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奇异故事录》 序言 大道三千是非难,阴阳百世果因惨, 无根无本花果实,有愿无愿三生诗。 忘川彼岸花前惑,青书簿笔奈铁索, 海角天涯无穷尽,天苍地芒无真心。 在世上,每一个瞬间引发一个世界,无数个瞬间引发无数个世界,一个人拥有无数的世界,命运向来都是固定的,关键看你怎么选。 第一章 我的名字 抓妖驱鬼高人一等,谈奇说怪入木三分。 向来鬼怪在民间一直都是个神秘的东西,而我看来真正神秘的的是那些所谓的先生。 自古以来这些先生上拜三清天尊,下拜张道陵天师,讲究的是惩恶扬善,替天行道。 他们的职业便是抓妖驱鬼,卜相算命,看香治病,常常活跃于各民间传说里。 可如今真正有本事的先生又剩多少?如果硬要拉一些在街上挂个牌,替人卜相算命的瞎子来我也无话可说。 我姓靳,名言,九零后,出生在南方长江边上的一个乡下,背靠着一座叫酒城的城市。 我的这个名字是出生的时候,家中长辈找一个有真本事的先生起的,他们告诉我,别看其简短,其实是有很有深蕴的。 再谈谈的我的职业,我的职业并不是所谓的先生,更和鬼怪一类东西完全沾不上边,唯一有点联系的,可能就称呼有点相像,有些人称我们为社会上的牛鬼蛇神。 我的工作,这样形容,有固定的理,没固定的事。 不管天黑天明,只要老板一声令下我就必须开始上班。 而上班工作的内容是打架斗殴之类的事,也就是俗称的小混混,也就是二流子。 可能接下来我所说的事情与我的故事有些大相径庭,可你容我慢慢道来,可权当我在讲故事也无妨。 我的故事,还得从我的名字开始说起。 至于我的名字,听我妈讲是这样来的。 我出生在九十年代的一个闰年,恰巧我出生后的一个月,我六十二岁的外公便去世了。 家人都还未来的及感受喜得子的欢乐就遇上了丧父之痛。 而这其中,问题也跟着来了。 究竟是办我的满月酒?还是办外公的丧事?白事喜事总不能一起办吧。 古话说闰年不动土,乡下人都比较迷信一些,就都劝说我的舅舅还有几个姨妈,说外公的丧事先缓缓,还是先办点喜事冲冲喜。 我家里总共五个姨妈,一个舅舅,我妈是老幺。 乡下没有火葬或者送往殡仪馆的说法,基本上都是秉行入土为安的传统。 闰年不能动土,外公的尸体都没来的及送往殡仪馆搁置。 就盖了块白布,架上家里的竹床,直接放置在了一楼的主厅里。 也就这么一个背景下,家里摆着一个死人,我的满月酒一家人都吃得都不痛快。 待到那晚酒足饭饱后,天色渐晚,前来吃满月酒的亲朋好友各自回了家。 我爸和我舅舅都喝的有点多,早早上楼休息了。 再谈谈外公,当年打内战,被国名党抓去河南一带当了壮丁,淮海战役大难不死,被共产党俘虏了反投了共,到后来内战结束,新中国成立,退伍回来后认识了我外婆。 他的一走就是几年的阔别,回到家乡后发现家里的人早不知去向,不知家的方向的外公偶然结识了外婆,就和外婆在外婆家附近安了家。 在那个年代,毛主席的兵是有很高的地位,至少在我们这边没人会看不起当兵的。 因为当过兵打过仗的缘故,外公在村子里的名望格外的高。 加之外公自身很有能力,经过岁月的洗礼,随着社会越来越进步,九十年代,外公率先在农村修起了一座二楼的小洋楼,可没想到新房子还没住几天人就去了。 这是一种很悲剧的事情,年轻时没钱有时间有精力,中年的时候有钱有精力却没时间,到老以后,有钱有时间却没有了精力。 故事继续说,农村的房子就算修到比天还高也得带有一个坝子,有钱一点人家会在坝子的周围修上一圈围墙,外公家也不例外。 我妈和外婆,几个姨妈姨父就在坝子里收拾着残局,收拾收拾着就隔着门听围墙外有一阵阵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乡下的人夜里睡得都很早,十里八乡一到晚上都很安静,那脚步声很明显。 起初他们也都没在意,可那脚步声在门外徘徊了很久,也不见有人敲门也没听见人喊。 这时我大姨妈冲着门口喊了喊: “哪个?” 门外的脚步声此时戛然而止。 众人这才停下了手上的活,目光都转向门的那边。 安静了几分钟过后,外面也没人搭腔,门外的脚步声也没再响起。 我两个姨父怕外面的是强盗,一个扛起锄头,一个抄起镰刀就开门去了。 可开了门外却惊奇的发现一个人却也没有。 这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后来姨妈姨父收拾完后也都走了。 我妈和外婆也准备睡了,我妈睡前又去看睡在二楼东边屋子里的我。 可这一看就把我妈给吓坏了,她一进屋就看见我睡的床前,居然站了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由于光线太暗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深夜家里凭空出现一个陌生人,不管是鬼是强盗也好,这都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我妈当时吓得直接瘫坐了下来,直喊睡在西边屋子里的外婆。 还没等外婆到,那人就一溜烟不见了,我一个人在床上“哇”的一声就开始哭了。 至于那人是怎么消失的,后来我听我妈说的有几个版本,其真伪性我也不得而知。 她最初说那人是从窗户上跳出去的,还有几次却说是直接从她面前飘走的,更为离奇的一次是她一开灯那个人就不见了。 究竟那人是怎么消失的,她当时都吓傻了,也过了这么多年岁了,记不清了。 第二天恰巧赶场,我外婆在口袋里装了只家里老母鸡早上才下的蛋,又去场上割了点猪肉,捎了点烟叶子。 带着我妈和我去看我们当地的一个很出名的药猫儿,药猫儿是我们这边对那些看事算命先生的称呼。 那个药猫儿姓刘,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我们隔壁村的后山上。 她的房子及其的破旧,都九十年代了,住的还是土房。 屋内正中间摆了一张上了年头的木桌子,上面放着一盏烛台,一个盛满水的碗,一袋白布口袋装的米。 还有个半个瘪萝卜,上面插着三只新点上的香,还有很多香燃烧过的痕迹,。 我外婆将我的八字报上,又把前一晚遇到的事如数将给了那药猫儿听。 那药猫儿“吧嗒吧嗒”的抽着外婆买来的烟叶子,露出熏了几十年的老黄牙答道: “老人家回来收脚嘛,顺便看看外孙,没得啥子大事情的,一个屋头的人,又不得整你。” “娃儿还愣个(这么)小的嘛,会不会影响到啥子哦?” “害怕啥子嘛,你个人(自己)的男人有啥子好怕的嘛,要是怕嘛,就就烧个蛋嘛。” 刘药猫儿将旱烟杆在桌子上敲了敲,抖清了烟斗里面的烟灰后,又塞上新的烟叶子。 还没等她摸出火柴,外婆立即就拿出口袋里装的火柴,滑着了火给她点上烟。 她点燃了烟,又扶着外婆拿着火柴的手,趁着火柴还没熄灭,顺手又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燃了。 外婆又将早上带出来的鸡蛋拿了出来给了刘药猫儿。 刘药猫儿拿起鸡蛋放到桌子上,抽了几口烟又将旱烟杆递给外婆拿着。 伸出手往桌上的白布袋子里抓了一把米,往桌上的水碗里撒了一把。 这时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闭上眼睛双手拍着跟前的桌子,一边拍着一边嘴里念着一些听不懂得语言。 听我妈后来回忆说只听到她念了各路神仙的名字。 也就这样大概持续十几分钟,她才停下来,又挑眼看了看桌子上的水碗。 右手拿起桌子上的蛋直往那蜡烛上烧,一边烧一边说: “也没啥子的事的,可能喜丧有点犯冲,烧个蛋回去保平安。” 后来我妈和外婆向她道谢后,准备离去的时候,她却又叫住了我们,问我起名字了没有, 外婆答道: “还没有。” “我看这娃儿以后要犯口戒,名字取一个带‘言’的。” 外婆当时只想着刘药猫儿的威信和本事,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刘药猫儿给我取了一个叫‘言’的名字,天又快黑了,没问清楚就接着匆匆赶路回家了。 外婆回来的时候一路边走边骂,一直咒骂着外公。 她一路说着外公死了都还要把娃儿吓到,回去了一定要把外公的尸体送到殡仪馆。 可我听我妈说外婆虽在口头上这样说,可到了晚上一个人在房里哭的比谁都伤心。 外公的遗体在这事过后一天,草草的的被下葬了。 之后外婆回想起来我名字这事,还常念叨那刘药猫儿: 连我们家姓啥子都不晓得就直接取名字了,怕是要不得哦。 刘药猫儿和我们家是没有任何交集来往的,她都根本不知道我们家是姓什么的。 她跟我取的这名的原因,也不得而知。 但也就是这样,我的名字就被定下来了。 这件事情很奇特,也算得上我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件奇怪事,无根无据的请就被起了个名字。 后来我常想我妈那晚看到的那人究竟是不是外公,也不知道关于我的名字的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 这就是我名字的由来,而我并不觉得这名字有何不妥,相反觉得挺好,简单易记。 第二章 纸钱 九十年代盛行着一个口号,只生一个好,政府来养老。 外公作为抗战军人,在村子里又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 家里一直就作为村子里的劳动模范家庭。 这使得外公从小就教育子女要跟着党走,听从国家的政策。 每个姨妈和舅舅从小在这种思想下长大。 所以他们的孩子也都只有一个。 又因为我妈是最小的一个。 所以我的出生,意味着我是我这一辈的兄弟姐妹中的最后一个孩子。 从出生我就受到全家的优待,外婆成天的像个宝一样的带着我长大。 也可以说我是在溺爱中长大的孩子。 我的言行举止基本不会受到约束,从小就是村子里的小霸王。 这也正是因为这样,我的心从小就很野,很蛮横,做事不计后果,常常闯祸让外人看我们家的笑话。 外婆每次都说我还是个小孩子,小孩子本来不懂事嘛。 出自于外婆的溺爱,我更加的胆大。 成天胡作非为,在我八岁的时候,贪玩碰上了奇怪的事情。 我也记不清那是七月还是八月了,只记得那是正逢烧纸钱拜鬼神最多的时节。 我们村的村口坐落了一条通往城里的柏油大马路,一条通往镇上的土路,两条路交叉成了一个十字路口。 平时周围的几个村子要烧纸钱的人们都会去那十字路口烧。 这天我也记不清是怎么跑到那路口的,只记得在家浑身不自在,外婆也不在,我就出门找乐子去了,可不知怎么浑浑噩噩的就来到了那路口。 还没到路口就就闻到一股烧纸的味道,空气中飞凌着各色大小不一的黑灰色灰烬。 马路俩边稀稀拉拉的人烧着纸钱,冥纸黄纸白纸满街飞,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烧纸钱的糊味愈加愈浓。 起初我也没在意,因为乡下的人都比较迷信,平时烧纸的人也有很多,只不多似乎今天多了一点。 我就跟在马路上游荡着,只见那些平时里的乡亲们也都不抬头,只顾埋头烧纸。 而烧纸也烧的奇怪,每个人都在烧纸的铜铁盆外划了一个圈,每个人面前的圈却不封口,方向也都不一,圈外还散落着几张黄纸。 我觉得这很奇怪,就随便找了个人问为什么要这样烧,可他没理我,只顾着埋头烧纸。 我一连问了几个人也都是这样。 接着我去问了也正在烧纸的王大伯。 王大伯是我们村里出了名的好心肠和好脾气,从他口里我兴许还能知道点什么。 可王大伯也没怎么搭理我,只说让我别再捣乱,赶快回家,。 平时在乡里横惯了的我,见所有人都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烧纸,一下子就发脾气了。 张口就大骂起所有人: “不跟老子说,老子就要晓得,不跟老子说老子要掀摊子了。” 掀摊子本意为撕破脸了,不让别人做生意,而我们这里的意思是要乱来了。 众人只抬起头冷冷的望了我一眼后,又埋下头自顾自的继续烧着纸,嘴里还碎碎念了起来。 气急败坏的我一溜烟跑了,跑的途中还一脚踢翻了一个烧纸钱的火盆。 后来家里来了几个隔壁村子的人,说我今天踢翻别人烧纸钱的火盆的事该怎么算。 我妈我爸质问我,我一开始不承认,后来王大伯来了我也就认了。 我爸抄起门后的扫把就要落在我身上,我外婆连忙挡下我爸,说: “小孩子嘛,不懂事吗嘛,大了就好了。” 在我爸要求的下,我给那几个人赔了不是,还要我给他们家人烧一回纸才算完,可我心里压根不想,只是忌惮我爸的扫把。 当晚我不情愿的跟着他们到了村口的十字路口,照白天那样在我面钱的铜铁盆外划了一个不封口的圈。 外婆教我说不仅要烧纸,还要跪下去磕几个头,再给那些老前辈道歉,说些好话。 我烧了纸钱,跪下去磕了几个头,又说了些“各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姐爷爷奶奶对不起,我错了”之类的话。 可我口贱,说完后觉得心有不甘,最后又小声补了句:拿了钱各人爬。 说的及其的小声,只有我能听见。 最后大伙都以为这事情完了,可这事情才刚刚开始。 当晚回到家里,我睡到半夜突发恶寒,七八月份的三伏天,我妈愣是给我盖了三床棉被我都还冷得牙齿直打冷战。 我爸连忙骑上摩托车去乡里卫生所找医生。 外婆又从屋外柴堆里拣了一把柴,再抓了几把干谷草,到灶头生了火,又把我抱了过去。 灶底的干柴烧的“噼里啪啦”直作响,灶房里的的气温顿时升高,我妈就连我外婆头上也冒出了大汗水。 可我裹了三床棉被还是冷得直打打哆嗦。 乡卫生所隔我家不远,十多分钟后我爸就载着乡里唯一的朱医生过来了。 朱医生看了看我冻得铁青地脸,给我号了号脉,但扭头对我爸妈说: “这个娃儿怕不是一般的感冒发烧哦,怕是癔病,老靳你载我回去拿点药了再说。”说着就要收拾东西走人。 其实他不是想回去拿药,而是想让我爸送他回去,他说他医不好,自然回去就算拿了药也不回来,意思让我们找药猫儿。 我外婆说让我爸送了朱医生又再去把刘药猫儿请来。 可我爸载着朱医生回去的路上就出车祸了,索性没有什么大事。 我妈和外婆在家等了半天也不见我爸回来,又怕我有什么意外,我妈大半夜穿过半个村子,跑去邻村请那个刘药猫儿。 等那刘药猫儿到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了。 她一进门就嚷嚷,嫌屋里太热,让外婆把我抱出来说。 她把我裹在身上的被子给弄了下来,又拿起我的手看了看,只说了句: “这个娃儿的手好冰哦,以后不要让他再到处乱跑着凉了。” 我妈刚想说这不是着凉了,却她打住了,让我妈去打碗水来。 她又从口袋里掏了一把米出来,冲我扔了一把,在手上凭空画了什么东西,待我妈来又比了个剑指在水里划了两下,接着将那水喝了一口,对着我喷了一脸。 这突入其来的喷了我一脸水,却不是更加冰凉的感觉,相反很温和舒服,我只感觉身上的寒意顿时消散了不少。 她又掏出一张符,用打火机点燃,又到我跟前念叨着: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青龙白虎对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轩。 说罢她把符递给了我外婆,让她烧了泡水给我喝下去,自己点起了烟杆,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外婆端过来一大海碗,里面是黑污污的水,让我喝下去。 我是一直迷迷糊糊的,半推半就的就给喝了下去,其味道我也记不了了,只记得有一股糊味直往鼻腔里钻。 喝了下去过后,肚子一阵翻腾,里面有一股温热的感觉。 虽说暖和了,可肚子却有些疼,疼着疼着,我“哇”的吐了一口黑色污水出来。 吐完过后的我一下子就瘫坐在了板凳上。 而这时惊奇的是我的体温慢慢的开始升高,脸色渐渐恢复成红润的颜色。 刘药猫儿见我慢慢好转了,放下烟杆对我说道: “都给你说了,不要乱说话,你这个娃儿啊。” 她说着说着又从包里掏出来了一块三角形红布递给了我。 我接过那红布,这本是块四方的红布,却被从中折叠成了一块三角形。 “这是块护身符,你要好好的放在身上,不要搞脱了,以后不要乱说话,乱干事了,这次别个还是算好心,就只是整你了一回,碰到凶的东西你就要倒霉了。” 也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衣着黑色的衣服,头戴黑色帽子的人从灶房里出来,外婆和我妈都像没看见似的,只有刘药猫儿瞥了两眼。 那人一路走向了田坎里,我想叫喊可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刘药猫儿任由他走了,之后她说: “别人不是存心害你,就给你点教训,现在事情完了,不用去追赶。” 后来外婆又给她送去了几只老母鸡,和几十斤米,没过几年就听说她死了。 我只见过她两面,倒不如说是一面。 她死了我以为我和她之间的渊源就这样结束了,可实则并没有,当然,这是后话,我们接着故事讲。 零一年,也就是那件事情发过后一年。 我爸妈自己在隔壁村子修起了属于自己的家,一栋二层的小洋楼,坝子不带开放式围墙的那种。 之前提到过,我妈是最小的孩子,成家也是最晚的。 婚后他们还没有修一栋房子的资本,那时候不像现在必须的有套房子才能结婚的明文条例,加之外公走了,老家只剩下外婆一人,索性我们就暂居在外公家,这一住,就是近十年。 本说把外婆接过去一起住,可外婆不愿意,说住了大半辈子的家,不想走了。 外婆临走时让我把刘药猫儿给我的红符好好收捡,别给弄丢了。 离开了住了几年的家,舍不得外婆的我哭的很伤心。 第三章 糟糕的生活 搬进新家后的一两个月,正值寒假,闲来无事我便在村子里逛,想结交几个小伙伴。 可我在村子里转悠了半天也没瞧见几个孩子。 就在我都懒得找了,准备回家的时候,却发现一群小孩正从村口回来。 “你们看到我咋子打的没有?一枪就是一个爆头,打的何小娃头都不敢露头。” “就是啊,下次上网你教我我们打嘛。” “要的啊,下回看老子打给你们看,啥子叫李湾第一狙。”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好奇。 之后我就在村口守着他们,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去看看他们说的那个游戏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他们出了村子就直奔镇上,跑进了一家卖副食的小店里。 我看着他们进去,自己却不敢进,我妈告诫过我不要进那些娱乐场所,里面有坏人。 我生怕里面有电视上演的那种黑社会在里面,就在门口一直徘徊着。 就在我犹豫不决在想进还是不进的时候,店里走出来了一个微胖的中年人,见我就问: “上网啊?” 我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叼着半根烟,脸上看起来很黄,感觉油腻腻的,蓬松的头发看起来乱糟糟的,身材不高,有些略胖。 “啊,上网。” “那你进来撒。” 我这才进了去,进去以后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这屋子外部看起来就是个小卖部,可里面却还有两间大屋子加一个客厅。 两间屋子只有一间是用来做网吧的,剩下一间是他住的地方,而平时他就在中间的客厅看着小卖部和黑网吧的生意。 自从这次之后,我就踏上了网游这条不归路。 网吧老板姓黄,可这里每个人都叫他李老板,我问过他为什么,他说小娃儿不要管这些,不肯告诉我为什么。 也就是这样恍恍惚惚的玩着游戏到了初中,恰巧初中在镇上,正好还方便了我去上网,这直接导致了我整个初中也是在李老板的黑网吧里面度过的。 初一的时候,我在里面和同校的一个孩子一起学会了抽烟,那年是零四年,我们俩毛头小子一人叼着杆烟,穿过小街小巷。 等到了初三的时候,我已经成了一杆老烟枪。 本来平时不多的生活都全砸在网费上了,这加上烟钱,我的口袋根本就负荷不了了。 最开始是在家里偷钱,前面一两次没什么事情发生,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最后还是被我爸给抓住了,劳动模范家庭出现这么一个败类,我直接被打了个半死。 之后我爸妈就不在家里留钱了,而且生活费我爸也从每个周的二十块变成十块。 这使我更加的拮据,可网瘾烟瘾越来越大,手头的钱却越来越少,索性伙同我同班的两个同学在放学路上抢小学生的钱。 尝到了第一次甜头,我们一直就此不肯收手,越来越胆大妄为,这也叫叛逆的开始。 终于在初三的最后几十天,我们被几个小学生的家长联合给告到了学校。 学校揪住我们三个,本来是要开除学籍的,可念在我们都已经初三最后几十天了,也不忍心废掉我们的前途,就给判个留校察看。 我爸接到学校处分通知的电话那天,待我回到家门前的田坎时,就见我爸正在坝子里削一根三根手指粗的篾片,篾片也就是一种把竹子或者木头削成片状的薄木条。 当晚我就吃了一顿篾片炒板筋肉的大餐。 再到后来中考,由于打了玩游戏的缘故,成绩也就那样,最终连最基本的读高中的分数线也没上,索性父母把我送进城里的职高。 城里,指的是这座叫做酒城的城市,顾名思义,这是一座关于酒的城市。 但也不是说我们这里的人喝酒喝个三四斤跟玩似的,其实是指我们这里的酿酒文化,喝酒文化都很深厚罢了。 再说说酒城的地理位置,地处长江流域,长江正从酒城穿插过,一条长江和一条沱江在酒城的门户处相交汇,流到下游便到了山城。 在读职高的期间,我发现这里的氛围和以前都太不一样,这使得我的性格更加叛逆与不羁。 在以前的学校里,一个班至少一半的同学要学习,而这里的同学几乎就不谈学习,更多的是谈论以后要做的什么。 我记得那时每个人都吹牛说要做大事,然而后来大多数都事与愿违。 而我,正值青春期,各种热血的事情都想干,也没有想过未来要做什么,就想着混着下去。 我从小养成蛮横不讲理,遇事冲动爱动手的性格,使我隔三差五的打架,在学校里混出了个狠人的形象。 不少像我这样的人就拉拢我,在学校里拉帮结派。 平时没事就翘课聚集在一起,带着我这个山炮翻墙去那些电子游戏厅,网吧,台球室。 那些地方也可以说是小混混的基地,没事要去里面泡泡,有事也要去里面泡泡。 兴许是看了古惑仔和玩多了网络游戏,我觉得人生就像一个江湖,那些混混就像一个个江湖儿女,我很喜欢那种感觉,觉得那样的人生很有激情。 久而久之,我和城里的那些混混也熟络了起来,自己也变得像个混混了。 我的家在乡下,学校在城里,来回很不方便,我就寄宿在学校里,父母也管不到我,而学校不怎么管,所以我翘课就如同家常便饭。 校方也知道,大家都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加之那时国家的政策还不是很严厉,大家也没有太过于认真。 和那些混混除了每天都泡在一起外,他们有时晚上还会出钱请我们一起到夜场里边玩。 我当时完全不觉得我自己在堕落,觉得只要生活过称心如意,活在我认为的江湖,那就叫快乐。 有一天晚上,一个叫军哥的混混又带我们去夜场玩。 军哥属于那群混混里混的差不多算最好的一个,因为他的跟的是一个真正的大哥。 而且在我们面前出手很阔绰,表现的很耿直,所以我们几个和他的关系处的最好的。 那晚大家都喝的很高兴,可能是酒精上脑,军哥随口说了句: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过我们这种生活,干脆都跟我一起来超社会算了。” 这么一来,我们几个有些懵逼了,望着眼前的军哥。 说实话我们这几个人大多都是属于好耍,没有真才实干的,大多数看着像混混却没混混的胆子。 很多人都是想拒绝的,可军哥为人耿直大方,却又不好拒绝。 第一个应话的是一个叫黄原的胖子,他说: “军哥,我现在太小了,我爸妈会骂我的。” 军哥望着他“嘿嘿”的笑着,说: “那你回家去吧,以后别再去那些网吧游戏厅了,好好读你的书。” 黄原“哦”了一声颠着一身肥肉就走了,眼看着黄原推辞的这么轻松,大伙也都纷纷向军哥表示拒绝,而我却还在犹豫。 军哥见这么多人都没给他面子,他对着众人“嘿嘿”一笑,可这一笑不同于对黄原的那个笑容,令人觉得有些恐怖。 “那你们不跟我的就把桌子上的酒给喝了吧,就当散伙酒了。” 桌子上的酒,且不说这个,我们之前一起来的学生有七个人,跟着军哥来的人加上军哥共三个人。 我们十个人叫了十打啤酒,之前喝了可能大概三四十瓶,剩了八九十瓶。 叫黄原的胖子走了,加上我还没上前,剩下了五个人。 意味着每个人要喝接近二十瓶。 看到昔日那个耿直大方的军哥变得如此这般不讲理,那些人这才慌了,有些还改口说之喝糊涂了,现在想要跟着军哥混。 军哥说: “要跟我混的也得喝了桌上的酒,就当敬酒了。” 走还是留,桌上的酒都得喝。 我看着他们几个,个个吓得脸都白了,无论学校里边再横,到了外面碰上了真正的狠人也得服软。 此时我并不觉得军哥很残暴不讲理,更觉得这才是气势。 我上前拨开众人,端起瓶子一个人就喝了起来。 军哥见我大喝了起来,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问我喝了要走还是要留。 我没腾出嘴来回答他,就一直往嘴里灌酒。 大概连续喝了七八瓶后,我就不行了,感觉酒都快从鼻子里喷出来了。 这时军哥到我跟前一把拽住我的衣领,问: “你要走还是要留?” “军哥,我要留下来。” “好,好,那你继续喝下去。” 我咽了一口口中苦涩的唾沫,强忍着将顶上喉的酒水给压了下去,然后又开了一瓶,刚喝一口,那酒就直接从我鼻子嘴巴里喷了出来,我“哇”的一声吐了。 可当时脑子也没想什么,就想着喝,喝完了再说。 之后反反复复吐了三次,喝到了第十五瓶时,感觉肚子都抽筋的时候,军哥拉住了我。 “好小子,以后你跟我混,喝的差不多了,你们几个是要喝还是怎么?” 见我像疯子一样的喝,那几个人早已被吓傻了,支支吾吾的半天不说话。 “算了,今天交了一个好兄弟心情好,你们滚吧,亏老子平时办你们这么多招待。” 军哥一挥手,那几个人连忙跑了,就像见鬼了似的。 之后,我就算是入这一行了,对于进社会,军哥也可以说是带我的师父。 第四章 我的工作 到了高二,我们学校里发生了大事,我们被勒令搬出寝室,要求自己出去实习。 很多职高也都是这样,不是因为学校想我们早点进入社会磨练,而是因为高一新生进来宿舍不够住,我们这才被赶出了学校,在外自己找工作实习。 我顺理成章的跟着军哥在外面混了,又跟父母谎称找到了工作。 在酒城里混了小半年,才懂得这个行当的皮毛。 话说道上的,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做坏事的,在我看来,与其说道上的是做坏事的倒不如说道上的是做生意的,并不是天天打打杀杀的,只不过挣钱的方式不同罢了。 道上混的,赚钱的东西有很多,比如很常见的ktv,酒吧,商务型的会所,这些东西不涉黑没人信,但这些都是有执照的行当,而一些没有执照的东西,赌和毒,在地下是很风靡的东西。 而我要讲的是关于赌场的故事。 赌场,这在天朝是一种畸形的东西,定义很不全面。 很多茶楼,会所,输赢大小千儿八百,虽说小赌,但也算的上是赌场,出入大街小巷,你总会看到某些招牌,或者框着霓虹灯,题着几个大字xx茶馆。 这是很常见的东西,小打小闹祖国总是能包容的,而我所叙述故事中的赌场,是真正意义的赌场,地下的。 我的工作,可谓是打手,也算是盯梢,赌场里面有句老话,叫做“钱落赌场里无爷娘”,意思进了赌场,亲爹亲娘也不认,只认识钱,赢钱了还好说,要是输的个底朝天,脾气一下子上来,闹事,砸场子的事情常有,我们的工作就是解决这些问题。 总的来说我就成了人们口中的马仔。 刚提到场子,也就是赌场,在这座叫做酒城的城市里,场子无非两种,一种属于小打小闹的老虎机场子,另一种就是我刚才提到过的地下赌场,这是一种很奇特的赌场,酒城道上的人叫“撮荤”。 这类场子很神秘,可以说没场子,也可以说到处都是场子,为什么? 撮荤没有固定的场子,通常都是某个人想豪赌了,就开始约人,到了开撮的前半小时,约撮的人才会告诉被约人赌场的地址,而这个地址是随机的,没有固定的。 且在开赌之后,我们这些所谓的马仔就成了眼线,打手,在方圆一公里左右蹲点,蹲着那些“探雷”的。 探雷的就是警察派下来扫赌的。 而赌场内,除了豪赌的阔佬们和阔佬们带的贴身小弟外,还有一个特殊的人物。 这个人物不太起眼,胸前背着一个大皮包,静静的在赌场的角落里坐下,阔佬们输光的时候,冲他挥挥手,他就会会意过来,掏出皮包里的钱借给阔佬们继续赌下去。 待该把赌局结束,借钱的阔佬要是赢下了这一局,那人就会对阔佬说声:老板发财。 借钱的阔佬就得主动把本金,连同该局总共盈利的百分之二十作为利息还给那人。 这人不是其他人,正是赌场的组织者。 他有两个作用,想豪赌人都必须找他,他会物色场所和安排人手盯梢,但他不会参与赌局,他只负责借钱,也叫“放水”,就是高利贷的意思。 在整个赌局期间他不会收取一分一毫组织费和人手费,他只收“返水”钱。 “返水”钱也就是刚才提及过的利息。 总之,他就是地下赌场的秩序。 这个人,也是军哥跟的人,他叫做王洪胜,名字也是我听几个道上的师兄说的,关于他的事迹我知道的很少,只知道顶头有这么一个大哥,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也懒去理会。 回过头来想想,我的故事似乎越说越远了,似乎和妖魔鬼怪脱了关系,别急,介绍完了这些,我的故事才真正算开完了头。 之前我提过,我的工作就是负责看场子,但我看的不是上述提及的那种大场子,而是那种小场子,老虎机场子。 说事怪事就来,就在我正式加入看场行列的第二个星期,我遇到了一个怪人。 当时我正坐在门口,闲暇无事抽起了烟,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刚点上烟就有个人前来向我借火。 我看了看这人,四十岁出头,一身黑衣黑裤还穿了双布鞋,打扮的古色古典的。 我顺手递了火给他,他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然后直奔了里头,我也没太注意,毕竟游戏场里这么多人。 不到半个小时,那人又出来了准备离开,我照惯例的说了声: “下次再来啊。” 他扭过头,笑了笑说: “一定啊,谢谢你的火。” 说罢便走了。 到了晚上,我得知那人跑来赢了好几万,几万块对于我们这个小场子来说也算是一大笔钱,虽说做这种东西是稳赚不赔的,可好几万也还是得好几个星期才能赚回来。 我气的一脚踢在了负责收钱的肥猫身上,又对他大喝: “你是干啥子的?早点你不跟我说,人都走了。” “我....收钱.......的,他.....我....”他支支吾吾的,被我给吓到了,完全回答不上我的问题。 我懒得再去跟他发火,立马给军哥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个情况。 “难道你们当时没看出来那个人是在搞假啊?” “我当时在外面,肥猫不晓得为啥子(什么)没跟我说,就等那个人跑了。” “我晓得了,你下次注意到,那个人再来你就逮到他。” “嗯,我晓得了,那亏的钱咋子办?” “只有我跟公司说了,应该没得啥子事的,机子里面有电脑,电脑有记录,只要不是你们自己搞假账就没事。” 后来收钱的肥猫告诉我,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恍恍惚惚的,稀里糊涂的就把那人赢的钱给他了。 这种赢钱赢多了的人,军哥说肯定是动了手脚的,因为那些机器都是电脑控制的,不会亏这么多钱的。 后来我还去附近几个游戏场打听了,依旧没这个人的消息。 几个星期后,就在我都准备淡忘这件事情的时候,军哥却打来电话告诉我说在我们的一个地下赌场里抓到了一个搞假的,叫我过去认是不是上次赢钱那个人。 我赶忙抽身到了军哥那里,这里也是一个一般的游戏场子,和我所在的场子也差不了多少,同样也是一个地下室改造的。 里面的人早已被清光,地下室中间围了一群人,那都是军哥的小弟,而中央摆了一把大交椅,一个身穿黑衣黑裤的男人正坐在上面,而军哥站在他的面前,背对着我。 众人见我来了,给军哥招呼了一声,军哥回头的同时让出了视线,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黑衣黑裤的人,正正是我在场子里向我借火然后赢走钱的那个人。 “军哥,是他,就是他在我场子把钱卷走的。”我指着那人的脸,那人却奇怪的对着我笑了起来。 “晓得了,等哈老板来了再说。”军哥回头冲我露出难堪的表情。 “咋了?这点小事情还需要通知老板?”我很惊讶的问道。 我们老板就是地下赌场的大哥,也就是之前提到过的王洪胜。 “小靳你表问了,这个事情有点复杂,你不清楚最好。”军哥表情有些凝重,又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啊?”我更加惊讶了,可看军哥的脸色不是在开玩笑,我也只好闭嘴,只得静静等着老板过来。 而在这期间里,大伙都围着那人,可他的表情却镇定自若,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就像老板来了也得给他面子似的。 被这么多五大三粗,一天到晚靠打架讨口的人围着,可见这人的心里素质很不一般,要换作常人恐怕演都演不出来这个样子。 等着烦闷,我从口袋掏出烟,抽出一根点上,那人见状一把站了起来,冲着又冲着我怪笑,阴阳怪气的对我说了之前同样的话:“兄弟,借个火。” 说着他也从口袋里掏出了烟,抽出一颗衔在嘴上,另一只手对我摊开,示意我把打火机递过去。 我看了看军哥,军哥点点头,我顺手把火机递了过去。 他笑脸不改的接过我的打火机,点燃了自己的烟,而他脸上的表情让我觉得极其的不舒服,一副皮笑肉不笑,不笑肉要掉的既视感。 而我的心里一直在想,这老小子出门是不是都不带打火机的?见着人就四处借火,还是我的打火机比较高级?用着舒坦?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地下室的卷帘门“唰”的一声被打开了,从外面进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一身黑西装,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人,身材不高,有些瘦小。 但他的五官看起来很端正,眉毛很粗很浓,整个人很有气场,和我想象中手提西瓜刀一刀砍死一个人的大哥完全是两回事。 他的身边跟着五六个人,个个也是衣着黑西装,衣服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是有料的人。 为首的老板一路带着身边的人径直走向被我们围在中央的那人面前。 军哥对他喊了“老板”,可那人根本没有搭理军哥,直直的望着人群中央的那人。 两人四目对望,周围都没人敢说话,气氛一下子又凝重起来,可片刻过后,两人却哈哈大笑起来。 这又上演的哪一出? “生财,还真是你啊。”老板很激动握住了他的手,阵仗搞得像两国友好建交了一样。 那人不说话,还是一副面容,咧着嘴一直笑。 “行了行了,小军没得事了,你们收拾一下。” 老板对着军哥挥了挥手,军哥点了点头,那人就在老板的帮衬下冠冕堂皇的离开了。 留下我们一群摸不到头脑的人在原地,军哥没有对刚才的事作答,叫我们把场子收拾一下重新开门,开门的意义是指把监控摄像头打开。 第五章 驼金命和五鬼生财局 这是何意?在老板的每个游戏场几乎都会安装一个摄像头,有两个作用,一是摄像头开着,镜头又红光亮着,外面的人就知道里面是开了门的,二是为了防止探雷的。 这事也就这样过去了,可刚过一天,军哥就给我来了电话,让我去老板那里一趟,接完这个电话,我有些震惊。 这老板平时根我根本没机会见着面,跟我谈不上什么交集,再说我是一个才进社会的愣头青,更和我谈不上什么利益往来,那是啥原因让我过去啊? 我回头一想,既然我们啥关系都没,也没啥事是用的到我的,唯一的解释是就是那个黑衣人,喜欢上了我的打火机,老板让我过去送打火机。 可我自己都不相信这种理由让我过去,我想了半天,终于磨磨唧唧的到了老板的酒店里。 老板平时是以商人对外露面,身份基本上漂白了,开了很多娱乐场所,总之什么赚钱他干什么。 而这间酒店是老板第一家酒店,叫啥名我第一次真没出认出来,叫啥“x晶酒店”,后来我才得知那个字念“ni”,叫做“霓晶酒店”。 门前的门童一路带着我到了老板的办公室,老板正坐在里面,而他对面正坐着那个黑衣人。 “来了啊,来坐。” 老板的办公室用两个来形容,敞亮。 接近上百平的屋子,摆满了各类古色古典的家具,屋子中间放了一复古的储物架,轻轻一碰,就掉了不少的木头渣子下来,这木头都粉了,可想其年代有多么久远。 而架子上放满了各种奇珍的玩意儿,花花緑緑的都是些我没见过的。 黑衣人见我来了招呼我坐下,老板见我坐下,直接开门见山:“小兄弟,小军是你大哥啊?” “对,老板,军哥是我大哥。”我连忙点头,样子显得很拘谨,毕竟是对面坐着的是社会大哥。 “不要拘谨,找你来啊,也没啥子大事情,就是何师傅想认识下你。” 老板甩了一包烟给我,我从中抽了两根出来,一根递给了老板,一根递给身边的那黑衣人,老板倒是接了下来,可那黑衣人却婉拒了,冲我一咧嘴笑:“我戒烟很多年了。” 啥玩意儿?逗我玩?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他连忙摆手,笑得更欢起来了,我看向老板,老板也又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小兄弟,烟你自己收好,我是真不抽烟了,上两次确实事出有因,以后我慢慢跟你解释,我找你来呢,是为了你商量一个发财大计。” 这说得我简直摸不清魂头,搞得更加迷糊了,脑袋一下子转不过来,愣住了。 老板在一旁默默的抽着烟,黑衣人见我愣住了,用明白话告诉我:“小兄弟,你知道吗,你的命很奇特?” “啥奇特?” “你听过驼金童子命。” 又啥玩意儿?我很诧异的看了看他们。 “嗯,不错,英雄出少年哈。” “我就说老板手下尽出副将嘛,这个‘驼金命’嘛,很好的,小兄弟,你就好好的跟着老板干,过两天你都可以宰仔了。” “宰仔”的意思就是主事的意思。 “等等,你们说话的方式可不可以简单直白一点?我完全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我站起来说道。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接下来你跟着老板干,到老板的酒店里来,给你发高工资,你晓得这个就行了。” “啊。。。”我还没说完话就被老板给打断了。 “好了好了,你先走吧,过两天我会跟小军联系,我和何师傅还有点事情要说。” 老板对我下了逐客令,我就好像一张被用过的卫生纸般被摈弃了一样,这滋味确实有些不好受,被搞得一头雾水的我只好先行离开了。 当天晚上,正当我琢磨着那黑衣怪人的话的时候,他却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我电话,约我出去吃晚饭,其实我本身是不愿意和这样奇怪的人打交道得,可这其中偏偏又有我不得而知的东西,好奇让我答应了他。 晚上七点半,我如约到了他所说的地方。 他让我来的是一家叫做“天天吃皮”的店。 吃皮,皮是票儿的连读,票儿就是钞票,就是进钱的意思。 这家店主要卖各种凉皮,但也有其他各色的菜。 我没想通喝酒干嘛来吃凉皮的地方。 他的解释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当然要挂点好彩头,天天吃票儿这寓意好。 随意点了几个菜,又点上了两碗这里的招牌凉皮“天天吃皮”,再拿了半打啤酒。 菜还没上桌,他就给我倒上了酒,俨然有些把我当他的财神爷了。 “我还我没自我介绍过,我叫何生财,可能我妈老汉早料到我爱钱,所以给我取了个这样的名字,兄弟你叫啥子名字喃?” 何生财?本身名字就是一个疑问题,何来生财的说法? “我叫靳言,说吧,你找我啥事?”我喝了口啤酒说道。 “靳言兄弟真是敞亮,可我觉着嘛,哎,怎么说呢,这样吧,看你满脑子疑惑,我先给你敞亮敞亮。” “啊?”他直接的让我有些没反应过来,可我立马调节状态,仔细听他说了起来。 “在这儿,我还得先谢谢你,不是因为借了你这个驼金童子的火我哪能赢得了这么多钱啊?”他双手作拱,显得很客气。 我再次被搞晕,这个驼金童子命我怎么听怎么别扭,说我驼金吧,可我又是一一穷二白的混子,童子倒是真的,我还是个雏。 可我回头一想,好端端的也没谁说过我是啥童子命之类的啊,一辈子打光棍的命? “哎,你别扯那些我搞不明白的,我不相信命那些东西。” 虽说小时候已经遇过鬼了,可我当时不这么认为,我始终认为那就是突发了什么怪病,总之始终认为鬼怪都是些不存在的东西。 “哎,你不相信可以,你总会碰见的,只是现在时候不到。”他阴阳怪气的说道。 “啥时候?你意思我要闯鬼?” “闯”就是“撞”的意思。 “我不晓得啥时候,总之你会遇见的,等你遇见了看你自己的造化。” 我盯着他,并不觉得害怕,只觉得他的话很荒唐,于是我不由的发出大笑,说:“那好,我就看看我啥时候闯鬼,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咋晓得我要闯鬼。” “因为你身上有与众不同的东西。” “啥与众不同的东西?” “你的命相。” “哦,那我这命何解?啥意思,这命有啥用?” “顾名思义嘛,坨金驼金,驼的是金子嘛,发财的命嘛,可你这命有一个劫数,过了劫你就走大运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噗”一声就喷了出去嘴里的凉皮,正正对准了面门,没嚼碎的凉皮还半掉在他的鼻子上。 “不好意思啊,我太激动了。”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可又忍不住想笑,顺手给他又递了张纸。 他也没发火,接过我的纸自己开始了碎碎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胫骨,饿其体肤,这点小事算什么嘛。 我不以为然,重新吃喝起来。 “没事没事,区区小事,我刚刚说到你的命相,哎,你先别吃,听我说完嘛,哎哎哎,算了,那你还是先先吞下去好了,好了,不要再打岔了。” “这个劫,总之你慢慢的就知道了,你只要跟着我就能发财,我会帮你渡劫。” 他默默然看着我,我冷笑了一番,道:“要真有啥劫难,你还免费帮我?” “对,但我要你答应我几个要求。” “啥要求?” “现在我还不能明确的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又是到时候,乱成一团的故事我也懒得去梳理了,因为我所关心的是他说的发财的机会,我当时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后来这顿饭就这样吃吃喝喝的过了。 当晚喝的醉醺醺的回了出租房,第二天起床,对答应他的要求和帮我渡劫的事也早已记不得了。 可才隔一天,他又打来电话,让我去老板的霓晶酒店,说有好东西看,我赶了过去。 “五鬼运财之格局,布之不难,行之且难,不仅需要房屋布置格局,更需主人的阴阳调和,有些人就算布了这么一个局在家中,一样也生不了财,这就跟主人的命理有关了。”还没进酒店的大门,就听见何生财的声音。 “哦,这样?那你看我得行不嘛?”老板则在一旁静静耐心的听着。 “老板吉人天相,啥子局都吃的住(承受的起)。” “五鬼运财,是不是还要请几个小鬼回来哦?会不会影响我的寿命哦?” “老板,此五鬼非彼五鬼,风水中的五鬼不是鬼,指的是九星里的廉贞星,小了说在家宅风水里就是方位嘛,不会影响的。” “哦,我还以为是要请几个小鬼来帮我搬钱回家。” “哎呀,不是的,五鬼又称廉贞星,廉贞星乃北斗七星之一,主凶属阴,利用同为主凶属阴的巨门星,以凶治凶,在气口逐渐化解廉贞的煞气,从而形成五鬼运财之势。五鬼运财局也不是字面的意思,且五鬼运的也不是财,是水。” 第六章 老板的死 “这些东西我确实是不懂,你就看看这局该怎么布就对了。”老板连连摆手。 “五鬼运财局的原理在于山龙水龙的阴阳调和,一卦山龙向廉贞,二卦水龙见巨门。” 山龙水龙简单来讲就是我们肉眼能见到的山与河。 何生财看了看场里的四周,又掏出一块罗盘,到处转了起来。 “大门向东北,五鬼在东南,巨门在正北,五鬼之道精髓在巨门水,那个地方要引活水,切记活水,不然水龙变死龙局也就废了。话说风水风水,有了水,还得有风,在五鬼方位开一侧门,门得用木门,廉贞属火,木生火,火木相交,其火更旺,再其左开一小窗,这样气流才能通顺,风也就有了。” 老板先是听的是一愣一愣的,随即高兴的直拍手,估计冲上去舔两口何生财的心都有了。 “生财你真的个高人,说得头头是道,我的生意要是步步高升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能为老板尽一份力是我的荣幸。” 看着什么也没听懂的老板装得听的很明白的样子,再看看跳梁小丑似的何生财,我就感觉像自己穿越了一般,老板就像个皇帝,何生财那副嘴脸就像一个专门进谗言的太监,滑稽之极。 之后的两天场里跟着关了门,到了正式结束布局的那天大门才重新打开。 里面的各色装饰都换了,在何生财说的巨门位上多了一带喷泉的水池,而五鬼位开了一道木门,门边上又多出了一扇窗户,整个场里总的感觉舒服了很多。 而那何生财在大门的正门口摆了一张桌子,又向老板要来了生辰八字。 我走进桌前看了看,桌子的正中间放了一顶小香鼎,插了三只手指那么粗的香,边上又摆了几个大海碗,里面分别装了米,水,墨,还有一些赤红色的粉末。 还有一些黄色的纸和写字用的毛笔,那纸类似我在乡下用的草纸,只不过那纸看起来更加薄一些。 他抓了一把碗里的米,对着大门口撒了出去,右手结了个剑指,嘴里又含糊不清的碎碎念了些听不懂的东西。 大概念了有五六分钟,大厅门口却传来一声:“哎呀,王老板,这是重新开张弄得新彩头啊?” 众人的目光从何生财身上转移到了声音的来源处,却看到了一群人不知道何时到了门口。 人群中为首那人身材高大,有些微胖,面向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脖子上带了根拇指粗细的金项链,大夏天的还穿着一身长袖,可即使这样我还是看到了他满手的刀疤。 “孙白鹤,你还跑来爪子?想赌钱改天。” 老板对着那人个人说道,看表情他有些激动,那人看了看又老板笑了笑,说: “我不就是顺路过来看哈你嘛,你莫冒火嘛。” “你要是真的是过来跟我扎起(捧场)的我很欢迎,你要是跑来干其他事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老板身边的几个小弟都自动上前了一步。 “哎呀,王老板你好搞笑,我来给你扎起你还这样,算了算了,看来你不欢迎我哦。” “要是你真心实意来给我扎起,我很高兴,以前的事今天我不想跟你摆。” “你说好大点事嘛,你这样幺不到台(带讽刺的表扬)的一个老板,还计较那些,算了,我走了,你们慢慢耍。” 说完他就带着那群人走了,此人不是别人,是酒城地下毒品的龙头,在地位上和老板差不多,可他们低调的多,毕竟他们的那个行当危险系数要高太多。 后来布局也结束了,老板忘掉了这个小插曲,请了我们一同去吃庆功宴。 第一次跟“宰仔的”级别的人一起吃饭,我还有些忐忑,因为我的这个性格,喝了点酒要是在老板面前乱来的话,指不定我出酒店会缺只胳膊少只腿。 于是我在酒桌上谎称今天不舒服不喝酒,可耐不住何生财跟老板说我是装的,我还是硬着头皮,硬逼着自己喝了两杯。 而老板也没因为之前的那个叫孙白鹤的坏了心情,和手下的几个直系小弟喝的很高兴,一直硬拉着我喝。 我怕一再的推辞会引起老板的不满,怕他发话说我不识抬举. 于是假装说不行了要去吐,从酒桌上跑了出来,到了饭馆外抽起了烟。 来到饭店门口,话说这饭店也真是不错,里面的装潢还有服务员,都是绝顶的漂亮。 可这些都是有钱人的耍法,我们这些混下三滥的,到这饭店居然连饭店的名字我tm也不认识,心里默默地悲哀着。 抽了一根烟,吹了吹风很舒服,瞅着没事准备再抽一根就进去,可烟盒子却空了,我准备去找个便利商店买一包,可转悠了半天都没看见一家,我只好回去。 可在回去的路上,我走着走着,在一个拐角忽然被一个人给撞翻了,那人速度太快,我根本没反应过来,直接甩了一个狗啃屎,晕头转向的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跑远了。 我只得暗骂,从地上爬起来一路走一路骂回了饭局上。 回去一瘸一拐的还被众人给嘲笑了一番,我摆摆头,只得自认倒霉。 这顿饭吃到了半夜十二点,老板喝的有点多,被他的几个贴身小弟送了回去,何生财硬拉着我,要跟我在饭店门口聊天。 我见他喝大了想把他拽回去,可他不听我劝,一直拉着我说:“小靳兄弟,我告诉你嘛,只要你跟着我混,我保证把你的驼金命给你甩掉。” “啥?”他明显喝高了,语无伦次起来。 “我说我要帮你把你的驼金命给你甩掉。” “为啥子?” “驼金命不好啊,驼金驼金,坨再多金子也只是个驼金子的,金子又不是你的,你再怎么干都只能是个打下手的,看着金子干着急,呕!”他冲我喷了一个酒嗝,把我醺到了。 可醺到我的不是那酒味,而是他的话。 “你不说我是发财的命吗?咋还兴换命呐?” “哎哟喂,你个猪脑袋,你说你老板晓得了身边有个这样的驼金童子,他铁定不会让你走,这样你就别想离开我了,喝喝。” 他这话让我听着着实有些恶心,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也不知这何生财到底看上我身上哪一点了,虽说他说能带我发财,但他这人,说话半真半哄的做法让我很不喜欢。 “那你为啥.......” “来人啊,快来人啊。” 身后不知谁大喊起来,我俩闻声下意识的回头,却看见酒店门口不知何时冲出来一群人,呼呼啦啦的直往外冲。 慌乱中我险些又被撞到,他们一溜烟就跑没影了,我骂了起来:“日nmd,半夜赶着去抢屎吃啊!” 何生财醉醺醺旁边嘿嘿的笑我,可刚送走那批瘟神,酒店里面又跑出来了一群人,我仔细一瞅,这不是老板身边的几个小弟吗? “老板被捅了,你还不快去帮忙。” 这话把我给惊到了,可一旁的何生财摇头摆尾的疯疯癫癫的说道:“啥,听不清,不知道。” 我顾不上这喝的大醉的何生财,直接冲进了酒店里,冲到电梯旁边,只见地上一滩血,老板正躺在电梯里边,肚子上脖子上,几处血洞,身边围着他的几个小弟,可他,已经断气了。 这一幕,是我第一次见到死人,而且是这么横死的人,不免有些承受不住,我的脑袋顿时炸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直接愣住了。 也不知愣了多久,恍恍惚惚间听到酒店外面喊:“人跑了,没抓住。” 看着忙忙碌碌的人将老板抬上车,整个喧闹的大堂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除了那滩血,似乎这里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一夜我我记不得怎么回的家,相反的是只记得我睡得很实,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我觉得这是人吓蒙了的表现。 第二天,何生财一大早打来电话问我为啥昨晚把他扔草丛里不管他,当时我整个人都懵了,哪还记得了他,想必是他喝的太醉自己跑到哪个草丛里睡了吧。 可谈话间令我震惊的是,他的语气里除了我把他抛弃在草丛里外的责怪外,并无其他的口吻,就像老板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这也难怪,他昨晚醉成那个鬼样子,就算说他媳妇死了今天他照样忘记。 我试探的问了问:“你晓得昨晚发生了啥子事情不?” “啥事?不晓得。” “哦,我也不晓得。” 电话那头何生财觉得我的话很奇怪,一直质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心想这事这么大,就算不用我说他总会知道的,索性就将昨晚老板的死跟他说了。 他很震惊,约我立马回场子里,我赶忙起身去了酒店里。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我更加的震惊,酒店就像平时一样,照常营业,由于何生财在酒店里新开了个局,老板借题新开张,特意在今天搞了个优惠活动,今天酒店里的人,反而比平常还更多了一些。 第七章 趟上雷 老板莫名其妙的死后,不知是谁下令封锁消息的,在道上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浪,而就在老板死后的一天,又跑出来一个新的老板,也姓王。 老板的失踪和新老板的上任,对外宣称的是老板近来身体不舒服,生意都交给了他刚从山城回来的儿子身上,这个儿子就是我们新上任的老板,名字叫做王东。 这一年是零八年,我从一个看场小流氓变成了酒店里的一个保安头头,但也还是看场的,这是在老板死前给我安排的,新老板上任处理了一系列的事,也不缺我这一茬事。 老板死的消息,这内部差不多是传开了的,眼下外界虽说风平浪静了几天,可我们这些亲眼目睹了老板的死的人都是心照不宣的,都在互相猜忌究竟是谁杀了老板,更不知到这新老板的葫芦里卖的究竟卖的是啥药。 在这么一个节骨眼上,每个人身上都有嫌疑,每个人都怕沾上麻烦,可唯独何生财这损賊失踪了,于是,各种猜忌都到了他的身上,新老板这边着手秘密的安排了人手,满城的开始寻找何生财。 就在这么一个背景下,我万万没想到何生财还敢跟我联系,而他这一通神秘的电话打来之后,平静的局面打破了,而且不仅是道上的风浪,就连我人生的风浪都开始来了。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是个陌生的号码,我也没多想就直接接了,接了才发现是他,我当时吓得够呛,这时候要是别人知道何生财和我通过电话我tm多半也得被当成帮凶。 我没说话,他那边焦急得说有要紧的事情让我过去帮他,我哪敢答应这事啊,我很果断的拒绝了,出自于好心,劝他赶紧跑吧,别把我也给连累了。 可他又告诉我说我去了就可以把之前的那些疑惑全部都能闹个明白,还问记得他说过要带我发财的事不,我犹豫了一下,仔细的想了一番问:“老板是不是你杀的?” “我干嘛杀他?我跟他几十年没见了,就算有什么深仇大恨都早没了。” 这一趟得冒很大的风险,可仔细的操作还是很安全的,如果我帮了他逃走,他肯定会感激我,发财的事那肯定坐实了的。 如果他耍什么花招,我再一个电话拨到老板那里,这还不是算我的功劳,虽说这样显得我有些阴险,可说到底我和他不过就是几天的交情,最终我答应了他。 他约我去的是一个江边上的小茶馆,位置挺偏的,都快出城了,我按照他约定的时间到了那里。 可我左等右等却不见他人,慢慢的我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可还没等我反映过来,就反被他摆了一道。 这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当时也不清楚这其中的情况,我正坐在茶馆的桌前等何生财的出现,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一群人,直接把我放翻在地,任凭我怎么挣扎都没用,紧接着,一黑色的头套直接套在了我的头上,然后又被拉上了一辆车,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儿去了。 在车上我不敢太过于挣扎,因为不知道车上人的底细,万一碰上一群不要命的,我太过激动直接把我弄死在车里,那我死的就太怨了。 我最开始怀疑的这些人是不是老板的人,可明显又感觉这些人又不像是老板的人,首先老板手下的人哪有这么高的素质?这群大哥要是是老板手下的话我早缺胳膊断腿了,而且再说了,他们抓我一个毛头小子干嘛? 我胡思乱想了半天,为了进一步确认我的判断这伙人是不是老板的人,于是我试探的问了问。 “哎,大哥们,你们拉我干啥子啊?我出来喝杯茶没招惹各位爷啊,敢情各位爷报上名号,让小弟死也死的明白点,哦呸呸呸,瞧我这乌鸦嘴,敢情各位爷让小弟知道招惹的是哪路神仙。” 车里没人搭腔,除了车里的冷气吹得呼呼作响,车外的状况是几乎听不到,可见这车的隔音效果极好。 这又把我急坏了,心里顿时又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想到这个答案,我只好闭上了嘴,不敢再言语。 车子大概开了二十多分钟,停了下来,身边的几个人拉着我下了车,凭声音感知我们走过了一个空旷的走廊,又被带向了一间屋子。 “砰”门被重重的关上,随即我头上的黑罩子被拉了下来,眼前一道白光直直的打了下来,闪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眯着眼睛努力的调整着视线,渐渐的,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明显。 这是一件封闭的黑屋子,只有打在我脸上的那盏台灯,而在台灯的余光下,可以模糊的看到屋子里坐着四个黑漆漆,看不清楚脸的人。 看着格局,这造型,和我估计的没跑了,这tm趟上雷子了。 雷子就是警察的意思,我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带到警察局了。 暗处的站起来了两个人,一个走到我跟前,用手铐把我给拷上了,另一个直接来搜我的身,可除了身上的一个诺基亚手机,半包白沙,两个打火机,还有几十块零钞和钥匙外,我身上并无其他了。 我没有很抵触,而是很配合的完成了工作,因为我听有些道上的师兄说过,有些愣头青被抓到拘留所警察局时还很嚣张,通常这样的下场就是直接一顿暴打,我不想以身试则,乖乖的配合了。 最后确定我身上没东西后,其中一人将我安置在了那种专门的审讯椅上。 “姓名,年龄,工作单位。”我正对面的那人开口问我,跟前的台灯太亮,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他又坐在背光的地方,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靳言,没,没有工作。” “哪个jin?年龄。” “革斤靳,十,十六。” “这么小就出来混?” “我闹着玩的,警察叔叔你们抓我来干嘛,我平常啥事都没犯啊。” “有没有犯事我们清楚的很,你只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你敢说一句假话我立马把你关局子里。”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傻了个逼,还想着从何生财身上套点好处出来,没想到把自己弄进局子了,可为啥他要把我弄进局子?这是我怎么也没闹明白的事。 “王洪胜是你大哥?” “不是。” “你是不是还要狡辩?” “你才是我大哥,我亲哥,王洪胜只是我老板。” “那就是你大哥了,那他的死你晓得些啥子?” “啊?他死了?”军哥专门提醒过我,这事不能对外传,我一惊一乍的装不知道。 “这个问题你最好老实回答,我们已经摸清很多情况。” “你们晓得啥子情况?”我装的很惊讶。 “你回答我的问题,别问其他东西。” “不知道。” “真不知道?” “真....不是很知道。” “那好,那我给你说点明白易懂的东西,王洪胜死的消息,我们是收到了的,而且我们还了解到当时你也在场,既然你拒绝坦白,那我们就只好认定你就是凶手。”他说得很慢,字眼抠得很重,特别是凶手二字。 听到这些,我顿时就懵了,我咋就成了凶手了?这难道是何生财下的套子?可又说回来,这帮警察又怎会知道老板死的消息?这些就连道上的人也不清楚,难道何生财是警察的安插在老板手下的内鬼? 我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却发现这些根本不关我多大事,自己的小命保住才是真的,我再次权衡了其轻重,最终屈服于那警察的淫威,将那晚发生的事情如数的回忆给他听。 他听了之后,半晌没开腔,整间屋子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半只烟的功夫过后他又开口问:“你说的出门买烟被一个人撞到,你能回忆起那个人长啥子样子不?” 这个问题可把我考住了,当时我人都直接被撞翻了,等我回过神那人都已经跑远了,可那是老板被杀之前的事,那人跑的像被狗撵似的和老板被杀的这事似乎没有啥关系,他这么问铁定有他的道理,我立马追问:“那人你们知道是谁?” “你问来干嘛,别问不该问的,我再问你,你回去之后酒席上有没有少了谁?” “酒席上有没有少人我哪知道,毕竟这么多人。” “那你再想想你老板被杀的时候身边少了谁?” 少了谁?我仔细的回忆,那天我认识的人不过就老板,何生财,还有军哥,军哥? 这下子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当时老板被杀的时候,何生财就在我跟前喝翻了撒疯,军哥的影子我确实没有看见。 我又不禁回想起第二天我给军哥打电话的时候,军哥的情绪和语气异常的沉稳,照理说老板死了军哥情绪多少也得波动一下,这太沉着得表现,未免也太有些异常了吧? 这一下子莫名的扯到了军哥身上,他算的上是领我入门的师父,我是很尊重他的,于是呆住了,脑子里乱了起来,直到那人给我递了一张照片。 我接过来放到自己跟前一看,后背一阵冒冷汗,照片上的人,正正是军哥,我震惊的望着黑暗中的他。 第八章 牢房里的人头 他看了我的表情也就没再说话了,从我的眼里看出了答案后,默默地收回了我手中的照片,而接下来我的头上又再一次被蒙上了黑面罩,随即又听见“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 “哎,警察叔叔,你这是干啥啊?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还要我怎样啊?” 没人回答,我从这件黑屋子被带到另一间黑屋子,摘下头套时发现眼前的屋子是一铁窗牢房,我被关进局子了。 “喂,大哥,你们这是干啥子啊?我又没犯事,把我关起来干啥?” 带我进来的那人抬头看了我一眼,锁好了门锁冲我喊了句:“喊啥喊?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 之后,他冷不零丁的走了,留下我一人在监牢里。 此时我的内心无比的恐惧和疑惑,不住靠近身边的墙,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关进了局子。 我蹲了下来,抱住双腿,一想到他那句“从今天起这就是我的家”的话,浑身就开始冒冷汗,身子不住的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想哭却哭不出来。 蹲了也不知道多久,我的脑子渐渐的恢复过来,认真开始思考这事,照理说何生财这么耍我,难道他是警察?可我瞅着又不像,哪有警察看风水还和社会大哥是旧相识。 而这时我才想起何生财和前老板必定是旧相识,而且是很熟那种,再者看,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双方都显得是很久没见的样子,可以推断出何生财是突然出现的,可见老板的死和他必定脱不了关系。 但警察方面却查出老板的死是军哥造成的,何生财嫌疑在警察的调查下是被洗脱了的,相信他不是害死老板的人,但他为啥玩消失,这样不就给自己在新老板那里增添嫌疑吗?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凶手真正的身份,这一想起来,思路一下子就通透了,凶手是军哥,何生财的突然的出现,想必是军哥也是看准了这个突然出来的何生财,杀了老板嫁祸给他,老板一死,何生财就失踪,这嫌疑自然就落到了何生财身上,我看何生财八成是让军哥给控制起来了。 可又想到底,军哥为啥要杀老板? 我站了起来,腿很麻,我就顺着床坐了下去,摸着下巴继续想,想着想着光线很暗的前方似乎有东西在不停的动。 我回过神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盯着盯着,盯出了我头皮直发麻,浑身冒冷汗。 眼前模糊不定的是一个影子,依着轮廓像是张人脸的模样,可看着看着,那模糊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再到后来,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小靳兄弟,这里如何?” 突如其来一句话,我是听得是浑身打摆子(抽搐),嘴里想喊点什么可啥也喊不出来,我眼前的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前两天看着断气的老板。 四周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气氛异常的诡异,黑漆漆的牢房里,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面孔,他也正盯着我。 “你别怕,我就是有点事情想找你帮忙。” 我说不出来话来,只得连忙点头。 “靳兄弟,我来是让你帮我把我家里打扫干净,表让那些脏东西留在我家里,你去找小军,他不是你大哥吗?他知道怎么打扫。” 我又连忙的点着头,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脸朝我靠了过来,我吓得一把扑到了床上,本能的用被子遮在了我的面前。 我侧着脑袋用被子裹着发抖,本以为这样就看不到他了,可在我脸朝的方向,忽然闪过了一道影子,我看得真切,那是一个凌空的,浮着的,没有肢体的人头,一闪,到了我侧边,又直直的飞出了牢房。 这一幕,我吓得直接叫出声来了,一个激灵过来,可发现自己正坐在刚才得那个位置,正是我进牢房蹲着得那个位置,难道这是一个梦? 可我摸着一头的冷汗和湿透了的裤裆,再看看原本整洁的床,此时已是一片狼藉,恐怕刚才那不是梦吧。 我搞不清楚刚才那一幕究竟是真还是假,反正这一分钟我是一秒也不想呆在这儿了,那画面实在太恐怖了,我就在牢房里直呼喊,可喊了一晚上也没一个人搭理我,我也不敢再睡了,就睁着眼睛对付过去了一夜。 临近天亮的时候,我却又被放出来了,来替我开门的是昨晚把我关进去那位大哥,一副死了媳妇丢了娃的脸孔,但即使是这样得面孔,我看着也很是亲热,因为这tm是个活人。 他拉着我套上了黑头套,把我又带到了一间屋子里,当他摘掉了我的头套,我发现这就是昨晚上审问我的那屋子,出了带我进来的那大哥,面前暗处依旧坐着三个人。 “小子,牢房里住着舒坦不?”昨晚审问我的那人的声音。 “哥,这哪能舒坦啊?你们这究竟搞啥子名堂,你给兄弟敞亮敞亮撒,你要兄弟我干啥也得要先兄弟知道啊。” 牢房我是真不敢呆下去,想起昨晚飞过我眼前得人头,我得后背又是一阵发凉。 “你觉得你能干啥?” “我能,能,能。。。能不干啥。” “小子,我实话告诉你,李小军杀人的证据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至于为什么不抓他而抓你,你知道为啥吗?” 要说我是傻缺我还真相信了,想到这里我就开始要哭起来了,胆怯的说:“难道你们要让我军哥的替死鬼?哥,不能这样啊。” “谁说要你做李小军的替死鬼,我们不抓他有我们的目的,把你抓来也有我们的目的,总之你要配合我们,不然牢房就是的家,别以为我们没有办法治你罪,我们手上有你和李小军关系密切的证据,李小军杀了人,你也脱不了关系,到时抓你就跟玩儿似的,你信不?” “哥,我哪敢不信啊,你现在说地球是方的我都相信,但你得要告诉兄弟咋帮你啊,兄弟是真不想在这儿呆了。” “很好,等案子结了,你这也算是戴罪立功了,我会让你出去的,你出去了只要按我说得意思去做就行了,我会有办法联系你,但你临走前必须跟我们签一份保证。” “啥保证?保证书?” 保证书这种东西我并不陌生,以前在学校签的不少,权当是放屁,我并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押送我的那大哥从我面前的桌子下拿出了一牛皮纸袋,噼里啪啦的里面掏出了一沓文件,整间屋子就跟前的一盏台灯,光线很弱,文件上又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文字,我实在懒得去看,再加上想出去的急切心切,我没一丝犹豫,直接就给签了下来。 签完的一刻,我心里顿时舒坦了,照惯例的,那哥们儿又过来在我头上套上头套,我被带出了屋子,左拐右弯,前前后后绕了十多分钟,最后进了另一间屋子,他摘下了我的头套。 这件屋子就明亮多了,我看了看这人,身上没穿制服,长的虎头虎脑的。 拿出一个透明的密封胶袋,里面装着我的东西,他让我检查检查有没有少东西,东西都在,我摇了摇头,他点了点,然后指着我身后的门,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立马两步做三步迅速离开了这屋子,出门并没有人,拐了一个弯,来到了一个大厅,大厅的正中间题着四个大字,法网不漏。边上一排小字,酒城公安总队。 离开了警局我赶紧打了一个车回了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灯打开,跳上床,蒙上被子,一晚没睡,我片刻就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都已经临近晚上了,而手机上显示了无数个未接来电,一连串陌生的号码。 我正在想用不用回拨回去的时候,时间自己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几秒,接下了电话,这是之前和我签订保证的那人的声音:“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我们签的协议要作废了。” “没有呢,哥,你说,你要我做点啥子。”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我自己家里?” “自己家里?” “租的房子。” “哦,我还是再跟你说一遍,你跟我们已经签了协定,所以你的言辞都会纳入我们的考核中。” “啥考核?” “减免你罪行的考核。” “我啥时候犯罪了啊,你可别冤枉我啊。” “拉帮结派,私自聚众赌博,涉嫌杀人,你说这些能判你几年?” “大哥,我们无冤无仇,你咋就杠上我了?” “你说得对,我们无冤无仇,但我就杠上你了,你又能干嘛?” “我,我,哎,你就说吧,我怎么帮你,但我还得加一条,事成之后,你得保证我的清白,我跟杀人没关系,你们肯定是知道的,你们为啥揪着我不放我也懒得问了。”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在保证书上已经签下保密协议,你要是不配合我,我有无数的办法收拾你,而且还不用我的手,你自己最好规矩一点,不该说的别说,比如嘛,比如你进了警局的事,要是泄露了出去,你就完了。” “.....” 第九章 赌场惊魂 “你从警局走出去的那一刻,你就应该要清楚了,你已经不再是王洪胜的人了,你已是警察安插在王洪胜集团里的警方线人了。” 我听到这话的时候,觉得有些理所当然却又有些吃惊,理所当然是我答应了帮他做事,并不意味着我成了他的线人,这事是我没想到的,我想反驳,但又回头想想,我好像确实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叭叭叭”的对我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后,让我做的第一件事的就是在道上去传军哥杀了老板的事。 我问他我该怎么传,他说用脑子。 然后又再一次告诫了我让我除了他交待的事情外,别乱说话,有情况会跟我联系,我问他为啥要出去传这个消息,他没作声,直接就挂掉了电话。 我听到这个要求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在我眼里,军哥也算的上我的师傅,那警察的意思是要我把军哥给弄上绝路,我打心底是不愿这么做的,可我又没有办法不做,这使我很难堪。 但我仔细分析了分析利益关系后,有了一些主意。 首先,是军哥先害死了老板,这事是警察知道了的,意思这个秘密始终都会在道上传开,至于那只是个时间问题。 而我的作用是让这个秘密提前公之于众,可想到这儿我就纳闷了,为啥警察不自己将调查结果公布出来,非得让我去捅这个篓子,背这个黑锅,难不成是警方不想暴露了自己一直在调查老板的事实? 但又为何要公开军哥是凶手的这个秘密?想到底,我才发现他们的胃口原来这么大,他们是想让我们从内部开始瓦解。 警察最想看到的是什么?是老板的集团窝里斗。 军哥是杀老板的凶手,如果这个秘密公布出去,老板的儿子新老板王东定会要军哥的命。 之前没描述清楚,军哥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多年,自身也是有点底子的,虽说和老板的地位差距很大,但老板人都已经死的,凭一个刚从外地回来不清楚内情的儿子,能不能斗过军哥还说不一定。 这消息一放出去,军哥和新老板肯定会斗的两败俱伤,到时候便宜的就是警察了。 而现在我已经签了那啥保密协议,成了警察手下的线人了,不为他们做事似乎是不行了,可是,我也不能害军哥啊。 这时,我不知怎么觉得后颈一凉,就像有人在我身后吹了一口气一般,我回过头,却没瞧见人,不会又是老板吧? 我忽然想起昨晚遇见的那件怪事,心里顿时又抓紧了,立马不自觉的环顾着四周,可没有任何异常,会不会是最近闹心事太多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我宁愿相信这个解释。 到这儿,我想起死去的老板,他究竟是做了啥才让军哥想杀他,难不成是军哥图谋老板的位置?可就算他弄掉了老板,老板的位置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啊,那他一定是有另外的企图是我不知道的,但这个企图是我暂时不知道的,也不是我管得了的,我就没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回到主题,这个篓子我是捅?还是不捅?左思右想,权衡再三后,我有了决定。 我起身给军哥打了个电话,可一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我干脆就直接去军哥的场子找他。 晚上八点,我到了军哥的地下游戏场子,可发现场子根本没有开门,我顺着到了后门,想从后门碰碰运气,为了防雷子一般场子都会右后门的。 我绕到了军哥场子的后门,惊奇的发现后门是开着的,我推开半掩着的后门,走了进去。 进了门是一条走廊,过了走廊就是场子内部,里面陈列着各式我熟悉的赌博机,但是却空无一人,安静的有些出奇。 我原本都以为这里没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一阵悉碎的声音。 仔细一听,发现声音的来源是在大厅的一偏厅,我小心翼翼的靠近,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两人在对话。 越靠越近,声音越来越清晰且熟悉,到了门跟前,里面的声音一听无余。 “这事,我看只能这样了,你那边注意点,别出啥子意外,等到把那些垃圾扫出门了我们的事情就可以慢慢商量了。” 这人的声音很熟悉,我在哪里听过却想不起来了,接着我又听见了军哥的声音:“嗯,我知道了,这次可能要棘手一点了,哎,也不能这么说,总之我有办法搞定的,你就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那行,我先走了,你有啥子需要可以直接跟我提,你的动静不要搞得太大,不要搞得来收不了尾,我就先走了。”里面一阵沉默后,传出又一阵板凳摩擦地板的声音,接着传来门开锁的声音,我见势朝着最近的游戏机背后蹲了下去。 门开了,我没敢探头出去看那是谁,只听见一阵阵皮鞋的“咯咯”声,听声音人好像不少。 这人的声音我觉得有些熟悉,可怎么也想不起那是谁的声音,他们说得垃圾又是什么?把什么扫出门?这又有啥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脚步声渐渐的越传越远后,我探出了头,看见屋里的灯还亮着,里边应该还有人,由于这多出来的人打乱了我原本的计划,我准备还是先撤回家,回去了再做打算。 我从游戏机边上溜了出来,刚走到走廊边上,却听到了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声音,是军哥的声音:“小靳,你来了啊?” 我徐徐回过头,瞧见一脸邪笑的军哥正站在偏厅的门前。 “啊~~~啊,军哥。”我顿时慌了神,说话磕磕巴巴的。 “来了一会了吧,刚我正忙着,还没注意到你来了,来,到我屋里来坐坐。”他指着偏厅的半开着的门。 “军哥,那啥,我是恰~~恰~~~~恰巧路过这儿,见你关着门就~~~~就~~~~~就进来看看。我这也~~~~也~~~~~也才刚进来,看你在~~在~~~在那我就先先走了。” “急啥子,你过来。” “下~~~下~~~~下次吧,今天我家里母鸡下蛋。”慌了神的我一时没想到借口竟然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你家哪有养鸡,你说话咋磕磕巴巴的,你是不是知道点啥子?你过来。”他加大了语气。 “我啥都不知道,军~~~军~~~~~军哥,我真得先走了。” “你过不过来?”他用近乎吼的语气。 我吓得脚开始打起了摆子,他见我半天没反应,手背着朝我走了过来,我见状立马也跟着往后退。 “军哥,我真把你当哥,你要干嘛?”我面朝着他一路退一路喊,退到走廊里时忽然脚下传来一股异物感,我一个酿跄跌倒在了地上,摔倒在地的我,看着已经抽出烈刀的他和我只有几步之遥。 我赶紧爬起来想跑,可我刚站起来脚踝就传来一股剧痛感,不由得又摔了下去,这一次,他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蹲了下来,想用刀来抹我的脖子,我用手抓住了他拿刀的那手,想去夺下他手里的刀,相互争夺起来,两人扭打在了地上。 他的刀多次从我眼前划过,次次都几乎差点刺中我的脖颈。 我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毛愣,身体都还没长全,军哥向来就是靠打架谋生的,体质上和打法上比我好太多了,再说他手上还有刀。 搏斗了几分钟后我渐渐处于下风,身上大大小小被划了几处口子,而他的刀越刺越快,越刺越猛。 终于,我体力不支,他趁势将刀横在了我的脖子上。 “小靳,我也把你当兄弟的,要不是你知道不该知道得事,我们还会继续当兄弟的。”他坐在我的胸口上,而他手中的刀始终横在我的脖子上。 “就这样吧,兄弟。”他冷眼看着我。 “去你妈的兄弟。”我满嘴喷着唾沫向他大喊,然后闭上了眼睛,我准备好了,可脖子上那带着凉意的刀却迟迟没落下。 我还以为他改变主意了,猛然睁开眼,却看到更令我恐怖的画面。 坐在我胸前的他,手里握着那冒着寒光的烈刀比着我的脖子,而他的脸却朝着我头顶的方向,一脸的煞白。 我抬起头,看见了一颗人头正悬在我的头顶,我看不清他的脸,时间似乎凝固了,空气变得异常的清冷,三道目光相互交错着。 “小军,最近咋样啊。”头顶上的头颅传来老板的声音,说话间低落了几滴液体下来,我还以为是血,可我用手一摸,一看,手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簇短瞬的冰凉。 坐我胸前的军哥没说话,呆呆地望着那人头,身体不停微微的抽搐着,人头老板伸出了舌头,不停的伸长,长到了刚好舔到了军哥的脸。 被舔到的军哥一个激灵从地上站了起来,怪叫了一声,手中的烈刀无方向的被甩了出来,险些刺到躺在地上的我。 他一声怪叫后,发疯似的跑出了走廊,从地下室跑到了地面上,不知取向。 而我再抬头,老板的人头也跟着不见了。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跑,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军哥的游戏场子。 第十章 饭店会晤 第二天,道上的顿时就炸锅了,到处都在传老板死了的消息,而凶手正是军哥,昨晚后来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惊魂未定的我在这时候又接到了那个警察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就是那边破口大骂的声音:“你tm昨晚干了啥?老子千叮万嘱告诉你别在外面乱搞事,别在外面搞事,现在这事弄成这样了,你负的起这个责吗你?” 我听见他的话很诧异,诧异是因为他咋知道我昨晚去了军哥的场子? “李小军昨天疯了,跑到街上见人就说自己杀了王洪胜,现在这事已经在道上传开了,你知道我们为了要他们狗咬狗付出了多的代价吗?现在被你这个瓜批弄成这个样子了。” 我抓了抓脑袋,又开始装傻充愣。 “啊?又咋了?我啥子都没干啊。” “咋了,事情都被你搞成这样了你还说你啥都没干?你等着我的通知,你这几天别出门了,手机24小时保持通畅状态,嘟嘟嘟。”他匆匆的挂了电话,还没等我解释。 就在几天前我都还是个想去东边没人敢指挥我去西边的浪人,没曾想今天却被别人当狗一样使唤,我打心底是很讨厌这种感觉的。 回想着他的话,我又开始仔细的琢磨起来,从他的语气来看,他是知道了我昨晚去了军哥的场子,也不难看出他的打算和我推测的是一样的,他想让军哥和新老板王东窝里斗,而现在军哥已经疯了,等于就是王东一人坐大,窝里斗没了,也就没有了渔人之利。 而军哥疯了的这事,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感觉很麻木的事情,我没想到他真会杀我。 在昨晚,在他用刀比着我的脖子前的一秒,我始终都是保持着不祸害他的目的去找他的,我昨晚的打算是告诉军哥警察已经知道是他杀的老板,而且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就算他最后斗赢了王东,下半身还不是得在监狱里度过,还不如直接就先逃了。 通知完了军哥,我再跑到新老板王东那里传军哥就是凶手的消息,就算这时军哥不听我的劝,不逃不跑被抓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也至少就没有愧疚感了。 而这一切最终军哥是凶手的消息终会传到道上,我也不算违反了和警察签订得保证书。 我一直以为我是这事情当中最聪明的一个,可没想是最傻的那一个,这么容易相信别人,还差点断送了自己的命,要不是那人头~~~哎!! 俗话说眼见为实,两次实实在在的接触,到了这时候,我终于开始相信那些灵异的东西,而现在想起来小时候的碰到的那怪事,确实有些后怕。 现在老板的事情差不多算完了,我一盘算,这才发现自己刚出社会就净遇到这些奇怪的事情,这可能是我选的路不对,我此时很怀念几个月前在学校的时光。 隔了一晚,也就是消息传开的这晚,那警察约我出去,很神秘的说有要紧的事需要面谈,约的地点是我没想到的,居然是何生财之前约我去的那家凉皮店,天天吃皮。 当我到了的时候,我在门口想了构思了半天那警察的模样,因为之前我都是在黑漆漆的屋子见的他,除了他的声音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可以这么说,如果他不说话,直直站在我面前,我是认不出他的。 我墨迹了几分钟后进了店里,环视了一周,我却看到一个我根本没想到的人。 消失了几天了的何生财居然出现在了这儿,和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一起坐在天天吃皮的店里。 看到何生财我就气不打一出来,要不是他把雷子弄我身上来,我咋会差点把命都给弄丢了? “好你个何生财,害的老子好惨,老子一板凳弄死你。”我直接抓起边上的板凳,刚举起来就被他边上的那人给栏下了。 “干嘛,你要干嘛?你要当出头鸟是不?老子把你一起收拾你信不?闪开!” 我要出手准备将他撩开,可他却一下子抓住我正伸出去的手,立马又靠了过来,扒在了我耳朵边上,小声的道:“你要干嘛?还要当着老子的面伤人,你想被判几年,直接告诉我,我来帮你写报告,保证你满意。”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那警察的声音,我退了一小步,仔细看了看他,这人咋说,四十岁上下,个头没我高,五官平平,唯独眼睛看起来有些阴损,咋一看还有些猥琐,总之和我印象中的他很有差距。 我有些忌惮他的话,于是放下了板凳,他向店内的几个食客打起了圆场:“没事没事,这娃儿喝醉了,大家继续吃。” 他拉着我坐下,而一旁的何生财没有表情,木着脸对我说:“靳兄弟,我没有害你!我是在救你!你不弃暗投明就等着被抓吧。” “抓?抓啥子抓?你少给我装好人。”我指着何生财,可我又回过头一想,何生财咋又会和这警察在一起?我看向了那警察。 他也看了我一眼,但却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只浅浅的说:“好了,坐下了就不要再扯那些没用的事情了。” 警察坐的很端正,双手中规中矩的放在餐桌上,而我翘起脚,半靠在椅子上,何生财一脸木纳,像心里有事一般,和我印象中一幅笑脸盈盈的形象反差很大。 “好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刘宣德,我是哪个部门的你们很清楚,废话不多说,我们就直接摊开说,从现在起,我正式宣布,你们两个都成为了我的线人,我们三个,从今天起,成了为了搭档。” 啥玩意儿,一板一眼的字让我听得有些猝不及防,何生财这怂直接从中插进来,我又莫名其妙的成了他俩的搭档。 “你等等,我多久答应了你说要和你们成为搭档?你交代我的事情我都替你办成了,何生财给我下套的事我也不追究了,你别缠着我行吗?”我很激动,指着他俩。 “这事不是我缠着你,是你自己撞着了,路是自己选的,不缠着你行啊,明天我回去批个逮捕令下来,那你等着进局子吧。”他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上了茶,我看在眼里,这一秒才发觉他这人的毒辣,恨不得一把掐死他和边上的何生财。 “有你这样玩人的吗?我都帮你做了你要我做的事了,你都答应了我事成之后不会再再找我的麻烦,不带你这样的。” “事情?办好了?你确定你办好了?你tm还不知道这次任务的失败就是因为你,哎,算了,反正都聊到这儿了,我懒得问你那些了,说吧,李小军是咋疯的,昨晚发生了些啥子?” 这时,边上的何生财冲着我挤眉弄眼,表情很怪,好像在示意我别告诉刘宣德昨晚的发生的事,我愣住了,何生财知道老板鬼魂的事?可转念一想,确实不能告诉他实情,他作为警察肯定是不会相信军哥是被老板的鬼魂吓疯的,要我就这么告诉他,他铁定认为我在其中做了什么不能告诉他的事,想用鬼来搪塞他。 这下把我考住了,但我又一想,昨晚我去没去军哥场子他咋会知道,我索性想说我昨晚在家睡觉,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可我还没开口他就再次开口说:“你咋了,说话,昨晚究竟发生了啥子?你别不承认,我手下的人看见你进去的。” 啥?有人看见了我进去的?我顿时灵机一动,忽然想起来那晚军哥的场子里来过一批人,他的眼线肯定也是看到了那批人进去的,要不然干脆把事情都推到他们身上。 于是我装的有些楚楚可怜的告诉他说:“那晚,那晚我本来是想去军哥那里监视他嘛,你也知道嘛,我还不是想多做一点贡献减轻罪行嘛,我也不知道咋会发生那些事情的。当时军哥的场子关着门,我就从后门进了场子,进去后却发现场子里面有很多人在偏厅里谈事情,于是躲了起来想听点关键的东西,那些人中的一人和军哥好像在密谋着啥子,但我到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我只听到把啥子垃圾扫出家门,他们谈到这儿就走了,只留下军哥在场子里,之后不久,军哥就疯了,从场子里跑出去了,我也就知道这些,剩下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他看着我,对我话似乎没发现什么马脚,微微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后,只说了句:“你真的是为了将功补过?才自作主张跑去李小军的场子里的?” 我也点了点头,想都没想,直接答了一声“啊”,可换来的是他一抹阴邪的笑容。 “你真是为了减轻罪行?”他的笑脸让我觉得很不舒服,说实在的,我的罪名都还不是被他莫须有的给安上的,现在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能让人心里舒坦? 第十一章 正式加入 “当然啊,那可不是吗,我这也不是为了自己嘛,再说我也没必要骗你,你说是吧!”我毕恭毕敬的说道。 “很好,很好,太好了,我有件事正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现在看来你思想觉悟这么高,我给你安排了个好差事,让你慢慢的减轻罪行。” “啥?啥好差事?” “上次任务不是搞砸了嘛,这其中虽然和你的关系不大,但还是跟你有关系,你多少得负点责任起来,接下来,组织又有任务安排,正好你又可以将功补过了,现在你跟何生财,你们俩,正式成为我安插在王洪胜黑势力集团的卧底。” 一旁的何生财一直不做言语,但样子是一副听懂了的样子,而我对刘宣德的话听得是含含糊糊的,我知道他还要我帮他做事,可卧底一词,我实在没懂。 “啥意思?卧底?”我诧异的问道。 “对,卧底!”他坚定的说道。 “啥意思?”我问。 “就是,你和何生财从现在起都是我的人了,意思你们俩都挂名在我旗下。”他说。 “那之前算啥啊?和现在有区别吗?”我问。 “这么说吧,之前你是在将功赎罪,现在,你才算是正式走在回头的路上。”他说。 “你说得太高深了,我听不懂啊。”我很着急的问道。 “意思是,你的内在身份不再是小混混了,你是帮我铲除酒城黑势力的卧底,因为你们不是警察,所以你们又算不上真正的卧底,是一种鉴于好人和坏人之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另类体。”他轻描淡写的说到,似乎把我的命运说得很随意,他这样的对人方式让我极度反感,可又不能表现出来,急得我直咬牙。 “那你接下来要我做啥子?” “接下来。”他看了看身边的何生财,又扭过头对我说道:“接下来你们俩继续你们的身份,可是这个任务开始前,我还是得先提醒你们一下,老话说常说,先礼后兵,你们都签订了保证书,如果你们临阵逃跑,或者不按要求来办事,迎接你们的是一张通缉令,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不管你们愿不愿意,这个任务你们都得硬着头皮去完成。”他很严肃。 从最开始,我一直都是被动入局的,哪谈得上啥愿不愿意啊,想到这儿,我瞪了一眼坐在一边的何生财一眼,他今天也奇了怪了,居然一句话也没说,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我心里却有些暗爽,这在局子里肯定是被收拾得服帖了。 “现在我们都在这老虎屁股上坐实了,你该告诉我实情了吧,你们蒙了我这么多事,现在有必要让我知道了吧。” 他“嘿嘿”的笑了两声后,又拍了拍何生财的后背,慢慢的向我道:“你知道的我就不告诉你了,我就说你可以知道的事,在抓你之前,我们的人一直都在监视李小军,至于为啥监视他你以后慢慢的会知道,我就挑王洪胜被杀那天晚上开始说吧,王洪胜被杀那晚,我们的人正好也在霓晶酒店附近监视着他们,可聚会到一半时,所有人都在饭局上,唯独你跑了出去,而且你前脚走,李小军后脚就跟了出来,更和你在街角撞上了,我们最初还以为这是你们的交流方式,他跑了出去后,去附近了一条巷子和他安排的人手埋伏起来了,而你却又重回了饭局,到了饭局散了的时候,人陆陆续续变少后,他就开始了行动,王洪胜直接被杀了,而他带着他的人跑了,第二天王洪胜的人怕起大乱子,于是从内部封锁了这个消息,而王洪胜的儿子王东也在当天连夜从山城赶回了酒城,虽说当时道上看起来风平浪净的,实际上火药味很浓,我们之所以按兵不动是为了钓大鱼,于是我们加大了人手派到他们的各大场子,就在我们刚增加人手的那晚~~~~” 他忽然停了下来,露出一丝微笑,又看了看何生财后,继续说道:“那晚,也就是王洪胜刚死的一晚,我们刚增添人手去监视李小军,却发现他很奇怪,场子不开门,手下的人却往外跑,我们一路跟着他们的人,一路跟着却发现他们去抓何生财去了,当场我们将何生财截了下来,带回到局子里审问,就跟审你一样,不过我多问了一条关于你的消息,你得感谢他,不然最后你的下场就是进局子,他说你只是个刚出社会的愣头青,王洪胜的死和你并无关,让我们别把你给冤枉了,我当时想了半天,又去调查了半天,最终做了一个惊奇又大胆的决定,我决定让你成为我的线人,给你个机会让你将功赎罪,于是我让何生财把你约出来,他最开始很不情愿,我问他为啥,他说怕我要抓你,这很让我很意外,但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他后,他替我联络了你,接着你就入了局,进了局子,坐在了这里,我也是看中何生财这种对朋友坚贞的品质,觉得他也还有救,我决定让他也入局,而你,我是看在你年纪小,觉得你不应该走这条路,于是动了恻隐之心,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看着他和何生财,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跟我之前和军哥相处的感觉有些不同。 一时之间,想起之前的各种不恭,我却有不好意思起来,刘宣德见这气氛太过于尴尬,倒上了酒,起身邀我们一起举杯,说:“梁子解了,罩子下了,家底也都报了,还像个小姑娘一样扭扭捏捏做啥子。” 何生财也倒了酒,直直的望着我,似乎在等我举杯,我这才没好意思的举起了酒杯,这叫冰释前嫌吧。 于是,我们三人,一个混混,一个风水先生,一个警察,坐在了一起,在这小小的酒城里,开始了了一段奇妙,曲折又灵异的故事。 那天晚上喝了很多,也聊了很多,感触也就那样吧,刘宣德连编带演的,我活生生的自己都把自己当成了卧底,也难为了当时年纪小,活脱脱的楞头青一只。 当晚我回到家里后,又想起这几天发生的这些事情,想着中间蹦出来的何生财和刘宣德,还有莫名其妙的黑势力的明争暗斗,更有恐怖的灵异事件。 短短几天我就从小混子变成了卧底,各种牵强的关系,硬生生的把我的生活给改变了,而我却不能反抗,更不仅如此,更有另一些事情改变了我对世界的认知。 每次想起老板的人头,心里难免会不由的一紧,然后直冒一身的虚汗,把自己惊吓一场,而我想着想着,恐怖的背后我却发现有个不对劲的地方,为啥当时刘宣德问我军哥是咋疯的时候,何生财在一旁一直对我使眼色? 他明显是示意我不要将事实真相道出来,难不成他知道我见到了老板的鬼魂?可他一直在局子里,他又咋会知道我见鬼了? 之后的几天,我重回了场子,而何生财的失踪,在新老板王东那里的解释是,由于何生财突兀的出现在酒城,军哥看中了这点,将他作为替罪羊,老板被杀后,他就将何生财控制了起来,想制造一种何生财杀了老板然后跑路的假象。 这个解释从逻辑上来看,并没有太大问题,从深层上来看,他和老板是旧相识,感情似乎还很不错,他并没有杀他的动机。 所以,军哥疯了将事情的真相疯疯癫癫的透露后,何生财的嫌疑这才洗清,这个事情就这样差不多结了。 再说军哥,虽说疯了,但还是被新老板王东给处理了,这种事情,不杀一儆百威慑不住人,再说了,新老板刚来,想坐实必须得干点有震慑性的东西,而他的死,到底,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一丝遗憾。 晚上睡觉,梦里我梦见自己被一群黑西装黑墨镜拿着砍刀的大汉追了八条街,八条街过后,大汉变成了长舌鬼怪,我被逼近了一个角落,看着长舌怪物们射出舌头,直直的逼向我,我猛然惊醒,只剩一身的冷汗。 这几天,没有啥事发生,刘宣德没有打来电话,何生财变得神秘兮兮的几天不见人影,要不是有那份保证书在,我还以为他又跑路了。 说到他这人,咋说呢?两个字,神秘,我们见过多次,话也说得很多,可我对他的身世几乎不了解,他总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 我仅仅知道他不是酒城人,是从下游的山城来的,而凭空出现在酒城,莫名的与我邂逅。 这时我慢慢的回想起他之前跟我说过的话,因为自从见鬼了之后,我觉得他的话似乎有一定的确信度。 他说过我有一个劫难,我听不懂,但脑子却奇怪的冒出了一个画面,一个算命先生,摆个摊坐在大街上,对着过往的美女们说一声:你有凶兆。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诈我的还是咋的,可现实反映出来的确实有点不可思议,哥们儿我都差不多都算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了,话又说回来了,别人的见鬼都是倒霉,而我的见鬼却是走运,这tm够乱的。 第十二章 劫难将至 而就在这风平浪静期间,酒城又发生了一件起大事,骇人听闻的大事。 一女的半夜被奸杀了,尸体就被仍在了闹市区的边上的一草坪上。 这事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并没有太过于感冒,为啥? 老子又不是警察,只是一个混子,管那闲事干嘛。 可你别说,这与我八竿子与我打不着关系的事还真落在我头上了,这事呢,得这么说。 就在我光荣(beipo)成了卧底之后,刘宣德和何生财就像失踪了一般,新老板来了,场子又重开起来了,我也恢复了往常的生活,回到了酒店里当上小安保,该吃吃,该睡睡。 而也就是这么平常无聊的一天,刘宣德却打来了电话,问:“王东最近有啥动向没有?” 这新老板虽说是新的,可套路却是老的,我们的工作方式几乎没变,也没有啥新鲜事。 “没啥动向啊。”我说。 “看来你的消息不够灵通啊。”他说,语气有些失望。 “啊?能有啥事啊?你跟我说说呗。”我好奇的问道。 “王东最近和孙正庭走得很近,你不知道?” “啥?孙正庭又是谁?” “道上人叫他孙白鹤。” 孙白鹤?孙正庭?我一下子回想起老板死那天,何生财在酒店里布局时出现的那个满手疤痕的人。 从那天的语气和对白上来看,老板和那个叫孙白鹤的似乎有什么矛盾,王东又是老板的儿子,照理说父仇子报,他俩应该也该结点仇,或者老死不相往来啥的,咋还就凑一堆了呢? “我不知道,他俩走一起又咋了?又没跟你攀亲戚。”我不屑的说。 “看来你脑子真不是一般的简单,王洪胜之前和孙正庭是死对头,王东和他走的近,肯定里头又有啥文章。”他说。 “所以?你又要我干嘛?”我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他又会有事情交给我做。 “我要你做的很简单,让王东和孙白鹤牵上线。”他淡淡的说道,就好像这事情很简单一样。 “啥?你在开玩笑?你以为是连连看?想连上线就连上?”我觉得这很不可理喻,啥事困难他净就交给我了。 “你别急,这事看似很困难,可是实则很简单,因为他们双方都有意愿合作。”他回答。 “啥合作?”我问。 “孙白鹤是做啥子的嘛?”他反问我。 “卖毒品的啊。”我说。 “啊,你知道嘛,知道就行嘛。”他说。 “他卖毒品你直接把他抓起来不就行了嘛?搞这些名堂干嘛?”我问。 “证据呢?你以为他们脑袋都是瓜的?没证据拿啥子来定他们的罪。”他回到。 “意思让王东和孙白鹤接上线,我再顺着线,找到他们贩卖毒品的证据?”我问。 “我差不多就那个意思,怎么混进去,你自己看着办。”他又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这不是要我往火坑里面跳吗?孙白鹤手底下那一档子人都是玩真家伙的,我进去不是只有死的份吗?”我心底对他彻底无语了。 “你别这么说,其实也没那么困难,你只要听我的指挥,好好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了,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一贯的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语气。 “没生命危险你派别人去啊,为啥找我啊?你让别人去吧。”我很不满。 “可以啊,我去找别人,那你身上的案子,我可就不管了,到时你自觉到警局报道。”他说。 此时我的心里对他是恨之入骨,每次都用我签下的那份保证书来压我,这也tm怪那晚碰到老板的鬼魂,吓得我只想赶紧出去而没有仔细看就签字了。 就俩字,后悔。 “我知道了,那你安排我进去吧,我是没那个能力混进去的。”我说。 “你自己想办法吧,我会叫何生财帮你的。”他说。 “何生财?我看你真该先去查查他,他好像又失踪了。” “没有,他一直在自己租的房子里。”他说。 “在家?干嘛?”我问。 “不晓得,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你混进线里的目的,不要忘了,是找他们贩卖毒品的证据,不要稀里糊涂的又把事情搞砸了,就这样。” “哎哎哎!!!”我还没说完话他就把电话给挂了,而他这一挂电话,我再回想他交代的事情,可谓是两眼一抹黑,啥方向都没。 如果进了这条线,也就是跟毒品打交道了,跟毒品打交道也就等于和孙白鹤打交道了。 他这人,我听得很少,只知道有这么一号做毒品买卖的人物,人是个狠人,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们才算是正统的,彻头彻尾的黑社会。 而再进一步说,在王老板手下混和在他手下混是两码子事,毒品这东西风险很大,他们做事极为的低调谨慎,危险系数极为的高,毕竟刀口上混饭吃的。 我心里很没底,能不能混进去不好说,要是我真混进去了,小命能不能保住就更难说了。 但想到他不是安排了何生财来帮手吗?一想到至少有个相识的人,我顿时心里多了一份宽慰。 这晚,我主动约了他,约他去“天天吃皮”吃饭,他扭扭捏捏的半天没答应,说有事情,我好说歹说他勉强答应了。 晚上,我们在天天吃皮见了面,他还是一样,几天没见没啥变化。 “今天约你出来呢,是为了跟你商量点事。”我说。 “啥事,我先跟你说件事,我要走了。”他冒了这么句话出来,是我没想到的。 “你开啥子玩笑?你走了刘宣德还不到处通缉你?你走不了了。”我对他说,其实我心里成天都是这想法,他遭的罪才哪儿到哪儿啊。 “总之我不能呆太久了,到时你跟我一起走。”他拉着我的手臂。 “你这几天在家是不是把自己给闷糊涂了?一天到晚净想些吃不得的东西。”我甩开他的手,这对白莫名地有些奇怪,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哎,有些事现在我没法解释,我跟你说你命中的劫难,就快要来了。”他很严肃的看着我,这要放以前,我铁定就认为他又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可现在我心里多少有点信那些东西了,难免不由的一愣。 “啥劫难?你每次跟我说话能不能都道个明白,你整这些我听不懂啊。”我也有些激动。 “哎,总之用不了多久就会来了,你没发现你都开始见鬼了吗?你知道能见鬼的都有些啥子人吗?” “啥人?难怪上次刘宣德问我军哥咋死的时候你一直在我面前使眼色,原来你知道老板的鬼魂来找过我!”我说。 “我咋不知道,就是我让他来找你的。”他说,一听这话我顿时火冒三丈,他见我要发作立马拉住我又说:“是我让老板来找你的,可你看见了他说明了你本身就有问题啊,这就是我说得为啥你的劫难要来了。” “你都说些啥子东西啊?我听不懂啊。”我有些抓狂了,可他拉着我,我发作不了。 “哎,我这么跟你说,能见鬼的人,本身就有问题,要嘛是天生八字轻的,要嘛是天生有天眼的,要嘛就是,就是~~”他支支吾吾半天不开腔。 “就是啥子,你说撒!”我对着他喊了喊,周围几个食客都相继看了看我们这边。 他神秘的靠了过来,小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要死的人!” 一听这话我的脑袋顿时就炸了,心想这tm都是些什么狗屁,老子好端端的咋会死呢,而且,他咋会知道,我不相信,但还是有顾虑,于是追问道:“你咋知道的,你不能骗我。” “我骗你干嘛?见鬼的人,通常都是火气低的,天生八字轻的人,火气自然低,遇见常人见不了的事情也是常事,将死之人,火气必定衰败,油灯枯竭之时也就是见鬼之时。”他望着我,眼神很迷离。 我也望着他,心里顿时一紧,有一种莫名的慌乱感,他的眼里我看出,他不是在开玩笑。 “真的?”我怯声的问。 “我骗你干嘛?”他说。 “你咋知道的?”我问。 “我说我是看出来的你相信吗?”他说。 “咋看的?”我问。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这么说,你身上的火气正在慢慢变低,你没发现你最近很倒霉?”他说。 “啊,遇到你就是我遇到最倒霉的事。”我说。 “哎,也在理,总之你最近很倒霉的原因,是因为你身上的火气太低,所以这么倒霉,人的火气直接关系人的时运,时运差就是火气低的变现。”他说。我“啊,那你还是没说我为啥会遇到劫难啊?还有为啥我身上的火气会变低啊?”我追问道。 “我咋知道你身上的火气为啥子会慢慢变低啊,你的劫难发生的时候,就是当你火气降到最低将要枯竭的时候,就是你要死的时候。”他说。 我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我身上的火气在慢慢变低,可我现在不想关心这个问题,我只是在想,如果真有劫难,当它来了我要怎么应对。 第十三章 剥皮女尸 这时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踢翻别人的纸钱盆那事,想起我第一次见鬼,还有刘药猫儿给我的那张护身符,她说符可以保护我,那符我一直都带在身边。 一想到这儿,我立马从衣服的内袋里掏了出来,递给了何生财。 “这啥子东西?”他看着我手上的红布。 “你看这会不会和我的劫难有关?”我指着红符。 他接了过去,打量了几眼后,又将红符沿着对折线打开,上面写这几个金色的字符,我是看不懂的,他瞅了半天,愣住了。 “这东西你咋得到的?”他将符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将我小时候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听了之后没多大表情,就好像意思没什么可用的信息,一见他都没辙了,我心里更慌了。 他见我的样子很难看,脸上却毫无紧张的神色,正如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他说:“你别紧张,我会帮你的,老话说桥到船头自然直。” 他说完将符递还了给我,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可我这时心里疑惑却多了起来,为啥遇见领了他过后就净发生怪事,我好好的活着居然还有tm什么劫难,这一切和他的出现必定脱不了关系,我瞬间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你为啥无缘无故的要帮我?从一开始你就主动接近我,还一直缠着我不放,你想从我这里图啥子东西?你又到底是谁?”我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没作声,他也没想通我咋一下子变了性情,半晌,他才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笑容,说:“我是谁?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我不想管那些,我只想知道你为啥一下子就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你想从我这儿得到啥子?”我冷眼地看着他。 “那个跟你说了你先也明白不了,我只能这样告诉你,我不仅不会害你,我还会救你,你也别琢磨我为啥子从山城跑到酒城,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你有啥子问题一次问完,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他回答道。 “那你究竟是谁?”我问。 “我是谁?那你是谁?你这问题问的还真是奇怪啊。”他说。 “我是靳言,就是一个普通人,我问你是做什么的?还有你和老板是旧相识?”我问。 “我啊,我也算不上在做事,我是从事研究的工作的,奇门遁甲?风水玄学?天文地理?你觉得是哪样就是哪样,我和王洪胜是旧相识没错,严格来说我是他师兄。”他说。 “啥?你和老板是同门师兄弟?你又说你搞封建迷信的,意思老板也是个神棍?”说到这儿我更迷糊了。 “咋又成了神棍?他不是,他以前也是在山城的,后来才到酒城发家的,那时我就在山城认识的他,算起来都又好多年了,我都记不清了。”他回答。 “那你们师父是教啥的啊?为啥你成了个封建迷信的科学家,他成了黑社会大哥?”这一系列事情听得我摸不着魂。 “啥子都教,好了。我回答了你这个问题了,你还有啥问题,问吧。”他说。 “这叫回答?行,我也不想知道,那我不问这个了,那你告诉我为啥第一次你要借我的火机?你后来明明说你已经戒烟了。”我问。 “这个嘛,烟我是真戒了的,还有我不是说过了嘛,我看你火气这么低,我就试了试你的火,看你是不是真的火气低,又顺便看了看你的运势,结果一看你就有难,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回答,虽然他说的是这样,可后来我才得知他只是为了看一眼我身上有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我知道了。”我回答道, “行了,问完了吧,你想知道的事,只要你跟着我,我会慢慢的告诉你的,还有你为啥会有劫难,我会和你一起找原因。”他说。 他说到这儿,我实在想不通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他想得到,可再想到他所说的劫难,我心里直发慌,如果真有这劫难,我一个人又得如和应付?跟他一起,说不定他真能帮我渡过劫难,再说多一个人,我的心里至少不会这么慌了。 于是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大致上是答应了他。 “好,眼下我们把该做的事做了再做打算。”他说。 “啥子该做的事?”我一脸茫然,一回头,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我将刘宣德的意思告诉了他,他说已经知道了,但他不想再道上露面了,他只负责在背后帮我调查。 我说这哪行啊,我一个人咋应付得了啊,他说露面太多有麻烦,至于是什么麻烦他说的很含糊,但我还是答应了。 因为他始终看上去咋都不像是一个混子,一把年纪一把柴,我俩一起说不定还得惹什么麻烦,他在暗处兴许还能行很多方便。 后来我俩不再说这个了,开始吃上了饭。 我正一边吃饭一边思考接下来的事,他闲不住又换了个话题,问:“你听说城里出了人命不?一个女的。” 我吧嗒吧嗒的嚼着菜,又点了点头,将菜咽了下去答了声“知道”。 “我觉得这个事情很蹊跷。”他神叨叨的说。 “啥子蹊跷?”我继续吃着东西,并不是很想说这个话题。 “啥子蹊跷?你是不晓得其中的真相。”他说。 我停下看了看他,看他样子讲的津津有味的,我就问他:“被逼着来当了个卧底,你还真把自己当警察了?这事是我们管得了的?你的心还真宽啊。” “是不是我们的责任那另说,我想说得重心在她是咋死的?”他说。 我能感觉到他又想扯到那方面去,即使扯到那方面又和我们有啥关系啊? 而我不知怎么的,可能是相信了灵异的事情的存在,重新刷新了我的世界观,然而,人都是好奇心的,我突然也跟着来了兴趣,于是问: “咋死的?” “哼,咋死的?来兴趣了啊?她咋死的?说出来吓得你不敢睡觉。”他冷哼了一声,神秘的看着我。 “别绕关子了,快说,她咋死的。”我被他带了进去,难免好奇起来。 “发现她的尸体的时候,她尸体是光着的。”他说。 “你这不废话嘛,都报道了是被女干杀的。”我说。 “我说的光着,不是指衣服没了。”他说。 “那是啥没了?”我着急的问下去,可他接下来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回答,也让我知道他为什么觉得这事有蹊跷了。 “啥没了?身上的皮没了,被剥了,皮~~~~”他故意在句末故意说得很慢,特别是在“皮”字上。 我听得一身直起鸡皮疙瘩,心里一愣,这强女干杀人干嘛还剥皮啊? 看着眼前的饭菜,经这么一说,我全然没了食欲。 他见我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继续说了下去:“才听到这点儿你反应就这么大?还有更蹊跷的,那女的七孔被堵,就连那里,你懂的,都被堵上了。”他有点猥琐的说道。 我听完后觉得浑身不舒服,心里想着,这么恶劣的行径背后,是有一个多么恨这个女人的人啊,搞这么多名堂出来,直接杀了不就完事了吗,这也难怪何生财会往那方面想。 “那你的意思是啥子啊?她的死和我们的案子有关?”我问,又一把推开了面前桌子上的碗筷,心里一阵恶心。 “目前看来没有。”他很直接的说道。 “既然没有我们就别管那闲事了,警察知道怎么处理的,哎,不对,你咋知道这些的?你别告诉我那女人的鬼魂来找过你,让你帮伸冤,先说清楚,我不会帮你的。”我不客气的说道。 “你一看就是个胆小鬼,是有个人让我帮她伸冤,但是这个人不是她,是他。”他说。 “哪个他?你把我绕进去了。”我摸了摸脑袋说。 “还有哪个嘛,刘宣德。”他说,语气有些埋怨。 “他让你帮她伸冤?他也相信这些?哎不,他不是警察吗?警察都相信这些了,那他们还能干啥?警察局干脆变道观算了。”我说。 “他没有,他认为这只是一起罕见的重大杀人案,和啥子神神鬼鬼的有个毛的关系,他认为凶手可能是一个吸毒,吸了毒脑子里产生幻觉才这样干的。”他说。 “那他咋不认为是个精神病人做的啊?去精神病院查有没有出逃人员就行了啊,直接甩给我们算啥子?”我说。 “你这么能说那你跟他说。”他用下巴指了指我放在桌上的手机。 “我懒得问,那你觉得有蹊跷,有啥子蹊跷?”我问。 “身体的皮被剥了,身上所有的与外界沟通的通道都堵了,你觉得干这事的人是想干什么?”他反问我。 “我上哪儿知道去啊,你不是专门搞这些的吗,你还看不出个究竟来?”我说。 “嗯~~~”他“嗯”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字,相反沉思起来了。 我也跟着思考起来,照理说没这么大的仇怨会让一个人这么变态的去杀另一个自己所仇恨的人,凶手估计八成是个精神方面有问题的人,而这类人常见的无非两种,一种就是精神病,另一种就是吸了毒,脑子里产生了幻觉导致变态杀人的。 第十四章 皮囊灯 但是,还有两成的可能,凶手是主观杀人,脑子清醒着杀人。 这也分两种,第一种是确实有天大的仇恨,第二种就是何生财口中的蹊跷了。 “有啥蹊跷想出来没有?”我拍了拍他,又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微微点了点头,说:“现在你也接触过哪些东西了,也更亲眼看见过了,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看出来了什么,也就不算是导人迷信了。” 他忽然停了下来,又看了看四周,不知不觉,现在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临近十二点了,店里的食客已经是稀稀拉拉的,用手指都数的清。 他见四周没啥人后,对我轻声说:“我看这和苗族的一种邪术很像。” “啊?咋又扯上了苗族?”这么意外的回答让我失声惊喊。 他一把拉住我,脸上很难看,对我既着急又小声的说:“你喊啥子喊?你别说话了,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我点点头,不再言语了。 见我安静了下来,他又继续说了下去:“这些东西你又不了解,听我说就对了,我给你讲一个关于“皮囊灯”的故事你就晓得了。” 他清了清嗓子,对我说了这么一个故事,大概就是这样: 话说在唐代灭亡之后,宋朝建立之前的一个时期,也就我们现在所称的五代十国。 在那个时期,各地分据,各路政权各显神威,在华夏大地上你争我抢,百姓们名不聊生,哀鸿遍野,也正是这么一个乱世,天下业障聚集到一个巅峰,就这么一个连妖魔鬼怪也都出来肆意横行的年代。 在江浙一带的一个小村子里,因为战火不断不断的缘故,村子里为数不多的的几十户人家也都纷纷南迁,导致村里只剩下十多户老弱病残。 这么一天,村里来了个游方道士,此人体无完肤,浑身生满了脓疮,大白天的提着个灯笼,称村子里妖气冲天,要为他们除妖驱邪。 他在村子的外围转了几圈,又回到村里称他找到了妖气的源头,就在村后山的一洞府里。 要求村里的几个青壮年一同前去镇住妖气,可村里的青壮年要嘛就被拉去打仗了,要嘛就逃往南方了,哪还有多少青壮年。 他一听是这样于是改了改口,说找几个寡妇前去,村里的人一听都很纳闷,从来都只听到过男人阳刚之气才能镇压邪气,女人能用什么来镇压? 那道士笑着告诉村里人,寡妇也是经历过男人的,身体里也孕育了阳刚之气,众人这才相信了。 说罢,道士就在村子里挑了几个寡妇,待到午时出行,子时却也未归,次日村里人才着急起来,有人大喊: “那老道定时出来寻花问柳的,见我们村中无壮年,欺骗我们带着那几个寡妇跑了。” 众人提着武器前去那老道说的妖气冲天之处的洞府,却看见那洞口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被剥了皮,血淋林的尸体,口鼻眼连同肛门都被一并堵上了,被而那老道士正坐在洞口门口糊着一盏血淋林的灯笼,他见众人来了惊慌起来。 村民们怒火中烧,由不得那老道解释,直接上前要取他性命,可他的身体却冒出一阵青烟,顿时遁为一只浑身都烂掉的黄鼠狼,一溜烟窜进边上的树林里逃跑了。 人死气不散,有些邪门歪道的修炼离不开阴寒之物,而横死之人怨气又极重,如何取得怨气这种东西?最简单的就是等魂魄从肉身上分离出来用法器直接套取。 世界万物皆由气生,魂魄也是气,从身体分离时得从人的七窍乃至肛门里出来,将魂魄即将被取之人的七窍肛门用邪法堵住,将魂魄封在体内,再将人的皮给剥下,魂魄的肉身皮肉分离,身心受尽折磨,加深此怨力,魂魄在体内更会拼命的往外钻。 但这时肉体的气口全部被封住,唯一的出口就是皮肤上的毛孔,魂魄会奋力的从毛孔向外钻,待魂魄吸附在肉体的皮上时,取魂的人就直接将肉体身上的皮给剥下来,再用墨斗线将其套牢,魂魄便被封印在自己的皮里。 这种怨气极重的人皮,通常是用来做灯笼的,所制作的灯笼用来照出鬼的影子的,也可以说,每盏皮囊灯都是一条生命创造的,因为制作皮囊灯的原料,也就是人,惨死的人。 我听完他讲的这个故事后,虽说很精彩,但是也发现有几个疑点。 “你说的这些和苗族有啥子关系啊,还有别人好端端的为啥子要做这种东西啊?墨斗线又是啥子?”我问道。 “墨斗线,你难道没看过林正英的电影吗?里面治僵尸就是用的墨斗线,这也不是无稽之谈,鬼最害怕几类人,木匠,屠夫,还有句老话就是专门形容吃阴门饭的职业的,刽子手的刀,仵作的眼睛,扎纸人的手艺,二皮匠的针线,这些人或者东西,都是用来跟鬼神沟通的,而刚刚说过的墨斗,就是木匠手里的家伙什,你说鬼怪能不怕吗?”他停了下来,又给自己倒了半杯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又继续说道: “和苗族有啥子关系,这种造皮囊灯的方法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你晓得为啥子不嘛?”他看了看我,手里半举着茶杯。 “我咋知道啊,我又不是吃你们那行饭的,贵圈太乱。”我说。 “那你晓得啥子动物是用皮肤来呼吸的不?”他问。 “不晓得。”我摇了摇头。 “骑猫毛儿(青蛙),癞蛤宝(癞蛤蟆)之类的蛙类,苗族信奉五毒,癞蛤包就是其中之一,被用来搞邪术,皮囊灯的制作方法,跟苗族信奉的五毒之一的癞蛤宝是脱不了关系的,而且想修炼旁门左道,不用点恶毒的方法你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你是搞旁门左道的。”他说。 “那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我有人在搞这个邪门的东西,但是他搞来有啥子用啊?”我问。 “都跟你讲了是用来搞邪术的。”他说。 “啥子邪术?”我问。 “做灯,照鬼,找鬼,鬼不是传言没有影子吗?用这个灯才能照出影子。”他说。 他说的好像挺对的,可我又一想,这逻辑分明有问题,不管是人还是东西,在灯下都是会有影子的。 举个简单例子,如果用一盏普通灯笼照一个东西,如果这东西是鬼怪,那就没影子,这很明显就找到了鬼怪,如果说皮囊灯的作用是用来找鬼怪,照我的看法来说,普通灯笼不是也行吗?那又何必故作周旋费这么大的劲儿去搞啥人皮灯笼? 我问了问他关于这个问题的漏洞,他想了想,回答道:“你说的问题,前提是要在你能看见鬼怪的实体的情况下,要是看不见鬼的实体,拿着个普通灯笼,在坟地转一宿你都看不见个鬼影,如果你手里提的是个皮囊灯,那你在坟地就会发现身边满地都是鬼影,但影子上却没有东西,好了,今天不早,这个问题我们有空再研究,至于刘宣德安排的事,我们看着办吧。” “哎,坟地里的鬼不用投胎吗?咋会有满地的鬼影?”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老板结账。” 我急急忙忙的追问,他却拒绝了回答,只甩给了我桌子上的账单。 我很不情愿的付了帐,又继续追问,可他就像嘴巴被钢给焊上了一样,怎么撬也撬不开,他只说了句我现在还不懂把就我给打发了。 他勾着我的肩膀出了门,明显喝的有点大,一路上说着我多么耿直豪爽之类的话,我一直在琢磨我刚才的问题,哑着没搭理他,又在门口帮他招了个车,先送了他走。 他走了之后,我本想直接回家的,可又念到回到家里也无事,就顺着马路牙子漫无目的的走了起来。 一路上抽着烟,顺着马路,不知不觉走到了江边上,心想反正都到这儿了,干脆就下去瞧瞧吧。 我下了马路,来到了江边,走出一身的热汗,被清凉的河风一吹很舒服,本有些醉意的脑袋也清醒了不少,再看着江边到处都是灯火阑珊的夜景,波光粼粼的河面,只觉得很漂亮,居然还有了种陶冶情操的感觉,一时间我差点忘了之前的所有不快。 站在江边上大概抽了俩根烟,眼见差不多了,我回头准备回家了,重回到了马路牙子上,此时夜已经很深了,这条三岔路口的大街上显得格外的空旷寂寥,经过的车子很少,行人几乎就更没有了。 我孤零零一人站在马路牙子上,想拦辆的士回家,可由于江边地段偏,我站了很久都没有一辆的士车路过。 我心里很是郁闷,早知如此我和何生财道别后就该回家的,现在这地方连车都没有,我无聊的靠着岔路口的石墩子坐了下来。 又等了几分钟,还是没车经过,我想着干脆走到主街上再打,迈起了腿,看着这两个路口,两个路口都可以走到主街上,这时我心里不知咋了开始犯迷糊,竟然不知道该走哪条。 我也不知道为啥心里一下子就开始混乱了。 第十五章 三岔路口 更不知何时我左侧的路上走下来了一个人,隔得有些远,我看得不太清楚,待她近了些,我才发现那是个女人。 身材瘦高,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出她的着装打扮很朴素,换句话说就是有些土,一眼能看出是乡下来的。 当时我一想就觉得不对劲儿,乡下人都是起早贪黑的,而且都这个点儿了,一个单身女人不可能还在城里瞎逛啊。 我一下就想起来城里前两天才死的那女的,心里顿时就抓紧了,暗念道:难道又闯鬼了? 她一路向前走着,看见对面街上坐了个混子模样的人,变得紧张起来,不时的瞟我几眼,而脚下的步子明显变快了很多。 我立马打消刚才的那个想法,看她的那个样子,感情比我还害怕。 她快步的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走向了岔路口的令一条路,我也平复了心态,可这时我不知又为何不想动了,又坐了下来等的士。 刚坐下没过几分钟,她却又慌忙的小跑了回来,径直的朝原路返回。 我纳闷的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心里是满是疑惑,她在我对面又瞟了我几眼,我正好也在看她,我们俩对视起来。 她这时忽然停了下来,又回头看了看,我也探头跟着看了看,那路上什么都没有,她确定后面没东西后,又朝马路对面的我走了过来。 见她走了过来,我一下子从石墩子上弹起来,我以为她想干嘛,连忙问:“你干嘛又回来?你过来干啥子?” 她这时已经走过马路,没有回到我,径直的来到了我这边的马路牙子跟前停了下来,我也正好看清了她的脸,出奇的是她长得还挺漂亮的,五官精致,可打扮上就是怎么看怎么别扭,就像一朵没有被呵护好的鲜花。 但她身上始终藏着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小兄弟你表紧张,后面有一群看起来不像好人的人,你快走吧。”她指着后面的路。 我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整个人感觉就是人畜无害的。 我就又朝那路上看了看,由于这条路被一座小山给分成了三条,我所在的位置看向那边有一定的视野死角,我看不到那条路后面的大半部分。 可我仔细一听,却又能听到一阵似有似无的脚步声,明显那条路上有人来了。 可刚听到她说是“不像好人的人”后,我心里一点也不慌了,我tm自己就是混子,而且自从新老板上任后,我直接进了最大的场子,平时接触的人很多,一般道上的即使不知道我叫啥名,但也会认识我这个人。 我想那些人估计是寻完乐子的混子,反正总的来说,不会有麻烦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反倒还踏实了下来,反问她:“没事的,你一个人到这儿来干嘛?” “啊?你还是快走吧。”她见我从紧张变得不慌不忙,自己却更慌起来了,生怕我也是啥伪人君子,扭头匆匆的往她来的那条路离去。 我心想这么晚了,她一个女人家家的,大半夜找不着路,样子一看就是刚进城的,再说这几天才发生命案,恐怕不安全吧。 于是我叫住了她:“哎,你别急嘛,你别看我穿的吊儿郎当的,我不是啥子坏人,你去哪儿嘛?你是不是找不着路了?” “啊,我找不到江西路,你告诉我江西路在哪吧!”她没走多远,回过头后目光却四处张望着。 江西路?不就是我租的房子的隔壁条街,反正自己都要回去,干脆带她一截吧。 “哎,我说,我正好也要回那边,我打个车捎你一截吧。”我说。 可这时她又打量起我来了,皱起了眉头,一脸犹豫不定的样子,想了半天说:“小兄弟,我身上没值钱的东西,你捞不着好处的。” “我送你回去不图你什么,你不去就算了,那我自己回去。”我心里很是憋屈,好心当成驴肝肺,拔腿起来我就要走。 “哎,小兄弟,那行嘛,你捎我一截吧。”她见我急了,答应了让我送她回去。 我走到了她的跟前,指着左边的路,示意走这边。 而就在这时,路的那边出现了一群人,我心里还乐了,这谁tm大半夜的还在江边上鬼混不去泡吧,我还想真想看看。 可远远的我就看着他们就觉得很奇怪,他们人数不少,大概20多个人,个个都是魁梧有力的样子,他们一群人安静的直往前走,画面很是恐怖,最多就只是看了我和那个女人两眼,安静的出奇,而且他们都是我没见过的面孔。 大半夜的,一群人这样安安静静的走过,咋一看还以为是当兵的,但这么一幕发生在半夜,确实又有些瘆人。 我一看是不认识的人,怕惹麻烦就不敢再看了,便扭过头对着那个女人,虽说对面那群人只是安静的路过,可还是把这个女人吓得够呛。 几分钟后,那群人走远了,我和那个女人顿时松了口气,两人平缓下来后,我指着那群人来时的路,示意她走这条。 后来一路上走到主街上啥事没有,她一见上了主街,灯光更亮了,人和车子都有了,心态终于算是放下来了。 要说我为啥要送这个女人,一是不安全,二一个是我也农村里出来的,这其间有一种归属感。 主街上的停靠着一排等着载客的的士,我带着她随意的找了一辆,带着她去江西路,路上我没问她什么,她倒主动说感谢我之类的话。 送她到了之后,她激动的下了车,我绕了一条街,也回了家。 又过去了几天,我正在酒店里打着盹,却接到了刘宣德的电话:“喂,事情搞的如何了?” “啊,啥事啊?”我刚醒,迷迷糊糊的。 “啥子事?你说啥子事?我让你们混进线上的事。”他吼了吼我。 我一下恢复了过来,答:“这几天都太平的很,新老板哪里像是要搞粉生意嘛。” “我让你去做这个,你就好好的去干,我看你反正一天到晚都没事,你干脆去孙白鹤的场子里转转,看有啥子发现没有。”他说。 “啊,去酒吧啊?我晓得了嘛,我晚上去看看嘛。”我说。 “你去看看,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收获。”他说。 “啥子收获?”我惊奇的问道。 “王洪胜死的原因。”他干干脆脆的说道。 “老板的事情不是都结了啊?军哥是想谋他的位置才下得黑手,还有啥子好查的?”至于老板死的这单大事,道上多多少少的都收到了风,可新老板是老板唯一的儿子,坐这个位置天经地义,而他为人心狠手辣,军哥都疯掉了还是被他处理了,底下的人都知道这新老板是根硬骨头,对“宰仔”这个位置还不敢有想法。 “李小军就算把老板干翻了,底下人也不会服他的,就算他没死,在就算他斗赢了王东,这个位置他还是坐不了,这期间有你很多不知道的内幕,你晓得不嘛?” “啥子内幕?”我急切的问道。 “王洪胜生意做的这么大,唯独没做粉生意,你知道为啥不?是因为孙白鹤把粉生意垄断了,为啥子垄断了?他有货源,王洪胜没有,他们也都想互相插进互相的生意,但是因为利益的问题,双方达不成一致,撕破了脸,这个生意就这样黄了,就是因为这样接下了梁子,现在王洪胜死了,王东却和孙白鹤走得很近,说明他们可能要达成一致了,这样一来,你看谁是最大赢家?” “孙白鹤?”我答。 “对,王洪胜的死,和他脱不了关系,李小军只是一个替罪羊。”他说。 “替罪羊?”我问。 “嗯,我估计孙白鹤给了他承诺,要是他把王洪胜除了,他就保他坐王洪胜的位置,后头李小军疯了,我估计就是他干的,当晚你不是说在你进他场子之前,有另一批人先进去了?那批人,我估计就是孙白鹤的人,而王洪胜一被杀,李小军这颗废棋就没用了,留着怕走漏风声,所以孙白鹤把他也给除了。”他说。 听完他的话的我,哭笑不得,明明军哥是被老板给吓疯的,咋成了被孙白鹤弄死的呢?他不是被王东给弄死的吗?可我不能说出军哥是怎么疯的事实,于是我这样问:“那孙白鹤把军哥也给除掉了,那他的粉生意还不是做不了,老板都没了,他难道还踩的过来?” “这时候王东这个人就凭空冒出来了,你不觉得这个事情很奇怪?他爸刚死,他就立马上位?你不觉得像是逼位吗?”他说道。 “那你意思,新老板王东跟孙白鹤是串通好了的?孙白鹤在后面怂恿军哥杀了老板,然后扶王东上位,自己的粉生意就能踩进我们的场子?”我激动的很,对于才出社会的我来说,这太有心机了,老话说虎毒不食子,这简直tm是毒子专食虎父。 第十六章 偶遇毛猴 “我是这么推断的,但是现有的证据不能说明我的推断是正确的,我手底下的人多多少少都在外抛过头露过面,贸贸然跑去他的场子里怕打草惊蛇,你本来就是个混子,所以叫你去查。”他说。 “我懂了,那我今晚就去孙白鹤的场子看看。”我说。 “行,晚上你就看看,注意你的身份,还有,我让你帮我留意女干杀的案子,你记得帮我顺便看看有什么线索。”他说。 “你直接去精神病院查查啊,我上哪儿查去啊。”我不耐烦的回答。 “我们已经去周边的精神病院查了,也走访了有精神病史的人的家里,就连出了院康复的人我们也都查了,都没查出什么结果来,我看只有从吸毒人员上来查看了,这个群体人数又太过于庞大,调查难度高,我压力也大,你多少帮我分担一部分担子。”他说的很委屈,可我知道他又在哄我去帮他做事。 我懒得跟他扯下去,假装答应了来搪塞他,他给我说孙白鹤两家酒吧的名字,又给了我地址,晚上,我到了他所说的场子。 这两家酒吧一个叫零度,一个叫极度,我当时一直在想,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给了赞助费吗? 两个场在城边上,位置靠的很近,而且毗邻一个叫红田的县区,也可以说是很乱的地界,吸毒的和下三滥,二流子的世界。 孙白鹤手下的场子大多都根据在这些地方,这很常见,一般要买卖毒品之类东西,酒吧是最好的场所之一,所以他的场子多半是以贩毒为主,卖酒为辅。 两家酒吧,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兴许是我喜欢喝极度可乐一点,稀里糊涂的就选了极度,大步跨了进去。 进门便闻到一股奇异的草腥味,有点像艾草的味道,总之味道不怎么好闻,当时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味,后来我才知道那叫大麻的味道。 极度如同一般的酒吧,光线很暗,放着节奏感很强的舞曲,让人一听就想跟着摆动的那种,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听的,只感觉很吵,那个时候正直北京奥运会举办前期,相反我倒是觉得刘欢老师的神曲“我和你”听起来更舒服一点。 此时的时间八点不到,在座的客人不多,我随意挑了一个靠近吧台的位置坐了下来,刚坐下,就有一个衣着暴露却又围着围裙的女服务员跟了过来。 “帅哥,几个人?喝点啥子酒?” 她站在了我的跟前,我的头得扬很高才能看到她的脸,她起码有一米七零以上,南方的姑娘长这么高是很少见的。 光线有些暗的缘由,我看不清她的脸,可依着她的轮廓,我看的出她是很漂亮的,加上她衣着暴露,虽说有围裙的遮挡,火辣的身材还是让我忍不住往她身上裸露出来的肉瞟了瞟。 青春期的萌动是每个男生都有的,如此妙曼的身姿与美丽的容貌,是每一个少年所不能拒绝的,再说我一个正常的男人。 她见我轻薄的眼神,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脚步,挺直了身板,做起有些庄严的模样,可多看了我几眼后,她却又露出鄙夷的表情,问我:“你是不是上次在江边送我回来的那个小兄弟。” “嗯?”我凑近了一些,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她居然是我在前几天晚上在江边顺路带的那个女人。 我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唷,感情她打扮过后这么漂亮,怪不得说胭脂是女人的利器,我起初嫖眼一看居然还没认出她来。 她确定是我后,变得腼腆起来,略显尴尬的说:“还真是你啊,上次真谢谢你啊,小兄弟,你一个人来玩啊?” 我打了个哈哈,说:“啊,这么几天你就找到工作了啊?你的变化还真是快啊。” “啊,我是靠朋友介绍来的,只有先做这个。”她说着,可脸上却难堪起来。 这并不是什么男女之间的害羞或者尴尬,而是面子上的尴尬,乡下大多数人家都不喜欢酒吧这种地方,觉得太躁,在里面上班会被认为是生活作风有问题,当然,个人有个人的看法。 我看懂她脸上的难堪,连忙替她打圆场:“在这儿上班也还是很好的啊,你人生地不熟的,在这儿可以多接触些朋友,对你也有帮助。” 她听到我这话,明白我理解她的苦衷,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紧了,但却抱起手上端着的单子,转身走了。 这又干嘛? 我看着她一路跑到酒吧吧台的后台,我本想跟过去的,可她进去了一会就出来了,手里端着端着个精致的盛满酒的高脚酒杯,她过来的时候很匆忙,杯子里的酒摇摇晃晃的,酒吧动感的光线下,酒杯里的酒被折射出绚丽的光彩,很是漂亮。 她径直的返回到我的面前,将那杯酒小心翼翼的放在我的桌子上,面带笑容对我说:“小兄弟,我请你喝这杯酒,我让调酒师专门给你调的,上次真的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说完又转身朝着吧台的一个男人笑了笑,我看向那个男人,长的尖嘴猴腮的,小白脸样子。 “哎呀,不用搞得这么客气,我也是顺路,不过说回来,上次你为啥子一个人在河边的路上啊?”我问她。 “哦,这个啊,我上次不是找江西路吗?我对城里也不熟,还以为在江边上,就去了江边上找。”她笑着说道。 “那你干嘛半夜去啊?白天你随便找个人问问不就能找到了嘛。”我对这个问题很疑惑。 “哈哈。”她难堪起来,强挤出一个笑脸,明显背后有故事。 “啊?”我抬高了声调问。 “小兄弟,你就别问了,哎,老板看见我在这里闲聊会不高兴的,所以....”她一副欲走不留的样子。 别人不愿说,我也就没问了,我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于是我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她去忙自己的事。 “有需要叫我啊,你玩开心啊。”她抄起酒单,很尴尬点点头回应我,然后又离开去了吧台的后方。 喝着她送的酒,入口甘甜丝滑,冰凉的触感很舒服,可惜我只认识点白酒不识洋酒,并不知道这酒叫啥。 再看着酒吧里买醉的每一个人,隔我最近的一桌的七八个人,他们正在用卷烟纸卷着桌子上放的一种像烟丝的东西。 类似烟丝,可颜色却比烟丝看起来青绿一些,透露着一大股我进门时闻到的那种味道。 我无心看下去,又四处看了看,可还是没有收获。 等到九点半左右的时候,这期间我除了看酒吧里的人以外,还顺便观察着她,可她自从进了酒吧的后台就没出来,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就想过去看看,可刚刚站起来,就看见酒吧门口走进来一个黄色头发的板寸头。 他正四处的打望着酒吧里的人,这人很眼熟,我肯定是认识的,可就是想不起来。 我仔细瞧了两眼后,却让我有些紧张,来人是军哥以前一个叫毛猴的跟班儿。 我立马又缩了下来,这有些像条件反射了,可我干嘛害怕见到他?难不成我还真把自己当成警察的人了? 但一想,我这样是很有道理的,一是毛猴以前是军哥手下的人,和孙白鹤有没有关联我还不清楚,冒冒失失表明身份我怕会打草惊蛇。 二是我放着城里边那么多自己的酒场子不去,反而跑到孙白鹤的场子,知道我是谁的人肯定会怀疑我,总之我来这里就是非奸即盗,明显带有目的而来的,但,我又一想,这道理反过来用在毛猴的身上,也是很合适的。 毛猴干嘛跑到这边的酒场子来,不回我们自己的酒场子,他四处的张望,定是怕撞见熟人,这么把细,这其中定有文章。 要是想知道他来这里干嘛,那我就不能被他看见,最好找一个我可以看见他,他看不见我的地方,我看了一圈,发现只用厕所符合这个条件。 酒吧的厕所是男女混用的那种,厕所没有大门,只有单间上有门,里面向外看视野很宽阔,有两间单间就正好对着酒吧的门口,也就是他站的位置, 我趁着他不注意,溜进了厕所,又将厕所门开了一个刚好能看到他动向的缝隙。 他还在酒吧门口张望着,我暗自苦笑,既然都这么把细怕被熟人撞见,那你为何不把你一头的黄毛给染成黑色?觉着黄色不够扎眼吗? 要说他看起来毛毛躁躁的,可心还挺细的,在门口起码观察了十分钟才进来,而进来后,变走边回头望,一路径直的向吧台的后方走去,待他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又等了几分钟才从厕所里跟了出来。 酒吧的吧台的后台,只用了一张黑色的帘布将酒吧和后台分割开,我撩开帘布,进到了酒吧的后台。 刚进去就撞见一个人,正背着我,这个过道很窄,他刚好挡住了我的去路,不过幸好看他的头发可以肯定,他不是毛猴。 第十七章 突发状况 他听见背后有动静,一转身,我一看,原来这位是帮我调酒的那位尖嘴猴腮哥。 他手里叼着一只细长的香烟,一脸好奇的看着我,阴阳怪气的问:“你来找雨欣啊?” “雨欣?谁啊?你有没有看到....”我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哎呀,我说说你们这些个人呐,个个都找她却没一个帮她,只想着睡别人,哼,你们这些男人就是坏呀。” 说着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胸口,咯的生疼。 我揉了揉胸口,苦笑着看着他,这男人长的清清秀秀的,说话这般温柔阴绵,是个娘炮也无可厚非。 “哎,兄弟,你看你这话说得,我哪有你想的这么龌龊,你让一让,让我进去吧。”我哭笑不得。 “哎,谁是你兄弟?放尊重点好不好,瞧你这么小的岁数,却这般猴急的样,憋坏了啊?雨欣不想看你们这些人,你走吧。”他翘起兰花指抖了抖香烟上的烟灰,又白了我一眼,转过头去,连看也不看我了。 这老话咋说的,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小人奸,君子斗不过,而女人呢,从来都是男人的软肋。 可我不是君子,他也算不上小人,裤裆带把的更谈不上是女人,但我总不能一把把他推开冲进去吧,显然古人说得话有时候也不好用,这也得符合时代需要。 “哎,兄弟,哎,大哥,你让我进去吧,我不是去找你的雨欣,我进去是找刚才给我送酒得那个女人。”我殷勤的说道,哭笑不得。 “跟你说了,别叫我兄弟,更别叫我大哥,人家是很婉约的,人家喜欢别人叫我的名字。”他傲娇的摆了摆头,又弄了弄自己的头发。 这时我有些沉不住气了,心里鬼火冒,真想一拳把他打趴下再直接走过去,可这样我怕事情闹大,到时候暴露了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好好好,你放我进去,我就叫你的名字,你叫啥名啊?”我问。 “人家叫小辉辉。”他怪不意思的说。 “好,小辉辉,你让我进去。”我强逼自己说出这个名字。 “不行,雨欣姐姐会不高兴的,哎,不过,雨欣姐姐居然还给你送酒,说明你可能不是她讨厌的那种人,哎,你进去吧。”他用手点着嘴巴,自言自语的说。 “哦,意思给我送酒的那位叫雨欣啊?”我没想到那姐姐的名字这么好听。 “对啊,你还不知道啊,你进去吧,我的烟也抽完了,我调酒去了。”说着他一摇一摆的就走了。 我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让开了过道,打开了过道的一个小暗门,自己走了进去,我朝着过道,一路跟了进去。 这过道除了一条直直的通道以外,过道的两侧开了不知多少道暗门,有些是供舞台上表演的演员的化妆间,更衣间,有些是这里服务员的休息间,还有就是看场人的单独房间,平时看场人就呆在里面,我们管那屋叫“好来乌”。 有些人在场子里闹事,看场子的人会把闹事的人揪到那屋一顿收拾,意思就是好好的进来,身上乌青乌青的出去。 过道的光线更加的暗,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外面嘈杂的音乐。 我小心翼翼的在每道路过的门上都听了一遍,想确定毛猴的位置,可里面要嘛安安静静的,要嘛就是呻吟不断的,我想到那画面,浑身就是一抖,怕坏事索性听了就走。 毛猴这么谨慎来这里,不可能是为了干那事啊,他一定是在哪一间屋子里,具体是哪一间我现在确定不了,可这么一间间的检查下去又太浪费时间,万一错过了最佳时机咋办,我正思考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却听到我右前方的一间屋子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我闻声立马靠到隔壁间屋子的门上,仔细的听里面的动静。 房间里不难听出是一男一女的吵架声,时不时伴随着砸东西的声音,我本不想管这闲事,可那女人的声音却越听越熟悉,我下意识猛然一惊,居然是那个叫雨欣的女人的声音。 我靠在隔壁的门上,里面争吵的声音愈演愈烈,我的心里很是着急,但我又怕惹事暴露又想进去帮她,万一里面那个人就是毛猴呢?但照前面的分析来看不可能会是他。 我思索再三后,还是冲动的打开了那个房间的房门。 房间很小,仅仅有一张床,床前靠了一张很窄的桌子,而里面的画面并非是那种画面,人声的主人正正是那个叫雨欣的女人,她身旁还站着一个男人,不是毛猴,他们手里正死死攥着一个东西,似乎我在隔壁听到的争执就是在争夺的就是那个东西,我仔细一看,是几张红钞。 我静静的装作没事人一样得把门关了,他们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回头看到他们的表情,他们似乎惊讶到得连下巴都快脱臼了。 那个男人一把甩开了手里正在抢夺的钞票,见我岁数小,很不客气的说:“你哪个?哪里来的小杂痞?” “你管我是哪个,钱放到了就快点滚。”我对着他说。 “你是哪里跑出来的小杂痞?我跟我婆娘的关你球事,你才给老子快滚。”他说话的时候流了一嘴的口水,然后又“啧啧”的冷笑道,露出一排黄的发黑的牙齿,就像多年前我见过的刘药猫儿那种黄牙,刘药猫儿是抽了几十年的烟抽成那样的,可他的牙齿明显不只是抽烟造成的。 我再看了看他的样子,两眼呆滞,身体瘦如柴,刚才说话还唾沫横飞的,这明显就是吸毒的样儿。 我瞥了一眼那个叫雨欣的女人,她正不停的哭着,脸上有五个通红的手指印,之前一头整洁干净的秀发现在变得乱糟糟,我心里顿时莫名的鬼火冒了起来, “你tm是不是不滚?”我恶狠狠的瞪着他。 “老子凭啥子要滚?你才给老子爬出去。”他指着我。 “好,我走。” 我没再说话,一把拉起了那个叫雨欣的女人,准备把她拉出门,而那个男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刚回头准备把他甩开,可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拳,这猝不及防的一拳正正打在了我的脸门上,一股冲击力将我直接撞到了门上。 只是“砰”的一声,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只觉得天旋地转,卧倒在地的我,起码过了十多秒才清醒过来。 等我一清醒过来,哪还顾不上脑袋疼不疼,暴不暴露身份啥的,一股强大的怒火,我失去了理智,直接冲上去和那人扭打在了一起。 打斗过程中,虽说年纪小,但我不要命的打法,再者他是个吸毒的,身体赶不上我,没过多久那人就明显感觉怂了,打着打着不敢还手了,被我打着窝进了一个角落,我见他怂了,一脚一个鞭腿往他身上踢。 那个男人死死的护着自己的头,不断喊:哎呀,别打了别打了。 身旁那个叫雨欣的女人根本拉不住我,在一旁大喊大叫的没办法。 我踢着踢着也没力了,慢慢的停了下来,可一停下来我才发现脚都麻了,一下子瘫坐了下来。 那个男人头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肿的不成人形,而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左右两只手全部破开了皮,隐隐约约能看见白色的骨头。 他趁着这个空挡,“嗖”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抓起桌子上的钱,直接冲了出去,我当时没反应过来,而且也已经没多少力气了,抓住了他的衣角,却一个没抓稳,一个健步他就挣脱了,冲了出来,而一旁拉架的雨欣也跟着一路大喊着追了出去。 我双脚麻木了,没那个气力在追了,任由他们去了。 瘫卧在地上大喘着粗气,手上的伤口已被汗水打湿,火辣辣的疼痛感直逼心窝。 双手不敢使力,我就像个王八一样在地上爬不起来, 可没过多久,过道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接着门开了,我还以为是看场子的听见动静过来了,结果进来的却是之前我遇到的那个娘炮调酒师。 “哎,你们干嘛打架啊,你怎么样了?”我没回答他,他还是好心好意的把我扶到了床上,又抓起了我的手,看了看我的伤口。 “哎呀,你说说你们这些男人,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你看,皮都破了。”他在床边上的桌子上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我的伤口,疼得我直叫唤。 这样的画面确实把我有些恶心到了,我一把抓过他手中的纸,自己擦了起来,又挥手让他和我保持距离一点。 “唷,都是男人你还不待见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瞪着我。 我避开他的眼神,没有回答,反问他:“刚刚那个男人跑去哪儿了,那个叫雨欣跟了出去你看见没?” “不知道,我在外面跳着舞,忽然就冲了一个人出来,雨欣姐跟着在后面撵,撞见了我说你在她屋里,让我赶快来看看你,然后她就追着那个男人跑了出去,那个男人好像就是她老公。”他说。 老公?她咋会找一个这么废的一个老公,我听到这个结果很是震惊,起先我还以为是那个男人骗我的。 我一脸的惊讶,又起身准备下床。 “哎,你要干嘛?” 屋子的门半掩着,忽然闪过一个满头金发的人影,我“啪”一声捂住了那个娘炮的嘴巴。 第十八章 真心廉价 我扒在了门缝上,看着他一路走了出去,这背影一眼就能认出是毛猴,他正从过道上路过,我看见了他,他却没看见我。 待确定他走了出去后,我松开了手。 “呜呜呜,呸,你干嘛呀你。”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这个时候我没功夫搭理他,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追了出去。 我冲出了过道,酒吧里面嘈杂的声音扑面而来,舞台灯光花花绿绿的四处照耀着,整个酒吧里不知何时多出了这么多来玩的人,人头涌动间,我根本分不清谁是毛猴,但他既然是来办事的,情况又这么特殊,他铁定不会逗留的,肯定是要离开的,索性我决定先出了酒吧再说。 推搡着人群,艰难的挪动着步伐,这时间我脑子里一边想着毛猴来这儿的目的,又一边想着那个雨欣的女人如何了。 好不容易挤出了酒吧,一摸脑门,没想到出个门都挤得一头汗水。 而出来过后,我却一无所获,在这种地界,行人是少之又少,酒吧门口只有几个喝大了的在吹牛逼,还有一排排等着拉客的出租车。 我又在周围看了看,既没有毛猴的身影,也没有看见那个叫雨欣的女人和那个男人。 我有些失落,本来这事都差点有点眉目了的,竟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坏了我的事,今晚算是白忙活了,还tm无中生有的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和别人打了一架,心里憋屈的很。 我苦笑着摇摇头,准备离去,但当我走到马路上的时候,我的目光却又锁向了另一间酒吧,零度。 这两间酒吧开的是叫一个门当户对,中间只隔了一条马路。 这毛猴从极度出来,会不会又跑去了对面的零度?反正都来了,干脆都去坐一坐。 我翻过马路中间的围栏,直接奔向了零度。 可我还没到零度门口,里面就出来了一个人,毛猴。 我立马刹住脚步,转身躲在了零度门口的一颗树背后。 我探出头,看见他还是一样神色慌张,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着,手里提了一个米黄色的大皮包,股鼓囊当的,似乎装了什么东西,难道是毒品? 他在原地观察了一阵后,直接到了马路上拦了一辆的士车,这条马路一条通向城里,一条通向城外,他朝着城外的方向离去。 待他上了车,我准备也拦辆出租车跟车的时候,零度酒吧的门却又打开了,里面又出来一个人,我一看,没把我惊炸,这个人是那个叫雨欣的女人。 这是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走出来的时候人一摇一摆的,一脸的苍白,本来扎起的头发变得乱糟糟,时不时耷笼几根在满是泪痕的脸上。 我这时心里很乱,眼瞅着毛猴上了的士车,追不追?不追去管那个女人? 哎,死就死吧,要错就错到底吧,我放弃了跟他,去到了她跟前。 话说这种事偏偏让我碰见,可碰都碰到了,总归不能不管吧,虽说调查是我来这儿目的,但眼前她的情形似乎还要紧张一点。 “喂!”毛猴的车已经离开了,我冲她喊了喊。 她抬头起来,看了看我,却没说话,一个劲儿的狠哭起来。 “啊?你怎么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还是不说话,还是一直的哭着。 “那个男的跑哪儿去了,他又打你了啊?”我又问了问。 她完全不理睬我,想绕过我往前走,可她刚一转身整个人就趴了下来,我下意识的赶紧一把扶住她,把她扶到了边上的石台子上。 “问你你怎么不说话?那个男人怎么你了?”我摇了摇她。 她依然还是不张嘴。 我很着急,但又怕再激起她的情绪,并没有继续问下去,朝四周看了看,想寻找那个男人,可是并没有他的踪影。 我陪着她坐了一会,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的止住了泪水。 见她平复了情绪,我想再问,她却主动的开口了,但她的话,却是我始料未及的。 “你别问了,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以为你帮过我你就是英雄,我自己的家事,你一个人外人管这么多干嘛?你没事找事?没事你就回到你该回的地方,请你以后不要再靠近我的生活了,我自己家的事,不需要你的帮忙。” 她冲着我嚷嚷,话里带着很尖锐的刺,把我的心给伤到了,这不像别人给我一拳的痛,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疼痛,带着尴尬和羞辱的痛疼。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各种不甘与委屈,想说话却又主动闭上了嘴,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油然而生,欲行欲止的,但最终还是离开了。 这是我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事,不顾自己,帮助别人却反而收到冷嘲,不说回报,至少不要否定我所倾尽付出的所有。 我坐着出租车离开时,路上透过车窗看着灯红酒绿的街头,忘记了毛猴的事,心里只有万千感慨,感慨完毕,显然,好人不是这么容易当的,我自己也给自己下了个定义,这怎么说? 最是人情留不住,肝胆辞袍花辞树。 这单事情,短短的影响了我一个晚上,只剩下一些后悔,我后悔去管那个女人而不是去追毛猴。 第二天,我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回了酒店上班了,我这人也就这样,不喜欢留着悲伤过夜,我打算将昨晚的人和事都忘了。 上班的时候,惊奇的发现我的些个弟兄们都穿上了制服,保安服。 我揪着衣服,跑到管理经理那里问这是怎么回事,他说这是老板的新规定,我懒得跟他较劲,在公司里,我们这种算是武将类型的,他们属于文官,出身不是混子,平常人家出身,我们本是不同频道。 我嘟嘟囔囔的拿着衣服去换了,穿出来一身,人模狗样。 接着下午,我就从顶头上的几个大哥那儿收到风,说公司里有大事要发生,要我们机灵一点,他们所说的大事,当然不是我们能够接触到的,但我能感觉到这换制服就是前兆。 晚上的时候,刘宣德打来电话,问我昨晚有没有发现,我这才想起这茬子事,到手的鸭子飞了,想着那晚委屈的经历,我没好意思说,就随意找了个没有发现的理由来搪塞了他,顺便又跟他汇报了我们换制服的事。 他听了之后只说了一句:欲盖弥彰。 他这话我起先没听懂,但仔细一想就又想通了,王东之所以这样是想给自己洗白,把公司外表搞得漂漂亮亮,努力的把自己打扮的像一个纯粹的商人。 意思告诉警察们,他要做正经人。 他继续说让我看准时机,只要王东和孙白鹤牵上线就努力混进去,之后又闲聊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挂掉了电话,我想着干脆给何生财也打一个,看看他那边有没有什么情况,可他的电话关机,一连打了几个都是关机,他又失踪了。 经过那晚过后,我开始关注起毛猴来了,自从军哥死后,军哥的那个场子就由他来看管了,他平时没事也就窝在场子里不出来,而那晚似乎是个意外,这使我更加好奇他那晚究竟干嘛去了。 我跟着调查了他几天,那晚的事情我也差不多淡忘了,可突然在不久后的一个周末,我却又遇到了一个故人。 时间是在某一个周末的晚上,地点是在我们酒店门口,这里还得提一下,自从换了制服后,我们的作息时间也变了,变得规律了,就像朝九晚五一样了。 这天我按照时间下了班,刚出酒店门口就见到了一群喝的醉醺醺的人正要进去,我给他们让了道,让他们先进去。 待他们进去后我准备出去,可推开门,一双芊芊玉手抓住了我的胳膊,看这手,我还以为是艳遇,可我回头一看,居然是那个娘炮调酒师。 “原来你在这里上班啊。”他看着我手里正拿着刚换下的保安服。 原来他也是跟着那群喝的醉醺醺的男人一起进来的,只不过他被他们给挡住了,我当时没有注意到。 “啊,对,你也在这儿工作啊?”我用下巴指了那群喝的大醉的人。 他很诧异的看着我,没明白我的意思,可半晌过后他恍然大悟,“啪”一下打在了我的胸口,动作极为的阴柔。 “讨厌,你在说些什么,这群酒鬼是老板外地来的朋友,老板见他们喝成这尿性,怕他们找不到地方开房睡觉,非逼我送他们来,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他拍了我的胸口过后又用手指戳了我的胸口一下,还是一样,咯的生疼。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迅速移动到他触碰不到我的地方。 “唷,看你这样,还是处男啊?”他阴邪的笑了起来,笑得很奇怪。 “你管的宽,去开你的房,我要走了。”我摆摆手,准备离开,可他却又拉住了我,问我:“雨欣姐姐昨天怎没来上班啊?她家里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哎,摊上这么个老公,想不出事都难。” 我一听是那个女人的消息,瞬间就火冒三丈,恶狠狠没好气的甩给他一句:死了。 第十九章 娘炮调酒师 “啊,谁死了?她老公?她?还是她?”他一脸的鄙夷之色。 “哪有这么多她?”我不耐烦的说。 “她女儿啊,你不知道她还有个女儿啊?”他惊讶的说。 “我上哪儿知道去啊,我跟她不熟,你别跟我再提她了,你好好的去开你的房,我要走了,再见。”我再次摆摆手,转身走了,可走到一半就听见他在背后自言自语的说:哎,这么点事就想不开,真是太脆弱了。 我半路上听到这话,难道还真死了? 这个时候我又开始犯贱起来,别人都说了不要我管,可一听她还有个女儿,我心里又有一种怜悯的感觉在荡漾,狗一样的性格再次迸射出来。 我又转回身去,又问:“她难道真死了?” “不是你说她死了嘛,我没说,是你说的,我就说嘛,我还以为这么点事就寻短见太不值当了。”他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这时我又好奇起来,有啥事让她想不开,本来我不想问的,可就是一句话的问题,我没管住嘴,就问他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他老公吸毒的你不知道啊?难道你不知道她家里现在有多么艰难?看到好姐妹日子过得这么艰难,我心里也很难受啊,想哭。” 他说着说着又要演起来,我连忙打住他:“哎哎哎!你哭啥哭啊,你跟我讲她究竟怎么了?” “我们待会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一聊,你等我把这群醉鬼送进房了再说,等我啊。”他说着又进了酒店里。 后来他出来,说找个安静地方吃点宵夜聊聊,选来选去,最后我选了“天天吃皮”。 到了桌前,我把菜单递给他,他却推了下来,让我选,我也懒得客气,按照平时的的来点。 “哎,不要炸鱼,晚上吃了长痘痘,也不要水煮肉片,太辣,吃了晚上睡不着,也不这个,也不要那个。”他指手画脚的对着点菜的服务员说道。 我在一旁看着服务员脸色都变了,心想这是男人吗? “你究竟要吃啥子,老子要你点你不要,现在我点了你不要这样不要那样的,你还要怎样?” 我在一边发着牢骚。 “哎呀,听我的没错的,你看你的皮肤多差啊,平时饮食就不注意吧,你看看我,皮肤多好啊。”他边说边摸着自己的脸。 边上的服务员是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姨,在一旁像看着我俩像搞基一般,一脸的大写的鄙视。 “行行,两下点了好说事。”我干脆一点的说,生怕阿姨真把我当搞基的了。 最后他点了几道小菜。 “喝酒不?瞧你那个弱不经风的样子,恐怕连酒也不会喝。”我挑眼看着他,很不屑的表情。 “唷,你见过哪个不喝酒的调酒师?”他说着,很平坦的说。 我心里暗乐,这小子,把我恶心了几次,待会说完了事,看老子把你灌趴下。 “说说吧,她怎么了?”我问。 “她啊,她女儿得了怪病,住院了。”他说。 “就这点事想不开?”我问。 “哪有,她是从山里来的,女儿生病才跟着进城来的,他老公把给女儿治病的钱给拿去吸粉了。”他说。 “所以她就想不开?那她究竟死没死没啊?你又是咋知道的?你又咋认识她的啊?”我问。 “不是你说的她死了吗?我也是听你说的,你说没有,她就没有,你说有,她就有,我咋认识她的,我们是同一个地方的,不过我上初中就到了城里,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一直到前段时间,也就是她女儿进城治病那段时间我们才重新联系上的。” “哦,原来是这样,她究竟如何了我也不知道,我当时说得是气话。”我说。 “那就是没有咯,害我担心死了,我正好也要去看看她,她现在就住在江西街上。”他说。 “哦。” “说起来雨欣姐真是命苦,十六就嫁给他老公,她老公当时二十五岁,比他大了整整九岁,可惜雨欣姐这么好的一个,遇到了这么一个老公。” “为啥子这么小的年龄就嫁给了他?被逼的吗?”我问,这时服务员阿姨已经拿来了啤酒,我给他还有自己倒上了。 他喝了一口酒后,又继续说道:“那可不是嘛,农村习俗嘛,换亲,她还有个哥哥,比她大不了几岁,脑子有问题,是个智障,她家父亲为了让她哥哥找到媳妇,和她老公家换亲,用她嫁给她老公来换她哥哥娶她老公的妹妹。小时候姐姐人就很好,很漂亮,没有想到长大以后会变成这样。” 我和他干了一个,他继续又说了下去:“她结了婚,没过两年就怀孩子,见生的是个女儿,她老公就没心思管她们,自己一个人跑进城里来打工,要说生的是个男孩,她老公还不得一天到晚像个宝一样宠着,那里还舍得进城来啊,这要我说啊,生儿生女都一样。”他说着说着又摆弄摆弄自己的头发。 我看着他的骚姿,果然他说得很对,生儿生女都一样。 “那究竟她女儿得了什么怪病啊?”我问道。 “背上长了个大肉疙瘩,瘤子。”他说。 “这也不难治嘛,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说。 “你说的倒是轻巧,开刀治病不用钱吗?她家三代贫农,哪里出的起这钱。”他说。 “这.....”我回答不上。 “行了,你回答不上就别回答,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之前我说怕她会想不开,寻短见了吧。”他说。 “没钱了嘛,她老公咋会吸毒呢?”我问。 “这我上哪知道去啊,这样的家庭,果真是很不幸,能帮她的我都帮她了,剩下的痛苦还得她自己来承受,这是别人爱莫能助的。”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尽显惆怅。 有一颗彗星坠落,无数人许愿,一朵花儿枯萎,却无人问津。 这时我心里却多出了一股莫名的伤感,又不得不回想起那晚她说得那些话,却怎么也想不通她会说出那种话,难道是因为我打了她男人?她怪我伤害了他? 但这么一个废男人,还值得她怜惜? 我不选择相信这个理由,毕竟我帮助过她,而且事情都是因为她起的,现在重新想想,从头到尾,我认为我是没错的,调酒师口中的她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而她当时这么抵触我,恐怕定有内情。 但无论如何,说到底,这个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有的时候人心就是这样,喜欢犯贱,我居然重新又有了一丝想着帮她的冲动。 这似乎没有因果关系,纯属恻隐之心。 后来我又问了问后来那晚又怎么了,他说那晚过后她直接回了江西路的家,跟着上了两天班,直到昨天一天都没去酒吧上班,我觉着这就是问题所在,也更让我想去帮她。 这晚我们喝到了后半夜,别说这小子看起蔫巴巴的,喝起酒来可不含糊,愣是喝了个两败俱伤,后来晚上到那儿睡的我也记不清了,到了第二天中午,我才醒过来。 要命的不是两个男人光着睡了一宿,而是一个正常男人和一个伪娘光着睡了一宿。 起床的我发现我睡在了一间宾馆里,而边上睡着那位调酒师,身上没穿衣服,我再看看我,浑身上下脱的是一个干干净净。 我重重的拍着脑门,这怎么这么糊涂,第一次给了一个男人?老子都还没破处! “唷,你醒了啊。”他不知何时也醒了。 吓得我立马抓起边上的衣服,跳到了床的一旁,又连忙把衣服给穿上。 “看你心虚的样子,昨晚啥事都没有,老子也是男人,你看。”他把被子掀开,好歹还穿着内裤,而内裤上顶起了一个小帐篷。 他这一举动是想告诉我他也有正常男人的需求?这让我更觉得后怕了,心中尴尬无比,胡乱套上衣服立马谎称有事先走了。 离开时我才发现这酒店居然在我家附近,心里恍恍惚惚的,一直想着昨晚的事,一不留神,却又晃到了隔了我家一条街的江西路大街。 这个时候临近中午了,我走在江西大街上,看着热气腾腾的包子,食欲很旺,就着包子稀饭对付过去一顿。 我的班点在下午,吃完了饭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正琢磨着没事做,脑子里却闪过一个念头,那个叫雨欣的女人不是住这条街吗?我突然去看看她。 昨晚吃宵夜的时候那个娘炮调酒师无意间提到过她的具体住址,我跟着他说的地址一路寻了过去。 距离不远,我左拐右拐瞎转了几分钟后就找到那个地方,到了之后发现这里是一处居民楼的院子,里边都是老式的房子,虽说楼层不高,但数量巨多,要具体找那一户还真有点困难。 我又看了看院子里,院子里凑着一堆打麻将打长牌的大爷大妈,周围打翻了几个垃圾桶,一群苍蝇正“嗡嗡”在跟前飞着,偶尔还有几只鸡鸭从跟前优雅的路过,这里也算城里,可环境却像是在乡下。 第二十章 煤气的味道 我踩着脚下一步一脚印的脏水,躲开了一滩又一滩的鸡鸭生产的肥料,艰难的去到了那群大爷大妈跟前,问了问最近是不是有一个刚从乡下来的女人住在这里。 一个大爷带着鸭舌帽的大爷放下手中的长牌,反问我:“你是公安局的?” “不是。”我回答。 “哦,我还以为公安局的来抓宋光这小子呢,是有一个,就是宋光的媳妇。”他说。 “是不是还拖着一个孩子?”我问。 “嗯,对,一个小女儿,怪可怜的,来的时候背上拱起来多大一坨。”他说。 “对对,那你知道他们住哪栋楼吗?”我问。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来这儿干嘛?”他问道。 “我啊,我是那个女人的朋友。”我说。 “哦,那你来做啥子?”他说。 “这不小姑娘病了,我过来看看。”我回答。 “哦,她家就住那栋楼上,顶楼,右手边。”他指着我身后的那栋房子,看起来是最破旧的一幢房子。 我客气的道谢后转身进了那栋居民楼。 “咚咚咚。”我敲了三下门,里边没动静,过了几秒我又敲了几下,里面还是安安静静的。 我反复敲了几次,始终没人答应,我想她可能不在家吧,我暗自感叹,这样也好,省得犯贱了。 就在我都离开了,下楼下到一半时,门却突然“吱嘎”一声,开了。 我探头瞅了瞅,正是那个叫雨欣的女人,而她也正探着头望着我,穿着她我第一次见着的那身衣服。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她倒了杯开水给我,几日不见,她的神情看起来更加憔悴,就如同那晚的样子。 我接了过来,眼里看着这屋子的一切,也可以说看着只是四面墙而已,屋子说面积不大,几乎没有任何家具,只有零零星星的几根破旧的木头板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还有一种辛味,让人有些发呛,但门窗却死死的紧闭着,似乎透不出去一丝空气。 “我路过,就是顺便上来看看,那个小辉辉告诉我你住这里的。”我喝了口水。 “那你来看什么?我上次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我让你别再进入我的生活里。”她情绪异常的激动。 “我......那你干嘛还给我开门啊?”我问她。 “我....”她一时也哑口无言了。 “行了,我也不想知道这个,你老公呢?这什么味道?”屋子里那股奇怪的味道越来越烈。 她一下子就慌了神,神色下意识的一紧,立马扭头跑进了厨房,我摇摇头,似乎明白了那是什么味道,顿时心里一紧,突然又伤感起来。 而就在这时,另一间屋子的里冲出来一个人,我咋眼一看,是那个吸毒的那个男人,也就是她老公。 咋咋呼呼的冲了出来,冲着厨房门口的大吼大叫,显然是没注意到屋子里多了一个我。 “你tm烧的啥子菜?都tm啥子味道,你tm闻不到?”厨房里的雨欣没搭腔,他一通乱骂过后,回过头来想到板凳上坐坐,可没想到一回头就看到如幽灵般出现的我。 “哎,兄弟,你来了啊,来,一起耍。”他神情呆滞,看着我居然没有反感的感觉,跟着让我更意外的是,他居然掏出了一透明的密封胶袋,里面装着白色的粉末,这个状况看来,他是刚刚嗨完。 我看着手上还没好的伤口,又看了看厨房,心里的火又冒了起来,可想着来的目的,我又不得不忍了下来。 他径直朝我走了过来,我一把把他推开,他“啪”一声撞到了墙上,“哎哟”了两声后却又怪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他攻击我,结果他怪笑着居然扭过头面对着墙,不停地拍打起来。 雨欣闻声从厨房赶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憔悴了。 “你帮我把他弄进屋子。”她上前来抓住那个男人的双手,我“嗯”了一声上前抱着他的腰,不曾想,轻轻一抱,竟直接将他给抱了起来,他的体重出奇的轻。 内屋里只有一张简陋的床,地上散落着几根污迹斑斑的针管,墙角全是白色的墙灰,墙上无数的划痕。 我顺势直接将他抱进了内屋,刚将他放在床上,雨欣就让我赶紧出去,她后脚出来将门从外面锁上了,只剩那个男人在里面一个人狂嚎着。 她背靠着门,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哭了起来。 我想起那晚的尬尴,不好安慰她,就只能这样看着,而这时我又隐约听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声音似乎是从另一间关着门的屋子里传来的。 她似乎也听见了,渐渐的停止了啜泣,又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绕过我直接打开了那间屋子的门。 门打开了,整间屋子就一个屋,由于没有窗户,阳光照射不进来,屋内只有一盏混黄的旧灯,光线很差。 迎面就是一张收拾的很干净的床,上面躺着一个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孩,一对小黑眼睛正不停的望着我。 屋子里一样没有其他家具,甚至连张像样的桌也都没有。 她直接过去抱了抱孩子,由于孩子在被窝里没穿衣服,那孩子一被抱出来我就注意到那个孩子的背上长了一深红色的大块肉瘤,很是恐怖,整个孩子瘦得只剩皮包骨头。 雨欣这时埋下了头,还是没忍住,又落下了眼泪,怀里的孩子见到她哭了,用稚嫩的声音说: “妈妈,别哭了,妞妞背上痛都不哭。” “妈妈不哭,妞妞乖。” 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孩子的头,任由泪水滴落。 我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的感觉,就感觉我完全帮不上忙。 “你看到了,我家就这样了,已经毁成这样了,你省点力气别再想着帮我了,别把你也给连累进来,让我们自身自灭吧。” 眼前的一幕,或者说这样的悲惨的事情,只能是在电视上,道听途说才了解得到,亲身实实在在的接触到了,我才切身体会到这种凄惨是有多么的刻骨铭心。 鼻头有些酸,我没说话。 “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啊?”小女孩又探头看了看我。 “这个叔叔是个好人,以前帮助过妈妈。”她摸着小女孩的头说。 我对着小女孩苦笑,但心里我还是很庆幸,至少我没白来。 她哄着小女孩睡觉,小女孩却让她出来陪我,她说自己一个人可以睡觉,不用她陪。 缓缓的关上小女孩的房门,我和她出了屋子,来到了客厅。 我将客厅的窗户全部打开,换进来外面干净的空气。 开了窗户,我端了根板凳坐下了。 “你既然都决定这样了,为啥还要替我开门?”我问道,气氛很严肃。 “为了孩子吧。”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从小女孩屋子里出来过后,她的情绪似乎安定了很多。 “既然为了孩子你就更不该这样。”我说。 “那你觉得我们都这样个样子了,还有的救吗?孩子留下来还不是得受苦,倒不如跟着我们去了。” “你别这么悲观,办法总会有的。”我说。 “总会有的?每天晚上孩子后背疼得哭成那个样子,真恨不得死了,活受罪。”她拍着自己的双腿,很是自责的样子。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别逃避,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我看着她,可她却只是苦笑了一番。 这事解决的办法就是钱,这个我当时肯定是解决不了的,我只是在给她鼓励,让她重新拾起对生活的希望。 这天回去,我想遍了所有关系,我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毛头孩子,能筹钱的地儿确实没有,突然想起来何生财,他之前说过要带我发财的,虽然不明白这话的真伪性,但我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他的手机还是关机中,我怀疑他是不是真溜了。 眼见这个法子还没实施就夭折了,最后我打了一个最不情愿打的电话。 “喂。” “唷,事情有进展吗?” “这个进展倒是有,但我也不确定。” “你说。” “我发现毛猴,也就是军哥以前手下的一个马仔,最近经常孙白鹤的场子里转悠。”我说。 “那他去干嘛?”他问。 “我现在还不清楚,但我敢肯定王老板的死和孙白鹤拖不了关系,只是现在进度太慢了,何生财去哪儿了?怎么最近没看到他了。”我问。 “他?最近在调查另一单事情不能露面。”他说。 “啥子事啊?”我问。 “你管这些干嘛?你做好该做的事就行了。”他厉声道。 “我想....跟你说个事。”我支支吾吾的不好口 “啥事?”他问,有些意外的语气。 “我做这个有有没有回报啊?比如说钱之类的东西。”我不很不好意思的问。 “呵呵,你觉得呢?”他反问我。 “我觉得应该有吧,你想我这样危险的工作,要换以前,最起码都还有个体恤金啥的,虽说我没死,但我就想知道有没有这个东西。”我问。 “首先,你又不是革命烈士,再一个,你是在为你自己赎罪,你见过谁赎罪的还有钱拿?”他说得很绝。 “那意思没有了?”我很失望,但也不意外,我也只是抱着侥幸心里来问,可接下来他的行为让我有些刮目相看。 “废话,肯定没这东西,不过说回来,你要钱干嘛?想跑路啊?”他问。 “没有,我碰到了点事情,需要用钱。”我说。 “啥事?要多少?”他说得很直,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 第二十一章 太平间不太平 我见他认真的样子,也跟着天真了一次,又将我遇到那个女人的事告诉了他,可没想到这黑脸警探听完后居然居然沉默了。 要是平时我肯定会被骂一顿,然后固定剧情般的拒绝我的要求,可现在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老小子居然良心发现了,沉默过后他居然说同意帮助她,让我先将她女儿接进医院里,钱的问题他会想办法。 当晚,在他的帮助下,妞妞,也就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住进了医院,而具体病情,还得等第二天专科医生来了才能知晓。 那个女人当时完全不敢相信,根本想不到我一个毛头小孩居然有这么大能耐,我谎称刘宣德是我大表哥,有钱人,最好打抱不平,一听是助人为乐的事非逼着我拉他来,生怕别人给抢走了。 这马屁是拍的他一愣一愣的,他竟然露出了我也没见过几次的笑脸,虽说很别扭,但却给了我一种新鲜的好感。 安顿好了妞妞,他又匆匆告别了,临走时拉我出去,说有事跟我交代。 我们走到医院里的一片小树林里,周围人很少,可他依旧习惯行的前后左右观察了半天,确保没有可疑的人后,他转过头,对我说:“小子,别说我不够意思,你的要求,只要不影响到工作,我能满足的都尽量满足你,你别让我失望,而且现在你也看到了,毒品带给人的危害有多大,直接毁掉一个家,这可是三条人命啊。” 他掏出烟,递给了我一根,我接了过来,对他的话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默默的点了个头,一想到这儿,心情却有些沉重起来,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一是对他忽然转变的态度让我觉得他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我突然一下子有些不习惯,二是他的话触及到了我的内心,毒品这种东西,确实是祸害人,我心里渐渐有了一种认同感,更有了一句话,有些关键时刻确实还得靠警察叔叔。 刘宣德匆匆的离开后,我回到医院里,帮着她料理行李和被子,这期间,她对我是感激不尽,说以后一定会报答我和刘宣德,这话她在刘宣德送妞妞进医院的时候已经说了很多遍,我只能乐和乐和的点着头。 “哎,你说说我,我居然现在连你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小兄弟,你叫啥?”她正为妞妞盖着被子,妞妞此时已经进入了梦乡,可因为怪病长在背上,她只能趴着睡,安详的样子,憨态如同一只小猫。 “哈哈,没关系,我叫靳言,你呢?你姓什么啊?”我打了个哈哈说。 “我姓林,叫雨欣,之前那晚真不好意思,我只是不想给你制造麻烦,哎!”她低下头,抓着手里得被子,攥的很紧。 看她的样子还在下午的事愧疚着,我知道那并不是她想要的,是事出自于无奈,而那晚她对我说的话,我也渐渐懂了,在今天中午,我到她家闻到的怪味,不是其他,是煤气的味道。 本是准备终结生命,向死而生的勇气背后,其实是软弱,是一种不敢面对现实的逃避。 夜已经深了,她催促我回家去,不用再呆在这儿陪她们了,此时我的肚子已是咕咕叫了,她也忙活了一天了,连晚饭也没吃,我摆摆手表示没关系,独自一人下楼准备买点宵夜上来。 说来也奇了怪,医院附近居然没有夜市,我花好大多少功夫才买到两碗汤面,回去路上我端起一晚边走边吃,还没回到医院一碗面全下了肚子。 也不知怎么的,可能是一天没吃,也可能是一下子吃的太快,走着走着肚子就疼了起来,八成是闹肚子了,附近又没有厕所,我端着面赶紧跑回了医院,直接冲进了一楼的厕所,胡乱找个蹲位,点燃一支烟,开始作业。 拉的正舒心,走廊传来一阵阵高跟鞋的“咯咯”声,一般高跟鞋给我的感觉都是和美女挂钩的,我还在yy那美女长什么样子的时候,细碎的“咯咯”声在厕所门口就停了下来,四周一下安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虫叫与蛙鸣。 我起初并没在意,以为门外那美女可能是哪个病人的家属,估计是跑下来上厕所的,可转念一想又不对。 她是从上面下来的?医院的厕所分的很清楚的,男厕在单数楼层,女厕在双数楼层,我在一楼,而且厕所外边是一个走廊,一端是上楼的楼梯,另一端是下楼的楼梯。 而这段路中间除了一个男厕根本没有病房或者其他房间,意思朝这个方向走除了下楼就是上厕所,穿高跟鞋的不可能是男的吧,来这应该是下楼看望自己的家人吧。 可能是电梯坏了,走走楼梯锻炼身体也好嘛,我自逗自乐,心想怎么会有女的上男厕,当然是下楼啊。 可是下楼?下医院负一楼?那里有病人可看望吗?再往下想,我脊背又是一阵发凉。 一般来说,各种商场或者大厦的负一楼都是些停车场,可医院的负一楼不一样,那基本上都可是太平间! 此时我一个人蹲在厕所里,月光透过窗户映射了进来,四周一片死寂,心里不觉的毛焦焦的。 一个半夜不睡觉女人,到一个只有男厕和太平间的地方,猜猜她是尿急还是想下太平间?我猜她是想上了厕所再下太平间。 但又会不会是她走错了,把男厕和女厕的楼层搞混了,当我这样想的时候,高跟鞋“咯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脚步声很着急的,给人心生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这时我又觉得很奇怪,难不成她不敢进来?可就在这时门外“咯咯”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里吊起了一块大石头。 “咯咯”的声音让我觉得好诡异,美女的形象仿佛变成一青面獠牙,满脸是血的女鬼。 我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声音越来越来近,待到我跟前时却又突然停了下来,隔着厕所隔板的空挡,只见一双穿着红色高跟鞋的脚。 “有人么?我着急上厕所,找不到女厕啊!”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问道,听起来很着急,我的心顿时化解开了,原来是这样啊,傻人遇上傻大姐,傻了又傻。 “有人有人,姐姐,我马上出去,你等我啊。”我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问题,冲水的声音就如同我的心情一样的畅快,大半夜上个厕所还能邂逅美女,看来我要走桃花运啊。 待我开了门,只见一长发飘飘,纤纤玉姿的背影,她回过头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龄,美女一枚。 “我这就出去,你慢慢上厕所吧。”我憨笑着边说边离开,闻到她身上散发出一阵阵的幽香,香的的有点腻! “小兄弟,你别走啊,我一个人怕,你在外面等我吧。”她转过头,这张脸很标致,五官端正,白皙的皮肤带点淡妆。 对于如此美貌的异性当然是很心存向往的,看见这么美丽的美女,脑子里哪还想着什么害怕的妖魔鬼怪,更忘记了我只是出来买夜宵的,连忙点头,退到了厕所外面。 我想在美女面前逞能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所不能拒绝的吧,十多点的岁数,正是血气方刚各种懵懂装逼的时候,盼都盼望不来的事情,我又有什么好拒绝的? 在外面等着的时候,为了避免尬尴,我站到了离厕所有一定距离的楼梯拐角,就着台阶子坐了下来。 等了十来分钟吧,烟都抽了两根了也不见她人出来。 这时我有些急了,想起来自己只是出来买夜宵的,面都凉了,她还不出来,难不成便秘了? 顺着走廊我又迂了回厕所门口,冲着里边喊:“喂,姐姐,好了没啊?” 空空的厕所没有回音,安静的出奇,我提高了声调再一次喊了喊:“姐姐好了没啊?我还有事啊,你是不是没带纸啊。” 依旧没有回音。 “你不说话我进来了啊。” 我慢慢的挪动步子,心里激动无比,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 进到里边我才发现,这tm厕所包间的门全是打开的,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空无一人。 “咯”我的心一下又哽住了,浑身打了个寒颤,也许是怪事经历多了,有后遗症了,我迅速抽身退了出来,赶忙退到了厕所外边。 站在厕所门口,我又看了看太平间的方向,这也没其他出路,难道她下去了?刚才我所坐的楼梯拐角看不到走廊上的情况,只能看到从走廊出来的状况,可她下去干嘛呀?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可也就在这时,我的左手边,也就是太平间方向,传来了一阵凄惨的声音:“你别这样啊,救命啊,来人啊。” 太平间底下传上来的惨叫,难不成是鬼在叫?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我下意识的向前迈了一步,可后脚却又立马收了回来。 这万一她要是个女鬼,骗我过去想制服我咋办啊,何生财说过我身上的火气低,容易撞着东西,如果她真是个女鬼想迷我,我贸贸然过去不是正中靶心? 可又万一要是她不是鬼,是真碰到了什么麻烦,我就这样走了是不是太过于绝情?这也不是没可能,我当时坐在楼梯拐角看不到当时的情况,万一是哪个变态半夜守在太平间门口装鬼劫色呢? 哎,总之我不可能袖手旁观吧,如果就这样走了,无论最终这是哪一种猜测,我肯定都会一直都耿耿于怀吧。 听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可能到处都有这么多妖魔鬼怪吧,我摸了摸怀中的红符,还是向前迈出了步伐。 第二十二章 拷地洞 一头冲到走廊的尽头,只见一向下的楼梯,不知下了多少级阶梯,由于光线不是很好,我又光想着救人,速度又太快,“砰”的一声,我的脸毫无防备的撞上了什么东西,这一撞把我直接撞懵了,只觉得鼻子直发酸,脑子里晕乎乎的。 我甩了甩脑袋,回过神来,抬起头,只见一堵生了锈颜色像血色一样的大铁门,头顶冷色光箱映射出来的三个大字,太平间。 这都到了门口了,里面的惨叫声已经非常的清晰了,我一把拉开了大铁门,拉开门的瞬间,原本清晰无比的惨叫声,戛然而止,顺着老旧铁门摩擦轮轴的刺耳的“吱吱吱”声,一同消失了。 而眼前应该是歹徒正侵犯着那个美女画面,但却变成了另一幕,这一幕让我彻底惊呆了。 这地下的太平间被分为三个空间,入殓间,和冷藏室,还有就是我眼前的大厅,大厅很大,很空旷,唯独中央摆了一张白床,上面铺着一层白色的敛布,上面的纹理显现出里面是一个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潮湿的霉味,战战兢兢的,我下意识的摸出了内袋里的红符,用右手死死的攥在胸前。 大厅里忽然起了一阵微风,脑子瞬间变得一片空白,一股莫名的力量让我鬼使神差般的靠近了那张屋子中央的白床,我伸出手,将那白布摘了下来。 我看的真切,这是一张没有面目的尸体,浑身都是赤红色的,有些地方都已经发黑发紫了,透出一股难闻的腥味。 确切的来讲,这是一具没有了皮囊的尸体。 看到这具恐怖的尸体时我浑身一震,头皮发麻,就如同一股电流经过了我的身体一般,不过好在只是尸体不是鬼怪,至少不会爬起来啃我,我回过神来,连忙又盖上了尸体身上的白色敛布。 短暂的不适过后,我突然想起刘宣德让我留意的女干杀案,难不成就是这具? 哎,这又tm是咋回事啊,我下来是为了寻上面的那个女的,咋成了一具尸体?而且这个摆设也真是奇了怪了?就好像用来展览的一样,生怕别人看不见? 这其中古怪太大了,忽然消失的声音,突兀出现的尸体,我又回过头一想,上面的那个女人突然的出现,难不成是想引诱我到这下面来发现这具女尸?她是想表达她和这具尸体有关吗? 又或者说,她就是这具尸体的主人? 想到这儿,我立马又警觉起来了,虽说以前我不信这些东西,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厉鬼找替身的恐怖传言肯定是听过的,我火气这么低,害死我再容易不过了,她这是要骗我做她的替身? 这时我才开始后悔起来,好端端的逞啥能啊,想起来跑,可不知腿脚又不知咋的就麻了,腿肚子直转筋,完全使不出力来。 我急得满头大汗,手中的红符被高举在头顶,冲着四周无人的空气哀道:“大大大大大~~~姐,我我我我~~~~,是好好好好好~~~人啊,跟你平日无无无无无~~~~~~~~冤无仇的,你可可可可可~~~~~~~别吓我啊。” 四周诡异般的寂静,只有我空旷旷的回音。 这死一般的安静让人更觉得害怕,脑子里闪过无数听闻过的民间传说故事,可我突然想到有些鬼没有完成自己的心愿才逗留在人间,她会不会也是也有没完成的心愿? “大大大大大~~~~~~~姐啊,你可别吓我,有啥子我我我我我我我我~~~~~~~~~能帮忙的你吱吱~~~个声,能能能能~~~~~帮的我一定帮,不能帮的,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想方设法的帮。” 这时,忽然的一下,我的大腿被什么给抓住了,吓得我一个激灵步子向前迈了一步,俯身一看,白色敛布里伸出一只干瘦赤红的手,正掐着我的腿。 这一幕吓得我失声大叫,一下挣脱了那手,瞅着腿又能动了,哪还管啥三七二十一啊,头也不敢回的冲出了太平间。 一路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太平间,刚回跑到厕所门口脚下一不留神,“啪唧”摔了一个狗吃屎。 我爬起来想继续逃,刚站起来险些又被滑倒,我低头一看,脚正踩在一滩浑浊的深红色液体上,我用手一摸,放到鼻子边上一闻,一股腥味,是血。 好端端的跑出来一滩血?我晃眼一瞥,却无意间发现这滩血很古怪,模糊的血迹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之所以说是一滩,是因为我摔倒时将原本纹路划了一杠,所以看起来像是一滩。 我看着模糊不清的血迹,睁大了眼,依稀辨认出这似乎是三个字,仔细一瞧,候方柱!!!! 这名字很是熟悉,仔细一回忆,这不是毛猴的名字吗,他的名字咋会出现再这地上? 血写出来的名字,难道,女干杀案跟毛猴有关? 这太诡异了,但当时我都快吓懵了,没来得及多想地上为啥会出现毛猴的名字,继续向前跑,风驰电掣的往病房的方向逃。 火急火燎的爬上了楼,一进病房门,看见了活人,心里顿时一下子舒展开来了。 林雨欣见我像被狗撵了似的狼狈模样,赶忙过来扶住我,问我这么着急干嘛。 干嘛了?老子买碗面差点连命都给买进去了,可又总不能直接回答说我见鬼了吧,她铁定会认为我是神经病。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接话道:“哎,没事,刚被狗撵了,哎哎哎!” “你真是,都让你回家了,你还跑回来。”她端了根板凳过来,示意我坐下休息一会。 这时我看着两手空空的自己,只顾着逃,连面也都给丢了,但又想起刚才差点连命都丢了,只丢了碗面算什么。 我接过板凳,没有回答她,脑子里一路的回放着所有的信息。 首先这肯定是闯鬼了,那个女人肯定是个鬼,想骗我下太平间是想让我做替死鬼,但她为什么又放了我回来,我想是不是因为我最后说愿意帮她完成心愿,她这才没索我的命。 想着那只干枯的手,我连忙撩起裤管,只见大腿上乌了一大片,我用手戳了戳,不痒不痛。 一旁的林雨欣见我腿上乌青的一块,诧异的问我:“你这是咋了?被狗咬的?这得打一针,咦,咋还没见血。” “啊?这不是狗咬的,我不小心给摔的。”我缓缓放下了裤管,心里却默哀着,这tm难道是女鬼给我留下的定情信物? “你小心一点嘛,这里我看着就行了,今天都忙活了一天了,你也累了,回去吧。”她打了一个哈欠,我想她才是累了吧。 眼见着情绪稳定了很多,继续待下来确实有些不合适,我点点头,说了声明天我再来后,她送我出了房门,又一连阵的向我表示感谢,我摆摆手,自己一个人走了。 下到楼底时,我特意看了一眼那个走廊,厕所门口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干干净净的了,忽然一阵凉风吹过,我打了个冷颤,不住的后怕。 出了医院,我想给何生财打一个电话,可是这段时间他的电话我就没打通过,但还是抱着侥幸的心里打了过去,没成想,这一次电话居然tm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他熟悉的声音。 “喂,你tm死哪儿去了啊?这段时间电话都打不通,老子又闯鬼了。”我冲着电话那头大喊。 “咋咋呼呼的干啥,你想把我耳朵给整聋?咋了,又闯鬼?啥意思?” “老子在医院撞到女干杀案的女人的鬼魂了,老子·····”我一连串的将故事经过告诉了他,他听了之后,没有对我闯鬼的事表示惊讶,而是竟然问了我这么一句话:“你碰到的那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住院?” “啊,你管这干啥,老子腿上的这个东西怎么消啊?” “哎,果然呐,你这样吧,你答应了那个女鬼完成心愿,既然你都答应了,那就去帮她完成呗,不然你腿上的那个东西会很麻烦的,再说了,你不都有线索了?去找那个人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我,我,我···行,我帮她完成心愿,她心愿是啥?”我脑子短起路来。 “你这不是废话?你去找出害死她的那个人,替她伸冤,不然她会一辈子缠着你哦。” “一辈子缠着我?我不回医院她怎么找到的我啊?去翻医院的入住记录吗?” “你tm是个棒槌,翻个锤子的记录,她已经沾上你身上的气了,她顺着气就能找到你,其他事你别多想了,去帮她报仇吧。” “你不回来帮我吗?” “我在外地有事,回来不了,你自己处理吧。” “我自己咋处理啊,我没跟鬼打过交道啊。” “有什么难的?你自己处理,跟鬼打交道,别把他们惹急了就行了,不然你咋死的都不知道。” “我知道了,你多久回来啊,万一我有危险咋办啊?” “我不知道我多久能回来,你也别担心有没有危险,她既然放你走了,说明她还有心性,但不代表她没有血性,你不好好干,缠着你你也别担心,你身上有那块护身符,她害不了你,行了,你死不了的。” “哎,你别说得这么简单啊,你教我点啥实用的东西啊,比如见鬼了怎么让鬼怪害怕不敢靠近啊?” “你有护身符还怕个屁啊。” “那玩意儿我从来也没用过,也不知道它究竟有没有用,就算有用,但都带了这么久了,万一它有个啥保质期啥的不好用了咋办?” “你tm真是蚊子胆子,哎,算了,老子还是教你一个,教你一个接地气的法子,碰到鬼怪用可以暂时保护你。” “啥子法子?” “拷地洞。” 第二十三章 再会毛猴 什么事情是天不知,你不知,我知,地知。 答案是鞋底破了个洞。 何生财口中的“拷”意思是“敲”的意思。 可这地洞又是啥意思? “拷地洞?啥意思?我还得随身带一把锄头?见鬼了就用来挖地吗?” “挖个铲铲,拷地洞,用脚来拷。” “用脚来拷?” “是用脚点磕地,就像港片里边求祖师爷上身一样,我们有句话叫‘举头三尺有神明,磕地三响五鬼清’。” ` “用脚点地?” “啊,就像你小时候踩气球一样,多踩几下就行了,但你得诚心诚意的拷,这是用来接地气的法子,借到了地气一般鬼怪就不敢近你的身了。” “这么简单的法子有用吗?你不是说用磕的吗?磕响头不是用头吗?为什么不用头磕用脚?” “你喜欢用头就用头试试呗,兴许有心性的鬼见你这么诚心的求饶,网开一面不害你也是有可能的。” “你别跟我开玩笑了,究竟为什么用脚不用头?这地气又是个什么东西?”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脚是作为与地沟通的主要器官,自古以来他俩就联系深厚,想要借地气,当然得从脚开始,至于什么叫地气,以你现在的资质我是很难跟你道个明白,这么说你可能容易懂一点,当你脚踏实地的时候,你会觉得很安全,当你站在高处,你会有一种不稳定不踏实害怕掉下去的感觉,两种情况下,脚踏实地的人往往走路都是气宇轩昂的,身上的火气肯定是要比站在高处的人旺很多,在高处行走的人,走路都打闪闪(打抖),一副孱弱的样子,哪里还凝聚得了自己身体里的火气?这是理论的说法,实际上是人踩在地上,借助地气来激发自身的火气,而鬼怪就害怕火气高的人。而说回来,地气呢,就是种气,和人的火气一样,你摸不着看不到,所以我不好跟你表述地气究竟是什么东西,自古以来就有天气与地气之说,就中华民族的医学来说,肺是人沟通天气的器官,脚是人沟通地气的器官,人通过各种方法仪式借助自然的气来丰富自身,就连符咒也是借助自然的力量,小子,这其中学问很大的,你想了解自己慢慢摸索,你能听明白的就这些。” “你讲的东西太深奥了,我没听太懂,现在我就想知道你说的法子是不是真有用?”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麻辣蒜蓉芝士心吧。” “啥子呐?啥心?” “你就放心吧。” “哎,你能不能给我一个高级点的方法啊?这太简单了会不会没效果啊?” “你不信算求了。” “好吧,哎,你咋跑到外地去了?你是不是跑路了?” “跑个锤子,老子这是有事要办。” “有事?刘宣德安排的?这tm不是安排你来帮我吗?咋又让你去外地办事?” “你小娃儿家家的,不要问这些,你干好该干的事,还有我还得说一句,别跟你现在认识的女人走得太近。” “为啥子?” “为啥子?你以后就会知道了,总之听我的话,我不会害你,不信我吃亏的是你自己。” “行了,我知道了,你多久回来?” “我多久回来?这个还真不好说,到时候我回来再通知你,就这样吧,我回来了再说。” 挂了电话后,我回了家,我没怎么想他不让我和林雨欣走得太近的事,脑子全是怎么摆脱这个女鬼,半宿没睡着,第二天拖着重重的黑眼圈回到了酒店里上班。 脑子里晕乎乎的,想着怎么替女鬼报仇的事,第一步还是得先调查毛猴这人,当天晚上下了班,我去了毛猴的场子,也就是军哥以前的场子,军哥死后,他就上了位。 来到了地下室门前,按照惯例的,我从后门进了去,路过地下室的长廊时,不禁又想起了军哥。 今天场子里的人很多,由于音乐很嘈杂,而后门又比较隐蔽,我进来的时候,看场子的人也没注意到我进来,我选了一处人较少的角落坐下,观察了起来。 大多数人围着场子中央的大转盘,大老虎机,兴许是玩的比较大,看场子的马仔也被吸引了过去围观,趁着众人不备,我溜到了“好来乌”门前,想仔细听里面的动静,可场子里的音乐声太大,我根本听不着里边的动静。 为了能听到里边的动静,我装作看不到中央大转盘的情况,朝后靠了靠,实际呢是朝屋门靠了靠,慢慢的,我的步子越挪越大,越靠越近,里边依旧没啥动静,可忽然的一下,门“吱嘎”的一声。 此时我的已经濒临门前,伸手就能够得着门把手,来不及闪躲,我急中生智,掏出手,装作准备敲门的模样,而来者一开门见状,先是一愣,接着一个“哎呀”给了我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 我的下巴就像顶着一个黄色的刺猬,扎的我“嘶嘶嘶”的直吸凉气。 “小靳,多久没看到你了,酒店大场子过得咋样啊?不过瘾啊?回来玩两把?哥哥给你包了,输了算哥哥的,赢了算兄弟你的。”来者正是毛猴,热情得让我却有些不知所措。 我和他的交情也算不深,也就停留在我读职高,跟军哥一起玩的时候,那个时候军哥和他,还有另一个马仔,经常带着我们进夜店玩,军哥让我进场子之前,军哥摆酒(示意把酒摆上,不喝完不走)的那次他也在,而平常除了和军哥一起外,我们基本上没什么接触,他这么热情?我却有些反感,因为,有太多事情都和他有关联。 反感归反感,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么殷勤的模样,我硬挤了一个笑容给他。 “咋啦?不想玩啊?”他一头黄毛在我眼前晃,晃得我就觉得像是个菠萝在眼前跳舞。 “哎,你说你多久见我玩过这些东西,军哥说过,狼守着羊,就怕狼把羊偷了,哈哈!”这是场子里边的老话,意思看场的是不能玩这个,不然中间的会出岔子。 “哎,军哥,真怀念以前啊,军哥和我们一起花天酒地的时候,虽说混的不咋样,可是过得很开心啊,兄弟,你咋样啊?哎,军哥!”他一脸的惆怅,从衣服里掏出包烟,递了一根给我,自己闷声闷气的点上了一根。 我接过烟,这里也感慨起来,以前那段日子确实过得很逍遥自在,至少自由是有的,一想起身上背着的东西,不禁重新审视自由这个东西,自由好像并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而想想眼前的事,我似乎离那日子渐行渐远了。 回过神来,再次想到军哥,心里很不是滋味,也没想到眼前这五大三粗的毛猴居然还有几分念旧,可我心里的抵触还是存在着,明白我来这儿究竟是做什么的。 “行了行了兄弟,走,我们去毛狗那里喝一点。”毛狗也就是他弟弟,我见过几次。 一听这话我巴不得,把他灌醉了再套他的话,酒这种东西有时候确实是好东西。 他手搭在我的后背,要拉着我出门。 可又说实在的我现在并不喜欢去酒吧,可能是天天吃皮去多了,反倒还习惯了那里。 当我跟他说我知道有个吃东西的地方,去那里边吃边喝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露出有些滑稽的笑容,说了句:懂生活。 随后他给场子里的几个马仔交代了几句后,由我带着他去了天天吃皮。 我们随意点了几个菜,啤酒刚上桌,他就立马就倒上了,边倒边唉声叹气,我问他叹啥气,他说日子不好过,碰到点麻烦。 我端起酒和他干了一个,他吹了吹嘴边的酒泡,继续开始说了下去:“兄弟,你是不晓得新老板有多賊,我的日子很难过啊,烦人的很。” “新老板王东?”说实话这个新来的老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从他回来上位到现在我压根儿就没见过他。 “这个小王老板处处排挤我,自从他来了,我们场子的分红直接缩水了大半,你说他扣了我们的分红,我少拿点就少拿点吧,可这分红不是我一个人的啊,我手底下还有一班兄弟要吃饭啊,底下的兄弟们长期跟我抱怨说这个新老板太扣了,哎,可能是我办事效率太低了,以前军哥多牛逼啊,哎。” 说回来,和他相比起来,我倒是混的还好一些,渐渐的就感觉脱离了江湖,因为酒店里根本没啥事要做,一天到晚的就挺着躺尸,每个月白花花的进钱,虽说没啥油水,刚出社会的我有这么一个工作算是知足了。 这才没几天,渐渐的,感觉我的性格变了,可能是真正接触到了江湖,觉得这个东西真的不太适合我,心慢慢的感觉开始自动收了起来。 “哎,不过有件事我我也不算丢军哥的脸,老板下了一个签下来,让我给抓到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他放下酒杯,咧着嘴,自豪的笑了笑。 下签,就是“宰仔儿的”给小弟们的任务,这些是见不得光的大事,基本上就是摆平某人,有时候难度太大,有生命危险,所以都得用抓阄的方式来抓,也就是俗称的生死签。 第二十四章 毛猴的口风 “啥事你这么牛逼?”我脑子里一下子浮现出那具剥皮女尸。 “都是自家兄弟,我给你讲你别到外面讲。”他压低嗓门,凑近了我的耳前。 “老板开始做粉生意了,我抓的签,接货。” “啥?”居然是这事,我顿时想起来之前在极度酒吧碰到他的那一次,他那次估计就是去接货的吧。 “老板要和孙老板合伙做粉生意,我是作为第一个接货的人,这事在下面还没有传开,只有我们几个看场的头头知道,你别往外说。”他显得特别严肃。 “我知道,我又不是大嘴巴,但这是好事吗?被抓了可是要被拷沙罐的”我抓了抓脑袋。 拷沙罐就是掉脑袋。 “这你就不懂了,中间油水多,我就干这几年,钱多了我就不干了。” “那你干嘛还说老板排挤你?这么好的差事让你趟上了。” “这是我自己抓的,又不是老板自愿给的。” “哦,这样啊,那你又干嘛还说你的日子过得很难。” “这个,哎!”他又开了一瓶啤酒,倒上了一口饮尽,然后继续说:“最近烦心事多,哎,我就不给兄弟添麻烦了,我们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来,继续喝。” 我举起杯子,他的话里有话,明显是酒还喝的不到位,看来还得多喝两杯才能套的出来有用的东西。 不过我心里也算是有些兴奋,毕竟已经了解到了点有用的信息,但令我没想到这毒案居然还和变态凶杀案有关系,而我完全没想通这中间究竟有什么联系,也没想通这破事咋还算在我了我的头上,而且更没想到我还得tm必须找其中的答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们两人边喝边聊,聊着以前的破事,稀稀拉拉的喝了十多瓶后,我感觉有些上头了,他也喝的是面红耳赤,眼见时机相对成熟,我鼓着劲,将话题扯了回来,再次问他:“究竟碰到什么麻烦,兄弟可以帮你分担,有事别憋在心里。” “呕”他打了一个酒嗝,舒服的背靠着椅子,一张脸通红,双眼闭着,嘴里叼着根烟,一听完我这话,他立马乐了,笑着摇摇头。 他意思还是不大愿意说,我想,这个东西肯定是关于女鬼的。 瞅着我的话没作用,我换了个口气,也跟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哎,军哥不在了,兄弟的情谊都散了,哎!” 他猛然睁开眼睛,我也挑眼看了看他,他坐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对我略微紧张的说:“兄弟,我真当你是兄弟,不是我不跟你说,是这事不能说,消息漏了我弟弟的小命就不保了。” “有啥比你卖粉还严重啊?粉生意的事你都告诉我了,还怕这一件?你刚说你弟弟?毛狗?咋回事啊?”我脸上一惊,没想到还扯到了毛狗。 “兄弟啊,哎,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厚道,可是这真的是事出有因啊。” 他的意思这事比卖粉还要严重,难道是卖人啊?卖人也没卖粉严重啊,额,不对,都严重。 但我能从其中感觉出一二这是关于女鬼的。 可这事不给点套路他是不会说的,“啪”一声我一拍桌子立了起来,鼓起酒劲儿指着他喊:“老子好心想帮你,你这般的推辞,看不起我可以,可你不把我当兄弟看就不行了,军哥以前可不像你这样的,算了,以后你别说跟我兄弟长兄弟短的。” 说罢我把桌前的筷子往桌上一摔,碗筷碰撞的“叮铃作响”,转身往门口离去,心里却在想,既然你把老子当兄弟,老子就演给你看。 刚走到一半,果不其然,他立马回来拉住我,“你说你用的着发这么大的火吗?回来,回来,坐下,是哥哥不对,哥哥给你说个明白。” 一看他上钩了,不禁感概,老子的这演技,也是没谁了。 我装作很不情愿的模样,扭扭捏捏的重新走了回来,再次坐下后,他给我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三杯。 “哎,你说你这个犟脾气,难怪军哥这么看重你,看重的就是你的这份重情重义,这事是哥哥不对,哥哥自罚三杯。” 他“咕咚咕咚”的三杯酒下肚后,一手撑起了桌子,一手搭在我的肩上,说:“说句实在话,军哥走了,我能相信的人就只有你和毛狗了。” 他点了烟,长叹一口气,又闭上眼睛,揉着鼻梁诡异的又说道:“前两天城里剥皮女尸的案子,晓得不?” 我心里“咯噔”一声,就是这事没跑了。 “这事事关重大,关系到我和毛狗的命,所以我才这般谨慎,既然你这么关心我们,我就给你道个明白,说来也惭愧,毛狗是我亲弟弟我没能把他管好,要是把他管好他就不会嗑药,不会嗑药就不会乱来,不会乱来就不会出大岔子,不会···” 他自言自语的一个劲儿的念了起来,我连忙打住:“哎哎哎,你说啥呢,你直接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哎,这事啊,说来真是惭愧,也就是上个星期,几个弟兄说孙老板那里来了点新东西,吃了不带瘾儿的,毛狗听了非拉着咬我带他去,我拗不过她,就带他去红田孙老板的场子里弄了点,那东西我溜过几次,劲儿有点大,当时在孙老板的场子里溜了点后,他也是第一次弄这玩意儿,嗨的根本收不住,我当时也没看住他,不知他咋就跑到外面去了,后半夜我差不多醒了,到处都找不到他,酒吧里找完了我又跑到外边找,外边就是江边,我心想这tm别掉河里去了,赶忙冲到河堤上找了半天没瞧见一个人,河堤和公路中间隔了差不多有半条街那么宽的一个绿化带,我顺着这绿化带又找了一阵,终于在绿化带边缘上看到一个人影,我冲过去一看,没把老子吓一跳,毛狗这龟儿正趴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再凑近一看,这女人两眼翻白眼,一脸都是血。” 他说到这儿哽咽了一下,又递给我一支烟,继续说了下去:“我真是太后悔带他去搞那玩意儿,我到的时候那女人已经死了,毛狗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还在弄,看他的样子还没清醒过来,我‘啪’一巴掌把他打翻在地,当时天黑,我趁着没人看见,将毛狗拉上车走了,也没去管那个女人的尸体,等我把毛狗拉回了城里,没几天,不知咋的那女人的尸体咋就跑到城里了,莫名其妙的皮被剥了,警察查了半天也没查到我们头上,现在我和毛狗都没··没··没啥事。” 说完后的他手颤抖着,险些抓不稳桌前的酒杯。 原来女鬼是这样死的,我有些愤怒,忍着情绪,我发觉这其中有几个疑点,首先这她是咋出现的?是毛狗把她弄死的?再者,她的尸体被剥了皮,又跑到了城里的闹市区,毛猴会不知其中的详细? 我回头一想,就觉得逻辑不对,这其中的凶手如果就是毛狗,这罪名怎么也推不到毛猴身上啊,可昨晚的那血迹上明显就写的是毛猴的名字,显然女鬼的死跟毛猴有直接关系,他明显撒了谎,或者对我还有所隐瞒。 “那你的意思是,死的那个女人的尸体就一直被留在了河堤上的绿化带上,而你们根本不知道她的尸体是怎么跑到城里的,更不知道她咋还会被剥了皮?”我装作很惊奇的样子。 “啊,我··我不知道啊,我也觉得这事很邪性啊,可又不敢回去,担惊受怕了在家窝了几天,前两天刚出门碰到一个怪人,一开口就点中了那事,又····”他支支吾吾的。 “怪人?哪个怪人”我失声叫了一声,大腿上突然像是被什么给刺了一下,位置正是在那块不痛不痒乌黑的肉上。 “兄弟咋啦?压着肉了?”他低下头目光往桌下扫了扫。 我收了收腿,又摆了摆了手,说:“不小心压着了,没事没事,你继续说。” 我一听怪人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我下意识的把那个怪人当成何生财了,可是毛猴肯定是认识何生财的,这样他可以直接说是何生财,这么看来,那怪人另有其人。 “这个··哎,兄弟你就别问了,提这些晦气的东西就不舒服,不说了,事情就这样,兄弟,那怪人说了,不能把这事告诉别人,我已经破例告诉你了,你可别把事情往外说啊,来喝酒。”他端起酒杯碰了碰我的杯子。 我左手捂着大腿上的那块痛处,右手端起酒杯和他干了一个,点了点头。 之后我称要上厕所,到了厕所我撩起裤管,没把我吓一跳。 我的整根大腿以那块乌青的肉为中心,周围的肉也跟着都变作乌青色,早上还好好的,咋到了晚上就成了这德行? 在厕所鼓捣了几分钟,我回到了桌前。 毛猴正摆弄着胸前的一块乌漆麻黑的破木头,一见我来了,立马又塞进了衣服里。 “咋啦,戴个破木头还怕我问你要?”我扯了两张纸擦了擦手。 他尬尴的笑了一番,没答话。 “刚说到哪儿了?对对,怪人,他跟你说啥了?应该没啥大事吧?”我问。 “额,这个,真没啥事,兄弟你就别问了吧。” 我觉得这事开始不简单起来,为啥刚才一提到他口中的怪人,我腿上那快被女鬼抚摸过的肉就开始发作了?而且他也开始变得支支吾吾起来,显然这事里有事,话里有话。 可他的嘴巴有些不好撬开,我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套他的话,再深究下去我怕他有所怀疑,于是我有了另外的想法。 因为当事人又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和一个鬼。 第二十五章 女鬼的秘密 当晚套不出毛猴的话,再追问下去我怕他有所怀疑,于是识趣的罢了手。 但我又心中重生一记,何不干脆直接去问女鬼,这时肯定有人会问为啥不直接去问毛狗,这事这么忌讳,而且毛狗跟我又是一个不熟的人,这么唐突的去问别人,首先别人根本不会承认这事,就算他承认了也百分之一百二不会告诉你详细,而且这么做了会打草惊蛇,容易暴露,问女鬼是最直接的法子。 可是当时我心里萌发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也曾经想过放弃,因为这毕竟太瘆人了,一个人跑去找一个鬼问话,想想都觉得恐怖,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话又说回来了,问女鬼,这又咋个问法啊?难不成跑去跟太平间的尸体对话?这tm要是被别人看见了铁定当我有恋尸癖,这都不算啥,我最担心的是怕女鬼的尸体一下子坐起来抱着我,不肯让我走了,要我陪她阴阳结合就惨了。 这顿饭就这样过了,馆子门口,临走时,毛猴再次叮嘱我别把那事说出去。 眼见他离去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像个傻缺,我有那么招人待见吗?他对我的态度如此之好,承蒙这么看得起我,我一套,他什么话都撂了,这让我有些改变对他的看法。 而又反思我自己,却一直想着怎么套他的话,算计他,问题是他还不知道,我这么骗他,内心一时有些分不清谁对谁错,但我又想,犯了错误就得挨罚,这是不变的道理。 感慨一番后,我又重新思考如何去问女鬼,脑子里却突然冒出很多跳大神,请仙儿的画面,这完全又行不通啊,我没这手艺啊。 反思昨天看到女鬼的时候,我不也什么措施都没做就看见她了,虽说她看起来是个活生生的人,但肯定就是她没跑了。 既然昨天能看见,难道今天就不能看见? 我决定今晚回医院碰碰运气。 打了个车到了医院,经过门口水果摊的时候,想起林雨欣母娘俩还在医院里头,顺手买了点橘子,先去看了看她们。 穿过大厅,到达楼底拐角的时候,我不自觉的又看了看那条走廊,顿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传来,脚下立马跨步上了楼。 当我到了妞妞病房门口的时候,隔着门前的探视玻璃,林雨欣正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一头倒在椅背上,看样子是睡着了。 妞妞正坐着床上,由于背上的肉瘤不能靠着,只能坐着,目不转睛的看着病房里的挂式电视。 我轻轻的打开了门,就连我进了病房她也没发觉,待我靠近病床的时候,她一下子扭过头看,一见是我,两个小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着,干瘦的小手伸了起来,指着我,嘴里想说着什么却又没说出口,似乎不知道该叫我什么。 我立马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又靠到她耳前小声说:“小声点,别怕你妈妈给吵醒了。” 小脸一脸茫然,嘟嘟的小嘴半张着,用力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扭过头看电视去了。 我苦笑了一番,将水果放到了床前的柜子上,继续压低声音问她吃饭了没有,妈妈吃了没有,她又扭过头,再次用力的点了点头。 小家伙给人一种天生的呆萌感,让当时也是孩子的我好生喜欢。 接着我没再继续问她,让她一个人看着电视,此时她看的是一个卡通频道,屏幕上是鞠萍姐姐,我一看也乐了一下,以前我初中放归属假回家,每天白天上完网,晚上回家就是守着看鞠萍姐姐的智慧树,其实是想看后面的海绵宝宝。 身边的林雨欣依旧在睡着,丝毫没有感受到我的到来。 看着这节目,我才意识到时间也才八点多,昨天在厕所里撞鬼是应该是在十二点左右,再说现在八点左右,楼下大厅里是人来人往的,估计女鬼也不会现身,我心想干脆等到十二点的时候再下去。 于是,我和妞妞一起看起了鞠萍姐姐,可是呢,看的那叫一个不自在,似乎有什么事没做,就感觉不踏实,一坐下安定下来,女鬼的事就让我心里堵得慌。 我这才意识到我在成长,毕竟童心这种东西,有时在无奈的现实面前,得给没心没肺的舍去。 索性我开始思考待会要问的东西,可一想到要和一个鬼沟通,心里毛焦焦的,但也没法子了,既然都已经来了,就没又后退的说法。 重新稳定了一下心态,再次盘点要问的东西,思考了几分钟后,我将这些问题分成了几个点。 首先,女鬼死前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再者,这事和毛猴有什么关系,不是毛狗将她杀死的吗?照理说和毛猴是没多大关系的,顶多就是个包庇罪,元凶实则还是毛狗。 然而,最大的疑点,也是我最没想通的一点,女鬼死后,尸体莫名其妙的剥了皮,而且几天过后,又在距离现场十几公里的闹市区出现,这又是为什么? 难不成是尸体自己长脚跑到了城里,她生前也算是个美女,跑进城里准备购物?要购也得去花圈店购啊,这虽说是句废话,但也同样也道出了同一个道理,她没理由出现城里。 她出现在城里,肯定是人为的。 而且,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蹊跷,就跟何生财推断的一样,有人在搞旁门左道,这个人,肯定同样也就是将女鬼尸体弄进城里的那个人。 搞旁门左道,邪术玩意儿的,我只听过搞法轮功的李洪志教主,其余的我还真没听说过,但既然出现了这么奇怪的事情,肯定是有人在搞鬼没得说。 至于是谁,我又仔细一想,唯一的线索就是毛猴透露出他碰到了一个怪人,对这方面精通的就是药猫儿之类的人,又想起我腿上的那块黑肉,一提到那怪人,那块肉就像被万千蛇虫咬一样,显然,问题的关键就在那个怪人身上。 可当时她咋不直接了当的告诉我,这真是奇了怪了,我将这几个疑点盘点好了,准备出门抽根烟,刚起身,只听得妞妞说了声:“哥哥再见。” 我猛地一回头,只见林雨欣也正好被妞妞的声音惊醒,一个激灵,抬头看到正要出房门的我。 “小兄弟多久来的啊,妞妞你怎么不叫醒妈妈啊。”她抓了抓自己脏乱的头发,赶紧起身端了根凳子过来。 我连忙打住,说:“不用,不用,我没来多久,我出门抽根烟,你再歇会。” “不了,正好我想跟你谈个事情,我们出来说。”她揉着睡意朦胧的双眼,跟我一起出了病房的门。 “啥事,你说吧。”我点燃了一根烟。 “也就是,哎,本来我也想不想再麻烦你们了,可是,可是,可是,我也没办法啊。”她越说越急。 “哎哎哎,啥事啊,你慢慢说,别着急,是钱还是怎么?钱不是都已经说了吗,可以帮你解决的。”我说。 “不是钱的问题,是宋光。”她一脸的难过。 宋光就是她家里的那个男人,她吸毒的老公。 “咋了?他又出什么问题了?”我问。 “哎,我今天想了很久,我都已经跟他说了很多次了,让他别再去碰那个东西了,但是他没一次听我的,每次他毒瘾发了,我都把他锁在卧室里,可是一听到他难受的声音,我就忍不住把门打开,每次我都狠不下心来,这次碰见了你们,我想···”她一脸怪不好意思的。 “啊?想什么?”我惊奇的问。 “我想你们帮他摆脱掉那个东西,我听别人说这种情况可以送戒毒所的,可是我怎么劝他他都不听,我一个女人也没办法强制他去,所以我想你们帮我把他带去戒毒所。”她直直的望着,似乎很期待我答应。 我心想,这算哪门子的要求啊,我还以为她要干嘛,没想到原来是这事,这些是属于刘宣德他们的责任,送戒毒所,强制戒毒。 我打了一个哈哈,说这是小事,没问题,放心吧,明天我就把他送戒毒所去。 她脸上化解开了,这似乎是她进城以来,最无忧无虑的一刻。 “谢谢你,小兄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 我再次苦着笑了一番,说:“这些是小事,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她“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说:“等妞妞的病治好了,宋光的毒戒掉了,我带你们进山里去耍,山里有很多新鲜的东西,你没抓过野鸡野兔吧?我们那儿很多,抓到了用干辣子炒,好吃的很。” 我心里暗叹,其实活的开不开心,与活的简不简单有关。 之后,我们聊了很多,聊到第一次我们碰见的那晚上,我问她为什么不白天来,非得晚上才来,她说是因为她的婆婆怕她跑了。 在山里的家里时,她婆婆把她看得很紧,因为在她们那边的边远山村里,买卖妇女的现象很常见,城里被拐到山村的妇女一下子从天堂跌落到地狱,不安于现状逃跑的大有人在,所以家家户户都有防儿媳逃跑的意识。 虽说林雨欣本就是山里边的,可山里也有些媳妇不愿嫁在山里,想进城寻找王老五,她婆婆就怕她跑了,跑到城里嫁给城里人不回来了,他儿子就又成了光棍一条,这事搁谁家里谁不乐意啊。 第二十六章 黑影鬼 当时妞妞被宋光接进了城里治病,她见不着妞妞心里急得慌。 思女心切下,于是晚上一个人,背着她婆婆,打着电筒,偷偷的从山里跑了出来,摸黑走了几公里山路,到了镇上,又打了个黑车到了城里。 可司机呢不是个省油的灯,跟她婆婆一样也是个黑心的货,刚上车讲好的价钱,把她刚拉进城就要她付钱,说这么晚进城得交进城费,这个钱得她出,不给就把她拉回她上车的地方,而价格是在原有的基础加了三倍。 虽说她进过几回城,可这么打车还是头一回,她确实也不太懂这些,一听要把她拉回去就急了,连忙将身上几个口袋的毛票都给掏了出来,勉勉强强凑够了车费。 下了车两眼一抹黑没了方向,只知道江西路这个地址,也就是上次我去的那出租屋,宋光租的屋子。 她以为江西路在江边,就顺着江走,刚走两步却不巧在三岔路口遇见了在从江边吹风回来的我,当我提出送她时,她担心我会是她刚碰到的司机那种骗子,所以她当时才会说她身上没有好处让我捞这话。 有时呢,生活就像在演电影,但是呢,电影又是生活。 大概也就这样。 后来,她问我,我呢,一辈子没咋吐过酸水,就没咋回答,读书,混,进城读书,进城混,就这么简单,因为中间有很多事情不能告诉她,告诉她只会增加烦恼,索性我回答的很简短。 聊着聊着,时间过得很快,妞妞还在里面看电视,似乎是因为在出租屋里没有乐趣呆太久了,电视怎么看也看不够。 “差不多了吧,妞妞该睡觉了,我也得走了,你进去吧。”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转眼到了十一点半了。 “行吧,宋光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了,那我先进去了,这么晚了你回家注意安全。” 我点了点头,目送她进了病房,隔着病房玻璃看着她催促妞妞睡觉。 又似乎跟妞妞说我要走了,妞妞对着病房外的我挥了挥手,我笑着点了点头,转身下了楼梯,来到了一楼的走廊。 此时医院的大厅已是很空旷寂寥了,依稀只有几个穿着白色制服的护士走来走去。 我转头走到了走廊中间的厕所,点燃了一根烟,再次掏出手机,此时十一点三十三分。 一根烟的功夫过去了,我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心里默念:要下去了,镇定!镇定! 下到了太平间门口,冷光灯箱射出的“太平间”三个字依旧看起来那么冰凉。 我低头看了看这铁门,让人有些气馁,不知何时太平间的门把上多出来了一圈铁链,难道被锁了? 仔细一检查,才发现铁门的把手只是被铁链给缠上了,并没有锁上,可能是那晚我跑的太急忘了关门,第二天医院的工作人员发现太平间门有人进去过,这才上了铁链,并没有锁上,明显属于形式主义。 我的心态并没有被这一小插曲带给轻松,依旧很紧张,心里一直砰砰直跳。 伸出双手将铁链给弄了下来,抓住门把,再次一个深呼吸,闭上眼,猛然将门拉动起来。 “吱吱吱”铁门的轮轴发出刺耳的声音,待到铁门拉到尽头拉不动了,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股阴冷潮湿的感觉扑面而来。 当我一睁开眼的瞬间我却又懵了,太平间大厅中间的尸体连同病床都不见了,但仔细一想这并不奇怪,肯定是被医院里的工作人员给转移了,又或者说,是我被鬼迷了? 这个结果也无关紧要,我就没去多想,而是在想如何让女鬼现身,照理说那晚在厕所里看到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女鬼的化身,那晚确实是见鬼了,可现在我又怎么才能见到她呢? 难道又跑去蹲厕所?自打上次半夜上厕所撞鬼后,我算是落下的阴影。 现在这个情况如何是好啊?难道她的尸体是关键? 可是太平间里这么多尸体,我难道还得一具一具的翻出来查找? 这个念头只在我脑海里短短的停留了几秒钟就被我给否决了,既然上次我在厕所能碰见她,就代表我能看见她与她的尸体无关。 我能看见她的魂魄是因为我的火气低,与她的尸体无关,而现在的问题是,我想看见她,她,想不想被我看见? 如果我没看见她,可能就只有这两种情况了,要嘛她不想见我,要嘛,她不知道我来了,不然我肯定能看见她的。 这时,我心里又迷惑起来了,现在的我火气低,很轻易就能看见鬼怪,可为什么我到现在只看到老板和女鬼这俩只魂魄? 难道我所处的环境里就只有这两只?或者说我一到晚上看见过的人,其实有些是鬼? 想到这儿我立马打住,本来心里就够害怕了,再想下去我怕打退堂鼓了。 回过头来,感受着太平间里死一般的寂静,我始终没敢抬起脚步踏进去。 “大姐,你.你.你.你在.在.在.在不在啊?”我打着哆嗦冲里边喊了喊,没有回答的声音,只有我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回响了几声。 四周又重新安静了下来,可不到片刻,我就感觉到了一阵微妙的变化,四周的温度开始降了下来,密闭的地下太平间又吹出来了一阵微风。 她来了! 说句实在的,我当时吓得要死,哪个人面对鬼不会害怕啊,我生怕她一出现又是她死时的模样,能把我给吓死。 我死死的盯着太平间的每一处地方,双拳紧紧的握着,手心攥出了汗,身体不住的哆嗦着。 头上的汗水不知不觉就冒了出来,流进了我的眼里,视线突然被汗水搞得模糊起来,我还没来得及擦,朦朦胧胧的视野里出现了一道身影。 定睛一看,她出现了。 看到她此时的模样,我算是放宽心了,她现在是我在厕所里遇见的那个美女的形象。 我仔细的看着她,她也正打量着我,就像两个尴尬的常人一般。 房间里的灯不温不燥,光线刚刚好,她一头黑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乌黑亮丽,整个人,美丽至极。 “哟呵,你还敢回来啊?”她对着我邪笑了起来,可能是她长的太漂亮,即使她一副阴邪的表情我也竟感觉没那么害怕了。 “大姐,我..我..答应帮你的忙,我.我.我其实是回来问点东西,问完我就走,不..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我明显感觉口吃的毛病也减轻了。 “我让你帮忙?帮什么忙?”她有些诧异的问我,一副天真可爱的面容。 这搞哪样?之前把我吓死了现在又玩失忆?但她总不会玩我吧,死的这么惨,不想着报仇还有闲心在这儿逗着我玩? 但又会不会?会不会她们不是同一只鬼?难道有两只鬼? “你真确定没让我帮忙?你确定没认错人?上次在厕所里的那个不是你?”我问,这时我的紧绷的心懈怠了下来。 “厕所里的那个,是我,你在下面还看到一个?”她问。 “啊,有一个啊,那不就是你吗?”听到这个回答,我一脸的惊奇。 “我知道了,你答应什么了?”她点点头,一副如有所悟的样子,可她身上没有展现出一点鬼的样子啊,跟个小丫头片子似的。 这时我脑子又混乱起来,难道真有两只鬼?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哎,你等等,我脑子有点乱,你跟我说说,下面这个是谁?”我问。 “你想看看吗?”她突然埋下了头,一头的秀发垂了下来,我一时看不到她的脸,就像电视机里的贞子一样,搞不好她要变脸了。 “哎哎哎,大姐,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你别动不动就翻脸。”我的手冲着她乱挥着。 她将头发往上一撩,露出了脸,所幸那张脸还是精致的那张脸。 “你想问什么。”她抬起头来。 “我就想问问那个..那个..你清楚你死后你身上发生的事吗?” “你,觉得我死后发生了什么?”她的表情一变,看着我愣了半晌,缓缓的抬高了他的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却又似乎想不出什么东西来的呀。 她想了半天,确实好像没有想出什么答案。 但此时我的心里边儿多出了一个答案,这他妈的会不会是有两只鬼?这一只,是我在厕所里面碰到的那只,而真正的那一只,惨死的那一只,现在还没出现。 我似乎已经忘记了,面前还存在着一只鬼的事实,自顾自的向四周不停张望着,想寻找出另外一只。 可是四周依旧空空如也,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只能用这个答案来安慰我自己,你确定真的没有其他鬼就你一只吗? 我再一次看向她,她确实太漂亮了,我忍不住的再一次的打量起她的全身,可是让下一秒就把我给吓了个不不清,我看向她的脚管,空空如也,没有脚,整个人飘在了半空中。 看来鬼没有脚了这个说法,并非空穴来风,确实是存在的。 后来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对着一只鬼说这样的话,就在我刚刚问完这句话的时候,四周的温度,顿时又降了下来,骤然,我看到了另一只影子。 漂浮在天花板上,就像一层水的波纹一样,飘飘荡荡的,笼罩在我的头顶。 第二十七章 抓捕毛狗 我当时真是后悔的不能再后悔了,完全没想不到我怎么这么蠢,本来眼前的一只就把自己搞得够呛,居然还想着另外一只,更没想到,自己还强行把它给呼唤出来了 我夹这脑袋,畏畏缩缩的,盯着天花板,那是一道黑色的影子,飘飘荡荡的,看不清它的实体,但我能够确定它确实是一个人的影子,或者准确的说,是一道鬼影。 “这,这,这,这就是另,另,另外一只?”我再次口吃起来,在看一下我面前的这一只眉清目秀的白衣女鬼,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似乎没有想回答我的意思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一个人,一黑一白两只鬼,在太平间这个狭小空荡荡的房间里,气氛显得异常的诡异,我强忍着自己的恐惧,抬着头对他来了一句:“你好,好,好,好啊!你是让我,帮你办事的,那,那,那,那,那一位女士吗?” 天花板上的那道黑影,剧烈的摇晃了起来,我不知道这种摇晃是在点头还是在摇头,反正我看着她像是在左右摇晃,不管怎样,姑且当她就是我要找的那只吧。 “我,我,我,我,我,我想您就是那位女士吧,我今天来,来,来,来,来呢,是想问您一点事情,问,问,问,问,问完我就走,不,不,不,不会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我想问您还记得您生前发生的事吗?” 也许是真的被吓傻了吧,我毫无遮拦的问眼前的这道鬼影是怎么死的。 就在这时,我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来,那道影子瞬间了,从天花板上闪了下来,直接闪到了我的跟前,四周的温度骤然降到了我生平能感受到最低点,冻得我打了一个寒颤。 我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不住地往后跳了一步,慌乱中,我双手上向前乱挥舞着,示意他别靠近,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了那道黑影。 那张影子,和那个眉清目秀的白衣女鬼并排站在了一起,她们的高度,体型,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一个是看得清的白衣女鬼,一个只是一团黑影,就像是那个眉清目秀的白衣女鬼的影子。 可是我突然想起来何生财告诉过我,鬼是没有影子的,那他的影子,是从何而来的? 不过这个问题,只是困扰了我几秒钟,我更多的思绪是被眼前的恐惧所主导的。 “大,大,大,大姐,不好意思冒犯了你,我可能这样说话太过于不礼貌,您千万别跟我计较。大,大,大,大,大不了我不问了,您消消气,我这就走。” 见情况不对,我慌慌张张的说完这段话后,拔起腿就想要闪的时候,那道影子,又再一次的爆发起来,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一样,直接一溜烟窜到了我的跟前,想要直逼我的身体。 我来不及躲闪,只能本能的用双手横在胸前,想抵挡住她的冲击,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我极为不可思议,那道黑色影子冲向了我,我只感觉到一股极度的寒流,似乎要撕裂了我的身体,可是只是短暂的零点零几秒的时间而已,那股痛苦就自动消失了。 刚才那道影子直直的冲向了我的时候,却又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反弹了回去,我目睹了她被反弹回去,立马上上下下的检查下身体,没什么不对劲,难道我就算被传说中的鬼上身了一次吗?想想还觉得有点新奇。 胸前忽然一热,我用手一摸,那不是我的错觉,那是我胸前放护身符的口袋,我把护身符掏了出来,只觉得浑然发热,护身符红色的布面上冒着金红色的光,想不到刘药猫给我的这道护身符还真管用。 他为什么突然攻击我,我想肯定是我说错了话,得罪了眼前的这道黑影鬼,让他想上我的身,想要祸害我。 “大姐大姐,你别激动,别激动,我不是来捣乱了,也不是来刺激你,我只是想来了解一些事情,让我顺利的把事情办好,让你放放心心的走。” 这事我真是奇了怪了,不过心里多了点底,护身符至少有效的。 看着眼前,一只实体的鬼,和一只只有着一道影子的鬼。 偏偏呢?她们所有体貌特征都感觉是一模一样的,虽说能感觉出来他们有关联?但这其中肯定有很大的问题,我是找不出答案的。 我又不得不再一次相信毛猴跟我说的,那个坏人,那个搞学术的坏人,想必他是用了什么方法?把鬼的影子也给制造了出来,可是他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呢?制造人皮灯笼吗? 我想这些都不是我能够管的,也不是我应该管的,我能做了,就是好好的完成这个鬼的心愿,别让他缠着我。 眼见着她动了真格,我怕再说出什么错话,把情势弄的更加恶劣的话,恐怕即使有这道红布护身符我也走不出太平间的这道门。 对方没有回答,不知怎么的,两只鬼这时就像傻了一般,直直愣在了那儿。 “大姐,真对不起,今天打扰你了,那我先走了。” 趁着她们发呆的空档,此时不闪何时闪啊? 我刚刚迈起脚步,却被那个眉清目秀的鬼给叫住了,她的痴呆病似乎好了一半,伸出手来喊住我:“哎,你别走,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我立马定住刚刚抬起来的腿。 半夜2点,我浑浑噩噩的迈出了医院,在医院的门口,所以招了辆出租车,直直的回到家,倒头就睡。 朦朦胧胧的,一片白雾,我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白色的物体,白雾渐渐散去,我看清了那是一个白衣女孩,长得纯洁可爱,不就正是那只眉清目秀的鬼吗? 她似乎也看见了我,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可忽然,画风一转,她脸渗出了血,变得狰狞起来,卧槽,我转身急忙想跑,可她却喊了起来,别走,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啊,怎么回事? 我一回头,却见她不见了,我刚纳闷,可眼前又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远远的只能看个大概,个头不高,但却奇瘦,脖子上带根大粗敬连子正闪闪发光,一看就知道是出来混的。 再接着,画面一转,还是那个男人的背影,但他始终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到他的脸,而他的手里不知何时拖着一褐色的蛇皮编织口袋,袋子底部有血。 眼前又是一片黑暗,短暂的黑暗过后,我忽然浑身一阵恶寒,一个激灵,眼前又浮现出了画面,我看见了天花板,刚才只是做了个梦,我坐了起来,一头的汗,可我不觉得热,一抹全是冷汗。 我不禁觉得这几天的事情都太唐突,荒唐,我本来对那些东西,向来具着一种天不怕地不怕,老子最大的莫大勇气,而真正当我遇见了,我才发现自己以前的勇气都是装出来的,其实人都一样,对鬼怪有一种天生的恐惧,那种恐惧源于神秘。 回头想想那女鬼似乎的似乎死的挺惨的,她那可怕的脸背后又似乎有些可怜,我回想起那白衣女鬼的样子,多么好的一姑娘,就这样没了,确实令人觉得可惜。 直到这时,我对她似乎没那么恐惧了,对她并不是出自于害怕,而是同情。 接着,我就一直没睡觉了,到了晚上,九点。 一辆警车从钟鼓楼附近驶过,车里坐着一胖一瘦俩个警察,警车的后座上,坐着俩个男人激动不已的男人,其中一个人便是毛狗,另一人是他的小弟,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这还得从女鬼的委托说起,她要求我以阳间的规则,将凶手绳之以法。 具体的实施在于,女鬼通过她特殊的手段,得知了毛狗今晚会在钟鼓楼的一家场子里边儿嗨药,她让我去报警,并告知警察,这个人就是害死他的凶手。 其实当时我就在想,警察平白无故的怎么可能就认定毛狗就是害死女鬼的凶手,我手上既没有证据,又没有证人,证鬼倒是有一只,但警察会相信一只鬼的话吗?恐怕他们连看也看不见吧? 再一想,我就突然想到刘宣德不是让我帮他查这个剥皮女尸的案子吗? 何不借他这个关系,先把毛狗给抓了,趁着他那个药劲儿,逼他说出害死女鬼的真相。 如果说平白无故的抓住他,即使刘宣德再怎么严审拷打,毛狗也百分之一百二也不会承认是他害死女鬼的,可能就只有趁着他的药劲儿,神智不清不楚的情况下,才能够套出他的话来。 刘宣德肯定会相信我的话,即使我告诉他我只是通过一些侧面小道消息得知的,他肯定也会引起重视,因为那个案子根本没有一点头绪。 所以,当天下午,我立马给刘宣德报告了情况,于是,晚上组织了抓捕行动。 抓捕行动异常的顺利,警察冲进他的vip包房的时候,他玩的正嗨,桌上摆满了药和工具。 警察一把扣住他俩,让他靠在墙上别动,他高兴的趴在墙上,说:我是壁虎,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第二十八章 再起迷雾 当晚下着小雨,但却还有些闷热,我顶着把伞,静立在雨中。 点燃了一支烟,烟草仿佛有些受潮,一口下去发出细微的“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望着远去的警车,“乌拉乌拉”的声音越传越远,我扔掉了只抽了半截的烟,心里很是欣慰,那种欣慰变成一种舒服的暖流,传遍了全身。 现在虽说毛狗已经被抓住了,等于说害死女鬼的人被抓住了,可是,女鬼被剥皮的真相,现在我还不得而知。 这个案件,并不像现在事实发展的这么简单,这个女鬼投不了胎,何生财所说的人皮灯笼,并不是说来骗我吓我的,其实是真实存在的。 女鬼的皮,确实是被用来做人皮灯笼,她的魂魄,被吸附在了那张皮上,做成了灯笼。 而我看到的女鬼和那道黑影,其实只是他的三魂七魄当中的一部分罢了。 人有人格,鬼有鬼格,她的三魂七魄大部分都被吸附在了皮上,然而这小半部分却不知为何被没有被剥离出肉体的灵魂,残存在了体内,存在了她的身体里面。 所以,我在太平间里边儿,看到的鬼魂,其实是她残存在体内的灵魂,一个是她灵魂当中的阴暗面,代表着她的愤怒,她的邪恶,然而白衣女鬼,所展示的是,她灵魂当中的天性,天真。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道黑影这么具有攻击性,而白衣女鬼,却这么像一个天然呆的样子。 虽说他们都只是出自于同一个形态与同一只魂魄,但她们代表的是灵魂的两面。 现在女鬼的魂魄,可以说是处于游离状态,大部分魂魄被禁锢在了人皮灯笼里面,导致她投不了胎,唯一的方法是让他的灵魂重聚。 不然她的魂魄,只能够在人世间,永无止境地游荡着,作为人世间的孤魂野鬼,一辈子徘徊在整个时间线里面。 我想着这些的时候,抓住毛狗的刘宣德突然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我收到的消息很准确,毛狗已经主动招了她杀害女鬼的事实,还一边吹捧自己有多么的牛逼,多么的心狠手辣。 没想到他嗨的药效果tmd这么强。 我突然又想起毛狗是元凶的真相毛猴只跟我一个人说过,现在毛狗被抓了,他会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但刘宣德说,他会在道上吹一些风,散播抓住毛狗的原因是因为接到举报,得知毛狗就是剥皮女尸案的凶手,纯属于意外收获,属于毛狗嗨了药后,自己不打自招的结果。 就算毛狗之后药醒了,发现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边推了,即使他想翻供也没用了,因为刘宣德他们特有的手段,他的罪名是坐实了。 这么一来,我想,毛猴的怀疑应该不会落到我的头上了吧。 最后,剥皮女尸案破了,凶手已经抓到,可剥皮的人却不是毛狗,这个人,单凭刘宣德他们是抓不了的。 我重回了医院的太平间,一直从十一点待到两点,女鬼却始终没有出现,我心想,她的愿望完成了吗?即使完成了她也不必要就这么消失了啊,她投不了胎,能去哪儿? 之后的几天,女鬼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她的身世我是不清不楚的,不过好在刘玄德他们查到尸源,案件也进一步的浮出水面。 女鬼叫陈文慧,家住在红田街,是一名普通的小学老师。 长得纯洁美丽,为人师表,待学生如待亲子,对父母更是深知孝道之礼,是一个很热爱生活,珍惜生命的人。 她同时也是一个生活规律的普通女孩,晚上有锻炼的习惯,事故就发生在一个跑步锻炼的夜晚,也就是毛猴毛狗在孙白鹤场子里嗨翻那晚。 那晚,她本在家,吃过晚饭便准备出门跑步锻炼,却意外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有个孩子在宿舍发高烧了,学校在城外。 校方打来电话本只是通知她,可她却坚持要亲力而为,立即放下一切赶往学校,又带着学生赶往就近医院,一直在一旁守候着。 待学生的高烧退了,安顿好了,她才急忙赶回家,到家时已经是12点了,起初原本决定不去跑步了,可医院里的学生她始终放心不下。 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改变主意,换上运动服,决定出门。 于是她就从家门口开始迈步,没想到这一走就是永别。 她一路从家里跑到了江边,因为江边上的大路上都是些酒吧舞厅夜总会场所,路边上尽是些混混地痞之类的,于是改走江边的小路。 江边的小路上,不曾想,遇到了一个嗨了药的恶魔。 毛狗为啥从酒场里跑出来了呢?根据毛狗的仔细回忆,是因为一个人带着他出去的。 当时他在酒场里嗨翻了,但也还没到嗨到不省人事,也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一个人,说有更嗨的东西问他要不要。 他都嗨到那个点儿了,哪管什么三七二十,属于有啥招呼啥的状态,那人说不能在这儿把东西露出来,就引着他出了酒场,他也含糊不清的跟着那人到了江边。 到了江边儿,那个人神秘的掏出了一包黑色的物体,里边儿包裹着几根黑色的棍状物体。 他对毛狗说,“这东西抽了,让你比现在爽100倍,给,拿着。” 毛狗很自觉的接了过来,对于他的性格来说,有关于毒的东西,他向来是有什么接受什么的。 况且,他当时脑子都已经不好使啊,接过来直接点上就是一口猛扎,但之后再发生了什么。 他说他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醒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满脸是血的脸,至于他是怎么逃离现场的,他始终没说是他哥哥毛猴帮他逃离的。 看来这毛氏两兄弟,倒也确实是挺重感情了,也就这样了,他嘴里边儿上也套不出什么话来,但他一直强烈表示自己没有对女鬼的尸体做出再次的侮辱。 非常肯定自己没有剥下尸体的皮,也没有把尸体张扬的扔到钟鼓楼的草坪上。 而至于那个人究竟是谁,他说他也没见过,这个案子就这样成了一个悬案,那个人始终没有找到。 听完了整个案件的发展,我心里唏嘘不已,愤怒着,也同样的惋惜着,为什么这么一个好人,竟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死后居然落到一个魂魄不齐,尸无全肢,体无完肤下场。 这对她的人生,太不公平了,最终的凶手居然还没有被抓到,依旧还在逍遥法外,就连基本的对象也没有,心里就像扎了一根针。 说到魂魄不齐,尸无全肢,体无完肤,那女鬼的魂魄,究竟去了哪儿? 难不成,搞邪术的人发现了女鬼的灵魂并没有全部被剥离出了肉体,并没有完全被吸附在皮上。 如果真是这样,那女鬼的剩下的魂魄,会不会又被他给抓了去? 此时我不由得发现我自己的心性改变了,我不知我何时变得如此有正义感? 我以前就像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混子,难不成我骨子里边儿,也透露着一股善良,善良的混混吗?罢了罢了,我只不过,想我的生活没有麻烦而已。 就在这个事情即将成为悬案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找到这个人,似乎还有一最后一条线索,那就是毛猴,因为毛猴身上所带的那块黑色的木头。 现在契机就在于那块黑色的木头?毛猴成了线索的最后一条,我也在想为什么当时抓住毛狗的时候毛猴不在场? 但我想,如果我告诉刘宣德女鬼的死是因为某人想要提取女鬼的魂魄来修炼邪术,他铁定会把我当成封建迷信的神棍,就像对付牛鬼蛇神那样,把我给狠狠地训斥一顿,然后拨回我的所有要求。 可是即使现在抓住了那人,女鬼的魂魄究竟能不能破镜重圆这还是一个未知数,我想我的任务不单单是要抓住那个人,还得要把女鬼的灵魂,重补于好,让她安心的去投胎,别再受这些罪,重新开始她的下一世的人生。 所以如果是真的想抓住那个人,还得靠我自己,然而能帮我的不是刘宣德,而是何生财。 然而,这个老小子啊,现在在山城忙着一些不知所云的事情,也不知他究竟多久回来。 不过想必他既然知道人皮灯笼的事,那也肯定会知道那个黑色的木头究竟有什么含义,这对于找到那个幕后主使的人,似乎就显得容易的多了。 想到这儿,我立马又打了个电话给何生财,可不出我所料,他的电话没接通,还是显示对方暂时无法接通,自从他上次走了,已经快半个月了。 我怕夜长梦多,时间拖太久了女鬼的魂魄会出什么变故,于是决定我自己先一个人查着,就先从毛猴身上查起。 现在的毛猴身上,除了有关毒品的信息外,关于剥皮案,警方是一无所知,但我又联想到,为什么毒品案,还有剥皮案都同时发生在了毛猴的身上,毛猴的身上难道有什么隐藏的秘密吗? 第二十九章 初见怪人 我来到毛猴的场子子门口,径直的走了进去,里边儿像往常一样,人很多。 这一次我进门的时候,毛猴手底下的马仔们看到了我,虽说我的岁数跟他们比起来算是小的,但算上辈分,我算是比他们大上一辈。 他们见我来,都显得比较客气,知道我是来找毛猴的,有一个懂事的,直接去偏厅告诉毛猴我来了。 我站在门口,没有说话,看着毛猴和那个懂事的马仔一起出来,他的脸上看起来很憔悴,再说夸张一点,就感觉他头上的黄毛,颜色也变淡了很多,可能是愁得起了白发吧,当然这是我夸张的说法。 小靳来了啊,到我屋里来坐坐,正好我心里憋屈的很,想跟你聊一聊。 毛猴没有走出房门,直接站在了偏厅的门口,挥手示意着我过去。 我跟着他进了她的屋,他把门给关上后,对我说:“小靳啊,你知道吗?毛狗他进了局子里了,都是嗨药给害的。” “啥?毛狗进了局子里面,咋回事儿啊。”我装作非常诧异的语气。 “咋回事儿?就前两天,他嗨药被人抓了?自己嗨药了嗨得太高兴,把做了那臭娘们儿的事儿,自己不打自招全给抖了出来,我tm真的太后悔带他嗨药了,现在好了,他被抓了我倒不怕他跟警察把我给抖出来,我就怕跟家里边儿的老妈交代啊,这我怎么交代啊!我们两个兄弟出来,就回去我一个,老妈那儿怎么说呀,这事儿都怪我,都怪我,真tm天杀的,背时。” 他说着说着一连重重的锤了三下桌子,我看着他,眼泪都快掉了出来,这又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也有感性的一面,还深知孝悌之道。 “毛猴哥,你也别太激动啊,别伤心啦,军哥以前常说出来混的,就得准备好随时还回去。”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靳兄弟啊,现在我估计毛狗是出不来了,但这么几天都没警察找我,我想我那兄弟八成是没有把我给供出来,我知道他的,照他的性格,他肯定是会自己一个人硬扛到底了。这tmd都怪那个臭娘们,好端端的,害我兄弟,害成这样,这破木头,有个卵用。” 他一把扯下佩戴在胸前的黑色木头,“啪叽”的一下直接扔在了地上,用脚一踩,那块黑色的木头碎成了几块。 “操你妈的,他妈的骗子,骗老子,原来就是他害毛狗的,行,明天老子就去西城湖边找他,找到他直接弄死。”毛猴的情绪异常的激动,找不到人发泄,就准备找那个给他黑木头的怪人发泄。 桌上摆着一张报纸,头条是:钟鼓楼女尸案已破,犯罪嫌疑人系吸毒人员。 我一听这话心里面就乐坏了,这tmd还自己送上门儿来了,找你没门路,地狱门没门你却自己闯进来,这真tm奇了怪了。 “行,毛猴哥,当兄弟的,我肯定挺你,明天几点?西城湖吗?就他一个人吗”我自告奋勇,将这个机会给揽下来。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睛红红的,两眼无神,没说话,但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后,目露凶光的说道:“行,兄弟,明天晚上八点,西城湖小树林,我要做了他。” 看来他遇见的那个怪人,和毛狗遇见的那个怪人,是同一人。 毛红身上展现出的江湖气息太浓厚了,还有些点不讲规矩,但一时间,我还不想他直接被网。 因为毛狗在这几在最近的几件事情上,也帮了我不少忙,这也同时给我得出一个结论,毛猴身上的问题有很多,他肯定知道什么秘密,如果他这条线被剪断了话,想要的再一次找到这么好的线人,那可就难了。 后来我离开了,毛猴的场子,我照惯例给何生财打了一个电话,结局又是一样,电话打不通,但今天的居然能打通了,只不过是没人接。 我心里暗喜,这意味着,他电话不再是无法接通,意味着这tmd终于可以联系上他了,最近的这些怪事太多了,我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了,他的回归至少能让我心里面的压力可以减轻不少。 不过我等了一个晚上,也没见他给我回个电话,第二天我从酒店场子里下班,按照时间,到了毛猴的场子,和他一同去了西城湖边上,去会见他所说的那个怪人,也就是剥皮女尸案的幕后主使人,那个搞人皮蛊术的人。 我赶到毛猴场子的时候,毛猴已经整装待发了,见我来了,又叫上两个弟兄,一个叫做阿三,身体长得很魁梧,一看就知道是打手类型的,还有一个叫做闷鸡,长得蔫巴巴的,就像营养不良似的。 我毛猴,阿三,闷鸡,四个人,出了场子,打了一个出租车,直接奔向了西城区的西城湖。 西城湖在西城湖公园里边儿,旁边有一大片树林,晚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如果说毛猴想要做掉那个怪人,那里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地方。 其实我之前也考虑过,直接让刘宣德带人过来直接把毛猴,还有那个怪人一同给抓起来。 可是呢,我手上又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那个怪人就是剥皮女尸案的幕后主使,也没有能力证明毛猴有什么罪名,而且毛猴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有很大的作用,所以我并没有通知刘宣德。 而现在唯一的问题,如果毛猴真的把那个怪人人给做掉了,那女鬼的鬼魂怎么办?难道等何生财回来处理! 虽说何生财可能已经回来了,但是,我始终还没有联系上他,如果说那个人直接被做掉了,那女鬼的线索我想也应该就断了,再想找到女鬼可能也不容易了,更别说让女鬼有一个好的归宿。 我得想一个法子出来让毛猴打消做掉那个坏人的念头,可是还没等我想出来这个法子,我们就已经到了西城湖公园的门口。 下了车,毛猴摸了一把自己的腰间,我知道他腰里边别着一把刀,我们一路无话,从容的进了公园,来到了他所说的西城湖边的小树林。 可当我们到的时候,边上没有一个人,毛猴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又左右张望了一番,冲着树林里边儿喊了一声,喂,有人没有! 这时树林里边儿走出了一道人影,他直接没有走出树林,只是站在一棵槐树的边上,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够看清他黑色的轮廓,人不高,很瘦。 “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没有。”沙哑的声音传来,就像是六七十岁的老大爷。 东西?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有听毛猴说过,一股不祥的预感传来。 “带来了,你过来拿呀。” “你丢过来吧。” “我让你自己过来拿!” 双方有些争执的语气,火药味儿有点浓厚,那个不祥的预感,也愈加愈浓。 我不太清楚这个预感到底是从何而来,只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有些打哆嗦的感觉。 另一面我死死地盯着那个树林中的人。 努力的想看清他究竟是谁长什么模样,可是无奈天太黑,我根本看不清。 “好,我过来拿。” 毛猴面露一丝凶笑,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 这时我本以为那个人终于会出来了,心里还在着急怎么让毛猴别杀他,可是下一幕,又让我给看呆了。 那个人的后面突然冒出四道黑影来,浮在了空中,缓缓地飘了过来,然而这一切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见,毛猴她们三个还静静地立在原地,就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 我突然反应过来,这他妈根本不是毛猴想杀他,而是这个人想杀毛猴。 然而,此时的毛猴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右手紧紧的攥着别在腰间的刀,眼神恶狠狠的瞪着树林里边儿的那个怪人。 看着飞出来了四道黑影,他们一飞出树林,接着月光,我看清了他们的模样。 这四只鬼影,可以说是没有模样,他们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只没有瞳孔的眼白,眼眶里面,一片瘆人的白。 我见状不妙,立马拉住毛猴,大喊一声,快跑,树林里边儿的那道黑影一个晃动,似乎明白了我能够看见那四道鬼影。 可是,即使我喊了一声,也太迟了,那个叫阿三的,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黑影给围了起来,我看着那四道黑影,浑身透着黑雾,只有脸上有着一张没有模样的脸。 阿三被四只鬼一下子围了起来,忽然他面露一丝异样,毫无方向的喊道:“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可片刻之后,他就像发疯了一样,一边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一边用力的捶自己的胸口,我看得真切,其实那是四道鬼影,抓住他的手,用他自己的手掐他自己的脖子,捶他自己的胸口。 我突然想起来身上带着的护身符,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掏出护身符直接一个巴掌就招呼上了旁边的黑影鬼。 只是金光一闪,四道黑鬼影“啪”的一声被我给震飞了。 旁边儿的阿三挣脱了束缚,立马大口的喘着粗气,眼里满是恐惧之色。 而那个蔫巴巴的,闷鸡,还有他们的大哥毛猴,早已经看呆愣住了,眼睛瞪得比牛还大。 眼见它们四只黑影全部都被我给震开后,他们三人还愣在原地,我冲着他们大喊:跑,还愣着干嘛,快跑! 第三十章 击退四鬼 他们三个,除了阿三真真实实感受到的那四个黑影的强大力量外,其余两个都是懵的。 毛猴这时也被眼前的一幕给吓蒙了,虽说他也是个老江湖,但面对的这种非自然的力量,他胆子即使再大神经再大条,也只能被吓得认怂,之前手拿着刀,恶狠狠的表情只剩下了呆滞。 他们听到我的呼喊后,这才回过神来,拔起腿来就开跑。 而那四道的黑影,看见猫后他们三人往逃了,就像狮子看见猎物一样,想上前跟着追,我再一次高举我手中的红布护身符,却只能奈何遇到我的跟前不敢靠近,此时我转头看了一眼树林里的那个怪人。 “没想到小毛猴子身边,竟然还有如此本领的人,真是长见识了,小子,你是谁。”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我冷哼一声,道“哼,我是谁?你管我是谁,你tm是谁?女鬼的魂魄是不是在你那儿?如果在你那儿,你最好识相点,赶快把她给放了,不然有你好受的。” 我装作很牛逼的样子,牛气轰轰的跟他说这些话,可是呢,他显然没有被我吓到。 但至少我自从经历了两次灵异事件后,我的胆子确实是变大了一点。 “小子,看你年纪轻轻的,口气倒是不小,今天我没工夫教训你,我只是来拿我该拿的东西,识相点就快走开,别妨碍我。” 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但却又不敢动手,其实是害怕我手中的红布护身符。 “嗨呀,你先回答我女鬼的魂魄是不是在你那儿?剥皮女尸案是你搞的鬼吧。” 我心里的底气再次充足了一点。 “小子,我再跟你说一次,不关你的事你就别管,小心祸头降临到你的头上,赶快把你的符给收起来,然后滚,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他始终站在树林里边儿,躲在树的阴影里。 “我说了,只要你答应我,把女鬼的魂魄放出来,让我看见她去投胎了,我就不妨碍你了。” 边上的四只黑影鬼,已是躁动不已,想攻击我,可是又忌惮我手中的红布护身符。 其实,我心中的恐惧,只比我前两次见识到鬼怪要轻一点儿,实际上我心里边还是虚的,可是戏都演成这样了,这个逼跪着也得装完。 因为,至少我手上还有红布护身符这张王牌。 “那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阴暗中,他似乎掏出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四道黑影变得更加的躁动起来。 忽然他向四道鬼影抛洒了某种暗红色的液体,那四道鬼影就如同蚂蝗见了血一般,争先恐后的争夺着那人抛洒出来的暗红色液体。 四道黑影争夺完那些液体后,慢慢的,他们的颜色变得浅白起来,可浅白过后,那颜色又变得有些深红,最后变成了鲜艳的红色,而他们的嘴脸,也都露了出来,变成了非常恐怖的狰狞的样子。 四周的温度又降下来许多,这时我心里边儿暗骂一声,不好,这八成是他给鬼施了法,把鬼变成了厉鬼。 我一边努力的稳住自己,一边告诫自己别怕,我手里还有红布护身符。 “去!” 树林里的怪人大喝一声,四只由黑影鬼变成的红衣鬼,像四只箭一样向我冲了过来。 我没其他招,只好又再一次高举出我的红布护身符。 “砰砰砰砰”四声四只红衣鬼再一次的被弹开了,又一次瓦解掉四鬼的冲击。 只不过这次我感觉到手中的护身符轻微的抖动了一下,红布的颜色,散发出了耀眼的金光,炽热的感觉在我的手心里边滑动着。 他见奈何不了我,反倒向我放出狠话,就像让我放学别走一样。 “小子啊,你就这一套门路吗?你该庆幸今天不是满月,等到满月的那天,我看你怎么守得住他们,归!” “归”字话音刚落,那四只红衣鬼,“嗖”的一声飞到了树林里面而消失不见了,然后我回过头来想将目光锁向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居然也居然跟着不见了。 他们应该是走了,我一下子瘫坐下来,头上的汗水,就像关不掉的水龙头,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又抬起手来,盯着手中的红布护身符,这符,真有这么神奇吗? 居然会这么忌惮我手中的符,就这么走了? 休息了几分钟后,惊魂未定的我被手机铃声给吓了一大跳,掏出来一看,何生财。 “你tmd死哪儿去了?这才想起来回电话吗?”我冲着电话那头大喊,心里异常的激动澎湃。 “唉,我这不刚忙完吗?你在哪儿?”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传来。 “老子现在在西城湖。” “你现在赶快到天天吃皮了,我有事儿跟你说。” “好,老子马上过来。” 接完他的电话,我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了一大半,这他妈终于有人来帮我了。 可是,我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经,脑子里有一个猜测出现,为什么在我碰到那个女鬼后,何生财就失踪了? 他说他是跑到山城去了,而我刚刚跟那个怪人刚刚斗完,他就来了电话说他回来了,时间上,那个怪人的出现,和何生财,失踪的时间是大致吻合的。 何生财,会不会就是那个没露面的怪人? 但,又会不会只是巧合? 今天晚上,是没有什么收获了,我像个没事人一样,出了公园打了个车直接到了天天吃皮。 进到里边儿,我就看到了多日未见的何生财,他吃得正香。 “哟呵,这么快?吃什么?” 他抬起头跟我打招呼,又把茶壶递了过来。 “不吃了,你跟我说说,你这几天都干嘛去了。”我很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爱这几天也不是忙事儿去了嘛。” 他一边扒着饭,一边看着我。 我倒了杯茶,用一种不太满意的眼色回敬了他。 “你这啥眼神呢?咋啦?” 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啊,就像他做错了什么事儿一样。 “没什么,我就想问你几个问题。”我没有看着他道。 “问啥,你说吧。”他有些懵。 “你这几天真的去了山城吗” 我挑着眼,斜斜的看着他,露出怀疑的表情,。 “我没去山城,难道我跑去伊拉克了吗?” 他似乎有点儿不太满意这个问题,连看也没看我一眼,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那你知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吗?”我换了个语气问他。 “我知道条毛啊,这几天又怎么了?不是说那个案子已经破了吗”他不抬头,还是一直扒着饭。 “破是破了,但,还有个人没被抓到。” “谁?” 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瞥了我一眼。 “我今天刚跟他打完照面,可惜让他给跑了。” 我本怀疑何生财就是那个怪人,可是后来我一想,应该不会是他。 因为他搞这些东西出来完全也没有意义,而且他给我的感觉,不可能会去做这些事儿,至少我直觉上感觉他是不会的。 后来我又将这几天的事告诉了他,当他听到我说,真的有人做人皮灯笼时,他也显得特别的震惊。 他说这种东西这种邪法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肯定是有人想用人皮灯笼,来搜集恶鬼? 我问他为什么别人要搜集恶鬼。 “当然是用来修炼邪术啊,你傻呀!难道搜集来展览吗。”他用筷子对我点了点。 “修炼什么邪术?究竟有什么用?那和人皮灯笼又有什么关联?”我诧异的望着他。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人皮灯笼,又是用来寻觅鬼魂的,而有些成了气候的鬼,他不想被人看见,他会把自己的气给隐藏起来,即使你火气低你也看不到,但人皮灯笼就不同了。” 人皮灯笼本质作用就是用来探测鬼魂的,这么说通透一点,人的耳朵听到声音,是因为物体震动的频率,在人类的耳朵能够听到的频率范围内。 常人之所以看不到鬼,是因为,他们不在同一个频率,然而通过人皮灯笼,就可以将鬼的频率,以光的形式映射出来,一种让人眼所能见到的形式映射出来。 而这个频率,我们就叫做火气,所以说,人的火气低到了一个频率,跟鬼一个频率,人眼,就能够看到鬼魂。 上一次我问何生财,世间哪来这么多鬼魂?鬼魂不用投胎吗? 其实不然,有些横死的人,阳寿未尽,自然投不了胎,只能在人世间游离着,等到阳寿尽了时候,魂魄才能够下到地府投胎,这也就是为什么,人间有鬼的原因。 “现在我已经讲得这么清楚了,你应该明白了为什么那个人要制作人皮灯笼了吧?他是想用人皮灯笼,来寻找鬼魂,然后收集鬼魂用来练他想练就的邪术。” 说着说着,他差不多吃完了饭,之后我又跟他继续说起,这之后的故事,把我碰到女鬼,被女鬼在腿上留下了印记,还有刚才的那个怪人,那事儿全部都说给他听。 他对那个怪人道不是特别感冒,相反的,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对我说的是有一腔没一腔的搭着,最多就是说,等那个女鬼投胎了,我腿上的印记,自然会消的。 我又问他,那个怪人所说的满月,究竟会有什么变故,他说,一般来说,这个满月并不是指月亮圆的时候,而是指每个月的,15号,农历十五。 也叫“望”。 这一天呢,会达到一个阴盛阳衰的极点,所以说这个时候晚上没事别出门,不是还有句话吗,叫做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第三十一章 毛猴的供述 “那十五那天,究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究竟有什么事会发生,这个就得看那个怪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照你这么说对方会养鬼的手段,确实有点棘手,没想到现在还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练鬼。” 他摆摆脑袋,做出一副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 我脑子里立马过了一遍日历,今天是农历的,初八,意思七天后就是十五。 七天过后,他就会来找毛猴,拿回属于他的东西,而究竟什么神秘的东西是属于他的,毛猴身上真有这么多秘密吗? 我想了半天,只有一个答案,他要的东西,会不会就是毛红身上带的那块黑色的木头? 我问何生财知不知道那块黑色的木头,又究竟有什么用。 他抓了抓脑袋,思考了半天,说世间上稀奇百怪的东西多了去了,再说这个东西他也没有具体见到过,并不能够给出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后来我要跟何生财继续谈论了我的那块红布护身符的威力后,他赞叹不已,说刘药猫确实是位高人,要是她还在,他也想去拜访一下。 最后我问他十五的那天,我究竟该怎么办的时候,他这才告诉我他要跟我说的事儿。 他说他现在碰到了麻烦,不能够随意露面,至于毛猴那个事儿,让我自己去解决。 我一听这话立马就从板凳上跳了下来,对着他大喊大叫起来。 “你他妈是想让我去送死吗?那个怪人的手段不止这一点,你不来帮我,我怎么应付得了他?” 他连忙将我从板凳上摇了下来,说让我小心点儿,因为他现在不能够露面,更不能够让人知道他在哪?我这么这样大声的大喊大叫才是存心想害死他。 我问他究竟是什么人让他这么害怕,他说现在还不能跟我说,就算说了,我也不明白。 我当时真是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原来这就是他想跟我说的事。 他经常都是说了跟没说一样,弄得我现在没头苍蝇一样,不过我倒已经是习惯了他的这种说话方式,说一半留一半。 而且就算现在我再质问他,他也不会说的,索性我就没问了。 “你说你不来帮我倒也行,那至少你得告诉我,我怎么才能保住毛猴度过那晚。”我很不满的敲了敲桌子。 “你干嘛要去护着那个毛猴啊,他给你啥好处了?”他问,样子有些不解。 “我干嘛护着他?他身上有很多线索,女尸案,毒品案,要是他死了这些案子又成了无头悬案了。”我回答道。 他又思考了一番,说:“你这样,那晚我肯定是去不了的,我怕我露了面,我的麻烦也跟着回来。但是,我可以在暗中协助你,你不是想保住毛猴吗?你把他藏起来就行了,让人那个人找不到他,当然了,寻常的办法是藏不住了,对方会有手段找到,所以,你得.....” 如果说一个人想藏起来不被别人给发现,这其实很简单,只要找个角落蹲着就完了。 可如果找你的对象,不是一个人,那找到你的手段可就太多了。 比如说,我们这边有一个很盛行的方法,叫做立棍法,在自家门前挖一个土坑,放上你想寻找的人身上的东西?毛发,指甲,衣物等都可以,只要是与你想找的那个人有关的东西。 有了那些东西,在坑里边儿放一把火,再放上一张特定的符咒,将有关你所想寻找的人有关的东西一同给烧起来,然后将一根木棍,立在坑中,烧着烧着你会发现,木棍会倒向一个方位,那个方位就是你想寻找的那个人的方位。 当然这只是坊间传说,具体有没有效果,我还真不知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来的。 而何生财教我的法子,是让我将毛猴身上的火气给抹掉,然后在一间坐南朝北的屋子,让毛红手里捧着鸡蛋,睡在屋子里的正中央。 那个人来找毛猴,肯定是会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他肯定不会亲自现身出来,只会派手底下养的小鬼出来寻找毛猴,找到毛猴身上他要的东西。 可如果毛猴身上的火气消失了,他手底下的小鬼肯定找不着北,只要熬过了子时,过了十五,毛猴可以说就暂时度过难关了。 这里可以顺带提一下,对于电视上的鬼魂,僵尸,为什么一到夜晚就这么准确的找到他们想找的人? 原因就是在于,鬼或者僵尸,在某个人的身上留下了他们的气,比如说,我腿上的这个印记,也算是,女鬼给我留下来气。 而火气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被磨掉?人没了火气,那不就直接等于死了吗? 何生财说不然,中国有几千年历史,屏蔽自己的火气的法子又不是没有,举一个简单的例子,茅山道最典型的一个例子啊,就是用,柳树的叶子擦眼睛,这叫柳叶见鬼法。 其原理是,柳树属阴,抹在眼睛上能够暂时降低人身上的火气,当火气降到一定的频率范围时,人也就能够看到鬼了,这其实也是说明火气是可以通过人为的途径来降低的。 他还问我知不知道,毛猴的生辰八字,我想了想,幸好军哥死的之前,有一次参加毛猴过生日,那晚我喝的特别多,然后第二天没有去上班,害我被骂得狗血淋头,所以我对那天的印象非常深刻。 仔细回忆加推算一番后,我想了起来,我告诉了他毛猴的生日与毛猴的岁数,可他又问我,具体的时辰呢? 我说我上哪儿去了?我又不是他妈,更不是她的接生婆。 他说这可不行,让我下一次一定得把毛猴出生的时辰告诉他,因为必须得知道他的生辰八字,才可以算出他的命理,才能知道他命相属性,才能对症下药给他配一道符。 这里又再一次的提到护身符,这里我就纳闷儿了,符不过就是在纸上草草寥寥的写上几个字,真的有这么管用吗 我向他表述了我的疑问,他嘿嘿一笑,说心诚则灵。 我骂了他一句,tmd又在卖关子。 待到我们临别的时候,我一直追问他去山城究竟干了什么,他对我是只字未提,真是撬不开的铁嘴,不过他告诉我短时间内他不会离开了。 第二天,我又来到了毛猴的场子里,我本还以为他不会开门,没想到场子的大门是开着的,可是我走了进去,里边儿的几个马仔告诉我,阿三焖鸡鸡还有他们的大哥毛猴,他们三个都没来开工,这我就有点儿急了,何生财叫我问毛猴的生辰八字,他不在,我向谁问去? 正当我准备悻悻离去的时候,走到大门口时,却又居然撞见了毛猴。 才一晚上没见他,没想到他脸上憔悴的更加不堪入目了,我再看看他一头的黄毛,都特么褪色了。 而一瞧见我就像见到鬼似的,不住的哆嗦,看样子是昨晚把他吓得够呛。 “小.小.小.靳。” “毛猴哥。” 我跟他一同进到了场子里,又进了场子的偏厅,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躁动的不行,一直打着哆嗦。 我让他先压住他自己的情绪,然后又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有办法解决的。 可他却一直眼睛咕噜不停地转着,反驳我说:“她会回来找我的,她会回来找我的。” 我告诉他,我能够帮他渡过难关,但他必须得把他知道的东西告诉我。 “你怎么帮我?”他定住了满是血丝的眼睛,将目光聚焦在了我身上。 “你别问这个,你先告诉我,告诉我你和那个怪人之间究竟有过什么交集,你告诉了我,至少能让我知道我要怎么帮你。” 他听完我的话,感觉是像镇定了些,呆滞了几分钟后,这才告诉了我他和那个怪人之间的故事。 这个怪人出现在毛猴眼前方式,跟出现在毛狗面前的方式是一样的,都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然后直接上去一句点破天机。 也就是女鬼死了的第二晚,毛猴又跑回了案发现场,想看看尸体有没有被人发现,可去到那儿一看,就把他给吓了一大跳,女鬼的尸体居然不见了。 那个时候报纸上还没有登上女鬼被害的消息,意思女鬼的尸体还没有被人发现,那竟然没有被人发现,为何又凭空消失了呢! 他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往灵异的方面想,他觉得是女鬼,尸体活了要来找他们报仇。 他发了疯的一样想往回跑,可是刚刚跑到马路边上,却又撞见了一个人,这个人穿的一身麻布行头,年龄不大,可是,声音就像一个六七十岁老头的感觉,他问毛猴是不是撞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时的毛好,已经被恐惧吓昏了脑子,就像旱鸭子跌进水里,拼命的想往上浮,也顾不上眼前救命的究竟是一根稻草?还是一根结实的绳子,只有手里有能抓住的东西就拼命的抓。 果不其然,吓傻的毛猴,显然是把眼前的这个怪人当作了救命稻草,一股脑的将那晚的事儿像倒豆子一般全给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