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科技：开局手搓光刻机》 第一章 国之重器 “虽然我完全不懂。” “但肯定哪里不太对吧？” 林折挠着头，任由自己的头皮屑如雪花般落下。 因为他看着面前用饮料罐上撕下来的铝片、厨房的抹布、楼道捡的螺丝，学生用的台灯、小卖铺买的两节五号电池所组装，然后由麻绳捆在一起固定的设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玩意……” “是他妈……” “手搓的……” “光刻机？” 随后叮的一声，一个蓝色系统提示框，在林折的面前亮了起来。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国之重器——光刻机】 【获得积分：+5】 【触发任务节点二】 【上传至贴吧】 “还要我社死是吧？” 【如拒绝执行任务，或在规定时间内未完成，将会被抹杀】 【00:59:59】 “你刚才还没倒计时！” 【00:04:57】 “？？？” 林折叹了口气，想来自己都手搓光刻机了，社死一下又算的了什么呢？ 自从他穿越后，就一直被系统逼着干各种各样难以理解的事情。 例如要他把名字改成林折，还要他把父母的联系方式都删掉等等。 稍有反抗，就是抹杀。 在一次林折真的差点窒息而死后，也就只能顺着系统的意思走了。 毕竟他可不想再死一次。 然而接下来系统发布的任务，让林折感觉越来越邪门。 捡螺丝，翻垃圾，编麻绳……然后用来手搓光刻机？ 结果搓出一个幼儿园大班的手工作品后，系统任务竟然还完成了。 离天下之大谱。 但即使如此诡异，林折依旧要去完成新的系统任务。 不然就是寄。 他打开网页，输入了光刻机的标签，然后点击热度最高的吧，发表了自己在家手搓七纳米光刻机成功的贴子。 【00:03:23】 “为什么还在倒计时？” 【无人关注】 “正常人谁会点开这个帖子！” 【00:01:46】 “行吧，行吧。” 经过林折多年水贴的娴熟操作，终于开始有人回复了。 {你吧人均手搓五纳米，七纳米是什么残疾人？} {怎么又有这种贵物，这帖子不封等啥呢？} {抛开事实不谈，手搓光刻机真的很难吗？} {壮哉我民科吧，大佬发张照片呗？} {建议上交国家，前辈是从刚从国外回来的吗，我记得国内没这技术啊？} {你们这帮上纲上线的要笑死我嘛，点进来不就是为了看个乐呵的吗？} {没见过不代表没有，承认别人优秀很难吗？} …… 【恭喜宿主成功引起广泛关注】 【节点任务完成】 【触发任务节点三】 【上传光刻机照片，并讲解材料构成及运行原理】 “材料构成？铝片抹布和五号电池？” “原理，原理是啥，这玩意真的有所谓的运行原理吗？” 乏力至极的林折在倒计时无声的逼迫下，最后只能硬着头皮上。 但别说讲解材料构成和运行原理了，就单发完光刻机的照片，就把整个贴子给干沉默了。 等到林折讲解完材料构成，喝了一口水休息片刻，准备开始瞎掰一些运行原理时，发现整个楼少了十来层。 估计是一些刚才确实在认真讨论的贴，现在都默默删掉跑路了。 理解，林折非常的理解。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触发任务节点四】 【启动光刻机，事实胜于雄辩】 “事实？” “哪来的事实？” “停停停，别倒计时了，我这就启动。” 林折叹了口气，将电池卡槽前用来断电的纸片一抽。 嘭—— 转瞬间林折就因为爆炸而产生的强大气流，被掀翻出去，狠狠的砸在了沙发上。 在黑烟中睁开眼，猛烈咳嗽的林折哀嚎道：“我就拿这玩意去雄辩？” 【宿主操作不当】 “这玩意咋操作才能当！” 穿越这事挺离谱的，但最起码有个平行世界的理论支撑。 系统这玩意似乎是和穿越绑定的，虽然也够邪乎，但起码都属于未知范畴，随便怎么扯。 但是用麻布包裹着螺丝钉，手搓光刻机，那就是在凌辱林折的认知了。 因为林折大概知道光刻机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现在系统指着这个小学生手工作品是光刻机，让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可……再接受不了也得去做，不然就是抹杀，窒息心梗一条龙服务。 林折喘着粗气休息了会儿，然后站起来准备开窗户放放浓烟，就看到楼下的消防车已经闪着红灯到了。 林折欲哭无泪的被公职人员叫下楼，递上自己的身份证后，低着头表示自己知道错了。 “张世豪，你干啥呢？” “我当时启动光刻机来着……没想到就炸了。” “光刻机，一个光刻机怎么会炸？”对方在一个本子上记录着，顿时疑惑。 “但就是……炸了啊。” “行啦行啦，也没什么事，一会做个消防安全教育就得了。” “谢谢，给您添麻烦了。”林折赶忙继续道歉。 但对方把本子揣回兜后，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叫住了转身准备离开的林折。 “光刻机？你说的不是刻光盘的那个？” 林折有些难以启齿道：“刻……芯片的。” “什么玩意？” “就是刻芯片的那个光刻机。” 在对方一副邪了门的表情中，林折哀丧着脸说道：“您跟我上来看看就知道了。” 林折也很想说是刻光盘的。 但系统又发布了新的任务，让他不得不把对方叫上楼。 【事实胜于雄辩任务更新】 【任务终章已前置】 【为国献礼——将光刻机交付于国家】 【23:59:59】 通过与系统这半个月以来的相处，他也习惯了这种见缝插针，有着强烈的指引性和目的性的任务发布方式。 所以想在二十四小时内把这个幼儿园大班手工作品交付给国家，除了通过眼前这个公职人员外，似乎没有别的更好办法。 上楼后，浓烟已经散去，好在没有起明火，跟着林折一起上来的公职人员一开始还有点认真严肃，但当林折开始摆弄一个四不像的垃圾堆时，还是没忍住，好奇的问道：“这是……啥？” “光刻机。” “……” 第二章 七纳米芯片 林折明白身后的沉默里包含了多少千言万语，但他现在必须要绷住！ 好在整个设备并没有被炸的太散，稍微用麻绳紧一紧，就恢复如初。 林折并不觉得这个设备真的能玩出花来，他只想按照任务的要求去做，哪怕被关进精神病院，也比被系统当场撂倒的好。 “我知道您不信，其实我也不信，但这就是……咦？” 正当林折做最后的检查，看看有没有飞出来的零件滚到床底下，省的系统又说他操作不当时，突然察觉到一个小细节。 组装的时候，系统让摆一瓶矿泉水放在设备的左侧，但林折在贴吧讲解的时候，顺手拿起来喝了一半。 难道是这么个操作不当？ 林折拿起那半瓶矿泉水，迟疑片刻后到厨房将它灌满，紧贴设备左侧放好，屏着呼吸重新将那两节五号电池插了进去。 而在林折家里扫视，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安全隐患的公职人员，转过头突然发现林折不对劲，急忙大喊。 “张世豪同志，请立刻停下你的行为举动，非常危险！” 林折当然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但危险这个词相对于抹杀这个词来说，多多少少温柔了些。 下一刻，繁杂密集的图案自设备的缝隙中映射在墙壁上，整个房间仿佛变成了一场镭射灯光秀，令人炫目。 同时其发出让工科生沉醉的运转声，真的会让人以为是某个高科技设备。 问题是，林折记得清清楚楚，里面唯一的光源，就一个学生宿舍用灯的灯泡啊！ 在林折震惊的时候，那个公职人员警惕的靠了过来。 “怎么回事！” “设备启动了。” “立即关掉！” “马上就好。” “关掉！” 林折咬着牙想再拖一拖，不过设备也与此同时停止了运转。 一枚拇指盖大小的黑色方片，从设备前端用抹布包住的地方掉了出来。 林折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在手心，仔细观察。 而上面就极其粗暴的写着几个中文汉字。 【七纳米芯片】 什么鬼东西？ 不应该是字母和数字搭配的代号吗？ 而且这玩意为什么看着像个成品，光刻机能直接产出芯片成品的？ 林折尚且一脸懵逼，更别说旁边的公职人员。 “好了，张世豪同志，先把设备关掉。” 等林折把电池抠出来，公职人员仔细打量下设备后，拍了拍林折肩膀道：“最近，是怎么了吗？” “没怎么啊。” “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没。” “那怎么……”公职人员有些为难的指了指光刻机道：“想到弄这么个东西。” “兴趣？” “好吧，那你有没有过一些……病史？” 系统在与林折绑定的时候，禁止他对外界透露一切相关讯息，否则就是抹杀。 “我大概了解您的心情。”林折沉了一口气后蹲下，从顶部的塑料盘开始拆解这个设备，一边拆解一边说道。 “光刻机可以说是人类工业文明史上的桂冠，它的存在代表着近四千项专利和数份绝密技术档案，也因此诞生了十几个诺贝尔奖，其完整的研发过程说是需要全球鼎力支持都不足为过。” “所以我手搓了光刻机，完全就是对人类工业技术的亵渎。”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请求您相信我。” “因为，我经历过比这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 林折指着桌子上被拆卸完毕的各种零件，语气恳切的说道：“而且就用这些东西，发出您刚才看到的那些镭射光线，还有不知道怎么被生产出来的芯片，您不觉得很诡异吗，不好奇吗？” 公职人员的看着林折无比认真的眼神，重新审视了一遍被拆解下来的各种设备零件。 五个小时后，凌晨三点，林折非常乖巧的坐在等候室里。 “小伙子，吃点宵夜吗？” 一个非常和蔼的制服大叔坐在了林折的旁边，递过来一个已经凉了的包子。 “不了，谢谢您。” “我看你，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啊。” “什么……样子？” “说你手搓光盘什么的。” “光刻机？” “哎呀，还啥光刻机，非较这真干啥，本来啥事都没有的，现在怕你继续搞破坏，万一给你记一个危害公共安全，你图啥啊。” “我……” “行了，吃点吧，”制服大叔把包子放在林折旁边的椅子上，离开的时候语重心长的说道：“一会可别倔了啊，不然你真得在这儿待两天。” 【18:14:37】 林折看着眼前漂浮不定的系统倒计时，烦躁的挠了挠头。 这根本不是倔不倔的问题啊！ …… 闫志鹏学的专业是材料科学与工程。 但是作为一个末流大学毕业的他，这四大天坑进去就是白给，毕业即失业。 不过他混了四年后，还是靠着家里的强硬实力，进了体制内。 虽然周围人都不太看得起他就是了。 每次值班都有闫志鹏，他已经当了快两个月的苦力了。 今天又被叫了出来，据说是处理危险物品，搬回所里，一开始他还有点害怕，不知道是怎么个危险。 但到了之后，听说是光刻机，当场神色一凛。 光刻机？ 掩模对准曝光机？ 这不是涉密吗？ 我专业的啊！ 闫志鹏掩饰住自己的兴奋，几步跨上楼，进场后声音无比低沉而略带停顿的问道。 “光刻机，在哪？” 随后在场的公职人员指着一堆垃圾，让他收拾。 嗯？ 看不起我？ 闫志鹏冷哼一声。 所里的也就算了，你们这帮连个编制都没有的凭什么？ 但，可以理解。 毕竟你们怎么可能知道光刻机代表着什么。 恐怕过不了多久，上面都会来人。 要赶紧参与进去。 “叔叔，我是学材料的，懂这个，”闫志鹏一脸恳切的对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公职人员请求道：“就让我看看吧。” 但对方依旧指着那堆垃圾骂道：“就这堆破玩意，那小子非要说自己手搓了光刻机，要上交给国家，还让我们给他喊个专家过来鉴定。” “本来想着把东西给他没收就得了，当没事发生，过两天再让他去趟所里接受下安全教育，结果这小子脑袋死轴，不给他鉴定就要跳楼，自燃，一副寻死觅活的，把刘队都惊动了，不然哪会来这么多人，真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 “所以我们现在正挨家挨户的调查呢，也正在联系这小子的父母，叫什么张世豪，毛病的他，估计精神上有问题。” 闫志鹏听的嘴角直抽。 感情是民科吧的大神跑出来了？ 第三章 打印体 闫志鹏无奈蹲下，用一个纸箱开始收拾这一堆垃圾。 收拾好后，装箱上车，准备带回所里。 “绝了，光刻机？” 闫志鹏无力吐槽到，他以为是个关于科学技术资料泄露的案子，结果是一堆垃圾。 工作这两个月来奇葩事见得不少，之前最离谱的事情属两口子之间吵架，女方吵输了，然后不服气坚持上访三年，每周雷打不动，这要是哪周没来上访上诉，下周来了，所里的人都得关心问问。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动，拿出手机，把箱子里的东西拍了几张照片，发到了自己的大学宿舍群。 {兄弟们，还有没睡的吗} {笑死我了，今天办了个案子} {他妈的手搓光刻机} {你们瞅瞅} {图片} {图片} {图片} {有当年咱们写毕业论文，去民科吧找头绪的味儿了} {你们可别外传啊，这碰巧是咱专业的，给你们这帮好大儿看个乐呵} {擦，都睡了啊，看来只有我还在为民服务喽} {伤心.jpg} 从规定上说，这些东西是不允许拍照的，但规定就是规定呗，闫志鹏这么干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点奇葩事他基本都会在宿舍群里讲一讲。 点火，离合，挂挡，松手刹，松离合给油门……熄火！ 他妈天杀的手动挡！ 闫志鹏气的一拍方向盘，只能再次点火，二十分钟后，他已经快到所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在兜里响了起来。 掏出来后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拨打的卡1。 他有两个手机卡，一张是生活中用的卡1，一张是工作上用的卡2，现在已经快凌晨四点了，谁会给他卡1打电话，还是陌生号码？ 现在推销都这么敬业了吗？ 如果是卖失眠的药倒也情有可原。 闫志鹏接通了电话， “喂？” “您是？”闫志鹏感觉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有这么个人。 “孙平齐。” “哦！”知道对方是谁后，闫志鹏一时间挺高兴，但很快又疑惑了起来，问道：“你给我打电话干啥，咋了吗？” 孙平齐是他们宿舍里学习最好的，已经985研究生上岸，据说他当初上了个末流是因为滑档，大学四年拼命学习，现在除了第一学历不太好看，也算是熬出来了。 然后对方就紧接着问道：“你在群里发的照片，是哪里来的？” “哪里来的？我自己拍的啊。” “你还给别人发过吗？” “没有啊，不是……咋了？” “你现在外放着呢吗，旁边有人吗？” “我开车呢……我先找个地方停，你先说到底咋了。” 闫志鹏被这一连串有点吓住了，他怀疑那些照片让人传出去了，这种行为说没事也没事，但如果上纲上线，在网上一发酵，家里把自己塞进来所动用的关系也得被扒出来。 关系硬归硬，但不是那么硬，总有更硬的。 路边停好车后，闫志鹏警惕的往周围望了望，然后小心翼翼的拿起电话问道。 “我说到底咋了？你别吓唬人啊。” “就是……”电话的对面有些犹豫，闫志鹏再催促之后，才说道：“你当个乐呵给我发了之后，我当时正等实验数据呢，看到后也当个乐呵，就给我们组群转发过去了。” “啊？然后呢！不是让你们别往外发的吗！” “我也没想到啊……主要是，我导没多久就联系我了，问我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你导？” “我的研究生导师，他也在群里，我没想到他还没睡，他看完那几张图后，就给我打了电话，问我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现在在哪里，他老人家想看看。” “不是……啥意思啊？他老人家还当真了？” “我也懵逼了，然后问了问，我导说那堆东西里的那个芯片，他要仔细看看。” “啊？”闫志鹏被听的有点糊涂，他重新打开那个箱子，用手机光源照着，仔细翻了翻，最后真的在一块麻布里翻出了一个小黑片。 上面用中文汉字，清清楚楚写着。 【七纳米芯片】 “你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咋了呢，话说这东西有啥可看的？” “当时我导给我打的电话，语气也很犹豫，很多话说到一半就停了，后面才告诉我，这像是某个实验室里还处于不公示状态的产品，和你照片里的东西一模一样，他怀疑流出了……这些话你别外传！” 闫志鹏心想我还让你别外传呢，但他拿着手里的东西看了又看，也看不出来个特别。 “这东西现在就在我手上……我给你们寄过去？不行，现在这玩意属于管制品了，我得先送所里。” “你先别送……你现在是在阳州把，给我个具体地址，我和我导正准备赶过去。” “啊，赶过来？不是，真的这么严重吗，是不是你导看花眼了？” 电话对面的孙平齐沉默片刻后，说道：“那个上面是不是刻着五个字，七纳米芯片？” “对啊，我照片也拍到了啊，就算写的字一样也……” “不一样……不对，是一样的，但和咱们常见的不一样！” “啥玩意？” “你仔细看那个七字，一般的打印体，是从左起，右边是重笔，而这个七是相反的，右起左重。同时这个纳的绞丝旁，右边是对齐的，而米字是上平左右齐的长方体，芯字中间的点是直接埋在勾角上边……” 孙平齐解释半天后，用着疲惫的语气继续说道：“总而言之，上面的每个字都是完全独立设计的，也都处于不公示状态，并且都是国家的实验项目，如果你领导那边有压力，我会告诉我的导师让他去解决，我俩已经准备启程了，你先保管好这些东西，然后给我一个具体的位置，我们大概四小时候后到阳州，到了后直接去找你。” “不是，我有点懵……” “我也懵，但我从没有见过我导这幅模样过，一开始就打了个电话先让我联系下，打第二个电话后就恨不得吃了我，所以我现在也挺急的，再加上你刚才说的什么手搓光刻机……说实话我有点怕了都。” “卧槽，你别说了，我也怕了，地址从微信上给你发过去了，我先不回所里，你们快点。” 挂了电话，闫志鹏手心里都有些潮。 真的假的？ 是不是孙平齐吓唬我呢？ 仔细检查过自己刚才发的照片后，发现因为对焦问题，只能勉强看清【芯片】两个字，后面的三个字都完全糊了，毕竟这只是一平方厘米不到的小玩意，可刚才孙平齐的描述芯片和自己手上的东西完全一样。 俩人关系一般，闫志鹏工作孙平齐读研，实在难有共同语言，平日里联络很少，但就算关系铁，也不可能开这么大的玩笑，这已经影响到公职了。 凌晨，或是说早上五点，天蒙蒙亮，已经能够看到一些卖早点的了，闫志鹏狠狠的揉了几下脸后，将车停在了路边，向一家早餐店走去。 应该不会有人蠢到给公车贴条吧？ 第四章 专业人士 早上七点。 “我听说，是你手搓了光刻机？” 林折正小心翼翼的往嘴里塞着烧麦，听到这句话后一愣，急忙咽下去摇头道。 “不不不，我以为刻光盘的那玩意就叫光刻机，我不懂这个，给您添麻烦了真的非常抱歉。” 林折低估了之前那个大叔所谓在这里待上两天，是个什么意思。 他后悔了。 因为这地方根本就待不了！ 比自家客厅大不了多少地方，没有窗户的四面墙壁，微弱灯光的白炽灯，塞了整整将近一百个人，进来的早的，似乎能蜷在地上躺会儿，而其他人就只能站着，仿佛在挤公交车，呼噜和咳嗽声就没消停过，屋内弥漫着的醉酒和口臭味儿也让他直犯恶心。 哪怕想喝口水，过了半小时才送来个矿泉水瓶盖，而里面只有一半水，据说是防止频繁上厕所。 吃饭的时候，一个人可以拿到两个馒头，但是豆腐乳只有一罐，排队稍微靠后一点，就只有用水兑的腐乳汤，快没了就再兑，兑到和水没区别，但即使是水，都只让蘸一点。 这时候他继续坚持什么，也根本没人在乎，因为这个房间里的人没几个觉得自己错了。 所以当他再被人喊出来后，就表示你们说啥就是啥，我只想回家。 系统？ 这不是还有十几个小时呢吗，就算要干些什么，也不能待在那里面干啊。 “刻光盘？”闫志鹏微微笑着，随后变得严肃起来道：“我当年就是学材料的，不要蒙我，你那个东西，很有问题！” 林折烦躁的挠了挠头，把剩下那半个烧麦放回袋子道：“我真的不太明白您在说什么……” “嗯……”闫志鹏沉吟道：“张世豪同志，我建议你实话实话，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可以理解，但即使如此，你更应该相信我们。” 林折很懵，之前一堆人连骂带劝，数落了自己半天，就是让自己否定，怎么现在换套路了？ 半个小时前，林折被这个自称闫志鹏的公职人员提了出来，然后被带到了一家早餐店，还要请林折一起吃些早点。 一开始林折以为这都是套路，先让自己看看真的待在里面会是个什么环境，然后再让他感觉下自由的气息，最后请他吃个饭，服个软就算完了。 毕竟非要说的话，自己也确实没啥事，除了有妨碍公务的嫌疑。 但是现在的谈话，有点不太对劲。 难道是学材料专业的，懂行？ 可那一堆垃圾，跟懂不懂行有什么关系？ 应该是越懂行越觉得离谱吧？ 莫非是诈我？ 公职人员会这么无聊吗？ 只见闫志鹏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角，声音故作低沉起来。 “那枚芯片，是哪里来的？” “我造出来的……？”林折回忆了下后，话说的比较犹豫，最后还是把语气变成了反问。 闫志鹏不想再多说，摆了摆手道：“一会儿你跟我去个地方吧，现在先吃饭。” 林折听说过会儿还有事，赶紧往嘴里塞烧麦，毕竟他是真的饿。 等他吃完，过了不到二十分钟，闫志鹏接了一个电话，挂掉后就对林折说道：“走吧。” 上了车后，没多久就出了市区，越来越偏僻，林折也开始紧张起来，紧紧盯着窗外。 “放心，不会难为你的，到了地方后，实话实话就行了。” 在闫志鹏的想象中，这小子肯定是因为什么意外，得到了那枚芯片，例如地址错误的快递，捡到了公共场合意外遗失的密码箱等等，而他拿到那枚芯片后突发奇想，百度了和那枚芯片有所关联的光刻机，从而硬说是自己生产出来的芯片。 不然服个软不就得了？ 又是跳楼又是自焚的图啥？ 还喊让个专业人士来鉴定，这玩意靠看就能看出来性能？ 这谁能看出来？ 别说闫志鹏是相关专业的看不出来，教授院士来了，不经过专业的检测也没法子。 就算这玩意真是他和他相关的团队搞出来的，试图炒作，还能不懂这个，起码拍个鉴定表上来吧？ 果然还是没进入社会的小孩子啊。 幼稚！ 不过闫志鹏转念一想，这背后的案子肯定小不了啊。 这东西能在因缘巧合下，到这一个未出入社会的小孩手里，不会牵扯到间谍案吧？ 那他娘就是国安局的事了！ 嗡—— 闫志鹏一顿，发现车子熄火了，才知道自己刚才在走神的时候，开进了一段上坡的土路，忘了给油门，结果这辆手动挡的公车当场歇班，即使他再反复尝试，都上不去。 林折在副驾驶看了半天后，试探着问道：“要不我试试？” “你会开车？” “会点。” “你没满十八吧？” “我……驾校里学了。” “哦对，坡起是吧，开惯了自动挡，我都忘了。” 闫志鹏将信将疑的和林折换了位置，只见林折一番操作后，闫志鹏刚想说你忘了换挡，就一阵推背感袭来，辆整车都被踩到底的油门给轰了上去。 林折表示反正不是自己的车，不心疼。 换回来再开一阵子，到了一个村庄中的仓库里，这里几乎没什么人际，一路上只看到些老头老太太扛着锄头走过。 进去之后，闫志鹏把那个箱子给林折搬了过来。 打开后，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垃圾，抹布铝片玻璃球都有。 “是你的吧？” “像是。” “像是？” 林折蹲下仔细检查片刻后，才点头说道：“确实是。” 闫志鹏：“看看少东西没有？” “没有。” “再仔细看看。” 林折有些疑惑的仔细检查一遍，表示确实没有少东西后，闫志鹏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抽出了一个透明小巧的证物袋，展开后，里面是枚黑色芯片。 【七纳米芯片】 “这是你的吗？” “是啊。”林折想要接过来，但是对方很快就收了回去，没有给他的意思。 “是你的就行，过会儿再说。” 没多久，一辆黑色省外车牌的轿车停在了门外，只见一个只穿着背心，瘦高的半秃老头，和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走了下来。 “闫志鹏。” “平齐！” 第五章 芯片制造 两个年轻人互相招呼，然而闫志鹏刚想迎上去，就被那个老头打断道：“东西呢？” 孙平齐赶忙向前一拦，对闫志鹏说道：“我的导师，秦立国教授，芯片在你手上吗？” “嗯。”闫志鹏点了点头后，将手里的芯片递给了孙平齐，但是还没到对方手上，就被那个老头直接拿走。 只是看了一眼，秦立国就问道：“哪里来的？” 闫志鹏转过身，指着林折道：“他说是他的。” 秦立国听后直接越过了两人，走到林折面前，盯着他再次问道：“哪里来的？” 林折心里微微悸动。 教授？ 难道是个行内的专家？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个离谱的手工作品，为什么真的能惊动专业人士，但时间还有十几个小时，应该来得及！ 林折激动的清了清嗓子道：“对，我的！” 然而秦立国继续盯着林折，被盯得有点不舒服后，他只得补充道：“我用光刻机生产的。” “哪里的光刻机？” 林折指着纸箱里那一堆垃圾，有点中气不足的说道：“就是这台……” 闫志鹏有点生气，正了正自己的帽檐后往前走了一步道：“好了，张世豪同志，做人要——” “生产一个，我看看。”秦立国扫了一眼那堆垃圾，打断闫志鹏的话道。 孙平齐见状后急忙挺身把闫志鹏劝开，毕竟闫志鹏现在属于公职人员，小声对他说道：“我导平日里真不这样，他多少年前就不评职称了，一直盼着退休，人特别和蔼，就是昨天晚上看了那张照片后，脸黑到现在。” “没事，这不都是为了社会安定，人民幸福嘛。” “额……”孙平齐抬了抬眼镜，想要把话题岔开：“话说回来，你怎么想着进体制了？” “早晚也得进，你读研不也是为了进体制吗？” “也对……”孙平齐尴尬一笑道：“那晚上找个地喝点？” “那肯定，我请客。” 当林折开始着手组装起这一堆垃圾后，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叫秦立国的老头，脸上的黑线越来越多。 但即使如此，林折也只能咬着牙坚持。 “你在干什么？” “组装设备。” 这一问一答，林折甚至不敢抬头。 这仿佛当年期末考试的时候，年级主任巡考，然后怀疑自己作弊，盯着自己写试卷一般的压力。 片刻后，组装完毕，林折喘了口气道：“好了。” 秦立国看着面前组装完毕，从垃圾堆变成的垃圾立方体的玩意，在他布满皱纹的额头上，愣是挤出了一堆青筋。 “好了？” “对。” 秦立国扬了扬下巴：“弄。” “嗯……”林折挠挠头道：“没水，得有一瓶矿泉水，给设备降温。” “你不是说好了吗？” “组装是好了，但是生产的话……” “还需要别的吗？” “不需要了。” “孙平齐！”这一声明显有着浓烈的怒意，一直在旁听孙平齐赶忙跑到车上，拿了一瓶矿泉水下来，递给林折。 林折感觉这一声明显是冲自己来的，心里压力顿时倍增，但他感觉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出一点事，不是进局，就是进院。 插入电池时，林折的心跳都有点急促，他有点后悔刚才自己说的那么满了，万一电池没电了怎么办？ 好在设备正常启动，但因为是白天早上八九点的时间，镭射光线并不是那么明显，片刻后，设备停止运转。 而在一旁看着自己导师和林折的孙平齐，则是越来越慌，冷汗都在往下流，小声嘟囔道。 “这到底是在干啥……啊？” 孙平齐声音的最后一个字整个调都变高了，因为他看到，这小子真的从那块挂在前端的抹布中，抖落出了一枚黑色的芯片。 “给。”林折倒是没有把这东西当成宝贝，而是有些忐忑的递给了秦立国。 而看着自己两只手心里，有着两枚一模一样，连上面的五个字都如出一辙的芯片，秦立国的目光反复在那堆垃圾，林折的脸，两枚芯片上掠过，直到最后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整个都僵住了。 “变魔术呢？”闫志鹏悄悄凑了上来，想仔细看看，结果秦立国的两只手同时收了起来。 “齐平，把箱子拿下来。” “好嘞，”孙齐平答应后，到车上拿下来了一个纯黑色的手提箱，用密码打开后，里面还有一个黑色方形金属盒，再次打开后，秦立国蹲在手提箱的前面，从盒子中拿出一份份文件铺在满是土的地上，然后开始拿着那两枚芯片仔细对照。 “不好意思，”孙平齐走了过来，满怀歉意的对林折和闫志鹏说道：“那些文件属于机密，按道理说不能这样看的，但……就是还请两位回避下。” 然后单独对闫志鹏悄悄说道：“执法记录仪也关一下吧。” “我就没开……”闫志鹏下意识的回道，但目光依旧盯着那个老头的背影。 他感觉这事开始邪门了。 林折转过身，随后听到从那老头嘴里不停的传来疑惑的声音，终于如释重负般的吐了口气。 没事，我刚穿越的时候，手搓光刻机的时候，跟你都是一个德行。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林折反复蹲下站起，感觉自己腿都快麻了，准备直接坐地上的时候，那个老头过来拍了拍林折的肩膀。 “你，叫什么？” “林折。” 闫志鹏在旁边听的微微警觉。 你不是叫张世豪吗？ “林折……”秦立国沉吟片刻后，说道：“你再生产一个，我看看。” 林折嗯了一声，重新插入电池，但是机器并没有反应。 “怎么了？” “稍等，”林折检查一番后，掀开塑料盘，往里面丢了一个玻璃珠进去后说道：“刚才没原材料了。” 然而玻璃珠刚刚丢进去，因为电池他忘了拔出断电，设备直接启动，林折赶紧把塑料盆盖上后，才将电池拔出，设备停止后再插入。 生产完毕，这次有两枚芯片直接从抹布里掉了出来。 其中一枚依旧是【七纳米芯片】，而另一枚，则刻着各种复杂的代码。但因为是直接掉出来的，林折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秦立国拄着膝盖，弯下腰捡了起来。 “刚才我操作不当，有一枚应该是有点问题。” 林折试图解释一下两枚芯片为什么会有所不同，虽然理由都是他现编的。 秦立国沉默着，对着那枚有着一堆代码的芯片仔细看了许久后才说道：“九十纳米……九十纳米……七纳米……” 孙平齐看导师状态不太对，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急忙问道：“老……老师？” 然而秦立国依旧只顾自言自语道：“我想想……阳州市……华南省……华南科技大学……华南科技大学在哪？” “就在阳州。”孙平齐赶忙回道。 “把东西收拾好，开车过去。” 第六章 同学聚会 林折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回家了。 那个老头和他的学生，竟然把设备连同芯片一同卷跑了。 而那个叫闫志鹏的公职人员，在接了一个电话后，再也没说过一句话，把林折送到了他家楼下，示意他下车后，就离开了。 就好像一切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林折眼前的倒计时，却还没停。 【09:23:57】 那个老头不算是国家的人吗？ 交给他了还不行？ 打开电脑，发现手搓光刻机的贴子还在，不过最新发帖都是些慕名而来、一起看猴等。 林折倒也不生气，毕竟照片还在那里摆着呢。 系统也没再触发任务，就是一个孤零零的倒计时对话框。 林折又翻着看了半天，没有商城，没有成就，每完成一次任务获得的积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接下来要做什么？ 好像没事情可做了。 穿越后的这半个月，林折一直在被系统催着忙。 现在终于清闲了下来，虽然是在等死的路上。 光刻机这个任务，林折只能说人事已尽，剩下的看天命。 唯一让他难受的问题是，他现在又饿又困，纠结半天后，他还是决定下楼买点吃的，打算填饱肚子后，直接一觉睡过去，如果醒不来，那就醒不来吧。 无所谓了，毕竟现在自己每多活一秒都是赚的。 下楼，去小巷，买饭，考虑到这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顿，他加了两份里脊肉。 快到家时，林折正吃着手里的煎饼，就看到有几个还像是学生的年轻小孩，正在自家单元门前说着话。 当他们发现林折后，就一齐遥遥的望着他。 三个女生站在一起，一个男生站的较远。 林折被盯着莫名其妙，再吃一口煎饼后，擦肩而过，准备上楼。 “那个……张世豪？”站在比较靠远的男生，似乎有些不情愿的叫住他道。 林折稍稍驻步，转过身。 认识的？ 话说自己穿越半个多月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认识自己的熟人。 站在最左边的女生个子比较小巧，其实就是矮，画着淡妆，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晃着手喊道：“喂，你也没个回复，到底去不去啊？”。 去哪？ 林折按照系统的要求，把所有通讯软件都卸载了，手机里的联系人也依次拉黑。 应该是试图联系张世豪的人，不过这和林折有什么关系？ “不了，最近有点忙。” 林折经常这样婉拒人，和下次再请你吃饭差不多，都快成口头禅了。 “你忙啥啊？”那个小矮个女生推了一下站在中间的女孩，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我都把冯佳萱叫过来亲自喊你了，你还有什么可装的啊？” 中间那个单马尾，长相很青涩，穿着也保守，应该是叫做冯佳萱的女孩，被一把推到了前面。 “惠惠！” 她和林折对视上后有些尴尬，侧过头后说道：“那个……你真的不去吗，大家以后就很难聚一次了。” “去干啥？” 小个子女生听到林折漠不关心的语气后，气的一下子窜到了林折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喊道：“同学聚会啊，你能不能看一眼群消息！私聊我也都给你发多少遍了！” “哦——不去。” 林折转过头，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拒绝。 同学聚会有啥好参加的，现在这个通讯发达的时代，关系好的平日里都有联系，关系一般或者不好的……那同学聚会，不就是比比谁过得好，谁过得差吗？ “张！世！豪！你信不信我们把你绑过去！” 林折感觉这矮丫头快要跳起来打自己了。 “我是真的忙，不好意思。” “喂！！！” 林折自顾自的上了楼，回头望一眼后也没发现她们追上来，给门上锁后，整个人直挺挺的扑在了床上。 【08:37:26】 现在这世界哪怕天崩地裂，洪水滔天，林折也只想睡觉。 …… “我从科大，到怀院，再到这，一路跟过来，一路挨骂。” 一个胖乎乎，戴着眼镜，穿着实验服的男性，正在食堂里吃着饭，同时对面前一个瘦高的男人抱怨着：“所以啥情况啊到底？” 瘦高的男人没有回话，桌子上打的饭一口没动，甚至口罩都没摘，侧着头思索着什么。 胖子继续抱怨道：“一个个骂咧咧的进去，出来后都要板着脸瞪我一眼，之前那个叫王承的小老头，我在实验室外面都能听到他骂街，出来后直接踹了我一脚，真邪门了。” “那玩意能扫的都扫了，能划的也都划了，那剩下的……可不就是拆了嘛，那能怪我吗？”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真的那么邪乎吗？”胖乎乎的男人拍了拍对方的手臂，这才把对方的思绪拉回来。 瘦高的男人看着他，沉吟片刻后，用食指揉着太阳穴，语气飘忽不定的问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想个比喻啊，就是……如果你穿越到了一八七六年，你会做什么？” “一八七六？烟台条……” “不，我是说，”瘦高男人摆摆手道：“贝尔发明电话那一年。” “电话？” “没错，那时代电话已经被发明了，”瘦高的男人掏出自己的手机，放在桌子上道：“这时候你掏出你随身携带的手机出来，说我这个也是电话，和贝尔的电话机一样，可以千里传音，你觉得会有人信吗？” “额……” “没人会信，至少贝尔不会信，因为别说体积上的大小，就说你连根电话线都没有，你怎么打电话？” “啊这……” 瘦高男人的思绪越来越繁杂，手里下意识的比划起来：“对，可你坚持这就是电话，演示之后，也确实能打电话，所以现在贝尔懵了，你我也懵了，对着那台光刻机的人，都懵了。” “额……” “对！那玩意根本就不是光刻机！”瘦高的男人语气略显激动起来：“相对于贝尔那台靠电信号转换原理的通讯工具，你拿出来的是一部微缩计算机！一部比未来在宾夕法尼亚大学诞生的eniac都先进了数个时代的计算机！” 胖子一下子结巴了：“这……这老扯？” “反正给我的感觉是这样的，要不然就是科学被神学给撞碎了……”瘦高的男人抓抓胡子道：“不过也归功你给它拆了，秦教授才发觉里面的一颗螺丝不太对劲，但是具体的没有检测出结果，现在设备整体已经送往上都了。” “那咱们……在这里讨论这个，是不是有点危险？” “啊，你还不知道吗，这个区的外信号早被屏蔽了，咱们未来可能要消失一段时间。京都、上都、大都，三都已到其二，京都的人也在去的路上了，不出意外，咱俩是要见证历史了。” “不是，我就一个博研，从科大跟过来的，我也得进去？” “机子都是你拆的，你还想跑得了？” “……” 第七章 大都 林折中途睡醒过，渴的不行，灌了一大杯水后，继续扑在床上死睡。 严格意义上，从他开始手搓光刻机，已经将近四天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再醒来的他，是被憋醒的，上完厕所缓了缓劲，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打开系统。 数个聊天窗口，仿佛病毒弹窗一样，一连串的亮起。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为国献礼】 【奖励积分：+76】 【系统功能已全部开放】 【任务】 【商城】 【仓库】 【成就】 【记录】 【设置】 【回忆】 …… 【自由模式已开启】 【宿主请自行探索】 看着眼前的界面，林折如释重负般的吐了口气。 总算是活下来了。 他对动不动就要抹杀的系统没什么好感，自然也没探索一圈的打算，如果不是那催命似的倒计时，他真的不介意躺平到银行卡余额为零。 不过林折还是不太理解，任务是怎么被完成的。 一看时间，早上七点半。 这一口气睡得也是够久的。 刚用餐盒泡好了一碗面后，还没下筷子，门就被敲响了。 但，林折完全没有开门的打算。 没有倒计时，日子就是过的轻松。 吃完泡面，洗了个澡，当他擦干头发的时候，门还在响。 间歇性，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敲两声。 林折略感烦躁的打开了门，发现是昨天那个自称闫志鹏的公职人员。 “张世豪同志，您好！” 对方今天穿着一身运动服，笑容非常阳光，阳光到让林折后退了一步，以躲开即将到来的握手。 “您，有事？”林折的眼皮直跳，他感觉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是这样的，关于您研发的光刻机，有一场研讨会邀请您参加。” “自愿参加的吗？” “这个……”闫志鹏的笑容有些尴尬：“严格意义上说，并不是。” “那玩意直接送你们不行吗，我不要了。” 闫志鹏没办法，直接从兜里掏出了证件：“还请您跟我走一趟吧。” “这……行吧，等我换身衣服。” 稍加整理后的林折，只能无精打采的跟着闫志鹏上了一辆纯黑色轿车。 参加讨论会？ 让他们讨论手撕铝片的精度吗？ 还是玻璃球的厂商？ 亦或是塑料盆的材质？ 林折想想就尴尬。 他也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结束，不过现在至少没有系统这种邪乎的东西威胁自己了。 剩下的就是想办法脱身，表明一切都和自己没关系。 开车没多久，林折就发现自己已经不能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景色了。 “这是你的手机。” 闫志鹏将一个档案袋递了过来，林折打开后，发现还是自己那部手机，甚至电量是满的，就是没信号。 行驶二十分钟，两人下车，一个中年人正在等着，和闫志鹏握了握手后，仔细打量起林折。 “张世豪同志？” “对。”闫志鹏替林折回道。 “好的，走。” 三人徒步走了一段时间，越过铁丝网，到了一处废弃荒地，这里有着一条两旁都是杂草的跑道，再走一截后，一架民航飞机正停在跑道中央。 飞机的电梯已经放下来了，旁边还站着好几个人，都是穿着便装，看上去很普通，普通到裤子提到肚子，腰间别钥匙扣那种。 “你们好。” 众人确定完林折的身份后，做了简单的握手交接，便让闫志鹏和林折一起登上了这架飞机。 这还是林折第一次坐飞机。 看样子只是普通的民航，并没有出现林折想象中，那种装饰跟客厅似的私人飞机，当然也没有空姐，只有大叔，整整半架飞机，三四十岁左右的大叔。 然而林折等了好一阵子后，飞机都没有要起飞的意思。 “我们这是……”林折有点无聊，毕竟手机没网。 “等消息，”闫志鹏被一群大叔围着，显得非常紧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后回道：“因为保密等级很高，各个部门需要协调，但还没到一路绿灯的程度，大概还得两个小时。” 最后，林折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才等到飞机起飞。 可能是因为早上吃的那碗香辣泡面，林折渴的要死，然后试图跟旁边一个大叔要杯水。 “请问有喝的吗？” “哦，有，你要喝什么？” “可乐就行。” “……”大叔明显愣了一下后问道：“茶可以吗？” “可以可以。” 林折有点尴尬，他本来是想点一个最常见的饮料，不让对方太麻烦，结果还没有。 过了会儿，这大叔单手握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壶茶，一个纸杯。 林折喝了一口后，感觉很涩。 就这样，一路上再没发生任何事情，在即将入夜前，林折的飞机终于降落了。 随后他就被告知还不能下飞机，林折把脸贴在窗户上，望着窗外，却发现飞机的电梯已经放了下去，一个穿着西装的老头走在最前面，然后有很多媒体拍照，还有若干人与其握手，最后在簇拥之中，离开。 但林折还在飞机上。 我就是个顺带的？ 林折收回了目光，感觉很疑惑。 天彻底黑了之后，整个机场的人越来越少，甚至起飞降落的飞机都开始变少，等到连工作人员都慢慢看不到后，飞机第二次打开了舱门。 一个穿着西装，看起来上了点年纪的人缓缓走了上来，当他看到了林折后，过来与他握了握手。 “张世豪同志？” “对。” 对方微笑着点了点头，离开后，又一人上来，与林折握手。 这样重复了七八个人后，闫志鹏才接到通知，说可以下去了。 “这些人都是谁？” 闫志鹏的额头冷汗直窜，嘴唇都有些哆嗦道：“我……不敢知道。” “额，行吧。” 同行的几个大叔跟着林折一起走了下去，到地面后，林折才发现外面非常喧闹，似乎还有人在争吵，数辆直接停在机场跑道的车，天空中有直升飞机的轰鸣声，最远处还拉着密密麻麻的警戒线。 “终于来了，大家可都等着你呢。” 一个穿着制服，笑容满面，夹杂着些白发中年男人大步走过来，随后不由分说的紧紧握住了林折的手道：“先上车。” 林折转过头，发现闫志鹏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而这个中年男人手里用着劲，只能先跟着上去。 上了车，中年男人就忍不住夸赞道：“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一番作为，不可小觑啊。” “……” “怎么，太累了？” “额……”林折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一将那个幼儿园大班手工作品，和一番作为这个成语联系到一起，他就尴尬的想跳车而逃。 “也对，先休息下也好。”中年人拍了拍司机的肩膀，然后向前一扬手，司机便就会意，启动车辆，同时停在周围的十几辆车的发动机也发出轻鸣，护在左右驶入夜色。 第八章 上都 然而这一行程有点诡异，路灯亮的非常少，似乎只有指引作用而非照明，两侧的道路都非常的宽，宽到看不太清另一头的街边，而且显宽最主要原因也在于，是除了林折一行人外，这么宽的道路上，竟然一辆车也没有，且每行驶过一段距离，都有站在马路中央两侧，向车辆夹行敬礼的人。 头上的直升飞机也一直在跟着，只不过车内消音做的很好，在一个拐弯的地方，才从窗外看到那两架的灯光。 沉默一会儿后，中年男人再次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年轻人呢，我不太懂，你刚到大都，可能不太熟悉，有什么需要呢，就跟小婷说。” “小婷？” “我孙女，比你小一岁，今年高二，你们可以聊聊，讲讲你是怎么研发出来的光刻机，让她好好学学。” “这咋学……唉？”林折注意到哪里不对，疑惑的问道：“小一岁，高二？” “对。” “我今年多大？” 中年男人：“……” 林折：“……”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让车内的氛围一时间有些诡异。 安静了二十多分钟后，中年男人扬了扬手。 车窗缓缓落下。 林折本来正低着头发呆，发现周围亮了很多后，才回过神，抬起头。 而窗外的景色，让他一时间愣住了。 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星空中，银河清晰可见，让林折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行驶在市区，跟随的车队仿佛相对静止一般安静遵从，从拱形的大理石桥上驶过，而桥的对岸，倒映在宽阔的江水上，竟然有一座仿佛水晶宫殿般的建筑，绵延的盘踞了整个岸边。 “在这里休息一晚？” “我都……可以。” “好，小王，那就在这里停车吧。” 停车后，中年男重新握住林折的手，笑着说道：“张世豪同志，我就到这里了，明早我们再见，有什么需要记得联系小婷，她应该已经在等你了。” “好的好的，您忙。” 等到对方下车后，林折还是愣愣的，车辆重新缓缓驶动后，林折才转过头，屏息凝神的望向窗外。 林折自认为，自己绝非爱慕虚荣之人，或是说，对类似的东西，也向来不感兴趣。 但眼前这座仿佛梦幻的宫殿，属实震撼了些。 目测百米的高度，但看上去只分了九层，占地面积似乎绵延整片江岸，还看不到头，墙体外仿佛镶嵌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水晶，内体的建筑在水晶下若隐若现，散发着红金色的光芒，同时细节结构上有中式院落般的含蓄内敛，而整体设计又如西式教堂般的恢弘奢华。 驶过桥后，林折感觉自己低估了它的高度，因为他现在仰着脖子，已经看不到这个宫殿的顶层了。 车队缓缓停下，一只小手就轻轻的伸了过来，为林折打开了车门。 林折看着眼前的女孩，一愣道：“你是……小婷？” “小婷？小婷今天生病了，”女孩笑盈盈的解释道：“所以我来代班，可以叫我乐乐，你好呀。” 当她想要牵着林折的手下车时，却被林折下意识的躲开了。 “怎么了吗？” “没事。” “那我们先进去？” “好……”林折的声音都变得点拘谨。 乐乐小小的后退了两步，右手轻轻掩在胸口，等到林折下车后，站在了他的身侧为他带路。 林折则稍微打量了下。 乐乐头上扎着一个像是蝴蝶结的黑色饰品，散发及肩，但耳边两侧头发的却成束，额头的刘海则因为有些湿润而黏在额头上。小巧的五官精致而灵动，抹着非常淡的粉色口红。 而那一身淡黑，圆滑的肩膀处有些微微透明的小礼裙，使她细腻宛如温玉的皮肤，在宫殿红金色灯光的映照下微微透着红润，再加上那一对笔直修长的小腿，整个人像是个未成熟的青涩小天鹅。 如果在穿越前，林折遇到这么个女孩，大概率看都懒得看一眼，毕竟这种存在不可能和自己产生任何关系，他也不想找麻烦。 “我们要在这个地方休息吗？”林折有些犹豫的问道。 他到现在还是感觉不到任何真实感，就像之前先下飞机，受到热烈欢迎的是个老头，所以他怀疑那个中年人，让他休息的地方是座宫殿旁边的小旅馆。 其实小旅馆也不错。 “休息的话，这里一共有十层，六到十您可以自由选择。”乐乐介绍起来。 “顶层可以看到星空。” “不过我建议选八层。” “明天的会议在二层。” “如果您还有需要的话，我可以……” 林折直接被吓得一哆嗦，急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好。” —— 上都，某间简陋的教室，没有投影仪，没有电脑，甚至很难在这里找到什么现代化的设备。有的只是带裂纹的黑板，几张上了年代的桌子，摇摇欲坠的小凳子，及一地的粉笔头，和将黑板挤满的数据和公式。 一个老年人正站在被擦拭干净的讲台前，他穿着一身磨损严重的灰色中山装，高大魁梧的身体站的笔挺，踩着一双有补口的布鞋，头发花白却无比茂密，手里拿着粉笔正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转过身，偶尔因为短路而发出滋滋声的电灯泡，与他粉笔重重落在黑板上的声音伴奏着。 “老师——” 门外站了许久的人影并没有打断他，再写了几分钟后，老人才转过身，瞪着门外自己的学生，略带怒意的问道：“做什么？” “我听说您在这里休息……” “我在上课。”老人丢掉了手里的粉笔头，坐在了讲台旁一张发出嘎吱声的椅子上，拿起了一个饱经风霜的搪瓷杯，缓缓的喝上一口后，才继续问道：“怎么了？” “张世豪不能参加研讨会了。” “张世豪是谁？” “就是自称研发了光刻机的那个人。” “哦……那台光刻机啊，呵呵呵。”老人的表情有所松缓，笑了笑后问道：“怎么不能参加了？太晚了吗？” “他被截胡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咱们的飞机，降落在了大都。” “嗯……”老人听到大都这两个词后，慢慢放下了杯子，回过头盯着自己的学生道：“所以是怎么回事？” “这个，”学生干咳几声后道：“您不是说，优先设备的吗？” “嗯，”老人稍微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说道：“优先嘛，优先归优先，设备既然已经到了，人也应该到，我们做科研的，要严谨，这种事情，还要我嘱咐吗？” “可他现在已经在大都了，除非找京都出面，不然……” 老人摆摆手道：“没那么麻烦，他来不了，我们不能去吗？” “啊……好的，我明白了。” 等到这个学生走后，老年人转过身，看着黑板上那密密麻麻的公式，食指开始下意识的敲桌子，声音越来越响，直到最后他站了起来，背着手，叹着气往外面走。 “一个搞经济的，抢我们搞科研的人……竟然还被抢走了。” “唉，这帮孩子，也不能只会搞技术啊。” 第九章 不知道 在听介绍说住在第八层的时候，林折以为是第八层的某个房间，但没想到，第八层就是字面意思。 一整个第八层。 扑面而来的中东阿拉伯式土大户装修风格，整体设计的非常巧妙，一整层都没有任何墙体上的遮挡可言，通过透明的承重构筑物和折射，如果视力足够好，除了角落外所有地方都一览无余，而且也没有严格的区域划分，利用了由折叠曲面而形成的高低落差，缓冲功能区的渐进。 例如螺旋下落二十多米，刻着宗教壁画，在下面看去仿佛水族馆的泳池；模仿绿丘起伏的高尔夫球场；下着小雨，空无一人的商业步行街，甚至还有一块高二十多米，直径四十多米的超巨大半球体游戏显示屏，而中间的控制台，则是一个真的可以启动的机甲。 只不过林折没看到篮球场，足球场，乒乓球台这种地方，或许是没找到。从对岸看这座水晶宫殿时，里面应该并非是矩形，有很多个边界，而他赤着脚走了三十多分钟，才勉强到达第八层的一处，这里有着雄伟的落地窗，将整个江景尽收眼底，而落地窗前，则是一个环层的赛车跑道，几辆林折根本不敢碰的跑车静停在起点处。 还有就是两米多高的红酒杯，玉和宝石镶嵌成的国际象棋……以及若干那纯粹的金饰，让这一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浓浓的奢靡味。 而一片非常松软，红璞色，足球场大小的区域，林折在上面坐的久了，竟然开始倾斜着下陷，越是陷入其中，就越有被拥抱般的舒适，所以等到他察觉到时，已经下陷了两三米深，最后形成了一个凹型的休息区。 林折现在就是翘着腿，身体呈一个v型，懒散地仰躺在这个凹型软坑中。 手里时不时在空气中划过，眼前系统的界面也一个一个切换。 他打算检查一下完全开启的新系统。 毕竟他是因为这个破系统才来的这里，心里完全没底。 首先是【仓库】，空的，新手礼包根本不存在。 【成就】，因为完成了几个任务，所以有些成就已经是完成的了，白拿二百多积分点。 不过其中有一个成就非常邪门，是金色史诗级的【父母祭天，法力无边】 光这一个，就提供了一百五十多的积分，离大谱。 【记录】，是林折完成各个节点任务的时间。 【设置】，设置就是设置，改系统字体换背景颜色等，其中有些设置需要积分才能调。 【回忆】，目前只有一行金色的【大国重器7％】，点击后，会弹出来一个是否进入回忆的对话框，消耗五百积分，无奖励。 有奖励林折都是被逼着才完成任务，更何况这种连奖励都没有的，他都懒得点击去研究。 【任务】，这就复杂了，分为主线、支线、每日三种任务。 主线任务分为金色史诗、紫色传说、蓝色稀有、白色普通。 每个分层的奖励也有所不同，之前的大国重器，就是金色史诗任务。 而支线任务，等级最高的也就是紫色，而且非常稀少，绝大多数都是蓝色和白色。 至于每日任务，则是清一水的白色。 但完成方式，让林折眼角直抽。 【本周消费：0/10000000】 “特么哪来的一千万给我消费？” 【取得任意一枚诺贝尔奖章0/1】 “诺贝尔？你他娘这叫每日任务？” 【毁灭地球（物理）三次：0/3】 “？？？” 无语至极的林折，点开了最后一个界面。 【商城】 打开后，看着摆满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林折多多少少是有些心动的。 可即使是最便宜的药类商品，其价格都让林折彻底陷入了沉默。 【延寿丹（细胞分裂级，可以使您的理论极限寿命延长一年左右）：10000积分】 【延寿丹（生理健康级，可以使您的身体变得更加健康，延寿半月到五年内）：100000积分】 【延寿丹（法则时间级，将强制维持您寿命三天时间，无论状态）：1000000积分】 百万积分？ 林折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确实是六个零。 他完成了一个金色史诗级任务，若干支线任务，又将新手成就里的奖励捞干净，才攒下了六百多积分。 也就是说，这里面哪怕最便宜的东西，他现在都换不起。 未来也换不起。 垃圾！ 纯纯的垃圾！ 如果系统完全帮不上什么忙的话，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参加所谓的研讨会。 像贴吧里一样扯吗？ 研讨会可没有禁言功能，会被喷死的！ 林折挥手将系统关闭，转身一趴，因为一天的舟车劳顿，打着轻鼾，沉沉的睡过了去。 第二天早上，睡眼婆娑的林折在第八层找了二十多分钟，都没能找到一个洗漱台，一脸疲惫的准备离开第八层时，发现一个蜷缩在木椅上，精神有些憔悴的少女，当对方发现林折后，急忙打着喷嚏迎了上来。 “张先生您好，哈啾……我是苏晓婷……哈啾！”少女捂住鼻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林折想从兜里掏出卫生纸，却发现空了。 “小婷？” “对，我爷爷应该给您说过我，会议室请跟我来……阿啾！”小婷侧身，单手向前指引。 “之前那个乐乐呢？” “乐乐？跟您一起的吗？” “额……”林折迟疑了片刻后，还是点了下头道：“对” “我稍后会，哈啾……让人去接待，哈啾！” 林折跟随小婷到了二层，然后进入了会议室，房间不大，进去后，和他想象的氛围也不是很一样。 很乱。 似乎是在争吵。 他还看到一个老头，抄起一个硬壳的文件夹，朝着一个人的脑袋砸了过去。 最后当他们看到林折进来后，才缓慢安静下来。 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走了过来引他入座，让小婷站在了旁边。 整个会议厅大约二十人左右，基本上都在四十岁以上，中间是一个半圆形的会议桌，后面还有三排座位。 没有任何客套，甚至连句开始都没有，节奏非常快，转瞬之间，数个投影仪上就挂满了林折完全看不懂的东西，那不只是组合在一起林折不认识，哪怕拆开，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符合，线条，还有仿佛热成像的彩图，他也一个也都看不懂。 几个人走过来，把一摞又一摞厚厚的文件摆在他的面前，说一堆明明是汉语，但林折完全听不懂的分类后，就回到了自己座位。 林折拿起其中一份，只扫了几页后，就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 全英的是什么鬼？ 接下来的各种问题，他也听的一脸懵逼。 林折感觉就像是自己回到了当年的毕业答辩，导师为自己说了几句话后，竟引起了院内一众大佬的兴趣，于是纷纷撸起袖子下场肉搏。 当一众大佬们吵完，争的面红耳赤后，来问自己这个为了降重而改了八遍论文的作者，他是彻头彻尾的懵逼。 而现在全程坐立不安的他，面对如山海般倾覆而来的问题，他就近乎麻木的重复三个字。 不知道。 “王承，我日你妈！这他奶奶的是个狗屁！” 最后，在一句极端暴躁的国骂中，会议终于结束了，林折跟着那个中年女人，被骂傻了似的走了出去。 第十章 心态爆炸 林折喘着粗气出来后，迷茫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张先生？” “哦，没事。”缓过神来的林折向小婷疲惫的摇了摇头。 “我们先去休息区吃些午饭吧，下午还有一场会议。” “好的。” 林折按压着太阳穴，感觉手都在发抖，刚才他试图再胡扯一下，但是还没说两句，就被更多的问题噎了回去，一开始大家还算克制，越到后面越暴躁，从对林折的质疑，到铺天盖地的指责和谩骂。 他真的很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他来的目的就是把事情解释清楚，然后脱身，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在会议一开始就说，那个时光机和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然后回家躺尸。 当专业上的话题谈崩后，他的每一个解释，理由，甚至说自己捡的，都会狠狠的怼回去。 可他偏偏不能说实话，关于系统他一个字也不能提，试图去证明系统存在的话，瞬间就会感到心绞痛。 林折突然想起刚穿越那段时间，在系统出现前，也是像现在这么迷茫。 再活一次又有什么意义呢？ 自己没有任何未完的夙愿，或者不甘啊。 二层就像是个蜂巢般的办公区，小婷领着林折来到了一个中央食堂，就让他随意，两小时后再见。 林折端了个餐盘，到取餐区后发现种类挺多，自助形式，从食材而言也算是豪华，但就是手里端的这个盘子，让他想起和八层的待遇区别，总感觉有些落差。 虽然也都配不上就是了。 随便点了一些后，林折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缓缓的吃完。 如果没猜错的话，下午估计又是一场难熬的会议。 做了一些心理准备后，林折走进了下午的会议室，其表情大有一副中学生进入年级办公室的赴死之色。 依旧是那个中年女人引自己落座。 不同的是，这次整体氛围安静了很多，人似乎被换了一部分。 白炽灯依旧很亮，但投影仪都被关闭了。 “张先生……” “我先说。”林折直接站了起来，下意识的理了理自己不存在的领子，打断了一个刚想发言的半秃中年人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觉得我狗屁不懂，只是一个碰巧捡到了光刻机的幸运儿。” “实事求是的说，确实。” 林折叹了口气，缓缓在会议室中渡步。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争执过这帮人，无论是专业领域还是瞎扯。 现在好不容易让系统放过自己了，再让这帮人放自己回家，自己就可以继续混吃等死了。 所以林折唯一能打败这帮逻辑大佬的可能性，就是用丝毫不讲逻辑的系统。 于是林折装作慷慨既然的模样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那台所谓的光刻机，你们也应该都见过，扔回收站都得被挑三拣四，多两块麻布都嫌压秤。” “可你们上午却问了我一堆关于光刻机的专业知识，那些问题跟我那坨垃圾有半点关系吗？” “第二……” “不好意思，张先生，”一个年轻些的稍微抬手打断了一下道：“我们上午并没有问您关于光刻机的专业知识。” “是吗？”林折愣了一下，这一句话差点给他噎死回去，他胡乱的比划两下后，结结巴巴的说道：“没错，我连这都不懂，所以你们指望能问出什么东西来？” “对不对，所以，和我有啥关系呢？” “你们研究设备本身去啊。” “我啥也不懂是不是？” “你们就当是我捡的呗。” “我就是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学校里应该也都有监控，我真的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要不你们就出个价，我卖给你们算了。” 林折喘着粗气坐了回去，最后一句也就是他最想表达的事情，他只想躺平到银行卡余额为零，但如果能躺的更久，他绝对不介意。 “一百万。” 林折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的看向说出这个数字的人。 还是之前打断自己那个。 林折原本打算说一个亿的，就算发挥国人非物质文化遗产，讨价还价，自己也能落下几千万。 最起码有个系统任务的一千万。 但一百万？ 一百万够干什么？ “多少？” “一百万。” 林折有点气血上涌，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那他妈可是光刻机，一坨可以生产七纳米芯片的垃圾堆，你们拿去研究，我就算要一万亿都不过分吧？” 林折这半个月来受尽了委屈，天天像是被训一样，听从系统的要求，而他只是想躺平的活下去。 可一百万也就够个房子的首付，这辈子继续拼死拼活的上班还房贷吗？ 那我上一辈子干嘛要死掉？ 林折知道自己不太配，但他也做着买彩票中大奖的梦。 现在好不容易就要熬出来了，然后发现前方继续是相同的地狱。 林折心态崩了。 “可你无法证明它是属于你的，”年轻人的男人扫了一下眼前文件道：“即使它的价值远高于一百万，我们也不可能给你更多。” “那他妈就是我的啊！”林折猛地拍向桌子，震的整个胳膊都发麻。 然而年轻的男人却无动于衷，抬了抬眼睛道：“请您礼貌用语。” “我……”林折的表情有些僵硬道：“我也不是真的要一万亿，但一百万……” “这是合同。”年轻男人将一叠文件向前推了推，向那个中年女性示意，随后她走上前去，将合同拿起后放到了林折的桌子上。 “根据您上午的情况，我们中午进行评定后，下午需要讨论的只有这一项。” 林折看着早就准备好的合同，突然明白了什么，自我安慰的干笑道：“这样啊……算了。” 林折没等回话，随意的翻开了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吧，随意，反正来的时候我也没打算要钱，现在是我想多了。” “送你们了，拜拜。”林折把合同往地上一丢，不等别人说些什么，准备离去，但站在门前，沉默的站立许久后，回过头，把扔在地上的合同又捡了起来。 第十一章 军方 将合同塞进怀里的林折，表情就像是笑岔了气，然后突然骂了起来。 “你们……一个个，真牛逼。” “我以为，你们会准备什么，红外线，体感器，催眠师，测谎仪那种东西。” “我还幻想着，给我拨了几千亿，盖个基地，让我做科研。” “想着你们分成多少个派系，来拉拢我，挑战我的软肋。” “以为你们有多识大体。” “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所以想着该怎么去拒绝，怎么去解释，不要给你们添麻烦。” “结果你们就这逼样？” “老子都做好，如果实在盛情难却，我为国家做些贡献，下半生在海边别墅里隐姓埋名也不是不行。 “甚至被送去实验室做切片，我都能稍微理解一些。” “可你们，竟然就这点水平？” “想把我彻底踢出去，滚蛋回家？” “还就他妈的一百万？” “老子去搬砖，十年都赚得出来。” “所以你们眼睛是瞎的吗？就看的到这一台七纳米的光刻机？万一那玩意是魔法呢！” “就算是我捡的，老子能捡一台七纳米的，不能捡第二台、第三台、五纳米，三纳米、一纳米、甚至是量子态、宏态的光刻机吗？” “我以为你们这帮人，坐在这种位置上，有多大的格局，会提出多么让我这种普通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提案。” “然后就这逼样？” “我告诉你们，这一百万，老子稀罕！” “但是……我去你们妈的但是！” 林折到骂的有些喘不上气，最后嘭的一脚踹在了门上，却发现没有动静，抓住门把手狠狠一拽，愤然走了出去。 会议室稍加嘈杂后，那个稍微年轻的人靠向了一个戴着帽子，坐在角落处的老者，悄声说道：“老师，我们这样算计大都，是不是不太好？” “很好。” “可我怎么感觉，全程都在胡闹？” 老年人笑呵呵的说道：“年轻人，不就是爱胡闹吗？” 稍微年轻的人准备离开，可犹豫很久后，嘴角抽动着又面向老者道：“我不太理解，老师，真的不太理解，我怀疑我快疯了，我见过的那整整四十八枚铝片，报废了十几台各种精度测算仪器，可到现在都无法测算出它们的校准偏差……而这堪称原子态上的工艺技术，却是被刚才那个小孩，用手撕出来的？” “所以，你以为老子为什么费这么大劲？” “那……”稍微年轻一些的人尴尬的说道：“深沪那边？” 老者扬了扬手道：“深沪？当我们上都穷要饭的？让他们滚！” “好。” “唉，等等。”老者轻轻敲了敲桌子，把对方叫住道：“人滚归滚，东西该扣的要扣，懂？” —— 买好回阳州的火车票后，到了候车厅林折才发现自己没有身份证，再联系了闫志鹏，顺便问了问对方自己家住阳州的哪里后，才成功上车。 一百万已经到了账上，效率很快。 看着那给他新账户上的六个零，林折还是蛮爽的，说实话林折两辈子账上都没这么多钱过。 一百万，一百万也不少钱啊！ 租个房子，算上利息，能躺个十多年了。 正当沉浸在有钱了心态中的林折，一个衣着清朗的年轻人坐到了他的身边。 “您好，同志。” 同志？ 林折一听到这个词就心惊胆战。 光刻机那事没完没了是吗？ “您？” “我叫付予清，军方。”对方将林折的手紧紧握住道：“听说张同志是一位与我年龄相仿的人，我期待您好久了，借一步说话？” “额……好。” 林折跟随着对方去了像是餐厅的车厢，两人对立而坐后，几个穿着同样精简，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异于常人严肃感的中年男性，端上来几个餐盘，上面有些糕点，水果，花生等非常普通的食物，呈矩形摆好，再将两个小盘子，各自放在两人面前，最后是一瓶没有包装的白酒，两个小巧的酒杯。 其中一个中年男性对付予清点头后，付予清轻轻吸了一口气，将酒瓶抬起，为林折倒了半杯，微笑着说道： “本来，我是没有资格坐在您对面的。” “但考虑到您与军方交流的舒适程度，还是由我进行第一次接触。” “绝无不重视您的意思。” “不不不，”林折看着对方给自己倒酒，双手有些慌乱的想要阻止，但最后只能放在自己并齐的大腿上，紧张的说道：“您有什么事，直说就行。” 因为前世的国家情怀，林折对军方是近乎仰慕的那种尊重，所以对方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实在是受宠若惊，胆战心惊。 “是这样的，”付予清给自己也倒了半杯后，左手侧扶，右手轻托起小巧的酒杯，林折见状也急忙两只手捏起酒杯，跟对方碰杯。 碰完后，两人同时抿了一口，而林折因为不习惯，喝的直皱眉。 “因为我所代表的问题，有些酒局上的规矩，还请您不要在意。” “不不不，喝酒什么的我完全不懂。” “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们军方，想要与您达成军事科研方面的深度合作，如果您想要加入军方的部门，那样更好。” 林折听到这句话后，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一个词从他的脑海中反复的蹦。 付予清并不知道林折在大都发生过什么事情，笑了笑后说道：“您是受到了三都的影响吗？军方与他们不是一个体系，虽然是相同的思想指导，但却是完全不同的实践路线。” “不是……”林折迟疑片刻后，问道：“关于钱……” “钱？”付予清愣了一下后说道：“是经费吗？您没有经费，您需要什么，就有什么。” “这也太……我不行的。” “以您所研制的那台光刻机，就足以了，现在您可以申请动用任意区域的建设方面军，国内除民生外的一切科研资源。” “额……”林折尴尬的问道：“那，工资方面呢？” 付予清：“……” 林折：“……” 林折真的是被光刻机只卖了一百万这件事吓到了，怕到时候真的把系统掏出来，去做几年科研，然后发现不贪不脏，一个月两千。 第十二章 南瀛 付予清也一时间有些茫然道：“这个，并没有人给我提到过关于您的工资问题，但我感觉……” “是这样的。”林折叹了口气，他不至于真的幼稚到在这种场合去谈工资，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白莲花，只要能拿出成果，脏贪这种事他也懂。 但他怕自己到时候哪怕借用系统，也什么也都做不来，除非继续让系统继续往死里逼他，不听就是抹杀，没有二话。 可他好不容易再活一次，又比较怂，现在已经有了一百万，何苦把刀子架自己脖子上，最后只能不好意思的说道：“非常感谢您，与军方对我的信任和期待……可我真的什么也做不到。” “在大都的研讨会，我大概就知道自己是什么斤两了。” “我非常反感，看到别人对我失望的样子。” “虽然不服吧，但确实是这样。”林折的语气变得越来越衰。 “那，关于您大学的问题呢？”付予清突然话题一转。 “我的大学？……怎么了吗？”林折一愣，之前听别人说，自己好像确实是属于这个年龄段。 “是这样的，我们发现您在今年的高考中，成绩为六百零三分，但是您却没有参加第一批的志愿填报。” “这……”林折顿时有些懵，自己竟然没参加志愿填报？ 刚穿越那会儿的时候吗？ 可如果让他再参加一次高考，还不如直接埋了。 “我们的意见，您可以直接来国大就读。” “国防……” “不，不是缩写，就是国大，这所学校的学生平均年龄在四十岁左右，如果您感兴趣的话，这里有着国内最根本的人脉资源，最根本的国家发展方向，甚至您可以走到车头成为这个国家的话事人之一，我们北……军方可以成为您坚定的支持者，当然，学校里最主要的还是学识，与您提供的学识。” “这……这也太看得起我了。”林折说实话真的有些心动了，毕竟对他来说，各种所谓的科研，他是真的陌生，但能有个好大学上，却是前世被灌了一辈子的思想。 然而紧接着，林折突然感觉头有些昏。 对面的付予清也扶着桌子，身形有些不稳起来，随后他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建议，您下次，不要乘坐火车这种……” 咚！ 林折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木偶，猛地栽到了桌子上。 —— 当林折再醒来时，看到周围环境，整个身体一缩，心也咔的冻结了半截。 我靠，我这是…… 别闹吧？ 我错了行不行？ 他发现自己在一个似乎是地牢的地方，整体银色金属构造，只有昏暗的白炽灯，双手则被两个圆环固定着。 为什么最近每一次醒来，都要发生各种离谱的事情？ 如果在过去，一醒来发现自己在这种地方，多半要被吓个半死。 而现在，多多少少有些麻木了。 能不能放过我啊？ “嗨——” “黄皮肤——说汉语？” 林折一愣，发现一个有些微胖，淡金色长发的中年男性，和自己同样姿势，被固体在对面的墙上。 “汉语？”林折一愣道。 “哦哦哦——”淡金长发男性欢呼道：“你好——我爱，中……” “原！”林折急忙吼道：“中原！” “哦，yes，yes，我爱中原！我爱华人！”对方哈哈笑道：“你们华人！都很在意——怕我们——说错你们国名，都很爱国！” 林折喘着粗气问道：“我说老哥，这是咋回事？” “绑架——你是，中原的科学家？” “绑架？科学家？”林折的脸直抽抽，果然和那台幼儿园大班手工作品有关，随后他用力的拽了拽手臂，结果一只手直接被拽了出来。 林折一脸懵逼，感觉哪里不太对，另一只手再拽拽，竟然也脱了出来。 “no！no！no！塞回去！”对方见到林折的行为后，一下子慌了，急忙大喊道。“obey！” “啥？”林折揉了揉手腕，完全听不懂对方的刚刚蹦出来的单词。 “自觉，要自觉，服从性！” “我为什么要服从？”林折觉得完全不可理喻，被绑架不应该想着逃跑吗？ “脱掉一次，下次，更痛苦，逃不掉！”对方叫苦不迭的说道：“我也会，更紧！” 林折仔细打量了下周围，大概只有十平米左右的面积，浑然一体的金属墙，除了一扇门的衔接处和设置成线条型的通风口外，再也没其他缝隙。 林折发现即使摆脱了束缚，也不太可能跑的出去，最后只能将信将疑的先把手塞回去。 见对方照做后，大麦才喘口气道：“我——大麦，your，name？” “i，can，not，speak，english。”林折虽然勉强能听懂，但是对方这个中英混用，真的很高血压。 “哦，你——名字。” “林折。” “哦！林哥！”中文名叫做大麦的欧美中年男性一脸交杂着悲痛与欣喜道：“终于——有男人了。” 林折听对方说话的语气，顿时感觉毛骨悚然。 “我不是，gay。”大麦急忙解释道：“这里，太多的南瀛女人，强迫，可怕！林哥，你经历了多少女人，才到这里？” “啥……”林折急忙低头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衣服都没动过，发现裤子上的系扣还是自己的手法后，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我在飞机上，醒来，就这里了。”林折感觉自己也被带了一嘴欧式汉语味。 “哦，真好，也可惜，南瀛女人，可怕，但good。” 林折：“……” 整理了下混乱的思绪后，林折也确定了自己的是怎么回事。 光刻机那破事没完了是吧？ 绑架我也没用啊！ 正当林折想着该怎么解释的时候，一阵机械运作的声音响起，那扇合金制成的厚重铁门缓缓升起，目测有一米以上的厚度。 随后一个身材满到溢出，把女性特征发挥到极致的白人女性走了进来，端着一个盘子放在了两人之间。 是些水果和两杯奶，拥挤在一个小小的盘子中。 “哦——食物。”大麦开心的说道，淡绿色的瞳孔在对方的身上肆意的扫荡，最后控制不住的吹了声口哨。 “no！no！no！”然而见自己一声口哨把对方吸引着走过来后，大麦急忙夹起来腿，被狠狠的用高跟鞋踩了几脚，大麦用林折听不懂的日文哀嚎了起来。 日文？ 南瀛？ 我靠！ 林折顿时有点慌。 第十三章 麦克尔·杰森特 女人踹完后，面色冰冷的掏出一个控制器，稍加操作后，林折手腕处的锁扣突然解开，而大麦的却被紧的直狼嚎。 “吃。” 女人指了指那个盘子，用着生硬的汉语说完后，就走了出去，关紧铁门。 林折象征性的揉了揉并没啥感觉的手腕，走向了那个盘子。 香蕉，菠萝，苹果，都是切成的块，而两杯牛奶看上去大概半升。 林折也确实有点饿了，刚想拿，大麦急忙跟鲤鱼打挺似的制止道：“有药！女人的药！不要吃！” “啥？”林折被吓的一下子缩回了手，但是大麦紧接着就喊道：“给我吃，喂我！” 林折：“……” “你不明白，我的朋友！”大麦看他一脸邪门的表情，痛苦的解释道：“我们，他们有用，所以，消磨我们的意识，让我们，听从，他们武士道。” “不吃，就会饿，饿了，就会吃，吃了，就会女人，孩子，非常麻烦！” “但，想饿死，也会救活，让你一直，痛苦。” 林折听对方说完，眼角直跳的问道：“那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我喂你？” “她们骂我不行！” 这句无比顺溜的中文，让林折的三观都有些碎。 他不太理解，为什么这年头遭遇的诱惑和胁迫，大多都和美色有关，其他的方式，是触犯什么禁忌了吗？ “没有想过逃出去？”林折尝试性的问道。 “why？林哥也不行吗？” 这一问一答，让两个人面面相觑的人都很尴尬。 “我没有，想过逃，价格不合适，仅此而已。”大麦侃侃而谈道：“我是天才，天才就要有天才的价格，天生我才——必有用！” “这句诗不是这样理解的。”林折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和这个欧美中年人简直难以交流，只能把话题重新拉回来，问道：“如果我想离开，该怎么办？” “跟他们说就可以了。” “这样就可以离开了？”林折有些惊讶。 他现在急迫的想要回家，自己这个年纪应该还可以心安理得的混个四年大学，第一批错过了，还可以报第二批，手里现在还有个一百万，未来的一段生活简直不要太好，至少比过去强太多了，只要自己能躺回去。 “当然——不会。”大麦笑哈哈的说道，但是他的笑容马上就截然而止，林折的脸色瞬间转入阴沉，缓缓靠近他，然后咚的一脚踹在他的腿上。 “哦，我的朋友，上帝！”大麦再次当场哀嚎起来。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 “好的好的，我的上帝啊，我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中原人。” 林折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多多少少有点冲动了。 毕竟这一系列的事情，真的很让他精疲力尽，每当他打算把这光刻机这张彩票兑换出来的时候，总会把他一巴掌拍进现实。 一百万的现实虽说也不错，但现在连人身自由都没了。 “情况，很简单。”大麦喘着粗气低吟道，这倒是让林折有些意外，自己有用那么大的劲吗？ “我是，天才，无国籍的，科学家，你，中原科学家。” “被绑架，要我们，地下实验室，为南瀛工作！” 林折顿时哑然。 “但，我，是天才，南瀛关不住我！” 大麦笑容诡异的招呼道：“来吧，我的朋友——帮个忙。” 林折听着这个称呼牙齿都发酸，然而大麦向着自己的裤子扬了扬头道：“撩起来。” 咔！ 听到林折握拳爆关节的声音，大麦吓的直接一哆嗦，“以我天才的名义起誓，我没开任何玩笑。” “你……” “嘿！我绝对没有开玩笑！friend！” 林折将信将疑的把大麦的裤腿撩起来后，手当下一僵，松了下去，再次完全撩起后，一道触目惊心，周围如龟裂的玻璃，还渗着血的伤口，在空气中暴露出来。 林折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自己都能感觉到疼。 “将凝固的伤疤，撕下来，朋友。” “什么？” “撕下来，我的朋友。”林折这时才注意到对面的脸，一副嘻嘻哈哈的欧美中年帅男，额头上尽是冷汗。 “这……这是？”林折惊讶道。 “你一定，没被抓过几次。”对方的表情开始显露出些疯狂：“这是在实验室生存的基本操作，用身体。” “哈？” “地下六公里，一百二十七年历史，三个主权国，联构实验室，偷点东西，你要怎么做？”大麦眼里那想要炫耀的目光完全止不住：“当然，我也想过，其他想法，有比这炫酷，但都，被更炫酷的，截住了。” 林折看着眼前的伤疤，诧异道：“然后，你将实验药品，直接倒在了自己腿上？” “差不太多，但不能，明目张胆。”大麦嘿嘿笑道：“只要将事情做到，可以被报告的范畴，就足够了。” “什么意思？” “就像我们现在的谈话，有些人能听到，可以听到的，无所谓，听不到的，也听不到。而我要做的就是，骗过不该听到的人。” 林折一愣道：“然后？” “我将大腿，连同防护服，一同划破，物质气化，浓度调至最高。”大麦忍不住想要用手比划着，但是被锁住，只能发出哗啦的声响：“这样，我就可以，实验过程中，将一部分物质，保存在逐渐结疤的，伤口中。” “他们不会对你的伤口，进行处理吗？” “当然会，但，即使量再少，我也带出来了，不过，在第三次划破时，我就，关到这里了。” “那他们？” “以为我自杀，也确实要自杀。” “……” 林折在听到自杀这两个字后，一瞬间沉默了下去，许久后才问道：“那这些，和我想要逃出去，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知道你来这里的原因吗？”大麦有些好奇道。 “什么意思？” “哦，真好，”大麦笑呵呵的说道：“我亲爱的朋友，你完美的符合我的要求，年轻的天才，我所期待的天才，不过你，现在太年轻，young！所以只需要活着离开，去讲述，我麦克尔·杰森特，的故事……嘿！” 第十四章 反物质 林折有些恼怒的握拳。 “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虽然我也尽力去配合了，但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只想知道，我该怎么离开这里。” “哦……您对我的故事，完全不感兴趣吗？” “嗯。” 大麦明显有些失落，小声的嘟囔起来：“还不如南瀛女人。” “你说我符合你的要求，是什么意思？”林折再次问道。 “我需要一个能看懂，我故事的天生才，但不能和我是相同领域，跟随我完成最后的实验，然后，将我的，故事，讲给这个世界。” “你确定我陪你做完这个实验后，我就可以离开了？” “嘿，你可是个天才，独立研发光刻机的天才，一个不输于我的天生才，所以我相信你能活的很久，没人舍得杀你，总有一天，你在撰写自传时，将我的故事，也写进去。” “就是说……”林折再次听到光刻机的名字，就无比头疼：“你点名要的我？” “……” “绑架？”林折苦笑着问道。 “……” “算了，我就知道自己安生不了。”林折蹲坐下来，用左手按住大麦的脚腕，然后右手扯住伤疤，开始一点点往下撕。 “啊——” 撕伤疤和撕胶带完全不同，会断，断了之后，只能再一点点抠。 大麦的忍耐力超出了林折的想象，按压他脚腕的手几乎没怎么用力，看来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 在撕扯下来半个手掌的硬疤后，大麦让林折将它们和香蕉混合成泥，喂他吃下去。 “你这样不会被消化吗？” “排泄后，再……” “停。”林折示意阻止道：“你把这些偷出来，意义是什么？” “在下次实验中，我要将物质的浓度，调过阈值，在爆炸中，我会被永远留在这里，而你，则会被带走，去讲述我的故事。” —— 饿了三天的林折，面黄肌瘦的缩在角落里。 水果里确实有药，大麦中间被带走了一次，然后被一瘸一拐架着回来。 在第三天晚上，大麦才神经兮兮的将林折叫醒。 随后他们被注射了镇定剂，在半梦半醒的过程中送往实验室，等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到了一抹白的世界。 这是个近乎纯色的走廊，在走廊的尽头，有一扇机械机构异常复杂的铁门。 大麦举起胳膊，让林折模仿他的动作，跟着他。 走到尽头后，铁门缓缓的打开，然而前方依旧是一段长长的走廊。 每一条走廊，都有不同的工序，林折感觉的自己的每一个毛囊都被消毒了一番。 半小时后，穿着一身轻薄防护服的林折，终于见到了实验室。 这个实验室给林折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超大型，钢铁活物，有着超大型的器官和散布在周围的组织，同时数个与林折穿着相同的人员，像是细胞一样在这个活物的血管中游走。 “friend，可以理解吧？”大麦说完这一句话后，张开双臂，眼神变得狂热起来。 林折完全不能理解。 他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他只能感到浓浓的压抑。 可问题是，他现在的位置是底下六公里，除了听从安排外，怎么跑？ 而且就算跑出去，这里是在南瀛，自己又该去哪？ 当大麦仿佛这个活物的大脑一样开始操作后，林折站在他的身后，真的很想找个板凳坐着玩会儿手机。 就当他无聊至极的时候，一个系统框突然弹了出来。 【反物质培构中，是否接受任务？】 系统？ 林折一愣，然后当他看到反物质这三个字后，整个人都傻了。 反物质是什么鬼东西？ 这不是科幻里的玩意吗？ 这东西搞出来，这里的人都要死吧？ 林折不敢置信的站起来，缓缓向大麦靠过去。 “你……在搞什么？” “能源。” “能源？” “对，一种新型能源。”大麦的手在屏幕上快速操作着，令人眼花缭乱。 “这种能源……安全吗？” “非常安全，只是普通的……”大麦停下了手里的操作，愣了一下后赶忙压住了一个红色按钮，整个实验室的轻鸣声都停了下来，然后转过头惊喜的看着林折。 “good……天才！我的friend！”大麦的语气激动起来：“你，看的懂？……不对，what？……你真的……光刻机，你一个人做的？” “你想把这里的一切炸上天？！” “yes！yes！”大麦无比惊喜的想要拥抱林折，但是被他躲开了。 “我他妈在听说你想要自杀的时候，我就该察觉到你有问题！”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告诉我，我的朋友！这太不可能了！”大麦语气无比激动：“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林折想要打开门，去别的区域，去告诉这里所有的人，这个疯子研制的是反物质，系统里有配套的反物质储存器任务，然而这里可没有！ 但是当林折想要打开门时，却发现门已经被锁住了。 “这他妈又是什么情况？！” “你不明白，东瀛，南瀛，他们的上层，都是疯子，crazy！”大麦拍下红色的按钮后哈哈大笑道：“跟我一样！” 实验室的轻鸣声再次响起。 林折想要冲上去阻止，而这个时候门却又被打开了，两个穿着黑色实验服的壮汉，直接将林折按倒在地。 “真的很抱歉，天生才！” “我本想，与你处在相同的环境，与你交谈，可你醒来后，我骗你能离开，你也不愿意相信我……心情不太好吗？” “不过……你真的，可怕。” “竟然能，看出来，匪夷所思！” “magic！” 林折被压着，听到对方这些话，终于明白了什么意思。 这一整个基地都是疯子。 南瀛的上层为了实验数据，即使知道实验成功意味着什么，也要一意孤行。 怪不得说，只要骗过一部分人就可以了。 他妈的其中就骗过了我！ 可眼前这个疯子，在死前，就为了见自己一面？ 见见所谓的天才？ 有病吧！ 我是你妈的天才！ 第十五章 FUCCCK？ 林折咬着牙，奋力抬起头来，吼道：“你笑死我算了，你就跟一个小孩在大人面前炫耀来之不易的泥巴玩具一样，在老子这种天才眼里看来，你就是个笑话！” 大麦摇摇头：“你，太年轻，即使……” “赶紧将把回移液调高吧，再不调回液罐就他妈要过三万度了哈哈哈！” 林折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大麦一僵，赶忙回身，却发现回移液刚刚已经被调高了，但这个操作是下级环节，不由大麦负责。 “fk？” 林折继续笑着大喊道：“磁圈三万转才磁冲一次，你在墨迹个狗屁呢？” 大麦的脑门整个鼓起青筋，检查完数据后，发现这个数据真的偏低，但这个只能从后续的数据逆推出来，一个节点一个节点检查，怎么可能直接看到是磁冲频率问题。 “滚开！”林折冲着压住他的两个人喊道。 其中一个人刚准备将林折的嘴捂住，大麦急忙的挥挥手，用着听不懂的日语喊了一句。 两人对视一眼后，犹豫片刻，同时放开了林折。 放松下来的林折，喘了好几口气后才缓过神。 操作都是在系统中接受任务后，知道的。 而骂的话，他却非常有心得，毕竟这些都是别人骂他，让自己认命的话。 倒计时重新回到了林折的眼前。 每一步的节点任务，每一步的操作，都清晰可见。 林折一时间有点想笑。 现在好了，倒计时结束，猝死，任务完成，炸死。 都是死。 还是要结束了。 莫名其妙的穿越。 大麦站在了林折的面前，十指抓着自己的头发：“why！” “什么？” 大麦的面目紧绷着，指着身后的操作台，不可思议道：“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建成的，就像是孩子，的母亲，but，you，why？你比我还要了解她？” “你这比喻可不对。”林折走上前去，在倒计时还有三十七秒时，调试了下一步的操作。 然后再一步，每一步。 在大麦眼中，他的每一步都无比精准，完全不像自己要一直盯着数据调试，这个实验室的敏感点，林折的都推行的恰到美处，甚至可以预判运转的情况，考虑到下级操作的数据延迟，仿佛艺术。 而在林折眼中，就是音游，哪里亮了点哪里。 最后，林折渡步走了出去。 大麦站在操作台前僵硬了许久后，突然仿佛发疯了一般追了出去。 “这，根本不可能！” “这这……” “这……不是，问题，这，根本，nonono！who，is，you？！！！” “不应该是are吗？”林折耸了耸肩：“不服气？” 大麦整个人都扭曲起来，他瞪着林折在实验室里肆意穿梭，但没有一个行为是无用功，两个人仿佛聊着天，有时候步伐会快一些就像慢跑，有时候就像是饭后散步，但到了某个大型设备前，刚好一抬手，就是最完美的下级环节，在最恰当的时机，关停或者启动，而他没去过的地方，老实的像是酣睡的孩子。 “你幻想的没错。” “未来你的故事，一定会美化成一个奖项，例如反物质之父。” “你一直在自称天才，又痛恨天才……你是要有多嫉妒？” “结果你还偏偏找上了我。” “我招你惹你了？” “在我面前炫耀？” “喜欢嘚瑟？” 大麦癫狂的跟着林折身后，贪婪的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这三十年的人生，一直在追逐着这些天才。 每一个天才都有有着独特的地方，而他就将这些拼命的学习下来，模仿。 可他现在，却感觉到了绝望。 这熟悉的味道，让他仿佛回到了曾经的学生时代，自诩为天才的他，被隔壁班一个路过的，干碎了他的整个课题组。 但那次至少还有迹可循。 这他fk的是个啥？ 最终，两人弯着腰，进入一个宛如天井的区域，这里的防锁门都巧合的处于开启状态。 “接下来要做什么，还要我告诉你吗？” 林折面无表情的看着大麦，而这句话仿佛一句魔力，彻底将大麦惊醒。 “你……您，究极——” “跳下去吧，”林折轻轻耳语道，“反正你也早就做好准备了，不过我还想在多活三十分钟。” 大麦望着那幽蓝色的天井，下面闪烁电流的黏液疯狂搅动着。 已经全都准备好了，确实只差他自己了。 但这有一切，被足足提早了三个月。 大麦颤抖着，身体缓缓后退，开始犹豫了。 “为什么，我做到了这一步……无名无姓，二十年，在你们面前……却还，我……” “要我帮帮你吗？”林折的左眼微张，食指戳着自己的侧额：“时间比较紧。” 大麦像是咳嗽的哈一声，再哈一声。 “为什么是三十分钟？” “反应时间。” “我是问……” “我不知道，”林折轻轻扶住对方的肩膀，与他一起望向天井：“不过，出于对反物质之父的尊重，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你大概不想听到的事情。” “什么？” “你的实验会成功的，即使没有我，按照你的计划，三个月后你也会在这里跳下去，但，你知道一种东西，叫做来自世界的恶意吗……”林折笑的很无奈，“没有人能复制这一场实验，无人能够证明你成功了，因为谁也想不到，它最关键的元素不是你储存在体内的超量实验物质，而是……在你体内反复消化发酵三次的香蕉。” 大麦完全凝固在了最后一句话中，随后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突然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疯狂的神色爬上了他的脸，随即转身想向操作室冲去，嘴里大喊着: “i，know，i，was，right!” 然而，他没有注意自己的身体，已经像是被打湿的羽毛，向着天井无力的坠落下去。 没有水花，没有任何动静，连个小闪光都没有，天井仿佛将他的图层透明度逐渐拉到满格，毫无波澜的在狂躁的磁环中消失。 幽兰色的光芒映照在林折的脸上，强烈的光芒背景让林折有些分辨不清眼前的系统界面。 【节点任务完成】 随后林折坐在了天井边缘，荡着小腿迷茫的思索着。 二十分钟后，液位越来越低，整个天井包括林折，都开始呈弯曲状。 二十五分后，不停震荡的冲击波将林折意识搅动至模糊，潜意识中，好像听到有人冲过来将他抱起，用着听不懂的日文，拖动着他向外逃离。 二十九分钟后，天井中只剩下深紫色的，仿佛神经网一样结构的东西，缓缓的延展开来，当它们触碰到天井壁时，金属壁仿佛垮掉的积木一般分崩裂解，向着神经网的末端塌陷而去。 三十分钟后，不可名状的浑浊纤维物，逐渐塌陷成仿佛一道刻在空间上的裂缝，在一声犹如婴儿的鸣啼中，将周围的一切，轻轻一擦。 【原二版剧情，8-15章】可跳过 前八章是最初原稿 然后后二十章因为在国内涉危险，审核毙一轮，自己毙一轮，然后啥也不剩了。 第二版强行让女主出来顶场，结果评论区直接炸锅，四个动作里埋着三个伏笔，谁也看不懂，用五章为未来二十万字做伏笔，我自己写的都嫌恶心。 改至第三版后前后矛盾，8-15剧情直接烂掉。 后续的反物质本来设计的是疯狂科学家，一个和主角在监狱里周旋的剧情，结果心态爆炸，三章草草结束，后面剧情也异常注水。 可以说，这本是让我写死了。 但凉透之后，收藏还在涨，还是有极少数人对这个故事有一点点期待的。 至此，本人会慢慢的将这个故事写完，直到收藏彻底停止，无人再期待的一天。 说实话，真的不想辜负大家，尤其是每一个期待过我的人。 但临近某会，真的难受。 第一版的放不出来，这是第二版8-15的剧情，前面的是第三版剧情，不感兴趣的可以直接跳过本章。 ———————————————————————————————————————— 然而这一行程有点诡异，路灯亮的非常少，似乎只有指引作用而非照明，两侧的道路都非常的宽，宽到看不太清另一头的街边，而且显宽最主要原因也在于，是除了林折一行人外，这么宽的道路上，竟然一辆车也没有，且每行驶过一段距离，都有站在马路中央两侧，向车辆夹行敬礼的人。 头上的直升飞机也一直在跟着，只不过车内消音做的很好，在一个拐弯的地方，才从窗外看到那两架的灯光。 沉默一会儿后，中年男人再次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年轻人呢，我不太懂，你刚到大都，可能不太熟悉，有什么需要呢，就跟小婷说。” “小婷？” “我孙女，比你小一岁，今年高二，你们可以聊聊，讲讲你是怎么研发出来的光刻机，让她好好学学。” “这咋学……唉？”林折注意到哪里不对，疑惑的问道：“小一岁，高二？” “对。” “我今年多大？” 中年男人：“……” 林折：“……”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让车内的氛围一时间有些诡异。 安静了二十多分钟后，中年男人扬了扬手。 车窗缓缓落下。 林折本来正低着头发呆，发现周围亮了很多后，才回过神，抬起头。 而窗外的景色，让他一时间愣住了。 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星空中，银河清晰可见，让林折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行驶在市区，跟随的车队仿佛相对静止一般安静遵从，从拱形的大理石桥上驶过，而桥的对岸，倒映在宽阔的江水上，竟然有一座仿佛水晶宫殿般的建筑，绵延的盘踞了整个岸边。 “在这里休息一晚？” “我都……可以。” “好，小王，那就在这里停车吧。” 停车后，中年男重新握住林折的手，笑着说道：“张世豪同志，我就到这里了，明早我们再见，有什么需要记得联系乐乐，她应该已经在等你了。” “好的好的，您忙。” 等到对方下车后，林折还是愣愣的，车辆重新缓缓驶动后，林折才转过头，屏息凝神的望向窗外。 林折自认为，自己绝非爱慕虚荣之人，或是说，对类似的东西，也向来不感兴趣。 但眼前这座仿佛梦幻的宫殿，属实震撼了些。 目测百米的高度，但看上去只分了九层，占地面积似乎绵延整片江岸，还看不到头，墙体外仿佛镶嵌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水晶，内体的建筑在水晶下若隐若现，散发着红金色的光芒，同时细节结构上有中式院落般的含蓄内敛，而整体设计又如西式教堂般的恢弘奢华。 驶过桥后，林折感觉自己低估了它的高度，因为他现在仰着脖子，已经看不到这个宫殿的顶层了。 车队缓缓停下，一只小手就轻轻的伸了过来，为林折打开了车门。 林折看着眼前的女孩，一愣道：“你是……小婷？” “小婷？小婷今天生病了，”女孩笑盈盈的解释道：“所以我来代班，可以叫我乐乐，你好呀。” 当她想要牵着林折的手下车时，却被林折下意识的躲开了。 “怎么了吗？” “没事。” “那我们先进去？” “好……”林折的声音都变得点拘谨。 乐乐小小的后退了两步，右手轻轻掩在胸口，等到林折下车后，站在了他的身侧为他带路。 林折则稍微打量了下。 乐乐头上扎着一个像是蝴蝶结的黑色饰品，散发及肩，但耳边两侧头发的却成束，额头的刘海则因为有些湿润而黏在额头上。小巧的五官精致而灵动，抹着非常淡的粉色口红。 而那一身淡黑色，圆润的肩膀处有些微微透明的小礼裙，使她细腻宛如温玉的皮肤，在宫殿红金色灯光的映照下微微透着红色，再加上那一对笔直修长的小腿，整个人像是个未成熟的青涩小黑天鹅。 如果在穿越前，林折遇到这么个女孩，大概率看都懒得看一眼，毕竟这种存在不可能和自己产生任何关系，他也不想找麻烦。 但当这么一个女孩真的轻盈盈的站在自己身侧，修长而白皙的小手，随着走动而在空气中微微轻晃，似乎等待着被牵起，还是让林折有些心烦意乱。 “乐乐？” “怎么了？” “没事，有点走神。” “说嘛，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乐乐的小靴子哒哒的响了两声，在了林折的面前站定：“不要不好意思嘛嘿嘿。” 林折的脸大概是红了，迟疑片刻后，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一辆车上问道：“你是……我们要在这个地方休息吗？” “我是？” “休息的话，这里一共有十层，随你想住哪里。” “顶层可以看到星空。” “不过我建议选八层。” “明天的会议在二层。” “大概就这些吧。” “其实你去哪一层都可以哦。” “我们的话……” “我们可以住一起哦。” 乐乐说了一连串，看到林折的表情后，嘟着嘴道：“喂。我在很努力的逗你唉，能不能笑一下啊，为什么要板着一张脸呢，这样显得我工作很不到位唉。” “逗我？”林折的表情顿时更加僵硬。 “喂喂喂，我说的逗你，指的是住一起啦，你在想什么啊？” 看着林折的表情还是有点纠结，乐乐把她可爱的小脸往前凑了凑：“怎么啦？” 林折的声音有些苦涩道：“我只是觉得，如果我真的制造了光刻机，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了……” “哈哈哈，光刻机，我到现在都不信他们说的，虽然我是文科生，但我也知道光刻机是什么哦，太假啦。”乐乐背着手，向前走了几步，轻轻踢了下花坛，然后歪着头问道：“呐，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耍的他们团团转的？” “耍？” “讲一下嘛。” “他们要你问的吗？” “对啊，”乐乐从胸口拽了拽了自己的小礼裙：“这一套几十万呢，可不让我白穿。” “你是不是，专门那种？”林折比划道。 “什么意思？” “就是，和我培养好感那种……” “算是吧，也不算是，非要说的话，我这个属于自愿哦。”乐乐耸了耸肩：“知道你们这些大人物都有精神洁癖啦，所以我们也算是一次性的。” “额……” “喂喂喂，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没有陪睡服务，没有！”乐乐的双手比叉道：“虽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但我不要，我还未成年唉，那种事情要结婚后才可以！” “我是说，”林折尴尬的直挠头：“为什么是你这样的？” “怎么啦，嫌我丑呀！”乐乐不高兴的抱怨道：“我足足画了八个小时的妆才出来见你，八个小时！” “我……” “难道是因为出汗了？”乐乐揪了揪自己的刘海：“那也怪你们停的位置差了二十多米，不然我也不会跑那一截。” “我是指，为什么不是……”林折尝试着把换题换个方向，但最后还是烦躁的抓头道：“为什么不是，先生您好，先生再见，那种？” 乐乐的小鼻子发出哼的一声：“喜欢黑丝空姐，公办室秘书吗？我也可以穿黑丝哦，白丝也可以，渐变的话你得求我，不过那种看上去好康的，穿起来真的很闷，还是这种光溜溜的舒服。” 林折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你不用这样，我大概就是一日游……而且，我也不喜欢这样子。” “不喜欢？其实他们对你进行过人格分析唉，比如浏览器的历史记录什么的。”乐乐说到这里，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小礼裙的蕾丝边因为伸展动作而向上褪了一些，让林折看到了里面将近膝盖的安全裤，随后她跳着小步子走到了林折跟前，微微弯腰，几乎要贴在一起，宛若耳语般一字一顿的说道： “所以啊，我敢肯定……你，超，级，喜，欢，我，的，啦！” “……” “好啦，好啦，快进去吧，招呼你的环节太拖延了，等你睡着，我又要挨骂了。” 上都，某间简陋的教室，没有投影仪，没有电脑，甚至很难在这里找到什么现代化的设备。有的只是带裂纹的黑板，几张上了年代的桌子，摇摇欲坠的小凳子，及一地的粉笔头，和将黑板挤满的数据和公式。 一个老年人正站在被擦拭干净的讲台前，他穿着一身磨损严重的灰色中山装，高大魁梧的身体站的笔挺，踩着一双有补口的布鞋，头发花白却无比茂密，手里拿着粉笔正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转过身，偶尔因为短路而发出滋滋声的电灯泡，与他粉笔重重落在黑板上的声音伴奏着。 “老师——” 门外站了许久的人影并没有打断他，再写了几分钟后，老人才转过身，瞪着门外自己的学生，略带怒意的问道：“做什么？” “我听说您在这里休息……” “我在上课。”老人丢掉了手里的粉笔头，坐在了讲台旁一张发出嘎吱声的椅子上，拿起了一个饱经风霜的搪瓷杯，缓缓的喝上一口后，才继续问道：“怎么了？” “张世豪不能参加研讨会了。” “张世豪是谁？” “就是自称研发了光刻机的那个人。” “哦……那台光刻机啊，呵呵呵。”老人的表情有所松缓，笑了笑后问道：“怎么不能参加了？太晚了吗？” “他被截胡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咱们的飞机，降落在了大都。” “嗯……”老人听到大都这两个词后，慢慢放下了杯子，回过头盯着自己的学生道：“所以是怎么回事？” “这个，”学生干咳几声后道：“您不是说，优先设备的吗？” “嗯，”老人稍微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说道：“优先嘛，优先归优先，设备既然已经到了，人也应该到，我们做科研的，要严谨，这种事情，还要我嘱咐吗？” “可他现在已经在大都了，除非找京都出面，不然……” 老人摆摆手道：“没那么麻烦，他来不了，我们不能去吗？” “啊……好的，我明白了。” 等到这个学生走后，老年人转过身，看着黑板上那密密麻麻的公式，食指开始下意识的敲桌子，声音越来越响，直到最后他站了起来，背着手，叹着气往外面走。 “一个搞经济的，抢我们搞科研的人……竟然还被抢走了。” “唉，这帮孩子，也不能只会搞技术啊。” —— 在听乐乐说住在第八层的时候，林折以为是某个房间，然而没想到是一整个第八层。 扑面而来的中东阿拉伯式土大户装修风格，整体设计的非常巧妙，一整层都没有任何墙体上的遮挡可言，通过透明的承重构筑物和折射，如果视力足够好，除了角落外所有地方都一览无余，而且也没有严格的区域划分，利用了由折叠曲面而形成的高低落差，缓冲功能区的渐进。 例如螺旋下落二十多米，刻着宗教壁画，在下面看去仿佛水族馆的泳池；模仿绿丘起伏的高尔夫球场；下着小雨，空无一人的商业步行街，甚至还有一块高二十多米，直径四十多米的超巨大半球体游戏显示屏，而中间的控制台，则是一个真的可以启动的机甲。 只不过林折没看到篮球场，足球场，乒乓球台这种地方，或许是没找到。从对岸看这座水晶宫殿时，里面应该并非是矩形，有很多个边界，而他赤着脚走了三十多分钟，才勉强到达第八层的一处，这里有着雄伟的落地窗，将整个江景尽收眼底，而落地窗前，则是一个环层的赛车跑道，几辆林折根本不敢碰的跑车静停在起点处。 还有就是两米多高的红酒杯，玉和宝石镶嵌成的国际象棋……以及若干那纯粹的金饰，让这一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浓浓的奢靡味。 而一片非常松软，红璞色，足球场大小的区域，林折在上面坐的久了，竟然开始倾斜着下陷，越是陷入其中，就越有被拥抱般的舒适，所以等到他察觉到时，已经下陷了七八米深，最后形成了一个漏斗状的休息区。 林折现在就是翘着腿，身体呈一个v型，懒散地仰躺在一个深七八米的软坑中。 手里时不时在空气中划过，眼前系统的界面也一个一个切换。 他打算检查一下完全开启的新系统。 首先是【仓库】，空的，新手礼包根本不存在。 【成就】，因为完成了几个任务，所以有些成就已经是完成的了，白拿二百多积分点。 不过其中有一个成就非常邪门，是金色史诗级的【父母祭天，法力无边】 光这一个，就提供了一百五十多的积分，离大谱。 【记录】，是林折完成各个节点任务的时间。 【设置】，设置就是设置，改系统字体换背景颜色等，其中有些设置需要积分才能调。 【回忆】，目前只有一行金色的【大国重器7％】，点击后，会弹出来一个是否进入回忆的对话框，消耗五百积分，无奖励。 有奖励林折都是被逼着才完成任务，更何况这种连奖励都没有的，他都懒得点击去研究。 【任务】，这就复杂了，分为主线、支线、每日三种任务。 主线任务分为金色史诗、紫色传说、蓝色稀有、白色普通。 每个分层的奖励也有所不同，之前的大国重器，就是金色史诗任务。 而支线任务，等级最高的也就是紫色，而且非常稀少，绝大多数都是蓝色和白色。 至于每日任务，则是清一水的白色。 但完成方式，让林折眼角直抽。 【本周消费：0/10000000】 “特么哪来的一千万给我消费？” 【取得任意一枚诺贝尔奖章0/1】 “诺贝尔？你他娘这叫每日任务？” 【毁灭地球（物理）三次：0/3】 “？？？” 无语至极的林折，点开了最后一个界面。 【商城】 打开后，看着摆满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林折多多少少是有些心动的。 可即使是最便宜的药类商品，其价格都让林折彻底陷入了沉默。 【延寿丹（细胞分裂级，可以使您的理论极限寿命延长一年左右）：10000积分】 【延寿丹（生理健康级，可以使您的身体变得更加健康，延寿半月到五年内）：100000积分】 【延寿丹（法则时间级，将强制维持您寿命三天时间，无论状态）：1000000积分】 百万积分？ 林折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确实是六个零。 他完成了一个金色史诗级任务，若干支线任务，又将新手成就里的奖励捞干净，才攒下了六百多积分。 也就是说，这里面哪怕最便宜的东西，他现在都换不起。 未来也换不起。 垃圾！ 纯纯的垃圾！ 关掉系统界面，因为一天的舟车劳顿，林折闭目休息了片刻，就当他快要睡着，甚至已经意识模糊的时候，突然发觉周围有些动静，顺着身下柔软的毯子，传了过来。 察觉到不对劲的林折，抬起头，发现一个白色的不明物体正失控向下滑落。 林折赶忙侧开身子，但是很快就发现，周围是一个锥形结构，他根本没地方可躲，只能把胳膊向外推，像是接球一样，想用臂力做一个缓冲。 好在这个漏斗坡度比较大，使得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林折误判了这个不明物体的宽度，快滑到底时，它突然像只小猫一样，呼的一声扑进了林折的怀里，把抱扑翻。 然后林折身上这团又轻又软，伸出两只小爪子，紧紧抓住林折衣服的不明物体，带着点哭腔道：“呜呜——屁股好烫。” 什么鬼东西！ 乐乐？ 林折想把对方推开，但一开始手放的位置又不合适，只能很费劲的把手抽出来，扶住对方的肩膀，给她推开。 “你干什么，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明明你脸都红了……抱歉啦。”乐乐穿着一身白色较为松垮的睡衣，散着有些乱的头发，然后从睡衣的兜里拿出了一张已经皱巴巴的纸道：“不过我有很要重要的事情嘛！” “什么事？” “我忘记问你的名字了！” 林折：“？” “你看，”乐乐晃了晃手里的白色纸张道：“我刚才被催着交关于你的接触报告了，结果我才想起，你竟然都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这不应该是你的失职吗？” “可我就是个代班的，又不是专业的。” 林折：“……” “哎呀，你叫什么啦？”乐乐见林折别过头，不想搭理她，噘着嘴说道：“为什么讨厌我呀，我把安全裤都脱了哦，难道内衣你也不喜欢？那我……” “停，我叫林折。” “嘿嘿，林折。”正把纸垫在自己腿上，准备动笔的乐乐，听到后，疑惑的唔了一声，道：“你不是叫……” 林折有点烦躁：“为什么你知道还要问？” “哎呀，我这不是……” “行了，你快回去吧。” “喂……” 林折转身准备离开，这个红璞色的区域，感觉就像是用牛顿流体和棉花结合的物质，一步一步缓慢着踩上去，就和普通的爬楼梯没什么区别。 “喂……喂！喂！”乐乐想要伸手抓住他，但手抓空之后，愣了一下。 她突然有些慌，重心不稳的站了起来，但因为林折的离开而导致受力不平衡，她脚下一软又蹲坐了回去，随后皱了皱眉，用两条腿咚咚咚的踹了两脚林折正在走的坡面，可对方依旧没有回头。 “你这个家伙，怎么这样啊，我知道你的名字，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啊，我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啊……”乐乐呆呆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感觉有凉凉的东西顺着自己的脸颊流了下来，最后肩膀不住的发抖，像只被丢弃的幼兽般抽噎起来：“我，我能怎么办啊，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而且只有半天的时间，除了陪你睡以外，我只能想出这种办法啊，我只能这样办啊，只能拼命的出现在你面前，让你记住我，然后……然后……可时间不够啊！我胡乱的想一堆理由出来，问你名字，跑到你面前，你以为我喜欢啊，你不想搭理我，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最后她咬着牙站了起来，哽咽的说道：“你不就是想睡我吗！” 乐乐抓住睡衣的两侧，向上一拉，轻薄宽松的睡衣就从睡裤中抽了出来，纤细光滑的腰肢和小小稚嫩的肚脐也随之暴露在空气中，但立即就被反手拽下来。 “我还没那么龌龊。”感觉到不对劲，回头望了一眼的林折直接跳了回来，他尴尬的别过头，完全不理解对方为什么突然就哭了，只能安慰道：“我没有难为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在身上耽误太多精力……算了，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尽力回答。” “嘿嘿嘿，”乐乐冒着鼻涕泡，咧着嘴笑了起来，但眼眶红红的，声音因为刚哭过，一抽一抽的说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害得……我又……又即兴表演半天，要……加钱的！” “你这演技……转个身就哭成这样的头一次见，先把你那鼻涕跟眼泪擦擦。”林折从兜里掏出一叠卫生纸，他一直有随身携带这些。 乐乐哦了一声，柔软的身子越过林折递过来的手，噗的一声紧紧抱住了他，娴熟的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口上，蹭了好久后，才离开。 乐乐揉了揉依旧发红的眼睛，看着林折胸口上的痕迹有些发愣，最后笑嘿嘿的说道：“晚上可别偷偷舔哦。” “有点恶心了。” “这是你的浏览器收藏唉！” “我什么时候收藏过这种东西！好了，别再模仿漫画里那些不现实的行为了，我叫林折，然后呢？” 乐乐鼓着小腮帮，别过头不说话。 林折：“怎么了？” 乐乐哼了一声：“你不会以为，现实的话，我这种女孩，会搭理你这种一点都不帅的人吧？” 林折：“？” “哈哈哈，你的表情，好像生气了唉！”乐乐扑过来抱住了林折的一条胳膊，用胸口使劲蹭着，特开心的说道：“逗你的啦，超喜欢你，你最帅了！” 林折：“……” 乐乐：“话说，你为什么叫林折啊？” 林折抽出手臂，沉吟片刻后说道：“随便你们怎么叫我，我都可以答应，但是自我表述的话，只能是林折。” “真奇怪，不过算啦，我都已经写上林折这个名字了。”乐乐说完，准备把那张皱巴巴的纸递给林折，但是中途又收了回去，放在怀里反复捋平之后，才闷头连同笔一起塞给了他，然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要不你自己填算了，我去洗个澡哦。” “我自己填？” “你不好奇里面的各种问题和内容吗？哦对，不许爬上来偷看我洗澡哦，而且我这条睡裤的裤腿太宽了，所以也不许在我往上爬的时候抬头！” “你回你的房间洗澡不行吗？” “我不想让你看，但是想让你听到我洗澡的声音嘛。” 林折无语的拿起这张依旧皱巴巴的纸，大致的扫了一眼。 【姓名】 【爱好】 【年龄】 …… 都是空的。 林折填上基础信息后，发现前面的问题都算正常，但是后面，就开始奇怪起来。 【目光在你身体上哪个部位的停留时间最长？】 然而这个已经填了。 脚踝？ 这死丫头！ 【是否有身体上的接触】 也填了。 同床共枕？ 啥玩意！ 【接触时长】 …… 等到乐乐回来后，只围了一条浴巾，泛着光泽的肌肤有些红润，揉了揉湿漉漉的头发后，笑嘻嘻的问道：“怎么啦，这次没扑到你怀里，感觉不甘心吗，那我再滑一次，不过屁股会好烫的，你要帮我揉揉……” “好了，”林折抖了抖手里的表格，严肃的问道：“我不会再跟你开玩笑，这个东西，是上面要你填的？” 乐乐：“……” “不是吧？但你故意要让我看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都暗示你到这种地步，你直接扑过来不就好了吗？”乐乐拄着下巴，唔了一声噘着嘴说道：“不过和上面呢，关系不大，他们只让我和你搞好关系，可我呢……除了我自己，我什么也没有哦。” 林折疑惑道：“什么意思？” 乐乐：“我知道你不信啦，可小婷真的生病了，是重感冒，挺离谱的吧，这么关键的时候……咦，你信了？” 林折摇了摇头道：“确实没怀疑。” 乐乐抱着自己的光溜溜的大腿，神情落寞的说道：“好吧，她呢，有一个很厉害的爷爷，一个很厉害的爸爸，而我有啥呢，我只有我自己……” “但要我和你搞好关系，怎么搞啊？” “硬搞呗。” “查完你的资料后，他们发现你的浏览器记录，说你好色。” “我不太理解他们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我好讨厌。” “哦对，小婷是大都的人，而我是深沪的人，小婷生病之后，大都就算再不乐意，也只能让我来，所以小婷后续如果要跟进的话，希望你不要这样想她，大概就是你所谓的那种……林先生您好，林先生这里，林先生再见，人家毕竟有底气啦。” “话说回来，刚见到你的时候呢，感觉，也许是他们的资料查错了，就算什么都没能做到，也不能算我不努力，至少我还有继续逃避的理由。” 乐乐用手掰开自己的脚趾，轻搓着指间的缝隙检查道：“可……当你进了大厅，盯着那个女人的大腿看时，我就挺难受的，你大概是个腿控，可我却穿着安全裤，所以你才不感兴趣。” 林折一愣，想起刚进大厅时候的事，揉了揉太阳穴，倍感无奈。 当时是一副黑白风格的舞台布景吸引到了他的注意。 其中男人矗立偏侧，手持竹笛，其身形仿佛一棵劲松，而女人衣着薄纱古装，食指轻拨琴弦，犹如婉转的溪水，只是她一条近乎漏到根部的大腿，在这显得无比突兀。 林折本不想看，但这一副人与布景交辉相映，宛如布局大气，落笔柔腻的水墨画，就那么一抹白，简直像是扎进了林折的眼里。 这是个误会，但不好解释。 乐乐表现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柔弱的身子轻轻靠在软墙上，因为其材质的特性，使她一点点平躺下来。 “所以啊，我把安全裤脱掉，随便想了个理由，就急急忙忙的跑上来了，而且我刚才哭，是真的哭哦，看到你离开，突然就好想哭。因为我知道，不想办法把你喊回来，不让你睡的话，真的不行了。装出一副你喜欢的模样，让你喜欢上我，我预想的太美好了，因为时间上根本来不及，七个小时，够干啥……倒也够。”乐乐一双单纯透明而又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浴巾，又望了望林折，自嘲的笑道：“喂，真空哦，脚趾头也洗干净了，你要不要来啊？” “你想的呢？”林折反问道。 “我当然想的是不来，我还是第一次啊……可，我想有什么用？早晚的事。” “你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嗯……明天大都提到的所有商业项目，全部拒绝？” “你直接这么说，不就行了吗？” “你会拒绝吗？”乐乐抬起头问道。 “我可以考虑。” “那你还是睡了我吧。”乐乐重新躺了回去，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林折干笑了两声，他发现这种交流方式比之前轻松多了，于是道：“可我比较喜欢你刚才那种感觉，不停的逗我的样子。” “不要，好累。” “那我喜欢渐变。” “没有，就这俩。”乐乐用她两条刚洗完，抹过沐浴露而导致滑溜溜的大腿扑腾了两下，“老娘学了五年舞蹈，够你玩的了。” “那至少也得穿着初音的cos，你查过我浏览器记录，应该知道是哪款，黑岩我也可以。” “喂，你有完没完啊，不要再装清高了好吗，太幼稚了吧，即使你现在把我睡了，到时候，明天你反悔，我又能怎么办？”乐乐侧过身，小小的脸蛋气鼓鼓的。 “是啊，你能怎么办？” “渐变！渐变！我回去穿好了吧！”乐乐撑着身体坐起来，瞪着林折道：“黑渐白还是白渐黑？” “你只知道黑白吗？也行，左腿白渐黑，右腿黑渐白。” “变态！不许抬头看！”乐乐捂着浴巾站了起来，准备回去拿丝袜，却被林折握住手腕，轻轻一拽就摔坐在了林折的旁边，四目相对。 “所以，你为什么要做这些？”林折好奇道。 “九年前，我七岁，我爸欠了一千六百万，我妈要自杀，我这九年来，都一直被这一千六百万的噩梦纠缠着……喜欢我编的这个故事吗？” “这不应该是你父母的责任吗？为什么把你卖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被你这样的大人物睡了，是件好事，只不过我比较抵触……或许吧，没准被睡了之后，我也看开了。” “可你还是未成年。” “性同意年龄是十四岁。”乐乐表情毫无波澜的说道，双大眼睛，就这样注视着林折，洗完澡的她后，虽然没有了之前那近乎梦幻般的容貌，但依旧是个青涩的可人少女。 突然间，乐乐一下子又恢复了之前笑嘻嘻的模样，指尖划过她刚才用脸蹭过的地方，小巧的嘴唇微微颤动着，缓缓靠近林折的耳边。 “嘿嘿，初音的cos装对吧，等我梳个双马尾？十分钟……” “膝枕可以吗？”林折微微躲开，挠了挠头道。 “唉？”乐乐一愣。 “我知道在你眼里，这个提议确实挺可笑的，但对膝枕我来说足够了，你要知道，我只是一个，对这个世界尚且抱有希望，认为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美好……充满正能量与阳光的十八岁大男孩！” 这句像是漫画里的台词，林折说到一半就快没音了，后面强行提起来，讲完感觉已经快尬疯了。 乐乐侧着头看着他，突然捂着嘴噗笑道：“你在试图培养我的好感吗？” “你应该说自己套路深，把我套路进去了，你压根就没想让我睡吧？” “这倒不是，我知道你想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但你最后肯定会绷不住。” “那绷不住的时候再说。”林折说着侧枕在了乐乐的大腿上，很软，有弹性，就是稍微纤细了一些。 “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估计连普通人都不如，只是一个连活都活不起的家伙。”林折重重的吐了口气，吐槽道：“所以这半个月以来，我每天都活的很累，但是这挥之不去的疲惫感，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我还活着，可惜我没有勇气再死一次，反而觉得只要装傻，一切都逆来顺受，也挺舒服的。” “呦，这是准备发表你感人至深的演讲了吗，把我说的含情脉脉，心甘情愿的被你推到，这样你也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了。” “你怎么老想着让我睡你？”林折换成仰躺的，看着面前这个明明是二八年华，确实总是说着不符合她年龄的话。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乐乐的指尖轻捋过林折的头发，弄得他发痒。 “你完全可以慢慢来，甚至让我当你的舔狗，刚见面时那几招，对付纯情小处男很有效。” “可我只有不到七个小时，现在还剩一小时，而你明天要面对的可能是几万亿的谈资，就靠我的几句挑逗去撬动吗……我有个被你睡的机会就很不容易了。” “那你也太高看我了。”林折呵呵笑道：“我心理压力其实很大，上人家车时，我反复擦我的鞋，就怕给人家弄脏，说话也不敢说。到这里时，我就感觉这地方真他妈炫，但我什么也不敢碰。” “这些都是因为那台光刻机才有的，可我说出你也不信，光刻机那玩意到底是啥，我根本不知道，和我在垃圾堆里捡的没任何区别，我不理解他们为什么把那玩意当成宝，我都准备好进精神病院去苟活余生了……当然，我不能解释光刻机是怎么来的，就像我的名字，你非要问，那就是手搓。” “至于你……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发憷……因为好色，也确实蛮喜欢你的，可不敢耽误你什么，毕竟我对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什么真实感。” 乐乐弯下腰，把林折半抱在了怀里，悄悄的说道“这你倒不用在意，这个地方本来是接待着一位阿联酋的公主，你不过是顺便在这里呆一晚上，预算还没我一件裙子贵。” “啊……” “放心吧，他们都精明的很，一分钱也不会多花的，如果你真的受到了超规格待遇，那也是他们的评估出了问题，要进行内部检讨的，和你没半点关系，所以你可以安心享受这一切，当然了，也包括享受我哦。” “是吗？” “当然啦，我妈妈就是这样安慰我的，家里每年莫名其妙多出的几百万，都说是救济金哈哈哈。” 无语至极的林折，轻轻拍了拍乐乐的大腿。 “那你腿并齐一点。” 乐乐把腿并拢之后了，看着林折调整角度，似乎真的打算就此休息后，食指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划过。 “喂……你真的要枕着睡一晚上吗，我的腿会麻的唉。”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林折发现乐乐两人以一种很怪的姿势抱在一起，她软嫩的身子完全陷进了他的怀里，娇滴滴的嘴唇微张，用小手捂住的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着。 他记得昨天晚上明明是分开的，但似乎这个区域的结构问题，让两人在睡着的时候，下陷一些后，慢慢挤到了一起。 林折帮她紧了紧浴巾，随后爬出这个软坑，稍加洗漱，就准备去二层的会议厅。 坐电梯到二层门口的时候，发现一个蜷缩在木椅上，精神有些憔悴的少女，当对方发现林折后，急忙打着喷嚏迎了上来。 “张先生您好，哈啾……我是苏晓婷……哈啾！”少女捂住鼻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林折想从兜里掏出卫生纸，却发现空了。 “小婷？” “对，我爷爷应该给您说过我，会议室在这边……阿啾！”小婷侧身，单手向前指引。 “乐乐不来了吗？” “乐乐？跟您一起的吗？” “额……”林折迟疑了片刻后，还是点了下头道：“对” “我稍后会，哈啾……让人去接待，哈啾！” 林折跟随小婷去了会议室，房间不大，进去后，和他想象的氛围也不是很一样。 很乱。 似乎是在争吵。 他还看到一个老头，抄起一个硬壳的文件夹，朝着一个人的脑袋砸了过去。 最后当他们看到林折进来后，才缓慢安静下来。 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走了过来引他入座，让小婷站在了旁边。 整个会议厅大约二十人左右，基本上都在四十岁以上，中间是一个半圆形的会议桌，后面还有三排座位。 没有任何客套，甚至连句开始都没有，节奏非常快，转瞬之间，数个投影仪上就挂满了林折完全看不懂的东西，那不只是组合在一起林折不认识，哪怕拆开，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符合，线条，还有仿佛热成像的彩图，他也一个也都看不懂。 几个人走过来，把一摞又一摞厚厚的文件摆在他的面前，说一堆明明是汉语，但林折完全听不懂的分类后，就回到了自己座位。 林折拿起其中一份，只扫了几页后，就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 全英的是什么鬼？ 接下来的各种问题，他也听的一脸懵逼。 林折感觉就像是自己回到了当年的毕业答辩，导师为自己说了几句话后，竟引起了院内一众大佬的兴趣，于是纷纷撸起袖子下场肉搏。 当一众大佬们吵完，争的面红耳赤后，来问自己这个为了降重而改了八遍论文的作者，他是彻头彻尾的懵逼。 而现在全程坐立不安的他，面对如山海般倾覆而来的问题，他就近乎麻木的重复三个字。 不知道。 “王承，我操你妈！这他奶奶的是个狗屁！” 最后，在一句极端暴躁的国骂中，会议终于结束了，林折跟着那个中年女人，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乐乐？”林折喘着粗气出来后，迷茫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下意识的喊道。 跟着出来的小婷一愣，问道：“张先生？” “哦，没事。”缓过神来的林折疲惫的摇了摇头。 “我们先去休息区吃些午饭吧，下午还有一场会议。” “好的。” 林折按压着太阳穴，感觉手都在发抖，刚才他试图用贴吧上那些话再胡扯一下，但是还没说两句，就被更多的问题噎了回去，一开始大家还算克制，越到后面越暴躁，从对林折的质疑，到铺天盖地的指责和谩骂。 他真的很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他来的目的就是把事情解释清楚，然后脱身，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在会议一开始就说，那个时光机和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然后回家躺尸。 当专业上的话题谈崩后，他的每一个解释，理由，甚至说自己捡的，都会狠狠的怼回去。 可他偏偏不能说实话，关于系统他一个字也不能提，试图去证明系统存在的话，瞬间就会感到心绞痛。 林折突然想起刚穿越那段时间，在系统出现前，也是像现在这么迷茫。 再活一次又有什么意义呢？ 自己没有任何未完的夙愿，或者不甘啊。 二层就像是个蜂巢般的办公区，小婷领着林折来到了一个中央食堂，就让他随意，两小时后再见。 林折端了个餐盘，到取餐区后发现种类挺多，自助形式，从食材而言也算是豪华，但就是手里端的这个盘子，让他想起和八层的待遇区别，总感觉有些落差。 随便点了一些后，林折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准备吃第一口，手就被轻轻拍了一下，软若无骨的身子，小猫似的就钻在了林折的怀里。 “喂——”乐乐晃悠着小爪子，打招呼道。 她换上了一身休闲装，素颜，看到林折面前的餐盘，用着俏皮可爱的动作嗅了一下，吐了吐舌头后，就这样自然而然的用自己的小手伸进了林折的五指间。 “大都那帮人就让你吃这个啊，走啦，我们去五层。” 被拖到第五层后，乐乐兴致勃勃的拽着他进了一个犹如古代皇宫布置的大厅，里面还有淡淡的雾气环绕，没有桌子，仅一张仿佛沙发大小，雕刻着镂空装饰的软椅。 乐乐让林折坐下，自己则脱了鞋，直接赤着脚钻进了他的怀里，拍了拍手后，一个个举手抬足间都优雅至极的男性，穿着黑色或者白色的西服，挺胸抬头，左手托着的仿佛不是餐盘而是玉玺，带着一股傲气，踏步而来。 而后他们每三人一组，在林折面前站定，换成双手稳托餐盘，以古代礼节跪地弯腰，将餐盘高举过头顶为林折呈上。 而林折捂着脸，拼命想找个地缝跳进去。 “不喜欢这种吗？”在林折怀里的乐乐的眉毛笑成了月牙，捏着林折的腰让他松开手。 “太尴尬了。”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你昨晚享受我的美色享受的挺舒服的啊，我被你搂了一宿唉，现在怂啦？” “这……是不是不太尊重人？” “这里随便一个人，他一天的工资比你父母一个月工资都高。” “……” 从未受过如此大礼，窘迫至极的的林折，却一时间释然了不少。 乐乐见林折的表情终于舒缓了下来，拿起筷子给林折夹起一块，往他嘴里送。 “我自己来就行。” “可是筷子只有一双啊……你喂我？” 林折微微挣扎了片刻，还是被乐乐给硬塞了进去。 见林折咽下去后，乐乐小鼻子一哼道：“切，不情愿喂我啊。” 每盘的量很少，而林折则默默计算着如果一个人一天的工资是五千的话，现在已经花多少钱了。 “哇，这个！”乐乐突然对着一盘菜肴双眼放光，林折看着那是盘像虾肉一样卷曲，但又带着点肉刺的不可名状食物，乐乐夹起来一块直接吸溜了下去，连说了四五遍好吃后，把另一块也夹了起来，用嘴叼住后，按住林折的肩膀，发出呜呜的声音要喂他。 片刻后，林折擦了擦嘴，干咳嗽道：“辛亏，没碰到。” “亏你真的会对女孩子动手唉，”乐乐揉了揉自己发红的手腕，生气的说道：“不过你也吃了，这算间接接吻哦，我可是初吻，你可要负责！” “你真的情愿做这种事情吗？”林折不太理解的问道，按照昨晚的交流来看，她应该对自己完全没兴趣才对，现在既然已经讲开了，就完全没必要继续这样了。 毕竟他并不想碰乐乐，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然而乐乐只是吐吐舌头，对着正跪在他们面前的三个年轻男性道：“哪里有那么多情愿不情愿的事情，你以为他们愿意这样给你卑躬屈膝的吗，但是一天一万的工资，他们抢着情愿。” “可研讨会上那些东西我完全听不懂，你所谓商业合作我是一句也没听到，更别说拒绝，说真的……我真想让他们给我个痛快。” “不用关心我的事，昨天没控制好情绪，所以不要在意啦。”乐乐低着头在林折的怀里蹭了蹭，迟疑了片刻后，小声说道：“嗯……但是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要给我讲哦。” “他们让你问的？” “倾诉啦，倾诉烦恼懂不懂，”乐乐攥起小拳头，往林折的胸口上砸了两下：“亏我这么关心你！” “随你吧，”林折叹了口气：“第一点，为什么小婷不认识你？” “我都说了她是大都的，而我是深沪的，我们为什么会认识？” “好，”林折大概也猜到是这个答案，于是继续问道：“你们深沪，和大都有什么区别吗？” “对你来说，就是普通的商业竞争关系，深沪要我提前拉拢你……”乐乐拄着下巴，眼神开始逐渐飘离：“当然啦，我也不是没有自己想法。” “什么想法？” “不告诉你。” “万一帮你解决了呢？” 乐乐嘿嘿笑道：“我的想法，大概值一千万哦。” “一千万……”林折听到这个数字后一愣，感觉好像还在哪里见到过。 系统的每日任务？ 林折在第八层检查系统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到凌晨了，也就是说，那个消费一千万的任务，应该还在。 这么巧合吗？ 不过自己的系统一直有很多离谱的地方，或者说他现在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离谱的形式，他也见怪不怪了。 下定决心后，林折低下头，第一次直视到了乐乐那双剔透仿佛水月般的眼瞳，愣住了片刻后，才犹豫性试探着的问道。 “那……如果我能给你一千万呢？” “唔，给我……真的假的？”乐乐轻轻趴在林折的胸口上，用手抓了抓他的腰，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就是那么一说啦，我就是陪你睡一辈子，都不觉得自己值一千万唉。” “嗯……其实跟你没啥关系。”林折扶住乐乐的肩膀把她稍稍推远，然后侧过身，疯狂的挠头道：“就是被骂了半天，多多少少有点火气。” 做了一些心理准备后，林折走进了下午的会议室。 依旧是那个中年女人引自己落座。 不同的是，这次整体氛围安静了很多，人似乎被换了一部分。 白炽灯依旧很亮，但投影仪都被关闭了。 “张先生……” “我先说。”林折直接站了起来，下意识的理了理自己不存在的领子，打断了一个刚想发言的半秃中年人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觉得我狗屁不懂，只是一个碰巧捡到了光刻机的幸运儿。” 林折咬着后槽牙，环视一周后，开始在房间内缓慢的渡步。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争执过这帮人，无论是专业领域还是瞎扯。 但林折唯一能打败这帮逻辑大佬的可能性，就是用丝毫不讲逻辑的系统。 他装作慷慨既然的模样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那台所谓的光刻机，你们也应该都见过，扔回收站都得被挑三拣四，多两块麻布都嫌压秤。” “可你们上午却问了我一堆关于光刻机的专业知识，那些东西跟我那坨垃圾有半点关系吗？” “第二……” “不好意思，张先生，”一个年轻些的稍微抬手打断了一下道：“我们上午并没有问您关于光刻机的专业知识。” “是吗？”林折愣了一下，左手下意识的扶向了桌子，但很快就收了回来，强撑着喊道：“没错，我连这都不懂，所以你们指望能问出什么东西来？” 林折咽了口吐沫，呼吸微微变得急促，再想张口，却发现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他忘词了，林折在进来前，明明打了很多腹稿，但现在却忘的像西伯利亚雪原。 “我……觉得。” “就是……” “很离谱不是吗？” 林折的手一直在大幅度摆动着，可却显得无比慌乱，目光也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小婷见林折状态不对，急忙站到他的身侧，小心翼翼的问道：“张先生，您需要休息下吗？” “我需要休息什么？”林折猛地转过头，嘴唇有些泛白，随后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需要休息什么！” 明明大家都很安静，可林折却感觉有些天旋地转。 为什么又是这样…… 最后他垂下头，重新坐了回去。 做不到。 林折想象自己挥斥方遒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自己还是那副老样子。 商量了几千字的腹稿，在一个小小的打断后，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系统呢？ 你倒是再出现个倒计时啊。 算了，摆烂了。 沉默了许久的林折，打算跳过所有过程，耸了耸肩后说道：“那玩意跟我没关系，就算我捡的行了吧，反正你们问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就这样吧，”林折一摊手道：“你们想要的话，直接买走。” 林折刚伸出了两根手指，就被一个年轻的男人打断。 “一百万。” 林折的手指卷曲地僵在了空气中，他确定自己没听错。 他一开始打算说两千万，哪怕讨价还价，也能留下一千万。 一百万？ 一百万够干什么？ 林折不敢置信的看向那个年轻的男人，气血上涌，指着他的鼻子道：“那他妈可是光刻机，一坨可以生产七纳米芯片的垃圾堆，你们拿去研究，我就算要一万亿都不过分吧？” 他自己怎样无所谓，但不想答应别人的事情做不到。 “可你无法证明它是属于你的，即使它的价值远高于一百万，我们也不可能给你更多。” “那他妈就是我的啊！”林折猛地拍向桌子，震的整个胳膊都发麻。 然而年轻的男人却无动于衷，抬了抬眼睛道：“请您礼貌用语。” “我……”林折的表情有些僵硬道：“我也不是真的要一万亿，但一百万……” “这是合同。”年轻男人将一叠文件向前推了推，向那个中年女性示意，随后她走上前去，将合同拿起后放到了林折的桌子上。 “根据您上午的情况，我们中午进行评定后，下午需要讨论的只有这一项。” 林折看着早就准备好的合同，突然明白了什么，如释重负的干笑道：“哈哈哈，我就说，突然哭的莫名其妙……” 林折没等回话，随意的翻开了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吧，随意，我本来也没想要钱，都是给她的。” “送你们了，拜拜。”林折把合同往地上一丢，不等别人说些什么，就准备离去，但站在门前，沉默的站立许久后，回过头把扔在地上的合同又捡了起来。 将合同塞进怀里的林折，表情就像是笑岔了气。 “你们……一个个，真牛逼。” “我以为，你们会准备什么，红外线，体感器，催眠师，测谎仪那种东西。” “我还幻想着，给我拨了几千亿，盖个基地，让我做科研。” “想着你们分成多少个派系，来拉拢我，挑战我的软肋。” “以为你们有多识大体。” “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所以想着该怎么去拒绝，怎么去解释，不要给你们添麻烦。” “结果你们就这逼样？” “老子都做好，要完这一千万，下半生在海边隐姓埋名的心理准备了。 “甚至被送去实验室做切片，我都能稍微理解一些。” “可你们，竟然辛辛苦苦的派个人来套路我？” “想把我彻底踢出去，滚蛋回家？” “就他妈的一百万？” “老子去搬砖，十年都赚得出来。” “所以你们眼睛是瞎的吗？就看的到这一台七纳米的光刻机？万一那玩意是魔法呢！” “就算是我捡的，老子能捡一台七纳米的，不能捡第二台、第三台、五纳米，三纳米、一纳米、甚至是量子态、宏态的光刻机吗？” “我以为你们这帮人，坐在这种位置上，有多大的格局，会提出多么让我惊叹的议案。” “然后就这逼样？” “我告诉你们，这一百万，老子稀罕！” “但是……我去你们妈的但是！” 林折到骂的有些喘不上气，最后嘭的一脚踹在了门上，却发现没有动静，抓住门把手狠狠一拽，愤然走了出去。 会议室稍加嘈杂后，那个稍微年轻的人靠向了一个戴着帽子，坐在角落处的老者，悄声说道：“老师，我们这样算计大都，是不是不太好？” “很好。” “可我怎么感觉，全程都在胡闹？” 老年人笑呵呵的说道：“年轻人，不就是爱胡闹吗？” 稍微年轻的人准备离开，可犹豫很久后，嘴角抽动着又面向老者道：“我不太理解，老师，真的不太理解，我怀疑我快疯了，我见过的那整整四十八枚铝片，报废了十几台各种精度测算仪器，可到现在都无法测算出它们的校准偏差……而这堪称原子态上的工艺技术，却是被手撕出来的？” “所以，你以为老子为什么费这么大劲？” “那……”稍微年轻一些的人尴尬的说道：“深沪那边？” 老者扬了扬手道：“深沪？当我们上都穷要饭的？让他们滚！” “好。” “唉，等等。”老者轻轻敲了敲桌子，把对方叫住道：“滚归滚，滚完了人给我扣下。” 林折躲开了一个熊抱。 看着扑空的乐乐，他有些烦躁。 他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还没消失，按道理说目的已经达到了。 “干嘛躲开呀，差点摔倒唉。”乐乐转过身，噘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在遇到你之前，我完全没有把设备卖掉的打算。”林折甩了甩手里的合同，紧紧盯着乐乐的眼睛，“而现在，它只被卖了一百万。” “咦，你怀疑是我在刻意引导你吗？” “跟怀疑不怀疑没有关系，你这样的女孩不带着目的来倒贴我，我才会觉得觉得奇怪。”林折摇了摇头道。 “我只是觉得，你们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麻烦，所以，你现在又跑过来，是为了什么？这一百万？” “我说是的话，你会生气吗？”乐乐眨眨眼睛道。 “肯定会……”林折迟疑了片刻后，将合同丢了乐乐，“但我不想再跟你们产生任何牵连，找个小区当保安，再混半辈子对我来说就满足了。” “哇……”乐乐拿着合同，突然很普通的笑了起来，不是嘻嘻笑，也不是很甜的笑，就是很普通，很单调的笑。 乐乐：“你想不想听我说实话？” 林折：“……” “我呢，其实从来没骗过你哦。” “是吗，你爸欠了一千六百万？” 乐乐哼了一声道：“众所周知，欠钱的是大爷。” “那你妈要自杀？” “我好几个后妈在离婚的时候都要自杀。” “……” 林折顿时无语道：“那你说，你的想法，价值一千万？” “多多益善嘛，不过……”乐乐看着眼前的合同，淡淡的笑着：“不过一百万也够啦，毕竟一部分的一千万和全部的一百万，区别还是蛮大的，所以哦，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乐乐重新把合同塞给了林折，然后比划了一个数字三。 “我只给你三年时间，你要很努力很努力的追我才行。” 林折看着重新回到手里的合同有些茫然，然后哭笑不得的看着乐乐。 “你是不是有点太自信了？” “别人的话不太行，可我太了解你了，我不是说过吗？”即使林折想躲开，乐乐还是侧着身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超喜欢我的啦。” “之前的一切，”林折沉声道：“都只是纯粹的工作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要问……” “所以？” “你猜。” …… 买好去阳州的机票后，到了机场林折才发现自己没有身份证，再联系了闫志鹏后，才成功登机。 一百万已经到了账上，效率很快。 看着那六个零，还是蛮爽的，说实话林折两辈子账上都没这么多钱过。 伸了个懒腰后，林折越来越困，当他的脑子中开始飘过，睡着后会不会坐过站的想法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醒来时，整个身体都猛然一缩。 我靠，我这是…… 别闹吧？ 我错了行不行？ 他发现自己在一个似乎是地牢的地方，只有昏暗的白炽灯，双手则被金属板固定着。 为什么每一次醒来，都有这种麻烦事？ “嗨——” “黄皮肤——说汉语？” 林折一愣，发现一个有些肥胖，淡金色长发的中年男性，和自己同样姿势，被固体住靠在墙上。 “汉语？”林折一愣道。 “哦哦哦——”淡金长发男性欢呼道：“你好——我爱，中……” “原！”林折急忙吼道：“中原！” “哦，yes，yes，我爱中原！我爱华人！”对方哈哈笑道：“你们华人！都很在意——怕我们——说错你们国名，都很爱国！” 林折喘着粗气问道：“我说老哥，这是咋回事？” “绑架——你是，中原的科学家？” “绑架？”林折的脸直抽抽，用力的拽了拽手臂，结果一只手直接被拽了出来。 林折一脸懵逼，另一只手再拽拽，竟然也脱了出来。 “no！no！no！塞回去！”对方一下子慌了，大喊道。“obey！” “啥？”林折揉了揉手腕，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意思。 “脱掉一次，下次，更痛苦，自觉，要自觉，服从性训练！” 林折看了看周围，发现都是铁窗栏，即使自己摆脱束缚，好像跑不出去，只能将信将疑的先把手塞回去。 “我——大麦，your，name？” “i，can，not，speak，english。”林折虽然勉强能听懂，但是对方这个中英混用，真的很高血压。 “哦，你——名字。” “林折。” “哦！林哥！”中文名叫做大麦的欧美男性一脸悲痛：“终于——有男人了。” 林折顿时感觉毛骨悚然。 “我不是，gay。”大麦急忙解释道：“这里，太多的南瀛女人，强迫，可怕！林哥，经历了多少女人，才到这里？” “我……”林折急忙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衣服都没动过，发现裤子上的系扣还是自己的手法后，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我在飞机上，醒来，就这里了。”林折感觉自己也被带了一嘴欧式汉语味。 “哦，真好，也可惜，南瀛女人，可怕，但good。” 林折：“……” 整理了下混乱的思绪后，林折大概也猜到自己是怎么回事。 光刻机那破事没完了是吧？ 抓我也没用啊！ 正当林折想着该怎么解释的时候，一阵机械运作的声音响起，右侧的一扇金属铁门缓缓升起。 一个身材满到溢出，把女性特征发挥到极致的人员走了进来，端着一个盘子放在了两人之间。 是些水果和两杯奶。 “哦——食物。”大麦开心的说道，淡绿色的瞳孔在对方的身上肆意的扫荡，最后控制不住的吹了声口哨。 “no！no！no！”然而见自己一声口哨把对方吸引着走过来后，大麦急忙夹起来腿，被嘭的踩了几脚后，大麦用林折听不懂的日文哀嚎了起来。 日文？ 南瀛？ 我靠！ 林折顿时有点慌。 女人踩了几脚大麦后，掏出一个控制器，稍加操作后，林折手腕处的锁扣突然解开，而大麦的却被紧的直狼嚎。 “吃。” 女人指了指那个盘子，用着生硬的汉语说完后，就走了出去。 林折象征性的揉了揉并没啥感觉的手腕，走向了那个盘子。 香蕉，菠萝，苹果，都是切成的块，而两杯牛奶看上去大概半升。 “我的林哥，不要吃！” 林折也确实有点饿了，刚想拿，大麦急忙跟鲤鱼打挺似的制止道：“有药！女人的药！” “啥？”林折被吓的一下子收回了手，但是大麦紧接着就喊道：“给我吃，喂我！” “……” 第十六章 天渊 大瀛——南瀛区。 池别市——东镇路郊。 尚算安谧的午后，晴空雨，一辆驶过田间的小巴车。 久奈子把脸凑在窗帘的缝隙旁。 因为旁边的大叔在打鼾，即使是缝隙透过来的光线她也得用手遮掩住。 加班这种事情，怎么样也喜欢不起来。 但当做旅游的话，还是可以勉强安慰下自己。 她小心翼翼的捂住手机的声筒，然后将车窗外的景色拍下。 配上一段填满可爱表情的文字，打算发到line上去。 【很喜欢(！^▽^！)】 【漫画场景(@[]@!!)】 【我也想要o(n_n)o~】 然而，久奈子，却迟迟没有发送。 该怎么形容这个小镇呢？ 好纠结。 用少女吗？ 就用少女吧。 在午后酣睡的少女？ 那么就是，午后的乡下小镇，像……气球一样？ 唉？ 窗前， 转眼间， 原本静谧安详的小镇，突如同气球一样膨胀鼓起数十米高，随之整体板块龟裂炸开，最后在重力的效果下，轰然砸进下方显露出来，近十公里直径的天渊巨坑中。 三秒后，久奈子听到了仿佛要击穿耳膜的轰烈声，为刚才那一番地狱般的场景配音。 七秒后，整个小巴车，就像是个破塑料袋，被冲击波搅碎。 一枚普通核弹的爆炸威力，大约相当于两万吨tnt烈性炸药。 杀伤半径在五公里左右。 放在现实尺度中，一个地级市的一个中心市区，面积大约为一百平方公里，一个县面积大些的县城，为一千多平方公里。 也就是说，一枚核弹丢在离你家远一些的市区，你也就看到个闪光。 所以，不丢到你头顶上的话，跑一跑还是来得及的。 而现在，面积为五百七十六平方公里的池别市，连同周遭三百余平方公里的地区，只剩下残骸在淅沥沥的雨声中。 —— 【仓库】 积分点：-999126 在林折快要死的时候，竟然被系统强行喂下了一颗延寿丹。 然后三分钟的锁血，让他从地下六公里的地方，被炸翻到了地表。 林折微微张嘴。 想说话，可是什么也说不出。 就是有点想笑。 自嘲的笑。 原来我还有主角光环这种东西的吗？ 林折向四周望去。 周围都是废墟，或者说是泥浆。 反物质与正物质的结合湮灭，然后变成纯粹的能量放出。 他缓缓的站起身，感觉自己的一切状态都还好。 但就是有些脱力，一瘸一拐的走着。 双脚很快就被划破，鲜血淋淋。 但依旧一切都还好。 因为活着就挺好。 走了大约三十分钟，他终于看到了一些残破的建筑。 两个小时后，除了淅沥沥的雨声外，也可以听到其他声音了。 举目之间，皆是地狱，遍地哭嚎。 林折麻木的在破旧的建筑中翻出几件残破的衣服，叠在一起套在了自己身上。 这时候，一个被卡在卷曲的承重墙中的青年发现了他，急忙抓起手边沾满鲜血的碎石，向林折的脚边丢去。 林折愣愣的看着那块勉强滚到自己脚下的石头，转过身，却没有任何后续动作，就站在原地与那个青年对视着。 林折听不懂日文，但对方说的也不是日文，而是快要被口鼻中的血浆呛死，含糊不清的呕呜声。 对方伸着仅能活动一半的左手臂，拼命的招呼着。 迟疑了许久的林折，最后还是缓缓的靠了过去。 而就在他终于靠近这个青年时，对方猛地吐出一大口脓血，手臂像是断掉般向前一触，最后在距离林折差一点点的地方，永远的停住了。 —— 五个小时后，林折像是一路爬山一样，爬到了这个巨坑的边缘。 一个穿着蓝黑色消防服的人注意到了他，急忙跳下坑坐滑着冲过来，扶住林折后将他紧紧抱住，随后彻底没了力气，瘫软下来的林折，被担架抬到一个帐篷中。 帐篷虽然很大，但很闷，很挤，很热，很吵。 但在这里面的人，只有林折才会注意到这些问题。 在确定林折的身体正常后，蓝黑制服的人试图和他交流，当林折说出一句中文的听不懂后，对方愣了一下，然后急忙跑出了帐篷。 片刻后，一个中年汉子冲了进来，他喘着粗气跑到了林折的地方，四处盼望后，突然用中文大喊道：“洋洋！”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 最后他将目光放到了林折身上，嘴唇发白的问道：“你，是中原人？” “对。” “啊！”中年人听到他说中文后，咚的一声瘫坐在了地上，痛苦的抓向自己的脸。 片刻后，他又猛地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狼狈的爬着站起身，走到了林折面前， “你懂得一些基本的医护吗？最基础的就可以！” 林折微微张嘴，随后摇摇头。 “会搭帐篷吗！会开车吗！” 林折依旧摇头。 “好，那你跟着我到四号线，去抬被吊上来的伤员。”中年汉子不由分说的抓着他的手臂往外走，然而却听林折突然很小声的说道。 “我们为什么要帮……大瀛？” 林折想把胳膊抽出来，但是抽不掉，中年汉子用的力气很大，也很急，林折猛地站住后，他手里还在用力，差点把林折拽到。 随后中年汉子诧异的转过身，在这嘈杂满是哀嚎的帐篷中，他没听清林折在说什么。 “中原和大瀛，不是世仇吗？” 中年汉子一时间没能理解林折的话，整个人都僵住了一下，嘴微微张开，可没发出声音，随后表情变得愤怒起来，他疯狂的用另一只手指向旁边一个又一个躺在床上不停哀嚎的人，但嘴里紧紧咬着牙，双眼血红的依旧什么也没说出来。 最后，中年汉子像是被刚才的愤怒抽干了所有力气似的，松开了林折的手臂，呢喃着发出声音：“大瀛……就当做帮帮我好不好，藤美，还有洋洋……就当做帮帮我好不好？” 林折：“……” “求求你了，帮帮我，帮帮我这个中原人。” “我并不……算了，”林折叹了口气后，犹豫着说道：“我知道一些基本的医护，曾经在大学里做过志愿者，仅限于普通外伤的初步处理。” 中年汉子一愣，想再次抓住林折的手臂，但这次却犹豫了，他急忙换了一个方向，带着林折向另一个帐篷出口走去。 “行！那跟着我去a区，那里急缺医护人员！” 第十七章 纳米医疗机器人 到了a区后，整片区域都朦胧在细雨的夜色中，亮着密集而哀弱，仿佛萤火虫似的灯光。 时不时会有巨型探照灯会扫过，能够让他看到这里大致的面貌。 橙黄色的帐篷，正在构建的集装箱，堵在一起货车，和不停奔走的人。 最后在一个封锁区前，中年人和对方争吵似的交流几句后，拿到了一张临时打印的红色蛇徽通行证，塞到了林折手里，然后两人继续往里走。 越往里走，血腥的味道越浓烈，在穿过一个帐篷区的时候，林折一个没注意，嘭的一声，被一个从侧边冲出来的人撞倒。 林折一时间站不起来，帐篷里的地面坑坑洼洼的甚至还有石子。 将自己撞倒的人似乎想扶起自己，可是对方力气很小，林折只能先翻个身，用双手撑着，然后才在不停穿梭的人群中站起。 他四处张望，想要跟上去，然而已经看不到那个中年汉子了，当他想喊一下对方，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和周围已经习以为常的哭嚎声相比之下，太小了。 这是一处露天集体手术区，满地躺着身体残破不堪的人，瓶瓶罐罐的药品丢的满地都是，躺在病床上的人已经失去了意识，肢体正被血肉横飞的锯下。而一个与四五个人挤坐在地上的少年，旁边丢着几片止痛药和绷带，正用仅剩的一只手将刺进自己腿里的钢片拔出来。 撞倒林折的人像是个上刚初中的小女孩，头发散乱着，满脸是灰，额头上有凝固的血痂，校内制服破破烂烂的，随后她发现了林折掉落在地上，背面透着红色的打印纸，她赶忙蹲下捡起来，用着道歉的语气，递给了林折，然而当她注意到那个蛇徽的标志后，灰蒙蒙的眼睛一愣，急忙抓住他的手。 “お医者さんですか？” 林折一愣，听不懂。 “私の母を助けてください！” 小女孩一下子鞠了个躬，抬起头后，看到林折的一脸茫然的表情，眼里泛着泪再一次鞠躬下。 她这次迟迟都没有抬起头，直到被轻拍后背，才将一张已经把灰脸哭花了的抬起，看到林折对着自己的耳朵微微摆手。 我听不懂。 “聞こえない？” “额……”林折继续指着自己的耳朵，犹豫片刻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再次微微摆手。 小女孩愣了一下后，很胆怯的抬起手，攥住了林折的袖口，然后轻轻的将他往一个方向拽去。 “お願いします……” 林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猜到是要帮什么忙，跟着她走出了大型医疗帐篷，进入到了一个另一个非常混乱的区域。 这里有很多露天的小帐篷，还有若干直接铺在地上当床的被子。 林折被带到了一个有些摇晃的床前，一个浑身是血，几乎失去意识的女人躺在床上。 “私の母を助けてください！” 林折整个人都愣住了。 是不是哪里误会了？ 林折看向自己的那张通行证，急忙试图解释，但刚准备张嘴，却发现两人完全无法交流。 林折一阵恍惚，手臂被不停的拽着，他很烦这个小女孩不停的鞠躬，可自己又根本没办法解释。 把她推开，一走了之吗？ 然而又是这个时候，系统的聊天框弹了出来。 任务…… 【纳米医疗机器人】 果然…… 林折开始好奇，自己系统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有些想笑，感觉自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随意吧。 接受任务后，倒计时重新跳到眼前。 那么第一步，三分钟。 …… 一个穿着很普通的人坐在椅子上。 非常的普通，普通到让人觉得他过于普通了。 他身上有伤，但尚算健全。 若有人需要帮助，他也不会坐视不理，会上去帮些忙。 但唯一会让感觉到不对劲的是，他绝对不会离开那个椅子的附近。 不过在混乱的地方，存在着那么一个椅子，实在是让人感觉太奇怪了。 可，他也没什么办法。 说是到这个地方进行交接，坐标是一个木椅，结果到了这里，什么都没了，只能搬一张木椅过来。 而他带来的东西，也很有意思。 纳米医疗机器人？ 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带到这种地方来？ 不过也没错，应该是人体实验吧。 可以理解。 每次发生战争，大灾难，反而是各种科技水平进步最快的时候。 而现在不就是最合适的时候吗？ 遍地的实验材料。 而他，现在就是等，等待着…… 是那个人吗？ 他注意到一个年轻人，赤着脚，身上的衣服很破，大步的向他走来。 普通人用嘴捂住自己不小心漏出的笑容，稍微收了一下手提箱，准备好了暗号，打算交接。 然后就看到对方，直接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提箱，然后一拽。 普通人的手没离开箱子的把手，整个人被往前拖了半米。 ？ 不是，你在干嘛？ 为什么要抢？ 等等，你不是？ “何してるの！”他愤怒的喊道。 这东西可比他的性命都重要。 然而，他毕竟故意受了伤，对方扬起脚，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 混蛋，这家伙疯了吗，竟然动手。 这一脚足够他在监所里待三年！ 然后对林折来说无所谓，踹一脚而已。 这一脚更多的是一种发泄。 发泄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当然，时间毕竟也不够。 林折抢过来后，发现任务还没有完成。 他皱了皱眉，看对方捂着肚子哀嚎的同时，似乎在捂着什么东西，想把它重新塞回去。 林折蹲下将对方的衣服扒开，拽断好几个扣子后，从对方的怀里，扯出了半个没吃完的汉堡。 【节点任务完成】 果然，系统任务一如既往的离谱。 “待って！”普通人急忙大喊道，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因为这玩意比他全家性命都重要。 由个体细胞进行驱动的纳米生物机器人，可都养在这上面，为了掩人耳目才…… 不行，绝对不行，我就算拼上…… 然而他很快就被踹了下一脚，随后他就发现，自己哪怕拼上命，也抢不回来。 吐着苦水站起来的他，急忙小心翼翼的跟上林折，然后就开始看他做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为什么要倒水？ 把汉堡倒进去搅拌……水应该是不会影响，等等，为什么还要放木屑，铁钉上的锈，该死的，他到底在干什么！ 随后林折将搅在一起的浆糊，然后缓缓的抹在了一柄手术刀上。 并没有消毒。 林折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按照系统对纳米医疗机器人解释，直接将纳米机器人，注入对方受伤的组织中即可。 没有针，那就将这些浆糊，抹在手术刀上。 随后林折小心翼翼的在这女人所有外伤的地方，用手术刀轻划。 “真的……邪门啊……哈哈哈，用吃到一半的汉堡，木头，土，竟然，哈哈哈，系统是魔法吗哈哈哈……” 手术刀划过的伤口，在小女孩和普通人瞠目欲裂的注视下，竟然以诡异的速度愈合，就像是几百倍速观看的纪录片，两三分钟后，竟然像是结痂了一般挂着淡淡的白色片状硬块。 在女人猛烈的咳嗽之后，硬片掉落后，裸露的皮肤散布着像是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脉络，但看上去真的似乎痊愈了。 实验成功了……第一例就成功了，这不可能啊…… 普通人跌跌撞撞的走上跟前，将自己刚才被打歪的下巴缓缓接了上去。 “あなたは引継ぎ人ですか、どうして私を殴ったのですか？” 第十八章 死静 林折听不懂。 但感觉眼前的人有些眼熟。 哦对，抢了他汉堡那个。 能不能别再叫了？ 转身看到女人并没有恢复，最主要的内伤还没有被解决。 系统在他的视界上，显示着下一个治疗地点。 心脏。 也不是确切的心脏，而是心脏连同周遭的组织，都是物理性挤压出血创伤。 林折四处翻找了片刻，最后在不远处地上捡起了一个被使用过的注射器。 他看着上面还沾着泥土的针筒，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然而林折还是直接将针头伸进浆液中，抽满，准备对着女人的心脏扎下去。 他扎的地方和系统校对的有点歪，但还是直接将其注入。 片刻后，女人突然弹起身子，猛烈的咳嗽起来，从嘴里吐出大量黑红色的血水。 她很痛苦，身体不停的痉挛着，死死捂着胸口，最后在呕吐中吐出一片白色软糖似的东西，精神恍惚的看向周围。 小女孩哭着抱住了女人，女人愣在当场，随即反应过来，从破被子上坐了起来，同样哭着抱住小女孩嚎啕大哭。 装作普通职场人的家伙当场愣住了。 发生了什么事？ 这……她怎么了？ 刚才这个近乎没有了声息的女人，现在看上去依旧虚弱但感觉和一个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治好了？ 不对，这是回光返照？ 难道说第一例就成功了？ 上面的构架可是给了他五百个指标，现在竟然…… 这不可能啊！ 就算真的治好，也不可能连个恢复期都没有，就可以直接坐起来啊！ 那是纳米医疗机器人，不是高天原的神明。 血管的微创自动修补手术就是极限了。 这绝不可能啊！ 所以我在见证八百万神明于世间吗…… 女人听小女孩说了几句话后，拽着小女孩以一种奇怪的跪姿跪向林折，想要抱住他的腿，在喧闹的环境中用着他完全听不懂的瀛语表达感谢。 林折被吓的猛退了两步，然后被脚下的一个坑洼绊倒。 在暴雨中瘫坐在地上的他，从未感到如此无奈的苦涩过。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应该去感谢那吃剩到一半的汉堡。 是那可笑的玩意救了你的命。 而且我算是非法行医，你有什么后遗症别告我就行了哈哈哈…… 然而，一个抱着自己断掉胳膊的人，突兀的瘫跪在了他的面前。 这里不是医疗区，没有专门的人来维持秩序。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越来越多人的看到这里，然后跌跌撞撞的走过来，或被尚且能够活动的家人抬过来。 他们发红发绿的眼睛，犹如幽灵鬼火一般在林折的面前靠拢。 “お願い、助けて！” “お願いします！” “医者が助けてくれ！” …… 林折听不懂，但可以通过他们的眼神，肢体语言，猜到那显而易见的意思。 你们凭什么聚过来啊？ 救你们，我为什么要救你们？ 本来就是我把这里炸上天的，何苦再去救你们？ 而且是你们把我绑架到这里的。 系统任务也完成了，我为什么还要去就你们这帮该死的大瀛人？ 活该，你们他妈就该死，交的税用来拿去做这种实验，纯他妈自作自受。 如果不是大麦骗过了所有人，用最后成功的实验，毁掉了整个实验室数据，你们这帮大瀛人还会因为靠掠夺而来的反物质技术高歌庆祝吧？ 所以我为什么要救你们啊？ 林折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将针筒丢到了女人之前躺着的破被子上，然后直接坐在了上面，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一会。 大雨中，见林折坐在了破被子上，一群人急忙拖着残破的身体，拥挤在了他的面前，彼此嘶吼谩骂着他听不懂的话。 几个身体还算健康的人似乎是想维持秩序，然而依旧混乱不堪。 最后林折对着挤在最前面，体态臃肿，用祈求的目光不停推搡自己的男人，连同他身后的几个，一脚踹了过去。 “滚！” 一群人愣住了，而之前那个在远处观察，装作普通人的家伙见样子赶忙挤了过来，挨了人群的几拳头，喊了几句瀛语后，开始有了秩序，将林折面前两米左右的位置空了出来，像是扇形一样包围着他。 “皆さん、列を作ってください、治療されます、私たちスミヤ医療会社は保証します！！”那装作普通人的家伙又喊道。 除了一开始那个被踹的中年男性，即使被打到抱着头，整个人趴在地上，像是虾一样躬着腰，也没有动地方。 他抽噎着说了些什么，周围对他的打骂才缓缓的停了下来，而林折就呆滞的看着他们，像是在看一场哑剧电影。 随后男人缓缓起身，在暴雨中将自己自己上衣的拉链拉开。 一个头部缠着绷带，被鲜血浸透的黑发小女孩，正紧紧抱着他的腰。 男人呼唤着她的名字，小心翼翼的想要将女孩的手的解开。 但是，她却没有一点反应，双手依旧死死抱着他父亲的腰。 “お父さんお医者さん見つけた。” “優ちゃん。” “……優？” 林折在接受纳米医疗机器人的任务后，所有人的身上的伤痛病疾，只要注意过去，就会被各种颜色标识，但现在林折的视界中，这个女孩和她脚下的一滩水，散落的药瓶，空气，雨滴，就像是背景一般没任何区别。 她死了。 僵住的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父亲的腰，他父亲也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掰不动她僵住的手臂，只能跪在地上抱着她，哭嚎着向林折说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话。 原来他不是体态臃肿啊…… 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可是大雨声不允许安静，争吵声也不允许安静，忙碌的声音和直升机低空飞过的声音都不允许安静，只是林折一时间恍惚，才以为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随后被周围的一切喊醒。 等林折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大概是被人群淹没了吧。 林折苦笑一声，重新拿起手术刀，粘了一些浆液。 活该啊，你们都活该啊。 随后他擦了擦被大雨和头发糊住的眼睛，用着极度蹩脚的单词大吼道： “first，baby！” “two，girl！” “manst!” 第十九章 蛋黄派 众人听到后，又经过一段时间的骚乱，终于默默地站成了一条遥遥无比的队伍。 第一个，被抱着的小孩，小腿骨折，系统标识没法治，但也不会危及生命。 第二个，被搀扶的小女孩，肋骨断了两条，同样不会危机生命。 第三个，自己走来的小男孩，小臂开放性创伤，需要止血，用绷带捆也可以，但林折还是用手术刀划了一下。 每一个来治疗的人，都感觉很奇怪，但因为从众心理还是躺了下来，当林折表示治疗完成，旁边还一个像是上班族的普通人催自己快离开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但当他们发现手上的伤真的治愈，愣在了大雨中许久后，开始狂奔回自己原来的安置区。 “神様だ……医神が助けに来てくれた！” 到第二十个左右时，林折停下了手里的手术刀。 是皮外伤。 如果是小时候的林折，看见这种伤，都是吐口吐沫继续玩的程度。 而这个皮外伤，属于面前这个应该在上高中，烫的卷发，还沾着几个美甲的少女。 林折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些还能站着排队的，已经证明了他们问题根本就不大，最严重的也就是骨折。 而且越靠前，越证明他们越健康，至少精神气很足。 林折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抱起用来装浆液的罐子，但是发现这样拿着，手术刀和针筒就没法拿了，毕竟自己这一身拼出来用来遮体的布料，并没有兜。 然后他就看到刚才抢了对方汉堡，然后现在正对自己拍照的普通上班族。 为个汉堡，你至于吗？ 对方和林折对视上后，以大瀛人特有的挨打要立正的态度，窜到了林折面前，恭敬的将浆液罐抱了过去，还微笑鞠躬。 哪里不太对劲。 但有这么个跟班，确实方便。 林折再拿了一些医疗器材后，向着队伍末尾走去。 越往后走，越是一副惨状。 但林折并没有停下。 都还好，真的都还好。 至少不会死，不会像刚才那个在父亲怀里死去的女孩。 队伍的后面都不知道林折是谁，只是听说这里有个医术很高超的医生，就都赶了过来，然后里三层外三层的排队。 林折越过了他们，向着远处走去。 磅礴的大雨中，视线很模糊。 但走近了，还是能够看到很多独自一人躺在地上，不停哀鸣或失去意识的人。 一个腹部有穿孔的少年，靠在半截承重墙旁，用手捂着已经松了的绷带止血。 系统现实他已经处于濒死状态，但还能救。 林折靠了过去，一言不发的将少年的手拽开，用手术刀将他的伤口像是切菜一样横着连切十几刀。 随后在他的惨叫声中，瞬间大量出血后急速止住。 林折用手指在地上划了几个字母和数字后，离开。 b+ 1200ml 然后下一个地点，下一个濒死的人。 随着次数的增加，他的手法也越来越暴力，如果过程中有金属物镶嵌在组织中，直接把浆液倒在伤口上，然后用手伸进去拔出来。 在林折处理一个断肢时，一直跟着他的普通人用衣领掩住，偷偷打了一个电话。 “是。” “是。” “我传送的照片和视频完全真实。” “我明白，当然。” “明白！” “请相信我社长！” “需要更多医疗器材。” “当然，在我看来数据是非常稳定的。” “什么……全部吗？” “非常感谢您社长大人！” 普通人急促呼吸着，回过神来见到林折已经向下一个地方走去，赶忙奔跑追随而去。 随后整个安置区东侧的人都开始注意到他们。 林折再处理好一个因为截肢感染而昏迷的小孩子后，一个担架放在了他的身后。 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跟着一起来的，他穿着粗气瘫倒在地，满是血的白色一次性手套不停颤抖着，空气在他厚厚的眼镜上结霜却遮不住他绝望的目光。 “胸腔下の内臓から大量出血，具体的な出血場所は判断できない，私にはできない，あなたは彼を救うことができますか！” 他极快的说了一大段林折完完全全听不懂的话，但伤者在林折的视角中，是胸腔内脏大量出血，同时还有动脉血管堵塞。 正常来说这种情况肯定是要做开腔手术的，但即使刀口再小，这种环境下肯定也会被感染致死。 不过对林折来说完全没影响，因为内脏被挤压出血的，刚才见太多了。 担架上有很多医疗器材，甚至还有没开封的，林折拿过一个干净的针管，直接伸进浆液中，然而这次只抽了一半。 浆液见底了。 林折看着注射器内那半截的浆液，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结束了。 再死的，就和我没关系了。 林折正准备将针管直接扎进伤者的胸腔，却被那个白大褂的医生拦住。 “何してるの？” 林折对着他的肩膀猛地一推，随即就将针管扎进系统显示的位置，完全注入。 被推到的白大褂急忙满身泥泞的爬起来，过来检查他的病人，然后对着林折吼道：““ばか，何してるの！”” 这一路下来，对林折质疑的又不是一个两个。 都是什么，纳尼纳尼。 纳尼你大爷呢？ 片刻后，伤者的脸色还是青的，但是抽搐了几下，竟然能够动弹一些，再吐出几口黑血，缓缓的睁开了眼。 白大褂的表情也随之从焦急，慢慢变成了诧异，将自己的眼镜摘下来仔细擦拭后，还是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再对伤者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后，表情最终变成了惊恐。 “なに？” 他把脸转向林折，仔细的盯着，然后又将丢在担架上的注射器仔细检查。 “なに？”他失神的重复道，然后跌跌撞撞的向周围人嘱咐了一些什么东西后，推开人群要赶去哪里。 随后一个少年戳了戳林折的肩膀，林折转过身，是个蛮健康的人，但是他身后躺着的一个小女孩应该是快死了。 林折麻木的摆了摆手，他已经没有浆液了，没有那些所谓的纳米机器人了，让他自己来的话，可能连基本的护理都做不好…… 嘭—— 一个铁箱砸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林折转过身，一僵。 面前是一个将近两米高的壮汉，两手各一个四方形的手提箱，之前一直跟着自己的普通人站在他的旁边，也抱着一个稍微小的手提箱。 “你，要，的。” 壮汉用极为生涩的中文说道，随后蹲下，给手提箱输入了密码。 在散出的液化雾气中，在这满地疮痍，瓢泼大雨中，以高科技的画风组成机械式层层展开，而每一层里的方格中，都有一个……蛋黄派。 第二十章 雨中的羽毛 蛋黄派？ 林折看着那个大块头，他近乎爆炸的体格藏在西装里，然后被雨水淋湿。 然而他粗大的手指很小心的从机械箱中拿出一个小小的蛋黄派，小心的掰开。 在他戴着的耳机闪烁了两下后，继续用着蹩脚的中文说道：“你，要，的。” 林折觉得，可能这世界和自己一起疯了。 蛋黄派里面是淡紫色的馅，不过林折根本不在乎，直接将蛋黄派拿了过来，用手抓碎，然后丢进了液罐中。 随后他又将随手拾起的泥土，木片一并丢了进去，加着雨水，一同搅拌起来。 壮汉见状，皱起眉头，握拳后却被旁边的职员拦住。 这个普通的家伙只是个负责送货的人，而现在却要他全权负责，壮汉很不能理解。 随后林折又拿起一个蛋黄派，用手抓碎，然后像是丢垃圾一样，丢进浆液罐中。 “你想死吗？”壮汉瞪着普通职员用瀛语说道。 “松木阁下，”普通职员向林折的方向倾身鞠躬，眼神中带着一丝狂热：“请相信我！” 林折搅动着液罐，目光飘过那个躺着的小女孩。 还能救…… 再快一点就可以救下来。 但为什么要救她啊…… 林折手里还是下意识的快了起来。 越来越快，最后咬着牙，疯狂搅动着。 最后不同于之前的淡白色，而是淡紫色。 系统显示这种纳米机器人治疗效果，可以涉及到神经和软骨修复。 这种用食品和垃圾搅拌出来的竟然是纳米机器人就够离谱了，蛋黄派和汉堡竟然还有区别。 但他现在考虑不了那么多。 把浆液准备好后，急忙抱到了小女孩的旁边，然后将她的哥哥推开。 她的情况系统显示的很复杂，最大的威胁区域是喉咙里的中空金属倒刺。 如果强行拔出，会导致大出血将呼吸道堵塞，不拔出来的话，会从持续从中空的金属刺中失血，林折的纳米机器人并不能凭空造血。 最后，他想起在穿越前，看过的一些新闻。 好像有将喉咙划开，直接暴露气管的方法。 林折牙齿都有些打颤。 他用没有抹浆液的手术刀缓缓靠近女孩的被血浸泡的喉咙，左手蘸着大量的浆液，但在马上就要划开的时候，林折又把手收了回来。 做不到。 划开别人的喉咙，因为自己才死怎么办？ 自己什么医学知识都不懂啊，可…… 死了也好啊！ 呵呵呵…… 你们大瀛的人死了又怎么样呢？ 林折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搭在自己肩膀上，做了一个临时雨伞。 右手的手术刀在系统的透视视界下缓缓沿着金属管边缘划开喉咙一部分。 然后再在下面划开一道小口子，将一个较粗的针管扎了进去。 他打算在拔出导致大出血时，立即用纳米机器人修复，流进气管的鲜血则直接用针管吸出来。 林折的心跳疯狂加速。 将左手整个泡进浆液中后，顺着女孩喉咙处的金属管边缘，用小拇指开始缓缓的往里伸。 在伤口周围用涂抹一些浆液后，林折深吸一口气，直接将其整个拔出。 蛋黄派版的纳米机器人的效果比林折想象的还要恐怖，在他手拔出来的同时，甚至都有一些组织粘连在了他的手上，但还是划破了气管，产生了大量鲜血。 但正当林折屏住呼吸，想用针管将其吸出来的时候，小女孩猛烈的咳嗽起来，一口又一口的血痰被她吐出。 林折一愣，随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原来不会窒息啊。 系统显示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她的哥哥站在不远处，见到过急忙跑了过来，跪在了女孩旁边，将她紧紧抱住。 女孩也哭着不停咳嗽着想要抱住她的哥哥，但是她想要抬手后，却愣住了。 因为她的两只小臂，都消失不见了。 雨下的稍微小了些。 又一个担架抬到了他的面前，旁边是之前那个白大褂。 而他的身后，还有更多的担架。 林折感觉自己没力气了。 但，眼前这个很好解决，就是内脏大出血而已。 针管注入腹部，然后挥挥手，下一个。 就像是在旋转自助店里，尝到一道不合口味的菜品，挥挥手，下一个。 没人能够看得懂林折的行为，可人就是被治好了。 壮汉反复汇报后，也无法理解。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将林折围起。 林折周围直径五米左右的空间，却无人涉及。 大家都在大雨中静静看着林折，然后几个人将一些高精度设备搬运过来，放到林折旁边，可他并没有用过。 然后几个施工人员吵闹的将帐篷搬运过来，但进入这个圈子，看到林折的背影后，呆滞的寂静了下来，不敢去打扰中间的手术，小心翼翼的搭建帐篷。 四五个小时后，林折已经记不清自己又进行多少场手术了，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有些简单到只需要将沾着浆液的刀子捅进失血部位就好。 探照灯将光束聚焦在了这里，不再掠扫。 a区的大量医生聚集过来，他们已经大致了解了林折的手术方式和过程，进行术前准备和术后处理。 负责术后处理的一些老医生们很多心脏没顶住，最后都换成了比较年轻的医生。 而在这场仿佛胡闹一般的手术流水线，像是血管一样衍生出去。 大雨中，一个穿着被浇透巫女服，木履踩着满是泥水的女子缓缓走到林折背后远一些的地方，半跪下，手里放下一朵白色的花，随后僵硬地跳起奇怪的舞姿，轻轻唱道： “覚えていない人……” “誰かここに来て聞いてくれ……” “ここを覚えている神様はいない……” 诡异的是，在这种环境下，大家竟然可以听到。 那是向神明祈祷的舞姿，向大瀛八百万神明祈祷的歌声。 而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站在远远的高山上，周围数人为其打伞。 在他的眼前，远处是一片黑暗的天渊，而脚下是无数哭嚎的人间地狱。 除了中央的那小小的一个地方，像是落入泥水中的羽毛，被一个少年从中捞出。 “无论他来自哪里，他现在只能是南瀛人。” （这一段剧情我原本计划用五万字左右去渲染，但现在真的是道心泯灭了，没力气去刻画了，真的很抱歉。 不是成绩问题，而是很多想写的，不能写，好憋屈，然后到能写的地方了，自己心态又崩了。 新书已经过了内投，可是迟迟不敢发，毕竟这本都写崩了。 但无论如何，我也会把这本写下去的，把未来所有会发生的故事告诉大家，直到最新章节的阅读为0的那一天。） 在此之前，真的很对不起还愿意看到这里的读者。） 第二十一章 非纪录片 对于铃木羽生能不能驾驭这个角色，一直饱受各界质疑。 但从年龄和气质上考量，铃木君确实是最合适的？ 那么合适与不合适，为什么不能由本人出场，拍成纪录片呢？ 公关媒体基本被骂成了筛子。 十三天的火速拍摄，业内的鼎力支持，甚至有官方背景在后推力，一路绿灯，就搞出这么个玩意？ 俊美的少年立于人工大雨中，细心打理的发型像是铁丝网一样坚固无比。 这见鬼一样的违和感。 好在他们还带点脑子，没有蹦出来个女高中生谈恋爱。 他有着顶尖的医术，怜悯世间，救治满怀伤痛之人。 十几名国内外医生协力配合，犹如天渊中有力跳动的心脏。 在结尾处，是一个个被他治好的人的照片，所组成的合照。 南瀛 旭川町 旭川医院内，一个妈妈对着自己的孩子说道： “他很棒对吧，即使疲惫不堪，也只喝一口水，就继续坚持着。” “救了那么多的生命。” “你长大以后也要成为一个医生哦。” 孩子有些发烧，需要输液。 医院的电视正播放着这个时长一小时三十四分的特殊影片。 旁边是一个年轻的医生，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彻底沉默下来，准备给这个孩子换输液瓶。 半个月前，他曾身处那仿佛地狱般的‘心脏’。 他是第四天赶到的，本来应该轮不到他，或者以他的资历，根本不配靠近‘心脏’。 但是，那里太多的医生，成为了那个少年的消耗品，他有幸顶了上去。 疲惫？ 休息？ 喝一口水？ 平均十七秒一台手术，持续八天。 前去配合他的医生都没有停歇的机会。 他曾负责术前受伤组织灭菌，近距离接触过那个少年。 他就犹如一个立在天渊之上的君主，驶于大义之上，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狠狠的攥住，臣服于他的脚下。 旭川町二十一名室长及以上的医生，参与了那场疯狂的救治后，休息至今还没有出诊，甚至已经有人提交了退休申请。 而得到的是，记录在案的救治人数高达三万四千人。 手术全部成功，零死亡率。 这是一个老医生做一辈子的手术，都不可能企及的数量和可能性。 他已经宛若这世间的神明。 可他现在又去了哪里呢？ ———————— ‘晚上’ ‘咖喱米饭’ ‘海带汤’ ‘可以吗’ 古川秋打着手势问道。 面前的大男孩蜷缩在沙发上，见她回来，很拘谨的坐起，随后缓缓点了点头。 在这场天渊的灾难中，死亡人数七十六万人，伤九百二十三万人，失踪二百五十一万人……再过三天，所有失踪名单都将列为死亡人数。 古川秋的哥哥申请了照顾在天渊中无家可归的人，至少可以提供一个暂居之所。 然后自己搬走，天天把她喊过来，让她照顾这个大男孩。 她哥哥的想法总是莫名其妙的。 “古川的年龄也不小了，多试着和男孩子接触嘛。” “可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秋酱不是很喜欢男高中生吗？” “啊啊啊啊——” 这个大男孩叫沢川平，十七岁。 自己的哥哥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在灾难中受伤的孩子呢？ 看着对方那仿佛幼犬一样的眼神，实在是放心不下，最后还是把他接到了家里。 邻居反而没有流言蜚语，都感慨说这个古川秋终于有男朋友了。 我才二十五岁啊ばか！ 这个少年从未有过任何越界行为，当她下班回家后，他就一直很安静的坐在客厅，看着电视。 而古川秋不在家的时候，家里会被打扫的很干净，东西被整理的很有调理感，这倒让她这个初中毕业就去便利店工作，一直独自生活的人，感觉暖暖的。 但交流却十分吃力。 只有偶尔打下手势，他才会有所回应。 平时的时候，就一直见他默默的待在角落中，而最近，他开始非常认真的看电视上一部关于天渊的电影。 铃木羽生真的好宠，和个小奶犬似的。 但影片中的核心并不是他，而是整个南瀛在救治中的措施和决策。 不过川平却一直盯着铃木羽生的表演，甚至反复观看。 是铃木羽生的粉丝吗？ 古川秋从旁边看向沢川平的侧脸，发现也好帅。 啊啊啊，古川秋ばか！你在想什么啊，你都二十五岁了啊…… 差了整整七岁！ 啊，真是昏了头，如果在以前，把男高中生拐进自己家里什么的，肯定会有警署厅的人把自己抓走了吧。 古川秋离开客厅，系好围裙，说实话她很不会做饭，毕竟每天都很累，但她是娱乐媒体工作，最近因为天灾的原因闲置了不少。 而且自从这个大男孩来，她总是想去多做一些什么，去照顾他。 那是一场非常恐怖的灾难，沢川平也是受害者之一，可能他的父母朋友都已经不在了。 她想要尽量去给这个男孩一些家庭的温暖。 到厨房后，发现各种食材都已经被准备好了。 想起平时厨房都是各种杂乱的快餐盒，古川秋一时有些苦涩。 ……为什么感觉是自己被暖到了。 —— 林折那时想的只有，快点结束。 他想用一个合理的理由让自己休息。 累到昏迷也好，浆液消耗殆尽也好，或者再没有伤患者也好。 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睁着，可即使闭上，系统的透视还在。 这个可以救，放任不管的话…… 这个也可以…… 林折就这样麻木的重复着动作。 到最后，他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直到，周围弥漫着浓郁的腐臭味儿，手上是再次磨破的手套，以及在系统的透视中，剩下的，都成了尸体。 浆液还剩下一点点，林折抱起，想要去找还奄奄一息的人，但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双腿突然抬起，猛地栽进了泥土中。 再醒来时，他躺在一间无比整洁，完全没有窗户的密室中。 七八个医生围着他，片刻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递给了他一张身份本，然后用中文清晰的告诉他。 “你可以出院了，沢川平先生。” 出院后，他就被一辆车带走，进入了另一家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再被允许出院后，他就在完全陌生的语言中，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里。 他想过回国，先不说不知道怎么回去，就算回国了，国内对于他这个穿越者来说，也是完全陌生的。 随后他就在这里生活了半个月左右。 唯一了解的，就是和自己住一起的女生，叫做古川秋。 因为那三个是中文。 他虽然自己挺摆烂的，但是很反感因为自己去影响别人，可偷偷离开这里的话，是真的饿肚子。 最后能做的就只有打扫下屋子的卫生。 他也试图依赖下系统，但看着那负九百万的积分，以及什么拿一次性餐盒做戴森球的任务，就一阵烦躁。 最后他打算自学一些瀛文，然后看看能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 起码像是动漫里的剧情一样，能去便利店打个工什么的。 然后他就通过看电视学，但只能勉强结合自己穿越前看的日漫，看懂听懂那么一两个词，发音的话极不标准。 最后，他看到了这部仿佛铺天盖地一般席卷而来的电影。 第二十二章 理智溃散 其电影的铺天盖地之势，甚至能在南瀛的国际台，看到有中文字幕的电影。 其大概内容就以一个医术高超的少年，师承某某深山老医，在天灾之下毅然决定离开师傅，前来救治世人，开头充斥着偶像剧的油腻。 但后半段就开始疯狂夹带私货，字里行间都在抨击东瀛主义，东瀛前来救援的所有系统都被刻画成了小丑。 电影的结局是，最终少年在南瀛官方的帮助下，结合国际救援，共同拯救了无数人。 不过最后的合照，在林折眼里看着都瘆得慌，一群缺胳膊断腿的人，笑的却像是合家欢。 这根本就是实打实的宣扬了一波南瀛主义思想。 这些私货在林折这个中原人眼里看来，其味道浓的隔着屏幕都能闻到，简直想吐。 不过那场救援，林折自己也是参与了的。 还用纳米机器人救了几个人。 不过那些纳米机器人是用汉堡和蛋黄派搞出来的，当下没出医疗事故已经是奇迹了，现在他们还活着没活着都不确定。 但在他的印象中，好像没见过这么一个医术高超的少年。 从时间上算，半小时一台手术，不纯纯开玩笑呢吗？ 林折再没医疗常识，也大概了解一场大型手术需要的时间，而且就那个环境，术后感染都得死一批人。 电影里说的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三，绝对扯淡。 算了，这个世界的东瀛和穿越前的小日本估计一个德行，搞一些虚假的英雄主义来掩饰他们官方的废物和无能。 但话说回来，林折还是想要了解当时到底什么情况。 天渊的产生大概是因为反物质实验，导致日本的一个行省级政区，直接被炸翻上天。 林折看了很多电视台的新闻，各种默哀节目里的猜测，但没有一个有提到过类似反物质的东西。 统一的口径都是——天災。 这两个汉字林折还是看得懂的。 自从研发出光刻机后，一切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就像当初在最后一次研讨会上大骂的一样，他以为自己未来要起飞了。 结果这个世界用一百万教他做人。 然后又被丢进了南瀛的监狱。 不过现在似乎换了个身份，虽然还是觉得很别扭。 南瀛官方应该是可以查出自己是黑户的，毕竟这个世界的人脸识别技术也是有的。 但给的自己这个身份是什么意思呢？ 可如果知道我是搞光刻机的，没理由把我放跑啊……或者说，中原国内，我那台光刻机已经被证实确实是一拖垃圾了？ 随后林折又甩了甩头。 官方这种东西，有的时候你把想的很复杂，其实只是单纯的蠢。 也许以为我就是一个从中原偷渡而来的黑户而已。 那尽量还是别让人知道自己是中原人吧。 听到脚步声后，林折熟练的将电视调到了南瀛新闻台。 然后转过头。 古川秋正打着手势。 ‘吃饭了’ 林折第一次看到古川秋时，感觉是个蛮强势的御姐型女强人。 后来发现她个子挺矮的，大概只有一米五几，被她接到家里后，平时看着她穿居家服，反而像只小女孩。 林折一直警戒的保持距离，毕竟住进女性的家里，简直匪夷所思。 后来，他也只能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能做一些什么，就做一些，而且是试探着做，确定自己不会搞砸。 在餐桌上，林折看着桌子上的两菜一汤，再看对方碗里一小点的食物，就很尴尬。 古川秋吃的很少，换句话说，这些都是给林折做的，你说林折不吃吧，又真的饿。 古川秋双手合十说道：“いただきます” 林折也沉默的模仿对方的动作，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吃。 两人吃饭很寂静，因为完全无法交流，而且每次吃完之后，古川秋都会很安静的看着他吃，在林折在极度尴尬中吃完，对方才会开始收拾，林折想帮忙，但都会被对方背过身，用肩膀架着，不让他帮忙。 不过这次，对方接了一个电话后，迟迟没有回来。 林折喝着海带汤，也开始考虑自己该干些什么。 如果自己还有那一百万，让他躺平他求之不得，如果他还在读书，花父母的钱也能花的心安理得一点，但是这种被照顾的躺平，真的给林折一种把他放在火上烤的既视感。 但现在餐厅刷完都有自动刷碗机了，自己一点瀛语都不会，又能干什么呢…… 不过说道餐厅，能不能在日本找一个中式餐馆呢？ 应该有的吧？ 林折心意一动，打算明天就自己偷偷出门，去看看。 等到林折这次都吃完了，古川秋才回来。 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疑虑，吃她那小小一碗里的食物也很慢，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对着林折打手势道。 ‘不用等我’ 林折迟疑片刻后，还是点点头，离开了餐厅，重新回到了电视前。 古川秋在家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用电视来打发两人相处时的尴尬时间。 —— 铃木羽生让人打了，现在还在住院。 刚才的电话，是和古川秋一起玩到大的闺蜜——高村凉子打来的。 凉子的语气满是幸灾乐祸。 她曾因为古川秋安慰她说，胖了很会可爱，然后增重二十斤。 结果在一起看电视剧的时候，古川秋竟然说铃木羽生很可爱，像是小奶狗一样。 这让高村凉子直接化身铃木羽生最纯粹的黑粉。 铃木羽生本来在电影拍摄完毕后，就销声匿迹了，结果一个酒店的前台曝出了他的位置，然后被十几个人抓住一阵群殴。 凉子评价铃木羽生，纯粹的活该，就他那演技，早晚的事情。 黑粉一直是有的，但仅次于在网络中的二次创作。 不过这次却有些不对劲。 这十几个人被拘留进警署厅后，上千人在警署厅外，以血书要求释放，还有大量的外国记者记录拍摄。 更离谱的是，南瀛上面有些力量，也在施压，要求释放。 虽说铃木羽生有些替某些政系躺枪，但谁也没想到这帮人会这么疯狂。 总结下来还是活该，非要去惹那些刚经受天灾的人，他们的精神估计都不太正常，组团起来官方也得头疼，现在这种收留、重建雇工等政策根本不可能分化的开上千万人，而且在明天，所有失踪名单，都会成为死亡名单。 不过最大的原因还是天渊本身，官方到现在都没一个具体的解释。 总而言之，除了凉子对铃木羽生幸灾乐祸的吐槽外，就是对古川秋的叮嘱，让她现在千万别接触那帮心智已经不正常的人。 古川秋只能浅浅的嗯一声。 挂电话后，回到餐厅，看着对方那无比拘束的模样。 川平君……也会那样子吗？ 对方也不愿意说话，不知道他经历过些什么…… 那果然还是查一下，天渊和那个医术少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第二十三章 东瀛政约 刚打开电脑的浏览器，都不用刻意去查，就看到了铃木羽生遭到殴打，昏迷入院的新闻。 下面的评论，基本上是一边倒，谴责这种暴力行为。 【即使不喜欢铃木羽生这家伙，任何暴力行为也是不能容忍的。】 【羽生的演技一直是这个风格啊，而且很多事情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就算要发泄，也是应该去找事务所吧？】 【明明是一部很不错的电影，不喜欢就不要看好吧。】 不过还是有一些反常的评论存在，然后被群起而攻之。 【亵渎神明的残渣死一万次都不够！】 神明？ 点开这个人的主页后，发现只是一些简单的分享，感觉是个学生，最新的分享是一个月前，是一个手工寿司的图片。 其他的分享不过寥寥数个评论，而这条分享有上千条评论，里面都是各种的谴责和辱骂。 看发布地点，池别市，正是受灾区的边缘部分之一，伤者很多。 而其中被置顶的评论，是一个网址。 古川秋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进去。 毕竟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还是想多了解一下沢川平。 进去后，网页是一片哀败的城市废墟，金属穿刺着残肢，宛如地狱，而一座由细木拼成，且非常粗糙的鸟居矗立在中央偏右，鸟居的内景里，是一片淡色的荒原。 鸟居上面的倒勾挂着数件白色的衣服，随风飘荡，其中一个倒勾是空着的，一个消瘦模糊的人影，没有脚，似乎是飘着，将一件白衣服正将其披上，离开那鸟居中那片淡色荒原，渡步走进这片城市废墟。 承无幡神社天渊冢。 这似乎是一些曾经被那个少年医治过的人，所制作的网页。 再点击几下后，一些导论依次弹出来。 【来于世间，抹去一切伤痛，逝者亦苏】 唉，死去的人还能复活的意思吗？ 古川秋似乎能够想象他们的心境了，确实有些…… 里面有很多用来证实那个少年存在的证据，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给他拍过照片。 而解释的理由是，这种行为，是对神明的亵渎。 但，为什么就是神明了呢？ 真的能让死者复苏吗？ 里面有一些被治疗过的图片，试图作为佐证。 前几张，是胸口处的地方，上面用马克笔画了一个圈和刀伤，说这里曾经有一个巨大的贯穿伤，被神明治疗后，现在已经恢复如初了。 可这张图片，实在是太奇怪的，即使恢复的再有多快，没疤痕也就算了，甚至肤色和旁边都是一致的，要知道恢复伤，新长的皮肤，就一年内，都应该很明显才对，甚至可以遗留终身，而这个却需要用马克笔标记出来。 即使如此，都难以看出差别。 让古川秋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是，类似的图片还很多。 如果真的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话，甚至让皮肤的肤色都恢复如初，那真的只能是神明才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可，那怎么可能呢。 但也可以理解，在这绝望的时候，就像历史上面对天灾一样，完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只能寄希望于这些虚无缥缈的神明。 但，在他们杜撰的神明手下医治的人，也仅仅不到四万。 相对于即将到来的，那充满恐怖和绝望的死亡名单，实在是太少了。 在这天灾之下，就像是一根稻草，那么的渺小，可大家都渴望能够抓住。 不过，为什么这么快就要将失踪人数归入死亡名单呢…… 天渊发生的原因一直都是正在调查，可到现在为止，官方甚至连个推测都没有。 不过一想回来……川平君有看过这个网站吗？ 古川秋看到这些人的心态后，开始担心起沢川平。 怎么开导才比较好呢……而且，明天如果让他看到被确定的名单，在那里面找到他父母的名字，又该怎么办。 就在古川秋心烦意乱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宫下社长？ 十二分钟后，古川秋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事情，竟然找上她自己了。 不，应该说，沢川平自己就已经牵连上了，但这是大灾难，就像是类似捐款这种参与。 可是现在，她也要和这些奇怪的人牵连上了。 正常来说，宫下社长很少在下班时，联系自己，也可以说，基本没有下班时间。 不过最近因为天渊的关系，自己所属的娱乐社司，确实闲暇了不少。 但现在，她要忙了。 以铃木羽生为主角，官方大力支持拍摄，一路绿灯上映的电影，现在全面下架删库。 大瀛第二席内阁大臣亲临南瀛，南瀛特区三位大臣均被革职，押送上京受责。 天渊事件开始由京属直查，国民自卫队进驻，确保对全大瀛民众一个交代。 死亡名单公布时间延期。 而这些，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关系在于，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期，东瀛大员要求以真实记录片的形式，访问当时正在的受灾群众，以史书的态度来留影，将在天渊之中那个少年的事迹叙述出来。 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找上他们这个娱乐媒体会社呢？ 而现在社长要她做的事情就是，要她去贵马郡出差，进行走访调查，然后协助会社拍摄。 太离谱了吧。 古川秋还是想离那个地方远一点的。 叹了一口气的她，走出自己的卧室，伸了一个懒腰后，赶紧把手臂放下，有些尴尬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处。 忘了家里还有个男生来着！ 林折还在看电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部电影一下子全消失了，甚至播放到一半，进入一个广告后，就没影了，再换台也找不到了。 林折准备就此关了电视，然后睡觉，明天等古川秋上班去后，自己就出门找个工作。 一直这样寄人篱下，而且还完全无法交流，真的是太煎熬了。 不过，古川秋看到他后，露出一副有些担忧的神情，随后坐到了他的旁边，似乎有话想说，在给他打了几个手势后，林折看了个大概。 应该就是要出门，嘱咐他要做什么事情的意思。 但看着对方的表情，林折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貌似对方提出什么要求，自己都不好拒绝。 太好了，古川秋舒了一口气。 然后再打手势道。 ‘那就一起去吧’ 第二十四章 贵马郡 即使贵马郡离天渊的中心很远，但也受到了波及，不过大瀛本就是一个地震海啸等各种天灾频发的国家，防范措施做的相当好，所以现在整体看来，这个城市就像是……被颠了一下。 颠勺那种颠。 不过，古川秋的采访资料收集，受到的阻碍不是一般的大。 首先是抵触心理，在这半个多月，太多的机构和政府，到天渊附近的城市探访。 而贵马郡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又安置了很多受灾人员，当采访和上门询问的人过多后，就越发的不满。 他们需要的是救治医疗以及安置金，而不是这些该死的话筒和录音笔。 再加上之前那部电影所带来的矛盾，受灾团体开始整体抵触，甚至有暴力倾向。 而古川秋所携带的采访证，还是一个娱乐媒体，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一个女孩子，恐怕以及被打了。 其次就是对事件的了解，当地人除了用夸张的语言形容灾难外，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至于那个少年，要么就是没见过，要么就是被传的神乎其神。 当然也没有任何照片等形式的留影。 在智能手机如此普遍的现代，竟然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属实让人不能理解。 而最让古川秋无奈的事情是，她以这个少年存在为出发点，然后去收集资料，在这个过程中，她还遇到一些同行，不过好像是国外的。 看到这些外国人，一脸期待的询问，古川秋也生出些抵触心理，回到旅馆后，把采访证一扔，把紧束的内衣解开，抽出来后一丢，像是被抽干力气似的躺在了床上，然后又很快弹起，赶紧捂住了胸部。 “又忘了……唉，川平君呢？” 想起沢川平刚到这里时的模样，她急忙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林折一个人走在陌生的城市中，遵循着某种指示。 昨天他点了点头后，早上等来的不是早饭，而是一脸懵逼的旅途。 他觉得如果自己不会点瀛文的话，在这里活着实在是太难了，莫名其妙的就又跑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本来古川秋似乎想带他出去走走，但是他这次不管对方说了什么，林折都毫无表情，一脸呆滞。 等到对方离开后，林折打开系统，搜索后，还真一个翻译系统的任务。 蓝色品质的任务。 搞个翻译系统不就完了吗，自己怎么没早想到呢！ 然而跟随者系统的指示，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他来到了一个书店的门前，进去后，门上想起了一阵轻轻的铃铛声，很安静。 再走两步后，他终于看到了系统的指引。 一本书。 上面是一行他能够看懂的瀛文：中日言語基礎学習 而下面一行则是简体中文：中日语言基础学习 当林折将这本书拿起后，系统的提示让他有些懵逼。 下一步任务，是学习。 啊？ 这一次，林折感觉这系统是从头到尾的垃圾。 在林折对着这本书一脸纠结的时候，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缓缓靠了过来，看到林折后，微微笑道：“中……” “中原人。”林折放下手里的书，赶忙提醒道。 “哦，我母亲也是，您好。”对方伸出手和他握了下后，有些意外的说道：“您是要买这本书吗？” “额……”林折有些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只是看看，没带钱。” “没关系，哈哈，喜欢的话送你就是了，这半个月来，你是第一个进来这家书店的。” “额……不用了，我就是看看，话说……生意不好吗？” “生意，哪还有什么生意。”对方摇摇头说道，“只是不知道去哪里，该干什么而已。” 话题似乎聊的有些死，对方重新问道：“你，不是这里的吧？” “不是。” “哈哈，看你的气色和神态就知道不是……那你是来？” “额，我姐姐带我来的，她好像是工作需要。” “工作需要？” 林折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是记者。” “哦，这样啊，这半个月来，记者陆陆续续的，就没停过，我一开始以为你也是。” “我？”林折摇摇头，“我连瀛文都不懂……嗯，我是来找我姐姐玩的，结果出了这种事情。” “如果你姐姐是记者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们推荐一个地方。” “额……地方？”林折有些疑惑。 对方走到店门前，指着远处一个地方，那里似乎正在搭建着什么。 “今晚会有一场神祭仪式，呼唤那位神明，祈求能够带回那百万生灵之魂。” “大瀛的神明，我记得有几百万吧，呼唤的是哪一个？” “你不知道吗，那个彼岸之境的少年，是来自高天原的真神啊……不过神祭的地方有很多，最大的地方在天渊的中心，超过十万人参加。” 林折尴尬一笑：“无意冒犯，这是我也听说过一些那个少年的故事，就是感觉……” “很正常，我母亲与我说过。”男人将书包装好，送给了林折，说道：“中原人从来不信鬼神，只信拥有神明之姿的伟人。” “谢谢，不过那个聚会……神祭，谁都可以参加吗？” “心诚则以。” “心诚？” “交钱就行。” “哦，好的，太感谢了。” 在回去的路上，林折将这本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学是学了，任务也完成了，但是完全学不进去，也没有特殊的地方，换句话说，他还是完全不懂瀛文。 不过他为了防止被古川秋看出来自己是中原人，还是把别人送的书给丢进了垃圾桶。 再回去后，看到了正在找自己的古川秋，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说了一堆自己听不懂的话后，就紧紧把自己抱住，还差点哭了。 不过还是有些能听懂的，比如反复重复的，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林折对那个神祭不感兴趣，在天灾当下，他觉得应该相信的是政府，而不是浪费物资和人力，在所谓的神祭上。 不过在两人吃完买的饭后，古川秋晚上似乎要出门，盯着林折看了半天后，毅然决然的要把他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