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雪歌》 第一张：判官，少年 冬月十日，初雪夜，子时，黄历上记载不宜出门远行，忌犯黄沙。 我撑着那把破折伞，已经在漆黑的北城街头站了半个小时。 远处是一片荒芜的楼层，只有几盏昏黄的灯发出低迷的光亮，我伸手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呼出一口白气，心中不禁骂道：“潇子墨你个瓜娃子，又放我鸽子。” 时光宛如一弯水，流淌着世事经年。天上人间，冥界黄泉，一切都如磨盘一般，缓缓游走，只是有的人有些事，总在时间的缝隙里，成为记忆，成为难以忘却的情丝。 我叫百里小歌，是冥界地府派遣在人间的判官，也就是地府驻人间大使馆的领事，我心中被称为瓜娃子的家伙，叫潇子墨，是我的搭档，也是大使馆的办公室主任。 夹着雪粒的冷风吹得我脸颊生疼，我暗自想，如果再过五分钟他还不来，我就离开。 大片的雪花沾满了我的伞，有的从破了的洞里落进我的脖子，然后化成水滴钻进皮肤，陈旧的黑色风衣已经起了很多毛球，在这样的夜里，我站得像一尊雕塑，在别人眼中无疑像一个神经病。 这时候，远方不知何时走过一行人，熙熙攘攘面无表情，他们穿的很单薄，似乎一点也不惧寒风，走路的时候有些颠簸，却没有在雪地上留下一点脚印。 我抬起眼，沉声道：“你丫的终于来了。” 那群人身后，一袭白衣的潇子墨举着一个铃铛，边走边吼道：“赶紧走，把你们送回老家，老子还要去吃花酒。” 我叹息一声，轻轻摇摇头，沉声道：“潇子墨，你总是不守时，下次如果再这样，小心我向阎王参你一本。” “你去呀，我才不怕，上次打麻将阎王还欠我三百块没给。要是把我逼急了，就让他还钱。”潇子墨手持铃铛，冷笑道：“百里，不就是多等了一会嘛，你堂堂一个判官，至于吗？” 我哼了一声，走到他身前，接过他押送过来的魂魄，说：“不是说好了这次鬼魂人间一日游在十一点前结束嘛？这都十二点了，你这不是故意给我找不痛快吗。” 潇子墨撅噘嘴，一把揪住魂魄之中一个瘦小的身影，说道：“都怪他，非要去那个书店，搞得我差点没走出来。” 我看着那瘦小的身躯，沉声问道：“你去那里干什么？” 那魂魄很是害怕，支支吾吾的说到：“几年前我在里面放了几本那种书，打算去瞧瞧，重温一下经典，没想到里面....” “好了，不必再说了。”我伸手打断他，对着潇子墨低声道：“你明知道那个母老虎不好对付，还去招惹。” 潇子墨苦着一张脸，道：“别提了，她让我带着你去见她，要是不去的话，以后这整个北城的生死轮回，可就麻烦了。” “潇子墨你大爷。”我大喝一声，把身边一群魂魄吓得不轻，我一把揪住他，咬牙切齿说道：“你怎么把我也扯进来了，你知道我不敢见她的。” 潇子墨嘿嘿笑道：“百里，我也没办法，谁叫咱两是好兄弟呢，俗话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当时事态紧急，我为了脱身，只好把你搬出来了。” 我脸色一僵，缓缓叹息道：“你小子，把我害惨了。” 一边的鬼魂路人甲乙丙丁对我们两的举动表示不解，我伸手赏给他们一通板栗，道：“先把他们送回地府再说。” 其实我知道，潇子墨说的那个书店，一直是我的阴影。 潇子墨举着铃铛，笑道：“百里，让我掐指算一算你此刻心理阴影面积。” 我抬起就是一脚，道：“你还幸灾乐祸，一会安置好他们，你跟我一起去书店。” 他一听立马脸色剧变，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口中不断说到：“我宁愿到十八层地狱去挨个转一遍，也不要去她的书店。” “这可由不得你。”我将破折伞收起来，露出那张有些苍白的脸，缓缓道：“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不然以后这北城，咱们哥俩还怎么混得下去？这上百万的的幽魂，怎们轮回？” 潇子墨撇撇嘴，摇着他的摄魂铃将一众魂魄送下地府，我看着远方低层的云朵，沉默不语。 恍惚间，我放佛从那些棉絮般的云层之中看到了一张脸，笑颜如花，不施粉黛。 我不禁有些失神，喃喃道：“云罗，一眨眼，又是十年。” 这些年你可曾听过雪花落地发出的叹息？ 像是无助的哀鸣，又好似饥渴般的残喘。 或许只有我知道，其实每一片雪花都怕冷，只是少了为她们穿衣的那个伴。 我和潇子墨管辖整个北城的生死轮回，但唯一管不了的就是那个叫做新月书店的地方。 因为云罗是这个书店的老板。 她是一个扑所迷离的人，我与她在多年前因为一段纠葛，导致我十年未曾再见她。 不是不敢，而是不忍。 不忍那些过去再次泛起泪光，不忍流年倒转之下我们的仓皇。 ———————————————————————————— 风越来越大，像是从破碎的雪山口奔袭而来，带着遥远的冬季和凄冷。 我仿佛看到黄泉深处苍凉的戈壁，那里捆缚着一个我心中的魔魇。 我转身看着潇子墨，顿了一下，说道：“搞定了就走吧，总要面对的。” 潇子墨把铃铛收起来，整理干净白色的风衣，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苦笑道：“百里，要我说云罗挺不错的，要啥有啥，你两也算郎情妾意，干嘛不直接把她拿下，我告诉你，女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只要你把她搞定了，她什么都听你的，到时候咱们办事工作不就方便多了嘛。” 我听着他的话，脸色越来越寒，回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感兴趣啊，有本事你去试试？你不是经常夸自己长得挺帅，是美女杀手吗，现在机会来了。” 潇子墨摸摸一丝不苟的头发，嘿笑道：“我就算了，就我这身子骨，哪经得起她的折腾，我还想保存有用之身，为广大妇女朋友解决难题呢。” 我伸手赏给他一个板栗，沉声道：“我就不明白了，当初你是怎么当上这个领事馆办公室主任的。” 潇子墨哈哈一笑，说：“山人自有妙计，你是不知道，当年负责冥界人事部的那个大妈，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下的。” 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不再搭理他，收起折伞，朝着远处的灯火走去。 他还沉浸在当初的回忆中没有回神，见我走远才嚷嚷道：“百里，你等等我呀。” 灯火迷离的深处，总有一些阴影，他们要么是孤单的残存，要么是黑暗的幽灵，这个世界很独特，所以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有可能不是真的。 你或许不会相信这世界有鬼，但他们就是那么倔强的存在着。 我和潇子墨来到新月书店的时候，一个年轻人刚刚进店门。 我只是看到了他的背影，却在心里感觉到了一丝熟悉。 潇子墨看了我一眼，说道：“百里，咱们怎么办？” “进去吧，她知道我们来了。”我看着霓虹中‘新月书店’几个大字，嘴角有些苦涩。 潇子墨低着头跟在我后面，我两一前一后，轻轻推开书店的门，走了进去。 书店里并没有看书买书的人，除了刚走进来的少年以外，就只剩下一个女人坐在角落的吊椅上，她低着头，手捧着一本黑皮的书，看得津津有味。 我只是看了一眼，心就有些莫名的疼痛，牙关有些不听使唤，过了半天我才喊道：“小妈，我....来了。” 那个低头看书的女人，就是云罗，她有一头葡萄色的头发，穿着一件咖啡色的风衣，听到我的声音，她微微抬头，露出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只是在眼眸深处，我看到了苍凉，那是历经沧桑残留的悲怆。 潇子墨在我身后，听到我对云罗的称呼，差点摔倒，他用手撑着下巴，支支吾吾的说到：“百里，我没听错吧，你刚叫她什么？” 我没有理会他，慢慢朝着云罗走去，她放下了手里的书，精致的脸上路出一丝邪邪的笑意，我在她身前一米处站定，再一次喊道：“小妈，好久不见了。” 云罗站起来，她穿着一双米色的高跟鞋，起立的时候和地板碰撞发出厚重的声音。 “多年不见，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云罗围着我转圈儿，边转边说道：“小歌，你这声小妈，我可是足足等了十年。” 我有些尴尬，咳嗽一声说道：“小妈，对不起，你知道我不来见你，是因为...” “我知道。”云罗打断我，笑着说道：“可已经不重要了，那是他的命运，当初你我谁也无法救他，再说，那群狼子野心的家伙若不是因为他，会消停这千年时间？所以，我不怪你。”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以为你会恨我才对。” “我为什么要恨你？”她反问我，语气中有一种说不清的味道。 “是我把他的神魂困在黄泉深处的戈壁，你知道的。” “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不恨你，换做是阎王那个家伙，我早就跟他干上了。”云罗冷冷一笑，继续说道：“你和他情同手足，当初将他的神魂封印，我知道你比谁都难过，我又有什么资格来恨你？” 潇子墨听着我两的对话，仿佛置身于迷雾里，他一个字儿也没听懂，索性擦嘴说道：“你们在聊什么呢，带上我呗。” 我和云罗回头看了他一眼，同时说道：“你走开。” 他楞了一下，点头应道：“哦，好的。” 然后便走到书架边随意翻书，边翻边嘀咕道：“两个人眉来眼去的，一定有奸情，还不想让我知道，想瞒着我潇子墨，门都没有，整个冥界谁不知道我是包打听，等我回去了，一定把你们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就在他嘀咕的时候，一双手不知何时拍到了他的肩头，一下子就打断了他。 潇子墨回过头，看到了一张清秀的脸，正是刚才比我们先进书店的少年。 他愣了一下，说道：“小弟，你要干嘛？哥哥我对你这种小鲜肉可不感兴趣哦。” 那少年腼腆一笑，却蕴含着无尽的邪气，他说道：“你不是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 第二章：剑神，血莲 空气里的温度突然之间下降了好多。 像是打碎了一块千年尘封的寒冰。 潇子墨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发现嘴唇发干，过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说道：“你是谁？” 少年缩回手，嘿嘿一笑，说道：“我是你二爷。” 潇子墨眼睛一挑，立马喝道：“你丫的活腻歪了，敢在你萧大爷面前称二爷，今天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说完举起手就朝着少年拍去。 他可是冥界鼎鼎大名的摆渡使者，传说中的黑白无常，面对一个小小少年，他可以毫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他揍趴下，可是他的手举在空中却迟迟没有拍下去。 因为眼前的少年，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潇子墨有些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突然转身朝着我喊道：“百里，老子见鬼了。” 我听到他的声音，转身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沉声道：“你不是天天都在和鬼打交道么？见鬼有什么好奇怪的？” 潇子墨苦着一张脸跑过来，有些不安的指着刚才所站的地方说道：“我刚才在那儿看见一个少年，可是他咻的一下就不见了，以我作为鬼差多年的经验，我敢保证，他不是鬼。” “我当然不是鬼。”潇子墨的话音刚刚落下，只见一道身影从后边走来，他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皮书，笑容腼腆而温暖，正是刚才的少年。 潇子墨见到他立马张嘴吼道：“就是他，就是他。” 我这才打量这个少年，青涩的面颊，平淡的五官，一双眼睛却柔情似水，仿佛一个深潭，容纳了天地万物。 我邹邹眉头，转过身看向云罗，疑惑的表情不言而喻。 云罗拍拍手，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说正事吧。” 我从她的话语里似乎得到了答案，情不自禁再次看向那个少年，心里不禁有些唏嘘。 我真的没有想到，再见面，这个曾经叱咤九州大地的风云人物，会是这样一幅面孔。 少年看着我，缓缓一笑，说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我摇头，说道：“认识，只是沧海桑田，你变了。” “哦？我哪里变了？”少年在原地转了一圈，笑道：“是变帅了吗？” “我还是怀念以前的你。”我会心一笑，仿佛陷入了回忆，我回过神接着说道：“那个留着八字胡风度翩翩的你。” 少年听着我的话，伸出手抹抹嘴唇，嘿笑道：“现在都流行小鲜肉，我就索性把胡子刮了，而且云罗说我那个胡子她看着碍眼，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听美女的话了。” 看着他一丝不苟的样子，我不禁莞尔，还没回过神的瞬间，就被他一把抱住，结实的拥抱让我差点窒息。 只听他有些沉重地说道：“百里，我他妈想死你了。” 被一个男人抱着的感觉其实并不好，但因为抱我的人的是他，我竟然无法拒绝，过了许久他松开我，我才说道：“花二落你大爷，下次要拥抱的时候，提前打个招呼。” 一旁的潇子墨看着我们，像是看到了两只史前怪物，我抬手给他一个板栗，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秀恩爱么？” 潇子墨摸着脑袋，龇牙咧嘴的说到：“你们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花二落看着他，又看看我，问道：“这小子谁呀？” 我耸耸肩，说道：“这是冥界派给我的办公室主任，叫潇子墨，挺不错的一小伙，和你挺像的。” 花二落哦了一声，嘿笑道：“他怎么可能像我？如我这种玉树风流的公子哥儿，天地间只此一枚好么？” 潇子墨给他一个白眼，对我说道：“百里，这家伙谁啊，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要不是我免疫系统强大，昨晚的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花二落听到他的话，立马炸毛道：“哟呵，小样儿，在你二爷面前搅拌，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潇子墨也不甘示弱，挽起袖子就嚷嚷起来，两人那架势一言不合就要开撕。 我急忙拦住他们，对着潇子墨说道：“你消停会儿，眼前这尊神你惹不起的。” 潇子墨喝了一声，道：“我还就不信了，这天底下还有我不敢惹的人。” 我苦笑着问他：“你以前常在口里念叨的偶像叫什么名字？” “我偶像？”潇子墨顿了一顿，说道：“怎么突然提他，我偶像那可是名动一方的大人物，千百年前的九州剑神，后来折剑封印魔族的花二落。” 他说完看着我，眼神突然开始变化，我若无其事的点点头，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听到我的话，潇子墨像是一只发情的公鸡一般在原地蹦了几下，睁大眼睛说道：“百里，你没搞错吧，这个长得像晾衣杆的家伙，就是我偶像花二落？”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没错，他就是花二落，很久以前的九州剑神。 我想，那一刻花二落在潇子墨心中的形象一定是伟岸高大的。 还有什么比见到自己偶像还能激动人心呢？ 还且还是传说中的神一般的偶像。 要不是书店这样的场合不适合上演18禁，潇子墨估计脱了衣服就要献身了，虽然他自己也是个男人。 看到潇子墨眼睛里如狼似虎的烈焰，花二落有些发憷，一把拉住我，低声道：“百里，搞什么鬼？这家伙不会是吃了过期的春..药了吧？你瞧他那样子，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似的，我可告诉你，老子是直男，这性感的身体只留个美女。” 我拦住潇子墨，对着花二落笑了笑，说道：“小孩子见到偶像都这样，要不你就勉为其难让他过过瘾？” “百里小歌，你大爷的，多年不见你小子学会落井下石了对吧？”花二落盯着我，歇斯底里的样子让我想起曾经他挥剑怒斩天下的场景。 我哈哈一笑，道：“跟你开玩笑的了，就算要互相伤害，也是我和你，这小屁孩还太嫩。” 被我拦住的潇子墨听到我们的对话，看着花二落嘿嘿笑道：“偶像，我没别的意思，就想请你签个名，地方我都想好了，就签在胸上。” 他一边说一边撩衣服，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支大号的签名笔，作势就朝着花二落扑上去。 花二落将我拉做挡箭牌，喝道：“百里，你给我拦住他，你看他这架势，是要干嘛？我可没有看男人胸的癖好。” 我被他们弄得哭笑不得，这时候云罗在远处咳嗽一声，沉声说道：“都别闹了。” 看到云罗，花二落仿佛看到了救星，几下跑到她身边，低声道：“云罗，快救我，不然我一世清白就要被毁了。” 云罗瞪着他，哼了一声，说道：“一千多岁的人了，还是没个正经，我看一定是你这辈子造孽太多，老天爷特意派他来收拾你的。” 花二落垂头丧气的叹息一声，仿佛在感慨这千年时光的浮沉。 我和潇子墨走过去，后者被我hold住，已经不至于要立马找花二落‘袒胸露乳’，我看着云罗，问道：“你刚才说人到齐了，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对花二落的出现已经深表疑惑，加上云罗说的话，我感觉有大事发生。 云罗顿了顿，将一叠资料扔在桌上，说道：“魔族的封印出现了裂缝，我怀疑裂缝延伸到了冥界。” 我心中大惊，急忙翻开桌上的资料，只见一朵血莲引入眼帘，隔着纸张，我都能感受到它的妖艳和邪气。 “这是什么？”我问道。 云罗看看我们几人，缓缓说道：“最近这朵血莲出现在了北城很多怨灵聚集的地方，我经过追踪，发现它来自流经冥界的弱水，你既然都不认识，定然不是冥界之物，我才找到了花二落，经过初步判定，我们都觉得这很像魔界的曼陀罗花种。” “曼陀罗花种？”潇子墨的表情有些怪异，他压根就没听过这个东西，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做冥界摆渡人时日不长。 而我，对这个东西可是有着深刻的记忆。 曾经，我就被人在身体里种下过这个曼陀罗花种，要不是后来魔族公主念在那人的交情替我解去，我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花二落面色凝重，过了好久才说道：“当时我和云罗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当年魔族覆灭，红河两岸的曼陀罗花全部枯萎死亡，不可能留下种子，再说我折剑封印黑魔崖的时候，确实半点魔气都不存在了的。” 云罗看着我，缓缓道：“你现在是冥界的判官，冥界与人间的入口也由你掌管，这朵血莲从弱水出来，我怀疑魔族的封印裂缝，就在冥界。” 我用手揉揉太阳穴，说道：“所以，你把我找来，就是为了这个？” “百里，千年前那场大战，剩下的人不多了，他为了九州人族，现在神魂还被困在黄泉戈壁，花二落连精血神剑都折了，只为封印魔族，如果现在封印有变，难道你忍心看着天下再次生灵涂炭？”云罗的声音有些悲愤，我听得出来她对魔族的恨，或许再过万年都不会减。 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细细看着纸上那朵血莲，冷冷说道：“我对曼陀罗花记忆深刻，这朵血莲确实不太像，但如果魔族贼子真的狼子野心再度回来，老子就再灭他一回，这一次，我要让他们彻底玩完儿。” 潇子墨看着我们三个，吞了一口口水，说道：“你们说的魔族是什么鬼？需要我帮忙吗？” 也难怪他听不懂，他做摆渡人不过百年时间，哪里知道千年前的事情，不过他这人是个热心肠，加上见到了偶像，所以义不容辞的说要参与帮忙。 云罗微微一笑，说道：“子墨，这件事儿没你还不行呢。” 潇子墨一听立马问道：“真的吗？需要我做什么，云罗姐姐你尽管吩咐。” 云罗看着他，说道：“听说你泡妞很有一套，这朵血莲最近出现的地方怨灵聚集，我查了一下，发现那地方都是一群怨念颇深的女鬼，所以.....” 云罗的话我们都明白了意思，潇子墨翻个白眼，说道：“不就是牺牲色相吗？交给我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要知道，真的猛士不仅能泡妞，还能钓女鬼，最关键的是，你要查清楚那朵血莲的动向。” 潇子墨重重点点头，说：“要是我办成了这事儿，可不可以找我家偶像签个名啊。”他说着看向花二落，又想撩衣服。 花二落脸色一寒，却又经不住云罗的眼神，只好投降道：“你查清楚了回来，我给你签就是了，不过我先申明，坚决不签在你胸上。” 潇子墨一听，顿时兴奋至极，打个口哨，拿起桌上的资料，说道：“那我先去了。” 等潇子墨走后，云罗吐出一口气，对我说道：“真的不打算告诉他吗？” 看着书店外潇子墨已经模糊的身影，我苦笑道：“我已经给他改了几次生死簿，可命中注定他还是要回到我们之中，这样算起来，我也算对得起龚伟那个疯子了。” 花二落有些不解的问到：“刚才那家伙，到底是谁啊？” 云罗深吸一口气，说：“那是龚伟的儿子，为了躲避仙门的追查，百里给他改了几次命，最后误打误撞，成了冥界的摆渡人。” “那龚伟知道吗？”花二落看着我，问道。 我摇摇头，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大片的水雾滋长蔓延，像是隔了苍茫的无数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