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灵代码》 001章 审讯室里，一个帅气而脸色苍白的青年男子正面对张警官，进行案情陈述。 张警官：“年龄、姓名、职业？” 男青年：“26岁，陈辰，光帆实业总经理。” 张警官：“说一说2086年6月8号，你和妻子依斐以及她朋友范锦的车祸经过。” 陈辰：“警官，之前我都说了六遍了，你有完没完，我不是凶手！范锦的死和我无关！那仅仅是一个车祸，一个意外的惨剧！没有人希望它发生……” “闭嘴！你现在只有如实回答问题的权利，如果你选择沉默，我们将对你的意识进行人工剥离，让电脑程序来对它进行拷问！想必你也知道，这对你的人格损伤是很严重的！” 陈辰迎着张警官逼视着他的冷峻的目光，垂下头，叹了口气，“好，我说……” 三天前，也就是6月8日的傍晚，陈辰接到了未婚妻依斐的微信留言：“亲爱的，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我还约了一个朋友。” “是谁？”陈辰警觉地问，平时她常约自己的闺蜜参与两人的饭局，但从来不提前通知，为什么这一次却要提前申明还有一个朋友呢？ “范锦。不要生气哦，你知道的，他虽然是男的，可也只是我的闺蜜而已。” 陈辰心里掠过一丝不悦，沉吟了下，还是划出两个字：好的。 7点30分，一辆灰色的别客商务停在了一座大厦的门前，车里坐着相视而笑的范锦和依斐。 范锦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撩开依斐的长发，露出了她花痴的眼睛。向她打趣说：“依斐，看你急不可待的样儿，你现实中的王子一定不光多金，而且很帅吧！” “来了你就知道了。”依斐笑笑说，并没有掩饰脸上的得意和炫耀。 稍待了一会儿，一个身着考究的黑色西装的男子从大厦出口显现，径直向依斐所在的别克车走来。 在依斐的“来了、来了”的提示下，一身卫衣装扮的范锦忙打开车门，向男子迎了上去，亲切地握手，并为他打开后车门让了进去。 “陈总，坐我这别克，真是委屈你了。”范锦边开车，边望着后视镜里的男子笑着说，他知道，陈辰平时的座驾是劳斯莱斯。 陈辰清淡地笑了笑，想要说什么，但随即，语风化为嘴角露出的一丝嘲弄和无奈。他听依斐提起过，这范锦是她多年的网友，根据约定成俗的社会规则，现实和虚拟世界是被严格分界的。不知为何，在他将要和依斐大婚之际，范锦却突然在现实生活中违规出现。 车行到一个拥堵的路段时，漫长的红灯等待时间让三个人的相处一室有些尴尬，依斐似乎觉察到了身后的陈辰的不悦，便探过身去给了他一个香吻，解释说：“范锦对咱们的婚礼规划有一番独到的策划，今天是我约他来专门为咱们献计献策呢！” “那我是不是要说声谢谢？”陈辰不凉不酸地回答。 “哈哈，谢谢就不用了，还是来点儿实惠的，把今天的晚餐埋单了吧，权当策划费了。”范锦笑着说。 前方的红灯冻住一样，持续了有几分钟，密密匝匝的车流还是交织在一起，理不清头绪。 “咱们定的餐位正好可以隔窗观望海潮，但半小时若赶不到，就会被取消的！”依斐焦急地对陈辰说。 “那，你想让我们一路绿灯吗？”范锦问依斐。 “当然了，难道你有办法？”依斐讥笑道。虽然她知道范锦是一位科技达人，经常有一些诡异的发明，但对红灯变绿灯这样高难度的动作，她并不抱期望。 果然，范锦说：“你试着眯上眼祈祷一下，口中默念，芝麻开门，绿灯绿灯。” 依斐就按他所说的笑着垂下头，双手合十，默念起来。而身后的陈辰见他们调笑，不禁蹙起了眉头。 范锦则觑了一下身边的依斐说：“不要睁眼哦，否则愿望就不灵了！”他边说着边在车前控制台上伸手一撩，一个市内交通网络的界面显现了现来。然后，他急速地在界面的输入框中十指如飞地键入了数行代码，不一会儿，只听界面上发出了一声“叮”的声音。 “好了，绿灯来了，睁开眼吧！”范锦边对依斐说着，边猛踩了油门儿，在前方的绿灯下，穿过了拥堵的路段。 “去你的，不过就是巧合罢了！”依斐嗔笑着对范锦说。 两人你来我往的谈笑风声，让陈辰的醋意演变成了愤怒。特别是对于范锦玩弄的红灯变绿灯的伎俩，更让他怒不可遏。他后悔上了这辆破车，但又不得不为，因为他担心范锦会和依斐在晚宴中发生什么暖昧的事情。 而且，坐惯了由专业司机驾驶的商务车的陈辰，觉得这范锦的开车技术不堪恭维。车子开得摇摇晃晃不说，在急转弯的时候，还经常忘记打转向，一路上有几次险象环生。 他怀疑，范锦并不是在开车，而是在自杀，或是宣泄对他和依斐的某种不满的情绪。 “你会不会开车？算了，我来开吧！”依斐隐隐觉得不太对劲，终于奈不住性子，就要和范锦换位置亲自驾驶。 “算了不用了，马上就到了！”范锦推开依斐来抢方向盘的手臂说。 这时候，恰逢一个叉路口，从左方斜叉里窜出一辆黑色矫车，哐地一声撞在范锦所在的驾驶座位置，车窗被猛烈的冲击力震碎，气囊砰地一声弹了出来，车内顿时烟尘弥漫…… “据调查，肇事的是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按说，在叉路口，它不应该开出150迈的高速，这明显是人为的蓄意谋杀！”张警官逼视着陈辰的眼睛说。 “拜托了警官，不要忘了，我也在那辆车上的。怎么，你认为我在蓄意谋杀我自己和妻子吗？”陈辰摊了下双手苦笑着说。 “并不排除这种可能！再者，在你刚才的陈述中，省略了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陈辰狐疑地问。 “在车祸发生前的一分钟，你和伊斐鬼使神差地扎上了安全带。好像就为了迎接将要到来的人为控制的精确撞击！” “诶？这你们怎么知道？”陈辰饶有兴味地问。 “对我们警方来说，这只是一个常识，2084年之后所产的产辆，都配备了安全带监控系统，做为审车罚扣分的依据。” “这很容易解释，是我给依斐和自己扎上的安全带，是为了安全而已。因为我对范锦的驾驶技术很是担忧，结果，不出所料，是安全带救了我们两个的性命。” 张警官奋袂而起，砰地拍了下桌面，怒喝道：“可是，范锦却被撞得头骨迸裂，死于非命！” “让我看，是他违反了社会规则，范锦和依斐本是网络上的虚拟情侣，却冒天下之不韪，与她和现实中见面，结果遭了天谴，这是他咎由自取。” “所以你就杀了他？”张警官怒不可遏地薅起了陈辰的衣领大喊。 陈辰低头看了下张警官悬在自己颈下的抖颤的手，嗤笑了下，说：“张警官，不要血口喷人，杀人不是一件小事，要讲证据的。” “这你尽管放心，狐狸尾巴藏不了多久的！”张警官说完，瞪了陈辰一眼，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002章 莫名殒命的范锦，并没有如愿和自己的网络女神一起观潮用餐，更没有把精心策划的婚礼方案展示给她和陈辰，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一辆突然杀将出来的无人驾驶出租车结果了性命。 三年前，也就是2083年，刚刚大学毕业的范锦背景离乡来到了望海城，应聘到一家名叫华拓的it公司上班儿。 22岁的他，出身于一个偏远的小城，这个偌大的都市让他陌生、困惑和孤单。好在，他每天低着苍白、消瘦的脸，沉浸在作为程序员的工作中，在一行行的代码编写中，麻木地消耗着自己的青春。 码农的工作，加班加点是常事，而范锦又往往是离开公司最晚的一个员工。这种情况让同事朱小艾留意到，一天夜晚，她凑到范锦身边说：“这么用功哦？这么晚还不走？” 突如其来的发问，受惊的范锦的肩部耸动了下，然后才抬起头，用充满了血丝的眼睛望了她一眼，嘴唇略略开合了下，发出了一个音节：“嗯。” 朱小艾俏看着他这副样子咯咯笑了下，说：“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在工作，而是借加班来虐待自己。” 范锦苦笑了一下，憔悴的脸庞上起了几道皱，说：“我不加班，还能去干什么？” “走，跟我来，今天晚上，我陪你喝两杯！” 范锦有点受宠若惊，这是两个月来第一次有女同事和他有这样私密的谈话，而且还对他发出了一起吃饭的邀请。 他沉吟了下，但急性子的朱小艾却拽了他的胳膊，出了公司门，进了电梯内。城市的霓虹灯在观光电梯外闪闪烁烁，映照着朱小艾清秀、飒爽的面容。孤单了很久的范锦看着她，心里泛动着激动和温暖的情愫。 朱小艾在路边拦了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两人上了车，朱小艾伸手一挑，车厢里凭空出现了一个导航界面。她伸手点了一下，在非合成食品餐厅栏里找了一家川菜馆，侧脸问了下：“怕辣不，川菜喜欢吗？” “喜欢。”范锦笑应着，她的口音中有巴渝风味，看来，她家乡应该是zq一带的。 出租车在一家叫做川味居的中式餐厅前停下，范锦和朱小艾沿着铺了传统红毯的台阶抬级而上，及到入门处，有一位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孩儿把他们引入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雅间内。 两人隔了一张红木桌相对坐下，范锦自来到这个城市，第一次到这样有格调的餐馆，不免有些许的局促和不安。 朱小艾熟稔了点了麻辣鱼、酱香菇等四个菜后，又要了一瓶汾酒。然后，看着有些羞赧的范锦，笑了笑说：“怎么，吃快餐店习惯了，来这儿有点不适应是吧。” “让你破费了。”范锦憋了许久，才吐了这样的一句话。惹得朱小艾哈哈大笑起来，她虽然入职较早，而且又是他的主管，但也只比他大一岁，在她面前，范锦倒表现得像个小弟一样拘谨、听话。 “什么叫让我破费，你是男士，这饭钱你要付的。”朱小艾用认真表情说。 “我付，我付。”范锦连声应喏着。但担心自己的信用币不够用，一是刚刚入职只领试用期工资，二是在这个华夏盛世的时代，中餐馆的菜品和西餐相比，价格高昂，一般阶层，很少消费得起。 “算了吧，吓吓你而已，别吃完这顿饭，连房租都没着落了。放心多吃点儿，补补身体，看你瘦得。”朱小艾看着范锦苍白、英俊的脸，有些心疼地说。 范锦讪笑了下，端起酒杯敬了她一个，他的杯沿只在唇边沾了沾，被朱小艾责备说：“快干了，这敬酒，那有浅尝辄止的。” 范锦只好吸了口气，重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咳了起来。朱小艾也把酒喝光后，拿了条餐布递给范锦，让他擦去嘴角的酒渍，又夹了一块香菇，事先在盘子上硌成两段，拣了一段送到他嘴里，说：“吃口菜，呷呷酒。” 这一番呵护让范锦有些难为情起来，甜辣爽口的香菇在口中咀嚼着，慢慢地变了味道，有一丝莫名的苦涩涌上心头。 他看着和自己年纪相当的小艾成熟、历练的样子，自己作为男人，在他面前倒像一个大男孩儿一般。她年纪轻轻，就成了公司一个重点项目的主管。 虽然对她能取得这样的位置，同事们颇有非议，纷纷传言说是靠和老板搞的暧昧关系。但范锦不这样认为，凭她清华大学生物工程系的学历背景和很多在国际顶尖学术机构发表的论文，她担当项目主管的职务应该是实至名归。 何况，仅就身材和容貌来说，朱小艾也是佳人一枚。约168的身高，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那一头综色的卷发，衬托着一张时尚的瓜子形的姣美的面庞。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一双丹凤眼，永远那样神采奕奕。并且，在严肃的时候，冷冰冰的不怒自威。而欢快起来，又是春波荡漾，无限温暖怡人。 “看我干什么？是不是喜欢上姐了？”朱小艾用筷子在范锦的怔怔的眼光上撩了一下，后者赧红了脸，支唔了一句，不知说了些什么。 “你来公司两个月了，三个月的试用期马上就要到了，范锦，你对以后在公司的去留有什么预见吗？”朱小艾问。 范锦听了，脑子里有些恍惚，他浑浑噩噩地公司里待了有两个月了，并没有想过试用期结束后的前程去留问题。在公司里，上级交给的任务他都不打折扣的完成，虽说，在签订录用合同的时候，自己作为应届生试用期为三个月，但凭自己的工作成绩来说，应该没有辞退自己的理由。 所以，他小心翼翼但又很有把握地说：“朱总，我应该不在辞退之列吧。” 朱小艾一笑，说：“以后私下里叫我小艾就行。你且不知，公司最近调整了经营战略方向，正在脱离it主业而升级为一家生命科技公司，所以，你必会在被清退之列。” 范锦听了，倒吸了一口冷气，喃喃地说：“那怎么办？”在这个时代，程序员的工作极为难找，大多数的编程工作早就由机器智能代理，如果失去了这份工作，恐怕他就要沦落到街头了。 “不用担心，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昨天董事会成立了一个新的项目部，旨在研究一项新技术，名称为‘黑灵代码’。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我有权力把你参与到这个项目中来。因为我在其中担任主管职务。” “我有什么资格拒绝，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范锦问道，他的内心激动又感恩。 “美得你，谁对你好了？”朱小艾的面颊上浮上了一抹红云，“来我部门，可是要卖力的，必要的时候，还要承担一些风险，你可要考虑清楚。” 风险？范锦狐疑地想，他只不过是一个编程人员，能有什么风险可言？沉吟了一下，问道：“‘黑灵代码’是什么？” 朱小艾把手中的红木筷子放在面前的象牙筷枕上，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范锦说：“所谓黑灵代码，就是创造人的记忆克隆体，具体的方法就是，把人的意识下载为数据并贮存起来，以备它用。” 003章 “怎么用？！”范锦听了，背脊上生起一股凉意。 “不用那么紧张。技术总是为了满足人的欲望而产生，至于如何使用，关键在于人们想要通过它满足什么愿望。”朱小艾用温柔的目光抚慰着他有些惊慌的表情。 “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程序员，能为这个项目做些什么？” 朱小艾呷了口酒，用充满穿透力的目光凝视了范锦一会儿，说：“范锦，你以为你能被华拓公司录用仅仅是你的幸运？你以为公司千里迢迢去到你的西北工业大学搞校园招聘真的有那个必要？” “朱总，你什么意思？”范锦疑惑不解地问。 “哈哈哈……范锦，不要再伪装了！你的戏演得也太逼真的了！”朱小艾大笑着从身边的包里掏出一叠照片扔在了范锦的面前。 范锦抄过照片逐张看了一下，手变得稍稍有些颤抖，脸色阴晴不定。 “十年前，也就是2073年，当时你12岁，但已成为风云一时的民族英雄。亚洲最大的贩毒组织在一个名叫‘剑客’的黑客组织的攻击下，一举侵入其犯罪网络，获取了他们主要成员的黑名单。国际刑警借此把它们一网打尽。但从此，为了躲避犯罪分子余孽的追杀，你消声匿迹，淡出公众的视野。”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范锦知道自己的身份败露，已没有掩盖的必要，只好抬起头，正视着朱小艾问。 “我想，除了中国国家安全局之外，这世上唯一能找到你的人就是我了。难道你忘了，当时你作为剑客头领时，你十位手下中有一个叫小艾的？” 范锦苦思冥想了一会儿，说：“对，是有一个小姑娘，一直叫我叔叔，在我这里学了黑客攻略。” “嘿嘿，那就是我！当时我以为你至少二十多岁，让你沾了大便宜，等到我找到你家，在附近看到你时，才知道，你比我还要小一岁，害得我白叫了你大半年叔叔。”朱小艾歪着头，往风怀想着，脸上透出丝甜蜜的笑意。 “怎么？你找过我？不会吧！就凭你当年的一个小丫头，能查到我的ip?” “别忘了，你对我并不十分设防，有一次，我给你的邮箱发去了一个邮件，你没有施加任何安全措施毫不迟疑地就打开了，你万万没想到我在那邮件里嵌入了一个木马文件，正是那一次疏忽泄露了你的ip地址。而且，这个窍取别人ip的方法还是你教给我的。”朱小艾得意地说。 范锦苦笑了一下，对她所说的事情他模糊地有些记忆，当时，他并未对这个小姑娘有太多戒心，没想到她人小鬼大，反而让自己着了她的道儿。 “你费尽心机这样做，为什么？”范锦问。 “当时的你是少年英雄，更是我的偶像，我疯狂地迷恋你。当我知道了你的住址后，就利用一个暑假，央求我的表哥带着我千里迢迢到了你那里。现在你面前的这些照片，就是那里我用手机对你偷拍的。” 范锦叹了口气，他捋了一下额前的长发，有些失落和自嘲地说：“现在不是了吧，我这副落魄的样子，偶像的形象坍塌了吧。” 朱小艾仔细地端详了下他，方正的苍白的脸庞上，剑眉星眼，一绺长发浅遮了左眼，有一股神秘的气息。 “现在的你更帅，而且更有内蕴了。”朱小艾贪恋地望着他赞赏着。 范锦觑了朱小艾一眼，见她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勾勒出了凹凸紧致的细线，白色的荷叶镂花衬衣领间，纤长的颈上缀了颗蓝玉。把这身职业装扮凭添了一份性感和妩媚。 在范锦观察她的时候，对方的充满野性的浅棕色的眼睛闪闪地迎视着他，眼光里含着灼热的神情，让范锦的心绪稍稍迷荡了一下，眼睑低垂了下来。 “范锦，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朱小艾红晕着脸颊问他。 “十年中一直跟踪我的信息，而且能跑到千里之外把我诱聘到你麾下的人，对我的私生活，也应该了如指掌吧。”范锦揶揄地说。 “那……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说起来，咱俩可是青梅竹马。” 这意想不到的表白让范锦心惊了一下，他看了下朱小艾半是调笑又有些期待的神情，只回了个调皮的笑容。稍稍沉吟了下，说：“主管大人，说说你想要给我安排的工作任务吧。” 范锦知道，像朱小艾这样能在十几岁就追踪到他的ip，并且在十年后还能把他招之麾下的人，对他，绝不会单纯地为了风花雪月。 朱小艾轻轻叹息了下，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但还是接了他的话题说：“我们的黑灵代码项目遇到了一个瓶颈，要想完整地复制大脑的记忆复本，还需要一个核心的技术，那就是从复本中提取自我意识。而我们公司并不具有这项技术。” 范锦充满警惕地问：“是不是其它公司有这项技术？” “是的。” “那就购买或是合作，对双方都有好处。”范锦提议。 “可惜，有些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只能去偷！我的计划就是，用你的卓越的黑客技术侵入对方的内部网络，把塑造自我意识的技术代码窃取过来！” 范锦脸色冷淡下来，垂眼望了下桌上的残羹冷炙，说：“看来，这顿饭吃得代价很大哦。” 朱小艾微笑了下，说：“我想，这绝不会是最后的晚餐。” “未必。明天我就打辞职报告。朱总，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范锦提起了身边的公文包，转身就要离开。 “不要急，范先生，别忘了，我是唯一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难道你不怕我把它公诸于众吗？”朱小艾定定地逼视着他说。 范锦回首俯身望着她，说：“朱小艾，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卑鄙的？” 朱小艾轻笑了下说：“是你教我的，在我十多岁的时候，你就对我说，‘要想做一名合格的黑客，为了结果，可以不择手段！’” 范锦长叹了口气，重新落座，蹙眉望着朱小艾，说：“当年我怎么收了你这样的学生，真是遇人不淑，养虎为患！” 朱小艾绽开了笑脸，有些难为情地说：“对不起，虽然我要胁了你，也是迫不得已，千万不要嫉恨我哦。其实，我内心里是真正地喜欢你的。” “朱小艾，你省省吧，不找个坑埋了我，我就对你感恩戴德了。” 004章 在范锦的试用期结束后，果然，他没被列入清退的名单，且被调入了别一个部门：黑灵代码项目部。 范锦当然知道，这都是朱小艾在暗中操作的结果。周围的同事都难以理解，这个整天躲在一间电脑机房里的小伙子究竟能给项目起到什么作用。但他们却不知，范锦正通过朱小艾提供的ip，与十年前的剑客成员重新取得了联系，并展开了一项代号为‘闪电’的商业机密窃取行动。 剑客出马，所向披靡，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范锦和他的团队便攻破了对方重重的网络安全屏障，窍取代码成功。 朱小艾为此通过秘密账户支付了剑客成员一笔不菲的劳务费，并和范锦到一家酒店畅饮庆祝了一番。 盛筵散后，已到深夜。范锦终于向朱小艾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郑重地对她说：“小艾，我的任务完成了，可以给我点劳务费，放我走了吧。” “怎么？公司里没有按月把工资打到你账户吗？你想要什么劳务费？”朱小艾故作惊讶地说。 “是的，你说的对。那么，我可以正式向你提出辞职请求了。” “不行，我们签订的劳务合同是三年，你单方面违约，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小艾，你放我走吧，我可不想再参与你们的黑灵代码项目，觉得它很邪门，等到它成熟后推入市场，会产生不堪设想的恶果。” “不过，你已经深入其中，想摆脱是不可能了，必须要终身依附于公司，离开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范锦问。 朱小艾沉吟了一会儿，俏皮地一笑，说：“陪我共渡良霄，我就答应你。” “小艾别胡闹……”范锦急着躲开她迎上来的红唇时，发觉自己的神志一片模糊，觉得胃口一阵翻腾，恍然悟到晚餐的酒中有问题，但身体已酸软无力，不听使唤。他依稀听到朱小艾唤服务员：“这位先生醉了，麻烦一下安排一个客房休息。” 范锦昏昏沉沉地睡去，在梦里，他和小艾在欲望的洪流里迷醉、沉浮。两人中，一个多年的压抑和寂寞得以释放，另一个长年积累的相思和期盼最终如烟花绽放。待醒来时，范锦惊觉自己赤身裸体，身边偎着一丝不挂地熟睡的美人，正是朱小艾。 他身体悸动了下，小心地转过身去，诚惶诚恐地背对着身后的朱小艾。 随着一阵娇媚的笑声，一支带了体香的纤臂搭在了他的脖颈上。“怎么像一个偷腥的猫一样，被人发现了就躲起来了？” “对不起。”范锦缓缓转过身来，望着朱小艾。 “不用说对不起，你抱着我就好。”朱小艾眯了眼，望情地伸出双臂。范锦犹豫了一下。朱小艾的眼角迸出了泪花，喃喃地说，“刚才的如饥似渴的劲儿哪去了，你这样子，在伤我的心。” 范锦叹了口气，抱住了她滚烫如火的身子，朱小艾顺势搂劲了他，迎上香吻。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朱小艾像藤枝一般缠绕着他并不住地扭动着说：“范锦，答应我，不要走了，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黑灵代码项目成功后，我们的爱就能真正的天长地久，只有宇宙灭亡才能分开我们。” 范锦沉默着。 朱小艾吧息了一下，伸出右手从枕下摸索着什么，范锦并没有留意，等到她的手从枕间移出来的时候，愕然见她握了一把钢刀！ “小艾，你要做什么！”范锦惊叫着去夺刀。 但刀尖在空中一闪，已冲突破他的阻挡插入了他的左胸，一缕血花激了出来！范锦脑子一懵，四肢瘫软下来，惊悚地瞪着她。 “别怕，你既然不想与我同生，那就与我共死。总之，你休想离开我，我已追寻了你十年，绝不会放弃你，无论是死的活的！”朱小艾说着，用很从容、细腻的动作右手挺刀刺入了自己的左胸，歘地一下，血花喷溅出来，落在床单上，与范锦的融合在一起。 范锦闭了眼，哀伤地叹了口气。 朱小艾边痛苦地喘看息着边凑近范锦说：“亲爱的，你现在想什么？” 范锦心脏剧痛中嘟哝了一句：“我在等死，还能想什么？” “哈哈哈……”朱小艾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笑得她急咳了几声，说，“没那么容易死的！杀你的刀只是一个注射器而已，我在你我的心脏里做了点手脚，今晚之后，如果我们相聚超过一百公里，便会一齐死掉！” 范锦沉吟了下，思绪一阵纷乱后说：“我宁愿现在自己安静地死掉！” 朱小艾伸手捂住了范锦的口，幽怨地说：“你也太不负责任了，我给你看样东西。”她边说着边把床头的灯光调亮了些，撩开了被子，露出的床单上一抹刺目的殷虹呈现在范锦的视野中。“人家还是处呢，现在这世道，你见过鬼，也未必能见到像我这样如花似女的处女。难道，你真的没有一点怜惜之心，要离开我自己去死？” “朱小艾，你是个魔女！”范锦叹道。他看了下自己的伤口，创口很少，只隐隐有点刺痛感，更为奇异的是，在创口处，不断地有蓝光在有节奏地闪烁。而且朱小艾的创口处也是如此。 他撑着床面起身，倚在床背上。朱小艾从床头柜上倒了两杯红酒，把其中一杯递给他说：“来，让我们庆祝一下吧。放心，你我很快身体复原，这药剂只是让我们的心脏之间建立了量子感应而已。不过，我们中任何一方如果离开对方一百公里，都会失去这种感应而停止心脏的跳动。” 范锦接过酒杯，狠狠地一口倒在口中，说：“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好庆祝的！” 朱小艾看着他充满怨气的脸，忍俊不禁地咯咯笑起来，说：“你真可爱。无论你喜不喜欢，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小艾，你怎么变得这样了？”范锦颇头疼地望着她，回想起她十多岁时梳着一对小辫子的天真、烂漫的样子。 “这都是拜你所赐。十年前，你既是我的偶像，又是我的老师。当时你常对我说，黑客只有目的，不在意手段。” “打住！别忘了，我的手段是为了民族利益！”范锦纠正她说。 “盗刷中行信用卡也是为了民族利益吗？”朱小艾挑着媚眉反诘他。 范锦语塞。 朱小艾笑了笑，用纤指拂着他的脸颊，泪光盈动着说：“那次盗刷成功后，你给我买了好多的玩具。我知道，你是为了给我买玩具才做违法的事的，从那时起，在我心里就默默地成了你的女孩儿，当时，我还怕你年纪太大，等我长大了嫁你的时候，你已经老掉了牙。” 范锦苦笑了下，想像着十年前一个小姑娘在她家附近的中行取款机前拿了个手机，悄悄地拍下取款人的影像，然后不露痕迹地传给自己。之所以给她买一大堆玩具，完全是作为合伙人的一点补偿，而自己则收获了巨额的资金。 不逞想，这让她理解为自己对她的承诺或是爱恋，从而种下了爱的祸根，才造成了现在这样不堪的局面。 思来想去，他摇头叹息着。 朱小艾观察着他无奈的表情，又问：“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寻找逃脱的计策？” “没有，我知道被你缠上，就像是被当年的我缠上一样，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只是很后悔，年少轻狂的我，不小心误作你人生的灯塔，给你指引了一条阴暗、危险的航向。” “但是，我却当真了，而且已经启航，已经没有办法改变方向了。老大，你就搭上我的船，随我一起堕入深渊吧。” 005章 范锦听天由命不再多想，在朱小艾令人有些忐忑的拥抱下睡了有两个小时，天放亮时，和她一起起了床走出酒店。 一辆黑色别克商务缓缓在两人不远处停下，双闪灯有节奏地闪烁不停。范锦稍留意了下，就径直向它走了过去，指纹开锁后，把副驾门打开，招呼着朱小艾：“来，上车吧。” 他自己则上了驾驶位，驱车往公司驶去。 “这车是你奖励给我的吧。”范锦问旁边微笑的朱小艾。 “真聪明，双闪灯才闪了几下，你就算出这其中的摩尔密码是你的名字了？”朱小艾望着他，一副仰慕的样子。 “别忘了，我可是剑客！”范锦自诩地一笑说。 “你是最棒的！”朱小艾说，“对了，先别忙着回公司。你被公司录用的第一天，我就给你买了套别墅，就在附近，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范锦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热，喉部梗咽着不知如何应答。只是闷闷是嗯了一声。他倒不是贪恋什么别墅，而是为她的深情而震惊。 “这里既富丽堂皇又有格调，是我综合跟据你多年的信息亲手策划装修的，你看怎么样？”朱小艾引领着范锦在各个房间游走、欣赏着。 范锦目不瑕接地四处望着，无论总体的格局还是细节的雕琢，都让自己耳目一新而舒适、惬意。他明白了一件事，这世上最懂自己的不是自己，而是朱小艾。 “你何苦呢？值得这样吗？”范锦用带了些嗔怨的眼神看着朱小艾。 “很难承受是吗？我的爱让你有了压力了是吧？”朱小艾的眼泪涌了出来，她戳了下范锦的左胸，那里立即闪亮了一下，她把他引到厨房说，“你不要怕，现在我再给你一个选择，用这一把剔骨刀刺入我的心脏，在我死去时，你就会得到自由，安全地离开我，而不会死去！” 说着，她推开范锦，从刀架上抄了把刀往自己的胸部扎去，被他一把夺下。她又冲上来抢，被他一把推倒在地，大吼着：“够了，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死去活来的，你有完没完？” “你不是想要离开我吗？我给你自由，难道你不想要？”朱小艾定定地望着他喊道。 范锦吁了口气，把刀轻轻放回原处，无奈地笑笑说：“这把刀染了你的血，让我以后怎么切菜？” “那你确定要留在我身边了是吧，太好了！还有，你不用做饭的，我对你的厨艺没有信心，以后这厨事都由我承担了！” “什么意思？你也想在这里掺和？”范锦瞪大眼睛说。 “看你说的，什么叫掺和。随我来，参观一下这一间卧室！” 朱小艾说着就把范锦拉到了室内其中的一间卧室内。刚一进门，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墙面欧式碎花壁纸和床上堆满的娃偶，显现出闺房的装修风格。 更引人注目的是，靠床的一面墙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照片，范锦打眼一看，都是自己从12岁到22岁各年龄阶段的影像。其中有自己在毕业证和驾驶证等各种公开证照上的照片，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偷拍照。 范锦有些焦虑地闺房里梭巡了一下后，说：“这是公司奖励给我的房子，你在里面按插了卧室，这不合适吧？” “没关系，我会付给你房租的。”朱小艾满不在乎地说。 范锦抚了一下额头上垂下的发丝，蹙眉说：“我怎么有鬼上身的感觉。” 朱小艾被这种幽默的说法逗得咯咯笑起来，说：“像我这样美丽香艳的鬼魅，多少人还求之不得呢！” “我却有点消受不起。”范锦说。 朱小艾搂了范锦的腰，把他挤在墙角，含情脉脉地说：“老大，这十年来，我的职业规划和人生轨迹完全是为你打造的，就为了有一天能迎接你的到来，和我一起享受永生和真正的天长日久的爱情。” “永生？”范锦困惑地问。 “嗯，慢慢你就能知道幽灵代码项目的神奇功用了。而且，你有所不知，华拓公司里有我父亲的股权，做为董事会成员，我有权优先享用公司幽灵代码给人类带来的福祉。” “你可不可以放开我一点？”范锦被朱小艾搂着紧紧的，有点窒息和闷热的感觉，毕竟现在是七月流火的天气。 朱小艾稍松了下手，范锦舒了口气，就要离开她手臂环绕的包围圈，但又被她拢了回来，并噬咬一般地亲吻着他、*****吁吁地说： “不要离开我！我知道，像你这样神出鬼没的人，只要你消失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范锦轻轻推开她，苦笑着点了点左胸，那里闪亮了一下，说：“小艾，你看，我离得开吗？”望着她，他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怜惜之情，想起当年剑客组织中，只有她和他年纪最小，和其他的成员一起，做了番惊天动地的大事，那真是一段光辉的岁月，让他们一生血浓于水、铭记在心。 他知道自己对小艾的感情是深刻而持久的，如果没有传说中的爱情降临的话，这个霸道而又美丽的女生几乎能满足自己情感、志趣的需要，并能相伴一生。他望着她，热烈的目光中又有些纠结和忧悒。 想到爱情，令他记起了最近在社交软件上认识的一个女生，她芳名依斐，黑长发，和小艾相比，她是黑发是直的，像一抹黑色的流火一样流泻下来。他曾开玩笑说，你的美图做得太过分了吧，或者，你带了假发。 “哼！那我们开启动3d模式，让你见识一下！”依斐在聊天窗口处发来了一个嗔怒的表情。 范锦环顾左右，透过反射玻璃看到，虽然是上班时间，公司大厅里人员稀少，大多出了外勤。暂且没有人来打扰自己。 于是接通了和依斐的3d通信，她歘地一下，从电脑显示屏上飘落下来，站在他面前的空地上，并婀娜地旋转了一下身姿，长发跟随着像乌云一般盘旋、飘洒。 “怎么样？”她停驻了下，让自己颀长的身材婷婷玉立在看得神思恍惚的范锦面前，闪亮的眸子傲娇地望着他。 范锦夸张地捂住自己的左胸说：“不要这样盯着我，我心脏狂跳得要不行了！”其实，他真的感到自己的心脏处有刺痛的感觉，不知是不是朱小艾给自己做的手脚。 依斐粲然一笑，皓齿晶亮了下，说：“看你这猥琐样儿。不过，可以理解，一般的男人见了我，很难承受这倾城美色的打击，像你这情况也不为过。——诶，你的胸部怎么还闪亮哦，太夸张了吧！” 她说着，好奇地过来拽开他捂在亮光处的手，触摸他的胸部。 006章 依斐发现他的胸部上的亮点闪了几下后，就消失了，于是就扯开他的衬衣往里面看。 范锦回头看了下反射窗，以防有人突然闯进来，然后拨开她的手说：“别这样，要非礼吗？” “去你的。很好奇，你这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哦？”她穿了身粉白色过膝连衣裙，直长白的腿上，着了双素色绑带高跟鞋。靠近了范锦的娇躯上散发着名贵香水的味道。 这幽香令范锦心神一荡，他平复了下心绪，说：“我身上带电，遇到心仪的女生便会被激发出电花，让你见笑了。”平时沉默寡言的他，在虚拟世界里倒是能说出些花言巧语。 “带电的男生！真是太棒了。”依斐兴奋地团着双手说，然后脸颊上又浮起了一丝阴云。“真羡慕你，可惜，在感情方面，我从来没有尝试过带电的感觉。你这电是多少伏的？会不会电死人？”她退后了两步，指着他亮光闪烁的位置说。 “不会的，它只是生物电，和人体静电差不多，要不，你试一下。”范锦用指轻触了下胸部，让亮光重新闪烁起来。 依斐凑了过来，伸手手指刚想触摸的时候，一个青年男子的影镜突然出现。依斐吐了下舌头，笑嘻嘻地说：“下次吧，被男朋友捉住了，他最烦我上网聊天了。”说着，她的倩影在空间中突然消失。 这时，门被砰砰地敲击不停，正沉湎在刚刚过去的情境中范锦猛然惊醒，挥手把感应门打开，一张诡秘神情的脸在门口处显现出来，是朱小艾。 “小艾，你不是出外勤了吗？”范锦边和她打着招呼边不露痕迹地触动虚拟鼠标。 “不要动！千万不要动！”小艾急速地欺身到他身边，抓住了她的手说，“让我看看，你趁我不在，在和谁暖昧。” 然后，她虚空一点，屏幕上蹦出一个聊天窗口，饶有兴味地欣赏着上面的对话，用自己棕色的长发撩拨着范锦滚烫的脸颊说：“呦，蛮亲热的。见到人家还来电了，成了电男生了。这么肉麻的话，我也想听，可没得到过片言只语。” “好了，小艾。人家是有隐私的，不要这样好吗？”范锦赧红着脸，拨开她的发丝说。 “什么？隐私！”朱小艾猛然转过身来，双腿骑跨在端坐着的范锦的腿上，目光嗔怒地刺着他的眼睛说，“公司第月发给你十万信用币，让你在这儿和来路不明的婊子耍流氓吗？这就是你的隐私？” “小艾，你注意措辞，她不是婊子！” “妈的，我和你十年的交情，就被这个骚货几分钟给践踏了！范锦，你这个贱人、禽兽！”她说着，柳眉倒竖着，怒不可遏地向他的脸上甩了一个耳光。 范锦抓住她将要打在自己脸上的手，拼命摇晃着喊道：“小艾，你冷静点！你太过份了！” 朱小艾从范锦的身上离开，颓然地倚在桌沿，两行泪水涌了出来，嗒嗒地击在地板上，她垂着头，抽泣着说：“你不爱我。” 范锦用怜惜的目光望着她说：“不，你是我在这世上最爱的人，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包括自由……” “别说了！”朱小艾双手急挥了一下，粟色的长发随着她的急吼飘舞着。“我知道，作为剑客之首，我并没有能力限制你的自由，更不能左右你的情感。我在你心脏上设置的芯片充其量不过是一串代码，破解它，对你而言就像放个屁一样简单！你只是在可怜我，哄我，这是爱，但不是爱情！” “错在我咯。”范锦荡了下额前的发丝，摊了下手无奈地说。 “就是你的错！谁让你占有了我全部的青春和灵魂，在我关于爱情的梦想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第二个男人，一刻也没有过！谁让你是剑客之王，谁让你在我那么小的时候用眩目的光环映瞎了我的眼。而且即使到了今天，你还扮成那种忧郁地、深藏不露的装逼的样子，更让我爱得你心碎、恨得你心颤！”在激烈的抒发下，她的语气急促，脸上的皮肤轻微痉挛着，竟然缓缓地跪在了范锦的膝下。 他慌忙把她拽起来，低声劝慰着：“小艾，你冷静些。我现在几乎被你圈养了，你还想怎么样？”他擦拭着她已变得滂沱的泪水，手足无措。 朱小艾半蹲着把头埋在他胸膛里，动情地说：“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的神，我的信仰。失去你，我只有死路一条。你看看这个公司，你周围的一切，还有黑灵代码项目，都是我为你着力打造的。为了得到你，我苦苦奋斗了十年！” “小艾，虽然我并不深懂你为我打造了什么，但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大不了我和你结婚好不好，我只是一个落魄流浪、随遇而安的人，有你我很知足的！” “不行！这不够！”小艾突然挺身站起来，逼视着范锦说，“我不只要你的人，还要你的心，要全部的，一点渣都不能剩的那种！” 范锦苦着脸说：“这好办，不就一颗心嘛，要不你给我取出来，炒了吃了就算了。再给我换个智能义心，反正公司里不缺乏这些产品。” 这话把朱小艾逗得破啼为笑，她点了点范锦的左胸说：“这不过是一块肉疙瘩，没什么用的。我要的是你这里，爱就贮存在灵魂中！”她抬了手抚弄着范锦的头说。 “黑灵项目是不是与这个东西有关？”范锦和着她的节奏一起抚摸着自己头，说。 她沉吟了一下，用恶做剧的眼光扫了他一眼，然后在室内边踱步边说：“爱情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本来我以为，人的意识完全可以像代码一样编写和塑造，但最终发现，唯有爱情不能随意编写。” “对，这东西有很多不可控制的东西，比如缘份或是共同的经历的引发等等。”范锦颇有深度地迎合着说。 “哼！就像你，和我有着十年的人生经历，没触发爱情，反而成了我的老大，在这儿假惺惺地敷衍我！” 范锦沉默了下，说：“贫不择妻嘛，像你这样风华绝代的美人能下嫁给我，我这破屌丝还是嘛可矫情的。这真真是我的莫大的荣幸，祖坟上呼呼冒青烟地保佑我才得来的艳福！” “切，别扯了，你出了这个门儿，稍稍露一下身手，年薪千万也跟玩儿似的。你待在我身边，不过还是十年前老大的情怀，照顾我、呵护我、心疼我而已。这些年来你隐性埋名、含辛茹苦，不过就是为了保护剑客组织成员的安全而已。” “别把我想得那么伟大，刚才你还说我耍流氓的。”范锦自嘲地笑说。 “就是耍流氓！你是男人，就不可避免地会犯贱，这是你的本性。但是，我眼里不容沙子，对这种行为零容忍。而且，你恃才傲物，能让你耍流氓的女人非常稀少……” 她语气顿了下，缓步走进他，盯着他的眼睛，目光灼灼地问：“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谁？”范锦的反问在表示他的网友很多，不知她说的哪位。 “依——斐！”朱小艾用夸张的表情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而且，她翘曲的长睫在对他的盯视中微颤着，渲染着这种醋意澎湃的气氛。 008章 2086年6月15日，范锦罹难后的第七天，上午十点，富人云集的高档小区——华府庄园。 嘀嘀——嘀，门铃声响起，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依斐起身开了门，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张警官。 对方亮了下警官证后，走进屋内，打量了一下豪华的装饰和家私，说：“豪门就是不同，依小姐真是好福分，能住在这样的玉楼金殿中。” 依斐看着他职业习惯浮起的一脸假笑和阴暗、挑衅的眼神，果然如陈辰所描述的那样，这个张警官的确长着一张让人很不舒服的脸。 边不凉不酸地指了下沙发让了座说：“张警官，再豪华也是座房子。您好像对我住在这里来气，是不是想把我一起关进看守所，与我老公做伴？” “我们公安机关下属的看守所是男女犯人分别羁押的，恐怕不能如依小姐所愿。”张警官坏笑着揶揄了一句。 听了他的贫嘴，依斐把一杯茶水啪地一下敲在茶几上，没好气地说：“喝茶！” 张警官对“嫌疑人”的态度并不介意，端起茶盏眯着眼嗅着氤氲着的茗香，轻叹着说：“上好的龙井。” “张警官，你们警方什么时候把我老公放出来，并对他公开致谦呢？”依斐坐在他对面，单刀直入地问道。 “这要看范锦的态度。我是来为他主张权利的。”说到这里，他哑笑了一下，换了一番不太刻薄的措辞说，“确且地说是看范锦生前和你的关系，以及最近这段时间他做了什么。我想，在这方面，依小姐应该是了如指掌吧。” 依斐双手挤了挤额头两侧的长发，愁眉苦眼地望着他说：“我奉劝一下，你们警方不要无事生风、东拉西扯了。范锦的死只是一次车祸，而非其它。算我求你，把我老公放出来，等我们完婚以后，如果您认为有必要，再把他关进去好不好。九月九日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亲友、酒席、司仪都订好了，您不能让我和空气结婚吧！” 张警官随着依斐的诉说，脸上渐渐地绽现着笑意，四十岁上下的脸上褶皱随笑意渐渐堆起，在最后的一刻，一声大笑下，满脸皱纹猛然聚集和纠结，然后又渐渐散开。 他泛着笑音说：“依小姐，你真幽默，错把法律当成了游戏。进入网络世界疯狂地进行角色扮演，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的欲望，是你的自由。但在现实中，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诶？我倒纳了闷儿了，我的朋友和我一起在一次车祸中丧生，在他尺骨未寒的时候，没有人来劝慰我，反而我和老公都将要被指控为杀人凶手！” 张警官充耳不闻地自话自说地感叹起来：“真是一场完美、精确的撞击。就如宇宙大爆炸那样，所有的参数都被精确计算过，才有了范锦的死难。从相约到吃饭，再到路上出租车的截杀，一切都那么完美而机变自如，如行云流水一般了无痕迹。” “相约？谁相约了？是范锦约的我好吧。是他违反规则在现实中出现，才有了这样的结果。责任完全在他，和我、和我老公并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么无情无义？倒是和案情的逻辑很合拍。你老公也是这样冷酷吗？” 依斐弦月一样的大眼睛布了丝阴云，其中闪动的不是闪电，而且愤怒地、灼热的光芒。她吁了口气，坏笑了下，对对面毒口恶舌的家伙问：“张警官，我能问你个私人问题吗？” “只可以问一次，别试图用这种话题增加彼此的亲善感，拉关系走后门或是博得我的同情，我们之间是猫和老鼠的关系……” “你想得太多了！我问你，你老婆还健在吗？” “他信天主教，在天上。”张警官努了下嘴，竖着根指头往天花上一指。 “张警官，你若有情有义，就该跟她一起去死得了，还在人世间鬼混什么！你觉得这个理儿说得通吗？在我这方面，范锦无论是我再怎么样亲密的朋友，他死了，但我也要活对吧！我自责、我痛苦或者我怀念那是我私人的感情，用不着节外生枝来对你交待。我急着要把自己和老公洗脱出来也是出于常理，当然不想在这个所谓的案子里纠缠下去！我要继续我正常的人生。” 张警官先是对她对自己亡妻的不敬态度恼怒，后又为她被自己激起的愤怒洋洋自得，说：“你私人的感情，和这个案件有直接的关系！而且，警方只拘押你老公陈辰，是因为有他确凿的罪证。这个过会儿会给你展示！现在就说说你和死者的交往过程吧！” 依斐充满委屈地撇了下嘴，看了看张警官那张变得冷峻的讨厌的脸，愤懑而又无奈地说：“我他妈真是鬼上身了，摊上了这事儿！好，既然你这么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就竖起耳朵，我说给你听……” 如果要描述一下三年前依斐的生活状况，好有一比，就像一块甜蜜、巨大的蛋糕一样，有用之不尽的钱财，也有帅哥杨辰在身边的殷勤呵护。他是光帆实业总裁之子，依斐美好、富有生活的提供者，也将会成为她终生的伴侣。 富家子弟的高雅的品位和身上洋溢出来的贵族气质曾让依斐迷醉，让从小巷里走出来的她仰慕和祟拜，并庆幸自己在21岁就去除了选择方面的烦恼，这一生就跟定他的，没有任何理由有其它的选择。 福运像被完美设计过的梦境一样浸润在她的生活中，灰姑娘那么自然流畅地变成了皇后，中间没有一点羁绊。 但烦恼却在一天深夜降临。喝得酒气熏天的陈辰回到他们豪华的爱巢后，喝了一杯她殷勤递过的解酒香茗后，便踉跄地挪到床上，沉沉睡去。 她边浅浅地抱怨着边为他褪去鞋袜，再把他的衣裤脱下，在使劲地把他的头抱在怀里，费力地扯掉他的领带时，陈辰光洁修长的脖颈露出来。她怜惜地望了他一下，俯下身去要给他一个香吻。 亲吻他的脖子成了依斐的一个恶做剧的小癖好，而且有时她吻着很用力，直到那里出现一个淤血的唇印，是她的唇形特有的印痕。这等于给他们的爱情盖上了钢印，就似‘闲妞勿扰，此货已售’的声明。 但就在她吻在半路的时候，在幽暗的灯光下，她发现了模糊的一个唇影，就在他的颈上。她心跳扑扑，定睛细看，断定这不是自己的唇形，必定是外面那些闲花野草的！ 她感觉头脑一阵晕眩，一股幽怨的气息带着急速地血流冲入脑陆，她举起手绷紧着对着他的脸就要打下去，可还是在半路上凝住了。因为，她害怕会因为这一个耳光打出一个噩梦的开始，就像肥皂剧里那样，富少和阔太无休止的吵闹、争执，把生活变得一团糟。而且，她还是未婚妻的身份，她怕这份荣耀和幸福会顷刻间化为泡影。 她离开了床和床上衣只褪了一半衣服，像禽兽一样怪异地躺在那里的他，冲到了卫生间，边抽泣着边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小斐，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事儿？” 依斐拼命忍住哽咽，并用手指掐住了自己的喉咙，才不使自己发出令妈妈担心的饮泣声，静默了会儿。 “到底有什么事？你说话哦！” “噢，没事儿，只是看你睡了没有。记着吃药，别总那么晚看电视了，多休息。” “好，我这就去睡。没什么事儿，你也睡吧。” 009章 范锦在公司楼下的停车场打开车门时，下意识地往位于十层的公司的方向看了一下，恰好，朱小艾正在窗前往下遥望他。范锦不觉背脊一冷，似乎能感觉到她的目光破空刺来。 他摇了下头，苦笑了下，上车握了方向盘时，感到油门启动时车身的轻颤时，心情一阵轻松，踏了油门，向市郊疾驶而去。 依照依斐的吩咐，他要了一个宾馆的单间，等着她差人送来那种神奇的管庄饮料，以通过进入镜月迷城的资格审查。 随着一阵敲门声，在范锦遥控开启房门后，一个跑腿公司的小哥气喘吁吁地中跑进来，递给他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他拆开包装盒，果然看到一个蓝色的小罐，晃了晃，发出一阵清亮的水花撞击金属的声音。他拍了个照片给依斐看，对方说：“是，就是这种饮料，你快喝了吧，一会儿我来找你。” “你一会儿来找我？你的ip分明是不番阳市，而我在望海市，你千里迢迢要坐火箭来哦？”范锦狐疑道，然后他把饮料搁在桌上，考虑着里面是不是有毒。 “ip是可以设置的了，你别疑神疑鬼的了，快喝了吧。难道我还害你不成。” 范锦想想也是，两人刚刚在网络上心意相通，自己想得太多了，不能对她连这点信任也没有吧。于是啪地一下开了罐启，咕咚咚一饮而尽。 他拿了块纸巾擦了下嘴角的饮料残渍，咂巴了一下味道，还好，味道酸甜可口，其中有些小的颗粒，估计就是它们，在体内形成一种可识别的程序代码，供镜月迷城的入境资格检测吧。 觉得依斐一时半会儿不会赶到，百无聊赖中倚在床背上想像着镜花迷城的情境。无意中看到旁边桌上的包装盒闪烁着光亮，便起了床走进一看，原来是一个发光二维码，拿出手机扫了一下。 随之，一个巨幅的广告画面在手机屏上跳出来，在悠扬的音乐中，一个穿比基尼的美女在海滩上向他招手，并用柔美的声音致欢迎辞：欢迎您，尊贵的客人。你即将来到自由、梦幻的城市——镜月迷城，希望你能在这里抛却俗世的烦恼，放飞心灵的翅膀，享受快乐人生。 范锦笑了笑，正要等候美女更为详尽的介绍时，却见影像内容是重复循环播放的，看了几遍后，他觉得眼皮发沉，就小憩了一下。 不一会儿，他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一只温暖的手在拍打自己的脸，还有女生的俏笑声传来。 “醒醒，我来了！”他睁开眼，看到一张娇美的脸庞和上面忽闪闪的大眼睛，黑云一般的长发在他面前飘洒。 他讪笑了下，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然后她撑起了身子，关闭了她的3d影像，遥控开启了房门。 绰约多姿的她如风而至，香气盈盈地走到范锦面前，边伸出右手，边打量他。范锦和他握了下手，凝目欣赏了下她风采，庆幸她在网络上展示的影像没有做美颜处理，竟然是一位无然美女。 “差一点就想抱你一下做见面礼了，但我们毕竟是网友。”依斐的语气里融了丝遗憾和歉然。 “这就很好，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范锦说，望着她，他面上泛了红。 “怎么着？接下来还想图谋不轨吗？”她调笑说，“好了，赶快出发吧，我已和镜花迷城方面预约了，咱们只有半小时的时间就要赶到。” 两个走出宾馆，依斐带他上了自己的红色奔驰，说：“咱俩开一辆车吧，路上正好能说说话。” 望着窗外嗖嗖闪过的街景掠影，范锦心里惊叹她车速的迅疾，是不是也和自己的心情一样，在挣脱了现实的羁绊后，心里充满了因自由而生的激情。 “咱俩约的事儿，可不要对旁人说哦。”握着方向盘的依斐，冒出一句嘱托的话。 “我倒是想说呢，就怕会被小艾给凌迟了。” “哈哈……这就好。真羡慕小艾，对自己的男票绝对的控制权。不像我，被人当金丝雀喂着，受人摆布还强作欢颜。” “愿打愿捱，其实你随时可以离开的。” “离开？离开以后去干嘛？去寻找爱情吗？工作机会全被机器智能给占了，像我这种本科渣女，连份扫大街的工作都没有。喝着西北风怎么风花雪月？” “政府不是有豢养义务吗？” “好，我让你看看。”依斐伸手在车前控台上撩了一下，把自己和范锦的影像拼合在一起，然后拽了件破旧的小房过来，把两人安排进去后，一副这样的场景呈现出来，在幽暗的灯光下，一个胡子拉茬、面容憔悴的男子臂弯里圈着一个婴儿，他蹙着眉，不断地用手里的风车逗弄孩子劝他不哭。 依斐则在墙角处蹲坐着洗尿布，口中不断地发出抱怨声，眼神出透露着绝望和凄苦。 一向僵尸一样神色不惊的范锦，看了这场景后也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那画面说：“太搞笑了，不过我觉得挺好的。”他说着伸手在场景中的男主脸上拂了一下，对方立即泛起了满足、欢欣的笑容。 依斐把他的手打回去，关了画面，说：“好什么好，爱情只是昙花，现实才是永恒。” “听你一席话，才明白了为什么现在半数的人长年生活在网络中，而在现实中却像具僵尸一样。”范锦深有感触地说。 “嗯，那都是穷人。我们也是，只不过不是物质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极度贫困。就像你我，时时逃脱世俗生活，在网络中相依取暖，求得片刻的欢愉。” “相依？在诱导我是吧。”依斐把身体靠过去，要与她相依一下，对方耸了下肩，驱离他说：“正经点儿，现在不是网络，是现实。小心满街的摄像头，被人发现了，咱俩都毁了。” 范锦把身体抽回来，正襟威坐在副驾驶上，自我解嘲地说：“这样够庄严的了吧。” 他明白，依斐所言并非耸人听闻，由于社会人群沉浸在网络中的人数量可观，从而形成了俗定成俗的道德准则，世界被切割成两部分，网络和现实必须要水火不交，任何把线下和线上的活动搅和在一起的行为，特别是男女感情方面，均被视做道德败坏，为世俗所不齿。 010章 “镜花迷城？是我分管的一片儿吗，在望海市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当依斐提到这个离奇的地名时，张警官蹙着眉，用小指倒戳了下自己的毛寸，一脸的困惑。 他这个样子，让依斐想起了一个古老的卡通人物，旧rb时代的一休哥，不同的是，人家一点就通，而他戳破头也是一片懵逼。于是不屑地扫了下他肩上的警衔，讥笑说：“张警官，就凭你这职位也就有能力闯入民宅，逼问我这样一个弱女子了。这世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绝对不会在望海市，无论如何，我也是重案组的头儿，如果在我的周围硬生生地杵起一座城，而我却浑然不觉，那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张警官极力地在嫌疑人面前树立着权威，神情郑重但内心焦燥不安，一心想把她的气焰压下去。 “算了吧，别硬撑了，就你那道行，也就配知道哪家大妈在小区聚众打个麻将，过去收个三二百的赌博罚款。不过，你越俎代庖、张冠李戴的本事倒是不小，能把一个交通事故拉扯成杀人命案。张警官，你不该做弄警，等办完我这个案子被以诬陷罪撤了职，就改行写小说去吧。”对张警官的纠缠内心愤懑的依斐，借了良机，用语言的利刀向他痛快淋漓地杀了一通。 在她说话期间，张警官用冷冷地带了些戏谑的表情盯着她，在她语毕后，问：“依小姐，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不要避重就轻，心存侥幸，老实交待你的问题才是你根本的出路。如果你豪华家居的环境让你恣言妄语、不好控制的话，我随时可以带你去一个更为庄重严肃的地方，让你的头脑清醒一下。” 说着，他看了下依斐的反应，见她眼神稍稍慌乱了下，随即恢复了执着地、敌视的神情。就抄起手机，寻出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并把机屏展示给她看。 上面显示的主叫号码是：审讯处。依斐看了立即堆起了笑脸，并双手奉起杯茶给张警官，谄笑着说：“张警官，您息怒。我觉得在这儿进行审讯，自己的思路还蛮清晰的，只不过态度上存在问题，望您海涵。” 但电话已经拔通。张警官用公事公办的态度用眼神冷冷地掠了她一眼，把手机放在耳边。 “审讯处吧，请速速把广安路三叉口的出租车肇事案卷调出来，整理一下当事人依斐的资料，以备在必要的时候，随时准备对她收容审讯！” 对方清晰有力地回答：“是！”张警官把通话声音调至最高，让依斐听起来更加地如雷贯耳。 看着依斐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他乜斜了她一眼，手里边翻弄着手机，边沉声问：“怎么样，我这个刑警队长的身份，是不是还有一些份量。” 依斐双手合十地抖动几下，赞叹着：“张警官，小女子服了，再不敢造次。” “好，继续陈述案情，把你和范锦在镜月迷城的经历陈述一下。”张警官仰靠在沙发靠背上，垂视着对面的依斐，为自己重新夺回的作为刑警的威严而沾沾自喜。 依斐怯怯地望了张警官一眼，柔声问：“以下所述的内容对我的名声有损害，你没有录音吧。你要知道，马上就要到我和陈辰的大喜的日子，我不断因此影响我的终身大事。” “放心，不经过当事人的同意擅自录音是违法的。你所说的只封存在我的脑子里，做为我对案情理性结合感性的判断，不会泄露出去的。至于陈辰能否与你如期结婚，现在不好说，只能是假设。” “这就好了，第一次和刑警打交道，有些规矩不太懂，请见谅哦。 两位看门人正在屋子里打游戏，他们一老一少，但都是战神联盟游戏的资深玩家，缘于一次非常幸运的机会，他们得到了这份看守镜月迷城的门卫工作，使他们脱离了贫民窟，凭生第一次住上了公司配发的像样的房子。 但长久沉浸于游戏世界的他们并没有就此放弃自己的爱好，好在有经济能力来这座诡异的地方的人并不多，给他留了充足的闲瑕时间。 “老哥，快关掉主机，来客户了。”矮且胖的年轻人对瘦且高的老人急促地提醒道。 老人用鼠标在显示屏上点了下关闭按钮，抬眼望了下监控，见一辆红色奔驰驶到城门处。又把镜头拉进细看了下，驾驶室里坐首的是帅哥和美女，调出他们的资料看了下，皆无犯罪前科。 两位保安这才推开门迎了出来，老人向刚刚下了车的两位客人走来，到了近前说：“欢迎范先生、依小姐光临镜月迷城。” 他身边的年轻懒懒地举了下手机，映出一个巨幅的配了音的广告画面，范锦仰头看了下，和之前在宾馆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然后，年轻人抄了一个探测仪在两人周身例行公事地检测了一遍。老人则开了奔驰车的后备箱及驾驶室检查着，在驾驶室的贮物盒里找到了一把水果刀，取出来后握着刀柄远远地向着依斐摇了一下，在阳光的照射下闪了一道寒光。 依斐点头回应说：“那是平时切水果落在车上的，如果是违禁品就留给您老做个纪念吧。” 这时年轻门卫发出诶的惊叹声，探测器凝驻在范锦的胸前，看着那里一闪一闪的蓝光说：“这是什么？” 范锦龇牙咧嘴地转头对依斐求援“快告诉他这东西的功能，我现心脏好疼，可能此行被朱小艾发现了，她正在对我念紧箍咒呢！” “哈哈真好玩儿！”依斐边笑着边走上前对门卫解释说，“小哥，你别在意，他这只是一个心脏起博器，这也是司空见惯的，放他进去吧。” 年轻人职业化地绷着脸，检查着探测器显示屏上的数据，上面正密密麻麻地滚动着一串串的代码。突然，探测器发出了叮叮的急促的响声。 门卫脸上现出惊恐的神色，他急速后退了一步，并对着因好奇也赶过来详看的范锦大声说：“你，不要过来！” 依斐抢前几步到门卫身前，端详了一下探测器的检验结果，脸色骇色，对稍远处的范锦说：“探测器上显示，你的心脏上当真埋了炸弹！” 范锦无奈地摊了下手，苦着脸应道：“看来是真的了，本以为朱小艾是在吓唬我，这下噩梦成真了。”他失望地倚在车身上，满脸颓丧的神情。 011章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不能入内。依小姐，半小时预约时间已到，你是自己入内呢，还是带这位先生找个地方爆破了以后再回来？”年轻门卫说。 依斐急得直跺脚，她凝眉望了下灰心丧气的范锦，又用央求的眼神看了看门卫。后者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她奔到车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年轻门卫，对方觑了下包装，双手下意识地要接，但很快缩了回去。 这时，老年门卫也凑了过来，看了看包装盒后，眼睛一亮，把年轻门卫拽到一边背过身嘀咕了几句后，才又转回身笑对着依斐。 依斐迎着他笑脸走过去，说：“两位领导，这是战神联盟的s级装备，且不说价值不斐，而且并非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老年门卫问满脸忧色的同伴：“这位范先生心脏内的炸弹有多少当量？” “倒没多少，正好够炸碎他自己的。” “你把他的情况上传到上级系统中，有反应吗，有没有对我们下达对这位先生的禁止令？” “奇了怪了，还真没有。”年轻门卫用胖胖的食指戳了下探测器的显示屏，狐疑地说。 “这不就结了，官不管，民不究，我做主了，就放这位范先生进去吧！”老者说着双手伸出，有点迫不急待地把依斐手中的盒子取走，抱在怀里。 看着这位满脸褶皱的老人像个孩子一样抱着游戏装备欣喜不已，眼里闪着难抑的亮光，依斐心里的忧结虽涣然冰释，但随之泛起一丝悲哀。网络人！这就是几十亿网络人的人生，像他一样，没有家室，也没有像样的现实生活，一生就只能浸淫在虚拟生活中。 “不过，他万一在里面炸了咋办？”年轻但谨慎的门卫道，他不像老人一样只顾游戏和等死，还有一丝想迈入主流现实世界的野心，所以对工作尽职尽责。 倚在车上被视为危险品的范锦依稀听到了门卫的提问，就大声说：“这个装置在我身上埋了几个月了也没炸，而且它是我女友为争风吃醋而设的，并非用于非法用途，不会一入这镜月迷城就离奇爆炸的，放心吧！” “是啊，我看问题不大。”老人打着圆场说，“再说了，你上次因为疏忽放进去一个持客的贵宾，最终还不是我给你解的围？”老者这话儿里有了要挟的成分。 年轻门卫立即捂住了他的嘴，急口说：“老张头，别扯淡哦，你已经利用这事儿讹了我一把幻闪霹雳刀当封口费了！” “好好好，算我多嘴，你看着办吧，我不管了。”老者晃了晃手中的盒子，送回给依斐。它在阳光下一闪，呈现出一堆装备，在其中显示出霹雳刀升级版，刺目诱人！ 年轻门卫的右手急如星火地弹了出去，拦住依斐来接盒子的手，用低沉且轻颤抖的语调说：“放行！” 老者诡狡地向依斐眨了下眼，说：“依小姐，还不快带这位先生进去？” 依斐大喜过望，连称谢谢，并步而进窜进车内，喊锦上车。但被急匆匆地冲上来的年轻门卫在车窗处命令说：“只你自己进去，这位先生要等半小时后才能进入。” 依斐只好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范锦说：“那我先进去，半小时后见。记着进去后不要乱跑，里面地形复杂，而且手机信号不通。” “放心吧，没事儿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不就是个小城嘛。你先进去吧，我随后就到。”范锦满不在乎地向她招手说。 他看着奔驰车在两扇厚重的大铁门前停下，有一根机械臂在门上陡然伸出，它夹了一个闪光的小盒子伸到车窗前。依斐探出头来，对着盒子吹了一下，铁门才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开启了只容一辆车进入的空隙。奔驰车加大了油门儿，呼啸着带着一股兴奋劲儿冲了进去。 范锦笑呵呵地遥远着依斐开车的景海鹏节奏，能感到她进入自由世界的快乐，想到自己半小时后也将会享受到这份感受，笑得越发灿烂起来。 但他的兴致随即被年轻门卫打断，被他用探测器戳了下大腿叱呵道：“傻笑什么，去路边上晾半个小时！” 范锦望着门卫指的路边上一个类似停车位的地方，不解地问：“小子，你什么意思？你们镜月迷城就这样招待贵宾？” 门卫嗤笑下说：“你身上有爆破装置，还什么贵宾。之所以让你在这儿站半个小时，明面上是为了你来的时候超速驾驶而罚你。真实的情况就是看你这半小时会不会自爆。” 范锦听了才放了心，乖乖地站了过去，熬过了时辰，才通过铁门进入了城内。 刚进门的一段路是有些泥泞的小路，两旁是幽深的树林，偌大的城市景观在遥远处依稀可见，在群山环抱中，高楼林立，和外面的世界并无分别，而且比之前他想像的要大的多，规模相当于一个几千万人口的超级城市，看上去。 他踏着路上新鲜的车胎印迹，团起双手当喇叭，冲着阒无一人的前方大喊了两声：“依斐——依斐——” 之后他停下脚步等了下，只有空旷的回音，没有任何回应。不会丢下我不管了吧，或许去卫生间了？他边想边循着车辙继续前行。 走过了长长的泥泞路，前方出现了一片开阔地带，地面变成了硬石板材质，在不远处，左中右三个叉路口出现。这时，依斐的车辙已经消失，他将面临何去何从的选择。 范锦迟疑了下，随意选了右行的路，没走几百米，远方驶来一辆吉普车，上面下来几个武装人员，均核枪实弹。 其中一人拦住范锦，拿出一个方形的黑盒子，吩咐范锦像检验酒驾那样往上喷了口气。 “这条路你不能走，你现在行动受限，被纳为七级游客。”武装人员说。 范锦本想问为什么，但瞬即明白，看来是这级别出于门卫的定位，原因就是自己心脏上的装置。 便折了回去，重新走到岔路口，踟蹰着不知如何选择。这时，自远处传来一声呼唤：“小子，你走左边！”是武装人员给她的答案。 范锦看了下对方，想起了要寻找依斐的下落，就大声地问：“长官，你见过一个女士开奔驰在这儿路过的吗？她去了那条路了？” 期待的指点迷津并没有，却见武装人员举起了长枪对着他叱喝道：“少费话，你无权询问，这儿不能逗留！” 范锦忿忿地喃喃自语道：“妈的，这什么态度！” 这时，一辆出租车擦地声刹在他身边，里面的智能系统传出一个柔媚的女声：“先生，我载你一乘吧。” 一身疲惫的范锦迭忙上了车，在车上的指纹识别系纺上按了下，车子重新启动，风驰电掣地向沿路驶去。 012章 约半个小时后，车行到市区。看着他茫无目的透过车窗向外面睃巡着，出租车上智能系统发问：先生，你想去哪儿？ “我现在想去发个寻人启示。”范锦一心想找到依斐。 “对不起，您在这个城市的身份只是菜鸟级别，现在还没有这个权限。当务之急，你是要选择一个身份或是角色。” “角色？在外面世界，我是个码农，好像这不用选吧。在这里的，我的身份当然是游客。” “呵呵。您太能开玩笑了。看来你是不懂这里的规矩。来这里的每个人都要确立一个合法角色才能不被驱赶出去。而游客这个级别，你显然不够格。因为您来之前把付的金额达不到这个级别。” “那我能选择什么角色？” 车前控台显示出一个图像，上面有几个选项：乞丐；建筑工；农民；流浪诗人；学生…… 还有很多灰色的诸如富商巨贾、社会名流之类的先项，很明显，在范锦的面前是关闭的。 “我选‘学生’”范锦立码做了选择，他感觉就是这个角色能少受点罪。 嘀地一声，学生的选项放大后跳了出来，更详细的选项呈现：幼儿园、小学、大学。 范锦谑笑了下，当然点了下大学选项。但意外的是，一个叉号闪现出来。 “先生，你因为进门超速而被降级处理，如果想要大学生身份的话，需要补交八万元华币。” 范锦听了，心里不由腾起股怒气，他的信用币余额总共是八万元，对方的罚款与这个数字不差分厘！ 便怒叱：“为什么不是九万或七万？偏偏是八万？” “嘿嘿……”智能系统诡狡地笑了下，说：“先生，请您抓紧选择，否则，系统将在一分钟内撤销你的入驻资格。” 城下之盟的范锦，气哼哼地叹了口气，伸出了右手，与智能系统迎上来的一只3d手掌握了一下，通过指纹识别系统，八万元顷刻间落入了镜月迷城的账号。 “好了，现在您可以选择你喜欢的学校了。” 范锦伸手点击了下选项栏中的国内学校，在下接菜单中，林林总总是显示着他熟悉的学校名称。 “这么多？一定很山寨吧。”范锦惊讶地问道，“不会搞这么大的投资吧，不过是一个旅游城市而已。” 智能系统没有回话，只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声。 “啊，竟然会有西北工业大学？”范锦惊叹着毫不迟疑地点下了自己的母校，他想在这个最熟翻地环境里找一些纰漏之外，抓一些黑材料。等出了镜月迷城，在网上好好的抨击它一下。 智能系统见他选定了角色后，就调转了方向，沿着一条宽阔的马路，向西北工业大学疾驰而去。 范锦在车上昏昏沉沉地，时睡时醒中，约摸过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车子才到达大学校门口，令范锦惊奇不已的是，这座学校和自己真正的母校毫无二致，连校门口的大理石干挂柱面都是一样的材质，而且当年被一辆货车撞过的残破的痕迹也一模一样！ “不是开玩笑吧！司机师傅，你是不是真的把我从镜月迷城骗出来，直接把我送到这里来了？”范锦质问着，并没有立即下车。 “这是超精细高仿技术，大学里所有的建筑表面材质都是用3d打印技术制作，范先生，这点常识你应该懂的吧。” 这个解释倒也说得过去。范锦想了想，开了车门走下去，踏在校门前温馨的青石路上，嗅着身旁的绿植久散发的芳香，找到了几年前大学生活的感觉。 走到校门口，他仰望了下高高的门楣上龙飞凤舞的和个大字：“西北工业大学”，感觉像在白日做梦。门卫处的门禁系统给他亮了绿灯，他压抑着一丝忐忑的心情，晃着脚步走了进去。 根据常识，做为新生的他，首先要到校务处去报名。他熟门熟路地乘电梯上了办公室第六层，推开了校务外的门。 所见的情形令他大吃一惊！竟然真的是当年的校务处长杨老师，尨眉皓发的他端坐在一靠窗的大办公桌前，手里捧着一杯浓茶。两人四目相望，同时惊呼！ “杨老师！” “你是范贱？！” “哈哈，我是范锦。”他边把自己当年在学校的绰号改为真名，边急步上前，和杨老师紧紧地握手。 “杨老师，我毕业那会儿您不是退休了吗，怎么又出来发挥余热了？” “在家里闲着没事儿，又经不过镜月迷城董事会的三番五次的邀请，就又出山了。” “这样很好，让我来到这个准母校后又感到踏实了很多。”范锦说。 “是的，我之所以来这个学校，也是为了增强重返校园的同学的代入感。诶，你这位代码奇才到哪儿也该能捧个金饭碗，不应该特别缺钱哦。怎么还要选择学生角色，来这儿受这些约束？” 范锦赧笑了下，说：“为了情怀呗。” “好，在校期间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现在你填张入学表格，就正式成为计算机系的大一生了，和当年一样。” 杨老师手一挥，在空中出现了几个选项界面，范锦不假思索，快速地点击了几下后，杨老师唤来一位学生管理员，让她给这位新生安排宿舍以及领取校服等。 杂事处理完毕后，他住到了男生宿舍的302房的三人间。他仰卧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开始的新奇渐渐变为无聊和烦燥。 这时，一声推门声响起，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走进来。范锦双手在床上撑了下，竖起了半截身子向来人点头笑了下，算是打招呼。 “看你无精打采地，怎么不玩儿游戏提下神儿？”来人问他。 “这里手机信号不通。”范锦无奈地指了下桌上扔着的手机说。 青年男子探过身来，往范锦靠床的墙上轻轻一点，一个windows界面呈现在空中。 “这里的网络自成体系。手机信号也是一样，你想不想要一部镜月迷城的专用手机？”他说着，从贮物柜里翻出一台有点破旧的手机，递给范锦。 后者伸手接过，难为情地说：“这怎么好意思。要不给我你卡号，等出去后我打给你。” “不用，你要是不忍心白拿的话，就把这周的宿舍卫生工作全部承担了吧，以劳务抵账吧。” 范锦沉吟了下，说：“行。”他现在身无分文，而生活中又离不了手机，只好答应了这个条件。 于是说干就干，从床上跳下来，抄了拖把，在布满了尘渍的地板上忙活起来。在把宿舍清洁得差不多的时候，极少做家务活的他感到有些头晕目眩，这且不说，更为奇异的是，眼睛也昏花起来，视线中的同宿舍男生的动作非常诡异，他正在脱下外衣准备到床上小憩一下，但他的动作却非常地缓慢，拉下上衣拉锁的时间似乎无比的漫长。范锦盯了他足有五分钟，它的手还在拉锁上一毫米一毫米地移动。 同时，在范锦床边的桌子上，有一块纸片正被风吹落，它在空中悬浮着，让人感到地球重力似乎瞬间小了百倍， “这是怎么回事儿？”范锦惊骇地扔下拖把，拼命摇了摇头。 桄榔一声响，拖把杆儿砸在桌上，把上面的餐具碰落在地上。 “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同舍的男子遽然停止慢动作，迅速脱下上衣，扔在床上，走过来关切地问。 “我……我好像出现了幻觉。”范锦嗫嚅着说。 013章 “你看到了什么？” “时间好像凝滞了。”范锦说着，伸手抹了下额上的冷汗，他感到心慌意乱，身体有种虚脱的感觉。 舍友审视了下，见他脸色苍白，几无血色，突然明白了，说：“忘了你是新生了，看来是忘记喝镜月移神水了。” 说着赶忙在桌上的抽屈里搜出一个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罐装饮料递给他说：“快喝一下，否则，刚才的幻觉还会出现。” 范锦接过小罐端详了下，见和依斐快递给自己的饮料一模一样，便打开罐启，咕咚咚地喝了下去，顿觉神清气爽，视线清晰起来。 “好些了吧？”舍友问，“你有所不知，我刚才所谓的幻觉其实是真实的影像。这里的时光流逝速度和外面有所不同，要慢许多。但是有个前提，必须要定期饮用这种镜月怡神水，你的身体和感知系统才能适应这里的时间节奏。” “原来是这样，真是太诡异了。”范锦本来担心自己在这里时里长了会耽误公司里的工作，看来，在这种慢速时空中，一时半会儿还无防碍，心里稍稍又了点踏实。但又想到了依斐不知花落何处，心里又焦灼不安起来。 便伸手与舍友握了一下，说：“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范锦。” “我叫于刚。” 范锦觑了一下他方头大耳，面色白嫩滋润的样子，结合他的名字，酷似鱼缸，不由一笑。然后问：“于刚，你怎么想起来这个地方的？” 于刚反问：“你呢？” “我？”范锦一时间有些语塞，沉吟下说，“一是为了泡妞，而是为了自由。你呢？” “我打游戏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中奖弹出界面，就随意地在地址栏里留了手机号。本以为是个骗人的技俩，没逞想过了几天真的来了电话，没有花一分钱就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你真是很幸运。”范锦说。 “幸运什么！”于刚苦着脸报怨说，“我是近一年前才来的，当时这里整个生态系统极不稳定，移神水正在试验阶段。而我和许多其它人成了这移神水的实验品，每天头晕目眩、上吐下泄地，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真是辛苦你了。”范锦有些歉意地说。看来自己做为付费客户来到迷城，是系统稳定之后的事，在此之前，像他一样的许多人身心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既然来玩儿，怎么选了个学生角色？到富豪区多好，听说那里美女如云，夜夜笙歌。”刘刚看了下他质地考究的白领西装，不解地问。 范锦自顾了下，赧颜一笑说：“为情怀呗。” 刘刚笑了笑，不置可否。还是猜他明明缺银子还要硬往情怀里拱。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范锦问。 “贫穷窟里的浪荡青年，眼看自己这一生就要成为网络人了，但遇上了这次求学的机会，非常珍惜。看看能不能奋斗几年，能进入主流现实社会。” 范锦瞥了他一眼，用略显虚弱的口气说：“祝你心想事成。”但他知道，但凡有理想的人的执迷不悟是不能破冷水的。 第二天，范锦穿上了略有些瘦小的白衬衫和黑裤子，脚踏一双运动鞋，这正是西北大学的校服样式。看着胸前红色的校徽，他讪笑了下。 “快走吧，八点上课，迟到了要扣学分的。”刚刚洗漱完毕的于刚脸上还带了些没擦干的水渍，风风火火地催他。 范锦随他去了教室，沿路观察了下，除了一些路边的绿化带与印象中的母校的情形有所差异外，所有建筑的外观都十分酷似。 甚至连他正要迈入的计算机专业合堂教室，也与他记忆中的毫无二致。 “真是费了心思了。”坐在他习惯的后排的范锦喃喃自语说。 他旁边的于刚不解地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 讲台上站了一位中年男老师，他讲的是c语言基础教程，于刚认真的做着笔记，不时皱眉苦苦思索。做为黑客顶级高手的范锦，看着他如此殚精竭虑的样子，范锦暗地里窃笑，同时对他依靠学业出人头地的理想抱了丝担忧。 百无聊赖中，他有些昏昏欲睡。被老师发现，一截粉笔头凌空飞来，恰好击在他额头上。范锦晃了下头，赶紧手双肘把上身撑起，诚惶诚恐地望着满脸愠色的老师。 “业精于勤而荒于嬉，学习编程和投粉笔头一样，也是个熟能生巧、百炼成钢的过程。见识到老师刚才百步穿扬的功力了吧！”老师戏谑着说，引得上面名学生哄堂大笑，纷纷回过头来看范锦的窘相。 “丢人了吧。这个老师眼里不容沙子，上他的课可不能马虎大意。”于刚在身侧低声嗔怪他说。 范锦在众人的嘱目中羞惭无比，涨红了脸。但是在前排，有一个女生没有转过头来，而且她长发披肩的样子让他惊愕无比！ 难道真的是她？他的目光立即聚焦在她玲珑蕴致的背影上。就像当年一样，这背影莫名其妙地打动了他，不知是为什么。或许是那种遗世独立的气质深深地吸引了他。当众人回过头来对他发出嘲笑的目光时，唯护她给了他一个淡雅的背影，而没有和其它同学一样起哄。 她一袭白衣，长长的黑发流泄下来，几乎到了腰际，在上端，露出两段柔和精致的肩膀。像一首静静的、清丽的小诗一样，充满了韵味和情致。 记得三年以前，他上大一的时候，也是在这间合课教堂里，她也是坐在他的前排，深深地吸引着他。当时的范锦心急火燎地等待着下课，打算拼了脸皮上去和她搭讪。但在下课铃声响起时，她却被同学们簇拥着离开了教室，范锦左冲右突费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有挤到她身边，这成了他四年大学生活中的一件痛彻心扉的憾事。 这一次，他决心不能错过。鼓足了勇气，决心冒天下之大不韪，在第一时间冲上去，告诉她自己叫范锦，一直非常仰慕你，无论多么不可理喻，骂我打我都行，但有一样儿，就是千万要留下一个联系方式。 在蠢蠢欲动中，他躁动不安神态让眼尖的老师留意到，当他迎视着对方利箭一样的目光不管不顾地奋袂而起时，又一戴粉笔头破空而至，带着一股隐隐的呼啸声啪一下打在他的眼睑上。 当时，根据这粉笔头的力度，他判断，这老师一定是练家子，没准儿前身是少林武僧，在寺院里混腻子来学校专门惩治学生的！他深切地感受到眼睑上所受的钝痛，不像粉笔，倒像被狠狠地擂了一拳！ 他捂着疼痛的右眼，左眼还不望紧盯着前排妹子的背影。在他模糊中视线中，见她站了起来，向老师伸出了一个指头。这是去卫生间或是大姨妈突袭的暗号。在老师的允诺下，她一溜小跑离开了教室。 范锦极目眺望，令他着急上火的是，那妹子，他朝思暮想的妹子竟然在门口消失之前，也没有给他留下一个脸庞的影像，甚至连侧脸都没有！ 他腾一下从椅子上蹿了起来，结果被于刚抱住并又急又怒地呵斥他说：“范锦，你发什么疯，怎么你还敢对老师动手？!”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急事儿！”范锦在于刚有力的团抱中挣扎着，一时不能脱身。他气急败坏地大喝了声，猛地一拳打在于刚脸上才挣脱出来，接着急如星火地向教室门口冲去！ 014章 冲出教室门后，在校园的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中，他惊喜地看到了风姿绰约的妹子的背影，她乌黑的秀发被风扬了起来，奔跑向前的范锦看到了她一段粉颈，在阳光下的映射下，如美玉般晶莹闪亮。 范锦欢呼地疾速冲去，在离她只有百米之遥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驶到女生身边，她摇曳着颀长、柔曼的身姿上了车，消失在范锦的视线中。 车子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把他的呼唤声淹没后，范锦绝望地看着远行的车子喷出的尾气，颓然倒地，仰天长叹。 “行了，别发骚了，你惹祸上身了。”于刚的声音在耳畔向起，同时一双有力的胖捉住了范锦的胳膊，把他提了起来。“这下好了，鉴于你在课堂上的疯狂举动，老师已经把你的劣迹上报教务处。” “怎么会这样，学校不会开除我吧。”范锦边掸着身上的草叶，边担忧地问。时隔六年，再次见到这个她梦魂牵绕的女生后，他不想就此离开这里。 “这说不定。你别傻楞在这里了，主动一点，去教务处负荆请罪，兴许能宽大处理。” 范锦只好按照于刚的吩咐，蹒跚着脚步向学校办公大楼走去。 从上午九点多直到十一点半，都没见范锦回来。午餐时候，正在宿舍里狼吞虎咽的于刚见他垂头丧气地进了门，然后叹了口气，歪倒在床上。 “怎么样？开除你没有？”于刚问。 “倒没有。但把我的镜月迷城市民等级又降了一格。” “啊，你还能将，本来你就够低的了。来，让我看看！”于刚拿了手机，上前去在范锦的食指上一扫，惊声说，“啊？都到了8.5级了，再降半级，你就只能做乞丐了！” “那么惨！”范锦听了，心惊肉跳，想像着自己蓬头垢面地在街上行乞的情景，倒不怕丢什么面子，但此后会再没脸面追求自己的梦中女神了。 “你上午发狂就是一怒为红颜？为了那个长发妹？” 范锦搔了搔额前的发丝，有些难为情地说：“是的。对了，你之前在课堂上见过那个女生吗？帮我找一下她的联系方式怎么样？” “这个女生我也是头一次见，不是外系的就是外校的。我怎么帮你找她的联系方式哦。你还是省省，专心学业吧！” 范锦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突生一计，说：“我有办法。不过我现在瓜田李下的很不方便，得需要你的鼎力协助。” 尽管于刚不太情愿，但经不住范锦的再三纠缠，只好随他去了校门口的精品店。范锦用自己尽剩的一点余钱买了一个女式钱包。 “买这个做什么？”于刚不解地问。 范锦把他拉到一边，面授机宜了一下。后者皱了下眉头说：“我看你学习上不求上进，这事儿上倒是花花肠子挺多。” 然后，两人一共来到了教务处。 管学生纪律是一位中年妇人，姓丘，她从厚厚的镜片中看到两个男生进来，仔细端详后竟有一人是上午刚刚挨了剋的一个。便没好气地问：“范锦，又跑来干什么？检查写好了吗？” 范锦没有说话，只谦恭地傻笑着。暗地里用手指戳了于刚一下。后者上前一步对丘老师说：“这次我们是来学雷锋做好事的。” “说凭你和他在一起能干什么好事？”丘老师隔着镜片乜斜了他一眼。 于刚从怀里掏出刚刚准备好的钱包，递给丘老师说：“这是上午合课教室一位同学落下的。我深知失主焦急的心情，所以赶快送过来了，请老师考知这位同学的联系方式，好让我们及早找到失主。” 丘老师听了，接过钱包打量了一下，面现一丝微笑，问：“失主在哪个座次知道吗？” “让我想想哦……是十六号，对，是十六号。”于刚说。 丘老师把钱包往桌上一撂，脸上泛起嘲弄的笑意，说：“钱包是崭新的，而且这十六号给我的印象极深，是校外人员偶而随堂听课，昨天才来办的听课证。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位天生丽质的美女。我想你们泡套取个人信息的方式也太弱智了吧。” 于刚语塞。范锦随即迎了上来，郑重其事地对丘老师说：“老师，你太小瞧我们了。在拣到这个钱包之前，我们并不知她是男是女。而且，那个钱包并非是您所说的崭亲，包面上有明显的划痕和污渍。更重要的是，您最好仔细看下她里面有什么私人物品再下结论。” 丘老师暗笑他故作凛然的样子，呵呵笑着看了下，果然钱包上有划痕，再翻里面，除了几张银行卡、公交卡外，夹层里还有一张照片。拿出来仔细一看，低呼了下说：果然是她！ “她是谁？”范锦惊喜地问。 丘老师充满警惕地说：“给你们一个微信号吧，尽早联系上她把钱包送到教务处，让她过来领取就行。” 范锦听了，虽有些遗憾，但事情毕竟有了一丝进展。于是急忙把丘老师提供的微信号记下，与于刚一起向她辞别后，离开了教务处。 “范锦，你真是煞费苦心，怪不得我见你提前在钱包上用水果刀划了一下，而且用泥土润色了一下，原来是为了这个。那背影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儿，她在草地上摇曳多姿的那张。” “这还不简单，那是我用手机匆忙拍下的。打印出来塞进钱包夹层的。”范锦边回答边加了下微信，连加了几次后，对方才允许通过好友请求。 “你好，我是范锦，你是谁？你是不是六年前在西北工业大学听过课，还记得一个在课堂上被老师用粉笔段儿惩罚，成为大家笑柄的男同学吗？那就是我，范锦就是我的名字！” 对方用了一个卡通娃娃的头像做表情，在范锦打了数行字过去后，娃娃的脸色灰掉下了线。无论他再发任何信息，都毫无反应。 “劝你别自作多情了，看了吧，人家压根儿不想搭理你。” “哎，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范锦悲叹着说。这时内心空落落的他，才又想起了依斐，她在哪儿呢，长发女神如镜花水月，而依斐才是可以把握的真情实感。 于是问于刚：“我想在镜月迷城找一位失散多日的朋友，有什么办法吗？” “除了提高等级，没有其它方法。等级高的人才可以在迷城中随意走动。而等级低的人只被限制在一个有限的区域。” “怎么提高等级？” “除了用钱，用动辄百万的巨额的资金，没有其它办法！”于刚有忿忿然地说。 而囊空如洗的范锦也只有慨然长叹，唏嘘不已。 015章 “不过，还有一个渠道，可以让等级低的一飞冲天，进入三级，也就是网红级别。但这对你我来说，形同虚设。” 范锦点头说：“是的，我们没之方面的才艺不说，而且那种跳梁小丑、哗众取宠的方式也为我们所不齿。你细想想，看还有没有其它的方法。” “有，最后一个办法，就是做贼！也就是杀人越货，月黑风高之夜，进入等级高的人的系统，夺取他的等级数据为己有。” “这倒是个好办法，但杀人越货的事儿我可干不了。还有什么更文明点的办法？”范锦问。 “那就更难了！难于上青天！刚才我说的贼，共分两种。一是文贼，等而下之的才是武贼。” “文贼怎么说？范锦捋了下长发，眼睛一亮。 “说了也是白搭。那要具备极高的黑客技术，攻破等级高的人的控制系统来做手脚。” “这倒是可以考虑。”范锦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哈哈，别异想天开了。c语言课被老师当众羞辱的学生，还妄想破解镜月迷城固若金汤的屏蔽系统？” “牛顿是被一只苹果醍醐灌顶的，而我或许就被粉笔头点开了窃，一下蜕变为顶级黑客也未可知。”范锦眨眼笑笑说。 “算了吧，我看你是色迷心窃，想那妞想疯了吧。你在外面刚来，不知道这镜月迷城的代码系统和传统的迥然不同，全部都是用的量子代码！” “啊，素日只知道这量子代码只在实验阶段，没想到在镜月迷城真的用于应用了。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它的根代码一定还是二进制的。”想到这里，范锦说干就干，拉着于刚回到宿舍。 范锦接过于刚有些不敢出手的笔记本电脑，并听到他嘱咐说：“千万别暴露了咱们的行踪，否则麻烦就大了。不只是退说，说不准还有牢狱之灾。” “放心吧，我用十层ip代理，二十个屏蔽系统，一有风吹草动就断网下线，绝不会有任何闪失的！”范锦拍了拍他肩膀宽慰他说。 从此以后，除了上c语言合堂课，醉翁之意不在酒外，范锦基本上不去教室。偶而有老师点名时，要么就是于刚代请病假，要么就是轻声细气地换个腔调喊一声到。好在大学管理比较松懈，况且来这里的学生很多都是镜月迷城的游客，来了不为学习，只是体验下大学生活的乐趣而已。 乌飞兔走，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整天沉浸在攻击防火墙的战斗中的范锦已是胡子拉茬，满脸憔悴。 这一天早上，于刚蓦然发现他起了个大早，痛痛快快地洗了把脸，还破天荒地刮了胡子。就问：“怎么了，服气了吧。你想镜月迷城这么大公司，每天不知有多少人在做安全防护工作，就凭你那点小伎俩还想太岁头上动土。” 范锦无奈地笑了笑说：“虽然没能进入他们的等级系统内，但也不是毫无斩获。”他说得在电脑上调出一个画面。 于刚不屑地瞅了一下，见是学校的监控系统。“切，这有什么用？你是不是用来探测长发妹的行踪的？” “嗯，可惜。她像六年前一样昙花一现，或许她果真是一个鬼魅，偶而来人间蛊惑人心，便转瞬不见。” “哎！我好不容易攒钱买的电脑被你糟蹋成这个样子，也没起什么效用。”于刚心疼又失望地说。他也曾异想天开，幻想能通过范锦的黑客技术升级，到镜月迷城的外面去闯一闯，或许有飞黄腾达的机会。 “看你小气的，一台破电脑也就几千华币，我给你看样东西，如果利用好了，会得到一笔不菲的收入。” “什么东西？”于刚凑近显屏，循着范锦的手指，看到了一个颇旖旎的影像，是两个男女在校园一个角落里亲吻。“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天天深夜，操场旁的小树林里一堆一堆地学生在做这个动作。” “你放大看看！看是谁？”范锦忍俊不禁地说。 “啊，是杨老师！真没想到哎，平时道貌岸然的，没想到和人家艺术系的小女生背后里干这个！他聪明绝顶，怎么敢在监控下做这事儿哦？不是你合成的然后报那次的一箭之仇吧。”于刚狐疑地说。 “没有，我只是无意间改动了摄影头的参数，没想到歪打正着，把这个探头的监控位置挪动了下，结果无意间拍下了这个画面。于是我在学校的主系统上删除了这段香艳视频，但在这台电脑上保存下来，以获得将来爆料的独家性。” “这就是你说的不菲收入的来源？难道你难用这个图像来讹诈老师？”于刚直眉瞪眼地望着范锦说。 “这可是你说的哦。他与学生***至少会被学校开除，弄得身败名裂。这视频放在这里，算是拯救了他。你说我这样做算不算以德报怨。”范锦说着，向于刚狡黠地眨了下眼。 “我没感到你高洁的人品，反而觉得你是图谋不轨。”于则冷眼看着范锦说。 “我问你，杨老师月薪多少？”范锦顾左右而言他。 “十五万，不加课时费。你问这个干嘛？范锦，咱可不能干那种敲诈勒索的缺德事儿哦！” “你放心，我也一向是守法公民。”范锦说着，不坏好意地望了下于刚脚上唯一的一双晨跑鞋，说，“你这鞋子快要露脚趾头了，还这么贫贱不移。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卡上也就剩下500华币了吧。你也不想想，接下来的学子梦，你怎么进行下去？” 于刚垂头叹了口气，说：“打道回府呗做网络人呗，浑浑噩噩了却此生，能怎么样？” 范锦继续做着他的思想工作：“于刚，我和你并不是坏人。只不过有句话叫人穷志短。有时候做点出格的事也是迫于无奈不是嘛……” “你别说了，这事儿我做不来。”于刚厌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那好，我们赌一把，你把这个视频发给杨老师，谎称要他二十万，你看他的反应。如果他同意，算我赢。否则算我输。赌注是五万华币，怎么样？” 于刚转动了一下眼珠，生怕落入他的圈套。沉吟了一会儿说：“如果我输了，可没有钱来给你。而且，你现在不名一文，拿什么下注？” “呵呵，这你不用顾虑。你的赌注不用出了，就当我这段儿烦你照应的补偿。我的嘛，你看一下。”他拿出手机给于刚展示了一下，后者惊讶地看到，上面显示的账户余额果然是整整五万。 “没逞想你是个款哦，从那儿一下弄这么多钱？”于刚眼睛一亮说，他暗暗想，自己的学业又能持续下去了，如果答应了这场赌局，万一赌赢了，会有大笔的收入。 范锦见水到渠成，就淡淡地问于刚：“怎么样，赌不赌？” 于刚一咬牙说：“好，赌一把！” 016章 “打住。我问你，范锦那五万是从哪里来的？”张警官问。 依斐换了下让自己有点腿麻的坐姿，说：“我有说过吗？” “是的，你刚刚说的，范锦向于刚展示了下他的信用卡余额，有五万整。他不是不名一文了吗？这钱是不是你打给他的？” “张警官，你别七拉八扯了。那时候，我们已经在镜月迷城失散了，怎么会往他卡上打钱。再说了，我也没那么乐善好施，他只不过是我的一个网友而已。” “可陈辰有。”张警官望着依斐的目光有些嘲弄和挑衅。 依斐吁了口气，很显然，她在压抑自己的怒火，稍事平静了下，反诘说：“张警官，就凭你肩上闪着的这二级警衔的官职地位，能随手拿出五万华币吗？别忘了，在望海市，房子均价百万一平米，你一生的工资都缴了房贷了吧？其实你和我一样，如果失去了靠山，瞬间会沦为网络人。你的靠山是政府，而我的靠山是陈辰——光帆实业的总经理。” 张警官把背部往沙发上一靠，盯着依斐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说：“你是在为你的爱慕虚荣、攀龙附骐寻找借口是吧。” “说不上没什么借口。这是个企业家的时代，甚至政府都成了他们的附庸，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人拥有这世界上所有的资源，也只有些人有真正的做为人的生活。而其余人等，只不过是一堆键盘旁的行尸走肉而已。你和我，都生活在边缘地带，很容易就滑入那种人群中。你所面临的问题是职位是否会被人工智能取代，而我，则最怕失去陈辰的爱或是宠幸！” “话题扯得有些远了。所有的理由都不能成为犯罪的借口，我看你还是需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如实地陈述一下你和范锦在镜月迷城的经历吧！” 依斐对他这种先入为主的措辞已不屑进会，启了嘤唇，在贝齿间挤出一丝嘲笑声，继续着冗长的陈述。 关于那五万元华币的事儿，依斐并没有和盘托出事实真相，原回就是怕节外生枝。与所谓的案情无关的，她都一一省略，让记忆的溪流只在心里流淌。 范锦在侵入学校的安全系统时，无意中发现了教务处在学校局域网系统外设置的一个小金库，他费尽心机进入之后，发现其中有一大笔资金。 他猜想，这一定是教务处有扩招和合作办学等方式暗自积累的资金，昧着学校财务体外循环。如果他在里面堂而皇之地用实名制取一笔小钱，应该不会引起追查，因为，这相当于黑吃黑。 所以，人穷志短之际，他已顾不了许多，就铤而走险，从里面划出了五万华币。果然如他所料，对方竟没有一丝一毫追查的迹象，做案成功！ 这一天中午，于刚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要到学校附近的顺我楼去嗟一顿，顺便认识一位新朋友。 他明显地感觉出范锦最近出手阔绰，生活腐化奢侈了。三天两头就约他去下馆子，酒酣耳热后还要去桑拿k歌一番。虽与自己的艰苦奋斗的作风有抵牾，好在不是花自己的钱，就跟着乐呵乐呵。 同时也担心，这五万元挥霍一空后，范锦如何再面临清苦的生活。 进了顺风楼后，服务生引着他到了标着听风阁的299房间，于刚敏感地想，这名字不吉利，就凭范锦这悖入悖出的花钱速度，不久就要面临喝西北的境遇了。 推门进出，映入眼帘的除了范锦，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长相俊俏，杏眼蛾眉，扬着马尾辫，向他点头绽笑。 “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欣颖。”范锦介绍说。 于刚落了座，面对女生，他一改往日见了满桌的菜肴就狼吞虎咽的样子，徒然斯文起来，把餐布优雅地搭在膝上，向女生举杯敬酒后，小啜了一口。 “你仔细看看，是不是有点眼熟？”范锦在一旁提醒他说，他话一出口，欣颖就满面娇羞起来，在于刚仔细端详的眼光下，长睫轻轻抖动着，惴惴不安起来。 “啊？不会吧！”于刚终于想了起来，他侧过身子，与范锦交头接耳地低声说，“难道她就是墙角***的女主？” “嗯，正是。”在他们这番窃窃思语后，欣颖愈发手足无措起来。范锦面向她，用怜惜地目光抚慰着她说，“欣颖，刚才你不是对我说了吗，你委身于他，只不过就是为了学分。这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 话音刚落，欣疑并没有像范锦所料的平复心绪，反而梨花带雨地嘤嘤哭泣起来。于刚忙拿了一叠餐巾纸递给她。她便揩着泪花便哀婉地说：“本来以为舍身一次就能拿到学分儿，结果那个禽兽说还要单独与我商量学分的事。我知道，能有好商量嘛，不过还是你们在监控影像上看到那种商量方式……” 年届二十还没尝过女生滋味的于刚听了后，怒气填膺，忍不住擂了下餐桌，喝道：“太无耻下流了！” 范锦则冷静从容得多，他轻声问：“欣颖，你对他的要挟是怎么打算的。” 欣颖点了下桌上的手机，机屏上立码幻化十来颗芒果，在面前飘来荡去，她取了一颗在鼻子上闻了下，说：“范哥，不好意思，我焦虑的时候喜欢闻这个。” 范锦知道，她用手机时下非常流行，但价值不菲，开机界面非常炫丽。就说：“手机不错，没关系，你闻吧。” 欣颖接着说：“就拿这手机来说吧。本来我是买不起这么昂贵的手机的，只能看着眼馋，但忽然有一天，我上网时遇到一个中奖消息，说是500华币就能购得一部茫果手机。于是我兴奋异常，啪地一点，手机就进了我的购物箱。” “这倒是好事哦。”于刚艳羡地插嘴说。他也朝思暮想能有一部芒果手机，好用不说，还能得到异性的青睐。 “好什么哦。后来我左等右等还没到货，就打是话给客服。他的回复是我付的500只是定金，剩下的5500华币要在七日内转账到他芒果专卖店，同时，我没有索回定金的权利。我到哪儿去弄那么多钱，只好向同学扯谎自己有病，东拼西凑地把手机弃血买下！由此及彼，对周扒皮这件事儿，我已经上了他圈套，先行付出了、吃了大亏了，现在只能任其摆布了！” “不用这样，如果和我们合作。我还能给你一个两全其美的选择！”范锦说。 017章 “那你说说看。”颀颖心不在焉地拿筷子撩着盘里的菜，对他的主意并不抱什么指望。 “我的计策很简单。就是带上我录制的香艳视频，由你出面交给周扒皮。迫使他拿出三十万，打到我兄弟的账号上，同时把你的学分定要极格线上。而且到时候，你也可以分一杯羹，给你十万，还账还是绰绰有余的。” 范锦语气中清淡从容，但一下把颀疑惊得花容失色，她手一抖，筷子落到地上。“不行不行，你痴人说梦呢！你们的学分不也在他控制之下嘛，我怕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学校开除。” 那边厢于刚的疑问也急切吐出口：“开始不是商量的二十万嘛，而且只是个游戏。还有，为什么打我账户。” “原来你们早就策划好了！不行，你们太阴险了，我还是走为上计，别惹火烧身！”颀颖起身要逃。 “坐下！”范锦语气严厉冰冷起来。“看你是学妹，本不想为难为，既然你这样冥顽不化，明天，镜月迷城的网络上，将会遍布你和周扒皮的那顶旖旎视频！自己选择吧，要不要弃暗投明，惩奸除恶，和我们合作！” “大哥，你这是在把我往火坑里推哦，弄不好会进监狱的！”颀颖苦着脸带了央求的口气说。 “是啊，颀颖说得对，范锦你是不是穷疯了！你可不要犯狂哦，悠着点儿。” “两位不懂得富贵险中求吗？别再哼哼唧唧了，就这样定了！”范锦用不可置疑的目光和语气粉碎了他们的犹豫，两人弱弱地点头答应。 接下来，范锦又把详细的方案向两人交待了一遍，并讲了套高深理论，譬如自己做为黑客是寻找网络的漏洞，而在现实中，为了取得利益，同样也是有隙可乘。如今的社会等级已严重固化，妄想通过努力改变命运已无可能，只能靠偷机取巧，才能有一线生机。 筵席散后，回到宿舍的于刚还在追问：“为嘛用我的卡？这不是拿我当枪使吗？”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范锦曾做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是在年少时黑进了一个贩毒集团的内部网络，协助警方将他们缉拿归案。这些年来，为躲避犯罪分子残渣余孽的追杀，这些年他一直潜形匿迹，怕使作自己的账号接受诈骗得款后，万一东窗事发，暴露了身份，引来杀身之祸。 但他不能明说这个理由，只对于刚搪塞说：“你那是a卡收账免费，我那是b卡，我的卡收账是要上千元的收续费的！勤俭节约一点不好吗？” “我觉得这理由纯粹扯淡！”于刚啮齿不满但又无可奈何地说。 在范锦的精心策划下，果然，不出几天，三十万到了于刚账号。没过几分钟，颀颖就满面嘲红、气喘吁吁地跑进了他们的宿舍。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范锦向她逗笑说。 “明人不说暗话！分脏公脏！”刚刚得知学分及格消息的颀颖双喜临门，知道三十万如期到账，她兴奋异常。 范锦冲着于刚努了下嘴，后者掏出手机调出打款界面，颀颖用纤细的手指在屏上的指纹识别区点了下，俏笑着说：“芝麻开门儿” 欻地一声脆响，她翻开自己的手机，惊喜地看到十万华币稳稳地落入了自己的账号。 在转账时，于刚一直笑不拢嘴地端详着她，颀颖快乐的眼神如星光一样地闪烁，长长的马尾辫灵动地晃动，令人心旌摇曳。 “回见！”颀颖匆匆道别，就要转身离开。 “站住！”范锦一声断喝。 “怎么？”颀颖猛地回头，笑容凝住，脸上掠过一片阴云，“难不成你们还想碎尸劫财？” 范锦哈哈大笑，把于刚推到前面说，“我这个兄弟昨晚和我说，喜欢你！”于刚一脸囧相，埋怨说：“范锦，你瞎说什么。” 颀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笑着说：“帅哥就是胖点，不过肉鼻子肉眼的也蛮可爱。以后看你表现吧！我还有事，要先脱身了！” 颀颖走后，于刚对这天降横财心满意足地感叹了一番后，说要买台新电脑，省得两人合用不方便。 但被范锦泼了冷水说：“这点钱够干什么用的？所以要省着花，没有必要的东西不要乱买，把钱用到刀刃上。我们还有更大的项目需要投资！这二十万由我统筹安排，你不许乱动。” 于刚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嗔怨说：“又要搞什么项目？适可而止吧，别最后把我带入火坑！” “少费话，现在就动身，帮我去附近的市场上采购一些东西。”于刚懵懵懂懂地被范锦拉出了宿舍，打了个的去了市场。 忙活了一天，终于完成了采购任务。卡上的二十万瞬间被消耗掉了十多万，于刚心疼不已，看得宿舍里满桌满床的瓶瓶罐罐、仪表器材、以及杂七杂八的化学及电脑书籍，哀叹说：“真是暴殄天物，十多万就买了这么一堆没用的东西。” “看你小气地，怎么没用，咱们要在这里建立一个实验室，我要对镜月移神水进行改良，以谋大事！” “去你的吧，我算看明白了，你所谓的大事就是找长发妹！除此之外，我没见你对其它的事儿上心过！” “诶？小子还真能看透我心思，真是知我者鱼缸哦！” “说说吧，你有什么图谋？”于刚充满担忧地审问范锦。 范锦拣了把椅子坐下，打开了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调出了一个镜月迷城的夜晚鸟瞰图。 “看了吧，这张图的最西边，就是我们所在的地方。每到夜里一片黑咕隆冬的样子。而从这里往南往东的不同区域，城市的夜晚越来越明亮，到了最南面最东方，则是一夜灯火辉煌不夜城的壮丽景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可能是生活习惯或是电费不同吧。”于刚拍了下脑袋拍出了非常愚蠢的回答。 “猪脑子哦你，这分明就是不同的世界划分，等级高的夜夜笙歌，纵情享乐。而等级低的，却过着贫贱、单调，朝不保夕的悲惨日子，就像我们。” “那怎么办？谁叫咱命不好的？再者说了，你的目的不是为了生活，而只是泡妞而已！” “你傻哦？没有钱没有地位，没有高等级，哪个妞让你泡哦？还不是像许多穷人一样，终生只和塑胶智能女人厮守。即使这样，还要被厂家盘剥，今天掉个乳明天来个淋病什么的。手里仅剩的一点钱都付了娃偶的维护费了。” “那怎么办？像我们这种级别，如果和真人咻咻，运气好极了，也只能找个钟离春一样的满脸雀斑、弯腰塌背的女子为伴。天生丽质的都被高等级的人霸占着！”于刚委屈无奈地说。 “所以，需要改变，就从长发妹开始。让我们低等级的人也能过上人一样的生活！”范锦大义凛然且深情无限地说。 018章 在于刚十八九年的人生中，从没有见到过像范锦这样狂妄无知的人。他除了每天数次去合堂教室睃巡着期待长发妹的出现外，其余的时间全部泡在他最新的项目研究上。 说他狂妄，是因为他竟然想仅凭一己之力，把数千名工程师历时一年研制而成的镜月移神水进行技术改造，他真的以为自己是爱迪生再世了。 从每次回到宿舍看到范锦忙忙碌碌时的嗤之以鼻，再到后来的司空见惯。一晃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天，范锦对刚刚回到宿舍的于刚招了下手，说：“兄弟，你过来帮我调一下这个溶液。我去一下洗手间。” “怎么调哦？”于刚战战兢兢地凑过去问。 “你注观察显示器上的代码簇的运行，你看，现在上面显示的数码流是红色的，直到它们全部变成绿色，并伴随着一阵生日快乐的提示音，就是大功告成！” “噢，好的，你快点儿哦！” 于刚看了下器皿里的淡黄色的液体，正被底下炽热的高温气体蒸煮着，从冒出来的蒸汽的味道里，他很快辨识出这溶液是镜月移神水和其它化学物质掺合而成的。于是就按范锦嘱咐的，捉了器皿侧面的一个小把手，沿顺时针方向迅速摇动起来。 他看着旁边显示器上的数码流，发现数码流渐渐密集起来，并闪烁不停，进而渐渐变了颜色。 正坐在马桶上享受完了另类的释放快感的范锦，听到外面传来于刚急促地、惊喜地喊声：“快来啊，绿了绿了！”接着一首生日快乐的歌曲响亮响起。 范锦窃笑了下，并没有急于走出卫生间，他在等待什么。果然，外面响起了一阵爆炸声，同时响应的还有于刚的惨叫声。 范锦这才一个剑步冲了上去，手里已多了一个来火器，哧哧哧一阵忙活，溶液受热爆炸引起的火苗被迅速扑灭。 他干咳了几声，上前抱起躺倒在地的于刚，急口问：“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于刚剧烈地咳嗽了几下，黑红滚烫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有气无力地恨恨地说：“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来调溶液了……” 范锦忍笑着，看着于刚满脸焦黑的样子，心里不由泛起一丝愧疚。从卧室里拿出蘸水的毛巾，把他的脸擦干净后，扶到床上。 又打开窗户透了透气，把一片狼藉的宿舍收拾了一下后，才气喘吁吁地站在床边饱含歉意地对于刚说：“兄弟，你受苦了。不过没大碍，脸上只起了几个水泡。” 于刚用手背小心地碰了下脸上的烫伤后，疼得挤着眼抱怨说：“这就我脸皮厚，要搁寻常人，不毁容才怪！” “兄弟恕罪，我是担心万一这两天长发妹出现了，见了我灰头土脸地还不掉头就跑？”范锦说出了‘加害’于刚的真正缘由。 “我看你该看心理医生了，你迷恋长发妹都走火入魔了！” “看来，这就是爱情吧！”范锦长叹了下，脸上一副郑重地神情。然后，他随手从墙上挂着的方便袋里捉出一瓶烫伤药，用棉棒蘸了给于刚细细地擦拭，后者边咧着嘴忍住疼痛边叫嚷着：“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原来你都准备好了要烫我一下，我说呢，昨天非要我要卫生室取一盒金花油来！” 范锦还未及回答，咚咚咚地骤雨般的敲门声从背后响起，他赶忙从墙角抄起一个物件，迅速开了门出去又使劲掩上。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爆裂声？”宿管员神情紧张地问。由于隔音的缘故，爆炸声让他误判为爆裂声了。 “借一步说话！”范锦抖了下手中的物件，把宿管员拉到一角，满面羞惭地把手中的物件展开。 宿管员愕然地看到一个破碎的身上满是脏污和汁液斑点的充气娃娃。 “在龌龊了！”宿管员惊得往后退了三步，叮嘱说，“以后不要把这东西充气太满，小心炸飞了你的小jj！” “太过意不去了，给您添麻烦了！这事儿可千万替我保密哦。”说着范锦硬捉了宿管员的手指，在自己手机付款界面上摁了一下，一千华币被做为封口费打入其账号。 宿管员按捺住心里的惊喜，转身离开时给范锦留下了这样的承诺：“放心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儿，仅仅为了同学们的身心健康我也不会宣扬的。” 范锦这才安心回到宿舍，刚一推门就遇上了倚在门缝处偷听的于刚。 “你真是机关算尽了，啥都安排好了！” “我也是没办法，如果这实验室被宿管发现了，我们会被赶出校门的。” “哎！你这番近乎变态的深情加执着，如果那长发妹知道了，会被感动死的！”于刚唏嘘不已地说。 “实验有了突破，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能冲出樊笼，到外面的世界去寻找长发妹了！”范锦边说着，边找出了实验用的器皿，从里面拣起一颗结晶体，放在显微镜下观看。 放大千倍后，在半透明的结晶体内，有一片金光闪闪的方形芯片绽露出来。 看到范锦脸上显现的无以复加地惊喜的神色，于刚也过去把他推开，贴着镜头看个究竟。 “这小芯片就是众溶液里面提炼出来的吧？” “嗯，你跟着我也变得聪明起来了。这是一种生物芯片，凝结时成片状，在人体内溶解后却能和神经系统的细胞完美结合，改变我们的感知状态。镜月移神水的饮料只是迷人耳目的晃子，而最核心、真正具有功能性的是这块芯片。” “这个东西这么小，看样子比原子稍稍大一点儿，能读取吗？” “能，别望了，镜月迷城用的是量子网络，读取它的工具在市场上可以买到，关键是解码难一些，之前整整用了我三天三夜才攻克难关。” “嗯，我知道。前阵儿，有三天三夜你没离开电脑过，裤裆都尿湿了也坚决不去卫生间，就是为了破解芯片密码吧。”于刚揶揄他说。 “兄弟，别胡说，那是精神过度紧张流下的汗，别诋毁我的形像！”被戳了痛处的范锦涨红了脸强辩道。 “去你的，汗没那么大骚味！算了言归正传，光能读取有嘛用，怎么改写？” “经研究，这块芯片在摄氏22到23度区间的一个新普朗克温度点上可以被读取。” 范锦的专业术语让于刚摸不到头脑，催促他说：“说我能听得懂的话。” “就是把22度到23度这一摄氏度分成十亿份，挨个实验，直到找到那十亿分之一的个温度点！” “啊？挨个！十亿份！用这台电脑运算起来需要多长时间？”于刚瞪大了眼问。 “差不多要一千亿年吧！”范锦满脸焦灼、无奈地说。 019章 “啊？要这么长时间哦。咱卡上还剩下几万块，要不咱们平分了，我再换个宿舍吧。你自己在这里运算吧，电脑我也不要了。”于刚惊慌失措地说，他确定自己遇上了一个偏执狂。 “哈哈，别怕。我早已在网上雇佣了大量的黑客，给我在各个服务器上分解完成任务，估计今明两天差不多会有结果了。” 正说着，范锦手机上来了一条讯息，他看了看惊喜地说：“结果出来了，我可以修改镜月移神水的代码了！” 接着，他忙碌地在电脑上操作起来，一串串代码流在机屏上流泻，看得于刚眼花缭花，有范锦这样神一般的存在，于刚对自己通过成为网络安全工程师来改写自己命运的想法已经烟消云散。即使他做比现在百倍的努力，在这样的黑客大神面前也会不堪一击！ 约半个小时后，镜月移神水的代码编缀工作已然完成。范锦伸了下懒腰，望了下窗外说：“于刚，我们趁傍晚时间学校西面空地上没人，去试一下我们新代码的功效吧。” “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这次我可不想当实验品，怕把小命给丢掉。” “放心，这次你是看客，我亲身实验一下。”范锦说着，用看己的手机和电脑的蓝牙联通了一下，下载了经过改装的镜月移神水代码，又吩咐于刚找了两瓶移神水，下楼去了学校西方的一片空地。 关于这片空地，听人说原是一个坟场，一到晚上，鬼火森森，非常恐怖。所以除了艺术系画人体的偶而过来盗取骷髅外，很少有学生敢到这个地方来。 “到这里来干嘛？这么瘆人！”于刚环顾周围零零散散的坟茔报怨着。 “这们这个实验不能让外人发现，所以这个地方是个极佳的所在！”范锦掏出一罐镜月移神水咕咚咚地喝了下去。然后，他掏出手机，让新编写的代码运行起来，直到它和体内的移神水代码联结同步。 接着，他面对于刚，对他说：“你后退一下，直到离我三米的距离。” 于刚按吩咐后退了三米，不明所以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发问，你凝神看着我就行。” 于刚瞪大眼睛，看着范锦，担心他会不会变成一只恶鬼来吃掉自己。 范锦低斗摆弄着手中的手机，仔细地调整着屏幕上的一串数字，直到调出一个他认为满意的数值时，才抬头对于刚说：“注意看我！” 于刚看到范锦的身体突然在面前消失，然后向远方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急速跑去，和奔跑的过程中，他并不能清晰看到范锦的身体，只看到一团虚影在夜色中游动。 只瞬间的速度，在五十米开外，范锦停了下来，回过身，气喘吁吁地大声问：“刚才我奔跑的过程中，你能看到我吗？” 于刚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说：“你用了什么魔法？身体移动得如此之快，我只看到一团黑影！” “不行，重来！”范锦有点沮丧地折回身来，重新站在于刚附近，重复着向远处奔跑的过程。 然后他又问于刚：“还能看到我吗？” “像一团风沙急速掠过！”于刚描述道。 “重来！”范锦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了数次刚才的奔跑行为，只到于刚惊奇地大叫：“太快了！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除了你奔跑的轨迹中比周围的夜色颜色稍淡一点外。” 范锦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来歇息，揩了下额头上的汗滴说：“看来差不多能隐形了，只要穿衣服时注意选择和周围环境的协调的颜色就好了，今天我穿了件白衬衣，如果一身黑衣的话，在我奔跑时，就成了隐形人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于刚狐疑地问，“是不是和镜月移神水的改良有关？” “是的。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我身体里缺少移神水时，在我眼中你和周围事物的运动像蜗牛一样慢的情形吗？当时，我还以为是出了幻觉。”范锦问道。 “是啊，怎么了？” “那次的经历给了我启发，就把移神水中芯片的人体时空感知部分调整了一下，使得我可以用极快的速度奔跑，以至于快到观察者的眼睛不知感知我的身影！你知道，人的眼睛的视觉暂留间隔是0.02秒，只要我在起跑线到终点站的路程中所用的时间少于这个数值，便会逃过视线的追踪！” “这有什么用？你想参加跑步比赛吗？” 范锦用狠铁不成钢的眼神斜了于刚一眼，说：“你真是猪脑子。我们不是想逃离这个牢笼一样的区域吗？如果我们能以这样的高速掠过哨卡，便不会被看守者发现。如此一来，这镜月迷城的各个区域，我们不是能随意穿行了吗？” 听范锦如是说，于刚终于恍然大悟，惊喜万分地说：“太好了，我们终于自由了。”但随即自顾了下太过丰腴的身体，嗫嚅着说，“范锦，你看我这体形，能跑那么快吗？穿越岗哨时，让人逮着可就麻烦了。” 范锦拍了下他滚圆的肚子，不由地有些担忧，说：“最近，你强化锻炼一下，把百米成绩提一下。我再把移神水芯片中你的速度值提高一些，应该没问题。” 听了范锦的安排，于刚这才有些安心。 然后，两人回到宿舍，在是脑上调出了镜月迷城的地图，仔细地研究着。细看去，范锦才知道，他现在所在的区域，名叫：青涩城。再往东，分别是伊甸园、妄情谷、金玉邦、九龙阁风个城市。从青涩城到九龙阁，只有相应等级的镜月迷城游客才能进入，具体设置为：9级、6级、4级、3级、1级。 而从青涩城到南部地区，由北至南分别是盘龙城，碎花庵、宝香地、醉月风几个城市。游客若到此地，所需等级设置与东方的几个城市大同小异。 再细看，在青涩城到西面竟然也有两个小的城市，分别是荒沙岭和乱石岗。看样子要比青涩城所设置的游客等级还要低，范锦猜测说，这里应该是一片荒蛮之地。 “是的，我听说荒沙岭是监狱所在地。而乱石岗是野兽和野人出没的地段。”于刚说。 “野人？不会吧，猴子在进化成人类的过程中，只剩下我们这一枝。其余的同类都被我们的祖先在几万年前诛杀殆尽，哪里还有什么野人？”范锦戏谑道。 “我看有可能，这镜月迷城本就是个非常诡异的地方，别说野人，出现几条恐龙也不希奇。”于刚说。 范锦听了心里一动，觉得如果做个野人也不错，倒省了很多的焦虑和烦恼。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寻到长发妹，再次之能找到依斐也好，总不能浑浑噩噩地在这青涩城待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于是他对于刚说：“兄弟，我们先去东方的伊甸园看一看吧，这个名字听起来挺优雅的，估计没有太多的危险。而往南走最近的城市叫盘龙城，听上去颇有戾气，最怕是黑社会云集之处。” “好，那就听你的，我们先去伊甸园，看看有没有亚当和夏娃。”于刚咧嘴笑着说，神情中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