都要被放出来抓一次鬼,拼命赚钱。 至于东沧海抓到的那些鬼魂,他也没办法解决,找弘道超度价格不菲,用鬼泣石也无法吸纳,于是他只能够把那些鬼魂连带蜘蛛网一起,装到玻璃小瓶内先存放着,等以后再说。 因为最后一个鬼有点凶恶,东沧海花了一番功夫才抓到,等解决了这个麻烦后,交易会已经开始了两天了。 这次因为时间紧,东沧海前来交易会来不及准备太多,他只是抱着过来长长见识的想法,把一些自己觉得必要的东西塞在背包里,就此出发。 在下了地铁走不到十分钟的距离,东沧海就来到了会展中心的大门口。 这里是政府在五年前建造的一个大型交易会所,里面有不少交易场,入口处的一条大路穿过整个场子,一个个空旷而广阔的交易场,就建在这条大路的两旁。 修士大会竟然会在这种地方召开,让东沧海有些意外。他围着会展中心转了一圈,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普通人在闲逛,也看不出什么异常,这让他未免有些沮丧。 但东沧海并不甘心就这样离去,他又在原地等了两天,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才看到了另外一个熟人。 弘道那个老和尚手里提着一个鼓囔囔的背包,朝这边走来。 那老和尚很远就看见了东沧海,跟他打招呼:“咦,你也来参加交易会?” 东沧海说:“是啊,前些天弄到了一张邀请卡,打算过来见见世面。但这里很冷清,根本没半点交易会的影子啊?还是说有别的方法进入?” “哦,好说好说!”弘道的笑容越发和蔼,和蔼中带着奸猾,“十万人民币,或者一块鬼泣石,我就告诉你。” 东沧海在这一瞬间再次被这和尚刷新了认知,说好的出家人的风骨呢?!这就要开始讹诈了吗? 钱肯定是没有,鬼泣石……自己荷包里还有一块,不过那已经没用了,是否要用来交换呢? 在东沧海还在犹豫的时候,他的身后一个略微浑厚的声音响起:“别被骗了!鬼泣石可不止十万。” 东沧海回过头去,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 那男人眼神锐利,鼻梁高挺,嘴唇很薄,不苟言笑的样子显得非常沉鸷。他看着弘道,眼中流露出一丝轻蔑和不屑。 “原来是张哥!”弘道立刻就打了个哈哈,“张哥你怎么这次也这么晚才来啊,我跟这个小朋友开玩笑呢,出家人怎么可能真的讹人钱财呢?” 说完,弘道就手一扬,一道淡淡的金光闪过,人就不见了影子。从弘道逃遁的速度看,这老和尚似乎对“张哥”很畏惧。 东沧海见到弘道施法,于是也学着他的样子,将荷包里的那张邀请卡丢到半空中,并趁机往里注入灵力。 但那张邀请卡根本不吸收任何灵力,在空中飘了一下就跌落在地上。 “你新来的?”已经打开通道,准备去交易会的黑衣男人并没有立刻消失,而是有些意外的打量了东沧海一眼。 东沧海红着脸捡起地上那张邀请卡,有点尴尬的说:“是……没想到这个邀请卡不是这么用的……呵呵。” “把你的卡给我看看。”黑衣男人走到东沧海面前。 东沧海用天眼术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只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上有灵力波动,但看不出来到底有多强,这说明对方比自己强很多,毫无与之对抗的必要,于是东沧海把自己的卡递给那个男人。 黑衣男人将卡片翻过来看了看,伸出手,在其上轻轻抹了下,一道淡淡的黑气从卡片上散去。 “这张邀请卡上,有厉鬼下的禁制,你用不了的。”黑衣男人说,“我将那禁制抹掉了,你再试试看。” 东沧海再次将邀请卡丢在半空中,嗖的一声,那卡化作一道金光,朝前飞去。一层淡淡的半透明金色光幕出现在东沧海面前。那卡片就在光罩上飞速旋转,旋出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出现在东沧海面前,一些碎雪飘入通道内。 这种奇景,是东沧海第一次见到,他微微有些发怔,围着那光幕转了一圈,光幕的前方和后方都是普通的水泥路建筑,而中间的通道就像一扇凭空出现的门一样,让东沧海想起了时空通道。 他小心地朝着光幕上的通道内走去,等他进入通道后,那张卡片就消失在半空中,而东沧海的面前,也出现了一个和在外面所看到的全然不同的世界。 呈现在东沧海面前的,是一个酒店的大厅,大厅的入口处有一些不知道何处而来的碎雪,入口处的迎宾垫上,带着一丝泥泞。 但大厅中央却非常的干净开阔,而且温暖如春,不少人在其中来来回回。大厅的客服台处,和一般酒店一样,挂着各国的时钟,日期,以及房间的今日房价。身穿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面带微笑的帮入住的客人登记房间。 东沧海看见那个黑衣男人就在自己旁边,应该是和自己一起进来的,于是扭头跟对方打招呼:“张哥。” 黑衣男人点了点头算是作答,他径直走到服务台前,甩了张卡,干脆利落的说:“豪华大单间。” 东沧海跟在男人身后,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标价牌,这里的豪华大单间,可比外面要贵上十倍不止。 轮到东沧海的时候,他琢磨了一下,决定选择便宜一点的六人间。他选择这个房间不仅仅是因为其便宜,更多的是为了方便跟周围的人交流,打探一些平时不可能知道的信息。 东沧海的房间在十楼,黑衣男人的房间在十八楼,两人一起进电梯,相顾无言未免稍有尴尬,于是互通了姓名。 “我叫张凡,是齐乐的。” 东沧海没听过齐乐,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大概是某种类似门派的组织?东沧海心中默默的猜测。 “你是哪里的?”张凡问。 东沧海说:“我是自己过来看看的,张哥,你刚刚说的齐乐,是帮派吗?” 张凡有些意外:“你没听过齐乐?” 东沧海摇头,于是张凡就哦了一声,也没解释,电梯中的气氛有些沉闷起来。 叮咚!电梯到了十楼,东沧海摸着自己荷包里的房卡,准备出去,却听见张凡在背后问:“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新入道的?” 东沧海回头:“是啊。” 张凡迟疑了片刻,开口说:“提醒你一句,等会到了房间,最好不要对别人说自己的情况。” 东沧海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张凡似乎也不打算解释,只是说:“我住十八楼三号房,如果觉得自己房里住的不习惯,可以来找我。” “谢谢张哥,我放了东西就过来找你,正好有很多事情想想你请教呢!”东沧海很高兴能够认识这么一个前辈。 张凡没理会东沧海的话,只是点了点头,按了电梯的关门按钮,继续朝上。 电梯门合上,东沧海摸出自己的房卡,朝着那个六人合住的房间感应器刷去。 在进门的时候,东沧海还在琢磨,为什么张凡会认为自己会“人多不习惯”? 但他才刚一进门,就立刻明白了,张凡口中的“不习惯”是什么意思了。 第20章 在进门的时候,东沧海还琢磨,为什么张凡会认为自己“人多不习惯”? 但他才刚一进门,就立刻明白了,张凡口中的“不习惯”是什么意思了。 东沧海一推开房间,立刻见到阵阵烟雾缭绕,房中三个高低床并排靠墙放着,另外一面墙则放着六个桌子,布局有点像老式的大学宿舍。 让东沧海感到惊讶的,并不是这个外表看起来装修干净漂亮的酒店,竟然会有这种房间,而是房间中的那些人。 房间中有几个人东沧海一眼也没看清,他只是被入眼的一片白花花的肉给震呆了。 几个人叠在一起,几乎都没穿衣服,正在做那事儿。 有的被按在桌子上撅着屁股,有的则抓着床头的铁栏杆,现场一片混乱,更不用说那种冲入耳中的叫喊声,呻-吟声,以及叫骂声。 东沧海愣了半秒,就看见一个长得还算英俊,有一头金色卷发的男人转过头来,冲自己打招呼:“新来的?要一起来一炮吗?” 东沧海这个时候有点痛恨自己眼睛太过好,他看得见那个男人的xx正插在另外一个男人的oo里,对方在问自己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停止动作。 “……”东沧海现在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酒店的工作人员反映一下这个情况。 但很快就被自己这个想法否决了。 他还没有忘记,当初自己说要六人间的时候,酒店工作人员看着自己的眼神,当初他还不明白那种带着惊诧和可怜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他简直是秒懂。 而且,从刚刚分手的张凡的话看来,他似乎也知道这种六人间的情况。 为什么会这样?这似乎是公开的事情,群-p的景象也太夸张了吧?难道每个人都和墨知欢一样,修炼采阳惑心功法? 东沧海想了想,运起天眼术,发现那些人的级别都和自己差不多,三个练气一层,两个练气二层,只有跟自己打招呼的金发男人看起来比较厉害,东沧海觉得他最少有练气五层,但至于是不是,东沧海见到的修士太少,经验也少,看的准不准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看什么?要不来帮我一把,我还差一个就差不多够了!”那个金色卷发的男人,再次扭头对东沧海说。 男人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xx拔-出来,他身下的那个人已经射了,但他还依旧威猛,看样子没有任何要泄的迹象。 “帮你?”东沧海微微蹙眉,对于这种五人淫-乱的场面,他从未遭遇过。所以心中既紧张又尴尬,但好歹记得张凡临分手前的叮嘱,并未露出惊诧的神色。 东沧海在心里琢磨着,这个金色卷发的男人,应该修炼的是类似墨知欢那样的功法。这种功法说起来颇为邪恶,所以当时东沧海看《道法》后面附录的惑心术的时候,印象很深。 它需要在交-合中将对方干到神智散乱,气息乱撞,在对方体内法力不收控制的那一瞬,采集者运转功法,将对方的法力吸到自己身上,然后再慢慢炼化。 这种功法一个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自己不能够泄出半点元阳,否则功亏一篑,得不偿失。 当初墨知欢四处采集普通人的元阳,用的就是惑心术,迷惑对方心智,任己采集。但这种功法并不怎么高明,而且能够炼化的灵气也很有限,所以有《真经》在手的东沧海从来没考虑过。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在修士大会上能碰见这一幕。 金色卷发的男人朝着东沧海走来,东沧海不太确定对方是盯上了自己,还是随便一问。 于是他露出淡漠的神色,不动声色的说:“今天不合适,我刚和一个厉鬼斗法完才赶过来的,身上法力几乎都用光了。” 卷发男人走到东沧海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并且伸手抓住东沧海的手腕,探查他的灵力。 东沧海的表情依旧很漠然,他没有动,任由对方探查。 “还真是!”卷发男人哼了一声,回头就走向房间中的另一个刚刚躺在床上蒙着头睡觉的人,掀开被子,就合身吻了上去。 那人似乎刚刚灵气才散过,这个时候疲惫不堪,并不太愿意,但挣扎了几下后,就放弃反抗,开始配合起来。 东沧海木着脸走过那几个乱搞的男人,走到最里面自己的床铺上,将被子放到床头,开始打坐起来。 在这个时候,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够露出半点新手的样子,更加不能够一进门就离开,因为这种露怯,会很有可能招致室内的几人联手欺负,特别是那个金发男人,自己完全不是对手,必须要小心。他打算在这里若无其事的呆一段时间,然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离开。 说实话,他打死都没想到,一进门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情,如果早知道,他宁愿出几倍的房钱选单人间。 此刻他耳朵里听着各种不和谐的声音,神识高度警惕,并且看好了逃跑的路线,一旦有什么不对,就会马上夺窗而出。 他一面提高警惕,一面开始运转体内的真气。在这么淫-乱的场面刺激下,东沧海很担心自己是否能够把持的住。而凝练体内真气,运转周天,是固守神意的最好办法。 让东沧海意外的是,在这个地方,灵气居然比外面要大一些,但那种灵气非常奇怪,感觉若有若无,只是一点点。 东沧海试了几次,都无法把那种灵力吸入体内运化,只能够作罢。 他一边打坐,也一边在观察,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房内的灵力,都是那些被-干到魂乱的练气一层人身上散发出的,当那人被搞的射的时候,灵气就会猛然一涨。 东沧海尝试了两次,看自己能不能吸取这种灵气,但即便是他能够很明显的在旁人高-潮的时候感到灵气,但却不像天地灵气那样,能够吸入体内。 看来,想要吸纳这种灵气,除了做旁人正在做的事情外,没有别的办法。 东沧海大概打坐了三个小时,然后才慢慢睁开眼。 他在这里呆的时间也差不多够长了,一直都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淡漠,这样不露声色的样子,让旁人感觉高深莫测,不敢轻易招惹。 房中已有三个男人已经离去,只剩下一个被连干了十多次的男人躺在床上睡觉,和那个金发男人在打坐,炼化刚刚得到的灵气。 东沧海在心中对比了一下自己和另外两个人的战斗力,觉得就算是1v2,自己也应该能够逃走。况且金发男人这个时候正运功,应该不会有心思找自己的麻烦。 东沧海缓缓从床上站起,将背包背好,朝外走去。 当他路过那个金发男人的时候,金发男人忽然睁开眼:“喂,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东沧海看了那个人一眼,露出一副诚恳的表情:“我的功法和你们也差不多,当然希望能够得到晋级。等我法力恢复后,可以让你先来,但我希望能够有来有往。” 东沧海表达的意思很明显,是希望自己在付出之后也有好处,符合人之常情。 但金发男人只是瞟了东沧海一眼,眼神中露出讥讽的神色,哼了一声后,就又闭眼继续炼化刚刚采集到的灵气。 今天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炼化掉这些精气,自己就可以突破练起五层,而抵达练气六层,能够使用很多神通了。 等到有了第六层的神通,谁还会跟这个小子有来有往?管他是真单纯无知,还是装模作样示弱惑敌,自己直接上了就是! 不过……似乎到了练气六层这个地步,已经不太需要练气一层的元阳了。 东沧海走出房间,将门关上后,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进入电梯,将手指放在十八楼上。 自己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这里也和自己的想象大相径庭,他很想去找张哥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他这个念头只是一转,就将手指按向了一楼。 虽然东沧海对那个不苟言笑的黑衣男人印象不错,但毕竟和对方不熟。 知人知面不知心,在不太了解对方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冒然去找他。 要知道,张凡灵力要高很多,甚至比金发男人都高,而且住的是豪华大单间,如果万一对方有什么图谋不轨的话,东沧海自问根本不是对方敌手,甚至连帮自己的人都找不到。 所以,还是去秩序不错的一楼大厅观察一番,了解了这里的大致情况后再说。 第21章 酒店大厅十分宽阔,大门处是一道光幕,偶尔会有外面的人进来,但却没有里面的人出去。 正对大门处是服务台,服务员们都是凡人充当,负责帮客人开房,以及做一些服务性的工作。 大厅的两侧,则是一些开房的隔间,隔间内摆放着沙发,沙发上稀稀落落的坐着一些人。 有的人独自在抱着平板刷,有的则在互相交谈,东沧海就坐在大厅一角的沙发上,含笑跟坐在自己身侧的人聊天。 坐在东沧海身侧的是一个和东沧海一样的练气一层的修士,叫做岳明,据说已经在练气一层停留了十年之久没有任何长进。 岳明今年已经四十岁,长得相貌很普通,自己有一个汽修店,早就断了修真入道的心思,这次来不过是想要淘点好东西回去赚两个钱,在尘世间活的快活些罢了。 东沧海跟他搭上话,是因为东沧海自己有个小工厂,而且对机械制造方面也懂,两人聊着聊着就觉得比较投机,于是说的多了一些。 “小东,你年纪轻,而且长得也不错,应该有机会爬到练气六层,练就一些神通的。”岳明很看好东沧海,“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这个老哥哥啊!” 东沧海微笑:“岳哥说哪里话?我完全没什么信心,刚踏入门槛不久,平常也接触不到这些修士,几乎是什么都不懂。岳大哥跟我说说这里的情况吧,我保证将来工厂造出来的东西,按最低价给你供货。” 岳明听到东沧海这么说,非常高兴,开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原来这次修士大会,是这个地区的三大修士联手召开的,像这种交易会,基本上每隔几年就会有一次,一方面是为了方便修炼的人互相交流;而另外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为了发掘新人才,好将其拉拢到自己的旗下。 听岳明这么说,东沧海感到非常吃惊:“怎么连修炼都有帮会?” “当然了!西南地区的三大修士,每一个都很了不起,有大神通,甚至可以炼化飞剑,御剑飞行,杀人与无形之中,根本没人敢惹。你也知道,地球灵气稀薄,出一个好东西不容易,所以他们会为此互相争抢,自然是人多势众的就会赢了。” “那这么说,独自修行,几乎是寸步难行了?”东沧海没想到修行竟然也有这么多道道,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也不一定,小东你长得好看,说不定自己干也能行。像我这样自己单干的,白白浪费了十多年的时光,也没有什么长进。”岳明说。 东沧海就不明白了,他结合之前在房间内看到的群x场面,终于忍不住问:“岳大哥你老说长得好看有利于修行,这是……什么意思?” 岳明有点吃惊,他看了东沧海一眼:“这你都不知道?” 东沧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之前都是自己一个人胡乱玩,机缘巧合下,才在前几天知道有这么个交易会。” 岳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拍东沧海的肩膀:“这就怪不得了。小东你自己修行的时候,应该也发现灵气稀薄,根本难以摄取吧?” 东沧海点头:“是啊,大概是城市里空气不好,我打算结束了这个交易会,去各地名山大川试试看。” “呵,别试了,到处都一样!”岳明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慢悠悠的说,“我年轻的时候也不信邪,那时候手里又有闲钱,世界各地都跑遍了。告诉你,除了海上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其它地方,根本没什么灵气!” “海上?” “嗯,听说海底灵气倒是有一些,但我们这样的人想要潜入海底修行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潜艇。但潜艇是国家控制的,各个国家还有海域划分,私人想搞的话,几乎是死路一条。而且那里的灵气也就是多那么一点点,为了这个冒险,不值当。” 东沧海不太相信,他在大厅中来来往往的修士中,已经发现几个法力还不错的人了,如果说没有办法,那这些人是怎么出来的? “一种是天纵奇才,比如说奇乐的张凡,很有天赋,所以年纪轻轻修为就挺不错的。不过听说他最近也不行了,已经在瓶颈期足足有七八年,所以才会频繁的出现在各地的交易会上。但这种人几乎没有,更多的是像我们这种人,天赋普通,只有选择另外一条修炼之路了。” 东沧海隐隐觉得另外一条路根本不是什么好路。 “其实,天地之灵,除了山川日月的灵气外,还有另外一种灵气,又多又好弄。万物之灵是什么?人!地球上最多的是什么?人!所以大部分走这条路的修行者,都会选择采补术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一个大雷在东沧海的脑袋上响起,竟然是这样!!怪不得当时墨知欢对自己这么狂热,而同住的金发男人居然一口气搞那么多人,包括刚刚东沧海就看见另外一个隔间的两个男人互相摸着进了电梯。 东沧海愣了一会儿,他终于明白那句“你年轻,长得还不错,修行有希望”是个什么意思了。 大概是,约炮的话,比较容易? “其实看开了也没什么啊,一些古籍记载,为了修炼,那些修士们还养鼎炉呢。只不过我想那个时候灵气浓郁,所以这种采补之术不过是三流功法,很少人练。但现在地球灵气几乎没有,除了采补,也很少有别的出路。”岳明叹了口气,他有些惆怅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前些年,岳明其实也能够骗到两个修士,只不过最近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会事,开始掉头发了,甚至有秃顶的迹象。外表不行,修为又低下,不管是用强还是勾引,都太困难,只有彻底死心。 东沧海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岳明话中流露出来的信息:“你说……很少有别的出路,那就是说,其实还有别的出路了?” 岳明点头:“是,如果是单独修行的这种散修,几乎除了采补之外,没有别的路。但如果加入了帮派,跟其他的修士合作的话,就不一样了。” “岳大哥能够跟我说说这些帮派的情况吗?还有你刚刚提到过齐乐的张凡,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天地灵气虽然几乎没有,但一些妖怪倒是不少。”岳明说,“没有人关心那些妖怪是怎么修炼的,但大家都很关心那些妖怪的内丹,是修炼提升灵力的好东西。” 东沧海一下子就想起来墨知欢了,那是自己遇到的第一个妖怪,也不知道有没有内丹。 “不过那些妖怪能够存活这么多年,各个都有些本事,有的还很厉害,像我们这种练起气的修士,单打独斗的话,几乎都不是它们的对手,所以会有一些修士们联合起来,去猎杀妖怪,以此来修行。这个地区的三大帮会,齐乐、东皇、北池,都是干这个的。张凡就是齐乐的得力干将,据说死在他手上的怪物大大小小都有上百了,所以他也不怎么靠采补术修炼。” “哦,原来是这样,难道普通人真的没有任何机会杀掉妖怪吗?”东沧海不甘的问,他还干掉了一只蛇妖呢! “也不是没机会……”岳明解释说,“其实吧,那些妖怪只要一露头,就会被三大帮派盯上,普通的散修,是没有能力和那三大派抗衡的。不过听说这一二十年,妖怪也很少了,我想大概它们都藏起来了,不容易被发现,反正我入道这十年来,是没有见过的,大部分人修行还是靠采补。” 东沧海听了这话,终于差不多明白了。怪不得那天墨知欢用那样惊恐的声音叫喊“你难道是人类的修士”?看来那条蛇妖对这个规则非常清楚,才花了那么大力气隐藏在人类社会,自己遇到墨知欢,都不知道是运气糟,还是运气好。 东沧海在心中一边感叹墨知欢的事情,一边回味岳明的话,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不对啊!你刚刚说张凡已经杀了大小近百个妖怪……你又说这一二十年,几乎妖怪都绝迹了,那他怎么杀妖怪?” 第22章 东沧海在心中一边感叹墨知欢的事情,一边回味着岳明的话,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不对啊,你刚刚说张凡已经杀了大小近百个妖怪……你又说这一二十年,几乎妖怪都绝迹了,那他怎么杀妖怪?” 岳明反问:“为什么不能?他之前杀的啊!” “之前?” “是啊,他成名很早的,当年有神童的称呼。”岳明说:“可惜了,其实他条件不错,如果想找采补的话,应该比较容易的,也不至于停滞这多年都没有进展,白白辜负了神童的大名。” “或许是他有自己的打算吧。”东沧海说,他虽然跟张凡之见过一面,不过能够感觉得到,那是个很有自己主意的人,这么选择,肯定是有自己原因的。 两人又聊了一阵子,东沧海又忍不住问了一个让自己比较困惑的问题:“对了,岳大哥……为什么我看到这些修士中,女的很少啊?这次来的,几乎连一个女的都没有。” “哈哈……女修?嘿,小伙子该不是色心不死吧?”岳明打趣说,“你用脚指头想也应该想的到啊!” 东沧海想了一想,然后也就明白了。 地球上灵气稀少,修士大部分都练采补,女人因为身体方面的原因,在这个方面比较困难。 因为男人想要采补别的什么人,难度并不大,对方不愿意可以强上。 但女人,强上的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所以一些女修哪怕是有机会窥见门道,考虑衡量过后,大部分也会选择放弃。 当然,也会有一些心性坚定的女修坚持,不过那种女修很少就是了。 两人聊了半晌,又喝了两杯茶后,岳明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接了个电话后,就急急忙忙的告辞离去:“家里出了点事情,我得赶回去处理一趟。以后有空常联系,一些特殊的工具找你定做的时候,给我算个熟人价啊!” 东沧海和岳明握手告辞。 岳明就跑到大厅前台,跟那里的服务人员说了几句,交出自己的房卡后,就拿到了一张出门卡。 岳明将出门卡仍在那道光幕上,光幕立刻扯开一道口子,岳明就从口子中离去,那张出门卡也就此作废,化作青烟消散。 东沧海又坐了一阵子后,看到时钟指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候,就站起身,朝着酒店的地下一层走去。 根据刚刚岳明告诉的内容,以及酒店的提醒,这个时候,正是修士大会开始的时候。 修士大会每天凌晨十二点开始,中午十二点结束,持续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内,出入要登记,手续比较麻烦,所以大部分选择住在酒店内,反正这里一切设施齐全,如果不是真的有要事,根本没必要来回跑。 东沧海按照酒店的指示灯,转过大堂北面的一座大理石做的幕墙,就看到了缓缓打开的地下室的大门。 大门朝两边滑开,露出大概有二三十米宽的一段台阶,台阶的尽头是一道光幕,遮挡住了楼下的情形。 东沧海看见已经有好几个修士穿过光幕朝下走,他也跟在那些人身后,朝着下面走去。 虽然得到的地球修道情况让东沧海有些失望,但他并不想白来一趟,还是想要看看大会到底是怎么举行的。 在东沧海穿过光幕的时候,没有受到任何阻挡,以至于他都不太清楚这光幕到底是3d成像技术弄出来的,还是法力弄出来的。 不过在穿过光幕后,他倒是把一楼地下室的情况看了个大概。 地下室的面积非常宽阔,足足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被划分为三个大区域。 一个是擂台区,有一些修士在其中斗法切磋,而周围也有一些修士围观,并且赌赌胜负。这些上擂台的修士,大部分是和东沧海一样的散修,而且都有着一定的野心,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被三大门派看重,以便能够得到好的资源。 一个是交易区,有一些修士在其中摆摊,还有三大派自己弄得一些东西在其中出售,主要是交易物品赚钱。 主办方的物品,只用世俗货币交易,刷卡机摆了一排,明码标价,绝不讨价还价。 而那些摆摊的修士,则有的收现金,有的可以用物品交换。一些喜欢跟人聊天讨价还价,比较外向的修士,就没有标明价格;至于有些比较内向的修士,不喜欢跟人讨价的,就直接在自己的物品上写清楚价格或者交换的物品,让人一看就了然。 至于另外一个区,就让东沧海大开眼界了,那里是修士们的“修炼区”。 在这个大部分人修炼采补术的世界,修炼区也就是意味着“约炮区”或者“群x区”。这也很简单,因为修士修为有高有低,如果比较低级的修士到高级修士的住处,难保自身安全,说不定就会发生什么杀人夺宝的事件。不,更可能的是先奸后杀再夺宝最后毁尸灭迹。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可这种多人聚会的机会又难得,所以在这种场合,一个安全的“修炼区”也是非常必要的。 至于修炼的两人或者多人,必然有人受益有人吃亏,至于具体的交易情况,那就不是主办者操心的了。只要两人达成了协议,就要求把身上的装备全部卸下暂交给主办方寄存,然后赤条条的进去,修炼完毕后再出来取走装备即可。 东沧海在一楼等了一等,看见陆陆续续的有修士进来,走向各自需要的区域,他大致数了数,这次参会的竟然有百人之多,真是让人惊诧。 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有听说过地球上还有修士,能够修真,有妖物的。 当初他因为墨知欢的事情被困扰,走投无路也找不到半个能人。 但一旦接触到这个圈子,才知道原来修士竟然有这许多!只不过这里的修士大半都是练气两层,一层的,三层较少。像之前遇到的那个金色卷发的男人那种水平的只有几个,至于像张凡那个级别的,就几乎没有。 东沧海先是到货品交易区逛了逛,观察了一下物品的价格。他在主办方列出的货物中,倒是看到了不少熟悉的东西,都价格不菲。 比如分-身卡,后面的标价一串零,东沧海数了好几次,才确信,那价格是一个亿!! 鬼泣石初等的一百五十万一枚,高等的价格就翻倍。 而隐匿阵要上千万了。就连那一瓶饲虫丸,也要十来万一瓶。 他也看到了当初墨知欢在临战的时候喝下的那瓶红色药水一样的东西,那东西的价格倒是比分-身卡要便宜点,但也是让人望洋兴叹的。 东沧海很疑惑,这些交易价格这么高,银-行卡能够随便刷吗? 但他看到有好几个人都拿着自己的卡给刷走了一些红药水,他估计这里的主办者应该有特殊的途径可以办好这些大金额的交易。 因为东沧海荷包里也没几个钱,所以他也根本不会去关心,这些大金额的交易到底是怎么弄的,更加没打算在主办方的摊位上买什么东西。 他只是心中有些感叹:哥好歹也是有上亿rmb的人了,以后王胖子再缺钱,就不用去抓鬼了,卖个分-身卡,就足够用! 在看完了主办方的货品之后,东沧海打算在那些私人摊位上转一转,但还没等他去看那些私人摊位,就听到擂台去那边一阵起哄。 东沧海扭头朝那边看去,只见擂台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陌生修士,看起来修为比自己高不少;另外一个,则是熟人,是那个和东沧海同住的,刚突破了修为瓶颈的金发男人。 第23章 东沧海也就丢开那些私人摊位,朝着擂台去走去,他从未见过修士斗法,对此很是好奇。 而且金发男人对自己似乎来着不善,他也想要看看对方的实力究竟有多高。 大部分人都抱着看热闹的想法,也有少数两个和东沧海一样刚刚踏入这个圈子的人,想法也与东沧海差不多,于是擂台周围围了一圈人,各个都对此表示出兴奋。 东沧海去的晚,并没有抢到什么好位置,只能站在人群中央。但他眼睛很好,所以站的近和站的远,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而且站在人群里面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听到很多八卦。 直到听周围人的聊天,东沧海才知道那个金发男人叫阎龙,在这个圈子里以手段狠辣,强买强卖而小有名气。他是修炼采补术的,对此很有研究,上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只不过这一圈的修士就这么多,又因为知道他的名声,很少有人会愿意跟他交易,导致他的修为也在瓶颈停滞了不少时间。只有一些新入门的不太明白其中的厉害,为了一些宝物或者药水跟他做,但也都是得不偿失,甚至有两个被他吸光灵气死在床上的。 而站在阎龙对面的,是一个近期圈子里刚崛起的新人,叫孙飞,听说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虽然不知道这次两人为了什么而起争执,但互相不能忍,出手打了起来。 他们才一动手,就被这里的主办方发觉,主办方不会容忍有人竟然敢在自己的地盘闹事,于是将两人丢到擂台,让其争个你死我活,以儆效尤! 东沧海看孙飞的法力并没有阎龙高,于是忍不住问:“那个新人,似乎没有阎龙法力高啊,上擂台结果不是很明显吗?为什么还要自己找不痛快?” 马上就有人告诉东沧海:“那孙飞肯定是有自己说不出的手段,不然以他的修为,怎么敢跟阎龙争呢?孙飞练气四层,阎龙也就是练气五层,两人实力相差并不算真的很大,如果有厉害的宝贝,孙飞赢的机会也很多。” 东沧海就想起自己和墨知欢对战来,果然有些事情,光看法力高下也不行,还是要交了手才知道。 但他又有一点不明白:“阎龙既然手段狠辣,难道没有人管吗?比他厉害的,比如这片的三大修士,或者像张凡这样的人,难道就任由他这样?” “三大修士只顾着修炼,才不会管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立刻有人在一旁回答,“只要不在他们的地盘闹事,或者影响到他们,三大修士是不会理的。而且阎龙又不是傻子,他惹的人,自然是能够惹得起的,否则怎么会到现在?只不过不知道今天是为什么,阎龙竟然敢在这里闹事,估计也是有恃无恐吧。” 东沧海点了点头,这也是,如果自己大头来头,阎龙当然不会对自己那样说话。 但自己在房中的时候,也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使得这个金发男人也不敢轻举妄动,随便招惹,看来阎龙并不是那种一味莽撞的人。 这么说,不论在哪个圈子,一些规则都差不多,修真到高处,自然是仙风道骨,但这些还处于炼气期的修士,并没有超脱一般人的心性,特别是地球灵气稀薄,大家修炼的又都是这种功法,这圈子就显得更加残酷一点了。 众人议论声中,打擂已经开始,擂台约莫有一千平左右,地面光滑平整,上方的半透明光罩泛出淡淡金色,应该是为了防止在打斗中误伤周围的人。 站在擂台两侧的两个人,身上都没有带什么东西,孙飞先出手,他的手结了个手势,一道蓝色的水幕,就出现在他面前。 这一手一亮,周围的人立刻发出阵阵惊叹声:“天,他已经练气四层顶级,可以运用出防护罩了,怪不得有底气跟阎龙叫板!” 阎龙看着那道水幕,只是淡淡哼了一声,露出轻蔑的神色,但并没有出手,只是站在那里。 孙飞的手指飞快的动着,做出各种手结,猛然大喝一声去,一道细细的冰锥,从水幕中穿出,朝着阎龙飞去。 立刻就有人叫喊了起来:“冰锥术!冰锥术!要练气六层才能够运用的冰锥术!!孙飞怎么可能会?” 立刻又有人白了那叫喊的无知修士一眼:“哪里是冰锥术?是一道冰锥符!什么眼神,没看见孙飞用灵符吗?” 东沧海也有些意外,他一直盯着擂台,但也没看家孙飞用符箓,看来孙飞的确有旁人不知的长处。 符箓他当初对战蛇妖的时候用过一次,可是异常厉害的,一下子就把墨知欢击败。 看那冰锥的去势,应该比自己当初用的冰镇符更加厉害。 果然,那冰锥发出滋滋的寒气,朝着阎龙直射过去,在靠近阎龙的时候,一根冰锥忽然幻化成五根,冰锥的锥尖带着点点蓝光灵力,寒气逼人,眼看阎龙就要被刺中,身上留下几个血窟窿。 但阎龙依旧一动不动,直到冰锥近身的时候,他猛然冷笑了一声,深目中露出一股森然之意,手掌轻轻一挥,一道火焰状的刀刃,足足有一米大,出现在空中。 “火焰刀!练气六层,有大神通!天啊,阎龙什么时候竟然到了练气六层?!”周围人忍不住发出惊叫声,而和阎龙对战的孙飞,在看到这弯月形状的火焰刀时,眼中终于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阎龙似乎很喜欢看到对手露出这样的神色,他冷哼一声,手轻轻一挥,一米长的弯月火焰刀,就将那些冰锥给拦腰截断。 紧接着,阎龙猛然身形一动,身法快如一道青烟,朝着孙飞直冲而去。 孙飞露出慌乱之色,从怀里掏出一把符箓,抛向天空,各种各样的水幕,冰罩挡在他面前,甚至半空中还有幻化的鬼脸喷出鬼雾。 但阎龙对此根本不屑一顾,他快如一道闪电,穿破这些防御和鬼雾,一米长的火焰刀没有半点停滞的刺入这些水幕冰罩之中,就仿佛利刃刺入豆腐一样,轻易将其击破。 噗!一声轻响。 孙飞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前,一柄带着烈焰的弯道,插入自己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孙飞还没有什么感觉,他只是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阎龙。 “跟我斗?去死!”阎龙冷哼了一声,手微微回收,火焰犹如一条长蛇一般,窜入他的手掌内失去了踪影,而孙飞则跟着破碎的防御罩一起,软软的跌倒在地上,整个身体眨眼间烧成了飞灰。 擂台下的看客们都被震惊了,阎龙只一招,甚至连己方的护罩都没开,就破了敌手的防御,将一个四层水系修士,轻易击毙。 这就是抵达练气六层,拥有大神通的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东沧海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他知道人体要被烧成灰,至少需要□□百度的高温,而在这种一瞬间被烧成灰,几乎成汽化状态,到底需要多少温度,简直是骇人! 一个人类,能够通过修炼,随心所欲的运用出这样的高温火焰,让人感到惧意的同时,又隐隐羡慕。 孙飞被汽化后,原地留下了两个红色的小药瓶,东沧海认得那是墨知欢曾经喝过的可以修补身体的灵液。 当初他和墨知欢大战一场,打得墨知欢几乎身亡,但喝了一瓶这种红色灵液后,立刻就恢复体力和生机。 而如今,和阎龙对抗的孙飞,甚至都没来得及喝掉这些灵液,就已经殒命。 阎龙的可怕,绝对在墨知欢之上很多倍! 东沧海默默的倒退离开擂台,他决定对阎龙退避三舍,尽量不要招惹。 阎龙走到那两瓶红色灵液旁,将其捡起放入怀中,又用着凶悍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围观的那些修士,脸上再次浮现出轻蔑的神情。 围观的修士大部分都是练气二层一层,根本不敢和阎龙对视,纷纷避让。 阎龙的目光扫了这些人一圈后,就停留在正在后退的东沧海身上,东沧海触不及防被这种眼神射到,感觉浑身不自在,他为了不引起阎龙的过多注意,也微微侧目,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阎龙的嘴角微微勾起,脸上浮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他盯了东沧海的背影片刻,跳下擂台,朝着东沧海走去。 第24章 擂台暂时结束,大部分人就此散开,各自前往自己需要的区域。 东沧海朝着那些私人摊位区走去,里面的东西比主办方的要多上很多,价格差距也很大。 他在一个摊位上看到了当初用过的冰镇符,售价三万,倒是比自己当初买的要便宜一些。 所有摊位中,最瞩目的就是弘道那个老和尚的摊位,东沧海也过去参观了下。弘道的面前有一张巨大的方桌,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奇怪的物品,有半截木头,一小块矿石,几只黑猫,空白的符纸,毛笔,丹砂,还有几本小册子。 那几本小册子各个都价值不菲,上面写着一些初级法术和中阶法术的使用方法,果然有一大半都是从东沧海的那本《道法》上抄来的。 东沧海逛了大半圈,将这些东西的价格大致了解了,正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该买点什么,或者用来换点什么的时候,他的肩膀猛然被人拍了一下。 东沧海回头,看见阎龙正站在自己背后。 “你好。”刚刚见到阎龙在擂台上的那一手,让东沧海心有余悸,他尽量礼貌的对待这个人,不给自己惹麻烦。 “你是……东沧海?”阎龙很自来熟的一把搂住东沧海的肩膀,凑到他耳边,低声问:“我看你的灵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吧,怎么样,有兴趣和我做个交易吗?” 阎龙的交易是什么意思,东沧海心中很清楚。本来他也不是那种贞操宝甲的推崇者,如果让双方都愉悦的*,他会很乐意去尝试。 但面前的这个阎龙,东沧海并不喜欢他。而且交易二字,用的让东沧海也很不舒服,有一种自己在卖菊花的感觉。 但东沧海并没有立刻拒绝,在刚刚的擂台旁,他对阎龙的性格也有所了解,并不想冒然得罪对方。 于是东沧海问:“什么交易?” 阎龙于是笑了笑:“来一炮,给你小半瓶红药水,这可是非常大方的出手了。像你这样的练气一层,找别人恐怕连一滴红药水都换不来。” 阎龙挑眉看着东沧海,眼眸中的色-欲毫不掩饰。 “我想,像我这样的人,对您的帮助应该不大。您可以去找那些更高一层的修士。”东沧海不动声色的说,他很不喜欢阎龙这种视奸的眼神,让他反胃。 “你说的没错,但我喜欢你。你身材不错,搞起来肯定很爽,所以我才会愿意出手大方点。”阎龙的笑容更加肆意,甚至往东沧海的屁股上拧了一把。 东沧海错开半步,声音很平静:“如果我现在和你决斗,你说主办方是会再给你一次上擂台的机会,还是会直接把你这个两次扰乱秩序的家伙赶出去?” “你!”阎龙脸上一阵青红,他揪住东沧海的衣领,“我现在就可以捏死你!” “你可以试一试,据我所知,凡是在这里闹事的人,都不会活着走出去。”东沧海的声音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在交易会期间,阎龙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因为这是个聪明人。 但同时东沧海心中也很清楚,和一个比自己高很多的修行者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好,你有种!不过以后我们两个见面的机会,会很多……你最好是给我小心点!”阎龙显然也比较惧怕主办方,不敢真的闹事。况且东沧海不过是一个练气一层,对于练气六层的人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助力,犯不上为此惹麻烦。 东沧海没有说话,站在原地,阎龙悻悻的走了,一边走一边回头,朝着东沧海做了个手势。 那手势的意思人人都懂——操-你。 东沧海看到这种手势的时候,心里真的有点发愁,他开始有些纠结,是不是还要在地球上的修真界混下去。这个世界没有法律,也不会有警察,只是有着些模模糊糊并不严格的规则,对于弱者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 就在东沧海手插裤兜低头沉思的时候,他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喂,你买不买东西?不买的话不要挡住我的摊位。” 东沧海一愣,回头就看见一个摆在地上的小摊,小摊背后是一个缓缓放下书本的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略有不满地拧着眉毛,上下扫着东沧海。 “张哥?!”东沧海有些吃惊,这个刚刚一直捧着本大书遮住脸的男人,竟然是张凡。 张凡点点头,瞟了东沧海一眼,那一眼其中包含深意,让东沧海多少有点尴尬。 东沧海估计刚刚自己和阎龙的对话,肯定被张凡听到了。虽然他面对“约炮交易”是一回事,可被别人听到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东沧海的脸有些涨红,他低头看了看摊上的东西,假装随意聊天来摆脱尴尬。 “张哥你的东西真不少啊,这个冰镇符也便宜……”东沧海蹲下身。 “低阶下等符箓,对于你招惹的敌手,几乎没用。”张凡淡淡的说。 东沧海就一下子就卡壳了,他打算再随便聊两句就起身离开,但尚未开口,他忽然看到了放在一角的一张奇怪的符箓。 那符箓上,有着一道白蒙蒙的清辉,上面画了一个锤子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张哥,那个是什么?” “加强符,普通人都能用。”张凡的声音依旧是没什么波澜,“可以加强一些冰系和火系的法术。” “如果是液氮弹呢?”东沧海忽然问。 “液氮弹?”张凡的眉头微微拧起,过了一会儿点头,“当然可以,如果你有合适的枪的话,可以用这个加强成为冰冻枪。” 东沧海精神一震:“怎么卖?” 张凡指了指标价牌,东沧海就看到那符箓下面也不知道标了多少零,自己肯定是买不起的。 但在售价旁,又有一行小字:可用鬼灵交换。 “鬼灵?”东沧海有点心动,以物易物是个不错的选择,“那是什么东西?” “通俗的说,就是鬼。那东西不好抓,我用来练器灵的。” “那这样的话,肯定是越厉害的鬼,越好吧?”东沧海的背包里,可装了不少厉鬼。他当初只是抓了这些厉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能够拿来赚二道钱! “是。” 东沧海吸了口气:“张哥,我有只鬼,你看看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你换这个加强符。” 张凡微微挑眉,他从东沧海手里结果那一个小瓶子,天眼术一开,就能够看到瓶中那浓重的黑气,以及黑气中的怨灵。 “这个鬼还不错,但太少了,不换。”张凡说,他不擅长跟人讨价还价,是以竟然连加强符的威力都没解释,就直接否决了。 “那……你要几个才会换呢?”东沧海问。 “至少要两个。” 东沧海立刻从背包里再拿了一个厉鬼出来,这个举动让张凡多少有些意外,看东沧海的眼神也有了两分欣赏:“想不到你可以抓两个厉鬼,倒是有两下子。不过……” “不过什么?”东沧海忙问。 张凡沉吟片刻,摇摇头:“就算你买了我的符,也不会是阎龙的对手。” 东沧海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又大了,他很不想让对方再提阎龙的那件事情,被人威胁要爆菊这种事情,根本不是什么好话题。但对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不提也不行,况且东沧海的确需要帮助。 于是他按住心中的尴尬和不适,诚心请教:“张哥,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打算隐瞒。在交易会进行其间我是不怕的,但是交易会结束的时候,我的确……有点小麻烦。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或者有厉害的宝贝,能够克制住阎龙也行,或许我还有你想要的东西,能够用来交换。” 张凡的声音依旧很冷漠:“我当然有制服阎龙的东西,不过那些东西你用不成,你修为太低了。” 东沧海只能够默不作声,但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在张凡那里换了一张加强符后,就起身朝着别的摊位走去。 他逛了一整晚,也没见到什么合适的东西,要么就是太贵,要么就是根本不适合自己。 在逛完市场后,东沧海就背着自己的包返回了,他回到大厅的那道光幕的时候,正好遇到阎龙从修炼区出来,看样子阎龙的功力又有所精进,这让东沧海感到压力很大。 “宿舍里的环境倒是不错呢!”阎龙又盯上了东沧海,这是少有的敢反抗自己的低阶修士,让阎龙升起强烈的征服欲,“足足有十多个小时的时间给你了解我。” 东沧海没有答话,他进了电梯,阎龙也跟在他身边,电梯中就两个人,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果然如东沧海所预料的一般,阎龙猛然伸手捏住东沧海的下巴,将他逼到电梯的一角:“我倒是想要尝尝,你这张倔强的嘴,是个什么滋味!” 东沧海心中一沉,他刚刚已经用了最大的努力,在那一瞬间,企图避开阎龙,但对方动作太快,而且浑身一股威压,仿佛有一张巨大的手将自己死死按住一般,根本无从躲避。 两人实力相差太悬殊了,自己根本不是对手,更糟糕的是,自己这次出来,并没有像上次面对墨知欢那样准备齐全,在面对阎龙的时候,更加没有半点优势。 东沧海被钳制的死死的,眼看着对方的唇就要压上来的时候,叮咚一声,电梯门又再一次打开了。 原来是有人在外面按了上行按钮,尚未完全合拢的电梯,就再次打开。 对于有人打扰了自己的好事儿,阎龙自然是非常不快,他猛然回头,正想要给那个不识相的一点教训,却在转头的一瞬间,立刻换上了另外一副样子。 “张……张哥?”阎龙的声音中都带着谄媚,跟他和东沧海说话的口气完全不同。 张凡随意点了点头,走进电梯,瞟了在角落的东沧海一眼,没有说任何话。 电梯再次合上,一路上行,阎龙带着一丝讨好:“张哥,以后我就跟你混了,多多指教啊!” 张凡嗯了一声,没说话。 阎龙看见张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后的东沧海身上,于是心中立刻警惕起来,但他也不好跟张凡说什么,只是用警告的眼神盯了东沧海一眼,并且用一种占有的姿势,将东沧海半搂住。 电梯中无人说话,张凡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东沧海表面上平静但心中却惊涛骇浪,而阎龙,则手上的劲越来越大,并且眼中对东沧海的警告意味越来越浓。 叮咚!电梯在十楼停下,电梯门缓缓滑开。 阎龙的手臂紧收,几乎将东沧海箍在怀里,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电梯。 但他尚未走出半步,忽然听见张凡在背后开口:“我还有几样东西可以卖给你,只不过价格比较贵,你想要么?” 第25章 阎龙一听,心中狂喜,刚准备答应的时候,才发现张凡这话是对着东沧海说的。于是尽管阎龙再不情愿,也只能够松开箍住东沧海的胳膊。 东沧海转过身,他有些意外的看了张凡一眼,虽然跟这个人接触不多,但对方不喜欢惹事找麻烦的性格,倒还是了解了大半。 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张凡会为自己出头,所以有些迟疑。 如果回到六人间,必然要面对阎龙,应付这个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但如果跟张凡走,可能遇到的麻烦会更大。 虽然刚刚得到的消息,张凡并不修炼采补功法,但他会不会看上了自己别的东西,从而杀人夺宝? 但这个犹豫,也不过就只是半秒不到的时间,东沧海就做出了决定——与其被阎龙强x,倒不如冒险跟张凡走一趟,哪怕对方真的图谋不轨,但自己至少可以选择有尊严的决斗,而不是被人按在身下爆菊。 “当然了,如果现金不够,我可以贷款,或者想办法赊账。”东沧海微笑着说,跨进电梯,按下关门按钮。 阎龙一脸不甘,但也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电梯门合上,自己看中的人被张凡带走。 阎龙很清楚,自己绝对不是张凡的对手,和他抢东西,不会有好下场。 电梯继续上行,张凡忽然笑了笑:“你胆子倒是大,敢跟我一起走,不怕吗?” 东沧海心中有着一种说不明的轻松:“没什么好怕的,反正不会被先奸后杀,最多被杀人夺宝而已。” 张凡微微扭脸,从电梯门的镜子中看着身侧的那个青年,觉得他很有意思。 “不过我想,我身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动手的。”东沧海说,“才练气一层,不值当。” 于是张凡就笑了,他笑起来倒是半点都不阴沉,反而显得有些温柔。 叮咚! 电梯抵达十八层,张凡率先走出电梯,东沧海就跟在他身后。 这里的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周围的灯光非常柔和,装修自是极尽奢华,关键是人少,而且没有一些让东沧海不适和尴尬的声音。 一层楼只有三个房门,张凡走到靠最里面的那个房门前,摸出荷包中的房卡,刷了一下后,率先走进去。 东沧海跟在后面,没有半点犹豫的也跨入了房间。 在他跨入房间的刹那,房门在他背后关闭,但东沧海很清楚,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犹豫或者退缩的。 房间比东沧海想象的要大很多,客厅和里间分开,还有一个办公室,外带超大的几乎和一个小型游泳池没什么区别的浴池。 客厅里摆放着欧式真皮沙发,墙壁上除了电视外,还挂着几张名画,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仿造的。 书房中的书桌很大,书柜上没有任何书籍,不过周围有植物点缀,显得生机勃勃。 至于睡房中的那张大床,摆在整个房间中央,床旁是巨大的落地窗,站在窗边看去,看得见整个锦城的市景。 “我以为这里已经离开了锦城。”东沧海说。 张凡给自己到了杯水,喝了一口,只简单的蹦出两个字:“没有。” 东沧海自己思索了一下,张凡这话的意思,是这座酒店并没有离开锦城,他在锦城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这样的酒店,甚至连见都没见过。 看样子应该只是被人下了禁制,普通人看不到而已。 不过这些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东沧海看够了夜景后,转过身诚心对张凡说:“多谢你今天帮我,也没什么能够报答的。” 张凡没什么表示,他上下打量了东沧海一眼,然后说:“你也不是没有一点机会,我可以给你点摆脱阎龙的建议,但我要索取报酬。” 东沧海干脆答应:“好!” 好字出口后,东沧海忽然有些后悔,如果张凡的报酬是以身相许呢? 东沧海在心中衡量了一阵子,但看外表的话……就算是以身相许,也比被阎龙盯上好吧。 “我要你包里所有的厉鬼。”张凡指了指东沧海的背包。 东沧海立刻就把自己包里所有装鬼的玻璃瓶子送到了张凡面前,他在卧室,玻璃瓶子就倒在床上,十多个小瓶子咕噜噜滚了一床。 张凡仔细的检查过那些小瓶子,一一收好后,才说:“东西我收下了,现在我帮你看看你的背包。” 东沧海就提起背包的底部,将包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张凡微微躬身,从床上拿起那些奇怪的东西。 “这是?”张凡的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球,放在灯下看了看。 “这是我做的干冰球。”东沧海解释,“里面加了……” 一句话尚未说完,那干冰球就被张凡丢入垃圾桶,碰的一声,玻璃裂开,房间中立刻充斥着白雾和臭气。 张凡微微蹙眉,看向东沧海。 东沧海不好意思:“里面加了硫醇……” “没什么用。”张凡说,“这东西连练气六层的修士视听都混乱不了,全扔了。” “全?全扔了?”东沧海有些不舍,这花了他不少力气。 张凡将床上那四五个干冰球扔到了垃圾桶里,一时间房间里白雾缭绕,臭气熏天。 “你的背包空间不大,最好还是带上一些用得上的东西。”张凡面无表情,指着另外一个东西问,“这什么?枪?” “是我自己设计改装的手-枪,可以用打液氮弹。”东沧海说,“张哥你帮我看看,那张加强符,能够用在这上面吗?” 张凡就拿起那枪认真看了看,甚至把它拆卸了一遍后,才点头称赞:“这东西还不错,可以留着。你学理科的?” “嗯,工业制造。”东沧海心中有点小得意,因为在这一刻,他看得见张凡眼中的赞赏之色。 “饲虫丸喂你的情蛛并不是很好,这中低等饲虫丸,喂不出情丝的。”张凡顺手把那一瓶饲虫丸也扔进了垃圾桶,但过了一会儿就把它捡起来,扔到东沧海手里,“明天晚上可以把这个东西拿到交易场,卖点钱。” 东沧海就把这东西放到一边。 “□□卡是个好东西,你最好贴身收好,不要放在背包里。”张凡拿起那张金色的卡片,顺手就把卡片插在东沧海贴身衬衫的荷包里。 东沧海觉得自己胸部的敏感部位被对方的手指轻轻擦了一下,有些不适。 他偷偷看了张凡一眼,对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又去看其它的东西了,应该只是粗心无意间碰到的,或许对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碰了什么。 “隐匿阵旗……”张凡拿着那几个小旗子,想了想,摇头说:“这东西不行……困不住练气六层的修士,也瞒不住他们的眼睛,你需要一个更高级一点的阵法。” 张凡一一检查过东沧海的那些东西,无用的丢掉,可以变卖的放在一旁,另外有价值留下的,就塞回背包。 东沧海的背包顿时腾出不少位置。 “你的修为太低,短时间内提升是不可能的。我这里的法宝,你根本用不了。明天我可以陪你去逛逛其他的摊子,有适合你的,可以挑了买下来。”张凡将那些东西全部看完后,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窗边说。 “好!可是……可是我担心钱不够……”东沧海最担忧的是这个,“毕竟……那些东西都挺贵的。” 张凡嗯了一声,点点头,想了想,说:“你可以制些符箓卖钱,这也是个修炼的好路子。” “为什么?”东沧海不解,制作符箓和修炼,有什么关联吗? 张凡回过头,看了东沧海一眼,淡淡的说:“你不是……不想随便跟别人上床吗?” 东沧海感到有些尴尬,他被人当面说到这个问题,脸上有些发红,感到比较窘迫。 “处男?”张凡问。 “算……算是……算是吧……”东沧海半点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还是故作经验老到的笑谈,“如果五姑娘不介意的话就是。” 张凡瞟了东沧海一眼,那个年轻人坐在床沿上,脸一直红到脖子根,明明很害羞,却还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张凡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又给了面红耳赤的东沧海其它的建议:“你的那本《道法》书,后面附带有一些小法术,你可以把它抄下来卖钱,也是不错的选择。” “哦……”东沧海起身,拿起自己的书,走到书房里,在书桌前坐下,开始抄书。 他才抄了没两行,就听见啪的一声,自己面前被甩了一打空白的符纸,和一根毛笔。 东沧海这才想起来张凡说过要制作符箓去卖的事情。 “你刚刚问我为什么制作符箓是个好路子,我现在解释给你听。你的修为比较低下,但制作符箓对于制作者的修为要求并不那么严格,练气一层的修士,也能够制作出威力等同于四层修士的攻击符箓。你可以把这些符箓卖掉,以换取一些你需要的材料或者别的有助于修炼的东西。” 张凡站在书桌边,一边看着东沧海抄书,一边说。 东沧海就先丢开那些小法术,而是根据张凡丢过来的那些符箓样本,开始在空白符纸上画符。 符箓要注入灵气,一气呵成,图案复杂,又十分别扭,东沧海试了几次,不是灵力过大将符纸毁掉,就是灵力不够无法完成,都没有成功。 张凡抱着胳膊,在一旁看东沧海画符,在看他认真的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的时候,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 在又一张符纸报废后,张凡拍了拍东沧海的肩膀:“我教你。” 东沧海就要起身,但被张凡按在椅子上。 张凡一只手握住东沧海拿笔的手,另外一只手就按在他的椅子上,几乎将他半抱在怀里。 “你不要贪多,慢慢来比较好。”张凡将自己身上的灵气,一点点注入东沧海的手中,再从手中流转到笔尖。 笔锋在符纸上轻轻滑动,发出沙沙的声音,东沧海第一次接受旁人的灵力,尽管只是在手心指尖流转,但那种感觉却非常奇妙,有一种两人心灵贴合的感觉。 于是他忍不住微微侧头,朝着离自己很近的人看去。 那人的面容刚毅,轮廓分明,不苟言笑的样子沉稳可靠,让人感觉很安心。 而偶尔路出的无意识的微笑,又显得很温柔。 “张哥?”东沧海小声问。 “嗯?”张凡正在认真画符,声音显得非常低沉,回话也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你为什么要帮我?”东沧海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尽管张凡说是为了交易那些厉鬼,但东沧海不是傻子,对方这样倾囊相授,几只厉鬼根本不值那个价钱。 张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一直专注的将一个初级火弹符画完,然后才直起身,淡淡的说:“看你顺眼。” 东沧海就没在问了,他刚刚感受到灵气的运转,找到了一些画符的感觉,于是再次提笔画符。 等到一个同样的初级火弹符画完,东沧海已经累的筋疲力竭,感觉浑身灵力尽失。他朝后坐,发现张凡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抱着本书,正站在离自己不远处。 不期然间,张凡抬头,两人四目相交。 东沧海觉得没来由的,心跳漏了半拍,他忽然神差鬼使的问:“你对我用了惑心术?” 张凡一怔,过了一会儿后,终于反应过来,他合上书,走上几步,来到东沧海的面前,看着坐在椅子上,明显发觉说错话的青年。 那人的神色慌乱,还带着一丝惶恐和害怕。 张凡很清楚对方在怕什么,他一只手按在椅背上,另一只按在书桌上,深邃的黑色眼眸盯着对方那琥珀色的眼睛。 在这一刻,张凡完全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紧张和局促。 “没有。”张凡平静的说,东沧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两人就以这种姿势,大眼瞪小眼。 过了一会儿,张凡开口,声音依旧很平静,听不出半点波澜,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东沧海的双眸:“虽然我不靠采补术修行,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不反对。” 第26章 东沧海登时更加紧张,可表面上却故作轻松的说:“张哥你在开玩笑吧,你不靠采补我靠啊,不如你帮帮我?” 张凡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了东沧海一会儿,才淡淡的说:“你不用那么紧张,刚刚我输送了灵力给你,那只不过是灵力交融的感觉罢了。还有,以后这种话不要轻易对别人说,会被认为是挑衅进而斗法,不死不休的。” 东沧海有些讷讷的,他嗯了一声,就闷头收拾东西,张凡则推开门出去了。 一整晚张凡都没有回来,东沧海很想问问房里只有一张床,自己能够睡哪里呢? 但后来倦意渐渐上行,他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张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床上,而自己依旧趴在桌子上,只是背后多了张毯子。 东沧海起来洗了个脸,深呼吸两口气,精神立刻恢复过来,于是继续画符。 这一次,他浪费了六七张符纸,才画出一张符来,累的筋疲力竭,连哼都没法哼一声。 当他再一次趴到桌子上的时候,才发现张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看自己。 “张哥你醒了?”东沧海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问。 张凡点点头,起身穿衣服,并且对东沧海说:“到床上去睡,不然等到晚上交易会开的时候,你没精神。” 东沧海实在是太困了,也不在乎这些,直接就扑到了张凡的被窝,被子上还带着对方的体温,秒睡。 而张凡则站在床边,安静的看着熟睡中的东沧海,过了片刻,轻轻叹口气,将对方垂出床沿的一条腿给抬回床上。 但就是这一个动作,东沧海就醒了。 两人对视了片刻,东沧海忽然说:“要不张哥你帮我一次?” 张凡的动作凝固在半空中,空气中安静的听到的呼吸声,东沧海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可能有点唐突,但自己的修为对张凡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主动权在对方,张凡不乐意完全可以拒绝,不存在要闹到斗法不死不休的地步。 但张凡也没说是同意还是拒绝,他就这样单膝半跪在床头,一只手捞着东沧海的腿,身体微躬,足足过了有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艰难开口:“你先把衣服脱了,我看看有没有感觉再说。” 东沧海打死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跟一个认识才不到两天的男人,说这种话。 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听到张凡这么说的时候,心中又有点小小的高兴,但当着另外一个人的面脱衣服,又感觉很尴尬。 “你转过去。”东沧海说,他的脖子根已经红的像煮熟的虾子,只是强撑着。 “没有必要吧?”张凡看了一眼对方涨的通红的脸,“你都有胆子约我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东沧海一想也是,于是干脆就掀开被子,坐在床上把上衣扣子解开,直接脱了。 但当他脱了上衣后,才发现张凡已经起身,走到了落地玻璃窗那里,去看夜景了。 于是东沧海过了一会儿,又把裤子给解开,想了想,干脆别那么遮遮掩掩的,连内裤一起都甩走了。 但张凡还是看都没看他一眼。 东沧海心里就很忐忑了,他静静地等着,很担心张凡突然变卦,其实他根本没想过要随便和什么人发生关系,甚至在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却非常想,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渴望。 “张哥,我……好了。”东沧海等了一阵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觉得怎么样?” 张凡始终没有回头,他静静的站在窗边,轻轻的问:“知道我为什么会帮你吗?” 东沧海说:“不知道。” “我只是,看见你的样子,像看见了当时的我。那时候我跟你一样,刚到这个世界,无助,迷茫,但对未来却充满了信心和幻想。我……我不希望这种帮助变质,变成别的什么。” 东沧海没说话,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该修炼一下惑心术,或者说张凡根本很讨厌男人。 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光着身子站在床边,感觉自己像个傻逼,还有点冷。 “那时候我也做过和你现在一样的事情。”张凡说,“我被一个高手盯上了,甩不掉,但不想死,只有用最快的办法提升实力。那年我还很小,但为了修炼,一口气上了十多个修士,虽然最后得偿所愿,杀死了那个高手。可……后来想起这件事,都会觉得很后悔。这种事情,应该跟喜欢的人做。” 张凡缓缓转过身,他的眼睛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青年。 那青年的容貌虽然算不上多出众,但身材却意外的漂亮,仿佛古希腊的艺术家雕塑的完美男性一般,让人砰然心动。 “这也是我后来一直杀妖夺内丹,走上另外一条路的原因。”张凡的喉头微微抖了抖,“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喜欢你这样的人,所以不想你将来因为一些头脑发热而懊悔。你其实,并不喜欢我,是吗?” 东沧海在张凡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他看着对方那深邃的黑色眼眸,看得出对方眼中的诚意。 或许阎龙的威胁是一个原因,但更多的却不是这个。 东沧海上前半步,他赤脚站在地上,比张凡矮了半个头,只能够微微抬头,才能够看到对方的双眼。 “张哥,我觉得你好。”东沧海说,“我喜欢你,自愿的。” 张凡的胸脯剧烈起伏起来,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面前人的双眸,过了片刻,他猛然伸手,捧住对方的脸,狠狠吻了下去。 东沧海有些慌乱,他从未有过这种体验,在一个月前,应付墨知欢的时候,他每次都忍着恶心和惊惧,但这一次,完全不同。 他能够感受到对方没有说出口的热情,能够听到对方的呼吸声,甚至能够感到对方唇瓣的柔软和决然。 那感觉像触电一样,直抵东沧海心底,在一瞬间将其淹没,特别是当对方的舌头伸进来的时候,他有一种终于找到归宿的感觉。 东沧海伸手抱住张凡,和他忘情的接吻,这几乎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吻的美妙。 最后两人分开,根本没有任何遮拦的东沧海早就兴奋起来了,他下意识的朝张凡的下面扫了一眼,对方和自己也差不多。 “张哥,做吗?”东沧海低声问,他有些意乱情迷,在吻过之后,他从内心中发出一种想要和对方更加接近的欲-望。 “做。”张凡说,然后反手将自己的衣服脱光,裤子随意仍在一旁,露出健壮而结实的身躯。 两人抱在一起滚到了床上,东沧海从没有过,他有些激动,被摸了两下就气息散乱,再次主动亲吻。 但他再次凑上去的时候,却被张凡推开。 东沧海不解的看着已经跟自己滚上床的男人:“张哥,怎么了?” 张凡叹了口气,微微摇头:“你这样不行的……还没开始,灵气就晃动了,这哪里是我在帮你?根本就是你在被我采。” 东沧海的脸唰的就红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头观心:“我……想到要破处,有点激动。主要是张哥你……摸得我很喜欢。” 张凡听到这话,就将东沧海压在下面,深深吻了个够以后,才说:“把你的心收起来,然后去弄点润滑油来,就在浴室里。” 东沧海有些不太乐意,但还是有些不舍的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厕所的洗手台上,拿了一管润滑油进来,递到张凡手里。 张凡说:“说实在话,我自从出道以来,从来没被人采补过,算是你的运气了。这一次恐怕修为要低一层去,你第一次肯定做不好,别笨手笨脚的进来瞎折腾,我教你怎么弄。” 东沧海嗯了一声,他点点头,任由对方往自己勃发的东西上抹。 张凡的手很粗糙,手心有老茧,只是轻轻的揉了一下,就让东沧海忍不住哼了出来:“张哥。” 张凡问:“什么事?” “我想……要不我们先来一次,再修炼吧?” “收敛心神,别瞎浪费精力!”张凡其实也想单纯的来一把,让这个人在自己怀里眼神迷蒙地搂着自己脖子,说爱自己。 不过这对正搂着自己脖子喘息的青年并不好。 张凡给东沧海涂好了,就顺手往自己后面抹去,却猛然被东沧海拉住胳膊:“张哥。” “什么?” “你……你其实也有点喜欢我吧?” “不知道。” “你不是说应该跟喜欢的人上床吗?刚刚亲我的时候,我觉得你喜欢我。” “那就算是吧,又不是谈恋爱,讲这些干什么?” 东沧海在一瞬间感觉自己有点受伤,他刚刚在一瞬间陷入恋爱的感觉中了,但他只沮丧了不到半秒,就坚持不懈的问:“心动呢?就是……单纯的荷尔蒙冲动,不带别的杂念的那种。” “我都硬了……” 东沧海就看着张凡,犹豫了一会儿,说:“张哥,我能信你么?” “一般的话,应该成吧?”张凡想了想说,“别考验人性那种,就行。” 东沧海就从张凡怀里起来,跑到一旁去翻自己脱下来的裤子。 张凡觉得有点恼火,裤子都脱了,摸得已经火起,那点火的家伙居然跑到脱掉的裤子里摸出一本小册子,谁这个时候想看书来着? “张哥,给你看个东西,你觉得,这个可行吗?”东沧海把那本《采阳真经》递到张凡面前,有些忐忑且担忧的问。 张凡拿过小册子,上面什么都看不到:“这是什么?” “我之前从一条蛇妖那里弄到的另外一种修炼办法。”东沧海说,“算了,看不到就不管,要中午的时候才能够看清楚。这上面讲的虽然也是干那事儿,但……有点不太一样。” 张凡问:“怎么不一样?” “你给我就行了,我可以吸收你的精华,来炼化内气。说是威力也大,而且对你害处不大,几乎没有害处。” 张凡有些意外:“要怎么给你?” 东沧海笑着说:“要是你不太喜欢跟男人做的话,要不一闭眼,我帮你撸出来试试看行不行?” 张凡看着那个故作矜持的青年,喉头抖了抖:“这多浪费,还不如直接射在你身体里,以退为进太没意思了,就不能直爽点?” 于是东沧海就干脆的张开大腿,主动把屁股垫高,说:“那快进来搞我吧,弄爽点,我第一次,想有个美好回忆。” 张凡一下子就觉得下面涨的生疼,他感到脑袋一炸,就扑了过去深吻,紧紧的缠住东沧海的舌头,一会儿就把他弄得喘气激动起来。 “你放心吧!”张凡把东沧海翻过去,顺手挤了满掌的润滑油,慢慢摸进去,“我好歹还干过几个,有点经验,不会把你弄疼的,体力也够,肯定能让你爽到。” 东沧海第一次跟人正儿八经的*,一上来就是这么露骨火爆的话,其实害羞到了极点。 但在某种感觉上来说,也刺激到了极点。 他全身都因为羞窘感而涨的通红,整个人就像一只煮熟了的虾子,却还在努力配合:“要我说点什么助兴……啊……唔……” 东沧海猛然感到被异物入侵的感觉,但并不疼,非常诡异,有点想上厕所。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张凡的手指很熟练,一秒不到的时间,就摸到了让人舒服的敏感点。 “不用说什么不相干的话。”张凡咬住东沧海的耳朵,“哥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硬的不行了。” 话音落下,张凡缓慢而坚定的进入,很快就让东沧海觉得不虚此行。 第27章 东沧海在脱衣服的时候想的是找个喜欢的人破处,顺带练练那本秘籍。 但第一次有点激动,而且因为对方技术真不错,以至于他完全淹没在人类与生俱来的最大的快乐里,完全忘记修炼这回事了。 现在他倒在床上,枕着张凡的胳膊,心里觉得自己真是浪费。 张凡点了一根烟,靠在床头,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揉着东沧海的头发。 他已经很久没抽过烟了,那还是尚未入道时期的爱好,几十年过去,这是他第一次破戒。 “感觉怎么样?”张凡问,“修行有涨进吗?” 东沧海伸腿缠住张凡的腿,厚着脸皮笑:“张哥我说了你别打我。” “说吧。” “你搞的太舒服了我完全忘记修炼了。”东沧海这话说出口,心跳的厉害,他其实是很希望在这个时候哄张凡开心的,男人应该喜欢听这种话。 张凡就果断掐灭了手里的烟,反手压住东沧海的肩膀,语气不善:“真是不长进的东西,还要哥再来一遍。”其实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又硬了。 两人就贴在一起蹭了蹭,连吻都没有来得及就迫不及待的再次做了起来。 有了第一次,东沧海乖觉了多了,他知道该怎么时候放松,让自己不那么紧张,两人很快都意乱情迷,东沧海在下面喘气:“张哥,我快不行了……” 然后张凡就用力起来,憋了很多年后遇到一个喜欢还不矫情的,实在让人很荡漾,他很想听见下面的人尖叫。 然后叫着叫着就一起射了。 “这次呢?”张凡没出来,而是趴在东沧海身上,一边吻他一边问。 “又忘了……”东沧海紧紧的抱住对方,他第一次感觉肌肤相贴竟然是这么美妙,“我不是有意的,主要是第一次跟人干这个,可能有些激动过头了。张哥我是不是特没出息?” 张凡也不恼,他露出一个微笑,低声说:“没事,哥罩着你,既然是刚尝到滋味忍不住,那就多来几次,等你不激动了再来提修炼的事?” “要是我一晚上都没法淡定呢?” “那就明天呗。” “万一明天……”东沧海真没什么信心,他真没想到跟人做是那样美妙的事情,那时候根本没心思想别的,就想跟他贴的更紧点。 “怕什么,哥还有几年好活,只要你来找哥,哥都愿意帮你。”张凡吻了吻身下人那红润而饱满的唇,渐渐深入其中,于是东沧海就很快沉沦了,他伸腿缠住张凡的腰,两人接吻中,都不用出来就再次继续了。 结果应了张凡这句话,两人一个是憋了多年使劲发泄,一个是新尝滋味不死不休,开始几次张凡还问问,后来干脆不问了,累了稍微歇一会儿就继续,几乎把各种姿势都来个遍,房里到处都滚了一回后,才算是最终平静下来,搂在一块睡。 东沧海父母死的早,独立惯了,也没有过女朋友,这个时候就特别喜欢张凡,睡觉的时候都舍不得放开手,枕在他胳膊上,一双手还抱着张凡的腰,睡梦里嘴角微翘,感觉欢喜的很。 张凡却不如东沧海那样需要长时间的睡眠,到了他这个境界,一天睡个两三小时就足够,是以他先醒来,看见怀里人的样子感到很满足。 于是他一动也不动,怕动了打扰东沧海的睡眠,就这么半撑着身子看对方睡觉,手臂也不觉得麻。 东沧海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哪怕是他身体好,又初入修真门,但这样的折腾毕竟身体有些吃不消,一直睡了十多个小时才睁开眼,一睁眼就看见张凡那双眼睛,觉得心里特安稳。 “张哥”东沧海跟张凡打招呼。 张凡嗯了一声,低下头亲了他一下。 两人亲完从床上起来,张凡说:“要不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去交易会看看吧,昨天那一次都没去,错过了怪可惜的。” 东沧海笑嘻嘻的说好,飞快的穿好衣服,一回头看见张凡正在扣扣子,于是扑过来说:“张哥我帮你扣?” 张凡笑了笑,随他了。 东沧海低头很认真的把张凡衬衣的扣子从下往上扣好,到了领口的时候,又解开了两颗,把对方性感的颈窝露出来。 张凡有些不太习惯,他伸手扣好:“别乱闹。” 东沧海说:“我觉得解开两颗看着帅。” 张凡就笑了,手一伸张开:“那你来帮我再解开。” 于是东沧海就不客气的上前解开,又在颈窝使劲亲了一下,结果用力有点大,留了个吻痕,觉得给别人看到不好,又给扣上。 两人光是扣个口子就又浪费了不少时间,总算是整理整齐后,终于出门。 东沧海还是那一身,因为酒店有空调,就没穿棉袄,穿了件毛衣,一条牛仔裤。 张凡穿了件黑色的长风衣,配合上他高大的身材,顿时显得有点冷峻。 东沧海说:“张哥你很帅。” 张凡没答话,只是笑了笑,然后推开门,和东沧海一起坐电梯下楼。 不巧的很,电梯到十楼的时候,停了一下,电梯门滑开,阎龙走了进来。 他一进电梯,猛然一愣,没想到东沧海竟然和张凡又一起下楼。 于是在电梯里,他有点酸溜溜的说:“行啊,小东,换到好东西了吧?” 东沧海心情很好,正甜蜜着呢,警惕性就不高,对人也和善,于是笑着说:“是啊,张哥人挺好,收获挺大的。” 阎龙哂笑了一声,还以为这新来的有多贞洁呢,还不是给了宝物丹药就上床的。 “我也有点好东西,沧海你今晚不如跟我走一趟吧,反正张哥也用不着你了,是吧张哥?” 阎龙说这句话是有点试探的意味在里面,本来他也不是非要跟一个练气一层的家伙较劲,说实话他还有点看不上,但总有些斗气的意味在里面。 上一次是张凡还没到手,现在看样子是已经到手了,估计也就没啥稀罕的了。张凡那样的修为,用不着在采补完了后,还对一个药渣不放手,这也不是他的性格。 如果平时东沧海听到有人这么说,早就跟人翻脸了,但这个时候他心里正甜蜜,心情好到爆,看什么都觉得高兴,阎龙略带侮辱性的挑衅他也不在意,所以他只是笑了笑,开口说:“不……” 结果一句话还没说完,电梯里就传出碰的一声巨响,东沧海还没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到阎龙被张凡按在了电梯壁上,张凡的手中,有着一道黑气森森的弯刀一般的兵器,上面缠绕着一道又一道厉魂。 “张哥……张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阎龙万万没想到一向以冷静不惹是非出名的张凡,竟然会突然朝自己出手,他声音很惊恐,对面的这个人,可不是普通的那种只靠采补修炼的修士,那是真正猎杀过无数妖怪的杀手。 “没什么好说的!”张凡手腕一动,阎龙的惨叫声就响了起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断腕处正在往外喷血。 但那些喷出的血没有一滴落在电梯中的,张凡的食指一弹,一个黑色的小鼎浮现在空中,血一丝不漏的被吸入鼎中。 紧接着,他动作熟练的将断臂的伤口处封好,至于掉在地上那只被吸干了血的断手,则一个火球下去,顷刻间化成飞灰。 阎龙看的背后直流冷汗,而东沧海也同样心惊。 张凡看起来是老手了,杀人灭迹斗殴经验十足,一点把柄都不给留下。 “今天我心情好,只给你点小教训,要是平时,早就直接杀了,根本不会留下你一命,让你去找主办方告状。”张凡的那柄弯月型的鬼刀漂浮在半空中,刚刚吸了血的那些厉魂渐渐形成一张脸的形状,露出满足的表情,甚至还舔了下嘴唇。 “张哥您说笑了,我不会……今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多说半句话……”阎龙额头淌出的汗几乎都流成小河了,他炼气期的修士,又是散修,根本没办法断肢再生,只能够认栽。 “那就好。”张凡淡淡的说,但却并没有收手的意思,电梯被迫停在半层之间,不上不下,阎龙心里却七上八下,战战兢兢的问:“张哥……您给只条明路……我……哪里得罪您了,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怕再不小心冲撞到您……那就万死难辞了。” 张凡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这个小兄弟,我罩着,你懂了吗?别不识相,只要你以后敢找他聒噪半句,我就把你灭了抽魂练器。” 阎龙咬着牙,他如果早知道东沧海是张凡罩着,根本就不会妄动。 □□的张凡竟然为了一个药渣出手,也算是自己瞎了眼,认栽! “懂了,张哥你放心,我一个练气六层,也不需要一层的人了。我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的。”阎龙这是真心话,太得不偿失了,以后根本不会再多看东沧海半眼。 张凡冷哼了一声,松开阎龙,手一招,那柄黑色的鬼刀飞回他身上,没入袖中不见了。 东沧海看了张凡一眼,他想要说些什么,但阎龙在一旁,也不好说。他心里很感动,主办方是严禁在这里闹事的,就算是打架斗殴,也要去擂台。否则惩罚可不是一个普通修士能够承担的。 虽然两人在床上的时候很好,但说到底也不过就才刚刚认识两三天,为了一个刚刚认识两三天的人,就冒风险做这事儿,还解决了自己一个最头疼的麻烦,实在是有点出乎东沧海的意料。 三人在电梯里等了一会儿,主办方就派人来修电梯了,电梯门被撬开。 “出了什么事,电梯为什么会突然停下?”管事的来例行一问。 阎龙主动解释:“我刚刚修炼,有些不得劲,可能是功法有问题,在电梯里差点走火入魔,不小心撞坏了。幸好……幸好没真的出什么事。” 虽然管事的心里清楚大概不是这么简单,但他也不想多事,于是也没追究,就让三人离开,好让维修人员进来修电梯。 阎龙出了电梯就坐另外一辆上去了,他断了一只手,必须返回处理,不能够去交易会了。 东沧海站在原地有点发愣,张凡伸手拉住他的手,手心很温暖,粗糙又干燥。 “走吧,本来就漏了一天,再去晚了好东西都该没了。”张凡说。 于是东沧海就跟着张凡走出电梯,在拐角的时候他忽然手上用力,把张凡拖到了安全出口的通道内。 “怎么了?”张凡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刚刚维护我的时候很帅,我被帅硬了。” 第28章 张凡就笑了起来,他揉了揉东沧海的发,想要说些什么来应景,但嘴巴笨,也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于是亲了一下。 东沧海觉得怎么吻不够,但他知道收手,感觉到张凡不打算继续的时候,就主动松开了。 “走吧,再不去真的晚了。”张凡说。 东沧海就跟在张凡身边,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张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很……那啥?” 张凡说:“你还小啊,刚热乎着,肯定怎么都不够。” 于是东沧海就说:“张哥你看着也就比我大几岁,怎么就感觉很能够自制呢?” 张凡没回话,他过了一会儿说:“沧海,如果你那本秘籍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神……你肯定前途无量的。” 东沧海说:“一起呗,张哥你这么厉害,说不定能飞升呢!到时候我还可以鸡犬升天。”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紧张,这句话的分量,比当初那句“张哥快点进来”要重多了。 话出口他觉得自己这么说有点不太好,毕竟到目前为止,两人也不过就是炮-友的关系,离朋友都有段距离,更不用说这话中暗含的恋人之间天长地久的期望。 但话已经说了,就等着吧。 张凡笑了笑:“我交易会结束后就回齐乐了,你以后如果想我,可以来找我玩儿。” 这句话基本就是拒绝,东沧海很知趣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心里有点难受,但又觉得其实张凡还是喜欢自己的,至少在床上是够喜欢的。 大概是因为两人实力相差太远,所以张凡不看好以后的事情。如果自己努努力,说不定以后的交集会很多,也未必没有在一起的机会。 这样想的时候,东沧海就觉得先前张凡的拒绝不算什么了,他调整了心情,笑嘻嘻的说:“好啊,如果张哥不嫌弃,我就去约你的炮。”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交易会,张凡这次没有摆摊,而且他需要的基本上都已经在东沧海那里弄倒了,所以主要是来帮东沧海挑东西。 两人一个个摊子逛过去,张凡给东沧海认真详细的讲解每一样东西的用法,和使用这些东西所需要的修为,这让东沧海大开眼界,学到了不少新知识。 “咦,这是什么?”东沧海看到一个私人摊位上摆放着各种奇怪的机械制品,而摆摊的那人不苟言笑,坐姿端正,一看就是军人出身。 东沧海正要朝那边走去,却被张凡拉住:“那些对你没用,都是军部研发出来的破玩意儿。” “军部?” “最好的资源在北京,被特别组的人控制着。”张凡说,“也有人称呼他们龙组,他们每次都会派人来交易会,大小都参加,不过每次都空手而归。” “为什么?既然有最好的资源,应该宝贝很多啊!” “所以也闲的很,那些都是我国一些搞科研的人臆想出来的不实用的东西。一些能量场和能量护罩,还有些不怎么实用的枪械,小型粒子枪什么的。”张凡说,他对于这些东西很明显不感冒,也不推崇,“普通人身体才弱,用不了。有些修为能够用的,但这些东西不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都太差,对敌基本没用。你看到的那个坐在摊位前的,是特别组的人,他们每次交易会都来,但基本都是空手回去,没人买的,还不如你做的液氮枪实用。” 东沧海不信邪,他上前去仔细的询问了下,对方介绍的倒是很详细,比其他的摊主严谨多了,甚至连每个护罩能够承受多少吨的攻击力都精确到小数位。 但的确如张凡所说,不怎么实用,而且还很贵,并且只收货币,不换物品。 “真是可惜啊!”东沧海觉得有些遗憾,他跟张凡一边逛,一边问,“为什么不弄点我们用得上的东西呢?” 张凡说:“因为做这些东西的,都是普通人,他们智商很高是没的话说,但不会有修士跟人争斗的时候的感觉,没什么实践经验,只有靠想象,所以总是不尽人意,还不如我们自己用老方法炼出来的东西好。” 张凡最后帮东沧海挑了一个龟壳护盾,冰锥符,以及帮着他把一瓶低级饲虫丸换成了半瓶高级饲虫丸。 在付款的时候,东沧海其实有点担心张凡会帮自己出钱,毕竟这是自己要买东西,两人也没熟到那个可以不分彼此的地步,况且如果这样的话自己也就不好尽情挑东西了。 但事实证明东沧海的担心只是多余的,张凡只帮他砍价,砍到他能够承受的范围内,给钱的时候却并不多事,倒是免去了东沧海的自尊在这个问题上受损。 东沧海就觉得对方挺体贴,在人情世故方面比较老到,跟很多一味喜欢炫耀的二十多岁的男人不一样,他懂得怎么做会让对方舒服。 “你那两只蜘蛛,用这个东西喂,很快就可以喂出真正的情丝,炼制了当武器是件好东西。”张凡把那半瓶金色的丸药塞到东沧海手里。 “情丝?” “嗯,是配合惑心术一起使用的,那东西能够无声无息的依附在敌手身上,再稍微用一下惑心术,就能够让对方神智昏乱。”张凡说,顺便也给了东沧海一些建议,“惑心术比较简单,练气二层就可以学,我觉得应该比较适合你。” “要练习吧?我总觉得这东西很神奇。”东沧海其实对这个传说中的惑心术很好奇,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法术,能够让对手产生心荡神驰的恋爱感。 “没什么好神奇的,不是有人说,人的一些情感变化,说白了就是体内激素的化学反应吗?惑心术就是刺激这些化学反应。所以这小法术使用的范围也很有限,只对炼气期的有用,到了筑基期,心神稳固基本就很难被魅惑了。” 东沧海就有些神往起来,他问:“张哥我如果学了可以找你练手吗?” 张凡露出一个微笑,看着东沧海,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温柔:“不行。” 东沧海发现自己竟然听懂了张凡这句话的含义,并不是拒绝,而是赞美。 不行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对方已经为自己着迷,试不出来威力。 特别是当张凡说“不行”两个字的时候的神态和语气,哪怕是他极力克制,但依旧流露出眷恋。 于是东沧海心中顿时甜丝丝的,他说:“我觉得差不多了吧?今天的摊都逛完了。” 张凡没说话,可气息却粗重了半分,东沧海这意思就是要回房去,至于回去干什么,很难让人不遐想。 “先去吃饭吧,你应该都饿坏了。”张凡说,“我是无所谓,可你恐怕不经饿。” 于是两人就从交易会出来去吃饭,餐厅在酒店最顶楼,是个旋转自助餐厅,坐在窗边,能够看一圈的夜景。 东沧海也的确是饿坏了,挑东西的时候就往自己的盘子里塞了满满一盘,吃东西的时候胡吃海喝,一抬头看见对面的张凡几乎没动面前的食物,就问:“张哥你不饿?” “我不需要吃太多东西。”张凡说,“一个月不吃也没事。” 东沧海就琢磨张凡长时间不补充能量还能够那么持久□□,就算不当恋人,也是个不错的炮-友。 结账的时候东沧海要掏钱,但被张凡抢着付了,张凡说:“等你能修炼了要记得请我吃,找个贵点的馆子。” 东沧海先是一愣,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就心里特高兴,这意思很明显——交易会结束也可以继续一起吃饭,而不仅仅只是约-炮才来。 “好!” 东沧海就在一旁看着张凡刷卡结账,两人这做派倒是让服务人员呆愣了片刻。 服务员是个和东沧海一样的练气一层,但年纪却很大了,对于进阶毫无指望,只是临时过来打工,以便在主办方那里换到一些好处。 他在这里当服务员也有好些次了,混着个圈子的,见到两人一起出来吃饭并不稀罕,甚至还见过有些级别差不多的修士,吃着吃着谈好了就直接去包房的。 但不管他们在包房里叫的多大声,出来的时候都是各付各,没有一起付账的。 至于像张凡这种修为的人,竟然还浪费时间来吃东西,甚至跟一个练气一层的一起进餐,看的那收钱的老头直摇头,觉得张凡不珍惜时光好好修炼净把时间浪费在疑似恋爱的事情上太傻,等这个年轻人到了自己这把年纪肯定会后悔的。 另外顺便觉得东沧海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够被张凡看上采补,损失点修为就能够换到足够珍贵的宝物真划算。为什么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没这种运气!! 老头心里虽然想了很多,可表面上却波澜不惊,眼皮都没抬一下,收了钱就又成了老僧入定的样子盘算这次打工挣来的半瓶仙药能不能让自己跨过一百岁大关。 张凡结账完就跟东沧海一起走出餐厅,站在电梯门口的时候,他问:“这就回去?” 东沧海很干脆的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这表现似乎并不太好,于是笑了笑,说:“我觉得也不是那么激动了,要不回去试试看能不能练真经吧。” 张凡说:“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昨天听你说那意思,我可不见得能够坚持住。” 东沧海问:“为什么?我觉得张哥你挺能持久的啊。” 张凡笑笑,他的脸上微微泛红,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对方这种恭维话他爱听,说的多肉麻露骨,都爱听。 叮咚一声电梯来了,里面空无一人。 张凡面无表情的走进去,东沧海就跟在他身后,才刚站稳,就被张凡按到了电梯壁上使劲亲了起来。 东沧海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了,他伸手抱住张凡的腰,一股从内心发出的念想,让他更紧的贴着对方,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 到底是怎么回房间的东沧海其实都记不太清,反正电梯上上下下好几次才找到正确的楼层,在走廊的时候重新恢复了表面的正常,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打开门后张凡并没有什么立即的表示,东沧海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洗澡,一方面趁着洗澡冷静一下,好能够收敛心神试试修炼。 但是洗到一半的时候张凡就进来了,东沧海隔着水汽看到朦胧中的雄躯,觉得很心动,自控力被丢到了爪哇国,于是说:“张哥我帮你也洗吧?” 两人在淋浴室里接吻,干着和洗澡完全不搭边的事儿,张凡这次倒是和前几次都不同,他自己没怎么动,用手把东沧海的前面伺候了个爽后,才问:“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吧?” “嗯。”东沧海发现自己以一个略微羞耻的姿势,被张凡抱在怀里,就像被人端尿一样,他伸手往后搂住张凡的脖子,说,“别这样抱着,有点不好意思。” 张凡没说话。 于是东沧海动了动腰,发现张凡没射,就问:“张哥你没舒服到?要不我用手帮你好不好?或者用嘴也行。” 说这话的时候,东沧海立刻就感到里面的东西跳了一下,大了一圈,他心里默默的记下了,之前只顾自己爽,等完了后也按照张哥喜欢的方式让他高兴高兴。 “那个以后再说,你试试看盘腿坐好。”张凡吸了口气,这才声音低沉的说出这话。 “什……什么?!”东沧海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这个时候,要自己盘腿做好运功? “有难度?”张凡问,“要不要我帮你盘好?” “不……不用……”东沧海醒悟过来,他终于知道张凡刚刚为什么一直不动,对方的忍耐力也真是好,换成自己肯定忍不住。 其实要保持这种姿势盘腿的确有些难度,特别是当东沧海为了背靠着张凡坐稳的时候,就会用力的收缩腹肌,于是内脏和臀肌也跟着一起收缩,他试了两次才试好,但张凡觉得不行:“太难了,还是去浴池里试试吧。” “不难啊,我觉得差不多掌握到动作要领了。”东沧海至少知道该怎么避开体内的敏感点了,而且他刚刚舒服过,这个时候也还能够自控。 “我是说我!”张凡闷声说,他也不管东沧海是不是愿意,抱着他就直接跳进了那个有小型游泳池大的浴池。 浴池的水深大概一米,底部是个斜坡,正好能够让张凡斜躺着。 他不需要太用力,只用一只手扶住东沧海的脚就行了。 而水的浮力,则刚刚好能够让东沧海的肌肉不那么紧缩,可以尽快放松,进入到空灵状态。 东沧海试了试,觉得这个姿势挺好,他想转过身,看着张凡这样心里多少有点依靠感,但才一动就被张凡发觉了意图,张凡伸手箍住东沧海的腰:“就看你背影吧,为我考虑一下,定力没你想象的那么好。万一你还没进入状态我就丢了,不是又白浪费了一次?老这样的话,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开始修炼?” 东沧海就不动了,毕竟人家这么竭力帮忙,也不能够浪费这一番苦心。 他盘膝依靠水的浮力坐半坐在张凡的小腹上,几个深呼吸之后,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内视对于东沧海来说并不困难,他在学武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观察自己的丹田,这个时候静下心来更是觉得观测的清楚。 那种感觉很难说清,就好像一个盲人能够感受到自己双手的存在一样。 东沧海现在完全可以感觉到自己丹田处充盈鼓荡,真气四溢。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真气一一压缩,留出地方后,再吸取来自体外的灵气。 这个事情可不太容易干,他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弄好,于是稍稍晃了晃腰。 张凡这两个小时的滋味,和在地狱里过了两个小时没什么区别,如果完全不注意,收敛心神忘却外物,怕东沧海需要的时候自己没状态。 可如果太有状态了,又怕自己提前射了功亏一篑。 就在地狱和天堂之间煎熬,现在感受到东沧海的腰微动,于是轻轻搂住对方柔韧的腰肢:“可以了?” “嗯!”东沧海哼了一声,他定力和修为都比张凡差的多,稍微一分神,别说吸取灵气了,就算是保持镇定都难,所以并不敢多说话,只能哼一声。 张凡在听到对方的答案后,就开始动了起来,他练过采补,虽然和东沧海这个不太一样,但却知道对方现在需要什么。 于是他也不太去故意碰对方的敏感点,只是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做,一手抬着东沧海盘起来的脚,一手搂住对方的腰,水波一圈圈晃动又荡漾开去。 两人没说话,张凡并没有像前些次那样固守自己的灵力,而是努力将其散开,渐渐将东沧海包围。 “你集中精神,感受到了吗?”张凡问。 “有一点点,但吸不进来,不知道该怎么引导。”东沧海初一接触,就感到对方的法力强大,他有些不知道是不是该吸收,其实心中也隐隐有些担心,会对张凡有害。 “没关系,别着急,慢慢来。”张凡的身体微微朝前倾了倾,贴住东沧海的后背,“哥这点持久度还是有的。” 东沧海就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他心神荡漾起来了。 “别分神!”张凡低喝了一句,又提醒东沧海,“按照你那本书上说的方法运功,我没见过功法,但应该会有吧?” 东沧海点头,他都差点忘了,这个时候被张凡一提醒,于是彻底丢掉道法书上那种运转法力的办法,从而改为另外一种。 才运转了一周天,东沧海就觉得有丝丝灵力通过两人身体连合处渗入体内,不过那太小了,也太少了,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东沧海不确定那是不是,于是问:“张哥你是不是漏了点东西出来?” “大概吧……我有点高估自己了,你别动,也别哼哼可能会好点。”张凡的确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和忍耐力,他感到这种修炼对自己其实是折磨,很大的折磨。如果一开始就这样的话,自己肯定不会乐意的。 现在愿意忍受,完全是因为和怀里人的交情。 “我找到了点感觉,要不试着来一次看看?”东沧海说,他稍稍动了动腰,但他才一动腰,张凡的忍耐力就已经到了极限,本来被他强行驱散的灵气,此刻全部聚拢,回到了气海中。 张凡在心中叹了口气,觉得这次大概又失败了,于是干脆也不管那么多,把东沧海转过来,让他脸朝着自己,把他盘着的腿拉开,缠在自己腰间,尽情的弄起来。 东沧海觉得一阵内疚,他有些郁闷,但并没有放弃内观,却万万没想到,他发现竟然在这一瞬间,有一丝丝灵力被注入体内。 很少很少,如果不是之前已经内观多时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于是他赶紧再次运转真经的功法,却发现这一刻,那比头发丝都细的灵力,被功法一引导,竟然渐渐变粗起来。 他又运转了两回,发现这功法一运转起来,自己就像黑洞一样,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疯狂的吸入一切灵气。 都已经干过一天一夜,也不知道多少次,但张凡是第一次感受到东沧海里面完全不同寻常的变化,他开始吻他,直接把东沧海按到水底,将一个池子的水都弄得到处飞溅。 呼! 猛然间,东沧海感觉一股洪流朝自己涌来,无边无尽,差点将他淹没,整个灵力疯狂的注入他体内,简直让他措手不及,丹田被涌入的灵力撑的满满的,甚至微微鼓起,整个人在这一瞬间,都觉得犹如飘在云端,又仿佛在宇宙中飞驰。 东沧海忍不住大叫,在水底呛了不少水,但那没关系,他完全没在意。 被灵力洪流淹没的感觉太过癫狂,他就像一叶小舟一般,漂浮在无边无际的星海之中。 直到那灵力渐渐外流,并且流失速度越来越快的时候,东沧海才缓过劲来,他赶紧运用起真经的后续功法,想办法将那些外来的灵力化为自己所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沧海缓缓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躺在浴池池底,张凡躺在自己身上,而浴池的水早已被灼成了气体,只剩下不到一厘米的深度。 “张哥,张哥?”东沧海摇了摇张凡,但张凡并没醒来。他又使劲的拍了拍张凡的脸,张凡才睁开眼睛,眼中一脸疲倦,让东沧海吓了一跳。 “张哥你……你怎么了?”东沧海说这话的时候是真的吓的不轻,该不是自己练的功法太过逆天,搞的张凡修为全失了吧? 张凡笑了笑,伸手揉揉东沧海的头发:“没,就是感到有点累,很久都没这么累了……” 但东沧海却觉得似乎不是很累这么简单,他开了天眼术,看了张凡一眼,就瞬间呆住了。 本来已经抵达练气顶层,东沧海根本看不出修为深浅的张凡,此刻的修为,竟然跌倒了练气一层! 甚至比东沧海还要差。 “张……张哥……”东沧海的手有点发抖,他伸手碰了碰张凡的脸,对方露出的略带宠溺的笑容一下子就把他内心最柔弱的点给击中了。 东沧海扑到张凡怀里,抱住他大哭起来。 张凡有些不知所措,他顺手抱住东沧海,有些不解的问:“哭什么?” 东沧海哽咽:“我……我害死你了!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我害你成了这个样子。” 张凡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先安慰东沧海:“一个大男人,哭起来成什么样子?别哭了,没事的,哥好的很,就算是不好了,也有办法的。” 东沧海感到心里从来没这么难受过,甚至连奶奶死都比不上现在。那是天道自然,但这次…… 他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于是张凡就低头吻他,把他脸上的泪都给亲干净了。 “我修为是好像低了点,但应该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我先内视看看,你在一旁帮我守着,不要让人来打扰我。”张凡从浴池底站起,很淡定的拿了毛巾将肚子上东沧海的泪擦去,然后穿好衣服,盘底坐在地板上。 东沧海就在一旁目不转定的看着张凡,拿出尚未交换出去的那一套阵旗弄了个隐匿阵,把张凡藏在其中。 “我可能花的时间有点长,别担心……哥喜欢你,就算有事也不会怪你的。”张凡见东沧海心神不宁的样子,狠狠的吻了他一番,才把他吻的镇定下来。 东沧海觉得张凡修为变低了肯定会饿,想去找餐厅弄点吃的,但又害怕自己离开了张凡会出事,想来想去就只在房间的冰箱里找出了几个西红柿,几片面包,两个鸡蛋。 张凡说花的时间有点长,那根本不是一般的长,东沧海看着墙上的钟,觉得度日如年。 足足过了十个小时后,张凡才再一次睁开眼,他第一次感到饥肠辘辘,已经很久没这种感觉了。 “张哥你饿了吧,吃点这个,我自己做的。”东沧海把自己做的煎蛋汉堡捧到张凡面前。 张凡看了东沧海一眼,说:“别担心,我没事。” 东沧海嗯了一声,于是张凡耐心的解释:“是真没事,只是法力被吸干了,不是真的修为丢了。耐心打坐,或者去买点增长法力的药,就能够慢慢回来。” 东沧海松了口气,感觉刚刚那感觉就像渡劫一样。 “那张哥我帮你去买增长法力的药。”东沧海起身,“要多少?” 张凡想了想,说:“两瓶吧,我的卡你拿着,密码我告诉你。” 东沧海一路小跑到地下室的交易会上,又一轮交易会已经开了。 他转了一整圈,都没有看到蓝药,只在主办方那里买到了最后两瓶。 “我前些天还看到很有一些人卖蓝药水啊,为什么现在就没有了?”东沧海有些不解的问一个跟自己一起来买东西的修士。 那修士嘿嘿笑了两声,打量东沧海一眼,说:“因为交易会块结束了。” “有关系吗?” “当然了,交易会期间,没人敢闹事,但是交易会结束后,就不一样了!有些没有买到合适物品的,或者钱不够的,可能会在结束后,试一试杀人夺宝。斗法起来,催动各种宝物所需要的法力可不少,没有蓝药水不是等死吗?” 东沧海就很担心张凡,他拿着张凡的卡刷了半瓶蓝药水匆匆回去了。 张凡喝了蓝药水之后,法力就开始慢慢恢复,一个多小时后,就恢复到了巅峰状态,神采奕奕。 之前东沧海一直很担心张凡只是说话安慰自己,当他亲眼看到张凡是真的没事后,才放下心来,为自己先前的表现感到太羞愧了。 “张哥我真是太大惊小怪了,你不会笑话我吧?”东沧海枕在张凡怀里,两人躺在床上,纯聊天。 张凡吻了吻东沧海:“没,刚刚很高兴……是第一次有什么人为我哭。” 东沧海就把张凡抱的紧紧的,使劲缠着他,将要把他嵌入自己的身体中。 “你看看自己的修为怎么样了?我花了这么大力气,要是你再没有半点长进,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张凡很喜欢东沧海对自己的这种依恋,但还是正事要紧。 东沧海心情起伏,经历大起大落,这个时候只觉得心神荡漾,他笑嘻嘻的问:“不客气是什么意思?” 张凡瞟了怀里的人一眼,不动声色的说:“就是让你再哭一次。” “啊?” 张凡身体朝下滑了滑,嘴唇贴着东沧海的耳朵:“奸你,奸到哭出来求饶为止!” 东沧海赶紧收起嬉笑,开始内观。 其实内观对于现在的东沧海来说并不算困难,他只用了一小会儿,就被自己给震惊了! 他竟然从练气一层,一跃为了练气五层,抵达了刚来交易会时期的阎龙的水平类似了! 只需要再进一层,就能够使出各种神通,成为一个真正的修士,而不是那种只能够在底层被人采补却毫无反抗之力的小虾米。 东沧海很久才从内观中出来,他睁开眼,看见张凡正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于是第一件事情就是跟张凡接吻。 “张哥,练气五层!”东沧海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他稍稍运转了一下灵力,觉得浑身轻盈,筋骨舒畅,而这一切,都和张凡分不开。 他的第一份法力,来自于身边的男人。 “你说什么?”张凡怀疑自己听错了。 “练气五层。”东沧海说,隔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心虚,“也有可能弄错了,张哥你帮我看看?” 张凡点头,他放出丝丝灵力探入东沧海体内,片刻之后睁开眼:“的确是练气五层,不过……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在慢慢流失的迹象?” “没……没感觉啊?”东沧海有点心虚,要是等一会儿又流回了练气一层,就该真糟糕了。自己倒是没什么,但张凡这一场耗费真不值。 “别动!你盘腿做好,我再仔细看看。”张凡的眉头微蹙,他将神识也打开,全神贯注的关注东沧海的身体。 一丝丝灵气,正在东沧海的气海中乱晃,因为是外来的,即便是内化,也并不稳固,跟自己修练出来的不能比,而且失去了以后,也没法修炼回来。 此刻,那一丝丝灵气,正由慢到快的流出东沧海的身体,特别是下面某处,溢出的特别快,瞬间就给跌回了练气四层,再不出手的话,恐怕连练气三层都没了。 张凡猛地睁眼,伸手就把正在盘腿放松身体好让外物探查的东沧海推到在床上,废话不说直接将他的两腿提起,分开,衣服也没脱,只把自己的裤带解开,就塞了进去。 “张哥……唔……有点疼……”突如其来没有半点前奏的动作,即便是做了很多次,也还是难以忍受,而且刚刚做过很多次,这个时候其实并不怎么想。 张凡也发现了,东沧海的灵气还在往外流逝,而对方又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根本很难进入状态。 于是他干脆把东沧海抱起,来到浴室里,站在那面巨大的落地镜面前,让他双手撑着镜面。 于是东沧海一下子就将自己和张凡的样子看的清清楚楚。 对方还穿着衣服,裤子都没有完全脱下,刚毅的面庞显得很帅,自己被他按在前面,身后两人结合的地方都看的清楚,这让他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耻感,那种感觉真的很诡异,他没体会过,而且,张凡这个时候又动了起来,每一次都朝着敏感点不说,两人相撞还会发出啪啪啪的声音,才没两下就刺激的东沧海受不了了。 “张……张哥……”东沧海的手想要回头勾住张凡的脖子,却被再一次按在了镜子上。 之前张凡为了让东沧海不分心,都避开那些敏感点,但这一次,他一次比一次深入,直抵深处,辗转反复。 “不……不行了……”东沧海像往常一样说:“停一会儿。” 但张凡根本不停,非但不停,还故意更加研磨。 “不……真的不行了……”东沧海感到一阵崩溃,这姿势太羞耻,看到的画面刺激又太强烈,东沧海隐约想起张凡之前说过的话——如果还没长进,就让你再哭一次。 “唔……”东沧海感到眼前一片发白,有一瞬间的白茫茫的空虚感。 张凡趁机将自己的灵力散开,逼入东沧海体内。 这感觉如惊涛骇浪,九重云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沧海反正感觉是神智散乱的,他只觉得自己被张凡全面侵占了,连呼吸都是他。 直到他被松开,才发现自己竟然流了一脸的泪,真的被弄哭了。 张凡坐在床上,点了只烟,呼出一口轻雾。 东沧海就乖顺的躺在他怀里,一瞬不转的看着他。 “把你弄疼了么?”张凡低声问。 东沧海动了动,的确被弄疼了,但自己的修为,也稳固在了练气四层的初期,没有再下滑了。 “张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东沧海根本就是乱聊天,一些毫无意义的话说着根本不腻味。 张凡刚刚那一次,刚补充过法力,就又这样用,修为直接跌回练气五层,蓝药水也没了,要恢复至少得自己慢慢修炼一两个月。 张凡没答话,他吻了东沧海一下:“下次我会轻点的,不再弄伤你。也是第一次这样干,没经验。” “下次……”东沧海看着张凡,有一种痴迷的感觉,他想起下次有些隐隐的期待,但却知道最好不要主动提。 在地球这个残酷的修真环境中,仇怨实在是太多了。一个修士的修为,忽然从顶层跌落到底层,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怕的都不敢想。 “张哥,明天交易会就结束了,你……要是想我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吧。”东沧海恋恋不舍的说,尽管他很想跟张凡一整天都在一起,但却不会主动提这个要求的。 “好。”张凡说,“你之前的那些东西都不怎么适用了,等会下去交易会走一趟,该卖的卖,能找到好东西的话,就换掉,知道么?这个机会不容易。” 东沧海点头。 张凡又说:“我就不陪你下去了,也不跟你一起走了。你自己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东沧海很没有信心,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张凡,他又不敢问,于是就微微仰头,趁着两人还躺在床上好说话的时候,深吻一记后,起身收拾东西离开。 张凡等东沧海走了以后,就摸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喂?我暂时不回来了,过些天吧,说不好,遇到了点小麻烦。不,不用派人过来帮忙,自己能解决……” 对于这个圈子的残酷,张凡比东沧海有更深刻的认识。 他没选择跟东沧海一起离开,是很清楚,只要以现在的修为一出现,肯定会被人盯上。 他必须要找个绝对安全可靠的地方,渡过自己的修为恢复期。 第29章 东沧海出了房间后,就到了地下室的交易会场。 擂台早已没人了,因为是最后一天,摆摊的也不多,倒是修炼区格外热闹。 因为东沧海已经练气四层,前几天买的东西已经用不上了,他把那些东西拿出来放在地下,但只卖出了两张低级符箓,其它都没人理会。 东沧海有些遗憾,而且他心中更多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个上面,他心里惦记着张凡,但对方分手的时候话已经说的清楚,也不好老缠着,于是只能够在心里默默的一遍遍重复张凡的电话,希望对方能够给自己来电。 东沧海没等到来电,也没卖出多少东西,倒是又撞见了一个熟人。 阎龙从修炼区出来,正好从东沧海身边路过,他没太注意那些摆摊的人,直到走到东沧海身边的时候,才咦了一下:“怎么有个练气四层……” 东沧海抬眼瞟了阎龙一眼,阎龙这才看清原来面前的人是东沧海。 这也不能怪阎龙,他看人的第一判断并不是凭相貌,而是凭对方的修为,也是多年散修的习惯。 这个时候他看清是东沧海,心里一阵紧张,等看见张凡不在周围的时候,总算是踏实了点。 阎龙果然如同当日所说,和东沧海两人互相一认清,立刻退避三舍,连话也没说一句就直接走了。 走到出口的时候,阎龙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和冲动,没有回头看半眼,但心中却很清楚一件事情——这小子,真的从练气一层,忽然进阶到练气四层。 短短十多天?这根本不可能!! 就算是天天跟着张凡混,也不可能! 阎龙深深吸了口气,只是犹豫片刻,心中就有了决断——这小子,哪怕是被张凡罩着,自己也要搞到手!如果有了这小子的神通,能够短时间内进阶,还怕什么张凡?! 东沧海并不知道阎龙的想法,他只是感到时间不多了,想要把手里一些没用的东西尽快出手,好换取自己需要的物品。 东沧海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迎来一个大买主——来自军-部特别组的人走了过来。 “你这里的东西,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啊!”那人蹲在东沧海的面前,说,“不像是那种用古老方法炼制出来的法宝。” 他虽然这样说,但其实眼睛一直看着那把液氮qiang。 东沧海有了客户,就暂时放开张凡的事情,点头说:“嗯,这个是我自己做的。” “可以看看吗?”那人问。 那人在征得了东沧海同意后,就把枪拿过去,拆卸了一遍,动作很熟练,一看就是个常年摸-枪的老手,东沧海根本不能比。 “这东西有什么用啊?感觉不太方便的样子。”那人皱着眉头,本来有的一点希望在看过qiang之后也全部被浇灭了。 “我觉得还可以,主要看你用在什么地方了。”东沧海说,他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修为,一眼就看出面前这个来自军-部特别组的人修为不高,是练气一层的普通人。估计是特别组派来跑腿的。 “你用它实战过?”那人问。 “嗯,杀过一个蛇精,觉得还行。”东沧海也没怎么隐瞒,他开始推销自己的东西,“其实比较适合普通人对抗比自己稍微高一点的人。” 那个人并不看好东沧海的qiang,觉得后坐力不够,射击距离太短,并且精确度有些糟糕。不过当他听东沧海实战过,到是意外。 “可以卖给我吗?我想拿回去给他们看看。”那人说。 东沧海就说了一个自己觉得合适的价钱,但那人觉得不值,给出了一个他感觉合适的价钱。 谈不拢…… “你既然觉得不好,买这东西干什么?!”东沧海有些不满。 那人就叹了口气:“我总不能每次都空手而归啊!你都练气四层了,肯定也修炼很长时间,算是有点经验吧,虽然这东西看起来……算了,我这几年,都跑了好些交易会了,也没弄到一个让他们觉得还行的东西。现金的话,我的经费也很有限,如果乱花不好跟领-导交代。要不这样吧,我跟你换我的东西?” 东沧海说:“既然只是研究的话,那我把这东西的图纸卖给你吧?我自己针对敌手设计的,图纸还可以便宜点。” “图纸……”那人思索了一下,觉得反正都一样,拿到图纸还能够找科研部给看看改造一下,比这粗糙的实物说不定更好,于是就答应了。 东沧海挑了那人手里的一个鸽子蛋大小的能量场,这东西真正很鸡肋,当护盾用防护力太差,当隐匿阵又只能骗骗那些没有练天眼术的普通人,真修士根本骗不过。 大概唯一的好处就是在能量场里面斗殴的话,不会破坏周围的设施,方便干净,便于打扫,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除了能量场,他还选了个红外线热感眼镜,和市场上的不一样,这款是隐形品种,平常带在耳朵上,需要的时候按个按钮就能够扩展贴合眼眶使用,可以360度无死角观察周围。 但修士一般都使用神识探查周围,甚至能够探查出一些眼睛根本看不到的地方和东西,这眼镜也是个鸡肋。 除此之外,他真挑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于是剩余的差价要求用现金补上。 “我叫岳健,这是我的电话。”两人交换过东西后,岳健就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东沧海,“我很少遇到你这样使用工厂做出来武-器的散修,以后或许能够互相交流一下。” 东沧海就拿着钱又去最后剩下的几个摊子,他很想买瓶红药水,但钱不够,于是就退而求其次,换成了一个冰锥符。 另外当初买的半瓶高级饲虫丸也用完了,两只蜘蛛长得飞快,吃的也多,他拿着钱想要再买点,却根本没找到,只能够放弃。 交易完的时候整个大会也就此结束,东沧海向客服人员退了房卡,他几乎是最后一个走的,因为很想等到张凡,但直到主办方催他离开的时候,他都没有看到张凡。 东沧海心里空落落的,他连张凡住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估计以后如果张凡不主动联系自己的话,两人就不会再见面了吧。 他一边朝外走,一边在心里想着,穿过光幕,在一片白雾中走了几步后,就抵达了当初进交易会的入口处。 天已经黑了,小雪还在乱飘,来参加交易会的修士都走了,黑乎乎的天空只剩下东沧海一个人,显得有些孤零零。 东沧海提了提手里的包,摸出兜里的电话,顺便刷刷平时喜欢逛的网站论坛,但才没走多远,就感觉到一阵诡异的不对头。 东沧海回头,并且使用练气四层的修士能够用出的神通之一——神识,探查周围。 他现在的神识能够探查到直径约三百米的空间,虽然不算强大,但也还算是不错。 周围没什么异常,半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只黑猫在背后十多米远的地方小步跑过。 东沧海皱了皱眉头,继续往前走,那种一生俱来的第六感告诉他不太妙,于是他加快脚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等他快步来到大街上后,遇到的人就多了起来,今天星期五,刚好是下午六点办,下班人流高峰期,那种诡异的感觉已经消失,但东沧海却不愿意这么早回家。 他之前没什么太大的感觉,现在人一多,那种茫茫人海中,想念一个人却不能去见的感受太糟糕了,如果回家,自己是没出息的躲在被子里哭,还是躲在被子里撸呢? 东沧海这么一念之间,就让跟在他身后的另外一个人,吃了大亏。 阎龙是个散修,哪怕凶恶不择手段,但也是勤奋的人。他常年疯狂修炼不理世事,除了修士以外,不怎么喜欢跟普通人打交到,更别说钻到高峰期密集的地铁里被挤来挤去也不能发火了。 “该死的,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拿到了宝物离开交易会不赶快会自己家去修炼,跑人堆里浪费时间干什么!妈了个巴子的挤死老子了!”阎龙被地铁的人流给带来带去,感到一阵糟糕,最后他被挤到地铁门的玻璃上,脸都只能够贴着玻璃,虽然将这些挤自己的人反揍回去易如反掌,但他怕惊动就在前面一个车厢的东沧海,于是只能够忍着汗味和臭味,一动不动。 东沧海已经来来回回把这趟地铁坐了四五遍了,还是没有半点想要回家的意思,他一开始上来的时候也很挤,但现在有了座位,坐在上面好很多,刷手机大概半个小时后,终于叹了口气,觉得还是别再乱想为好。 他仰头靠在地铁靠椅上,微微闭眼,假寐中顺带内观。 猛地,一条粗壮有力的胳膊,忽然搭在他肩膀上,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东沧海也没睁眼,他只是嗯了一声。 “张凡不是说罩着你吗?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保护你呢?看样子是被甩了,不如投奔我的怀抱吧!”阎龙看准时机一把抢到了东沧海身旁的座位,顺带在东沧海身上下了个禁咒,这样这小子不论跑哪里,都不会跟丢了。 东沧海在这个时候睁开眼,往旁边斜斜的看了一眼,露出一个略微诡异的笑容:“好啊,我可以让你先来。张凡什么的,也管不到我怎么想。” 阎龙被东沧海这么一瞟,心中猛然跳动两下,但瞬间就清醒过来:“想对我用惑心术?记得孙飞吗,和你一样,练气四层的那个家伙。不过我不会对你那么残暴的,毕竟,你是张凡罩着的人。” 东沧海的嘴角微微勾了勾,没说话。 阎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时候看东沧海,一举一动都很动人,甚至有种陷入网中不能自拔想要天长地久的感觉。 但他一个已经抵达练气六层的修士,心智坚定,不会轻易就这么动摇而忘掉自己的初衷。 于是他贴着东沧海的耳朵:“告诉我你是怎么抵达练气四层的,我就只疼你,大家以后见面可以当朋友。如果不肯说的话,那就对不起了,得先-奸-后-杀,然后毁尸灭迹。” 东沧海摇头:“我想要你包里的所有红药水,可以吗?” 对方这么爽快,倒是让阎龙有些愣怔,他印象中的东沧海,虽然是个骚-货,不过也要欲做换休,难道是被张凡给干开窍了? “你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以为是在交易会上?”阎龙当然舍不得那些红药水,杀人显然要更加方便快捷且便宜。 “现在不是交易会,你一个练气四层的修士,想要捏死你,易如反掌!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红药水。” 东沧海就突然变脸,把阎龙搭在自己胳膊上的独臂给临走,用着讥讽的笑容说了句:“那就是,谈崩了。” “小婊-子!”阎龙从牙缝中挤出几句话,他很想就在这里拷问东沧海,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痒痒的,有点舍不得。而且地铁上人很多,他和东沧海的密切举动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在这里动手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不过,不论怎么样,东沧海是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东沧海被阎龙盯上也不着急,就坐在地铁上,根本不下车,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慢慢变少,车厢内开始空旷起来。 阎龙闭目养神,但实际上全部神识都放在东沧海身上,怕他搞什么小动作。 这个人既然能够勾搭上张凡,还在短时间内提升到练气四层,绝对不是普通角色,必须要小心。 他又等了一会儿,车厢中的人渐渐少了起来,就发现东沧海果然开始了小动作,似乎想要从背包里拿什么东西。 阎龙伸出自己唯一的一只手,按在对方的包上,略含警告和侵略意味的看了东沧海一眼。 但东沧海不吃这一套,拿宝物失败,就干脆站起身,公然朝着车厢的另外一头走去。 阎龙虽然在东沧海身上下了禁制,但却不会这么心大真的任由他乱走,于是也起身尾行其后。 东沧海走一走,停一停,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有时候还会靠在角落里。 当他靠在角落里的时候,阎龙就会站在他身边。 本来以阎龙的经历,他对于到手的猎物并不会着急,但这一次,一想到有可能顿时间内连续突破,就心跳的厉害。 特别是想到等一会儿,能够搞到张凡的男人,就更加有一种不可遏制的征服欲和荡漾感。 他可没忘记第一次见这个人的时候,他那种一本正经的样子。越是这样,就越带感,而且他甚至在心中隐隐有些希望,希望对方能回头看自己一眼,或者跟自己说笑两句。 但尽管阎龙内心很荡漾,他也没有在地铁上做出什么过火的举动。 小心冷静还是要时刻保持的。 两人的举动算不上异常,但在车厢内,却已经引起了一些女孩子的注意。 有一个胆大的女生,偷偷拿出相机把阎龙在地铁到站的瞬间,独臂半搂住东沧海的情形给照了下来,准备回去后发给同好共赏。 叮咚! 地铁到站的提示再次响起,最后一站,最后一班车,东沧海必须离开了。 他朝后瞟了一眼,正好对上阎龙的双眼。 阎龙凑近东沧海的耳边,他知道对方大概又使用了惑心术,可一个炼气四层的,想要迷惑练起六层的修士,还是太容易被看破了。 “小子,我说过了,你少来这套,惑心术对我用还嫩了点。” 东沧海见自己的小动作又被发现,脸上有些沮丧和不安,但这种表情并没有停留多久,就决然的甩开阎龙,快步朝着地铁出站口走去。 而阎龙也在这一刻,快步跟在东沧海身后,准备动手了。 两个帅哥一起离开车厢,那偷偷拍照的女生觉得颇有遗憾。她有些兴奋,又有些遗憾的下车,结果刚走两步的时候,忽然在她身后,有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小姐,我劝你,最好不好再跟着那两个人了。另外,你的手机给我。” 那女生回头,顿时呆愣在原地,她看看前方尚未走远的那两人,又看看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在一瞬间感到汗毛倒立,猛的捂住嘴巴,惊恐的双眼睁得大大的,那表情和见鬼没两样。 ***************** 阎龙一直跟在东沧海的后面,他到了这个地步,也不急着去抓东沧海了,反而饶有意味的欣赏起对方的走姿来,甚至想到自己竟然为此断掉一只手掌,忽然觉得其实也值。 猛的,东沧海一个闪身,躲进一旁的放着清洁中黄牌的厕所,在东沧海躲进厕所的那一瞬间,阎龙哼了一声,心中未免把这个人看低了两分。 还以为对方有多么厉害的手段,原来只是买了军-方一个几乎没用的能量场盾。 这东西对付普通人,或许有用,但是妄想用这东西逃避一个练气六层高手的追捕,也太天真了。 阎龙的独臂猛然一晃,一道炽烈的火焰,出现在他的左手上,那火焰外沿已经泛出隐隐的白光,比当初在擂台上使出一招杀灭孙飞的火焰刀,又要精纯几分。 火焰刀唰的一声,砍向那护盾,嗡! 护盾发出一层淡淡的绿光,将真个厕所都罩住,却在被攻击的地方,绿光变得稀薄,甚至有些变形。 “呵,想不到特别组的还弄出来了点有用的东西,真是可惜了,东沧海,我的实力,比你高太多!” 火焰刀轰的一声,白焰发出炽烈的光芒,只一下,就把那绿色的护盾撕开一条口子,阎龙毫不犹豫的闯进去,刀锋直逼能量场的小盒子。 却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火球凭空出现,朝着阎龙飞来。 阎龙的刀锋回转,火球在半空中爆裂开来,火光点点落下,整个空间一瞬间变得炙热。 “火弹符?呵如果是对付一般人,倒是挺不错的,只可惜你的对手是我……” 阎龙本就练火焰刀,对付初级火弹符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但当他解决完这个符箓后,却发现东沧海不见了。 阎龙放出神识,整个厕所什么都没有,看来对方应该是藏在隐匿阵中,还是比较高阶的隐匿阵,一时看不出。 “有两下啊!只不过,你可能没想到,我身上有银粉,转破隐匿阵!”阎龙手指一弹,银色的粉末就从他的手指飞出,遍布整个空间,粉末发出淡淡的光芒。而在厕所中央的空地上,被银粉照射出一个人形的凸起。 “我越来越欣赏你了!”阎龙手中的火焰到猛然大涨,“懂得躲在地板上,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要是遇到其它人就能够成功脱身,可惜了,你遇到的人是我。” 阎龙的火焰刀横空一划,噗的一声,隐匿阵被强行从外攻破,六枚中阶阵棋从空中飘落,东沧海花大价钱买来的隐匿阵旗,碎成了几片无用的破布。 而东沧海见隐匿阵被迫,穿着钢制弹簧鞋毫不犹豫的跃起,刚想要用迷踪步窜出门外的时候,就见到半空总一道烈焰下来,将其生生逼回原处。 “跑不掉的,束手就擒才是唯一的选择”阎龙一个斜步,就轻易的抓住了东沧海的脖子,将他提起在空中。 “小子,跟我斗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实力决定一切。”阎龙哼了哼,他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带走东沧海,找个安全的地方,逼问其秘密,或者圈-禁起来好好的享受。 但却不知为何,他内心深处,尽然涌出一股难以克制的欲-望——地铁的公厕里,强行采补,哪怕只是单纯的肉-体刺-激,想想都觉得亢奋。 嘭的一声,阎龙将东沧海仍在地上,大跨步上前,骑坐在他身上。 尽管看到身下人惊恐挣扎的样子,已经感觉有些发-硬,但阎龙并没有掉以轻心。 他用神识扫视了一下厕所内,并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为了防止中途有什么变故,阎龙毫不客气的把东沧还浑身上下扒得精光,他可不想在自己爽的时候,这家伙趁自己不备拿出法宝来。 一个火球下去,东沧海被丢在一旁地上的衣服,背包,全部都烧的干净,不留下半点粉末。 “怎么样?伺候的好,我就多照顾你点。”阎龙看着地上东沧海略微惊恐的样子,心中满足到了极点。 他一把把东沧海抓起来,狠狠地吻了一下,才微微松开:“喜欢这样的吻吗?比张凡的应该爽多了。” 东沧海的面色泛红,眼中雾气渐渐升腾,但脸上却有着倔强的神色。 就是这神色,让阎龙心中跳漏了半拍,他飞快的把自己的衣服脱光,抓住根本无法反抗,失去任何保护的东沧海,将其紧闭的大腿用力拉开。 “放心,以后跟我混,我会比张凡更疼你。”阎龙的声音有些喘。 而东沧海只是哼了一声,一脸的倔强之色:“你永远比不上张哥,不论哪方面。” “呵呵,是吗?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保证欲-仙-欲-死!”阎龙把对方脸朝下按在地上,双手反拧过来,让他的臀-部撅起,看到对方那处的样子,竟然还在不受控的收缩,就觉得一阵心猿意马。 “说吧,到底让你突破练气四层的秘密是什么?”阎龙哪怕在这种时候,也没有真的色令智昏,依旧没忘记重要的事情。 “绝对……不会说!”东沧海咬牙闷哼,“想都别想,唔……” “哈哈哈哈!”阎龙在这一刻,感到一阵兴奋,他提枪上阵,准备进入,“等一会你尝了我的滋味,就会哭着跪着想我再来一次了!” “张哥……不会放过你的!”东沧海最后的威胁之言。 但这种威胁只能够激起阎龙的欲-望,他腰微微往前一送。 却在这一刻,他忽然感到一股不对劲。 阎龙已经有过无数次实战经验,他的一切反映,都出自本能,连想都没想,就猛然起身。 但还是慢了。 嘭!巨大的响声从他头顶发出,一种彻骨的寒意,迅速的抵达他的后脑。 阎龙猛然抬头,在他头顶的位置,一个身穿普通棉袄的青年,正倒挂在厕所的天花板上。 青年的神色木然,看不出喜怒,两只脚夹着厕所的顶灯,一只手扣着吊顶的横扣,另一只手中握着一个管口粗大的手-枪。 手-枪上,还贴着一道加强符。 “东沧海,这不可能!”阎龙在一瞬间感到脊背生寒。分-身法,是只有筑基期的修士才能够使出的神通,难道眼前这人,在扮猪吃老虎? 但只花了三分之一秒不到的时间,阎龙就明白过来,不是分-身法,而是售价昂贵的分-身卡! 可是,他究竟是如何逃脱自己的神识追捕,又是什么时候使用的分-身卡,最重要的是,这次交易会上,根本没人买分-身卡,这新入道的从哪里搞来的这种好东西? 东沧海显然没有那种给敌人解释来龙去脉的爱好,他毫不犹豫的再次扣动扳机,朝着阎龙射出加强后的液氮弹,只是在子弹出膛的那一瞬,东沧海有点遗憾。 原本的想法,是打算等阎龙欲仙欲死,纵情忘我的时候给他后脑一击的。只可惜,自己的心性始终不够坚忍。他无法在一旁看着自己和另外的一个人发生关系,哪怕只是一张卡片都不行,相比起当初对付墨知欢时的隐忍,三个月的亲身虚以委蛇,容忍对方摸遍全身只是为了寻找最合适的一击,如今真的是活回去了,竟然连一张虚拟卡片都不能够容忍,而甘愿冒生命危险在这之前出手。 可能,这就是心无挂碍,和喜欢上什么人的区别吧。 第30章 阎龙见到东沧海,想也不想双手一拉,企图像往常对敌一样,拉出火焰盾。 然而他才一动手,就暗叫不好。 刚刚猝不及防后脑关键部位中了一枪,虽然没要到性命,却使得他无法运用自身的法力盾,于是第二个动作就是往身上摸。 但他浑身脱得精光,符箓武-器都不在身上,是对自己极为不利的情况。 连续不断的冰冻枪子弹在阎龙身上开花,他被打的一阵哆嗦,就连手中的火焰刀,颜色都从白炽光,变成了蓝色火焰。 阎龙就地一滚,想要去拿自己的武器背包,但东沧海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一个箭步直冲到阎龙面前,初级防护符箓扔出,一道淡淡的水蓝光将他浑身罩住,成功的越过了火焰刀的灼烈范围。 东沧海朝着阎龙的独臂手腕,碰的一枪,对方的手腕被彻底冰冻。紧接着东沧海一个飞脚,那冰冻住的手腕,就此断裂,断手掉在地上,上面还有火苗闪动。 “怎么……怎么会……”阎龙一瞬间露出惊慌,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东沧海。 绝对不可能,为什么到了如今拼命的地步,自己还是不肯对这敌人下狠手?为什么就没有那种将其一招毙命的魄力?! 阎龙哪怕双手全无,断臂疼痛,也未乱掉阵法,他弯下身,一个滚地,趁着这间隙将法力流转到伤口,封住不断往外冒的血,再抬头,却看见东沧海毫无感情的脸,手持冷冻枪,朝着自己再一次冷静的开枪。 猛地,阎龙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情丝!不可能,你……什么时候……” 他一旦意识到自己不肯对东沧海下狠手是因为情丝的原因,就冒了满额头的冷汗。 在跟敌人交手的时候,最可怕的并不是对方的武器和修为,而是——被人不知不觉之间,用情丝给缚住了。 情丝顾名思义,是类似于惑心术的一种辅助法宝,被其缠绕束缚的人,将会对敌人产生爱慕的心思,心狠手辣的在战斗中会舍不得下狠手,至于天生多情的,直接就束手待毙任人宰割了。 阎龙纵横江湖多年,处处小心,竟然没注意到是什么时候被东沧海做了手脚,他朝着自己仍在地上的背包扑去,那里有强化液,是专门用来对付深入骨髓的情丝的。 东沧海再次瞄准,射击,整个卫生间内被大片的冻结,地面开始结冰,这里的空气骤然降温,滴水甚至都已经成冰。 在他的子弹再次射出的那一刹那,阎龙终于摸到了自己的背包,一个银色的小瓶子被他倒入口中。 一根根细长而又缠绵柔软的丝慢慢在他周身出现,显形的越来越多,最后全部被冻结出体外,阎龙竟然如同粽子一般,被这情丝包裹的层层叠叠。情丝的密集程度,让阎龙都感到一阵心惊。 “去死吧!”在逼出了体内情丝后,阎龙对东沧海再无半点留恋,断壁处的火焰刀升腾而起,朝着东沧海直逼过来。 却就在这一刻,阎龙忽然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刺穿了。 他低头,看见胸口处凸出一根锐利的冰锥,一颗拳头大小的红色东西,挂在冰锥的前端,上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这是什么?”阎龙感到一阵惶恐,或许他知道那是什么,但却不敢去承认,更加不明白,这时怎么一回事。 他茫然回头,但还没看到真正在背后出手的人是谁,就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呯!被冰锥刺出体外,已经冻结起来的心脏,掉在地上呼噜噜的滚到了角落,阎龙已经无法喘息。 红药水!阎龙伸手朝着近在咫尺的背包摸去,虽然心脏没了,但自己修炼多年,还可以支撑片刻,有了红药水,更可以立即长出一颗心的来。 但在红药水上吃过一次亏的东沧海,不会给阎龙这个机会。 四五道火球轰地砸到阎龙身上,断绝了他最后的生路。 阎龙在临死前,最后一个想法就是:东沧海……怎么会有钱买那么多火弹符……张凡给他的么? 阎龙到死,都没想通到底是谁在自己背后捅刀子,难道这空间还有第三个人? 而东沧海此刻隔着阎龙的尸体,看着对面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东沧海,轻轻挥了挥手。 对面浑身精光的东沧海,便如灰烟一般散去,再无半点痕迹。 分-身卡幻化出来的分-身,虽然和本尊法力一样,但格斗攻击技巧根本比不上,很少有人将其用作战斗。 特别是,一个被浑身扒光了没有法宝加持的练气四层分-身,对抗练气六层有了大神通的修士,其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 阎龙一见了东沧海的真身,就全面紧张,他因为情丝的原因,被打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完全忘记了这个空间,还有另一个东沧海。更加没想到,另一个东沧海在两人交手的时间内,会使出冰锥符从背后偷袭。 竟然死在一个没有武器的分-身手里,死不瞑目! 但……也得死! 东沧海在解决了阎龙后,开始打扫战场,他走向阎龙的背包,里面竟然有十多瓶红药水! 他毫不客气的将这些红药水装进了自己的包中,然后从里面又摸出一打中级火弹符,三瓶高级饲虫丸,和一本火系攻击书。 东沧海一张符打在阎龙的尸体上,尸体顿时在原地汽化消失,地面上的瓷砖都没有留下半点灰,只剩等下银白色的一道道长丝。 “咦?”东沧海蹲下身,仔细观察那些长丝,惊奇的发现它竟然在火弹符的威力下,没有化掉。 原来是阎龙用强化液逼出来的情丝,又经过高温炼化,形成了一种东沧海从没见过,也没听过的神奇东西。 他扯了扯那玩儿,很柔韧,也扯不断,估计有用,于是也将其装入背包里。 在收拾情丝的时候,东沧海心有余悸。 他在地铁坐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了阎龙,于是趁着人流拥挤的上下车时间,使用了分-身卡,自己飞快离开,只留下分-身和阎龙周旋。 他先是来到这个厕所,布置了一切,再回到地铁上,放出情蛛,让他们在角落里布置下天罗地网。 东沧海的分-身在车上来来回回,阎龙跟在他身后,因为一心都放在跟踪人身上,根本没留意自身竟然已经沾染了情丝。 反反复复,蜘蛛不停的吐丝结网,而阎龙身上沾染的情丝越多,他就对东沧海越专注,就越容易被情丝捕获。 最后,当东沧海下车的时候,阎龙已经无可救药的浑身都缠满了情丝,必然不会对自己心爱的人下毒手,也当然会忍不住在厕所里就想要。 最糟糕的是,当他被真正的东沧海攻击无法还手的时候,才醒悟过来自己中招,可惜已经晚了。 东沧海对于这一次的布置,算得上是满意,包括那不慎被人拍下的照片,都被自己要过来,删地干干净净,不留半点痕迹了。 打扫完战场,东沧海收起地上那个能量罩,按下按钮放回背包中。 这个能量场和普通护罩最大的区别就是,普通护罩需要修士自身的法力维持,被破之后,护罩就没用了。 但这个能量罩,却能够不耗费任何法力,一直存在,被撕裂开来后过一会儿又会合拢。对抗众多敌人同时入侵非常有效。就连对付阎龙,也能够免去自己在厕所里经过一场恶战会引来警察的烦恼。一个按钮一按,再大的动静也波及不到外面,倒是简单方便快捷的很。 看来只要使用得当,再鸡肋的物品,都会有它合适的用法。 等到东沧海走出地铁的时候,夜已经完全深了,小雪也停住,他家就在附近,并不远。 东沧海快步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一头栽倒在床上,痛快地睡了一整天。 第二天清晨起来的时候,东沧海第一件事情就是伸手往一旁捞,捞了个空。 他的胳膊停留在半空,过了一会儿,哂笑一声。 只不过是短短的十几天,怎么就能够改变自己多年一人独睡的习惯,而想要见到张凡的脸呢? 东沧海在床上发了一会儿愣,起身穿衣,洗簌,水冷冰冰的,但他也没太在意。 回房时忍不住摸了一下电话,倒是有几个未接来电,但没有张凡的。 东沧海一一回拨: 有小工厂的王胖子来告知管理危机的——好多员工要辞职。 有先前在交易会上认识的搞汽修的岳明企图跟自己联系一下感情,顺便打听交易会八卦以弥补自己提前离场的遗憾,以及完成终极目标:便宜点求供货。 还有一个则是在警察局上班的发小李明君,通知东沧海准备红包,自己要结婚了。 这些事情里面,工厂的员工辞职事情最急,员工要辞职是因为拖欠工资好些天了,而且之前也声誉不佳。 东沧海觉得还是尽量节约的好,他想的是把这个小工厂弄成自己的作坊,造些零部件配合各种符箓,其实也不需要那么多人。 等待会计结算辞职员工工资的时候,东沧海有些无聊,于是想起了昨天地铁站厕所的一战。 于是心头一动,好奇拿过计算器,算了算这一次打架,要花多少钱。 结果……金额让东沧海半天无法回过神来。 清单如下:分身卡一张(上亿),火弹符五张(50w*5=250w),中级隐匿阵(5kw),冰锥符(50w),毁尸灭迹用的阎龙包里的中阶火弹符(100w) 光是消耗掉的物品,总共费用加起来就有一亿五千四百万!! 还不说其他的一些可以反复使用的液氮枪,合金鞋,能量罩等,对了,还忘记那造价五千一枚的液氮弹,昨晚高度紧张之下,用了很多好吗! 东沧海算完账以后给哭了……忽然觉得用中阶火弹符来毁尸灭迹太浪费了,如果不是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以物换物换来的,还有最大头的分-身卡是来自墨蛇精,自己今天根本不可能活着站在这里! “东老弟,东老弟!”王胖子见东沧海抱着计算器发呆,忍不住出言提醒,“是不是该想想出路了?我们工厂的工人财务行政保安有一百多,每个月工资就要小五十万了。” 东沧海这个时候想的是区区五十万算什么,你知道哥昨晚随手一挥,就去了上亿吗!!! 下一秒,东沧海再次开始按计算器,开始计算起自己收获的物品来。 红药水十五瓶,高级饲虫丸,中阶火弹符一打。 红药水非常贵,差不多一瓶就是半张分-身卡的价格,而他从阎龙身上找出来了整整十五瓶!!!而这些红药水,估计都是从其他的修士身上弄来的,这么多钱的交易额,虽然说是修士们内部流通互相刷卡换算成人民币的价格,不会对普通人的货币交易额有影响,但也够呛的! 东沧海心满意足,果然区区每个月小五十万的工资,完全能够支付,根本不需要裁减人员,自己随便卖出点什么要求只收rmb,就足够了。 “东老弟,这些是辞职人员的名单,你真的放他们走?要不再坚持一下,如果这些人都走了,我们工厂也就算是差不多完蛋了!”王胖子当然不希望看见刚被变卖的工厂再次倒闭,他很忧心忡忡。 东沧海很轻松的拍着王胖子的肩膀:“钱的事情我来办,不过人员的确要精简一部分,留下点熟练的技术工人,其他的发了遣散费让他们走吧。销售的路子,我这里有。” 虽然钱多,但用得快,综合权衡下,还是节约点好了。 于是,在解决了职工辞职问题后,东沧海给了岳明一个电话,把他的供货问题也顺道解决了:“岳哥,我有点东西想顺便放在你那里买,专门适合练气一层的,可以吗?赚的钱三七分。” 岳明回答很干脆:“不行,我要四六,我四,你六。毕竟我在非交易会期间,给你找到那些忙着修炼的练气一层修士,然后上门推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说不定要冒生命危险。” “好!”东沧海爽快的答应了,然后准备去参加李明君的婚礼。 李明君比东沧海大一岁,才24就已经找到了人生伴侣,新娘子比他大三岁,女大三,抱金砖。 李明君抱着新娘很开心,两人站在一起犹似一对璧人,而且因为双方家境不错,婚纱照拍的极尽奢华,酒店门口的巨幅婚纱照,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爱慕和欣喜。 酒席上新郎很忙,两人也来不及说什么,晚上闹洞房的时候东沧海也在,有人问李明君为什么这么早结婚,李明君一脸荡漾:“因为我快要做爸爸啦!” “恭喜恭喜,原来是双喜临门!” 李明君就笑的合不拢嘴,按照大家的要求愉快的使劲折腾。 折腾到最后一群年轻人要求新郎新娘钻被窝交内衣不杀,新娘很豪放,浑身上下整齐的骑在李明君身上,就把视线准备好的无档内裤给抽了出来,连裤子都没脱! 于是周围一群人拍手叫好,称赞新娘真机智。 东沧海没怎么参与这种嬉闹,在连杀墨知欢,阎龙之后,他本就不怎么多话的性格,就显得更加不合群了。 他站在卧室门口,听着里面一片闹哄哄的声音,心里很想很想一个人。 已经过去了十天,张凡还是没有来电话,这让东沧海很纠结。 一个月后,东沧海觉得或许自己可以主动去找找张凡,对方不是说过修为有精进之后要请吃饭的吗?这是一个好理由。 但他在弘道,岳明那里问了半晌,对方只告诉他,张凡是齐乐的。 半年后,东沧海终于在一次机缘巧合下,通过岳明,买给齐乐的一个叫卢周的修士一瓶红药水。他趁机打听了张凡的消息。 “你知道……张哥吗?就是张凡,他在哪里?”东沧海问出这话的时候,有些忐忑。 卢周和东沧海一样是练气四层,在拿到红药水后,摇了摇头,说:“这个真不知道。半年前交易会上,张哥打来电话,说是遇到了点小麻烦,要晚些天回来。然后从那以后,就没见过他了。要不你打他电话试试呢?” 东沧海就沉默了,一开始的三个月,他还是尽量让自己不给张凡打电话,在后来的三个月,他大概每隔一个星期都打一次。 电话始终是通的,不过没人接。 一年后,东沧海已经能够熟练控制练气四层的真气和法力,并且学会了缩地术,障眼法,以及在阎龙身上搜索出来的那本火系法术的帮助下,学会在指尖弄出一个小小的火弹了。 张凡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两年后,东沧海的小工厂生意渐渐好起来,手工制作的东西虽然不多,但却买的贵,还挑客户,因为工厂人少,所以开销也不多,这让东沧海可以给那些留下来的员工比较高的工资,让他们过的快乐点。 三年后,东沧海已经彻底放弃张凡的事情了,没有人知道张凡在哪里,他的电话一直畅通,东沧海还让李明君帮忙查了下这个号码,每个月都有冲话费,说明人并未遭遇不测。 但对方没有联系自己,估计是……真的到此结束了吧。 这天是李明君的儿子三岁生日,离上次交易会也一晃过去快四年了,李明君27岁,工作上一路顺风,正值男人春风得意的时候,他抱着上幼儿园的儿子,很高兴的和东沧海一起聚餐。 “沧海,你这些年,怎么都没个交往对象?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哟吧?”李明君笑嘻嘻的说,“我认识很多漂亮有性格的女警察哦!” 东沧海这三年持续修炼,已经完全掌握了练气四层的修士各种神通,在食欲方面并不怎么强烈,只喝了些水:“不用,我不打算结婚的。” “什么?!”李明君不解,“干嘛啊?结婚生子,享受人生才不白来世间一趟啊,你难道打算一辈子单身?” “差不多吧,我不想拖累好人家的女孩子。”东沧海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很清楚自己和普通人的区别。 普通人的寿命,顶破天也就一百岁,大多数都是七八十就没了。 而自己已经进入练气四层,拥有一百五十岁的寿命,如果真的娶个老婆,只能够走一半的话,后面几十年未必太让人伤心。 而如果进入练气六层,就会拥有两百年的寿命,更不适合和短命的普通人在一起了。 况且…… 他心里还有一个张凡。 “不理解,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还记得唐秘书吗?就是那年你帮忙治好了他儿子!”李明君说。 东沧海点头:“记得,他儿子现在应该十岁上小学四年级了吧?” “是啊!可惜了,前段时间上面整顿检查,唐秘书直接进去了,说起来也是可怜,你说他贪了那么多钱,之前因为儿子是个白痴,一直不痛快。结果后来孩子好了收手了,也就高兴三年,后半辈子要在里面渡过,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其实有时候想想也怪可怜的。”李明君对此倒是很有感叹,他现在升官了,不再是一个普通警察,当了领导的人,和普通百姓对这种事情总是有不同的看法和感叹。 “人生无常,可怜他儿子了,现在虽然聪明,但活的却难过,还不如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李明君喝了一口酒,“人生得意须尽欢!沧海,你要有什么事情办,尽管找我,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东沧海嗯了一声,忽然觉得其实李明君变化也挺大的,从当年的有志青年,已经逐渐变成了一个追名逐利的中年人,有些醉生梦死的倾向。 东沧海想了想,劝说:“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分,万一你进去了,你儿子该多可怜。” 李明君就哈哈大笑:“放心吧,我本善良,也做不出像他们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无非就是给自己和家人行个方便,活的舒坦些。” 东沧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看见李明君的目光追随者路边走过的一个个美女,和当年上学时那个有些害羞腼腆的年轻人完全不一样。 于是东沧海就明白了,这位发小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内心也在渐渐的变化,最后是否真的我本善良,还很难说。 但不论如何,李明君帮过自己,只要他不是真的干出了天良丧尽的事情,那么自己也会在他困难的时候,帮他一把。 这世上,能够长久永存,始终如一,不为外物所扰的有几个呢? 东沧海有些愣怔,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东沧海以为又是王胖子,摸出电话一看,结果就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电话。 “沧海,接电话啊!你发什么呆?看你这样子,难道是梦中情人打来的?”李明君笑着打趣。 东沧海的手指尖有些颤抖,他深吸一口气,按下屏幕上的接听键。 对面传来了那个四年前,曾经同床共枕十多天的人的声音。 “沧海,还记得我吗?” “张……张哥……”东沧海在这一瞬间有些激动,他站起身朝外走去,眼泪差点给夺眶而出。 张凡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变化:“嗯,我前段时间有点忙,没看电话。今天忙完了才发现你给我打过几个电话。”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还好吗?毕竟当初离开的时候你似乎不是很有状态,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东沧海不敢说自己这四年的两三百个未接电话是因为想他,只能拼命解释只不过是一般的担心。 那边传来一阵低笑声,听的东沧海砰然心动,大口呼吸都无法平静下心绪。 “我还好,你在锦城吗,有时间见个面?”张凡在听筒那边说。 东沧海说:“好。” 然后赶紧接着说:“张哥要不一起吃个饭吧,我请你,上次说好了的。” 说完这话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跟李明君吃过饭。 “行啊,在哪里碰面?” “纯北路可以么?哪里好吃的挺多的。” “可以,不过还是我请你吧。”张凡说,“我认识那里的一家老店的老板,手艺挺不错的。” 东沧海在心中纠结纠结再犹豫,半晌后忍不住说了:“那,我就回请你吃晚餐,可以吗?” 电话那边传来低低的笑声,笑声很温柔,一下子就让东沧海陷入云端情网。 “请什么吃晚饭啊,是想让我陪你过夜吧?” 东沧海一下子就硬了,他发现自己手心在冒汗,几乎在喘气。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有来有往比较好。”东沧海说,“毕竟上次说好了我要请你的。” “行,我已经到了纯北路了,路口的西餐厅里等你。” 东沧海挂了电话就飞奔而去,坐在座位上的李明君有些发愣地看着东沧海的背影:“喂,去哪里啊?” 五分钟后,李明君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东沧海打来的,那边喘气喘得厉害,就好像一口气跑了上万米似得:“哥,真的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先走了,要不这顿你结账,下次我请你吧。” 李明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沧海这小子……不辞而别跑得这么快,总不可能是急着去打炮吧?他干嘛呢? 第31章 东沧海挂了电话就飞奔而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直跑,五公里只花了七分钟就到了。 可到了纯北路口的时候,他反而觉得紧张,看到咖啡馆的大门根本不敢进,深吸几口气也无法调整呼吸,于是想起来打个电话给李明君放松一下。 等到挂了电话后,东沧海足足在外面又站了十多分钟,这才深深吸口气,走进咖啡店的大门。 纯北路虽然在市中心,但因为天热,且白天咖啡店人也少,中午就显得特别静谧。 店内开着冷气,让人十分舒服,东沧海一下子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张凡。 他穿着淡灰色的衬衫,袖口微微卷起,正在低头翻看一本杂志。 太阳此刻正当午,只在桌面上留下短短的一团窗棱的影子,周围有服务员走过,小声的躬身问他是否需要什么东西,在得知不需要后,又安静的离开。 东沧海就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那人,直等到对方也抬头,朝自己这边看来。 “沧海。”张凡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东沧海,“好久不见。” 东沧海心中感觉有巨浪在狂涌,但脸上只是露出给微笑:“嗯,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 张凡说:“你吃了东西没?” 东沧海说:“没有,正好已经好几天都没进食了,张哥请客要吃顿大餐。” 张凡就笑了,和东沧海并肩朝外走去,张凡说:“行,那家店就在街尾。两步就到了,百年老店挺不错的。” 东沧海也知道那家店,就他个人而言,觉得那里很一般。 不过张凡这么说,他也就觉得那里的食物似乎很诱人了。 两人走出咖啡馆,正是九月中午最热的时候,路上偶尔有打着阳伞的美女路过,有的甚至还回头看他们两人一眼,但东沧海都没发觉。 “你这些天怎么样?”张凡先开口问。 “挺不错的,练起气稳固在第四层,而且一些初级法术也完全学好了。”东沧海说,说话间就下意识的朝街道边二楼的一个窗户看了一眼。 张凡就嗯了一声,跟东沧海向同一个方向看了一眼,说:“看来这些天你有了不少经验,比以前警觉多了。” 东沧海的脖子有些涨红,他发现了,张凡肯定也发现了。 二楼有人在办事,能够发现的原因是因为这两年东沧海已经习惯了一直用着天眼术,并且不论去哪里都用神识观察周围,所以很轻易的就发现了二楼的异常。 那里面有些轻微的灵力波动。 东沧海说:“我猜应该是两条蛇怪,一公一母。” 张凡说:“两个都是公的,而且不见得是蛇怪,有点像蜗牛。” “蜗牛?!”东沧海不服气,“又长又粗,还比较有劲儿,弄得那么快,怎么可能是蜗牛那慢吞吞的?” 张凡把自己的身体微微侧了侧:“两人在互相撸,肯定不是一公一母。粘在一起又分不开,还在互相交换精元……” 东沧海就不服气的瞪着张凡,张凡微笑地回望着他。 两人就站在路边宾馆楼下,四目相交,眼神交缠。 东沧海说,“你敢跟我上去看看吗?如果你输了,明天的早餐你请。” 早餐和中餐的意思完全不同,里面的隐含意思很多。 “好” 于是短短一条街的距离都没走到,本来说好的是要去吃中饭,结果半路改成了开房。 路边街道的宾馆很简陋,东沧海从荷包里摸出身份证:“要一个单人间。” 那前台小姐有些惊奇的看了东沧海一眼:“你们两个人,要单人间?” 东沧海就说:“随便了,那标间吧。” “先生您的身份证。”前台小姐抬头看向张凡。 张凡说:“忘记带了” “那不行,公安查的严,必须要有身份证才能够开房”前台小姐很遗憾,“对不起。” 张凡说:“那就算了,别管上面的是什么了,去吃饭吧。” 但是东沧海很坚持:“那就给个钟点房好了,公安的来查也不就是查嫖-娼吗?这是我哥,我们两个大男人怕什么,况且就中午一两个小时,那里就这么巧了?通融一下吧。” 东沧海说着,又给了那前台小姐两百块小费。 “那……好吧!”前台小姐给开了房,“钟点房在10楼,1006” 东沧海拿着房卡,对张凡晃了晃,很高兴对张凡说:“张哥你输定了。” 张凡笑了笑没说话,两人准备去二楼,也没必要走电梯,直接从安全出口上去的。 但到了二楼,来到那个房间前,谁也没有进去的意思。 里面两个怪正在激烈的时候,东沧海看不见,不过单靠神识也可以察觉到里面两个怪的身体都交融到了一起,似乎合成了一个。 “张哥你觉得里面的怪会有内丹吗?我从没见过内丹,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东沧海说。 “没有,不过是两个小妖怪。”张凡淡淡的说。 “那我觉得……动手划不来呢。”东沧海的心这个时候跳的厉害,“一张符箓得耗费不少钱,我还没有到练气六层,没大神通,现在跟人打架基本上就是靠钱砸了。” 张凡很安静的看着东沧海。 “怕打架打多了,没钱请张哥你吃饭了。” “那走吧,我请你。”张凡说,结果两人这次没走安全通道,只是在等电梯。 “张哥你这些天怎么样,还好吗?”东沧海问,“上次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会弄成那样。” 电梯就在一楼,上来的很快,一句话还没说完,门就开了。 两人走进去,也没按楼层,电梯门在背后关上,封闭的空间里就两个人。 “挺顺利的,虽然花了点时间修炼回来,但没什么损失。”张凡说,“反正我现在也不是特别着急赶时间的那种修士了。” 东沧海就嗯了一声,结果还是没有人按电梯下去。 空气很沉默,两人并排站着,张凡稍稍靠后一点,这个电梯的内门是薄钢做的,表面比较粗糙,不能造成镜面反射,于是东沧海看不到张凡的表情。 “那……下去退房?”东沧海问,“没进房间的话,房费也能退,能节省一点还是省一点。张哥你没意见吧?” 张凡说:“好。” 但还是没人去按电梯的按钮。 过了一会儿,东沧海忍着心跳,说:“要不来都来了,就上去看看?总不能浪费了我塞给服务员的小费。” “也行”张凡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顺手就把电梯按到了十楼。 电梯的数字显示屏不停跳跃着,东沧海的心跳速度至少是那两倍。 他用神识去查看背后的张凡,但才一触碰,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射回来,压制的死死的。 “张哥……对不起,不是故意的。”东沧海没想到张凡的神识居然如此强大,生怕自己惹恼了他。 张凡也没说话,叮咚一声,电梯门就开了,张凡走在前面,东沧海犹豫了片刻,跟在他身后。 两人来到1006号前,东沧海拿出房卡刷了一下,两人走了进去。 钟点房装修几乎没什么装修,墙上贴了层壁纸就算是行了,桌椅板凳都不知道被人用过多少遍,看起来打扫客房的清洁工也不怎么上心,以东沧海的眼力,很轻易就能够看到地摊上有着一团团遗留的不明液体的痕迹。 张凡来到窗前,把窗帘拉开透气,也没理会东沧海。 东沧海说:“张哥对不起,让你不高兴了。” 张凡说:“也没什么不高兴。” “哦……” “你想查看什么,直接过来看就行了,没必要偷偷摸摸的用神识。”张凡没有转身,淡淡的说。 于是东沧海很忐忑,其实他刚刚只是想查看一下张凡的表情。 但这个时候,听张凡的语气,也辨不出对方是不是不高兴了,也分辨不出那句话是真话还是气话。所以他不是很敢上前,怕自己因为一些冒失举动而惹恼了张凡。 足足三四年没见,他很害怕这个人又走了。 张凡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就问:“怎么不过来?” 东沧海就走了上去,站在一旁,终于看清了张凡的表情。 对方看着窗外,也没什么表情。 “你刚刚想看什么?”张凡问。 东沧海说:“没什么……就,就是想看看你。” 张凡扭头,双目平静的看着东沧海:“那你看吧。” 东沧海愣愣地看着张凡,直到这个时候,才把他看清。 对方的眼眸平静,没有半点波澜,身材依旧高大雄伟,和四年前初见的时候没任何区别,但即便是如此,也让他在一瞬间就沉沦到底。 “张哥,我挺想你的。”东沧海轻轻说。 张凡说:“想我再帮你修炼?” “不……不是那个意思。”东沧海说,“张哥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只是想感谢你。” 张凡就没说话,只是用很平静的目光看着东沧海。 东沧海也说不出话来。 两人四目相交,张凡又问了句:“你刚刚用神识查探我,想看什么?” 东沧海顿时有些结巴起来,他看见张凡在拉窗帘,那姿势很淡定,但却无端的让人心跳。 “我……我……我没想看什么……”说话间东沧海的气息有点喘,他说,“就是……” 张凡的唇微微张了张,想说话,但也没开口。 两人就这样站在窗边对望,东沧海的目光中,情绪很多,但张凡却很平静。 “你是不是想看这个?”张凡缓缓伸手,捞住东沧海的手,似乎犹豫了片刻,就果断的往自己的裤裆里塞去。 那里已经鼓囔囔的一团,东沧海隔着对方柔软的底裤完全可以摸到又硬又烫,仿佛灼铁一样,前端还因为过于渴望,而溢出了液体,把内裤都打湿了一片。 只不过因为张凡穿着宽松的衬衫,而且衬衫下摆挡住了,看不出来而已。 东沧海的心瞬间就停滞了,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仿佛一条被人丢在沙滩上的鱼,大口呼吸还是觉得不够。 他用力吸了两口气,干脆的就把张凡紧紧抱住:“张哥我说真话,我真的很想你……我给你打电话也是因为想你,我怕缠着你缠的太紧惹你厌烦,我每天都要想你,想着你撸着睡,不然根本睡不着。” 张凡的声音很轻,很平静,看似波澜不惊,但他紧紧的贴着东沧海身体的某部变化,出卖了他的内心。 “哥也想你。” “先前忙,顾不上,一睁眼看到你四百多个电话的时候,就来找你了。”张凡把东沧海扎在裤子里的t恤拉出来,脱掉仍在一旁的床上。 “那你刚刚……那样一本正经的样子……”东沧海将自己的身体紧紧的贴着张凡的,用着最大的力气抱着他,仿佛要将他嵌入骨髓。 “不敢让你知道……”张凡一边说,一边解开东沧海的裤带:“我刚刚用神识把你浑身都看遍了,见你没硬,不想让你觉得我在逼迫你。” 东沧海就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哼声,他被张凡抓在手里的那一刻,有一种浑身瘫软到高-潮的错觉。 这感觉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其实还没有完全涨起来。 “想修炼吗?”张凡轻声问,此刻他的眼中不用半点掩饰,温柔沉溺到极致。 东沧海紧紧的缠住张凡的腰,和他一起倒在了床上:“不想修炼,就想……来一发。” 张凡说:“好”。 他深深的吻住东沧海,和先前那些温柔的吻不同,这次深入而激烈,两人很快就不分彼此。 做到一半的时候,床头的电话响了,张凡顺手按了免提,那边传来了前台小姐的声音:“先生,三个小时到了,您……退房吗?” 张凡说:“不退,再过三个小时。”然后把电话按下了继续。 但过了才不大一会儿,电话又响了:“先生您……退房吗?” 东沧海觉得电话很聒噪,有点恼火的说:“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了还要再过三个小时吗?” 他这么一吼,前台小姐的声音就有些怯怯的:“对……对不起打扰了,但……已经又过了三个小时了……晚上公安查的多,您的那个亲戚没有身份证。” 东沧海一愣,他和张凡一起扭头朝墙上的钟看去,发现果然已经下午七点了,太阳虽然没有落下,但早就偏西。 “那……那行吧,我下来退房。”东沧海按了电话,回头搂着张凡的脖子,“张哥,结束吗?” 张凡“嗯”了一声,不再和东沧海一起肆意享受,而是迅速动作起来。 半个小时候,两人终于结束,相隔四年再来一次,东沧海觉得更加让人心动。 他把丢在地上的裤子捡起来穿,后面没注意留下一坨暧昧的液体,使得本就不干净的地毯,又添了一团污浊。 走出门的时候张凡已经搂着东沧海的肩膀,还是有些不甘的问:“你那时候在电梯里用神识探查我,真不是看这个?” 东沧海心有余悸,一边等电梯一边说:“真不是,不敢的。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表情,是不是看见我讨厌或者觉得我烦。” 张凡看了东沧海一会儿,轻轻的吻了吻他:“不会的,如果觉得你烦,怎么会跟你一起进来。” 东沧海就趁着周围没人使劲深吻,结果还没过到瘾,电梯就到了。 两人一起下去,张凡依旧站在东沧海背后,因为电梯里有很明显的摄像头,所以两人都一动不动,张凡在后面面无表情的说:“刚刚在电梯里,我都查看了你很多遍了。” 东沧海的后脖子根往上泛红,对方用的是查看而不是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他说:“张哥你技巧挺高超的,我注意力一直在你身上,都没发觉。” 张凡笑了笑:“你刚刚还是没发觉吗?” 东沧海一怔,然后有些恼羞成路,也不顾张凡乐不乐意,放出神识将他浑身上下每根毫毛都查看了一遍,特别是关键部位。 然后他能够感觉到对方在自己神识的查探下,起的变化。 只有喜欢对方,才会仅仅被查看一下,就兴奋的吧? “别闹了!”张凡的强大神识再次威压过来,隔绝开东沧海的查看,“我刚刚跟你看玩笑的,没乱看你。” “只是挺有趣的,从没想过神识还能够干这个。”东沧海说,那种用修炼出来的灵气来查探周围的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特别是用在张凡身上,就像自己长了无数的触手,在抚摸对方的身体一般。 叮咚,十层楼的电梯很快就完了,张凡走出电梯,路过东沧海的时候低声说:“晚上让你玩儿个够。” 东沧海觉得心里甜丝丝的,他跟在张凡身边,把房卡退了。 退房的时候前台小姐看这两个人的眼神都不一样,那意思很明显了。但前台小姐见多识广,也没多说什么。 等两人再次回到街上,暑气已经全部下去了,二楼那两个小妖怪早已离开,两人终归是没查证到底是蛇怪还是蜗牛怪。 “其实修炼还是一件很考验心性的事情。”东沧海和张凡坐在街尾的那个百年老店里面吃东西的时候,若有所思的说:“张哥你以前抓妖抽丹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正在那啥的妖怪?” 张凡还是没怎么吃东西,他看着东沧海狼吞虎咽:“遇到过。” “没像今天一样忍不住?”东沧海笑嘻嘻的问。其实他问出这话的时候,是想听对方说点蜜语甜言,比如“那是因为你不在旁边”,或者“妖怪没你动心”这种。 但张凡只是认真回想了下,然后缓缓摇头:“那场面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有的很可怕,有的甚至恶心的你吃不下东西。” 东沧海就想起墨知欢来,半人半蛇的样子的确让人感到可怕,而蛇还算是志怪小说中出险率比较高,人比较能够接受的妖怪了。 如果是其他的鬼怪,又有更加诡异的方式,那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吃完了东西后,两人到也没急着真又去开房,而是在街上随便逛了逛,这里靠近市中心,没两步路就遇到了放暑假出来体验生活的买玫瑰花的小孩子。 那是个可爱的小女生,大概才七八岁,见到东沧海就缠上了:“叔叔买朵花吧,叔叔买朵花吧。” 东沧海说:“我又没有女朋友,买花做什么,来,你看那边,去找那对情侣,一找一个准。” 但小女孩儿不肯轻易放弃,还是主攻东沧海:“叔叔买朵花再送给我啊,我可以当你的女朋友!” 东沧海对现在的小孩子有了新认识,才七八岁的小朋友都这么机智了吗? 张凡在一旁看的也笑了起来,他掏出钱包,直接给了十块钱,拿了一朵花,终于解救了东沧海。 于是小女孩儿对着东沧海留下诅咒:“看这个叔叔多大方!他女朋友肯定比你多!叔叔你真的不买一朵吗?” 东沧海无语:“我一分钱没带,是被旁边这个叔叔包养的。” 小女孩儿就彻底放弃,就又跑去找其它人买花了。 “张哥你拿这东西干嘛?放在手里碍事,丢了又可惜。”东沧海说。 张凡想了想,也是,于是手一晃,一道黑森森的弯道出现,瞬间玫瑰被那些鬼气吞噬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花瓣在张凡手心。 “这招真不错!”东沧海很羡慕张凡的那柄鬼气化成的弯刀,如果抵达练气六层,自己也可以炼化一个这种武器。 张凡把那剩下的一片花瓣塞到东沧海的裤子荷包里:“想送你,但一个大老爷们拿着花太蠢了,就这个吧!” 东沧海心里甜甜的,他把手伸到裤兜里,觉得那一片花瓣软软的,带着植物花叶特有的娇柔,触感很舒服,一直从指尖蔓延到心底。 “张哥我想请你看电影。”东沧海说,他刚好走到电影院门口,这要求很像是情侣间的约会了。 “电影?”张凡微微有些发怔。 “嗯,我以前挺喜欢看的,张哥要是不喜欢就算了。”东沧海说。 张凡说:“没有,我就是……很久没看过了,也不知道现在的电影什么样。” 两人说话间走到电影院,正好碰见东沧海以前的一个同学。 那女的和老公一起来看新片,见到东沧海就打招呼:“东沧海!” 东沧海很意外,那女生上学的时候可是校花,清纯的样子迷倒了不少人。 现在几年过去了,女生变成了少妇,虽然也很美艳,但眼角还是有了细纹,笑起来的时候看得清。 “叶蕾!”东沧海迅速的叫出了同学的名字,但打过招呼后,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叶蕾很外向,她看了看东沧海,又看了看东沧海身旁的张凡,问:“这是谁啊?你同事?” 东沧海说:“不是,一个朋友。” “一个朋友?一起看电影?不会是男朋友吧?!”叶蕾上学的时候就是个腐女,嫁人后爱好不变,这个时候开玩笑的说。 东沧海心里有点慌乱,但表面上还装作不在乎的样子笑嘻嘻的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是啊!我的好基友,刚开房出来的。” “切,我才不信了!”叶蕾显然也就是随口玩笑一说,然后又感叹:“沧海你看起来一点都没老,都嫉妒死你了!” 东沧海笑笑,说:“你也很漂亮啊。” 两人又瞎聊了会儿,叶蕾的老公站在老婆身后当背景板,张凡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电影单,倒是相得益彰。 看电影的时候看的是《美国队长3》,里面的一堆堆帅哥互相搅来搅去,台词被编剧安排的很诡异。 冬兵最终想了美队究竟是谁,深情默默的注视着自己的好友:“你知道吗?就是因为忘不了你,我才有了自己的意识。” 美队很开心的看着冬兵:“我知道,我从来没忘记过你。” 冬兵:“我每个日夜都在思念你。” 美队:“我爱你……” 东沧海觉得不忍直视,虽然他没怎么关注现在的文化界,不过我爱你这种台词,都可以在好朋友间乱说吗? 于是他偷偷扭过头,去看一旁的张凡。 电影屏幕的光射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轮廓映照的十分清晰,仿佛雕塑一般。 张凡的神色淡然,看到这种剧情也没什么表情。 东沧海就忽然想起了中午的时候两人在旅馆时,张凡也是这样,从外表上看不出一点点的异样,甚至还有些冷漠,但实际上,却已经硬的前面都在流水了。 于是他偷偷的放出自己的神识,朝张凡查看过去。 才一下,就被张凡反压,但力度并不大,看起来对方不像是生气的意思。 于是东沧海就把自己的神识分出一缕,再次朝张凡刺探过去。 再次被挡回来。 于是不停的刺探查看,仿佛无数的触手在四处蔓延,包裹住张凡的浑身上下,只待有什么地方露出破绽,就钻进去。 张凡一边看电影,一边应对旁边东沧海的这种神识骚扰,倒也自得其乐,他微微扭头,眼睛还看着屏幕,但唇却是凑到东沧海耳边:“我劝你最好放弃,不可能查看到我。毕竟我比你高太多。” 东沧海笑嘻嘻的,他直接朝张凡伸出手去。 张凡吓了一跳,赶紧把神识放开一条口子:“算了……你别玩的太过玩儿出火来……” 于是东沧海很高兴的用自己的神识把张凡浑身上下都查探了遍,最后仔细观察起对方的隐秘部位来。 “张哥你又硬了。”东沧海小声在张凡耳边说,“我看到你前面正在往外渗水。” 张凡嗯了一声。 “你能感觉到我在查探你,什么感觉?”东沧海很好奇,他很想知道神识强大的人,是怎么发现自己被人盯上的。 张凡笑了笑:“没感觉,但是我知道。就好像有人看你,你身上会有什么感觉?但就是知道。” 东沧海的声音更轻,屏幕上在打斗,他们又坐在最后一排,凑在一起面无表情的聊天对其它人毫无影响。 “张哥你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吗?”东沧海小声问。 “不知道。”张凡说的是实话,他只能够发现有人的神识在查看自己,敏锐一点能够发现对方在查看自己什么部位,但具体做什么……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谁能够通过光看,把离自己几米远的人怎么样呢? 东沧海没说话。 于是张凡有点好奇:“你一直关注我那里,到底在干什么?” 东沧海低声说:“猜猜?” 张凡说:“猜不到。” 于是东沧海说:“我在……帮你口呢……” 张凡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儿,他起身离开,东沧海就跟在他身后,两人走出放映厅。 “张哥……不看电影了吗?”东沧海有些心虚。 张凡一路朝下走,一直走到电影院的地下停车场里,找了个偏僻的角落,随手一挥,一道隐匿阵布在周围。 东沧海立刻紧张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遇到对头了?” 说这话的时候东沧海有些心惊,他出来找张凡是突发事件,身上除了几道符箓,常用的冰冻枪根本没带,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帮上忙。 张凡冷冷地看了东沧海一眼,解开裤带,口气中带着一丝恼怒:“如果你今天不给我口爽,就别想走出阵去!这是高级隐匿阵,凭你的本事,破不了!” 东沧海感到一阵腿软,说:“张哥……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 张凡声音冷漠,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早警告过你,别玩儿出火来,刚刚心里有胆子想,现在没胆子干吗?” 东沧海觉得一阵窒息,他感到自己完蛋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一个男人心动过,或者说,他觉得自己爱上了张凡。 他吞了口口水,缓缓蹲下身,声音中都带了一丝迷恋:“张哥……” “嗯?”张凡的鼻音很温柔,他低头看东沧海,然后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把东沧海拉起来,“不是真让你这么干……我也就是气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乱玩儿,气话别当真。” 东沧海的十指张开,穿过张凡的十指,两人双掌交握。 他蹲在地上微微抬头,用牙齿咬住拉链的拉环,把它轻轻拉开:“张哥……我早就想给你这样干了,只是不敢……所以只能想想。” 张凡一把将东沧海抱起,他抱的很紧,东沧海感到了一阵窒息。 “有多早?” “从那天我们两个分手……一直到刚刚。” “就只想过这一样?” “有好多样……只是不好意思说。”东沧海迷恋的看着张凡的脸,“我喜欢你张哥……不光光是因为那事儿干的舒服。你当初帮我,一开始是出于好心,帮我摆脱阎龙,让我那天没去六人间。后来又给我出头,帮我教训他。再然后宁愿自己修为下跌也帮我,我从来没遇到过有人对我这么好。这几年我打听过你的很多事,跟很多人打听过,真的,我越打听就越喜欢你!” 张凡的喉头抖了抖,他把东沧海按在自己胸前,吻他的头发。 “张哥……今天见到你,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东沧海说,“跟我谈恋爱好不好?” 张凡浑身一震,东沧海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的肌肉僵持。 东沧海觉得心里不妙,然后就感到张凡在一点点松开自己。 “不行,我最多也就能够跟你约个炮。如果要谈恋爱的话,关系到此结束。” “你喜欢我的!”东沧海看着张凡想走,心里急了,使劲的拉住他。 “我们不合适。”张凡说,“我现在有点后悔当初请你进我的房间了。” “合适!”东沧海几乎都是大吼了,他的情绪很激动,眼眶都是红的:“我就觉得合适,我知道你的事情,全都知道!” 张凡打断东沧海的话:“不可能!”他一面说,一面将刚刚被东沧海松开的裤带和拉链都弄好。 “我真没想到今天见你你竟然会提这个。”张凡显得很不耐烦,又格外焦躁,“我是看这四年来,你给我打了三四百未接电话,才过来找你的。我想你大概是没找到合适的人采阳,所以特别想我,如果知道你是要找我恋爱,我不会来。” 东沧海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被丢弃在沙滩上,他又不甘,于是冲上去头脑发热想要强吻张凡,但根本不是对手,太高难度的事情做不到。 “张哥……别走,我求你别走!”东沧海看见张凡已经把隐匿阵都给收了,他慌了神,“那我不要恋爱了,我只求这五十年,你跟我多约两次炮可以吗?” 张凡的手一抖,回过头。 “可以吗?”东沧海已经几乎是祈求了,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在张凡面前,竟然会哀求到这个地步,“我不会在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就……就在这五六十年里,想你了就去开房做一次,可以吗?我不会用采阳真经的,就是单纯的约炮,可以吗?” 张凡的喉头有些抖动,过了片刻,他说:“你……都知道了。” 东沧海说:“这事不难打听,我当初还没进你房间的时候,听岳明提到过你,就隐隐的猜到了。后来在离开交易会的一个星期后,我仔细去问了他,就确定了你还剩下五十年好活。” “你或许还在心存幻想,以为我已经抵达练气顶级,说不定能够突破?”张凡的声音听起来冷漠得让东沧海发抖。 “岳明并不真的很清楚。他大概也跟你说了,三年后,还有机会是么?”张凡问。 东沧海说:“他跟我说过,但我不是很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这不重要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张凡说:“三年后,五十年一次的景山之行会再次开启,那里是地球唯一一处灵气浓密的地方,很多炼气期顶层的人,都会去里面突破筑基,从此有两三百年的寿命。我已经去过一次,筑基失败了,这辈子,只能够停留在炼气期,不可能再有进展了。炼气期修士最多能够活一百五十岁,我只剩下六十年,也可能是五十年的寿命,这辈子就这样了。” 东沧海觉得这些根本就无所谓!他现在只想跟张凡在一起,哪怕不谈恋爱,打炮也行,就算是不打炮,就算是看着他也好! “那又怎么样!”东沧海怒吼起来,“就算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六十年后也八十了,过完一辈子了!你前面的一百年,我还没出生就不算了,那后面的几十年,打几个炮难道很难吗?!就算是时间再长,也不过就十多个小时……我就想占用你十多个小时都不行吗……” 东沧海难受的顺着墙慢慢蹲下,最后忍不住哭了出来。 在没见到张凡的时候,天天想,但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却因为自己不合时宜的要求,闹到了从此不见的地步,自己怎么这么蠢!怎么蠢到这个地步! 张凡缓缓蹲下身,靠在东沧海边上,终于在心中叹了口气,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吻了吻他的脸:“那……既然你一定要这样,那好吧。” 东沧海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深深吸气,他怕自己情绪再激动的话,张凡就没那个耐心在一旁呆着了。 于是他强行让自己笑出来:“那很好啊!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去开房吧。明天一早估计你该走了。” “不用这么着急。”张凡说,“你想清楚了,你还这么小,就已经练气四层,将来别说是突破练气六层,就算是筑基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如果你将来一个人……会很痛苦,长痛不如短痛,我没想到你会这样恋我,如果知道,我不会在那时候跟你好的。” 东沧海说:“我都想了整整四年,想的很清楚了。五十年足够我过一辈子!张哥,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我想你都快想疯了,五十年长着呢,我现在只想跟你在一起,谈个恋爱而已,很多人谈个两三年就分手了,谁会管几十年后的事情。” 张凡默默地看着东沧海。 东沧海也看着张凡,过了一会儿他上前,死死的吻张凡,用自己能够想到的最*的方式吻他,用神识查探对方的身体,又用手隔着裤子摸他。 张凡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声,舒服到了极点。 “张哥……”东沧海小声说,“我爱你,兴许我连练气六层都突不破,那不是正好可以跟你一起老死吗?跟我谈恋爱好不好?” 张凡抱住东沧海,回吻他:“好。” 第32章 两人在地下停车场接吻,张凡的吻很温柔,轻轻地舔舐,含住对方的唇瓣,让东沧海沉沦。 有人路过,但他们并没有分开,直到双方都觉得满足,才松开。 “张哥,你晚上住哪里?”东沧海问,“没有身份证肯定开不了房,去我家行吗?” 张凡说:“先去你家拿东西,直接去我那里同居吧。” 东沧海点头,他跟张凡拉着手走出地下停车场,来到街上的时候准备拦车,结果出租车司机看见两个大男人拉手根本不停就跑了。 东沧海有些生气:“都什么人啊!” 张凡笑:“反正也没两步路,走回呗。” 于是两人就沿着路边往回走,夏天的晚上整个城市都被二氧化碳包围,并没有像乡下那样降温,依旧闷热。 路边的夜店,摊子都摆了出来,各种啤酒碰杯,喧闹不止。 往常东沧海是对这样的夜晚有些烦腻的,但今天却觉得很好。 两人走了几步后,就又来到了下午曾经住过的路边旅馆,不约而同的往上看了眼。 又是二楼,又是两个小妖怪在做。 东沧海说:“张哥你觉得是下午的那两个吗?” 张凡摇头:“不确定,感觉有点像,但没道理修为一下提高这么多。” 东沧海觉得也是,下午的时候那两个不知道是什么怪的,不过才练气一层的水平,这会儿就抵达四层了。 东沧海说:“可惜晚上服务员肯定不给开房了。” 张凡嗯了一声:“反正上去也不会捉妖,还不如早点回去。” 东沧海听了这话就很心动,他低声凑到张凡耳边:“张哥你是不是又想我了?” 张凡淡定的点头:“早就硬的不行了。其实根本没软过,你一直撩到这个时候还慢腾腾的走路,到底什么时候脱裤子?” 于是东沧海很干脆的说:“那我们跑回去吧。” 张凡咳了一声,觉得这么做有点过分,但东沧海已经跑了。 于是他也就紧跟着追了上去,东沧海跑得挺快,张凡动作也不慢,两人掠过路边一颗颗梧桐树,风吹在他们身上,东沧海觉得很快活。 他在前面大叫:“张凡我爱你!” 张凡说:“那你还不快点跑,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哈哈,其实是你等不及了!你不是已经抵达顶层了吗?干脆你拖着我跑,还快点。” 于是张凡就拖住东沧海的胳膊,飞奔而走。 东沧海从来没有跑过这么快,感觉皮肤都在充血,风呼呼的吹,他觉得速度可能比得上地铁,但地铁不能够吹风,而且没有浑身血液沸腾的快感。 不过几分钟,张凡就已经把东沧海拖到他家的小区外,到了门口的时候停下来。 东沧海跑得气喘吁吁,但张凡显然并没有速度全开,刚刚的速度完全是照顾对方。 “在哪栋?几楼几号?”张凡问。 东沧海喘了口气:“张哥你居然跑这么快,我的心脏都快爆了。” “别废话,几楼几号?” 东沧海朝着自己家的窗户指了下,张凡直接抱住东沧海,几个起落就钻进了窗户,把东沧海扔到床上跟着就压了上去,裤子衣服都来不及脱,直接撕了。 东沧海喘气:“张哥不行……” “嗯?”张凡的身体抵住东沧海的,下面有些硬的发疼。说实话,他一直以为自己冷情冷性,根本没想到竟然会有一天这么迫不及待的。 “没前戏,会疼。家里润滑油也用完了……”东沧海为难的说。 张凡就把东沧海拉开的大腿缓缓放下,轻轻的吻他,吻遍全身,温柔地让人沉醉。 “告诉哥,这四年,都想了那些?今晚全都满足你。”张凡吻着东沧海的发,含着他的耳垂,低声问。 声音含混而有磁性,让东沧海有些难耐的扭腰。 “很多……今晚恐怕都弄不完。” “那就明天。” “要是明天都完不成呢?” “后天。” 张凡果断的说:“别不好意思,反正你平常想的肯定更过分。” 东沧海就红了脸,张凡伸手去摸他,于是东沧海说:“我想亲你,你站着,我蹲你面前,捧着你的屁股,亲你前面,让你爽到心里除了我没别的。” 张凡的下面就弹起来打在了东沧海的小腹上,他光是听听都觉得——心里已经不可能有别的了。 于是张凡站起身,东沧海就半跪在他面前,弄到一半的时候抬头看他,眼里是满满的迷恋。 “张哥,爽不?” “很……很……不……不行……”张凡根本经不起这样的刺激,他感觉双腿都有些发软,死死的抓住东沧海的头发,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有连简单的两个字都说不完整的一天。 直到完结,张凡那个爽字也没说出口,但的确心里除了东沧海,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容不下了。 两人躺在床上,东沧海的床并不大,于是两人就贴的很紧。 张凡深深地吻着怀里的人:“还喜欢什么?只要你说,哥就干。” “抱着我到浴室里弄,说爱我,说爱我爱的发疯……”东沧海提出自己想了四年的东西。 于是张凡就抱着他到狭小的厕所里:“哥喜欢你……爱你……以后每一天都跟你在一起。” 东沧海感动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忍不住抱着张凡哭。 张凡深深地吻他,用自己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方式,给他。 从晚上一直到早上,又从早上一直到晚上。 一直做了三天三夜,两人才分开。 第四天早上的时候,东沧海起床收拾屋子,捡自己用的东西。 张凡就躺在床上看他,阳光洒进来,照的满屋子都温馨。 “张哥,我想把我爸妈和奶奶的照片带走,行么?”东沧海问。 张凡说:“好。” “这里还有一本近代史,你见过里面的那些人吗?”东沧海对这事儿有些好奇,他其实对那些人也挺感兴趣。 张凡说:“认识几个,大部分不认识。” 东沧海就来了兴趣,一下子扑到床上,靠在张凡身上:“都认识哪几个?张灵甫是不是真的这么帅?” 张凡说:“不知道,没见过他。” “那这个呢?”东沧海指着上面的画像问,“听说很有势力,那个时候刚好是管这一块儿的。” 张凡看了一眼,说:“这个认识,他请我去抓过妖怪的,后来还想请我当他的幕僚。” 东沧海说:“哇!那你答应了没?我听说他后来带了很多金条离开,现在国际知名的公司都是他开的。” 张凡说:“谁有时间跟他叽歪?如果不是他府上的怪有内丹我根本都懒的理,时间紧着呢,下浪费不好。” 东沧海笑嘻嘻的说:“那你现在有时间跟我瞎磨浪费时间?” 张凡就起身压住东沧海:“那别浪费时间了,腿张开点前戏也别要了,直接搞?” 东沧海笑嘻嘻的把腿夹得紧紧的,搂住张凡的脖子,使劲在他脑袋上蹭:“张哥给我口-爆。” 张凡说“好”,但东沧海其实只是开玩笑,他现在没那么饥渴,其实更想跟张凡聊天,听他讲自己的事情,东沧海想要更多的了解恋人。 张凡对东沧海百依百顺,哪怕已经填满了弹药,说看书也就立刻看书;哪怕软软的没什么想法,但说口-爆也立刻做。东沧海说饿了,张凡两分钟之内就给他买来吃的,觉得热立刻就给用冰镇符冰凉,觉得冷立刻火弹符加热。总之没有半点违拗,简直温柔宠溺到不像话。 东沧海觉得好幸福,他感觉自己浮在云端,他听张凡讲才知道,他的大部分妖,都是在那时杀的。 “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很有道理的。”张凡说,“到处乱乱的没人管,于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出来了,采补什么的,妖怪们干起来更加肆无忌惮。” 东沧海笑嘻嘻的:“最后便宜了我。” 张凡说:“为什么?” 东沧海搂着张凡的脖子:“那些妖兽修炼,被你猎杀了,你又被我榨干了,最后得益的不是我吗?” 张凡笑:“快收拾东西,以后有的是时间,别在我身上瞎摸,你想今天又走不了吗?” 东沧海说:“张哥我要给你撸,撸爽走。” 张凡立刻脱裤子,其实东沧海的手法不是很好,舒服是有,但爽到爆就差点了,但张凡为了让东沧海高兴,就故意哼哼的很夸张,时不时还喘两声。 东沧海其实觉得怎么腻歪都不够,又浪费了一天。 直到当天半夜的时候,他才终于把东西收拾好,整理出来三个箱子,一个大包。 后半夜两人就纯聊天,枕在一个枕头上,东沧海讲了当初自己遭遇墨知欢,走上这条路。 张凡听了后沉默不语,东沧海推他问:“张哥你怎么不说话?” 张凡笑笑,东沧海讲话的时候不太注意,很多细节都没有避开,自己其实是有点吃醋了,于是问:“想尝尝我对你用惑心术的滋味吗?其实会比蛇怪爽很多的……保证让你崩溃到心脏爆裂。” 东沧海说:“现在不想啊,有点困了,想眯会儿。” 于是张凡就微微动了动,让东沧海睡的更舒服点,顺带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天亮的时候两人出发,张凡帮东沧海搬了两个箱子,东沧海自己背了个包,抱了个箱子,因为东西多,就没打车。东沧海直接给王胖子打了电话,让他麻烦走一趟送自己。 王胖子的儿子现在读初三,今天周末,于是带着儿子王晗一起来。 王晗低头一直玩儿手机,王胖子跟东沧海聊天:老东你这是要搬家? 东沧海说:“嗯,跟朋友一起住。” 王胖子想不通:“为什么?你家里工厂还近些,这是要去城南,以后到工厂可远了。” 东沧海还没开口,王晗头也不抬的在前面说:“爸你有点眼色好不好?没看见你老板是要跟男朋友去同居吗?问得多错的多,小心被开除。” 王胖子一巴掌打在儿子头上,怒骂:“你个龟儿子瞎说什么!” 又赶紧给东沧海道歉:“对不起啊老东,我儿子不懂事,整天也不知道都接触些什么东西,脑子里装的净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东沧海笑笑,他不介意,只是有点奇怪,王晗是怎么看出来的。 正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手机响了,摸出手机一看,竟然是前面王晗发来的短信。 “东叔叔你脖子里还有吻痕,把扣子扣上吧,坐你身边的那个人,看你的眼神很让我这个小辈为你担心啊!” 于是东沧海就把衬衫扣子给扣好了,回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帮忙。去年给的压岁钱用完了? 一会儿短信回复就来了:压岁钱一直留着呢,不过的确有事找你帮忙,我爸搞小三,打算让私生子接他的班呢。 东沧海的手机都差点掉了,幸好张凡手快,给接住了,平静地递到东沧海面前。 “帮你什么?” “跟我爸说你喜欢我,打算好好培养我当接班人,他就不敢了。本来我都不稀罕他那点家底,只是不想让我妈知道伤心。” “你们的家事我不好插手吧?你才初三,好好学习是正道。” “我不是通过蓝牙连接的你的电话,是通过北斗卫星追踪信号破解的。”王晗低着脑袋玩儿手机,拇指在屏幕上点的飞快,“听我爸说你最近想要找人写程序做新玩儿,但是找不到可靠的。我觉得我其实在这方面是个天才,当作交换吧,我这人嘴巴紧,看到什么都不会说的。比如我看到你男朋友这个时候硬了都没说,多可靠!” 东沧海没回复,王晗也没继续发短信了,他一直低着头倒弄手机,前面传出来《仙侠道》游戏的音乐,听游戏声音的提示,王晗玩儿的一路通关。 王胖子在前面不满地看了儿子一眼:“整天就知道倒弄这些,真是不长进。” 王晗也不理他,自顾自地玩儿的更欢了。 东沧海瞟了旁边的张凡一眼,对方表情波澜不惊,一副淡定的样子,衬衫扯在外面,至于下面是什么样子,根本看不出异样。 东沧海忍不住拿出手机给王晗发短信:“你怎么看出来的?” 王晗回复:没看出来,但我知道这么说你会主动问我。怎么样,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至少给个机会啊!我妈都四十多了要是被小三上位很可怜的。 东沧海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这么做虽然有违王胖子的意愿,但能够挽救一个家庭也算是功德一件,于是他回复:下个星期天过来找我,我给你个东西做,做的出来弄得好,我就帮你。 王晗问:为什么要下个星期?今天不行吗? 东沧海回复:今天忙。 王晗短信:明天? 东沧海回复:明天也忙。 王晗说:忙什么啊? 东沧海在手机上输入了一串话,但觉得似乎这么说有些教坏小孩子,就给删了。 结果王晗发来短信:东叔叔完全看不出来你这么□□。 东沧海:???你说什么我看不懂。 王晗:别装了,我看得到你的屏幕,我得把你刚刚准备发给我的话转发给你旁边的基友。 东沧海:别…… 结果东沧海的短信还没发出去,张凡的手机就响了。 张凡皱眉,他刚刚看见东沧海玩儿手机玩的很投入,似乎在跟人聊天,聊着聊着还面红耳赤,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一面掏出自己的手机,一面不解的问东沧海:“你干嘛那么紧张的看着我?” 东沧海笑嘻嘻的说:“没有啊……那里有。” 王晗这个时候忽然回过头,盯着东沧海颇有深意的笑,一直笑。 于是车里除了开车的王胖子,剩下的三个人都知道东沧海到底说了什么。 张凡的手机上是一张截屏图,图上一行小字:我要跟身边的帅哥日夜荒淫,几百个姿势不停歇,别说一个星期了,一个月都没时间啦。 张凡淡淡地瞟了东沧海一眼,东沧海涨的满头满脸都通红,小声说:张哥……不是真的!说着玩儿的。 张凡“嗯”了一声,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但强大的神识朝着东沧海压过去,很粗暴也很明显的让东沧海感到自己正在查看他。 东沧海触不及防,被搞的很尴尬,他可不像张凡穿着长款衬衫,他穿着t恤加运动裤,有什么反映都很明显,于是只有弓起身子,朝张凡讨饶:“张哥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放过我,以后咱们什么都好商量。” 王晗在前面很开心,游戏音乐滴滴哒哒想了一路,简直不能更欢快。 张凡放过东沧海的时候,王晗也把《仙侠道》给玩儿的爆关了。 爆关的同时张凡开口:“就在这里停吧。” 整个车里就王胖子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这里可是郊区,周围也没什么建筑,除了几间废弃的泥砖房,什么都没有。 “这里?” “就是这里。”张凡说。 于是王胖子很纳闷的停车,同时朝东沧海献殷勤:“老东你住这里?要不要我找几个人来打扫一下?” 东沧海回头看了张凡一眼,张凡说:“再往后就不好走了,就在这里下车吧。” 王胖子看周围挺荒凉,原处的建筑工地有些吵闹,而且附近也没人烟,于是有些担心的说:“要不老东我帮你搬东西?” 东沧海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但王胖子非常热情,这几年工作轻松了不少,但钱却赚了翻倍,都是东沧海的功劳,于是对着领导要使劲的巴结奉承,一面假意抱箱子,一面说:“别跟我客气啊,咱俩谁跟谁是不是?我进屋帮你收拾,给你摆好。说吧,怎么走?” “真不用!”东沧海说,“我自己来就行,而且我朋友也能帮忙,王哥进来喝杯茶就好。” 王胖子还要坚持,王晗在一旁插嘴:“别假了,明明有事急着要办,还客套来客套去的。” 东沧海和王胖子两人都各怀心思,全都被十五岁的初中生给说的有点尴尬。 “爸,走吧,我肚子忽然疼,不行要去医院……”王晗死死的捂住肚子,脸上做出痛苦的表情。 于是王胖子就赶紧借坡下驴,他抱着箱子的胳膊已经酸疼得快要死掉了:“哎呀老东不好意思,我带儿子去医院一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父子俩坐上车走了,临走的时候王晗朝东沧海喊:“东叔叔你抓紧时间办事啊,我下个星期来这里找你。” 结果王晗两父子都走远了,东沧海还是满脸涨红,有些恼火的瞪了张凡一眼:“刚刚在车上什么意思啊!” 张凡笑笑:“按照你的意思办呗,不过我说你最好还是收敛点,别太荒淫了。” 东沧海伸手就朝着张凡下面抓去,又快又准,抓到铁棍一根,挑衅似的看着对方:“说谁呢?” 张凡也不躲避,坦荡让东沧海抓着:“你还不是差不多。乌鸦笑猪黑而已。” “我可没有啊!”东沧海说,“不信你来摸。” 张凡没去摸,只是趁其不备猛的吻了他一下:“我都四年没回来了,今天得抓紧时间打扫,不然晚上都睡不成。” 东沧海讷讷地放开手,回头抱箱子。 还是和来时一样,他和张凡一人两个大件,东沧海站在原地四处望,这里已经是锦城南边的郊区,不远处是农村,三百米外的一座桥是锦城和郊区的分界线,典型的城乡结合部。 附近什么都没有,张凡住哪里?? 张凡也没多解释,他带着东沧海在原地的荒地来回绕圈子,绕了很久很久之后,他忽然伸手往空中虚抓一下。 一道黑色的符出现在他的手中,白雾从平地隐现,渐渐的越来越多,将整个空间都占满。 渐渐的,在白雾的包裹下,一栋老式破旧的筒子楼出现了,看起来像是八十年代初建的,现在已经破败,墙面上画着一个拆字,根本没人入住。 东沧海知道真正的住处肯定不是这样,这栋楼应该是被张凡下了禁制,他挺好奇张凡怎么打开禁制。 张凡将箱子放在地上,以手结阵,一道道复杂的法诀打在白雾上,白雾渐渐翻涌着滚开,露出楼道的入口。 张凡率先走进去,东沧海跟在他身后,白雾在他们背后重新合上,将整个筒子楼都罩住。 白雾晃了晃,渐渐隐去,最后什么都看不到。 如果有普通人不小心在碰巧的时间闯入禁制,能够看到的,也是一栋废弃的毫无人烟的筒子楼,完全想不到这里竟然会是一个高手的住处。 第33章 东沧海走入楼道,此刻正是中午时分,楼道却显得有些阴暗,天花板上亮着一只白炽灯,将楼道照的影影瞳瞳。 筒子楼一共有五层,每一层有12个房间,房间的门统一朝走廊开,楼道在这些房间的正中央,使得楼道两边平均分配房间,一边六个。 东沧海只在上小学的时候见过这种筒子楼,后来城市建设,这样的楼都被全部推翻重建。 这个时候跟在张凡的身后,慢慢的一间间房参观,到想起了小时候的很多记忆。 张凡走在前面,带着东沧海先是去了自己卧室,把东西先放在那里。 他卧室不大,也就十几个平方,一张床而已。 他们把东西放好了以后,张凡就带着东沧海参观其它的房间。一楼的房间被分为各个功能不同的室。 武器室专门存放一些武器和符箓,修炼室中央放着一个蒲团,有一面墙是镜子,专门用来修炼打坐用。 还有妖兽室,因为叶凡常年猎杀妖怪,所以收集了一些妖兽的尸体,可以用作炼制法宝的原料。 张凡也有养宠物,所以给自己的宠物也开了一个房间,他的宠物是一条金环蛇,是从小养大的蛇怪,已经完全可以控制其神识,在必要的时候放出去能够协同作战。 东沧海一间间的看着,这些房间有的墙壁被打穿了,两间连成一间,有的则单独是一个房间。 每个房间并不大,约莫有个三四十平,还有一些空着,根本没用。 二、三、四楼张凡没有带东沧海参观,他告诉东沧海这是另外一些修士的住处,楼道是共同的,可以通过,但两旁分别分布的六个房间,就属于某一个修士所有,都被下了禁制,不能够随便进入。 这里连带张凡,一共有七个修士。如果东沧海加入进来,就是八个。 东沧海很意外,他以为张凡是一个人住的。 “这栋楼是齐乐的入口处,齐乐所有练气六层以上的修士都住在这里,一方面可以互相交流,另外也能够保护入口,防止外人入侵。”张凡解释说。 东沧海就更加意外了,他问:“我听说齐乐是这个地区最大的帮派,怎么就七个修士?” 张凡解释,练气六层以下是没资格住这里的,都自己去找地方,需要这些小喽啰的时候,打个电话就完了。 东沧海听了后觉得自己住这里可能不是很合适,他只是练气四层,怕自己资格不够给张凡带来麻烦:“张哥要不我还回去住?我不是你们的人,也没到练气六层。” 张凡说:“没关系,这里暂时我说了算,其它的几个修士不算太坏,就是三楼有一个混蛋。不过我回去警告他,他知道你是我的人就不敢惹你了。” 东沧海点点头。 张凡说:“我是想着你来这里,跟更多的高阶修士相处,能够更快的提升修为。如果觉得住不习惯,我们就去市里买个房子,或者住你家也成。” 东沧海忙说:“不,我只是怕给你惹麻烦。能接触更多高阶修士,对我来说是好事。” 两人一边说,一边到了顶层五楼,五楼被全部打通,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张凡告诉东沧海这里是齐乐的成员聚会商议事情的地方,平时不会用,只有在遇到厉害的妖兽,或者有什么大动作的时候,才会聚到这里来商量事情。 张凡特意交代说:“这里没有禁制,谁都可以来,所以有时候也会成为楼里几个人斗法的地方。我在家的话不要紧,但如果我不在,你不要上来。” 东沧海牢牢记下了。 “大概就是这些了,我师傅已经进入筑基期,已经闭关二十年,他还有三天就出来了。我带你去见他,如果他能够答应你进入齐乐并且正式入住的话,你以后就跟我们一起出门抓妖杀兽,得到的好处也会分你一份,这样你不仅跟人实战的经验会增加,而且修为进展也能够更快。说不定在我死前能够筑基成功!这样哪怕我有一天不在了,你也能够生活的很好。” 东沧海沉默了会儿,他对张凡这话没反应,张凡就觉得有些担心。 “沧海,你怎么了?是不是怪我太唐突,同居跟你想的不一样?”张凡问。 东沧海摇头,他略带忧郁地看着张凡:“怎么会怪?我知道张哥你的心思。你是……想尽所有的力量来帮我。” 张凡马上说:“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马上去别的地方。反正我平时回来的也不多,隔个十天半个月回来一次应个到就行了” “不,我只是……你刚刚提到五十年后的事情……我有点……”东沧海根本不敢想五十年后的事情,他从没想到,张凡竟然连五十年后的事情,都帮自己安排好了。他觉得五十年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从没想过那以后的事儿。 “有点什么?”张凡温柔的问。 东沧海顿了顿,说:“我有点害怕时间过的太快了。” 张凡就笑了,他拍了拍东沧海的肩膀:“一楼都是我一个人的地盘,你这几天跟我睡一起或者随便选个房间睡都行。如果见了我师傅,决定加入齐乐的话,会给你另加一层楼的。” 既然张凡这样说了,东沧海也就没急着把自己那些东西全部摆出来,他只拿了些必要的东西,在张凡的隔壁摆放好,又去张凡的仓库里搬出来一张床,桌椅等摆放好,就成了个安身之处。 东沧海在干这些事情的时候,张凡在检查自己的一些东西,他把蛇和那些存放妖兽尸体的房间打扫了一遍,又把自己的床铺也给整理好,就拖着东沧海去最角落的一间房。 那房间是个电脑室,电脑外接的索尼电视当显示器,张凡在上面输入了一个网址,浏览器跳转到一个蓝色的画着小老头画像的页面。 小老头盘膝而坐,一旁写着三个字——宋齐乐。 “宋齐乐是我师傅的名字,也是这个地区三大筑基期修士的其中一位。”张凡指着画面上的人介绍说,“网站是齐乐的内部网站,只有在这个筒子楼里才能够进去,你可以浏览一下上面的内容,不过非齐乐成员,是没法使用上面的功能,更不用说购买东西了。” 说完,张凡又说:“不过我可以买,一些功法书我都有,想学我直接教你。” 东沧海嗯了一声,很快就被网站上的内容吸引住了。 上面有一些基本的关于宋齐乐的介绍,东沧海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所以对他的简介多看了两眼。 宋齐乐是清朝道光时期的修士,至此已经活了一百八十五岁,他在三十岁的时候筑基成功,从而正式踏入仙途。 当日筑基成功,在灵气稀少的地球被同道奉为师尊,但修为也就此止步于筑基初期。到如今,已在筑基初期停留了一百五十年,通过不间断的修炼,勉强抵达筑基初期的顶峰,这次闭关,就是希望能够突破筑基中期。 齐乐派是他在一百岁的时候,因为地球灵气几乎全无,而修士又渐渐走上采补之路,为了抢占资源斗争日益激烈的情况下,收罗了四位炼气期的修士,就此慢慢壮大创立起来的。 而张凡,就是在这一时期,加入了齐乐,并且将自己练气八层的修为,硬是给提升到了练气十二层。 齐乐目前练气六层以上的成员就只有七位,但练气六层一下的成员不计其数,足足有六十多个。至于刚刚踏入练气一层的,根本就没有记名了。 东沧海看完了简介后,又去看了看他们平时的活动。 因为宋齐乐这十几年都在闭关,所以是张凡在代理主持齐乐的事物,这个网站也是他找人做的,为了方便大家联系,以及做完任务后的分配。 在宋齐乐闭关前,电脑并不普及,所以这些简介都是放到另外的资料室,而任务都发布在公告栏,消息可以说是比较滞后。 但现在有了电脑,手机,各种app,一切都快捷多了。 在之前的活动,因为没有电脑记录,只是纸张书籍记录,所以在网站上只是大致提了一下,但最近这十几年间的活动,倒是每一次都记得很清楚。 活动主要有杀妖夺丹,寻宝,和别的帮派争斗,以及复仇等活动。 如果有成员发现什么地方有妖怪,不论大小,都会发布到网站上,这种发布消息,会赚到一定的rmb。 在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些成员会根据自己的实力,选择是否要去灭妖,如果妖物太厉害,也可以几个人一起去。 凡是选择去单独灭妖的修士,需要给网站交合适的费用,才能够领取这个任务。 一旦领取,此任务没失败前,其它的修士是不能够插手的,因为这牵涉到一个妖物内丹的分配问题,以及有时候一些妖也会自己收藏一些宝物。这些东西修士都可以拿走。只有等这个修士任务失败,在系统上退掉任务的时候,另外的修士才能够领取。 但如果是几个人一起去灭妖的情况,就比较复杂了。因为这种妖兽的道法都比较高,相应的身上的好东西也不少,所以不但领取任务的时候要缴费,在任务完成后,齐乐也要抽成,并且在杀灭完妖物之后,根据在灭妖的时候的贡献大小,对于战利品也会有不同的分配。 为了保证这种分配的公平性,分配的结果都会公布到网站上。 东沧海看了看近几次灭妖的情况,有大概十多名修士,领取了单独灭妖的任务;组团灭妖的任务大概有四五次。 东沧海心念微动,点了下导航栏里面的失败作废任务那一栏。 竟然在那一栏里面,看到了墨知欢的名字! 提供者不知道是谁,只是简单描述了下:某某公司总裁,疑似蛇精,不过修为低下,预计妖修二级,社会关系复杂,灭之似乎有麻烦。注:不负责此消息的真实性,有待考证。 这条消息已经成了灰色,后面写了原因:未查实的疑似蛇妖已死,看手法怀疑是北池的人所为,下次要动作快点,我们晚了半个小时。 东沧海就想:这些修士动作挺快的,看来自己当时如果晚一点离开,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争夺行为呢! 至于寻宝的,这一项最少,因为一般有什么宝物被发现,发现者直接就拿了,根本不会过来发布消息。 只有那种发现了宝物,却又拿不到,比较困难的,才会来这里找人一起去。 这种情况的话,会根据宝物的类型,以及预计的宝贵程度,发布和领取任务都会收费不同。 东沧海发现十多年来,也就只发布了两条寻宝任务。 一条是一个练气三层的修士,邀请其它修士相似的一个,组队去传说中的黄河鬼棺中拿一块和蓝药水有着同样作用的石头。 另外一个则是一个练气二层的修士,邀请众人去某军事基地偷几瓶红药水,这个任务一直发布了好几年,根本没人理会。 军事基地又不是菜园子门,为了几瓶红药水惹上军-部,不值得。 这些任务中,最多的,就是和别的帮派的争斗任务以及寻仇任务了。 十几年间,这种争斗寻仇任务竟然有几百个,几乎平均每年都要发生十来次冲突的样子。 而每次这种争斗中,其收获才是最多,也是最让人眼红的。 张凡不在这三年,齐乐先后和北池的修士,以及东皇的修士发生过斗殴,刺杀,甚至群攻事件。为了吸引更多的修士参与到这种争斗中,战利品被列得很详细,而且各种分配也是密密麻麻,几乎成了主要收入。 当然,同样的,在这种争斗中陨落的修士,也成了齐乐成员的主要伤亡原因。 这些争斗任务,有的东沧海听说过,有的则根本闻所未闻,更是匪夷所思。 他在看了那一串串数字和各种名单物品的列表后,才真切的感受到,如果……想要修炼,更进步的在这个圈子走下去,究竟要面临多残酷的世界。 而如果作为一个散修,自己只有练气四层的修为,随时都可能被人盯上下手。 说句实话,张凡不在的这四年中,东沧海也遭遇过很多次危险,来自妖怪的少,来自其它修士的多。他在面临那种情况的时候,除了逃跑别无它法。 现在他看那些领取任务和物品分配的修士名单时,才知道竟然有几次攻击自己的人,都是齐乐的。 当然,肯定少不了来自其它两个帮派,东皇和北池的攻击。 在看了这个之后,他才深切的认识到——怪不得当初的阎龙有了练气六层,还想要积极加入三大帮派,肯定就是为了寻求庇护。虽然加入其中一派不见得就会捞到多少好处,但至少能够让自己明面上的敌人减少三分之一。 在看了这些任务介绍后,东沧海就又逛到了物品商城之类的地方。 这里只提供齐乐内部的交易,如果想跟外面人交易,还是要等到交易会。 上面有一些各种法术的售卖,可以通过做的任务积累来领取,或者通过交易币来。 另外一些类似红药水,蓝药水,饲虫丸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提供给练气六层一下修士使用的。交易的种类不多,数量也很有限,并且价格并不算十分公道不说,还有一定风险。所以大部分修士还是愿意去交易会。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上面有练气六层以上修士发布的物品交易。 东沧海对这种情况愣了下,但他只是一愣就明白了。 练气六层的七个人,就住在这栋楼里,有什么东西想卖想换,直接爬个楼就完了,不用上网公布那么麻烦。 而且如果是一些比较好的秘籍法术,也不见得这些修士愿意拿出来分享。 所以东沧海完全可以肯定,这个网站上的法术书应该也很水。 当东沧海浏览完网站,把自己这个想法给张凡说了以后,张凡笑了:“不,恰恰相反,整个网站上,最有价值的,就是这些秘籍。” “啊?!”东沧海很惊讶。 “这是宋齐乐控制练气六层以上修士的主要方法。”张凡对闭关的师傅似乎并不怎么尊敬,在东沧海面前直呼其名,“如果能够给他找到他需要的东西,或者相关的宝物,或者做出重大的贡献,能够满足网站上写的那些条件,宋齐乐就教他们一些秘法,别处都学不到的那种; 练气六层以上的宋齐乐亲自教;练气六层以下的修士只要满足了相关条件,我们这栋楼的人也可以去教的。 所以沧海你如果以后到了练气六层以上,想要什么东西也不一定要亲自跑,只需要发布个教学任务,自然就有人帮你弄到了。” 东沧海就很好奇张凡发布过什么任务,于是搜索了张凡的名字,很快就看到了他发布的一系列任务。 最近的一项是四年前发的,厉鬼三十个,不论是谁能够弄到,都可以亲自教授噬魂精炼法。 这个教学任务一直没人领。 “张哥,什么是噬魂精炼法?”东沧海记得自己卖给张凡十几个厉鬼过。 “是一种炼器灵的办法,可以将鬼魂甚至妖兽的精魂封在法器里,需要的时候放出来使用威力奇大。但一般的这种方法,一次只能够封印一个精魄。我有一种可以同时封印五十个厉鬼的方法。我是用的鬼刀,加上你给的厉鬼,已经封印了四十个了。 封印的厉鬼越多,我的武器就越厉害。如果能够封印到五十个厉鬼的话,鬼刀就会有自己的意识,对敌会灵活很多。” 抽取精魄练成器灵东沧海倒是听说过,但这种抽取多个精魄练成器灵的,就闻所未闻了。果然是张凡的不传之秘。 “张哥你把这方法传授给别人,不担心这些东西外流,秘籍成了地摊书吗?” 张凡笑了:“如果厉鬼真的这么好抓,我根本就不会发布这个任务啊!那次去交易会,我也就打算弄个两三只厉鬼了不起了。从你那里一下子买到十几个,简直就是惊喜了。能完成这项任务的人几乎没有,要不然不会一直挂四五年。” 东沧海想了想,说:“那张哥我……能领取这个任务吗?我去帮你抓满五十个厉鬼,你教我魂器精炼。” 张凡问:“你要魂器精炼做什么?” 东沧海无聊的随便点着鼠标,说:“其实我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练气四层修为很低,以前自己做的液氮枪,现在基本上对付跟我同级别的修士都没什么太大用,所以想要自己炼制一件武器。威力大的……可以让我这样练气四层都能够操控的。” 张凡就直接把手放到了东沧海晃鼠标的手上,拖着他的手点击了下另外一个其它交易区。 张凡说:“要不你领取我这个任务?” 其它交易区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交易:有陪双修送红药水;有寂寞的修士约人一起旅游看片的;甚至还有一些求难搞的签名,纪念品,古董等乱七八糟的和修真无关的东西。 张凡点了一个大概十年前,网站刚建不久的时候他发布的任务。 任务状态显示关闭失效。 任务的内容是:“我有一个破损的魂器,只需要稍加修复就能够适合练气六层以下的修士使用。交换条件是二十只厉鬼。” 这个条件有点苛刻,一直没人理会,况且是已经过期失效的。 “这个是现成的,只需要二十只厉鬼就能够重新补好用,给你正合适,学习精炼魂魄的时间很长,要好些年呢。”张凡伸手往东沧海面前的键盘放去,正好隔着椅子在背后环抱住他。 东沧海说:“都失效了。六年前你取消的,喏,这里有记录。” 张凡说:“嗯,是的,我给修改一下。” 于是他把那个任务重新提取,给改成了“破损的魂器一个,只需要稍加修复就能够适合练气六层的修士使用。交换条件是那修士陪-睡一夜。” 东沧海说:“啊?” 张凡催他:“啊什么啊?快点点领取啊,不然一会儿被别人抢了你可别哭。” 东沧海觉得太赤-裸-裸了有点不好意思,被张凡催了两遍终于点击领取,因为他是在张凡的电脑上浏览网站的,也不用注册,只需要退出张凡的帐号就行。系统给了他一个游客修士的身份。 网站弹出提示框:是否要领取? 东沧海回头问:“陪-睡有花样要求吗,我其实没想好。” 张凡:“……” 东沧海也就是随口开玩笑问问,他一边说一边点领取,结果系统提示:“对不起,此任务已经被其它的修士领取。” 东沧海被惊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居然有修士比自己还没节操,陪-睡任务一发布就马上被领取了。 “张哥……怎么办……真没想到竟然陪-睡抢得这么快。” 张凡神色木然,默默的删了那个任务。 “发布五分钟内,发布人可以删除,但一天只有三次机会,”张凡说,“明天吧。” 东沧海舔了舔唇:“张哥你就不能……私下交易吗?我等会儿做的时候使劲夸你jj大好不?” 张凡面不改色,说:“我本来就大……咳,不说这个。主要是上了这个记录的,规定不能私下交易。这规矩是我自己订的,破例总不好。所以就算是有谈好私下交易的,也是像刚刚那样做。” 东沧海说:“张哥很硬,私下交易。” “不行。” “张哥很快。” “不行。” “张哥好持久。” “不行。” “再来三天三夜。” “……” 张凡默默的再次点开网站,重新发布了一道。条件改成陪-睡三天三夜,一百零八式。 结果东沧海手慢,还是被人抢了,他差点把鼠标都摔了! “这都什么人啊!”东沧海说,“张哥你这么受欢迎……不会是哪个暗恋着等着抢吧?不如改为妖丹一百枚?” 张凡说:“陪-睡容易,魂器难得,他们手都很快的。明天再说吧。” 东沧海说:“改成一百枚妖丹肯定没人抢。” 张凡否定:“不允许虚假交易,交易后必须要放视频,否则被抓到要受罚的。要不你帮我想想,把陪-睡要求搞难点?” 东沧海说:“这也是你规定的?” 张凡木然的点头:“宋齐乐闭关前,我领取的他的口头任务。管理好齐乐,会传授一套常春功,能够多活二十年。” 东沧海就不抱怨别的了,他开始摩拳擦掌使劲想。 “破损魂器一个,练气四层使用,交换条件:陪-睡十天十夜,一百零八式,供采补练气……” 东沧海一口气给直接写了一千多字的要求,点了发布等网页回跳后瞬间点退出,然后飞速找到任务领取页面,立刻点领取。 于是系统的那个处理图片就一直转啊转的,转的东沧海很暴躁。 转了三分钟以后,终于系统发出叮咚一声提示:“恭喜您领取了任务!私人交易不需要保证金,请您在十天内完成交易,如果未完成,则自动以交易作废处理。” 东沧海舒了口气,一回头就看见张凡抱着胳膊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东沧海说:“张哥抢到了,我们去看魂器吧。” 张凡嗯了一声,并没动,他把那张任务网页给按了打印件,打印了下来,小心折好放到自己荷包里。 “一千多字,要兑现哦!要是虚假交易的话,我可不会徇私。” “啊?!张哥你不是认真的吧?”东沧海愣住了,“我就是随便写写啊……不是……那不行!我要退任务!” 张凡笑:“退任务要加会员才行,加入会员的话,审核期我一般都是一个月。” “那就……审核完再说……不是说十天内不交易的话,就会自动失效么?”东沧海说,“反正我不干那些事!” 张凡笑的更欢畅了:“自动失效就会重新自动进入发布区……我想只要这个重新出现,肯定很快会被人领走的。” 东沧海盯着张凡,过了半晌他说:“你诓我了吧张哥?” 张凡一本正经的摇头:“没有。” 东沧海郁闷的锤桌子:“就根本不该接你的任务!反正我再也不在网站上接你的任务了。” 张凡点头:“别抱怨了,快点做任务吧!系统规定十天内,抓紧时间。我去拿dv机录像,还要传视频上去呢。” “不做!”东沧海斩钉截铁,“打死都不做!” 于是张凡就上前吻他,东沧海挣扎了两下,被按在墙上强吻了,然后就觉得自己似乎意志也没那么坚定。 张凡说:“做任务?” “不做!” 于是张凡的吻就渐渐下落,手也没停着。 “做任务?” “不……不要啦张哥……” 张凡继续撩拨。 “做吧,总不能让外人领了这任务去是不是?” “不……不……别碰那里……” 张凡就是故意要碰,不仅碰,还去吻。 “做任务好不好” “不……不……好……你竟然……”东沧海舒服的说不出半句话来,于是终于放弃抵抗。 张凡将其抱回自己的房间,从荷包里拿出那张打印出来的任务单,开始一个个的念。 “张哥别这样,咱们通融一下……”东沧海快哭了,“为什么dv机要对着我?!你会打码吗?” 张凡不理他,反正按照任务单上面的来,直到东沧海真的在求饶:“张哥……张哥……能不能跳过那段滴蜡?真……真不行……我那时候乱写的……就想要高难度……吓退别人……” “嗯?”张凡抱着东沧海,他可是很清楚任务单接下去的内容——一个比一个高能,很高能。 “张哥……”东沧海小声哀求,“我没那爱好,通融一下。” 于是张凡就抱着东沧海,吻他的唇,声音低沉的如同纯酿多年的老窖酒一般,让人沉醉:“放心,哥疼你,掉根头发都舍不得……只想让你舒服,不会让你难受的。” “唔!”于是东沧海彻底放心下来,“dv记得打码啊!” 其实也没真的十天十夜,也就是小半晚,张凡看东沧海舒爽够了就没再继续。他让东沧海先睡,自己回到电脑房,登录管理员身份,把那个任务直接给删了。 删完任务也不过就三十秒,剩下的时间他就把录影带放到电脑里,大画面播放刚刚的片子,这种机会以后不可能再有,得好好珍惜,反复回味。 他看了几遍后,就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把片子也删了。 这东西只能够他自己看,绝对不会留着搞成艳-照门事件,更加不可能给别人观赏了。 其它的齐乐成员交易当然不能够随便取消,更加需要有视频证实。但张凡作为管理员,这点特权其实还是有的。他一开始只是想跟东沧海开玩笑,但后来就很想知道东沧海的想象力,到底能够执行到什么地步。 删了片子电视屏幕一片黑,张凡坐在原地抽了一根烟,他很希望师傅能够留下东沧海,他很希望在剩余的时间里,半秒钟都不要和那个人分开。 张凡在房间里坐到天亮,掐灭烟头,去喊东沧海起床。 东沧海起床后洗漱完毕,打算跟张凡去他的武器室看破损的魂器,但还没进武器室的时候,就遇到一个修士从外面冲入楼道,一面冲一面喊:“张哥,张哥你昨天发-春了?你那段陪-睡十天十夜就给个魂器的任务,半秒传遍三大派啊!昨天跟北池的人抢一个老鼠怪,抢着抢着听说了这个大消息居然都不互殴了改成刷论坛啊!这八卦居然能够化敌为友简直是人间凶器!” 张凡的表情依旧很淡定,但他旁边的东沧海,一瞬间风中石化。 第34章 那人一直冲到楼梯处才止住,东沧海这才看清楚来人的样子,是一个大概十□□岁的大学生模样,穿着花哨的运动背心和短裤,背着个刺猬旅行包,耳朵上还带着无线耳机,看起来就像是出去晨跑回来了一样。他盯着张凡身边的东沧海看了半晌,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张凡淡定的跟两人介绍:“他叫刘思,住在四楼,来这里已经很多年了。你喊他哥就行。” 东沧海觉得刘思年纪似乎比自己小一些,但张凡让这么喊,肯定有一定道理,于是主动朝刘思伸出手:“你好,刘哥,我叫东沧海。” 刘思跟东沧海握手,一边握手一边朝张凡挤眉弄眼:“张哥,这个就是昨晚陪-睡的?原来你喜欢这款,怪不得我这么多年都没追到你。” 张凡没什么表情:“昨晚的那个消息是我在测试系统,和沧海无关。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他是我新交的男友。” 于是刘思就笑嘻嘻的跟东沧海说:“张哥的好东西多着呢,多榨点,榨干他。” 东沧海闹了个大红脸,张凡说:“你闭嘴吧,我还有事,你该干嘛干嘛去!” 刘思就笑嘻嘻的跟东沧海说:“那沧海我上去了啊,有时间再聊。”说完就噌噌噌跑到楼上去了。 张凡有些担心东沧海乱想,于是解释说:“刘思这人就这样,嘻嘻哈哈没个正行,他见到谁都说追了多年,其实我跟他没什么关系,平时说话都少。不过人还不错,你相处久了就知道。” 东沧海笑了笑:“看出来了,张哥我们去看魂器吧。” 结果短短十几米都没走到,就听见另外一个声音从外面响起。 “张凡你还好吧?昨晚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东沧海觉得脑袋一炸,要是每个人回来都这么问一声…… 张凡和东沧海一起回头,就看见一个魁伟彪悍的凶汉正朝着里面走来,那人至少有一米九不止,长得又粗又壮,还留着一头长发,扎个马尾在脑袋后面,不仅穿了长衣长裤,连防弹背心都套在身上,手里提着两个大包,往那里一站,就像个铁塔一样。 此时这个大汉正看着张凡,眼神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张凡依旧面无表情:“没什么事,我昨天晚上测试系统而已。” 那个大汉就哦了一声,说:“我觉得也是,但他们……”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东沧海就看见一个影子飞快从楼上奔下,直扑到那个大汉的怀里。 “牛宝宝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你都一年多没回来只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独守空房好寂寞啊!”刘思一面搂住大汉的脖子,一面回头对东沧海说:“郑重介绍一下,我的姘-头,牛成!当然还没搞到手。” 牛成把搂住自己脖子,几乎半挂在自己身上的刘思拉开,朝着东沧海打量了一下,问:“你是谁?我以前没见过!” 刘思跑到东沧海身边,伸手搭住他的胳膊,拍了拍他的胸,一脸自豪:“牛宝宝这是我的新对象,叫东沧海,很帅哦!” 东沧海嘴角很抽搐,牛成朝这东沧海伸手:“我叫牛成,这次回来是等待师傅出关的。你是?” 东沧海跟牛成握手,觉得他的手又粗又大,两人握手简直就是蚂蚁腿和大象腿的对比关系。 “牛哥你好,我是新来的,暂时住在这里。” 牛成就朝张凡发出疑问的眼神,张凡说:“是我带回来的,师傅马上要出关了,我想带他见见师傅。” 牛成就点了点头,跟东沧海说了句客套话以后,就朝着楼上走去,他每走动一步,就踩的楼梯都要晃一下,非常壮观。 刘思就跟在牛成身后,笑嘻嘻的说:“牛宝宝,我们好久没见,难道不沟通一下感情吗?” 牛成:“滚。” 刘思:“别啊,我等你好长时间呢!每晚都想你哦!” 牛成:“滚。” 刘思:“我这次还帮你在北池的人手里抢了个护盾哦,看我对你多好!” 牛成:“滚。” 于是就在牛成的一串“滚”中,两人滚上了三楼,各自分开,进了自己的住处。 东沧海说:“张哥你们这里的人都挺有意思的。” 张凡嗯了一声,带着东沧海来到武器室,在进去之前,他说:“这里每一个年纪都比你大,你都要喊哥……” 东沧海就瞬间秒懂,他飞快的亲了一下张凡,小声说:“那我以后喊他们都喊姓,就单单叫你凡哥。” 张凡被这一声“凡哥”喊得荡气回肠,含混地咳了一声,说:“太肉麻了。” 他一边说一边推开武器室的门,两人走进房里,东沧海笑嘻嘻的说:“反正你喜欢的嘛,肉麻也没关系啊。” 张凡说:“不喜欢这个称呼。” 东沧海就把张凡压在武器室的墙壁上,用下面抵住他:“喜欢,凡哥这称呼听起来多好。” 张凡说:“不喜欢。” 东沧海说:“你下面喜欢,都喜欢的硬了。” 张凡咳了一声,就此从了。 当天东沧海就拿到了魂器,是一块放着水蓝色光芒的指环,套在中指上刚刚合适,只不过不能用,需要再抓二十只厉鬼才能够修复好。 因为东沧海不是会员,所以没法发布消息,张凡以自己的名义在网站上发布了组队的消息,练气四层修士求同级别修士,一起组队去抓厉鬼。 抓到后只需要厉鬼精魄,其余的东西留给别人。 很快就有人应邀而来,并且给张凡发了消息,消息上留下了电话号码。 东沧海就带上自己的蜘蛛,趁着这三天的时间,能弄一只是一只,争取早日把魂器修复好。 东沧海出门的时候,张凡给了他筒子楼的钥匙,是一张黑色的符箓,走到跟前把符箓祭出,自己就会出来接他。 因为没有得到宋齐乐的允许,所以张凡不方便把这里禁制的打开法诀教给东沧海,只等三天后宋齐乐出关。 东沧海出了筒子楼以后,通过电话联系到那名修士,两人约定在郊外的某个农家乐碰面,碰面后交换了一下信息。 那名修士叫卢胜,有练气二层的修为,看中了那鬼体内的武器,准备灭鬼夺宝。结果一交手非但没灭到,反而差点被反噬,正烦恼间刚好碰到东沧海,于是各取所需。 那厉鬼在郊外的农村一户人家里,是个婴灵。至于婴灵的来历,卢胜说的很清楚:这家人的老太太,看到生下来的是个女婴,就每天顺着卤门往女婴脑袋里面扎针,希望这样来吓退想要来投胎的女鬼,希望生个儿子。 女婴死的很惨,怨灵不散,还吞噬了很多其它的鬼灵,已经变得非常厉害,她的奶奶,父母都已经被婴灵咒怨而死,一家人成了绝户头,死光了这宅基地就重新分配。 但婴灵的怨气越来越大,闹得很厉害,新分到宅子的人家被婴灵缠身,他们家三岁大的儿子每天晚上哭闹说见鬼。 只不过那户人家因为是农村的,钱少请不来大师,只能够干耗着。 卢胜说:“灭了那鬼以后,我别的不要,就要她脑袋里的那一套飞针。那东西被婴灵培炼很久了,是少有的好材料,稍微一提炼,就可以做成一套了不起的武器。” 东沧海笑笑:“可以,我不打算灭鬼,我打算活捉,婴灵归我。” 卢胜听说东沧海竟然能够活捉鬼,感到非常意外:“你……你能活捉?” 虽然卢胜不太相信,但对方是练气四层,比自己要强,肯定有更多的手段,自己就在旁边打下手跑跑龙套就行。 两人中午商量好,下午就来到那户人家,卢胜已经来过几次,那户人家对四十多岁一副仙风道骨的卢胜很尊敬,让座倒茶恭谨的很,就差跪地磕头了。 但对着东沧海这个小年轻,就要稍微差点,他们以为东沧海是卢胜的徒弟。 东沧海当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计较什么,他抓鬼也算有些经验了,白天的时候根据那户人家的描述,用情蛛在房间内的一些角落都布置了蛛网,准备好一些阵法,以及以备不时之需的黑狗血之类的东西,同时让那户人家全都出去,只留下那个三岁的孩子留在堂屋东侧的卧室内当诱饵。 布置好这一切后,他就和卢胜一起,静静地等待着晚上婴灵的出现。 才黄昏时分,东沧海就看见婴灵慢慢的从宅子门口的路面钻上来,东沧海的眉头皱了皱,站在院子里指着路面说:“那里是她尸体的地方?” 卢胜很惊讶的看着东沧海:“沧海你竟然能够看得到婴灵?” 东沧海点头,他这些年勤练各种法术,天眼术当然也没落下,何况卢胜只是练气二层,自己修为比他深厚,眼力当然就比他好。 “你去把这个土困阵布在尸体周围,以免等会儿婴灵跑回本体不好抓。”东沧海扔给卢胜一套阵旗,卢胜就赶紧跑去把阵布好。 婴灵飘飘荡荡的闯入宅内,面容扭曲,眼角流血,发出咯咯的诡异笑声,她看起来大概也就四五个月大的样子,进来之后就直冲小男孩儿所在的卧室,看起来怨气很强烈。 东沧海的手微微一晃,一个小火球出现在他的指端,他手指一甩,火球朝着婴灵而去,轰! 在火球和婴灵接触的那一刹,就此炸开。 站在屋外路上的卢胜看见这一幕,几乎被惊呆了,他喃喃的说:“天呀,他竟然使出了火弹术!还那么大的火球……怪不得那样信心满满,一般的练气四层,能够弄出个打火机似得火苗就了不起了啊!” 卢胜惊叹归惊叹,但手上的动作并不停,他按照东沧海的要求,在迅速的结阵,将整个宅子都封闭起来,以免婴灵到时候慌不择路跑出去就难追了。 而婴灵在东沧海的火弹术攻击下,终于的脚步一滞,回过头来,终于看见了站在堂屋的东沧海。 “哇!哇!”婴灵朝着东沧海冲来,并且因为是灵身,也有自己的意识,竟然能够开口说话:“杀了你们!啊啊,杀光你们!杀了奶奶!杀了爸爸!杀了妈妈!” 东沧海默不作声,一个个火球从指尖冒出,朝着婴灵甩去,很快婴灵就发现自己不是对手,开始逃跑,企图要回到自己的尸体里面。 它急匆匆的跑出去,就往路面下栽去,但往日能够轻易穿透的地面,此刻在阵旗的作用下,硬如铁块,婴灵试了几次都没能回去,东沧海在后面追,卢胜在前面拦。 婴灵一下子慌了,它朝着天空飘去,但试了几次都没法冲破结阵,于是干脆朝着已经交过手的卢胜扑去。 嗖嗖嗖!数枚飞针从婴灵周身射出,朝着卢胜刺去。 那些飞针浑身发出绿芒,卢胜赶紧一道符贴在自己身上,他周围立刻闪出一片红色的光罩将其罩在其中,但那些飞针根本就视光罩为无物,噗地一声,刺破光罩而去。 眼看卢胜就要被飞针击中,呼的一道黑乎乎的盾牌从天而将,拦在卢胜面前,叮叮叮一阵乱响,那飞针尽数扎在盾牌上。 卢胜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沧海谢谢你救命。” 东沧海一挥手,默不作声的把那个四年前在交易会上,张凡帮自己挑选的龟壳盾收入手中,又是一大片的冰锥符朝着那婴灵扔去,把婴灵逼得无路可逃,只能够退回堂屋内。 堂屋内发出一阵阵可怕的叫声,带着婴儿特有的呜咽声,这声音普通人听不见,但也能够感到其深深的怨气,作为诱饵留下的那个三岁的小男孩儿吓得大哭。 东沧海和卢胜一起跟着婴灵身后进入堂屋。 屋内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蛛网,婴灵就现在那些蛛网中,正在往外挣扎。因为其成鬼多年,且又是最纯正的婴灵,怨力特别强大,竟将那些蛛网冲破不少,居然能够挣脱束缚,眼看着就要冲出门外,东沧海一道加强符打在自己那些蜘蛛上,白色的蜘蛛立刻吐出更加粗壮的蛛丝,飞速地在房间里来回上下的爬动,顷刻之后,就将那婴灵紧紧缚住。 张胜因为刚刚被这婴灵袭击过,此刻见其被缚也心有余悸,叫了声:“沧海小心!” 又是嗖嗖嗖几道飞针,从婴灵身上发出,只朝着东沧海激射而来。 东沧海手中的盾牌一扬,飞针尽数扎在盾牌上,婴灵张开嘴,一吸气,那些飞针就纷纷从盾牌上拔-出,飞回婴灵口中。 婴灵吸了口气,再次张口,又准备放出飞针的时候,东沧海取下中指上的魂器,往空中一抛,指环升腾在半空中,迅速的扩大,发出一道道蓝蒙蒙的光芒,将婴灵罩住。 “魂……魂器!”张胜大叫起来,“东哥你竟然有魂器!” 东沧海十指结阵,灵力注入魂器之上,指环的光芒大涨,蓝蒙蒙的光芒在半空中扭曲,犹如一道道长鞭,将婴灵缚住拖拽,嗖的一声,婴灵平地而起,想要挣扎,但却根本挣不脱拿到蓝光,它身不由己的被蓝光吸附,最终发出一声惨叫,神智被抹去,灵力被魂器吸收,成了指环的一部分。 叮当一声,指环从空中落下,东沧海走过去将指环拾起重新带好,又把蜘蛛也收起来,卢胜赶紧去把这里的禁制打开,并且将婴儿尸体处的阵旗拔下还给东沧海。 东沧海说:“行了,那套飞针应该在婴灵的尸体内,留给你了。” 卢胜说:“那怎么好意思,能够收服婴灵多亏你出手,我不过就是跑个龙套。要不这样吧,那套针足足有三百枚,我们三七分。我三,你七。” 东沧海愣了一下,卢胜以为东沧海对这个分配不满意,赶紧说:“要不二八分也行。” 东沧海说:“不是……我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多。” 东沧海以为那女婴脑袋中,最多被插-入十多枚了不起了,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三百多枚,加一起都够一斤了,一个婴儿才多重,长得好的三四个月也就十多斤而已。这到底要怎么样恶毒的心肠,才会这么折磨亲骨肉! 怪不得那婴灵怨气那么强烈,连那家人都死光了也依旧恨意满满。 他下意识的转了转中指上的指环,恐怕这里面,每一个怨灵,背后都有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幸好已经将其神智抽离,里面只有其力量,而没有其意识,否则这怨气缠身的东西还真不敢用。 卢胜把那尸体找了出来,因为婴灵已灭,尸体也不会再跑来跑去,容易找的很。 那尸体早已成了白骨,但脑颅内,一根根绣花针,却发出淡淡的幽绿光芒,数量很客观。 卢胜数了数,然后把他分成三七开,自己拿了三,把七塞到东沧海手里:“这是你的。” 东沧海也没跟卢胜客气,他刚刚可是看到这些飞针的厉害了,婴灵没法炼制这些针,都能够将其发出那样的威力,自己回去后稍加炼制,肯定会威力大增。 就在东沧海把这套针收回背包的时候,卢胜也一直盯着东沧海手上的指环。 东沧海不是没遇到过一起组团灭敌,敌灭撕逼的情况,于是他警惕的朝后退了一步,问:“你看什么?!” 卢胜就知道东沧海误会了,马上解释:“不……我没有恶意,再说我也不敢。我就是……看着这个魂器,感觉怎么有点眼熟。不会……不会是张哥昨天发布的那个……陪-睡送魂器的任务吧?” 陪-睡送魂器…… 陪-睡…… 睡…… 这一刻,东沧海深切的感受到——果然不管在哪个圈子,八卦都是人们喜闻乐道的东西! 他淡定的把手放到背后,问:“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卢胜很郁闷的说:“你不知道,昨天是我第一个发现这任务的,结果抢了三次,都没抢到!” 第35章 东沧海很淡定的回答:“我也抢了,也没抢到。” 卢胜就一副我明白的表情,说:“昨天好多人都在抢,最后也不知道被哪个幸运的抢到了。” 东沧海脸上的表情就很微妙,但他没有附和这句。 卢胜还在继续说:“不过你说的也对,最后一次修改的条件是要十天十夜,还各种花样,估计那家伙现在应该在床上起不来,任务还没完成呢!” 东沧海听到这句话,内心的感觉是崩溃的,但脸上很淡定,甚至把那很微妙的表情都收了起来,他说:“我今早问了张哥这件事情,他说他在测试系统。所以我想应该没有十天十夜各种花样玩儿个遍这种事情。” 卢胜一脸恍然大悟,就那种“我说不可能会有天上掉馅饼”的感叹,东沧海也就跟他随便聊了几句后,两人就此分手。 东沧海返回齐乐的那栋筒子楼的时候,很不幸又遇到了一个八卦“睡男神送魂器”的修士。 那个修士大热天穿着黑色长风衣,手里提着皮箱,带着墨镜,看起来不苟言笑的样子,他看见东沧海竟然出现在这里,还拿了张黑色符箓,于是就瞟了一眼:“哦,原来你就是……” 东沧海说:“我不是……” 那修士就不说话了,两人一起走进筒子楼,那修士自己进去了,东沧海在楼外等张凡。 张凡没一会儿就出来,把东沧海接近去的时候,看见那个带墨镜的家伙正在上楼,在楼道上回眸一望。 虽然他带着墨镜,但嘴唇微微勾了勾,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你还说你不是? 东沧海一脸痛苦的看着那个上去的修士,这种连解释机会都不给的,更让人心伤好么! 第二天,第三天张凡还在继续帮东沧海发布任务,但没有人接,看来厉鬼果然不是天天有,遇到了必须要赶快下手! 在第三天黄昏的时候,其它的修士都回来了。 东沧海已经见过刘思和牛成,那个黑衣的修士叫冥岩,还有三个已经回来的东沧海没见到,他当时正在房间里和张凡琢磨采阳真经的事情,并且又小试了几次。 后续几次的试验,两人都有了不少经验,张凡每次悠着点弄,随时感受东沧海体内的灵力,当涨满的时候就立刻收手。 虽然这样东沧海进展很慢,整整两天没停歇连练气五层也没突破,但至少张凡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不需要蓝药水,只需要几个调息就可以恢复状态。 “你看看如果这样下去,还要多久才能够进驻练气五层?”张凡很担心东沧海修为太低,师傅不会让他留下。 东沧海内视了片刻,说:“我估计还得要个十多次吧,要不张哥我们反过来试试?看看你能不能有进展?” 张凡有些犹豫,说:“不太好吧,毕竟是你的秘籍,自己收好,不要乱给别人看。” 东沧海说:“跟张哥不分彼此,试试呗。” 于是两人就试了试,但很糟糕的是,哪怕是张凡按照心法运转,也无法有一丝一毫的提高,甚至连灵力反哺都不可能。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东沧海琢磨了一阵子,觉得大概是自己修为太低,高阶修士无法通过这种方式采集低阶修士的元阳。 折腾完后张凡看了看表,就起身穿衣服,其实夏天的时候穿的也少,他就一件衬衫,东沧海帮他扎腰带。 张凡说:“估计还有一个小时,师傅就出关了,一起下去吧。” 张凡和东沧海出去的时候,其余的几个修士都已经等在外面了,东沧海朝着另外三名陌生的修士看去,他们长相普通,穿着也一般,看不出来那个是张凡口中的混蛋。 张凡给东沧海介绍了他们三人,个子高的叫聂峰,剔着光头的叫毛疤,另外一个有一双桃花眼,长相很是美艳,叫李玉。 三个人早就听刘思讲述了东沧海的事情,这个时候也都看到了东沧海手上的魂器,于是看向张凡的眼神就带着一丝揶揄。 张凡面不改色,说:“既然都来了,就开始吧。” 剩余六人不再乱开玩笑,面容严肃,站到筒子楼外的空地上,围城一个圆圈。 当月亮升起正当空的时候,七人朝着地面打出一道道法诀,地面开始微微颤动,有一个巨大的铁环破土而出,缓缓升起,约莫半个小时后,铁环终于露出了它的全貌,是一个直径有两米长的空环,众人就在那空环处等待。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铁环从中空出发出一道道灰蒙蒙的光,那光越来越大,越来越烈,猛地,铁环呼的一声飞向天空,一个灰色的影子从铁环中跳出,那影子伸手朝天空一抓,铁环就迅速的缩小下落,最后飞回到那灰色影子身上,没入其身体不见踪影。 张凡、刘思等人都齐声躬身:“师傅。” “不错!你们都还活着。”那个灰色的影子随着周身的灰尘落尽,渐渐露出真容,是一个瘦小的老头,穿着一件老式马褂,下颌一缕胡子,但双眼明亮,里面没有半点老年人的昏聩,正是齐乐的第一高手,众修士的师傅宋齐乐。 他朝着众人打量了一眼,然后目光落在了一旁的东沧海身上,但也没问什么,而是先走进筒子楼,一直抵达顶层会议室。 众人都跟在他身后,来到顶层会议室,东沧海很知趣的没跟进去等在外面。 宋齐乐先是检查了一下众人的修为,又问了问自己闭关这二十年外面发生的事情,最后才把张凡留下,问了东沧海是怎么回事。 张凡大致讲了下,然后对宋齐乐说:“这是我最后的一个心愿,求师傅成全。” 宋齐乐的目光在张凡身上扫了几眼,然后点头:“行,既然是这样,那你让他进来吧。” 张凡松了口气,出去把东沧海拉进来,宋齐乐就又打量了这个年轻人两眼。 “的确挺不错,很有资质,才二十多岁就练气四层了。好好培养一下,前途不可限量。”宋齐乐对于东沧海是很满意的,他随便问了东沧海几个问题后,就点头说:“既然是小凡引荐的,我就算是现在收你做弟子也没什么。不过这样一来,其它人未免不服,给你凭空惹些麻烦。” 东沧海说:“不敢奢求前辈收徒,让我住在这里就很感激了。” 于是宋齐乐就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倒是挺和蔼。 “那怎么行,刚刚小凡可帮你说了不少好话啊!这样吧,我姑且收下你作为记名弟子。等到了练气六层你可以到我的书房里,随便挑一套功法,我亲自教你修炼。如果你对齐乐做出了重大贡献,我那时候再收你为亲传弟子,旁人就不会说什么了。” 东沧海看向张凡,张凡在朝他微微点头。 于是东沧海说:“好。多谢师傅。” 宋齐乐眯着眼睛笑:“现在你还不是我徒弟,不要叫我师傅,称呼我前辈就好!” 于是东沧海改口:“好,宋前辈。” “孺子可教!”宋齐乐说,“既然第一次见面,就给你个见面礼吧!我这里有适合你用的追云靴,低级符宝,护盾,分别可以帮你提升速度,攻击,和防御。你随便选一样。” 东沧海想了想,说:“晚辈对敌的时候,总是感觉不太灵活。” “哈哈哈!”宋齐乐笑了起来,“挺机灵的,知道我这里什么东西最好。那我这追云靴就送给你了。这是一百多年前从景山拿到的,是我当年进入景山筑基的战利品,现在送给你,当是见面礼吧!” 东沧海已经是第二次听到“景山”这个词了。据他所知,景山是地球上少有的灵气充沛的地方,里面宝物众多,但五十年才会出现一次,届时会有很多修士进入,在其中或寻宝,或接着天地灵气突破炼气期,筑基成功。 而目前离下一次景山开启,还有不到三年的时间,准确的说,是两年零十个月。 东沧海拿过追云靴,有些发愣,那其实根本不是一双靴子,而只是一双袜子罢了! 且因为是一百多年前的东西,样式很老旧,上面还刺着“江宁织造府”的字样。 “你别看它不起眼,但用起来却很方便啊!适合你们这种年轻人。”宋齐乐解释说,“你穿着这个袜子,外面还可以套鞋子,不影响穿衣搭配。哈哈!” 东沧海就也跟着笑了起来,把靴子炼制成一双袜子,这东西的主人还真是别出心裁,估计在 当时哪怕已经修道,但也依旧是个时尚先锋,不肯终日只穿一双靴子的那种。 在送了见面里后,宋齐乐又给东沧海安排了住处,他站在筒子楼下,手腕微抬,一道灰蒙蒙的光从宋齐乐的手中飞出,逼成一条细线射向筒子楼的倒数第二层。 楼层轰的发出巨响,那顶层竟被这道灰蒙蒙的光就此切开,缓缓上升,在中央流出一段空隙。 白色的云雾立刻涌入空隙之中。 宋齐乐又是数道法诀打在那白雾上,约莫半个小时候,白雾散去,空隙处凭空生出了一层,这一层和上下连接的紧密,仿佛就是一个整体,谁也看不出来竟是后来加上去的。 筒子楼由原先的五层,变成了六层,宋齐乐一指新出现的那一层,对东沧海说:“你就住在这一层好了。左边还是右边随便,禁制记得自己做好。网站上有怎么做禁制的详细教程,如果看不懂的可以让张凡教你。” 东沧海被这凭空造楼的本事给惊呆了,他脸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羡慕之情。 宋齐乐见到东沧海这幅表情,微微一笑,说:“不过是筑基期修士的一些小把戏而已,若你有一天抵达筑基期,说不定会对此不屑一顾呢。” 东沧海觉得筑基实在太遥远,而且这么三百年,整个西南区域就三位筑基成功的,他实在是没什么信心,也不好高骛远。 他现在就想追上张凡的脚步,可以和他一起战斗,就心满意足。 宋齐乐给东沧海安排好住处就出去了,他刚出关,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这几个月不会回来。 当晚张凡就帮东沧海把东西搬上去,两人能够长久的住在一起,虽然中间隔着三层楼,但也都心满意足。 东沧海选择了张凡卧室所在的一边,他一个有六个房间,拿出一间当卧室,一间打扫干净了弄出来当修炼室,毕竟他还有很多法术要练习,并不是整天除了xx就是oo。 他又拿了一间放置自己的两只白蜘蛛,白蜘蛛现在已经长得有拳头般大小,看起来规模颇为壮观,它们以前一直住在玻璃缸里,现在有了这么大的空间,都显得有些兴奋,两只蜘蛛爬来爬去,很快就在房间里找了自己的角落安顿下来。 至于另外一间房,东沧海打算把它弄成武器室,做成一个个的格子,每一格存放好武器。 但因为这些房间都是空的,他也没家具,还需要等白天的时候去买点东西来放置。 东沧海一口气就把四间屋子给分配好了,还空着两间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好要做什么,这个时候他没带电脑,就有个ipad,于是趴在床上,拿ipad上网。 才试了两下,东沧海就发现果不其然,这里根本没有wifi,房间也没接上网线,等明天还得弄个电脑回来,于是另外一间房子的用处又找到了——电脑室。 整完所有的一切,东沧海去这一层尽头的厕所洗了个澡,筒子楼两边尽头各有厕所和淋浴室,每个修士在这方面不用担心有冲突。 洗干净后东沧海自己趴在床上感觉超级无聊,他本想拿出宋齐乐给的见面礼看看到底威力有多大,可怎么也提不起兴趣,就把袜子扔在床头,抱着个ipad玩单机切水果。 切到三千个水果的时候,他也玩不下去了,按道理说他累了一天,应该很困想休息,但实际上他现在躺在床上,脑袋中来来回回都是张凡在干嘛。 才分开不过大半天的时间,东沧海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呆不下去了,他在几个房间转了一圈后,决定干脆下楼去找张凡。 其实这么做东沧海也是有点犹豫的,毕竟这个时候张凡没有主动来找他,才半天不见就下去找人也未免太过急切了些。 可脑袋虽然这样想,但脚下却不听指挥,东沧海摸着楼梯的扶手慢慢往下走,才走了两步就听见楼下有人在上楼。 于是东沧海就不再犹豫,直接大跨步的朝楼下跑去,下面那个人的脚步声显然在这一刻也冲了上来,两人正好在三楼的楼道中相遇。 “张……张哥……”东沧海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看见张凡上来,心里却挺高兴,“很巧啊,在这里遇见你。” 张凡嗯了一声,停住脚步没动,说:“我就是来问问,你睡的习惯不。” 东沧海说:“还行吧,你呢?” 张凡很明显的犹豫了下,然后就慢慢的朝楼上走来,路过东沧海身边的时候默不做声的拉住东沧海的手。 东沧海完全没想到两人已经来过很多次,按说彼此熟悉的很,可现在只是拉一下手,都有着触电一般的感觉。 “我……不太习惯。”张凡一边走一边说,他拉着东沧海默默的爬到了四楼,脚下顿了顿,“不请我去看看你的新住处吗?” 张凡说话的时候,用那种眼神看着东沧海,里面不单单是想要做什么,更多的还有思念。 才分开半天而已。 东沧海感觉自己的血脉一下子就喷张起来,他说:“本来想下去请你的。”说着就反握住张凡的手,把他带到了五楼。 “还没做禁制?”张凡有些意外。 东沧海点头:“嗯,不会,师傅说网站上有教程,但这里没wifi,房间里也没电脑。打算明天去采购……唔!”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张凡就直接吻了上去,东沧海有些发懵,他没想到张凡的吻竟然来的这么突然。 吻着吻着张凡就直接拥着东沧海闯到了房间里,他往常都很自制,常常是硬的发疼了都不动手的,只等着东沧海先开口。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主动热烈,东沧海被亲的浑身发软,特别是张凡解开他裤带的时候,金属扣子发出的声音,让东沧海有点腿软。 两人很快就脱光了,买电脑参观住处的事情都抛到一边,张凡让东沧海坐在床上,自己跪在他身边帮他口。 东沧海觉得自己简直飞到了云端,这场景是他完全不敢想象的,也是张凡第一次这么做,心理上的满足更甚于生理上的愉悦。 “凡哥……”东沧海的手指深深插入张凡的发中,“我好快活……好快活……” 张凡含混的嗯了一声,他其实更加听不得东沧海喊他的名字,那种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满足和爱怜,怎么深入都泄不出去。 他把东沧海抱起来,让他背靠着墙,自己就这么进去,每次这样的时候,东沧海都会很高兴,很快就会尖叫,然后他就会趁机吻他,吻到灵魂深处。 “哥也很快活……”张凡在东沧海耳边低声喃喃,“明天哥什么都不做,陪你一起去买家具,买电脑,布置这里。” 东沧海觉得这对话有些像新婚,他把张凡搂得更紧,直到两人一起射了出来,才喘着气分开。 “师傅对你还算是挺大方,我先前一直在担心他会把你赶走。”张凡和东沧海躺在那张小床上,留恋地看着对方身体的每一寸。 “对了!我都忘记试试他给的见面礼了。看你这么紧张,怎么搞的像见领着媳妇见公婆似得。”东沧海说完这话后,脸都红透了。 今天的场景的确有些像,虽然见面礼古怪点,不是礼金。 张凡就在床头把那双袜子找出来,亲自给东沧海穿上,说:“你试试看!” 东沧海就在地上轻轻一跳。 轰地一声,他的脑袋在天花板撞了个大包。 “这……竟然这么快!”东沧海揉着脑袋,他刚刚真的是轻轻一跳! “多试试,这是好东西呢!当初师傅宝贝似的收着,看都不让人看,今天算是真大方了一回。”张凡让东沧海坐在自己的腿上,帮他揉脑袋上的包。 这个包撞的可真是不轻,于是张凡在揉的时候注入了点灵力,很快包就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了下去。 于是东沧海又小心的朝后跃了一下,结果一下子就冲破了门板,直接冲到了房外,东沧海给跌倒在外面的水泥地上。 张凡走出去拉起他,说:“这里太小了,外面空旷,出去试试吧!” 于是两人就穿好衣服,东沧海也带好自己当初那双合金鞋,朝外走去。 他打开筒子楼的禁制,外面正是黎明前的黑暗,周围没有半点光亮,除了张凡,一个人也没有,连夏虫也不吵闹了。 东沧海有了空旷的地方练习,就用力朝上一跃,只一瞬间就如同一阵青烟一样没有了影子,眨眼就到了三十米外,这速度让东沧海很吃惊,更加意外。 于是他把自己的合金鞋的弹簧也打开,张凡给他计时算速度,他在旷野中飞奔,直线飞跑竟也成了一道残影,张凡看了下秒表。 百米不过半秒钟,东沧海穿上这双百年前的袜子,速度竟然可以抵达150米每秒,是音速的一半了! 但这种速度并不能持续太长时间,最多十秒就慢了下来,但哪怕是慢了下来,也不算慢,可以用百米三秒的速度持续半个多小时。赶得上最快的地铁速度了。 当然,过了半个小时后,东沧海的体力也耗尽了,至少得休息一整天才能再次恢复这个速度。 “真是好东西!简直突破人类的极限啊!”东沧海感叹,他这个时候感觉有些头晕恶心,是第一次使用这种加速袜子,而且因为其才练气四层,身体素质也不怎么过硬的原因,这袜子对他来说有些高级了,驾驭起来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看似不起眼的袜子,其实是大手笔了,东沧海这些年对于修真界的物品价格有所了解,这种东西绝对的有市无价,至少有了它,在面对凶险的敌人时,逃生几率多了很多倍。 当晚因为东沧海体力耗尽,几乎是被张凡拖回去,但他睡了四个小时,就又精神奕奕的醒来,张凡早就准备好了,今天两人说好的,出门采购必备物品。 张凡趁昨天东沧海睡着的时候弄了辆小货车,这个时候他开车,东沧海坐副驾驶,两人先去订购家具。 “沧海你喜欢什么风格的?”张凡说,“哥帮你出钱,看中了就买!” 东沧海也不客气,反正对于一瓶红药水就是天价的修士们来说,几个家具的确不算什么,他说:“不可能请木工到楼里做家具,其它地方的难拆卸,今天肯定弄不完,不如直接去宜家买点组装的好了。” 张凡就调转车头直接朝着宜家开去。 两人停好车就找到出口,推着推车进了大门后,张凡就开启了买买买模式,看中了就记下来等会去地下仓库去取,东沧海有用的没用的记了一大堆,等到一楼取货区的时候,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堆了满满一车,这还不够,东沧海顺手拿了一个超级大的毛毯。 张凡皱了皱眉:“拿这个干什么?” 东沧海笑而不语,颇有深意的看了张凡一眼,张凡说:“白色的不好看,拿那个红色的。” “凡哥……”东沧海低声喊。 张凡说:“什么?” “其实是我想看你躺上面……你挺配那个白色的毯子的。” 张凡就说:“都要了。” 东沧海有些意外:“凡哥你还愿意?” 张凡笑了笑,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太过亲密,于是只能点头:“哥愿意宠你,你让做什么,哥就做什么。” “车震给我口”东沧海笑嘻嘻的说,“也愿意?” 张凡这次没回答,只是用温柔到宠溺的眼神看着东沧海,那意思很明显:只要你高兴,干什么都行。 但实际上东沧海真的只是说说,他知道张凡在这方面还是挺介意的,两人拖了家具就去拖电脑,除了在车里吻了一下外,什么都没干。 如果除却钱的问题,电脑配置起来其实飞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弄好,张凡把这一满车的东西给拖回去,两人就从车上把这些家具搬下来,爬楼上去。 爬楼的时候遇到了刘思,刘思很惊讶的对东沧海说:“哎呀不得了,我还没开始追你呢,你怎么能跟张哥都搞的要结婚了啊!新家具都买上了!” 东沧海虽然脸皮厚,但比起刘思来还是差很大一截的,他有些害羞说不出话,张凡直接上:“刘思你不是要去追牛成吗?没看见我在这里站着居然敢打沧海的主意,胆子越来越大了!” 于是刘思就笑嘻嘻的走了。 晚上张凡帮东沧海组装各种家具,两人干起来也快,没花两个小时,买回来的一车东西全部组装好,各自归位后,小窝看起来干净整洁又温馨。 “沧海,过来。”张凡倒在那张白色的地摊上,“想看什么?哥做给你看。” 东沧海就扑过去深深的吻张凡,两人在毛毯上滚了一圈,张凡把东沧海压在身下:“今天真有点像新婚夜,洞房吧。” 东沧海说:“现在新婚夜都不洞房了,小两口忙着数礼金呢!我又没礼金。” 张凡说:“那装电脑?帮你把帐号申请好,你以后也是会员了,可以自己发布任务呢。” 东沧海笑了笑:“好啊,凡哥就要看你的啦!” 等到装电脑的时候,张凡才知道这句“要看你的啦”是什么意思。 他坐在电脑椅上,面前是电脑桌,东沧海就蹲在电脑桌下,用牙齿咬开他的裤子拉链。 “别乱闹!”张凡说,“注册会员如果一次不成功,得封三天的ip呢!” 东沧海说:“凡哥,我拉开拉链,如果见你没反应就放过你。” 张凡瞟了东沧海一眼:“不可能有什么反映的。” 但说话的时候,东西不受控制的直接跳出来打到了东沧海的脸上。 “凡哥?”东沧海的声音有些含混,他其实已经很清楚对方的喜好,很容易就能够让对方魂飞天外。 “什么?”张凡的声音听起来挺冷漠的。 “是不是很喜欢……很喜欢我……”东沧海深深的往里吞,他想让对方记住自己,永远的记住,下辈子都不要忘记。 “嗯。”张凡的声音依旧很漠然,但手已经抓不住鼠标了,双腿一直在发抖,抖到心脏,顺着血管深入灵魂深处。 “我奶奶死的时候,说下辈子肯定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东沧海说,“凡哥,你如果有下辈子的话,还记得我,好不好?” 说这话的时候东沧海其实感到有点伤心。 他原本不在乎,觉得五十年很长,但这些天他越爱张凡,就越害怕这件事情。 现在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如果这世界上能够有什么办法,让张凡多活几年,他愿意豁出命去抢,去夺。 张凡坐在电脑扶椅上,伸出手揉了揉东沧海的脑袋,又弯腰把东沧海唇边的白-浊吻掉:“其实你不用这样,我也记得你……不会忘,永远都不会忘。哥答应你,下辈子还来找你。” 两人接吻,呼吸交缠,深深的将自己的身体互相嵌刻到对方的身体里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今生不忘,来世永恒。 第36章 1,三年来,东沧海不断的猎杀妖怪,提升修为,就是为了景山筑基做准备。但不论怎么样,妖兽数量都不够,只能够前去景山。 张凡劝说他飘渺山听着名字很好,但实际上很可怕,而且每年前去的人,只有四分之一能够活着出来。 我却经决意前去,并且和张凡,还有另外几个打算去碰碰运气的人,一起坐上了飞机。 飞机上,遇到了更加强劲的对手。 在开往深州的飞机上,一个年轻人靠着窗边小憩,他带着大大的眼罩,遮住了他的大部分面容,但即便是这样,也能够看到他的皮肤光洁,些微有些尖的下巴,清秀俊朗。 在他隔壁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身穿花衫的老者,老者皮肤如同枯木,脸上已经显出老人斑。 可即便这样的一个老头儿,却还色心不死,趁着一旁的人没看到,将手偷偷伸入另外一边的一个少年的屁股下,掐了一把。 “本次航班立刻就要结束了,请乘客们系好安全带,准备着陆。”空乘人员温柔曼妙的声音响起,一直在带着眼罩睡觉的年轻人此刻取下眼罩,终于露出了他的全貌。 单单从五官上来看,这个年轻人长得不算出众,但他的双眸明亮,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足以让周围的人都侧目了。 特别是他的皮肤,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愿意,光洁平整,比女人尤甚,这使得他看起来竟然有些引人注目了。 那年轻人的目光一扫,就看到了坐在自己旁边的老头的小动作,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但并没有管旁人的闲事,只是拿着飞机上的那本杂志,随意再次翻看。 很快飞机着陆,那老者和少年走下飞机,这个年轻人这才收拾起自己的背包,将其背在背上,不慌不忙的下了飞机,遥遥跟在那两人的背后。 “老祖……后面那个人……”因为是晚上,下了飞机地方空旷,那老头儿更加肆无忌惮,拿手肆意的揉搓着少年的屁股,而少年对此似乎也不太在意。 “那个人就是个练气一层的普通人罢了。”老头儿不屑一顾,随即又嘿嘿的笑,“如果他跟上来,爷爷我可就要先尝尝那小伙子的鲜了。” 少年哼了一声,回头朝那个背后的年轻人不悦的看了一眼,但不敢多说什么。 很快,两人就在进入了机场内的男厕所,老头儿顺手在厕所内丢了一道隐匿符。 这老头已经修炼多年,今天上飞机居然遇到一个才出道不久的小家伙,当然不能够放过了,夜长梦多,还是及早干完比较好。 就在老头和那个少年谈好了交易,准备开始的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它们背后响起。 “两只妖兽,是你们自己送上内丹,还是我来取?” 老头儿和少年同时回头,两人布下的隐匿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破了,那个年轻人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老头正是一个修炼多年的妖兽,为了躲藏人类修士的耳目,特意幻化成老年人的样貌,此刻听到那年轻人这样说,正准备开溜,但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而来,随之数发子弹射出,一个蓝蒙蒙的圆环浮在两怪头顶。 “吼!去死!”那老者化为一头金牛,但才现形一半,就被网缠住。 头顶的幽蓝圆环,放出铺天盖地的黑雾,将整个厕所空间都充满。数道冰锥从青年的手中发出,瞬间将整个空间都冻结。 片刻之后,黑雾散去,网收走,地面上只留下两具被冰冻住的尸体。一只足足有两米大的金牛,以及一个拳头大小的蟑螂。 青年蹲下身,以手为刃,在尸体中搜索片刻,摸出两枚拇指肚大小的红色圆丸,他从背包中取出一个玻璃瓶。那瓶中已经有了二十多枚一模一样的红色圆丸,他将新得到的圆丸丢入瓶中,将其郑重封好后,再一挥手,两道火球出现在他的手上。 嗖嗖两声,随着青年的手指微动,火球朝着地上的尸体扑去,只片刻,那尸体就被烧成了飞灰,没留下半点痕迹。 青年将地上一个黑色的盒子收起,按了下其中的按钮,把能量场关掉。 整个厕所整洁如新,没有半点毁坏的痕迹,除了青年的手上沾了些白灰。 青年拧开水龙头,里面流出花花的清水,他洗了洗手,又接着水洗脸,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还是那副样子。不论过了几年,都没有一丝变化。 “张哥……只差八十枚……还差……八十枚。” 青年的双手撑着厕所的水龙头,眼眸中渐渐浮现出一丝决然。 青年正是东沧海,而此刻,离他加入齐乐,已经整整三年了。 三年前,他第一次接到了灭妖的任务,并且突破了练气六层,得到了宋齐乐奖励的一枚驻颜丹,成为宋齐乐的正式弟子。 东沧海自从服下驻颜丹之后,容貌就再也没有过变化,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大部分练气六层的人,都被会师傅奖励这种丹药。 “驻颜丹用的是古方,很多配置的草药现在都已经没有了,所以根本无法配置,少一枚,就少一枚!”宋齐乐拿出珍藏在冰柜中的金盒,取出一面最后的一枚丹药,送到东沧海面前。 “这是最后一枚了,如果不是你大有前途,我是不会将此物奖励给你的。牛成这种修炼多年毫无进展的,为师都舍不得把这好东西给他。希望你以后更加努力,早日筑基成功。” 东沧海直到此刻才明白为什么张凡已经过了百岁,但看起来依旧只有二十七八的样子,他正是在多年前作为宋齐乐的第一个弟子,得到的驻颜丹奖励。 其实哪怕不用这种奖励,东沧海都对筑基有着强烈的渴望。 这不单单是因为突破筑基期,就会有三百年的寿命,从此拥有超越凡人的神通。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张凡。 在这两年里,东沧海试了很多次,但最终都无法让张凡的修为再进一步,他越爱他,就越想跟他在一起,越想长久。 在王晗这个少年天才的帮助下,他成功的突破了被军部控制的特别组的网站,才在里面发现相关资料。 如果筑基失败过一次的人,想要再次筑基成功,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需要一百枚妖丹的辅助,以及打量浓郁的灵气倒灌。 东沧海拥有采阳真经,他如果能够筑基成功,修为就比张凡要高出许多,甚至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那时候,只要张凡服用妖丹,并且得到自己筑基期修为的灵力灌注,就有十分之一的机会,可以筑基成功,突破一百五十岁寿命的极限,从而踏入筑基期。 东沧海这三年来,没有一天不在为此事做准备,他一面寻找妖兽,一面为地球上唯一能够筑基的去处——景山之行做准备。 但这里的灵气实在太稀薄,整整三年的马不停蹄,甚至飞到国外闯入其它修士的地盘,也不过才收集到了十多枚妖丹罢了,至于今天在机场碰到的一老一少,一次能够获得两枚,简直是撞了大运。 东沧海甩了甩脑袋,将这些事情都抛到脑后,走出厕所给张凡打电话:“凡哥,我回来了。两个小时后机场见。” 东沧海没有出机场,而是直接买了返回锦城的机票,他很希望在飞机上再次遇到妖兽,但人的运气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好。 两个小时的航程很短,当东沧海再次站在地面上的时候,他放出神识,老远就感受到了张凡的存在。 于是他快跑上两步,直冲到接机口,越过栏杆,和来等自己的张凡拥抱。 “凡哥……”东沧海使劲闻了闻张凡身上的味道,说,“这次运气好,弄倒了两枚内丹。” 张凡拉着东沧海往外走,他并不同意东沧海这样冒险:“沧海,我说过了,这次不要去景山!你现在只有练气七层,去了等于送死!” “下一次就五十年后了,你都不在了我就算是去又有什么意义!”东沧海在餐厅的时候,和张凡再次为这个事情吵了起来。 “你到底知不知道,景山之行有多危险?!我五十年前去过一次,那里到处都是妖兽,根本不是你能够对付的。” “到处都是妖兽很好啊!马上就可以搜集完一百枚妖丹了!”东沧海拿刀子切下面前的一块牛排塞到嘴巴里,“这件事情我心意已决,凡哥你不要再劝我了。” 张凡感到一阵痛心疾首,那年他前去景山,以练气十一层的修为,都九死一生,虽然能够活着出来,但筑基失败。他不希望看见东沧海年纪轻轻就为了自己去送死。 “沧海,景山虽然号称飘渺山,听着名字很好听,但真的很可怕!”张凡苦口婆心,“已经一千年了,每隔五十年景山开启,一百个练气期修士进去,能够活着出来的,只有五人!!每次都只有五人!” 东沧海说:“我就是那五个中的一个!” 砰的一声,张凡的拳头砸在西餐厅的桌子上,将其砸的粉碎:“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话!你前些天说过什么?说以后绝不违拗我的!” 东沧海默默的从椅子上站起,他拿一旁桌子上的餐巾擦了擦嘴,有些难过的看了张凡一眼。 最近两人为这件事情发生的争吵越来越多,这些天更是到了一见面就要为此吵架的地步。 他默不作声的朝外走,张凡捏了拳头,片刻之后在心中叹了口气,跟着他朝外走。 两人沉默不说话,东沧海伸手叫了一辆车,两人一个坐在出租车的副驾驶位置上,另外一个坐在后面。 东沧海说出了地址,出租车朝着城南郊外飞驰而去,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在车窗外迅速的倒退。 “凡哥……别吵架了,好么。”东沧海小声说,“我不想一见面就吵架。” 张凡的喉头抖动,他没说话,过了半晌才开口:“不要去,听哥一次。就算真的想去,等五十年后,你现在去就是送死。” 司机不明所以,嘻嘻哈哈打圆场:“哎哟,五十年后都成老头子咯,还能干啥子哦?” 于是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半个小时的路程,两人的唯一对话,就是这个。 半个小时后,两人抵达齐乐的筒子楼处,东沧海背着自己的背包,沉默的朝楼上走去,张凡犹豫了片刻,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哪怕就算是有张凡的相助,东沧海在突破练气六层之后,往上走就显得尤为困难,一年多才突破了一层而已。 最近两人因为频频吵架,连见面亲热都少了很多,更不用说修炼了。 张凡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感到一阵气闷,他从来没想过东沧海竟然脾气这么倔,完全不听劝告的那种。 他的打算是这些年自己帮东沧海尽量的提升一些,等到五十年后,东沧海修为抵达练气顶层,对敌经验更加丰富后,再前去景山筑基。 那时候把握必然很大,就算是筑基不成功,也至少能够活着出来。 这样,就算是死,也能够死的瞑目。 但东沧海不听,说多少次都不听,非但不听,还变本加厉的四处疯狂搜集内丹,更加胆大妄为的跑到别的修士地盘去抢妖兽,好几次死里逃生,恨得张凡心都快碎了。 嘭,嘭! 禁制处传来叩门的声音,张凡知道是东沧海下来找自己了。 他叹了口气,在房中默默的打开禁制,没多大一会儿,就见到东沧海推门而入。 “凡哥,我们别吵架了好么?”东沧海也觉得很难过,离景山开启还有三个月,哪怕是再危险,他为了张凡,也要去试一试。 张凡抬头看了东沧海一眼,这几个月虽然见面不少,但因为争吵不断,都没有做过。说不想是假的,可吵得厉害的时候根本没心情。 “凡哥,我刚刚已经跟师傅说过了,他答应带我前去京城。”东沧海说,“明天我就走了。” 张凡的手攥成拳,他真的很想一拳打在东沧海的肚子上,但当看见对方的眼神后,就根本做不到了。 张凡说,“我不想老是吵来吵去,你爱去哪里去哪里,跟我没关系。分手吧!” 第37章 东沧海愣在当地。 他从没想过张凡竟然会说那两个字,他感到自己的心脏猛然收缩,一下子呼吸不过来。 “凡哥……你开玩笑的吧。”东沧海说。 “分手!我只剩下五十年好活,不想跟一个整天吵架的人在一起。”张凡站起来,斩钉截铁的说,他拉开门,“以后我的房间不欢迎你,走吧。” 东沧海笑,他伸手去拉张凡,但张凡甩开了他的手。 东沧海再去拉,但再一次被甩开,于是他冲上去,把张凡逼到门上,想要强吻他。 张凡推开东沧海,两人过了几招,东沧海落败。 张凡冷笑了一声:“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去景山,滚远点!老子没你这样的男朋友!” 东沧海一拳打在门上,其实他进来是想要找张凡说说心里话,如果能够相拥就更好。 他也清楚张凡的心思,大概是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放弃景山之行,等过后又会花更多的力气和心思来哄自己。 东沧海说:“没人想要缠着你,我是过来打炮的,干不干?” 往常两人吵架比这个还厉害,但东沧海说完这句话后,张凡就会过来抱他,吻他,然后又和好。 但这一次,张凡的态度很坚决:“滚一边去,别忘了三年前的魂器任务,我不缺你这个。” 这句话是真的刺痛了东沧海,他甩手就往门外走去,到了走廊上又回头,踹开门盯着张凡:“你也别想用这种方法阻止我!不管你跟谁搞,我都要去景山!”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在房间里闷闷的生气,生气了一会儿后,他就开始装东西,准备行程。 东沧海已经出去过很多趟,他的背包里面装满了所需要的各种装备,身上的口袋中,各种符箓也装好了。他的修为只有练气七层,但这些年四处杀妖夺宝,好东西收罗了不少,另外当年从那个婴灵处得到的飞针也已经炼制好了,一大把飞针被他炼制成了十三枚。 准备好这一切后,东沧海就枕在枕头上翻来覆去的看手里的机票,看了一会儿感受到自己下的禁制在震荡,他走出门来到外面,果然看见张凡站在走廊处。 东沧海没打开禁制,那层淡蓝色的光幕将他和张凡隔开。 “如果是打-炮的话就进来,劝我的话就回去。”东沧海说,“我大方一点,分手了做炮-友还是可以接受。” 他顺手递出一张禁言符,十个小时内有效,这东西几乎没用,是在某个知了怪身上炼制出来的。 张凡的喉头抖了抖,转身离开。前些天自己把东沧海弄爽了,在床上好言相劝的时候,对方也能够有所动摇,看来这一次是不行了。 前去景山是第二天下午六点的飞机,东沧海三点就准备好,跟随宋齐乐一起出发了。 跟他一起出发,准备去碰运气的还有刘思和牛成,和另外一个混蛋。 那混蛋叫冥岩,的确名不虚传,甚至在明知东沧海是张凡的男朋友的情况下,还起了觊觎的心思,不过后来被张凡教训过一顿后,就此不敢再犯。 四个人,东沧海修为最低,但进步最快,刘思已经抵达练气十层,算是所有人中综合能力最强最年轻也是最有希望的一个。 至于冥岩,修炼多年,已经练气十一层,但在十一层停留了很久,采补数人都无法突破,于是想要去景山碰碰运气。 至于牛成,是真没天赋,多年来一直练气九层,从未变过。 宋齐乐带着几人等机场专线,一边等一边对四人说:“飘渺山之行很危险,你们是同门师兄弟,要互相照顾。特别是刘思,你修为最高,也很年轻,这次筑基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一个,为师对你抱有很大希望。” 牛成朝着宋齐乐躬身,四个人都很清楚,宋齐乐这次带几人去,只是起个带队的作用,他自己是不可能进去的。 每隔五十年,就有一座山峰就会在京城郊外出现,这座山峰最早出现的时间已经不知道了,但渐渐的,这座山峰开始修士们的注意。 一开始,修为强大的结丹期修士企图进入其中一探究竟,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结丹期修士一进入,就会引发极为可怕的禁制,触动天雷,使得结丹期修士尚未看清里面的情况,就此身亡。 结丹期修士修炼多年,非常珍惜自己的性命,于是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就合力打开禁制,让自己修为较差的徒弟进去一探究竟。 直到好几次的试探,众修士才弄清楚里面的规律。 这种禁制,只有炼气期的修士才能够进入而不引发其发动,最初进去的是五个人,五人中只有一人活着回来,那名炼气期修士详细描述了里面的情况。 里面灵气浓郁,仙草遍地,但妖兽怪物也多如牛毛,而且整个飘渺山呈环形状,越靠近中心地带,这种猛兽就越多。 但在中心点的五公里范围内,反而一个异兽都无,灵药仙草也通通不生长,没有人真正的靠近过中心点,不知道那里到底有什么。 他们只知道,因为那里灵气浓郁,炼气期修士可以在此处的外沿修炼,并且如果运气好的话,能够筑基成功。 从此以后,每隔五十年,就会有结丹期修士合力撕开飘渺山的禁制,将自己的门人放进去,希望其能够筑基成功,增加自己门派的实力。 但最近几百年,结丹期修士也都死的死,老的老,几乎已经无人。 于是这个打开禁制的任务,就被军-部接替。 五十年前,军部第一次做这个任务,动用了五十门大炮齐齐轰炸,才打开裂缝,将炼气期修士放进去。 当日进去的有一百多名练气期修士,但只有五个人从里面活着走出来。 张凡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和另外一个修士筑基失败了。而剩下的三人,筑基成功,被军-部搜罗过去,组成了特别组。 五十年后科技发展,武器更新换代,军部做这个任务是驾轻就熟。 对于练气期的修士,军部并不怎么重视,原因很简单,那些修士的神通,根本比不过现代化的科技和武器。 但如果一旦筑基成功,那么就会引起军部的注意和重视,筑基期的修士不是一个普通武器可以比拟的,他们会给这位修士安排住处,并且划分给他一定的势力范围,哪怕不为军部效力,也会极力的交好拉拢。 宋齐乐就是一个这样的修士,但他筑基成功的时间早,在百年前,军-部那时候尚未成立,互相之间联系不大,只是点头之交而已。 五十年前,宋齐乐带队前去,军部诸人极力拉拢他带去的那些看起来有可能筑基成功的修士,希望他们筑基成功之后,为国效力。 但很可惜的是,没有一个人筑基成功,他们跟随宋齐乐前去,又跟随他一起回来。 转眼又过五十年,宋齐乐再次带人前去,希望这一次能够有所突破。 东沧海在盘算自己筑基成功的可能性,同时他也在琢磨,为什么只有五个人能够活着出来这件事情。 “不用盘算了!”牛成知道东沧海在想什么,实际上,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东沧海渴望筑基,并且天赋异禀,短短几年时间就从练气四层抵达七层,而且因为这些年动手经验丰富,也算是有自己的独特之处,这正是他敢前去一试的原因。 “我就这个事情问过师傅,师傅告诉我说,是因为飘渺山的禁制太厉害,一旦过多的高等级修士进入,就会被灭掉。里面存在五个筑基期修士,已经是其禁制能够承受的极限。”牛成说,说完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在想,里面说不定关着一个可怕的恶魔。这整个山峰,有些像我们平时杀妖的时候用的阵法。我们这样一再破开里面的禁制,会不会引出什么麻烦?” 刘思不屑的看了一眼牛成:“牛宝宝,别自己吓自己,有什么厉害的阵法,能够存在这么长时间的?几千年啊!明明就是上古时期的灵园,运气好被我们找到了。” 东沧海笑着说:“说不定是时空之门呢!谁知道呢,都存在这么些年了,结果还是没人弄清楚。我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我就想筑基成功,然后搜集到一百枚妖丹。” 几人聊着聊着,车就已经到了机场,东沧海下车,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舍。 今天是最后一天,此去九死一生,他很希望看见张凡,哪怕他骂自己两句都好呢。 但周围张凡的影子都没有。 东沧海一行抵达机场的时间刚刚好,进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登机检票了,他换了登机牌,自己坐在中间的位置。 刘思他们几个也都分散在经济舱内,宋齐乐坐的是头等舱,和他们不一样。 东沧海提着自己的行李包,里面都是各种宝贝,他来到自己的座位前,把背包放在座位顶部的行李架上,坐下后心里还是有点闷闷的,他以为张凡好歹临走的时候会跟自己说句话。但对方根本连人影都没见。 东沧海叹了口气,他扭头朝着机舱外看去,同一时刻,一直坐在窗口的一个带墨镜的男人放下手中的报纸,取下墨镜:“要跟我换个位置吗?我看你应该喜欢坐窗边的。” 东沧海在一瞬间,就差点以为那是张凡。 他甚至在一开始进来的时候,都那样期待着。 但现在墨镜下是一张陌生的脸,即便是美艳绝伦,即便是那人身上有灵气波动,但怎么说,也不过是一张陌生的脸。 “不用了,谢谢。”东沧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凡哥,你这个时候在想我吗?还是……在怨我没听你的话?你为什么,不出现!甚至连送都不来送一下…… 第38章 下了飞机后,东沧海一行人住在京城内环的国际大饭店里,他整理了下自己的行装,拿出电话刷网站,反复收集着关于飘渺山的诸多细节。 但网站上有关这方面的介绍实在是太少了,他只在一个修仙者常去的论坛里,看到了相关的帖子。 那个论坛是匿名论坛,常常会有很多谣言在其中流传,当然也不排除一些陷阱,不过偶尔会有一些有用的信息。 东沧海看到那个论坛里面有十多年前的旧帖,提到京师图书馆有本景山志,但要晚上九点后才能够显出。发表日期是四月一日。 东沧海皱了皱眉头,据他所知,京师图书馆的阅览室晚上八点半就关门了,不过对于他来说,在图书馆呆到晚上九点并不困哪。 东沧海在房间里把自己的所有东西都准备好,看了下手表,下午两点半,而且京师图书馆离这里也不远,步行不到半个小时。 临走的时候东沧海去找刘思,刘思不打算去:“十年前的愚人节啊!你也信?师傅去过飘渺山,有什么听他说不就行了?” 但东沧海觉得宋齐乐给的信息很模糊,而且也没有太多的具体描述——比如里面的一些天地异变,究竟是怎么样的?只有五个人能活着出来,是碰巧还是真的禁制所致?在什么地方筑基,是最好的位置选择,里面的异兽分布如何?这都是他关心的问题,他希望在进入飘渺山之前,对这些都有一定的了解。 既然刘思和牛成并不打算去,东沧海决定自己出发。 这时候正是夏天,外面天气热,东沧海穿着长衣长袖,各种备战的东西都带在身上,还弄了个背包,不大一会儿就到了京师图书馆的门口。 京师图书馆是公众建筑,十二层楼高,一楼到六楼对公众开放,其余的楼层游客禁入。 东沧海走到的阅览室随便一扫,这里都是普通人,除了自己,并没有任何修仙者前来。看来果然是愚人节的玩笑吗? 不过既然来了,试试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寻找到了一个角落的位置,放了一瓶水占住座位,就去随便翻了一本丹道的书,准备拿到座位上看的时候,刚走到桌子旁边就愣住了。 在他占座的旁边,坐着一个人,那人面前放着一本杂志,但根本没看,只是看着窗外发呆。 东沧海深深吸了口气,走过去,声音有点发颤:“凡哥……” 他怎么也没想到,张凡竟然提前出发到了京城。而且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对方肯定一直在关注自己的动向,否则不会来图书馆,还坐在自己身边。 “我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东沧海说。 张凡没说话,也没理会东沧海,只是自顾自的翻自己面前的那本杂志。 东沧海就默默的坐在他身边。 “我最后一次问你。”张凡一边看书,一边低声说,“还要去飘渺山?” 东沧海知道如果自己说是,肯定又要吵架,但让他说放弃……却又太难了。 “是!” 张凡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儿说:“你现在练气七层,想要短时间内突破几乎不可能,如果真的想去,我……劝你可以尝试一些和其它的一些练气顶层,甚至筑基期的修士……” 东沧海冷哼了一声:“已经分手了,你就不要管我到底跟谁上床了吧?” 张凡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说:“那就试试能不能弄一些法宝,符箓,或者武器之类的,可惜你的是冰系法术,和我不搭边,不然我可以把鬼刀借给你用。但没有好处,那些高阶修士是不会把这些给你的……” 东沧海扭头,露出一个微笑:“所以你还是想要跟我说,不妨去跟人交换一些宝物?” “你想怎么做我不关心。”张凡打断他的话,然后起身朝着书架走去,把那本杂志放回了书架,找了另外一个地方坐下来,继续看另外一本书,是本无聊的修真小说。 东沧海也默默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手里的这本书,但心里却是乱糟糟的,根本什么都看不进去。 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并且这些年已经收集了不少好东西。虽然此行是九死一生,但也不是完全的送死。只不过多些宝物,飘渺山之行就会更加有把握而已。 如果那种话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他不会生气,可从张凡的口里说出来,他心里难受地快要疯掉了。 或许张凡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放弃飘渺山之行? 两人吵架和不愉快的时间越来越多,但不论怎么样,哪怕是真分手,东沧海也想让张凡活下去。哪怕只是看着他什么都不做也好。 东沧海沉默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脑海里一团糟,他其实最希望的,是张凡这个时候过来,给自己一个拥抱。 猛地,东沧海忽然抬头,他感到了周围似乎有些不对劲,而张凡已经不再这个阅览室了。 东沧海想也没想就赶快起身,朝着门口冲去,但已经迟了,一个穿着僧袍的和尚拦住了他的去路:“施主既然来了,又这么着急走做什么?” 东沧海看了那和尚一眼,对方是练气九层,自己如果冒然动手,估计胜算不大。 于是他又默默的回到座位,心中迅速的思考着自己该怎么脱身。 而且这个时候,他也发现了,图书馆的人差不多都走完,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八点二十,天已经黑了,图书馆还亮着是因为一排排的日光灯。 还剩下的人不多,除了两个普通人正在借阅处还书外,其它的都是修仙者。 往常东沧海的警觉性根本不会这么差,但这次因为张凡的事情心神不定,等到发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里的修仙者不算自己一共有六个。 一个和尚练气九层,刚刚已经打过照面; 有一对双修的,在某个角落里用了隐匿阵采阴补阳,东沧海只能够感觉到那是一对男女,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还有一个道士,站在书架前看《丹道符箓》,东沧海看不出那道士的修为,想必对方有什么功法能够隐藏真实修为。 在图书馆的角落里有一个沉稳的中年人,东沧海听见有人喊他陈峰。那中年人的修为有练气十二层,和张凡一样。 还有另外一个看起来像人的怪物,东沧海估计那怪物至少有练气十一层,说不定有十二层。 这里一共有六个,除了那两个用了隐匿阵双修的不清楚对方的修为,剩余的人都比自己要高。 甚至还有两个已经抵达练气期巅峰的高手。 东沧海手心中有汗,但还算镇定,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想趟这趟浑水,但眼下看来,想要脱身恐怕有些困哪。 这几人似乎互相都不认识,显然不是寻仇互殴。 几个陌生修士在这里,流连不肯走,那显然就是为了夺宝。 这是最麻烦的情况,哪怕东沧海不想参与,也会被默认为竞争对手,而且他修为最低,很有可能会第一个被灭。 东沧海偷偷摸出高级隐匿阵,神识在阅览室搜索着,寻找比较好的藏身角落。 他打算一旦乱斗开始,自己就先找到地方藏身。 但这样小的空间,高阶修士又这么多,看样子是来夺宝的,恐怕会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自己究竟能不能平安出去,东沧海一点把握也没有。他伸出手,轻轻朝着敞开的窗户处弹了一下,一颗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冰珠从他指尖飞出,飞到窗边的时候就不能再往前半寸。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短信响起,东沧海摸出手机,是张凡发来的。 “走不出去了,整个图书馆被封印起来,你别慌,坐在那里不要动,我马上回来。” 东沧海的喉头抖了抖,那一句“你别慌,我马上回来”,足够让他消除一切恐惧。 他静静地坐在原地,若无其事的玩儿手机。 不大一会儿,他就感觉到张凡走了进来,这个时候应该是不准人进入的,但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发现张凡。 工作人员非但没有发现张凡,连图书馆里还剩下的几个人都没发现,东沧海看见那和尚在阅览室的门口,丢下了一个能量罩,正是东沧海手里的那一种,充作隐匿阵用,以防被人闯入发现。 与此同时,东沧海从手机的反光里,正好看见了那个已经有练气十二层修为的怪物。 那家伙张开嘴的时候两颗犬牙突出,明明是东方人的样貌,但眼睛却呈金黄色,是个吸血鬼。 “不要跟我说话,不要看我,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躲在角落里藏好。”张凡的手插在兜里,隔着裤子给东沧海发短信。 他没有用神识和东沧海沟通,这里修仙者众多,且各个修为都不低,动用神识必然比发现,反而是发短信要更安全。 东沧海轻轻点头,他已经看到了一个好地方,在两个书架之间,那一对双修放隐匿阵的背后位置,有一个狭小的空间,而自己冲过去藏好的话,因为有追云靴和合金鞋的加成,最多只需要0.1秒。 一,二,三。 东沧海在心中默数着,在张凡放出鬼刀的一瞬,东沧海的身体化为一道青烟,眨眼不到的功夫,已经藏身妥当。 两只蜘蛛在这一瞬间被他放出来,开始悄无声息的在图书馆的书架间结网。 而当他挤入那狭小空间的瞬间,他手中的高级隐匿阵瞬间插入地下,将其彻底的隐藏起来。 与此同时,张凡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这么多人在这里争夺,应该是个了不起的宝物了?” 第39章 张凡一开口说话,就立刻引起了在场几位修士的注意,除了那位站在书架前依旧在翻阅《丹道志》的道士,其他人全都看向了张凡,并且慢慢地朝他走去。 “练气十二层,也想要来凑热闹吗?!”同样是练气十二层的名叫陈峰的中年人眼中露出一丝警惕,毕竟这里多出现一个高手,就意味着自己得到那宝物的机会少一分。 “别上当!他只是想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和尚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冷漠的看了张凡一眼,在这一瞬间,就从怀里摸出一颗珠子丢在头顶,那珠子瞬间放出金色的光芒将和尚罩在其中,就像一个半透明的碗倒扣在地上一般。 和尚虽然只有练气九层,实力比这里的人都要差些,但其反应和判断却非常准确:“他还有一个同伙!” 这话一说,剩余的几个人都紧张起来,有护甲的纷纷灌注灵力到护甲上,没有护甲的就像和尚一样打开护罩,甚至开始到处搜寻东沧海的踪迹,以防自己不慎遭了暗算。 只有那名道士依旧没有任何反映,拿了本书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图书馆的一角中,似乎对眼前这即将爆发的大战全然不在意。 “是什么好东西?”张凡淡淡的问,他的鬼刀浮现在他身前,发出丝丝的黑气,已经进入准备厮杀的状态。 却就在这一刻,啪的一声,图书馆的灯被已经锁好门,并且离开的工作人员从外面关掉了。 整个阅览室陷入一片黑暗,在这一瞬间,刚刚所有打开护罩的修士,都趁着这突入起来的变故迅速躲藏起来。 张凡也一样,他想也没想就朝着东沧海所在的地方倒射而去,在张凡触碰到隐匿阵的那一刹,隐匿阵从里面撕开一条口子,一只手抓住张凡的后领,眨眼不到的功夫,两人就都已经藏好。 非但如此,张凡还顺手在这隐匿阵的外层,又布置了一道障眼法,使得藏身之处更加安全一些。 东沧海的藏匿之处本来就狭小,是在两个书架夹角之间的空隙,现在又多了一个人进来,狭小的空间被塞满,两人紧紧的贴合着,动也动不了。 半秒不到的时间,刚刚还因为张凡突然闯入而剑拔弩张的阅览室,现在竟变得空无一人。 几个修士都躲藏了起来,在这样的黑暗中,众人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宝物只有一个,而竞争对手如此之多,必然会相互厮杀,不死不休。 那么,在这个空间内,多存活一分钟,就会多一分赢到最后的把握。 没有人想去当先出头的愣头青。 东沧海不敢运用自己的神识搜索,他只是接着外面射进来的灯光,用肉眼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他看不见其它修士在什么地方,更加不会轻举妄动。 所有的修士也都是同样的心思,都准备等别人先打起来,自己在后面捡便宜。 时间一点点的滑过,夜静谧,整个阅览室气氛紧张,甚至可以遇见之后的血腥。 但此刻却前所未有的平静,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东沧海有些紧张,他的手心有汗,但很快,他的手就被另外一双温暖而干燥的手握住。 两人没有讲话,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因为哪怕是轻声低语这种动作,也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而给潜伏在黑暗中的敌手提供致命一击的机会。 东沧海的眼皮微抬,他看的很清楚,张凡的脸就近在咫尺,不过一厘米的位置。 两人的呼吸都能够互相感受到,因为紧紧贴在一起,心脏都似乎在一起跳动。 张凡这个时候也垂下眼皮在看东沧海,他没说话,但眼中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两人对视片刻,然后同时露出一丝微笑。 张凡的唇稍微朝前凑了凑,在东沧海的唇上轻轻吻了下。 只是一个轻柔而短暂的,如浮光掠水般的吻。两人的手却在身下交缠,握的更紧了。 两人心中都是一个念头——活着走出去。 时间一点点的过着,外面的钟楼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敲响,并且报时。 大概有整整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图书馆没有任何动静,每个人都尽量的隐藏着自己,想要成为最后的赢家。 直到快天亮的时候。 夏天的天亮的早,外面的钟声敲响五下的时候,意味着太阳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升起了。 猛地,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天花板上射出,直朝东沧海这边而来,东沧海的手一紧,准备迎战的时候,被张凡拉了一下。 嘭!一颗银色的子弹从那黑影的手中射出,打在离东沧海大概一米远的位置。 就在那银色子弹出膛的瞬间,原本平整的地面忽然凸起,两个赤-条-条的人影,显现在半空中。 “呵!你这个怪物,以为我们好欺负吗?”那两个赤-条-条的人影站在地面上,紧紧贴合在一起仿佛两头四臂一样,看起来特别诡异。 直到这个时候,东沧海才看清,主动出手的黑影是什么东西。 原来是那个修为已经接近练气十一层修士的吸血鬼! 怪不得……他会选择第一个出手。 吸血鬼不是修士,他们依靠吸人血来修行,但却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不能够在阳光下行走,他们惧怕水银和紫外线。 天还有半个小时就亮了,他不能够再等。 况且,这吸血鬼,还发现了一对敌人。 那两个连在一起一直在双修的修士,直到这个时候才展现出他们的全貌。 一开始东沧海以为那是一男一女,但现在,他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两位男修。 只不过…… 双修归双修,在对敌的时候,依旧保持着双修的姿势,这也……太怪异了吧? 两个修士,一个是练气七层,一个练气六层,修为比东沧海略低,怪不得吸血鬼会选择这两个修士下手。 “少废话!先解决了你们两个再说!”吸血鬼显然不会把两个练气七层的修士放在眼中,他的手微扬,手中的银色子弹再次出膛,朝着那两个下-身连在一起的修士射去。 这银子弹是血族常用的东西,对付同类很有效,对付不同类的敌人来,也不弱。 但让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修士们都惊讶的是,那两个双修的修士,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没有分开。 他们一人站立,另外一人双腿夹在同伴的腰上,一伸手,轻易地就捏住了那枚飞射中的子弹。 嘭!子弹爆裂开来,所有躲在藏匿处围观的修士,都认为这两个练气六七层的修士必死无疑,哪怕那个吸血鬼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从地面上跃起,以根本难以看清的速度,朝着那两名修士扑去。 但诡异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两个练气六层的修士,此刻竟然一张手,拉出一道电网金弧,竟然使出了练气十二层的雷电系修士才能够运用出的电网。 噼噼啪啪的声音在阅览室内响起,那吸血鬼被这一道电弧紧紧的困住,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只顷刻间,吸血鬼就如一道青烟一般,就此飞灰湮灭,只有若干红色的血袋一样的东西从空中掉落在地上。 “血包!”在吸血鬼被这两个合体的修士剿灭的时候,和尚和另外那个名叫陈峰的中年修士终于也从藏匿之处出现。 两人显然都是陌生人,不过却被这两个合体修士给震住了。 其实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看到了这两个修为较低的修士藏身之所,之所以没动手,不过是怕杀了这低修为的修士后,给另外的高手以可乘之机。 但现在,这两个诡异的练气中层修士,在保持这双修姿势的时候,竟然用够运用出炼气期顶层修士的雷电术,而且那吸血鬼身上所带的血包,是比普通的红药水更加珍贵的补充药材。 在诡异的意料不到的敌人,和珍贵药材的引诱下,和尚和中年修士,都沉不住气了,缓缓的走出,看着那两个直到现在还没分开的修士。 那两修士一个警惕的看着周围,另一个则俯身在地上捡起那些血包。两人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没有半点分开,东沧海离他们比较近,甚至能够看得清楚,其中一个修士,还趁机动了动自己的腰,把自己插得更深了些。 “合体术!”那名叫陈峰的中年修士见多识广,在这个时候非常紧张,“竟然从妖兽身上,学会了这种秘法……” 一开始东沧海也没想到,但现在听那中年修士一说,立刻回想起平时自己搜集的资料和遇到的妖怪来。 这东西的确是从妖兽身上学来的,妖兽和人不一样,它们有很多都是雌雄同体,异体受精,所以经过修炼,竟也有了这种合体之后,修为提升的功法。 但这功法并不适合人类修炼,东沧海不不知道这两位修士是怎么做到的,而且非但做到,甚至能够将两人合体之后的功力,从练气七层提升到练气十二层顶峰。 非但如此,两人还都是雷电系修为,竟能够使用出电弧术,这就让在场的修士们不得不重视起来。 “你们这些人,今天都要死!”那两个合体的修士此刻已经换了一种姿势,一人匍匐在地上,抬起臀部,而另外一人就半蹲在他身后,双手扶着前面那修士的腰,“以为我们是练气七层的修士,好欺负吗?呵!” 两人四只手同时张开,一道巨大的电弧,出现在那两人手中,朝着背后甩去:“你!在背后看了我们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 电弧直朝着东沧海这边甩来,噼啪一声,轻易的就击破了东沧海布下的隐匿阵。 第40章 东沧海和张凡双手相握,都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紧张。 但张凡一动没动,现在显然还不是出去的时候。 只不过张凡沉得住气,外面的中年人可沉不住气。 一个练合体术的就这么厉害,那个明显有同伴,躲藏起来的练气十二层,若是也修习合体术,那这里的几个人,肯定是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的! 况且,眼前的这个合体双修很强大,自己和一个练气九层的和尚很难有必胜把握,如果还有一个练气十二层跟自己联手,胜率大增。 阅览室的气氛沉闷了一点点,但很快就又被那中年人打破。 嗖,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横扫而过,中年人以手为刃,一股飓风从他的手中发出,直扫向那两个合体的修士。 阅览室两排的书架乒乒乓乓的倒下,铁质的书架被这风刃砍成两截,破损的书页在半空中乱飞,仿佛秋风落叶一般。 嗡! 那风刃扫到了东沧海所在的隐匿阵,阵法的边缘立刻涌起了一股黑茫茫的雾气,而站在那黑色雾气之前的两个合体修士,竟然毫发无损。 中年人的嘴唇微微翘了翘,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他这一招的目的很明显,根本不是为了攻击那两个合体者,而是为了逼迫张凡现身。 “你留下!”张凡简单的对东沧海说了一句,在漫天黑雾中,渐渐显出自己的身影。 张凡的声音淡漠,没有半点感情和波澜:“这位道友是弄错了,我没有什么同伴。不现身是不想趟这趟浑水……” 但他的话音未落,两名合体的修士一道细长的金弧就此打在他的黑雾之上。 嗖!黑色的弯月形鬼刀浮现在半空中,硬生生的挡住了那道光弧,鬼刀上的那些厉鬼纷纷做出嘶吼状,登时黑气大涨,将那两名合体修士包围。 张凡即便是不想参战,此刻也由不得他,被迫卷入战团了。 在这一个时刻,那中年修士也出手了,风刃趁着鬼雾蔓延,直插入其中,朝着那两名合体修士射去。 而练气九层的和尚在这一刻帮不上什么忙,只是丢出手中的那枚珠子,用护罩将自己保护好,并且在护罩中,遥遥的催动一些火弹符,朝着那两名合体修士奔去,略胜于无。 “你我二人联手,杀了他们!”中年修士对张凡说,两人是这里单人修为最高的,两名练气十二层修士,合力攻击一个行动并不方便的合体修士,到也不难。 张凡点了点头,他的鬼刀在空中转了个圈,森然鬼气直逼那名趴在地下的修士,一个个鬼脸呈现在鬼雾之中,吞噬着那闪电金弧,金色电弧在鬼雾的吞噬下,越来越细,越来越暗。 “去死!”中年修士再次挥手,又是一道风刃,直直的插入那趴在地下的修士体内。 那名趴在地下的修士想要躲避,但下-身却被粘合着,只能够用金色的电弧对抗。 细细的只有头发丝的长电弧,勉强困住风刃,但双臂已经在抖动,看起来在夹攻下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中年修士再次挥手,另一道风刃再次从他手中放出,掠过那道金弧,直插入鬼雾中,将鬼雾吹散。 嗖! 风刃割入那名修士的腰部,那趴在地上的修士,明明知道这一次攻击自己躲不过,但在两个练气十二层的修士围攻下,实力比不上,躲避也是不能,只能够慌忙再次发出一道电弧,企图阻止这风刃。 只不过那电弧太弱了,只是一道微弱的黄色光芒,轻易地被风刃割破。 血立刻喷溅出来,那趴在地上的修士被齐腰斩断。 而另外一名修士,见同伴遇害,想也不想就一道电弧打在那后半具身体上,将自己同伴的下半身在电流的打击下,脱离自己的身体。 与此同时,那修士朝后一跃,准备逃跑。 但张凡和那中年人不会给那名修士这个机会,两人一起朝着那修士追去,直到张凡闪身,欺进那逃跑修士的身侧时,另外半截被风刃术切断的尸体,才掉在地上,正落在东沧海的眼前。 东沧海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藏的更深了些。 张凡在前方追着那逃跑的修士,毫不留情的手在空中挥出,鬼刀朝着逃跑的修士砍去。 而在同一时刻,在张凡身后的那名中年修士,眼中浮现出一丝讥讽之色。 逃跑的不过是一个练气七层的修士,不值一提。而面前这个练气十二层的高手,才是真正的劲敌,趁此偷袭成功的话,这里修为自己最高,宝物还不手到擒来? 那中年修士的手臂挥动,风刃带着犀利的叫声,朝着张凡的背心劈去。 但风刃才只飞到一半的时候,前面的张凡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以一个意想不到的诡异的姿势躲开了那道风刃。 中年修士还准备再战,却猛然觉得似乎什么地方不对了。 他低头,看见自己胸前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插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武器。 一个是弯月形的森然黑色刀刃,刀刃上厉鬼浮现,正在迅速的吞噬者他浑身的灵力。这东西他认得,正是自己准备偷袭的修士的武器。 而另一个……竟然是一根冰锥。 冰锥!! 那中年修士猛然回头,看见自己背后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青年人。 那青年人的手中,正冒着丝丝寒气。 这两个武器,一前一后,同时插入中年修士的体内,时间竟然分毫不差,如果不是配合了千万遍,心意相通的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你……竟然……偷袭!”中年人死不瞑目,他竟然被一个练气七层的修士,成功偷袭。 一向谨慎,对这里的宝物志在必得的练气十二层修士,竟然就此陨落,跌倒在地上。 那中年人身体一倒下,张凡和东沧海就立刻站在到了一起,他们背靠背,警惕地看着周围。 只是在短短的十秒不到的时间,就死了两个修士,还有一个练气七层的在逃窜。 而他们面前,那个练气九层的和尚,在面对张凡和东沧海联手的时候,紧张和警惕显而易见。 “我们是无意闯入的,没想要夺宝。”东沧海首先开口,“等到天亮图书馆开门,我们就会离开!” 但和尚显然不相信东沧海的这番话,他扫了一下图书馆内,朝后退了两步,朝着一直在角落里看书的道士发出邀请:“那位道友!敌人强劲,看起来是一对情侣……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联手,才有可能一战的希望啊!” 道士合上自己的书,缓缓朝着和尚走去:“你叫什么名字。” “贫僧明月心,虽然只有练气九层,但有大秘法,我们两人联手,未必不能够击败练气十二层的修士!”和尚在极力的劝说那道士加入,“至于宝物,等杀了这里其它人后,你我二人的机会,可是有百分之五十的!” 道士微微一笑:“明月心!呵,是个不错的名字……见机也很快,只是可惜了!” 那道士这么一说,和尚猛然变色。 道士冷笑一声:“我很少在杀人前,问别人的名字,你应该,感到幸运,能死在本道爷的手上。” 那道士话音刚落,猛然一伸手,一道白光从其指尖射出,随即,一声惨叫在阅览室的角落响起。 根本没有人看到那道士是怎么出手的,但那惨叫声,大家却听清楚,正是那名修炼合体术,在同伴死后,自己逃走并且隐藏起来的练气七层的修士。 那修士,就算是张凡和死了的中年人一起联手,要解决他也需要一些时间。 而眼前这个道士,竟然只是随手一指,就击杀了一名和东沧海修为一样的修士,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和尚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他也不敢太过靠近东沧海和张凡,只是紧紧捏着自己的串珠,警惕地看着周围,看样子很想跑,只是跑不了。 那道士冷笑一声:“区区一个练气期的修士,也配跟我说联手的事情?这里的三个人,都要死。那东西,是我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三道白光射出,朝着三人所在的地方刺去。 而在同时,三人心中都是一沉。 这道士……此刻已经毫不掩饰他的修为了!! 竟然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 东沧海在那道白光飞向自己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朝着白光相反的方向窜去,他本来就会迷踪步,又有宋齐乐送的上古修士的追云靴,加上合金鞋,速度已经快到不像话,根本看不到他逃走的影子,就好像凭空消失在空中一样。 但那道白光却不像普通的光束和武器那样,竟然能够在半空中转弯,速度不变,紧紧追在东沧海身后。 东沧海在短时间内速度提到极限,一秒钟内换了十八次方向,可白光却紧追不舍,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 这样短时间内的高强度躲避,最是消耗体力,东沧海的体力已经耗尽,再也躲不开那道追杀的白光,眼看那白光就要刺入东沧海的体内,忽然噗得一声,一个东西在东沧海背心处挡住了白光。 白光就此刺入那东西中,那东西炸开,就此和白光同归于尽。 东沧海回头,看见的是那个叫明月心的和尚。 明月心手里拿着一颗佛珠,正是他那串念珠上的一枚。 是他用佛珠当武器,帮自己挡了一劫。 “我们三个,都不是那道士的对手……”明月心根本没看东沧海,只是朝着张凡说,“不如联手对付那道士,或许……还有一丝生还的希望。” 张凡在这里修为最高,东沧海最低,明月心很清楚应该抱谁的大腿。 张凡也是堪堪躲过白光,他对敌经验比较丰富,修为也较高,虽然没有东沧海那么狼狈,但此刻也心惊胆颤。 “好!”张凡一闪身,来到了东沧海身侧,同明月心站在一起。 “哼!三个联手也没用!”已经进入筑基期的道士,别说只是三个炼气期的修士,哪怕就是十个,二十个,他也一样不会放在眼中。 刚刚他一直没理会这边的争斗,就是在寻找宝物,现在……宝物已经找到,那就没必要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想跟自己争夺宝物的蝼蚁活着了。 第41章 道士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漠的笑容,他的袖袍挥动,数道白光浮现,在空中幻化成一个巨剑的样子,朝着三人砍來。 和尚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全身灵力都灌注在胸前的那颗光滑洁白的圆珠上,随着他的灵力不断涌入圆珠,那珠子浮现在和尚的头顶,发出阵阵金光,将三人罩在其间。 而同一时刻,东沧海手中的龟壳盾也丢了出去,一片龟壳化为四枚,在金罩外面旋转。 嗡!一声巨响,白色巨剑斩在那龟壳上,龟壳变如同纸片一样被轻易的撕开,跌落在地。 巨剑去势不止,一直砍到金罩上。 就在这个时候,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金罩和巨剑相撞的地方,忽然发出数道金色的光弧,仿佛丝线一般,将其缠绕,竟阻挡了那巨剑的斩势。 那道士在外轻轻咦了一下,显然对于一个练气九层的和尚,祭出的护盾竟然能够挡住自己符宝感到有些意外:“竟然有筑基期高僧的舍利子?” 尽管意外,但道士并没有露出惊骇之色,他的手朝着怀里摸去,显然是想要找什么更厉害的法宝来击破和尚的护罩。 “快!我的金罡罩顶不了多长时间!”明月心着急起来,朝着张凡说。 张凡和东沧海互望一眼,两人同时祭出自己的宝物。 鬼道和魂器同时呼啸着飞出金罩之外,鬼雾朝着道士涌去,其中的厉鬼张开嘴,朝着道士咬去。 道士的眼中露出杀气,他的手在怀里一拍,一片蓝蒙蒙的光雾出现在他周身,挡住了这些厉鬼的吞噬。 东沧海和张凡同时催动武器,张凡犹可,东沧海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灵力如同放闸的洪水一般,朝着魂器涌去,本来被道士制住的厉鬼,猛然变大数分,张开口,疯狂的吞噬者那蓝蒙蒙的光雾。 眼看那光雾在厉鬼的吞噬下,渐渐变得暗淡,但道士一声大喝,一个蓝色的玻璃小瓶被他捏在手中,一口灌了下去。 光雾和那白色的巨剑猛然大涨,噗的一声,和尚金罡罩就此破裂,而东沧海的魂器在半空中裂开,就此报废。 张凡见势不妙,赶紧召回自己的鬼道,但还是慢了片刻,那道士一伸手,食指和拇指轻易就抓住了刀刃,两根手指轻轻一撮,历经数年耗费心血收集了五十个厉鬼,才炼制的鬼刀,就此被搓成了飞灰。 三个人脸色大变,张凡当机立断,朝着一旁闪去,东沧海和张凡心意相通,他朝着张凡相反的方向逃窜,而早知不妙的和尚,也脚底抹油,嗖的一下不见了踪影。 道士昂然而立,冷笑一声:“都去死!” 他的脚步微抬,运起缩地术,伸出手朝着东沧海的背心抓去。 就在道士的手碰到东沧海的背心,想要一把抓出他心脏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改变了主意,似乎舍不得杀死眼前的人一般,竟稍稍缩回了点手,只是将他的衣衫抓破,留了一个手印。 张凡见机极快,趁机出手,无数道符箓尽数砸在那道士的后背上。 道士回过头,面对张凡的时候,他就没有这种感觉了,毫不犹豫的出手。 噗! 一道血光飞溅在阅览室内,张凡用尽自己练气顶层的修为,祭出鬼符护罩,也没能挡住这犹如幽冥鬼爪一般的一抓。 他单膝跪在地上,满头是汗,单手捂住心脏处。 心口一阵剧烈疼痛传来,他苦练百年,才能够在刚刚那最关键的一刻,避开自己的心脏。 但肺部受损严重,血从他的喉咙中冒出,不断的往外涌。 “凡哥!”东沧海失声叫了出来,他冲到张凡面前,将其捞起,图书馆内已经密密麻麻尽是蛛网,道士知道自己舍不得对东沧海下杀手定然是中了某种类似*的东西,不过他也不急在这一时。 一出手,练气十二层都不是对手,何况其它人呢?道士在这一刻,有些享受这种杀戮的快感,他大跨步的走向前去,只一瞬,就来到了和尚面前。 道士的鬼爪再一次伸出:“轮到你了!” 道士没有半点犹豫和怜悯,但随即,一阵剧痛传来,道士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尚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掌。 手掌中间有个小洞,正汩汩的往外冒血,而他面前的和尚,嘴角带着一丝志在必得的笑,一根手指伸出,指尖泛出微微红光。 “血钻指!!”道士忍不住低叫了一声,自己看走了眼,在这个地方,原来最危险的,是这个练气九层的和尚! “没错,就是梵天血钻!”和尚的手指再次一指,全身的灵力关注在指尖,那指尖泛出红色的妖异光芒,妖光绽放,竟如同一颗血莲,开在他的指尖一般。 嗖得一声,红色妖莲化为一枚血钻,再次朝着那道士射去。 “凡哥,梵天血钻是什么?”那和尚与道士的争斗,给了张凡和东沧海一些喘息的时间,张凡拿出自己背包里的红药水喝下,恢复气血。而东沧海则守在他身边,帮其护法。 张凡轻轻吐出一口气,缓缓站起,他受的伤虽然重,但并未伤及要害,又在红药水的帮助下,迅速的恢复着体力。 “那是一种秘法,它是集全身力量和所有修为,灌注在一点,犹如一颗血钻飞射一样,击穿敌人。因为这种秘术难以修炼,且必须要结丹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够使出。” “你是说……那和尚是结丹期修士?这不可能!地球上有结丹期修士吗?”东沧海根本不敢相信。 “当然不可能是结丹期……”张凡说,“如果是,他早就动手了,根本不需要在我们面前示弱。” 两人说的话很自然的就传到了道士耳中,道士一开始看到血钻吓了一跳,但这个时候冷静下来倒也不再慌张。 他再次扬手,蓝蒙蒙的光雾出现在他周围,那血莲化成的血钻刺入光幕,却根本无法再前进半点。 和尚双手合十,朝前催动血钻,而道士的嘴角只是露出轻蔑地笑。 他冷哼了一声,蓝蒙蒙的光幕猛然收缩,将那枚血钻包裹其中,而道士在虚空中一抓,一只巨大的鬼手浮现在天花板上,朝着和尚的头顶而来。 就在这一刻,东沧海和张凡再次出手,两人同时丢出数道符箓,东沧海数道冰锥朝着没有防护的道士射去,而张凡则数道火球,亦跟着上。 那道士一办身体前浮现出冰锥,而另外一半身体前,则是漫天火球。 仿佛冰火两重天。 道士哼了一声,大袖一挥,将所有的符箓火球冰锥尽数甩开:“去死!” 鬼爪猛然变大,朝着三个人的头顶抓来,仿佛捏死一只蝼蚁一般。 而就在这个时候,喘口气的和尚,从荷包里摸出了套奇怪的玉牌:“两位道友顶片刻!” 和尚盘膝而坐,将灵力灌注在玉牌上,东沧海和张凡两人来到和尚边,两人一起合力,撑起一道光幕。 就在光幕撑起的瞬间,鬼爪也落下,那鬼爪抓住光幕,就好像抓住一个肥皂泡一样,东沧海和张凡浑身灵力都注入护罩之上,两人早已筋疲力竭。 而就在这个时候,和尚周围的那一套玉牌缓缓浮起,一共是十二片玉牌,每一个玉牌上都有刻着一个时辰的名字。 “去!”和尚口中念念有词,数道法诀打在那玉牌上,玉牌猛然变大,朝着道士飞去。 道士哼了一声:“区区一个*阵……” 然而那句话尚未说完,道士半空中的鬼手,竟然停滞不动了。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迷蒙的神色,竟不知所措的看着周围。 东沧海被这一幕惊呆了,他回头看和尚。 “一个有点特殊的*阵而已!”和尚淡淡的说,他双眉微垂,慢慢走入那玉牌组成的阵中。 东沧海和张凡面面相觑,他们根本就没听说过,在这种小型阵法中,还需要施法者自己进入阵中的诡异*阵。 只是一秒钟时间,在东沧海看来就是一秒。 但阵中之人,却仿佛过了一世一般。 道士在黑暗中猛然睁开眼,看到的是温柔的母亲,威严的父亲,他发现自己出生在一个小村子里,似乎有些懵懂,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那种感觉虽然时时刻刻萦绕着他,但却太过虚无缥缈,身边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襁褓中的婴儿经历了漫长的岁月,终于长大,成为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少年生活的无忧无虑,乡亲们都很和善,隔壁村庄上,还有他爱慕的女子。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少年的家中,忽然来了一个小沙弥。 小沙弥清秀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够吹倒,可是眼眸中,却有着村里人不一样的光芒。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轻声问那小沙弥。 在风雪中冻得瑟瑟发抖的小沙弥小心的回答:“我叫明月心……能让我留下吗?” “好名字……听起来似乎有点耳熟。”少年微笑,“我们以前见过吗?” “大概是上辈子吧!”小沙弥的眼好似明月一般,皎洁无暇。 从此,他们一起吃,一起住,一起玩乐,亲密无间。 少年早已忘记了隔壁村那曾经爱慕过的女孩,早已忘记了从出生一来,就觉得很重要的事情。 他们的生活过的平静而安详,温馨中却带着惊心动魄的心跳。 少年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在某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一幕。 沙弥长长地颤抖着的睫毛,永远刻在了他心灵的最深处。 少年以为永远都会这样生活下去,直到变老,直到死去。 然而上天似乎在跟他做对一般,某一天,这平静的村庄闯入了一群士兵,乱世从此拉开帷幕。 少年很清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那些士兵,但却没来由的,觉得这场景似乎有些熟悉。 闯入村庄的士兵穿着黄色的军装,肩膀上扛着的刺刀上,挑着红日白旗。 那些士兵抓住柔弱的和尚,剥去他的僧袍,将那脆弱的身体压在身下。 “救我……救我……”被士兵肆意玩弄的小沙弥,含着泪水朝着一旁的少年伸出求救之手。 早已忘却自己是谁,仿佛沉浸在梦中的少年,一腔热血冲过去,他拼死保护自己的朋友,亲人,伙伴。 他拿起手中的扁担,夺走一名士兵手里的枪,用枪尖的刺刀,捅入敌人的胸膛。 血光飞溅,那些士兵尽数被杀,少年扑到地上的沙弥身边,将他抱起。 柔弱的小沙弥倒在少年的怀里微微颤抖,他窝在他的胸口。 “都过去了,没事了!”少年说,他看得见那沙弥脸上顺着下巴滴在地上的泪珠,就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剜了一块一样疼。 那小沙弥缓缓抬头,看定少年,原本还垂泪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小沙弥开口,不再是少年熟悉的清脆的声音,而变成了成年男人的声音:“是的……都结束了!” 少年感到心口一阵疼痛,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心疼怀里的人。 但随即,那疼痛越来越大,少年发出一声怒吼,然后猛然睁开眼。 面前,站着那面无表情的和尚,和尚的周身,闪耀着妖异的红光,红花化成朵朵血莲。 “你……你……” 和尚的嘴角微微上翘:“梵天轮回阵!你……死定了!” 道士猛然想起自己是谁,自己在干什么,但已经太晚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胸口,胸口处,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血钻刺破,钻出一颗拇指大小的洞来。 那是在轮回之中,错把敌人当爱人,生死不由己。 “心?”道士还恍惚在那轮回之中,那刻骨的感觉让他难以忘怀,竟一时半刻无法跳脱。 和尚发出一声冷笑,他伸手朝着道士的心口抓去,噗!一颗血红的跳动的东西,从道士的心口被抓出。 “明月……心!”筑基期道士就此陨落,那轮回光影太过深刻,竟是让他出了轮回阵,居然还有一丝恍惚,面对敌人的时候,毫不防范。 明月心一手抓着道士的心脏,一手将那轮回玉牌收起,缓缓转过身,盯着最后剩下的那两人。 那样可怕的筑基期修士,都死在他手中。 面前这两个炼气期…… 东沧海首先开口:“我们早就说过,无意来夺宝,天亮就会走!” 第一缕光,照进这血腥弥漫的阅览室中。 明月心的脸,在这光线中渐渐显得清晰,明了。 他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双手都是血,僧袍落于地下,周身再一次开满血莲。 “呵!见到了我的梵天轮回阵,你们以为,还能够跑得出去吗?”明月心的声音森然,“筑基期修士都死在我手中,我以练气九层的修为,敢出现在这里……就是要那东西!那东西,是我的!” 玉牌再次浮现,在半空中微转,朝着东沧海和张凡罩来。 而明月心的食指,亦再次闪现出妖异的红光。 第42章 东沧海和张凡两人毫不犹豫,在这一刻同时出手,无数的冰锥和火球朝着那玉牌上砸去,两人虽然不知道这*阵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但却见识过这阵法的威力,一旦入了此阵,他们绝不认为自己能够比筑基期的修士还要厉害,能够活着走出来。 和尚冷哼了一声,手指间妖异的红光闪动,渐渐华为一枚血莲。 “凡哥!”东沧海喊了一声,无需多说,张凡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 猛然间,一团团黑雾从张凡的身上发出,顷刻就将玉牌包围,巨大的力量和玉牌下落的力量对抗着,张凡已经是使出了自己全部的灵力,最多只能够支撑三秒的时间。 但实际上,只有半秒,在和尚指间那枚血莲尚未出手的时候,另外一道幽兰的东西,细若蚊蝇,从黑雾中射出,直插入和尚的胸口。 和尚再一次放出自己的金罡罩,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容,这金罡罩,可是连筑基期修士的法宝都能够抵抗一阵子的,区区看起来没有任何威力,轻飘飘的东西,也想要偷袭? 但让和尚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那东西竟嗖的一声,如同针尖刺破气球一般,穿破那和尚的金罡罩,在罩内,一道幽兰变换成十三道,噗的一声,尽数刺入和尚的体内。 大量灵力顺着这细细的东西往外狂涌,和尚的法力顿时就无法维持护罩,他的金罡罩晃动起来,同一时刻,和尚指间的血钻,也出手了。 “去!”张凡似乎浑然看不到那冲着自己而来的血钻一般,全部灵力发出鬼雾,并且将这能保护自己的鬼雾尽数驱使,朝着和尚涌去。 鬼雾铺天盖地而上,鬼雾中的厉鬼,疯狂的吞噬者那些灵力,只是一眨眼时间,和尚周身的灵气,就被吞噬干净。 鬼雾中,和尚就此死去,而一枚闪着红色妖异光芒的晶体,从张帆心口前落下。 正是和尚所用的血钻,若是刚刚东沧海的动作再慢半分,那现在死的,就是自己了。 而那浮在半空中的玉牌,因为没有了灵力的支撑,也在同一时刻跌落下来,正好落在了东沧海的手中。 经过这一战,东沧海和张凡都已经是力竭,东沧海在半空中扬了扬手,那细细的东西从和尚体内飞出,回到他的手心。 那是当年在女婴的脑袋中,发现的上百枚飞针,被炼化成的十三针,上面戾气缠绕,被射入修真者体内,创伤虽然不大,但却最是能够吸人灵气,使得对方法力再难支持。 当把这十三针收回的时候,东沧海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阳光在这一刻渐渐升起,将整个阅览室照亮,阅览室内乱七八糟,地上横陈着数具尸体,而两个男人,背靠背坐在地面上,似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凡哥……”这次阅览室的猎杀,可以说是东沧海经历的最惊心动魄的一次猎杀,他现在背靠着张凡,才能够感觉稍稍找到些安慰。 张凡伸手,握住东沧海的手,两人十指相交,先前的那些吵架的话,早已在这一场大战中消弭,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 两人坐了一会儿,休息片刻之后,终于起身,开始打扫战场。 东沧海最先去的,就是那已死的筑基期道士身旁,众人来到这里,都是为了那不知名的宝物。 就是是个什么样的宝物呢? 那道士死的时候,手里都紧紧的抓着一本书,看来众人争夺的宝物,都在这本书里了? 东沧海将那书拿起来,厚厚的书脊上,写着几个大字:丹道空间。 东沧海想了想,双手用力一撕,书脊就被他撕开,叮当,一枚拇指大小的青色宝石,跌落在地上。 “难道是这东西?这是什么?”东沧海好奇的捡起那东西,他看了又看,发现不了任何异常。 张凡说:“你用神识看一看呢?” 东沧海动用神识,才一碰到这枚宝石,忽然就觉得一阵眩晕,眼前白光一闪。 等到白光散去,东沧海大吃一惊。 周围已经不再是图书馆,更加没有血腥弥漫的尸体了,周围是一片静谧的空间,地面上芳草如茵,一旁有小溪潺潺,一些不知名的奇怪兽类,在草地上漫步。 “这是什么?这是哪里?”东沧海在里面走了几步,又跳了两下,发现其中竟然和现实世界没什么区别。 非但如此,他刚刚已经几乎耗尽的体力和法力,竟然迅速的恢复着。 这里竟然是一个灵气浓郁的空间! “凡哥!凡哥!”东沧海在里面大喊,但周围并没有张凡的影子。 东沧海有点着急了,他在里面飞奔起来,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出来,他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大概跑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子,就到了这空间的尽头。 尽头是一片白雾,他看不到外面是什么,也根本无法再前行半步。 于是他顺着那白雾奔跑,结果跑了一圈,又跑回了原地。 东沧海目瞪口呆,这里竟然是一个封闭的空间!而自己——出不去了! 东沧海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一寸寸的搜寻这个空间的一切,大概花了半天的时间,他就把这片空间给弄得清楚,这空间竟然和锦城有差不多的大小,里面灵气充裕,东沧海甚至还尝试猎杀了其中的某个看起来很奇怪的怪兽,但那些怪兽被猎杀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且过一段时间,又会自动生成。而且怪兽没有内丹。 东沧海就知道,那些怪兽并不是真的存在的,很可能只是一些幻象。 在这个空间的正中心,东沧海发现它半空中漂浮着一枚巨大的水蓝光幕一般的卡片。 无数的流沙从那卡片的顶部流下,跌落到底部的时候,又重新出现在那卡片的顶部,如此往复,永不休止。 “这是什么?”东沧海一道法诀打在那卡片上,那卡片在半空中渐渐缩小,最后回到了东沧海的手中。 卡片上什么标识都没有,东沧海试着将神识沉入那卡片,片刻之后,他抬起头,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怪不得……那么多高手,都在此抢夺宝物。 这卡片,竟是和当初在墨知欢哪里得到的分-身卡类似的东西,但作用却要强大得多。 这东西,竟然能够逆转时间! 尽管它逆转时间的力量很有限,只有短短一分钟,但如果修士在打斗中,能够利用这东西,逆转一分钟的时间,就完全可以出现截然不同的结局! 但很可惜的是,这东西和分身卡一样,只能够使用一次。 用过后,这东西就会消失不见。 分-身卡是筑基期的修士,修习分-身术以后,利用自己的道行,将法力灌注于类似卡片的符录中制成的。 那这张时间卡片,想来制作的方法也差不多。 但……逆转时空这种逆天的能力,又是什么样修为的修士,可以做到的呢? 以东沧海这些年在修真界的知识,他相信至少目前在地球上,是不存在这样强大逆天的修士的。 那么……这个奇怪的空间,特殊的卡片,又是怎么会流落到地球,还被存放在京师图书馆里呢? 这些事情,没有人能够知道。 东沧海想破脑袋,也不可能凭空得知。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按照这张卡片内部记载的办法,走出这个奇怪的空间。 东沧海灵识微动,按照卡片中的要求,将法诀打在这空间的各处,当最后一道法诀打完的时候,边界的白雾涌动,朝着东沧海而来,很快就将其团团包围。 片刻之后,白雾散去,东沧海依旧拿着那枚宝石,站在图书馆内。 而他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过,甚至连张凡的姿势,都没有过任何改变。 “沧海,怎么样,神识有用吗?”张凡问。 东沧海缓缓抬头,盯着张凡,双目中发出狂喜:“凡哥!这是一个空间!就是小说中的那种空间!有了这个东西,我去飘渺山,就又多了几分机会!” 张凡本来听说这是一个空间的时候,还跟着一阵兴奋。 但当他听到东沧海又提飘渺山的时候,眼神中就多了一丝忧郁。 “沧海,你还是决定要去吗?”张凡说,“飘渺山可比这一晚要恐怖几百倍……” 东沧海的手紧紧握着那枚宝石:“去!凡哥,我……想让你活着,五十年太短,我想跟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张凡缓缓的伸出手,他在心中叹了口气,然后把手放在东沧海的肩上。 他犹豫了片刻,就把东沧海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微微低头,吻上了对方的唇。 “凡哥……”东沧海从胸腔中发出一声呜咽,他紧紧地抱着张凡,和他站在血泊尸体中接吻。 吻来的狂热而颤栗,两个人持续了好几个月的分手,就此结束。 “沧海,哥想你。”在深吻过后,张凡松开东沧海,捧着他的脸,“我也想通了,浪费时间吵架实在是太不应该。我们赶快把这里打扫一下,回去……” 东沧海在这一刻,紧紧的勒住张凡,他把自己的头抵住对方的头:“凡哥你终于不和我吵了。” “嗯。”张凡吻了吻东沧海的唇,“既然你怎么都不愿意改变想法,那我就让步吧。回去后,我帮你准备飘渺山之行。” 两人握手,分开,然后开始清扫阅览室。 清扫的方法也很简单,张凡数个火球术一下去,所有的尸体都化为了飞灰。 而东沧海的冰系法术,只需要灵力不用那么大,冰就成了水,地面上的血迹很快就被冲涮干净。 至于那些倒落的书架,散落的书本,和那些在打斗中损坏的东西,东沧海将那些能修好的修好回归原位,不能修好的只有放在显眼的位置,让这里的工作人员来修理了。 清扫战场的时候,东沧海当然不会忘记那些修士们遗落下来的东西。 帮助恢复的红药水,补充法力的蓝药水。 那风系法术的中年修士留下的一颗风灵珠,筑基期修士身上的十几道高阶符录。 以及和尚的梵天轮回阵,三枚血钻,以及那个金罡罩,都到了东沧海的荷包。 等到早上八点钟,钟楼再一次响起的时候,阅览室已经被清理干净,根本看不出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 而东沧海和张凡,在这个时候,早已离开了图书馆,他们一路小跑的朝着宾馆而去。 在上电梯的时候,东沧海问:“原来凡哥也住在这里,是去你房里,还是我房里?” 张凡顺手按了楼层比较低的东沧海的房间,将他压在了电梯壁上,全身紧紧的贴着对方的身体:“哥硬了,等不到我住的地方,去你房间。” 东沧海回抱住张凡,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的身体起了什么变化,双方都清楚。 东沧海笑了笑:“我也是……等不到了去你那里了。” 电梯门打开,东沧海拖着张凡来到自己房前,刷开房卡,连背包都没有取下来,就直接被张凡扑到了床上。 不仅仅只是生理上的需求,更多的是心理上的。进过这么长时间的吵架,分手,他们在这一刻,都无比的渴望和对方亲近,更近亲,直到亲密无间,似乎这样,才能够将那些因为吵架而浪费掉的时间弥补回来一样。 第43章 血色飘渺 两人整整荒废了一整个白天,直到太阳偏西的时候,东沧海才不死心的使劲琢磨,看能不能利用才弄到的空间卡片,把张凡给带到飘渺山里去。 东沧海的想法很单纯,既然张凡的寿命有限,而时间卡片既可以当作一个空间使用,又可以逆转时间,如果让张凡进入这个空间,时间停止流逝,说不定再过上几十年,那么张凡就能够筑基成功了。 但他尝试了很多次,这只是一个除了空间的主人,只能够装死物的东西,张凡进不去不说,而且里面的灵气也很有限,根本达不到传说中的巨大灵力倒灌,让张凡突破炼气期。 折腾到半夜的时候,东沧海横躺在床上,张凡就坐在他身边,伸手摸着他的头发。 “别郁闷了,来帮你清点一下东西,趁着这几天,好好准备一下吧!”张凡说。 东沧海有些懊丧的趴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张凡,过了一会儿,他说:“张哥,我一定会成功的!” 张凡点头。 “我一定能够帮你突破炼气期!让你多活上百年!”东沧海几乎是握着拳头了。 剩下的几天,东沧海都在仔细的准备自己的所有东西,还定制了一个新的背包,大致数了数自己搜罗来的各种法宝。 除了最初从墨知欢那里弄到的情蛛织成的网以外,还有加强的液氮枪,从女婴的脑颅内炼化的上百枚飞针,以及在图书馆之战中,从和尚那里找到的两枚血钻,以及一个轮回阵。 其它的东西东沧海都已经运用的纯熟,但轮回阵却不简单,东沧海试了几次,以他目前的法力,也只能够在十天内催动一次。 至于他所练习的各种枪法,闪身术,以及飞针的运用,也都在加紧练习。 等到离飘渺山之行还有三天的时候,张凡又不顾东沧海的反对,搂着他硬是睡了三天三夜。 当然,这睡不是普通的睡。 一开始,东沧海不愿意,但最终,他被张凡说服了。 “我希望你能够平安回来!抵达练气顶层,可以让你多一份把握回来!”张凡已经跌倒了练气二层,而已经抵达练气顶层的东沧海,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这三天,他运用采阳真经,几乎把张凡吸干了。 他本不愿这么干,可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而是他和张凡两个人的事情。 “张哥,等我!一定要等我回来!” 在这个黎明,东沧海默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张凡的唇上落下一吻,“我一定会回来的!很快就会回来!” 张凡已经筋疲力竭,他抬起眼皮,看了东沧海一眼,露出一个微笑:“放心吧,我在齐乐,有师父在,没事的。” 说完后,就又沉入了梦想。 东沧海走出房间大门的时候,走廊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地面上的地毯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发灰。 他咬了咬唇,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楼下走去。 楼下大厅中的其它几个同门师兄,已经整装待发,宋齐乐笑眯眯的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对几人说:“我就不陪你们去了,飘渺山之行虽然凶险,但其实你们也在里面呆不了多长时间,最多只能够进去十天的时间,很快我们就能够再见面。” 宋齐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止不住往东沧海身上瞟,显然,他已经发现了,好几天呆在房中没出来的东沧海,功力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在出发的时候,这个家伙还只有练气七层,是所有人中修为最差的,但现在,不过短短十多天,就变成了炼气期顶层! “楼下有军部的车子来接你们,你们跟着军部的人走就可以了。”宋齐乐说。 刘思,牛成,冥岩答应了一声,就走了。 东沧海也跟在三位师兄背后,看着刘思和牛成两人打情骂俏。 刘思一直在调戏他的牛宝宝,而牛成则是一副木讷的样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冥岩则冷冷的看着这两人,嘴角浮现出讥讽的嘲笑。 在快要到大厅门口的时候,宋齐乐忽然叫住了东沧海:“沧海!” 东沧海回头,有些疑惑不解:“师傅,什么事?” 宋齐乐上下打量了一眼东沧海,忽然问:“我记得有一次任务做的好,我曾经奖励过你一枚驻颜丹,你吃了吗?” 东沧海茫然点头:“吃了啊!说起来,我这些年来外表一直没什么变化,多谢师傅当初赐药呢!” 宋齐乐笑笑,用手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嘿嘿笑了两声:“那是,所有弟子中,我最看好的人就是你!一定要筑基成功啊!我们齐乐以后就可以多一个人才了。” 东沧海虽然非常渴望筑基成功,但其实心中还是对这件事情非常忐忑,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说:“地球上也就那么几个能够突破筑基期的……这事儿得靠运气。” 宋齐乐的笑容更加和蔼起来了,他说了两句鼓励东沧海的话,就放东沧海离开了。 东沧海背着自己的背包,朝着酒店的大厅外走去。 一出门,夏夜的暑气就扑面而来,三个师兄都在外等着,一辆军用吉普停在酒店外的广场上。 四个人到齐,上了车,一个当兵的在前面开车,副驾驶坐上坐了一位不苟言笑的年轻军官,使得整个车内的气氛都变得有些沉闷起来。 军用吉普是三排座。 刘思和牛成坐中间的一排,东沧海只有和冥岩坐在尾座上。 车子飞快的朝这郊外驶去,天空慢慢变亮,染红了天边的朝霞。 坐在东沧海身边的冥岩,毫无征兆的忽然把胳膊搭在东沧海的肩头。 冥岩的这个动作让东沧海有些警惕,他还没有忘记,在刚刚进入齐乐的时候,这个满脸刀疤,阴沉可怕的男人,曾经对自己有过企图,被张凡教训了一顿才老实的。 当初东沧海怕他,但现在,东沧海已经抵达练气顶层,冥岩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哪怕张凡不在身边,也不用有什么顾虑。 东沧海平静地看了冥岩一眼,如果对方趁机想要提出什么要求,或者想要对自己图谋不轨的话。自己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善良之辈。在飘渺山的血色之旅中,自己有的是机会大开杀戒。 “嘿,不用那么紧张!”冥岩凑近东沧海的耳垂,低声说,“终于拜托了宋齐乐那老混蛋,我只是想要跟你谈个交易。” “交易?”东沧海的眉头微蹙。 他可没忘记,这个冥岩在当着宋齐乐的面,是怎么极力吹捧师傅,拍马匹到肉麻无耻的地步。 而现在,他竟然毫无顾忌的对着自己宣称那是个“老混蛋”? “飘渺山,号称血色之旅呢!我们是同门师兄弟,应该互相照顾,不是吗?”冥岩皮笑肉不笑,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东沧海没吭声,他在没有摸清楚对方的真正目的时,从来都不是轻举妄动的主。 “呵!”冥岩松开东沧海的肩膀,但唇还是紧贴着东沧海的耳垂,“别那么紧张。算了,不跟你说这个,到时候你就会明白,进去后能够找到一个盟友是多么重要。我只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东沧海低声问,他隐隐感到冥岩要说的事情,和自己关系重大。 “那老混蛋,给你的驻颜丹……你吃过吗?” 第44章 血色缥缈2 东沧海一怔,回答说:“当然吃过了,那可是师傅给的好东西。” “好东西?哈哈哈!”冥岩放肆地大笑了起来,坐在他前面的刘思思和牛成都回过头来瞪他。 冥岩在这两个人的不满目光下,终于收住了笑,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翘起了二郎腿,刚想要说些什么时候,吉普车一个颠簸,冥岩就把刚刚忍不住想要说的话就给吞了下去。车里忽然安静下来,大家也都满腹心思,无心言谈。 东沧海在心中琢磨冥岩没说出来的话,那必然是关于驻颜丹的。 或许这种齐乐内部的珍贵丹药,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可东沧海一时半会儿又想不清其中的关窍,正在他模模糊糊有了点关于这件事情的影子时,吉普车已经开到了飘渺山下。 那是在京郊的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并不高,盘山公路倒是修的颇有气势。几辆私家车顺着环山公路而上,应该是去山顶的庙子里烧香还愿的。 “这边走,那里是普通人的路。”在前面领路的军人伸手一指,就朝着另外一条荒无人烟的小路走去。 东沧海这才发现,原来吉普车停下的地方,有一条几乎难辨踪迹的小路,说那是路,到不如说,那是一个山谷处,草木略微稀疏的地方。 众人也都是一怔,随即就释然,跟在那名军人身后,走上了那条路。 那路一开始还颇为平坦,但越来越深幽,周围的杂草乱石横生,到了后来,已经根本不能称之为路,几人都淹没在夏季长得旺盛的草木之中了。 又走了一会儿,前面终于看到了一些铁丝网,铁丝网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用鲜红的颜料写着一行字:军事重地,闲人勿入。 东沧海生在华夏国,当然知道这个牌子的威力,普通人见到这个,就不会再往前行了。但几人依旧顺着这道铁丝网往前走,大概前行了一千多米的样子,就看到了这个军事重地的入口处。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大门,有着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强烈风格。 大门口立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门后却依旧是小路,只是被人工打理过,比之前的路要平整许多。前面带路的军人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给守门的士兵检查后,便转身对东沧海四个人说:“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就会看到有真正接应你们的人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军人原路返回,身为一个修士在此刻,只能够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屈服,乖乖地等着。 很快,就有一个上尉军衔的人从里面出来,带着几人往前走,在转过一道山后,不辩踪迹的小道豁然开朗,显出这整个飘渺山基地的全貌来。 那是一个大概有几千平的巨大空地,在空地的一角,依山建了一排两层高的小楼,小楼的对面,则是竖着几个打靶用的牌子,看起来就像是军方最普通的一个打靶训练场。 往常这里也的确是作为军方的打靶场使用的,但今天则不同,空旷的空地上,停着十多架流线型的战斗机,战斗机后,则是停着两架大型运输机。 带四人前来的那名上尉是个普通人,并不曾踏入修士们的行列,但对今天要执行的任务也算是略有知晓,对东沧海等人介绍说:“因为几位要去的地方在半空中,而且不太容易进去,所以我们派出了战斗机,先让它们合力打开入口,然后再用运输机送你们进去。几位,这里的人都到齐了,你们也赶快上飞机吧!” 这倒是让东沧海颇为意外,张凡去过一次飘渺山,但上次去的时候,和这次又略有不同,是被当做人体炮弹发射进去的,只是进入缥缈山这一个环节,就九死一生。 五十年过去了,人类科技发展日新月异,所以这次将火力换成了清洁型的核弹头,将入口撕开的裂缝变得更加稳定,又用飞机送众人进去,安全性更高。 几人赶紧上了其中的一架运输机,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东沧海大致扫了一眼,这里坐了大概有五十人,相比另外一架运输机也是如此。 等东沧海几人坐好后,飞机的广播中就传来了机长的声音:“所有人已经到齐,飞机即刻起飞!” 话音落下,停留在原地的那十多艘战斗机,也扶摇而起,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后,就朝着云端飞去。 刘思思对此大加赞赏:“真想不到,我们国家竟然开发出了这么先进的战斗机,能够携带清洁型核弹头,而且起飞的滑翔距离,居然只需要两百米,已经超越了世界先进水平了啊!” 东沧海从窗口朝外看去,只看的那些战斗机刺破青天,钻入云中。过了不大一会儿,就看见云层隐隐泛光,巨大的云层都朝某个点压缩而去,又随后炸开,爆炸点泛出一道道的金色光芒,整个天空都被波及。 这样的异象,当然会被一些在地面上的普通人看到,他们纷纷拿出手机,或拍照或摄影,并且顺便发到朋友圈求赞: “外星人要入侵啦,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快点给我点赞!” “我是气象专家,这是厄尔尼诺现象的最初始预兆,我预计大海啸即将在我国沿海发生,我们将迎来最严酷的天气挑战,不服来战!” “我国终于研发出了新型攻击武器——在月球上安装了巨型粒子切割机,统一世界,灭英屠美指日可待。(大xx拥护者快点点赞,收集到一千个赞我要给大家发红包哦!)” 而东沧海和他的三位师兄们,这个时候看着天空金光波动的范围,更是不由得紧张起来,都死死的盯着半空中被全面攻击后的禁制,渐渐露出的真实面目。 那是一个像倒扣在云层上的巨碗一般的透明光罩,看样子足足有上千平方公里广。悬浮出现在层层青云间,随着火炮的打击,在金色半透明的光罩上,出现淡淡的光晕流动。 东沧海等人见了这一幕,都忍不住心生寒意。他们活了那么长时间,对各种禁制都有了一定的熟悉,一般来说,哪怕是筑基期的高手,制造的这种金光禁制,也不过就是十来平米罢了,哪怕是借助各种宝物,能够制造出一个上百平米的禁制,就已经是登峰造极。 而现在,这个在半空中出现的,巨大禁制,可是以平方公里的面积来计算的,这需要有多大的力量,多高的修为,才能够在地球这个灵气稀薄的地方,造出这么大的禁制? 更别提这个禁制,竟然坚固到能够承受常规武器的巨大攻击,而巍然不动,只是表面上有些类似水波的晃动而已。 制造这个禁制的人的强大修为,已经是东沧海等人能够想象的。 而更让众人胆寒的是,这样可怕的禁制,里面到底关着怎么样可怕的恶魔? 自己一行人如此冒险进入这个名叫飘渺山的禁制内,偷采灵药,吸取灵气,又会引发什么样的变故呢? 东沧海在这边暗自心惊,而另外一边,战斗机对于禁制薄弱点的攻击,已经到了最强烈的地步,随着一次又一次顶点打击,那在半空中看似巍然不动的金光,终于开始显出点点晃动。 一圈圈的金光,仿佛涟漪一般在半空中荡开,而在同一时刻,东沧海所在的直升机中,也传来了警告声。 “各单位注意,正午时间到,准备开启核打击。” 东沧海听到这个警告,不由一阵心惊,忍不住就脱口而出:“核打击?这可是在京城郊外!” 他实在是难以想象,上一次张凡进入禁制,军队到底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打开入口。他记得听张凡说,整整在外面等了三天,才勉强能够进去。 坐在东沧海前面的是一个军部的人,此刻忍不住回过头,对东沧海说:“放心吧,小型清洁型核弹头,以我们现在所在的高度,不会对地面的居民造成任何影响的。我们军方做事,不会不顾及普通百姓的安危。” 东沧海这才松了口气,而冥岩则淡淡的嗤笑了一声:“沧海,我看你根本不是担心那些凡人蝼蚁,而是担心你的张哥吧?” 东沧海不去理会冥岩的嘲弄,他定睛朝着金光涟漪处看去,只见数十驾银灰色的战斗机,正悬浮在金光涟漪的上方,在地面上看起来颇为壮观的战斗机,此刻在半空中,渺小的好似几只飞蚂蚁一般。 轰!巨大的起浪传来,两枚灰色的弹头在云层中划出一串轨道,径直落到了那金光涟漪中央。 片刻之后,巨大的轰鸣声犹如雷震响起,乱流一阵阵的卷过来,将东沧海所在的直升机卷的犹如风中落叶一般东倒西歪。 而金光涟漪却在这一刻,忽然收缩,在最中央处,露出一个黑浚浚的小点。 通信器中传来军部欣喜的声音:“禁制已经打开,直径约三米,各单位注意,要进入飘渺山的人,可以开始进入了。” 早已等候的运输机即刻起飞,几乎是垂直起飞,朝着那被打开的黑色禁制入口而去,通信器中的电流紊乱,但还是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根据计算,这个出口只能够维持一个小时,而整个缥缈山,在这个区域,只能够出现十天的时间。十天后,我们将在同一地方,再次打开这个出口,会用飞机接大家回来,请千万不要错过了。” 运输机开始靠近那黑色的入口处,有不少修士已经排队等在舱门口,待舱门打开,便纷纷跳下,落入那黑色的出口中。 这次的飘渺山入口打开方式,和张凡的那次完全不同,东沧海更加不清楚,以这种方式进入飘渺山后,会遭遇些什么事情。 正在他紧张又忐忑的时候,就轮到了自己,他在舱门处从上往下看,那似乎像一个无尽的深渊漩涡,吞噬者进入其中的一切。 刘思思和牛成都被这阵势震住了,有些犹豫是不是该跳下去。 但冥岩则毫不犹豫,拉开舱门,在巨大的气流强风中,纵身往下一跳,跌入黑色漩涡中,立刻就不见了踪影。 东沧海握紧自己的背包,一咬牙,横下心来:“张哥,等我出来!” 紧跟着跳了下去。 在他身后,则是刘思思和牛成。 “牛宝宝,你说……那里面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啊?” “不知道,但想要多活几年,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一起跳?” “好!” 随着一个个的修士,跳入黑色漩涡之中,那黑色漩涡也开始一点点的缩小,最后嗡的一声,就此合上,金色的光波再次荡漾开来,最后隐入云层。 “各单位注意,目标已经送达,返回地面休息,十天后,再来接人!” 飞机上的通信器里,再次发出命令,那些在半空中盘旋的战斗机,运输机等,都缓缓离开,回到地面。 天空中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白色的云彩悠然的飘过,除了那一道道淡淡的飞机飞行的轨迹外,谁也看不出,刚刚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而东沧海,在黑暗中猛然睁开眼,真正的飘渺山,终于呈现在东沧海的眼前! 第45章 炎夜现世 入眼一片黑暗,唯有点点荧光,在半空中簌簌而下。 东沧海花了一些时间,才发现那些荧光竟然是一些发光的雪片。 这里隔绝太阳,当然不可能有什么阳光照射,全靠这点雪光照亮四周枯枝雪地。 一阵寒风吹来,就算是东沧海这样的修真者,都忍不住搓了搓手取暖。 因为来之前就对这里的环境有一定的了解,所以东沧海见到这幅景象也不吃惊,他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计时器,很好,从飞机上跳下,到适应这里的寒冷环境,不过刚刚用了五分钟。 东沧海在吸了几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就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了。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枯树林,看不到尽头,枯树林下,却有着一朵朵紫色的小花盛开在冰雪之上。 当他看到那种紫色小花的时候,不禁心中砰砰直跳。 在齐乐的数据库中,他看到过这种花的记录,但那是早已灭绝的灵草,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地球这种地方的。 紫色小花炼制成丹药后服下,可以提升不少的功力,但就是周围没有炼丹环境,直接服下,虽然功效略减,却还是多有助益。 他又朝更远处看去,远处一只独角兽从林中跳过,那独角兽更是神话中才有的东西,它的内丹,和东沧海在外面杀妖时所收集的内丹,效果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至于更远处出没的一些见所未见闻所闻问的妖兽,更是让东沧海万分欣喜,这里的好东西,都是外面所根本不可能找到的。 更别提这里的环境,所散发的浓郁的灵气,哪怕不用集中精力,都能够感受到蓬勃的灵蕴之力。 想必在这里,很快就能够突破瓶颈,筑基成功了吧? 至于给张凡续命的一百枚妖丹,定然是更加不费力气! 想到这里,一向波澜不惊的东沧海,也激动不已,立刻行动起来。 他毫不犹豫的开始猎杀妖兽,收集内丹,东沧海就发现,这里的所有妖兽,都拥有内丹,而不似外面,也不知道要杀多少妖兽,才能够收集到一枚。这里真是天灵地宝之处! 很快,东沧海就收集到了二十多枚内丹,而时间也不过刚刚过去小半天而已。 照这个速度,他只需要花两天时间,就可以把需要的内丹给收集完毕了! 就在东沧海疯狂收集内丹的时候,其它进入缥缈山的修士们,也在开始行动了。 虽然每个人都是从同一个入口进去的,但进入缥缈山后,每个人的落脚点却都不一样。 所有的修士们在来之前都做足了功课,知道这是因为缥缈山的禁制是用暴力方式撕开裂口的缘故,所以时空的传送上会有些混乱。 他们进来之前,都带了导航定位仪,有些甚至还根据前辈们的描述,准备了电子地图。大部分修士在经过一天的导航和定位后,都在分头行动,疯狂的搜集药草妖丹。 缥缈山东南面的某个山洞入口处。 洞口处有十多名修士聚集在一起,他们有的被灵兽追赶,显得颇为狼狈;而有的则因为这里的天灵地宝,十分兴奋。 现在,他们都两眼放光的看着地处缥缈山东南峰的这个山洞,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但又颇为踌躇。 洞内灵气浓郁异常,这些人显然是想要进去修炼筑基,可洞口处却守着一只看起来并不怎么好惹的妖兽蟾蜍,双目腥红,众人都在商量着怎么出掉这个妖兽进去。 “这个山洞里面,灵气浓郁,肯定有好东西!我们应该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先到者进去修炼,其它的人再找别的地方!” “但守住入口的这只蟾蜍,并不是哪一个人可以解决的,非要集合大家之力除掉不可。” “这里灵气浓郁,洞内也不知道有多深,肯定会有不少的天地灵宝,足够我们几个分了!” 这是在缥缈山比较安全的地带,能够找到的最好的灵气浓郁之处了。 缥缈山的中心地带,灵气更加浓郁,可也非常危险可怕,根本没有人敢靠近。 众人商量良久,终于决定合力将洞口挡路的蟾蜍灭掉,然后众人将洞中可能会出现的奇珍异宝平分掉,在除掉妖兽中出力最大的一个,可以留在这个洞内修炼。 修士们一旦商量好利益分配,便合力动起手来,十多个修士各展神通,对着洞口的那只巨大蟾蜍一起发动攻击,风刃,冰锥,火弹等纷纷朝着那妖兽招呼过去,没花多大力气,就解决掉了那挡路的妖兽。 “好了!我们可以进去了,里面一定有很多好东西!” 修士们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而更有些心机深沉的,已经在暗暗琢磨,是否要杀人夺宝的事情了。 洞口狭窄,但走进去大概十多米的时候,却变得豁然开朗,原来是一个上千平的大厅。 大厅四周的墙壁上,果然长着不少灵异仙草。 而中央的地面上,则散落着不少法器,一看就是到过此处的前辈修士们留下的。 而在大厅中央,则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箱子,箱子上贴着一张灵光山洞的符文,看起来是某种封印。从外面可以看得到箱子内的东西,是整整一满箱的各种丹药瓶。 众位修士仔细辨认那些丹药瓶上的字迹,竟然惊喜的发现,里面有不少好东西,非但有传说中的驻颜丹,提升法力的黄龙丹等,甚至连上古传说中,保证筑基成功的筑基丹都有! 更别提,在那些丹药瓶下,还有着一枚枚闪耀发光的石头,一名修士见到那种石头,就忍不住惊呼起来:“天啊!那是……灵石?神话传说里面才有的灵石?” 这声惊呼起来,众多修士都纷纷眼热,现在众人身上所携带的补充体力和法力的红蓝药水,虽然有用,但其实功效并不怎么强健,而这些药水的制作方法虽然人人都知道,但其中最关键的一个配方,却是被军方垄断的。 军方有一块灵石,这些红蓝药水的里面,都掺杂了零星的灵石碎屑,这才使得那些药水有补充法力的功效。 而现在,这个宝箱中,竟然有那么多传说中的灵石,简直就是飞来横财,修真之人,特别是地球上这些修士们,无一不激动万分! “不用说了,我们快点解开封印,宝箱里面的东西,都是我们的啦~!哈哈哈!” 一名颇为单纯的修士,忍不住扬天狂叫起来,甚至在他的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杀死其它修士,自己独吞这些宝贝的可能性。 “哼!你是什么东西,有我在,轮得到你?”这几人中,一个看起来是带头大哥的修士,冷冷地哼了一声。 “是,好东西当然是师兄的,我也就是……呵呵……呵呵!”先前发话的那名修士虽然心中不满,但却只能够压抑自己,暂时奉承法力高强的师兄。 “这还差不多!你们几个,协同我破解这个封印!”那名带头的修士开始发号施令,他的几位师弟师妹,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十多名修士各自站好位置后,每人都扬起自己的手腕,嗖嗖嗖,数道光芒从那些修士的手中飞出,射向中央宝箱的封印上。 嗡,封印发出一阵耀眼的蓝光,那蓝光围绕着宝箱流动,竟渐渐化成一条青龙的样子,在宝箱上空,朝着众修士发出一声怒吼。 带头的修士冷笑一声,催动法力,并且祭出自己的法宝。 其它的几个修士,也不甘落后,飞剑,符箓,纷纷朝着那条幻龙飞去,十多个修士和幻龙一起斗法,很快就将整个山峰震得隐隐作响。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东沧海已经收到了整整一百多枚妖丹,加上之前所收集的二十多枚,已经足够张凡续命了,现在他的主要目标,就是要找个灵气浓郁的地方,静心突破瓶颈,争取筑基成功。 东沧海先是在树下,尝试筑基。 筑基的方法他在齐乐邦的资料库都有看到,于是开始运转法力,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法力充盈,感觉就要突破练气期的瓶颈时,小腹都会一阵绞痛,弄得他无法再继续下去。 他连试了几次都是这样,于是不得不从原地站起来,觉得大概是自己找的地方,灵气不够充沛的原因,只有拿出坐标地图,企图寻找灵气更加浓郁的地方试试看。 他一连找了几个地方,每次都是这样,明明感觉应该可以突破,但关键时刻,丹田气海处就绞痛,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或者是自己中过什么毒一样。 东沧海莫名就想到了张凡。 五十年前,张凡少年英才,在修真一道上,有着杰出的天赋;前来缥缈山,却无法筑基成功,而无法筑基成功的感觉,和东沧海此刻一模一样。 东沧海的耳边又回想起当初自己和张凡的对话。 “凡哥,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我的体质问题吧。我在古书上也查到过,我这种体质万年无一,叫做天夭,在炼气期看似提升很快,但却因为气海的禁锢,无法承受筑基期强大的法力灌注。” “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只有用上百枚妖丹,强行打开气海,然后同时有极强的灵力,直接灌注气海,才有可能突破。” 东沧海想到这里,不觉得浑身有些冷汗。 难道自己和张凡是同样的体质? 这次根本无法筑基成功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背包,里面就正好有一百枚妖丹…… 但这是给张凡准备的,而且,哪怕自己吃了,这里也没有筑基期修士,无人能将灵力,直接灌注到自己的气海中。 如果这次自己筑基失败的话,张凡就更加没有任何希望了。 东沧海皱了眉头,朝着地图看去,“或许是灵气不够浓郁的原因,我再朝中心位置靠近一点试试看!” 他越朝着中心地带靠拢,所遭遇的妖兽,就越强大。 此刻东沧海已经不再需要妖兽内丹,他打开那个可以拿在手中,随意移动的电子能量隐匿器,冒险穿过那些双头蛇,三尾狼,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妖兽,终于到了缥缈山中央的环形峰脚下。 环形峰是东沧海自己给它取得名字,那山峰位于缥缈山的最中央,有些类似于月球表面的环状山峰,东沧海相信其内部结构也像那些环形山一样,中央是凹陷进地面的。 但那环形山周围方圆数公里,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蓝色光罩,周围妖兽灵草全无,他在地上捡了块石头朝着那光罩丢去,石头碰到光罩,立刻嗤的一声,被化成飞灰。 禁制非常厉害,东沧海知道自己不可能进去,看来是无法证实自己对这中央环形山的猜想是不是真的了。 可这对于东沧海本人这座环形山的兴趣也并不浓厚,他只是打开隐匿阵,再次开始尝试筑基。 而在同一时刻,和那条幻龙斗法的十多个修士,终于合力将幻龙缚住。 “灭!”十多名修士齐声喝道,法宝朝着幻龙飞去,轰的一声,幻龙化作青烟,消失在空气中。封印宝箱的力量,终于被破解。 而这个山洞因为众人斗法,已经被彻底毁坏掉了,整个山峰都被移走,那原本悬浮在半空中的宝箱此刻落在地上,正好掉在众人中央。 点点荧雪落下,宝箱的光芒慢慢散去,变成了一个普通无奇的铁箱。 “哈哈哈,里面的好东西是我的了!”带头的那名实力最强的修士,仰天狂笑,走上前去,手指一点,就要打开宝箱。 他周围的好几名修士一起出口惊呼:“师兄,小心!” 但这提醒已经晚了。 天地之间一声巨响,一道血色光芒,破箱而出,蹦入天际,随即落在地上,竟是一条妖异血狼! 血狼足足有十米多高,一看就不是地球这种地方能够孕育出的魔兽。 那血狼朝着几位修士吼了一声,腥红的眼中,露出鄙夷的神色,仿佛在看一群蝼蚁一般。 “我终于出来了!嗷!”血狼张开巨口,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名人类修士亮出獠牙,一吸气,那修士就毫无反抗的被他吞入腹中。 “一个人类修士……还不够塞牙缝!”血狼再次腾跃在空中,冷眼看着地面上的那十多个陷入惊恐中的修士,“多来几个,填填肚子!” 一团血雾弥漫而下,那十多名修士,刚刚为了破除封印禁咒,已经耗空了法力,此刻虽然众人都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宝箱,而是这魔怪幻化出来,专门引人破咒,好重新现身的骗局,但也都无力抵抗。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大师兄被吞吃,都是震惊到极点。 现在那血雾兜头而下,众人只有逃跑的份。 然而因为法力耗空,逃都逃不远,只一个眨眼,就纷纷被血雾吞噬,尸骨无存。 第46章 驻颜丹的秘密 东沧海平心静气,开始专心再次突破筑基,他感到天地灵气,喷涌入体,冲击气海,正感觉有所突破的时候,一个仓皇逃来的修士,打断了他的修炼。 东沧海抬头,这才发现,缥缈山的几乎半个天空,都被一种诡异的血光所遮蔽,红雾弥漫天空,正从四面八方,朝着中心奔涌而来。 面对这种天地异象,东沧海只有暂停筑基的尝试,收起隐匿阵。 当他刚把隐匿阵收起的时候,又有两三个修士朝着他这边本来,各个都显得狼狈异常。 “出了什么事情?”东沧海朝那几名神色紧张,魂不守舍的修士走过去,那几名修士初一见东沧海,都颇为诧异,似乎是在疑惑,东沧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但这个时候,不会有人问这种关于陌生修士手上到底有何种异宝的问题。他们几乎是争先恐后的向这个不问世事的修士科普刚刚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可怕怪物,看样子有些像器灵,正在整个缥缈山大开杀戒,见到修士就直接吞吃,已经有好几十人已经殁了。” “怪物?”东沧海有些疑惑,就他来之前所做的功课来看,根本没有听说过缥缈山里会有这种东西。 这个时候,又有一名身穿军装的军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他一看见东沧海,就主动朝他打招呼:“你就是齐乐的东沧海吧?” 东沧海点头,问:“你怎么知道我的?” 那名军人亮了亮自己手中的液氮枪,东沧海立刻就明白了,这正是当初他卖给军部的图纸所改造的。 军方实力强大,想要查出自己不是难事。 “我叫王亮,我们遇到了□□烦!”王亮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张电子图纸,展开在半空中。 “定然是有几个蠢货,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放出了藏匿在这里的一个属于古魔的器灵,我们所有人都不是它的对手,这次筑基之行是完全泡汤了,只盼望我们能够多撑一会儿,等到三天后,缥缈山再次被军部打开,我们被救出去吧!” 一个器灵??东沧海更加觉得这事有些荒谬了。 他不是不知道器灵,那是上古修士们炼制武器的一种办法,他们有特殊的手法,抓到凶狠的怪兽后,将其甚至剥离,使之不记得生前之事后,封印在自己的武器上,以便在战斗的时候,能够给自己的武器提升攻击力。 可这种器灵,是根本不具备自我意识的,更加不可能不经主人召唤,就自己跳出来到处乱杀。 东沧海有段时间就对炼制器灵感兴趣过,可因为难度太大,就此放弃了。 此刻他看到那电子地图上,有一个巨大的血狼,正朝着这边跑过来,而在血狼的前方,则是零星散落的绿色的小点。 王亮解释说:“绿色的小点是进入缥缈山的修士……” 他这句话一说,另外几个修士都对他露出警惕的表情。 军方竟然开发了这种跟踪工具,到底居心何在? 但王亮在此刻也顾不得解释什么,只得简单的说,“当然,这是国家机密,但现在……这个器灵太强大了,需要我们齐心协力才行!” 说话间,那地图上的一个绿色小点,就已经消失了,正是修士陨落,被血狼吞吃了。 “这个器灵,是附着在一根铁棍上的,那铁棍应该就是古魔的武器,我们还没见到那铁棍的威力,但就是这样一只器灵,就已经能够秒杀我们这里任何一位修士了。它不仅会吞食修士,而且还能够释放出血雾,单个修士不是它的对手,我们必须联手抗敌,或者还有一线希望!我已经通过军部的通信器,要其它还幸存的修士们赶到这里,我们一起结成大阵,希望能够抵挡一阵子。”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又有十多名修士,陆陆续续的来到这附近。刘思思,牛诚和冥岩都在里面,大家看起来都十分狼狈,身上多处带伤,这些都是已经见识过血狼威力的修士,此刻提到那可怕的场景,脸上都呈现出惊恐之色,当然,他们怨恨最多的,还是那几个已经死掉的修士。 “一定是沙赖来的蠢货们,把这怪物放出来的,简直死一万遍都不为过!” “哪个放出来的并不重要,我这里有军方最新研制的防御阵,我数了下,现在活着的还有三十二名修士,正好可以派十二个练气八层以上的四方阵眼上,还有一些练气十层的,在中央顶住大阵!争取给我们这里修为最高的修士,拖延一些时间……” 有些人一听就明白了,但有些修士还不太懂。 于是王亮一边将防御阵的用法备传给众修士看,一边说:“这个血狼这么厉害,光靠我们练气期的修士,肯定是抵挡不住的,我们需要筑基期的修士。” 众人都明白了,还剩的有几个人,东沧海和另外两名修士,是抵达了练气期顶层,最有可能在短时间内筑基成功的,至于几个筑基期十一层的,也可以尝试筑基,他们能否筑基成功,可以说是决定这场战斗的关键人物了。 那些等级稍低的修士们,对此没有任何争议,立刻接受了这种安排。 但剩下的几个修为已达练气巅峰的修士,却开始为此争执起来。 因为说到底,大家前来缥缈山的目的,就是为了筑基成功,多活几年。 现在的形势很明显,如果去守阵眼,极有可能成为炮灰不说,而且还会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为他人做嫁衣。 因为大阵需要将近二十多人,所以能够留下来突破筑基期的修士,就只有几个了。 但尽管几位顶级修士对此有所争议,也没争执太长时间,不是他们不想争,而是局势迫人,根本没那么多时间给他们来为这种事情争斗。 很快,东沧海等几名修士,就被确定下来,趁着这个时间突破筑基期。 其余的修士们都纷纷各自归位,正打算合力对抗器灵血狼的攻击时,被分配前去把守东边阵眼的冥岩,忽然看了东沧海一眼,满脸都是不甘之色。 他前来是为了筑基的,而不是去当炮灰的! 如果他不想去当炮灰,那么就需要……找另外一个人去。 “几位突破筑基期的修士,能够筑基成功当然是最好的,但……东沧海……不该尝试突破筑基!把他换成我,或许我们大伙活下去的几率还要高一些。” 这句话一出,东沧海心中隐隐有不详之感,而牛诚和刘思思,则愤愤然盯着冥岩,想不到都是同门师兄弟,这家伙竟然在这个时候,会说这种话。 “为什么?”东沧海心中虽然感觉不安,但表面上却波澜不惊。 冥岩上下打量了东沧海一眼,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别的门派是怎样我不清楚,但我很清楚的是……齐乐门,如果说要筑基成功,那个人只有可能是我!” 牛诚忍不住朝着冥岩怒吼:“你放屁!”他一面说,一面就作势朝着冥岩扑去,却被东沧海一伸手,一道白光金光闪过,冥岩整个人都被罩在了金刚罩里面,别人进去不得,而他也出来不成。 “说,为什么说整个齐乐门,只有你一个人能够筑基成功?”东沧海催动这个从图书馆的明月心和尚那里多来的至宝,金刚罩迅速转动起来,在内部发出阵阵金光,嗡嗡之声响起,冥岩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痛苦至极的扭曲表情。 东沧海在这种时候,对冥岩当然不会客气,根本没打算细细的盘问,一出手就是要逼供的架势。 众位修士见到东沧海竟然拿出这种佛门至宝,都吃了一惊,而且任谁也没想到,这种防御用的金刚罩,竟然还有攻击的作用,被罩在其中的人,简直是性命都被捏在法宝主人手上。 众修士看向东沧海的眼神都变了,带着一丝敬畏。 而冥岩更加想不到,平时看起来温和的东沧海,一出手竟然这么狠,竟然还敢当着所有修士的面。 他被罩在金刚罩中,万道金光袭来,痛得他双手紧紧捂住了头,在地上打滚,而东沧海的声音,在金刚罩中响起,更如巨中鸣响般,震得冥岩耳膜都破了,一丝血顺着他捂住耳朵的直缝流了出来。 “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东沧海的声音在金刚罩内响起,每一个字都钻入冥岩的头骨之中,差点将他的头颅都震裂。 冥岩用双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头发,脸上的表情狰狞而扭曲,甚至哈哈大笑:“没错,你厉害,修为高,进步也快!但是,哈哈哈,谁让你……有一个那样的师傅呢!” 东沧海的心头莫名的一紧。 “驻颜丹!你还记得驻颜丹吗?你在之前的几天,难道没有尝试过筑基?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和你的张哥,根本不可能筑基成功!宋齐乐那老混蛋,怎么可能允许在齐乐门中,有人能够威胁到他?!来!来杀了我啊,杀了我,你也不可能筑基成功!杀了我,你和张凡也得像个凡人一样……老死!” 冥岩在金刚罩内狂笑了起来,他的口中都喷出血,因为被金刚罩内的金光所迫,他的身体都几乎要爆裂开,却在他的承受力快要到极限的时候,猛然浑身一轻,巨大的威压撤去。 金刚罩已经被东沧海收回。 刘思思和牛诚愤怒的冲上去,恨不得将冥岩这个诋毁师傅的混蛋,碎尸万段。 但他们刚冲上去半步,就被东沧海伸手拦住。 东沧海的脸上,看不出半点表情,他只是用冰冷的语气,冷漠的说:“驻颜丹,和筑基……和师傅,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他不用再问这句话,就已经知道了。 自己尝试筑基那么多次,每次都不得已中断,并不是什么偶然。 而是…… 冥岩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朝着一众修士们又吼又叫,又似发狂的大笑:“宋齐乐,哈哈哈!宋齐乐,你们有这样的师傅吗?其它的修士,会有这样无耻却装作和蔼可亲的师傅吗?!” “三十年前,我在一次意外中,发现了驻颜丹的秘密。那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驻颜丹,或许……会有青春永驻的功效……但同时,里面也参杂了一味□□,毒性深入丹田气海,让那些中毒的修士,每当有可能突破瓶颈的时候,就会丹田翻腾,绞痛破裂,根本无法继续。为的就是,防止手下的有天分的修士,真的筑基成功,对自己造成威胁!” “所以,凡是宋齐乐觉得有天分的修士,他都会‘赏赐’一枚驻颜丹!哈哈哈,赏你们,永远只能够停留在练气期,赏你们这百来年,只能够做他的走狗,还对他忠心耿耿!” 第47章 时间卡片 “只有我!只有我,发现了这个秘密后,一直韬光养晦,把他给我的驻颜丹,扔的远远的!” 冥岩双手紧捏拳头,仰天长啸,浑身肌肉猛地锁紧,身上的衣服早已爆裂开来,化成碎片。 猛地,他睁眼被东沧海的金刚罩震得流血的双眼,大喝一声,他的皮肤忽然裂开,像碎片一样飞射出去,而在那皮肤之下,出现了一个真正的——冥岩。 之前的冥岩,看起来只是三十出头,头发乌黑,身材健壮。 但现在,他的身形虽然依旧健壮,但头发却已经花白,脸上的皱纹异常清晰,虽然身材因为长期猎杀战斗,依旧保持的很好,并没有什么赘肉,但身上的肌肉,已经呈现出松弛之势。 那是一个,不论用什么办法保养,都已经无法再逆转时空的——老人。 一个,随时要面对死亡的,六十多岁的老人。 本来还准备冲上去想要打死冥岩的刘思思和牛诚,在此刻都已经完全愣住。 而其他的修士,则都用一种同情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们这四个同门师兄。 “筑基?哈哈哈,长生?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但是……这不过是对你们的!我,冥岩,将在这里筑基成功,从此长生不老!” 冥岩笑得张狂,踌躇志满,他的表情都扭曲了起来,完全没有一个修士的淡然和仙风道骨,反而更像一个着了魔怔的疯子。 刘思思和牛诚被这个突然而来的打击,震得双眼发花,倒不是因为无法筑基成功,而是——自己一直敬爱的师傅,竟然是如此心思恶毒的卑鄙小人! 他们摇摇晃晃,几乎要跌倒在地上,正在站立不稳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他们。 两人回头,看见东沧海那张依旧年轻的脸上,沉静如水。 “你们在一起,好好活下去,也已经比普通人,要幸福太多。”东沧海的声音低沉,他缓缓转过身,不再和状如疯魔的冥岩争执到底谁该留下筑基,谁该冲上前去当炮灰。 他的心中,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两个字——张凡。 一想到张凡,东沧海的心中就一阵阵绞痛。 恐怕一直到现在,张凡都不知道这一切,还把宋齐乐当做恩人。 “东沧海!”冥岩看着东沧海的背影,张狂大笑,“你的张凡,当然是必死无疑了,而你也只有不过百年的寿命!你若是跟了我,我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东沧海回头,淡漠得看着冥岩。 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狂言不减,让东沧海心中忍不住升起一阵悲凉之意。 他现在想要出手杀了冥岩,当然可以立刻一血这些天的愤懑。 但这个时候,他却对此感到毫无兴趣,只是淡淡的说:“等你真正……筑基成功了,再说吧。祝你能够……得偿所愿,筑基成功。” 说完这句话,东沧海就沉默的朝着东边的阵眼走去。 当他站定的时候,那遮蔽天际的血雾,也紧跟着滚滚而来,铺天盖地。 一头巨大的血狼,出现在那血雾之中,朝着众人,发出号叫。 血腥味席卷过来,满眼都是血红的雾气,而在这红雾当中,一个淡淡的金色光罩,将众修士罩在其中。 刚刚的变故所引发的惊骇,立刻被这头血狼的抵达,给驱散的一干二净。 众修士都各就各位,驱动自己的法力,开始和这头属于古魔的器灵争斗。 至于包括冥岩在内的几名打算冲击筑基的修士,都也立刻进入状态,盘膝而坐,开始突破自己的人生。 天空中,巨大的血狼仿佛小山一般,冲击着这个由三十多名修士组成的防御阵,他先是伸出自己的狼爪,朝着防御阵抓来。 淡淡的金光在被攻击的点上,立刻金光大作,负责守卫的修士们,催动自己的法力,在防雨罩内,抵抗这种攻击。 各种法宝倾泻而出,朝着巨狼招呼过去。 那巨狼嗷的叫了一声,爪子朝回一缩,似乎有些吃痛。 转而它又朝着另外一处攻击过去,在另外一个方向的修士立刻阻挡。 巨狼在短短不到半个小时内,竟把整个防御阵,都攻击了一番,只见血雾之中,金光点点,不停闪动,到后来越来越快,金光连成一片。 血狼似乎有些焦躁,它的巨大尾巴一甩,朝着天空嘶吼一声,忽然身形变幻,化作一道红光,悬在半空。 那红光不停的变化着,并且吸收着所有的血雾。 片刻之后,弥漫于天际的血雾,竟被全部吸完,紧接着红光一闪,一根猩红的铁棒,出现在半空中。 那铁棒足足有十多层楼那么高,棍身刻着铭文和符咒,红色的流光萦绕在它的周身。 “是古魔的饮血棍!”有的修士见多识广,忍不住惊呼起来。 结果那惊呼声未落,巨大的铁棍带着呼啸的风,从天而降,直击在众人的防御罩上。 嗡! 防御罩被这次重击,震得整个都晃动起来,在其中的修士们,都几乎站立不稳。 轰!轰!轰! 那铁棍不停的击打在防御罩上,一次比一次强烈。 金色的防御罩,开始慢慢变形,防御力量也一次比一次弱。 “坚持!坚持一下!我们不需要战胜这个器灵,我们只需要支持到军部派人来接我们!” 王亮在大阵中央,鼓励众人。 而在尝试筑基的几个修士,则完全心无杂念,只一心一意,努力冲破瓶颈。 时间一点点过去,每一秒都特别难熬。 缥缈山外。 十天时间很快过去,军部的战斗机再次启动,开始了空中打击。 数架战斗机开始朝离地面更近一些的缥缈山的禁制攻击,而运输机也已经就位,长长的软梯已经从天空中缓缓放下。 “等一等!”指挥室里,指挥官看着屏幕上,那完全和十天前不同的缥缈山,有些犹豫,于是回头问一名隶属于军部的筑基期修士:“您看……上次出来的时候,这缥缈山也是这样吗?” 屏幕上,缥缈山的整个禁制,都显露出血红色,仿佛一个巨大的血碗,倒扣在半空中。 而那名筑基期的修士,皱着眉头,整个人都有些不安:“有异变!危险!快停止打开禁制的行为!” 二十分钟后,战斗机接到命名,终止此次行动,返回地面。而不得不向在外面的所有人通知:“缥缈山发生异变,为了防止出现更可怕的变故……只有做出部分牺牲了。” 缥缈山内,众多修士已经苦苦支撑了数个日夜,他们和那器灵越对抗,越觉得对方的强大,所有人的目标,都在看着半空中,那一层层金光波动。 正是禁制在从外打开的征兆。 “军部派人来接我们了!我们得救了!”王亮首先喊出来,并且开始在安排收缩防御阵,带着众人逃离缥缈山。 就在天空的金光变得稀薄,眼看缥缈山禁制要被打开的时候,忽然那金光晃了晃,就此消失。 “怎么回事?”有人回头问王亮。 王亮目瞪口呆,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心中其实隐隐的明白,但却不太敢相信。 “大概……大概是这禁制不太好破除,军方正在想办法,用更厉害的武器……” 可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天空闪现的禁制被攻击的金光,渐渐消失,又被黑暗所笼罩。 黑暗中,漫天飘动的,是已经变成血色的雪花。 “他们走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这一声叫喊将所有人的希望都击碎了。 “军方的人肯定发现了这里的异常变化,他们抛弃我们了!” 巨大的铁棍在天空中幻化出狰狞的狼头,放声狂笑:“我来了!主人,我来了!” 轰!那狼头带着咆哮,再一次冲向防御阵。 噗!已经支持了三四天的防御阵,终于像一个气泡一般,被戳破。 而在这个时候,那几名尝试筑基的修士,缓缓站了起来。 冥岩也站了起来,缓缓睁开眼,脸上满是踌躇自信:“呵!呵!我成功了!我已经无所不能!” 他朝着那血狼看去,眼神中都流露出轻蔑之色。 他和其它几名筑基成功的修士,一起从地上跃起,飞到半空中。 这是筑基期修士,特有的神通。已经可以御风飞翔。 “此战之后,我必将永生!”冥岩在半空中纵声大笑,看着那血狼轻蔑的呵斥,“去死吧……” 然而一句话尚未说完,他便进入了血狼的腹中。 其它的几名筑基期的修士都被惊呆了,想要一战成名,解救众人的愿望顿时间消失无踪,正想要逃跑,但那血狼只是哈哈一笑,发出一声嘶吼,整个身体再次幻化成一条铁棒。 呼!铁棒在半空中一横,那几名好不容易筑基成功,对未来充满憧憬的修士,顿时成了烂泥,连哼都没哼一声,便陨落了。 “不!不!!” 地面上的其他修士们,都发出惊恐的呼叫。 血狼的力量,根本不是他们所能够想象的。 修士们最开始的打算,用筑基期的修士去击败血狼,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修士们在面对如此强大的器灵,而防御罩已经被攻破的情况下,没有了半点想要战斗的意愿,开始四散逃跑。 东沧海也不例外,他穿着那双加成了速度的袜子,身形一晃,以最快的速度朝外逃去。 “呼!”那血狼呼出一口气,他一次吞吃了五六名筑基期修士,感觉力量又回来了一些。 它看着下面四散逃跑的那些人类修士,猩红的眼中,放出妖异的光芒。 “一个都不要想跑,我……的力量……” 血狼张开他的血盆大口,几乎笼罩天空,一下子就把所有修士,全部吞入腹中。 甚至连东沧海也不例外。 当东沧海被血雾笼罩的时候,他已经感受到了生命的离去。 当所有的修士,被血狼一口吞下的时候,那血狼又在半空中幻化成一根铁棒,那铁棒的棒头,血光闪耀,朝着刚刚众人布阵的身后,中央峰的禁制砸去。 中央峰那道蓝湛湛的光芒,被这种重击击得一阵晃动。 临死前,所有的修士,在一瞬间似乎都明白了那血狼到底要做什么。 一个器灵,不经主人召唤,是不会自己行动的。 而它的行动目的,并不是要吞吃闯入这里的修士,而是——破掉中央峰的禁制。 那中央峰内,必然关着一个厉害百倍的恶魔。 而这个器灵,只是受到主人的召唤,要解救自己的主人而已。 只不过,所有的修士,包括东沧海,在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大部分修士都不到练气十级,此刻已经身死灵灭。 只有东沧海,因为已经到了练气期顶级,还留着最后一丝神志。 “不!我不能……死……”看着自己渐渐消失的身体,东沧海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自己的背包摸去。 一张湛蓝色的卡片,出现在他的手上。 他用最后的一丝灵力,打在那张从图书馆里得到的时间卡片上。 嗖! 那湛蓝色的卡片在血雾中光芒大涨,蓝濛濛的光一丝丝的刺破血雾,然后,整个空间都成了蓝色。 东沧海闭上了眼,身死灵灭。 而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他的耳边正好听见冥岩那张狂的笑声:“哈哈哈,我终于筑基成功,从此将永生!” 东沧海在心中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张能够逆转时空的卡片,果然有效。 只不过……能够逆转的时间太多,不过一分钟左右而已。 而且因为使用过一次,时间卡片已经毁掉,这是他,唯一的逃命机会了! 第48章 大结局 冥岩刚刚筑基成功,修仙之路第一次真正在他面前展开。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强大,充满了力量。 这是,真正的不老不死的神力,是从此永生的起点。 冥岩狂笑过后,和其它几位筑基成功的修士,一起朝着那血狼冲去。 其它的练气期的修士们,在经受军部撤离的时候,都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此刻己方修士筑基成功,也都有了一丝活着的希望,就连东沧海也不例外。 但那只是上一次的东沧海。 这一次,东沧海非常清楚面对的命运是什么,他毫不犹豫的在这一刻,从背包里掏出当初在图书馆里找到的那块蓝色的宝石。 东沧海在得到这个空间后,就全面的测试过它的性能,隐匿其中躲过劫难,是非常好的选择。 东沧海身形一闪,他就此凭空消失,一块拇指大小的蓝色宝石,跌落地面。 而其它的修士,此刻在心中都未免对东沧海充满了鄙视。 甚至还有的修士在这一刻,对东沧海又拿出来的宝物起了贪念。 然而这贪念一闪,根本还来不及仔细回味,漫天血色就压了过来。 冥岩和几名刚刚筑基成功的修士,就此身死灵灭,而那漫天的血雾,正朝着其它的修士卷来。 死亡,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逼近这些为了长生,不惜以身犯险的修士。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所有的修士就此全灭。 而那漫天的血雾渐渐凝缩,巨狼的身影出现在缥缈山的中央峰外。 它猩红的眼睛看着地上那个蓝色的宝石。 他本能的感受到里面有着无穷无尽的灵蕴,它张开口把那块宝石叼住,这样的好东西自己吞吃不下,当然要带去给自己的主人。 主人被困多年,应该非常需要这个东西! 血狼将宝石含在口中,再次在半空中变化,终于显出他自己的本尊——一根巨大的饮血棒。 饮血棒朝着中央峰的禁制击去,蓝色的光罩被这饮血棍击打出层层波纹。 一圈圈的波纹越缩越拢,最后噗的一声,就此爆裂开来。 蓝濛濛的光芒顿时消失,天空中飘荡着的莹莹雪花,也就此消失。 天地之间一片黑暗,一道血红的光芒,从中央峰中射出。 “主人!我来了!”饮血棍发出嗡嗡的鸣叫声,带着呼啸之音,朝着那红光飞去。 缥缈山内。 东沧海环顾四周,周围的景色还是那个样子,空间内的几头灵兽,不紧不慢的吃着自己的东西。中央的流沙依旧倒流,但却没有了那张时间卡片。 而东沧海面前的地上,已经画了数不清的正字。 那是他对于在空间内的时间计算。 他在得到这个空间后,就曾经对它做过详细的研究。 在图书馆的时候,因为时间太短,所以他根本感觉不到空间内外的时间流逝。 在空间内呆一整天,在外面看来,根本没任何分别。 但后来他回去后仔细试过,发现内外的空间流逝还是有区别,只不过空间内的时间流逝的特别慢,所以难以感知而已。 这个时候的东沧海,并不清楚那可怕的血狼什么时候离开,更加不可能知道自己能否活着出去。 当张凡在遥远的缅甸,想念东沧海的时候,东沧海已经在这个空间内呆了几十年。 在这几十年间,他也无时无刻不思念张凡。 他已经修炼到练气期顶层,因为驻颜丹的影响,即便体内聚集再多的灵气,也无法突破练气期去筑基。 所以这些年,他想的更多的并不是如何永生,如何抵达巅峰,而是想的——当初的选择是否值得。 为了那个虚无的永生,为了能够和张凡多呆几百年,从而很有可能错过那对于凡人来说,已经足够漫长的五十年,是否值得。 值得吗?不值吗? 他反复的问自己这个问题,却根本找不到答案,可时间已经容不得他继续想下去。 因为在这个空间已经呆了足够长的时间了,他需要从这里走出去,面对真正的现实。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如果失去了生命,即便思考地再清楚,也毫无用处。 他缓缓的从地上站起。 他的头发,从刚刚进来的短发,此刻已经长到脚踝。 身上的衣服也已经全部烂掉,所有的武器,阵法,已经运用纯熟。 他深深吸了口气,扯了根草,将自己的头发束起。 踏出这个他藏身了几十年的空间。 眼前蓝光一闪,东沧海再次回到了外界。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满地尸体。 或者会看到更可怕的恶魔,他甚至都想好了怎么逃生。 以及如何用轮回阵,困住那被囚禁起来的饮血棍的主人。 毕竟在空间的那几十年,他已经把当初从和尚那里夺来的轮回阵运用的滚瓜烂熟。 按照他的计算,外面的时间也就过了几天而已。 那些死去的修士的尸体,或许还没有冷。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 当他出来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景象。 一片黑暗之中,一点红光隐现。 红光之下,是一只小小的哀嚎的狼崽子。 而那只狼的旁边,是一具——骷髅。 那点红光,就飘在骷髅的顶上,周围的禁制已经全然不在。 先前那可怕的血狼,此刻缩在那具骷髅旁,发出一阵阵悲痛的哀嚎,见到他出来,竟然都无动于衷。 东沧海举目四望,周围山林全无,所有的,只是一片荒凉的平地。 远处的平地上,散落着一些残破的法宝,那些法宝他认识,正是那些修士们临死前留下的。 东沧海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得中央峰和其它的山峰竟然消失不见。他只能够在心中稍作推测,大概是这头血狼干了什么。 东沧海知道这头血狼的厉害,尽管现在它是个狼崽子的模样,可它身上所传来的灵力波动,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东沧海不敢过于太靠近,只能够远远的观察着。 那具骷髅虽然已经没有了血肉的支撑,但却依旧半坐在那里,有着一丝淡淡的红色灵力,支撑它不至散落在地。 血狼的前爪搭在那骷髅的腿骨上,脑袋使劲蹭着那骷髅的手,似乎根本不能够接受,自己的主人早已离世的现实。 远处,一枚红色的血简漂浮在半空中,发出淡淡的光。 东沧海小心的绕过血狼和骷髅,朝着那枚血色玉简走去。 玉简是那种古老的样式,一根根红色的薄玉串在一起,卷成一个书卷的模样,一条红线将其束住,垂下一缕红色丝绦随风微微摆动。 东沧海伸手,一道灵诀打在玉简上,玉简在空中转了两圈后,缓缓落在了东沧海手上。 东沧海不敢贸然将自己的神识沉入血简,他先是分出一缕神识,试探了一下,发现这个血简只是外观奇特,并无什么其它禁制后,才将自己的神识全部沉入其中。 “炎夜被困于此,终生不得出,大限将至,终不愿就此陨落,故将一生绝学记录于此,望有缘者见之,使天下之大,终有一人,明白我意。” 第一刻呈现在东沧海面前的,就是这行用古篆写成的小字,东沧海花了一些时间,才辨认出来这行字的意思。 他这才得知,原来这飘渺山,囚禁的是一个叫做炎夜的古魔。 那具骷髅,正是这只古魔的遗骸。 东沧海深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神识展开,缓缓的阅读起这枚血简上所记录的内容。 很早很早之前,天地宇宙为空。 后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注入在这空之中,幻化成一个力量无穷的点。 那一点因为承受着可怕的能量,就此爆裂开来,将所有的力量朝外喷射,于是形成了宇宙万物。 而在这宇宙万物形成的时候,同时也形成了魔、人、仙,三种不同的世界。 炎夜就是出生在魔界的一个古魔。 他生来奇异,天赋惊人,见到身为魔物,被人、仙追杀,身边同类大多早死,他不甘这样的命运,于是走上了修真一途。 他修行不为飞升,更不为得道,只为长生不死,自由驰骋。 他装成人形,拜师于枯骨山的叶尘门下,学习不死之术。 他天赋很高,又肯下功夫认真学,很快就得到了师傅叶尘的喜爱,学到了叶尘的一身本事。 但有一天,他因为古魔之血泛滥,化身成魔,吃了山下两个凡人,被叶尘发现,就此身份暴露,被叶尘逐出师门。 当时炎夜下跪在叶尘面前,苦苦哀求整整十年,愿痛改前非,只求师傅不要将自己赶走。 但叶尘修行到至高境界,早已无凡人感情,根本不为所动,哪怕每天看见炎夜跪在自己门口,也根本不会多看半眼。 十年之后,炎夜终于死心,他打算拜别师傅后就此离开,只为了让师傅再跟自己说一句话。 他终生都难以忘记那天早上的情形,叶尘刚刚走出洞府,一身青袍,长发坠地,冷漠如千年寒冰。 即便是炎夜跪地磕头,感谢其传道授业之恩,叶尘也没有任何表情。 他不是没有看到跪在地上的徒弟,而是看到了,心中却没有半点波澜,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径直从炎夜的身边走过,前去炼仙台,为自己渡劫做最后的准备。 炎夜跪在地上,他没有看见叶尘的脸,只看见了他青色的衣角,没有半分迟疑的从自己的面前出现,又毫不停留的从自己的眼角消失。 叶尘始终没有和自己这位逆徒说半句话,甚至连为他停留一下脚步都没有。 炎夜在那一刻,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终于缓缓地从地上站起,离开了这个地方,再也没有回来过。 十万年后,一个战无不胜,无恶不作的古魔,出现在宇宙间。 他翻天覆地,纵横上千个修真大陆,四处作恶,无人能敌。古修士们称炎夜为魔头,而那些古魔们,则称呼炎夜为魔尊。 修士和魔界,两大势力早已水火不容,在炎夜现世后,修士们深感日夜寝食难安,他们联合起来,终于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将炎夜堵在了修真大陆一处名叫灭魔山的地方。 此战历经一千五百年,炎夜以一人之力,对抗十万多从各个大陆而来的修士,始终不曾落败。 当时炎夜杀性大发,遇神杀神,见佛灭佛,自以为天下再无一人可以和自己匹敌。整个灭魔山都隐隐颤动,十万多修士眼看就要葬身炎夜的饮血棍下。 却在这个时候,当炎夜立于山巅狂笑的时候,一人从远方而来。 那人身穿青衣,不修边幅,不束长发,身上也没有带任何法宝,只有一条软软的腰带,将其青袍束住。 等了十万年的光阴,炎夜终于等到了师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那些修士们见到传说中的人物忽然现世,纷纷惊呼哭泣求救,而叶尘根本连看也没看自己的这些道友们半眼。 他只是将自己的目光,扫了那立于山巅的魔尊一眼,冷笑了一声:“你还是,没长半点出息!” 当时猎猎寒风吹来,卷起淡蓝色的莹莹雪尘,将炎夜团团包围,炎夜在这冰冷刺骨的寒风中,纵声狂笑,笑的两眼都滴出血来。 最后,他止住笑声,厉声狂吼:“十万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话音落下,天边惊雷阵阵,他就在这惊雷声中,带着滔天的怒意,和难以化解的仇恨,如同一道闪电一般,扑向叶尘。 两人就此交手,宇宙星辰都为之失色,炎夜苦修十万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跪在叶尘面前,苦苦哀求他原谅自己的小魔物。 而叶尘,这十万年也没有歇着,他本来就已经臻入化境,十万年后,更是拥有无尽的力量。 两人这场大战,足足持续了三个月。 三个月后,炎夜终于落败,被叶尘的利剑刺破识海,就此被封印在这个叫做飘渺山的地方,终生不得出。 当炎夜被封印的那一刻,围观这场大战的修士们,都纷纷对叶尘拜倒,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将其吹捧成无尚仙祖。 而叶尘只是抬了抬自己的眼角,漫不经心中带着一丝漠然:“我没兴趣拯救世界,也没兴趣除妖灭魔。封印炎夜,只是因为——” 炎夜本以为,叶尘会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如果他是为了自己这多年做下的恶,那么自己哪怕就此死掉,也甘心。 结果,叶尘只是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只是因为,他打扰到我飞升了。” 而炎夜,却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 不论自己做什么,都无法赢得师傅的目光。 他想要的,只是绝情断念,飞升大道。 自己是他喜爱的徒弟也好,是令人颤栗的魔尊也好,对于叶尘来说,其实和路边的一块石头,没有半点分别。 炎夜被封印后,他的武器饮血棍,也化作血狼,被叶尘一同封印起来。 随即,叶尘微微扬手,方圆百里之地开始摇晃起来,大地撕裂,封印之山缓缓升起,被叶尘送入浩瀚宇宙,就此流浪在无尽的虚空之中。 做完这一切的叶尘,眼眸微垂,就此离开。 和他来时一样,一身青袍,长发垂地,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消失在宇宙之中,再没出现。 炎夜在飘渺山,也不知道度过了多少年,他曾经数次尝试,想要出去,但因为封印力量太强,始终无法出去。 他苦苦等待,终于在两千多年前,感知到有其它的低级修士,进入这封印。 当时他想的第一件事情,竟然不是自己终于可以出去,重获自由了。 而是——封印的力量减弱,莫非是叶尘遭遇了什么不测? 炎夜从未有过想要出去的强烈愿望,但尽管飘渺山的封印力量减弱,可封印他的力量,却始终非常强大,赤手空拳根本无法突破封印。 他数次召唤自己的武器饮血棍,但数次失败。 最终,当他有一天,发现自己当初被叶尘刺穿的识海,露出森然白骨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被囚禁了上千万年,大限已至,终生无法再出去了。 他用自己剩下的力量,将平生所学,记录在血简之中。 也将自己和叶尘的恩怨,一并记录下来。 在血简的最后一段,炎夜留下一条遗愿——如果有人,得到了这枚玉简,期望他,能够重新拿起自己的饮血棍,前去修真大陆,完成自己未尽的愿望。 至于那愿望,究竟是杀了叶尘,还是重新拜入叶尘门下,就不得而知了。 东沧海收回自己的神识,他呆呆地看着那枚闪着红光的血简,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他说不清楚是为了炎夜的故事而撼动,还是为了自己就这么轻易得到炎夜的力量传承而庆幸。 他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开始按照炎夜的血简里,所记录的功法修炼。 第一件事情,当然是破除自己身上的禁制。 驻颜丹的毒,在宋齐乐看来,已经是无法化解。而且在地球的修士们,也根本无法抗拒这种上古奇毒。 但炎夜不一样,炎夜来自修真大陆,是魔道至尊,可以让枯骨复生,让神佛战栗,区区驻颜丹的小毒,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只需要习得他的一些初级功法,在配合一百枚妖丹的服用,就能够化解。 东沧海当即平心静气,捡起另外一条路子修炼起来。 一团团红色的真气在他的头顶慢慢浮现,他浑身的皮肤都开始变色。 在这样的修炼中,他完全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自己。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他感到丹田之处,再次涌起剧痛的时候,当即一拍手,他所搜集来的一百枚妖丹,尽数落入他的腹中。 随着妖丹吞入,东沧海的浑身被红光包围,皮肤一寸寸裂开,从他的丹田之处,一缕闪着妖异碧绿色的气息噗地射出,那种被禁锢的感觉,登时解除。 许久之后,东沧海才缓缓睁开眼睛,他在这种解毒的过程中,已经自然而然的突破了练气期,进入了筑基。 然而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在他远处的那头血狼,也缓缓的扭过头,盯着他。 东沧海心中咯噔一跳,他可没忘记当初冥岩是怎么死的。 这头血狼,是炎夜的武器,虽然炎夜留下的血简中,留下了怎么修炼的法门,但却没有说过怎么收复自己的武器。 东沧海的身影一闪,他的身影立刻消失在这片空间,而血狼皱着自己的眉头,朝着东沧海消失的地方吼了一声,口中喷出一股红雾,它的身影再次幻化,变得巨大。 东沧海此刻已经出现在他曾经在里面藏身多年的空间内。 之前的几十年,因为驻颜丹的毒,他在里面可谓是度日如年。 而现如今,他已经突破筑基期,再也没什么能够阻挡他继续修行,况且他随身还带着炎夜留下的血简,大可以在里面继续修炼。 东沧海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片空间中呆了多长时间,杀了多少空间中幻化出来的妖兽。 等到他再次打算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再次突破了瓶颈,从筑基期飞跃到了地球修士难以企及的结丹期。 并非是他不愿意再继续修炼,而是炎夜的功法虽然厉害,这里的灵气虽然充沛,但无上功法,配合充沛灵气,在进入结丹之后,已经难以再前进了。 如果想要继续修炼,就不是这里充沛的灵气可以满足的了,他需要大量的丹药,材料,甚至需要灵脉,才能够继续往下走下去。 而这里并没有这些,他根本不可能再前进一步了。 更重要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个。 那就是——张凡。 自从东沧海得知军部放弃了打开缥缈山,他就很清楚,自己和张凡,此生恐怕无法再次相见了。 可即便如此,他心底还是有一丝希望,五十年后,等到缥缈山再次出现在京城上方的时候,自己能够破除禁制,或许,还能够赶得及见张凡一面。 而根据他在这里记录的时间,五十年,已经快要到了。 东沧海身形一闪,再次出现在一团红雾之中。 那血狼本来已经找了东沧海数日,此刻忽然见到他的身影,立刻狂啸一声,朝着东沧海扑来。 东沧海胸有成竹,嘴角微翘,手一扬,数枚佛珠从他手中飞出,在蒙蒙血雾中,放出一道道白光,将血狼团团围住。 血狼的眼中,露出一股鄙夷之色,他的修为,可远远超过了普通结丹期修士,这里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妄想朝自己发起攻击,真是幼稚可笑! 血狼的尾巴一扫,正准备一口吞吃掉这修士的时候,忽然发现眼前的场景,忽然变化,一片荒芜的缥缈山,竟然变成了一片山青水绿之地。 而一个人的身影,正出现在这片山林瀑布之中。 东沧海在瀑布中缓缓抬头,他在炎夜留下的记录中,已经得知当初他是怎么收服这个器灵的,所以运用轮回阵造出来的场景,也和当初炎夜于血狼相遇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深知,以炎夜那样强大的修为,都难以突破禁制,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刚刚结丹的修士? 尽管禁制的力量有所减弱,但只靠自己,还是难以就此破除禁制,从中而出。 他需要这头血狼的力量。 器灵的肉身早已毁灭,炎夜抽取它的魂魄,将其附着在自己的饮血棍上,使得武器威力大增。 而面对一个只有记忆,却没有任何肉身的强大敌人,利用轮回阵,彻底的收服这头血狼,是东沧海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好方法。 东沧海缓缓朝着那血狼走去,而那头血狼,血眸只是微微一怔,就立刻识破了这个幻阵。 它发出一声冷哼,甩脱心头那莫名的熟悉感,朝着东沧海再次扑去。 在这一刻,东沧海的手再次扬起,又是数枚佛珠飞出,将血狼再一次围绕起来。 东沧海在这几十年中,除了将轮回阵运用纯熟,还对着轮回阵稍作了改善,专门用来对付血狼。 他深知以血狼的修为,根本不可能轻易被迷惑,所以当它踏入第一层轮回阵的时候,立刻又再次抛出剩余的一些佛珠,组成了第二世的轮回阵。 血狼睁开眼睛,它满眼迷茫地朝周围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它忽然感觉心头一片茫然,似乎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但又是从未见过的。 它发现自己的一只脚似乎受伤了,但为什么会受伤,却已经不再记得。 就在他在林中歇息的时候,一个人在这里出现,运用法力,将他腿上的伤治好。 血狼抬起自己的头,发现那个人似乎很陌生,可又有些眼熟,他想要伸出舌头,去舔一舔那人的手,但心中有觉得某个地方似乎不太对,可究竟是什么不对…… 还未等血狼想清楚,那人便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他盯着那头狼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我叫东沧海……” “吼!”血狼发出一声嚎叫,它忽然记起了点什么,虽然没有完全记起,可多年来陪伴炎夜厮杀的敏锐,已经深入骨髓,直接朝着东沧海扑来。 东沧海再次扬手,将手中所有剩余的佛珠,尽数抛了出去——三世轮回阵! 这是东沧海目前的力量,以及这个并不完整的轮回阵,能够做到的极致了。 也亏了炎夜留下来的血简中,有记录过修真大陆传说中的佛家至宝,十世轮回阵! 以炎夜的功力,也差点被比自己差很多的佛修困于轮回阵中,何况这个神识并不怎么发达的器灵? 东沧海完全有信心,在第三层轮回中,收复这头血狼。 而当血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它只记得,自己被身为妖狼之王的父亲追杀,陷入绝境。 它朝着父亲低低哀嚎,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但狼王并不打算原谅这个逆子。 何况,这头狼,已经年轻力壮,如果此时不铲除,很可能会威胁自己的狼王地位。 它朝着自己的儿子长啸,然后冲上去撕咬。 已经踏入妖修,并且修为深厚的血狼,在面对父亲的盛怒时,只需要一爪,就能够让父亲魂飞魄散。 但它数次伸出自己的爪子,又数次收回。 他无法对自己的父亲痛下杀手,那可是自己幼年最崇拜,最敬仰,最爱的狼。 于是他收起法力,也放弃了抵抗,甚至放弃了求生的希望,任由父亲一口口的撕咬自己的四肢,心中的痛,比身体上的痛,更要痛苦百倍。 渐渐的,那头本来一身黑毛的年轻力壮的狼,被咬的浑身是血,血从他的伤口流出,流满一地。 “嗷~~~~~~~!”已经浑身是血的狼,发出低低的哀嚎,求生的意志虽然已经渐渐萌发,但却无法对父亲下手,甚至连还击都做不到。 它甚至在想,就这样让我死了,就这样,死在父亲的口中。 却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天边传来。 “让它跟我走……” 两头狼抬起头,朝着那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一个修士,从远处而来。 那修士来到两头狼面前,轻易的拉开了那匹老狼,然后蹲下,朝着那血狼伸出手。 “跟我走,做我的器灵,便可以忘记这一切,摆脱这种被最爱的父亲日夜撕咬的痛苦。你可愿意?” “吼!”血狼朝着那人怒吼,它不愿意,它若愿意,早就可以离开。 那名修士,似乎看穿了血狼的心思,他并不着急,只是出手,治好了那血狼身上的伤,便再次离开。 血狼累了,缩成一团,睡在自己的窝里。 等他再次睁眼,又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再次前来撕咬自己。 依旧是那样彻骨的痛,依旧是那名修士,前来治好他,并问他是否愿意跟自己离开。 血狼怒吼,修士再次离开。 一次,两次,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次,忽然有一天,血狼福至心灵,问出了它修炼多年,说的第一句话:“你是谁?” 那名修士微微一笑:“我叫——东沧海!” “沧海……这个名字,好熟悉……”血狼舔舐着自己刚刚被父亲咬出来的伤口,低声呜咽着。 “我们曾经见过,在你不记得的地方。”东沧海说,他在之前虽然大致知道,炎夜是怎么遇到血狼的,但从未想到,血狼的过去,竟然这么惨痛。 有着比父亲强大数倍的力量,却心甘情愿的遭受父亲的撕咬,每日血流满地,而次日又自行愈合。 只为了,化解父亲对自己的误解;只为了,重新回到父亲身边,做那头跟在头狼身后的小狼。 “我愿意做你的器灵。”血狼底下自己的头,它没有忘记,在自己最孤独,最痛的时候,都是这名修士陪伴着自己。 器灵虽然没有肉身,可是却能够魂魄永存,除非武器毁灭。 “这样的痛苦让我绝望,但我不愿意忘记这一切,不愿意忘记父亲。”血狼低低的哀嚎着,“如果你能够帮到我,我就愿意跟随你。” “那么痛苦,也不愿意忘记吗?”东沧海万万想不到,血狼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血狼的眼中,露出迷茫的光,但很快,就变得坚定起来,它挣扎着站起来,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发出呜咽的声音:“如果我忘记了过去,那我又怎么知道,自己是谁?所以……哪怕再痛苦,在不堪的过往,我都不愿意忘记。因为……我之所以成为我,是因为我的过去。过去的存在,让我知道,我究竟是谁。” “如果我一切都不记得,那我和一个普通的石头,又有什么分别?” 血狼的声音,深深的触动了东沧海的内心。 他不由得想起了炎夜。 如果炎夜不曾记得叶尘,他会生活的很快乐,或许就不会有这飘渺山上亿年的囚禁,更加不会有每夜梦回的痛苦。 可如果忘记了这痛苦,也就意味着忘记了自己的过去。 如果一个人,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经历过什么,那又怎么会明白自己的现在。 那么自己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能够让人无法忘记的痛苦,必然也带着让人无法忘记的幸福。 东沧海伸手,抚在血狼的额头上,声音低沉,却也非常认真:“你不会忘记过去。从今往后,这满身的鲜血,将是你的武器,你成为我的器灵,我会像你原本的主人那样,将你当成我的朋友。” 血狼点点头,它的身体卷缩成一团,卧在了东沧海的脚下,任由他出手,抹去自己所有的伤痛,将这一段往事,尘封为内心深处,最深的秘密。 “我愿意,认你做我的主人!”血狼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一团血雾就此涌来,将两人的身影团团围住。 片刻之后,这片血雾散去,三世轮回阵所用的佛珠,也一颗颗碎裂开来。 血狼再次睁开眼,站在东沧海的身边,它抬头看着面前的新主人。 尽管它已经记起了过往的一切,却也记得,这位新主人,在自己内心深处,最孤独无助的时刻,所留下的一切印记。 血狼前肢跪下,表示臣服。 而东沧海,则浑身大汗,带着一丝心悸,再次缓缓地朝血狼伸出手。 血狼用自己的舌头,舔了舔东沧海的手心。 “我知道,你不是我原来的主人……”在收服血狼后,东沧海不用再进入血狼内心,就能够听得懂它的语言。 东沧海点点头:“炎夜已经死了。” “是……所有人都死了,但血狼需要一个主人,需要一个和自己心灵相通的人。不然,它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所以,作为我的新主人,我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你不死!” 东沧海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一道法诀朝着血狼身上打去。 “我会永远的活着!去解决完一些这里的事情,就前去修真大陆,寻找真正的飞升之法。” 血狼的身躯迅速的扩展,仰天长啸,召唤出炎夜真正的武器——饮血棍。 而它则化成一道血光,盘旋在那饮血棍上,发出一阵长鸣:“我带你离开这里!” 东沧海纵身而起,跳上饮血棍,那一道血光朝着天边飞去,刺破禁制,就此破天而出。 五十年后的世界。 军部如今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危机。 五十年前,地球上的修真界损失了所有低级修士,而那聊聊几个筑基期的修士,也有一两人因为阳寿已尽,而就此陨落。 因为失去了筑基的机会,并且地球上的灵气几乎已经用尽,修真界更是人才凋敝,就连妖物也少了不少。 但如今,京城如临大敌,他们迎来了这上百年来,最大的一次危机。 一名崛起于地球海洋中的修士,组建了大批人类军队,想要攻陷京城。 “那个神秘人,到底要做什么?”军部负责此次保卫战的邵将军,看着面前的电子地图,喃喃道。 而在邵将军身边,一名瘦小的老头,摸着自己已经全部变白的胡须,眼中露出一丝精光。 “那是我的一个逆徒,想要颠覆政权。如今他的势力虽然大,但如果你们能够拿出军部所收藏的灵石,助我突破结丹期的话,我可以前去阻止他。” 宋齐乐显然有着自己的打算,他尽管已经步入筑基期,但并不意味着可以真正的长生不死。 而且他也已经放弃了长生不死的打算,只想要再前进一步,让自己再多活上百年。 只要他可以踏入结丹期,就意味着他在这个星球上,无所不能,不用再有半点顾忌。 再拥有几百年的生命,并且成为无所不能的人,肆意妄为的享受生而为人的一切,是他全部的*。 原本军部有大量修士把守,和先进的武器,以及拥有整个国家机器,想要肆意妄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现在,张凡在十年前,突然崛起,卷土重来,向军部发出要求,要用一己之力,攻破五十年一次出现的飘渺山。 军部当然不会答应张凡的这种要求。 这意味着,他打算回来算旧账,打算清算五十年前,军部撤离飘渺山的事情。 而且,他的要求,在京城上方动用核武器,这也是一件让人不能容忍的事情。 在一系列推波助澜和别有用心的人的煽动下,双方已经彻底的势成水火。 五十年前,京城中,张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军部竟然临时放弃了打开缥缈山的出口,任由东沧海等人在里面受死。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凡感到一阵利刀剜心般的疼。 他当时就想要前去军部,抢一架飞机来,亲自前去接东沧海。 可是现在只有练气二级的他,根本无法靠近戒备森严的军部。 国内的私人飞机,也不可能装有能够和国家抗衡的战斗武器。 张凡紧紧的捏住自己的拳头,他想象了千万种结果,但绝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 而这个时候,在他的住处外,已经有不少人,得知了他的修为骤降的消息,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沧海!你撑住,我一定会,接你回来!” 在众人的围攻下,张凡只能够选择逃走。当他离开北京的时候,缥缈山已经再次彻底消失在地球的空间内。 修真一途,本来对他来说,就是死路。 但赚钱,对于张凡来说,不成问题。 如果无法以筑基期的修为,抢到战斗机自己前去破掉禁制,找回东沧海的话,那么修真又有何用? 张凡在那些仇家的追杀下,一路难逃,离开国境。 他将在剩下的生命中,尽快的恢复自己的修为,并且弄到足够的钱,和召集足够的人手,再次前来。 哪怕,再一次要等到五十年后,哪怕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垂老待死。 或许这是一个很缥缈的希望,东沧海能够在缥缈山活过五十年。 尽管张凡自己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可他必须要给自己的余生找点什么事情做。 否则,该如何度过这漫长的五十年呢? 为了虚无缥缈的永生梦想,而错过这本来可以在一起愉快相处的五十年,沧海,你是否会后悔? 当张凡彻底离开了齐乐帮,穿梭在缅甸的丛林,培养属于自己的死士和军队的时候,他偶尔会看着北方的天空,那个缥缈山曾经出现过的地方,这样问自己可能永远也回不来的爱人。 但不论如何,张凡知道自己不后悔。 不论是当初和东沧海的相遇,相识;还是后来让东沧海前去缥缈山,他都从未后悔过自己做的任何一件事情。 他只是后悔——自己太晚遇到东沧海,两人相处的日子太少了。 如今,五十年已经过去,飘渺山再次出现在京城上方,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张凡如今的修为,已经再次抵达炼气期顶层,他这些年,几乎是不择手段的,想尽一切办法回复自己的力量,并且将那些企图找自己寻仇的人,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他已经拥有一只强大的军队,就是为了在和军部协商失败的情况下,强行进入京城,找到东沧海。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的最后一天了。 炼气期修士的寿命,已经走到尽头。 就是想要再见东沧海一面的愿望,支撑着他走到现在。 而此刻,张凡所率领的部队,已经抵达京城的领空,五十年间,科技突飞猛进,早已不是五十年前的模样。 他也知道,在这些年中,师傅宋齐乐已经成功的进入军部,为他们训练了一些初级修士。 而此刻,则是两人五十年后,再次见面。 宋齐乐依旧是那副样子,并且企图用曾经的师徒之情,打动张凡,让他乖乖束手。 “小凡,你忘记了我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吗?”宋齐乐的样貌,出现在张凡面前的电子屏幕上,他已经和军部做了交易,军部不希望在这里发生大战,最终同意了宋齐乐的要求,将作为一级国宝的灵石,提供给了宋齐乐。 而宋齐乐,在一个多小时前,吸取了自己所培养出来的所有低阶修士的真元,在灵石的辅助下,已经一脚踏入了结丹期的门槛。 还差一名修士的真元,就可以彻底成为结丹期的修士,就此无所不能! 他之所以愿意和张凡谈判,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张凡的修为。 如果张凡愿意把他那一身的修为给自己,那么自己将真正可以成为整个地球上,最强大的存在。 张凡不为所动,他并没有忘记宋齐乐是怎么对待自己的。 当他听闻东沧海的噩耗,前去请求师傅,让他帮自己一次的时候,对方的嘴脸是多么的难看。 张凡从来没奢望宋齐乐在这件事情上,能够帮自己什么。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时候的宋齐乐,竟然会为了几枚妖丹,就将自己的行踪,卖给自己的敌人,使得自己遭受大批修士的围攻。 “师傅,如果你愿意帮我,我感激你。如果你要拦着我,我已经不再是五十年前的张凡。这是我死前最后一个愿望,谁要挡我,我就……”张凡的拳头再次握紧。 “你就怎么样?”宋齐乐发出一声冷笑,他目光中的贪婪之色,已经不再掩饰。“为师已经是筑基期,现在很快就要突破结丹期瓶颈,你以为,你能够跟我抗衡吗?我不过是念在多年的师傅情分上,给你这个临死之人,最后一个机会罢了!” 张凡的眼眸沉暗了片刻,片刻之后,他斩钉截铁的说:“那就……不用再多说了,我今天,已经要打开飘渺山的禁制!” 话音落下,两人的通信结束。 巨大的炮火声,在京城上空响起。 一开始只是空战,天空中的声音隐隐有如雷震,一架架的战斗机在这种冲击中,就此坠落。 宋齐乐一身长袍,脚踩飞剑,穿梭于这种炮火之中,朝着张凡所在的战机直奔而来。 “哈哈哈!想要挑战我?自不量力!”宋齐乐的狂笑声在空中响起,他的飞剑在空中幻化出巨大的金色光芒,朝着张凡所在的战机击去。 地球上,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力量的仅存的修士们都惊呆了,谁也不知道,宋齐乐在这五十年中,到底是怎么混入军部,又怎么用自己的力量挑拨离间,慢慢的挖空军部所有的修真资源。才练就这样强大的力量。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够在半空中幻化飞剑的。 就连张凡,见到这一幕,也颇为吃惊。 他已经渐渐感到自己力不从心。 但他不会放弃,哪怕无法破开飘渺山的禁制,哪怕是死,死在前去找东沧海的路上,也是一种幸福。 却就在巨大的金色飞剑,要落下的时候,京郊处忽然射出一道破空的红色光芒。 在那血光之中,一名修士踏云而来。 他只是在空中微微扬手,一道红光从他的手中激射而出,那半空中的金色巨剑,在遇到这微弱的红光时,立刻破碎。 所有人都朝着天空看去,只见天边呈现出一头巨大的血狼。 那血狼发出一声狂吼,整个地面都隐隐震荡,所有的建筑物纷纷倒塌。 “主人,要杀吗?”血狼的声音森然。 而东沧海只是微微垂眸,说了三个字:“宋齐乐!” 于此同时,他心中宋齐乐的影像,也传到了血狼的脑海中。 血狼的脑袋在空中一转,半秒不到,就找到了那个身材瘦小的老头。 而宋齐乐在这一刻,也看到了在上古魔物背后的那个青年。 竟然是……本该死在血色飘渺山中的东沧海。 “哈哈!看来你已经筑基成功,但没什么用,我已经快要进入结丹……”宋齐乐话音未落,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分裂开来。 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呆呆地看着远在天边的东沧海。 “沧海……我带你不薄,为什么……要弑师?你这个忘恩负义……” 东沧海身影一晃,已经抵达宋齐乐面前,在他临死前的最后半秒,东沧海让他死个明白,东沧海只说出了三个字——驻颜丹! 宋齐乐大惊,露出惧怕之色,还想要狡辩些什么,但已经太迟。 他就这么,被东沧海赶紧利落的,杀死。 看着四分五裂的宋齐乐的尸体,东沧海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已经快要进入结丹期?呵!” 东沧海已经在那个空间内,结丹多年。 尽管外界是五十年的时间,但对于东沧海来说,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 当东沧海再次回头的时候,他看见一片废墟之中,那个朝着自己微笑的人。 隔了那么多年没有见,当再次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东沧海发现自己的喉头有些哽咽。 而那个人,站在一片废墟之中,缓缓的倒下。 东沧海扑过去,抱住张凡,声泪俱下:“张哥!张哥!” 张凡抬头,在临死前,看见了东沧海,真好…… 他还活着,真好…… “张哥!你不能死!我不能让你死!”东沧海紧紧的抱住张凡,召唤自己的血狼。 血狼再次化作一道红光,和东沧海心意相通的它,根本不用主人再多吩咐,就将抱着张凡尸体的东沧海,再次卷起,朝着飘渺山再次飞去。 飘渺山中,炎夜留下的血简里,有说过怎么抵达修真大陆。 肉身的张凡,已经走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 但本事通天的炎夜,却留下了一套鬼修之法。 在那里,只要修补好那个炎夜留下的巨大传送阵,就可以重返修真大陆,找到真正长生永恒。 当东沧海看着浮现在张凡尸体上的那一点黑色的灵光时,他正在用自己的力量,努力的修补着那个巨大的传送阵。 而血狼,则刚刚从东沧海,从火星取来一块最重要的灵石。 当这块灵石,被东沧海嵌入传送阵的时候,飘渺山终于再一次缓缓升起,巨大的蓝色光芒笼罩在这座神秘的封印之山周围。 东沧海握着张凡留下的那一点灵光,就此踏上了前往修真大陆之路。 “张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东沧海看着自己手心里,那一缕张凡的魂魄,喃喃道,“等到我们再次相见,将永远不再分开!哪怕是飞升成仙,我也要,你陪着我,直到永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