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寿》 第一章 停产的香烟 随着近几年互联网的发展,直播行业掀起一阵空前浪潮,行业门槛虽低却不是什么人都能胜任。 美女帅哥可以凭借撩骚卖肉引得神豪狂刷礼物,一夜入账几十上百万,像我这种相貌平平又没有任何才艺的普通人就只能剑走偏锋。 不过常言道入行有风险从业需谨慎,没想到我竟然因为这个行业差点把命都丢了。 我的直播内容比较特殊,别人直播大多是表演才艺或者尬聊,在房间中一待几个小时。 我则是游荡在市区,专门寻找直播间游客藏匿在市区中的东西。 每天我都会在直播间中选取一位刷礼物最多的游客,由他来指定地点藏匿东西。 我找到后不管是什么必须带在身上三天,由于我和直播间的其他游客都不知道是什么,所以这种感觉就像开盲盒一样刺激。 刚开始直播间的游客还有所收敛,藏的东西比较正常,可随着观看人数越来越多不免就有土豪拿我们这种戏子逗乐。 我曾把一坨热乎乎的狗屎揣在口袋中三天,也曾扛着一台液晶电视走街串巷。 钱虽然赚的不容易,但好歹生活日益好了起来,毕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有钱才是大爷。 事情的转折出现在中元节那天,原本那天是鬼节我不想直播,可下午的时候老家打来电话,我爸说我妈身体有些不好,让我寄点钱带她去看病。 等我寄完钱后手里只剩下几百块钱,无奈之下我只能再次开启了直播,打算先把这个月的房租赚出来。 因为忌讳所以中元节晚上大家都待在家里,看直播的人比平日多了不少,没三五分钟直播间就涌入五六百人。 在我跟游客讲清楚直播间规则后屏幕上却是稀稀疏疏的留言,礼物也大多是一毛钱一个的棒棒糖。 我跟游客尬聊了半个多小时,就在我心灰意冷准备下播的时候突然屏幕亮光一闪,一艘豪华游轮出现在了画面中。 看到屏幕上突然出现的礼物我心中一阵狂喜,豪华游轮是这个直播软件上最贵的礼物。 一艘游轮就代表三千块钱,即便我跟平台平分还能够得到一千五。 我揉了揉眼睛看清楚对方id,是一个名叫常伴你左右的游客送的礼物,我刚想喊声谢谢老铁安排的游轮,岂料还没来得及开口第二艘邮轮接踵而至。 由于直播间中送游轮会通知其他直播间的游客,所以没过几秒钟游客数量便急剧升高,很快人数便达到了七八千人左右,屏幕上的游客留言也渐渐多了起来,纷纷称赞土豪大手笔。 一晚上净赚三千块钱是我做梦都没想过的事情,毕竟我最多一次才赚了五百。 原以为这名土豪刷两个游轮就会开始提要求,可没想到接下来的画面直接让我傻了眼。 满屏的游轮刷个不停,就好像不要钱似的,最后画面上除了游轮外已经开始显示连送数字。 随着数字攀升我后台的金额也不断上升,而我的人气此时已经到达整个直播软件的第一名。 由于这位神豪的加持我的直播间人数一直保持在十万加,这人气已经相当于一个一线主播的直播间人数。 随着不断涌入的游客神豪依旧没有停止送礼物,直到晚上十点半屏幕上的游轮才终于消失不见。 我从后台查看了一下余额,一个小时不到这个名叫常伴你左右的游客竟然给我刷了四十万! 望着眼前的数字我整个人都懵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此时公屏上已经炸开了锅,游客纷纷让神豪提要求,还说越难越好。 这位神豪在我直播间刷了这么多钱,别说让我把狗屎揣在身上,就算是放在嘴里我也二话没有。 伴随着公屏上打字的人越来越多,id为常伴你左右的神豪终于发出了要求。 “凌晨十一点半到达天京市第三图书馆,三楼阅览室有一个盒子,把盒子带回家之后才能打开,如果随意丢弃后果自负。” 望着公屏上的要求我顿时心生一阵寒意,后脊梁骨就好像有人往里吹冷风似的。 天京市第三图书馆早就已经在六年前荒废,到处残垣断壁,如今已经成了一片破旧的楼房。 半年前我还看新闻说有一名在校女生因情跳楼自杀,地点就是第三图书馆。 后来百姓就传闻第三图书馆闹鬼,有几名下了夜班的工人路过的时候就听到图书馆内有女人唱歌,还有人曾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女人站在图书馆窗口位置。 总之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一时间第三图书馆成了天京百姓心中的禁地,别说晚上没人从这条路走,即便是大白天也很少有人经过。 想起图书馆的种种报道我心中惴惴不安,迟疑三五分钟后才问那名神豪能不能换个地方。 毕竟这地方太过邪门,万一要是真冲撞到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再说今天正好是中元节,实在是不想招惹这个晦气。 岂料那名神豪还未开口,其他看热闹的游客纷纷不干了,说我是骗子,赚钱的时候痛快执行任务就左推右挡。 还有人说神豪送这么多礼物不就是想看个刺激吗,要是不刺激人家凭什么白白把钱扔出去。 更有甚者说如果我要是不接下这个任务就直接取关,以后就再也不来我的直播间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的游客见状纷纷效仿,一时间公屏上便被这句话刷了屏。 如今我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要是不去的话不仅得罪了直播间的游客,说不定神豪还会投诉平台我涉险欺诈,从而将刷出来的巨款要回。 到那时我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钱没赚到,连这么久积攒下来的粉丝恐怕也没了。 可如果要是去的话我心里又有些打鼓,虽说我是无神论者,可常言道无风不起浪,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总有个起因。 万一要是真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说不定到时候人财两空,下场岂不是更加凄惨。 就在我踌躇不定的时候一个电话帮我做出了选择,电话是我爸打来的,他说经过医院检查我妈情况不太好,一个月之内必须做手术。 手术成功率很高,也不需要后续费用,就是手术费比较贵,最起码需要二十万。 他先从老家朋友亲戚那里借一些,然后让我帮着凑凑,实在不行就把老家房子给卖了,不管怎么样都要给我妈先把病看好。 挂断电话后我陷入沉思,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神豪刚给我刷了四十万礼物,与平台分完账就是二十万,这钱还没到手我爸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我妈的医药费也是二十万,难不成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心上存疑间我瞟了一眼公屏上的不断飘起的留言和后台的金额,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 父母含辛茹苦将我拉扯大,如今已经到了该享福的年纪,我不但不能让他们享福,反而要让他们为了筹集手术费卖房子,身为儿子如果要让他们去住大街,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暗下决心后我看向手机摄像头,对着疯狂打字的游客说道:“各位老铁别刷屏了,我接下这个任务,现在是十点半,你们给我半个小时收拾时间,十一点我准时前往天京市第三图书馆,路上我可以开启直播,但到了地方必须下播,因为平台不能涉及这种违规场所,希望各位老铁见谅,回来之后我会给大家再次开启直播,并现场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 挂断直播后我怔在原地沉默片刻,不断的深呼吸来缓解自己紧张的心绪。 按理说我胆子不小,只不过这个第三图书馆已经荒废许久,加上那些流言蜚语,让我心中不免产生一层恐惧滤镜。 “爷们儿吐口吐沫是个钉,骨头断了茬子也要冲着天,我就不信这世上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便开始收拾东西,装上手电筒、水果刀和充电宝后我又往背包里面塞了一瓶白酒,随后关门下了楼。 此时已经立秋,午夜十一点的街道空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只有满地落叶被呼啸而过的秋风卷起落下,远处昏黄的路灯拉长光影更显凄清荒凉之感。 我站在路边等了几分钟后才坐上出租车,刚将地址告知司机便看到他瞪着一双眼睛从后视镜中注视着我,眼神中满是诧异。 “兄弟,第三图书馆不早就荒废了吗,大半夜你去那干什么,听说那里可挺邪乎,半年前好像有个女学生就从第三图书馆跳了楼。”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好不容易快把这事忘得干净,没想到这多嘴的司机又提了起来。 “师傅,我是一名主播,专门在户外带着直播间的游客探险,听说那里邪乎,所以才去看个究竟。” 说话时我将直播软件打开,刚开启直播右上角的人数便开始唰唰上升,仅十几秒的时间直播间就涌入了七八万人。 望着满屏的留言我原本紧张的心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司机听我互动后继续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喜欢玩点刺激的,不过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种事情还是忌讳点好,再说今天可是中元节,没看到这马路上出租车都少了吗?” 我担心司机再跟我提起第三图书馆的事情,也就没搭理他。 司机见我面色凝重,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有的多,便从驾驶室递给我一根香烟,说等会儿要是害怕就抽颗烟,有镇定作用。 道过谢后我将香烟后放入口袋,继续跟直播间的游客闲聊。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出租车便停在了第三图书馆门前,付完车费后我下了车,出租车并未停留,倒是那司机隔着窗户瞅了我一眼,紧接着便扬长而去。 出租车离开后我借着路边昏黄的灯光朝着图书馆方向看去,此时图书馆院前的铁门早已锈迹斑斑,内部杂草丛生,放眼放去一片黑暗,只能看到一座荒废的五层楼伫立在院落中。 院中阴风习习,吹动杂草发出沙沙声响,我咽了一口吐沫从背包中拿出白酒,咕嘟咕嘟喝了两口顿时觉得胃中火辣,心中恐惧瞬间被烈酒消除。 喝过白酒后我从口袋中掏出香烟准备点燃,可点了几下愣是没点着。 我行至路灯下仔细看了一眼香烟的牌子,上面写着红莲牌香烟,在字的后方还画着一朵红色的莲花。 我从初中就开始抽烟,本地的烟几乎都抽过,可从来没听说过有叫红莲的牌子。 正疑惑之时我突然想起直播还没关,于是便将香烟放到摄像头下,问直播间的游客有没有人见过这种牌子的香烟。 大部分游客都说没有见过,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一条醒目的留言出现在了屏幕中。 “赶紧把烟扔了!烟有问题!” 看到这句话我愣了一下,打量一眼手中香烟,问不就是一根烟吗,能有什么问题。 原以为这位游客是跟我在这开玩笑,可没想到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整个人都懵了。 “这个牌子的香烟产自玉华市大庆卷烟厂,二十三年前烟厂莫名失火,一百多名工人葬身火海,从那时起红莲香烟就已经停产了!” 第二章 脚步 看到屏幕上的留言我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上下如同电流涌过,从脚底麻到头皮,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如果红莲牌香烟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停产,那么司机手中的香烟又是从何而来? 就算是烟厂失火前买下的存货,如今过去这么久香烟也早就已经发霉变质,根本不能再抽。 再者过去这么多年即便是有存货肯定也抽光了,绝不可能随时带在身上。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游客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他说可以上网查一下关于红莲牌香烟的资料,如果情况属实的话就说明香烟肯定有问题。 看到这句话后我立即从背包中取出备用手机,随即开始查阅关于红莲香烟的有关内容。 或许是因为时间久远,关于红莲香烟的消息并不算多,只有寥寥几条内容,随后我又查阅大庆卷烟厂,可这一查不要紧,当我看到相关报道的时候衣衫瞬间被冷汗浸透。 报道中记载二十三年前大庆卷烟厂的确发生过一起无名火灾,熊熊烈火导致一百三十二名工人全部被火烧死,无一存活。 卷烟厂中未来得及发货的上万条红莲香烟也付之一炬,自此大庆卷烟厂宣告倒闭,红莲香烟也在这场大火中退出了历史舞台。 看完报道后我心中越发忐忑不安,再次将香烟放在路灯下仔细端详。 经过查看我果然发现这根香烟有问题,烟丝里面好像夹杂着一根黄色的纸棍,纸棍大概跟牙签差不多粗细,若是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发觉。 我小心翼翼将黄色纸棍从烟丝中抽出,用手捻了几下发现黄纸已经被胶水一类的东西粘住,根本无法打开。 无奈之下我只得将纸棍放到屏幕前,问直播间中的游客有没有人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一时间七嘴八舌众说纷纭,最先提醒我烟厂出事的那名游客看了一眼后说这绝对不是香烟里面自带的东西。 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他烟龄已经有三四十年,在大庆卷烟厂出事之前他一直抽红莲牌香烟,根本没有发现过这种情况,所以这根纸棍肯定不是卷烟的员工放进去的。 如果香烟里面本身并没有纸棍,那么此事就极有可能跟那名司机有关,难不成这黄色的纸棍是类似于迷魂药一类的东西? 现在虽说是法治社会,但人心不古,像出租车司机迷晕乘客抢夺钱财的事情不在少数。 数月前我还曾听新闻报道一名出租车司机在赌桌上输了家产,情急之下便抢劫了一名乘客,最后还将乘客残忍杀害并抛尸荒野的事情。 这张黄色的纸棍内部很有可能就藏有迷魂药,点燃香烟后纸棍伴随着烟丝燃烧从而挥发药物,最终导致吸烟者昏迷不醒,然后凶手再对其进行抢劫。 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普通的香烟也可以设套害人,为何非要用已经停产的香烟? 就在我准备继续询问直播间的游客时那个名叫常伴做你左右的神豪再次发送了一条留言,提醒我现在还有一分钟十一点半,如果我要是再不进图书馆那么我们之间的游戏就到此结束。 看到公屏上的留言我这才想起正事,幸亏神豪提醒我一句,要是超了规定时间不光刷出来的礼物要全额退还,到时候恐怕平台也要向我追责。 “别介老铁,我现在就进图书馆,其他的铁子见谅,里面的场景不能播,所以现在必须下播,等我回到家之后就立即给你们直播开箱,你们可一定要等着我!” 匆匆说完几句话后我将直播关闭,随后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香烟,虽说不知道这香烟到底是什么来历,但留在手里始终觉得膈应,于是便将其随意丢在了路边。 丢掉香烟后我将备用机收起,拿出手电便朝着图书馆院门方向走去。 由于铁门年久失修,早就已经腐蚀生锈,我用手抓住铁栏轻轻一掰,只听咔的一声铁栏便掉落在地,随即碎成了铁渣。 待掰下三五根铁栏后院门位置已经出现了一个宽约半米左右的洞,正好能够一人通过。 我朝着四下张望一眼,见空荡的马路上空无一人后便壮着胆子钻进了铁门。 头部穿过铁门刹那,一阵阴寒之气袭遍全身,那种感觉就好像三九天赤身站在雪地里。 周身刺骨凉意让我不禁打了个寒噤,我迟疑数秒心一横直接钻了进去。 院中此刻满是青黄不接的杂草,几乎已经没过人的小腿。 地上乱石一片,月色之下图书馆墙壁上的墙皮更是斑驳不堪,经大雨冲刷后掉落在地摔成碎片。 在铁门右侧是一座破旧的警卫室,外墙已经泛黄掉漆,房间内部漆黑孔洞,没有半点光影,宛若深渊巨口。 看样子自从图书馆荒废之后这里连看门的人都没了,毕竟这诺大的院中除了这座荒废的大楼也实在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站在铁门前矗立良久,再次喝下一口白酒我才壮着胆气朝着图书馆方向走去。 沉默之时我也曾想过应对办法,那位神豪只是让我在十一点半进入天京第三图书馆,却没有限制我多久将盒子取出,这是一个漏洞。 我原本想要等到明日天亮再进入图书馆,可转念一想这事有些不太地道。 抛开神豪给我刷了这么多钱不谈,我总不能让游客白等一晚上,若真这么做了那我营造起来的口碑也就彻底毁败了,也就不会再有人来我直播间刷礼物。 白酒的辛辣回荡在我唇齿之间,酒精更在潜移默化影响着我的神经。 伴随着胃中如同火烧一般的炙热我来到图书馆门前,抬头看去,图书馆一楼的玻璃门已经碎裂,地上满是玻璃碎片。 打开手电筒我朝着图书馆内部照去,走廊中是两三道木门,里面应该是职员办公室。 再往里便是一座空荡荡的阅览室,前排是一张张木桌,后排是一座座两米多高的书架。 书桌之间狼藉遍布,除了吃剩的零食饮料包装外还有一些残破损毁的书籍,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东西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站在入口处我再次想起了图书馆的传闻,午夜中飘散的歌声和站在窗口的人影。 这些信息如同梦魇般不断环绕在我的脑海,想要忘记却反而像烙印般深深刻在了记忆中驱之不散。 不过此刻我的耳边没有歌声,只有院中北风吹袭杂草的沙沙声,楼层走廊尽头的窗口也没有人影。 我虽然不知道这些传闻到底是真实还是虚构,但我知道我必须要进去,因为我急需这笔钱给我妈治病。 深呼吸一口气,鼻腔中满是发霉腐烂的恶臭气味,我顾不得多想,踩着脚下碎裂的玻璃便进入了图书馆中。 玻璃咔咔碎裂声响彻整间走廊大厅,似乎带着回响一般,让人听得更加清晰,心中也平添了几分寒意。 走廊两侧办公室木门上用彩笔画着看不出是什么的图案,上方玻璃位置还贴着老旧泛黄的报纸。 经过时我仔细听着木门后的声响,内部死寂一片,没有半点声音。 我心怀忐忑穿过走廊,终于来到一层阅览室,诺大的阅览室中空空荡荡,四下一片寂静,似乎连掉根针都能听到声响。 神豪放置盒子的位置位于三楼阅览室,我也没有过多在一楼停留,找到楼梯间后便一路向上。 顺着楼梯上行,经过二层阅览室时我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上走去。 其一是因为阅览室的木门不知为何已经上了锁,其二神豪藏匿的盒子并不在里面,我也没有必要在这里耽误工夫。 穿过二层阅览室后我刚抬脚迈向通往三层阅览室的阶梯,就在这时楼梯间突然传来一阵微弱沉闷的脚步声。 听到声响起我立即停下脚步,屏气凝神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可这阵脚步声却在我站住后就消失不见,再无任何声响。 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紧张产生了幻听,心想着别自己吓唬自己,可当我继续迈步上楼的时候那阵沉闷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细听之下我本以为是自己脚步的回音,可仔细一想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我的脚步声清脆有力,可耳畔传来的脚步声却是十分沉闷。 就好像一个老者穿着布鞋踩踏在地上的声音一样,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的步伐根本不一致。 这就说明根本不是回音,是真的有人跟在我后面! 第三章 黑棺遗像 一时间我汗毛唰唰竖起,额头上渗出不少冷汗。 来时我曾仔细观察过图书馆的院落,院中根本空无一人,既然如此这脚步声又是从哪来的,难不成这世上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惊慌之下我举起手电筒便朝着楼上楼下照去,可放眼所见皆是楼梯,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这倒是有些怪了,我明明听到了脚步声,既然楼梯间没人那么脚步声又是从哪来的? 我站在原地不断吞咽口水,想借此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 约莫过了两分钟后我再次检查了一遍楼梯间,虽然这次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人,可我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就好像是吃了苍蝇般难受。 就在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短视频。 视频上只有一条空荡破旧的走廊,两边是闭合的木门,走廊尽头黑暗无比。 正常人看到这条走廊都会望而却步,生怕两侧木门或是尽头会有什么东西出现。 不过这条短视频的精髓并不在视频而在于配乐,背景音乐并非是恐怖音乐,而是冲锋号的号声。 号声一响尘封的血脉就好像苏醒一般,一时间热血沸腾,就算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恨不得拉出来踹几脚。 想到这里我即刻从背包中取出备用机,将蓝牙耳机塞入耳朵后便打开了音乐软件。 伴随着洪亮激昂的冲锋号声音响起,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斗志昂扬,宛若冲上战场厮杀的战士。 原本恐惧的心情在这号角声下驱散一空,毫不夸张的说冲锋号的声音比烈酒还要管用数倍。 听着耳中传来的号声我三步并作两步登上阶梯,数秒后便来到三层阅览室门口。 探头看去,此时阅览室的大门正敞开着,清冷的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户洒落在地,窗户一侧的白色窗纱更是随风扬起,整个场景给人一种凄清诡异的感觉。 细看之下三层阅览室内的构造跟一层几乎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在第七排木桌桌面上放置着一个三十公分见方,高度在十公分左右的盒子。 这个盒子突兀的摆放在阅览室中,想必应该就是神豪藏匿在这里的东西。 如今看到盒子我简直比看到爹妈还亲,因为拿到盒子就意味着我已经完成了一半任务,剩下的一半只需要将这盒子里面的东西带在身上三天就行。 从盒子的体积来看里面的东西并不算大,应该也不会很重,再说就算是里面放着一块铁疙瘩也无所谓,大不了我就待在家里三天不出门,反正不违背规定,游客和神豪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我朝着盒子周围打量一眼,见并未有任何异像后便朝着盒子走了过去。 行走之时我借着电筒光亮仔细看了看木桌上的盒子,这个盒子跟商场里面购物送的包装盒差不多。 通体藏蓝色,没有任何图案或者标志,不过在盒子外面打着一道红色的蝴蝶结。 看到这里我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没想到这神豪还挺浪漫,竟然在这包装盒外打上了蝴蝶结。 精致的蝴蝶结让我一度怀疑神豪并非是男人,说不定是个人美心善的富婆。 她一定是我被我直播时的风趣幽默吸引住,所以才会借此机会靠近我,而这藏蓝色的盒子里面其实是她送给我的礼物。 就在我陷入美好的幻想时我将手伸向盒子,可手指触碰到盒子的一瞬间我耳朵里面突然传来滋啦滋啦的电流声。 一瞬间我的大脑就好像是过电般刺痛无比,思绪也从幻想被拉扯到现实。 我连忙将蓝牙耳机一把扯下,刚想掏出备用机看看是不是串到别的电台了。 可还未来得及等我将手伸进背包,死寂无声的阅览室中竟然再次传来了沉闷的脚步声。 而且这一次脚步声越发清晰,仿佛就在我背后不远处。 “踏……踏……踏……” 脚步每一次发出声响都会牵动着我的神经,我的心脏在极度惊恐的情绪下越跳越快。 喉咙也越发干渴,整个人浑身燥热,我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人在异常恐慌的情况下都会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 如今我就陷入这样一种困境,想要转身看看身后到底是什么人,可双腿此时就如同灌铅一般,根本挪动不了分毫。 只能呆立在原地,听着耳畔传来踏踏的脚步声。 约莫三五秒钟后脚步声突然沉寂,不过我知道脚步的主人根本没有走,而是站在了我的身后,因为我明显感觉到有人在我背后吹风! 那风阴冷刺骨,顺着衣衫灌入脖颈,令我不禁打了个寒噤。 浑身震颤间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能动了,我刚准备回过身去,这时一只手掌搭在了我的肩上。 不等我回头,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小伙子,你大半夜没事来图书馆干什么,这里早就已经荒废好几年了。” 听到声音我立即转过头去,随后举起手电筒照向身后之人。 灯光之下在我身后站着一名七十多岁的老头,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衣衫,脚上踩着一双黑布鞋。 满头白发,脸上皱纹满布,皮肤更是如同枯槁的树皮,他双眼浑浊无比,其中一只眼睛散发白光,似乎已经看不清楚东西。 见眼前老头是喘气的活人后我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满腔的恐惧顿时化作愤慨,瞪大双眼怒声道:“老爷子,人吓人会吓死人!你大半夜不睡觉跟我来图书馆干什么?” 老头上下打量我一眼,反问道:“我还想问你来这干什么呢,我是这里的门卫,刚才我睡觉的时候就听到院门好像有声响,等我出门的时候发现一道人影进了图书馆,然后我就跟了进来,说,你来这里到底想偷什么,你要是不说清楚我现在就报警抓你!” 一听这老头是门卫我原本的嚣张气焰顿时不复存在,这事本来就是我理亏,图书馆虽说荒废但也是公家财产,大半夜潜入进来的确是有些不合适。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后看着老头陪笑道:“大爷,这事是我做得不对,我也不知道这图书荒废这么多年还有门卫看守,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给你打声招呼,实不相瞒,过了十二点就是我的生日,我有个哥们跟我开了个玩笑,把送我的生日礼物藏到了这间阅览室里,所以我才趁着十二点之前把礼物拿回去。” 说话之时我抬手指了指身后的藏蓝色盒子,老头侧身瞟了一眼,沉声道:“这盒子确实不属于这里,既然是场误会那你就赶紧走吧,以后可别进来乱逛了。” 见老头松口,我本想从口袋里掏盒烟赔个不是,可翻遍口袋也没找到一根烟,无奈我只能把喝了半瓶的白酒送给了老头。 反正像他这个年纪的人早就活得通透,也不在乎是不是整瓶。 “大爷,有个事我不太明白,您刚才说听到院门有响动,您是住哪了?我可是看着门卫室里面一片漆黑,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我看着老头有些不解问道。 “你那是没打灯看,其实里面还算干净,再说我这把老骨头有人用就不错了,何必还挑三拣四,时间不早了,没事赶紧回去吧。”老头和善的看着我说道。 听老头说完我这才恍然大悟,随即抱起盒子跟老头告别后便离开了阅览室。 下楼的时候我感觉一身轻松,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我就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鬼神,全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没过多久我便来到了图书馆入口处,还未出门便发现铁门前停靠了一辆出租车。 这个地方比较偏僻,出租车一般很少走这里,我见自己走了狗屎运,刚准备上前拦车,可这个时候一个男人却从驾驶室中走了出来。 我借着昏黄的路灯一看,顿时心中一惊,这人竟然就是刚才送我来的那个司机! 司机下车后朝着四下张望一眼,随即来到院门前探头朝着里面张望。 他一会儿看向院落一会儿看向图书馆大楼,就好像是在找什么似的,而我则是早就躲藏在了走廊墙壁位置,正好是他的视线盲区。 看了大概两三分钟后他便转身准备离去,可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便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样东西。 由于距离太远我看的并不真切,不过从形状来看应该就是我之前丢弃的那根红莲牌香烟。 司机看了一眼手中的香烟后摇了摇头,随后便进入驾驶室发动汽车朝着远处驶去,不多时便没了踪迹。 见出租车走远后我才走出了图书馆大楼,看样子我先前的猜测没错,这司机的确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他之所以过了一段时间又折返回来就是想看我有没有被这香烟迷晕,如果我要是晕倒在地他肯定就会对我实施犯罪,轻则将我身上的钱财全部拿走,重则后果不堪设想。 没想到世间人心善恶难辨,被我当做好人的司机却对我暗中下手,而被我视作脏物的老头却对我多次叮嘱,看来凡事的确不能只看表面。 长舒一口气后我抱着盒子朝着院门方向走去,经过门卫室时我心血来潮,想看看老头住的环境到底如何。 于是我趴到窗户根上,打开手电筒便朝着里面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我顿时吓得脑袋嗡的一声炸响,整个人都毛了! 破旧脏乱的房间里面竟然停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而在一侧的木柜上还放置着一张黑白遗照。 照片上的人就是刚才跟我说话的那个老头! 第四章 身后有人 黑色的棺材上附着着一层厚厚的尘土,墙壁四角蛛网横结,墙皮早已脱落,甚至露出里面的红砖。 屋中狼藉遍布哪里像是能住人的样子,再说谁会把棺材和遗像放在自己居住的房间里。 惊慌间我脑海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不成那老头根本不是活人! 我下意识朝着图书馆大楼方向看了一眼,突然发现一道人影正站在三楼窗口,定睛一看竟然就是那名身穿黑衣的老头! 冷月之下老头脸色白的渗人,就好像抹了一层白面似的。 他嘴角扬起,露出阴恻恻的笑容,一黑一白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手臂更是如同机械般在空中挥舞,似乎是在对我摆手。 看到眼前这般诡异场景我哪还有闲心再管这老头到底是死是活,我抱紧怀中盒子便钻出铁门,疯了一般朝着远处马路跑去。 一路上我边跑边向身后看,所幸那个老头并没有追出来。 等我跑到马路边时我整个人都快累瘫了,我半躬身子大口喘着粗气,甚至能够听到胸口位置传来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受到惊吓所渗出的冷汗更是将后背衣衫全部浸透,冷风一吹阴寒刺骨,让我不禁打了个寒噤。 由于当天是中元节,原本热闹的街道变得十分冷清,即便是出租车也很少,我站在路边花坛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才上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告诉司机我要去的目的地,而是看看这司机长什么模样。 如果是陌生面孔那就无所谓,可要是再遇到先前那个司机我就必须下车。 他种种反常的行为已经足够让我对他产生警惕,况且今晚营业的出租车比较少,再次遇上的概率很大,我不得不防着点。 在我多次观察下才确定这名司机跟先前给我递烟的司机并非一人,随后我便将目的地说出,待汽车启动后我才打开车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清凉晚风吹拂下原本应该是惬意自在的心情,可此时我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就好像胸前压了一块石头,让我觉得胸口异常憋闷。 图书馆里见到的那个老头到底是人是鬼? 如果是人的话他怎么会把棺材和自己的遗像放在警卫室里? 在阅览室中他说自己住在警卫室,可里面一片脏乱,根本不是住人的地方。 但如果是鬼的话他又为何没有害我,况且听传闻鬼走路根本就没有声音,既然如此那踏踏的脚步声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阅览室中除了我和老头之外还有第三个人? 几个谜团在我脑海中交织缠绕,我根本理不清头绪,最后我索性不再去想。 反正这次去图书馆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到这个盒子,如今盒子既然已经到手,至于那个老头是人是鬼也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想开后我焦躁不安的情绪总算是缓和了一些,望着车窗外的景色我刚想让司机打开收音机放首音乐缓解心情,岂料还未开口放在仪表台上的对讲机中突然传来一阵滋啦滋啦的电流声,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随后响起。 “你们今晚有没有在第三图书馆门前拉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拉到的话告诉我一声,必有重谢!” 听到对讲机中的声音我原本放松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腰也不自觉向前一挺。 这声音跟先前送我去图书馆的那个司机声音一模一样,而且时间和年龄也都对的上,看样子他口中要找的人就是我! 先前我还庆幸没有碰上他,如今可倒好,竟然明目张胆找上了门。 这他妈还真是冤魂不散,我又没招惹他,怎么就抓着我不放了,难道他就不怕我报警抓他? “那图书馆不是死过人吗,谁敢去那边拉客,这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就是,今天可是中元节,都消停早点回家吧,别真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哥们,你他妈别大晚上吓唬人,我这还准备一脚油门干到天亮呢!” 驾驶室中的司机听到别的司机回复后也拿起对讲机回了一句。 司机刚放下对讲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头部微侧,从后视镜中瞟了我一眼,好奇问道:“哥们儿,你当时站的那个路口往里走不就是第三图书馆吗,难不成他找的是你?” “师傅,那里面是第三图书馆不假,可你也没亲眼看见我从那条路里面出来啊,我就是去那边附近跟同事聚了个餐,不信你闻我嘴里还有酒味。” 说话间我将身体探前,张开嘴朝着司机哈了一口气。 司机见状连忙遮掩口鼻,一脸嫌弃道:“不是就不是,你他妈冲我哈什么气啊!” “我这不是怕你不信吗,对了师傅,刚才对讲机里面问话的人你认识吗?”我略带歉意的看着司机试探性问道。 先前那个司机不怀好意,先是让我抽藏着迷魂香的停产烟,如今又公然在对讲机中询问我的下落,要是知道他的名字我就直接告到营运公司,先把他的车查封再说,免得再有无辜的群众受害,这也算是行侠仗义。 “认识个蛋,同一个营运公司的司机全都共用一条对讲线路,一个营运公司少说好几百人,我他娘的知道是谁说的话?” 司机估计是对我刚才哈气的行为有些厌烦,所以语气不太友善。 见状我也没再追问,对讲机也就此沉寂下去,直到我下车也没有再次响起。 回到租房后我先是冲了个澡,把一身臭汗洗干净。 等我收拾完已经是夜里一点左右,这个点大部分人早就已经休息,我也没指望直播间有多少游客还在等着我。 放置好手机后我便开启了直播,可令我没想到的是直播间刚打开源源不断的游客就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 仅是三五秒钟时间直播间就已经涌入了十几万的游客,这着实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我在踏入这个行业之前也经常看直播,都说久病成医,其中道道我也窥探一二,像直播这个行业来说一般十二点是个分界线。 在这个时间点前大主播直播间十万加很稀松平常,可过了十二点即便是再大的主播直播间的游客数量也只能稳定维持在两三万人左右,更别说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 望着满屏的留言和不断飘起的礼物我先前恐惧感顿时一扫而光,去他妈的司机和黑衣老头,挣钱才是王道。 我戴好耳麦后目光紧盯手机屏幕,冲着直播间游客先是拱手抱拳,紧接着来了句开场白:“哈喽各位老铁,没想到你们还真是捧场,这么晚还守在直播间等我,先前我答应你们回家后就给你们直播开箱,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现在睁大你们的双眼,看看神豪的盒子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一语落地我转头朝着旁边的床铺看去,可扫了一眼之后我顿时懵了,从图书馆带回来的那个盒子不见了! 不应该啊,我是抱着盒子进来的,进屋后我就把盒子放到了床上,然后去卫生间洗澡。 出来后我满脑子都是直播的事,也就没注意盒子还在不在,难不成家里进来人了? 见盒子失踪我也顾不得跟直播间的游客继续闲扯,摘下耳麦便起身在屋里寻找盒子。 我居住的租房面积并不算大,除了卧室之外就只剩一间十几平方米的客厅。 在找完卧室后我来到客厅扫视一圈,可客厅里面根本没有盒子的踪迹,巴掌大小的地方藏个钱都费劲,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个盒子。 “怪了,我明明记得抱着盒子上了楼,然后在门口……” 我一拍脑袋突然回过神来,盒子没丢,是被我落在了门外面! 之前进门的时候由于钥匙放在了背包里,我抱着盒子不方便拿于是便将盒子放在了地上,肯定是我进门的时候忘了把盒子带进来! 想清楚经过后我赶紧跑到门口,打开房门低头一看,藏蓝色的盒子果然正放在屋门一侧的地面上。 见到盒子后我长舒一口气,弯腰抱起盒子便回到了屋中。 虚惊一场后我重新带上耳麦,刚准备将盒子拿到面前给游客现场开箱,就在这时滚动在屏幕上的留言引起了我的注意。 “主播,你爹跟你住一起?” “肯定不是他爹,主播看上去也就二十六七岁,他爹怎么可能七八十岁的年纪,我猜是他爷爷!” 望着公屏上的留言我一阵摸不着头脑,什么爹什么爷爷,房间里就我自己,难不成他们看串了直播? 我虽然对这事没怎么在意,但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们说什么呢,屋里就我一个人,哪来的爹和爷爷,你们是故意占我便宜是吧?” 原本想借这个事跟直播间的游客开个玩笑,可接下来公屏上飘起的留言却让我浑身起了一层白毛汗,整个人都麻了! “主播,你刚才出门拿盒子的时候有个穿黑衣服的老头跟着你进来了,你没看到吗?” 第五章 五福捧寿 看到这句话的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我甚至忘记了呼吸。 我居住的卧室跟客厅相连,屋门和房门正好相对。 从这一点来说我去门口拿盒子的时候直播间的游客的确能够看到我的身影,可他们说的黑衣老头又是怎么回事? 刚才出门拿盒子的时候我还顺便看了一眼楼道,楼道里面虽说漆黑一片但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再说屋门还是我亲手关的,我又不是瞎子,有人跟我进门我能看不到吗? 虽说这件事几乎没有什么可信度,不过我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此刻客厅中一片死寂,别说人影,连点动静都没有。 见客厅空空如也我长舒一口气,心想肯定是这几个瘪犊子玩意儿故意吓唬我,想让我当众露怯。 这个时候我可绝对不能认怂,万一神豪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富婆那我岂不是暴露了自己软弱的一面。 想到这里我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硬气道:“你们别在这合伙吓唬人,我可不是吓大的,我上小学的地方距离我们村子有十里地远,路上还经过一个坟圈子,我从六岁就一个人走夜路,经过坟圈子我连个楞都不打就走过去,要说我八岁那年……” 我的性格属于人来疯,人越多我越兴奋,那状态就好像喝多了假酒似的。 当初带我入行的哥们就说过我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干别的可能不行,但干主播绝对没错。 见直播间十几万人我聊得兴起刚想跟他们吹会儿牛逼,可没想到这些游客根本没在听我说了什么,不断的在公屏上发送着留言。 我粗略的看了一眼,这些游客谈论的基本上都是那个黑衣老头的事情。 说什么老头此刻正坐在客厅看电视呢,要不然就是站在我身后盯着我呢。 还有的更他妈离谱,说老头已经脱了衣服正躺在床上等着我。 要不是隔着屏幕我真想给这名留言的游客一个嘴巴子,说别的我也就忍了,说老头脱光衣服在床上等着我这不是瞎扯淡吗! 我直播的桌子旁边就是睡觉的床,余光一瞟就知道有没有人,这不是纯纯跟我开玩笑吗? “各位老铁我算是服了,我觉得自己就够能吹牛逼了,没想到你们比我还能吹,不过你们吹也要吹得靠点谱,你们既然说这黑衣老头跟着我进了屋子,那你们说说他长什么样?” 说完这句话我脸上显露出得意神情,这些游客即便跟风说有人进了屋,描述总不可能是一样的,到那时他们肯定原形毕露,谎话也就不攻自破。 我静静的看着公屏上飘起的留言,原本挂在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额头上开始渗出涔涔冷汗。 屋中温度并不算低,少说也有二十度左右,但此刻我却感觉身处冰窖一般,从头到脚刺骨冰凉。 “那个老头穿着一身黑衣服,脚下穿着一双黑布鞋,一头的白发。” “他的一只眼睛好像有问题,冒着白光,不会是青光眼吧?” 看到公屏上游客的留言我不禁咽了一口唾沫,这描述竟然跟我在图书馆见到的那个老头一模一样! 要说穿着黑衣黑鞋还有可能是瞎编的,可一只眼睛冒白光总不可能是胡扯,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而且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进图书馆大院前我就已经关闭了直播,这些游客根本看不到图书馆中的场景,他们又没有见到那个黑衣老头,怎么可能描述的这么清楚。 难不成那个黑衣老头真跟着我回来了! 顿时我感觉口干舌燥,头皮上就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不断爬动撕咬似的,让我觉得异常难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深呼吸一口气,从床边拿起一根平时健身用的臂力棒便起身朝着客厅方向走去。 来到客厅后我朝着四下扫视一眼,可不大的客厅里面哪有那个黑衣老头的身影。 随后我用臂力棒不断敲打着沙发座椅,口中还不断喊着出来,但喊声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丝毫回应,我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像。 确定屋中没人后我回到手机屏幕前坐下,抬头朝着公屏看了一眼,此时满屏皆是嘲笑,除了哈哈大笑外更有不少讥讽嘲笑的留言。 “这主播还真实在,咱们说什么是什么,笑死我了!” “想起他拿着臂力棒在屋子里乱挥我就笑得肚子疼,这主播胆子太小了!” “就他这胆量还敢走坟圈子,我看还没走就吓尿裤子了吧!” 看到不断飘起的留言我心中一阵怒火升起,没想到这群兔崽子竟然合着伙耍我。 我刚要怒骂他们一顿,突然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如果说他们真是凭空杜撰,之前那位游客怎么可能会知道黑衣老头有一只眼睛冒着白光,如果没见到他决计不可能说的如此准确。 我坐在原地思量片刻后总算是想到一个能说服我自己的理由,既然那个黑衣老头在图书馆已经干了很多年,说不定在图书馆荒废前就有人在那里见过他。 巧的是此刻那名见过黑衣老头的人正在我的直播间中,他知道我今晚去过了图书馆,所以才会故意扯谎吓唬我,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能够准确描述出黑衣老头的外貌也就不足为奇了。 想明白事情缘由后我原本一肚子的怒火也消散的差不多了,再者我也不可能真的当众怒骂游客。 抛开违反平台违反规定不谈,这些游客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的生活来源。 搞清事情真相后我也没继续跟直播间的游客闲扯,毕竟今晚的重头戏就是打开神豪留给我的盒子。 我重新坐好带上耳麦,看着眼前的屏幕说道:“各位老铁,你们等到后半夜可不是为了吓唬我,盒子已经到手,我现在就当着你们的面打开盒子,让你们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说着我将放置在床边的盒子拿到桌上,扯开精心包扎的蝴蝶结后便将盒盖打开。 在盒盖掀起瞬间一股难闻刺鼻的气味从盒子中蔓延开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一般,让人闻后顿时觉得胃中翻江倒海,差点把晚饭都给吐出来。 闻到气味后我心中一沉,心想这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难不成神豪在里面放了臭鱼烂虾或者是臭鸡蛋? 面对游客满屏的催促我也顾不得多想,心一横直接掀起盒盖,可映入眼帘的并非是预想的恶心之物,而是一张黄色的牛皮纸。 牛皮纸上空空如也,下方却鼓鼓囊囊,似乎牛皮纸是用来遮盖的,真正的东西藏在牛皮纸的下面。 我心想这神豪不愧是有钱人,还真是挺讲究,藏个东西还用牛皮纸盖着,确实跟我们这些五大三粗的普通人不一样。 虽说盒中不断弥散出恶臭的气味,但此刻十几万人正在屏幕后面看着我,我总不可能临阵退缩。 我转过头深呼吸一口气后伸手直接拿起了牛皮纸,低头一看,盒子里面竟然放置着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这件衣服看上去有些老旧,不像是新衣服,不过做工却十分精细考究,通身湛蓝色,面料极其细腻,如同绸缎一般。 上面还用红黄细线缝制着圆形花纹,中间是个寿字,寿字周围还绣着五只动物,从模样来看好像是蝙蝠。 刚一打眼看到这件衣服我还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就是觉得这钱太好赚了。 四十万别说穿三天,就算穿一辈子我也愿意,从这面料到做工来说都属于上乘,恐怕单这一件衣服的价格也不便宜。 神豪不仅没为难我还给我送了一件衣服,这让我心中感激不尽。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件衣服散发着一股奇怪的臭味,不过仔细一想也没什么,狗屎我都能带在身上三天,更别说这件带着怪味的衣服。 我刚想当着十几万游客的面好好吹捧一下神豪,赞美他性格良善又多金,活该他发财,可就在话到嘴边即将出口的时候我突然愣了一下,下意识再次看了一眼盒中的衣服,顿时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遍全身。 这他妈根本不是活人穿的衣服,这是一件死人穿的寿衣! 我说怎么看这件衣服不太对劲,上面绣的图案是五福捧寿! 福跟蝠同音,所以用五只蝙蝠围绕在寿字周围,不过这福气不是给活人的,而是给死人的! 以前我在农村时也曾见到过村民发丧,死者身上穿的寿衣就是这个模样,只不过刚才我一时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竟然没反应过来衣服有问题。 这可是缺了大德了,你要说让我带个臭鸡蛋啥的我二话没有,就算是狗屎我也忍着,可这寿衣算是怎么回事? 这可是死人穿的衣服,我明明活得好好的,送我寿衣这不是咒我死吗,而且我还要将寿衣带在身上三天,想想我心中就一阵膈应。 由于在直播间寿衣属于违规物品,我只得气愤的将盒盖重新盖上。 也不再管什么衣食父母,指着屏幕怒声叱喝道:“那个名叫常伴你左右的游客给我滚出来!你他妈到底安的什么心,怎么给我送了一件寿衣!我虽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主播,可你也不能咒我死啊,你仗着有钱就能胡作非为吗,有本事你给我出来,咱们好好掰扯掰扯!” 我直播这么久从来没跟游客发过脾气,因为我知道他们是喜欢我才来看我直播,可今天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就相当于你活得好好的,有人突然往你家里送了一口棺材,你心里会怎么想? 直播间的游客见我发火也是吓了一跳,纷纷留言安慰我,还让我别跟那个神豪一般见识,他肯定是缺爹少娘才这么没教养。 看到游客帮我骂神豪我激动的情绪稍微平和了一些,瞟了一眼礼物榜,此时神豪还占据榜单第一名。 我点开他的头像刚想私信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没想到主页刚一打开我就愣住了。 这个名叫常伴你左右的游客竟然已经销了号,空荡荡的页面中只留下了一句话:你的命只剩三天了。 第六章 烧纸 神豪的这番操作在我意料之中,他肯定是担心我煽动游客私信骂他,所以才会将账号注销。 毕竟他干的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卑鄙缺德,摊在谁身上都会臭骂他几句。 真正令我感到惊诧的是他留在主页面上的这句话,他说我的命只有三天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今年才不过二十七岁,连而立之年都没到,怎么可能只剩三天寿命。 再说我半月前刚去医院体检过,小病没有大病不沾,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所以绝不可能出问题。 一番沉思后我怀疑这个神豪是故意留下这句话咒我,他先是送给我一件寿衣,断定我会私信他,所以才在主页留下这句话恶心我。 这就相当于我送给你一坨屎吃,等你吃完之后还问你好不好吃,简直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关闭主页面后我看向直播画面,此时直播间中的游客都在不断安慰我,不过右上角的人数已经骤降。 在我看神豪主页面的这段时间里人数已经从十万加锐减到五六万人。 因为他们知道我不可能将这件寿衣带在身上,更不可能穿在身上,即便是神豪给我刷了四十万,这是我的底线。 我之所以如此排斥寿衣并非是觉得它是不祥之物,而是源于我年幼时听我爸讲过的一件奇闻诡事。 记得那时我七八岁左右,男孩子在这个年龄段都比较顽皮,尤其是农村的孩子更是野的没边。 要是村里再有座山有条河,那么家里就跟那大车店似的,除了睡觉吃饭外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我那时候在村里也算是个孩子王,没事就带着同龄或者小一两岁的孩子漫山遍野的跑,有时候玩疯了晚饭都忘了回家吃。 被我爸毒打几次后我还是不长记性,于是我爸就另辟蹊径想了个高招,他开始给我讲一些亦真亦幻的奇闻诡事。 我爸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心眼却不少,白天他从来不给我讲故事,即便我在家里他也只字不提。 不过只要太阳一落山他就提着板凳来到家门口的大槐树下,叼着旱烟袋等我回家。 连续讲了三五天后我便形成了习惯,每天一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就往家里赶。 我妈那时候还以为我是转了性,殊不知是我爸的故事勾住了我的魂儿。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村里有个被我爸称作李叔的村民去世了,下午忙完丧事后已经是日落西山,回到家我爸就给我讲了一个关于寿衣的故事。 他说寿衣穿在死人身上无非死者是留在世上最后的体面,可要是穿在活人身上却是一道催命符。 寿衣虽然是阳人缝制,但只要穿上寿衣便已经代表着成为了死人,身上的阳气会被寿衣慢慢吸出体外,直至变成真正的游魂野鬼。 我爸说我们邻村有个孩子就曾穿上过他爷爷的寿衣,结果差点出了大事。 孩子爷爷走得急,当天家里大人正忙着给这孩子的爷爷收拾棺材,结果一个不留神这孩子便偷偷穿上了为他爷爷准备的寿衣。 被发现后家里大人赶紧把他身上的寿衣脱了下来,虽说寿衣脱下可这件事情远没有结束。 办理完丧事后这个孩子就开始莫名发高烧,一度烧到四十度,最后直接烧的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高烧虽说已经退去,可他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站在床头对着家里的长辈破口大骂,那场面就跟爹骂儿子似的。 家里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以为孩子得了癔症,于是准备用麻绳将这孩子先捆起来,等天亮后找个会看事的先生瞧瞧。 可他们没想到几岁的孩子力气却不是一般的大,他一边挣扎一边大骂,还说自己的寿衣被别人给穿了。 听到这话家里大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孩子不是得了癔症,是被他爷爷的魂儿给跟上了! 随后这家大人连夜去县城买了香烛元宝和纸扎的车房美女。 说来也怪,祭祀品烧完之后这个孩子又昏睡了过去,不过等他醒来时已经恢复正常,但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我爸说这幸亏是穿的是自己家里人的寿衣,要是穿上外人或是不明来路的寿衣下场可就不好说了,闹不好连命都会丢了。 我对我爸的话深信不疑,所以我才对于身前的这件寿衣如此排斥,即便是这神豪把送出来的礼物全部讨要回去我也不可能穿上这寿衣。 我爸妈还指望我养老送终,我怎么可能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打定主意后我再次看向手机屏幕,直播间里只剩下两万多人,留言也少了许多。 此时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管流量多少,盯着屏幕直接说道:“这件事情我就当是那名游客跟我开了个玩笑,等会儿我就下楼把寿衣丢掉,如果那名游客觉得我说话不算话就直接去找平台,不管是退钱也好投诉也罢,反正我绝对不会穿这件寿衣,最后感谢各位老铁一直陪伴我到深夜,给你们抱拳了!” 朝着直播间的游客拱手抱拳后我便关了直播,抱起桌上盒子便朝着门外走去。 我租住的房子楼下便是一处垃圾站,每天早上五点左右收垃圾的车辆便会开始清理前一天的垃圾,所以我也不必担心这盒子里面的寿衣被拾荒者或者路人捡到。 下楼后我径直朝着马路对面的垃圾站走去,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寒风凛冽,我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冻得瑟瑟发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刚行至垃圾站前准备将手中盒子扔进垃圾桶,这时垃圾楼里面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垃圾楼里面漆黑一片,正好是路灯的盲区,什么都看不到。 这深更半夜听到这蹊跷声响怪吓人的,我刚想扔下盒子马上离开,岂料黑暗的垃圾楼里面竟然露出两颗猩红的光点,就好像是两颗红色的宝石一样。 看到眼前一幕我下意识后退两步,紧接着我就看到那猩红光点快速向前,直至来到亮光处我才发现竟然是一只长着红眼珠的黑狗。 见到是黑狗后我长舒一口气,直接将手中的盒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令我没想到的是就在盒子扔进垃圾桶的一瞬间这只黑狗就好像是触电一般原地蹿起半米多高,身子都躬成了虾状。 它一边冲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一边不断往暗处后退,那凄厉的喊叫声在夜色中让人听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借着路灯光亮我朝着黑狗面部看了一眼,顿时吓了我一惊,黑狗神情异常狰狞,眼神中满是恐慌,就好像是见了鬼似的。 看到黑狗这幅模样我也没过多逗留,直接转身就走,可走了没几步身后的喊叫声便停止了。 等我回头看去的时候黑狗已经没了踪影,黑暗中也再没有看到那如同红色宝石般的双瞳。 我以为黑狗是受到惊吓离开了垃圾楼,也就没再多想,随即转身朝着居民楼方向走去。 我租住的小区年月久远,楼层中间根本没有照明设备,我只能掏出手机用电筒工具照明。 借着灯光一路上行,我刚上到三层楼的时候就听到前头好像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声。 我举起手机朝上面一照,只见一名身材佝偻的老太太正扛着一个白色的麻袋站在楼梯上撑腰喘着粗气。 老太太看上去差不多六七十岁的年纪,头发几乎已经花白,身材消瘦,就好像只剩了一副骨头架子似的。 幸亏我下楼还带着手机,要是摸黑碰见这老太太我估计肯定吓得够呛。 “大娘,你是哪家的住户啊,我怎么看着你眼生,大半夜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我看着老太太好奇问道。 “我是楼上六零三家的,平时不住这儿,这不是我那闺女快生了吗,我寻思过来给她伺候月子,本来我今天一早就坐车来了,可是那大巴车好巧不巧坏在了路上,等修好开到城里已经快半夜了,我一路打听才找到这里。”老太太一脸和善的看着我说道。 自从我来到城里就一直住在这,也有一两年时间了,虽说城里的邻居不像农村那般爱串门,但低头不见抬头见,楼上楼下倒也认识。 六零三家的大姐确实怀孕了,前两天我还看着她拖着笨重的身体上楼,如此说来这老太太当真是给那大姐来伺候月子的。 见老太太身形单薄,背后的麻袋又不算轻,我便主动提出帮她提上去,老太太听后却是连忙拒绝,说没几层楼,喘口气儿就上去了。 我原本还要坚持,甚至想直接接过麻袋上楼,可没想到就在我的手即将触碰到麻袋的时候老太太突然瞪了我一眼,脸上和蔼的神情登时烟消云散。 她的眼神阴狠毒辣,就好像要吃人似的,见状我吓得猛然将手撤了回来,随后快步朝着楼上走去。 一边走我一边心想这老太太真怪,明明顺手的事怎么这么不愿意让我帮忙,甚至还用那种阴狠的眼神看着我。 心里念叨着不知不觉间我便来到了五楼,刚准备继续往上走,这时一阵烧纸的味道从楼上传来。 闻到味道后我立即抬头看去,只见六楼的楼梯口位置好像有火光,还有人在小声嘟哝着什么。 我循着烧纸味道快步上楼,等我来到六楼楼梯口的时候发现六零三家的大姐和她的丈夫正跪在地上念叨着什么。 二人面前是一个破旧的铁盆,里面是正在燃烧的黄纸,旁边还放了几盘瓜果点心。 按道理说中元节才是烧纸祭祀的日子,如今已经过了中元节,深更半夜两口子烧的哪门子纸? “大姐,你和大哥怎么这么晚还烧纸祭祀,中元节不是已经过了吗?” 楼梯口就这么窄,这种事我本来不想多问,可碍于都是邻居也只能随口问了一句。 六零三的大姐听到我的声音后抬起头来,一副泪眼婆娑模样,旁边的大哥更是低头忍不住的啜泣。 “今天是我妈的头七,七天前她就是这个时间去世的,老一辈都说人死后七天回魂,我和你大哥烧点纸钱送送她。” 大姐说完继续低头烧纸,我恍然大悟后安慰两句便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刚走了三五步我脑袋嗡的一声炸响,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六零三大姐说她妈七天前已经去世了,今天正好是回魂夜,那么刚才我在楼下见到的那个老太太又是谁! 第七章 一场虚惊 楼道中火光闪动,身后泣涕涟涟,诡异的氛围让我来不及细想,发疯般朝着楼上跑去。 回到家时后背衣衫已经因为汗水紧贴在皮肉上,我甚至能够听到胸口传来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我坐在床边大口喘着粗气,心想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是碰上了给我停产香烟的司机,然后遇到了住在棺材房里的黑衣老头,如今回到家也不安生,竟然撞上了头七回魂的老太太,难不成中元节真不适合外出? 喝了大半瓶冰镇汽水后我焦躁烦乱的心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今晚虽说不太正常,但好歹没出什么事。 我行至门前确定锁好屋门后又去卫生间冲了个澡,等回到床上躺下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左右。 眼看时间不早我本想赶紧睡觉,可躺下之后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 一闭上眼就是那黑衣老头站在图书馆三楼给我摆手的模样,要不然就是那老太太在我扯拽麻袋时投向我阴狠毒辣的眼神。 大概干躺了有半个小时后我整个人开始疑神疑鬼起来,总觉得屋子里面好像有人在窥视着我。 让我觉得心中一阵发寒,浑身更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最后我索性起床打开了灯,与其睡不着还不如刷会儿手机,反正我这种工作没有编制也不用打卡签到,几点上班都行,大不了明天上午补一觉。 开灯后眼见之处一片明亮,我胆子也大了许多,随后开始趴在床上刷着短视频。 这视频软件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毛病,净给我推送一些神头鬼脸的视频。 我本来想借着短视频催眠,可没想到越看越精神,最后索性关了软件开始闭目养神。 刚闭眼没一会儿我脑子里面又想起了大庆卷烟厂的事情,当时在图书馆门前时间比较紧张,我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就把页面关了,如今正好趁着睡不着可以研究一下。 心里想着我打开了搜索引擎,输入大庆卷烟厂几个字后便开始查看当时的资料。 根据记载大庆卷烟厂的红莲牌香烟一直深受群众喜爱,八十年代还曾获得过全国十大香烟的美称。 只是好景不长,没过几年一场大火将整座厂房烧成了空壳,一百多名工人全部葬身火海。 看完报道我不禁有些疑惑,一般来说香烟厂都是禁火的,连打火机都带不进去,既然如此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火灾? 心上疑惑之下我继续往下翻找卷烟厂的资料,没一会儿我就发现了几张当时拍摄的烟厂图片。 从图片来看大庆卷烟厂的规模不小,光制作卷烟的厂房就有三四个。 这一百多名员工又不是在同一厂房工作,怎么全部被烧死,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我边琢磨边继续向下翻看,很快一张烟厂表彰劳动模范的图片引起了我的注意。 四名烟厂员工站在图片中央,旁边的领导正在往他们的胸前戴大红花。 在那个年代大红花可是无上的荣耀,这几名员工脸上更是露出朴实的笑容。 善良朴实的笑容总是有感染力,看到几名员工嘴角挂着笑意我也不自觉笑了起来。 可没笑两秒我的面部表情直接僵住,一哆嗦手机掉在了床上。 其中一名被表彰的员工看上去极其面熟,仔细回想竟然跟今晚拉我前往图书馆的司机长得一模一样! 我一时间以为是看花了眼,当我再次拿起手机仔细查看的时候发现两个人模样的确不差分毫! 难不成这个司机就是烟厂中被表彰的这个人,后来烟厂失火之后没了工作才又干了出租车司机? 仔细一想不太对劲,烟厂失火时所有的员工全部被烧死,如果他能够活到现在报道上也就不可能写着无一存活。 而且照片中的这个男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出头的年纪,拉我的司机年纪也差不多。 按道理说过去二十多年这个司机少说也有五十多岁,怎么可能看上去这么年轻,莫非他们两个不是同一个人? 可如果不是同一个人的话这两个人怎么会长得如此相像,这名司机手里又怎么会有红莲牌香烟? 一时间杂乱的思绪让我摸不着头脑,正巧这时一阵困意来袭,我将手机放到一边后便倒头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客厅方向传来,听到声音我猛然惊醒,睁开眼时窗帘缝隙已经露出天光,屋子里面还开着灯。 看了一眼枕头旁的手机,已经是早上九点,随后我打了个哈欠关闭电灯便去开门,心想谁这么不长眼,大早上的还敲人家房门。 屋门吱嘎一声开启,不等看到门外的人我直接没好气道:“谁啊,大早上都不让睡个安稳觉,闲的没事……” 不等话说完,我头皮瞬间一紧,紧接着便要将屋门关上。 此时门外站着的除了六零三怀孕的大姐之外还有那个在楼道里见到的老太太! 见我着急忙慌关闭房门,就在屋门即将闭合时怀孕大姐突然将一只手伸进了屋内。 幸亏我反应迅速停了下来,要不然大姐的这条手臂很有可能就断了。 “大姐,我跟你没仇没怨你整我干什么,昨天晚上把我吓成这样还不够,今天还把老太太领家里来了,是不是头七没送走老太太改了主意准备多住几日,我可告诉你,别看我年纪不小我可还是个童子身,要是不想惹事的话就赶紧走!”我隔着屋门冲着外面喊道。 “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就知道你误会了,所以才把我妈带过来给你宽宽心!”门外大姐没好气说道。 大姐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听她这话的意思是我误会了,难不成这老太太不是脏东西? 虽然心中猜忌但我没敢彻底把门打开,身子一侧从门缝中往外看去。 还未看的清楚怀孕大姐突然将插在门缝中的手掌往上一抓,揪住我的衣领就把我拉出了门! 一瞬间我身形不稳差点撞上那个老太太,不过幸好我抓住了门框才没有亲密接触。 老太太脸上依旧是皱纹满布,要是蚊子落上去估计都能被夹死,不过此时她的眼神已经变得很和善,不再像昨晚那般阴狠毒辣。 “你好好看看,我妈脚下可有影子,要是脏东西能有影子吗,再说脏东西白天能出来吗!” 大姐虽说怀孕可力气一点不小,她抓住我衣领用力往下一拽,我的目光顺势朝着地面看去,果不其然,地上的确有老太太的影子。 “不对啊,这脏东西哪来的影子?”我自言自语道。 “我们老家管婆婆也叫妈,所以今天凌晨祭拜的其实是我婆婆,这个是我亲妈,她听说我婆婆一个星期前去世了,心里一直记挂我,所以昨天才坐车来城里给我伺候月子,没想到上楼的时候正好让你给碰上了,而且还遇到我和你大哥在楼下烧纸,我当时看你撒丫子跑上楼就知道你误会了,但害怕大半夜敲你门更吓人,所以才特地今天早上来告诉你一声。”怀孕大姐语重心长的解释道。 听怀孕大姐说完之后我这才恍然大悟,昨晚脑子一片混沌,竟然闹出这么个笑话。 老太太不是脏东西的事情倒是闹清楚了,可昨晚她为何不让我碰她的麻袋,难不成里面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 老太太见我在一旁发愣,估计是猜到我心中所想,咯咯一笑,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 “小伙子,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来路,所以对你有些防备,麻袋里面装着我给闺女带来的三千块钱,我寻思她快生了估计用得上,所以昨晚我才不让你碰那个麻袋,你别怪我老太太。” 说着老太太提起手中的塑料袋递到我面前,说这是她从老家带来的土特产,拿给我点尝尝算是赔礼。 我低头一看里面是炒好的花生,里面还散发着阵阵香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原来老太太以为我要抢她的钱所以才拼命护着,怪不得当时她会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如今事情真相大白我总算是长舒一口气,谢过怀孕大姐和老太太后刚想关门,这时怀孕大姐往我房间里面瞅了一眼,顿时神情一怔,诧异道:“你房间里面挂着的那件衣服怎么这么像寿衣啊,我听说你干的是直播行业,你可别净整这些神头鬼脸的事情,要不然容易把脏东西引到家里来,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你可别扯了大姐,那寿衣我昨晚……” 我话刚说到一半剩下半句话怎么着也说不出来了,怀孕大姐是我在下楼之后才开始出来烧纸的,她不可能知道我扔的是寿衣。 况且盒子我只在卧室打开过,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寿衣…… 来不及细想我直接回过身去,当我看向卧室的时候两条腿都僵住了。 那件被我扔掉的寿衣此刻竟然正挂在卧室的衣架上,随着窗外吹进来的秋风不断摆动着! 第八章 黑狗 昏暗的房间中湛蓝色寿衣格外扎眼。 看到寿衣的瞬间我脑袋一阵眩晕,心脏就好像剧烈收缩一般,呼吸都变得异常急促。 昨天晚上我明明记得把盒子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里,如今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的家里,难不成有人来过了? 如果说有人偷偷潜入我的房间肯定是为了盗取东西才对,可现在我家里不仅没丢东西反倒是多了一件寿衣。 这他妈也太诡异了,谁会闲着没事把别人扔了的东西再送回去,况且还是一件寿衣! 不知道是不是我昨晚没睡好的缘故,此刻我脑袋里面满是浆糊,就好像被棍棒搅乱一般。 我担心是自己昨晚做了一场梦,于是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老太太,问她凌晨经过垃圾楼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往垃圾桶里面扔垃圾。 我在碰见老太太的时候她正好刚上二楼,根据时间向前推算我站在垃圾楼前的时候她应该刚准备进楼栋。 垃圾楼就在居民楼前十几米开外的地方,楼下四周都有路灯,按道理说她应该能够看到我。 只要她确定看到我就说明我已经把这衣服给扔了,也就证明我昨晚并不是在做梦。 老太太估计是年纪大了,脑袋不太好使,回想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昨晚的确看见我站在垃圾楼前,不过当时我好像并没有在扔垃圾,而是拿着一件黑乎乎的东西往盒子里面装。 老太太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下楼后根本就没有打开过盒子,更别说往盒子里面装东西了,难不成这老太太老眼昏花看错了? “大娘,你是不是因为天黑看花了眼,我没往盒子里装东西啊?”我一脸不解的看着老太太问道。 “你要说我上了年纪脑袋不灵光我不跟你犟,可你要说我眼有问题那根本不可能,别看我年纪不小,大晚上我还敢走夜路,我这一双眼就跟那狼的招子似的,绝对不会看错……” 老太太话还未说完突然停顿数秒,期间朝着卧室看了一眼,过了片刻她猛然瞪大眼睛,抬手往我卧室方向一指:“我想起来了!你站在垃圾楼前的时候就是穿着这件寿衣!” 老太太的话让我顿时感觉后脊梁骨一阵发凉,就好像不断有人往里面吹冷气似的。 昨天晚上我只不过是打开了那个盒子看了一眼寿衣,我连动都没动,怎么可能会穿在身上。 况且当年我爹给我讲的那个故事我记得清清楚楚,他说穿上来路不明的寿衣说不定会引来灾祸,还有可能会因此丧命,我怎么可能违背我爹的意思! “大娘,你再好好想想,我昨晚穿的是一件斑马纹的睡衣,可不是这件寿衣,你是不是记错了?”我看着老太太继续追问道。 老太太刚想开口,这时旁边的孕妇大姐又往我卧室方向瞟了一眼,随即眼神中显露出惊恐神情,颤巍道:“凌晨我和你大哥烧纸的时候虽说火光有些昏暗,但我记得你的确穿的不是斑马纹睡衣,好像……好像就是一件暗蓝色的衣服……” 怀孕大姐说完我头皮都麻了,要说一个人看错或许是眼花,总不能两个人同时看错。 如果她们两个没有说谎,那我是什么时候穿上的睡衣,难不成我根本就是穿着寿衣下的楼,只把盒子给扔了! 想到此处我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刚想继续询问,老太太却急匆匆拽着怀孕大姐朝着楼下走去。 下楼的时候两个人还瞟了我几眼,那惊恐慌乱的神情就好像是见到了鬼! 随着楼下关门声响起,我顿时觉得自己的房间里面阴森森的,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窥视着我,我的一举一动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站在门前许久我才回过神来,不管怎么说这件寿衣肯定有问题,我必须先把这件寿衣处理掉才行。 回房后我找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将寿衣装进塑料袋后便赶紧朝着楼下走去,这寿衣闹得我心神不定,只有扔掉才能彻底解决根源问题! 走出楼栋我刚准备去垃圾站扔寿衣,这时突然听到一阵凄惨的痛哭声从垃圾站方向传来。 抬头一看,此时垃圾站前竟然围聚了数十名过路的群众,哭喊声正是从人群中传出来的。 “哪个天杀的畜生把我的老伴儿给弄死了啊,老伴儿陪了我快二十年了,它死了我可怎么活啊……” 凄厉沙哑的哭喊声不断从人群中响起,令人听的浑身汗毛直立。 我提着装有寿衣的塑料袋挤进人群,朝着哭声方向看去,只见一名身穿黑衣头发花白的老婆子瘫坐在垃圾桶前。 老婆子看上去年纪大概有六七十岁,哭的泪眼婆娑上气不接下气。 听到老婆子不断喊着老伴儿,我心想是发生了人命,于是立即朝着四下看去,可周围除了垃圾桶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东西,这又是怎么回事? 周围看热闹的路人估计是担心老婆子哭的断过气去,所以站在一旁不住劝说,老婆子却始终充耳不闻,双手环抱胸前,似乎怀中抱着什么东西。 由于老婆子上衣比较宽松,黑袖将怀中之物遮挡,于是我便行至另外一侧打算看个清楚。 来到老婆子身旁后我往她怀中一瞟,身形陡然一震,在她怀里竟然抱着那个装寿衣的盒子! 此时盒子周围布满暗红色的血迹,我壮着胆子探前一步,当我看清楚盒子里面的东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盒子里面装着的竟然是我昨晚在垃圾楼中见到的那条黑狗! 跟昨晚不同的是此刻黑狗已经断了气,四肢断裂散落在盒子中,腹部被豁开,肠子脏器满盒子都是。 不过最让我感觉到恐怖的还是黑狗的那颗脑袋,它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生生撕扯下来一样,断裂位置极其不平整。 更诡异的是这只黑狗双眼圆睁,脸上的表情竟然跟当时看到我的神情一模一样! “我非要亲手弄死这个天杀的畜生,老伴儿就是我的命啊,我老婆子就算是豁上这条命也要查出到底是谁杀了我的老伴儿……” 老婆子一边抱着怀中的黑狗一边喊着老伴儿,让人听上去一阵毛骨悚然。 这黑狗身死虽说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先前在楼上的时候老太太说凌晨看到我站在垃圾楼前往盒子里面装黑乎乎的东西,难不成那黑乎乎的东西就是这条黑狗!, 在我印象里我的确见过这条黑狗,可我却与它没有半点接触,既然如此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正沉思之际眼神不经意间一瞟,突然看到那个老婆子正用阴狠诡异的眼神盯着我,数秒之后她才冷声问道:“你昨晚见到我的老伴儿了吗,你知不知道是谁害了它?” 沙哑的声音加上老婆子阴狠诡异的眼神让我浑身一抖,我连忙摇摇头走出了人群,随后便将手中的黑色塑料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扔完寿衣后我并未回家,直接前往附近早餐店吃了些早点。 常言道肚中有粮心中不慌,或许是吃饱喝足的缘故我原本慌乱的心神稍微平复了一些。 静下心来之后我就开始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一切诡异的源头好像就是从这件寿衣开始的。 在拿到这件寿衣之前我的生活一直过得很平静,除了白天在街上闲逛之外就是晚上在家里开直播跟游客聊天,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诡异的事情。 这件寿衣是那个名叫常伴你左右的游客给我的,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我很想把他揪出来问个清楚,可打开手机直播软件后发现他依旧是账号注销状态。 在没有任何联系方式的情况下我根本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如今唯一的祈求就是希望这件寿衣彻底在我生活中消失,让我的生活归于平静,就当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吃过饭后我刚准备起身离开找个地方散散心,这时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抬头看了一眼,眼前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上身穿着一件灰白色的唐装,下身穿一条黑色休闲裤,脸上戴着一副墨镜,手中还端着一碗豆腐脑。 “小伙子,这里没人坐吧?”墨镜男坐下之后抬头问道。 “没人,我也正好吃完了,给您腾个空。” 说着我端起桌上的空碗便准备去还给摊贩,就在我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墨镜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把折扇,啪的一声就摁住了我的手掌。 从表面看这墨镜男没用多大力气,可我这手就是提不起来,无奈之下我看着墨镜男没好气道:“大哥,你到底有什么事啊,咱俩萍水相逢你摁住不让我走是几个意思,我这两天心情可是不好,你最好别往枪口上撞。” 墨镜男闻言不怒反笑,将手中折扇往下一扯,啧啧两声道:“你小子不是短命之相,怎么寿命只剩这么几天?” 第九章 死人问寿 墨镜男的话犹如一道天雷劈中我的脑袋,从头到脚全身都麻了。 先前那名神豪曾在个人简介上写着我的命还有三天,如今墨镜男又说我的寿命只剩这么几天,难不成我的身体真出了什么问题! “大哥,你是不是医生,你告诉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我之前去医院体检什么都没检查出来。”我重新坐下看着墨镜男急切问道。 “你看我这样像是医生吗?”墨镜男玩味笑道。 我上下打量一番墨镜男,他穿的的确不像是医生打扮,而且一般来说医生身上大多有两种味道。 其一是中药味,其二是消毒水味,这墨镜男身上没有任何味道,应该不是从医人员。 “别看了,我不是医生,不过我可以肯定你身体很健康,没有半点毛病。”墨镜男说着吸溜了一口豆腐脑。 看到墨镜男喝豆腐脑的样子我瞬间想起了盒子里面装着的那只黑狗,顿时腹中一阵翻涌。 片刻后我才缓过劲来,看着墨镜男继续追问道:“既然我身体健康没有生病那你为何说我的寿命只剩这么几天了,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墨镜男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托了托眼镜道:“人有七死,分别是病疾、寿尽、冤死、枉死、人祸、自尽、天灾,所以说除了病疾之外你还有其他六种死法,为何非要是得了重病而亡?” 墨镜男这番话把我给问懵了,这七种死法之中除了病疾之外可都是难以预测之事,如果不是病疾这眼镜男又怎么知道我会什么时候死,难不成他能够未卜先知? “既然不是病疾那又是什么,你如果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吧,从昨晚到现在我被这件事弄得心神不定,再这么下去我害怕我精神出问题。”我看着墨镜男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若说出来恐怕我会折寿,不过既然碰上那便是缘分,这样吧,你请我吃这顿饭,我教你破解之法,咱们也算是一饭之缘。”墨镜男回应道。 虽然不知道眼前墨镜男到底是什么来路,不过既然他能够看出我身上有问题就说明有一定手段。 若他让我掏个成百上千的香火钱我可能还不会信他的话,可如今他不过只是让我请他吃顿早饭,如此说来他应该是那种大隐隐于市的得道高人,想到此处我立即答应下来,起身之后便转身朝着摊贩方向走去。 “老板,一碗豆腐脑一碗胡辣汤,还有四个包子,一共多少钱?”我看着摊贩问道。 摊贩用围裙擦了擦沾满油花的手,往我身后瞟了一眼不解问道:“你不是只要了胡辣汤和两个包子吗,剩下的要打包带走?” “不光我自己的,还有我同桌的那位大哥,他的饭我一块请了,你算算一共多少钱。”我爽快说道。 摊贩听后神情一怔,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过了三五秒钟他才低声问道:“兄弟,你是不是大白天见鬼了,对面哪他妈有人啊,刚才我就看你自己搁那自言自语,我还以为你在打电话呢。” 听到摊贩的话我连忙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小方桌,此时方桌对面哪有什么戴墨镜的男子,连喝豆腐脑的碗也没了! 一瞬间我整个人都蒙了,现在这脏东西这么厉害了吗,大白天的也能出来? 虽然这两天我遇到了一些难以解释的事情,但我还是不相信人能够光天化日之下就凭空消失。 随后我赶紧跑到方桌附近朝着路边两侧看去,墨镜男身上明明穿着这么显眼的衣服可我就是没有发现他的踪迹,难不成这墨镜男真是不干净的东西? 小时候曾听我爹讲过,他说死人能够看出活人的寿命长短,因此在云岭山脉那边就有利用死者问寿的邪法。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墨镜男能够判断出我的寿命长短也就符合情理了,不过这也从侧面验证出一个严重问题,那就是我的命真的只有几天时间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说只有脏东西才能看出我身上的寿命,那么给我刷礼物的神豪难道也不是人! 最重要的是刚才那个墨镜男明明说我请他吃这顿饭就会告诉我破解的办法,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怎么就突然消失了? 想到此处我回头朝着身后桌子方向看了一眼,突然发现装着陈醋的塑料瓶下好像压着一张纸条。 走近后我将塑料瓶挪到一旁,拿起纸条后将其展开,只见纸上写着一行字:如果想要破解祸事今晚十一点前带着衣服来天秀山陵园找我。 望着纸条上的字我整个人都懵了,纸条上提及的衣服会不会就是我昨晚收到的寿衣,如果是的话他怎么会知道寿衣在我手里,可如果不是的话让我带着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我来不及细想,看样子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还要将那扔掉的寿衣给找回来。 将纸条放入口袋后我便付钱离开了早餐点,来到垃圾站时那个老婆子还在哭天抢地喊着老伴儿,周围看热闹的路人比先前还要多了一倍。 如果这个时候我挤进人群去翻找垃圾肯定会让周围人起疑心,万一他们再怀疑我是虐杀黑狗的凶手那可就麻烦了。 毕竟凌晨我的确是来过这个垃圾站,既然六零三的黑衣老太见过我,说不定还有其他人见过我。 沉思片刻后我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垃圾站每天清理一次,早上五点半会有垃圾车准时来收垃圾,也就是说从现在到明天早上都不会有人动这些垃圾,只要寿衣还在垃圾桶里,那我肯定能够找得到。 与其现在冒险还不如先回家休息片刻,等这老婆子哭够了也就回家了,到时候趁着附近没人我再来寻找扔掉的寿衣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打定主意后我便回到了家中,喝了口水刚准备仔细分析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突然一阵剧烈的困意袭来。 估计是昨晚我没睡好的缘故,两只眼皮不停打架,没一会儿我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屋中一片昏暗,窗外寒星三两悬挂在夜空中。 见到窗外似乎已经亮起街灯,我连忙拿起床上的手机摁亮屏幕,此时已经是傍晚八点左右,没想到我这一觉竟然睡了一个对时。 眼见时间不早我连忙行至床前朝着楼下垃圾站方向看去,此刻垃圾站前空无一人,只有十几个垃圾桶摆放其中。 所幸这些垃圾桶的位置并没有发生变化,我还记得当时我扔进了哪个垃圾桶,只要抓紧时间翻找应该还能够来得及。 我去卫生间用凉水冲了把脸便快步朝着楼下跑去,来到垃圾站后我直接将扔入寿衣的那个垃圾桶拉拽出来,抬腿一踹,哗啦一声桶内的垃圾便全部洒在了地上,随后我也不顾脏臭赶紧翻找垃圾,可奇怪的是我将地上的垃圾全部翻遍也没有找到那个装着寿衣的黑色塑料袋。 “真他妈邪门了,我明明扔进这个垃圾桶了,怎么会找不着,难不成有人把这垃圾桶换了位置?” 我自言自语两句后只得开始翻找其他的垃圾桶,由于垃圾桶比较深,所以我只能把垃圾全部倒出来翻找。 没过一会儿整个垃圾站前便堆满了垃圾,一时间周围恶臭难闻,连我身上也沾染了不少汤汁脏物。 “你干什么呢,怎么这么没素质!” 我正焦头烂额寻找寿衣之时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厉喝,回头一看,竟然是附近打扫卫生的环卫工大爷。 此时他正蹬着一辆三轮车停在我面前,在三轮车中还装着不少垃圾,估计他是想来垃圾站把这些东西给处理掉。 “你这小伙子披着人皮不干人事,你知道这些垃圾多难清理吗,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些垃圾给我全都收拾到桶里,我直接上报居委会,要不然就上报警察,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大爷瞪着一双恶狠狠的眼神看着我,不住的喘着粗气,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这事本来就是我不对,虽然他骂的难听我也不能再跟他顶嘴。 随后我看着大爷略带歉意说道:“大爷,我有个黑色塑料袋不小心给扔了,里面的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把这些垃圾都给倒出来的。” “丢了东西就能乱把垃圾倒出来吗!等你找到之后这垃圾谁收拾!”大爷依旧不依不饶的质问着我。 眼看时间越来越紧急,我也没功夫再跟他浪费时间,直接从口袋中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他。 “大爷,这一百块钱当做酬劳,等我翻完这些垃圾之后你帮我把它收拾干净,你看行不行?” 老话讲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便做磨推鬼,这话说的是一点儿不错。 大爷见我递上钞票原本凶神恶煞的模样立即变得和善许多,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 “哎呦,你说这事闹的,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句,也没想管你要钱。” 话是这么说可大爷的手却是极为迅速,不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将钞票抽走,直接塞进了口袋里。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见大爷收下钱我便放下心来,转过身刚准备继续翻找垃圾,这时一只手掌突然落在了我的肩上。 第十章 暗夜惊魂 回头看去,站在我身后的正是那位环卫工大爷。 我以为他是嫌少,刚想跟他争论两句,没成想大爷却说他想着帮我一起翻找垃圾。 毕竟他干一天也挣不了这一张红钞,再说他常年跟垃圾打交道也不嫌脏。 听到这话我才恍然大悟,道谢之后便跟大爷一起翻找起来。 由于有了大爷的帮忙我们二人进展迅速,很快便翻找完所有的垃圾桶。 不过令我疑惑的是翻遍所有垃圾依旧没有找到那个黑色塑料袋,这倒是有些怪了,难不成是长腿飞了? “大爷,这垃圾车一天到底来几趟?”我气喘吁吁的看着大爷问道。 “一天就来一趟,一般是早上五点半到这个垃圾站,对了小伙子,那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啊,会不会是被别人捡走了?”大爷一脸疑惑的看着我问道。 听到这话我心中苦笑一声,要说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还可能有人捡,谁闲着没事会捡一件寿衣,这不是嫌自己命长吗? 我随便敷衍了两句后又翻找了一遍垃圾,可还是没有找到那个黑色的塑料袋。 无奈之下我只得作罢,毕竟大爷还要将这些垃圾重新收拾干净,如果我要是赖着不走估计他能收拾到半夜。 告别大爷后我直接朝着楼栋走去,回去的路上我总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不过回头看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或许是最近神经太过紧张,所以才会出现幻觉,我也没多想便径直上了楼。 回到住所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虽说现在去陵园还来得及,可手里没有寿衣去了又有什么用。 坐在床边我一阵苦恼,本以为这次能够彻底解决此事,可没想到寿衣却突然失踪了。 人要是倒霉还真是喝凉水都塞牙,谁能想到一件寿衣也成了稀罕物。 呆坐了十几分钟后我觉得还是应该去一趟天秀山陵园,虽说我现在手里没有寿衣,但最起码能够从墨镜男那里打听出一点儿对我有用的消息。 现在我的命不知道被谁攥在手里,要想活下去就必须主动出击! 打定主意后我收拾好背包便准备前往天秀山陵园,可就在我行至门前刚要开门的时候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听到声响我立即警觉起来,这两天不太对劲,尤其是在晚上,我必须要格外谨慎。 “谁啊?” 问话时我将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门外的动静,可门外除了急促的喘息声之外再无别的声音。 “谁啊,你找谁?”我再次朝着门外问了一遍。 “你们家是不是丢了东西,我在垃圾站捡垃圾的时候发现的,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第二遍刚问完门外便传来了回应声,听声音对方好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嗓子极其沙哑刺耳,就好像那猫爪子划过黑板的声音似的。 听老太太说是她捡走了黑塑料袋,我心中一阵狂喜,来不及思考便将门锁打开。 可就在屋门刚露出一道缝隙的时候我突然愣了一下,扔垃圾的时候虽说周围有不少围观的群众,有可能看到是我扔的黑塑料袋,不过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我家的确切位置! 察觉出不对劲后我立即准备关上屋门,可没想到无论我如何用力都无法将屋门关闭,低头看去,我瞬间心中一惊,在屋门缝隙间竟然别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就在我惊诧之际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道从门后袭来,我一个身形不稳踉跄倒地。 回过神来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人披着黑色的雨衣正站在门前,由于帽檐遮挡我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样。 她左手拿着一把锋利的菜刀,右手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正是我早上扔的那一个!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挣扎从地上站起,看着眼前之人厉声问道。 “你把我老伴儿给杀了,我要你偿命,我要你偿命!” 一阵诡异沙哑的声音过后眼前之人缓缓抬手将帽檐掀开,我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人竟然就是那个早上瘫坐在垃圾站前哭黑狗的老婆子! “大……大娘,您……您的黑狗不是我杀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昨晚我……我的确见过他,可……” “住嘴!我今天去居委会调了社区监控,就是你穿着一件湛蓝色的衣服把我老伴给杀了,我的老伴儿陪了我十几年,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不等我说完老婆子直接打断了我的话,她用一种阴狠可怖的眼神死死盯着我,面容狰狞无比,满脸的褶皱挤在一处更是令人心中胆寒。 “如果不是你杀了我老伴儿你为什么要把这件衣服给扔了!你就是害怕别人认出来才想着毁尸灭迹,你以为我老婆子好糊弄吗,我告诉你,你杀了我老伴儿今天我就要你偿命!” 老婆子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冲我龇牙咧嘴,语气也愈加凶狠,就好像要把我活吃了似的。 我刚想跟她继续解释,这时老婆子突然将手中的黑塑料袋扔了过来,见势不好我一个闪身躲过去,等我再次回头看向老婆子的时候她已经解开了身上穿的雨衣。 雨衣敞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恶臭血腥味扑面而来,我仔细一看,顿时胃中翻江倒海,老婆子竟然把已经被分尸的黑狗用针线重新缝合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的将黑狗的尸体抱在怀里,一边抚摸着满身是血的黑狗一边轻声呢喃道:“老伴儿你放心,他怎么杀的你我就怎么杀他,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块,让他死的比你还要惨!” 说完老婆子将自己的耳朵贴在黑狗面门位置,数秒后继续说道:“什么,你害怕我身上沾上血?没事,我来的时候已经穿上雨衣了,就算是再多的血也沾不到身上,你就趴在一边好好看着我,等我把他剁碎了咱们就回家。” 老婆子对黑狗说话的语气跟人一模一样,这场景让我不禁吓得汗毛直立。 老婆子既然能够把黑狗当做老伴儿估计精神肯定有问题,这种人可是不计后果,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虽说她年纪比我大体力也不如我好,但她手中毕竟有把菜刀,别说真劈在我身上,就算是划一刀也受不了,所以这个时候要做的还是尽量先稳定她的情绪,将这件事情交给警方处理。 “大娘,我知道您怀疑是我杀了您家的黑狗,这件事情我现在给您解释不清楚,要不然这样,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情,如果说警察认定您的黑狗是我杀的,那么我一定承担法律责任,可如果要是判定不是我杀的……” “那你也要死!”老婆子说着将黑狗放在一旁的鞋柜上,举起手中的菜刀便朝着我走了过来。 “大娘您别冲动,不管黑狗是不是我杀的我都承担责任,我现在就报警,您先等会儿。” 慌乱间我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刚准备拨打报警电话,突然噌的一声传来,随后便是咣当一声。 我的手机直接被老婆子的菜刀劈中,落地后屏幕摔得粉碎,看样子是彻底报废了。 见老婆子不由分说就弄坏手机我顿时心中一阵怒火升起,随即看着老婆子厉声喊道:“你干什么!这手机是我新买的,花了三千多!我才用了不到一个月你就给我弄坏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打电话给养老院让他们把我抓起来,我给你说我哪都不去!我就让我老伴儿陪着,既然你不想让我好好活着那我就让你死!” 老婆子话音刚落举起手中明晃晃的菜刀便朝着我面门劈了过来,老婆子虽说身材矮小,但是力道却不小。 她出手速度极快,此时我已经被逼到墙壁位置,根本退无可退,千钧一发间我连忙背过身去,只听砰的一声刀刃直接劈砍在了我的背包上。 由于我背包中装着一些杂物,所以菜刀并未劈砍到我,趁着老婆子撤刀之时我直接拿下背包,用力朝着老婆子面门甩去。 啪的一声背包直接砸在了她的脸上,紧接着我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等我抬头看去的时候老婆子正用手捂着脸,鲜红的血液不断从她的手掌间滴落下来,落在地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见老婆子脸上流出鲜红的血液我顿时吓了一跳,刚才我不过只是用背包砸了她的面门一下,怎么可能会弄破她的脸? 正当我心上疑惑之时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背包,此时背包底部露出了一把锋利的刀刃。 看到这里我才恍然大悟,这是我之前去图书馆时放进背包的水果刀,回来之后我忘了将其拿出,没想到刚才用力一甩锋利的刀尖直接划破了背包,这才误伤了老婆子。 眼见老婆子指缝中的鲜血不断滴落在地,我一时间惊慌失措,连忙上前准备将其搀扶起来送往医院。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刚靠近老婆子她突然挥动手中菜刀朝我砍了过来,我一个躲闪不及倒在地上,手臂被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一道五六公分的口子。 等我回头看去的时候老婆子正满脸是血的冲我阴笑着,她左脸位置已经成了一个血窟窿,鲜红的血液正伴随着呼噜呼噜的声响从血窟窿中喷溅出来,那诡异的场面简直令人汗毛倒立! 第十一章 红衣 鲜红粘稠的血液溅落地板,犹如片片红梅。 老婆子见我倒地未起,佝偻着身子举起手中菜刀便再次朝我头顶劈砍下来。 菜刀闪烁寒芒,若是被其劈中不死也是重伤。 此刻我周边已经再无可格挡之物,无奈之下我只得右膝弯曲,趁着老婆子靠近之时脚掌猛然踹出。 由于事发突然老婆子根本来不及反应,这一脚正好踹在她胸口位置。 只听砰的一声老婆子被我踹翻在地,倒下后由于地上血液湿滑又滑行数米才停下。 老婆子倒地后我终于得到片刻喘息时间,转头朝着手臂方向看去,被菜刀划破的口子正向外流淌出汩汩鲜血。 先前跟老婆子激战倒是没觉得疼痛,如今得以喘息伤口的疼痛蔓延全身,让我不住倒吸凉气。 忍着剧痛我刚想找块布将伤口包扎起来,这时余光一扫突然发现倒在地上的老婆子已经站起身来。 她一手捂住胸口受伤位置,一手攥紧菜刀,用极其阴冷的眼神盯着我,狞声道:“我就算是豁上我这条命也要给我老伴儿报仇!” 凄厉的嘶吼声炸响耳畔,眼见老婆子再次举起菜刀朝我袭来,我哪还顾得上继续包扎伤口。 我眼神左右一瞟,搬起旁边的一把折叠椅便朝着老婆子推了过去。 锋利的菜刀劈砍在折叠椅的钢管上,顿时火光四溅。 见折叠椅抵挡住菜刀后我并未收手,双手用力一拧,老婆子手腕吃痛,掌间菜刀掉落在地。 见状我连忙伸脚将菜刀踢到远处,随后双臂继续用力推动,由于老婆子此时已经受了伤,加上年纪较大,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她步伐踉跄向后退去,不多时便被我推到门口位置。 我本想将她推出门后就关上房门,可没想到就在老婆子即将被我推出去的时候被门框绊了一下,瞬间她倒翻在地,惯性作用下顺着楼梯直接滚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后脑勺撞击在坚实的墙壁上,随后便不再动弹。 看到老婆子倒在楼道中一动不动,我瞬间心中一揪,慌忙快步下楼行至老婆子身前。 望着清冷月光下老婆子惨白且沾染血迹的脸我不禁咽了口吐沫,深呼吸一口气后才弯下腰将颤巍的手指放在了老婆子的鼻子下方。 数秒钟后我大脑一片空白,老婆子已经没了呼吸。 “死了?”我惊恐的看着躺在面前的老婆子喃喃自语道。 虽然属于正当防卫,但毕竟是失手杀人,如果要是警方追责的话我必然逃脱不了干系,想到此处我连忙快步上楼准备回屋拿手机拨打电话报警。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将手机拿出屋外准备拨打号码时眼前的一幕却让我愣住了,原本倒在地上的老婆子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破旧脏污的墙面上只留下一滩鲜红的血迹,应该是头部受创所致。 见老婆子消失后我赶紧来到楼梯扶手位置透过楼梯隔断向下看去,虽说楼层下方一片漆黑但我还是能够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喘息声。 听到声响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看样子这老婆子还没死,之所以刚才佯装身死估计是怕我补刀,所以才会趁着我回屋拿手机的时候偷偷溜掉。 虽说她没死就意味着还会上门寻仇,但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明日一早我打算向警方报警,如此一来就算是这老婆子还想趁机报复也不会得手。 拖着疲累受伤的身躯回到家中后我先收拾一下地板上的血液,随后又将那只黑狗扔进了垃圾桶里,准备明日一早下楼扔掉。 至于那件寿衣我没有再动,依旧将其放在黑色塑料袋中。 我本打算趁着夜色赶往天秀山陵园,但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二十,暂且不说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凭我现在这个身体状态也没法再去陵园。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包扎好手臂伤口,至于去陵园的事情只能等到明晚再说。 给伤口用白酒消毒后我用绷带包扎好伤口,等躺下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 我倒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除了屋中刺鼻浓重的血腥味之外更是因为这两天发生的蹊跷事情。 所有的一切都是从我得到这件寿衣开始的,要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要先把这件寿衣的来历调查清楚。 如若不然再这么下去我就算是不被害死恐怕也会精神失常。 一整晚的时间我都在胡思乱想,直到后半夜两三点钟的时候我才睡着,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间就被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给吵醒了。 醒来后我第一件事先看了一眼旁边桌上的黑色塑料袋,见寿衣还在我长舒一口气。 刚想继续睡觉,可这警笛却是没完没了的响着,刺耳的声音吵得我根本没办法再继续睡觉,无奈之下我只能起床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行至窗前此时外面天色还有些黑暗,我隔着窗户朝着楼下看去,只见楼底下红蓝光束不断闪烁,两辆警车正停在垃圾楼前。 由于这两辆警车都没有打开车灯所以看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周围却已经围聚了数十名看热闹的群众。 虽说心上好奇但常言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也没怎么在意,就在我准备回身继续躺下休息的时候突然两辆警车大灯开启,灯光亮如白昼,当我看清眼前场景时头皮都炸了,在垃圾楼位置竟然吊着一名身穿红衣的人! 由于我居住的楼距离垃圾楼只隔了一条狭窄的街道,加上灯光很亮,所以我看的清清楚楚,这个被吊死的人就是前不久从我家逃脱的那个老婆子! 拇指粗细的麻绳一端系在垃圾楼上,另一端缠绕住老婆子脖颈,老婆子披头散发双眼圆睁,口中红舌吐出,死不瞑目! 老婆子一身红衣映的人眼生疼,看到老婆子穿着红衣吊死在垃圾楼前我整个人都懵了,我以前在农村生活的时候就听老一辈人讲过穿红衣变厉鬼的说法。 之所以有这个说法还是源于民间传闻,相传着红衣自杀者无人渡,难超生,似生魂,不入关。 红色在民间习俗中代表的是喜事,比如婚嫁之类都要穿红衣,也称为红事。 而丧事则称为白事,大部分地区以黑白两色来装点仪式孝服等,甚至死者的寿衣也以黑色,白色的居多,所以与死亡相关的服饰通常是忌讳红色这种喜庆颜色的。 因此民间就有传说,若以一身红衣自杀,是不会有黑白无常来引渡的,也就是成鬼以后会永世不得超生,如此说来那些因怨念自杀的鬼又永世不得超生,那怨气自然会越积累越多了。 再者人死之后就会成为阴魂到鬼门关中有进无出,但是如果不是身死,而是活人灵魂出窍,那么这一缕则成为是生魂。 生魂是可以自由出入鬼门关的,而穿红色衣服的魂魄会让其他魂魄误以为是生魂,可以获得出入鬼门关的能力,从而进入阳世报仇雪恨,所以也就有了想要报仇,就死前穿上红衣服的说法。 如今这老婆子穿上红衣自杀就是想变成厉鬼报仇,既然她误以为是我害了那条黑狗,那么她这明摆着就是冲我来的。 如果说红衣厉鬼的传闻是真的,那我现在的处境岂不是极其危险。 这老婆子是活人我还能够跟她僵持一番,可若是成了不干净的东西我又怎么与其抗衡,到时候我岂不是必死无疑!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如今寿衣的事情已经搞得我是焦头烂额,没想到这老婆子竟然又穿上红衣自杀,现在我是真有些手足无措了。 就在我心中焦急万分之时我脑海突然灵光一闪,既然昨天那个在早餐摊上遇到的男子能够看出我最近招惹祸事,而且还知道寿衣在我手里,那么他肯定有办法能够对付这老婆子,所以我只要能够今晚在天秀山陵园找到昨天那个中年男子,那么我的命应该就能够保住。 想到此处我原本紧张的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不少,接下来的时间我便一直站在窗边看向楼下方向。 大概半个小时后警方便将老婆子的尸体解了下来,随后安排车辆送走,伴随着警方离开天色渐渐亮起,原本聚集在垃圾楼前看热闹的群众没过多久也各自散去。 见众人离开后我回到屋中开始洗刷收拾,七点左右我下楼去吃早餐,想看看今天还能不能遇上昨天那个中年男子。 经过垃圾楼的时候我下意识朝着老婆子吊死的方向看了一眼,瞬间一股冷风袭来,直往脖颈里钻,我没站住脚,快步朝着早餐摊走去。 来到早餐摊后我朝着四下看了一眼,并未发现中年男子,然后我就开始心不在焉的吃早点。 吃过早点我来到摊主身前准备付账,可就在我掏手机的时候却发现我口袋里面多了一张纸条。 开始我没在意,以为纸条是之前放入口袋忘了拿出来。 直到我付完钱后我才缓缓打开纸条,可当我看到纸条上的字时我脑袋嗡的一声炸响,手中的纸条噌的就被我给扔了。 纸条上面用鲜红的血液写着几个字:我和我老伴儿等你下来。 第十二章 冒领 鲜红的血字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刺眼,但纸条上的字更让我心中胆寒。 这字明摆着就是那老婆子写的,可她是什么时候将这纸条塞到了我的口袋中,我怎么丝毫没有察觉? 昨晚她是抱着必杀之心来家里对我下手,所以这纸条绝对不会是昨晚塞到我口袋里的。 她逃脱之后我就紧锁房门,一整晚都没有见过她,直至早上警方在垃圾楼前发现她的尸体,因此她根本没有机会往我口袋中塞纸条。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噤,眼睛不自觉的便朝着垃圾楼方向看去,难不成这老婆子已经化成了厉鬼,所以这纸条才会在悄无声息之间出现在我的口袋中? 随着这个想法涌入脑海我只觉浑身一阵阴寒,饶是头顶烈阳高照但依旧抵挡不住这份刺骨的寒冷。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今晚我就去天秀山陵园找那个中年男子,不管找不找得到都要试一试。 现在涉及的不光是我个人安危,我的父母也被牵连其中,如果我要是真出了事他们后半辈子可怎么办,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必须活下去! 打定主意之后我便回到家中收拾东西,准备先去朋友家躲两天。 因为职业的原因我很少跟外界人接触,平日都在家中进行直播,但在当地我还有个不错的哥们,这人名叫黎海,跟我是大学同学,毕业之后我们就留在了同一座城市打拼,当初我也是经过他介绍才进入的直播行业。 黎海虽说其貌不扬长得还有点胖,但是一张嘴皮子却是溜得很,他也是凭借这嘴皮子在直播界站稳一定地位,虽说比不上那些大主播,但在我们当地还是小有名气。 黎海在大学的时候就跟我关系很好,毕业之后由于我们两个都没有什么朋友,所以经常在一起喝酒吃饭,所以算得上是铁哥们。 他一年前就想让我跟他合租一间房,当时我是担心他半夜打呼噜睡不好觉所以才没有答应,如今遇到这种事我也只能请求他帮忙了。 毕竟那老婆子已经知道了我家的住址,如果再住在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她给弄死,再者黎海租的房子距离天秀山陵园也比较近,去找那个中年男子也更为方便一些。 打定主意后我便给黎海打去了电话,通话中黎海听闻我要搬过去住显得格外开心,还说我终于开了窍。 不过我没将老婆子和寿衣的事情告诉他,一是我不想将他牵扯进去,二是我担心他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不会接纳我,我只希望在这几天中能够顺利将这件事情解决,到时候我就搬出来,也不至于打扰黎海太久。 收拾好日常用物后我便打车前往了黎海家,黎海租住在天阳小区,这个小区已经建立二三十年,虽说规模不小但却是十分破旧,内部鱼龙混杂,什么三教九流都有。 来到天阳小区后我直奔黎海家,行至门前刚敲了两下门屋中便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形肥胖的青年便将门打开,此人正是黎海。 此刻黎海蓬头垢面,满脸胡茬,他上身穿一件洗的泛黄的挎肩背心,下身穿一条黑色短裤,手中还夹着一根抽了半截的香烟。 见到我之后黎海满脸笑意,脸上肥肉堆起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铁子,你总算是开窍了,我早就让你搬过来住,赶紧进屋。” 黎海说完将烟叼在口中,随后便将我手中的行李接了过去。 跟随黎海进屋后我朝着屋中看去,地上一片狼藉,根本不像能住人的样子。 屋中窗帘紧闭,一片昏暗,地上满是吃剩的零食袋和泡面桶,黎海直播的桌子上更是落满了烟灰和烟蒂。 整个屋子闻上去更有一种腐败的味道,让人闻后刺鼻上头。 “老黎,我这次来没打算常住,就是想在你这里暂住几天。”我看着黎海开门见山道。 黎海将行李放下后转头看了我一眼,诧异道:“暂住几天?你小子是不是碰上什么事了,昨天我可是听咱们平台的小六说你小子发了,前两天有个神豪一夜之间给你刷了四十万礼物,我那天正好喝多没赶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来我家暂住是不是跟这神豪刷礼物有关?” 黎海虽说为人大大咧咧但是却极其聪明,上大学的时候他就算天天在宿舍打游戏也从来没有挂过科。 如今他凭借这三言两语就猜到此事跟神豪刷礼物有关,足以见得其心思缜密头脑聪慧,要想糊弄他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跟那没什么关系,就是这两天睡眠不太好,总是半夜做噩梦,所以来你这住几天,等过去这段时间我就搬回去,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 说话之时我故意将头扭向一边,假装在打量屋子,实则我是担心黎海看到我躲闪的眼神,猜到我心中有事。 “陈默,咱们好歹也是四年大学同学,你说这话是不是有点外道了,别说在这住几天,就凭咱们这关系住一辈子也无所谓,我帮你把行李收拾一下,你就安心住在这里,等晌午我带你去楼下吃顿涮羊肉。” 黎海说着便弯腰拉开我行李拉链,此时那个装着寿衣的黑色塑料袋还在行李中,我担心黎海发现寿衣,连忙上前一把摁住行李,慌张道:“行李我自己收拾吧,这里面还有两条没洗的内裤,你可别给我翻出来了。” 听到这话黎海一脸嫌弃的瞟了我一眼,将手在泛黄的背心上抹了一把:“我寻思我这日子过得就够不卫生了,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连内裤都不洗,行了,你自己收拾吧,我先打会游戏,等会儿咱们就出去吃饭。” 黎海说完便自顾自坐在电脑前开始玩游戏,而我则是趁他不注意将黑色塑料袋藏在了随身携带的背包里。 塑料袋中的寿衣有问题,现在已经把我拖下水我绝对不能再让黎海趟这趟浑水。 趁着黎海打游戏的时间我把屋子打扫干净,虽说在这里住不了几天,但最起码住的心里舒服。 等黎海打完游戏之后他便带我下楼吃饭,黎海说的那家饭馆就在小区对面,是家涮羊肉的馆子。 估计是中午吃羊肉容易上火,所以饭馆里面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只有一两桌客人。 黎海点了几盘羊肉和涮菜之后又要了一瓶白酒,趁着还没上菜他看着我身旁的背包问道:“吃顿饭你背着包干什么,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宝贝?对了,游客刷的礼物主播跟平台对半分,那二十万你取出来了吗?” 这两天我一直想着寿衣的事,倒是把这平台存的钱给忘在了脑后。 一般来说平台第二天就能分账,需要将里面的钱提到银行卡才能使用。 目前我妈的病还需要一大笔钱医治,所以这些钱我必须提出来,因为我知道就算是我现在把这些钱退回去这件事情也不会妥善解决。 与其如此还不如先治我妈的病,至于有什么后果等日后再说。 想到此处我掏出手机开始从后台查询余额,可当我打开余额界面的时候却是傻了眼,上面显示的余额竟然为零。 看到余额清空我第一时间给平台打去了电话,问问是不是那个神豪撤销了刷出的礼物,但令我没想到的是那神豪根本没有投诉我。 平台分账的二十万已经到了公司账户,至于我的二十万并没有从网络走账,而是被人给取走了。 听到平台的回应我心中怒火中烧,问他们怎么能把这些钱交给不认识的人。 公司条约虽然允许主播直接去公司拿钱,但必须要本人到场才行,我根本没去过公司,这钱又是怎么被取走的? 我将心中疑问告知公司接线员,岂料他查询之后却告诉我一个更为吃惊的消息,他说钱是昨天取走的,而取钱的人就是本人。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整个人都懵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问公司接线员是不是弄错了,昨天我一直在家里从来没出去过,怎么可能把钱取走。 公司接线员见我不相信,于是跟我加了联系方式,随后将一段监控视频发给了我,看到视频后我整个人头皮都炸了,视频中取钱的人竟然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如今事情发展的走向已经越来越不受我的控制,这世上怎么会出现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冒充我将钱取走,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挂断电话后我整个人愣在当场,如果说昨天去公司取钱的人跟我长得相同,那么这件事情的确不能怪公司,毕竟公司也没有分辨真假的能力,但令我不解的是这个人怎么会跟我长得如此相像,难道说这世上真有模样相同的两个人? 就在我心上疑惑之际突然握在手中的手机响起,我低头看了一眼,是我爸打来的电话。 看样子我爸应该是为了钱的事情,我没多想直接接通了电话:“爸,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我妈做手术的钱我正在凑着,你先别着急。” 我爸听到这话明显一怔,紧接着说道:“你今天早上不是已经把钱送回来了吗,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问你到没到家,真是苦了你了,这二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等你妈病好了爸就出去打工赚钱,早些把你借的这些钱还上。” 第十三章 冤家路窄 听到我爸的话我整个人都懵了,拿着手机的手不住打着哆嗦,浑身更是颤栗不止。 自从知道我妈生病后我就一直没离开过省城,更没有回过老家,既然如此我爸为何会说我把钱送回去了,要知道这钱根本没经过我手,昨天就已经被人取走了…… 惊诧间我汗毛直立,脑瓜子嗡嗡作响,难不成是昨天取走钱的那个人把钱送了回去,可他又怎么知道我爸妈需要这笔钱,更蹊跷的是他怎么会知道我爸妈住在哪里。 关于寿衣这件事我本就不想告诉家里人,可现在没想到连我爸妈也被牵扯其中,这更是令我有些手足无措。 “儿子,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到家没有,你妈嘱托我让你好好谢谢那些借钱的朋友,现在这个世道能借这么多钱给你可不容易了,一定不能怠慢了人家,等有时间请人家吃个饭。”我爸自顾自在电话中念叨着。 此时我哪有闲心再听他说了些什么,连忙追问道:“爸,今天早上我回去的时候除了把钱给你们还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啊,你就说这钱是你管朋友借的,然后你说城里还有事就着急忙慌走了,不对啊,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我爸虽说是个地道的庄稼汉子,但是却并不愚笨,听我问话立即觉察出有些异样。 “没……没遇上什么事,既然钱送回去那就好了,你专心带着我妈看病,如果钱不够的话再跟我说我,我想办法凑钱,这几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把大门锁好,没什么事别出去逛了。”我对着电话叮嘱道。 目前还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断然不能将此事告诉我爸。 一是害怕他们担心,二是他们就算是知道了也帮不上忙。 况且就算我真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他们也不会相信,毕竟他们从小看着我长大,怎么可能会分辨不出我的模样。 如此说来这个取钱的人当真跟我长得分毫不差,如若不然我爸妈怎么可能会无法辨别。 我爸虽然对我的嘱咐有些怀疑,但最终还是答应下来,通话挂断后我将手机放在桌上,目光无神的看向前方,整个人就好像是傻了一般。 坐在对面的黎海见我面色阴沉,猜到我心中有事,于是往我碗里加了块羊肉,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看你闷闷不乐的。” 黎海这人很会察言观色,如果现在我说没事的话他肯定会心生猜忌,与其将实情告诉他还不如随便扯个谎,总比将事情的真想告诉他要好一些。 “我妈前两天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说是要做个手术,手术费需要二十万,我早上取了钱之后就把钱送了回去,我爸打电话是想问个平安,没啥事。”我看着黎海面色平静道。 黎海听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怪不得我看你情绪不对劲,现在这钱够用吗,要是不够的话就跟我说,毕业这两年我也没谈对象,手里也攒了些钱,用的话你就拿走,要是不够的话我再给我爸妈借点,多了拿不出来,十万八万应该没什么问题。” 黎海的话顿时让我红了眼眶,他认真的模样一看就是发自肺腑,没有丝毫伪装。 毕业的时候我们宿舍八个人相约不管身处何地都要每年一聚,可自从毕业之后我唯一见过的舍友就是黎海。 其他的人别说见面,就算是在聊天软件上也很少来往,如今像黎海这种交心交肺的朋友已经不多了,我更不能把他拉下水,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绝对不能牵扯到其他人。 “老黎,这辈子能交你这个朋友算是我没白活,都在酒里,我敬你一杯!”说着我端起桌上酒杯举向黎海,碰杯后一饮而尽。 或许是遇到黎海这样交心的朋友高兴,也或许是这两天过得太过压抑,反正涮羊肉没吃几块,酒却是喝了不少。 最后我喝的不省人事,印象中还是黎海把我给搀扶回去的。 回家后我吐了几次便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午的时间我都像是躺在云上似的,天旋地转,整个人也是迷迷糊糊的。 不知昏睡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一片黑暗,黎海正坐在电脑桌前开着直播。 见他直播我也没打扰,我下意识用手朝着周围摸了一下,突然发现我的背包不见了! 一瞬间我猛然清醒,坐起来之后看着正跟游客聊天的黎海问道:“老黎,我那个背包呢,你放哪了?” 黎海被我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小点声,我这直播呢,你这一嗓子最起码吓走我三五百游客。” 我没工夫跟他闲扯,又追问了一遍,毕竟那件寿衣还放在背包里面,寿衣是整件事的源头,要是没了寿衣那就麻烦了。 “你个破包谁稀罕啊,阳台上晾着呢,喝这么多酒背包上都吐满了,里面东西我没动,拿出来之后都给你放阳台了。”黎海说完扭过头去继续跟直播间的游客聊天。 听到这话我立即前往阳台,此时背包正晾在衣架上,还不断向下滴落着水珠。 至于背包里面的东西则是放在一侧的鞋架上,包括那个装着寿衣的黑色塑料袋。 我见塑料袋并没有打开过的迹象于是长舒一口气,拿起之后回到屋中看了一眼墙壁上悬挂着的钟表。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虽说距离跟那个中年男子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去一趟天秀山陵园。 现在距离神豪说的三天大限只剩下明日一天,如果我还不能破解谜团的话说不定我这条小命就真完了。 我将黑色塑料袋和一把水果刀藏到身后,随即来到黎海身边说道:“老黎,等会儿我出去办点事,估计下半夜回来,你要是睡觉的话就把钥匙放在门口垫子底下,省的半夜再给我开门,对了,借你挎包用一下。” 不等黎海回应我便拿起挂在墙上的挎包,快速将黑色塑料袋和水果刀放进其中。 刚准备转身离开,这时黎海突然起身抓住了我的手臂,诧异道:“这都十点多了,你上哪浪去,喝了这么多酒还不消停,难不成你还想找个小妹妹解解酒?” “浪什么浪,我这没钱没势哪个小姑娘愿意陪我浪,我一个人出去散散心,你就别管我了,赶紧直播吧,说话这当口三五百游客都走了。”我看着黎海打趣道。 “啥三五百游客,顶破天也就一两百人,你到底有没有事,有事的话我陪你走一趟。”黎海看着我担心问道。 “真没事,你就好好陪你那些游客唠嗑吧。”说完我不再等黎海回应便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刚才在屋中说话硬气,可出了门之后我心中就开始有些忐忑不安。 现在面临的不光是寿衣的事,还有那个穿着红衣吊死的老婆子。 她既然能往我口袋中塞纸条,说不定她也能够找到我现在住的地方。 我必须在她之前找到解决她的办法,要不然的话不光我这条命保不住,黎海恐怕也会被我拖下水。 慌乱之际我快步下楼,刚来到小区门口就发现一辆出租车正停在花坛位置,我没多想便上了车,随后看着昏暗的驾驶室方向说道:“师傅,麻烦你送我去一趟天秀山,快点,我有急事。” “天秀山?那里不是陵园吗,你大晚上去那坟地干什么,难不成去祭拜?”司机一边问着一边发动汽车。 “我又不是不付给你车钱,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抓紧开车,十一点之前一定要赶到地方!” 我原本心中就有些急切,被这司机一问火气更大,说话语气也有些强硬。 司机听后并未回应,踩下油门便驾驶着车辆朝着天秀山方向驶去。 由于天秀山距离黎海租住的小区并不算太远,所以到达陵园的时候不过十点半左右。 见到达陵园门口,我付完车费便准备下车,可就在我手刚准备扣动门把手的时候突然咔哒一声传来。 循着声音看去,司机竟然将车门锁上了,见状我不禁一愣,看着驾驶室中的司机问道:“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这是辆黑车?” 司机听后哑然一笑,将仪表盘位置的香烟拿起,从中抽出两根,自己点燃一根后又将另外一根递给了我,随即笑道:“什么黑车白车,能把人顺利送到地方的就是好车,兄弟,咱们第二次见面也算是个缘分,上次我这根烟你没抽,这次好歹给我个面子。” 这番话我还没琢磨过味来司机已经将手中的香烟递到了我面前,我下意识接过香烟,随后借着车窗外的月光看了一眼。 当我看清香烟牌子的时候我顿时吓得虎躯一震,这根香烟上印着红莲二字,旁边还有一朵血红色的莲花! 看到香烟牌子后我立即抬头看向驾驶室中的司机,此时司机正回过头叼着烟阴恻恻的看着我,嘴角还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第十四章 黑红合欢煞 定睛看去,此刻坐在驾驶中的男子正是当初拉我去第三图书馆的那名司机! 先前他不仅在香烟中放置迷药,更在我离开图书馆后利用出租车内的对讲机询问我的下落,因此我断定他对我肯定是心怀歹意。 都说人要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没想到竟然在这种节骨眼上碰上了他。 见情况不对我转身便要拉拽开门锁准备下车,就在这时司机突然沉声道:“小子,看你现在这情况估计最多还有一天寿命,你要是想活命就留在车上,如果现在下了车我保准你见不到后天早上初升的太阳。” 司机言语虽说平静,可在我听来却是如同惊涛骇浪般汹涌,一时间我的手悬在半空,呆愣的看向驾驶室中的司机。 按照神豪在平台页面留下的那句话来看我的确只剩明天一天时间,可这件事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司机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在这里吓唬人,我身体好的很,怎么可能只剩一天寿命,你赶紧让我离开这里,要不然我可就报警了!”我强忍心中恐惧,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准备威慑司机。 原以为司机听到我要报警会立即打开车锁,没想到的是他却是冷笑一声,将烟蒂上的烟灰弹落窗外,继续说道:“前天晚上你到底在图书馆中拿走了什么,你拿走之物跟你的寿命息息相关,若你能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能救你一命!” 闻听此言我冲着司机冷哼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送我去图书馆的当晚你给了我一根香烟,那香烟里面的黄纸棍是什么东西,是不是迷魂香!” 说话间我将手中拿着的香烟倒转过来,借着窗外月色看去,这次烟丝之中倒是并未有那根黄色的纸棍,不过这也更加证明上次那根黄色纸棍就是这司机故意放进去的。 司机听到这话一副恍然大悟模样,啧啧两声道:“怪不得你小子把我给你的香烟扔到了地上,原来是怀疑我在里面放了迷魂香,你小子是不是电影看多魔怔了,那可不是迷魂香,是保你命的东西!” “我实话告诉你吧,那天送你去图书馆的时候我就觉察出你有些不对劲,加上这图书馆里面不安全,所以才给你一根香烟保命,没想到你小子竟然好心当成驴肝肺。” 听司机在这里胡诌八扯我登时怒上心头,斥声厉喝道:“你别在这假模假样装好人,一根破烟就他妈能保命?你糊弄三岁小孩子吧!再说你这红莲牌香烟是从哪来的,我可是听说这烟是大华卷烟厂出的,二十三年前大华卷烟厂因为一场大火烧死一百多个员工,连同厂房积压的香烟全部烧的干干净净,这件事情过去二十多年,你手里的香烟又是怎么回事,你能给我解释的清楚吗!” 司机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抽了半截的香烟,随后一个弹指将其弹飞窗外,等他再次看向我的时候目光已经变得十分冷峻,双眼如同鹰眼一般,饶是在夜色之中依旧散发着骇人的光亮。 “你不信我没关系,但命是你自己的,你不珍惜没人替你珍惜,现在我只提醒你一句话,不管你来天秀山陵园干什么,这件事情都不能牵扯到你在图书馆中拿到的那件东西。” 司机说完转头隔窗朝着远处的天秀山看了一眼,继而说道:“我看此刻天秀山浓雾笼罩,想必你去见的应该不是人吧。” “是不是人跟你也没关系!” 喊完我便拔起车锁下了车,刚走出没几步,身后再次传来司机的声音:“这香囊你拿着,其中有两样东西,一件保命一件解祸。” 闻听此言我回过身去,还未站稳身形便看到车窗中扔出来一样东西。 我下意识顺手接住,只见掌心中是一个黄色的布包,大概半个手掌大小。 布包顶部用红绳系起,中间用黑线绣着一个八卦图案,从磨损程度来看应该已经有些年月了。 这司机不是什么好人,如今给我这香囊恐怕也是个圈套。 我举起手刚想将这香囊扔到远处草丛中,这时司机却连忙制止道:“你要是觉得这香囊有问题就别打开,光带在身上,只要过去今晚你肯定会相信我说的话,我等你跟我联系。” 司机说完之后便发动汽车朝着远处驶去,没过多久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见其走后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香囊,试探性的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这东西虽说叫做香囊,可里面根本没有半点香味,反倒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味道。 我本想将这香囊直接扔掉,但转念一想还是将此物放在了挎包之中。 常言道人言不可尽信但也不可不信,这司机虽说行为举动不太正常,但目前来说对我还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再说这不过就是一个香囊,我又不随身放在口袋,放在挎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真有问题到时候再扔也来得及。 打定主意后我便转身朝着天秀山陵园方向走去,此刻天秀山陵园一片冷清,山上没有丝毫灯光,只有清辉冷月映照其中。 陵园入口处倒是有个保安室,屋中亮着灯光,其间还有人影闪动,想必应该就是看守陵园的保安。 如今时至午夜,要是从正门进入的话保安肯定会加以制止,说不定还会误以为我是挖坟掘墓的盗墓贼。 为了安全我索性朝着陵园一侧的围栏方向走去,陵园四周的围栏通身钢铁铸造,高度仅有两米,周围没有监控,在这里潜入陵园便不会被人发现。 只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个中年男子只是说让我来天秀山陵园找他,具体位置却没有定下。 这座陵园建国初期设立,距今已有半个多世纪,内部坟墓众多,少说也有数千座。 在如此广袤的地界寻找那名中年男子的确不太容易,而且最令我感到不解的是中年男子为何会将地方定在这里,他又不是陵园的员工,平日怎么可能经常出入此处。 沉思之间我已经翻过围栏,刚一落地一股阴冷之气便从四面八方袭来,放眼望去眼前尽是一排排规整的坟墓,坟墓旁还种植着花草树木。 虽说从环境和氛围来看这些坟墓的恐怖程度远比不上农村老家荒山野地的坟圈子,但其数量众多,饶是站在其中就能够感受到一阵阴寒刺骨之意。 站在原地我稳了稳心神后从挎包中取出水果刀插入腰后,随后便壮着胆子朝着陵园内部走去。 先前在车上那名司机曾说这天秀山雾气笼罩,如今我却没有看到丝毫雾气,月色之下视线一片清明,虽说远处看不太清晰,但在月光照映下近处五六米的能见度还是有的。 我循着陵园小道一直前行,可找了十几分钟愣是没有见到一个人影,现在已经快到十一点,难不成那个中年男子今日没来陵园? 按照中年男子和司机的话来看我的寿命只剩下一天了,我根本等不起,无奈之下我只得继续在陵园中寻找那名中年男子的踪迹。 一直找到十一点半我依旧没有看到那名中年男子,最终我只得放弃,毕竟现在已经过了十一点,说不定那个中年男子今晚根本就没来陵园。 虽说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办法,谁让我昨晚遇到了那个坏事的老婆子,要不是她的话现在事情也不会变得如此棘手。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也无法改变现实,我只能先回去休息,等明天晚上再来碰碰运气。 打定主意后我便转身朝着陵园一侧围栏走去,可刚走了没几步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一开始我以为是陵园内风吹杂草的声响,可走了几步后发现身后的脚步声还在,而且越发清晰。 确定身后有人我连忙从腰间抽出水果刀,刚准备转身看看到底是谁,这时突然一只手掌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虽说我身上穿着衣服,可隔着布料我依旧能够感觉到这只手掌的冰凉刺骨,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肩部放了一块冰似的。 察觉出不对劲后我刚想举起手中水果刀威慑一下身后之人,可不等我将短刀举起,身后传来一名男子的说话声:“昨天我等你到半夜,你怎么没来,是不是遇上什么变故了?” 听到声音我立即回头看去,当我看到身后之人时顿时心中大喜,此人正是昨天早上我在早餐摊前见到的那个中年男子! 皇天不负有心人,幸亏我今晚多在这里逗留了半个多小时,要不然的话恐怕又跟这中年男子错过了。 此时中年男子身上穿着一件蓝黑色的保安服,头上还戴着一顶保安帽。 看到她这幅打扮我才明白了他为何要将我约在这里见面,原来他就是看守陵园的保安,如此一来他能够在这里自由出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大师,昨天晚上我的确是遭遇了一些变故,等我想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太晚了,所以今晚才来此处碰碰运气,没想到真就碰上你了。”我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说道。 “别叫我大师,在下陈湘铭,你叫我陈叔就行,昨晚到底遇到什么变故了,我看你眉间黑云笼罩,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陈湘铭看着我沉声道。 先前我对于陈湘铭还有些怀疑,如今看来他的确是有些手段,要不然怎么能从我面相就看出我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随后我将那个老婆子和黑狗的事情告诉了陈湘铭,他听后啧啧两声,面色阴沉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般经历,这事可不好处理,黑狗通灵红衣积怨,你这是遇上了黑红合欢煞!” 第十五章 人鬼难辨 陈湘铭的话让我听后云山雾罩,一阵摸不着头脑。 或许是陈湘铭看出我心中不解,于是便仔细给我解释了一下黑红合欢煞的意思。 其中的黑为黑狗,红为红衣,至于合欢二字则是男女交合一事。 不过在这里指的却是那条黑狗和这个老婆子,两者平日里必然行过苟且之事,所以这老婆子才会叫黑狗老伴儿,而黑狗惨死后老婆子又穿上红衣吊死,如此一黑一红便形成了黑红合欢煞。 这种煞气十分厉害,不仅可伤人更可蛊惑人的精神,从而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因此若是不早些破解的话早晚都会命丧其手。 听陈湘铭解释完后我后脊梁骨一阵发寒,随后我问他鬼跟煞是不是同一种东西,陈湘铭闻言摇摇头,说这是两种截然不同之物。 鬼可化煞但煞不可化鬼,世间分黑白,鬼也分善恶,有的鬼可害人,有的鬼可救人,不过煞却没有善恶之分,只有小恶和大恶。 通俗点就是说只要是化成煞就必然是危险无比,而且煞气不化怨恨难平,如果不将煞气化解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能追随而去,至死方休。 现在老婆子已经笃定是我害了她的老伴儿,所以无论我逃到什么地方她都会找到我,因此要想彻底破解就必须先要化解煞气,只有这样才能够拜托老婆子的追杀。 “陈叔,现在那老婆子既然已经化成厉鬼,那我如何才能够化解其煞气,我父母就我这一个儿子,我要是死了他们后半辈子可就没人照顾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我看着陈湘铭哀求道。 陈湘铭见我额头冷汗涔涔,抬手一摆道:“放心,你我既然相遇自然是个缘分,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你身陷囹圄,不过现在摆在你面前最主要的事情不是黑红合欢煞,而是你手里的那件衣服,这才是万恶之源,只有先毁了那件衣服你的气运才会通畅,也就不会再遇到这些无妄之灾。” 陈湘铭口中所说的衣服应该就是那件寿衣,如此说来他所言非虚,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得到这件寿衣之后才开始的,看样子要想解决祸事就必须先把源头掐断,也就是先将寿衣销毁! “前天我让你带衣服来见我,如今衣服可曾在你身上?”陈湘铭看着我问道。 “那件衣服此刻就在我身上。”我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挎包。 陈湘铭见我已经将衣服带来,面露欣喜之色,连忙将手伸出探在我身前,急切道:“既然如此赶紧把那件衣服交给我,只要衣服不在你的手里这件事情就跟你没关系了,日后你也不会再遇到任何祸事。” 闻听此言我心中大喜,刚准备将挎包拉链拉开,这时我突然想起了那名司机说过的话。 他说不管我今天到天秀山来干什么都不能牵扯到从图书馆中拿到的东西,其言外之意也就是说我不能将这寿衣交给陈湘铭。 虽说这名司机的可信度远不及陈湘铭,但我觉得还是应该留个心眼,毕竟这名司机也看出我已经时日无多。 如果他只是一个想要杀人劫财的匪徒怎么可能会看出我只剩下一天寿命,而且他还说我今晚来天秀山约见的并非是人,这也证实了昨天早上在早点摊前摊主跟我说过的话,他说他根本没看见有人坐在我面前,这不是从侧面映证了眼前的陈湘铭也是个脏东西吗? 一时间我心中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信谁的话,这时陈湘铭似乎是看出我心中有所顾虑,于是沉声问道:“你想什么呢,赶紧把那件衣服交给我,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我自会帮你解决。” “陈叔,不是我不相信你,只不过我心中有点顾虑。”我看着陈湘铭说道。 “什么顾虑?”陈湘铭冷眼追问道。 见陈湘铭追问,我只得将那名司机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陈湘铭听后面色变得阴沉无比,片刻之后才冷声道:“说我是鬼?我看那家伙才是鬼!二十三年前大华烟厂失火的事情我也知道,当时在全国可是闹得沸沸扬扬,一百多名员工葬身火海,没有一人存活,我实话告诉你,这个人就是当初大华卷烟厂的员工,死后成了游魂野鬼在世间飘荡,要不然他从哪弄来的红莲牌香烟,这种香烟可是早就绝产了,你若是相信他的话别说见不到后天初升的太阳,连明天早上的太阳你都看不见了!” 陈湘铭面露怒意,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 听他说完后我后脊梁骨一阵发凉,没想到这个司机竟然真的是脏东西! 我之所以如此相信陈湘铭的话正是因为我曾在网上见到过这名司机在大华卷烟厂被领导颁奖的照片。 如果说他当真是活人的话为何这二十多年都不曾有变化,而且他手中的红莲牌香烟又是怎么来的? 此刻我对于陈湘铭已经完全没有了戒备之心,随后我看着他略带歉意道:“陈叔,你别怪我多心,这件事牵连我的性命,所以我才会……” 不等我说完陈湘铭抬手一挥,语重心长道:“如今你性命堪忧小心谨慎也在情理之中,我不怪你,等我解决了你的事情之后就亲自去会会他,他在阳世作乱恐怕已经有二十多年,这些年还不知道多少无辜的百姓惨死在他手里,我决计不能让他继续逍遥法外。” 陈湘铭说罢低头看了我一眼我胸前的挎包,随后继续说道:“现在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赶紧把那件衣服交给我吧,现在距离你大限只剩一天时间,我必须赶在这一天中帮你解决灾祸,若是再耽搁恐怕大罗金仙下凡也无济于事了。” 闻听此言我立即点头答应下来,拉开挎包拉链后刚想拿出寿衣,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看着陈湘铭问道:“陈叔,衣服的事情解决之后那么黑红合欢煞怎么办,这老婆子可是想要我的命,你必须早点出手灭了她,要不然我可就麻烦了。” “放心吧,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销毁衣服之后我立即帮你解决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陈湘铭胸有成竹说道。 听到这话我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如今有陈湘铭这等高人帮我那我也不必再有所顾忌。 想到此处我直接将挎包中的黑色塑料袋拿了出来,可就在我刚准备将黑色塑料袋交到陈湘铭手中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光亮,紧接着一阵厉喝声响起:“谁啊!谁在那!” 听到声音响起我浑身一震,立即回头看去,只见距离我十几米开外的地方正有一名手持电筒的男子朝着我跑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发现此人身上着装与陈湘铭一模一样,想必应该也是看守陵园的保安,弄清楚对方身份后我长舒一口气,转过身去说道:“陈叔,你……” 话还未说完我便愣在当场,刚才还站在我身后的陈湘铭此刻竟然已经不见了踪影,四下空空荡荡,只有被风吹动的草木和一排排的墓碑。 “怪了,怎么一转眼就没人了?”我看着四周暗自呢喃道。 心上诧异之时那名保安已经行至我身后,他一把将我拉拽到他面前,用电筒上下打量我一番,目光森然道:“你是什么人,大半夜的来陵园干什么,你怎么进来的,刚才怎么没看见你?” 这名保安看上去年纪在四十多岁,跟陈湘铭年纪相仿,既然二人穿着相同的保安服饰想必他们两个人肯定认识。 常言道熟人好办事,如今我只要提起陈湘铭的名字这保安应该能够放我一马。 “大叔,我来这陵园是想见个人。”我看着眼前的保安说道。 “这陵园里面活人没有,死人可是不少,你要是祭拜的话也应该白天来,你大半夜偷偷摸摸进来是不是想干坏事!”保安说着将腰间的电棍拔出,在我面前不断比划着。 见保安准备动手,我连忙用力摇头,随后说道:“大叔,我半夜来陵园是为了见陈叔,就是你的同事,刚才他还在这呢,一转眼就不见了。” “陈叔?天秀山陵园一共四个保安,除了我之外剩下三个根本不姓陈,你撒谎也不知道打个草稿,走,跟我去保安室!”保安说完便要上前拉扯我的衣服。 见势不好我连忙躲闪到一侧,继续解释道:“怎么没有,他穿的衣服跟你身上的一模一样,他就是这里的保安,他叫陈湘铭,就是他半夜约我在这里见面的。” 此言一出眼前的保安吓得浑身一怔,手一哆嗦连电棍都掉在了地上,见状我连忙蹲下身子将电棍捡起准备还给保安,可当我再次抬头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双眼满是惊恐,额头上更是渗出了豆大般的汗水。 “大叔你怎么了,这陈湘铭到底是不是你们这里的保安?”见保安如此惊慌我一脸疑惑问道。 保安咽了口唾沫,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哆哆嗦嗦接过电棍,言语颤巍道:“是……是我们这里的保安……” “那不就得了,既然是你刚才怎么还不承认,吓我一跳。”我看着眼前的保安长舒一口气道。 “老陈以前的确是我们这里的保安,可……可……” 我看着保安结结巴巴的模样心中着急,于是高声催促道:“可什么快说啊!” “可是他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你右边的这座坟就是他的!” 第十六章 晴天霹雳 顺着保安电筒指的方向看去,我身后衣衫顿时湿了大半,清冷寒风下我站在原地不住颤抖,心脏快要提到了嗓子眼。 灯光照亮之处正是一座墓碑,上面刻着陈湘铭之墓的字样,刻字顶部还有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的人正是刚才我见到的陈湘铭! 一瞬间我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直冒金星,前不久我还刚跟陈湘铭说过话,这眨眼间他怎么就变成了死人,而且还已经死了三年! 如此说来我刚才看到的陈湘铭根本不是活人,他也是脏东西! 而这其中最令我恐惧的是刚才我竟然对着他的墓碑跟他交谈了这么久,如果当时我就发现不对劲还不知道这陈湘铭会不会对我下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根本回不过神来,这件事情对我的打击无异于晴天霹雳。 我原以为陈湘铭是世外高人,能够救我于水火之中,可没想到他竟然也是脏东西。 不过最令我疑惑的是既然他不能救我为何要引我前来,又为何要我手中的那件寿衣,难不成他拿着寿衣还有其他用处? 心绪混乱之间面前的保安看着我问道:“兄弟,你刚才当真看到老陈了?” 被保安这一问我回过神来,点头道:“不光看见了,我还跟他聊了一会儿,这陈湘铭到底是怎么死的,死之后你们见过他吗?” “哎呦我说兄弟你可别吓唬我了,这人死了怎么见面啊,再见面那不就成鬼了吗,老陈三年前是发生意外死的,大半夜喝了酒之后开车回家,结果在半路上撞上了一辆失控的卡车,当时卡车上面装满了沙子,卡车本来开的就不稳,被老陈的车一撞直接翻了车,好几十吨沙子全都砸在了老陈的车上,等把车拖出来的时候那车都压扁了。”说话之时保安依旧是一副心有余悸模样。 “陈湘铭当场就死了?”我看着保安追问道。 “几十吨的东西砸下来能不死吗,整个人都压成泥了,不过当时我听现场调查的人说老陈的尸体不太对劲。”保安低声道。 陈湘铭既然想要得到我手中的寿衣那么他肯定知道寿衣的事情,所以现在我必须要将陈湘铭的事情问个清楚,说不定我能从中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如此也没算是白来一场。 “尸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继续问道。 保安沉默片刻,他朝着四下观望一眼后凑到我身边,低声在我耳边说道:“我听说老陈尸体被拉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只剩下烂肉,那一身人皮不见了!” 说这话的时候陵园里面正巧吹起一阵寒风,那风嗖嗖的往脖颈里面钻,我只觉浑身冰凉,就好像身处冰窖中一般。 陈湘铭既然是被拉沙的卡车砸死,那么他一身人皮怎么会不见了,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 我正欲再问个仔细,保安突然说道:“兄弟,我看你也不像坏人,没什么事你就赶紧走吧,老陈的事情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再说多了恐怕会惹祸上身,我先去巡逻了,你以后晚上别来这了。” 不等我回应保安已经手持电筒转身离去,他走后地上留下的一片水渍,仔细一闻还有些许骚臭味。 怪不得这保安着急忙慌离开,原来是已经被吓尿了。 这一幕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笑得肚子疼,可现在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原本我还想指望陈湘铭帮我解决这件寿衣,可如今看来指望陈湘铭是没戏了,他本身就是个脏东西,又怎么能够帮我解决祸事。 短短一刻钟时间我从天堂直接坠入地狱,现在陈湘铭已经指望不上,那我还能再指望什么人。 无奈之下我将手中紧握的黑色塑料袋重新放回挎包,看样子是没有人能够帮我了,至于我能不能活下去也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 长叹一口气后我将手伸入口袋,从中掏出了司机给我的那根红莲牌香烟。 先前我忌惮这香烟是因为里面插了一根黄色的纸棍,如今香烟内部只有烟丝也就跟平常的香烟没什么不同,索性我直接用打火机点燃抽了起来。 猛吸一口后我呛得几乎连眼泪都流出来了,这烟劲实在太大,就算是只吸了一口我也感觉头晕目眩,那感觉就好像是喝多了假酒似的。 我从大学开始抽烟,如今也已经抽了好几年时间,这些年里我换过很多牌子的香烟,可从来没有一个牌子有这么大的劲。 按道理说这么大冲劲的香烟根本没有市场,可根据我调查大华卷烟厂的红莲牌香烟曾获得过全国十大香烟的名号,这就说明这种香烟当时在市场上十分畅销,这倒是有些怪了。 疑惑间我再次抽了一口,突然觉得这种味道有些熟悉,仔细回想我才发现这种香烟的味道很像儿时我爸抽的那种旱烟味道。 旱烟是将自己中的烟叶晒好后用刀切成细丝,然后放到烟锅里去点燃。 我小时候调皮曾偷偷抽过我爸的旱烟,为此还受到一顿毒打,所以对于这种味道十分熟悉。 按道理说红莲牌香烟面向市场肯定会在里面添加一些中和口味的东西,可我手中这一根很明显直接用的就是烟叶,没有丝毫掺杂。 如此就形成一种可能,那就是这红莲牌香烟根本就不是当年大华卷烟厂制造的香烟,而是那名司机自己卷制的。 如果事情真是如此的话这红莲牌香烟如今还能存于世上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毕竟上面的印章和图案很容易雕刻,只要在卷完烟丝后用印章盖上就行。 虽然想明白了香烟的事情,但那名司机的古怪却远不止这一处。 从目前他的所作所为来看我还是不能轻易相信他,毕竟我从陈湘铭口中得知这名司机以前就是大华卷烟厂的人,就算是他从火海逃生侥幸没死,那么过去二十多年容貌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变化,因此司机说的话暂时也不太可信。 想到此处我将手中香烟扔到地上,踩熄后便朝着围栏方向走去。 如今我已经确定陈湘铭是脏东西,所以我绝对不能再让他帮忙,要不然的话我很有可能会陷入他的圈套,说不定我连今天都活不过去。 一路小跑,所幸没有再遇到陈湘铭,等我离开陵园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我迎着月色来到马路边,虽说此时已经是午夜,可马路上的出租车并不少。 不过这些出租车在看到我招手之后根本不停车,甚至还加快了速度,数辆出租车过去之后我才想明白了这其中缘由。 我背后就是天秀山陵园,谁会大半夜来这里祭奠,因此这些出租车司机肯定是把我当成了脏东西,所以才视而不见。 弄清楚缘由后我想前走了大概半公里左右才顺利搭上车,等我到达天阳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多了。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爬上楼,来到黎海家门前我蹲下身子掀开门前垫子,却发现底下根本没有钥匙。 见状我刚想掏出手机给黎海打个电话,就在这时我余光一瞟突然发现屋门竟然没关,还留着拇指粗细的一道门缝。 看到眼前一幕我是真佩服黎海的胆子,大半夜不关门也不怕人闯进去。 苦笑一声后我小心翼翼推开房门进入屋中,此时屋中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声响。 我轻声细步将玄关的灯打开,往卧室方向瞟了一眼,卧室中的电脑还没有关,黎海正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见黎海已经熟睡我也没打扰他,将挎包挂在衣架上之后便进入浴室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我换上干净的睡衣来到桌前将电脑关闭,随即便躺在床上开始休息。 忙碌了一整晚我早就已经身心俱疲,整个人困倦无比。 躺下之后刚准备闭眼睡觉,这时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我闭眼沉思片刻之后终于发现问题所在,这屋子里面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得到。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跟黎海同住宿舍四年时间,他的呼噜声我早就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每天晚上他只要睡着之后就会响起地动山摇的呼噜声,从第一天见面到最后一天分别一直如此。 因此在我毕业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睡不着,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没了黎海的呼噜声。 按道理说黎海已经睡得昏沉,呼噜声早就已经该响起,可他这次睡觉怎么这么安静,安静的倒是让我有些心中没底。 “老黎,你说你睡觉怎么也不关门啊,我不是嘱咐你把钥匙放在门口垫子底下吗?”我望着漆黑的天花板试探性问道。 一语落地犹如石沉大海,并未等来黎海半点回应,见其没有搭话我用脚碰了碰他,继续问道:“你大半夜开着门就不怕有小偷闯进来啊,你小子胆子也是够大的。” 原以为黎海被我碰撞之后会醒过来,可没想到他依旧没有回应。 两次问话没有回复后我心里开始有些急了,以前我曾听说过像黎海这种爱打呼噜的人有很大几率会窒息而亡,也就是在睡梦中去世,如今黎海别说回复连点喘息声都没有,不禁让我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老黎!老黎醒醒!” 我一边叫着黎海一边转头朝着他看去,可当我看到眼前场景的时候我顿时吓了一跳。 此时的黎海正侧过身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窗帘缝隙投下来的月光正好洒在他的脸上,惨白的面色加上凶狠的眼神显得黎海十分诡异。 “老黎你没事吧,你这大半夜瞪着俩眼珠子吓唬谁呢?”我看着黎海没好气说道。 黎海听我说完突然嘴角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继而用一种苍老沙哑的声音说道:“怪不得我去你家里没找到你,原来你躲到这来了,老伴儿,我很快就能给你报仇了!” 第十七章 香囊 面前躺着的虽说是黎海,可从嗓子里面发出来的声音却根本不是他的,而是那个穿着红衣吊死的老婆子! 一瞬间我头皮都炸了,刚想掀开被子起身,这时黎海突然从被窝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尖刀。 清辉冷月下刀刃如同覆盖一层寒霜闪耀刺眼,眼见黎海举起尖刀朝我刺了过来,我下意识举起身上盖着的棉被前去格挡。 只听刺啦一声,锋利的刀刃穿过棉被直接朝我面门刺了下来。 一时间棉絮纷飞,而刀刃距离我的面门只剩不到一公分,黎海见手中尖刀被我格挡住,刚想抽刀再次攻击,我连忙拧转棉被,将尖刀牢牢困在其中,随后右脚屈膝,猛然一脚朝着黎海的腹部踹了过去。 由于黎海身形肥胖,饶是这一脚势大力沉但也没将他踹出多远,只是将他踹下了床。 听到轰隆坠地声后我立即摸黑从棉被中抽出尖刀,随后一个翻身下床,快步来到门口将电灯打开。 灯光亮起一瞬间屋中亮如白昼,转头看去,黎海已经从地上挣扎站了起来。 此刻黎海虽说外貌没有任何变化,可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子。 身形佝偻,呼吸之时两个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都跟之前见到的那个老婆子一模一样! 见到这诡异的一幕我下意识后退两步,将尖刀举在胸前后看着黎海说道:“老婆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非要揪着我不放,我说过你老伴儿不是我杀的!”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我穿着红衣自杀,要是这怨气化解不了我和我老伴儿就无法转世还魂,所以我必须杀了你以解心中怨气!” 话音刚落黎海突然右脚猛然蹬地,紧接着如同一头牛犊子般朝着我冲撞过来。 见黎海向我冲来我刚想举起手中尖刀格挡,可转念一想又将尖刀收起。 如今黎海肯定是被老婆子给附了身,虽说黎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身体毕竟是黎海自己的。 我要是用尖刀还击很有可能会伤了黎海,黎海好心收留我来他家暂住,我又怎么能够做出这种伤人之事! 沉思间黎海距离我只剩不到两米距离,眼见危险袭来,我快步侧身一闪,直接躲过黎海的撞击。 不等他回过身来,我抬起右脚便朝着他屁股方向踹了过去。 由于惯性原因黎海直接被我踹翻在地,紧接着我快步上前直接坐在了黎海的背部,然后用双脚踩在了黎海的双臂位置,借此准备将其完全压制住。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黎海的力量远超于我,我刚将其压住他便拱起身子,我一个身形不稳倒落在地,手中的尖刀也落在了地上。 倒地后我刚想起身逃脱,黎海瞬间用庞大的身躯将我压制住,随后捡起地上散落的尖刀便朝着我的面门刺了过来。 黎海虽说个头不算高,可体重最起码也有二百斤,我不过一百三四的重量又岂能将局势扭转。 挣脱不得之下我只好举起双手拼命抵住黎海握着尖刀的手,可黎海的力道实在是太大,尖刀肉眼可见的正向下刺去, 原本我就身形俱疲,僵持一段时间后更是觉得双臂酸软。 如今支撑着我的只有活下去的信念,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一泄气这把尖刀就会立即刺入我的面门,到时候我必死无疑。 “老伴儿,我马上就能给你报仇雪恨了,等我杀了他之后就把他剁成肉馅喂狗!” 黎海张着嘴口中发出的却是老婆子的声音,老婆子狂笑一声之后双臂骤然用力,一瞬间刀刃再次下落两三公分,如今距离我面门只剩不到半公分左右, 此刻我浑身被汗水湿透,双臂也在不住的打着哆嗦。 就在我即将无力支撑之时我突然脑海灵光一闪,冲着黎海喊道:“老黎对不住了,别怪我!” 惊呼间我抬起右膝直接朝着黎海裆部位置顶了过去,原以为黎海遭受如此重创会立即疼的跳起,可没令我没想到的是黎海竟然没有丝毫感觉。 数秒后我才回过神来,现在的黎海已经被那老婆子占据了身体,因此我伤黎海根本伤不到老婆子,而老婆子却可以操纵黎海的身体来杀我。 这他妈简直就是无解,看样子我要想击败老婆子必须先将其从黎海体内抽离出来,可我又不是道士,哪有这等本事。 就在我心中急切之际黎海再次加大手臂力道,此刻我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双手一松,头部迅速朝着一侧歪去。 只听噌的一声一道寒芒从我面前闪过,紧接着锋利的刀刃便插入了木地板中,最起码没入两三公分深度。 趁着黎海拔刀之际我拼尽全身力气双臂朝着他胸口一推,随后借助缝隙从其身下逃脱。 脱离束缚后我刚想转身朝着客厅方向跑去,可刚行至门口突然一股无形力道爆发,轰的一声原本开着的屋门直接关闭,就好像有人用力踹了一脚屋门似的。 见屋门关闭我立即上前拧动门把手想要将门打开,可无论我如何拧动这门就是纹丝未动,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那老婆子狞笑之声:“生前我打不过你,如今化作厉鬼你可不是我的对手,你就乖乖等死吧,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容易,我会慢慢将你折磨死!” 循声看去,黎海已经将插在木地板中的尖刀拔出,正佝偻着身子面带阴笑朝着我步履蹒跚的走过来。 此刻我背靠门前周围再无任何格挡之物,就在我心灰意冷之际我突然余光一扫看到旁边墙壁上还挂着我先前出门背的挎包,里面除了那件寿衣之外还有一把水果刀! 这把水果刀虽说比不上黎海手中的尖刀锋利,但最起码也能应付一阵子。 慌乱间我从墙壁上取下挎包,将手伸进去开始翻找,就在我翻动之际黎海已经率先持刀冲上前来。 此时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举起手中的挎包便向前格挡去。 刺啦一声挎包被锋利的刀刃划开,紧接着寿衣和水果刀散落在地。 见状我刚准备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果刀,这时黎海口中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嘶吼声。 紧接着黎海身形一软,随即瘫倒在地,手中的尖刀也顺势掉落在地上。 见黎海昏迷倒地后我先将地上的尖刀捡起,随后小心翼翼行至他身边,用脚尖踢了他两下后低声道:“老黎!老黎你没事吧,醒醒!” 黎海倒在地上一声不吭双眼紧闭,就跟睡着了似的。 我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只得先将其搀扶到床上躺下,随后我坐在床边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 从黎海现在的状态来看那个老婆子应该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可那老婆子为何突然就走了,这的确让我有些想不明白。 刚才老婆子明明已经占了上风,她本可以借着我弯腰捡刀的时候对我下手,可为何会突然放弃呢?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目光看向门前位置,此刻挎包和黑色塑料袋散落在地,不过其中好像还夹杂着一个黄色的东西。 我快步上前低头一看,发现这黄色之物正是先前那名司机给我的那个香囊。 此刻香囊已经被尖刀划开,里面好像有一张黄纸叠成的东西,难不成老婆子突然逃离跟这香囊里面的东西有关! 想到此处我立即弯腰将香囊捡起,解开上面捆绑的红绳后我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掌心中。 香囊里面一共有两件东西,其中一件是黄纸叠成的三角,透过纸张还能够看到里面有红笔留下的字迹。 另外一件是一张对折的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秦温华和帽檐胡同三百五十六号。 秦温华应该就是那名司机的姓名,至于这帽檐胡同三百五十六号应该就是他所居住的地址。 先前秦温华离开的时候曾说这香囊中的东西一件可以保命一件可以解惑,如今看来这张黄纸叠成的三角应该就是保命之物,至于留下的地址则是为了帮我解惑。 “难道说这司机当真能帮我解决灾祸?”我望着掌心中的黄纸三角和纸条喃喃自语道。 先前我盲目相信陈湘铭能够帮我,结果却发现他是脏东西。 如今这秦温华的香囊虽说救了我一命,但目前来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善是恶。 如果他是良善之人还好说,可如果也是披着羊皮的狼,那我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已经不敢再去相信其他人,因为我不知道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 现在我就好像是一颗棋子,在棋盘上任人摆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吃掉。 我坐在床边正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突然一只手臂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由于我此时正处于情绪紧张状态,我转过身去便是一拳。 只听砰的一声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对方面门上,等我看清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打的人竟然是黎海。 黎海被我这一拳差点打蒙了,他捂住左眼一脸震惊的看着我,诧异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你打我干什么?” “不好意思兄弟,纯属条件反射,对了,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黎海心有余悸问道。 第十八章 小区命案 黎海揉着左眼一脸懵逼的看着我,片刻后才瞪着右眼没好气道:“什么刚才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呢!我听到有动静就醒了,看你回来本想跟你打个招呼问问你怎么样,没想到刚把手放在你肩膀上你就给我来了一拳,你小子现在下手也太狠了。” 听到黎海的话我长舒一口气,看样子他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样也好,最起码他现在还不知道我已经惹上了祸事。 虽然黎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家我是不能再呆了,现在那个老婆子已经知道我居住的地址,她这次虽说逃脱但肯定还会再次报复。 如果我再留在黎海家肯定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说不定还会将其牵连其中。 黎海是我在这个城市里面最后一个朋友,我绝对不能让他再有任何闪失。 打定主意后我转头看向黎海,沉声道:“老黎,明天一早我就收拾行李离开这里,今天麻烦你了。” 闻听此言黎海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诧异道:“你他妈没事吧,怎么跟个娘们似的?不就是打了我一拳吗,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也没赶你走啊,你就在这踏踏实实住下,有什么事就跟哥们儿说,好歹咱们也是一起同过窗的兄弟,这点小事你怎么还矫情上了。” 见黎海误会我的意思,我连忙摆手道:“我不是因为打了你这一拳才走,我是觉得不能再跟你添麻烦了,这件事情你别管了,明天一早我就走。” 说话间我起身便准备收拾行李,黎海见状慌忙起身,他刚想继续劝阻,这时目光突然落在门口划破的挎包和散落的水果刀上。 看到眼前一幕黎海直接拦在我身前,抬手一指地上的挎包和水果刀,面色铁青道:“陈默,你要是拿我当铁哥们的话你就把实话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出去抢劫了,我不是跟你说有困难就告诉我吗,我要是帮不上忙还有我父母啊,你怎么能干这种糊涂事!” “你胡说什么,谁去抢劫了!我拿水果刀无非是为了防身而已。”我看着眼前的黎海怒声说道。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要是不敢坏事拿水果刀防身干什么,陈默,算上大学咱们两个认识已经有六七年时间了,这些年咱俩交情怎么样也不用我多说,今天你要是不把实话告诉我咱们两个就分道扬镳,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说话之时黎海双眼泛红,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为我担心。 只是这件事情我实在没办法告诉黎海,因为我知道黎海只要知道这件事情就一定会协助我调查,到那时说不定还会牵连其中,所以我就算是跟他绝交我也不能将这祸事牵连到他身上! “老黎,咱们相处这么多年我的人性你应该清楚,我就算是要饭也绝对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我之所以不告诉你实情是因为我真有难言之隐,这件事情你就别问了,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有好处,你要是真想跟我绝交我也没办法,我今天必须离开这里!” 说完我不等黎海回应,转身行至阳台取下湿漉漉的背包,装好自己的东西之后便朝着屋门方向走去。 “行,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以后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真是他妈瞎了眼认识你!” 伴随着黎海的怒骂声我背着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刚关上屋门我眼中的泪水就夺眶而出。 我依靠在房门上浑身不住颤抖,可我知道眼泪只能和着委屈咽到自己肚子里。 这件事情我没办法跟父母说,也没办法跟自己最好的朋友说,因为我知道只要说出实情他们肯定都会被我连累,到时候死的恐怕就不止我一个人。 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是独自一个人去承受着一切,因为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连累到身边的家人兄弟。 倚在门前数分钟后我抬起袖子擦拭干净眼角泪水,心中已经下定决心要跟这幕后之人战斗到底。 人可以被打死,但是绝对不能吓死,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制服不了他们的人! 心中虽然这样想,可我知道如今凭借我自己的本领根本无法与寿衣背后的人和那个老婆子相抗衡,他们是人是鬼现在还分不清,如果我贸然出击肯定会惹出更大的乱子。 想到此处我将手伸入口袋,从中拿出秦温华留给我的香囊和黄纸三角。 这黄纸三角今晚虽说救了我一命,但秦温华的真实目的暂时还不得知,所以我不能去找他。 一番沉思后我打算明天先去李沧区一趟,在李沧区的北边有座卿孔山,山上有座道观,名叫紫阳观,平日里香火很是旺盛。 电影里面常说道士有很多看家法宝,是脏东西的克星,如今我身染祸患说不定紫阳观里面的道士能够帮我一把。 这些道士都是得道高人,想必说出诉求他们能够帮我消灾避难。 打定主意后我凝重的心绪稍微平和了一些,虽说现在我跟黎海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但只要解决完这件事情我就能够将真相告诉他,凭借我们两个人多年的友情我想他应该能够原谅我。 想到此处我长舒一口气,随后便朝着楼下走去,由于老婆子已经知道我先前居住的位置,所以我没有回家,而是找了一间便宜的旅馆住下。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我刚想收拾一下东西前往紫阳观,可没想到的是那个黑色的塑料袋却不见了。 我仔细回想才想起来那黑色的塑料袋忘在了黎海家里,昨天半夜走得匆忙,我只顾把背包中的东西收起,却忘了黑色塑料袋还在地上散落着。 里面装着的可是这件事情的源头祸首,要是黎海打开塑料袋发现里面是寿衣那就麻烦了! 惊慌之间我连忙用手机拨打黎海的电话,可电话那头一直显示占线,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之后依旧打不通,无奈之下我只得赶紧打车前往天阳小区。 到达小区后我刚下车就发现有不少围观的群众正站在小区门前向里面张望,门口还停着三辆警车,至于小区则是已经被警戒线封锁,暂时不让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自由出入。 “大爷,这小区里面出什么事了,怎么拉上警戒线了?”我挤进人群向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头问道。 “听说这个小区里面好像出了命案,一个年轻人吊死在了自家的屋子里……” “什么吊死的,听说是被人给害了,肚子被剖开之后拿肠子打成了结,然后挂在了头顶的风扇上。”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挎着菜篮说道。 听到中年妇女的话后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如同她这般所言,那么作案手段还真是够残忍的。 中年妇女也是个感性的人,随后边擦拭眼角泪水边长叹一声道:“唉,听说这青年平日就自己居住,父母都不在这里,现在警方正联系他父母呢,你说这孩子长这么大结果被害了,这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让谁能受得了啊……” 此言一出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描述的情况怎么跟黎海这么相像! 黎海现在就是一个人居住,父母都不在附近,而且昨晚我将寿衣留在了他家里,今天早上打电话却是打不通了,难不成出事的就是黎海! 想到此处我立即看着中年妇女问道:“大姐,那个死者家住在几号楼几单元?” “好像是三号楼四单元,警察刚来的时候我看到他们都往那边去了。”中年妇女回应道。 闻听此言我来不及细想,冲出人群便朝着警戒线方向跑去,我之所以如此冲动是因为黎海家就住在三号楼四单元! 来到警戒线前我刚想钻过去,这时一名警察手疾眼快将我给一把拦住,随后厉声问道:“现在小区里面正在调查案子,任何人不准出入!” “让我进去!那个死者是我朋友,我求求你们了!”我看着眼前的警察哀求道。 警察见我一脸慌乱言语诚恳,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沉思片刻后便将我放了进去。 进入小区后我疯了似的朝着三号楼方向跑去,等我来到楼前时周围已经站满了小区的居民。 我挤进人群朝里面看去,此时死者正好被警方抬出楼道,死者身上盖着一层白布,白布已经被鲜血染红。 见死者即将被送往车中拉走,我快步冲过去双手张开拦在了警察面前。 “你干什么,现在我们带死者回警察局调查,你别妨碍公务,赶紧走!”其中一名警察看着我怒声叱喝道。 “你们能不能让我看一眼死者,他好像是我朋友!”我双眼通红的看着警察问道。 “你朋友叫什么,你怎么知道他死了?”警察警惕的看着我问道。 警察这句话让我一时间哑口无言,我现在根本没办法跟他解释,我总不可能告诉他们是寿衣杀了人。 “我朋友就住在这个单元里,早上我给他打电话没人接,所以我才猜测这死者是我朋友。”我想了个比较牵强的理由回应道。 “既然你也不知道那就等你确定之后再来,尸体我们先拉走,有什么事你去警察局找我们!”警察说完之后朝着旁边的几名警察使了个眼色,随后继续朝着车辆方向走去。 见形势紧急,我也不再顾及自己是否违法,趁警察不注意冲上前去便将死者身上盖着的白布掀了起来! 第十九章 寿衣杀人 白布掀起瞬间我立即朝着尸体看去,死者面色惨白,没有丝毫血色,他的嘴角还沾染着干涸的血液,由于氧化已经变成了黑紫色。 这名死者的身材和年纪虽说与黎海相仿,但模样却是天差地别。 而且这名死者脸上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打我认识黎海那一天起他就从来没戴过眼镜,所以这死者根本不是黎海。 看到白布之下并非是黎海尸体的时候我长舒一口气,可没等我这口气完全松泄,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这名死者身上穿着的竟然那件五福捧寿的湛蓝色寿衣,正是我先前放在黑色塑料袋中的那一件! 昨晚我明明将这寿衣遗落在了黎海的家中,为何如今会穿在这个陌生的年轻人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正惊诧之间旁边的几名警察快步上前直接将我摁压在地。 由于我手臂有伤,被几人压住之后原本止住血的伤口再次崩裂,一股暖流从伤口中涌出,不多时便染红了衣袖。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妨碍公务,给我连他一起带回警局调查,我怀疑他跟这件案子有关系!”其中一名警察压在我身上怒声叱喝道。 几名警察听后将我从地上拉拽起来,刚准备将我带入警车,这时突然一道伟岸的身影挡在了面前,我抬头一看心中大喜,眼前之人竟然是黎海! 此时黎海穿着泛黄的挎肩背心和短裤站在我面前,手中还啃着一个玉米棒。 他见警方准备将我带走,连忙从口袋中掏出一盒香烟递上前去,满脸歉意道:“警察叔叔,他是我朋友,不是这个小区的人,也跟这件案子没关系,你们抓他干什么?” 警察抬手一摆将香烟推回,随即沉声道:“这小子妨碍公务,私自掀开死者身上的白布,我们之前已经提醒过可他根本不听,现在我怀疑他跟这件案子有关,必须带他回警局调查!” 黎海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尸体,顿时恍然大悟,连忙赔笑道:“这事儿闹的,我这位朋友肯定是误会了,本来我们两个约好今天早上来我家玩,结果小区里除了这么一档子事,这死者跟我年纪相仿体型相同,加上他跟我住在同一栋楼,所以我朋友肯定是把他当成我了,所以才会如此冒失,我向你们赔个不是,你们要是把他抓回去也是浪费警力,我看就把他放了吧。” 警察听后瞟了一眼死者,发现他跟黎海的确有些相像,随后他看着我问道:“你先前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他?” “没错就是他,我以为是他出了事,所以才会着急辨认,我跟这件案子当真没有一点关系,我刚从小区外面进来,外面的大爷大妈都能帮我作证。”我言辞诚恳的看着眼前的警察说道。 警察上下打量我一眼,目光冷峻道:“念你朋友帮你证明,这次就饶了你,下次你要是再妨碍公务我肯定把你带回警局!” 警察说完冲着扣押我的同事摆了摆手,随即我便解脱了束缚。 我挺直身板正要松松筋骨,这时就看到警察已经开始将尸体往车上搬运、 见状我心中暗道不好,死者现在身上还穿着那件寿衣,如果要是寿衣被警方带走那我岂不是麻烦了。 这件事情的源起正是因为这件寿衣,如果寿衣没了那我还怎么继续调查。 况且按照神豪和秦温华的话来说我的命只剩不到一天,我本来还想带着寿衣去紫阳观找道士解惑,要是寿衣被警方带走那岂不是再无回天之力! 慌乱之间我便要上前阻止警察带走寿衣,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道直接将我拦住,回头看去,拦住我的人正是黎海。 “你他妈的不要命了,人家好不容易放了你现在你倒是蹬鼻子上脸了,你当真以为他们不敢把你抓进去啊!”黎海看着我怒不可遏道。 “老黎,这事你别管,那死者身上的衣服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必须把那衣服拿回来!”我双眼通红道。 “一件破衣服你犯得着跟警察对着干吗,我刚才要是不管你现在已经被他们带走了,赶紧跟我回家,别在这惹是生非了,你要是再作死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说话间黎海双手拽住我的胳膊便朝着单元楼门前走去。 黎海仗着体型的优势一路将我拖拽到楼门前,直到警方拉着尸体离开小区他才将我松开。 “陈默,你到底是怎么了,从昨天我就觉得你古古怪怪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拖拽了这么久黎海估计也是有些疲累,依靠在楼门前掏出香烟便开始吞吐云雾大口喘息。 “我倒是想问你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我走的时候把一个黑色塑料袋落在你家了,你放哪了?”我看着黎海质问道。 “黑色塑料袋?”黎海疑惑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想起来了,昨晚我收拾地面的时候的确看到过一个黑色塑料袋,我本来想看看里面是什么,结果一闻里面有股子臭味,我以为是什么腐烂的东西,然后就扔到了楼梯过道里。” 听黎海说完我才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肯定是那个青年把黎海扔的黑色塑料袋捡回了家,所以才会遭此横祸。 如果事情真如我猜想那么我岂不是间接害了这个青年,而且最令我感到不解的是这件寿衣既然能够杀人,为何我没有死,难不成是因为大限还没到? 所有的谜团我在心中交织纵横,我却找不出丝毫头绪,无奈之下我只得将事情的矛头转向那名死者,想从黎海口中打探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那个死者你认识吗,平日有没有什么来往?”我看着正在抽烟的黎海问道。 黎海瞟了我一眼没说话,继续自顾自抽烟,见其没有回应我抬腿踢了他屁股一脚,怒喝道:“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黎海将手中半截香烟往地上一扔,瞪我一眼道:“你才哑巴了,昨天是谁要跟我绝交的,是你自己吧,今天我救你一命算是仁至义尽了,你以后别来烦我了!” 黎海说完气冲冲将头扭向一边,看样子昨晚的事情他还没有消气。 若放在先前趁这个档口我肯定会赶紧离开,因为我不想让黎海牵扯进来,但现在不行,寿衣已经被警方带走,而最后见到寿衣的人就是黎海。 我要是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先从死去的青年下手,因为我现在还不知道寿衣到底为什么杀人。 它是有目的性的杀人还是无差别杀人,如果寿衣真的杀人的话那么黎海为什么没事,这些谜团或许只有黎海才能够解释清楚。 见黎海还在气头上我从口袋中掏出香烟递给他一根,随后满脸赔笑道:“老黎,咱们哥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还真把这事当真了啊,昨天我也是心情不好所以才说出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你好好想想,如果我要是真跟你绝交今天早上我还能来你小区找你吗?” 听到这话黎海转头瞟了我一眼,冷哼一声后接过香烟,没好气道:“我就知道你小子逞一时口快,看在你今天早上这么担心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上去聊吧。” 见黎海松口后我总算是长舒一口气,旋即跟在黎海屁股后面跟他上了楼,来到门前黎海朝着对面的房门指了指,说这就是刚才那个青年住的地方,两个人住在对门,平日里很少见面。 说话之时黎海已经打开了房门,我进入房间后回头朝着紧锁的房门看了一眼,不解道:“既然你们两个住在对门为什么平日里很少见面,常言道低头不见抬头见,住得这么近不应该来往很密切吗?” “你是不秀逗了,以为这里是农村还是四九城的四合院啊,现在城里人住在楼上有几个认识邻居的,我敢保证你绝对不知道你家对门的邻居叫什么,你要说出来我叫你声爷!” 黎海说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一块西瓜便啃了起来。 黎海这番话让我有些哑口无言,他说的没错,就邻里关系而言城里跟农村的确是云泥之别。 以前在农村的时候家家户户关系特别好,处的就跟一家人似的。 可自从进城之后我才发现这人和人之间疏远了许多,别说一个楼上的人,就连对门的邻居几乎也很少来往,大多是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因此城里的邻里关系远不如农村更为融洽。 “行,这事我不跟你犟,不过你既然跟这青年住在对门,对他家的事好歹也有些了解吧?”我看着黎海追问道。 黎海将手中吃剩的西瓜皮扔到桌上,抬手一抹嘴道:“要说一点儿不知道那也不现实,这人住在对门也有两三年时间了,平日里很少见他出门,几乎都是闷在家里,也不见他父母或者朋友来看望他,不过说起来有件事很奇怪……”说到这里黎海故意停顿了一下。 “什么事?”我看着黎海追问道。 黎海抬手冲我勾了勾手指,示意让我凑上前,我来到黎海身边后他将嘴巴靠近我耳朵,随后压低声音道:“他平日都是自己一个人住,从来没见外人进去过,可我总是听到他家里面传来另外一个女人的说话声,而且不止一次了!” 第二十章 撬锁 原以为黎海弄得如此神秘会有什么重要线索,没想到不过是在对方家中听到了女人的说话声。 这让我有些大失所望,毕竟我们这个年纪谈个对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说话之人或许就是这青年的女朋友而已。 我将心中猜测告知黎海,黎海闻言连忙摇头,说对门这个青年根本没有女朋友,平日出入都是他自己,根本没有见过其他女性。 再说如果真有女人在他家住宿的话楼底下那些碎嘴子大妈肯定会聊起这件事,可她们从没提及过此事,足以说明根本没人去过他家里。 “那也有可能是电视里面发出来的声音啊,你在他家又没有安装摄像头,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在看电视?”我看着黎海不屑问道。 黎海闻言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说绝对不可能是在看电视,随后讲起了半个月之前发生的一件怪事。 那天晚上黎海正在卧室直播,突然就听到对门屋中传来一阵打砸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争吵和哭泣的声音。 要是遇到别人家发生这种事黎海肯定管都不管,可对门发生这种事就有些奇怪了。 在黎海的印象中对门住着的青年就是妥妥的宅男,看上去十分怯懦,就跟个小姑娘似的,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血性,还敢摔盘子砸碗。 好奇心驱使下黎海便小心翼翼打开房门来到对面门前,把耳朵附在门上之后就开始听着里面的动静。 屋中除了一个男人叫责骂声之外还有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那哭声听上去十分凄惨哀怨,其间还不时夹杂着杯盘破碎和惊呼尖叫声。 一门之隔的黎海听得真切,那根本就不是电视里面发出来的响声。 就在他想继续往下听的时候突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到声音黎海慌忙回到自己屋中。 刚将门关上黎海就透过猫眼看到楼下的一名大哥气冲冲的走到了对面门前,举起拳头就朝着门上砸了过去,一边砸还一边喊着难听的话。 砸门数下之后屋中的青年才将屋门打开,楼下大哥看着一脸发懵的青年问道:“你他妈大半夜不睡觉闹腾什么,你是不是打人了,我怎么听到你屋子里面有打砸声和女人哭声!” “没……没有,屋子里面就我自己……” 青年刚要解释,楼下大哥一把推开青年,随即径直闯入屋中。 数分钟后楼下大哥一脸怒气未消模样从屋中走出,看着青年厉声说道:“你一个人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要是以后在让我发现我就报警把你抓起来!” 楼下大哥说完便转身下了楼,随后青年将房门关上,可就在关门一刹那屋中竟然再次传来了那女人的哭泣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黎海头皮发麻,刚才楼下大哥明明已经去青年房间中搜寻过一遍,根本没有任何发现,怎么这一关上门女人的声音又传出来了? 这次黎海不敢再出门仔细探听,透过猫眼观望片刻后便回到了自己屋子,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总觉得对面这个青年有些邪性,自此每次黎海出门前都要透过猫眼观望一下对门情况,只有对面大门紧锁他才敢出去。 讲述完经过后黎海翘起二郎腿再次点燃一根香烟,吞吐一番云雾后看着我不解道:“你跟对门青年又不认识,打听这么多干什么,再说他是自杀又不是他杀,死不死跟咱们也没关系。” 听到黎海的话我心头一震,先前在小区外面我明明听那中年妇女说这青年是被人害了,腹部被剖开还用肠子打了个结吊在了电风扇上,如今怎么又成自杀了,他们两个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老黎,你怎么知道对门青年是自杀而不是他杀?”我看着黎海诧异问道。 “我当然是看见了,今天一大早我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喊叫声,出门之后我就发现对面门前围了不少邻居,听说这青年自杀的时候门都没关,是楼上的一位大妈下楼晨练的时候发现的尸体,然后就报警了,当时尸体就挂在客厅的吊灯上,是用麻绳勒死的,舌头吐的这么老长。” 黎海一边说着还一边双眼上翻,口中还吐出鲜红的舌头。 看到黎海这副模样我心中膈应,连忙将头转向一旁,过了数秒之后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警方不是说要通知他父母吗,联系上没有?” “不太清楚,当时警方跟他家里人联系的时候我正好在门口观望,听那意思好像是他妈早就已经死了,他爸也不管他,反正最后没有任何家属答应要来收尸,说起来他这命也够悲催的,死了之后都没人收尸。”黎海说着猛吸一口香烟,随后长叹口气,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 黎海说完之后我便陷入一阵沉默,目前寿衣已经被警方带走,我肯定不可能去警察局讨要寿衣。 到时候寿衣拿不回来,说不定连我都会被警方控制,目前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调查清楚青年到底是不是被寿衣所杀。 如果是的话就说明这寿衣极度危险,带在身上随时有丧命的可能,如果不是的话也能解开我心中困惑,最起码这件寿衣不会要了我的命。 黎海见我低头沉默不语,似乎看出我有什么心事,于是用桌上的啃剩的瓜皮砸了我一下,问道:“你小子愣什么神呢,既然你不跟我绝交那我这房子你还住不住啊?” 被瓜皮砸中后我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黎海后说道:“先不着急讨论这件事,老黎,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帮什么忙?咱们兄弟这感情还说什么帮不帮,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吧,想让我干什么?”黎海看着我痛快答应道。 “我想去对门房间里面看一眼,你有没有认识的开锁师傅?”我看着黎海问道。 此言一出黎海差点惊掉下巴,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显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震惊数秒后黎海伸手放在我额头上,惊诧道:“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对面那可是案发现场,门口上已经贴了封条,咱们要是进去那可是犯罪,再说你跟对门那小子不沾亲不带故,操心他家的事干什么?” 面对黎海的质问我没有回答,因为我总不可能说我怀疑是寿衣杀了人,再说就算是告诉黎海他也不可能相信。 我沉默片刻后抬头看向黎海,语重心长道:“这事你就别问了,我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我就问你能不能帮我忙,现在这件事情已经在附近传开了,周围的开锁师傅肯定不敢接这个活,而且就算是接了说不定转过头就去报案了,所以我必须找一个自己人才行,到时候等门开了你也不用进去,就留在门口给我望风就行,哥们儿不会拉你下水。” “你他妈说得好听,就算我不进去也是个帮凶,真不知道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黎海怒骂一番后见我低头不语,最终还是软下心来,叹口气道:“行了,我他妈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开锁师傅我倒是认识一个,以前跟我是高中同学,前年我出门忘带钥匙还是找他帮的忙,等会儿我给你联系一下,不过丑话我可跟你说在前头,门你可以进,但里面的东西你不能拿,你要是打着这个幌子进去敛财,老子就算是跟你绝交也肯定把你送进局子!” 听黎海说完我心中一阵无语,合着他是以为我进屋盗取钱财,我也没跟他多掰扯,点头后便赶紧催促他打电话叫人。 黎海的高中同学名叫薛晨阳,高中落榜之后就学了门开锁的手艺,店铺就开在天阳小区附近,大概十几分钟路程。 在薛晨阳到来之前我先把对门贴着的封条小心翼翼撕了下来,然后叠放整齐,毕竟等会儿搜查完之后还要再次贴上。 原本黎海想要帮忙,可我知道擅自撕扯封条是犯罪,也就没让他掺和。 撕下封条没多久薛晨阳便来到了黎海家,寒暄几句后黎海直奔主题,朝着对门一指,说让薛晨阳把对面的房门打开,并谎称我是对门房主,出门的时候忘了带钥匙。 或许是这件案子刚发生不久,薛晨阳还没有得到消息,亦或是他不知道事发具体位置,反正答应的很痛快,拿出工具之后就去开门。 其间我和黎海就像是做贼一般站在楼道口,一上一下听着楼道中的动静,所幸这个时间段大部分人已经去上班,所以并没有人经过。 大概三五分钟后随着咔哒一声屋门便被打开了,黎海担心薛晨阳会发现端倪,往他口袋中塞了五十块钱后就让他离开了。 见薛晨阳走后黎海朝着屋中瞟了一眼,随即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塑料袋递到我面前,里面鼓鼓囊囊,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哥们儿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我虽然不知道你进去干什么,但既然你是我兄弟我相信你不会办坏事,这个你带上,现在警方还没有结案,说不定还会来这里搜查证据,万一要是留下脚印指纹那就麻烦了!” 接过塑料袋后我将其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副白手套和一副鞋套,不得不说黎海这人心思的确缜密,竟然连手套和鞋套都准备好了。 穿戴整齐后我便让黎海留在门口望风,而我则是小心翼翼进入屋中开始搜查有用的线索。 客厅中干净整洁,没有丝毫凌乱迹象,杯子摆放整齐,桌上一尘不染,空气中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这种情况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来说十分少见。 检查完客厅后我直接转身进入卧室,刚一进去我便被眼见的景象给惊到了。 第二十一章 瓶中器官 屋中虽说拉着窗帘比较昏暗,但眼前景象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一个大男人的房间中竟然放置着梳妆台,上面除了镜子之外还摆放着十几种化妆品和护肤品! 旁边的床上还有叠好的女士内衣,如此说来这青年家里当真有女人存在,而且还是常住于此,如若不然根本不可能这般齐全。 虽说心上存疑但我也没多想,说不定这女人每天深夜才来此与青年幽会,天不亮就离开,如此一来周围的邻居没有见过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匆忙检查完卧室后我又去餐厅和厨房转了一圈,里面并没有什么可疑之物。 就在我心中不甘准备离开的时候不经意间余光瞟到了旁边的冰箱,据黎海所言这青年平日很少出门,既然如此那么他平常都吃些什么? 好奇心的驱使下让我将冰箱门打开,我探头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里面不过就是一些剩菜和罐装咸菜。 正当我准备关闭冰箱门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其中一个瓶罐有些不对劲,我探头仔细一看,瞬间吓得后退数步,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 其他的瓶罐之中皆是黑绿色的汁液,可这个瓶罐中的液体却是鲜红如血,里面放置还着一截长约六七公分的东西。 一开始我没注意,还以为是腌制的酸黄瓜,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竟然是男人的那东西! 青年的冰箱里怎么会放置这种东西,而且还用瓶罐装了起来。 莫非这青年还涉及另外一桩凶杀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器官的主人又在何处? 想到这里我瞟了一眼冰箱,不自觉心神剧颤,难道说这个青年是变态杀人狂! 他将被害人杀了之后分解尸体,然后切成小块煮熟烹制食用,所以他即便不出门也会有食物吃。 沉思间我不禁后脊梁骨一阵发寒,就好像有人不断往我脖颈里面吹冷气似的。 我摊坐在原地片刻心绪才缓和了一些,刚准备起身再次查看,这时一只手掌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 原本我精神就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被手掌这一抓更是吓得魂不附体,惊呼一声便挣扎开来。 不等我看清身后之人,熟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是不是见鬼了?” 回头看去,站在我面前之人正是黎海,看到是黎海后我长舒一口气,捋着胸口问他怎么进来了。 黎海说刚才他在外面望风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响动,所以才进来查看情况,随后黎海问我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吓成这个样子。 我也没隐瞒,直接抬手一指冰箱中盛满红色液体的瓶罐,沉声道:“老黎,我怀疑你对门的这个青年是个变态杀人狂,你自己看看瓶罐里面装的是什么!” 此言一出黎海立即朝着瓶罐方向看去,当他看清楚瓶罐中的东西之后也是吓得浑身一哆嗦,随后赶紧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 “你干什么!”我一把抢过黎海的手机质问道。 “什么干什么,我给警局打电话报警啊,这他妈已经牵扯命案了,肯定要找警方过来调查啊!”黎海额头青筋暴起,一副急切紧张模样。 先前我还说黎海心思细致,如今看来在这种紧要关头他还不如我更加沉稳。 我白了黎海一眼,没好气道:“你是不是抽风了,咱们两个可是撕了封条偷偷进来的,现在你要是报警那咱们两个岂不是也会被警方抓走,到时候就算是判定咱们与这件事情没关系恐怕也要蹲上几天。” 黎海听到这番话猛然回过神来,连忙点头道:“你说得对,这件事情不能通知警方,不过这可已经涉及了人命,难不成咱们就装作不知道?” “你别瞎操心了,你之前不是也说警方肯定还会再来这里调查吗,等他们再来的时候说不定就能发现这瓶罐中的东西,待到那时警方肯定会追查命案,真相也会水落石出,所以这事咱们就别管了。”我看着黎海说道。 黎海似乎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点点头后话锋一转,问我有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我苦笑一声,说除了卧室中发现的女人用品和冰箱中的瓶罐外什么都没找到。 黎海听后凝重的神情突然舒缓开来,说没有线索那就赶紧走,他现在心脏怦怦直跳,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虽说没找到线索我心有不甘,但如今我们身处险境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别人发现,到时候要是报警恐怕我们难逃干系,一番踌躇后我还是决定先跟黎海离开屋子,等回去之后再做打算。 打定主意后我关好冰箱门便准备跟黎海离开,可就在我们来到门口刚准备迈出门去的时候突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这还真他妈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本身这次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就够让我头疼了,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上来捣乱。 眼见楼下之人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连忙看着一旁的黎海小声说道:“现在出是出不去了,咱们赶紧把门关上,只要这人不注意到门上的封条被撕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刚才就不该进来,这人要是倒霉放屁都砸脚后跟!” 黎海虽说嘴上埋怨但还是赶紧将屋门关闭,毕竟如果要是让附近邻居发现案发现场的屋门被撬肯定会直接报警,到时候我们被堵在屋子里面根本没有逃脱可能。 屋门关闭后我和黎海躲在门后仔细听着楼道中的动静,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甚至都忘记了呼吸。 脚步声大概持续了五六秒钟后戛然而止,从声音清晰度判断这个人应该停在了我们所在的楼层! 天阳小区年月比较久远,一层楼只有两户人家,黎海平日自己住很少有人找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外面的人很有可能站在了我们所处房间的门外,与我们只有一门之隔! “我草!咱们不会已经被发现了吧?” 黎海说话之时额头已经渗满了汗水,饶是他尽量平复自己的呼吸,可传出来的依旧是呼呼的粗气。 闻言我刚要开口,这时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从门外传来,外面的人在掏钥匙! 听到声音后我和黎海对视一眼,紧接着便快步进入房中找地方躲藏,虽说我们不知道门外之人是谁,但不管是谁只要发现我们的踪迹肯定会惹大麻烦。 趁着门外之人掏钥匙的时间我和黎海藏进了卧室中的衣柜里,然后用杂乱的衣服将自己遮挡起来。 柜门刚关上,紧接着吱嘎一声从门口传来,随后便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于我和黎海此时藏在衣柜中,所以根本看不清楚外面人的样貌,我们只能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外面的人在客厅中转了一圈之后便进入了卧室中,随后便是一阵咣当乱响声,听声音判断应该是砸镜子和摔化妆品的声音。 “你个兔崽子不学好,不光给我丢脸,还给你祖宗丢脸,别以为你一死了之我就能原谅你,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这些东西吗,我他妈全给你砸了,省的让你给我丢人现眼!” 从声音判断喊话之人应该是个中年男子,从言语之中我猜他应该是那位死者的家中长辈,就算不是父亲的话也应该是叔叔大爷一类的亲人。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家人走了不应该是伤心难过吗,为何这人却如此愤恨,以至于还要砸了这些镜子和化妆品用以泄愤。 屋中破骂摔砸声持续了大概两三分钟时间,待声音消散后男子便朝着卧室外走去,不多时传来一阵清脆的关门声。 听到男人离开之后我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不等推开柜门,砰的一声一道黑影直接从我面前滚了出去,定睛一看正是黎海。 我身形比较瘦弱,藏在这衣柜中还倒凑活,可黎海身形肥胖,能够藏这么久已经是不容易了,若是那男人再耽搁一会儿恐怕我们就露馅了。 见黎海倒地后我将其搀扶起来,随后抬头朝着眼前卧室看去。 此时的卧室中一片狼藉,镜子被砸的四分五裂,化妆品全部破碎,其中的液体喷溅的遍地都是,而床上叠放整齐的女人衣物也被撕扯的粉碎。 “这男的是不是有病,闲的没事来这里搞完破坏又走了,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黎海一边收拾衣柜中的衣物一边不解问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好像没那么简单,从那个男人的言语来看他应该是这个青年的长辈,可既然身为长辈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而且还是在那青年身死之后,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深仇大恨才会如此报复。”我看着满地狼藉喃喃自语道。 “行了,别管怎么回事了,反正跟咱们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里,刚才差点把我吓尿了,要是咱们哥俩真被发现今天中午也就别在家里吃了,直接进局子啃窝头去吧。” 黎海说完便拉着我的手准备离开卧室,就在我刚要转身出门的时候突然身后衣柜位置传来啪嗒一声。 听到声响我回头看去,地上竟然散落着一个泛黄的密码本! 第二十二章 日记 密码本封皮已经破旧不堪,上面的图画磨损的很厉害,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一侧的页面也已经泛黄破损,看上去最起码有一二十年的时间。 我记得这种密码本兴起于零几年,那时候可谓风靡全国,谁手里能有这么个本子绝对会被同学高看两眼。 一般来说这种密码本都是用来记录比较重要的事情或者是写日记,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的秘密被别人发现。 我正回头张望之际黎海焦急的声音传入耳畔:“你杵这干什么呢,赶紧走啊,万一要是让人堵在里面就完了!” “老黎,这个密码本我想带出去,这可不算什么值钱的东西吧,我觉得这个密码本对咱们来说可能会有帮助。”我看着黎海沉声道。 “行行行,赶紧拿了出去,我可不想在这多待一秒!”黎海说完率先朝着门外走去,见其松口我转身捡起密码本便快步跟了出去。 出了屋子之后黎海站在楼道望风,我则是将先前撕下来的封条重新按照位置粘好。 回到黎海家后我才彻底长舒一口气,而黎海已经瘫坐在沙发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抽着香烟。 “我说你他妈费这劲弄个破本子有什么用啊,差点把哥们儿我连累了。” 黎海抽了几口香烟后紧张的心绪似乎平复了不少,不过心中余气未消,跟我说话的语气还是有些火药味。 这件事本来就是因我而起,况且刚才情况危急,如果真要是被人发现我们两个就彻底完了。 所以黎海对我发火我也没跟他反驳,直接话锋一转道:“从刚才那个中年男子的话来看你对门的青年肯定有问题,你也说他平日很少与人接触,性格比较内向,因此这种人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想法和心事告诉其他人,但是人总要有个地方发泄,要不然就憋坏了,所以我觉得他最有可能将难言之隐记录在这个密码本里。” 此言一出黎海顿时来了兴趣,身形向前一挺,将手中的烟蒂扔进烟灰缸后说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密码本打开啊,说不定咱们还能从这本子里找出他杀人和自杀的动机,到时候咱们把这本子往警局一交,再帮警方一破案,搞不好还能获得个十大杰出青年或者良好市民什么的,到时候我就弄两块竖匾挂在我直播间,震震这些游客!” 黎海的话让我一阵无语,要是我们把本子往上一交估计我们两个也走不了了,还良好市民十大青年,不吃牢饭就不错了。 我白了一眼黎海没说什么,随后便开始研究密码本的密码。 这种密码本是转轮密码,一共有四个转轮,从一到十,也就是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种可能。 我跟那个青年从没有过交集,根本无法推算出密码,要想挨个试的话估计一时半会儿根本破解不了。 就在我一筹莫展准备从头试的时候只见眼前骤然落下一道黑影,紧接着咣当一声,密码本上的密码结构直接碎裂,塑料飞溅的到处都是。 回头看去,黎海手中正拿着一把羊角锤冲我嘿嘿笑着:“犯得着费那么大的劲吗,一把锤子就搞定的事你非要弄得这么麻烦,反正他人都已经没了,设置密码还有个屁用啊,赶紧打开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黎海虽说行为粗暴,但的确是简单有效,现在距离我大限还有半天时间,我已经没有时间再继续耽搁下去。 想到此处我立即将密码本翻开,低头看去,里面记载的的确是日记,字迹娟秀十分工整,就像是个小姑娘的字迹。 我大致翻了一下,日记少说有两三百篇,第一篇日记记录于九八年六月三日。 上面的字迹虽说已经褪色,但仔细看还能够大致辨别出写的是什么。 “今天妈妈给姐姐买了一条裙子,裙子真漂亮,长大了之后我也要穿上这么漂亮的裙子,看看我跟姐姐到底谁更漂亮。” 看到这里我不禁有些疑惑,先前见到的那名青年明明是个男性,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带着疑惑我继续向后翻去。 “今天爸爸发现我偷穿姐姐的裙子打了我一顿,说我不学好,但他不知道我还偷偷用了妈妈的口红,穿上裙子的我就像个公主,唉,我要是个女生就好了……” 随着日记不断向后翻动,我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这个青年虽说表面看上去是个男人,但是却向往变成一个女人。 他从小就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女人,因此总是穿他姐姐的衣服用他妈妈的化妆品,每次他爸爸发现之后都会往死里打他。 成年之后他就离开了父母家,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也就是黎海的对门。 本以为脱离了父母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当个女人,但他没想到这个社会对于这种人的敌意很大,导致他根本无法找到工作,更没有办法正常生活。 因此他只能把自己关在屋里,久而久之他的性格开始出现变化,越来越不愿意与人接触,性格也变得更为孤僻,至于他家里的化妆品和女性内衣应该就是他自己用的。 “那女人的喊叫哭泣声是怎么回事,我可是明明听到他们家里有两个人!”黎海在听我分析完后诧异问道。 随着黎海的疑惑我继续向后翻去,可后面的内容却让我大吃一惊。 “就算我离开家我爸还是不放过我,他为什么要逼我做一个男人,我实在不想再这么下去了,今晚我又模仿着我爸的口吻教训了我一顿,当时我就穿着那条鲜红的长裙,我就是要让他亲眼看着我化妆成女人的样子,我要让他知道即便是打我我也不会向他屈服,不过以后声音要小一点了,周围的邻居已经开始怀疑了,今晚楼下的大哥还找上了我,幸亏我及时把红裙子给脱了下来,要不然我肯定就惹麻烦了,唉,我还是不敢面对这些人,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草,原来是这个小子自己装的,他是不是个变态啊,自己又装施暴者又装被害人,我看他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黎海明白事情原委后一阵臭骂,数秒钟后他才回过神来,继续追问道:“你别整这没用的了,赶紧往后看,他为什么自杀,瓶罐里面的器官又是谁的,尸体被他藏在了哪?” 黎海问这话的时候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其实除了这个青年之外根本没有死者,因为那瓶中的器官就是这个青年自己的。 他想变成女人,可他知道只是穿上女装戴上装扮根本不行,所以他才会切下了自己的器官,目的就是变成真正的女人。 沉思间我翻到日记的最后一页,里面记载着青年生前留下的最后一篇日记。 “今天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因为我知道就算是切掉器官我还是没有办法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刚才我给爸打电话了,我以为他会心疼我,可没想到他竟然咒我死,还说我再也不是他的儿子,我活在世上也没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昨天晚上我在邻居门口捡到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我以为里面是吃剩的饭菜,可没想到是一件寿衣,这是老天也让我死啊,我现在就去死,只希望我下辈子能够投生成一个女人……” 看完青年留下的最后一篇日记我心中五味杂陈,他这是经历了多大的痛苦才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看样子他已经对生活失去了信心,更是对那些看客的冷漠与嘲讽产生了绝望。 合上日记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就在我心中思绪万千的时候黎海突然推了我一把。 “你闲的没事推我干什么!”我看着一旁的黎海没好气道。 此时黎海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我,嘴角还有些抽搐。 数秒后他才开口道:“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你要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那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的是件寿衣!” “你活得好好的随身带着寿衣干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今天这门你是出不去了!” 黎海话音刚落便搬了把椅子放在房门前,随后一屁股坐了下去,俨然一副门神模样。 今天就是我大限的最后一天,如果晚上十二点之前我还无法找回那件寿衣那么我必死无疑。 可现在黎海已经知道了寿衣的事情,我若是不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恐怕他也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他要是真跟我耗下去那我这条小命可就彻底玩完了。 “老黎,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还是别掺和了,我要是告诉你肯定会对你不利,我这是为你好!”我红着眼眶看着门前的黎海说道。 黎海闻言双脚分立,双臂往屋门两侧一展,怒声叱喝道:“狗屁!你要是真为我好那就告诉我,咱们两个的交情不用我多说,大二的时候我跟其他宿舍的人打架,咱们宿舍没有一个人帮我,只有你自己握着一根臂力棒就冲了上去,要不是你哥们儿我脑袋早就开花了!” “这救命的人情你让我怎么还,现在你倒是跟我客气上了,我告诉你,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天寿衣这事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那你就别想离开这!” 黎海虽说个头并不算高但毕竟身宽体胖,如今他坐在门前我要想冲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在我心中思量如何逃脱之时突然一阵咣咣声响从门外传来。 由于黎海背靠屋门加上敲门声极大吓得他腾的一声站起身来,随后他面朝屋门问道:“谁啊!” “我找一位小兄弟,个头在一米七八左右,身材匀称,穿着一件蓝色衬衫,下面穿着一条黑裤,他是住在你家吗?” 从声音判断门外之人应该是个中年男子,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但我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黎海听到这话回头上下打量我一眼,当他看到我穿的蓝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后说道:“你小子在城里不就我一个朋友吗,怎么还有人找你?” 黎海说完便将椅子撤到一旁,准备将屋门打开。 见黎海准备开门我立即上前摁住他手臂,不等黎海开口我直接冲着门外之人喊道:“你是谁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哎呦,小兄弟我可找到你了,我是你陈叔啊,怎么一晚上不见就把我给忘了?”门外男子笑着回应道。 陈叔?陈湘铭! 第二十三章 帽檐胡同 姓陈的中年男子我认识的只有陈湘铭,而且昨晚我的确与他见过面,所以现在站在门口的肯定就是他! 不过陈湘铭不是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吗,昨晚我还在天秀山陵园见到过他的墓碑。 上面清清楚楚刻着陈湘铭三个字,还有他的黑白遗像,难不成此刻站在门外的是陈湘铭的鬼魂! 要放在先前大白天见鬼这种事肯定是打死我都不信,但这几天经历了这么多事也不由得让我心中多想。 毕竟那天早上在早点摊吃饭的时候摊主也说没有见到陈湘铭,这就说明这几次我见到的陈湘铭都是鬼魂。 反应过来后我连忙将黎海撤走的椅子抵在了门前,随即又抱起旁边的饮水机压在了凳子上。 黎海见我一副惊慌失措模样,面露不解之色,问道:“你干什么呢,外面的人又不是鬼怎么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再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就算是欠钱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你他妈别叨叨了,你怎么知道外面站着的不是鬼,你要真是我兄弟就赶紧帮忙堵门,要是等他进来之后就麻烦了!”我一边往门前搬运东西一边怒斥道。 “你可别瞎扯了,电影我又不是没看过,真要是鬼的话这一道破门能挡得住吗,他还不嗖的一下就穿进来了,我看你小子这想象力越来越丰富了,要不然别当主播了,直接改行写小说去吧。”黎海站在一旁不断出言嘲讽,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见黎海不以为意我没再搭理他,继续往门前堆放着各种家具。 昨天晚上我已经证实陈湘铭就是鬼,只要是鬼他肯定对我有所图,所以我决计不能放他进来,到时候不光我没命,说不定连黎海都会受到牵连。 “小兄弟,昨天晚上我有急事就先走了,没跟你打声招呼实在不好意思,现在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你赶紧把那件东西给我,你可别忘了今天是最后一天,要是再不赶紧解决你这条……” 不等陈湘铭说完我直接怒声吼道:“赶紧给老子滚蛋,别以为装神弄鬼老子就怕你,我实话告诉你,那件东西今天早上已经我送到警察局了,你要是有胆量就去警局走一趟,别再来找我了!” “警……警察局?你把那东西送到警察局干什么,那东西对你来说可是保命的东西,你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陈湘铭站在门外高声叫喊道。 “那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我愿意往哪送就往哪送,你不是想要据为己有吗,那你就去警察局问问,看他们给不给你!”说完我满心怒气朝着堆砌的家具踹了一脚。 “你小子还真是个硬骨头,行,既然你已经把那东西交给了警方,那你的事我也不管了,你就等着死吧!”陈湘铭说完这句话后门外便传来了一阵下楼的脚步声,看样子陈湘铭已经离开了。 见陈湘铭走后我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精气一样,浑身一瘫便坐在了地上。 这可是真太险了,幸亏我刚才及时阻止黎海开门,要不然的话我们两个的小命恐怕就交代在这了。 “这老小子竟然还威胁你,你到底欠了他们多少钱,他竟然还能说出要你命这种话?”黎海看着我满心不解道。 “这事跟你说不清楚,反正你知道我没欠人钱就行,现在赶紧帮我把东西搬开,我出去办点事!”我看着黎海催促道。 现在老婆子还没除掉又出来个陈湘铭,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全都照着我使上劲了。 原本我还想今天一早去紫阳观找高人帮忙,没想到寿衣却丢了。 寿衣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没了寿衣我就算是去了也没什么用。 为今之计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秦温华! 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人是鬼,但最起码昨晚他给我的那道黄纸三角的确有用。 如果不是这东西的话恐怕我昨天晚上已经被那个老婆子给砍死了,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去找他一趟。 再者现在距离我大限只有不到半天时间,反正都是一死,还不如死马当做活马医,也好比现在干坐着等死强百倍。 打定主意后我便开始将堵在门前的家具搬开,黎海见状直接挡在我身前,阻止道:“你干什么去,那人刚走不久,你就不怕他在楼下埋伏你,这样吧,你要是想出去也行,但必须带上我,我跟在你身边好歹也是个帮衬,如果你答应我现在就帮你搬东西,要是不答应的话今天你就别想走了!” 黎海说话之时我朝着旁边墙上的钟表瞟了一眼,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距离大限还有十个小时。 时间紧迫我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毕竟秦温华干的是出租车行业,谁知道他现在到底在不在家,如果要是不在家的话那我岂不是麻烦了。 一番剧烈的内心挣扎后我只得点头答应下来,并嘱咐黎海不能多嘴,就算是心中有疑问也必须憋着。 黎海听完连忙点头,随后便开始帮我搬运家具,等门前家具清空后黎海回屋换上了一件干净利索的衣服,然后便跟着我出了门。 秦温华给我的香囊中除了那个黄纸三角外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帽檐胡同365号,这地方应该就是秦温华居住的地方。 来到路边我和黎海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将目的地告知司机后便朝着帽檐胡同方向驶去。 帽檐胡同距离天阳小区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路程,胡同位于老城区,周边几乎都是平房院落,很少有楼房。 此地居住的也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毕竟年轻人很少会选择租住这里的房子,距离主城区远不说周围的环境也十分脏乱。 正当我目光看向窗外风景的时候耳畔传来了黎海的声音:“陈默,你没事去帽檐胡同干什么,我听说那地方可是有点邪性。” 或许是这两天神经太过紧张,听到黎海提起邪性二字我立即将头转过去看向他,诧异道:“邪性?这帽檐胡同有啥邪性的?” 黎海挠了挠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关于帽檐胡同的传闻挺多的,我听说再早以前帽檐胡同是个古战场,死的人挺多的,听说胡同下面就是万人坑,只要入了夜走在胡同里面就能听到战马嘶鸣士兵冲杀的声音,至于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都是听本地老一辈人聊天时听来的。” 听黎海说完我心中一沉,不等开口回应,驾驶室中的出租车司机突然扭过头来,压低声音道:“这事当然是真的,早些年前我就住在帽檐胡同,那地方晚上是真够邪性的,只要天一黑里面保准见不到半个人影,家家户户大门紧锁,连孩子都不敢哭,你要是大晚上在胡同里面见有人经过……” 说到这里司机回过头去继续看路况,黎海是个急性子,追问道:“看到有人经过怎么了,师傅你就别卖关子赶紧说吧。” “那很有可能不是人。”司机用阴沉的嗓音说道。 闻听此言黎海噗嗤乐出声来,看着驾驶室中的司机笑道:“师傅,我说这些是吓唬我哥们儿的,你怎么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来这也有好几年时间了,我怎么不知道帽檐胡同有这种传闻?” “没听说过可不代表没有,反正我劝你们一句话,这帽檐胡同白天去没事,但只要天一黑你们必须赶紧出来,千万别在胡同逗留,那里面可不干净!”司机语气凝重,从恳切的神情来看不像是在扯谎。 黎海从不相信鬼神之说,如今看司机师傅说的有模有样不禁出言讥讽道:“帽檐胡同的脏乱差可是咱本地出了名的,要是干净那可就见鬼了!” “你们哥俩不信是吧,既然这样我就给你们说件我自己经历的真事,我七岁那年在帽檐胡同见过鬼……” 据司机所言这件事情发生在一九七八年,那年他刚满七岁。 当时帽檐胡同刚建立没多久,到处都是红砖碧瓦,胡同内更是垂柳遍地,算是当地的一景。 有一天晚上他吃过饭后就在院子里面跟弟弟踢球,结果弟弟一个不小心就把皮球给踢出了院外。 当时帽檐胡同还没有这么多传言,所以他便趁着月色走出院落去胡同中找球。 帽檐胡同并不算很宽,南北也就相距四五米左右。 出门后这名司机就顺着门前胡同开始寻找,可找了十几分钟愣是没有找到。 按道理说他弟弟不过才四五岁,这一脚能有多大劲,怎么可能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 就在司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砰砰的响声。 回头看去,在距离他七八米左右的位置竟然有一个球在地上滚动。 虽说视线不太清明,但凭借月色司机还是认出这个球就是刚才弟弟踢飞的那个。 发现皮球后司机喜出望外,连忙快步朝着皮球的方向跑去。 当他来到皮球前刚准备将其捡起的时候突然身后响起了一个男人阴冷的声音。 “小朋友,叔叔的头掉了,你能不能帮我把头捡起来啊?” 第二十四章 无头传闻 闻听身后传来声响司机立即回头看去,可当他看清眼前场景之时却是吓得亡魂大冒。 站在他身后的竟然是一具无头男尸,尸体直挺挺的站在司机面前。 脖颈之上的头颅不见踪影,断裂之处更是鲜血如柱,红色的血液将男尸身上的衣衫染得鲜红。 司机当时年幼,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嗷一嗓子嚎叫出来,旋即快步向后退去。 当他退了两三步后突然被脚下东西绊倒在地,他撑扶起身借着月色朝着自己脚下看去,顿时如同被天雷劈中一般,从脚底麻到头皮。 此时眼前哪里还有皮球,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滚落在地,面颊惨白没有丝毫血色,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司机,数秒后人头嘴巴微启,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小朋友,帮叔叔把头安上吧……” “然后呢?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黎海似乎已经被司机的故事给吸引住,见司机的讲述戛然而止连忙追问道。 “后来我就吓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床上,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我爸妈,可他们不信,还说我是看花了眼,可没想到的是就在中午的时候胡同里面来了数十名警察,他们还押解着一个带着手铐脚镣的男人,男人来到我家院前之后就朝着一棵柳树下指了指,随后那些警员就开始拿出铁锹铁锨挖土,最后你们猜挖出什么来了?”司机说着回过头来看向我和黎海。 “你就赶紧说吧,别卖关子了。”黎海催促道。 司机见黎海是个急脾气,于是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挖出来的是一具无头男尸,虽然那天晚上视线不好,但我记得清清楚楚,这具男尸身上的衣服跟我前一天晚上见到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令人不解的是那个男尸的人头却没了踪影,犯案男子说人头和尸体埋在了一处,但警方挖了一两米的深坑愣是没有找到,我爸妈见到这一幕后总算是相信了我说的话,没过几天我们就开始张罗搬家,后来就搬到了距离帽檐胡同数十公里外的开发区居住,不过这件事情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我听完司机讲述的故事之后依旧后背冷汗直冒,同时对帽檐胡同也产生了一种恐惧心理。 说到底这事都怪黎海,要不是他先编故事吓唬我也不会引出这个话题。 如今还不知道秦温华在不在家,真要是不在的话那我们到时候可怎么办,难不成真要在这胡同里面等到天黑。 就在我心中忐忑不安之时黎海不合时宜的声音再次响起:“师傅,你刚才说当年罪犯指认现场的时候只挖出来一具无头男尸,那么人头去了什么地方,后来找到了吗?” 司机摇摇头说他也不清楚,那时候他年纪太小,离开了帽檐胡同之后就再没有听到关于这件事情的消息。 长大之后他曾在网上调查过这件事情的进展,虽说年代久远有关资料很少,但在司机的坚持下他还是找到了一些线索。 据报道记载后来警方在帽檐胡同中整整找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挖了将近百米的深坑可依旧是没有找到那颗人头,加上犯罪嫌疑人已经伏法,所以这件事情只得不了了之。 “根据报道最后也没有找到那颗人头所在,说不定现在还埋藏在帽檐胡同底下,你们两个去的时候可一定要小心,天黑之后千万别在里面逗留,如果听到有皮球滚动的声音你们赶紧走,说不定滚动的根本不是皮球,而是当年那具男尸的人头!” 司机说话之时正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眼神看着我们,不禁让我心头一阵发寒。 黎海虽说不信鬼神,但听司机讲的有模有样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司机见我们二人面色铁青,噗嗤乐出声来,正当我和黎海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的时候司机笑着说道:“你俩还真够好糊弄的,我随便编个故事就把你们吓成了这个样子,我要是真见过脏东西还能活到现在吗?” 一听司机是编鬼故事吓唬我们,黎海气的怒不可遏,刚准备跟司机掰扯两句,我转头朝着窗外瞟了一眼,发现路边的路牌上正写着帽檐胡同四个字。 眼见已经到了地方,我也不想再跟司机多耽搁时间,付过车费之后便拉拽着黎海下了车,临下车时黎海还冲着司机骂骂咧咧,连同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行了老黎,这司机不过就是开个玩笑,你用得着这么当真吗?”我看着满脸涨红的黎海说道。 黎海闻言朝着远处扬长而去的出租车啐了一口,怒声叱喝道:“我打小就不信世上有什么鬼神,没想到这小子三言两语差点把我二十多年的世界观给颠覆了,你说我能不生气吗,下次要是再遇上他我非好好教训他一顿。” “好了,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办正经事,一会儿你跟我去帽檐胡同365号找一个名叫秦温华的人,见到那人之后你可千万别多嘴,这个人有点邪乎。”我看着黎海叮嘱道。 由于来之前我已经跟黎海约法三章,所以他在听我说完后也没有继续追问,随后便跟着我朝着帽檐胡同方向走去。 来到胡同前我朝着里面看了一眼,这条胡同十分狭长,一眼望不到头。 两侧距离四五米左右,地面皆由青石板铺制,或许是年代久远青石大多已经碎裂,漏出下面棕褐色的土壤。 胡同左右皆是院落,一家院落大概有七八米宽度,家家户户门前几乎都有柳树,不过大多数柳树已经枯死,只有零散几棵伫立在远处。 观察一番后我和黎海进入胡同之中,或许是胡同里面终年照射不到阳光所以极其潮湿阴暗,刚一进去我就感觉周围温度骤降,比起外面少说也低了七八度。 进入胡同后我朝着两侧院落看去,每户屋门上都会挂着一块巴掌般大小的铝片,上面清楚的刻着房门号。 顺着房门号我一直朝前走去,经过之时发现不少院落大门敞着,里面还不时传来儿童嬉闹声和洗衣做饭声。 看到这人间烟火气我原本凝重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看样子先前那个司机的确是在吓唬我们,如此祥和的一条胡同怎么可能会发生过如此灵异古怪的事情。 正准备继续向前走,身后黎海的脚步声突然不见了。 察觉到不对劲后我立即回头看去,只见黎海此刻正站在距离我大概二三十米的地方,低头看着手中的手机,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就好像一段木头杵在地上。 见其止步不前我立即跑到他身边问道:“你愣着干什么呢,现在已经到了三百多户,再往前走个几十米就到了,你怎么现在停下了?” 问话之时黎海脸色苍白,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屏幕,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我在说些什么,看他没有回应我直接用手推了一下他的手臂,叱喝道:“你是不是傻了,我跟你说话你怎么……” 我话还未说完,黎海突然抬起了头,此时他脸色十分难看,双眼圆睁,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就好像看到什么恐怖的景象似的。 “老黎,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到黎海这副模样我不禁有些担心。 黎海并未回应,而是将手机屏幕递到了我的面前。 心上疑惑之际我将目光看向屏幕,可当我看清屏幕上的内容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此刻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闻,上面记载着一九七八年帽檐胡同曾发生过一件骇人听闻的凶杀案。 一名年仅七岁的孩童被凶手残忍杀害后割断头颅,最后埋在了帽檐胡同里面。 警方通过彻夜侦查最终抓住了凶手,经过审讯这名凶手只有十三岁,究其杀人原因是本想抢点零花钱,结果失手杀了人。 随后这名凶手便趁着夜色将孩童的脑袋砍了下来,并藏尸于帽檐胡同中的一棵大树下面。 后来警方带着凶手来指认现场的时候从树下挖出了小孩的尸体,但是人头却不翼而飞。 无论警方如何询问查找都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最终人头的去向只得是不了了之。 原本这个凶手不满十四岁不需要判刑,可由于这件事情在当地闹得很大,上面抵挡不住来自群众的压力,最终判处凶手罪名成立,并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看完新闻报道之后我陷入一阵沉思之中,这件事情虽说跟那名司机说的大致相同,但其中人物却是截然相反。 他先前说死者是一名青年,可报道上却说死者是一名七岁的孩童,这根本与事实不符。 如果说他是编造故事的话绝对不可能如此与新闻报道接近,可如果不是编造那么为何死者由青年变成了孩童,难不成时间久远他记错了? 正当我心中有些疑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文字的下方似乎还配着一张彩色图片,我用手向上一划,图片里面是数名警员押解犯人指认现场的画面。 图片中的凶手看上去也就十几岁,模样比较稚嫩。 我粗略看了一眼后将目光看向黎海,宽慰道:“既然这件事上过新闻,司机知道这件事就不足为奇了,说不定他讲的故事半真半假,把自己都给编进去了,最后估计是看咱们两个吓得不轻才改口说是瞎编的。” 我原以为说完这话黎海的紧张的情绪会稍微缓和一些,可没想到他却将手指向屏幕上的凶手,随即言语颤巍道:“你再好好看看这个凶手,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第二十五章 不存在的地址 先前我只是随意扫视一眼,并未仔细查看,如今经过黎海的提醒我凑上前定睛一看,瞬间脑袋嗡的一声炸响。 图片上的凶手竟然就是刚才的那个司机! 虽说两者年纪相差二三十岁,但无论从五官还是从脸型来看几乎都一模一样。 看到这里我才明白黎海为何会如此震惊,原来刚才送我们前来的那个司机就是当时命案的始作俑者,也就是那个未满十四岁的杀人凶手! 黎海见我面色凝重,看出我已经发现端倪,于是沉声道:“刚才那个司机讲的根本不是故事,而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他只不过把自己的身份换成了那个被害人,真没想到咱们竟然跟当年的杀人凶手聊了一路。” 从黎海苍白的脸色来看如今他还有些心有余悸,毕竟这可不是一般的罪犯,十几岁就能够杀人灭口并将受害人脑袋砍下来心理肯定有问题。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说不定他已经改邪归正,想到此处我看着黎海宽慰道:“别想这么多了,咱们这次来可不是为了调查当年的凶杀案,再说这件事情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还是赶紧找秦温华要紧。” “那颗人头呢,报道上不是也说人头最后都没有找到吗,难不成这人头长腿跑了?”黎海一边跟着我身后一边追问道。 听到这话我苦笑一声,回头看着黎海说道:“人头怎么可能长腿,依我看估计是附近的野猫野狗闻到了地下的血腥味,挖出来之后把人头给叼走吃了。” 根据新闻报道当时那名司机将孩童的尸体藏在了地下一米左右的位置,虽说凭借狗鼻子的灵敏足以闻到地下的血腥味,但他肯定不可能刨出如此深坑。 再说就算是刨坑将人头叼走,那么第二天附近的居民肯定会发生异常,也就不会等到发现人失踪后再行报警。 所以这事肯定不是动物干的,我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让黎海宽心罢了。 黎海这人平时精明得很,估计是被这件事情吓得够呛,竟然真的相信了。 随后他长舒一口气,笑道:“我就说这世上没有鬼神,妈的,害得老子吓出一身冷汗,不过说真的,下次见到那司机咱们可要躲远点,这可是杀过人的主,咱们惹不起。” 黎海这变脸速度可是跟女人有一拼,上一秒还说下次再见到那名司机就教训他一顿,如今却又说惹不起了,这还真是典型的欺软怕硬,我没搭理他,苦笑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一路沿着门牌号寻找,很快我们便来到了350号院落。 前面虽说还有几户人家,但几乎已经到了胡同尽头,看样子秦温华的家应该就住在胡同最里面。 “363、364、36……” 正当我沿路查看门牌号时却突然愣在了原地,这条胡同竟然只有354户人家,根本没有第365号院落! 364号院落再往前便是一面墙壁,墙壁后方是马路,根本没有其他的院落。 这倒是有些怪了,秦温华留下的纸条上明明写着365号,如今怎么可能没有这间院落呢,难不成我被他耍了? 黎海见我愣在原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看着我问道:“傻愣着干什么,你来这里不是找那个姓秦的吗,怎么还不进院?” 我没回应,直接将写有地址的纸条递到黎海面前,黎海接过纸条瞟了一眼,随即朝着胡同两侧的门牌号看去,看了片刻他面色一怔,诧异道:“365号?这帽檐胡同一共只有364间院落,哪来的365号,你是不是让人给骗了?” 说话间黎海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查询当地到底有几条帽檐胡同,可一连查询了三四个软件依旧显示帽檐胡同只有一条,正是如今我们所处之地。 “地方肯定没找错,本地只有这一条帽檐胡同,会不会是那个姓秦的写错了门牌号,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赶紧给他打个电话再问问。”黎海提议道。 闻言我无奈摇头,我与秦温华只见过两面,根本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这下可麻烦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距离大限只剩下七个小时。 原以为找到秦温华或许就能保住自己的命,可没想到如今却遇上这棘手之事,如果我要是在十二点前无法找到秦温华,那我这条命岂不是彻底完了? 就在我心中焦急之时突然耳畔传来一阵吱嘎声响,循声看去,旁边的院落中走出一名挎着菜篮子的老太太。 这老太太穿着一身灰色长衫,年纪大概在七八十岁左右,虽说身材佝偻面上无肉,但看从面相看上去十分和善。 先前据司机所言帽檐胡同中居住的都是老住户,已经在此居住三四十年,既然如此这老太太对于帽檐胡同的情况应该十分清楚,说不定她能够知道365号院落在什么地方。 想到此处我快步行至老太太身前,或许是先前没有注意到我们二人,当老太太看到我的时候明显吓了一跳。 片刻后她才回过神来,语气略显不悦道:“娃子,我说你怎么神出鬼没的,你要是把我老太太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见老太太被我吓了一跳,我连忙对她道歉,随后趁机问她知不知道365号院落在什么地方。 听到问话老太太神情明显一怔,她朝着胡同两侧院落看了一眼,诧异道:“我老太太在这胡同里面住了半辈子,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365号,这胡同建造的时候就只有364户人家,哪来的365号,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老太太的话让我的心瞬间坠入谷底,既然她从胡同建造之初就住在这里,那么肯定对于这条胡同十分了解。 如今她说没有这间院落那肯定不会有错,可既然如此那这间院落又在何处,难道说秦温华当真在骗我? 我心中不甘,于是继续追问道:“奶奶,帽檐胡同里当真没有365号院落吗,你再仔细想想,会不会是记错了?” 老太太闻言瞟了我一眼,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说道:“我说没有就没有,我住了半辈子能不比你清楚吗,既然你们两个已经走到胡同尽头,那就说明前面的门牌号你们都已经看过了,事实胜于雄辩,难不成你们的眼睛还比不上我这个老婆子的话?” 见老太太脾气有些古怪,黎海担心她被气出个好歹,连忙满脸赔笑道:“奶奶,我这兄弟脑瓜子不太灵光,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既然没有这间院落那我们现在就走。” 说罢黎海行至我面前便准备拉拽着我朝着胡同外走去,虽说心有不甘,但面对现实我也只能屈服。 随后我便跟着黎海朝着远处走去,刚走了没几步,突然身后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娃子,你们两个等等,我倒是想起个事来,你们不是要找365号吗,我好像知道在什么地方!” 此言一出我和黎海身形一怔,立即转身看向老太太。 “奶奶,那365号院落到底在什么地方?”我看着老太太急切问道。 “别着急,你们两个跟我过来,我指给你们看。” 老太太话音刚落便朝着胡同尽头的墙壁位置走去,见其走后我和黎海立即跟上,很快便来到墙壁前。 望着光秃秃的墙壁黎海面露不解之色:“奶奶,这里不过只是一堵墙罢了,墙后面是条马路,哪来的什么院落,你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老太太回头看了黎海一眼,抬手打了他脑袋一下,斥声道:“老婆子我活了七八十年了,还从来没骗过人,你们低头看看,这里或许就是你们找的365号院落。” 说话之时老太太将手朝着地面指去,我顺着他手指方向一看,顿时让我有些哭笑不得,老太太手指的地方竟然是个老鼠洞! 刚才这老太太还信誓旦旦说活了七八十岁不会骗我们,如今转过头来就给我们指了个老鼠洞,这不明摆着是耍我们吗? “奶奶,您还不承认是耍我们,这不就是个老鼠洞吗,这里面也能藏人?”黎海一脸懵逼的看着老太太问道。 老太太冲着黎海一笑,露出满嘴黄牙:“娃子,这可就是你不懂了,这老鼠洞不光只能藏人还能藏仙,老鼠可是五门大仙之一,你们要找的说不定就是灰家大仙!” 黎海本就不信鬼神,如今可倒好,老太太直接把仙都给整出来了,这让黎海气的面色通红。 不过碍于对方是个老太太黎海也不好动手骂粗,只得看着老太太说道:“奶奶,您要是有事就先走吧,这事不用您掺和了,替我谢谢你们全家啊。” 老太太年纪大,没听出黎海这是骂人的话,临走的时候还冲着黎海微笑点头,说他有教养有素质。 见老太太挎着菜篮离开后黎海回过头来,当他见我蹲在老鼠洞前时啧啧两声,说道:“行了,别装模作样了,那老太太已经走了,既然找不到那咱们也离开吧,这天可是快黑了。” 面对黎海的催促我并未起身,我倒是觉得这事不像是天方夜谭。 秦温华如今人鬼难辨,说不定当真是老鼠成了精,要不然他怎么会在纸条上留下365号的字样。 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观察一下这个老鼠洞,说不定秦温华此刻就藏在里面! 第二十六章 滴血菜篮 虽说我并非东北人,但年幼之时也曾听老一辈人讲起过东北五门仙家的传闻。 常言道人分三六九等,畜有五门千家。 其中的五门指的便是胡黄白柳灰五门,胡是狐狸、黄是黄鼠狼,亦称为黄皮子、白是刺猬、柳是蛇、灰就是老鼠。 在东北供奉的神明之中五大仙家可谓占据一席之地,很多村落之中都建有五大仙家的庙宇,更有甚者还会将大仙请回家中供奉。 我打小就比较喜欢听这些神鬼故事,其中的黄狼拜月和狐仙讨封讲的便是黄家和胡家大仙的故事。 它们存活世间千百年,修炼得道之后就会化作人形,更有甚者还能够练就长生不老之术,即便是在世上活了千百年看上去依旧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或少女。 先前在网上看到秦温华的照片时我就觉得奇怪,如果是正常人的话怎么可能二十多年过去容貌没有丝毫变化。 如今仔细想来他当真有可能是精怪所化,修得一身长生不老之术,所以才会这么多年过去都没有丁点儿变化。 正当我心中思量之际突然屁股被人踹了一脚,紧接着我就听到身后传来黎海的咒骂声:“你他妈蹲这干什么呢,你不会真相信那个老太太说的话吧,这世上没有鬼神,也没有大仙,这都是人杜撰的,如果世上真有这些东西的话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新闻报道?” 见黎海言语急切,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这种事你最好还是心存敬畏,千万别惹祸上身,你给我点时间,如果要是这老鼠洞真没问题到时候我肯定跟你离开这里。” 说话之时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已经是日落西山,估计再有半个小时天色就会彻底黑下来。 目前我们距离胡同口大概有一公里左右路程,少说走出去也要一刻钟时间,想到这里我看着黎海说道:“老黎,你要是真害怕的话就先出去等着我,这事本来就跟你没关系,我也不想拖你下水。” “怕个鸟啊,我不是说我不信这些东西吗,我就是觉得这胡同没路灯,要是等天黑之后路就不好走了,既然你要留下观察这老鼠洞,那我就在一旁等着你,什么时候观察完咱们什么时候走。”说完黎海倚靠到一侧墙壁上,随后开始抽起了闷烟。 见黎海不再多言我也没管他,趴下身子后将目光对准眼前的老鼠洞,随即低声喊道:“秦温华!你在里面吗……” 喊叫数声后老鼠洞中并未传来任何的回应,见状我开始用手不断敲击老鼠洞上方的土块,伴随着洞口灰尘落下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响动。 站在一旁的黎海看到我这番操作不禁笑出声来:“陈默,你他妈今天还真是小刀划屁股!” “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看向身后满脸嘲讽的黎海问道。 “开眼了呗,我还真是头一次看到有人朝着老鼠洞里面喊话的,你要真想把里面老鼠弄出来也简单,找点木柴往洞口一放,点着之后把烟往里面一扇,我保准洞里面的老鼠被呛的痛哭流涕!”黎海边向空中吐着烟圈便说道。 老话说得好,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黎海不过只是在跟我开玩笑,可在我听来他说的却是十分有道理。 只不过如今我身处胡同之中,四下里根本没有干柴,要想用烟熏老鼠洞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在我寻找对策的时候我然将目光落在了黎海口中叼的香烟上。 黎海见我目光死死盯着他的香烟连忙捂住自己的口袋,不等他开口劝阻,我上前一步直接摁住他的手臂。 “用你几根烟还这么小气,当初在宿舍你可没少找我蹭烟,我可没多说过一句,现在你倒是墨迹起来了。” “那他妈好歹是给人抽的,你可倒好现在要给老鼠抽烟,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抽了不疼瞎了疼啊!”黎海死命捂住口袋说道。 “那叫吃了不疼瞎了疼!行了,等出去之后我给你买包华子!”我看着黎海咬牙切齿道。 黎海一听这话面露欣喜之色,连忙将手松开,随后冲我说道:“那我可要软的,硬的抽了咳嗽!” 面对黎海无理的要求我没搭理他,从烟盒中倒出三五根后便放在口中将其点燃。 吸入烟雾的瞬间我嗓子就好像被千万根针扎似的疼痛,呛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将香烟伸向老鼠洞口,就在香烟距离洞口还有不到五公分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沙哑的叱喝声:“你个娃子干什么呢,我刚跟你开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回头看去,那个挎着菜篮子的老太太正站在身后数米远的地方,此时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一脸怒气模样,看上去就好像要把我活吃了似的。 黎海见到这一幕不禁开口讥讽道:“我早就说这老太太是在耍咱们,你个傻小子还真上当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大仙啊,说的跟真的似的,既然现在已经知道真相咱们赶紧走吧,要是再不走那些大仙可就从洞里面钻出来了!” 黎海性格直爽嘴上没个把门的,他说话之时目光一直在看着我,但是却没发现那个老太太的双眼却在死死盯着他。 老太太看黎海的眼神不对劲,除了阴狠之外还有一股恶毒之意,我担心黎海是冲撞到什么禁忌了,连忙看着老太太说道:“奶奶,我这朋友口无遮拦您别在意,我们现在就走,天快黑了没事您也早点回家吧。” 老太太见我说好话这才收起阴毒的眼神,随即抬手一摆道:“行,你们也早点回去,这帽檐胡同到了晚上可不安全,你们可别碰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听到这话我连忙点头,随后便拉拽着黎海准备离开此处。 就在我经过老太太身边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这味道十分刺鼻上头,好像是从她的菜篮中发散出来的。 察觉到异像后我回头看去,只见菜篮下方的地面竟然已经是一片鲜红。 见到这一幕我心上一惊,刚抬起头就看到老太太正用那种诡异阴毒的眼神看着我,四目相对之间我心中一阵发寒,连忙回过头与黎海继续向前走去。 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一阵关门声响,我停下脚步壮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此刻胡同里面已经空空荡荡,再不见半个人影。 “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天马上就要黑了!”黎海见我止步不前着急催促道。 “老黎,你刚才有没有闻到一股血腥味,你看那地上还有一摊血水。”我回头指向不远处的地面。 黎海此时只想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敷衍瞟了一眼后说道:“咋的,你还不能让人家买点肉开开荤啊,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爱多管闲事了?” “市场上卖的肉早就已经放空血水,怎么可能会滴落一地,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看一眼马上就回来!”说着我不顾黎海劝阻快步朝着老太太院门方向走去。 来到院落门口我先探听了一下院中动静,此刻院中一片死寂,根本没有半点声响,随后我小心翼翼贴到门前,顺着门缝朝着院中看去。 当我看清院中景象时我心中咯噔一声,瞬间腿肚子都软了! 院里杂草丛生,几乎已经有半人高度,房屋破旧不堪,大半间房子由于年久失修已经倒塌,哪里像是一个正常人居住的地方。 我正准备仔细再看看院中其他景象时突然一只手臂落在了我的肩膀上,刹那间我吓得身躯一震,差点一嗓子叫喊出来。 惊魂未定下我回头看去,站在我身后的正是黎海。 “你他妈有病是吧,这个时候拍我肩膀干什么,吓我一跳!” 虽说心有怒气,但如今身处老太太院前我还是将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惊扰了那个老太太。 “我看你才有病呢,人家都是趴大姑娘院墙瞅小媳妇炕床,你可倒好,揪着老太太算是不放了,这老太太当你奶奶都绰绰有余,你稀罕个什么劲啊,再说你在这扒门缝不怕让人发现说你耍流氓啊!” 黎海不愧是主播出身,这嘴可是真够损的。 我没搭理他,直接往门缝一指道:“我就说这老太太有古怪,不信的话你就自己往里面瞅一眼,你等会儿要是还能说出这些话来我就叫你声爷爷!” “那多不好意思,这一下子我可是高了两辈,以后你爹见到我还不叫声叔啊!” 听到这话我上去就给黎海一脚,在黎海的哎呦声中他终于把身子趴在了门缝上。 “怎么样,看到什么没有,这院子里面可是杂草丛生,你说正常人能住在这种地方吗?”我看着黎海说道。 黎海没有回应,过了片刻他才撤回身来,一脸埋怨的看着我,说门缝里面一片通红,根本什么都看不到,还问我是不是看岔劈了。 刚才我看的清清楚楚,院落之中杂草丛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怎么可能会看差。 我刚准备问个清楚,这时突然发现黎海的一只眼睛红了,就跟那兔子眼睛似的,而这只眼睛正是刚才他扒门缝的那只眼! “老黎,你眼怎么红了,没事吧?”我看着黎海担心问道。 “眼红了?我没觉着怎么样啊?”黎海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似乎真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见黎海眼睛通红如血,我赶紧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打开自拍摄像后将手机递给黎海。 当黎海看到镜头中的自己时脸色骤然一变,紧接着惊慌喊道:“这是咋回事,好端端的眼睛怎么红成这样了?” “是不是受什么真菌感染了,我赶紧带你去外面诊所看看!”说着我将手机放回口袋便准备带着黎海离开帽檐胡同。 正当我们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开门声,回头看去,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正提着一袋垃圾出门,看样子是准备扔垃圾。 “你们两个站这门口干什么啊,不会是来这里看房子的吧?”中年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垃圾扔到旁边的垃圾桶中。 “不是,我们哥俩就是闲着没事进来闲逛的,对了大姐,这户人家里面住着什么人啊,我怎么看院里都是些杂草?”我看着中年女人趁机问道。 中年女人朝着旁边的院门瞟了一眼,摇头笑道:“哪有什么人啊,这院里原先有个老太太自己住,十几年前去世后院子就荒了,这么多年也没人租,所以一直就空着,刚才看你们在门前站着我还以为你们要租房子呢。” 第二十七章 出路难寻 中年女人的话对于我和黎海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而且是正中天灵盖那种。 就在我头皮如同蚂蚁啃咬之时黎海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如面,那模样就跟被人把身体里面的血都抽干了似的。 他站在原地不住打颤,额头上更是渗出豆大般的汗珠。 先前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一双极度惊恐的眼睛错愕的看着中年女人。 老话讲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即便是再不相信鬼神的黎海如今听到中年女人的话也照样吓得肝颤,因为我们刚才经历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办法用常理解释。 那提着菜篮的老太太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进入院中,如今中年女人却告诉我们这个院子已经荒废了十几年。 如此说来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老太太应该就是十几年前去世主人的鬼魂,这不是脏东西还能是什么? “现在天已经黑了,你们赶紧走吧,这条胡同里面的住户只要天黑就会关门,到时候你们可就……” 中年女人话还未说完院中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叫喊声:“你个老娘们儿扔个垃圾这么墨迹,没看到天黑了吗,赶紧关门回家!” 面对男人的叱喝中年女人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身回到院中便将屋门关上了。 随着院门关闭,身后胡同中开始传出嘈杂的关门声。 听到声音回头看去,狭长的胡同此刻已经变得漆黑无比,根本看不到半点光亮。 黑暗狭长的胡同就好像怪物的深渊巨口,正等着我和黎海进入其中。 我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这时黎海用颤巍的声音问道:“你……你说这世上真有不干净的东西吗?” “你他妈刚才不是看见了吗,现在还问我干什么,别傻站着了,赶紧跑啊!” 一声叱喝让六神无主的黎海顿时回过神来,随后跟着我快步朝着胡同口方向跑去。 黎海体型较胖,大概跑了五六分钟后就彻底跑不动了。 见他站在原地双手掐腰不住喘着粗气,我连忙退回到他身边将其搀扶住,气喘吁吁道:“别……别停下,那……那老太太菜篮里面装的肯定是……肯定是人肉,赶紧……赶紧跑,要不……要不然咱们两个就……就毁在这了!” 说完我一手搂住黎海的腰一手抓住他手臂便朝着胡同口快步走去,大概又前行十几分钟后黎海已经彻底没了力气,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冲我摆了摆手,大口喘着粗气道:“不……不跑了,实在是……实在是跑不动了,这条……这条胡同怎么这么……这么长,咱们都走了十几分钟还没……还没走出去……” 先前只顾着逃命我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如今黎海提起这事我倒是觉得确实有些古怪,记得下午进入这条胡同的时候我们只用了十几分钟就走到了尽头,可现在连跑加快走已经将近二十分钟,但眼前胡同依旧是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入口所在。 望着眼前漆黑的胡同一股阴寒之意笼罩全身,按照常理来说跑了这么久我们早就应该跑出胡同,怎么可能连入口都看不到。 惊诧之际我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打开电筒,旋即朝着一侧院门方向照去。 不看还好,这一看我差点吓尿了,院门顶部的铝制门牌上竟然印着360号的字样。 这条胡同一共只有364间院落,我们跑了二十分钟总不可能还在原地! “啊!” 就在我心上惊颤之时耳畔突然传来黎海的惊呼声,我转头看向黎海,问他怎么回事。 黎海举起颤颤巍巍的手臂向后一指,满脸惊慌道:“咱……咱们跑了这么久这……这堵墙怎么还……还在这!” 闻听此言我立即回头看去,果不其然,胡同尽头的那堵墙就在我们身后,距离我们只有五六米远的距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彻底懵了,我们跑了这么久为什么还在这,难不成我们是被困住了? “看样子咱们是真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你先别着急,咱们肯定不会有事。” 我心中虽说惊恐万分,但此时也只能强装镇定,像黎海这种嘴上说着不信鬼神的人往往是最害怕的,因为这已经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让他镇定下来,如果他要是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做出过激之事,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说话间我从口袋中掏出手机,随后拨打了报警电话,可令我没想到的是电话竟然打不通,一直都处于忙音状态。 我接连打了几次之后一直都是这种情况,这不禁让我心生疑虑。 报警电话怎么可能会出现忙音,疑惑之间我瞟了一眼手机屏幕,突然发现手机右上角的信号格竟然空了,这条胡同竟然没信号! “老黎,我手机没信号,你赶紧看看你手机!”我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黎海催促道。 黎海闻言立即掏出手机,可他的手机也没信号。 “怎么会这样,前不久我还用手机查看新闻,现在怎么就没信号了呢?”黎海一边说着一边敲打手机。 “别白费劲了,肯定是那个老太太搞的鬼,她不想让咱们离开这里。”我看着黎海说道。 “啥?老太太搞的鬼?咱们又跟她无冤无仇,她凭什么不让咱们离开这里?”黎海收起手机站起身问道。 “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会知道她想干什么,不过现在要想离开这里恐怕能帮咱们的只有那个老太太,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去见见她,要不然的话今晚咱们恐怕就要留在这了。” 虽然心中不敢也不甘,但我别无他法,如今我和黎海遇到的困境肯定是那个老太太造成的,如果要是不把这件事情搞清楚的话我和黎海很有可能会一辈子困在帽檐胡同里。 今晚是我的大限之期,过了十二点我或许就会没命,可黎海不同,他本就不该掺和进来,之所以跟我来此是因为兄弟义气。 如今受我牵连被困其中,我要是不再帮他想办法脱困那我还是个人吗? “你还要再去找那个老太太?你是不是吓傻了!那老太太可是个脏东西,你现在找她不是自投罗网吗,你可不能去!” 休息片刻黎海恢复了一些体力,拦在我面前不让我去找老太太。 “找她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可要是不找咱们两个有可能就会被困死在这,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活不了多久了,找不到秦温华说不定今晚就会死,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事要等你去做,所以你不能死,这事我已经考虑好了,一会儿我自己去见那个老太太,如果我能活着出来就说明咱们还有救,如果我要是出不来……” 说到这里我已经有些哽咽,我抬手拍了拍黎海的肩膀,强忍心中悲痛继续说道:“如果我要是出不来你就自己想办法活命,要是你能活下去的话帮我多照顾一下我父母,他们年纪大了,你就帮我尽尽孝,算我在这求你了。” 我的一番话直接把黎海给听懵了,他瞪大双眼看着我,不解道:“你他妈说什么呢,怎么就只能活到今天晚上了,你小子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了,我可告诉你,你自己爹妈自己孝顺,我可不操心这事,所以你必须给我好好活着!” 见黎海不解我也没再继续解释,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他推开,随后快步冲到老太太院门位置,举起拳头就用力朝着院门砸了下去。 咣咣几声过后院门竟然自己开了,院门开启瞬间一股阴风从中扑面而来,令我不禁打了个寒噤。 借着头顶月色我朝着院中看去,此时院中一片漆黑,阴风吹动杂草发出沙沙声响,但是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奶奶,我叫陈默,不知道今天哪里得罪了您,还望您宽宏大量放我们两个一条生路,我们两个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此处打扰您了!”我冲着漆黑的院落高声喊着。 声音落地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这时我身后的黎海已经吓得退到墙根位置,他不住冲我摆着手,让我赶紧回去,别在这作死。 我刚准备回应,突然一个东西撞到了我的脚上,我顺着脚面低头看去,发现一个白色的皮球正滚到我的身边。 见到皮球滚落我还来得及将其捡起,这时就听到眼前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叔叔,我的皮球掉了,你能帮我皮球捡起来吗?” 我下意识抬头看去,可眼前的景象吓得我登时瘫倒在地,一具无头尸体正站在我面前,伸出双手朝我要球。 “人头!人头……” 我还未回过神,黎海的声音登时从我耳畔炸响,回头看去,黎海已经被吓晕过去。 “老黎!老黎你醒醒!” 见黎海晕倒我心中一惊,来不及害怕直接起身便要上前帮忙。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刚转过身去我的手臂便被两只手给抓住了,我回头看了一眼,抓住我手的正是那具无头尸体! “叔叔,你先别走,帮我把人头捡起来。” 第二十八章 地下暗洞 这次稚嫩的哀求声并非是从那具无头尸体方向传来,而是从我的脚下。 惊慌之间我低头朝着下方看去,顿时汗毛直立,浑身就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不断撕咬似的。 原本那个白色的皮球此刻竟然变成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血肉模糊间一个小男孩正用上翻眼神看着我,清辉冷月下男孩皮肤惨白如雪,脖颈断裂处更是不断流淌出鲜红的血液,顺着青石板转渗入地下。 这几天虽说我已经经历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情,可这般血腥的画面却是第一次见到。 我来不及多想,死命挣脱着男孩的束缚,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男孩看上去只有七八岁年纪,但力气却是大得很。 无论我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他的束缚,反倒是将自己的胳膊弄出了几道鲜红的血印。 “叔叔,你帮我把人头捡起来吧,我求求你了,没有头我就找不到妈妈了。” 男孩的双手不断摇晃着我的手臂,言语之间出了祈求外竟然还带着一丝哭腔。 虽说面前的景象实在过于恐怖,但男孩稚嫩可怜的声音最终还是让我软下心来。 做出决定后我弯腰将手伸向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此刻我心中惊惶不安,伸出去的手已经开始剧烈颤抖,一瞬间我紧闭双眼不敢再看。 就在我的手即将触碰到人头的时候突然男孩的手松开了,紧接着我就听到男孩的声音从院落方向传来:“叔叔,你跟我走,奶奶请你进去。” 听到男孩的声音后我立即睁开双眼,可眼前的一幕却让我愣住了。 此时地上的人头已经不见了踪影,院落杂草间那个男孩正抱着一个白色的皮球正冲我招手。 月色之下男孩恢复了常人模样,脖颈间的断裂伤口不复存在,就连先前染红的青石地板如今也恢复如初。 看到这里我才明白刚才那血腥的一幕都是假的,我应该是中了类似于障眼法的法术,所以才会看到如此血腥的场景。 “叔叔快进来,奶奶请你进去!”迟疑间男孩再次冲我招手。 如今我和黎海已经被困帽檐胡同,想必应该就是这个老太太搞的鬼。 如果我不去的话我和黎海肯定命丧于此,想到此处我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绪后便朝着院门方向走去。 进入院落后一阵阴冷气息从四面八方袭来,身前杂草在阴风之下如同海浪般翻涌起伏,周围破败的景象更是平添了一种凄凉诡异的感觉。 “小朋友,这房子都塌了,你和你奶奶在哪住啊?”望着破败不堪的房屋我不禁问道。 “我和奶奶住在地下,你跟我走,我带你去。”小男孩说完转身朝着倒塌大半的房屋方向走去。 见男孩离开后我回头看了一眼倒在胡同中的黎海,虽说心中记挂他的安危,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见到那个老太太,毕竟如果老太太不松口我和黎海肯定无法活着离开胡同。 小男孩行至破旧的木门前伸手将门推开,旋即进入屋中。 我紧随其后来到门前,可当我透过月光看向屋中之时却是一怔。 残破的房屋一片狼藉,屋中满是杂乱的桌椅板凳,头顶房梁已经砸落在地,上面蛛网横结灰尘满布。 不过那个小男孩却是不知所踪,四周观望下根本没有他的踪迹,正当我惊诧之时一阵稚嫩的声音再次传入耳畔:“叔叔,我在这,赶紧跟我进来!” 循声看去,在眼前数米左右的地方小男孩竟然从地下探出头来。 借着头顶倾泻下来的月色我这才看清楚,原来地下挖有深坑,小男孩先前是进入深坑之中所以我才没有看到他。 “你……你和你奶奶住在地下?”我看着小男孩一脸震惊道。 “没错,我跟奶奶已经在地下住了二十多年了,下面什么都有,你赶紧跟我下来吧。”小男孩说完身形便隐入地下,再不见其踪影。 听到小男孩这番话我身形骤然一震,这小男孩年纪大概在七八岁左右,在此已经住了二十多年,言外之意也就是说明他已经死了二十多年。 联想起先前他那番骇人模样,我突然想起了当年那件凶杀案,难不成这个小男孩就是当年的被害人! 惊诧之间我快步朝着深坑方向走去,来到坑前我低头一看,深坑直径大概一米半左右,呈四方形,一侧是青石堆砌的石阶。 我顺着石阶下行,大概三五秒钟后便来到一处通道中,通道高度在两米左右,并不算宽,仅供一人通过。 通道两侧的石壁上每隔三五米便挖出一个坑槽,里面放置着蜡烛。 灯火通明之下原本紧张的心绪稍微舒缓了一下,我定睛朝着前方看去,通道只有十几米长短,尽头好像是一间屋子,里面还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我壮着胆子朝前走去,行至通道尽头后朝着里面看了一眼,顿时一阵吃惊。 四下虽说都是泥土堆砌的墙壁,但屋中却是应有尽有。 不光有桌椅板凳还有木柜床铺,空间虽说只有数十平米但摆设十分齐全,甚至连锅碗瓢盆都有。 此刻小男孩正蹲在一旁玩皮球,而先前见到的那名老太太正坐在桌前喝着茶水,烛光之下一副气定神闲模样。 “你这娃子胆子当真不小,竟然真跟我孙子进来了。”老太太放下手中茶杯瞟了我一眼说道。 “奶奶,是我们兄弟两个有眼不识泰山,无意间冒犯了您,您的本事我们已经见识过了,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我看着眼前的老太太不住鞠躬作揖道。 老太太冷哼一声,鼓着腮帮子道:“你怎么知道是我这老婆子把你们困在里面的?” “奶奶一看就是个有大本领的人,除了您之外还有谁能有这本事把我们困在这。”我看着老太太恭维道。 世人皆愿意听好话,如今这老太太虽然已经成了鬼但肯定也喜欢听恭维之词。 只要把这马屁拍好我想老太太应该不会为难我们,毕竟从她的面相来看不像那种古怪刁钻之人。 果不其然,在我说完这番话后老太太嘴角微启露出一抹笑意,随后她开口道:“你这娃子虽说油腔滑调,但我这老婆子喜欢听,今日我便饶你一命,不过你那位朋友却要遭点罪了。” 听到这话我立即反应过来,黎海的眼睛之所以变得通红如血肯定是这老太太搞的鬼,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即便他去医院恐怕也无法医治。 情急之下我看着老太太祈求道:“奶奶,我那个朋友现在已经被吓晕过去,他已经受到了惩罚,希望您高抬贵手饶了他吧,他以后肯定再也不敢了。” “不敢什么?你恐怕根本不知道他哪里得罪我了吧?”老太太收起笑容,面色阴沉的看着我问道。 老太太一句话就让我哑口无言,她说的没错,我根本不知道黎海哪里得罪了她。 最过分的言语不过只是说了句谢谢她全家,可当时老太太却是微笑回应,还嘱咐我们路上小心,既然如此黎海到底怎么惹到这老太太了? 老太太见我不知如何作答,冷哼一声道:“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你朋友会受到应受的惩罚,最多三五天他那只眼睛就瞎了。” 闻听此言我心中咯噔一声,这次黎海是为了帮我才跟我一起来到这帽檐胡同,如果我要是因为我让他眼睛瞎了那我岂不是就成了罪人,而且我还怎么跟他父母交代! “奶奶,如果你要是真觉得他对您有所冒犯,那么这个罪责我来承担,无论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就算要了我这条命我都没有半句怨言,但前提是您必须治好我朋友的眼睛,并让他平安无事的走出帽檐胡同!”我看着眼前的老太太言辞恳切道。 老太太听到我这番话后面色一变,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 片刻之后她才沉声道:“为了你朋友你竟然连命都不要了?拿你自己的命换他的命值吗?” “反正我也活不过今天,既然如此还不如换我朋友一条命,最起码他能继续活下去。”我看着老太太苦笑道。 “活不过今天?从你这娃子面相来看虽说活不了多久但今天肯定死不了,你不会觉得我这老婆子会下手杀了你吧?”老太太打量我一眼说道。 听到这话我不禁有些发懵,根据时间来推算的话今天就是第三天,不管是陈湘铭还是秦温华都证实了这一点,既然如此为何这老太太却说我还能再活一段时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按道理说既然这老太太是鬼他应该也能看出我寿命长短,可怎么跟陈湘铭等人说的不一样呢? “您别骗我了,我自己的命还能不知道吗,今晚十二点就是我的大限之时,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希望您能够放过我那个朋友,您能不能答应我?”我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老太太问道。 老太太听我说完后抬手一挥,说道:“过来娃子,让我这老婆子给你看看手相,我还就不信我能看错了。” 如今我和黎海的命都在老太太手里掐着,我根本不敢做出任何违背之事,随后我快步行至老太太身前,将掌心伸了出去。 老太太用枯槁的手掌攥住我的手,紧接着低头朝着我掌心看去。 约莫看了三五秒钟后老太太突然身形一抖,眼神中显露出惊诧神色! 第二十九章 种因得果 片刻后老太太将手掌松开,双目紧紧盯着我,语气也变得有些惊诧。 “怪了,从手相来看你这娃子活不过满月,怎么可能在这世上偷生二十多年,这可是逆天之举,我老婆子在世间存活千百年,还第一次见到像你这般的人,难不成有高人给你借了阳寿?” 老太太的话让我听的云山雾罩,此刻我没心思细想她说了些什么,只希望她能够放过黎海。 “奶奶,现在我的手相您已经看完了,能不能求您放了我的朋友,他这人虽说心直口快但是品行端正,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只要您愿意放他一马我这条命就是您的。”我看着老太太哀求道。 老太太闻言苦笑一声:“我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你何必如此怕我,看在你如此重义气的份上我就饶了你朋友,等会儿你把这瓶药水带出去,找根棉棒蘸取药液后涂抹在他的眼皮上,一天三次,两天红眼就能消下去。” 说话之时老太太起身从一旁的木柜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到我面前后我双手接过,随后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虽说瓷瓶上方有红布塞着,但其间药味还是十分浓重,有股浓烈的药草香气。 接过药瓶后我小心翼翼放在口袋,随即对老太太说道:“谢谢奶奶,既然您已经答应放我们一马,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日后若是有机会肯定会来看您。” 说罢我便要转身离去,可就在我刚转过身去的时候老太太突然用枯槁的手掌抓住了我的手臂。 一瞬间冰凉刺骨的感觉从我手臂袭来,我心上一惊,回头看了老太太一眼,说道:“奶奶,您不会是想出尔反尔吧?这可是有些为老不尊了。” 老太太闻听此言不怒反笑,松开手掌道:“你这娃子胆子倒真不小,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罢了,不知者无罪,不跟你这小辈计较。” 说完老太太眉头一挑,继续问道:“娃子,你今天来帽檐胡同到底要干什么,听说你要找365号院落,可我们这条胡同确实只有364户人家,你将要找的人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忙。” 听到这话我心中大喜,既然这老太太有如此本领,那么肯定知道秦温华家的位置,随后我便将秦温华的名字告诉了老太太,岂料老太太听完后却是面色一沉,诧异道:“你找那半人半鬼的家伙干什么?” 老太太的话让我心神剧颤,她竟然说秦温华是半人半鬼! 无论秦温华是人还是鬼我都能够理解,可这半人半鬼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秦温华真有问题,亦或是说他跟陈湘铭一样目的都在那件寿衣? 老太太见我面色阴沉低头不语,干哑一笑道:“娃子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害怕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今天来找秦温华是为了解惑吧,看你周身黑云笼罩,近些日子你肯定是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这秦温华虽说半人半鬼,倒是有些道行,你找他也算是对症下药。” 听老太太说完我总算是长舒一口气,既然秦温华当真有些道行,那么我的事情他应该能够帮上忙。 至于他是人还是鬼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的命也没有多长时间了,就算他是鬼又能如何。 想到此处我看着老太太问道:“奶奶,既然您听说过秦温华的名字,那您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老太太并未回应,而是伸出手指在茶杯中蘸了蘸茶水,随后在木桌上写下365号的字样。 看到这里我心生不解,先前老太太还说这帽檐胡同中根本没有365号院落,如今怎么又写下这个地方,难不成是因为年纪大思维混乱了? 就在我心中疑惑之时老太太突然在6和5之间点下了一个点,随后笑道:“帽檐胡同的确没有365号院落,不过却有36.5号,胡同里面的人都将此处称作半间居,秦温华那小子就住在这里。” 听到这话我立即从口袋中掏出秦温华留给我的那张纸条,借着烛火仔细一看,顿时哑然一笑。 老太太此言非虚,纸条上写的的确不是365号,在6和5之间还有一个点,只不过墨迹较轻,加上字迹较小,所以先前我和黎海才没有注意到。 “多谢奶奶提醒,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去找秦温华。”我看着老太太恭敬说道。 “这就想走?我先是饶你这俩娃子一命,如今又告诉你秦温华住处所在,难道你不应该谢谢我?”老太太皱着眉头冷声道。 “谢谢奶奶,日后有机会我肯定会带着瓜果点心来看您!” 说话间我给老太太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就差没给她跪下磕一个了。 这番举动让老太太噗嗤笑出声来,抬手一摆道:“瓜果点心?那可是给死人上供用的东西,老婆子我又没死,你给我带这些东西干什么,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了,只要你帮我个忙,咱们之间就两清。” 老太太的话让我有些不解,凭借她的本领怎么还需要我帮忙,联想起她先前菜篮中提着的东西我顿时吓得冷汗涔涔,难不成她是想让我帮她杀人? 就在我心中猜测之际老太太已经将那个在旁边玩皮球的男孩叫到身边。 她一边温柔抚摸着男孩的脑袋一边说道:“娃子,这孩子虽说是我孙子,但其实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二十多年前他惨死在帽檐胡同中,这件事情想必你应该有所耳闻,他本该去投胎转世,可他的那颗脑袋却不见了踪影,若是以残缺之身根本无法转世投胎,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帮他找到那颗丢失的脑袋,也不枉我这老婆子帮你一场。” 老太太之言证实了我先前的猜测,这个男孩的确就是当年的受害者,只是令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这老太太既然有如此本领,为何她不帮忙寻找,反而要将这重担落在我的肩上。 再者这件凶杀案已经过去二十多年,要想再找到这颗脑袋可无异于大海捞针,我又不是神仙,我哪有这通天本领。 满心不解下我将疑惑告知老太太,老太太听后长叹一声,面露无奈之色,说世间万事皆有因果,不曾种因何来得果。 凭她的本事要想找到这孩子的脑袋的确不是难事,可没有因若是得了果上天便会降下报应,因此即便是过去二十多年她还是没能够帮着孩子转世投胎。 “如今我饶你一命,又指点你找到秦温华,这便是种下的因,有因必有果,你种下因就该结善果,而所谓的善果就是找到这孩子的脑袋,只要你能够帮这孩子顺利转世,那咱们之间的账便两清,如果不能的话我就要收回先前的决定。” 老太太说话之时语气强硬,看上去并非是在给我商量,而是在命令我。 而且她还拿我和黎海的命加以威胁,言外之意就是说如果我找不到男孩的人头那么我和黎海还是无法逃脱她的掌心。 帮小男孩找头虽说是善事,可如今我面临的还有两个问题。 其一是我自身寿命本就不多,说不定今晚就会身死,其二是天下之大我又去何处寻找男孩的脑袋,况且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说不定那脑袋早就已经化成骨灰了。 我将心中疑虑告知老太太,老太太听后摆手笑道:“放心,你的命没这么短,今晚你肯定死不了,至于寻找脑袋的事情我虽说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我有句话要送给你,至于你能不能从中提取出有用的信息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老太太用手蘸着茶水在木桌上写下两行字:苦寻无觅处,相逢早有时。 望着木桌上的字迹我陷入一阵沉思之中,从字面意思来看是说苦苦寻找但是却没有找到,但其实我们早就已经见过面,虽说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我却不知道老太太指的是谁,难不成这男孩脑袋的下落与我认识或者见过的人有关? “娃子,泄露天机恐遭天谴,老婆子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我希望你能帮我孙子早日找到脑袋,好让他转世轮回,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姓秦的那小子估计也开车回来了,赶紧去找他吧。”老太太看着我和善说道。 如今老太太既然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好再继续久留,不过临走之前我还有件事情没有弄清楚,那就是老太太的菜篮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先前血液不断从菜篮中滴落,我怀疑是人肉,可跟这老太太聊了这么久之后我又觉得她不像是恶鬼,心上便更加好奇。 “奶奶,走之前我还有件事想要问问您,先前您回来的时候手臂上挎着一个菜篮,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啊,是不是人肉?”我壮着胆子看着老太太问道。 “人肉味道酸臭,老婆子我可不喜欢吃,你既然好奇,那就跟我过来看看。”说罢老太太起身带着我朝着炊具方向走去。 行至炊具前老太太将放置在地上的菜篮提到案板上,随即看着我说道:“现在菜篮就在你面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就自己掀起来看看吧。” 第三十章 半人半鬼 虽说心中好奇欲望强烈,但老太太将菜篮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当真有些发怵。 毕竟从老太太刚才的话来看她应该是吃过人肉,如若不然怎么会知道人肉的味道如何。 老太太见我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行动,嘴角微启道:“娃子,既然不敢就早些走吧,你那朋友估计也快醒了,要是等他醒了见不到你还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我知道你这娃子重义气,但有句话我还要奉劝你,对待任何人都要抱以警惕心理,不管是你的朋友还是家人,在你眼中他们可能是最爱你的人,但也有可能是要害你的人。” 老太太说完这番话便将案板上的菜篮放回了原处,我回过神来刚想继续追问,老太太却抬手朝我一挥:“走吧,该说的我都说了,人不可与天斗,我这老婆子也是如此,希望这番话能够让你绝处逢生,走吧,别忘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 见老太太已经开始撵人,我也不好再继续逗留,况且黎海现在还躺在胡同里,万一要是醒过来见我不在身边说不定会吓成什么样子。 想到此处我向老太太点点头,随后转身朝着通道方向走去。 从土坑中爬出来的时候外面天色依旧漆黑如墨,虽说空中尚有冷月星辰,但视线却极为昏暗。 摸黑走出残破的房屋,此刻外面阴风静止四下无声。 趟过深深的杂草后我来到院落门前,抬头朝着胡同看去,黎海此时依旧倒在地上双眼紧闭,看样子还未清醒。 我行至黎海身边用力摇晃他几下,数秒钟后黎海才从昏迷中渐渐醒来,当他看到我的时候神情显得极度恐慌,口中还不断喊着人头二字。 “老黎,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别害怕。”我看着眼前惊魂未定的黎海安抚道。 “那具无头男尸呢,还有那个老太太去了哪里,刚才你真去见那个老太太了?” 黎海说话间偷偷瞄了一眼老太太家的屋门,脸上显露出惊恐神色。 “那具无头男尸不过只是幻象而已,我已经跟那个奶奶说好了,她不会再为难咱们了,而且她还把治眼睛的解药给了我,等回去之后你就一天往眼皮上抹三次,两天就能够康复。”说着我从口袋中将那个白色的瓷瓶掏出,随后递到黎海面前。 黎海见到白色瓷瓶后吓得慌忙后退,不断摇头道:“我可不要这老太太的东西,这老太太差点把咱们害死,我看她根本不是什么好……” 不等黎海把这句话说完我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旋即用恶狠眼神瞪着他道:“老话说祸从口出,今天之所以碰上这事都他妈怪你这张嘴,你可别在这胡乱说话了,要真是把那奶奶惹急了咱们两个就都走不了了!” 黎海被先前发生的事情吓破了胆子,如今经过我这么一吓唬更是连忙闭上嘴。 见他不再多言后我吃力的将其搀扶起来,这时黎海朝着漆黑的胡同看了一眼,问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 我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距离大限还有一个小时。 如今既然我已经知道了秦温华居住的地址,那就必须要去他家走一趟。 虽然那老太太说秦温华半人半鬼,但我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 我必须要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我才能解开寿衣的谜团,才能帮助那小男孩找回失踪的脑袋,否则别说我活不成,连黎海也会受到牵连。 我将纸条的事情告诉了黎海,并告知他我要去找秦温华。 黎海虽说不知道我找秦温华到底有什么事,但还是一口答应下来,毕竟现在他最怕的就是那个老太太,只要不找老太太万事好商量。 一路前行,这次我们没有再遇上之前的障眼法,很顺利的便找到了地址上的院落。 先前怪我和黎海没仔细看,所以才没有注意到36号和37号院落之间还有半间院落。 不过说到底这也不能全怪我们,谁能想到秦温华竟然能够住在这么一间古怪的院落里面。 来到院落前抬头看去,这间院落的确与其他的院落大相径庭。 周围的院子墙体长度大概在七八米左右,可秦温华的院落长度只有三四米,屋门更是只有半扇,仅供一人通行。 我站在门前顺着门缝朝里面看去,院中干净整洁,虽说只有半间院子但是却十分清雅别致。 院中除了种植着桃木之外还摆放着石桌石凳,颇有古风建筑的味道。 循着院落向里看去,屋子也只有一半,屋脊就好像被一把宽阔的刀刃劈砍过似的,只修建到一半便成了围墙,看上去十分突兀。 此时屋中漆黑一片,看不到半个人影也听不到半点声响。 昨天晚上遇到秦温华的时候他只给了我黄纸三角和地址,但是却没有给我联系方式,无奈之下我只得抬手准备敲门。 就在我的手即将触碰到院门之时身后的黎海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臂,随后拽着我下了台阶。 “你拽我干什么,先前不是说好要来找秦温华的吗,你怎么还中途变卦了!”我没好气的看着黎海问道。 “你先别急,你抬头看看,你觉得这院门顶部像是个什么东西?”黎海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院门方向看去。 黎海的话一开始我没放在心上,可当我借着月色仔细看去的时候才发现问题所在。 别人家院门上方都是横梁或者是屋檐,可秦温华的院门之上却放着一个黑色的长方形木箱。 我越细看越心中发寒,这东西竟然像倒扣过来的棺材! 一般来说正常人对于棺材都十分忌讳,毕竟这是死人才用的东西,为何秦温华却将这棺材放在了自家院门上面,这也太诡异了! “这黑色木箱跟他妈棺材似的,谁家院门上会安置这种东西,你实话告诉我这姓秦的到底是什么来路!”黎海看着我质问道。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虽然他是名出租车司机,不过却有些道行,我这次来是想找他帮我个忙。” 这次我没有隐瞒,毕竟黎海已经见过脏东西,相信世界上有鬼的存在,所以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秦温华的身份。 “哪个出租车司机会在自院门上放口棺材,开车的一般都图个吉利,棺材算是怎么回事,这姓秦的不会也是什么脏东西吧?” 黎海说话之时明显气势越来越弱,从他神情来看已经有些恐惧之意。 刚才在暗洞中老太太曾说秦温华半人半鬼,联想起他二十年不老之事是脏东西的可能性十之八九,不过现在大限临近,我已经再无其他路可走,只能放手一搏拼拼运气。 “你要是害怕就在门口等我,办完事情我就出来找你。”我看着黎海沉声道。 “我可不敢一个人待在这胡同里,刚才那老太太的事吓得我半死,万一你走了之后再有什么脏东西出来可怎么办,要不然听哥们的赶紧走吧,这条胡同实在太他妈邪性了,我是一分一秒也不愿再呆了,走吧,等出去哥们请你吃烤串,再请你吃俩大腰子!”黎海说着便伸出手上前拽我。 我他妈现在都快没命了,吃肉串腰子管个屁用,难不成这黎海想让我当个饱死鬼? 迟疑间黎海已经拉拽住我的胳膊往胡同口方向走去,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我大限之时,我必须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因为我不想死也不能死,如果我死了我爸妈怎么办,黎海虽说能照顾得了一时但他能照顾得了一世吗? 而且我活这么大连个对象都处过,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憋屈了! 打定主意后我便朝着反方向用力拖拽,可黎海身宽体胖,少说也能顶我一个半,凭借我的力道又怎么能够与他相抗衡。 没过几秒钟我就已经被拖拽出一米多的距离,眼看距离院门原来越远,我顾不得太多,抬起一脚直接踹在了黎海的左侧大腿上。 这一脚势大力沉,黎海一阵吃痛下骤然松开手掌,由于惯性的原因我猛然向后退去,只听砰的一声我的后背撞击在身后院门上。 随后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整个人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前直冒金星。 “你小子这一脚够黑的,竟然这么使劲!” 埋怨两句后黎海一瘸一拐的行至我面前,伸手将我拉拽起来,话锋一转关切道:“刚才没磕到头吧?” 缓过劲来后我刚要开口,这时突然感觉一阵阴风直往脖颈里面钻。 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身后的院门竟然开了,难道说秦温华没关院门? “别他妈瞎看了,趁没人出来赶紧走吧,这地方我看也有点邪性,咱们别刚出狼穴又入虎口。”黎海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去。 如今院门已经打开,我岂有就此离开的道理,我没管黎海,转身便进入了院落之中,黎海见我进院后咒骂我一声也跟着走了进来。 听到身后黎海的脚步声后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不是要走吗,怎么还跟着进来了,不怕那些脏东西了?” “怕有个屁用啊,我总不能让你自己身陷险境吧,别扯犊子了,赶紧找到那个姓秦的,办完事抓紧离开这里,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来这胡同了。” 黎海虽说嘴上埋怨,可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担心我的安危,要不然他不会在这种极度危险的情况下还跟着我进来,这也让我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意。 “行,我在前面开路,你在后面跟着,有危险你就赶紧撩!” 如今我也不知道秦温华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不过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面对秦温华我还是应该有所准备。 行进之时我从桃树下面发现两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一块递给了黎海,另一块攥在了自己的手里。 如果要是秦温华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石头就直接往他脑袋上招呼,现在我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也没必要管其他人的命,大不了就是一命抵一命。 手握石头踱步上前,很快我和黎海便来到了屋门位置,借着月色我朝着屋中看去,屋子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见任何声响,就好像空无一人似的。 “秦温华好像还没回来,要不然咱们哥俩在门口等会儿。” 眼见时间越来越少,我心中开始焦躁不安,不过就算再急也没别的路可走,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等。 “等个屁啊,你之前不是还跟我扯犊子说今天晚上就死吗,再他妈等黄花菜都凉了!” 黎海说完转身便是一脚,只听砰的一声屋门直接被其踹开。 开门后我和黎海不约而同朝着屋中看去,厅堂之中一片死寂,由于视线昏暗根本看不清屋内景象。 见状我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后朝着四下照去。 屋中干净整洁,桌椅板凳摆放的井井有条,除此之外屋中还放置着冰箱和电视等电器,不过并未见到秦温华的身影。 看到屋中空无一人我和黎海壮着胆子进入其中,刚迈步行至厅堂中央位置,突然一阵咕嘟咕嘟的声响传入耳畔,就好像是水壶烧开一般。 循声看去,声音是从厅堂一侧的卧室中传出来的,卧室并没有安装屋门,而是用一块布帘遮挡。 我攥紧手中石头慢慢朝着卧室方向靠近,行至布帘前猛然将不帘掀起。 当我和黎海看清屋中景象时都愣住了,卧室中除了放置着一张单人床之外旁边竟然还摆放着一口黑色的棺材。 那咕嘟咕嘟的声响正是从棺材里面传出来的! 第三十一章 阳宅存阴棺 死寂无声的屋中咕嘟声响不绝于耳,定睛看去,那口靠在木床边的棺材漆黑如墨,上面没有丝毫雕刻纹样,看上去十分古朴。 看到棺材的一瞬间我猛然间想起了老太太说过的话,她曾说过秦温华是半人半鬼。 先前我还将信将疑,如今看来秦温华的确有问题,如若不然他又怎么可能会在自己的房间中放置一口棺材。 “这……这屋里怎么有口棺材,陈默,你实话告诉我,你找的这个姓秦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棺材里面怎么还有水开的声音?” 问话之时黎海身形不住颤抖,双眼之中更是显露出恐慌神色,连说话都开始有些结结巴巴。 “我也不知道这棺材是怎么回事,不过从空闲的床铺来看他现在应该还没回来,要不然咱们先去外面等他,到时候你就别掺和这件事了,我自己一个人见他。”我看着黎海说道。 黎海闻听此言并未回应,目光一直紧锁棺材,过了大概三五秒钟后他突然开口道:“你说……你说这姓秦的不会住在这棺材里面吧?” 此言一出我脑袋嗡的一声炸响,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黎海这话虽然听上去有些荒诞不经,但细想之下不无道理。 秦温华既然是半人半鬼,自然与常人不同,若说他住在棺材里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不过如果秦温华当真住在里面,那么这咕嘟咕嘟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发出的呼噜声? 黎海见我怔在原地,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言语颤巍道:“赶紧走吧,这地方太他妈渗人了,再不走哥们估计就折在这了!” 听到黎海的话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此时已经是午夜十一点半,距离大限只剩半个小时,我必须用这最后的时间再赌一把! “要走你自己走,我必须打开棺材看个究竟!” 打定主意后我不等黎海回应,直接行至棺材前伸出双手抵住棺盖,随即用力向一侧推去。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饶是我使出吃奶的劲这棺盖依旧没动分毫,就好像是被钉子给钉住似的。 黎海见我上前推动棺盖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拉拽住我手臂,怒声叱喝道:“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这死人的棺材你也敢动,万一里面有什么脏东西怎么办,到时候咱们俩的小命都会交代在这!” 我一把甩开黎海的手,神情激动道:“你才疯了!我这是为了救自己的命,还有不到半个小时我就要死了,可我不想死,无论这棺材里面是什么我都要打开看看,这是我最后的活命机会!你要是兄弟的话就别管这事,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我不想死到临头还被人看做是个拖累!” 黎海望着我满目猩红的双眼一时间怔在原地,嘴角虽说抽搐但始终没有再说一句,沉默数秒钟后他来到棺材前,抬起双手抵住了棺盖。 “你干什么?”我看着黎海惊讶道。 “你一个人推不开这棺材,我和你一起推,身为兄弟肯定挺你到底,别废话了,赶紧帮忙!” 黎海说着拉开架势,双腿分立腰部挺起,头埋在棺盖前便准备推动棺盖。 看到黎海这副模样我双眼不禁有些湿润,他明明自己怕得要死,可他还要义无反顾的选择帮我,这份情谊千金难换。 黎海见我眼含热泪,白了我一眼道:“别他妈娘们唧唧的,赶紧把这棺材推开,是人是鬼咱们兄弟俩一起对付!” 闻言我用力点点头,随即双手抵住棺盖,头部看向地面,口中开始倒数准备一齐发力。 就在我数到二的时候我突然看到空荡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黑影,一瞬间我愣在当场,还未回头耳畔便传来黎海焦急的催促声:“继续数啊,你怎么停下了!” “身后……身后有人!” 一语落地屋中氛围变得更为诡异,连同棺材内的咕嘟声响也不复存在。 我和黎海壮着胆子回头看去,只见卧室门前竟然站着一道黑影。 由于屋中昏暗人影背对月光根本看不清楚模样,黎海见状举起手中石头便朝着人影方向砸去。 只听嗖的一声石头如同离弦之箭般砸向人影面部,电光火石间人影突然抬手挡在面部,砰的一声便将石头握在掌心。 “谁让你们私自闯进来的!” 怒喝之声如同惊雷炸响,旋即咔的一声传来,定睛看去,人影手中的石头竟然被捏的粉碎。 我见声音有些熟悉,连忙举起手机朝着人影方向照去,光亮之下这才看清人影模样,此人正是秦温华! “怎么现在才来,我等了你整整一天,我还以为你不想要你这条命了!”秦温华说着将手松开,掌心中碎裂的石头纷纷落地。 “我早就来了,只不过我以为你住的院落是365号,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若不是胡同尽头的那个老太太告诉我确切地址,恐怕现在我还在胡同里转悠。”我看着秦温华颇为无奈道。 秦温华听我说完面色一怔,惊诧道:“老太太?你说的可是住在那间荒草院落中的老太太?” “没错,就是她!那老太太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和陈默差点死在她手里,我还看到一具没有头的尸体,太他妈渗人了。”黎海面带恐慌之色,看样子如今心有余悸。 “我告诉你们,那老太太可不是人,你们两个没死在她手里算是你们命大,行了,既然你们已经来了,那就办该办的事吧,跟我出来。”黎海说完转身行至厅堂,并将厅堂中的电灯打开。 灯光开启屋中亮如白昼,原本慌乱的心绪也平复了不少。 先前虽说已经见过两次秦温华,但都是在出租车中,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如今正面相对,我倒是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秦温华看上去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出头,身材消瘦,个头在一米七五左右。 梳着背头锃明瓦亮,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四目相对时明显能够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压迫力,不过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面色蜡黄,就好像长时间营养不良似的。 “秦大叔,你卧室里面怎么会有一口棺材,这棺材不是死人住的吗,活人屋里放口棺材会不会不吉利啊?”黎海看着秦温华好奇问道。 此言一出秦温华登时脸色突变,他转头看向黎海,用阴狠毒辣的眼神死死盯着黎海,随后狞声道:“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你怎么知道这口棺材不是我睡觉的地方?” 秦温华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吓得黎海直接瘫坐在地,不等我将黎海搀扶起来,秦温华沉声道:“今天你们来找我是为了解祸,可不是让你们来打探我的消息,东西带来没有?” 我知道秦温华口中指的东西就是那件寿衣,只不过现在寿衣已经被警方带到了警察局中,我根本无法拿回来。 “东西现在不在我手里。”我看着秦温华直接说道。 “不在你手里?难不成你在天秀山陵园把东西交出去了!” 秦温华语气骤然间变得有些慌乱,双眼死死的瞪着我,就好像我犯了什么弥天大罪。 我摇摇头,说东西没交出去,而是落到了警方的手里,随后我便将寿衣被对门青年捡到并穿着上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秦温华。 秦温华听我说完原本紧张的神情变得缓和,他从口袋中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后叼在口中将其点燃,随即坐在木椅上吞云吐雾。 见秦温华面色平静的抽着香烟,我心中一阵怒火升起,抬手一指墙上钟表,怒声叱喝道:“姓秦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距离十二点只剩下一刻钟,你怎么还悠闲抽起了烟,你不是说来找你就能解祸吗,你现在把我晾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让我站在这等死!” 激烈的言辞并未引得秦温华不悦,他反倒是将桌上的烟盒往前推了推,面色平静道:“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抽根烟静静心。” “这是火气大的问题吗,现在我的命只剩下不到一刻钟,你不想着救我命反倒是在这里抽烟,你说我能不火大吗!” 如今我已经几近崩溃,我好不容易找到秦温华,本以为他能够帮我解开这个诅咒,可没想到他竟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早知道他是这种态度我还不如趁这个时间回趟老家,最起码也能在临死前再见我父母一面。 秦温华听后转头朝着钟表看了一眼,沉声道:“你死不了,不信的话咱们就坐在这里等着,我保证你可以活过十二点,如果活不过的话我任由你这位朋友处置。” 秦温华说完将手中的半截香烟放到烟灰缸中,随后从茶叶盒中捏了一把茶叶放入茶壶,倒满热水后便继续抽烟。 看着他悠然自得的模样我心中越发着急,不过就算着急我拿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秦温华绝非常人,刚才掌中石头竟然被他捏的粉碎,凭我和黎海又岂是他的对手,而且他不人不鬼,万一要当真将他惹怒说不定到时候不光我的命会折在这,连黎海也逃脱不了。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得焦急站在原地,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心中越发忐忑不安。 “陈默,这姓秦的到底行不行,现在只剩不到一分钟了。”黎海站在我身边急切问道。 闻言我朝着钟表看去,分针此刻已经指在了十一点五十九分,距离我大限之期只剩不到一分钟。 反观秦温华倒是一脸平静神色,正坐在桌前品着茶水,他越镇定我心中越恐慌,不管是神豪还是秦温华和陈湘铭都曾说过我今晚必死,可如今秦温华怎么这般淡定,难不成他不想救我了? 沉思之际我再次将目光落在钟表上,秒针已经进入倒计时,还有数秒便时至凌晨。 “五、四、三、二……” 第三十二章 借寿存生 默数之时我已经将双眼紧闭,不敢再多看一眼,可当我数完之后却发现身体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瞬间我睁开眼睛朝着周围看去,黎海一脸懵逼的站在我身边,至于秦温华则是依旧坐在桌前喝着茶水,嘴角还显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我……我没死?”我一边诧异问着一边用手摸着自己的身体。 指尖触感清晰,没有丝毫虚幻,这就说明我还存活在这个世上! “你是不是被他们合伙给骗了,这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死?”黎海狐疑的看着我问道。 听到这话我猛然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正在喝茶的秦温华,怒声道:“姓秦的,你和陈湘铭还有那个给我刷礼物的游客是不是串通好来耍我的,就算今天我不来找你我也不会死吧?” 秦温华将手中茶杯放到桌上,起身道:“没错,你今天就算不来找我你也不会死,不过……” “不过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在这里卖关子!”此时我已经是气的怒不可遏,这短短三天时间我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离奇之事,没想到到头来竟然只是被骗了,如果今天秦温华不给我个说法我非把他家砸了不可。 “如果不是那个青年拿走了寿衣,你今日还是必死无疑,换句话说是他给你增了寿!” 秦温华的一番话让我浑身一震,难不成我今日没死跟那个青年有关,不过他穿着寿衣上吊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这增寿又是怎么回事? 我将心中疑惑告知秦温华,他听后再次从烟盒中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吞吐云雾后继续说道:“青年跟你没有关系,但他穿着寿衣身死就跟你有关系了,说的通俗一些这件寿衣与你的性命息息相关,如果你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攥紧这件寿衣,否则的话你的命就无法掌握在自己手里。” 秦温华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一旁的黎海好像听明白了一些,追问道:“秦大师,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有人穿着寿衣身死,陈默的寿命就能够增加?” “没错!目前来说我虽然还不知道这件寿衣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猜测陈默的命肯定与寿衣挂钩,而且他不光可以借活人的寿,死人的寿也可以借,借的寿越多活的时间越长,但如果你要是想摆脱这种借寿存生的日子就只能解开这件寿衣的秘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秦温华看着我斩钉截铁道。 虽然秦温华这番话听上去有些荒诞,但仔细一想的确有些道理,这也能够解释他为何在听我讲述完青年上吊后就变得比较镇定,其原因就在于他知道我已经借了寿,所以才断定我今晚不会死。 不过令我想不明白的是我好端端的一个活人为何要借寿存生,如果说借不到寿命的话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秦大师,我已经活了二十多年,为何突然要借寿存生,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不解的看着秦温华问道。 闻听此言秦温华冷哼一声,将烟蒂放入烟灰缸中碾灭,随后冷声道:“你怎么知道这二十多年你不是借寿存生,我实话告诉你,你这条命在你下生之时就已经没了,你必然是利用了某种秘法才活到今时今日,只不过当时借的寿只有这二十多年,所以现在你才会出问题,如果你不继续借寿存生的话你很快就会命殒黄泉!” 秦温华的这番话犹如天雷劈落,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傻了,他的话竟然跟那个老太太说的如出一辙,先前在暗洞的时候老太太曾说我命不足月,也就是说我活不到足月就会死,如今我已经活了二十多年,这言外之意不就是说明我这寿命是借的吗! “秦大师,你知不知道是谁给我借的寿命,我又怎么样才能够彻底摆脱掉?”我看着秦温华继续追问道。 秦温华听后摆摆手,让我以后别叫他秦大师,叫秦叔或者老秦都行。 见我点头答应后他说是谁给我借的寿命他也不知道,凭他现在的本领根本无法推算出来,而且就算是知道是谁也没办法,能够借寿二十多年实属逆天之举,像这种高人他这辈子还没见到过。 至于如何摆脱这种困境就在于那件寿衣上,只有拿回寿衣才能够破解其中谜团。 “秦叔,那件寿衣现在已经被警方带走,我要是去警察局要的话他们肯定不会给我,说不定还会怀疑我跟这件案子有关,如果寿衣拿不回来怎么办,到时候我是不是没有其他活路了?”我面色铁青的看着秦温华问道。 “放心,警察局你不用去,那件寿衣会自己回来。”秦温华语重心长道。 秦温华虽说语气平淡,但我听后却是头皮一阵发麻,浑身上下就好像爬满了跳蚤似的。 这寿衣就算是再诡异不过也只是一件衣服,既然是衣服怎么可能会自己回来。 要知道现在寿衣已经被带到警察局中,而且还穿在那名青年的身上,警察总不可能把这寿衣扒下来交还给我吧? “秦叔,你是不是在这糊弄小孩呢,这寿衣又没手没脚,怎么可能会从警局中逃脱出来?”站在一旁的黎海一脸茫然的看着秦温华问道。 “寿衣虽说没手没脚,可那个上吊身死的青年却有,他肯定会穿着寿衣再来找你,到那个时候趁机将他身上的寿衣脱下来不就行了?”秦温华看着我说道。 一瞬间我感觉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先前我明明告诉秦温华那个青年已经身死,如今他怎么可能还会回来找我,难不成那个青年也变成了脏东西! 秦温华见我面色铁青,浑身不住发抖,似乎看穿我心中所想,点头道:“你猜得没错,当你再见到那个青年的时候他已经不是活人,不过他有遗愿未了,需要你的帮忙,所以你要是想得到寿衣就必须再见他一面,只有这样主动权才会掌握在你的手里。” “遗愿?那我怎么才能再见到他?”虽说心中惊慌失措,但这是我唯一拿到寿衣的办法,所以我必须要解决这件事。 “这你就不用管了,寿衣上沾着你的味道,那青年会循着你的味道来找你,说不定在今天,也有可能在明天,反正到时候他让你如何你就如何,你的最终目的是拿到那件寿衣,这关乎你的性命,丝毫马虎不得。”秦温华叮嘱道。 短短片刻时间秦温华便给我灌输了太多消息,一时间我根本无法完全消化,更理不清其中头绪。 不过其中一点我很明白,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拿到那件寿衣。 这是事情的关键,也是关乎我生死存亡的东西,所以我必须要抢先拿到手里! “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有的话就赶紧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该休息了,明天早班我还要拉客。”说完秦温华舒展身体打了个哈欠,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眼此刻也变得有些黯淡无光。 我虽然心中还有不少疑问,但既然秦温华已经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好继续久留,随即我看着秦温华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休息,对了,如果那件寿衣我顺利拿回来的话接下来该怎么办?” “将那件寿衣带来见我,到那时我会告诉你下一步计划。”秦温华沉声道。 听得此言我点点头,随即带着黎海走出屋门,刚迈步出门不久身后便传来了关门声,回头看去,此时屋中已经是一片漆黑,再看不到任何景象。 “真他娘的是个怪人,咱们刚走出来他就关灯关门,对了陈默,你相信他刚才说的话吗,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黎海站在我身边低声问道。 我没回复黎海的话,而是站在原地仔细听着屋中动静。 大概过了三五秒钟之后先前棺材里面传出的咕嘟咕嘟声响再次响起,紧接着我就听到一阵吱嘎声从卧室方向传出,秦温华在推棺盖! 听到推动棺材的声音我和黎海相视一眼,紧接着快步朝着卧室窗户方向跑去。 行至窗前我和黎海屏气凝神靠近窗边,借着月色往卧室中一看,顿时如同过电一般,从脚底麻到头皮。 此刻秦温华已经推开了棺盖,正往棺材里钻! 月色之下棺材中不断升腾起青灰色的雾气,由于没了棺盖遮挡那咕嘟咕嘟的声响也越发清晰。 秦温华抬起脚慢慢伸进棺材,很快身形便沉入其中。 待整个人都消失后他竟然探出双手将棺盖又重新合上了,而伴随着棺盖闭合那阵咕嘟咕嘟的声响再次消失。 卧室中死寂一片,再听不到任何声响,只剩我和黎海剧烈的心跳声。 看到眼前一幕黎海吓得拉着我就朝着院门方向跑去,出了院子黎海并没有松手,估计是他怕我再有什么想法,于是一路拉着我跑向胡同口,直到我们二人彻底离开帽檐胡同他才将手一把甩开。 “我说什么来着!这姓秦的根本……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他今天晚上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都是蒙你的,他这么做肯定是别有用心!”黎海站在路灯下喘着粗气说道。 先前我还觉得秦温华这人做事沉稳,说的话也比较有道理,可当我看到他住在棺材里的时候我骤然间改变了想法。 秦温华肯定有问题,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可能会住在棺材里面。 就在我惊诧之时一个可怕的念头闯进我脑海,让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衣衫。 临走时他说等我拿到寿衣之后就回来找他,难不成他也想打寿衣的主意,他之所以告诉我这么多全都是为了得到那件寿衣! 第三十三章 纸车 饶是如今我已经身处灯光明亮的马路上,可我心中却依旧是恐慌不已。 秦温华是我最后的希望,我本想指望他破除寿衣诅咒,让我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可没想到他竟然也有问题! 如果他真是得道高人的话怎么会住在那口黑棺之中,一般来说这种诡异之事只有那些歪门邪道的人才会去做。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秦温华的话,万一他要是跟陈湘铭目的相同,都是为了抢夺寿衣怎么办? 寿衣在手我还能掌握主动权,可如果寿衣要是没了我岂不是只能等死! 正当我心中踌躇不定之时一旁的黎海拍了拍我的肩膀,朝着马路对面不远处的烧烤摊一指,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走吧,跟我去烧烤摊吃点夜宵,跟你跑了大半天老子肚子都快饿扁了,正好喝点白的压压惊!” 不等我开口回应黎海已经拉拽住我的手臂,从他强劲有力的手掌来看他根本就不饿。 之所以这么晚还带我去吃烧烤完全就是想套我的话,他想知道这段时间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没推辞,毕竟黎海现在已经知道了一些内情,再对其隐瞒只会让他觉得我没有当他是兄弟,与其如此还不如直言相告,免得他对我心中起疑。 此时虽说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但烧烤摊前依旧坐着七八桌客人,我们找了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坐下之后点了一些肉串,随后又要了一瓶白酒。 待到肉串白酒上来之后黎海将酒杯倒满,端起杯子往我面前一递,说道:“碰一个,算是庆祝咱们今天逃出生天!” 闻言我尴尬一笑,与黎海碰杯后抿了一小口白酒,随后看着他说道:“老黎,我不是有心瞒你,只不过这件事情说出来太过匪夷所思,你一个无神论者肯定不会轻易相信,再者我也不想把你拖到这泥潭里面,现在我自己已经是泥足深陷,没必要再把你牵连进来。” “行了,别跟我在这玩虚的了,我现在既然已经掺和进来,那你总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了吧?”黎海说着拿起肉串咬了一口。 见黎海开口追问,旋即便将事情的始末全部告诉了他。 黎海听我说完面露震惊之色,瞪大双眼一直看着我。 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咽了口吐沫道:“照你这么说的话你现在的要面临的问题不光是那件寿衣,还有红衣老婆子、陈湘铭和穿着寿衣身死的对门青年!” 黎海分析的没错,不过他还忽略了两个人,分别是住在胡同尽头的老太太和住在半间居的秦温华。 老太太让我帮那个男孩寻找二十多年前丢失的人头,如果找不到她肯定会找我麻烦。 至于秦温华刚才我们也见到了,一个好端端的活人怎么可能会住在棺材里面,所以我觉得他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如今虽说我的寿命已经得以延续,但面对这么多的敌人我还是没有半点把握存活下去,说不定他们什么时候就把我弄死。 所以站在兄弟的立场上我还是觉得黎海最好远离这件事,我不想给他招来无妄之灾。 “老黎,既然你已经知道我要面对这么多的对手,所以哥们儿劝你还是别趟这趟浑水了,我知道你这人重情重义,对待兄弟甘愿两肋插刀,可你别忘了你也是家中的独子,再者咱们面对的很有可能不是人,所以你还是别管这件事情了,常言道人各有命,如果老天不让我死我肯定相安无事,如果老天要想灭我就算是你帮忙也改变不了任何结果,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这两日没有你陪在我身边,说不定哥们这条命早就没了,这杯我敬你!” 话音刚落我便端起酒杯伸到黎海面前,原以为黎海会跟我举杯对饮,可没想到他却坐在对面纹丝未动。 “我知道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危险无比,可既然你是我兄弟,那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我不知道我能帮你多少,但我肯定会尽力而为,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不管是钱还是人我绝无二话,不过有一点你必须要向我保证,那就是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再瞒着我,有福咱们一起享,有祸咱们一起扛!”黎海红着眼睛看着我说道。 见黎海不愿抽身我刚想继续劝说,这时黎海将身前酒杯端起,神情坚定道:“别费口舌了,说什么哥们儿也不能把你一个人撇下,你如果还想拿我当兄弟就跟我干了这一杯!” 面对黎海举着的酒杯到了嘴边的话最终我还是和着酒水咽到了肚子里。 我知道就算是我不同意黎海肯定也会暗中帮我,与其他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还不如都在明面上,如果真有什么危险我也能够及时将他支开,不至于将他置于险境之地。 一瓶白酒下肚后我们两个人已经有些微醺,眼见时间不早,周围顾客已经前后脚离去,我们两个也打上一辆出租车准备前往住处。 上车后我倚靠在座椅上休息,这时黎海用胳膊碰了碰我,转头看去,他正从烟盒中抽出一根香烟递给我。 常言道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我接过香烟便准备点燃,就在这时原本默不作声的司机突然从后视镜中瞟了我们二人一眼,骤然间神情突变,连忙制止道:“车里不能抽烟!” “咋的哥们儿,抽根烟有啥不行的,要不然给你一根?”说着黎海从烟盒中又抽出一根递给驾驶室中的司机。 司机见状连忙摆手,眼神中竟然透露出一股惊恐的神色:“我不抽,主要是我们出租车是服务行业,等送下你们之后还要拉其他客人,要是客人闻到车上的烟味肯定会投诉我,所以你们还是等下车再抽吧。” 黎海酒劲上头,本想跟司机争论一番,我直接将其手中香烟抢过装进烟盒,司机说的没错,出租车就是服务行业,连车上的司机都不能抽烟更何况是乘客。 黎海见我夺过烟盒也没再说什么,旋即倚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忙活一天我早就身心俱疲,加上刚才喝了点酒,顿时觉得困意袭来,随后也靠在座椅上准备休息片刻。 不知道是不是酒的后劲太大,原本我想休息一会儿,可没想到却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汽车还在开着,不过却比先前更加颠簸。 我转头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此时我们已经驶离了主城区道路,四周都是群山荒地,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哪里。 按道理说黎海租住的天阳小区根本不需要经过这里,而且凭借出租车的车速我们早就应该到地方了,这是怎么回事? 疑惑间我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顿时心头一惊! 离开烧烤摊的时候大约是一点半左右,可现在已经是夜里三点多,下午乘车去帽檐胡同的时候我们仅用了四十多分钟,可如今已经开了一个半小时,怎么还没到地方! 一瞬间我清醒过来,刚想问问司机怎么回事,突然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司机大半夜把我们拉到这荒郊野岭肯定有问题,说不定是想劫财,现在如果叫他的话肯定会打草惊蛇,所以最重要的还是先把黎海叫醒,我们两个一起对付这司机的话胜算也比较大。 打定主意后我用腿不断碰撞黎海,约莫三五秒钟黎海才慢慢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他转头朝着我看了一眼,问道:“你碰我干什么,到地方了?” “你往窗户外面看看,司机师傅是不是路况不熟走错路了?” 我这话句话不光是说给黎海听,更是说给司机听。 如果他现在说走错路还算是悬崖勒马,如果他要是继续再开下去就足以印证我先前的猜想,他是想谋财害命! 黎海迷迷糊糊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当他看到窗外起伏不定的群山和荒地时瞬间酒醒大半。 他猛然回过头来朝着驾驶室中的司机喊道:“你他妈到底知不知道天阳小区在哪,这地方不是潜龙山吗,怎么开到这里来了!” 一声怒喝之下司机却没有半点回应,继续自顾自的坐在驾驶室中开车。 黎海本就是个急脾气,如今看司机不搭理他更是怒上心头,抬起脚便朝着司机座椅方向踹了过去。 瞬间一阵刺啦声从眼前传来,定睛看去,黎海的脚竟然没入了座椅之中,我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座椅竟然是纸糊的! “这……这他妈是怎么回事,这车怎么……怎么成纸糊的了!”黎海一边说着一边将脚撤回。 发现情况不对劲后我立即用手指朝着身下的座椅捅去,结果一捅一个窟窿,整辆车竟然都是纸糊的。 “师傅,赶紧停车,快停车!” 黎海见司机没有丝毫停车的意思便起身去拉拽他,可没有想到的是黎海一用力竟然把司机的脑袋给扯下来了。 脑袋滚到脚下我低头一看,骤然间脑袋嗡的一声炸响,落在脚下的竟然是个纸扎的人脸! 惨白的面色下双颊还涂抹着两团红红的胭脂,双眼更是用笔墨所画,司机也是纸糊的! 第三十四章 梦中预警 看到司机变成纸人我整个人都懵了,先前我们虽说喝了酒但不至于醉的分不清真车还是纸糊的车,而且在上车后我们还曾跟司机聊过几句,这怎么睡了一觉之后就全变了呢? 正当我心上不解的时候黎海突然疯了似的扒动身前座椅,似乎是想要进入驾驶室。 见其神情慌乱我连忙问他干什么,黎海抬手朝着前方挡风玻璃一指,惊慌失措道:“赶紧把车停下来!前面就是潜龙山水库,这车是想开到水库里面把咱们都淹死!” 闻听此言我立即抬头朝着前方玻璃看去,月色之下不远处一片波光粼粼,正是潜龙山水库! 此时出租车距离水库只剩不到数十米的距离,凭借现在的车速最多也就七八秒钟就能够冲进水库之中。 我虽说从未来过潜龙山,但也听说过潜龙山水库,这个水库存水量在北方能够排到前十,除了面积广布之外深度更是足有百米。 惊慌之下我已经顾不得许多,用力将身前座椅扯碎后便将坐在驾驶座上的纸人司机搬到了副驾驶上。 随后我钻入驾驶室,坐稳后伸出脚掌便踩在了刹车上。 原以为这番操作能够顺利将汽车停下,可没想到的是刹车竟然在这紧要关头失灵了,无论我如何用力踩踏刹车板都没有丝毫的减速。 眼看情况越来越危急,我转头朝着身后的黎海喊道:“老黎,车刹不住了,快跳车!” 黎海听到这话一脚踹碎旁边的车门,双手抱住头便纵身跳了下去。 见黎海跳车后我也赶紧将车门打开,虽说现在车速极快,但如果我不跳的话必然会被车带入水库之中。 望着车外凹凸不平的地面,我一狠心捂住脑袋就跳了出去。 跳下车的一瞬间由于惯性我在地上翻滚数圈,虽说没有撞击到头部但依旧是被摔得七荤八素。 不等我身形停稳,只听水库位置传来扑通一声,那辆纸扎的车径直冲入水库,顷刻间便沉入水底。 “你没事吧陈默,哎呦……” 还未起身黎海的声音便传入耳畔,我强忍身上疼痛转头看去,黎海正一瘸一拐的朝我走来。 他身上满是被锋利石头划破的伤口,衣衫也有不同程度破损,虽说黎海身上受伤部位多达十几处,但所幸没有大碍,头部也在双手保护的作用下没有受伤。 黎海行至我面前后伸出手将我拉拽起来,借着月色我低头看去,我身上的伤口跟黎海差不多,大多是被乱石划伤,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碍。 “你怎么样老黎,是不是腿受伤了?”我看着黎海的腿部担心问道。 “没啥大事,就是跳车的时候崴了一下脚,回去冷敷一下就好了,对了,这好端端的出租车怎么会变成纸扎的车,到底是谁想要咱们的命啊?”黎海望着水面不断升腾的气泡问道。 黎海一句话直接把我给问住了,现在我对手多的一个手都数不过来,我哪知道是谁在暗中给我下绊子。 沉默数秒后我看着黎海说道:“别管是谁背后下黑手,反正咱们这次命大又躲过了一劫,现在那纸扎的汽车和司机已经沉入水中,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我看咱们在这休息一会儿再走吧,这里可距离市区不近,我估计等回到市区天都亮了。” 我见身后不远处有块石头,刚准备坐下休息片刻,不等我屁股挨到石头,黎海一把将我拉拽起来。 随后他抬手朝着水库方向一指,压低声音道:“你胆子还真是够大的,这个时候还敢歇着,潜龙山水库附近有三五个村庄,每年暑假附近村子里面的小孩就会来这里游泳,别看现在水库风平浪静,实则下面波涛汹涌,每年这片水库都会淹死两三个人,你就不怕这水库里面有水鬼?” 听到黎海的话我苦笑一声,先前他还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如今仅仅过去一天就变成这个样子,这还真是世事难预料。 不过细想之下黎海说的有些道理,现在是多事之秋,还是小心谨慎为好,随后我便搀扶着他朝着市区方向走去。 一路前行,由于黎海脚腕受伤走了半个小时他便无法再继续行走,脚腕已经肿成了馒头状,再想继续走下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无奈之下我只得背着黎海继续往前走,可黎海二百多斤的体重我哪能承受得了,走了没几分钟我就已经坚持不住,随即将他撂在一块石头上便大口喘息着。 最后还是一位附近村落的大叔开着拖拉机进城,才顺道将我们送回到了市区。 回到市区时天近破晓,我和黎海打车回到租房,用碘酒清理完伤口后便躺下休息。 在外面将近奔波一天时间,身心早已疲累,躺下后我和黎海便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就听到一阵敲门声传入耳畔,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是睡懵了,可当我睁开眼时却发现敲门声正从客厅方向传来。 “醒醒老黎,外面有人敲门,赶紧醒醒。”起身后我一边推动黎海一边叫喊他的名字。 或许是黎海太过疲累,无论我怎么叫他他都不醒,无奈之下我只好独自下床去客厅开门。 “谁啊?”我行至门前低声问道。 门外死寂一片,并未有人回应,见状我凑到猫眼位置向外查看,可楼道中空空如也,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见门外无人我以为是有人敲错了房门,刚转身准备回卧室睡觉,这时敲门声再次传来,伴随着的还有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您好,我是天阳小区的物业,我们来查水表。” 听到门外是物业我也没多想,直接将打开了房门。 可就在门锁开启一瞬间咣当一声我直接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给撞开,倒地后我挣扎起身朝着门口方向看去。 此时门前正站着那个上吊身死的老婆子,她手中还抱着一只已经死了很久的黑狗! “小子,这次你跑不了了,我要为我老伴报仇,我要将你大卸八块!” 老婆子声音沙哑低沉,说完后她猛然举起右手,定睛看去,在她手中还握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眼见老婆子步履蹒跚的朝我走来,我刚想起身逃脱,可没想到的是我的双腿就好像瘫痪似的,无论我如何挣扎用力可就是站不起来。 命悬一线之间我想起了正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黎海,随后我扯着嗓子喊叫黎海的名字,可即便是我嗓子快要喊破,黎海依旧是躺在床上纹丝不动。 “别白费力气了,你再喊他也醒不了,今天我终于能够为我老伴报仇了!” 回头看去,老婆子枯槁褶皱的面部已经几乎贴在了我的脸上,不等我开口喊叫,老婆子举起手中锋利的菜刀便朝着我头顶劈砍下来…… ”啊!“ 一声惊呼将我从梦境拖拽回现实,我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此时后背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睡在一旁的黎海也睁着眼睛看着我,从他惊恐的目光看来似乎也是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黎海见我坐在床上满头大汗,不禁面露担心之色。 “嗯,梦见之前穿红衣上吊的那个老婆子了,自从上次她逃脱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现在躲在什么地方。”我喘着粗气看着黎海说道。 黎海听我说完冷哼一声,满脸不屑道:“不就是一个老婆子吗,能有多厉害,说不定上次她已经被吓唬住了,不敢再来找你报仇了。” 要说老婆子穿寻常衣服上吊我还不必太过担心,可老婆子上吊的时候穿的是红色衣服。 红衣厉鬼怨气极重,不报仇雪恨怨气难散,换句话说只要她不把我弄死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据我推断那个老婆子上次肯定是被黄纸三角给伤到了,目前正藏在某处休养,只要她恢复之后肯定还会再次动手,所以在拿到寿衣后我必须主动出击,要不然留着她终究是个祸患。 被噩梦惊醒后我已经是再无困意,转头看了一眼钟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我们已经睡了整整十个小时。 黎海似乎是没睡够,跟我聊了两句后躺下继续睡觉,而我则是拿着手机来到阳台,拨通老家电话,准备问问我爸家里面的情况。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寿衣现在我肯定已经回到老家照顾我妈,可这件寿衣关乎我的性命,我必须要先找到这件寿衣才行。 电话拨通后听筒里很快传来我爸的声音,据我爸所言我妈现在已经在医院住院,医生的意思是先住院几天观察一下身体情况,等各项体征稳定之后就进行手术。 “儿子,你妈的病你不用担心,我跟你妈也说了,你在城里工作忙,而且为了她这病你还借了这么多的钱,我在她身边陪着肯定没事,你就好好在城里赚钱就行,等过两天你妈做完手术出院之后你再回来看看她,你妈也想你了,前两天我还看见她半夜偷偷抹眼泪。”我爸语重心长道。 听到我爸这话我心里不是滋味,都说百善孝为先,可我却没有尽到孝道,即便是我妈生病做手术也无法陪在她的身边。 “我知道了爸,等过两天我就回去看你们,在照顾好我妈的前提下你自己也要多保重身体,对了,这几天你和我妈没碰到什么怪事吧?” 这次打电话我除了担心我妈的病情之外主要是想问问他们最近有没有遇到怪事,毕竟上次给他们送钱的人根本不是我,我担心这人会对我爸妈不利。 “没遇到什么怪事啊……”我爸说完后明显有些停顿,过了三五秒后他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住院的这两天晚上我总能看到一个老太太扒在病房玻璃上看着我和你妈,一次是晚上十点多钟,还有一次是后半夜两点,我去开门的时候都没看到人,这老太太看着不像是附近的病房的病人,穿的衣服跟你妈不一样。” “不一样?这老太太穿着什么衣服?”我连忙追问道。 我爸沉思数秒继而说道:“走廊里面十点就关灯,我也没看仔细,好像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 第三十五章 死尸逃脱 红衣!难道是吊死的那个老婆子! 刹那间我只觉后脊梁骨一阵发寒,阴风不住往我后脖颈钻。 没想到这老婆子在我这吃了瘪又打起了我爸妈的主意,她还真是阴魂不散了! 这事如果让我碰上还没什么,毕竟我和黎海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壮年,就算那老婆子再厉害有黄纸三角的加持她也奈何不了我们。 可现在这老婆子竟然找上了我爸妈,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有些棘手了。 爸妈已经年过半百,现在我妈又得了重病,凭借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是那个老婆子的对手。 我刚打算跟我爸说等会儿就乘坐大巴回老家,可转念一想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现在寿衣还在那个青年身上,如果拿不到寿衣的话我的命就得不到保障,倒不是说我的命比我爸妈金贵,而是现在即便我回去也解决不了问题根本。 秦温华送给我的黄纸三角虽说能够威慑老婆子,但是却无法从根源上解除祸患。 就算是那老婆子逃脱掉日后肯定还会找我爸妈的麻烦,所以要想彻底消灭老婆子还是要请秦温华去一趟才行。 而且有一点我十分不解,这个老婆子怎么会知道我爸妈身处何地。 我先前从未告知过她老家地址,也不曾泄露什么信息,她怎么可能会找上我爸妈,这的确是让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一番沉思后我还是决定先将寿衣拿到手之后再回老家一趟,秦温华曾斩钉截铁说那名青年会再次登门,如果我要是现在回到老家那么他肯定找不到我的踪迹,万一要是寿衣落在其他人手里那可就麻烦了。 再者这老婆子既然没有动手就说明她是想故意引我回去,只要我暂时留在市里她应该不会动我爸妈分毫。 打定主意后我对着手机沉声道:“爸,这两天我暂时还不能回去,你和我妈一定要注意安全,晚上等护士查完房之后就一定要把门锁上,至于那个扒门的红衣老太你们先别管,只要她不闯进来就别搭理她,这件事情等我回去再处理。” “听医生说你妈这个手术成功率很高,你就别回来了,我自己在家照顾她就行,至于你说的那个老太太也没什么事,她不过就是扒在门玻璃上看,也没打扰到我和你妈,不用担心我们。” 我爸语气云淡风轻,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见我爸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我连忙说如果他要是不按照我说的去做我现在就立马坐车去医院找他们。 我爸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估计也是害怕耽误我工作,于是便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后我心中一阵焦躁不安,索性坐在阳台抽起了闷烟。 这老婆子是目前几个对手中对我危害性最大的一个,先前我已经跟她有过两次交锋,其中一次还差点死在她的手里。 如今她又找上我爸妈,看样子我第一个要灭的就是这老婆子,她要是不灭我寝食难安! 只不过现在碍于寿衣我分身乏术,所以首要之事就是拿到寿衣。 先前秦温华虽然说过那名青年会来找我,但具体时间还不确定。 如今我已经没时间再等,等的时间越长我爸妈的处境就越危险,所以我必须要主动出击。 我打算先去警察局打听一下情况,如果那名青年还在警察局的话我必须要想个办法将寿衣拿到手,哪怕担上坐牢的风险。 打定主意后我将手中烟蒂掐灭,回到卧室时黎海还躺在床上睡得正沉。 我没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他,毕竟现在他脚踝位置肿胀,就算是告诉他也没什么用,况且我这次只是去打探消息,去的人多反而会更加引人注意。 穿戴整齐后我给黎海留下了一张纸条便离开了住处,原本我想打车前往警局,可昨晚纸车的事情让我心有余悸,于是我便换乘公交车前往。 到达警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刚来到警局我就发现门前聚集了不少过路的看客。 此时警局大院中停着数辆警车,刺耳的警笛声不绝于耳。 十几名警员分成数队进入车中,不多时便驾驶警车离开了警局,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见到眼前一幕我心上不解,于是转身看向旁边一位看热闹的老大爷,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大爷面相和蔼,看样子是个热心人,随后沉声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好像是警局里面丢失了一具尸体,目前尸体下落不明,所以警方才派出警员去寻找尸体。” 此言一出我登时一怔,难不成那名吊死的青年当真从警局中逃了出来! “大爷,那具尸体到底是什么身份,是不是一位上吊身死的青年?”我看着老大爷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咱普通老百姓哪能知道的这么清楚。”老大爷看着我苦笑道。 见老大爷不知道其中内情我也没继续追问,不过据我猜测这具丢失的尸体应该就是对门青年。 如今青年已经逃脱警方束缚,按照秦温华的话来看他肯定会去住处找我,如今只有黎海自己在家,万一要是出什么事怎么办! 想到此处我惊出一身冷汗,刚准备转身回家,可猛一回头突然发现一张人脸正贴在我面前,距离我只有三五公分距离。 由于事发突然我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吓得我直接嗷一嗓子喊了出来,不等我回过神,眼前之人冷笑道:“咱们两个又见面了,这还真是缘分。” 定睛看去,眼前之人竟然是陈湘铭,此时他正穿着那件天秀山陵园的保安服装,联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情我不禁有些心中发寒。 “谁他妈跟你有缘,你别再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了!”我看着陈湘铭怒声吼道。 这一嗓子下去原本准备离开的看客瞬间将目光看向我,见被众人围观一时间我胆子也大了不少,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陈湘铭即便是鬼应该也不敢对我下手。 “我听说你昨晚去帽檐胡同了,你没死在那还真是命大。”陈湘铭眯着眼睛看着我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帽檐胡同?”说这话的时候我心中咯噔一声,莫非陈湘铭一直在跟踪我,难不成昨晚那辆纸车就是他派来害我的! 陈湘铭冷哼一声,嘴角微启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好心劝你一句,姓秦的不是好东西,你既然去过他家肯定已经见过他家中的那口黑棺,我实话告诉你,那口黑棺是用来养鬼的,秦温华现在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他现在缺的就是那件衣服,只要你把那件衣服交给他他就彻底变成鬼,到时候你和你那位朋友必然会惨遭毒手,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那件衣服交给我,我有办法灭了那个姓秦的!” 陈湘铭的话让我大为吃惊,他竟然知道秦温华家中有口黑棺,难不成秦温华真有问题? 离开半间居的时候我和黎海曾亲眼看到秦温华钻进了黑棺里面,试问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会住在棺材里,难道秦温华真是鬼! 联想起秦温华最后跟我说过的话我心中不禁一震,他让我拿到寿衣之后就去找他,莫非他的目的当真是那件寿衣! 陈湘铭见我面露迟疑之色,继续说道:“你年纪轻轻分不清善恶好坏我不怪你,可你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更不能拿你朋友的命去赌,常言道一步错步步错,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要是执迷不悟的话你肯定会悔恨终生,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哼,你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难道你不清楚吗,少在这里跟我说教,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用不着你在这里跟我出谋划策!”我看着陈湘铭怒声说道。 我之所以敢说这话倒并非是相信秦温华,而是我相信那个住在胡同尽头的老太太。 虽说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但既然她能够照顾那个男孩二十多年并将其当做亲孙子看待就说明她是个好人。 之前离开暗洞的时候她曾说我找秦温华算是找对人了,这就说明秦温华应该不会害我。 与其像现在这般踌躇不定,还不如放手一搏赌上一把,就算是赌错也总比现在被人牵着鼻子走要好百倍。 陈湘铭没想到我会这般硬气,他听我说完先是一怔,随后冷笑道:“没错,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决断,但我劝你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跟谁合作,如果跟我合作我保你性命无忧,如果跟姓秦的合作……” 说到这里陈湘铭的话戛然而止,冷笑一声凑到我耳边低声道:“现在那具尸体已经从警局逃脱,寿衣花落谁家还说不准。” 陈湘铭说完后冷笑一声,随即转身朝着远处走去。 见其走后我长舒一口气,心神还未平静,旁边的老大爷突然开口问道:“小伙子,你们两个刚才吵什么呢,怎么还跟鬼扯上关系了?” 听老大爷询问,我担心他胡乱猜忌,连忙苦笑一声道:“大爷,我们说的是赌鬼和酒鬼,这人两样都占,把家里祸害的不成样子,所以我刚才……” 话说到一半我骤然一怔,连忙话锋一转,惊诧道:“大爷,您能看的见他?” 闻听此言老大爷愣了两秒,紧接着笑道:“你这话说的,我虽说上了年纪可眼神比年轻人还好使,这么大个活人我怎么可能看不见。” 第三十六章 烧人 老大爷竟然能够看得到陈湘铭! 在我认知中陈湘铭绝对是鬼,这点当初在天秀山陵园已经证实,既然如此老大爷怎么可能看的到他! 惊诧之余我转头看向旁边其他的围观群众,问他们刚才有没有看到陈湘铭。 结果众人的回答与老大爷一模一样,都说看到了陈湘铭,更有甚者还骂我是神经病,说这么大个活人怎么可能看不到,除非是眼睛瞎了。 一时间我精神有些错乱,仔细回想之下刚才我的确看到了陈湘铭落在地上的人影。 按道理说鬼不可能有影子,可如果陈湘铭是人的话那么天秀山陵园的墓碑怎么解释,早餐摊老板的话又怎么解释? 神情恍惚间老大爷用胳膊碰了我一下,担心道:“没事吧小伙子,你是不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早点回家休息吧,现在这年轻人压力大精神状态不好是常事,又是买车又是买房,要不然哪有姑娘愿意跟你……” 我无暇顾及老大爷说了些什么,转身便走出人群,随即乘坐公交车前往天阳小区。 如今陈湘铭是人是鬼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因为不管他是什么都会是我的对手,他的目的就是将那件寿衣拿到手。 陈湘铭已经知道那具尸体从警局中逃脱,想必肯定会去找他,如果要是让陈湘铭先一步找到那名青年事情就会变得更加棘手。 况且寿衣现在牵连的不只是我自己,还有黎海和我爸妈,所以我必须要先于陈湘铭拿到寿衣。 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下午六点,此时黎海已经醒来,正坐在电脑屏幕前玩着游戏。 见状我也没打扰他,进入浴室冲了澡后便进入厨房找了两桶泡面,等我泡好方便面的时候我发现黎海已经关闭了电脑,正坐在床边看着我。 我将泡面放到一旁的橱柜上,看着黎海问道:“脚怎么样了,能下床活动了吗?” “脚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又调查那件寿衣的事情去了?”黎海看着我质问道。 先前我留下的纸条上只写着出去一趟,并没有说去干什么,如今既然黎海已经猜到,我也没继续隐瞒,将尸体从警局逃脱的事情告诉了黎海,并将遇到陈湘铭的事情也告诉了他。 黎海现在跟我已经是吊在一根绳上的蚂蚱,陈湘铭在我这里打不开突破口很有可能会找黎海,所以我必须将陈湘铭的危害性告诉他,以免他从中坏了大事。 “你的意思是秦温华说陈湘铭是鬼,陈湘铭又说秦温华是鬼,那他们两个到底谁是人谁是鬼?” 黎海似乎也被其中错杂的关系给绕蒙了,一脸懵逼的看着我问道。 “目前来看他们有可能都是鬼,都是人的可能性不大,如果秦温华是人那他怎么会住在棺材里,至于陈湘铭我觉得八成也是鬼,毕竟我在陵园已经亲眼看到了他的墓碑,那墓碑总不可能是假的吧?”我语重心长道。 黎海起身行至桌前端起泡面吸溜了一口,旋即分析道:“如果说陈湘铭是假死呢,坟里根本没他的尸体,所以你才会能够在现实中见到他。” 听到黎海的分析我哑然苦笑,陈湘铭不过是陵园保安,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假死对他有什么好处。 再说天秀山陵园的墓地不便宜,少说也要十几万块钱,如果真要假死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何必非要花大价钱在这里买块墓地,这钱留着给活人花多好。 我将心中所想告知黎海,黎海顿时被我怼的哑口无言,只得埋头继续吃泡面。 “不管陈湘铭到底是人是鬼,反正我不能让他拿到那件寿衣,如今对门青年已经逃离了警局,我想今晚他应该就会来找咱们,所以咱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我看着正字啊吃泡面的黎海言语坚定道。 虽然秦温华认为对门青年只不过是有求于我们,让我们帮他完成遗愿,但他毕竟已经成了鬼,鬼的话又有几分可信,所以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以免到时候处于被动境地。 吃完泡面后我和黎海继续躺下养精蓄锐,大概八点左右的时候我们便各自找了间屋子开启直播。 这几天因为寿衣的事情我一直没直播,不直播就没有收入。 现在我住着黎海的房子,心中已经有些过意不去,如果要是再让黎海养着我那我岂不是真成了废物。 或许是好几天没有直播的缘故,直播间前后只进来几十个游客。 这些游客都是铁粉,知道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于是一上来就开始在屏幕上纷纷留言。 “主播,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那件寿衣的事情怎么处理的?” “你把那件寿衣扔了还是留下了,那刷礼物的神豪没找你麻烦吗?” 屏幕上的留言不停滚动,大多数都是问我寿衣的事情,对于这件事我讳莫如深,只得谎称寿衣已经被我扔了,那个神豪也没找我麻烦。 眼见直播间的游客继续追问,我刚准备提前下播,免得被平台封禁,这时屏幕上的一句留言引起了我的注意。 “今晚秦温华会来找你,到时候用火烧死他。” 看到这句话我陡然一震,立即将目光看向这个人的id。 当我看清之时脑袋嗡的一声炸响,这个人的id名叫常伴你左右,竟然就是先前给我刷礼物的那个神豪! 见到这名神豪再次出现在直播间中我顿时来了精神,连忙对着屏幕怒声叱喝道:“你他妈到底是谁,前两天刚送我一件寿衣,现在又让我用火烧死别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你要是想活着就听我的话,如果你不用火烧死他今晚死的就是你,还有你的那位朋友。” 话音刚落那名神豪的留言又出现在屏幕上,看完他这句话我不禁心神剧颤。 他口中的那位朋友指的肯定就是黎海,他怎么会知道我跟黎海住在一起,又是怎么知道秦温华会来找我,难不成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之中? 一瞬间我只觉浑身发冷,如同三九寒天身处冰窖。 沉默片刻后我看着屏幕继续说道:“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犯法的事情我不会做,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骗得了我吗,你太天真了!” “是你太天真了,这世上想要你命的人不计其数,你要是想在这乱世中存活下来不能只依靠别人,更要依靠你自己,因为任何人对你来说都不值得轻言相信。” “你到底是谁,有本事咱们现实中见一面,你有这个胆子吗!” 此时我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这个神豪就好像一片浓雾,看得见却抓不着。 如果说我能够亲眼见到这名神豪,或许所有的一切谜团就能够全部解开。 问完话后的数分钟里神豪并未回复,情急之下我只得再次点开他的账号。 令我惊讶的是他的账号再一次注销,主页面上的那句话也变了。 “求人不如求己,遵从本心。” 望着神豪页面上的这句话我不禁一愣,他这是什么意思,先前告诉我寿命只剩三天,如今又告诉我遵从本心,他到底想干什么? 退出页面后我又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可这段时间里神豪再也没有现身,无奈之下我只得将直播关闭,随即来到阳台上舒缓焦虑的心情。 此时窗外天黑如墨,原本热闹的小区内变得十分冷清,路上大多是刚加班完的工作者,至于那些聊天的老人和玩耍的孩子已经回到家中准备睡觉。 我倚靠在阳台围栏前吞云吐雾,脑子里面想的都是神豪刚才给我说过的话。 他说今晚秦温华会来找我,而且还让我用火烧死他,前不久我见过秦温华不假,可他明明说的是等我拿到寿衣之后再去找他,况且他根本不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如此一来怎么可能会找到我。 而且神豪为何非要让我用火烧死他,杀人方式有成千上万种,用火烧可是最危险的一种。 说不定还会引发火灾,更有可能会引起周围邻居的警觉。 整整抽了三根烟我依旧没有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看时间已经不早,我刚想回房看看黎海,就在这时我不经意间朝着小区内扫了一眼,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正朝着我们所住的单元楼走来。 由于天色昏暗我没有看清这人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也看不清楚此人面貌,不过从步伐和身形来看应该是个男人。 发现情况后我就探出身子一直盯着这个男人的动向,直至最终他进入我们所住的单元楼才不见了踪影。 若放在先前我可能不会在意,可刚才那个神豪说我今晚有可能会有危险,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提高警惕总不是什么坏事,想到此处我立即快步朝着黎海卧室跑去。 进入卧室时黎海还在直播,正跟房间中的游客聊得起劲,见状我连忙喊道:“老黎,赶紧把直播关了,快点!” 黎海听我喊他回头瞟了我一眼,不耐烦道:“你瞎咋呼什么,今晚哥们儿点正,房间游客已经破千了,看样子今天一晚上就能把这个月的房租和水电费挣出来!” 黎海说完之后继续转过头去跟游客胡扯,我见他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趁他不注意直接上前将直播关闭。 黎海见状猛然起身,看着我怒声叱喝道:“你他妈有病是吧,我好不容直播间人数破千,你怎么给我关了!” “别管直播了,先前给我刷礼物的那个神豪刚才又来我直播间了,他说今晚咱们会有危险,还让咱们用火把秦温华烧死!”我神情急切的看着黎海说道。 “烧死秦温华?你没毛病吧,杀人可是犯法的,这种鬼话你也信!”黎海没好气的看着我,一脸阴沉模样。 我刚想开口,这时客厅屋门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第三十七章 识破 听到敲门声响起我不禁浑身一震,紧接着给黎海使了个眼色。 黎海虽然刚才还对我破口大骂,可当他看到我的眼神后脸上立即显露出凝重神色。 旋即一瘸一拐来到床前拿起一根棒球棍,我也从背包里面掏出了那把水果刀。 至于秦温华的黄纸三角则是攥在左手掌心,如果说敲门的当真是什么脏东西,凭借黄纸三角也能够将其震退。 各持工具后我和黎海相视一眼,随即轻声细步朝着屋门方向走去。 来到门前时敲门声依旧砰砰作响,我将身形贴近屋门,朝着猫眼方向看去。 此时门外一片黑暗,看样子外面的人已经用手将猫眼给堵住了。 “怎么样,看清是谁了吗?”黎海手握棒球棍低声问道。 “没有,外面的人好像把猫眼堵住了,依我看这人肯定有问题,小心点。” 说完我轻咳两声,面对屋门方向故作轻松道:“谁啊?” “秦温华,你小子昨天晚上刚见了我怎么就不认识了?” 门外之人的声音的确与秦温华一模一样,不过这件事情却很蹊跷。 秦温华昨晚说的是让我把寿衣送去,可没说要过来拿,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我居住的地址,联想起那名神豪说过的话,这个秦温华肯定有问题! “原来是秦叔啊,你怎么找到这来的,昨晚我可没跟你说过我住在什么地方啊。”我隔着屋门试探道。 门外的秦温华沉默数秒,旋即笑道:“你秦叔我在这城里也混了几十年了,想打听你们居住的地址还不容易,再说我就算是不知道我也能够卜算出来,这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赶紧把门打开,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秦温华的解释虽说有些牵强但也倒是合理,不管他人脉如何,但凭借他的本领要想卜算出我们居住的地址的确不是什么难事,要不然他给的黄纸三角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击退那个老婆子。 不过话虽如此我还是不能轻易相信门外之人就是秦温华,这件事情关乎我和黎海的生死,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沉思数秒后我继续问道:“秦叔,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给了我一根烟,当时那根烟是荷花牌还是红梅牌的,我觉得那烟挺好抽,准备有时间也去买一条。”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谁还记得这种小事,你要是想抽的话我一样给你买一条,赶紧开门,我今天来可是有大事要告诉你,关乎你生死存亡的大事!”门外之人声音变得有些急切,情绪也变得有些焦躁。 听到门外之人的回答我已经可以确定他根本就不是秦温华! 虽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天,但烟的牌子绝对不可能记错,因为这烟根本就不是买的,而是秦温华自己卷的。 上面还印制了红莲牌的字样和一朵红色的莲花,所以屋门外面的秦温华肯定是别人假扮的! 黎海见我面色陡然间变得阴沉,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道:“你在这继续跟他拖延时间,我去拉拽家具堵在门口。” 见我点头后黎海放下手中棒球棍,转身便去拉拽客厅中的沙发。 我担心拖拽沙发的声音会让门外之人起疑,连忙高声道:“秦叔,什么大事还劳烦你亲自来跑一趟,我直接去你那里不就行了。” 说话之时黎海已经将沙发拖拽到门前,他刚想继续去拉拽家具,我一把将其拉扯住,低声道:“先别去了,楼道里没动静了,我先看看情况再说。” 说完我踩上沙发透过猫眼朝着楼道看去,此时猫眼外的黑色已经消失,一个跟秦温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站在门外两米左右的地方。 见他目光死盯房门右脚后撤,我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不好,这人要撞门!” 喊叫间我已经从沙发上一跃而下,刚准备跟黎海合力顶住屋门,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传入耳畔。 一股无形力道瞬间从屋门方向袭来,虽说屋门没有被撞开,但屋门一侧的合页已经开始松动。 “妈的,这是人还是畜生,怎么这么有劲,早知道换道铁门了!”黎海边骂边用力顶住家具。 “你就是换道钢门也没用,门外面的根本不是人,对了,这冲撞声音这么大,说不定周围邻居听到能够上来帮咱们,到时候看着人多估计他也就逃了。” 说话时我双手死命抵住家具,额头上已经渗满了汗水。 “你可别扯了,对门青年死了之后楼上楼下的邻居早就吓破了胆子,谁他妈还敢管外人的事,现在屋门顶多还能撑两三分钟,赶紧想办法啊!”黎海虽说面带惊慌之色,但手上却不敢松开分毫。 “我能想什么办法,你阳台上的窗户都用铁条封住了,再说你住的楼层这么高,就算是没有铁条咱们也不敢往下跳啊!” 如今黎海脚踝扭伤,战斗力直线下降,我虽说没没什么大碍但跳车时身体也受到一定程度损伤,如果要是让这人闯进来恐怕我们两个的命就保不住了。 就在我心急如焚之时第二次冲撞再次袭来,这一次的力道比先前更大。 除了木门出现破损外家具也因为木门震动被推移数公分,照这样下去别说坚持个两三分钟,就连半分钟都坚持不住。 “坏了,这门已经裂了,估计再撞一次门就废了!” 黎海脸色吓得煞白,两条腿不住打颤,看得出来他是真害怕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想起了秦温华先前给我的那个黄纸三角。 既然此物对于脏东西有威慑力,说不定门外面的东西见到黄纸三角会心生惧意。 想到此处我立即让黎海死命抵住沙发,而我则是来到屋门一侧,打开门锁后露出一道缝隙,紧接着将手中的黄纸三角朝着门外扔了出去。 扔出黄纸三角后我立即回到原位,双手抵住沙发,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情况……情况咋样了,那东西管……管用吗?” 黎海本就身材肥胖,如今经过一番这么剧烈的活动早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连说话都有些跟不上趟了。 “我哪知道管不管用,反正已经扔出去了,耐心等会儿。”我看着黎海沉声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第二次冲撞后门外便没了动静,由于担心对方耍诈,我故意等了三五分钟才踏上沙发朝着外面看去。 此刻楼道里面空无一人,先前撞门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至于黄纸三角则是孤零零的躺在地面上。 “成了!那东西好像真被黄纸三角给震慑住了!”转过头来我看着黎海欣喜道。 黎海听到这话总算是长舒一口气,背对过身来直接瘫坐在地上,口中还不断喘着粗气。 片刻后黎海缓过劲来站起身,朝着屋门裂缝方向看了一眼,怒声道:“刚才撞门的到底是他妈什么玩意,我这身骨头架子差点被他给撞散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跟秦温华长得一模一样,但肯定不是秦温华,我估计是脏东西变的,要不然怎么会害怕那张黄纸三角。”我看着黎海分析道。 “行了,别管是啥玩意了,赶紧把那个黄啥三角捡回来吧,有这玩意在手心里还踏实点,太他妈吓人了。”黎海说着将挡在门前的沙发挪开。 我见门外这么久没动静也就没在意,帮助黎海挪开沙发后便将屋门打开。 开门后我朝着楼道里面看了一眼,楼道中已经是空荡无物。 我刚想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黄纸三角,可就在低头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懵了,原本落在地上的黄纸三角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见状我心道不好,连忙高声朝着屋中喊道:“老黎关门!那东西还没走!” 言语虽至但为时已晚,不等我撤回身子那个男人猛然从黑暗中一跃而出,而他指尖夹着的正是那张黄纸三角! “可惜了,你的耐性还是差点!” 男人话音刚落直接伸出手朝着我脖颈方向袭来,其招式凌厉凶狠,如同猛虎出笼势不可挡。 电光火石间我的咽喉被其手指锁住,他用力向后一推,砰的一声我的后背直接撞击在木门上,由于惯性我重重摔落在地,而他则是闲庭信步的进入房间中,并将脚向后一勾关上了房门。 “陈默你没事吧!” 黎海虽说已经拿起棒球棍,但不敢轻易上前。 如今与男人继续僵持我们尚有一丝活命机会,可要是他贸然出手被男人打翻在地,到那时我们可就回天无力了。 “你他妈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假扮成秦温华的样子,我们两个又跟你无愁无怨,你祸害我们干什么!” 黎海双手紧握棒球棍,气势虽足但言语间却有些颤巍,看得出来他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受人之托终人之命,我今天来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要一件东西,听说现在那件寿衣落在了你们的手里,只要把寿衣交出来我或许能给你们留下一具全尸。” 男人言语冰冷无情,双眼没有丝毫生气,看上去就好像一对死人眼似的。 “那寿衣不在我们手里,我们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一边说着一边挣扎起身。 一旁的黎海见我已经站起身来,也不顾脚上疼痛,举起手中的棒球棍便朝着男人头顶砸落下来。 黎海手中的棒球棍虽说并非实心,但也是硬质合金制成。 原以为这一下会直接让男人开瓢,可没想到的是棒球棍砸在男人头上之后竟然出现了弯折,而男人头部没有丝毫损伤,别说头破血流,就连点伤痕都没有! 反观黎海却是被震得双手虎口发麻,一时间他掌心无力,弯折的棒球棍瞬间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黎海神情极度惊恐,问话之时浑身战栗不已。 男人嘴角微启,露出一抹阴冷诡异的笑容:“不是人也不是鬼,别耽误时间了,现在你们的命归我了!” 男人话音刚落捡起地上的棒球棍便朝着黎海脑袋方向砸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烈火焚身 黎海虽然皮糙肉厚,但说到底也是肉体凡胎。 刚才男人的力道我们已经见识过,若是这一棍棒击打在黎海头部必然让其脑浆迸裂,再无生还可能。 棍棒破空而出,撕裂空气的声音炸响耳畔。 此时黎海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再想躲避已然是来不及。 眼见男人手中的棍棒以千钧之力击向黎海,我转身从旁边抄起一把折叠椅便朝着男人后背方向重重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由于后背受力男子身形向前踉跄数步,手中的棍棒也在一瞬间甩飞出去,直接击中门框上的玻璃。 一时间玻璃被砸的粉碎,纷纷朝着地面落下,发出哗啦声响。 男人踉跄两步后站稳身形,转过头用阴冷毒辣的眼神看着我,狞声道:“既然你不想活,那我就先送你归西!” 话音刚落男人转身便朝着我冲将过来,见势不好我连忙举起手中的水果刀,对着男人的胸口就刺了过去。 男人手疾眼快,就在刀刃距离他胸口还有不到十公分的时候他突然提起右手扣住了我的脉门。 刹那间我只觉手腕位置像是被扳手牢牢卡住似的,根本动弹不得,而且男人还在不断用力,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不禁让我喊叫出声。 右手手腕被男人扼住后我立即用左手将水果刀拿了过来,紧接着举起水果刀便朝前刺去。 此时男人已经来不及反应,眼见刀刃落下他举起手掌便格挡身前。 只听噗呲一声刀刃直接穿过男人的手掌,原以为这下就算弄不死他最起码手掌也废了,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伤口位置竟然没有丝毫血液流出。 男人歪头用牙齿咬住匕首末端,猛然向上一提,刀刃竟然从其掌心中拔了出来,而他掌心的伤口则是在顷刻间复原,根本看不到半点痕迹! “就凭这把破铜烂铁也想要我的命,你真是太天真了,现在我就用这把刀子给你开膛剖腹,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说话间男人用左手将叼在口中的水果刀拿下,紧接着刀锋一转,径直朝着我腹部刺了过来。 此刻我的手腕被男人扼住,要想闪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这命悬一线之时砰的一声从男人后背位置传来,抬头看去,眼前木块纷飞,原来是黎海将客厅的木椅搬起砸在了男人的后背上。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疼痛,男人神情变得狰狞无比,他转身抬手便是一巴掌,直接扇在了黎海的脸上。 这一巴掌势大力沉,饶是黎海二百多斤的体重依旧被男人扇飞,在空中转体两圈后才坠落在地。 黎海倒地后嘴角流淌出鲜红的血液,双眼看上去有些涣散,估计是被这一巴掌给扇懵了。 “老黎,你没事吧!” 我忍着手腕剧痛看向黎海,黎海听到喊叫声转头看了我一眼,刚想挣扎起身,男人身形一侧,抬起一脚直接踢在了黎海下巴位置。 黎海一个后空翻被男人踹翻在地,等落地时他已经翻起了白眼,看样子已经被踢昏过去。 “老黎!老黎!” 无论我如何喊叫黎海都没有任何回应,就在这时男人另外一只手突然伸出,直接扼住了我的咽喉。 随着他手臂不断用力我的身体直接被其举起,不多时后背便抵在了墙上。 一时间氧气被其截断,我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胸口也变得火热异常。 我发疯似的用脚尖朝着男人的胸口踢去,可根本无济于事。 脚尖猛烈的撞击对于男人来说无异于挠痒痒,他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别白费力气了,你根本伤不了我,现在我就送你归西,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说话间男人指尖开始用力,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尖锐如刀的指甲已经嵌入我的皮肤之中。 伴随着男人逐步用力我脑袋开始出现晕眩之感,头部胀疼无比,整个人的意识也逐渐陷入昏迷之中。 现在黎海已经倒地晕厥,再不可能出手救我,难不成我真要死在这里! 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黎海肯定也活不了,而且我爸妈现在被那个老婆子缠着,一旦老婆子知道我身死后肯定会对我爸妈下手,到时候我岂不是成了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 就在我的意识一点一点流逝的时候我脑海里面突然想起了神豪给我说过的那句话,他让我用火烧死秦温华。 如今除了拳打脚踢外我已经用上水果刀,可对于眼前的男人没有丝毫作用,难不成消灭他的方法就是用火烧! 虽说这个办法听上去有些不切实际,但目前这是唯一的办法,因为要是再继续这么耗下去我必死无疑! 想到此处我立即用双手在口袋中不断摸索着,可摸来摸去口袋中却是空空如也,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 就在我陷入绝望之时一阵声响从男人身后传来,我探头看去,黎海此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见黎海苏醒过来我心中大喜,强忍着咽喉剧痛嘶哑喊道:“快……快用火……用火烧死他……” 黎海此时虽说还陷入混沌之中,但眼见我即将殒命于此,连忙拖着疼痛的身体去茶几上拿了一个打火机。 男人见黎海手持打火机后神情一变,刚想撤手去对付黎海,我突然举起双手死命攥住了男人的手臂,紧接着嘶喊道:“快……快用火烧他……快……” 男人的手臂由于被我束缚住根本无法转身去攻击黎海,趁此机会黎海立即摁下打火机,直接点燃了男人身上的衣衫。 一瞬间火焰冲天而起,男人身上就好像倒满汽油一般,沾火就着。 在猛烈的火焰下男人松开了手,发疯似的不断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火焰,可令我们没想到的是男人的手触碰到火焰之时竟然也燃烧了起来。 很快冲天大火蔓延了男人的整个身体,仅是七八秒钟的时间男人便被烧成了一堆灰烬。 见男人被烧成灰烬后我瘫坐在地上不断大口喘息着,这时黎海搀扶着沙发来到我面前,朝着地上看了一眼,顿时面色惊诧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被烧成灰了,难道说他根本不是人!” 看到地上残留的灰烬我骤然醒悟,怪不得神豪说要用火烧,原来这个秦温华也是纸扎的人! 跟昨晚我们见到的那个纸车纸人是一个道理,当初那名纸人司机不让我们在车上抽烟就是怕火将纸车点燃,所以才极力制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纸扎的人,跟昨晚咱们见到的出租车司机一样!”我看着黎海沉声道。 “怪不得刀子穿过手掌都没有流血,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这纸人怎么跟活人一模一样,不光能动还能说话,这也太他妈邪乎了吧!”黎海看着我难以置信道。 “别管是怎么回事了,反正这次咱们又捡回一条命,算是福大命大,对了,你身上的伤没事吧?”我看着黎海担心道。 虽说我刚才有性命之忧,但身上受的伤远不及黎海,毕竟他刚才两次重重坠地,估计伤得不轻。 “没啥大事,就是脑袋有点懵,我活了二十多年这身肉总算是派上用场了,要是瘦的跟排骨似的估计早就散架了。” 黎海拍了拍肚皮,如今这个时候还不忘开玩笑。 “别扯没用的了,赶紧清理一下地面。”我见黎海并无大碍总算是放下心来。 这次虽说有惊无险,但也算是给我们敲了一个警钟。 从这两次纸人袭击来看应该是有人想要我们的命,不过到底是谁派来的还不能确定。 目前我的假想敌一共有六个,神豪、老太太、秦温华、老婆子、陈湘铭和吊死青年。 神豪肯定不可能,用火烧的对敌办法还是他告诉我的,如果纸人是他派来的那么他何必要告诉我破解办法。 老太太和秦温华也不可能,老太太还等着我帮男孩找回人头,怎么可能会害我。 秦温华更不必多说,我之前已经答应他拿到寿衣就去找他,所以他没必要提前来找我,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至于老婆子和吊死青年的可能性也不大,老婆子目前已经回到了我老家,正缠着我父母,吊死青年则是没这么大的本事,他不过只是刚死的冤魂,怎么可能会利用纸人害人。 一番沉思下我最终锁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陈湘铭,因为他的动机最大。 这几天他三番五次来找我,目的就是索要那件寿衣,而且今天下午他曾说过威胁我的话,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我的一举一动,甚至连昨晚我去找秦温华他也知道。 昨晚离开帽檐胡同后我们就遇上了纸人司机,要说不是他安排的打死我都不信,因此派纸人索命的幕后黑手极有可能就是陈湘铭! 想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香烟,刚吞云吐雾几口,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听到敲门声我猛然从沙发上弹起,黎海也立即警觉起来,手持扫帚行至我身边,低声道:“怎么他妈又有人敲门,这是阴魂不散了,这次看我不直接给他来个烈火焚身!” 说着黎海来到橱柜前,从中拿出一把打火机,少说也有十几个。 “先别着急,我先看看情况再说。” 我身体紧贴屋门,旋即朝着猫眼方向看去。 此时楼道中昏暗无比,一个面色惨白口吐红舌的年轻人站在门口,他身上穿着的正是我先前丢失的那件湛蓝色寿衣! 第三十九章 遗愿 青年现身之际楼道中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配上青年惨白的面孔和诡异的神情更是令我心中胆颤。 黎海见我愣在原地,不禁用手拽了拽我的裤脚,低声道:“谁啊,是不是又来个纸人?” 我回过神摇摇头:“是你对门那个青年,估计是给咱们送衣服来了,秦温华虽然之前说过他来找咱们是有遗愿未了,但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咱们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别在阴沟里面翻了船!” 黎海闻言点点头,将手中的打火机一股脑放回抽屉,随即弯腰捡起了地上散落的水果刀,见其将短刀藏好后我才缓缓将门打开。 屋门开启瞬间一股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如同光着膀子身处冰天雪地一般,伴随着的还有寿衣身上散发的恶臭味和尸体腐烂的味道。 我壮着胆子将屋门打开后看向眼前青年,此时他身上已经开始长出大片青灰色的尸斑。 双眼也变得混沌无比,就好像年至耄耋的老人一样。 虽说我先前已经经历过不少怪事,也跟那个上吊身死的老婆子打过几次交道,但当我真正看到青年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有些瘆人,双腿开始不自觉打颤,心脏也跳得更加迅速。 “我是你对门的邻居,刚死不久。” 门外青年面若冰霜,声音更是没有丝毫的感情,就好像一个机器人在念着一段独白。 虽然我心中忐忑不安,但面对青年我还是强装镇定,神色平静的向青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我知道,既然来了就请进屋吧。” 青年微微点头迈步门中,黎海看到已死之人突然现身吓得立即蜷缩到沙发一角不敢再动。 青年进入客厅后朝着四下扫视一眼,当他看到地上散落的玻璃和烧尽的纸灰后冷声道:“是不是刚才有人来过?” “没错,一个纸扎的人想要我们的命,结果被我们一把火给烧了,如今只剩下这点儿纸灰。” 说话之时我语气强硬,目的就是告诉青年我和黎海不好惹,如果他要是想动手的话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原来这么回事,我这次来你们不必害怕,虽然我已经成了鬼,可我不会害你们,不过我心中有遗愿未了,无法转世轮回,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帮我一把,只要你们答应可以随便提出条件。”青年看着我冷声道。 “好,我答应帮你完成遗愿,不过你必须将你身上这件寿衣脱下来还给我,我实话告诉你,这件寿衣是我的,当初不过是被黎海误以为是垃圾才扔了出去,只是没想到竟然被你给捡走了。” “这件寿衣对我来说很重要,不光关乎我的生死存亡,更关乎我朋友和家人的安全,所以我的条件就是把寿衣还给我。”我沉声道。 青年闻听此言低头看了一眼穿在身上的寿衣,抬起僵硬的手臂解开纽扣,随后脱下寿衣递到了我的手里。 先前我对于这件寿衣无比厌恶,恨不得将其焚毁烧掉,可如今当它再次回到我手中之时我却是感觉这般亲切。 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件寿衣那么简单,更是我的救命稻草,我只有将寿衣紧紧攥在手里才能继续活下去。 将寿衣收好后我转头看向面前的青年,问道:“哥们儿,有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之前为了找到这件寿衣我去过你家一趟,不仅发现了冰箱里面的器官而且还看到了你留下的日记,纯属无意冒犯,我也只是想破解你身死的谜团而已,希望你能够见谅。” “人都死了,如今还在意这些有什么用,不过你既然知道了这件事为何还叫我哥们儿?” 一瞬间眼前青年的嗓音突然变了,就好像一个柔媚的女人站在我面前说话似的。 虽然仔细辨别还是能够听出男人嗓音的粗犷,但与女人的声音已经有百分之八九十相像。 怪不得先前黎海会认为他家中藏着一个女人,如果是我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听到这声音肯定也会斩钉截铁的认为是个女人。 “姐……姐妹儿?”原本蜷缩在沙发上默不作声的黎海这时突然抢先说道。 青年微微点头,随即看着我和黎海说道:“我从小就想当一个女人,可我是家中独子,需要传宗接代,因此我爸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一直对我打骂,曾经他还用狗链子将我锁在家里,不给我吃饭,为的就是让我改变这个想法,直到我长大之后才离开了家,原以为这样就能够摆脱他的束缚,可没想到他依旧是阴魂不散,无奈之下我才选择了自杀这条路,我知道我对不起我爸,也知道对不起我自己,可我真的没有勇气再在这社会上存活下去,因为他们从来不会体谅别人,只有无尽的嘲讽和讥笑。” “那你还有什么遗愿未了,你可以说出来我帮你解决。”我看着眼前的青年问道。 青年的遭遇的确令人动容,如果说这个社会或者他父亲多一些包容和理解,或许他也会落得这个下场。 既然他现在已经身死,我必须要帮他将遗愿完成。 “我希望你们能够将我写的那本日记交给我爸,我不祈求他能够原谅我,但最起码我希望他能够理解我,只要你们能够帮我做到这件事那我就死而无憾了,生前我没用勇气将这本日记交给他,如今我已经身死,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青年或许是因为已经变成一具行尸走的缘故,双眼虽说已经通红但是却没有流下一滴泪水。 “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们身上,我们肯定会妥善帮你完成这件事,不过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你要去哪?”我追问道。 “从哪来回哪去,等我的肉身回到警局后我就要去转世轮回了,麻烦你们了,这是我爸现在的住址,希望你们能够早点将那本日记送到他的手里,也算是完成我未完成的遗愿。” 青年说完后将一张纸条递到我手中,随即便转身朝着屋门方向走去。 打开门后他径直走出屋子,不多时便消失在了昏暗的楼道中。 望着青年孤独落寞的背影我心中百感交集,即便他自杀身死最后他也没有恨他的父亲,反而是希望能够得到他父亲的原谅。 从本质看来这名青年是个善良的人,只是可惜他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存活在这个世上,实在是有些令人惋惜。 “陈默,如今寿衣已经到手,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黎海问道。 青年虽然已经将寿衣交还给我,可我还不知道如何再替自己借寿,更不知道寿衣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所以接下来我还是要去找一趟秦温华。 即便我现在还分不清他到底是人是鬼,但我的直觉告诉我秦温华是个可信的人,找他应该不会有错。 我将寿衣叠放整齐藏进衣橱后转身看向黎海,沉声道:“如今我爸妈已经被那个老婆子缠上,我必须赶紧回老家一趟,这样吧,明天上午咱们就去找对门青年的父亲,将日记交给他,下午再去帽檐胡同一趟,不管怎么样这次都要把寿衣的事情弄清楚,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我想傍晚就回老家,到时候你就别跟着去了,有秦温华给我的黄纸三角我想那个老婆子应该奈何不了我。” 黎海闻言白了我一眼,没好气道:“你这是吃饱了摔碗念完经打和尚啊!好歹咱们也是同一战壕的兄弟,现在你这件事情没处理我怎么能够就此不管,再说今晚这么邪乎的事咱们都能大难不死,更别说那个老婆子了,我跟你一起回老家,顺便看看你父母,身为你最好的哥们你妈生病我怎么能不去看望一下。” 听到这话我刚想开口劝说,黎海直接抬手一摆道:“行了,别跟我这客气了,反正咱们这一行比较自由,也不用跟谁请假,真要是缺钱花我就直接打开手机开场直播,到哪都饿不死。” 见黎海心意已定我也没继续劝说,收拾完杂乱的屋子后便躺下休息,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我们便根据青年留下的地址来到了他父亲家。 开门的并非是当天那个打砸的中年男人,而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女人,看样子她应该是对门青年的姐姐,这一点在他的日记中也曾有过记载。 说清楚来意后青年姐姐便将我们请进了屋子,随后带我们来到卧室。 此时原本身体康健的青年父亲一夜白头,正躺在床上不停咳嗽着。 可怜天下父母心,无论他再怎么打骂青年,但他始终是自己的儿子,发泄完心中怒火后他极度思念自己的儿子,所以才会一夜白头。 “大叔,这是你儿子留下的日记,从他小时候一直记录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希望你能够原谅他,他的尸体现在就放在警局,有时间去给他收尸吧,好歹父子一场,别辜负了这一场缘分。” 中年男人颤颤巍巍的接过日记并道了一声谢,随后我和黎海便离开了。 就在我们刚出门一刹那卧室中传来了痛彻心扉的嚎哭声,那哭声撕心裂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那不仅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的思念,更是对自己这么多年所做一切的忏悔,只是他明白的太迟了。 第四十章 开棺 本以为将日记交给中年男人就能够完成青年遗愿,这件事情就算是彻底了结。 可无意间的疏忽却让这件事情变得更为棘手,以至于最终搭上了数条人命。 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离开青年父亲居住的小区后我和黎海并未耽搁,直接打车来到了帽檐胡同。 饶是现在青天白日,但站在胡同前我依旧能够感觉到一股寒意袭遍全身。 张望片刻后我转头与黎海对视一眼,沉声道:“老黎,这胡同邪性得很,这次你就别跟我进去了,反正秦温华的半间居距离胡同口只有几十米,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你在胡同口等着,等我办完事后就出来找你,到时候咱们回家收拾行李去我老家。” 虽然前天晚上他被吓破了胆子,声称再也不来帽檐胡同,可如今见我要一人独闯龙潭,他倒是变得硬气起来。 只见黎海面色一沉,斩钉截铁道:“不行,姓秦的现在人鬼难辨,谁知道他是不是打寿衣的主意,你不是说寿衣现在是你的命吗,万一寿衣被他给抢了去怎么办,我还是跟你一起去保险点。” 黎海的话不无道理,我这次去找秦温华是带着寿衣前去,先前陈湘铭曾说秦温华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这件寿衣,凭他的本领如果真想抢夺我根本强留不住,如果有黎海在一旁助阵胜算倒是大一些。 沉思片刻后我最终点头答应下来,并嘱咐黎海小心一些,毕竟秦温华这人很是邪性,千万不能中了他的圈套。 打定主意我和黎海壮着胆子进入帽檐胡同,步行片刻便来到了半间居门前。 前天晚上来的时候天色昏暗,院门顶部看的不太清楚,如今天光大亮我又趁机观察了一下,半间居顶部屋檐上的确像是倒盖着一口黑色棺材,上面还用红笔绘制着一些鬼画符似的东西。 “陈默,你说姓秦的在家吗,会不会这个时间他出去开车了?”黎海站在院门前一边张望四周一边问道。 出租车这个行业一般来说分为白班和夜班,如果说今天秦温华是夜班还好,白天肯定在家休息,可如果要白班的话那可就麻烦了,难不成我们还要等到晚上再来? 我能等得起可我远在老家的父母等不起,现在他们已经被那个红衣老婆子给盯上,万一那个老婆子突然动手怎么办,到时候我后悔也来不及。 想到此处我看着黎海沉声道:“先进去看看情况再说,前天晚上来的时候他就没有关门,说不定这次也没关,一会儿要是进去先找秦温华,如果不在的话就出来找附近的邻居问问,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他的联系方式,不管怎么样今天我必须回老家。” 说完我行至院门前伸手朝木门推去,只听吱嘎一声木门开启,没想到秦温华当真又没锁门。 欣喜之下我朝着院中看去,此时院中一片寂静,只有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响,至于厅堂之中没有任何声音,也见不到半个人影。 “秦叔在家吗!我前天晚上来找过你!”进入院落我站在主屋前隔着门窗高声喊道。 声音喊出如同石沉大海,屋中死寂无声,没有半点回应,见状我又喊了一遍,可依旧是没人应答。 见屋中无人我刚想撤出院落去附近邻居家问问秦温华联系方式,可还未迈步黎海突然将我拦住。 他朝着秦温华卧室方向张望一眼,压低声音道:“上次咱们没打开那口棺材,你就不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陈湘铭不是说秦温华是鬼吗,趁这个机会咱们把棺材打开一探究竟,说不定就能够知道秦温华到底是人是鬼了!” 黎海的这个提议虽说十分危险,却很有必要。 一个好端端的活人不可能住在棺材里,如果我们能够闹清楚棺材里面到底是什么,说不定就能够知道秦温华的真实身份。 到那时我也不必再胡乱猜忌,如果他没问题我就可以放心让他帮忙,如果他真有问题我也可以及时撤手,不至于被他忽悠的往圈套里面钻。 打定主意后我看向黎海,笑道:“行啊老黎,现在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都敢撬人家棺材了,你就不怕这棺材里面有什么……” 我话还未说完,黎海上前一步直接捂住我的嘴,白我一眼没好气道:“你他妈可别多嘴了,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准备打开棺材一探究竟,你要是再吓唬我说不定我就改主意了!” 此时黎海面色铁青,神情有些慌乱,估计是被我的话给吓到了。 见他开始摇摆不定,我连忙笑道:“是我错了,当我这话没说,现在趁秦温华还没回来咱们赶紧打开棺材看看,动作一定要快!” 回身关好院门后我和黎海快步来到屋门前,屋门并未上锁,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眼前客厅昏暗无比,四周门窗皆拉着窗帘。 黎海站在屋中朝着四下观望一眼,口中喃喃道:“陈默,电影里面都说鬼不能见光,你说这姓秦的会不会真是鬼,要不然大白天他拉窗帘干什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黎海虽然只是无心的一句话,可我听完之后却是浑身一震。 我跟秦温华一共见过三次,除了前天晚上之外还有两次是半夜乘坐他的出租车。 这三次全部都是在晚上,都是在没有太阳的时候,难不成秦温华当真是鬼,所以我才只能在晚上见到他! 正当我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之时一阵咕嘟咕嘟的声响从卧室方向传来,前天来的时候我们也曾听到过这种声音,声音传来之地正是卧室中的那口黑棺! 目前虽说秦温华并不在家,但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我们必须争分夺秒打开黑棺一探究竟,想到此处我立即快步朝着卧室走去,而黎海则是紧随其后。 掀开布帘我们来到卧室之中,此时那口黑棺依旧放置在木床一侧,棺盖覆压在棺材上,屋中除了咕嘟声响之外并未发现其他异像。 “老黎,这棺材里面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千万要小心谨慎,如果发现不对劲就赶紧跑!”我看着黎海低声叮嘱道。 见黎海点头答应后我们各自行至黑棺一侧,随即将双手放置在棺盖上。 伴随着口中的倒数声我和黎海一齐用力向前推动,黑棺棺盖虽说沉重无比,但我和黎海毕竟是两个年轻壮小伙,仅用了十几秒钟便将黑棺棺盖推开一半。 棺盖打开还未来得及查看,瞬间一股青灰色烟雾从中升腾而上,紧接着便是浓烈的腥臭气味弥漫开来。 这股味道异常刺鼻,就好像臭鱼烂虾的味道似的,令人闻后有些上头,双眼也止不住的流泪。 “这棺材里面装的到底是他妈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简直比公共厕所的味道还难闻!” 黎海说着伸手挥散去眼前青灰色雾气,见视线明朗后我探头朝着棺中一看,顿时心头一震,里面装满了青黑色的液体! 这些液体就跟下水道常年不清理所形成的颜色差不多,不仅颜色令人作呕味道更是刺鼻上头。 此时棺中液体正如同水开一般冒出咕嘟咕嘟的气泡,气泡破碎之时味道更加浓烈,我甚至觉得胃中一阵翻涌,连隔夜的东西都快吐出来了。 “这姓秦的到底搞什么名堂,这么臭的水他也敢钻进去,再说这里面都是脏水,他要是住在这棺材里还不被水淹死。”黎海捂着鼻子不解问道。 “别说了,反正咱们现在已经知道棺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了,也没必要再继续耽搁时间,万一要是让秦温华发现那可就麻烦了,你忘了上次他看咱们的眼神了?”我看着黎海提醒道。 前天我们开启棺材的时候正好碰上黎海回来,当时他阴狠毒辣的眼神我至今记忆犹新。 那时我们还未打开棺材他便如此生气,如果要是被他知道我们偷偷打开了棺材,那他还不把我们俩整死。 我正欲合上棺材撤出屋子,这时黎海朝着院外瞟了一眼,低声道:“我看姓秦的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既然现在棺材已经打开,索性一探到底,看看这脏水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要是只有脏水的话这气泡是怎么回事,总不可能平白无故冒出来吧?” 听到这里我不禁赞叹黎海的胆子,先前他还怕得要死,如今竟然想要伸手去捞脏水里面的东西,这还真是小母牛坐火箭,牛逼上天了! “老黎,这事可不是开玩笑,万一这脏水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到时候咱们岂不是麻烦了!”我看着黎海劝说道。 “你不是想弄清楚秦温华到底是人是鬼吗,如果这脏水里面真有不干净的东西,那就能够断定秦温华是鬼,到时候咱们就别跟他再有来往,万一摆咱们一道那才叫麻烦,再说你手里不是有你那个黄纸三角吗,真有不干净的东西也能抵挡一阵,你说呢?”黎海语重心长道。 黎海虽然说的有些道理,但我觉得最好还是别冒险,真要是出什么问题到时候可能就不只是麻烦了,说不定我们两个人的小命都会折在这里。 正当我我准备继续劝说黎海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朝着棺材中的脏水伸了过去,此时我再想阻挡已经是来不及。 就在黎海的手即将接触到脏水之时,骤然之间一只手掌毫无征兆的从棺材中伸了出来,直接抓住了黎海的手腕! 第四十一章 朱雀乘风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我和黎海根本来不及反应,数秒后黎海才回过神来吓得高声惊呼。 此刻的黎海衣衫内就好像钻进蛇虫鼠蚁似的,浑身不断剧烈抖动。 可饶是如此那只从棺材里面伸出来的手依旧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腕,没有丝毫想要松开的迹象。 “陈……陈默,快帮我把这手弄开!快点!”黎海被吓得惊慌失措,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我见形势危急,也不顾这脏水的恶臭,抓住那只沾满青黑色的液体的手臂就开始用力掰动。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只手臂力道极大,即便我同时用两只手依旧无法将其掰开。 眼见形势越来越危急,我刚想从口袋中寻找出那枚黄纸三角,就在这时哗啦一声从眼前传来,紧接着一道人影从棺材中坐起身来! 借着屋门方向透进来的光亮看去,这人从头到腹部皆沾满了青黑色液体,液体顺着其头部发梢不断滴落棺中。 由于液体遮挡面部,根本看不清此人的具体模样,不过从身形和短发来看应该是个男人。 “你愣着干什么呢,快……快把这脏东西给弄……弄开啊!” 不断挣扎的黎海早就吓得亡魂大冒,他双眼通红,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闻听此言我立即手忙脚乱的从口袋中掏出那张黄纸三角,就在我刚准备用此物对付眼前的脏东西时,没想到脏东西竟然开口说话了! “用我给你的东西对付我,这事办的是不是有些太不厚道了?” 听到这话我猛然一怔,难不成此刻身处棺中的根本不是什么脏东西,而是秦温华! “秦……秦叔?”我看着眼前沾满青黑色液体的男人难以置信道。 “你们两个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口黑棺你们也敢动,当真是不想活了!” 秦温华怒斥一声后紧握着黎海的手猛然一松,由于惯性原因黎海踉跄数步后直接倒在地上,口中不断发出咿呀乱叫声。 黎海本就脚腕受伤,如今又摔倒在地,我连忙快步上前将其搀扶起来。 “我说姓秦的,咱们都是熟人你这么用力干什么,差点把我摔散架了!” 在我的搀扶下黎海站起身来,不过从其语气来看他对于刚才秦温华的所作所为十分不满。 “就因为是熟人我才下手这么轻,如果你我不相识的话现在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废话少说,要不然我拔了你的舌头!” 说话间秦温华慢慢从盛满脏水的棺材中站起身,走出来之后穿上拖鞋,踱步朝着屋门方向走去。 见状我刚要跟上,秦温华抬手一摆道:“我去冲个澡,你们在客厅等着,那口棺材你们切勿再动,要不然我可对你们不客气!” 秦温华虽说言语低沉但其间威慑力十足,更让我感受到一股浓浓杀意。 听到这话我转头看了一眼棺材,随即快步搀扶着黎海来到客厅之中坐下。 秦温华走出客厅后行至院中,来到树下一口大缸前,拿起旁边的水瓢从缸中舀起水便朝着自己头顶倒去,几瓢水下去秦温华的真容便显现眼前。 见到秦温华用院中凉水冲澡,黎海低声咒骂道:“真是个疯子,这种天气还用凉水洗澡,怎么不冻死你个王八蛋!” “行了老黎,咱们没经过他同意就动棺材确实是咱们不对,要真是把他惹急了别说帮咱们,恐怕连这条命都没了,还是少说两句,祸从口出!”我看着身旁的黎海语重心长道。 黎海闻言刚要开口,这时秦温华拿着一条白色毛巾走了进来,边擦拭头上的水边说道:“再一再二不再三,先前你们已经动过两次棺材,如果你们要是再被我发现一次,后果自负!” 见秦温华面色阴沉估计是真生气了,我连忙点头道:“放心秦叔,我们以后肯定不会再动这口棺材了,不过你为什么要躺在棺材里,那里面的水恶臭难闻,你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你来找我是为了活命,我躺在棺材里也是为了活命,至于缘由有这么重要吗,行了,开门见山吧,东西你带来了吗?”秦温华将湿漉漉的毛巾挂在木架上,随即行至我面前问道。 听秦温华问起寿衣,我连忙拉开背包拉链准备将其拿出,可转念一想又将拉链给拉上了。 昨天在警局门前陈湘铭曾说秦温华要寿衣是为了变成鬼,虽然陈湘铭的可信度不高,但目前以我的处境来说还是要小心谨慎。 万一秦温华当真是为了寿衣才将我们哄骗至此,到时候给了他寿衣我们岂不是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其宰割了? 秦温华见我将背包遮挡起来,冷笑一声道:“怎么?难不成变卦了?” “秦叔,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现在我谁都不敢轻易相信,寿衣就是我的命,你能保证拿到寿衣后不做什么吗?”我看着秦温华开门见山道。 “一件寿衣我能拿来做什么,再者我要是真想将其占为己有载你去天秀山陵园那天我就可以将其夺过来,何必非要耽误这么多天时间?”秦温华沉声道。 秦温华的话让我陷入一阵沉思,他说的没错,去天秀山陵园那一晚他早就已经认出了我,而且也知道我身上带着此物,如果他早有心抢夺的话肯定不会等到现在,难不成我又被陈湘铭给骗了? 沉默片刻后我下定决心,不管日后陈湘铭再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他说秦温华是脏东西,可从头到尾秦温华根本没有伤过我分毫,给我的那张黄纸三角反而还救过我的命。 如果这样我还怀疑他,那我岂不是成了善恶不分的傻子。 想到此处我将背包拉链拉开,随即从中拿出寿衣递给了秦温华,秦温华接过之后上下打量一眼,旋即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约莫数秒后他突然神情一变,惊诧道:“这寿衣怎么会有股子死人味!” 黎海听到这话白了秦温华一眼,阴阳怪气道:“废话,我对门青年就是穿着这件寿衣吊死的,这上面要没死人味那就怪了!” “不对,这死人味绝对不是刚刚留下来的,我倒是觉得这死人味有些年头了。”秦温华说着将手中的寿衣递还给我。 我接寿衣后将其重新放回背包中,随后看着秦温华问道:“秦叔,你先前说我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借寿才行,这寿命到底怎么借,还望能够给我指条明路。” 秦温华见我面露急切之色,不慌不忙的点燃一根红莲牌香烟,吞吐云雾后说道:“借寿之事不急,青年身死你最起码能多活一周左右,现在你首要解决的是你的身世问题,先前我曾说过你本是夭折之身,既然你能够活了二十多年肯定是有人替你借了寿,二十多年的寿命绝对是逆天之举,我想这件寿衣之所以找上你应该也跟二十多年前的借寿有关,所以你要想彻底摆脱这件寿衣就要先找你父母问清楚你的身世,他们肯定知道其中隐情,这是最关键的一点!” “我的身世?这能有什么问题?说不定当年我是得了什么病后来又治好了。”我看着秦温华分析道。 秦温华手持香烟摆摆手,冷哼一声道:“我看的是你的命而不是你的病,你或许得过重病,但这跟你的命格没什么关系,因为命格是天生的,在你还没有出生之前你的命格便已经是注定的,所以你的命肯定被人改过,你原本的命格是朱雀折足,可现在的命格却是朱雀乘风,虽说只有两字之差但命运却是天壤之别!” “你怎么知道陈默一开始就不是朱雀乘风命格呢,说不定是你看错了。”坐在一旁的黎海不解问道。 “你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秦温华沉声道。 算上那个老太太秦温华是第二个给我看手相的人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热衷于看我的手相,但看看也没什么,索性我便将手掌给伸了出去。 秦温华用手托住我的手掌后伸出手指开始指向掌纹,一边指一边说道:“看到没有,这条掌纹线便是你的命格所在,原本你的命只有很短一段距离,预示着你会夭折,可后面却又连了起来,直达中线,这也就是说后面这二十多年是有人给你续上了命,如今你的年龄已至中线位置,如果想要继续活下去就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不过倒也有两种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我看着秦温华追问道。 “其一是解开寿衣的秘密,或许能够破解你寿命谜团,其二是找到那个当初给你续命之人,祈求他继续给你续命,或者直接给你改命,不过这种的可能性比较小,一辈子有一次奇遇已经是稀世罕见,更何况是两次,再者别人凭什么冒着天谴的危险再次给你续命,所以就目前说来你最好还是考虑一下第一种解决办法,也就是破解开寿衣的秘密。”秦温华沉声说道。 听秦温华说完后我点点头,刚准备将手掌撤回,这时秦温华不经意间朝着我手掌方向又瞟了一眼。 仅是一眼就让秦温华神情惊变,而他接下来的举动更是令我和黎海看懵了! 第四十二章 赋灵门 秦温华竟然抬起手掌不断朝着自己的嘴巴用力扇去,其力道之大啪啪声震耳欲聋。 眼前一幕让我和黎海愣在当场,数秒过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拉拽住秦温华,此时秦温华嘴巴已经被手掌扇的肿胀,嘴角更是流淌出鲜红的血液。 “秦叔你这是干什么,你好端端的为什么对自己下入此重手!”要不是我死命摁住秦温华的手掌恐怕他如今还不会罢休。 “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要不要赶紧打个120叫救护车……” 不等黎海说完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黎海登时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站在一旁满脸惊诧的看着秦温华。 虽说不知道秦温华为何做出如此过激举动,但我隐约觉得此事跟我的掌纹有关。 先前在暗洞之时那个老太太也曾看过我的掌纹,当时她面色惊变额头渗出汗水,想必她当时就已经发现端倪,只不过没有开口罢了。 如今秦温华肯定也发现我的掌纹有问题,所以才会用力扇自己的嘴巴,只不过我想不明白这其中缘由,不过只是掌纹而已,何必让他如此惊骇。 眼见秦温华激动的情绪稍微平缓了一些,我随即松开他的手,不解问道:“秦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打自己干什么?” 秦温华抬手擦拭干净嘴角鲜血,沉声长叹一口气,说言多必失遭天谴,岁不到头何时休。 我的命他不能说更不能看,如果刚才要不是自残以降天怒,说不定他的命已经戛然于此。 秦温华的话听的我云山雾罩摸不着头脑,不过只是看的掌纹而已跟天谴有什么关系。 正当我心上不解之时一旁的黎海冷声道:“我说秦叔,我看你也别当出租车司机了,直接去天桥摆个摊算命去吧,到时候带个墨镜拄根拐棍,凭你这演技赚的还不比开车要多啊!” “此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说的句句实话,你自己的事情还需要自己去处理,要想彻底摆脱这件寿衣那你就必须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并知道到底是谁二十年前为你借了阳寿!”秦温华斩钉截铁道。 就算秦温华不说我也要回老家一趟,其一是看看我的我妈的病情,其二是解决那个红衣老婆子。 现在她已经开始纠缠我爸妈,我绝对不能让她再留在世上。 只不过仅凭秦温华留给我的那个黄纸三角肯定无法将其彻底消灭,我必须要请秦温华出山才行。 想到此处我将桌前水杯递到秦温华面前,说道:“秦叔,你先喝口水。” 借着秦温华喝水之际我便将红衣老婆子找上我爸妈的事情告诉了秦温华。 秦温华听后面色一沉,狞声道:“没想到这老婆子还真是阴魂不散,看样子留她在世上的确是个祸患,不过我不能跟你们回去,我手头暂时还有其他的事情。” 闻听此言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黄纸三角虽说能够震慑老婆子,但却无法将其彻底消灭。 只要老婆子还活着那么她肯定还会报复我们一家人,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老家,那我爸妈到时候怎么办,老婆子万一要是趁我不在出手那他们岂不是遭殃了! “我就知道他不会好心帮咱们,求人不如求己,咱们没必要强求,我就不信凭咱们两个人还整不死那个糟老婆子!” 黎海说着就拽住我的手臂准备拉我出去。 眼见形势危急,我快步行至秦温华面前,双膝一弯便准备跪倒在地。 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如今我爸妈身陷囹圄,即将朝不保夕。 目前只有秦温华能够救他们,只要秦温华愿意救我爸妈性命,我对他行跪拜大礼又有何不可!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膝盖即将接触到地面的时候秦温华浑身陡然一震,连忙将手中茶杯扔掉,电光火石间便将我搀扶住。 茶杯落地发出清脆响声,瓷片瞬间散落在地。 “你要是想让我多活两天就别跪我,我可经受不起你这一跪,再者我只是说我没法陪你走一趟,可没说过我不帮你!”秦温华面色阴沉道。 听到这话我心中大喜,连忙起身拱手作揖道:“谢谢秦叔出手相救,不过我到底如何才能消灭那老婆子,她现在已经化身厉鬼,一般的方法恐怕是难以将其消灭,还望秦叔能够指点迷津。” “这老婆子虽说穿红衣化厉鬼,但好在时间不长,加之先前已经被那道黄符重伤,因此撑不了什么气候,我给你写张纸条,回去之后你就按照上面的步骤去做,一旦见到那老婆子就给她使上,届时必然能够将其一举消灭!”秦温华说完让我和黎海在客厅中稍等,而他则是转身进入卧室去写克制老婆子的办法。 见秦温华离开后我转头看向黎海,压低声音道:“老黎,这秦叔看上去为人不错,虽然脾气古怪但好歹答应帮咱们忙,你以后可别冷嘲热讽得了,你让我夹在中间多难做人。” “我这不是担心他糊弄你吗,这次回去如果真能按照他说的办法消灭那个老婆子,那我以后就不挤兑他了,肯定对他恭恭敬敬,这样总行了吧?”黎海看着我说道。 我点点头正欲开口,这时秦温华已经从卧室中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张叠好的纸条。 他行至我面前将纸条递到我手中,我接过后刚要打开,他抬手一摆道:“不着急打开,等你们回到老家再看,这上面的东西农村很好找,不过此番你们也要多加小心,我看你们二人额头黑云笼罩,近几日恐怕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必须提高警惕,以免让脏东西钻了空子。” 听秦温华提起脏东西我突然想起了这两日发生的怪事。 我们先是遇到了纸扎的出租车和司机,后来又遇到了纸扎的秦温华,这两次都差点让我们丧命。 如果要是不弄清楚事情的始末或者说找出解决的办法那我们肯定还会再遇上,毕竟不用火烧的话我们根本分辨不出对方到底是不是纸扎的人,而且我们也不可能遇到一个人就用火烧一下,到时候恐怕真假没试出来我们已经被关进局子了。 随后我将遇到纸人纸车的事情告诉了秦温华,秦温华听后陷入一阵沉默,足足数分钟后他才拿起桌上的香烟点燃,猛吸一口后说道:“现在这件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没想到你们竟然遇到了缚灵门的人。” 据秦温华所言,虽然现在的社会表面上已经脱离旧江湖,但江湖各派其实一直渗透其中。 除了名门正派和歪门邪道以外还有百门千流,赋灵门便是其中一门。 一门又分四堂,分别是剪纸堂、泥塑堂、刻石堂和铸金堂。 赋灵门创立自春秋,祖师为鬼谷,亦有人说是女娲。 其门中主要手段便是以万物赋灵化人,剪纸堂就是将纸张剪成人形或者车马来幻化实物,泥塑堂是用泥土捏制,刻石堂是用石头雕刻,至于铸金堂顾名思义便是用金水浇灌。 古有传言,万物之变在于器,剪纸堂的玄铁七星剪、泥塑堂的寒梅落影棍、刻石堂的冷月钝金刀和铸金堂的披风骤雨锤便是四堂看家之物。 只有用这四种法器才能够给无灵之物赋灵,让他们变成活物。 不过说到底万物皆有局限性,除了时长之外这四堂赋灵之物也有各自惧怕的东西。 纸怕火、泥怕水、石怕锤、金怕刀,以四物抵挡方可将其破解。 秦温华的话让我和黎海听的是瞠目结舌,我们原以为这种门派之说早就已经随着历史长河销声匿迹,只存活在电影之中,可没想到竟然离我们如此之近,而且我们还碰上了两次! “你们遇上的应该就是赋灵门中的剪纸堂,门中弟子用玄铁七星剪将纸张剪成人形,再将其赋灵后便会幻化万千,所以在短时间内你们无法分辨,只有用火才能将其焚烧损毁。”秦文化看着我和黎海说道。 “秦叔,你说的这个赋灵门我们压根听都没听过,我们之间又无冤无仇,为何要追杀我们?”我看着秦温华不解道。 秦温华冷哼一声,抬手一指我的背包,随即说道:“还不是为了你背包里的寿衣,依我看这件寿衣绝对藏有隐秘,要不然他们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秦温华的话让我骤然醒悟,他说的没错,第二次见到纸人的时候他就曾说过让我把寿衣交给他,幸亏当时对门青年还没有把寿衣还回来,如若不然的话寿衣现在恐怕已经落到他的手中。 “秦叔,那我们该怎么办?”黎海听秦温华说完后似乎也不再怀疑他的身份,而是潜心恭敬问道。 “目前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因为赋灵门技艺高超,幻化出来的东西与实物几乎没有什么分别,所以你们要自己判断,而且有一点我还要提醒你们一下,剪纸堂是赋灵门中最弱的一堂,越往后赋灵之物越厉害也越难对付,尤其是铸金堂赋灵之物,就算是你们手持利刃也不一定能够敌得过,现在只希望你们早些破解寿衣的秘密,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摆脱灾祸。”秦温华看着我和黎海语重心长道。 听到秦温华的话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原以为事态逐渐明朗,很快我们就能够找到幕后黑手,可如今看来事情远没有我们想的这般简单,而且越来越棘手,已经不是我们所能够控制的了。 第四十三章 老鸦山 既然秦温华手头有要事处理,我也不好继续强求,告别秦温华后我便和黎海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离开了半间居。 “陈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既然赋灵门四堂有如此本领,说不定他们赋灵之物就藏匿在咱们周围,现在回去是不是有些危险?” 黎海走出胡同后一脸阴沉的看着我,看样子他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 “有危险我也必须回去,现在那老婆子已经盯上我爸妈,再不回去说不定她就要下手,到那时我哭都来不及,你要是害怕就留在城里,我自己回去,等我回来之后再去找你。”我看着黎海劝说道。 黎海身为朋友已经跟我经历过数次生死,这件事情本就与他无关,他能够陪我走到现在已经是难能可贵,我何必为了自己的事情让他牵连其中。 “你他妈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我兄弟,现在遇上难事兄弟不陪着你谁陪你,既然你已经铁了心要回去那我就陪你走一趟,现在咱们回去收拾行李,应该还能够赶得上最后一趟大巴。”黎海斩钉截铁道。 我见黎海心意已决也就没有继续劝说,回到天阳小区收拾完行李之后我们又去了趟五金店,买了两把羊角锤和两把匕首。 据秦温华所言现在赋灵门的人已经盯上我们,四堂赋灵之物分别需要四种东西来对付。 水火比较容易取得,我和黎海身上都有打火机,背包中也有水,至于刻石堂和铸金堂就必须用锤子和短刀来对付,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毕竟现在是多事之秋。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和黎海便乘车前往车站,到达车站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正好赶上最后一趟大巴。 我所居住的市区虽然跟老家同属一个市,但坐车也需要两三个的时间,等我们到达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左右,此时天色将黑,视线也变得有些昏暗。 先前据我爸所言他跟我妈现在就住在县城医院,我本想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具体位置,可还未等我来得及掏出手机口袋中便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响铃声。 听到声音我立即将手机拿出,低头看去,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接通后我刚喂了一声,手机中竟然传来了我爸的声音:“儿子,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今天你妈已经做完手术了,医生说你妈这个手术不耽误下床,我害怕乱花钱就把她给接回老家了,我给你打电话是怕你找错地方,你要是回来看你妈的话就直接回老家吧,别再去县城医院了。” 闻听此言我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我妈竟然在悄无声息中就已经做完了手术,而且还已经回到了老家,喜的是从我爸语气来看我妈手术很成功,这也着实了却我心中一桩大事。 “爸,你这电话可真是及时雨,我刚乘坐大巴到达县城,正准备买点东西去看我妈呢,既然你和我妈已经回去那我就直接回老家,对了,我妈的手术怎么样,成功了吗?”我迫不及待追问道。 “放心吧,你妈这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大概十天半个月就能够完全恢复,跟正常人一样,现在天不早了,你要是没事就赶紧回来吧,我和你妈做好饭菜等着你。” 挂断电话后我长舒一口气,心中抑制不住的狂喜。 这是几天以来我听到最好的消息,只要我爸妈能够平安无事,那么我自己的事也没必要好担心。 将手机放回口袋后我和黎海商量了一下便去县城商店买了点水果和营养品,本来说好的是我付钱,可结账的时候黎海却偷偷把钱付完了。 “老黎,你这可就有些不厚道了,不是说好我付钱吗,你来我这地头上哪能让你花钱?”我提着两大袋水果糕点说道。 “行了,跟我还客气什么,你那点钱要是花了连回去路费都不够了,再说我这是第一次见叔叔阿姨,总要带点见面礼。” 说完黎海朝着四下看了一眼,问道:“现在天这么黑,去你村的大巴车恐怕都没了吧?” “狗屁大巴车,我们村偏僻的鸟都不拉屎,轿车都开不进去别说大巴车了,一般我们到县城都坐三蹦子,你跟我往前走走,现在虽说这点的确有些晚,但多加点钱应该还能送咱们过去。” 一路前行,很快我们便在县城路边找到一辆三蹦子。 司机是个女人,我仔细一看竟然还认识。 这女人名叫陈秋兰,按辈分来算我要叫她姑,她原来是我们村的人,后来嫁到了县城。 小时候我就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玩,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然又见到了。 “姑,你现在怎么骑上三蹦子了,我叔现在干啥呢?”坐上车之后我猫在车里问道。 陈秋兰叹口气,说她男人前年在采石场上班的时候被山上滚落的石头砸断了腿。 由于工头一直隐瞒结果耽误了治疗时机,最后直接把腿给截去了。 现在她男人在家照顾孩子,她则是白天在工厂上班,晚上再出来骑三蹦子。 虽然日子过得比较苦,但好歹一家人都在,也算是知足了。 听陈秋兰说完我不胜唏嘘,今年大年初二我还看到她跟她男人一起回娘家拜年,没想到仅仅过去半年时间就发生如此变故,这还真是世事无常。 ”你不是一直在城里工作吗,现在又不年不节的怎么回来了?” 陈秋兰估计是不愿意过多提起伤心的事,于是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到了我身上。 陈秋兰嫁到县城后除了过年过节很少回去,她不知道我妈生病的事也在情理之中。 我们之间毕竟是亲戚,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件事她难免破费,如今她家境困难,所以还是不说为好。 “我这不是想我爸妈了吗,所以回来看看他们。”我看着陈秋兰说道。 “你这孩子真有孝心,对了,今天赶集的时候我听说咱们村好像有个年轻人死了,我也没仔细打听是谁,好像跟你年纪差不多。”陈秋兰叹惋道。 听到陈秋兰的话我心中咯噔一声,村中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青年我都认识,几乎都是跟我从小玩到大,只是陈秋兰既然不知道是谁我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由于我们村位于半山腰,即便是三蹦子也开不上去,所以在山脚下我便和黎海下了车。 下车时陈秋兰死活不要路费,我也早就猜到她会这么做,所以在车上的时候我就偷偷给黎海要了三百块钱,并将其藏在了座椅底下,虽说钱不多但也是份心意。 望着陈秋兰的三蹦子从视线中消失后我便带着黎海转身朝着山上走去。 “唉,没想到半年多没回来这村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对了老黎,我们村可比不上县城,厕所都在院里,也没电灯,到时候你就凑活着住。”我看着一旁的黎海略带歉意道。 “我又不是个娘们儿哪这么多事,再说咱们看看你父母顺便打听点事就回去,也待不了几天。”黎海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听到这话我放下心来,随后从背包中掏出准备好的手电筒,旋即便踏着山间小路继续往山上走去。 农村不比城里,几乎没有什么夜生活,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家家户户早就已经关门闭户准备睡觉,因此即便是抬头看去也看不到村落半点光亮。 黎海因为之前脚腕受伤还没有完全康复,所以爬了十几分钟就有些受不了了。 见状我便找了块石头让他坐下,打算休息一会儿再继续赶路。 “陈默,你们这村可真够偏僻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之前听说越是这种地方蹊跷事越多,你们村有没有什么奇闻怪事,反正现在也是闲着,不如说出来听听,权当是个乐呵。”黎海一边揉着脚腕一边说道。 黎海这人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那种,前两天被这脏东西吓得差点尿裤子,如今在这种环境下竟然还要听鬼故事,这还真是不长记性。 不过既然他想听我也没拒绝,反正我从小在山村长大,这种鬼神故事没听过一百也有八十,要想吓唬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沉思片刻后清了清嗓子,随后故意压低声音道:“老黎,咱们脚底下这座山叫做老鸦山,因为老鸦多而得名,知道你知道这山上的老鸦为什么这么多吗?” “我又不是这儿的人,我上哪知道去!”黎海白了我一眼说道。 “那是因为这山上埋的死人多,老鸦最喜欢吃腐肉,因为坟多所以老鸦就多,这些老鸦会趁着尸体还没有变成白骨前将其挖出来啃食掉,所以很多附近的村民在赶夜路的时候都会听到坟地里传来咔哧咔哧的声音,那就是老鸦啃食腐尸的声音。” 说完之后我故意顿了一下,旋即抬手朝着黎海身后一指,阴声冷气道:“老黎,你背后就是一片坟地,你听听里面有没有咔哧咔哧的声音。” 此话一出吓得黎海噌的一声就站了起来,等他跑到我身边后才敢朝着身后看去。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黎海看清楚眼前景物,用力锤了一下我的胸口,怒声道:“你小子别的没学会吓人倒是有一套,这他妈不是一片林子吗,哪来的坟地,净他妈吓唬我!” 见黎海吓得面色惨白我不禁一笑,说道:“要是不吓唬你你的脚能好的这么快吗,既然现在已经没事了那就继续赶路,我爸妈还在家里等着咱们吃饭呢。” 黎海闻言点点头,随即背上行李提上袋子便继续跟我朝半山腰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我突然听到前方不远处的草丛间传来了咔哧咔哧的声响。 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可当我转头看向黎海的时候发现他也停下了脚步,目光定格之处正是咔哧咔哧声响传来的方向。 难不成他也听到了! 第四十四章 死讯有误 见黎海止步不前面色铁青,我低声问道:“老黎,你是不是听到什么声音了?” 黎海点点头并未开口,目光依旧看向不远处的草丛方向。 见状我取下背包从中拿出两把羊角锤,将其中一把递给黎海后沉声道:“咱们脚下这座山叫老鸦山不假,可没这么多老鸦,我刚才给你说老鸦吃腐肉的事也是逗你玩的,你别害怕,这声音肯定不是老鸦在啃食腐肉。” “你可闭上这乌鸦嘴吧,要真是老鸦我倒是不怕了,不过就是一只鸟而已,我怕的是这山里面的野兽,你们村靠林子这么近,万一要是有什么老虎野猪什么办,到时候咱们两个岂不是全折在这了!”黎海说话之时握着羊角锤的手不住发抖。 “哪能这么寸,我从小在这长大,还没听说过有老虎野猪之类的大兽,说不定是老鼠或者是黄皮子,别自己吓唬自己,一会儿咱们过去看看,千万别打草惊蛇。” 说话间我攥紧手中的羊角锤,紧接着将电筒关闭。 光亮消失后四下变得漆黑不明,饶是头顶冷月倾泻但视线依旧昏暗。 四周清冷山风涌动,阵阵寒气扑面而来,令人不禁浑身发抖。 我深呼吸一口气缓解忐忑的心绪,随即便与黎海一左一右朝着声音传来方向走去。 伴随着脚步迈近那阵咔哧咔哧的声响越来越清晰,那声音就好像动物啃食东西似的,我甚至能够听到牙齿与被咬之物激烈碰撞的声音。 踱步前行大概十几米后我们便来到了草丛位置,我将手中羊角锤护在胸前,壮着胆子朝着草丛方向喊道:“谁,谁在那!” 喊声刚起那阵咔哧咔哧的声响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一片死寂,周围再无任何声响。 我和黎海对视一眼后壮着胆子拨开草丛准备一探究竟,就在我们拨动杂草之际突然一阵哗啦声响从杂草后方传来。 刹那间的变故让我和黎海来不及做出反应,不等我们向后撤退一道人影显现眼前。 “哥,你怎么回来了?” 眼前人影从杂草中钻出来之后朝着我喊了一句。 我听声音有些熟悉,连忙打开电筒朝人影照去。 借着光亮一看,我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眼前之人竟然是我同村的发小陈书恒。 我打小就跟他在一起玩,虽说后来上学后接触的时间就比较少了,但每年回来还是会在一起喝酒聊天,关系更是好的不用多说。 “书恒,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我还以为是山里的野兽在这里啃食东西呢,吓我一跳。” 说着我连忙将手中的羊角锤藏到身后,黎海见状也藏了起来。 “咱们村附近哪有什么野兽啊,我这是晚上闲着没事出来套两只野兔,刚才肚子有点饿啃了两个地瓜,没成想吓到你了。” 说话之时陈书恒朝着我身旁的黎海看了一眼,问道:“哥,这位是你城里来的朋友吧?” 我点点头,随后给二人互相介绍了一番。 黎海也是个自来熟,知道陈书恒刚才是在套野兔后不禁说道:“陈兄弟,这人吓人吓死人,你这大晚上藏在草丛后面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以后你可别大晚上出来了,太瘆人了。” 陈书恒听黎海说完后原本带着笑意的脸骤然变得阴沉起来,似乎看样子有些不太高兴。 我担心黎海说错话,连忙转移话题:“书恒,我记得你媳妇去年就怀孕了,现在孩子生了吗,是丫头还是小子。” “是个丫头,不过我那口子奶水不太好,我出来套野兔就是为了让我媳妇喝点兔头汤,听老人说这奶孩子的女人喝了兔头汤奶水更有营养,不过你也知道,咱们这的野兔滑的很,白天根本不出来,所以我才大晚上出来套兔子。”陈书恒看着我解释道。 听到这话我才明白陈书恒刚才为何不高兴,人家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的媳妇和闺女,可黎海却在这里埋怨人家,这让谁听了能高兴。 “对了书恒,我来的时候听秋兰姑说咱们村里好像死人了,跟咱们年纪还差不多大,你既然一直在村里应该知道是谁吧?”我看着陈书恒问道。 “一个村就几百口子人,一家有事不到五分钟就传遍整个村子,我咋能不知道,是猴子出事了,昨天下河摸鱼的时候淹死了,咱村好几十个村民都下水捞人,就这还捞了整整一天,今天早上刚捞上来,人都泡白了。”陈书恒惋惜道。 猴子本名叫侯定臣,是外来户,当年他太爷爷那一辈因为避难才迁到我们村子。 猴子从小跟着我们一起玩,虽说年纪比我们小几岁但性格大大咧咧十分招人喜欢。 如今听陈书恒说他被水淹死,我这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心想着等会儿路过他家的时候去看看,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既然回来总要看望一下他的父母。 “真是可惜了,猴子还没结婚竟然出了这么档子事,行,既然这样我先回村,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吗?”我看着陈书恒问道。 陈书恒摇摇头,说他还没套到野兔就先不回去了,让我们先回村。 见状我也没强求,嘱咐他小心后便和黎海继续朝着村子方向走去。 走了大概十几米之后黎海回头看了一眼,突然拉拽住我的手臂,神情惊慌的说陈书恒不见了。 闻听此言我回头看去,漆黑夜色中的确再不见陈书恒的踪影。 不过我也没放在心上,说不定陈书恒又蹲在草丛里面套野兔,加上天色昏暗看不到他也是正常。 “行了老黎,你别疑神疑鬼的,赶紧走吧。”我催促道。 “陈默,刚才你跟陈书恒聊天的时候我听到一阵滴答滴答的声音,就从陈书恒身子底下传来,你说这好端端的哪来的滴水声?”黎海满脸不解道。 听到这话我苦笑一声,说黎海是城里人自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是秋天,一到秋天露水就多。 一般来说露水都是出现在清晨或者夜晚,刚才陈书恒躲在草丛里面套兔子身上肯定沾上了不少露水。 如此一来衣衫被露水打湿肯定会向下滴水,所以才会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黎海听我解释完恍然大悟,长舒一口气后继续跟着我向村落方向走去。 约莫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后我们终于进了村,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家家户户大门紧锁,村中看不到半点光亮。 猴子的家位于村口不远的地方,走了没多久我们便来到猴子家门前。 抬头看去,猴子家门口大门紧锁,看上去一切正常,这倒是有些怪了。 按道理说如果家里有人去世当天就要在院门上方挂上白布,门前还要打上白幡。 至于亲朋好友送来的花圈也要摆在院外最显眼的位置,以显示死者生前的好人缘,可此时猴子家院门前什么都没有。 而且最奇怪的是家中一旦有人去世七天之内院门必须敞着,也就是所谓的头七。 头七之内死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家来看看,如果要是把院门关上岂不是把死者的魂魄给拦在了外面。 侯家虽说是外来户,但对于我们村子的习俗很了解,当初猴子爷爷去世的时候就是这么办的,猴子去世没道理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陈默,这就是猴子的家?”黎海四下张望片刻后疑惑问道。 “没错,按理说现在猴子家应该挺热闹啊,现在猴子的尸体还没下葬,村民应该都来帮忙才是,怎么这院前这么冷清,院里也没有任何声音。”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侯家院落。 黎海见我也有些懵逼,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低声道:“这还不好办,你敲门问问不就知道了,既然陈书恒是你发小,他总不可能拿这事骗你。” 黎海说的有些道理,我和陈书恒还有猴子从小玩到大,陈书恒老实巴交,不可能拿这种事情跟我开玩笑,既然他说猴子已经去世那就肯定不会有错。 想到此处我行至侯家门前,抬手用力敲击院门,很快院中传来一阵犬吠,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 见侯家人前来开门我后退两步,随后吱嘎一声院门打开,开门的正是猴子的母亲。 “这不是陈家小子吗,你啥时候回来的?”猴子母亲看着我笑道。 看到猴子母亲的神情我有些发懵,按道理说自家儿子去世应该很是悲痛才对,她怎么可能会一脸笑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婶子,我刚回来,我听说猴子兄弟出了点事,特地过来看看你和我叔。”我看着猴子母亲试探问道。 “出事?臣臣没出事啊,你这话是听谁说的,我家臣臣好端端的在家里看电视呢。”猴子母亲一脸惊诧的看着我问道。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这时一旁的黎海抢先道:“是陈书恒说的,他说猴子下河摸鱼的时候淹死了。” “啥!书恒?你们啥时候见到他了?” 问话之时猴子母亲眼睛瞪得跟铃铛似的,脸上更是显露出惊恐的神情。 “就在我们刚才进村的路上,他当时在草丛里面套兔子,说给他媳妇熬兔头汤喝。”黎海回应道。 “唉呀妈呀,你们这是活见鬼了!书恒那孩子昨天去咱们村东头的水库捞鱼,结果掉到河里淹死了,今天早上才把尸体打捞上来,那尸体都泡白了!” 第四十五章 破腹山獾 猴子母亲的话让我瞬间汗如雨下,脑瓜子嗡嗡作响。 她说死的不是猴子而是陈书恒,那我们刚才在村外见到的陈书恒难道是鬼! 正当我心中七上八下之时院中再次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妈,门外面是谁啊?” 抬头看去,一个瘦弱青年现身眼前,此人正是猴子。 猴子见到我之后脸上露出喜悦神情,连忙上前拉住我手臂,满脸笑意亲切问道:“默哥,你啥时候回来的啊,咋没提前打声招呼!” “刚回来不久,对了猴子,我听婶子说书恒昨天下河摸鱼淹死了,这事真的假的?” 说话之时我借着月色看向猴子身后,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正落在猴子脚下。 既然有影子那就说明猴子是活人,如此说来我们刚才见到的陈书恒必然是鬼魂! 猴子听到问话欣喜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叹口气红着眼眶道:“是真的,我听书恒哥他妈说昨天他去河里给他媳妇捞鲫鱼催奶,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船到了河中央就翻了,连点预兆都没有,你说咱们从小就在这条河里玩水摸鱼,书恒哥水性又这么好,他怎么能被淹死呢,真是好人不长命。” 猴子说的没错,村东头那条河我们从小玩到大,一直没出过事。 再说陈书恒是我们几个之中水性最好的,他怎么可能会被淹死在水里,难不成这其中有蹊跷? 正沉思之际猴子继续开口道:“现在书恒哥的尸体就放在他家院里,你说他今年好不容易有了闺女,没想到竟然就这么死了,真不知道留下孤儿寡母怎么过活。” 听到这话我叹口气,从口袋中掏出香烟递给猴子和黎海,随即点燃香烟猛吸一口道:“猴子,我说件事你别害怕,刚才我在进村的路上见到书恒了,只不过他说淹死的是你,所以我才来你家看看情况,没想到淹死的竟然是他。” “啥?你见到书恒哥了!”猴子身形猛然一怔,手中的香烟还没抽几口就掉在了地上。 “没错,当时书恒正蹲在草丛里面套兔子,还说逮回去给他媳妇熬汤喝。” 说完后我沉默数秒,继续说道:“我觉得书恒死的蹊跷,村东头的水顶多也就两三米深,凭借书恒的水性根本不可能淹死,我觉得他至今还徘徊在咱们村子附近肯定是有事,要不然咱们再去见见他,说不定能够问出点什么,就算问不出来他要是有什么遗愿也能帮着完成,好歹咱们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发小,既然他走了总要帮他完成身后事。” 这段时间我已经见过太过诡异离奇之事,既然大难不死就说明老天爷还没准备收我这条命。 与其如此倒不如做点善事,再者陈书恒是我兄弟,我相信就算他死了也不会害我。 猴子从小跟在我们屁股后面,陈书恒也没少照顾他,虽说心里害怕但他还是一口答应下来,随后不顾他妈劝说便跟着我们朝着村外走去。 步行没多久我们三人便来到刚才陈书恒套兔子的草丛位置,我打开手电朝着四下照去,此时草丛间哪里还有陈书恒的踪迹。 我朝着四下林间喊了几声,可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见陈书恒似乎已经离开,我刚准备带着猴子和黎海回村,这时我突然闻到空气中有股子血腥味。 其间还夹杂着难闻的骚臭味,味道传来方向正是刚才陈书恒蹲着的地方。 猴子见我不断用鼻子嗅着,好奇问道:“默哥,你闻啥呢?” “你俩有没有闻到这附近有股子血腥味,还有一股骚臭味?”我看着猴子和黎海问道。 二人经我这么一提醒也各自朝着周围闻去,数秒后我们三人不约而同来到味道散发之地。 我让黎海和猴子扒开面前草丛,而我则是举起手电筒朝着草丛后方照去。 这一看不要紧,眼前一幕顿时吓得我们三人亡魂大冒。 地上竟然躺着一只已经断了气的山獾! 此时山獾浑身是血,嘴角还流淌着血沫。 它的腹部已经被锋利之物给撕咬开,周围皮肉缺失大半,腹中的脏器和肠子流淌了一地。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虫蚁,正疯狂的舔舐着从山獾伤口流淌出来的血液。 “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陈书恒不是说来这里套兔子吗!”黎海捂住鼻子疑惑问道。 “这是山獾,是我们这里常见的动物,不过它可不是被套住的,倒像是被什么野兽啃咬过似的,按道理说我们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大型动物,顶多就是黄皮子和老鼠,不过这两种动物绝对干不过山獾,而且山獾的皮肤很厚,除非十分锋利之物,要不然想要撕扯开它的腹部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猴子看着黎海解释道。 听猴子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了之前的诡异声响,当时陈书恒解释说他是在啃地瓜,由于长时间没见面我的注意力也没放在这上面,如今仔细一想觉得不太对劲。 就算是啃地瓜也只能是啃熟地瓜,先不说生地瓜能不能吃,就算是能吃也绝对不会是咔哧咔哧的响声。 想到这里我一阵冷汗直冒,难不成陈书恒刚才躲在树丛后面正是在啃食这只山獾! 惊诧之下我转头看向黎海,此刻黎海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就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对视数秒后黎海才低声道:“你说刚才陈书恒啃得不会就是这只山獾吧?” “有可能,啃地瓜可啃不出这种声音,既然书恒现在已经变成游魂野鬼,啃食这山林里面的野兽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行了,现在既然书恒已经不知所踪,那咱们就赶紧回村吧,等去书恒家看看之后就回家,我爸妈还在家里面等着咱们呢。”我看着黎海说道。 回村后我们先把猴子送回了家,毕竟他中午的时候已经去陈家祭拜过,大晚上也没必要再去。 再者这深更半夜让他自己一个人回来我也不放心,索性就让他先回家,等明天有空再见面。 送下猴子之后我便带着黎海朝着陈家方向走去,还未走近我便听到一阵凄厉的痛哭声传来。 抬头看去,数十米开外的陈家院门前已经钉上了白布,门前还插着白幡。 院子两侧更是摆放着十几个花圈,门口还放置着一张桌子,此刻正有两三名村中有威望的老人坐在那里喝茶聊天。 我走上前去跟门口喝茶的老人聊了几句之后就进了院子,陈书恒的尸体就放置在院落中央,躺在用木架和木板搭建起来的简易木床上,尸体上方还盖着一块白布。 他的父母跪在尸体旁烧纸,至于他的媳妇则是头扎白布抱着几个月大的女儿守在一旁。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不禁有些酸楚,陈家就陈书恒这一个孩子,如今惨遭横祸让他们这一家人可怎么办。 我行至陈书恒父母面前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之后又给他们留下三百块钱,随后便带着黎海离开了陈家。 走出陈家院落后我心中五味杂陈,或许正应了那句话,自己明明过得不如意,却还见不得世人疾苦。 陈家跟我家相距不远,大概三五分钟路程,很快我便带着黎海来到了我家,家里此时正亮着灯光,屋中还传来电视声响。 “爸妈,我回来了!”我站在院中看着客厅方向高声喊道。 喊声过后我爸连忙从屋中快步跑出,我妈也紧随其后跟了出来。 “你咋才回来,这都快九点了,我跟你妈还以为你出啥事了,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我爸看着我有些埋怨道。 听到这话我立即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摁了几下之后才发现手机竟然没电自动关机了。 “爸,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我这手机没电了,对了,这位是我朋友黎海,跟我在城里一起工作,这次听说我妈得了病,说什么也要来看看你们,这些东西都是他买给你们的。”我看着我爸妈说道。 “哎呦,来就算是给我们脸上贴光了,这咋还买这么多东西,赶紧进屋,饭菜已经做好了,你们都饿坏了吧。”说着我爸将黎海请进屋去。 屋中饭桌上此刻已经摆满了饭菜,我和黎海忙活了一天没怎么吃饭,如今早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既然到了自己家我也没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 只不过吃了没几口我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我从小吃我妈做的饭菜长大,可这些菜的味道跟之前相比天差地别,就好像不是一个人做的。 “妈,你这手艺咋退步的这么厉害,我来时还跟我朋友夸赞你做饭有多么好吃,现在这味道怎么变了?”我看着我妈疑惑问道。 此言一出我爸妈脸色神情陡然一变,就在他们不知道如何作答的时候黎海抄起一块排骨放到我碗中,笑道:“阿姨刚做完手术还没恢复,做饭口味有变化那是正常的,再说我吃的味道还不错,你就别鸡蛋里面挑骨头了。” “对对,小黎说得对,你妈是因为身体没恢复做饭口味才会有变化的,小黎,等你阿姨病好之后你再来一趟,到时候那味道就对了!”我爸看着黎海说道。 见黎海吃的香甜我也没继续说什么,随后问我爸怎么换了手机号,之前那个手机号怎么不用了。 我爸苦笑一声,说之前那个手机在医院不小心让人给偷了,所以他才换了个新手机和新号码。 听我爸解释完后我恍然大悟,吃过饭便带着黎海回到自己卧室休息,打算明天再问他们身世的事。 毕竟现在时间已经太晚,而且还都喝了酒,还不如等明天清醒的时候再说。 忙活整整一天,我早就已经身心俱疲,回到卧室后我给手机充上电,胡乱洗了把脸后便躺在床上睡觉。 刚睡着没多久我就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由于睡得迷迷糊糊我也没看是谁来的电话,接通后直接问道:“谁啊,大晚上还给我打电话。” “儿子,你现在还在城里吗,明天你妈就要动手术了,你要是有时间就回来一趟,这医院里面很多事我都闹不懂,你回来帮我处理一下。” 第四十六章 中计 闻言瞬间我如同过电般猛的从床上弹起,原本浓重睡意此刻已经抛到九霄云外。 我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竟然是我爸的手机号! 电话中的声音跟我爸一模一样,既然这样的话那么现在睡在主屋卧室中的人又是谁! 刹那间我只觉如芒刺背,短短数秒时间我后背衣衫便已经被汗水浸湿。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没时间啊,要是没时间的话那就算了,我在医院找个年轻人问问,你在城里好好工作,等有空了再回来看看你妈。”我爸见我沉默不语于是开口问道。 如果说电话另一端当真是我爸,那么今晚招待我们的肯定就是脏东西或者是赋灵门派来的杀手。 虽说不知道他们为何来此但我觉得肯定跟寿衣有关系,如今对方是两个人,我和黎海也是两个人,能不能从他们手中逃脱还是未知数,更别说腾出空来去县城找我爸妈。 沉思数秒我深呼吸一口气,将惶恐的心神稍微稳定后沉声道:“我这两天工作比较忙,没时间回去,等过两天空闲的时候再去看你们,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这两天没事别给我打电话了。” 我爸闻听此言似乎是觉察出我有些不对劲,于是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说没什么事,就是这两天比较忙所以很累,我爸听后也没多说什么,嘱咐我注意身体后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中传来的嘟嘟的忙音我心脏剧烈跳动,仿佛快要从我嗓子眼跳出来似的。 “谁这么晚还打电话啊,睡个安稳觉都不行。” 原本已经睡得安稳的黎海被电话吵醒,转过身来迷迷糊糊的看着我,一脸懵逼模样。 “我爸打来的电话。”我下意识回应道。 “啥?你爸打来的电话,我说你们家是有矿还是咋的,你屋跟你爸睡觉的屋顶多七八米远,这么近的距离还需要打电话?”黎海看着满脸不解问道。 如今既然黎海已经苏醒,这事我也没必要再瞒着他,毕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虽说我之前见过脏东西也见过赋灵门的纸人,不过那时候我们好歹人数上占优。 如今对方也是两个人,而且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要真是动起手来没点准备我们肯定完蛋。 “老黎,我跟你说件事你别害怕,刚才那电话的确是我爸打来的,不过不是你刚才见到的那个。”我故意压低声音,生怕那两个人听到。 黎海听到这话眉头紧皱,一脸诧异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这电话是你爸打来的,还不是刚才见到的那个爸,咋的,你有两个爸啊,是不是还有两个妈啊?” 黎海的话让我又气又好笑,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的话我的确有两个妈,不过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 此刻睡在主屋里面的肯定是假的,而住在县城医院的肯定是真的,要不然做出来的饭菜味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先前我就觉得不对劲,如今总算是明白了这其中缘由。 “老黎,我没工夫跟你闲扯淡,我实话告诉你吧,先前招待咱们的根本不是我爸妈,他们要么是脏东西要么是赋灵门派来杀咱们的,现在我真正的爸妈还在县城医院,我爸刚才给我打电话就是问我啥时候回来,他说我妈明天就要动手术,让我帮忙照顾着点。”我面色阴沉的看着黎海说道。 此言一出黎海登时顿悟,双眼瞪得如同铃铛一般,面色铁青道:“你的意思是说今晚招待咱们的根本不是你爸妈,而是其他东西变的?” “没错,所以咱们现在的处境极度危险,他们引咱们回村肯定是想抢夺我手中的寿衣,据我猜测今晚趁咱们睡着之后他们必然会动手,因此咱们要提前做出防备,否则的话必遭毒手!”我斩钉截铁道。 一时间黎海有些六神无主,慌乱间急切问道:“那咋办,要不然现在咱们就走?” “往哪走?村里可没有去县城的车,要是指望两条腿走路估摸着要走到天亮,而且他们一旦发现咱们不在屋中必然会前去追赶,你现在脚上有伤咱们根本走不快,到时候肯定会被追上,与其耗费体力还不如留在这里,胜算也更大一些。” 说话之时我朝着朝着窗外看去,主屋中此刻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 不过越是这样我心中越是紧张,谁知道他们正在想什么办法对付我们。 “说的也对,要是跑了说不定还真让他们以为咱们是泥捏的,好歹咱们也是铁骨铮铮的爷们儿,我就不信凭咱们哥俩还整不死他们,你说咋办吧,我全听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黎海酒劲上头,竟然能够说出如此豪气干云的话,听他说完我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绪也平静了许多。 如今主屋没有动静,说明对方暂时还不会下手,趁这个时间我们倒是可以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以先前的经验来看对方不是脏东西就是赋灵门派来的,脏东西可以利用黄纸三角来对付,至于赋灵之物可以用我们先前准备好的四种工具来抵抗。 老话讲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我们要是身处卧室始终都是被动状态,因为我们不知道对方何时会动手。 原本我们就已经有些疲累,一旦要是等的时间太久身体和心理也无法支撑。 与其如此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反正他们二人现在正身处主屋,如果我们动作快的话说不定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到那个时候我们占尽上风消灭他们的几率也会更大一些。 我将心中所想告知黎海,黎海虽有担忧但思量片刻后还是答应下来。 紧接着我们二人便开始分头准备,黄纸三角留在我手中,除此之外我们二人各自准备一个打火机和一瓶矿泉水,至于短刀和羊角锤则是插在腰间,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赋灵门的人,而赋灵门又分四堂,四堂的赋灵之物需要的工具也不同,所以我们必须全部准备好,以便不时之需。 将所有东西准备好后我小心翼翼行至门前隔着窗户朝着主屋方向看去,此时主屋内部依旧一片黑暗,没有半点声响。 观察片刻后我回头朝着黎海点点头,紧接着便轻轻拉开门栓,轻声细步迈步出门,朝着主屋方向走去。 此时空中月朗星稀,院落之中冷风呼啸,吹动院中树叶沙沙作响,我和黎海躬腰附身来到主屋门窗下,随后开始探听屋中动静。 主屋卧室中寂静无声,就好像空无一人,我们在窗台下探听一两分钟后便行至主屋门前,轻轻拉拽开木门,垫着脚尖进入客厅中。 客厅里面一片昏暗,好在窗外还能够透进来些许清辉冷月,不至于太过黑暗。 借着微亮的月光我和黎海来到卧室门前,我用手给他比划了一下,示意等会儿直接将门踹开,先用羊角锤招呼,然后再视情况使用什么工具。 见黎海点头后我们撤后两步,紧接着快步上前,伸出脚便朝着木门用力踹去,这一脚势大力沉,只听砰的一声木门直接被我们踹开。 开门一瞬间我率先冲进卧室,举起手中的羊角锤便朝着床铺方向砸了过去。 黎海紧随其后,不过他下手更狠,抽出短刀直接往床铺上刺去。 一时间刺啦声响不绝于耳,被褥里面的棉花肆意翻飞,屋中顿时如同下起了鹅毛大雪。 重击一分多钟后我才收手,这时一旁的黎海还在发疯似的乱刺,见状我连忙将其制止,低声道:“老黎,你先别捅了!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闻听此言黎海停下手中动作,转头看向我,不解道:“有啥不对劲,趁这个机会还不赶紧多捅两刀,你没听说趁他病要他命吗,现在不补刀到时候吃亏的可是咱们!” “话是不假,可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就算是脏东西或者是赋灵之物被咱们如此重击好歹也应该叫唤两嗓子吧,可从咱们进来之后这被褥底下根本没发出任何声音,你不觉得奇怪吗?”我看着黎海问道。 “有啥奇怪的,掀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黎海将短刀插回腰间,伸手拽住被褥一角便将其掀了起来。 借着窗外月色低头看去,眼前一幕瞬间让我脑袋嗡的一声炸响,此时床铺上哪有什么人,只有两条卷起来的棉被。 刹那间我回过神来,我们中计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人哪去了,难不成他们已经走了?”黎海望着床铺上的两条棉被诧异问道。 “走个屁啊,这肯定是他们的圈套,赶紧离开这里,快点!”说话之时我便拉拽着黎海快步朝着屋门方向走去。 可还未走出卧室黎海突然停下脚步,他目光紧盯窗口,口中喃喃道:“完了,这下子跑不掉了。” 听到这话我立即循着他目光朝着窗户方向看去,当我看清眼前景象时头皮瞬间麻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此时窗台位置正有两颗人头从下方缓缓升起,二人面色惨白如雪,嘴角正挂着一抹诡异的冷笑。 第四十七章 不敌 窗外探头者正是先前招待我们的那两个人,如今虽说他们依旧是我爸妈模样,可我却从心底油然升起一股阴寒之意。 眼见二人站在窗外围堵,我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羊角锤便朝着窗外砸了过去。 羊角锤击中玻璃瞬间轰然炸响,只听哗啦一声玻璃碎裂落在地上,趁这个危急关头我拉住正在愣神的黎海便准备跑向屋外。 可没等我迈步出门,脚踝位置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拉拽住,其力道之大根本令我难动分毫,惊诧之间黎海也发出惊呼声。 低头看去,一名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女人竟然从床下毫无征兆的爬了出来。 她惨白冰冷的双手正死死抓住我和黎海的脚踝,锋利的指甲似乎都已经没入皮肉。 眼见被这白衣女人抓住脚踝,我从腰间抽出短刀便朝着女人的手臂刺去。 锋利的短刀噗呲一声插入女人手臂,但女人似乎没有感受到丝毫疼痛,而且也没有流淌出红色的血液。 如此看来这女人定然是赋灵门的人,而且并非是铸金堂所派来的。 “老黎,羊角锤招呼!” 猛刺数刀后我见没有效果,只得让黎海继续试探。 毕竟赋灵门分为四个堂口,所惧之物各不相同,我们必须全部试探一番才能够知道是四堂中哪一堂口派来的。 此刻黎海已经回过神来,他见短刀无用后立即从腰间抽出羊角锤,朝着女人的头部就砸了过去。 黎海虽说脚腕受伤可他手臂却没有丝毫问题,他将羊角锤举过头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砸向女人,只听砰的一声羊角锤落在女人天灵盖位置。 这一击若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已脑浆迸裂,可身前的女人却是毫发无损。 眼见女人也不是刻石堂派来的,我刚想打开背包取出矿泉水,这时女人突然双臂用力向后一撤,我和黎海由于下盘不稳瞬间一个后翻倒落在地。 虽说高度并不算高,可我家地面都是凹凸不平的砖地,背部着地难免会被砖块硌伤。 落地一瞬间我只觉浑身筋骨一阵酥麻,紧接着便是剧烈的疼痛。 猛烈的撞击让我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我还未来得及挣扎起身,原本趴在地上的白衣女人竟然站了起来。 披头散发下的面容惨白无比,就好像涂抹了一层白面似的,而她的双颊似血,活脱一个纸人扮相。 “看这幅鬼模样肯定是纸人,老子现在就用火烧死她!” 黎海拖着肥胖的身体坐起之后立即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随即朝着女人身上所穿的白色衣衫伸去。 啪嗒一声打火机窜出数公分火苗,而这时女人脸上并未有惊慌神情,反倒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看到白衣女人的神情后我心道不好,刚准备提醒黎海,可为时已晚,就在火焰触碰到女人衣衫瞬间,女人突然伸出双手朝着黎海脖颈袭来。 由于黎海此刻正坐在地上,加上他脚部有伤的缘故根本躲闪不及,一声惊呼后便被白衣女人扼住了咽喉。 白衣女人力道极大,单手便将重达两百多斤的黎海举在空中,饶是黎海四肢不断挣扎可白衣女人却没有丝毫要停手的意思。 眼见黎海脸色涨红双眼上翻,我冲上前去便与白衣女人撕扯一处。 说到底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活人,其双臂有千钧之力,我又岂能是她的对手。 一番撕扯后我被其踹翻在地,背包里的东西因为惯性也全都甩了出来。 “陈……陈默,救……救我……” 黎海被扼住咽喉几乎难以出声,我见他已经撑不了多久刚准备起身援救,这时手掌不经意间突然触碰到一件冰凉之物。 借着月色看去,手掌旁边正是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如今刀刺锤砸火攻皆对白衣女人没有丝毫效果,想必她定然是泥塑堂派来的。 情况危急我根本来不及多想,拧开瓶盖后站起身来,举起手中水瓶便一股脑朝着女人头顶浇灌下去。 瞬间整瓶矿泉水从女人头顶浇落,眼前顿时一阵白色雾气升腾,紧接着滋啦声伴随着嘶吼声传来。 定睛看去,白衣女人已经松开手掌,正双手捂面痛哭哀嚎。 见黎海坠落在地后我连忙上前将其搀扶起来,随即担心道:“老黎,你没事吧!” 黎海剧烈咳嗽后大口喘着粗气,还未来得及开口他突然抬手指向白衣女人方向。 我抬头看去,顿时心中咯噔一声。 此时白衣女人如同癫狂一般用锋利的指甲不断抓挠着自己的脸,伴随着水渍滴落,她惨白的面容竟然开始褪色,很快就变成了泥土的颜色。 “怎……怎么会变成这样!”黎海看着白衣女人震惊问道。 “秦叔说赋灵门中泥塑堂所赋灵之物皆是黄泥捏制,如今看来她应该就是泥巴捏的,所以碰到水后才会开始溶解,别管她了,咱们赶紧离开这里!”说话间我便要带着黎海离开屋子。 “你们别……别想逃……” 就在我们即将走出屋门之时白衣女人突然追赶上来,她伸出手便抓住了黎海的手臂,黎海见状回头看了白衣女人一眼,怒声叱喝道:“给你脸不要脸,老子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到底几只眼!” 话音刚落黎海举起手中的羊角锤便朝着白衣女人头部砸去,这一下虽说力道不及先前,但却给了白衣女人致命一击。 羊角锤击中女人头顶后瞬间一阵咔咔碎裂声传来,紧接着女人身形一瘫直接倒落在地,旋即变成了黄土碎块。 见女人被黎海砸碎后我立即拽着黎海逃出屋子,可刚跑出屋门没几步,身后骤然传来异响声。 察觉到危险我下意识弯腰俯身,刹那间一道黑影从我头顶掠过,紧接着砰的一声击中身前不远处的院门。 抬头看去,先前砸出窗外的羊角锤此刻已经嵌入院门数公分之深,门上数年积攒的灰尘更是震落大半。 一时间眼前烟雾弥漫,视线也变得极不清晰。 “没想到你们两个小崽子还有些手腕,不过想从我们手中逃脱恐怕没这么容易!” 惊诧之际身后传来一个男人阴冷的声音。 回头看去,先前幻化成我爸妈模样的两个人正站在窗前,面露阴险笑容看着我和黎海。 冷月之下二人模样虽说与我爸妈难辨分毫,不过面部神情却是天差地别。 他们眼神冰冷无情充满杀意,不难看出势必要将我们置于死地。 黎海见他们拦住去路,心中怒火升腾,抄起手中羊角锤便准备冲将上去,见状我连忙将其拦住,低声道:“先别动手,等我问清楚再说!” 说完我看向眼前之人,沉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咱们之间无愁无怨何必跟我过不去!” “既然你已经死到临头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赋灵门派来的,上面要你身上一件东西,同时也要你项上人头,别怪我们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命不好!”男人看着我冷声说道。 “赋灵门?我听说门中共有四个堂口,不知你们二位是哪个堂口的?”我看着眼前男人故意开口试探道。 赋灵门四堂赋灵之物需要克制的工具不同,目前我们根本无法近身,因此不能试探出出他们的堂口。 如果他们要是能自己说出,那我们倒是省去一番功夫,直接用克制之物便可将其消灭。 男人闻言刚要开口,这时旁边的女人抬手一摆将其打断,随后看着黎海手中的羊角锤冷笑一声道:“看样子你们已经知道对付赋灵门四堂之物的方法,既然如此若是告知堂口那我们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小子,你脑子的确聪明,不过也别拿我们当傻子!” 一语落地女人突然朝着我们冲将上前,眼见危险袭来我立即从背包中取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后便朝着女人撒了过去。 整整一瓶水全部泼在女人面门,原以为这女人会像先前那个白衣女人一样身体开始溶解,可没想到的是眼前女人竟然毫发无损,如此说来她并非是泥塑堂派来的! 明白之时已经太晚,等我想从腰间抽出短刀的时候女人已经冲上前来。 她举起拳头直接朝着我面门击打过来,由于她速度太快,我根本来不及闪避,只听砰的一声拳面重击在我左脸位置,一瞬间我只觉天旋地转,紧接着便倒在了地上。 “陈默你没事吧!” 黎海见我倒地后他举起手中羊角锤便朝着眼前女人砸了过去,就在锤头距离女人面门还有数公分时女人突然伸出手掌攥住了锤头。 黎海用尽气力想要撤回羊角锤,可女人力道太大根本难动分毫。 僵持数秒后黎海额头已经渗出汗水,眼见黎海不敌我刚想让他赶紧撤手,可没想到女人却率先松开手掌。 由于惯性原因黎海一个踉跄翻滚落地,不等她起身女人便弯腰捡起我刚才掉落的短刀,嘴角含笑朝着我和黎海走了过来。 秦温华曾说四堂之中剪纸堂的赋灵之物最弱,铸金堂的赋灵之物最厉害,如今这二人本领强悍,想必应该是铸金堂所派。 想到此处我连忙看向一旁倒地的黎海,高声道:“他们是铸金堂派来的,赶紧把短刀给我!” 黎海闻言不做耽搁,从腰间抽出短刀便扔给了我。 我身形一侧顺手一接,紧接着站起身来将短刀护在胸前,随后看着眼前朝我走来的女人厉声斥喝道:“别再往前走了,你再走一步我就灭了你!” “灭我?笑话!你以为凭借你手中的短刀就能灭了我吗,你太天真了!” 女人话音刚落疾步冲上,眼见形势危急我举起手中短刀便朝着女人刺去。 可没想到这女人身形灵动,轻而易举便躲开攻击,紧接着她右臂挥出,砰的一声羊角锤直接砸在刀刃上。 一声清脆的铁器碰撞声后短刀被震飞,我的虎口也被剧烈的撞击震麻。 惊慌之下我刚想撤身逃跑,女人横臂抡锤,砰的一声砸在我背部。 一瞬间我只觉后背好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击中一般,身形前倾踉跄两步后便趴在了地上。 倒地后我忍着疼痛转头看去,男人此刻已经走上前来,他弯腰捡起震落的短刀,冷笑一声道:“你猜得没错,我们的确是铸金堂派来的,不过现在两把短刀尽在我们手中,你想灭我们恐怕没机会了!” 男人说完便与女人各持短刀朝着我和黎海走了过来,此时我和黎海已经受伤倒地,根本无法再与其对抗。 眼见我们二人即将身首异处,我看着一旁的黎海愧疚道:“老黎,这次咱们可能要折在这了,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你胡说什么,是我自己要跟着来的,跟你没关系,我只希望下辈子咱们还做兄弟!”黎海双眼通红看着我说道。 “你们两个倒是当真讲义气,行,我现在就送你们去黄泉,也让你们路上有个伴!”男人说话间便举起手中短刀朝着我刺了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院门方向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惊诧之际回头看去,夜色之下门外竟然站着一道人影! “赋灵门创建之初只是为了开荒种地引流山河之用,如今却做起了这杀人的勾当,今天既然让我碰上你们二位就别走了!” 第四十八章 撒豆成兵 声音清脆悦耳恍若铜铃,不过言语间却带着威慑之意,闻声令人心神剧颤。 此刻头顶乌云散去皎月倾泻,借着月色我这才看清楚站在门外的竟然是一位小姑娘! 这位小姑娘看上去年纪大概在十五六岁左右,个头差不多有一米六五。 身高虽说不矮但脸上稍显稚气,这也是我判断她年龄的主要依据。 小姑娘梳着双马尾,身穿一件青色长衫,腰间悬挂巴掌般大小的黄赤青墨四色布囊。 她双眼顾盼有神,皮肤白皙如脂,嘴唇更是娇艳欲滴。 虽说不能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但也是清纯可爱,让人不禁想要多看几眼。 这姑娘我从未见过,应该并非是我们村的人。 从其柔弱的身材来看她管不了这等闲事,说不定还会受到牵连。 情急之下我连忙冲着姑娘喊道:“小妹妹赶紧走,这事你管不了,你要真想帮我们就赶紧去叫附近邻居帮忙!” 小姑娘不退反进,上前一步头部微低看了我一眼,挑眉冷哼道:“本姑娘想管的事没人能够拦着,不想管的事也没人能够强求,今天算你们两个运气好碰上了我,你们的命我保了!” “哎呦我说妹妹,你可别在这捣乱了,他们根本不是人,你要是留下到时候咱们一个都活不了,你还是赶紧去帮我们叫人,我谢谢你了!”黎海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满脸无奈道。 “哼,区区两个赋灵之物本姑娘还没放在眼中,而且他们也不配跟我动手!” 小姑娘抬头看向不远处手持短刀的二人,眼神之中竟然显露出一股轻蔑不屑之意。 听小姑娘说完我心头一震,看她岁数不大正是上高中的年纪,她怎么会知道面前这两人是赋灵之物! 我正心上诧异之际持刀男子看向小姑娘,眼神中显露出一股难以置信的神色,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们是赋灵门的人,你到底是谁!” 小姑娘嘴角微启,满脸轻蔑道:“我不光知道你们是缚灵门的人,我还知道你们是铸金堂的人,一身铜臭气早就将你们的身份给出卖了,至于本姑娘是谁恐怕你们还没有资格知道!” “小小女娃大言不惭,既然你想多管闲事那我就看你有何手段!” 男人话音刚落手持手中短刀便朝着小姑娘冲将上去,眼见小姑娘身处险境我刚想起身保护,这时小姑娘突然双脚分立,双手不断在身前交织结扣,口中还念叨着什么。 看到眼前一幕持刀男子面露震惊之色,刚停下身形准备开口,这时小姑娘突然叱喝一声,双手向前一推,只见数颗黑影散落在地,借着月色看去地上散落的竟然是七八颗红色的豆子。 “我说妹妹,你是不是把你妈熬八宝粥的红豆给偷出来了,你赶紧帮我们去叫人,可别在这掺和了!”黎海望着地上散落的红豆一脸急切道。 小姑娘没搭理她,口中继续默念着什么。 约莫两三秒钟后院中一阵阴风大作,紧接着我就看到散落在地的红豆竟然弥漫出一股殷红的雾气。 那雾气如同血色一般,看上去极为渗人。 伴随着红雾渐渐消散,不可思议的一幕现身眼前。 雾气之中竟然出现了八名身穿红色铠甲的古代士兵,铠甲鲜红如血,士兵手持亮银长枪,腰间配着长剑,头顶红色战盔。 各个人高马大威武不凡,犹如天神下凡一般。 其气势更是气吞山河,虽说只有八人但却有百万雄师之气魄。 看到八名士兵凭空出现我和黎海都愣在原地,黎海更是张大嘴巴一副震惊模样。 “撒豆成兵,这……这是红翎羽衣卫!” 持刀男子此时言语颤巍,拿着短刀的手也开始颤抖不止。 “赋灵门的手段果然厉害,区区赋灵之物竟然也知道这红翎羽衣卫。”小姑娘得意道。 得到确切回应后男子神情剧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求饶道:“小人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宁家大小姐前来,还望能够饶我们二人一命!” 说话之时男子看向身后女人,示意让那她也跪下。 女人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不禁一怔,诧异道:“不过就是个女娃子罢了,有什么好怕的,你怎么还给她跪下了?” “你知道什么!撒豆成兵是玄清门看家本领,此术自古传男不传女,如今既然她会此术就说明她是玄清门门主的亲生女儿,也就是宁家大小姐宁楠溪!”男人惊慌的看着女人说道。 闻听此言女人神情登时一变,仅数秒后紧张的神情变得舒缓,冷声道:“哼,就算他是玄清门门主的女儿又能如何,凭借咱们二人难道还抵不过一个区区女娃,既然你不敢动手那就让我来灭了她!” 女人说话间举起手中短刀便朝着宁楠溪方向冲将过去,宁楠溪见状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低声道:“不自量力,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红翎羽衣卫听令,给我把这赋灵之物灭了!” 宁楠溪话音刚落八名身穿红色铠甲的士兵手持亮银长枪便冲上前去,这些士兵虽说是红豆所化但却与真人没有任何区别,冲击之时脚下沙尘四起,长枪更是在冷月下闪烁寒光。 女人见八名士兵同时出动面色一怔,举起手中短刀便朝着其中一名士兵胸部刺去。 没想到电光火石间八人同时举起手中长枪格挡,一阵火光四溅后女人手中短刀翻飞空中。 不等短刀落地,其中一名士兵撤回长枪紧接着向前一刺,噗呲一声锋利的枪刃刺穿女人身体。 女人顷刻间胸口被戳穿一个洞,随后她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约莫数秒后一阵白雾升起,等雾气散尽女人竟然变成了一个拇指般大小的金疙瘩。 “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本姑娘面前叫嚣,当真是不想活了!”宁楠溪看着地上的金疙瘩冷声说道。 “宁大小姐,我求您放我一马,日后我绝对不会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求求你……” 不等男人哀求完,一柄长枪贯穿其身体,很快男人倒在地上也变成了金疙瘩。 宁楠溪上前将地上散落的两块金疙瘩捡起,冷笑一声道:“放你回去还不是一死,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我给你个痛快。” 宁楠溪将金疙瘩放回口袋后口中开始默念,伴随着一声叱喝她将右手一挥,原本站在院落中的八名红衣铠甲士兵竟然瞬间消失不见。 等我看清之时才发现这八名士兵竟然再次幻化成八颗红豆,此刻正静静躺在宁楠溪的掌心之中。 见宁楠溪将赋灵之物消灭后我心上大喜,连忙起身看着她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要不是你的话恐怕我们两个现在已经死在这了。” 宁楠溪白了我一眼,将手中红豆放入赤色布囊后冷笑道:“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不相信我的本事。” 听到这话我脸色一阵涨红,略带歉意道:“我们只是觉得你年纪太小敌不过他们,况且他们还是赋灵门……” 不等我说完宁楠溪抬手一摆将我打断,继而沉声道:“行了,看在你刚才让我先行离去的份上本姑娘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对了,你们怎么会招惹上赋灵门的人?” 先前那男子虽然已经言明宁楠溪是玄清门门主的女儿,但我毕竟不知道玄清门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她与我是敌是友,所以我并未将寿衣之事告诉宁楠溪,而是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妹子,你刚才手里的红豆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唰的一下就变成人了,这世上当真有如此玄妙的法术?”黎海站起身来满脸好奇的看着宁楠溪问道。 “这是我玄清门绝密之术,名为撒豆成兵,四色布囊中放置着四种颜色的豆子,可幻化成不同的士兵将领,黄赤两色为兵,青墨两色为将。”宁楠溪看着我和黎海得意说道。 听宁楠溪说完之后我才明白,原来这玄清门也是江湖门派,不过却是道家分支,总部设立在江宁城,其他省份亦有分布,门中弟子加起来足有万人,无论从本领还是人数来说都是当今江湖门派中的佼佼者。 “宁姑娘,既然你是江宁人为何要来这老鸦山,此地距离江宁足有千里,若是无事恐怕你不会来此吧?”我看着宁楠溪疑惑问道。 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只身跨越千里来到这鸟不拉屎的老鸦山,要说没有目的打死我都不信,而且她身怀道术,来此肯定有大事。 “本姑娘要是没事才不会来这地方呢,还不是我那师哥非要求我助他一臂之力。”宁楠溪噘着嘴一脸没好气道。 听到这话我不禁一愣,这老鸦山难不成是卧虎藏龙之地? 宁楠溪的师哥必然也是玄清门弟子,而且肯定是门主嫡传弟子,既然宁楠溪前来老鸦山相助,说明他师哥此刻也在老鸦山,我在老鸦山活了这么久可从未听说过这里有什么能人,这倒是有些怪了。 “宁姑娘,你师哥叫什么名字,也是我们老鸦山的村民吗?”我看着宁楠溪追问道。 “我根本没见过我师哥,因为他在我出生前就已经离开了玄清门,我只知道他叫秦温华。” 第四十九章 棺山断阳 听到秦温华三个字我脑袋嗡的一声炸响,宁楠溪的师哥竟然是他! 一瞬间我有些神情恍惚,先前在半间居时秦温华曾说他有事无法前来。 难不成他在我们走后立即通知了玄清门,所以宁楠溪才会出现在老鸦山? 虽然这个猜想说的通,但世间重名之人何止千万,我与秦温华不过数面之交,他为何要这般帮我。 沉思片刻后我看着宁楠溪试探道:“你刚才说的那个秦温华可是本地人,他现在是不是在开出租车?” 宁楠溪闻言瞟了我一眼,不耐烦道:“本姑娘不是说跟他没见过面吗,既然如此我哪知道他是什么地方人,更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见宁楠溪面露不悦之色,我连忙话锋一转道:“不知道就算了,不过这位姓秦的请你来此是要帮什么忙?” “秦师哥给我爹爹说有个叫陈默的年轻人会来老鸦山,他身上藏有惊天隐秘,让我一定护他周全。” “我刚来老鸦山便发现这山间阴气弥漫,必然藏有阴邪之物,进村后我本想打听陈默住处,可发现村中百姓家家关门闭户,无奈之下只得在村中闲逛,结果却闻到空气中传来铜臭气味。” “我断定是赋灵门派出的赋灵之物在此作乱,所以循着气味来到你家门前,对了,既然你是老鸦山村民,那你知不知道陈默住在何处,你若告诉本姑娘也不枉我搭救你一场。”宁楠溪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问道。 闻听此言我浑身一怔,没想到这宁楠溪当真是来找我的,如此说来她口中的秦温华必然就是我认识的那个! “妹子,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他就是陈默!”不等我开口一旁的黎海兴奋说道。 听得此言宁楠溪立即将目光看向我,一脸诧异道:“你就是陈默?秦师哥让我保护的人就是你?” “没错,我就是陈默,虽然不知道秦叔为何大费周章派你前来相救,不过还是要多谢你刚才救我们二人一命。”我看着宁楠溪恭敬说道。 “呵,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你就是陈默,那先前你哄骗我的话是不是该改口了?” 宁楠溪目光紧盯着我,看样子她早就已经知道我先前搪塞之词是骗她的。 之所以当时没有追问也是因为她不知道我的底细,如今既然知道搭救之人就是我,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 “你当真是秦叔派来帮我的?” 我再次询问求证,毕竟寿衣之事牵扯我的性命,我决计不能将其轻易示人。 不过我也不敢放弃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宁楠溪刚才的本领我已经见识过,轻而易举就将铸金堂派来的赋灵之物消灭,足以见得她有能力保护我。 如果得她相助说不定我能够顺利解开寿衣的秘密,也就不至于日后再以借寿为生。 “本姑娘骗你有何好处,爱信不信,反正老鸦山我已经来过,也救了你一条命,算起来我已经完成了爹爹交给我的任务,既然如此日后你若是再遇上什么事也与我无关!” 宁楠溪面露怒色,转过身去便朝着院门方向走去。 见宁楠溪生气我心上一紧,她不远千里来此就是为了帮我解除祸患,如今救我一条命我还对她妄加怀疑,这让谁听了心里也不舒服。 想到此处我连忙快步上前挡在宁楠溪面前,双手一挥将其拦住:“宁姑娘,刚才都是我不好,不该对你胡乱猜忌,你既然救了我一命肯定不可能骗我,你大人有大量,就别生气了。” 黎海见宁楠溪正在气头上,也担心她就此罢手,连忙拖着伤腿行至我身边,满脸谄媚道:“妹子,你别跟陈默一般见识,他就是被吓破了胆子,见到谁都胡乱猜忌,其实这事你也不能怪他,你要是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估计你也不敢轻信别人。” 黎海这张嘴一般人的确比不了,他不光损人厉害,劝人更厉害。 女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好奇心强,黎海一句话就掐住宁楠溪七寸,成功勾起她的好奇心。 宁楠溪闻言眉眼一瞟,看着我好奇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若告诉我或许本姑娘还能考虑一下要不要继续帮你。” 见此事尚有缓解可能,我连忙一股脑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宁楠溪。 宁楠溪听完之后陷入一阵沉默,数秒之后才啧啧两声道:“看你其貌不扬没想到在你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离奇之事,照你这么说来目前除了寿衣之外还有一只红衣厉鬼在找你麻烦,你回老鸦山也是为了解决她吧?” “没错,我回来就是为了救我爸妈,可没想到赋灵门从中横插一杠子,所以我才会被他们骗来老鸦山,现在我爸妈还在省城医院,那老婆子一直跟在他们身边,也不知道何时会动手。”我看着宁楠溪说道。 宁楠溪见我面色急切,似乎猜到我心中挂念爸妈,旋即嘴角含笑,说让我放心,我父母暂时不会有危险。 因为那老婆子只会挑阳弱阴盛之地动手,因此她会等到我父母回到老鸦山之后再择机动手。 宁楠溪的话让我有些疑惑,按道理说医院常年死人阴气极重,况且自古以来医院都是建立在郊区或者坟场,既然如此为何她说医院是阳盛阴衰的地方,难不成她弄反了? 我将心中疑惑告知宁楠溪,她听后却是反问我一句,问我知不知道为何医院大多建立在坟场之上。 见我摇头后宁楠溪冷笑一声,说道:“之所以建在古时坟场就是因为需要用活人阳气来镇压阴气,这世上除了医院之外没有那个地方天天爆满,即便是商场也是如此,可医院不同,是人就会得病,得了病没办法耗着,所以就必须去医院,因此每天医院的人流量何止数万,大的医院甚至比景点人数还要多,这么多人阳气鼎盛,自然能够压制住坟场的阴气,更别说医院里面的死人气,所以那个老婆子决计不敢在医院动手,她必然会在路上或是到了老鸦山再动手,不过在老鸦山动手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是为什么?”我不解追问道。 “来时我曾观望过老鸦山的地形,这里山势特殊,应该是风水之中罕见的棺山断阳,通俗点说就是你们这里的山势像是一口棺材覆压下来,因此断绝你们这里的阳气,所以应该是大凶之地,据古籍记载棺山断阳格局不可能有生人存活,你们竟然能够在此建立村落,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看样子其中必然有出入。”宁楠溪语重心长道。 宁楠溪这么说绝非信口开河,因为在我小时候我曾听老一辈人讲过,在早之前这里并非叫老鸦山,而是叫做倒棺山。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我们这里的山像是一口棺材倒扣下来,不过至于她说的棺山断阳我却从未听人提起过。 “你的意思是说老鸦山是大凶之地,阴气鼎盛,所以那老婆子才会选在在这里动手?”一旁的黎海看着宁楠溪追问道。 “没错,老鸦山不光是山势特殊,其间还有阴气弥漫,想必有邪祟藏于此处,如果老婆子当真要将此处当做害人之地,那咱们不得不防。”宁楠溪脸色阴沉,对于此事她似乎也不敢掉以轻心。 如今我爸妈尚在医院,暂且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打算明日一早就动身前往县城。 现在身边有宁楠溪相助,即便那老婆子动手我们也不怕,况且我手里还有来时秦温华给我的锦囊,他说凭借锦囊就能够灭了那老婆子,如此双保险应该万无一失。 “宁姑娘,既然如此今晚你就委屈住在我家,明日一早咱们一同前往县城。”我看着宁楠溪试探性问道。 毕竟她可是从江宁城来的,家中又是大户,可谓是含着金汤匙出生,说不定根本住不惯我们这农村土炕。 “不必了,你们先睡吧,本姑娘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若是办完事情到时候我就回来,你们只需告诉我住在哪间屋子就好。” 宁楠溪说话之时不断朝着院外看去,鼻子似乎还在嗅着什么气味,就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一般。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阵不解,如今已经是午夜时分,宁楠溪初来此地对于老鸦山根本不熟悉,村中百姓她更是不认识,既然如此她能够去什么地方,再说哪有大晚上办事的。 我迟疑片刻后看着宁楠溪问道:“宁姑娘,现在天都黑了,村民也都睡下了,你到底要去干什么,如果非要去的话我和黎海陪着你一起去,毕竟你是个姑娘家,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怎么办,到时候我们也不好向秦叔交代。” “交代?有什么好交代的,我说过没人管得了我,之所以我想来这里一是想历练一下,二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竟然能让离开玄清门十数载的秦师哥求我爹帮忙,只是可惜看你跟寻常人也没什么不同,行了,你们都别跟着我,事情办完我自然会回来。” 宁楠溪说完之后不等我开口劝说便转身朝着院外走去,见其走后我连忙追了出去,可刚一出门我便傻了眼,院外乡道上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宁楠溪的身影! 第五十章 雨夜报信 左右张望之际黎海拖着伤腿从院中追出,行至我身边他朝着两侧乡道看了一眼,疑惑问道:“那妹子去哪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追出来之后就不见了人影,既然宁姑娘有事咱们就别瞎操心了,反正凭她的本领应该不会出事,咱们早些回去休息,明天一早还要去县城医院看望我爸妈。” 虽说心中疑惑但宁楠溪毕竟不是普通人,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索性我没再多管,转身便搀扶着黎海朝着院落之中走去。 主屋卧室爸妈常年居住,天天打扫,所以屋中比较干净,于是我便将这间卧室留给了宁楠溪,而我和黎海则是住在了我以前的屋子。 这间屋子我已经有半年多没住,不过我妈还是每周都打扫,所以屋中除了气味有些古怪之外其他的倒没什么。 整理好床上被褥后我和黎海便躺下休息,刚迷糊没多久突然院外一声炸雷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瓢泼大雨。 雨若倾盆落地,砸在屋瓦上更是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院中狂风呼啸,犹如万千厉鬼哀嚎。 听着雷电暴雨之声我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宁楠溪此刻还在外面,如今家家关门闭户,她根本无处躲雨。 虽说她身有道术,但毕竟是个弱女子,万一要是被雨淋湿感冒怎么办。 想到此处我睡意全无,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睡得正沉的黎海,也没去打扰他,起身穿上衣服后从屋中拿了把雨伞便准备出门去找宁楠溪。 我小心翼翼下床后穿好衣服,从屋中拿了把伞便来到门前取下门栓,就在开门刹那间一道黑影站在门外,距离我不过数十公分。 突然现身的黑影吓了我一跳,我连忙后退两步,借着雷电光亮定睛看去,没想到站在门外的竟然是猴子! 此时猴子正站在瓢泼大雨之中,浑身已经被雨水浇透,他面色惨白没有丝毫血色,双眼空洞无神,看上去十分诡异。 “猴子?大半夜你怎么来了,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有什么事赶紧进屋说。” 说着我便要上前伸手拉拽,可没想到的是猴子却向后退了一步躲闪开,紧接着用低沉声音说道:“默哥,我要走了,我走之前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书恒哥根本不是淹死的,他是被我害死的,害了书恒哥之后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从小待我就像是亲兄弟,有好吃的留给我吃,有人欺负我他还帮我,我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才害死了他。” 猴子的话让我顿时一阵摸不着头脑,猴子从小跟陈书恒关系要好,怎么可能会杀了他。 一时间我以为他是在跟我开玩笑,连忙摆手道:“猴子,别开这种玩笑,书恒不是下河摸鱼的时候淹死的吗,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没骗你,书恒哥是被淹死不假,但如果我不是他也不会死。”猴子说话之时一本正经,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而且我隐约看到他双眼泛红,就好像是刚哭过一般。 看到猴子的反应后我心中咯噔一声,连忙追问道:“猴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害书恒,他可是跟你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啊!” “我知道书恒哥对我好,可我也是让脏东西蒙了眼才做出这种对不起他的事情,现在我惹了大祸已经没脸再待在村子里,等会儿我就会离开老鸦山。”猴子神情激动道。 “你要走?去什么地方?你把话说清楚!”我看着猴子急切问道。 “默哥,时间来不及你就别问了,目前唯一能救咱们村子的人只有你,你一定不能让咱们村子再死人,要不然的话咱们村子就成了一个死局,到时候村里的村民就全完了!”猴子说话之时言语颤巍,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发冷,总之身体一直在哆嗦不停。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咱们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焦急的看着猴子问道。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从猴子的语气来看肯定是发生了大事,要不然他也不会冒着倾盆大雨来我家找我。 “村东头的水下有东西,绝对不能让这东西现世,要不然的话……” 猴子说到这里突然将头看向院门外,他的神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眼神也开始变得慌乱。 “来不及了,我必须赶紧走,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妥善处理,要不然的话咱们村就完了!” 猴子匆忙留下一句话后便转身朝着大雨中走去,见他离开我刚要追过去,可下一秒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猴子的身影竟然一瞬间消失在雨幕之中,我甚至都没有见他走出院门就不见了踪迹。 眼见猴子离开我也只能作罢,毕竟他跟我住在同一个村子,明日一早再去他家问个清楚也来得及。 打定主意后我刚想拿着伞出去寻找宁楠溪的踪迹,可还未等我迈出房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循声看去,宁楠溪正双手捂着头跑进院中,此时她浑身衣衫已经全部湿透,原本翘起的双马尾也已经粘在了脖颈位置,看上去十分狼狈。 见宁楠溪冒雨回来我立即进入院中为她撑起雨伞,随后带着她进入主屋之中。 进屋后我打开电灯,看着浑身雨水的宁楠溪说道:“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下这么大雨也不知道早些回来,你要是感冒发烧可怎么办,我们村子格外偏僻,村里可没有赤脚大夫。” “少说废话,赶紧生个炉子让我烤烤火,这次来的匆忙连换洗衣服都没带,要是衣服干不了明天我还怎么见人!” 三两句话宁楠溪便将她恃宠而骄的大小姐脾气展露无遗,不过我也没跟她计较,毕竟她年纪比我小不少,而且还救过我一命,就算是被她呼来喝去我也没有任何怨言。 来到炉前我用木柴引燃,随后往炉膛里面添了几块炭,很快炉火升起,火炉中开始发出噼里啪啦的木柴爆裂声。 宁楠溪见炉子引燃,随后便搬了把椅子坐在了炉前烤火。 “宁姑娘,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看看家里还有没有感冒药,有的话你吃点预防一下。” 见宁楠溪点头后我开始在屋中翻箱倒柜找药,可找遍整间屋子也没找到治疗感冒的药,无奈之下我只得去厨房给她熬了一碗红糖姜水,最起码能够驱驱寒气。 “你刚才去哪了,对了,你回来的路上有没有见到一个长得又瘦又矮的年轻人,年纪在二十岁出头。”说话间我将手中盛满姜汤的碗递到宁楠溪手中。 宁楠溪接过姜汤喝了一口后瞟了我一眼,沉声道:“刚才我去村里找脏东西了,先前来时我就觉得你们村子有些不对劲,村子顶部阴气笼罩,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必然有邪祟在此,可刚才我出去之后却发现阴气变得更加浓重,这就说明脏东西不止一只,在搜寻之时我发现了其中一只的踪迹,于是便跟了过来,没想到追着追着却回到了你家。” 听到宁楠溪的话我心头一震,她跟踪脏东西竟然跟到了我家,可我家先前根本没有来过别人,只有猴子来过。 猴子! 刹那间我脑袋嗡的一声炸响,犹如被天雷劈中一般,从脚底麻到头皮,难不成宁楠溪口中的脏东西就是猴子? 按道理说不可能啊,先前见到猴子的时候他明明是个活人,我还仔细观察过地上的影子,再者刚才他还说要离开老鸦山去别的地方,所以他绝对不可能是脏东西。 “宁姑娘,你看清刚才那脏东西的模样了吗?”我看着宁楠溪紧张问道。 “我只是察觉到有阴气存在,并未看清他真正模样,不过这件事情决计不能掉以轻心,脏东西既然留在你们村中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有将他们彻底消灭才能够恢复村子安宁。” 宁楠溪斩钉截铁,似乎对于消灭脏东西之事胸有成竹。 听宁楠溪说完后我并未将猴子刚才来找我的事情告诉她,毕竟猴子跟我说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而且他还说陈书恒是他杀的,如果没有根据就胡乱传谣必然会给猴子带来大麻烦,所以还是明日一早去他家问个清楚再说。 大概半个小时后宁楠溪的衣服便已经被炉火烤干,我进入卧室给她铺开被子嘱咐她早些休息,随后便回到了自己房中睡觉。 一夜辗转反侧,心里面想的都是猴子和陈书恒的事情,直到凌晨四点多钟我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还未起床一阵嘈杂的声响便从院外传来,听上去人数不少。 我转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此时不过早上六点多钟,我本以为是村民结伴下地干活,刚准备继续睡觉,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锣声响起。 听到敲锣声我猛然惊醒,坐起身后便赶紧穿衣服。 我们村子比较落后,村中没有广播,所以一般有重要紧急的事情都会通过敲锣来提醒村民集合,如今锣声急促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本想叫着黎海一起出去看看,但见他睡得正香也就没打扰。 刚来到院中我就看到宁楠溪正往院门方向走,见状我看着宁楠溪问道:“宁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刚才睡梦中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喊叫声,所以才想着出来看个究竟。”宁楠溪回应道。 闻言我不再多问,快步行至门口将院门打开。 抬头看去,只见数十名村民正火急火燎的往村西头方向走去,一个个脸上显露出紧张神情。 “陈叔,村里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去?”我拉拽住一名村里的长辈问道。 “侯家小子昨天夜里上吊了,就吊死在了自家房梁上,这事已经惊动了警察局,现在警方正在侯家调查呢!” 第五十一章 死局 陈叔的话让我错愕无比,昨夜我还在院中见过猴子,怎么仅仅只过了数小时他就吊死在了自家房梁上。 我顾不得多想,带着宁楠溪跟随村民便快步朝着侯家方向走去。 等我们到达侯家的时候院子内外已经被堵了个水泄不通,院内还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哀嚎声,听上去应该是猴子母亲的声音。 “儿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好端端的你怎么就上吊了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你死了可让我怎么活啊!” 猴子母亲的哭喊声凄惨哀怨,周围的村民更是不住的抹眼泪。 猴子祖辈是外来姓氏,先前没少受到村中排挤,加上猴子父亲早年间因病去世,所以侯家过得格外辛苦。 猴子母亲白天下地劳作,晚上回来还要再纳鞋底卖到县城,如今好不容易将猴子养大成人,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让谁遇上心里也难以承受。 我和宁楠溪循着哭声挤进人群,很快便来到猴子卧室门前。 此时数名警察正在屋中调查猴子死因,猴子则是吊在房梁上,他身形僵直双臂垂落。 满面青紫,就好像中毒一般,他的舌头吐出口外,活脱一副吊死鬼模样,双眼更是布满血丝,瞪得如同铃铛般大小。 “警察同志,侯家小子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自杀还是他杀?”这时村长从人群中走出,双眼含泪的看着警察问道。 警察回头看了村长一眼,将手中正在记录的纸笔交给旁边同事,面色阴沉道:“根据目前情况来看死者应该是自杀身亡,因为屋门没有撬动过的痕迹,窗户也从内部关上,外人绝对不可能进得去。” 警察正说着其中一名身穿白色大褂的男子屋中走出,行至他身边低声道:“赵局,根据死者脖颈的勒痕和身上出现的尸斑来判断他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天夜里十一点左右,距离现在已经有七个小时,尸斑扩散至少需要八个小时,目前没有扩散就说明死亡时间在八小时之内,这也符合我们的推测。” 白褂男子声音虽然微弱,但我却听得清清楚楚,听到这话我心脏瞬间抽离,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昨夜下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可白褂男子却说猴子死亡时间是在夜里十一点,如果推断没有错误的话那昨晚我见到的猴子难道说根本不是活人! 联想起猴子昨夜跟我说过的话我浑身一阵发寒,他说他要走了,还说要去别的地方,难不成他说的走就是死的意思,而这个去别的地方就是去阴曹地府! 一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两三分钟后才缓过神来。 如果说猴子当时真的已经变成了鬼魂,那么他给我说的话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常言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既然人在去世前说的话都是善良的话,更何况是已经死了,所以猴子昨晚雨夜给我说的那些话肯定都是真的,我必须要重视起来,如若不然的话我们村子当真有可能会遭遇横祸。 宁楠溪见我面色凝重,用手肘碰了我一下,低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回过神来我看着宁楠溪问道:“宁姑娘,你说猴子会不会是被脏东西给害死的?” 宁楠溪闻言并未回应,转头将目光看向尸体,片刻后摇摇头,说猴子的死应该跟脏东西没关系。 一般来说脏东西如果害人的话肯定会在现场留下阴气,可刚才她四下查看过不管是屋中还是院落都没有阴气残留。 再者如果真是脏东西害人的话也没必要用如此麻烦的手段去害人,所以猴子应该是因为某种原因自杀,而非是他杀。 听宁楠溪分析完后我再次想起了昨晚猴子跟我说过的话,他说陈书恒是被他给害死的,他心怀愧疚觉得对不起陈书恒。 难不成他之所以自杀就是为了恕罪,以求得陈书恒原谅? 沉思之际警方已经将猴子的尸体从房梁上取下,准备带回警局开膛化验确定死因,最后我们在猴子母亲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中离开了侯家。 行走在回家路上我低头不语,心情沉到了低谷。 昨晚刚知道陈书恒的死讯,今早猴子也死在自己家中,短短十几个小时内我连续失去了两个童年玩伴,心中更是百感交集,不自觉间便红了眼眶。 “大男人还哭哭啼啼的,真不嫌害臊,丢不丢人!” 正走着耳畔传来宁楠溪的嘲讽声,转头看去,宁楠溪正用食指不断在脸颊摆动,做出丢人的手势。 见她出言讥讽,我抬手一抹眼角泪水,冷目叱喝道:“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猴子和书恒跟我从小玩到大,现在他们死了我心里能不难过吗,我要是不难过那我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宁楠溪似乎被我的眼神和语气吓到了,她撇了撇嘴,说道:“我跟你开个玩笑用得着跟我这么大呼小叫吗,对了,你刚才说死了两个人,除了这个上吊身死的青年外还有谁死了?” “另外一个叫陈书恒,前天他去村东头河里摸鱼,结果船翻了掉进了水里,然后就被淹死……”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昨晚猴子跟我说过的话,他说陈书恒根本不是被水淹死的,而是被他害死的,当时他被鬼迷了心窍,如此说来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宁楠溪虽说年纪不大但聪慧机灵,况且又身负道法,说不定将此事告知于她能够分析出其他有用的线索。 随后我便将先前在村外见到陈书恒和昨晚见到猴子的事情告诉了宁楠溪,宁楠溪听后面色一怔,诧异道:“照你这么说昨晚我回来之前侯定臣的魂魄曾来找过你?” “没错,跟你几乎是前后脚,他刚消失不久你就回来了。”我看着宁楠溪直言不讳道。 “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按照时间推算他那个时候已经变成了鬼魂,你要是早些通知我的话说不定我还能够将其消灭,如今已经过去这么久,谁知道他逃到了何处!”宁楠溪面色涨红,一脸气呼呼的埋怨道。 听宁楠溪出言埋怨,我没好气道:“这事怎么能怪我,我哪知道他当时已经死了,再说他说的那些事情当时没有根据,如果我要是告诉你的话岂不成了胡乱造谣,所以我才没有跟你说。” 说到这我情绪稍微缓和,继续说道:“不过现在看来书恒的死或许当真跟猴子有关,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说我们村子不能再死人,如果要是再死人就会成为死局,到时候整个村子都会面临灾祸!” 此言一出宁楠溪神情惊变,似乎想到了什么,片刻之后她突然说道:“难不成这个死局跟棺山断阳风水格局有关,先前我就疑惑为何身处如此凶局之中你们村子还能够相安无事,如今看来这死局定是被高人动了手脚,所以死局才会盘成生局,如果说生局一破,那么凶局必然再次现世,到时候你们村子必然会面临灭顶之灾!” 宁楠溪的话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分析的的确有道理,可这死局又应该如何破解,难道说我们村子当真再死人就会面临灾祸,可人吃五谷生老病死是常事,这谁又能控制得了。 我将心中疑惑告知宁楠溪,宁楠溪听后抬手一摆,说所谓死人并非是生死轮回,而是横死之人。 不管是陈书恒也好猴子也罢,他们都是横死之人,只有这样才能够将生局重新变为死局。 “这么说的话是有人故意要将这生局重新盘成死局?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看着宁楠溪追问道。 宁楠溪转头白了我一眼,撇嘴道:“本姑娘是人又不是神仙,我哪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过这件事情决计不能掉以轻心,既然侯定臣说是他杀了陈书恒,那么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抽丝剥茧层层递进才能够知道事情的真相,现在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去县城医院找你爸妈,等把他们接回来之后再行定夺。” 说话间我们已经回到院中,刚一进院就看到黎海正站在门前伸着懒腰。 “大清早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孤男寡女鬼鬼祟祟肯定是没干什么好事!”黎海双眼眯起,嘴角浮现出一抹坏笑。 我认识黎海这么多年,他那张嘴我早就再熟悉不过,说什么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可宁楠溪毕竟是个女孩子,脸皮较薄,万一要是真因为这话赌气离开,那我岂不是彻底傻了眼。 想到此处我立即上前抬腿踹了黎海屁股一下,叱喝道:“胡说些什么,昨晚咱们见到的猴子在自己家里上吊了,我们刚从他家回来,现在我们准备去县城医院,赶紧回屋收拾东西!” 黎海见我面色铁青也没敢继续追问,随后我们收拾好东西后便离开村子朝着县城方向走去。 昨晚大雨倾盆,山路泥泞不堪道路难行,脚底沾染的泥巴更是甩了宁楠溪一身。 好在半路上我们遇到了一辆去县城的农用三轮车,这才把我们顺利送到了县城。 第五十二章 愈演愈烈 到达县城后我们三人在路边小摊吃了点早饭,随后便直奔医院。 来到住院部后根据房号找到了我妈居住的病房,不过此时我爸妈并不在病房里。 经过询问隔壁病友才得知我妈现在已经被送往手术室,正准备接受手术治疗。 打听清楚手术室位置后我们立即前往,最终在手术室门外见到了我爸。 此时他正在手术室前低头踱着步子,从神情来看他现在异常紧张。 “爸,我妈现在情况怎么样,进去多久了?”我快步行至我爸身前问道。 我爸闻言抬头看了我一眼,对于我的突然出现他有些错愕,数秒钟后才回过神来:“你不是城里工作忙不回来了吗?” “我那是跟你闹着玩的,工作就算再忙我妈动手术我也不能不回来啊。”我看着我爸说道。 “算你小子有良心,你妈进去已经半个多小时了,估计再有一个小时手术就能完成,进去之前我问过医生,他说这种手术几乎没有什么危险性,就是从你妈身体里面取出个东西来,只要把这东西取出来你妈就没事了,而且他们用的是微创手术,休息半天下午就能出院。” 我爸言语虽说平静,不过从他泛红的眼眶来看对于手术一事他还是格外担心。 “爸,既然我妈没事你就别担心了,别我妈这病刚好你自己又累到了,这可划不来,对了爸,这两位是我在城里的朋友,黎海和宁楠溪,这次听说我妈得了病要做手术,说什么也要跟我一起来看望一下她。”我开口介绍道。 “你妈这也不是什么大病,还劳烦你朋友过来看望干什么,下午你妈出院之后咱们就回村子,到时候好好招待一下你的两位朋友。”我爸看着我笑道。 我点点头刚准备开口,这时身后的宁楠溪凑到我身边低声道:“陈默,你先前不是说有个红衣老婆子一直跟着你爸妈吗,我去医院逛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她,若是能在医院解决没必要将她带回村里,现在村子的情况还不清楚,如果要是让她也掺和进去那就麻烦了。” 见我点头后宁楠溪转身离开,我爸见宁楠溪走后张望一眼,旋即看着我说道:“这闺女跟你什么关系,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我看她年纪不算大,你小子可别给我整这老牛吃嫩草的事,这可不靠谱!” 听到这话我一阵无语,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旁的黎海坏笑道:“叔,这事您可要好好劝劝沉默,人家可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这要是干了不该干的事那可就是犯法了,我看您……” 不等黎海说完我抬腿便朝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紧接着叱喝道:“你小子嘴上还当真是没把门的,当着我爸的面也敢胡说八道,你要是再敢乱说那我可就不踹你屁股了,我直接踹你脚踝,踹的你连下床都费劲!” “我下床费劲没事,你别让人家小姑娘下床费劲就行。” 见黎海这般不着四六,我刚想再踹他一脚,可没想到黎海却是身形灵敏,一个闪身便来到长椅坐下,见状我也没管她,继续陪我爸在手术门前耐心等待。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后宁楠溪回到我身边,说整个医院她已经检查过,并未有阴气存在。 这也就是说那个红衣老婆子此刻并不在医院,说不定她藏匿到了其他地方,不过只要我们一动身她到时候肯定会尾随我们回去,这对于目前村中情况来看的确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县城虽说不大,但想要在其中寻找到藏匿起来的老婆子也绝非一件易事,与其如此还不如放任不管,反正他的目标是我和我爸妈,只要我们一动她必然会暗中跟随,届时我们只要发现她就可以将其消灭。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我们就在手术室门前耐心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在上午十点左右手术室上方的灯熄灭。 很快手术室门打开,从中推出了一辆车子,车上躺着的正是我妈。 或许是因为麻药的缘故我妈暂时还深陷昏迷之中,据医生所言这次手术非常成功,只要潜心修养十天半月就能够完全康复,不过在半年之内不能够干重活。 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我爸也将堵在胸口的一口气泄了出来。 我知道这段时间我爸都是依靠这口气顶着,要不然的话估计他早就已经撑不下去了。 在黎海和宁楠溪的帮助下我们将我妈送回到病房,大概昏迷了一个多小时后我妈便睁开了眼睛,虽说神志方面不算特别清醒,不过看样子已经并无大碍了。 我妈清醒之后刚见到我泪水便止不住的流淌下来,不停的对我嘘寒问暖,而一旁的宁楠溪看到这一幕则是红着眼眶走出了病房。 我知道她为何反应会这么大,因为之前她曾说过她母亲去世的早,在玄清门中一直都是他爸带着她,所以她从未感受到母亲的关爱,如今看到我妈这般关心我,她心中自然是有些不太好受。 “小默,你这次回来打算什么时候走,要是城里不忙的话就在老家多住几天,我和你爸都想你了。”我妈攥着我的手动情说道。 “好,城里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多陪你们几天,不过我这次来除了看望你之外还有一件别的事情想要问问你和爸。”我沉声道。 我妈听后一愣,问我什么事,如今身处病房屋中还有其他人,我担心隔墙有耳,于是便说等回到家再说。 由于我妈做的是微创手术,伤口并不算大,所以卧床休养了半天之后便打算回家。 毕竟现在病情已经稳定,无非就是躺在床上疗养,在医院和老家没什么分别。 况且我妈在老家呆久了,如今冷不丁让她住在谁都不认识的医院中也难免想家,于是在询问医生后我们便租了一辆农用三轮车将我爸妈送回了老家。 等我们回到村子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左右,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或许是在村中居住了几十年的缘故,我爸妈刚一进村就感觉村中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我爸四下张望片刻看着我问道:“今天村里咋这么静,平时就算是关上大门院里也有灯光,可今天这是咋了,六点多钟连点光亮都看不到,是不是出啥事了?” 见我爸问起我也没隐瞒,随后便将陈书恒和猴子身死之事告诉了他。 爸妈听后显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毕竟他们才走了几天,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村里就死了两个年轻力壮的青年,这实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唉,书恒和猴子我从小看着长起来,以前你跟他们玩的时候还经常来咱们家吃饭,这咋出去几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对了,侯家和陈家你去了吗,好歹咱们也是一个村的,你跟他们两个又是发小,如今既然你回到村子,他们两家要是有什么事你多帮着点,尤其是你侯家婶子,现在家里面只剩下她自己,没事的话你就过去劝两句,可千万别让她想不开。”我爸看着我语重心长道。 听我爸说完后我刚准备点头,这时心头猛然咯噔一声,我爸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 如今侯家只剩下猴子母亲,万一要是她接受不了现实再做出傻事可怎么办! 宁楠溪曾说过自杀也算是横死,如果说猴子母亲一时间想不开真要是做出过激的事那岂不是又多了一条横死的尸体。 昨晚猴子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村子再死人,一旦要是她妈想不开自尽那么村子周围的风水格局岂不是从生局变成了死局! 想到此处我惊出一身冷汗,后背衣衫都被汗水给浸湿了。 “爸,你先带着我妈回家休息,我和他们两个有点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我看着我爸说道。 我爸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不解道:“现在外面黑灯瞎火,你想干什么去,你这两位朋友可都是城里来的,他们身子娇贵,万一要是看不清路磕到碰到怎么办,你可别出去瞎胡闹了!” 宁楠溪机敏聪明,从我的言语和神情她就已经猜到我有话要跟她和黎海说。 随即嘴角含笑看着我爸劝说道:“叔叔,我们在城里也经常爬山锻炼身体,所以不会出事的,再说我们一会就回来,不会耽搁太久。” 黎海听到宁楠溪这么说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也加入劝说之中,我爸最终拗不过我们三人只得先带我妈进入院中。 “陈默,你神神秘秘到底有什么事啊,是不是你发现那老婆子的踪迹了?”黎海见我爸妈进入主屋后才低声问道。 “这件事跟老婆子没关系,我觉得咱们现在有必要去侯家一趟,昨夜猴子冒雨前来说村子里面已经不能再死人了,一旦死人就会变成死局,到时候整个村子都会被牵连,可猴子这一死家中就只剩下她妈一个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可不是谁都能够承受得了的,猴子母亲先是早年没了男人,现在连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也死了,她肯定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所以……” 不等我说完黎海抢先说道:“所以你猜测猴子母亲有可能会做出过激的举动?” “很有可能,虽然现在只是猜测但咱们不得不防,依我看咱们还是先去侯家看看再说,如果猴子母亲没事的话咱们就劝劝她,最起码不能让她走上这条不归路,如果真要是走到那一步事情可就麻烦了!”我看着黎海和宁楠溪说道。 宁楠溪和黎海听我说完后觉得有些道理,于是便跟着我趁着夜色朝着侯家方向走去。 白天的时候侯家还被围的水泄不通,如今门庭冷清,院门上除了悬挂的白布和门口插着的白幡外就再无其他东西。 因为侯家是外来姓,在村里没什么亲戚,因此就算是猴子身死也没有人给他送花圈送行。 站在侯家门前我朝着院中张望一眼,此时院里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光亮传出。 “陈默,我说你这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虽说她儿子死了心里难受,可也不至于想不开啊,依我看猴子他妈早就睡着了,咱们这一趟……” 黎海话还未说完宁楠溪突然将手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示意让黎海闭嘴。 紧接着她上前一步探听数秒,继而回头看向我和黎海,让我们也过去听听,还说院子里面好像有说话的声音。 而且最古怪的是她竟然察觉到院子里面有阴气存在,这就说明院中有不干净的东西。 听到宁楠溪的话我心头一震,难不成是猴子回来了! 第五十三章 附身 猴子昨夜吊死在房梁,如今化身魂魄,若知晓他母亲因此悲痛欲绝,趁夜前来宽慰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再者自古以来就有头七还魂归家一说,七日之间魂游荒野,与其让亲人心念牵挂还不如早日前来辞别,也好让家人早些断了念想。 靠近院门后我屏气凝神仔细探听,院中的确有隐约说话声,从声音来判断应该是猴子母亲的声音,不过她却是在自言自语,除了她的声音之外院中并未有其他声响。 听到院中喃喃说话声我心中不觉有些诧异,难不成是猴子母亲因为悲痛过度所以精神出现了问题,所以才会在院中自言自语? 心上疑惑之间我慢慢靠近院门,将身形贴在门上后便朝着门缝中看去。 此时头顶月色倾泻洒落院中,只见猴子母亲正坐在院落中央的碾盘前,怀中还抱着他们家的一只黑狗,不住做着亲昵动作,满眼更是显露出宠溺之意。 看到这里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猴子母亲大半夜抱着只黑狗干什么,难不成她是把这黑狗当成了猴子? 正观望之时我却发现猴子母亲怀中的黑狗正在不断浑身打哆嗦,双眼显露出惊恐慌乱的神情,更令我不解的是黑狗身下竟然不断滴落着液体,这只黑狗竟然被吓尿了! “别害怕,我先前的老伴儿已经死了,现在你就是我的新老伴儿,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等我杀了那小子之后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到一个谁都找不到咱们的地方,老伴儿,你说好不好?” 先前由于距离太远我听的并不真切,如今听清楚猴子母亲的话之后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口中所发出来的声音根本就不是她的,而是那个红衣老婆子的声音,难道说那老婆子附在了猴子母亲的身上! 怪不得这黑狗吓得浑身哆嗦,传言黑狗可通灵,天生阴阳眼,可看到游荡世间的脏东西,它肯定是发现猴子母亲被脏东西附身,所以才会吓成这般模样。 黑狗通灵一事并非空穴来风,年幼之时我爸就曾给我讲过一个关于黑狗的故事。 那时年少只觉新奇有趣,并未放在心上,如今看来此事并非世人杜撰。 自古传闻狗眼能见鬼,特别是在太阳落山后,只要看到谁家的狗在不停地对着空气叫,那里肯定有鬼怪路过。 因此为防鬼怪进家门,村民们都会养一条黑狗来看家。 东北有个山村名叫靠山坳,村里有一个老头名叫王存福,他无儿无女,只有一条大黑狗和他相依为命。 有一年的清明,王存福吃过晚饭便要上床睡觉,就在他刚躺下之时院中突然传来了大黑狗呜呜的低吼声。 他以为是院子里来小偷了,于是赶紧穿上衣服跑出去逮小偷。 等他跑到院子里一看,只见院子里空空荡荡,只有大黑狗站在门口,发出警告似的低吼,黑狗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龇牙咧嘴一副好像要打架的样子。 王存福看到大黑狗在咬空,知道它一定是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赶紧跑回厨房,端出一盆刷锅水,朝大黑狗咬的地方泼去。 “今个清明嘞,阴鬼子,不要打扰我老头子睡觉了,快回你的坟里吧。” 喊过这一声后,大黑狗才恢复了平静,不再低吼,毛也下去了。 王存福看大黑狗不叫了,知道那不干净的东西被赃水泼走了,就放心地回到卧室里休息。 睡到半夜里,他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来到一片坟地里,突然隐隐约约地听到前面的一个老坟附近传来女人的哭声。 王存福心里好奇,就来到那个老坟附近要看个究竟,只见老坟前坐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子正低着头,哭声悲切。 王存福上前问她怎么了,却见那女子抬起头,脸色纸白纸白的,没有血色,让人感到很瘆的慌。 王存福吓得后退了几步,看清眼前女人模样后发出惊叫之声:“老伴,咋是你啊!你不是死了,咋又会在这里啊?” 这个女人就是王存福死去多年的老伴,只是她看到阳间的王存福,却没有显得兴奋,反倒哭的越加伤心。 王存福见自己老伴哭的如此伤心便连忙追问是怎么回事,过了片刻后王存福老伴儿才开口说道:“老头子,今天是清明节,我想你了就来家里看你,结果被家里的大黑狗拦在门外,又被你泼了一身赃水……” 听到死去老伴的话,王存福猛的被吓醒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睡觉前那只大黑狗咬空的一幕。 原来是老伴的鬼魂来家里了,却被大黑狗拦在大门外,又被自己用赃水撵走了她。 经过这件事情后,每到清明节的晚上,他为了能让死去的老伴回家看一看,在这一天晚上,他就会把大黑狗撵出家门,然后与老伴儿短暂的相聚。 从黑狗的反应和宁楠溪先前的话来看猴子母亲此刻必然是被那老婆子给跟上了,不过令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黑狗能够震慑脏东西,那么为何老婆子能够轻而易举附在猴子母亲的身上。 难道说传闻根本就是假的,黑狗只能看到脏东西,却无法将其吓退? 宁楠溪见我趴在门上一动不动,上前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即低声问道:“你看什么这么入神,院里到底怎么回事?” 闻言我回过神来,看着宁楠溪和黎海压低声音道:“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个红衣老婆子吗,现在她好像附在了猴子母亲的身上。” 我话音刚落宁楠溪一把将我拉拽开,随后伏在门前探头朝着门缝中看去。 片刻之后她回过身来,小声道:“你说的没错,现在猴子母亲的确被脏东西给附了身,你仔细看看猴子母亲的双脚,现在她脚跟离地,这被称为鬼垫脚,也就是说脏东西现在正垫在猴子母亲的身下。” 听到这话我立即再次朝着院中看去,果不其然,猴子母亲的脚后跟的确是悬空的,只有前脚掌着地,先前只顾着看她怀里的黑狗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宁姑娘,老人们不是都说脏东西怕黑狗吗,为何这老婆子却能够抱着黑狗,难道说传闻是假的?”我看着宁楠溪不解问道。 宁楠溪摆摆手,说脏东西的确惧怕黑狗,不过眼前情况却不同。 老婆子如今已经依附在猴子母亲身上,而猴子母亲目前来说还是活人,所以身上有阳气,因此能够遮挡大半老婆子身上的阴气。 黑狗说到底只是畜生,无法辨明情况,所以不敢嘶吼乱叫,但它又能够感知到些许阴气,故此才会吓得浑身颤抖。 如果老婆子没有依附在猴子母亲身上的话黑狗早就已经朝着它嘶吼起来。 听宁楠溪说完后我这才恍然大悟,随后看着宁楠溪沉声道:“宁姑娘,既然现在老婆子已经现身,那咱们该怎么办,能不能直接将其消灭,现在侯家只剩猴子母亲一人,如果她要是再出事那么侯家在村里可就灭门了。” 宁楠溪并未回应,而是低头思量着什么,约莫两三分钟后她抬起头来低声道:“暂时还不行,目前老婆子依附在猴子母亲身上,虽说表面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但其实她已经在损耗猴子母亲体内的精气,猴子母亲因为猴子去世悲痛欲绝,本身身体就弱,如果要是直接出手消灭老婆子的话那么猴子母亲肯定也会受到牵连,到那个时候事情就会更加棘手,如果误杀猴子母亲那岂不是又多了一具横死的尸体,届时棺山断阳就彻底变成了死局,整个村子的百姓也就危险了。” 宁楠溪的话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分析的的确不无道理,原本猴子母亲多年劳作就落下一身病,加上身体瘦弱肯定难以承受,万一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岂不是更加麻烦。 想到此处我看着宁楠溪问道:“那还有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总不能一直让这老婆子跟在猴子母亲身上吧,一旦猴子母亲体内的精气被耗光那么她还不是会死。” “办法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冒险。”宁楠溪双眼紧盯着我说道。 望着宁楠溪的眼睛我有些发懵,这跟我敢不敢冒险有什么关系,既然她身为玄清门门主的女儿必然能够对付老婆子,现在怎么打起了我的主意? “宁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听不明白,难不成你想让我来对付这老婆子?”我看着宁楠溪忐忑问道。 秦温华先前虽说教给我解决老婆子的办法,但还需要准备一些工具,如今我手无长物,又怎么能够将其消灭,再说宁楠溪既然有办法消灭老婆子,何必还非要我冒险,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老婆子你对付不了,她现在已经化身厉鬼,再说这大凶之地有助于她增加道行,秦师哥教授给你的法门恐怕是不管用了。”宁楠溪语重心长道。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更拿她没办法了,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我有些急切的问道。 “你要做的很简单,一会儿你就敲门进院,老婆子见到是你肯定会对你动手,届时你趁其不备便将这道符咒贴在猴子母亲的身上,以此让老婆子脱离猴子母亲的躯体,至于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宁楠溪解释道。 听宁楠溪说完我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她担心贸然出手会伤到猴子母亲,所以打算先让我将老婆子的魂魄赶出猴子母亲躯体,如此一来她再出手便可直接将老婆子消灭,也不会伤到猴子母亲。 虽说心中惧怕,但老婆子毕竟已经危及到我父母的安危,如果不将她除掉后果不堪设想,一番思量后最终答应下来。 站在门前我深呼吸一口气,刚准备敲响院门,可就在这时我透过门缝一看,院中空空荡荡,那老婆子和怀中的黑狗竟然不见了! 第五十四章 浸猪笼 诺大的院落中空无一人,清辉冷月之下显得格外凄清寂静,更给人一种诡异渗人之感。 宁楠溪见我举起的手悬在半空中,低声问道:“你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敲门!” “那老婆子不见了,八成是抱着黑狗进屋了。”我看着宁楠溪说道。 宁楠溪将我推开行至门前朝着院中张望一眼,随即叹口气道:“大好机会被你给浪费了,如此说来还要再留这老婆子在世上多活一日。” 听到这话我心生不解,虽说老婆子如今进了屋,但这并不影响灭了她,为何宁楠溪却就此罢手,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随后我将心中疑惑告知宁楠溪,宁楠溪见我不解无奈摊手道:“院落宽敞适合与那脏东西交手,要是进入屋中除了多有限制还有可能会让那老婆子逃脱掉,因为老婆子现在已经成了脏东西,穿墙入地轻而易举,可我不过只是凡人之身,万一她要是穿墙逃脱我又如何追赶,与其冒险还不如静待机会。” “再者如今猴子母亲被老婆子附身,老婆子已经控制了她的行动,因此猴子母亲不会轻易自尽,所以咱们也不必过于担心,明日咱们再来一趟,瞅准机会就动手,此事不能再耽搁了,否则夜长梦多。” 听宁楠溪解释完我顿时醒悟,虽说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说的没错,老婆子现在身为鬼魂可以轻易从墙体穿过,我们要想追赶就只能绕道而行。 等我们跑出院落时这老婆子早就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为了能够一击必杀所以还是要静待时机。 无奈之下我们三人只得先行回家,只是刚离开没多久侯家院中便传来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 我知道那是老婆子与黑狗的交合声,只是没想到如今却将猴子母亲也牵连其中。 宁楠溪虽说是玄清门传人,但说到底也是个姑娘家,如今听到这种事情脸色瞬间变得涨红,旋即加快脚步朝着我家院落方向走去。 回到家时我爸正蹲在主屋门口抽旱烟,见我们三人回来他连忙起身拿起烟锅往自己脚上磕了几下,收回腰间后看着我说道:“你们刚才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没干什么,就是带着他们两个在村里逛了逛,对了爸,现在我妈刚做完手术,你要是抽烟就到院外去抽,我妈一闻烟味就咳嗽,别到时候把伤口再给崩开了。”我看着我爸叮嘱道。 “你小子当着朋友的面给我留点面子,下次我注意,现在饭菜已经做好了,你们赶紧洗手吃饭吧。”说着我爸便将我们三人带进屋中。 刚进屋一阵熟悉的饭菜香气便扑面而来,抬头看去,桌上摆放着数个碟碗,红烧带鱼、粉蒸排骨、糯米鸡和耗油菜心,这几个菜都是我妈的拿手绝活。 “爸,我妈刚出院你怎么又让她下厨了?”我开口质问道。 “你妈说你朋友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亏待了他们,所以做了这几个拿手菜招呼一下,不过你放心,你妈没插手,她在一边说我在一边做,这几道菜都是我做的,你们也尝尝味道怎么样,要是吃不惯的话就迁就一下,等你妈病好了之后再给你们重新做一桌。”我爸挠了挠头,露出朴实憨厚的笑容。 “叔叔太客气了,阿姨目前身体情况我们都清楚,再说我们这次来是为了看望阿姨,也不是为了贪嘴,所以做成什么样我们都爱吃,只要阿姨身体能够健康就行。” 黎海虽说平时面对我的时候嘴上没个把门的,不过对于我父母他倒是尊敬的很,说的话也比较中听。 我爸听后笑着点点头,随后便安排我们坐下吃饭。 饭菜样式虽说不错,但味道却是天差地别,不过碍于我爸面子我也没说什么。 强忍着吃完这顿饭后我便与黎海和宁楠溪来到院中,打算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暂时来说猴子母亲那边没什么问题,有老婆子附身她不会做出什么过激之事。 我现在最想要弄清楚的就是猴子为什么要杀陈书恒,他们二人可是从小玩到大,感情一直很好,昨夜猴子来找我的时候说他是被鬼迷了心窍才杀了陈书恒,那么这鬼又是谁? 难道说这鬼跟死局有关,而村东头水下又藏着什么,为何猴子如此惧怕。 虽说事情千丝万缕杂乱无章,但目前只能一根一根捋清楚,因为这不止是关乎我的生命,更关乎整个村子的生死,无论如何必须破除这个死局才行。 “宁姑娘,既然你打算明天晚上再去侯家,那么白天咱们是不是可以去陈家走一趟,我想打听一下猴子跟书恒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何要杀陈书恒,咱们要是能弄清楚这其中缘由说不定就能够知道是什么人想把生局盘成死局,也就是这件事情的幕后推手。”我看着宁楠溪提议道。 宁楠溪听后微微点头,说陈家可以去,但还有一个地方也要去,就是村东头的那条河。 猴子曾说那条河里面有东西,决计不能让其现世,目前虽说还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跟棺山断阳风水局有关,趁着明天先去打探一下情况,以免到时真出意外更加被动。 打定主意后我们便各自回屋睡觉,由于我爸妈已经回家,所以我和黎海先前住的卧室就让给了宁楠溪,而我和黎海则是住进了西边客房。 躺下没多久身旁的黎海便沉沉睡去,而我则是辗转反侧难以安眠,我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今天晚上要出事。 就在我心中沉思之际院外突然一阵敲锣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伴随着锣声响起爸妈卧室立即亮起了灯光,对面宁楠溪居住的卧室也传来开门声。 听到敲锣声我心头咯噔一声,难不成村里又出事了,先前猴子曾说过要是再有人横死那么整个村子都会面临浩劫,难不成又有人死了! 想到此处我立即叫醒正在熟睡的黎海,胡乱穿上衣服便来到院中。 “咋回事这是,大半夜村里又出啥事了?”此时我爸身披外套站在门前,目光朝着院外方向看去。 “爸,你留在家里照顾我妈,我们三个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千万别把我妈一个人留在家里,到时候弄清楚事情之后我就回来告诉你。”我看着我爸叮嘱道。 见我爸点头后我们三人立即打开院门走出院子,此时村道上正有不少人往村东头方向走去,众人神情紧张脚步急促,看样子应该是出了大事。 “二山,这村里又出啥事了,大半夜的咋还敲起锣了!”我拉拽住一个同村发小疑惑问道。 “陈家出事了,书恒哥媳妇儿被浸猪笼了!”二山连忙回应道。 所为浸猪笼就是旧时的一种刑罚,把犯错的人放进猪笼,在开口处捆以绳索,吊起来之后放到江河里淹浸,轻罪者让其头部露出水面,浸若干时候,重罪者可使之没顶,淹浸至死,通常是处刑偷情通奸的人。 一般来说这种事情都交由村长或者族长来处置,我们村子虽说较为偏僻但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这可是犯罪,村长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为啥浸猪笼,书恒不是才死了两三天吗,这么短的时间他媳妇就和别的男人搞上了?”我看着二山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陈书恒媳妇虽说不是我们本村的,但距离我们村子也不算太远,除了当初结婚吃酒席外过年也见过几次。 每次见她都有说有笑,看上去是个本分的人,而且她不光帮着婆婆干家务做饭,还帮着公公下地干活,可谓是里外一把好手,如今说她跟外人私通我的确是有些不敢相信。 “书恒哥媳妇根本不是这两天跟外人搞上的,听说有一段日子了,只不过才发现而已,被发现之后陈家不愿意了,没告诉村长就滥用私刑,听说现在陈家人正扛着书恒哥媳妇往村东头走呢!”二山开口说道。 我们村子只有一条河,就位于村东头,难不成陈家要将书恒媳妇扔到那条河里! 先前猴子可是说这条河十分危险,水下藏有东西,如果说书恒媳妇当真被淹死在这条河里那岂不是彻底完了! 想到这里我后脊梁一阵发凉,连忙看着宁楠溪和黎海说道:“村东头那条河就是猴子说的那条,他之前说不能再死人了,你们两个赶紧跟我去看看,千万不能让书恒媳妇淹死在河里!” “你俩腿脚好我可不行,要不然你背着我去?”黎海看着我问道。 “滚犊子,你自己跟着村民慢慢走,我和宁姑娘先去看看,要是晚了就来不及了!”说完我不等黎海开口,带着宁楠溪便快步朝着村东头方向跑去。 来到村东头河边已经聚集了上百人,村长正带着村民手持电筒朝着岸边照去。 岸边此时正站着七八个人,为首正是陈书恒的父母,身后几名青壮年则是陈家本族的人,基本是都是陈书恒的堂兄堂弟。 至于陈书恒的媳妇则是被关在竹子编织的猪笼中,没有听到她的喊叫声但是却可以听到她在笼中不断挣扎的声音,估计是已经被陈家人给堵住了嘴。 “江明,你这是要干啥啊,有事好好说,你别拿人命开玩笑啊!” 村长隔着五六米距离却不敢向前一步,估计是怕惹怒了陈家人。 毕竟陈家人现在正在气头上,一旦要是下了狠心陈书恒的媳妇绝对没个活路。 “村长,这事你管不着也管不了,这是我们陈家自己的事,李秋燕不守妇道,竟然跟别的男人私通,这不是打我们陈家人的脸吗,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要是再留在世上,我怎么跟我死去的儿子交代,你们可都知道我儿是为了给她下河捞鱼才掉进河里淹死,没想到我儿一片真心喂了狗,我们陈家真是瞎了眼,娶了一个这么不要脸的媳妇!”陈书恒的父亲陈江明看着村长等人怒声喊道。 “江明,就算是她有错你也不能滥用私刑啊,浸猪笼早就已经废除了,你们现在私自要人性命那是犯法的,到时候你们肯定会蹲笆篱子,这是何苦呢!”村长看着陈江明苦口婆心劝说道。 陈江明此时怒火中烧,被恨意冲昏了头脑,村长的话他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他拿起手中镐头往面前一举,怒声叱喝道:“你们谁都别管我陈家的事,今天我必须要弄死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们谁要是敢过来就试试,咱们可是一个村的,别撕破脸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书恒他娘,你现在孙子也有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就放了书恒媳妇吧,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说,你们到时候要真是蹲了笆篱子这孩子怎么办啊?”人群中的村民开口劝说道。 书恒他娘低头朝着怀中的孩子看了一眼,冷笑道:“孩子?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我们陈家的种,说不定是她跟那个野男人留下的野种,我们陈家不可能要这种不清不白的孙子,现在我就把这个孩子摔死!” 书恒他娘说话间便将怀中的孩子举过头顶,就在她准备用力将孩子往身前的石头上摔去之时突然嗖的一声传来,紧接着我就看到一道黑影直冲书恒他娘手腕前去。 砰的一声黑影击中书恒他娘手腕,一瞬间书恒他娘脱手,怀中的孩子垂直朝着她身前坠落去。 第五十五章 倒角铁钩 书恒他娘身前皆是河滩乱石,虽说力道卸去大半,但襁褓中的婴儿不过只有几个月大。 皮肤娇嫩,骨骼还未发育完全,一旦要是坠落在地即便是不死恐怕也会受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站在身旁的宁楠溪如同离弦之箭般快步冲出人群,一个飞扑接住即将落地的婴儿,随后翻滚数圈来到安全之处。 观望的村民见宁楠溪救下婴儿后皆是拍手叫好,陈家眼见孩子被人救下,原本难以发泄的恨意更增添几分。 陈江明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宁楠溪,红着双眼狞声道:“你救得了一个我就不信你救得了一双,给我把李秋燕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推进河里淹死,我要为我儿书恒讨回公道!” 几名青年都是陈家后辈,面对陈江明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顷刻间几人便将装着李秋燕的猪笼推进了河水之中。 由于猪笼中除了李秋燕外还放置着数块脑袋般大小的石块,所以猪笼进水一瞬间便被淹没。 此时宁楠溪怀中正抱着婴儿,况且她膝盖手臂也被乱石划伤,根本无力再分心去救坠入河水中的李秋燕,就在村民站在岸前高声惊呼之际我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快步奔上前去,来到岸前纵身一跃便跳入了冰凉刺骨的河水中。 我不知道此番能不能成功救下李秋燕,但我知道我必须舍命一试,因为这不仅仅只是一条性命,更关乎整个村子的命运走向,所以我就算是死也要救回李秋燕! 落水一瞬间阴寒之感从四面八方汹涌袭来,如今本就是深秋天气,又是深更半夜,河水的温度只有十度左右,一下水我就感觉浑身神经被刺痛,就好像被千万根针扎刺着身体一般。 我强忍严寒和刺痛一个翻身潜入水中,只是现在天色不明河水中更是混沌不清,我只能用手不断摸索寻找猪笼踪迹。 大概数秒之后我便已经潜入水底,我身形腾空水中双臂在河底不断摸索着。 河水的冲击和视线问题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直至十几秒后我才摸索到一个平板似的东西。 从手感来看像是木头所制,上面覆盖着一层泥沙,其宽度长度都在一米以上。 虽然心中好奇但我也没多耽搁时间,毕竟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猪笼。 如今距离我下河已经过去半分多钟,正常人的憋气极限在一分钟左右,如果再继续耽搁下去就算是我找到猪笼恐怕也救不活李秋燕。 想到此处我加快速度在水下游动,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七八秒钟后我在河底摸索到了猪笼,此时猪笼正不断抖动,看样子李秋燕正在其中挣扎。 猪笼中除了李秋燕之外还有数块石头,先前下潜寻找我已经耗费不少体力,根本无法拖拽起整个猪笼。 无奈之下我只得赶紧寻找猪笼一侧的绑带,而此时猪笼内部的挣扎幅度也越来越小。 我能够感知到李秋燕已经几乎撑不住了,再这么下去她肯定会被淹死。 寻找到绑带后我拼命撕扯,可绑带用的是麻绳,而且绑的好像是猪蹄扣,这种扣越扯越紧,十分难解。 在昏暗不明的水中我根本看不清楚麻绳走向,就在我心中急切之时我突然想到自己腰间还插着一把短刀。 先前击杀完铸金堂的赋灵之物后我便将短刀插在腰间,以备不时之需,没成想如今却派上了大用场。 欣喜之下我立即抽出短刀开始用利刃割划麻绳,很快麻绳被我割断,我打开猪笼后从中拉拽住李秋燕,此刻她已经没了任何反应,就好像一条死狗。 我的体力几乎已经到了极限,而且体内的氧气也几乎耗尽,就在我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时突然头顶传来一阵猛烈的拍水声,紧接着我就听到一阵微弱的声音从岸上传来:“陈默,快上来抓住绳子,快点!” 听到水上声音响起我原本绝望的心情瞬间燃起斗志,我搂抱住李秋燕双脚用力向下一蹬,整个人瞬间朝着水面而去。 就在我距离水面不到一米之时我总算是看到了垂在水中的麻绳,我一手搂住李秋燕的腰肢,一手猛力拽动麻绳,岸上的村民感受到麻绳抖动后立即开始用力拉拽,很快我便被这股强大的力道拽出水面,露出水面一瞬间我大口喘息着,剧烈的心跳也总算是得以缓解。 “陈默,你没事吧!”听到熟悉的声音我抬头看去,黎海正跟着村民一起用力拉拽麻绳,脸上还显露出担心神色。 “没事,赶紧把她拽上岸,她现在已经晕厥过去!” 说话间我将麻绳捆绑在李秋燕的腰部,随后李秋燕便被众人合力拉拽上岸,然后对其腹部开始按压。 见李秋燕上岸后我长舒一口气,刚想往岸边游动,这时我的脚踝位置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一般,用力将我往水下拖拽去。 一瞬间我原本放松的心情瞬间揪了起来,难不成这河里面有水鬼不成! 小时候我就听老一辈人讲起过水鬼的事情,他们说人如果在水里淹死就无法转世轮回。 一是尸体被水中鱼虾撕咬后便被变得残缺不全,二是水属阴,会将人的灵魂困在其中,因此无法前往地府投生。 所以水鬼要想重新投胎做人就必须找替死鬼,也就是再杀一人才能够从水中脱身,如今我被水下之物拽住,而这东西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水鬼! “陈默!你怎么了赶紧上来啊!”黎海察觉出我不对劲立即朝着我高声喊道。 “我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我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道。 “水鬼!河里面有水鬼!”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其他的村民纷纷退后,却没有一人敢上前搭救。 “你们愣着干什么呢,赶紧救人啊,那是我兄弟,求求你们快救救他啊!”黎海转头看着村民高声喊着。 黎海是个旱鸭子,而且他脚踝有伤,根本是有心无力,如若不然我敢肯定第一个下水救我的就是他,否则他也不会求村民救我。 村民常年身处山坳之中,文化程度普遍较低,因此十分封建迷信,所以在他们听到可能是水鬼后皆是止步不前,脸上更是显露出惊恐神色。 “陈默可是你们村子的人,他刚救了人你们现在就不能救他吗!”黎海心中焦急但是却没有丝毫办法,眼见村民不肯帮忙,就在他准备尝试下水之时一道黑影从人群中冲出,纵身一跃直接跳入水中,凌空之时我才发现这道黑影正是宁楠溪。 宁楠溪入水后立即下潜到我脚踝位置,约莫十几秒钟之后她才再次浮出水面。 “没事了,上岸吧。”宁楠溪浑身湿漉的看着我说道。 闻听此言我双脚用力蹬踏,果不其然,先前那股巨大的力道如今已经骤然消失,随后我不敢再耽搁,跟着宁楠溪一起朝着岸边游去。 上岸之后黎海赶紧凑到我身边,担心问道:“咋样,没啥事吧?” “没事,要不是宁姑娘恐怕我这条命就悬了。”说完我转头看向浑身湿透的宁楠溪,好奇问道:“宁姑娘,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踝,是不是水鬼?” 宁楠溪冷哼一声,苦笑道:“根本不是水鬼,是这东西勾住了你的裤子,所以你才会觉得是有东西抓住了你。” 说话间宁楠溪将手放到我面前,我低头一看,在她掌心中竟然放置着一个铁制三角倒钩,这种倒钩的模样有些像是轮船上使用的锚,也有些像是动作片中攀墙所用的飞虎爪。 据宁楠溪所言这个三角倒钩后面本来还有一截绳子,不过被她解了下来,她觉得这个三角倒钩有些问题,所以才会将其打捞上来。 “有问题?这不过就是一把倒钩罢了,这能有什么问题?”黎海看着宁楠溪手中的三角倒钩疑惑问道。 宁楠溪并未回应,继而转头看向我,问我这条河流上游还有没有村落。 我们村子已经是附近山区最为偏僻的一个,所以河流上游根本没有其它村落,也没有住户,因为再往里就是深山老林,里面野兽众多,根本不适宜建村安家。 “既然没有其他村落那就说明这三角倒钩应该是出自于你们村子,而且我发现这三角倒钩很新,因为本身此物是铁铸造,在水中时间一久必然会生锈,所以此物入水时间肯定不长,你们村子平时有人用得着这种东西吗?”宁楠溪看着我问道。 我接过三角倒钩仔细打量一番,摇头道:“这东西在我们村子几乎没见过,因为我们这里主要是靠耕地为生,耕地用不着这个,再说如果要是钓鱼的话也没必要用这么大的钩子,不过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吗?” “跟咱们或许没关系,但跟陈书恒可能有关系,刚才在水下的时候我发现其中一根钩子上面好像还钩着一截断裂的木头,先前你说陈书恒是翻了船才掉入到河水中淹死的,那么这船很有可能是被这钩子给钩翻的,如果猜测没错的话此物应该就是猴子的,因为他曾承认是他害死了陈书恒。”宁楠溪分析道。 虽然宁楠溪的话有些道理,但目前没有证据我们也不能轻易去下定论,想到此处我看着宁楠溪说道:“宁姑娘,我们村中就有一个铁匠,名叫李大胆,村民都叫他李铁匠,这铁钩很有可能就出自他手,依我看咱们到时候去他家询问一番不就知道了,如果说真是猴子让他锻造的,那就说明他的确是利用这种办法害死了陈书恒。” 我话音刚落,突然一阵急切的喊叫声从人群中传来:“不好,陈家媳妇没心跳了!” 第五十六章 阴差锁魂 听到人群中的惊呼声我心脏瞬间一揪,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先前猴子曾警告我们不能让村中再有人横死,如今李秋燕要是被水淹死必然属于横死,到时候生局若是变成死局那么村子岂不是完了! 想到此处我刚要快步冲入人群看看李秋燕的情况,这时一旁的宁楠溪却将我拉拽住,一脸凝重的看向人群方向。 “你拉着我干什么,李秋燕要是被淹死那么事情就麻烦了,咱们赶紧去救她啊!”我看着宁楠溪神情急切道。 “先别着急,这人群之中有股浓烈的阴气,我先开鬼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宁楠溪转身背对村民,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夹在指尖后口中低声念道:“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律令!急急如律令!” 最后一个字刚念完只听噌的一声宁楠溪指尖的黄纸竟然凭空燃烧起来,我和黎海看到眼前一幕皆面露惊诧之色。 宁楠溪手中又没有点燃之物,为何一张平平无奇的黄纸能够点燃,难不成电视中演的茅山术并非是杜撰,现实中当真存在! 就在我瞠目结舌之际宁楠溪指尖黄符已经燃烧成符灰,只见她将符灰放置掌心,揉搓碾碎后用右手食指指肚,旋即抹在了自己的眼皮上。 “宁姑娘,你这戏法变得倒是不错,可你往眼皮上抹纸灰干什么啊,你不会想整个烟熏妆吧,这黑天半夜的谁能看的见,再说哪有……” 不等黎海说完宁楠溪冰冷的眼神已经对视过去,看到宁楠溪的眼神后黎海立即闭口不言,随即宁楠溪沉声道:“现在鬼眼已开,你们两个跟我过去看看。” 不等我和黎海回应宁楠溪便快步朝着人群方向走去,无奈之下我们二人只得紧紧跟随。 挤进人群后我低头看去,此时李秋燕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皮肤惨白,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湿漉的衣衫不断水珠不断滴落,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活该,这个贱女人竟然敢跟野男人私通,死了也是活该,等他到了阴曹地府就让他下油锅五马分尸,让她永世不得超生!”被村民按压住的陈江明此刻嘴上依旧不饶人,不但对李秋燕破口大骂,而且还朝着她啐口水。 村长见李秋燕已经再无生还可能,长叹口气之后看着陈江明说道:“江明,你这又是何苦啊,现在李秋燕身死你能得到什么好处,这事我管不了,现在我就让村民报警,还是让警察来处理吧。” 眼见李秋燕已经再无活人气息,我连忙转头看向宁楠溪,想问问她还有没有解决办法,转头看去之时宁楠溪面色铁青,目光紧盯着人群方向,额头上甚至还能够清楚的看到已经渗出的汗水。 “你看什么呢,现在李秋燕已经身死,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破解死局?”我看着宁楠溪焦急问道。 “棺山断阳局是利用地势来布置的死局,凭我的本领根本无法破解,不过现在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李秋燕还没死。”宁楠溪目不转睛沉声道。 听宁楠溪说完后我再次看了李秋燕一眼,李秋燕此刻已经完全没了生气,而且胸口也不再起伏,这就说明她连心跳都没了。 试问一个没有心跳的人怎么能够再活过来,我先前倒是见到电视上医院中有那种心脏起搏器,可我们村离着县城这么远,就算是医院有这种设备送去李秋燕也早就已经凉了。 “宁姑娘,你可别瞎扯淡了,老话讲人死不能复生,这李秋燕生命体征都没了还怎么活,说大话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黎海看着宁楠溪讥讽道。 宁楠溪从小从玄清门长大,又是门主的女儿,不管是门中领导还是弟子都对她尊敬有加,她何曾被人这么数落过,如今见黎海出言不逊,她冷哼一声道:“既然你们不信那我就帮你们开鬼眼看看,别到时候吓尿了裤子!” 宁楠溪说完也不顾我们同不同意,用食指再次沾染掌心符灰之后便涂抹在了我和黎海的眼皮上。 符灰抹在眼皮上的一瞬间我只觉视线变得有些混沌,过了数秒钟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至于周围的景象则是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四下一片雾气昭昭,眼前村民身上竟然还顶着三盏火,头顶一盏肩膀两盏。 不过并非是所有人身上都有三盏火,有的人只有两盏,有的人只有一盏,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体质不好。 早些年前我就听说过关于三盏阳火的传闻,正统道家和茅山教认为所谓:荒山无灯火,行人自掌灯。灯燃无忌处,灯熄莫再行。 意思就是荒山的夜晚阴气盛,而野岭并不像城镇一样灯火通明,而荒山中的行人本身就是一盏灯火。 当灯亮着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赶路,而灯熄灭之后,就不要再走了。 所谓人身三盏灯,左右肩头各一盏,头顶一盏。 人猛然回头的话,不论从哪边回头,左右肩头的灯都会相应灭一盏,便会导致人体阳气减弱。 尤其是在子时之后,此时天地间阴气正重,如果冒然回头,便会吹灭左肩或右肩的灯,灯灭后即便是童子,也更容易着道。 先前我以为这不过只是民间传言,可如今看来此事并非是空穴来风,而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我观望片刻后低头看向李秋燕,此时她双肩阳火已经完全熄灭,不过头顶上却还有微弱火光。 怪不得宁楠溪说李秋燕还没死,这阳火不灭人自然不会死,若真是死透了她头顶上的阳火也就不会再有了。 “宁姑娘,你判断李秋燕未死的依据是不是因为她头顶上的阳火还没熄灭?”我看着宁楠溪兴奋道。 宁楠溪闻言冷哼一声,说阳火未灭只是其一,随后问我难道就没有发现人群中多了两个人吗?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怔,随即抬头朝着眼前村民看去,观望片刻后我发现站在身边的大多都是熟悉的村民,根本没有看到其他人,就在我准备问宁楠溪多了哪两个人的时候我眼神不经意间一瞟,突然发现在人群侧后方竟然站着两名脸色煞白的男人! 这两个男人脸上就好像涂抹了一层白面似的,双眼眼眶呈乌青颜色,一双死鱼眼毫无生气,那模样就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我借着月色继续向下看去,这二人身上穿着的服装也与我们大相径庭。 村民身上穿的大多是粗布衣衫,可这两个人穿的却是黑色铠甲。 除此之外他们腰间配着黑色的长刀,手中还紧握一条黑色铁链,那打扮看上去就好像是古代的士兵一般。 不过他们给我的感觉却与宁楠溪当初释放出来的兵将不同,宁楠溪撒豆成兵出现的红翎羽衣卫一身正气,除了衣着扮相之外与活人没什么区别。 可眼前这两个人浑身阴气,给人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而且我发现他们二人身边的雾气最为浓重,想必先前宁楠溪感受到的阴气应该就是从这两个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 “宁姑娘,那……那边怎么还站着两个穿着铠甲的鬼,他们是哪来的?”我看着身旁的宁楠溪低声问道。 宁楠溪闻言转头白了我一眼,怒斥道:“别胡说,他们可不是鬼,他们是专门勾魂索魄的地府阴差,跟鬼可是天差地别!” “勾魂索魄?那不是黑白无常干的事吗,怎么如今派了两个阴差来抓人?”心中惊恐之余我看着宁楠溪好奇问道。 宁楠溪瞪了我一眼,问我是不是电视剧电影看多了,她说黑白无常两位神君那可是位列十大阴帅,凭他们的身份怎么可能来阳间做这种琐碎之事。 不过他们的主要职责的确是勾魂索魄,但他们的目标却绝非凡人,而是世间有大功或者大过的人,像李秋燕这种山村农妇根本没资格让两位神君出手。 听宁楠溪说完之后我恍然大悟,随即追问道:“照你这么说的话他们二人之所以现在还没动手就是因为李秋燕还没死透,他们站在这里是为了等李秋燕彻底身死?” “没错,世间只要有人即将身死那么地府阴差就会前往阳世,一般来说临死之人不会有回天之术,所以他们只需要等待片刻就可锁住死者魂魄带回阴曹地府复命。” 说完宁楠溪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李秋燕,继而沉声道:“现在虽然阴差已至准备勾魂,但此事关乎你们整个村子的生死存亡,就算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我也要把这李秋燕的命给救回来,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李秋燕的阳火不稳,首先要将她头顶阳火稳住才行,你赶紧帮我把李秋燕背到那边山口位置,这里距离河水太近,水属阴,阴气越重越不利于阳火恢复,所以咱们要远离河边,那边山口就是最好的位置!” 常言道时间就是生命,如今我背上不只是李秋燕一个人的命,更是整个村子成百上千人的命,我绝对不能让李秋燕身死,绝对不能! 想到此处我也不顾周围村民的目光,搂住李秋燕的腰肢便将其扛在了身上,随后便快步朝着山口方向跑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村民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回过神来后皆是朝着我追了过来。 “陈家小子,你背着个寡妇干什么去啊,赶紧回来!” “你小子真不要脸,连死人的便宜也沾,你就不怕折寿吗!” 身后村民不断高声喊着,而我却丝毫不放在心上,毕竟与他们的性命相比这两句骂人的话又算得了什么。 我一路快步前行,就在我即将到达山口之时突然身前两道黑影拦住了去路。 抬头看去,当我看清眼前之人时浑身汗毛瞬间立了起来,挡在我面前的竟然就是那两名地府阴差! 第五十七章 七星续阳术 与其对视瞬间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两名地府阴差的双眼竟然只有眼白,根本没有瞳孔瞳仁! 刹那周围气温骤降,我呼出的气体竟然都变成了森森白雾。 我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不敢开口更不敢从其身前穿过。 刚才宁楠溪曾说遇到阴差千万不要与其交谈,一是他们可以借此断定你能够见得到他们,二是当你说话之时便会呼出阳气,而这些阴差会将阳气吸入体内。 届时阳气稀少双肩和头顶的阳火便会越来越弱,原本阳气微弱者更有可能会当场暴毙! “你能看得见我们?” 其中一名阴差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犹如在冰柜中存放了数月的死尸,根本毫无生气。 阴差声音低沉空灵,如同浪潮一般往我耳朵里面倾灌去,一时间我只觉心神剧颤,脑袋发沉,整个人有种晕眩的感觉。 “你要把这具尸体带到什么地方?” 阴差再次开口询问,此时我感觉灵魂出窍,身心已经开始不受控制。 我刚要开口,这时突然额头被人拍了一下,紧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我的鼻腔。 闻到血腥味瞬间我混乱的大脑变得清明无比,神志也恢复正常。 转头看去,原本在我身后追赶的宁楠溪此刻已经追了上来,她站在我身边面向两名阴差,双手在胸前结印,随后低声道:“玄清门第三十四代弟子宁楠溪拜见两位阴差!” “怪不得你身上的气息与常人不同,原来是道家弟子,如今这个女人已经身死,本该由我们兄弟二人带到阴曹地府审判,现在你们要将其带往何处?”阴差看着宁楠溪冷声质问道。 “天道自有规矩法则,即便是阴冥地府亦是如此,如果说李秋燕三盏阳火已灭我自然不会擅自插手,更不会在阴差面前要人,可现在她头顶阳火尚存,只是有些微弱而已,还不能说她已经是个死人,既然不是死人那阳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二位阴差插手,如果你们现在就带她走恐怕是不符合规矩,届时这件事情要是让阴帅知道恐怕你们二位要受到责罚。” 宁楠溪面对的虽然是地府阴差,可说话之时铿锵有力不卑不亢,其淡定的神情更是让我佩服无比,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所能够做到的。 两名阴差听后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冷声笑道:“不愧是玄清门门主宁善堂的女儿,面对我们兄弟二人还能够如此从容不迫,的确是世间少见,既然你说的有些道理,那么我们也不再为难你,只是现在这女人阳火几乎已经快要熄灭,恐怕你已经没有回天之力了吧?” “人活留阳世,人走入阴冥,这是天道规矩,如果我要是能够救下她希望你们二位阴差不要为难,如果我要是救不下我也不会阻挡二位的去路。” 宁楠溪最后一句话是一语双关,第一个意思是说她不会强留李秋燕,第二个意思是说我不拦路希望你们也让开道路,毕竟现在两名阴差正挡在我们身前,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两名阴差在阴冥存活千百年,阅人无数,宁楠溪的言外之意他们怎么可能听不懂。 随后两人各自向左右撤了一步,见中间让开道路后我刚准备从二人之间穿过,这时一名阴差低声道:“小子,我知道你开了鬼眼能够看的见我们,实话告诉你,你命在旦夕,说不定过几天我们兄弟二人就来接你了。” 听到阴差的话我浑身一怔,先前因为青年穿上寿衣身死给我续了大概六七天的寿命,如今已经过去两三天时间,我的寿命的确已经时日无多,虽说早就知道此事,但从阴差的口中听到这话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我停顿片刻并未开口回应,直接迈步朝着眼前山口方向走去,而两名阴差则是夹杂在追赶的村民中跟随我们一起到了山口。 来到山口后我还未来得及将肩上的李秋燕放下,这时村长喘着粗气高声喊道:“陈默,你把陈家媳妇扛到这里来干什么,现在她已经死了,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让警方来处理这件事,你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我听说你娘刚从医院做了手术,万一你要是再把她气着那说不定又是一条人命啊!” “去你妈的糟老头子,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就闭上你这张臭嘴,陈默他妈好歹也是你们村的村民,你身为村长就能随便咒人?你这村长八成是拿钱当上的吧!”黎海听到村长出言诅咒也顾不得自己身份,挡在我身前就冲着村长骂了起来。 “你……你是哪冒出来的,我们村子的事跟你有……有什么关系,你……” “你什么你!话都说不利索趁早退位得了,一个破村长你看你当得还这么起劲,我的确不是你们村的人,可你们村也没立下规矩说外人不能进来吧,陈默是我兄弟,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照这么说他妈就是我妈,你骂我妈我就敢骂你八辈祖宗!” 黎海这张嘴当真是三寸不烂之舌,一时间气的村长哑口无言,不过这毕竟是在我们村子,如果要是激起民愤恐怕事情会变得更加棘手,再者李秋燕头顶的阳火越来越微弱,实在是不能再继续耽搁,最后我将李秋燕放在地上,抬手一挥道:“都先别吵了,现在吵根本没什么意义,要真愿意吵架的话等把书恒媳妇救活了再说!” “啥,这人死了还能救活,你真当我们是三岁孩子啊!” “陈默,我知道你在城里念了大学,可念大学不是学科学吗,你怎么越学越倒退了,你要是真有这能耐我就把我爹从地里挖出来,看看你能不能让他也多活几年!” 人群中的村民不断喊着,嘲笑讥讽声更是不绝于耳,听到这话我刚要开口反驳,这时一旁默不作声的宁楠溪上前从怀中拿出一个巴掌版大小的木头盒子,将其打开后将一捆红绳递给了我,随即沉声道:“别管他们说什么,现在救人要紧,只要李秋燕能够活过来什么话都不说也能够让他们哑口无言!” “现在我用七星续阳术先稳住李秋燕头顶的阳火,等头顶阳火稳定后再想办法将她双肩阳火复燃,在这期间黎海帮我守着村民,别让他们捣乱,你就拿着红线缠绕铁钉,每一根铁钉上缠绕三圈,一圈不可多一圈不可少,这不光关乎李秋燕的性命,更关乎整个村子的生死!”宁楠溪看着我叮嘱道。 我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自然不敢有任何闪失。 宁楠溪见我点头后便从木盒中取出七颗造型奇特的木钉,每一根钉子上面都雕刻着不同的纹路,看上去极其精致,而且钉子顶部有一根引线,跟蜡烛中间的引线相差不大。 诧异之际宁楠溪已经蹲下身子,她将掌心的七颗钉子分别插在李秋燕的四周地面上,七颗钉子形成一个七边形,正好将李秋燕围在其中。 见宁楠溪抬头看向我,随即我蹲下身形将红线缠绕在每一根钉子上,每根钉子缠绕三圈,一分多钟后便将七颗钉子全部缠绕完毕。 “宁姑娘,现在红线已经缠在了钉子上,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我看着宁楠溪追问道。 “剩下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只需要站在一旁帮我守着就行,切记在这期间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宁楠溪看着我和黎海叮嘱道。 闻听此言我和黎海二人识趣的站到一旁,随后宁楠溪来到李秋燕身前,双腿盘坐在地,紧接着口中念道:“天罡律令,听吾道清,五雷玄坛,显吾威灵,伏除邪穟,地号三清,日照日落,北斗移星,八卦为令,斩煞留形,六道神兵,号告九星,天门不开,地门盾形,神兵火急急如律令!” 宁楠溪咒语之时双手不停做着古怪的动作,就在最后一个字念完时她手中的动作也正好停下。 随后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空白的黄纸,将右手食指放入口中,咬破之后便用指尖流淌出的鲜血开始在黄纸上绘制着什么,数秒后一张鬼画符似的符纸便出现在其掌心。 她将符纸夹在指尖,口中叱喝一声后手臂一抖,只听噌的一声黄纸点燃,随后她手臂一甩,黄纸散落出七颗火星,朝着七个方位飞去。 这七颗火星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木钉顶部的引线上,一瞬间七颗木钉全部点燃,将原本漆黑的山口照的亮如白昼。 这一番操作惊诧众人,村民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啧啧惊叹之下不禁拍手叫好。 “哎呦,这是谁家姑娘怎么这么大的能耐,这简直比变戏法还好看!” “这姑娘的衣着打扮一看就是城里来的,要是留下给我儿子当媳妇那可就好了!” “滚一边去吧,你儿子那傻不拉几的样人家能看得上?要真是跟了你儿子你家祖坟那就不是冒青烟了,那是直接炸了!” 虽说村民口无遮拦胡言乱语,但宁楠溪并未有任何反应,依旧盘坐在原地默默看着红绳中的李秋燕。 约莫过了半分钟左右,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我顺势低头看去,发现缠绕在七根木钉上的红绳竟然变了! 第五十八章 精血 原本猩红如血的红绳此刻竟然肉眼可见的变成白色,红色被木钉顶部燃烧的火焰所吸收。 橘红色的火焰也在瞬间变成了幽绿颜色,就如同荒山坟地中摇曳不定的鬼火。 眼前诡异的一幕让周围村民瞠目结舌,更有人心生惧意不断向后退去。 我仔细观察着李秋燕头顶微弱的阳火,在幽绿火焰的燃烧下火势竟然逐渐增强。 随着火势升腾木钉顶部的火焰渐渐微弱,最终七颗木钉的火焰全部熄灭,而李秋燕头顶的阳火则是越烧越旺。 见李秋燕头顶火焰恢复如初我心中大喜,如此说来李秋燕的命应该算是保住了,只不过现在她双肩两盏阳火还未点燃,要想将其性命彻底保住就必须再点燃她双肩阳火,只有这样才算是彻底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此时宁楠溪面色惨白,额头渗出豆大般的汗水。 虽说她只是一直盘坐在地,但从其状态来看就好像连续跑了数公里那般疲累,身形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看样子她为了能够让李秋燕留在世上耗费了不少的体力。 “宁姑娘,看你脸色不太对,你没事吧?”我看着身前的宁楠溪担心问道。 宁楠溪闻言虚弱的点点头,说她没事,不过只是耗费了不少灵力精气,休息一下就行。 只是现在李秋燕头顶的阳火虽说已经恢复,但要想让她苏醒过来最起码还要再点燃一盏阳火,否则的话一旦有个闪失李秋燕还是会有性命之危。 “那如何才能够再给他点燃一盏阳火?”黎海站在一旁沉声问道。 宁楠溪叹口气,说头顶阳火先前并未熄灭,借助七星续命术增强火势并不算难事,但如今李秋燕双肩阳火彻底熄灭,要想重新点燃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听到这话我刚要开口,这时那两名阴差踱步行至我们面前,他们朝着地上躺着的李秋燕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啧啧道:“七星续命术,玄清门果然是名不虚传,竟然还知道这失传的古术,看样子今日这女人我们是带不走了,既然如此我们兄弟就先行告辞,不过说不定过几日咱们还会碰面。” 说话之时阴差朝着我露出诡异笑容,随后便转身朝着人群外走去,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浓浓夜色中,而周围的雾气也散去了不少。 见鬼差走后我长舒一口气,随即看着宁楠溪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仅点燃一盏阳火不能让她醒过来吗?” “不行,头顶阳火只掌管寿命,双肩阳火才掌管神志和体魄,要想让李秋燕苏醒就必须再点燃一盏阳火才行,我虽然有办法但我不敢轻易尝试。”宁楠溪有些无奈道。 “什么办法?”我看着宁楠溪追问道。 现在虽说李秋燕的性命已经保住,可要想查明猴子和陈书恒的死因就必须从李秋燕口中打探消息,她要是一直这样跟活死人有什么区别。 宁楠溪叹口气,说办法也简单,那就是需要三滴指尖精血,将精血滴入李秋燕口中就可帮其再点燃一盏阳火。 虽说仅点燃单肩阳火不足以让其身体完全恢复,但却能够苏醒过来,神志也不会受到影响。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不就是三滴血吗,去医院献血别说三滴,三百滴三千滴都够了,这对你身体又不会有什么影响。”黎海不解的看着宁楠溪问道。 宁楠溪听到黎海的话苦笑一声,说精血跟体内寻常的血液不同。 精是阴中之阳,大概可以看作有物质基础上的精神,即它是物质性的,又是精神性的。 血是阳中之阴,血产生气,气引导血。 至于精血就是人的精华,精血亏损就会元气大伤萎靡不振,三滴精血足以让她施展不出任何道法,就连撒豆成兵之术也成了摆设。 听宁楠溪说完之后我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了她的担心。 目前村中不安宁,宁楠溪是害怕如果自己当真精血亏损到时候遇到危险就无法保护我们。 毕竟现在红衣老婆子已经找上了门,万一要是趁机动手的话我们恐怕会陷入危险境地。 “那你需要多久才能够恢复身体?”我看着宁楠溪问道,如果说耗费时间太长的话的确没必要冒险,我们现在处境危险,如果没有宁楠溪的保护很有可能会丧命于老婆子手中。 “最起码需要一整夜的时间,最晚明天早上八点体内精血才能够完全恢复。”宁楠溪沉声道。 “不就是一晚上吗,我还以为需要十天半月时间,现在咱们的敌人只有那个红衣老婆子,依我看她今晚肯定不会动手,离开侯家的时候你们也听到了院中传来的声音,她正在跟那只黑狗做不可描述的事情,我想她根本没心思再找咱们麻烦,所以不必担心。”黎海劝说道。 虽说我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总觉得这样太过冒险,但听完黎海的分析后也觉得有些道理,于是看着宁楠溪说道:“老黎说的有道理,我想咱们也不会这么寸,你就试一下吧。” 见我和黎海轮番劝说后宁楠溪只得点头答应下来,随后她将右手食指放入口中,咬破指尖后鲜血从中渗出。 她行至李秋燕身前,让我和黎海帮忙掰开李秋燕的嘴巴,我和黎海点头答应后蹲下身子伸手掐住李秋燕双颊,一用力便将其嘴巴掰开,旋即宁楠溪便将指尖流淌出来的精血滴入李秋燕的口中。 随着三滴精血滴落,宁楠溪的脸色变得煞白无比,浑身不住颤抖,神情也开始有些恍惚。 见其身形不稳步伐踉跄,我连忙起身将其扶住,继而担心问道:“没事吧宁姑娘,这三滴精血当真有这么厉害,能让你变得如此虚弱?” “精血乃是精气凝结而成,关乎一个人的命脉,自然重要的很,现在三滴精血已经喂食下去,我想李秋燕很快就能够醒来。”宁楠溪嘴巴微微张着,说话有气无力,看上去十分虚弱。 我点点头刚要开口,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句,说李秋燕睁眼了。 此言一出我立即朝着躺在地上的李秋燕看去,果不其然,原本双目紧闭的李秋燕此刻已经睁开了眼睛,她嘴角微微抽动,有些惊恐道:“我……我这是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全都不记得了?” “我说大姐,你这记性可真够差的,你差点死了,刚才你被……”黎海话还未说完突然被村长的一声咳嗽打断,紧接着就看到村长上前一步,看着李秋燕沉声道:“陈家媳妇,你真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李秋燕摇摇头,说她一点印象都没了,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村长听到这话长舒一口气,看着李秋燕和善说道:“陈家媳妇,你刚才跳河了,我知道书恒死了你心里难受,可你也不能做出这么过激的事情,日子总要过下去,人也总要活下去,不能遇到事情就寻死觅活,再说你还有儿子,你要是死了他怎么办,他岂不是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村长说这话的时候回头看了身后的村民一眼,村民看到村长的眼神后随后开口附和。 “陈家媳妇,你既然已经死过一次了那回去之后就好好过日子,以后可千万不敢动这自杀的念头了。”村长说完之后转头看向身后村民,沉声道:“你们也别讨论这件事了,要是让我知道谁在背后嚼老婆舌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还有江明一家,回去之后好好对待你们儿媳妇,如果要是再出现一次这种事,你们陈家也别再这个村子呆了,全部都给我蹲笆篱子去,连自家儿媳妇都管不好还让这些人帮你管,听到没有!” 陈江明虽说心中不悦,但先前憋着的那口气在李秋燕投河之后也已经散去,加上今晚他看到了宁楠溪的本事,也不敢再轻易对李秋燕动手,所以便点头答应下来。 “行了,既然没事大家都回去吧。”村长看着村民说道。 随后村民三五成群各自散去,李秋燕也在村民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走向陈家方向。 虽然陈家这口气还没有完全咽下,但毕竟火气已经散去大半,冲动的情绪也平复了许多,所以并未再为难李秋燕,而是带着她朝着村落方向走去。 “这就让李秋燕走了?不是要询问她关于猴子和陈书恒的事情吗?”黎海不解道。 “这都几点了还不让人家走,再说李秋燕刚刚苏醒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他连刚才的事情都忘了更别说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依我看还是等明天再说吧,反正村长已经警告过陈家,他们应该不会再敢对李秋燕下手。”我看着黎海说道。 宁楠溪听我说完冷哼一声:“李秋燕可不简单,你们当真以为她不记得刚才的事情了?” 听到宁楠溪的话我心头一震,惊诧道:“你是说她失忆是装的?” “哼,要不是装的陈家怎么可能放过她,浸猪笼虽然是种传统刑罚,但早就已经废除,如果说李秋燕不假装失忆那么陈家面临的很有可能就是牢狱之灾,你觉得在警察来之前陈家能够放过李秋燕吗,这就是她的精明之处,而且你们这位村长也不简单,听到李秋燕说自己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之后就瞬间堵住村民的悠悠众口,随即将事情化解开来,看样子你们村是能人辈出。”宁楠溪看着我说道。 “啥能人啊,不过就是一些乡野村民罢了,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咱们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你今天为了李秋燕的事没少费心,回去之后好好睡一觉。”说完我和黎海便搀扶着宁楠溪朝着村落方向走去。 十几分钟后我们回到院中,此时主屋灯光明亮,不过我却并未见到我爸的身影。 见状我快步进入主屋,刚一进门就听到我妈的声音传来:“当家的,是你回来了吗?” 听到我妈的声音后我立即进入卧室中,此时我妈正躺在床上,见我爸并未在卧室,我连忙看着我妈问道:“妈,我爸去哪了,他怎么没在家?” “你们刚走没多久猴子他娘就来了,说有事需要找你爸帮忙,本来你爸不想去,但看在猴子刚去世不久的份上也就答应了,他还没回来吗?” 第五十九章 身陷局中 听到我妈的话我心脏瞬间狂跳,大脑一片空白,愣了数秒才回过神来,随即疯了一般朝着侯家方向跑去。 我妈虽说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我心里却是宛如明镜。 如今的猴子他娘早就已经被红衣老婆子附了身,她现在叫我爸前去肯定心存歹意,我爸不知道俯身之事,一旦稍有疏忽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了! 一路上我快步前行,黎海和宁楠溪则是互相搀扶跟在后面。 虽然我知道现在宁楠溪因为失去精血缘故帮不上什么忙,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爸身陷囹圄而不去救他,即便是豁上我这条命我也不能让我爸有任何危险! 狂奔之下我很快便来到侯家,刚准备用力砸门,却发现院门之间留着一道拇指粗细的缝隙。 情急之下我不顾危险直接推开院门,四下扫视一眼后便朝着主屋方向走去。 此刻主屋木门大敞,屋中还传来一阵呜呜声响。 循声快步进入屋中,只见一道黑影正坐在主屋正中央,借着窗外月色看去,坐着的人竟然是我爸! 此时他正被麻绳捆绑在一张椅子上,手脚都被绑紧,口中还塞了一块破旧的抹布。 我爸面色惨白双眼之中显露出惊恐神情,不过他身上并未见到伤口。 见我爸毫发无损,我心中大喜,连忙上前为其解开绳索。 “爸,你没事吧?”扯下我爸看口中塞着的抹布后我看着他担心问道。 “我没事,你赶紧报警,猴子他娘想要杀我,快点报警!”我爸惊慌失措的冲我喊着。 猴子他娘是被红衣老婆子附了身,就算是报警也没用,无奈之下我只得说道:“这事你别管了,现在这里太危险,我先带你回家,等把你安顿好之后我再来解决这件事。” 我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看去,黎海和宁楠溪正站在门外,二人气喘吁吁额头上已经渗出都大般的汗水。 “陈默,叔叔没事吧?猴子他娘去什么地方了?”黎海喘着粗气看着我问道。 “我爸没事,就是被绑在了椅子上,至于猴子他娘我没见到,我来的时候她就不在屋里。”说着我将我爸从椅子上搀扶起来,准备朝着们口方向走去。 跟随黎海一同前来的宁楠溪并未开口,而是用目光四处打量着。 不多时她的目光定格在主屋一侧的卧室方向,骤然间她神情一变,随即转过头看着我说道:“陈默,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要问你。” “什么事啊,等咱们回去之后再说吧,那老婆子现在还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万一要是撞见她岂不是麻烦了。”我看着宁楠溪回应道。 “我让你过来就过来,那这么多废话,快点!” 宁楠溪虽说身体虚弱,但语气依旧强硬。 我见她好像有些生气,只得无奈走到她身边,问她到底是什么事。 宁楠溪见我过来一把将我拉拽到她身后,继而目光看向我爸,冷声道:“你骗得了陈默却骗不了我,你根本不是陈默的父亲,你就是那个老婆子!” 此言一出我登时一怔,难以置信的看着宁楠溪问道:“你是不是搞错了,老婆子不是在猴子他娘身上吗,这跟我爸有什么关系?” “你一进屋就看到了你爸,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地方,你转头看看卧室方向!”宁楠溪冷声道。 听到这话我立即转头看向卧室,此刻昏暗的卧室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虽说视线不太好,但我依稀能够辨别出是个女人,侯家除了猴子他娘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女人,如果说躺在床上的当真是猴子他娘,那么红衣老婆子又去了哪里! 一瞬间我猛然回过神来,难道说红衣老婆子当真附在了我爸的身上,要不然猴子他娘怎么可能会躺在床上! “你……你是那个老婆子!”看着眼前我爸我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原本我爸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在眨眼间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嘴角浮现出的一抹阴笑。 看到他这幅神情我足以确定她就是红衣老婆子,幸亏宁楠溪及时发现端倪,要不然的话我必然丧命其手。 “没想到这小丫头当真聪明的很,我以为你们不会发现,可最终还是被你们识破了,真是不简单啊。” 我爸虽然张着嘴,可从声带里面发出的却是红衣老婆子的声音,这让我听上去极其别扭。 “你赶紧从我爸身体里面滚出来,你和我之间的事情别牵连到我的家人,要不然的话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抬手指向老婆子,红着双眼怒声叱喝道。 “咱们两个之间的仇恨好像没有这么简单吧,你既然害死了我的老伴儿,那我把你爸妈杀了也未尝不可,我知道这小丫头来头不小,可现在她法力尽失,恐怕你们已经指望不上了!” 老婆子说完仰头大笑,那笑声十分刺耳,令人听上去一阵头皮发麻。 “你怎么知道我法力尽失,难不成李秋燕被浸猪笼的时候你也去了!”宁楠溪震惊的看着老婆子问道。 先前在村东头岸边的时候我曾数次观察周围的村民,可皆没有发现猴子他娘的踪迹,既然如此这老婆子又是怎么知道宁楠溪法力尽失的事情,难不成有人偷偷告密? 老婆子听后冷笑一声,满脸不屑道:“浸猪笼有什么好看的,我实话告诉你,陈家媳妇与外人私通的事情就是我告诉陈家的,而且浸猪笼这个办法也是我说的,你们当真以为我这几天一直待在县城医院吗,真是太天真了!” 老婆子的话让我顿时如梦方醒,原来陈家是从她口中知道李秋燕私通的事情,而且浸猪笼也是她提出来的。 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借助陈家的手杀掉李秋燕,如此一来村中的生局便成为了死局,届时她就算不动手我们村子的百姓也难逃一死。 只是她没想到李秋燕没死而是被我救了上来,不过就算是这样为了救她性命宁楠溪还是了损耗了精血。 如今宁楠溪法力尽失,所以她才会引诱我爸来到此处,目的就是将我们一网打尽! 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后我后脊梁一阵发寒,原以为这老婆子的动向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中,可谁成想我们却成了局中的棋子,并按照她的每一步落子被驱赶进了陷阱之中,不得不说这老婆子确实是阴险毒辣! “没想到你竟然这般狡猾,如果李秋燕身死我们村必然会面临灾祸,如果她不死宁姑娘也会为此法力尽失,这般说来不管李秋燕死不死最终你都是获利者!”我看着老婆子咬牙切齿道。 “你说的没错,只不过现在你明白的太晚了,这小丫头如今法力尽失,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在这大凶之地吸收了这么多的阴气,凭借你手中的那张黄符也奈何不了我,现在留给你们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乖乖的等死,我劝你们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只要杀了你们我就能够为我老伴儿报仇雪恨了!” 老婆子话音刚落突然抬手一挥,只见其身后的木椅噌的一声就好像被人扔过来一般,径直朝着我们三人飞了过来。 眼见危险袭来我不敢怠慢,连忙一把拉拽开挡在身前的宁楠溪,随后右脚踹向屋门。 只听砰的一声木椅击中屋门,瞬间屋门上的玻璃炸碎一地,借着这个机会我连忙拽着宁楠溪和黎海逃出屋子。 现在黎海脚腕伤势并未痊愈,宁楠溪又法力尽失,我是三个人中唯一健全的人。 虽说我不会道法,但我知道我必须要保护他们,即便我敌不过这个老婆子,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黎海和宁楠溪死在我面前! 从主屋逃脱出来之后我立即拉拽着二人朝着院门方向跑去,就在我们距离院门只剩五六米远的时候院门毫无征兆闭合一处,紧接着身后传来嗖的一声,不等我反应过来巨大黑影直冲院门而去,紧接着便是轰隆一声巨响。 循着声音抬头看去,眼前一幕让我顿时愣住,直径一米多宽的磨盘竟然嵌在了两道院门中间,直接将院门牢牢封住。 “我已经浪费了两次机会,这次我不会再让你跑掉,我一定要杀了你为了老伴儿报仇!” 惊诧之时身后传来老婆子阴冷沙哑的声音,回头看去,老婆子已经从主屋中走出,正佝偻着身子踱步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我说过那只黑狗不是我杀的,如果你非要执意如此我也没办法,不过这件事情跟他们二人无关,我希望你能够放他们一条生路!”我转过身来看着老婆子说道。 “哼,你觉得我会放过他们吗,你旁边这个胖子虽说没什么来头,可这小丫头却不简单,她的身份我已经调查清楚,是玄清门门主的女儿,一旦我要是放了她岂不是纵虎归山,到时候如果玄清门前来报仇凭我这个老婆子又怎么能够抵挡得住,与其如此我还不如将你们都杀了,老话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老婆子年事已高,可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眼见老婆子丝毫没有放过黎海和宁楠溪的意思,随后我从口袋中掏出秦温华给我的那张黄纸三角挡在胸前,看着老婆子狞声道“这黄纸三角你还认识吧,有它在我就不信你敢……” 话还未说完,老婆子突然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笑容,旋即抬手一挥,我手中的黄纸三角竟然凭空燃起烈火! 第六十章 破邪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我措手不及,炙热的温度更是刺痛指尖神经。 伴随着惊呼我将手中黄纸三角甩出,飘然落地之间黄纸三角已经被烈火烧成灰烬,风一吹散化无形。 先前这道黄纸三角足以克制老婆子,可没想到仅仅过了几天老婆子的道行突飞猛进,竟然能够隔空将其焚毁。 如此说来这大凶之地的阴气的确助长了老婆子的法力,这对我们来说绝对不是件好事! “区区一张黄符现在根本奈何不了我,你们三个还是乖乖等死吧!” 老婆子站在原地面露讥讽嘲笑之意,似乎现在我们三人已经成了她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凭其宰割,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眼见黄纸三角被老婆子损毁,我连忙看向一旁的黎海,面色急切道:“老黎,你和宁姑娘赶紧把那块碾盘从门上弄下来,我来抵挡住她,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如今院门已经被石碾封住,我们唯一的退路被堵,要想顺利离开就只能先打开院门,否则的话我们三人必死无疑。 黎海虽说心中担忧我的安危,但也知道轻重缓急,点头后便转身朝着院门方向走去。 只是他没走出几步,老婆子突然抬脚猛然一踢,砰的一声身前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便朝着黎海飞了过去。 这块石头宛若离弦之箭速度极快,不等我反应过来石头已经击中黎海的腿部关节位置。 黎海吃痛之下单膝跪地,浑身不断颤抖,额头更是渗出豆大般的汗水。 见黎海跪在地上我连忙快步上前将其搀扶住,低声道:“老黎,你怎么样!” 黎海抬头看了我一眼,咬牙忍痛道:“没事,不过依我看咱们要想逃出去就必须先灭了这死老婆子,要不然的话咱们一个都走不了,与其被她背后捅刀还不如正面跟她拼一场,我就不信这老婆子有天大的能耐。” 黎海所言不无道理,老婆子今非昔比,仅凭我一人又怎么能够对付得了他,如果到时候我被老婆子所杀那么黎海和宁楠溪更无法招架。 与其如此还不如我们三人共同围攻老婆子,说不定找到其漏洞能够将她一举击杀。 想到此处我从腰间拔出短刀,刚准备上前与老婆子硬钢,这时一旁的宁楠溪行至我身边,低声道:“现在邪祟附身在你爸身上,你直接用刀岂不是伤了他,再者这只是普通的短刀,对于邪祟来说根本毫无作用,因此你这么做只能害了你爸,至于这邪祟则不会有任何损伤。” 听到宁楠溪的话我不禁心头一震,她说的没错,老婆子现在附身在我爸身上,这一刀下去刺中的是我爸的身体,却伤不了老婆子的魂魄。 万一要是刺中要害那我岂不是成了杀害我爸的凶手,想明白这一点后我心有余悸,后脊梁骨更是阵阵发寒。 “那我该怎么办,难不成就站在这里等死?”我急切的看着宁楠溪问道。 “这张黄符和刀我交给你,一会儿你让黎海帮你打掩护,你趁老婆子不注意的时候将黄符贴在她的身上,如此一来便可将其魂魄从你爸的身体中逼出,一旦发现老婆子的魂魄离体,那你就用这把刀灭了她,在这之前千万不要让她发现任何端倪,如若不然的话计划必然失败!” 说话间宁楠溪凑到我身边,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黄符和短刀从背后递给我,接过黄符后我将其藏在掌心,至于短刀则是插在身后腰间。 “临死之前你还有没有什么遗言要留下,有的话赶紧说,没有我这老婆子可就要送你们一程了!” 老婆子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用阴冷的眼神看着我,嘴角还显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在这漆黑夜色之下更显得诡谲渗人。 “还是先让我们送你一程吧,老黎,给我整死她!” 一声怒喝之下我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便朝着老婆子冲了过去,黎海见状也不甘落后,从旁边抄起一把木头凳子直接朝着老婆子头顶砸去。 老婆子见我们二人左右夹攻,冷哼一声后突然抬手一挥,黎海手中的木凳登时飞出,撞击在墙面上摔了个粉碎。 黎海眼见手中木凳碎裂,惊颤之余并未停下脚步,拖着伤腿继续冲上前去。 “不自量力,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老婆子突然快步上前,抬起手就掐住了黎海的咽喉。 眼见黎海身处险境,我也顾不得多想,抬起手掌便将手中黄符朝着老婆子身上贴去。 就在黄符距离老婆子只剩不到十公分的时候突然被老婆子发现,她身形一侧抬起右脚便踹向我的胸口。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胸口就好像是被重达数百斤的黄牛顶到似的,整个人瞬间凌空飞起。 落地之时后背重重砸在了青石板上,瞬间剧烈的疼痛蔓延全身,胸口就好像被一块重物压着,根本喘不上气来。 数秒之后我才稍微缓和了一些,我迷迷糊糊挣扎起身,抬头一看,黎海此刻已经被老婆子举在空中,四肢更是在不足挣扎扭动。 眼见黎海脸色已经涨成青紫色,我忍着身体剧痛挣扎起身,踉踉跄跄的便朝着老婆子方向走去。 “还敢来,你小子是当真不怕死,既然你想早点死那我就成全你!” 老婆子说话间抬起右手,顿时院中阴风大作,一股黑雾凝聚其掌心。 就在老婆子即将抬手朝我胸口打来之际,被其扼住咽喉的黎海突然伸出双臂死命抓住她的手臂,言语微弱道:“快……快将那……那黄符贴在……贴在她的身上……快……” 见老婆子此刻被黎海束缚住,我心上一横,忍着剧痛快步上前,嘶吼一声纵身一跃,直接将掌中黄符朝着老婆子贴去。 由于老婆子被黎海束缚再难招架,黄符直接贴在了她手臂位置,一瞬间火光四溅,贴中部位一阵黑雾冒起,紧接着我就听到老婆子惨叫一声,一道黑影从我爸的身体中飞了出来。 黄符将老婆子逼出后我爸瞬间瘫软倒地,而黎海也重重摔落在地上,不过看样子应该并无大碍。 “老黎你没事吧!”我看着倒在地上的黎海担心道。 “没事,你……你快将这老婆子给灭了!”黎海一边剧烈咳嗽一边说道。 见黎海并无大碍我放下心来,旋即从腰间抽出宁楠溪先前递给我的那把短刀。 月色之下刀锋闪烁寒芒,看上去锋利无比。 这把刀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刀刃并非是金属所制,而是通体白色,就好像骨头一般。 刀柄由精钢所铸,上面雕刻着奇特的花纹,底部还镶嵌着一颗青石,其间流纹闪动。 手持短刀抬头看去,先前从我爸体内飞出的黑雾如今已经凝聚一处,渐渐幻化成红衣老婆子的模样。 她佝偻着身形用阴狠毒辣的眼神看着我,双颊不断鼓动,张开嘴时更可看到满口黄牙,让人看上去不禁反胃。 “给脸不要脸,非要我逼你出来才肯现身!” 黄符的功效加上此刻握在手里的短刀使我信心百倍,况且此刻我也没有任何退路。 如果我不杀她的话那么她就会杀我,而且到时候黎海和宁楠溪甚至是我爸妈也逃脱不了,与其如此我还不如舍命跟她拼一场。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就凭你手里的废铜烂铁还想灭我,真是天大的玩笑,我现在已经魂魄之身,一把短刀能耐我何!”老婆子出言讥讽道。 闻听此言我刚要开口,这时站在一旁的宁楠溪沉声道:“凭你的道行不认识这把刀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既然你变成邪祟,连这刀中的灵气都感受不到吗,这是玄清门镇门三宝之一的破邪,乃是由道门天师张乾凌的腿骨所锻造,寓意破除一切妖邪,凭你的本事恐怕挡不住吧?” 此言一出老婆子神情骤变,紧接着再次审视一眼我手中的短刀,片刻之后她冷笑一声,不屑道:“好的兵刃也要落在合适的人手里,你觉得这小子会用这把刀吗!” 老婆子说话间突然举起锋利的指甲朝着我胸口袭来,眼见形势危急我立即举起手中短刀格挡。 就在刀刃触碰到老婆子指甲瞬间,突然一道黑雾升腾,紧接着我就听到老婆子嘶吼一声,随即快步向后退去。 数步之后老婆子站稳身形,月色之下她的手指甲正冒着黑色烟雾,而她的脸色则是变得无比狰狞,脸上的皱纹拧在一处,如同山中沟壑一般。 见老婆子被我击退我心中大喜,旋即举起手中的短刀便朝着老婆子冲将过去。 破邪刀锋撕裂空气,耳畔发出嗖嗖声响。 在破邪出击之时我明显看到刀柄后方的青石之中流纹不断汇聚,看样子这青石便是这把破邪的灵气所在。 老婆子先前已经吃了一次亏,这次必然不敢放松警惕。 她眼见短刀朝她袭来,身形迅速一闪,短刀直接刺空。 不等我抽刀回身,老婆子已经瞅准机会,抬起右手抓住我的手臂,旋即向后用力一拽,瞬间我整个人腾空而起,随后身体重重砸落在地。 “你怎么这么笨,连把刀都不会用,我真是服了你了!”宁楠溪见我倒地后不住埋怨道。 “我又不是道家弟子,再说我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中没事练刀干什么!”我忍着剧痛反驳道。 “你们两个别打嘴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老婆子给灭了,要不然你们两个只能到黄泉路上斗嘴了!”黎海看着我和宁楠溪催促道。 听到黎海的话我顿时回过神来,刚准备站起身来,这时耳畔突然传来宁楠溪的惊呼声:“小心!快闪开!” 虽然我已经听到了宁楠溪的话,可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在这一刹那一股巨大的力道从我后背袭来。 老婆子的脚掌猛然间踩在我的背部,刹那我嗓子眼一甜,扑哧吐出一大口鲜红的血液。 第六十一章 无故杀人 血液喷溅在青石地板上,清辉冷月下犹如一朵血色红梅。 我强忍背部剧痛刚想翻身反抗,这时老婆子的脚掌突然变换位置,直接踩住了我的脖颈。 刹那间我只觉咽喉像是被一只大手牢牢遏制住,呼吸变得异常困难,心脏也在剧烈跳动,几乎快要破膛而出。 “你杀了我老伴儿我不会让你轻易就这么死掉,我要慢慢放干你的血,让你感受到无助和绝望!” 话音刚落老婆子伸手抓住我的头发,用力向上一提,我的脑袋登时被她提起。 由于脖颈位置被她的脚掌踩着,此刻脑袋与背部正好形成九十度夹角,那一瞬间我就感觉我的脖子快要断裂。 不只是胸腔憋闷,颈部骨骼更是在不断挤压,让我根本难以承受。 “老伴儿,我现在就送他下来见你!” 老婆子阴冷沙哑的嗓音如同索命梵音,她俯下身形慢慢用手环抱住我的脖子,随后慢慢向后撤动,不多时她锋利的指甲就定格在了我的脖颈上。 眼见老婆子即将用指甲划破我的咽喉,黎海怒吼一声便冲上前来想要撞开老婆子。 可没想到的是老婆子抬手一挥,一股无形力道怦然击发。 黎海就像是被一块巨石击中胸口,身形直接向后飞去,后背重重撞击在厨房木门上。 由于剧烈的撞击力木门上方的玻璃全部被震碎,噼里啪啦掉落在黎海身上。 顿时锋利的玻璃划破黎海的衣衫,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皮肉流淌下来。 看到黎海遭此重创我想要询问他安危但是却发不出丝毫声音,就在这时我明显感觉到喉咙前的指甲已经开始慢慢划动。 利刃划破皮肉的滋啦声响传入耳畔,浓重的血腥味道更是从下颚位置不断飘起。 “陈默,把破邪扔给我!”就在这命悬一线之际宁楠溪的声音炸响耳畔,我用尽全身气力甩动手臂,破邪在空中犹如一轮弯月径直飞向宁楠溪。 站在不远处的宁楠溪上前一步接住破邪,顺势抬手一挥,只见一道寒光如同游龙闪动,噌的一声从我头顶掠过。 一刀下去老婆子并未发出任何声响,不过两秒之后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从我面前掉落在地,滚动几圈后我才看清楚这漆黑之物竟然就是那老婆子的人头! “我……我不甘心……不甘……” 老婆子话还未说完掉落在地的头颅和我背部压着的身体便化作白雾散去,一时间脖颈压力和撕扯的力道骤然消失,我直接趴伏在青石地板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紧绷的神经也在瞬间舒展开来。 身心气力稍有恢复后我抬头看向宁楠溪,埋怨道:“我说你早有这本事直接把她灭了多好,非要等到我和老黎受伤才肯出手。” 宁楠溪站在原地沉默不语,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就像是傻了一般。 看到她这幅神情我心中骤然一揪,原本缓和的心情再次紧张起来:“宁姑娘,你没事吧,你说句话啊,到底怎么了?” 面对我的急切询问宁楠溪依旧是闭口不言,过了大概两三秒钟后她身体开始剧烈抖动,紧接着身形一挺,噗的一声便吐出一口血雾,随后她身体重重向后倒去。 侯家院落地下铺的皆是青石板转,若是宁楠溪挺身倒落下去必然会撞击到后脑勺。 后脑可是头部最脆弱的地方之一,掌管着人体多个重要生理功能,一旦要是后脑受损必然会出大问题。 这次宁楠溪是受秦温华之请来搭救我们,万一要是出了事那我怎么跟玄清门和秦温华交代。 想到此处我不顾身上的疼痛,手脚并爬奋力向前一扑,身体直接趴在了宁楠溪即将到落的地方。 只听砰的一声宁楠溪重重砸在了我的身上,虽说原本受伤的身体雪上加霜,不过宁楠溪的头部却是没有受到丝毫损伤。 我小心翼翼从宁楠溪身下撤出后将其平稳放在地上,旋即用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所幸她呼吸尚存,胸部起伏明显,看样子应该是暂时昏迷过去,只要适当休息就能够醒过来。 确定宁楠溪并无大碍后我刚准备去看望一下倒在木门前的黎海,岂料还未转身,这时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我说你小子还真是见色忘义,要不是老子你早死八百回了,你缓过劲来第一个看的竟然不是我而是这小丫头,这还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她跟你认识才两三天,我跟你认识可是七八年啊,你真是让我……” 不等黎海说完我已经能够确定他没有大碍,要真有事他也不可能说个不停。 “你可别胡叨叨了,吵得我脑仁疼,还能自己站起来吗,要是能站的话我就先看看我爸去。”我转头朝着黎海倒地方向看了一眼。 黎海虽说被碎玻璃划伤,不过幸亏命大,只是皮外伤并未插中要害,如果当时玻璃稍有偏差插入他脑袋,估计现在黎海已经去下面报道了。 见黎海吃力的朝我摆摆手后我拖着疼痛的身体来到我爸身前,此时我爸正紧闭双眼躺在冰凉的青石地板上,身上倒是没有任何伤口。 见状我蹲下身子用力摇晃着我爸的肩膀,直到十几秒钟后我爸才逐渐有了反应。 他慢慢睁开双眼,当他看到我之后骤然惊醒,紧接着看着我问道:“陈默,你怎么会在这里,猴子他娘呢?” 听到我爸的话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爸醒来不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反倒是关心起猴子他娘了,难不成在我们来之前还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 虽说心中疑惑但我也没多问,直接说猴子他娘已经晕过去,正躺在卧室床上。 “当真晕过去了?”我爸询问之时嘴角显露出一阵狂喜神色,紧接着追问道:“你们来的时候村民有没有看到你们?” 如今天色已晚,从村东头河边回来之后村民皆已回家,路上哪有半个人影。 “这都几点了,村民早就已经回去睡觉了,爸,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咱们也赶紧回家吧。”我看着我爸说道。 “既然没人看见那就最好,我没事,你们几个先走,我有点东西落在了猴子他娘屋里,等会儿我拿完东西就去找你们。” 见我爸神志清醒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我点头后便前往黎海身边准备搀扶起他,然后扛着宁楠溪回家,可就在我刚来到黎海面前时黎海突然低声道:“陈默,你爸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说他有东西落在猴子他娘屋里了,让咱们先回去,他立马跟上,放心吧,现在那老婆子已经魂飞魄散,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我看着黎海面色平静道。 黎海闻听此言神情骤然一变,紧接着抬手握住我的手臂,急切道:“不对!你爸刚才趁你转身的时候把地上的短刀捡起来了,你赶紧进屋看看,别出什么事!” 听到这话我骤然一惊,虽说我不信我他能够做出什么过激之事,但他先前毕竟被那老婆子附过身,万一要是神志尚被迷惑岂不是会惹出大事,况且按照猴子所言现在只需再死一人就能够改变风水格局,一旦要是猴子他娘出事那整个村子必然陷入万劫不复境地。 不容多想,我转身便快步朝着主屋方向走去,进屋后我转头看向卧室,眼前一幕却让我吃了一惊,月色之下我爸正将锋利的短刀举过头顶,而刀锋对准之处正是猴子他娘的胸口。 此刻猴子他娘依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这一刀她根本无法闪避,一旦锋利的刀刃刺入胸口那么猴子他娘必死无疑! “爸!你这是干什么呢!”我站在卧室门前望着我爸厉声喊道。 “这事你别管,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要想活下去我必须要杀了猴子他娘,要不然的话你就完了,既然你来的时候没有村民看见,那么就算是杀了她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下的手,你现在赶紧带你朋友离开,我杀了猴子他娘之后就去找你们,到时候咱们离开这个村子!” 昏暗之中我爸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我,其间杀意浓重,我看得出来他根本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他是当真想杀死猴子他娘! “爸,咱们跟猴子他娘无冤无仇,你杀她干什么,你赶紧把刀放下,这事咱们慢慢说!” 此刻我爸正站在猴子母亲面前,相距只有数十公分,而我距离他却有足足两三米的距离。 一旦我要是贸然冲上前去很有可能会激怒他,到那时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所以我只能先暂时稳住他的情绪,不让他做出过激举动。 “没错,咱们家跟猴子他娘的确没有仇怨,我也不想杀她,可我为了你没有别的办法,猴子他娘在村里已经没有亲人了,即便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多管闲事,现在咱们已经占据天时地利,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咱们陈家就完了!” 我爸喊叫间情绪越来越激动,握紧手中刀柄便朝着猴子他娘的胸口刺了下去! 第六十二章 疑有隐情 如今我面临的不仅仅只是一条人命,更是整个村子千百村民的生死,一旦要是猴子他娘身死那么整个村子必然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眼见明晃晃的刀刃下落,我来不及多想,纵身一跃直接朝着我爸冲撞过去。 我的右肩重重撞击在我爸肋骨位置,只听砰的一声我爸瞬时被撞飞出去,身体碰撞在一侧的墙壁上,手中短刀顺势脱落掉在床上。 “爸,你到底想干什么!猴子他娘不能死,你今天要是杀了她那么整个村子……” 不等我说完我爸挣扎起身趴伏到床边,伸手便要再去捡起掉落的短刀。 见我爸杀心未改,我连忙上前捡起短刀顺势便朝着主屋方向扔去。 随着咣当一声铁器碰撞声,我爸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我,厉声斥喝道:“你是不是疯了!我今天要是不杀猴子他娘死的就是你!” “你才疯了,我的命跟猴子他娘有什么关系,爸,你到底是怎么了!”望着我爸布满血丝的双眼我激动问道。 “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了,猴子他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醒过来,我必须赶在这之前杀了她,要不然后患无穷!” 说话间我爸站起身便伸出双手掐住了猴子他娘的脖颈。 虽说猴子他娘此刻正陷于昏厥之中,身体并未挣扎扭动,不过她的脸色却是越发涨红,胸部起伏也越来越快,要是再不及时制止我爸的话那么猴子他娘必死无疑。 我冲上前去用双手抓住我爸的手臂,一边用力撕扯一边喊道:“爸,快松手!” 打我记事起我爸就是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子,一年基本上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农田里,长年累月地理操劳因此他的力道比我大的多。 我死命拉扯之下我爸的手臂已经被划出道道血痕,可他依旧死不松手,双眼之中更是显露出浓重杀意,就好像猴子他娘跟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似的。 我眼见猴子他娘脸色已经由涨红变成青紫,知道她已经坚持不了多久,索性松开手转身行至橱柜前拿起一把陶瓷茶壶,朝着我爸头顶便砸了下去。 茶壶撞击在我爸头顶之后登时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紧接着碎片落地,而我爸则是身体一软,径直倒在了床上。 数秒过后我爸头部开始冒出殷红血水,浑身也在不住抽搐着,见到我爸这副模样,我连忙朝着院外方向喊道:“老黎,赶紧进来,快点!” 黎海听到我的喊叫声后不敢怠慢,拖着伤病身体一瘸一拐进入屋中。 当他看到我爸躺在床上并且头部渗出鲜血后脸上显露出震惊神色,随即看着我问道:“叔叔这是咋了,怎么躺到床上了,他这是谁打的?” 我低头看了一眼被陶瓷茶壶扎伤的手掌,随后便将刚才进屋后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了黎海。 黎海闻言大惊失色,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我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爸要杀猴子他娘,目的是为了救你的命?你的命什么时候跟猴子他娘挂上钩了,难不成你是你爸和猴子他娘……” “滚一边去,瞎他妈扯什么淡,我爸跟猴子他娘能有什么关系?”我满眼怒火看着黎海说道。 “那你爸为什么要杀猴子他娘,这也太奇怪了吧?”黎海一脸懵逼的问道。 “我又不是神仙,我哪知道是为什么,行了,先别管这么多了,你留在院里好生看守宁姑娘,我先把我爸送回去,等我回来之后再带你和宁姑娘回家。”我看着黎海说道。 黎海虽说没有受重伤,但身体也已经多处受创,况且他脚腕还没有康复,指望他背回宁楠溪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打算先把我爸送回家,然后再来接他们。 见黎海点头答应后我便扛起我爸朝着门外走去,此时村路上一片昏暗,看不到半个人影,惨白月色洒落大地,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一路上我都在琢磨刚才发生的事情,从我爸的言行举止来看他并不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可既然不是附身那他为何要杀猴子他娘? 侯家虽说是外来户,但这些年我爸从未排挤过他们,农闲之余还会帮着他们家收拾庄稼,因此猴子才能跟我成为如此要好的朋友。 而且我爸绝非是如此狠心之人,如今他能够做出这般过激之事,难不成这其间有隐情。 看样子等我爸醒来之后我必须要问个清楚,正好询问一下我身世的事情,说不定这其中有所关联。 回到家时主屋灯光还亮着,我妈正扶着门框往院门方向看去。 见我背着我爸回来我妈神情一震,连忙问我怎么回事,我也没跟她过多解释,将我爸安顿在床上之后嘱咐我妈好生照顾他,随后便转身去接黎海和宁楠溪。 回到侯家时宁楠溪依旧处于晕厥状态,我将宁楠溪背起后看着黎海说道:“老黎,你去卧室看看猴子他娘情况,没事的话将她身子扶正,然后把掉落在地的短刀都收回来,至于破损的窗户就别管了,等日后有时间再跟猴子他娘解释。” “行,那你和宁姑娘先回家,我收拾完这里立马跟过去。”黎海说着一瘸一拐的朝着主屋方向走去。 眼见黎海进屋后我便背着宁楠溪走出了院落,不多时便回到了家中,回家后我先安顿好宁楠溪,随即朝着主屋走去。 此时我妈正坐在床边细心为我爸包扎头部伤口,她脸颊上流着两行清泪,还在不住啜泣着。 “妈,我爸情况怎么样了?”我看着我妈担心问道。 说实话用茶壶砸了我爸脑袋之后我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他生我养我,如今我却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只不过我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当时我不用茶壶砸他的话那么猴子他娘必死无疑,届时后果也不单单只是头破血流这么简单了。 “你爸还没醒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去猴子他娘家了吗,这脑袋是被谁砸的,下手怎么这么狠。”我妈情绪激动的看着我问道。 我妈刚做完手术按道理不该把真相告诉她,可如果不说的话我担心她会更加着急,无奈之下只得说道:“我爸脑袋上的伤口是我砸的。” “是你砸的!他可是你爸,你砸他干什么?” “你出去这两年是不是长能耐了,从小到大你爸可是没动过你一根手指头,你现在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我妈脸上显露出震惊神色,情绪更是激动无比。 我担心情绪的波动会影响我妈的病情,连忙解释道:“妈,我也是迫不得已,当时我爸拿着刀要杀猴子他娘,我实在是拉拽不开才把我爸砸晕过去,要不然的话猴子他娘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啥?你爸要杀猴子他娘?这绝对不可能!今晚猴子他娘请你爸去是想找他帮忙,你爸根本没理由杀她啊,再说你爸这胆我还不清楚吗,平日里也就敢杀只鸡,再大点的牲畜动都不敢动,更别说是杀人了,小默,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妈看着我追问道。 我爸的老实脾气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敢相信我爸竟然敢杀人。 不过现在证据确凿,我就算是不愿相信也无法改变事情的真相。 “我也不知道我爸到底是怎么了,当时就跟疯了似的,还说如果猴子他娘不死那么死的就是我,你说我的命跟猴子他娘有什么关系,我爸是不是得癔症了?”我胡乱猜忌道。 原本我妈情绪激动,可听我说完后她凝重的脸色突然平和了许多,紧接着她双眼紧紧盯着我,低声问道:“小默,妈问你个事,猴子他娘死了吗?” 闻听此言我不禁一愣,先前我妈一直担心的是我爸,可如今怎么问起了猴子他娘的事情? 我也没多想,说原本我爸已经快要把猴子他娘掐死了,结果被我给打晕过去,现在猴子他娘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原以为我妈听到这个结果后会长舒一口气,可没想到她的脸色却变得异常阴沉。 沉默大概半分钟后她才叹口气道:“小默,今晚你真不该阻止你爸,你爸是为了救你,不是为了害你。” 我妈的话让我浑身一震,难不成她也知道也其间隐情。 想到此处我立即看着我妈追问道:“妈,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爸为什么要杀猴子他娘,她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既然你知道事情的原委那你就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看到我妈的反应之后我已经可以肯定他们两个有事情瞒着我,而且还是大事! “小默,这事你别问了,我们不想让你受到牵连,不过你放心,我和你爸就算是豁上这条命也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我妈坐在床边语重心长道。 面对我妈平静的语气我心中却是越发忐忑不安,我刚想继续追问,这时我妈却躺在了床上,继而低声道:“小默,我伤口有点儿疼,估计是刚才情绪太激动了,现在我需要休息,没事的话你也赶紧回屋睡觉吧,时间不早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我妈今天刚做完手术,还没有完全恢复,如果再继续追问说不定会影响她的病情。 反正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不到四五个小时,只要熬过去我就能问清楚事情始末,到那时再做打算也来得及。 打定主意后我帮我妈盖好被子,关上屋中电灯后便出了门,刚来到院中我就看到黎海拖着伤腿走进院中。 “老黎,猴子他娘安顿好了吗?”我看着黎海担心道。 “放心吧,虽说人还没醒过来但一切正常,估计明天就没什么事了。”黎海面色平静道。 听到黎海的话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刚准备转身前往卧室休息,这时黎海突然行至我面前,朝着爸妈卧室张望一眼,继而低声道:“陈默,今晚你爸的反应可是有些不太对劲,你说会不会又是赋灵门派来的?” 第六十三章 拒不承认 黎海的话让我心头顿时一揪,他的猜测不无可能,先前已经有过前车之鉴,赋灵门若是再派遣门中弟子前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者我爸今晚的行为确实有些反常,他这么做根本不是在救我,而是想把村民推入火坑! 短短数秒我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凉风一吹更感觉无比阴寒,如果说屋中之人的确赋灵门派来的,那我爸妈又被藏在了何处! 心中忐忑之际我仔细回想片刻,突然发现些许端倪,先前我们遇到的赋灵门弟子不管是铸金堂还是剪纸堂受伤之后都不会流淌出血液,可今晚我却将我爸砸了个头破血流,如此说来他绝对不可能是赋灵门派来的,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爸又为何做出这般诡异举动。 黎海见我面色阴沉低头不语,稍有急切道:“你想什么呢,如果现在屋中躺着的真是赋灵门派来的杀手那咱们岂不是完了,那小丫头现在还深陷昏迷,凭咱们两个老弱病残怎么跟他们斗?” “你说我弱病残没问题,老我可不承认,我连三张都还不到怎么就老了?”我看着黎海问道。 黎海听到这话面色一怔,白我一眼道:“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在这咬文嚼字,我说的是老的问题吗,我说的是现在咱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现在都后半夜了,当然是回去睡觉,放心吧,现在躺在屋里的肯定不是赋灵门派来的杀手,如果今晚要是出事的话你把我头拧下来当夜壶!” 说完我转身便朝着卧室方向走去,黎海虽说心中担忧,但见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也只好跟着我回到卧室休息。 正如我猜测那般,后半夜安然无事,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多钟,黎海还在一侧床上熟睡,院中却传来响动。 听到声音我起身朝着窗外看去,宁楠溪这丫头不知何时清醒过来,正站在院中不断呼吸吐气,似乎是在修炼某种功法。 见宁楠溪苏醒我穿好衣衫后便来到院中,随即看着宁楠溪问道:“宁姑娘,你休息一晚没事了吧,昨天晚上多亏了你,要不然的话我和黎海恐怕就死在那个老婆子手里了。” “别谢我,要谢就谢秦师哥,是他让我来搭救你们的,对了,昨晚我昏倒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宁楠溪看着我微微皱眉道。 对于宁楠溪的问话我并未回应,而是朝着自己卧室方向指了指,宁楠溪聪慧无比,对于我的手势她自然心领神会,随后便跟着我进入卧室。 刚进门宁楠溪便听到了黎海的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她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黎海,继而说道:“就这呼噜声你还能睡得着?” “我跟老黎是大学同学,他的呼噜声我早就习惯了,前几日因为这呼噜声还救了我一命,不说这个了,你把门关上,我跟你说件正事。” 宁楠溪见我面色凝重,猜到事情比较严重,于是转身之间朝着院中看了一眼,随后便关上了屋门。 “什么事这么神秘,按道理说红衣老婆子被消灭之后暂时应该不会有人再想害你,难不成是猴子他娘出事了?”问话之时宁楠溪眉头紧锁,神情也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差点出事,昨天晚上猴子他娘差一点就死了。”我直言不讳道。 此言一出宁楠溪身形一震,立即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没有隐瞒,直接将我爸想要杀猴子他娘的事情告诉了宁楠溪。 虽说这种事说出去对我爸来说可能不太好,但我必须弄清楚其中缘由,再者宁楠溪是玄清门传人,说不定她能推测出有用的线索。 宁楠溪在听我说完之后神情剧变,惊诧道:“按道理说昨晚老婆子已经被那张黄符驱出体外,不该再影响你爸的神志,既然如此你爸为何要杀猴子他娘?” “我也不清楚,但我觉得我爸要杀猴子他娘跟老婆子附身一事没有关系,他当时神志清醒,看上去不像是被人蛊惑。”我语重心长道。 “这倒是怪了,既然你们家跟侯家没有任何仇怨,那么你爸为何要痛下杀手,难不成猴子他娘手中掌握着你爸的什么把柄?”宁楠溪继续推测道。 要说我爸是那种爱沾花惹草的人这点倒是有可能,可他老实得很,在村中很少跟异性说话,这就说明宁楠溪的推测根本不成立。 “不可能,我爸可不是那种浪荡之人,对了,昨晚我爸除了要杀猴子他娘之外还说过一句话,他说他这么做是为了救我,只有杀了猴子他娘我才能够继续活下去。”我开口道。 宁楠溪听我说完眉梢一挑,旋即陷入一阵沉思之中。 过了片刻时间宁楠溪才再次抬起头来,低声道:“照你的话来看你爸的意思是用猴子他娘的命来换你的命,可根据先前猴子留下的线索来看只要再死一人棺山断阳局就会重新被启动,难道说你爸是想故意启动这个死局?” “不应该啊,棺山断阳局一旦重新启动村民无一存活,你爸就算再宠爱你也不可能用一村人的性命来换你的命,难道说他不知道启动棺山断阳局的后果,还是说不知道他这么做会连累整个村子的村民?” 宁楠溪不愧是玄清门传人,看问题的角度的确与我们不同,她推测的不无道理,只不过现在还不能盖棺定论,毕竟我爸才是这件事情的知情者。 听宁楠溪分析完后我刚要开口,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开门声响,听到声音我立即行至门前隔着门缝向外看去,此时我爸妈正互相搀扶走出屋子,从我爸面色来看他几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见我爸行至院中,我立即打开屋门走了出去,随即来到我爸面前,开门见山道:“爸,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杀猴子他娘!” “猴子他娘?我什么时候要杀猴子他娘了,你这话怎么把我给问懵了?”我爸看着我一脸不解的问道。 “就是昨天晚上啊,当时你刚醒不久,你让我和黎海他们先回家,你说你东西落在了猴子他娘卧室里,要去取回来,结果等我进去的时候你正准备要用短刀杀猴子他娘,这事你都忘了?”我情绪激动道。 我爸听到这话突然面色变得铁青,怒声叱喝道:“你再敢胡说我就扇你!我怎么可能杀猴子他娘,猴子刚死不久,他娘现在一个人日子正难过,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混账事情!” 说话之时我爸情绪激动,抬起的手掌悬在半空,看到他这副模样我不禁心中有些诧异,昨晚我明明看到我爸举着短刀要杀猴子他娘,如今我爸怎么不承认了,难道说昨晚他当真是被什么东西给蛊惑了? “妈,昨晚我不是也跟你说过这件事吗,你还问我猴子他娘死了没有,难不成这事你也忘了?”我看着我妈急切问道。 “没有啊,昨晚你把你爸送回来之后我们就躺下休息了,除了问了问你爸是怎么伤的之外也没说其他的啊。”我妈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说道。 听我妈提起我爸伤势,我突然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对,我爸的头昨天就是被我用茶壶给打破的,当时你正举着短刀准备杀猴子他娘,如果你要是不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用茶壶砸你!” 听到这话我爸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叹口气道:“我这头明明是昨晚回来的时候撞在了院门上磕破的,不信的话你过来看看,这门上还有血迹。” 说话之时我爸带着我朝着院门方向走去,来到门前我爸抬手往门上一指,果不其然在院门一侧边缘的确留有一片暗红色的血迹。 正当我心上疑惑之时我妈的声音传入耳畔:“小默,这两天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啊,反正你城里工作不忙,没事就多糖下休息,我和你爸趁着早上空气好出去走走,我也正好锻炼一下身体,这两天光在床上躺着身体都僵了。” 不等我回应我爸妈便互相搀扶着出了院门,见二人离开后我刚想跟上去继续追问,这时站在一旁的宁楠溪却伸手将我拉拽住,继而低声道:“别问了,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有句话说得好,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我看你爸妈就有点这个意思。” “你是说我爸妈是装的?”虽然我心中也猜到这个可能,但我有些不敢确定,毕竟他们可是我的亲生爸妈,为何会联起手来骗我。 宁楠溪听后点点头,说十有八九是这样,虽然她没看出什么破绽,但根据女生的直觉来说她更相信我说的话。 这种事情最难的就是坚持本心,与你持相反意见的人越多你就会越来越怀疑自己,觉得是不是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而现在宁楠溪的话却成了我的一颗定心丸,听她说完之后我倒是觉得应该继续坚持自己的看法,不应该对自己的猜测有所怀疑,毕竟这件事情是我昨晚亲眼看到的,按道理说应该不会有错。 “可如果我爸妈拒不承认怎么办,这事虽说是我亲眼所见,可我又没录像,也没确切证据证明我爸昨晚要杀猴子他娘。”我颇为无奈的看着宁楠溪问道。 “别着急,现在大白天猴子他娘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咱们先去陈家看看,毕竟昨晚李秋燕可是差点被淹死,而且那个倒角铁钩的事情也要问个清楚。”宁楠溪沉声静气道。 第六十四章 出乎意料 宁楠溪所言非虚,目前除了猴子他娘的事情之外还有一件事情亟待解决,那便是猴子和陈书恒的死因。 二人皆为少时玩伴,成年后关系也一直不错,既然如此为何会反目成仇,而且与李秋燕私通之人又是谁,跟猴子两个人的死到底有没有联系? 看样子要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必须去陈家走一趟,毕竟现在只有李秋燕知道事情的经过。 黎海睡得正沉,我和宁楠溪也没叫他,打定主意后后我们二人便走出院落,准备先打探一下倒角铁钩的线索,然后再去陈家。 我们村子距离县城较远,来往极不方便,所以村中大多农用工具都是让村里的铁匠赵老三打造的。 赵家虽说也是外来小户,不过凭借祖传的打铁手艺却在村中受到了极大尊敬。 毕竟庄稼人要想种地就离不开农具,而赵老三是我们村里唯一的铁匠,家家户户的铁器基本上都是他打造的,如此说来我们在村东头水下发现的倒角铁钩很有可能也是出自他手。 顺着村道一路前行,数分钟后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砸铁声。 循声看去,赵老三正光着膀子在铁匠铺中打铁。 他前胸穿着一件破旧的护裙,左手持钳夹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右手拿着一把四方锤正在不断敲击着。 铁器碰撞间火星四溅,迸溅出的火星落在他胸前的护裙上留下黑褐色的印记。 见赵老三此刻正在铁匠铺中忙碌,我带着宁楠溪行至铁匠铺前,看着赵老三说道:“赵叔忙着呢?” 赵老三听到问话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停下手中敲打动作,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笑道:“昨天庆祝给我拿了块铁疙瘩,让我给他打把锄头,你咋有空过来了,前几天你爸刚在我这打了把镰刀,是不是镰刃不快了?” “赵叔这手艺没得说,哪能用这么两天就出问题,我这次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说话间我从口袋中掏出那枚从河中打捞出来的倒角铁钩,往赵老三面前一递,问道“赵叔,这铁钩子是从河里面捞出来的,咱们村有这手艺的也就只有你,我想问问这铁钩是不是你锻造的,如果是的话又是谁委托的你。” 赵老三听到这话立即将手中的铁钳和锤子放到一旁的风箱上,旋即摘下厚重的手套接过铁钩仔细打量起来。 片刻后他头部微点,说这倒角铁钩的确是他锻造的。 村民平日托他打造的基本上都是锄头或者是镰刀,像这种东西几乎很少有人用,所以他记得很清楚,至于时间应该是在半个月前。 闻听此言我心中大喜,连忙追问道:“赵叔,这铁钩是不是猴子托你做的?” “猴子?你说的是侯家小子吧?” 猴子是我们儿时玩伴给侯定臣取的外号,除了我们父母之外其他村中长辈大多都不知道。 “没错,就是侯家小子,这铁钩是不是他托你打造的?”我看着赵老三追问道。 “这铁钩可不是侯家小子让我做的,是陈家儿媳妇让我做的。”赵老三一边说着一边端详着手中的铁钩。 “陈家儿媳妇?咱们村子十之八九都姓陈,你说的这个陈家是哪个陈家?”我继续问道。 赵老三听后苦笑一声,将手中铁钩递还给我,说道:“还能是哪个陈家,当然是陈江明家,昨晚他们一家不是还拉着她儿媳妇浸了猪笼吗,要不是你小子恐怕这陈家儿媳现在已经见了阎王爷了!” 听闻赵老三口中之人竟然是李秋燕让我心头咯噔一声,顿时愣在原地,怎么可能会是她! 李秋燕和陈书恒虽说是由媒人介绍,可两个人感情一直很好,再者李秋燕还未陈书恒生了一个儿子,她怎么可能会对陈书恒痛下杀手,这的确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赵大叔,陈家儿媳没说打造这个铁钩干什么用吗?”正在我惊诧之际宁楠溪的声音传入耳畔。 赵老三看了一眼宁楠溪,沉声道:“听陈家儿媳说她打造这枚铁钩好像是用来晾晒肉类,她前段时间听别人讲用盐腌制了食物晾在风干处可以变成腊肉,她想尝试一番,所以在我这里打造了这个铁钩,打算回去晾晒东西用。” 如果事情真如赵老三所言那么李秋燕肯定有问题,好端端晾晒之物怎么可能会跑到河水之中,如此说来她肯定是撒了谎! “谢谢你赵叔,你继续忙吧,我们不打扰了。”说完我将铁钩收回口袋,随即带着宁楠溪朝着陈家方向走去。 走出没几步后我转头看向宁楠溪,低声道:“李秋燕的确有问题,看样子她就是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咱们只有从她口中得到线索才能知道猴子和书恒到底为什么死。” “话说的没错,可咱们能不能问出来线索那就不好说了,李秋燕可不是傻子,这关乎两条人命,你觉得她会轻而易举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咱们吗,如果她不说咱们拿她没有任何办法,可她要是说了那就对她百害而无一利,李秋燕不是傻子,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她不会不明白,所以这件事情咱们决计不能掉以轻心。”宁楠溪看着我语重心长道。 一路前行,三五分钟之后我们便来到了陈家门前,此时陈家院门上依旧悬挂着白布,门前还撑着白幡。 按照我们村子的习俗来说人死之后白布要悬挂一个月,白幡要撑七天,直至死者回魂归来才能撤下。 我站在门外张望片刻后便走进院中,此时陈书恒的母亲正坐在院中扫地。 见到我和宁楠溪进院后原本平静的脸色陡然变得有些阴沉,她用力将扫帚往我们二人面前一扫,没好气道:“你们两个来我家干什么,昨天半夜要不是你们两个那不要脸的东西早就已经被水淹死了,省得我看见她来气!” 陈书恒自小关系与我要好,我年少时也经常来他家蹭饭吃。 那时候他妈对我很是照顾,对我也很和善,今年去他家拜年的时候他妈还留下我让我在他家吃饭,只是没想到仅仅只过去半年竟然变得像是仇人一般,这的确是有些世事难预料。 “婶子,昨天晚上的事您也别怪我,我知道你和叔心里生气,可这好歹也是一条人命,现在书恒已经不在了,如果你和我叔再出事那么我想书恒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所以这事过去就过去吧,只要书恒媳妇还愿意在咱们家过日子,那么就给她一个改错的机会。”我看着书恒母亲说道。 “别说这些了,你来我家到底想干什么,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走,别在我眼前晃荡!” 书恒母亲虽说神情依旧狰狞,可说话的语气却是缓和了一些,看样子经过昨晚之后她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危险性,如若不然早就已经拿扫帚把我和宁楠溪赶出去了。 “婶子,我们想找书恒媳妇谈点事,您看行不行?”我看着书恒母亲试探问道。 “跟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有什么好谈的,还是说你看我儿死了你想接他的班,想跟她凑一对?”书恒母亲冷哼说道。 闻听此言我心中怒火中烧,虽然心里面不痛快但书恒他娘毕竟是我的长辈,又是我发小的母亲,就算她再如何出言不逊我也不能还回去。 想到此处我强忍着心中怒火看着书恒母亲说道:“婶子,您是我长辈,我应该尊敬您,所以你说的这些话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今天来除了想要跟书恒媳妇谈两句话,更重要的是想帮书恒查明死因,既然你是他的母亲难道说你就不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死因?这有什么好调查的,我儿是自己命不好,去河里摸鱼结果船翻了掉进了水里,这怪不得别人。” 说完书恒母亲回头朝着西屋卧室方向看了一眼,紧接着故意抬高嗓门喊道:“这事要怪就怪那不要脸的女人,要不是她奶水不好的话我儿子也不用去河里摸鱼,更不会掉进水里淹死,说到底都是那个丧门星惹得灾祸,我儿死的冤枉啊……” 说话之时书恒母亲有些激动,双眼眼眶发红,浑身不断颤抖,看样子她似乎又想起了往事,所以才会难掩悲痛。 “婶子,书恒是被水淹死的不假,可据我们调查船根本不是自己翻的,弄翻船的人才是杀害书恒的罪魁祸首!”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此言一出原本啜泣不止的书恒母亲瞬间止住眼泪,连忙抬头看向我,神情激动道:“船是被人弄翻的?是哪个天杀的畜生害了书恒!” “婶子,现在这件事情我们暂时还没有结论,也就是说没有找到杀人害书恒的凶手,不过我们却在昨天发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而这些线索跟你儿媳妇李秋燕有关,所以我们想借助此事来调查一下具体情况,我希望您能够配合我们,我们这样做也是希望书恒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我看着书恒母亲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道。 不得不说这一招是当真管事,书恒母亲在听我说完后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于是转身朝着李秋燕休息的卧室方向走去。 书恒母亲站在门口用力敲击数下后门中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紧接着吱嘎一声屋门开启。 此时李秋燕正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站在门内,脸色异常惨白,就好像纸扎的人似的。 第六十五章 谁在说谎 昨晚李秋燕被陈家人浸猪笼扔进河中,双肩和头顶阳火皆已熄灭,是宁楠溪用指尖精血才为其复燃两盏阳火。 虽说李秋燕性命已无大碍,但说到底还没有完全恢复,此刻身体虚弱面色惨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妈,你找我有事吗?”李秋燕看着陈书恒母亲低声问道。 昨晚陈书恒母亲差点摔死李秋燕的儿子,不过李秋燕此时依旧是对她十分恭敬。 或许是她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做得不对,亦或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毕竟她现在已经为陈家延续了香火,也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婆家生活。 “陈默过来找你,想问问你书恒落水淹死的事情,孩子先给我抱着,你把他们请进屋吧。”说着陈书恒的母亲便伸过手去准备将孩子接过来。 李秋燕听到这话脸上立刻显露出惊慌神情,刚准备身形后撤,眨眼间脸上却是恢复了平静神色,随后便将怀中的婴儿递给了陈书恒母亲。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已经可以确定昨晚宁楠溪的猜测没错,李秋燕的确是装的。 她根本没有忘记浸猪笼的事情,更没有忘记陈书恒母亲当着自己面摔孩子的事情。 她一开始的反应是自然反应,后来回过神来之后她才变换了表情,从而将孩子递给了陈书恒母亲。 她为的就是让陈家人相信她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否则的话她在陈家根本无处容身。 陈书恒母亲接过孩子之后看了李秋燕一眼,旋即转身朝着主屋方向走去,见自己婆婆抱着孩子离开之后李秋燕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你们进来吧,我给你们倒杯茶。” 跟随李秋燕进入房间后我和宁楠溪各自搬了一把椅子坐下,此时屋中木桌上还摆放着李秋燕和陈书恒结婚时候的照片,就连被褥和枕头也都是红色的,上面还绣着鸳鸯戏水图。 从这书桌上摆放的照片和床褥枕头来看李秋燕和陈书恒的感情很好,如果说李秋燕早有二心的话绝对不可能将这些东西摆在明面上,因为她不敢。 试想如果你杀人后你还敢将他的东西留在自己身边吗,常言道睹物思人,只要看到这些旧东西必然会勾起回忆。 别说李秋燕是个女人,即便是男人也不可能承受这般折磨。 可既然李秋燕跟陈书恒关系这么好那么李秋燕为何要跟外人私通,她又为何要找赵老三打造倒角铁钩来害陈书恒,这的确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陈大哥喝茶,这位姑娘你也喝茶。” 李秋燕倒好茶水后分别递给我和宁楠溪,从她的言谈举止来看她不像是一个蛇蝎心肠的人,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十分得体。 不过老话说人心隔肚皮,要想知道她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就必须问个清楚。 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随即看着李秋燕问道:“妹子,我今天来除了想看看你和我叔婶之外还有点事情想要问你,这件事情关乎书恒的死因,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认真对待我们问的每一个问题。” “书恒的死因?他不是被水淹死的吗,这件事情整个村子都知道,你们为什么还要再来问我?”李秋燕看着我有些不解问道。 “淹死只是死亡原因,可他为什么会被淹死,要知道咱们村的那条河并不深,而且书恒从小水性就很好,小时候一放暑假我们就去河里面游泳,不敢说他有多么精通,但是绝对不可能淹死,所以我们怀疑书恒的死因有蹊跷!” 说着我将手中茶杯放到桌上,双眼紧紧的盯着面前的李秋燕。 “秋燕姐,我是陈默的朋友,我想问问你当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把具体的情况说一下吗,我们在村民口中听到的都是一些残枝末节,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把具体的经过跟我们说一遍。”宁楠溪柔声细语的看着李秋燕说道。 李秋燕双手紧握茶杯低头不语,心中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约莫过了半分钟后她才缓缓抬起头来,言语颤巍道:“这件事情都怪我,前几天我奶水不好,孩子总是饿得哭,孩子哭我这心里也着急上火,可越着急上火就越没奶,后来我娘家妈说喝鲫鱼汤能够下奶,我就寻思让书恒去河里捞点鲫鱼回来,熬点汤喝下奶水。” “书恒听我说完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就划着船去河里给我捞鲫鱼,出事的时候我正在家看孩子,等我跑到河边的时候书恒已经被村民抬到了岸边,当时就已经没气了,这件事情可悔死我了,要不是我不争气没有奶水书恒也不会死。” 说话间李秋燕浑身颤抖,两行清泪夺眶而出,顺着她脸颊坠落在地,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宁楠溪见李秋燕啜泣不止便从口袋中掏出两张纸巾递给她。 李秋燕接过纸巾道声谢,擦干脸上泪水后继续说道:“虽然我心里难受,可事情已经走到这步我也没办法,不过好在我给书恒生了个儿子,能够为他们陈家延续香火,本来以为日子变成这样已经够难的了,可没想到昨天晚上我公公婆婆突然带着陈家的几个侄子闯进我屋里,抢走孩子之后就堵住了我的嘴,然后把我扔进了猪笼里面,要不是你们两个的话恐怕我和我孩子现在早就已经死了,你们两个是我的恩人,谢谢你们了!” 李秋燕说完将手中茶杯放到桌上,紧接着便扑通一声跪倒在我和宁楠溪面前。 眼见李秋燕下跪我连忙上前将其扶起,有些惊慌失措道:“妹子赶紧起来,你这是干什么,书恒生前跟我是好友,我这么做不是应该的吗,你赶紧起来吧。” 在我的劝说下李秋燕的情绪才稍微缓和了一些,过了两三分钟宁楠溪见其情绪已经平复,于是开口问道:“秋燕姐,照你刚才的话来看你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既然如此昨天你醒了之后为什么又说你不记得了呢?” 李秋燕长叹口气,无奈苦笑道:“我要是说我还记得的话这个陈家能够容得下我吗,他们可是想要我命的人,如果知道我记得这件事情他们肯定会对我更加严苛,我和孩子的日子也会更加不好过,所以我才会说我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了,其实我记得清清楚楚,包括我婆婆摔孩子和把我扔进河中的事情,我之所以这样就是想让自己活下去,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说我,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书恒如今已经死了,我必须要把这孩子拉扯成人,即便是苦点难点我也不可能放弃。” 李秋燕越说越激动,泪水止不住从眼眶流淌出来。 看到她这幅模样我心中也不是滋味,而且我明显感觉到她是真情流露,并非是在做戏给我们看。 如果说眼前一幕当真是演的,那她的演技足以吊打当今所有的演员明星。 听李秋燕说完之后我转头看了一眼宁楠溪,此时宁楠溪双眼泛红,看样子也被李秋燕的讲述所感动。 都说女人是感性动物,如果说李秋燕当真是为了博得同情才演了这么一出戏,一旦宁楠溪深陷其中到时候我要是再想问个清楚就不容易了。 想到此处我直奔主题,从口袋中掏出那枚倒角铁钩,往李秋燕面前一放,沉声问道:“妹子,你认不认识这件东西?” 李秋燕抬手擦拭干净眼角泪水,随即低头朝着我掌心方向看去,当他看到我掌心中的倒角铁钩时脸上显露出一阵疑惑神情,继而不解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见过。” 听到这话我不禁一愣,据赵老三所言当初还是李秋燕让他锻造的这枚倒角铁钩,如今只过去半月时间李秋燕怎么可能忘得一干二净。 “妹子,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去过铁匠铺,就是赵老三那里。”我心中不甘继续追问道。 李秋燕闻言摇摇头,说她从来没去过铁匠铺,跟赵老三也几乎没说过什么话。 自从她嫁到陈家之后就怀了孕,所以地里的活一直都是她公公婆婆在劳作,生了孩子之后她就一心在家里看孩子,至于这些农具都是他公公出面购买,因此她根本没去过铁匠铺。 见李秋燕说的言之凿凿一时间我也有些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了,赵老三说这倒角铁钩是李秋燕让锻造的,可李秋燕却说她从来没去过铁匠铺,难不成他们之中有人撒了谎? 一番沉思之下我还是觉得李秋燕撒谎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赵老三只是个铁匠,他平日里只管打铁锻造农具,根本不掺和其他家里的事情,再者他撒谎对他来说也没任何好处,他在村中属于小门小户,一旦要是撒谎被人发现的话那么他在村中的地位有可能会受到波动,所以赵老三不可能会撒谎。 事情一时间陷入僵局,对于李秋燕是否去过铁匠铺的事情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毕竟村中不比城里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凭借两人空口白牙我根本不能断定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这倒是有些棘手了,如果说这个倒角铁钩当真是李秋燕让赵老三锻造的,那么她和猴子之间就肯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当晚猴子曾说是他害了陈书恒,既然这铁钩极有可能是钩翻渔船的凶器,那么这铁钩就必然是李秋燕交给猴子的。 想到此处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昨晚陈家曾说李秋燕和野男人私通,难不成他们口中的野男人就是猴子! 第六十六章 重誓 如果说和李秋燕私通之人就是猴子,那么李秋燕肯定和猴子有过密切往来,说不定拿猴子当突破口可以获得一些重要线索。 我端起桌上茶杯喝了口茶水,李秋燕见茶杯见底,刚准备起身再给我倒满,我抬手一挥道:“妹子别忙了,我还有件事想要问你,前两天猴子自杀的事情你知道吗?” 李秋燕见我提起猴子微微一愣,重新坐好后长叹口气,说这件事传遍村子,她哪能不知道。 还说猴子死的可惜,他平日里跟书恒关系很好,之前还经常来陈家做客,每次来都会带些东西,陈家人也都比较喜欢猴子。 听李秋燕说完后我沉声问道:“那在猴子去世之前你跟他之间有没有过什么往来,亦或是说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猴子每次都是冲着书恒来的,我们不过只是在一个桌上吃饭,很少交谈,吃过饭后猴子也总是拉拽着书恒出去玩,所以我们几乎没什么往来,至于奇怪的事情倒的确有过,不过这事让我有些说不出口。” 说话之时李秋燕脸色涨红,神情也有些躲闪,看得出来她此刻有些难为情。 “我和宁姑娘都不是外人,再说这次前来是为了弄清楚书恒的死因,所以有什么话你就告诉我们,说不定能够为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我出言宽慰,为李秋燕打消疑虑。 李秋燕沉默片刻后慢慢抬起头来,紧咬嘴唇数秒后才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和宁楠溪。 前几天陈江明夫妻二人去地里劳作,陈书恒去县城办事,当时李秋燕就在院里抱着孩子玩。 大概上午十点多的时候猴子来到陈家,李秋燕本以为他是找陈书恒,就跟他说陈书恒出去了,可没想到猴子却说是找李秋燕。 当时猴子看李秋燕的眼神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问李秋燕家里有没有人,李秋燕说公婆去地里了,陈书恒也去县城了,家里只剩她和儿子,原以为猴子听她说完会离开陈家,可没想到的是猴子竟然直接上手拉拽李秋燕朝着屋子方向走去。 当时李秋燕被吓了一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被猴子拉拽进屋子,虽说猴子平日里跟陈书恒是哥们儿,关系一直不错,可李秋燕总觉得猴子看自己的眼神有问题,于是就想抱着孩子往门外跑,可没想到猴子竟然直接转身把屋门给关上了,而且还插上了插销。 李秋燕见猴子锁上门后就问他想干什么,猴子就说让李秋燕别装了,反正现在又没人,说完之后猴子就朝着李秋燕扑了上来,由于李秋燕怀中抱着孩子来不及躲闪,直接就被猴子给抱住了,然后上下其手开始在她身上乱摸,李秋燕吓得高声叫喊,猴子更是捂住了他的嘴。 一番挣扎过后李秋燕担心猴子会伤到孩子,就假意说先把孩子放到沙发上,然后再继续。 猴子欣然答应,转身朝着屋外方向看去,李秋燕见猴子背身之后将孩子放在沙发上,旋即从桌上拿起一个烟灰缸便朝着猴子的头部砸了过去。 虽说李秋燕是个女人力道不大,可玻璃硬度到底要强过脑袋的硬度,砸下去之后猴子的脑袋登时出现了一道口子,鲜血从伤口中不断渗出。 见猴子头部被砸破之后李秋燕并未停下手中动作,慌乱间朝着猴子后背方向砸去,猴子难忍疼痛,快步来到门前打开屋门便逃了出去,自此李秋燕再也没有见过猴子,直至听到他自杀的消息。 李秋燕的话让我无比震惊,猴子跟陈书恒从小玩到大,关系很铁,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会对兄弟的老婆做出这种事情。 沉思片刻后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敢相信,因为我跟猴子从小就在一起玩,他的脾气秉性我清楚得很,虽说他比较机灵,但是不管是在为人还是处世上做的都不错,我实在是不相信他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来。 “妹子,这事不是你瞎编的吧,猴子的为人我很清楚,他应该做不出这种事情来。”我看着李秋燕质问道。 李秋燕见我不信她说的话,登时伸出三根手指,斩钉截铁道:“如果今天我李秋燕说的话有半点不实,那就让我不得好死,我的儿子陈克明活不过一岁……” 听到李秋燕拿孩子起誓我赶紧将她的手给摁了下来,此时李秋燕再次红了眼眶,看到她这幅模样我知道她的确没有在撒谎,她的神情可以是装出来的,但她发的誓绝对是真的。 她儿子现在对她来说就是命根子,她既然能够拿她儿子来发誓就说明她说的都是实话,毕竟没有哪个母亲敢拿自己孩子的命来做赌注。 “妹子,你这是何苦呢,你拿孩子做赌注干什么?”我看着李秋燕语重心长道。 “书恒已经死了,在这个世上对我最重要的就是我儿子,我拿他发誓就是想告诉你们我没有撒谎,如果我真要是有半句谎言的话我也不可能拿我儿子的命来赌。”李秋燕双眼通红,嘴唇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行了妹子,我相信你说的,对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你没把这件事情告诉书恒和你公公婆婆吗?”我看着李秋燕追问道。 李秋燕无奈摇摇头,说她本来想把这件事情告诉陈书恒,可转念一想又把这件事咽到了肚子里。 毕竟陈书恒和猴子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两个人少说也有二十多年的交情,她不想因为这么一件事就让两人从兄弟变成仇人,所以她就没把这件事说出去。 李秋燕的做法虽说有些不妥,但也不无道理。 陈书恒和猴子可谓是手足兄弟,一旦要是陈书恒知道猴子欺负过李秋燕,他肯定会上门跟猴子算账。 到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彻底闹掰不说还有可能会出现伤亡,李秋燕的做法的确是最为保险的一种。 只要猴子日后不再前来骚扰她,这事压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在农村这种息事宁人的主张是比较盛行的。 “从那之后你就再也没有见过猴子吗,那这倒角铁钩你是怎么交给他的?”我看着李秋燕故意试探道。 现在李秋燕的思维停留在上一件事情上,我突然话锋一转会令她猝不及防,如果她反应不过来的话很容易就会说漏嘴。 “我不是说过铁钩跟我没关系吗!我没去过铁匠铺,更没有把这东西交给猴子,自从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我就没见过猴子,他也没再来我家!” 说话之时李秋燕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看样子她对于我的问题很是生气,觉得我不相信她。 眼见李秋燕情绪有些过激,我连忙说道:“对不起妹子,刚才我脑子记混了。” “你们还有其他问题要问吗?”李秋燕看着我和宁楠溪问道。 如今该问的已经问了,我一时间也想不到要再问些什么,于是转头看向宁楠溪,宁楠溪见我看她冲我摇摇头,示意也没什么问题了。 李秋燕看到我们二人的反应之后站起身来,说道:“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也该给我儿子喂奶了,中午你们二位留在这吃饭吧?” “不用了,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如果你要是有什么事或者是又想起了什么可以随时告诉我们,我给你留下一个我的手机号,如果有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 说完我给李秋燕要了纸笔,留下手机号码后便和宁楠溪离开了陈家。 从陈家院落走出之后我回头张望一眼,随即看着一旁的宁楠溪问道:“你觉得李秋燕刚才说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以我的直觉来看可信度最起码有百分之九十,其实如果她不拿她儿子发誓的话可信度只有百分之四五十,但既然她敢用她亲生儿子发誓那就说明她大概率没有撒谎,毕竟没有哪个母亲愿意将自己的孩子当做发誓的赌注。”宁楠溪沉声道。 现在李秋燕不承认倒角铁钩是她让赵老三锻造的,而且她也不承认自己跟外人有过私通之事,现在这件事情已经陷入僵局,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够知道事情的真相,这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那你说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我看着宁楠溪无奈问道。 “既然活人问不出结果,那咱们就只能打死人的主意,这件事情除了李秋燕之外还有一个重要人物,那就是猴子,我想在猴子口中肯定能够知道更多有用的信息。”宁楠溪沉声道。 听到宁楠溪的话我骤然一怔,难以置信道:“你不是再跟我开玩笑吧,猴子不是已经去阴曹地府投胎了吗,既然如此那还怎么找他问话?” 闻听此言宁楠溪冷哼一声,说猴子要想投胎转世可没这么容易,他生前害死陈书恒,死后必然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经受惩罚,而且他死之前是自杀的,这种人轻视生命根本不会再有轮回转世的机会,所以他永生永世都会留在阴曹地府之中,再也不可能转世为人。 宁楠溪所言让我一阵惊诧,除此之外更是痛心,没想到猴子竟然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了,这实在是有些可惜。 “宁姑娘,既然猴子已经进入十八层地狱受罚,那咱们如何能够找他问话,难不成咱们也要进入阴曹地府才行?”我有些惊慌的问道。 “你当阴曹地府是你家啊,想去就去想回就回,再说我也没那本事。”宁楠溪白我一眼道。 “那你说得这么热闹,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办法呢。”我无奈摇头道。 “虽然本姑娘无法进入阴曹地府,不过却可以把猴子请上来,到时候咱们不就能问个清楚了?” 第六十七章 陈扒皮 宁楠溪之言让我又惊又喜,惊的是她竟然能够让进入阴曹地府的魂魄再次回到阳世,这可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 喜的是在这件事中猴子充当重要角色,如果真能够再次见到他必然能够知道更多内情,届时我们也能够知道陈书恒身死的真相。 虽说宁楠溪说话之时显露出一副胸有成竹模样,可我心中还是暗自打鼓。 人死后既然已经魂归阴间怎么可能再返回阳世,难不成那些阴差都是吃素的? “你当真有办法把猴子请上来?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我看着宁楠溪试探问道。 宁楠溪闻言瞟了我一眼,面露不悦神色:“本姑娘何时跟你开过玩笑,凭我现在的道行想要进入阴间找人的确办不到,可把死去之人请回阳世还不算什么难事,老话讲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咱们不失礼节阴差肯定会把猴子乖乖带上来。” 见宁楠溪胜券在握,我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随后宁楠溪让我去准备一些东西。 除了纸扎的童女和元宝香烛外还让我准备香台和公鸡,她说这些东西便是开坛做法时用到的东西,若是没有这些东西就无法将猴子请上来。 我们村距离县城较远,平日里有个白事都要请村中的扎纸匠来操办。 这人名叫陈玄玑,年纪大概在六十多岁,脾气古怪。 虽说是个瘸子但手上功夫了得,扎的纸人纸马那是惟妙惟肖,就跟那活人似的。 每次村中有人办白事都会在他家购买元宝纸人,虽说平日里生意平淡,但只要有白事他必然能够狠赚一把。 因此村民也给他起了个陈扒皮的外号,意思是只要谁家有白事就会被他扒层皮。 虽然我手里已经没多少钱,不过为了能够请猴子上来我也必须去他家走一趟。 回到家中时已经临近中午,爸妈正在厨房准备午饭,从他们的神情来看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见他们有意隐瞒我也没继续追问,如果能问出个子丑寅卯他们也没有必要一开始就瞒着我。 反正我们很快就能够见到猴子,到时候只要顺着线索查下去就算他们不说我也能够查出个十之八九。 进屋时黎海已经起床,正坐在床边玩着手机游戏,他见我回来将手机重重扔到一边,看着我问道:“陈默,我说你也太不够哥们儿意思了吧,你和那小丫头怎么把我自己扔在这了,说,你们两个上午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去了!” “你胡咧咧什么,我跟宁姑娘去陈家打探消息了,想从李秋燕口中知道一些线索。”我看着黎海解释道。 “那有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黎海追问道。 我无奈叹口气,说道:“目前知道的线索对于咱们来说都没什么实际用处……” 不等我说完黎海白我一眼,露出讥讽嘴脸:“我早就知道你们查不到线索,那是因为你们根本不上心,这孤男寡女总是在一块哪还有什么心思调查,我可是过来人,要我说……” 先前我的话被黎海打断,这次我也没听他说完,直接跳到床上一把拿起他的背包,随后便从中翻找着,不多时我将背包中的钱包拿出,从中直接抽了十张百元大钞,随即放在了口袋里。 黎海见我不声不响从他钱包里拿了一千块钱,脸色登时绿了,连忙阻止道:“陈默,你在我这可是已经拿了五六百块钱了,先前你资助你姑和陈家我都没说什么,你现在要是敢把钱给那小丫头那我可不答应,她们家家大业大,用得着你资助吗,再说这点钱人家也看不上啊,你可别干这不靠谱的事,这钱要是换成钢镚砸水里我还能听个响呢,你要是给了那小丫头恐怕连个屁都听不见!” 见黎海越说越过分,我直接斥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这钱跟宁姑娘没关系,我拿这钱是为了买纸人和元宝香烛……” 随后我便将去陈家之后发生的事情和宁楠溪要请猴子上来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黎海,黎海听后不禁瞠目结舌啧啧赞叹。 “看不出来这小丫头年纪不大能耐倒不小,竟然还能把死人请回阳世,这可是稀罕事儿,下午我跟你一起去陈扒皮家,我倒是要看看这小丫头怎么把猴子请上来。”黎海饶有兴趣道。 中午吃饭的时候饭桌上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开口,每个人心中都在盘算着什么。 我爸妈似乎也提着一口气,担心我会再询问昨晚的事情,不过我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直到这顿饭吃完他们才明显松了一口气。 匆忙吃过饭后我们三人便直接前往陈扒皮家,由于陈扒皮干的是死人生意,所以从小爸妈就不让我来他家玩,因此我从未见过他家中到底是什么模样,这次因为猴子的事情前来却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陈扒皮家院落虽说不小,但里面却是被摆放的满满当当,院落四周墙边皆放置着纸人纸马和各式各样的棺材。 这些纸人跟正常人差不多大小,男女都有,脸色煞白,双颊涂抹着红色的胭脂,嘴唇更是鲜红如血。 白天看上去都有些瘆人,更别说晚上见到,真不知道陈扒皮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要是我的话估计一晚上都撑不过去。 进院扫视一圈后我便看到陈扒皮此时正坐在院子中央扎着纸人,他一条腿探在板凳上,嘴里还叼着旱烟袋,不断的吞云吐雾。 听到身后声响陈扒皮回过身来,将口中烟雾吐出后问道:“你家咋的了,有人去世了?” “你他妈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哪有一上来就问家里有没有人去世的,像你这种人要是在城里估计早就被揍了八百遍了!”黎海看着眼前的陈扒皮怒声叱喝道。 陈扒皮听后瞟了一眼黎海,不怒反笑道:“这里可不是城里,再说谁家有人去世都用的上我,只不过是早晚的事,行了,看你们年纪小不跟你们一般计较,找我有啥事?” “我想买一个纸扎童女和香烛元宝,现在有现成的吗,今晚就用。”我不跟陈扒皮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陈扒皮听到这话打量我一眼,问道:“你这是想给你爷烧点东西下去?可给你爷烧的话也不该烧童女啊,你就不怕你奶不乐意?” 陈扒皮这番话算是彻底惹怒了我,我直接厉声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我又不少给你钱!” “呵,脾气还不小,不过财神爷上门我总不可能撵你们出去,纸扎童女七百,香烛元宝一共两百,我这里可只收现金,而且概不赊账!”陈扒皮看着我嘿嘿笑道。 不管是童女还是元宝都是纸扎的,成本费最多也就几十块钱,可没想到陈扒皮竟然给我要九百,不过现在事情紧急,再说村中只有他一家办白事的,我也没时间再去其他地方购买,最终只得答应下来,走上前去将九张百元大钞递到了陈扒皮的手中。 陈扒皮接过钱后仔细数了一遍,又放在太阳光下仔细端详,似乎是担心有假币。 就这么折腾了一分多钟后陈扒皮才笑呵呵的将钱收到口袋中,随即撑着凳子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朝着旁边的屋子走去,走了两步之后他回过身来看了我一眼,低声问道:“小子,我家可不止有纸人和元宝香烛,这上好的棺材也有,看你今天买了不少东西我给你打个八折怎么样?” “要不是看你年纪大我非揍你一顿不可,赶紧把东西拿出来让我们带走!”我看着陈扒皮怒声叱喝道。 陈扒皮听后并未回应,转过身去继续朝屋子走去,不过走的时候他口中好像还轻声嘟哝着什么,由于距离太远加上声音细微所以我也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这死瘸子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什么晦气的话都说,要我看等晚上一把火把他这些纸人都给他烧了,省的他再胡说八道。”黎海面色铁青的看着我说道。 “行了老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说他的咱们不听就是了,犯不着跟这种人生气。”我出言宽慰道。 黎海听我说完似乎余气未消,刚想继续开口,这时宁楠溪朝着陈扒皮所处的屋子看了一眼,随即低声道:“这老头可不简单,他身上有股子死人味。” 听到宁楠溪的话我骤然一怔,连忙追问道:“死人味?你的意思是说这陈扒皮已经死了?不可能吧,刚才他坐在这里我还看到他身子底下有影子,脏东西不是没影子吗?” “我没说他是脏东西,我是说他身上有股子死人味,应该是常年跟死人打交道。”宁楠溪沉声道。 “你这不废话吗,他干的就是白事生意,当然常年跟死人打交道!”黎海出言讥讽道。 “不对,他身上这个味道不是新鲜的死人味,而是年代久远的死人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老头身份不简单,你们仔细看看这几口棺材上面的花纹!” 第六十八章 纸人复生 宁楠溪说着抬手往院中放置棺材的位置指了指,我和黎海立即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 大概三五秒后我和黎海对视一眼,并未察觉出什么异样。 棺材选材考究,上面的雕刻的图案更是十分精致。 每一口棺材上面的主题和人物都不同,有的是群像图,有的是山水图,有的上面还雕刻着龙凤图案。 陈扒皮这人虽然脾气有点古怪,可手艺却是巧夺天工,他雕刻的这些花纹样式一般人别说雕刻出来,就连想都想不出来。 “这棺材上的花纹没什么毛病啊,你到底要我们看什么东西?”我有些不解的看着宁楠溪问道。 宁楠溪瞥了我一眼,脸上显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知识浅薄不知道上面花纹来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这几口棺材上面的花纹可不简单,分别是汉代的百戏图和北朝的乘龙升仙图,这些棺材图案年代久远,距今少说也有千年历史,陈扒皮不过只是一介乡野村夫,他怎么可能见到过这种精美繁杂的图案?” “山野村夫怎么了,你可千万别瞧不起人,我不是帮陈扒皮说话,这人脾气秉性是不怎么样,可手艺却是不赖,附近几个村里也有雕刻棺材的师傅,可邻村村民都会找陈扒皮来做棺材,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你怎么就知道这花纹图案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我开口反驳道。 宁楠溪听后冷笑一声:“你说是他自己想出来的那就更不可能了,因为这些图案都是有史可考,所以这根本不是他凭空捏造出来的图案,而是他真实见过的图案!” “在哪见过,难不成是博物馆?”黎海追问道。 “你觉得陈扒皮可能去过博物馆吗?”宁楠溪反问道。 见黎海哑口无言后宁楠溪继续说道:“雕刻这些图案的棺椁距今时代久远,挖出来之后一般都会放在博物馆中展览,市面上也从未出现过,因此陈扒皮不可能在市面上见到过这些图案,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曾在墓穴中见到过这些图案,这也就从侧面证明了他身上为何有死人味,因为他常年在地下跟棺材打交道,所以身上才会沾染这种气味。” 听宁楠溪说完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就在我满心惊诧之时黎海却噗嗤笑出了声,他朝着陈扒皮所处的屋子看了一眼,紧接着笑道:“你可别扯了,这死瘸子腿都废了还能盗墓?我崴了脚腕好几天了走路还不利索,更别说他这条废腿了,就这状态要是进了墓还不死在里面?” 宁楠溪对于黎海的嘲笑并未生气,冷哼一声道:“如果说他这条腿是在墓穴中被砸伤的呢,如此一来这件事情岂不是就能说得通了?” 宁楠溪的猜测虽说大胆,但仔细一想的确有些道理。 假设陈扒皮早年间以盗墓为生,后来在墓穴中断了腿之后就退出了这一行,最终选择在我们村归隐,扎一些纸人打几口棺材过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能够在棺材上雕刻出汉代和北朝的图案也就不足为奇了,毕竟他曾亲眼见过,还有可能亲手摸过。 我虽然觉得宁楠溪说的有几分道理,可黎海却不这么认为,就在二人不断反驳之时一阵拖拖拉拉的脚步声突然从屋中传来。 听到声响黎海二人立即不再多言,随后朝着屋门方向看去。 此时陈扒皮正一瘸一拐的从门中走出,一手抱着一个身穿红色衣衫的童女,另外一手则是提着一个竹筐,里面除了元宝香烛之外还有一摞摞的纸钱。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这些纸钱算是我送给你们的,不管你们把这些东西烧给谁,路上总要打点一番,这些纸钱就当做是买路钱,要不然的话这童女和元宝也不好带下去。”陈扒皮冲我笑道。 见陈扒皮不仅没有偷工减料反倒是送我们纸钱,我心中怒气顿时烟消云散。 上前接过纸扎童女和香烛元宝后说道:“谢了,如今咱们钱货两清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我便要带着黎海和宁楠溪离开,只是我还未来得及转身,陈扒皮突然用干枯蜡黄的手掌抓住了我的手臂。 “看在同村一场的份上我有句话要提醒你,院子里面的这两口棺材不错,到时候你用的上,原本我给你准备了一口更好的,可从现在的形势来看你是用不上了。”说话间陈扒皮抬手指向院中停放的两口棺材。 刚才的事原本让我对陈扒皮有了些许好感,觉得他人还算是不错,可没想到眨眼间他却又说起了这晦气话,不禁让我心生怒火。 我一把将他手掌甩开,怒声道:“这棺材还是留给你自己用吧,我们家用不着!” 扔下一句话后我便带着黎海二人离开了陈扒皮家,刚走出门陈扒皮的声音便从院中飘了出来:“小子,过不了两天你肯定来我这里,门我给你留着,棺材自取!” “取你妈的头,你自己留着烧火吧,死瘸子!”我怒骂一句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几步黎海眼不下这口气,怒气冲冲道:“我本以为我的嘴就够损了,没想到这死瘸子的嘴比我更损,要不然还是按我先前的想法,趁半夜咱们把他院里的纸人棺材全给他烧了,反正这里又没有监控,就算是他猜到是咱们做的也没证据。” “行了,既然东西已经到手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恶人自有天收,这种人肯定会遭报应。” 说完我转头看向宁楠溪,准备问她何时开坛做法请猴子上来,可当我看向她的时候却发现她双眼空洞面色凝重,似乎有什么心事。 我抬手拍了拍宁楠溪肩膀,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宁楠溪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我,摇头道:“没事,就是在想刚才陈扒皮临走时说的那几句话。” “他就是逞一时嘴快罢了,不必放在心上,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坛做法,这些纸人和香烛元宝我可不能带回家,要真是带回去我爸妈肯定会臭骂我一顿,说不定我爸还会抽我嘴巴子。”我颇为无奈的看着宁楠溪说道。 宁楠溪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日头,说现在刚过晌午,正是一天中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别说阴魂不敢现身,就连阴差也受不了这纯阳之气,所以必须要等到午夜才行,至于这些东西就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入夜之后再偷偷溜出来。 听宁楠溪说完我点头答应下来,随后绕小道来到我们村附近的荒地里。 现在已经秋收完毕,新的种子也已经播种下去,所以平日地里很少有人来,因此将纸人和元宝香烛藏在这里最为稳妥。 藏好东西后我们三人便回到家中,此时我爸妈正在主屋中喝茶聊天,我也没跟他们打招呼,自顾自的便进入卧室休息。 睡了整整一下午,吃过晚饭后我们便再次回到屋中,直到夜里十一点我们三人才带着公鸡和香台轻声细步的走出了院子。 此时夜色黑暗,村道上早已空无一人,清冷的秋风席卷地面,不时传来落叶滚动的沙沙声。 我们三人迎着月色朝前走去,大概步行七八分钟后便来到藏匿纸人和香烛元宝的荒地。 宁楠溪和黎海一人抓着公鸡一人摆放香台,我则是被安排拿取纸人和元宝香烛。 荒地之上一片死寂,只有风吹杂草和脚掌踩踏地面的声音,我沿着记忆前行,很快便来到藏匿之所。 原以为此刻纸人和香烛元宝依旧会放置在原地,可令我没想到的是香烛元宝还在,但那个纸扎的童女却不见了踪影! 发现纸扎童女失踪后我脑袋嗡的一声炸响,这好端端的纸人怎么可能会不见了呢? 纸人又不是活物,总不可能自己长腿跑了,况且这纸扎的童女是烧给死人的,活人怎么可能偷这种晦气东西。 正当我四下扫视之时不远处传来宁楠溪的声音:“你怎么办个事情这么磨蹭,赶紧把东西搬过来啊!” 见宁楠溪催促,我只得开口道:“元宝香烛还在,可那纸扎的童女不见了!” 此言一出宁楠溪和黎海登时面露惊愕之色,随即快步朝着我跑了过来。 行至身前二人朝着草丛看去,当他们看到草丛中只剩下香烛元宝后脸上皆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怎么会这样?童女不是纸扎的吗,纸扎的人怎么会不见了踪影,难不成是让这山中野物给叼走了?”黎海抓着公鸡猜测道。 “不可能,这童女虽说模样跟真人差不多,可毕竟是纸人,野物如果发现的话必然会咬上一口,如果发现是纸人肯定会立即离开,绝对不会叼走。”我看着黎海反驳道。 “那是怎么回事,这纸人又不是赋灵门派来的,总不可能成精自己跑了吧?”黎海疑惑不解道。 “瞎扯,陈扒皮要有这道行还能留在村子里?”我白了黎海一眼。 就在我和黎海争论不休的时候我发现宁楠溪却一直是沉默不语,她面色阴沉目光看向远处,侧着耳朵似乎是在探听着什么。 “怎么了宁姑娘,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我看着宁楠溪问道。 “别说话,那边有动静,你们两个跟我过去看看,一定要小心点,千万别打草惊蛇。”宁楠溪低声嘱咐道。 见我和黎海点头答应后宁楠溪便小心翼翼朝着声音传来方向走去,随着步伐迈进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从前面不远处传来,那声音就好像是野兽在啃食什么东西似的。 循着声音我们继续踱步前行,大概走了一分钟后那声响便距离我们只剩不到三米。 眼见那东西就在身前,我刚想继续往前走,这时宁楠溪却停下了脚步,抬手一挥,示意我们别再往前走了。 随后她从旁边草丛中捡起一根长约两米的树枝,轻轻将树枝探出后拨开眼前杂草,借着月色我朝着声音传来之处一看,顿时吓得亡魂大冒。 那失踪的纸扎童女竟然正趴伏在地上啃食着一只已经被开膛破腹的野兔! 第六十九章 黄皮子 野兔腹部被剖开,其间内脏肠子散落一地,鲜血更是染红周边杂草,月色之下纸扎童女浑身沾满鲜血,浓重血腥味更是充斥着整个鼻腔。 此时纸扎童女双手捧着刚死不久野兔正在啃咬,童女口中虽说无牙但撕咬之时却发出咔哧咔哧声响,跟野兽撕咬食物无异。 眼前景象让我和黎海登时愣在原地,赋灵门的纸人先前我们已经见过几次,他是幻化成真人模样,看上去与活人没什么区别。 可眼前纸扎童女不同,她依旧是纸人样子,动作更是十分僵硬,关节活动时甚至能够听到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先前我自以为已经见过不少诡异之事,心理防线已经构筑的无比坚固,不会再有什么事情让我觉得诡异惊慌。 但当我看到纸人啃食野兔的时候我的认知再一次被刷新,这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一个纸扎的童女怎么能够啃咬活物呢? 就在我心上不解之时黎海突然身形抖动,头部微微上扬,嘴巴不住张开,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心中一紧,不好,黎海是想要打喷嚏! 眼见黎海头部已经扬起九十度,我刚想伸手捂住他的嘴,可没想到手刚抬起一阵阿嚏声便从黎海口中传出。 伴随着声音响起纸扎童女原本啃食野兔的声音骤然消散,我屏住呼吸转头朝着纸扎童女方向看去。 此刻纸扎童女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过她依旧是背对着我们,整个人就好像是被定住一般。 “是……是不是没事了?”黎海惊魂未定的看着我和宁楠溪问道。 不等宁楠溪开口,一阵咔咔声响从纸扎童女方向传来。 定睛看去,纸扎童女的头部竟然开始慢慢朝着我们三人转了过来,而她的身体却依旧在背对着我们! 纸扎童女头部旋转一百八十度,脖颈位置的纸张撕裂,内部固定的竹条更是已经严重扭曲。 冷月之下纸扎童女用一双画上去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三人,她满脸溅满鲜红血液,嘴角的鲜血更是不断向下滴落,全部滴在了她纸扎的背部。 “我已经好久没吃人肉了,今天既然你们送上门来那就别走了,让我好好吃一顿!” 纸扎童女说话间突然转过身来,将手中已经被啃咬的不成样子的野兔往我们三人面前一扔,紧接着便朝着我们扑将过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我和黎海根本来不及反应,我刚想拽着黎海逃脱,这时纸扎童女直接凌空跃起跳到了我背上。 刹那间她双手勾住我的肩膀,双脚夹住我的腰部,紧接着便朝着我脖颈方向咬了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宁楠溪率先回过神来,她咬破指尖渗出鲜血后将其抹在树枝上。 旋即手腕一抖,两米多长的树枝在其手中如同游龙浪中翻涌,噌的一声直接从纸扎童女面前穿过。 纸扎童女嘴巴触碰到树枝后顿时黑雾升腾,紧接着一阵火光过后被弹起空中。 宁楠溪见状并未收手,手臂用力一甩,树枝就如同一条长鞭似的直接朝着纸扎童女的背部抽打过去。 树枝接触到纸扎童女的瞬间啪的一声炸响,肉眼可见的火星迸溅空中散落下来,随即化做虚无。 纸扎童女被带血树枝击中后骤然隐没在草丛中,见状我们三人立即朝着纸扎童女方向走去。 来到草从前低头看去,纸扎童女趴伏在地已经一动不动,背后则是被抽打出一条长约二十多公分的伤口。 伤口四周呈黑褐色,月光之下还露出里面拇指粗细的竹条。 黎海见纸扎童女落地之后不再动弹,壮着胆子上前用脚踢了一下,没想到这纸扎童女竟然没有丝毫反应,就跟我们先前带来时一样。 “真他妈见鬼了,这纸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真就不信一个纸人还能成了精!”黎海看着身前的纸人满脸惊诧道。 就在黎海话音刚落之际,原本一动不动的纸人竟然开始抖动起来。 见纸人重新复活我们三人下意识后退两步,只是还未站稳身形一道黑影便从纸扎女童中钻出。 不等我们看清到底是什么便钻入了繁杂稠密的草丛中。 “就是这东西作祟,追!” 宁楠溪一声令下首当其冲朝着那道黑影追了过去,虽说心中惊恐,但我总不能让一个小姑娘冲上前去。 随后我转头看向身边的黎海,低声叮嘱道:“老黎,你腿脚不好跟不上我们,你就慢慢在后面走,我先跟上去看看,切记小心!” 不等黎海回应我便快步朝着宁楠溪追赶方向跑去,宁楠溪虽说身负道法但说到底只是个小姑娘,身体素质比不上我这个大老爷们儿,很快我便赶超了她,并顺着杂草摆动的痕迹紧紧跟着那道黑影。 约莫追了三五分钟后眼前杂草突然恢复平静,再不见那黑影踪迹。 眼见黑影消失我停下脚步双手掐腰大口喘息着,回头看去,宁楠溪此时正在我身后十几米远的位置。 我刚要告诉她那黑影追丢了,这时宁楠溪突然用力朝我摆手,紧接着高声喊道:“陈默小心身后!” 听到宁楠溪的声音我心中一惊,等我回头看去之时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朝着我扑将过来。 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不等我做出反应这道黑影已经扑到了我的面前。 我下意识抬手挥出,可没想到这道黑影锋利的指甲竟然刺穿衣衫钩住了我的皮肉,紧接着低下头便朝着我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一瞬间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手臂传来,我借着月色低头一看,眼前竟然是一只数十公分长的黄皮子! 这只黄皮子浑身毛发呈黄褐色,双眼猩红,正死死的盯着我。 我耐不住手臂疼痛死命一甩,刺啦一声手臂的肉被黄皮子扯下一块。 紧接着黄皮子一个翻身落在地上,身形挺起前肢放在胸前,那模样就跟人站在地上似的,十分诡异瘆人。 我虽说不是东北人,但关于黄皮子成精的事情也曾有所耳闻。 据传这山间野物活的时间长了就能够成精,一是在于吸收日月和山川精华,二是在于藏于深山修炼,一旦有了道行这野物便能够成精化人。 眼前的黄皮子虽说尚未化成人形,但她肯定已经成了气候,要不然怎么能够操纵纸扎童女来啃食野兔,至于之前纸扎童女说的话应该也是出自这黄皮子之口。 “区区凡人也敢跟本大仙动手,你们真是活腻歪了!” 黄皮子站在我面前双手环抱,其面部不屑神情就跟人一模一样。 “这纸扎童女是我们藏在这里的,你拿走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对我们下毒手!” 一时间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看着眼前的黄皮子据理力争道。 黄皮子冷哼一声,嘴角微启道:“本大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你们村子的人也活不了多久了,到那个时候山中同门倾巢而动,必然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黄皮子的话我心中怒火升腾,刚才咬了我一口还不算,如今竟然还咒我们村子的村民死,这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一腔怒火下我不顾手臂疼痛,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便朝着黄皮子砸了过去。 石头如同离弦之箭般直冲黄皮子飞去,可没想到这黄皮子身形极其灵敏,就在石头即将触碰到它身体的时候它身形微微一侧直接躲闪过去,旋即石头飞入草丛不见了踪影。 “你小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用石头砸本大仙,反正你们村子里的人也活不了多久了,既然如此金泰那我就送你下去先给他们探探路!” 黄皮子话音刚落周身杀意爆棚,原本柔软的毛发竟然在瞬间变得如同钢针一般挺立。 它嘶吼一声抬起锋利双爪,右脚猛然蹬地,紧接着一个飞扑朝着我冲了过来。 先前我已经见识到这黄皮子的厉害,刚准备转身躲闪,这时耳畔传来宁楠溪的声音:“快把头低下!” 听到宁楠溪的声音后我立即俯下身形,紧接着就听到嗖的一声从头顶掠过。 不等我站起身来砰的一声炸响耳畔,循声看去,原本朝我扑过来的黄皮子已经被宁楠溪手中的树枝击退。 黄皮子落地之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烧焦的毛发,顿时双眼释放出一阵红色光芒。 看到红光后我大脑登时有种晕眩之感,双腿软绵绵的,整个天地似乎都在摇摆,那种感觉就好像身处云端一般,有种随时要倒落下去的感觉。 “别看它眼睛,这黄皮子的双眼能让你产生幻觉!” 宁楠溪喊叫间突然举起手中树枝朝着我背部抽打过来,只听啪的一声我背部感受到一阵剧痛,紧接着那种晕眩的感觉骤然消散。 等我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我手中正拿着一块青石,石头面朝自己,看样子是要砸向我自己的脑袋。 “这是怎么回事!”回过神来之后我立即将手中的青石扔到地上。 “你刚才被黄皮子的眼睛给蛊惑了,在你无意识的情况下捡起了石头,如果不是我叫醒你恐怕现在石头已经落在了你的头上!”宁楠溪冷声道。 “看不出来你这黄毛丫头倒是有几分道行,你师承何门何派?”黄皮子冷眼直视道。 宁楠溪将手中树枝扔到草丛中,旋即冷声道:“恐怕凭你的道行还没有这个资格!” 话音刚落宁楠溪双手放在胸前,十根手指不停变换动作,一边掐着指印她口中一边念道:“天地玄宗,敕妖灭形,急急如律令!” 一声令下宁楠溪双掌推出,只见凭空一道金光乍现,直冲黄皮子而去。 刹那间耳畔风声作响,身前杂草摇曳不绝,黄皮子眼见突生变故神情更是骤然惊变。 第七十章 惹祸 金光宛若锋利长剑,不等黄皮子躲闪便直接击中其胸口。 刹那间黄皮子被金光击飞,身形腾空之际口中喷出血雾,旋即重重摔落在地,翻滚数圈后才稳住身形。 定睛看去,此刻黄皮子胸口的皮毛已经烧的焦糊,阵阵黑雾从中弥漫升腾,伤口更是血肉模糊,流淌出来的血水已经染红周边毛发。 黄皮子吃力撑着身体站起,低头看了一眼胸前伤势后面露狰狞之色,龇牙咧嘴道:“今日之仇本大仙暂且记下,我一定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黄皮子说话间黎海已经追赶上来,他见黄皮子受此重创还口出狂言,弯腰捡起一块石头便朝着黄皮子冲将上去,准备将其砸死。. 宁楠溪见黎海如此冒失,连忙开口阻止道:“别过去!这黄皮子狡猾得很,小心中计!” 宁楠溪提醒之际为时已晚,黎海已经握着石头冲了过去。 黄皮子眼见黎海冲上前来,转过身去将屁股对准黎海,噗的一声便从肛门中释放出一股淡黄色的烟雾。 一时间眼前视线全部被烟雾遮挡,这股烟雾更是弥漫着浓烈的刺鼻味道,令人闻后头晕目眩,四肢也开始松软无力。 察觉到不对劲后我立即向后撤去,直到撤出烟雾范围神志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刚撤出不久宁楠溪和黎海也一边遮掩口鼻一边咳嗽着逃了出来,由于黎海距离黄皮子比较近,所以烟雾更加浓重,出来的时候双眼已经含泪,眼中也布满了红色血丝。 “早……早就知道这……这黄皮子的屁臭,没想到竟然这么臭,今天可……可算是开眼了……”黎海说着不断咳嗽,脸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看上去十分难受。 “你们两个赶紧过来,我这里有一瓶七叶解毒膏,闻了之后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宁楠溪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类似于鼻烟壶似的东西,比火柴盒稍微大一些,瓶子呈青色,上面没有任何纹样,瓶口用红布塞着。 闻听此言我立即搀扶着黎海来到宁楠溪面前,宁楠溪将瓷瓶放到鼻子下方吸了两下之后递给了我,我接过后直接放在了黎海鼻子底下。 黎海用力吸了两下,顿时不住咳嗽起来,见他情况好像越加严重,我赶紧不断拍打着他的后背,随即将目光看向宁楠溪,问这是怎么回事,黎海闻完之后怎么反而症状严重了。 宁楠溪苦笑一声,说这七叶解毒膏虽说能够解毒,但本身也有毒,闻的时候需要轻闻慢吐气,像黎海那样吸直接将气体吸到了肺中,鼻腔还未感受到药性就已经传到体内,自然会出现不适症状,不过并无大碍,只要轻闻两下就能够缓解。 听到这话我立即将瓷瓶再次放到黎海鼻子下方,他按照宁楠溪的话轻轻吸了两下之后果然不再咳嗽,眼泪鼻涕也已经止住,看样子这七叶解毒膏的确有奇效。 见黎海再无大碍后我轻闻了两下七叶解毒膏,待到神志彻底恢复后便将其还给了宁楠溪。 此时浓重的雾气已经渐渐消散,我朝着黄皮子先前站立的方向看了一眼,黄皮子早就已经不知所踪,周围只剩半人高的杂草,要想再循着踪迹找到黄皮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妈的,竟然让这畜生给溜了!”黎海望着眼前杂草满心气愤道。 “行了老黎,不过就是一只黄皮子而已,翻不起多大风浪,咱们还是赶紧让宁姑娘开坛做法请猴子的魂魄上来吧。”我看着黎海说道。 说完后我转头看向宁楠溪,此时宁楠溪目光正看向黄皮子逃脱方向,面色阴沉,看样子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了,这黄皮子有问题吗?”我担心问道。 宁楠溪沉默数秒后转头看向我,叹口气道:“这黄皮子今日若是死在这里或许还没什么,可如今它脱出生天无异于放虎归山,事情恐怕会更加棘手。” “这只黄皮子并非寻常的畜生,它已经成了气候,随后还不能幻化人形但已经可以口出人言,还能够操控纸人捕猎食物,一旦让它活着回去咱们惹上的就不单单只是这只黄皮子,而是整个黄家,要知道五门之中黄家和胡家最记仇,它被我用灭妖咒所伤心中必然十分记恨,若是率领黄家大仙前来恐怕咱们难以招架。” “黄家大仙?它不就自称黄家大仙吗,结果还不是被你打的屁滚尿流,最后只能借助屁遁才得以脱身?”我有些惊诧道。 宁楠溪闻言苦笑一声,说它只是自称大仙,其实不过只是黄家弟子而已。 真正的黄家大仙早在世上存活千百年,幻化人形已经是信手拈来之事,其本领更非一般的修道之人能够比拟。 一般修道之人修炼数十年已经十分了不得,可黄家大仙却在世上修炼千百年,即便是一门之主在其面前也按照辈分来算也不过只是个娃娃,如果说这只黄皮子当真将这件事情上报给黄家大仙,那么黄家大仙决计不可能袖手旁观。 “宁姑娘,我读书少你别骗我,我听说黄家大仙不是在东北吗,咱们这里哪有什么黄家大仙?”我不解问道。 宁楠溪听后长叹口气,说真正的黄家大仙的确在东北,名叫黄仙太奶,乃是封神时期的人物,坐镇东北。 她膝下还有五个儿女,分别叫做黄天清、黄天霸、黄天龙、黄金花和黄银花。 这五个儿女掌管天下五个方位的黄家弟子,虽说他们的道行比不上黄仙太奶,但在江湖之中地位颇高,除了黄仙太奶之外也就只有他们兄妹五人能够称得上是黄家大仙。 我们所处之地虽说不是东北,但却有黄家大仙镇守此处,一旦门中弟子受外人欺辱,黄家大仙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只是不知道现在镇守此处的黄家大仙是哪一位。 听宁楠溪说完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当真如此那我们岂不是惹上了大祸! “你个小丫头能不能别在这里危言耸听,这件事本来也不是咱们的错,是这黄皮子先攻击咱们的,迫于无奈之下咱们才还的手,说起来咱们才是受害人,凭什么黄家大仙找咱们麻烦?”黎海义正言辞道。 “你说的没错,这祸端的确不是咱们挑起来的,可黄家弟子受伤却是最为严重的,届时如果黄家大仙找上门来你就把这番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你看他会不会跟你讲这个道理,我告诉你,道理只跟水平相当的人讲,黄家大仙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人家凭什么跟你讲道理。”宁楠溪皱着眉头反问道。 黎海听到这话吓得不敢多言,见状我继续问道:“那咱们该怎么办,若是黄家大仙真来找咱们麻烦那就只能等死了?” 宁楠溪长叹口气,无奈摊手道:“脚踩西瓜皮,溜到哪算哪吧,不过有件事我觉得很是蹊跷,刚才追赶黄皮子之时我好像听到它说你们村子的人活不久了,它是不是说过这话?” 宁楠溪要是不提我还真没注意,黄皮子刚才的确说过这话,它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它怎么会知道我们村子的百姓活不了多久了,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没错,黄皮子刚才的确说过这话,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我看着宁楠溪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隐约感觉黄家或许跟棺山断阳局有关,根据猴子所言村中再横死一人生局就会变成死局,到那个时候整个村子的百姓都会遭殃,现在黄皮子说出这话很明显它已经知道此事,既然如此它说过不了多久整个村子就完了,难不成它知道很快有人会横死?”宁楠溪低声分析道。 宁楠溪的话让我后脊梁骨一阵发凉,脖颈后面就好像有人不断吹凉气似的,如果说黄皮子早就知道此事,那这件事情岂不是没有回旋余地了! 我正心中忐忑之际宁楠溪再次开口道:“现在没时间想这么多了,赶紧先把猴子的魂魄请上来问个清楚,至于黄家的事情咱们稍后再研究。” 如今黄皮子已经逃脱,自然不能再继续追问,所以我们只能把目标重新放回到猴子身上,希望能够从他身上得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只是这纸扎童女如今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恐怕就算烧了下面的阴差也收不到,索性我们就没再管,直接快步朝着先前设坛之地走去。 回到放置香台的地方后宁楠溪让我和黎海将塑料袋中的所有元宝和纸钱拿出,而她则是一手持香烛一手持公鸡来到香台后方。 “一会儿你们两个分别烧元宝纸钱,切记不要在烧的时候说话,我会在你们烧的时候开坛做法,请阴差将猴子的魂魄带上来。” “陈默,你身前的纸钱别烧光,留下两摞放到一旁,你们烧的是买路钱,这两摞则是给阴差的辛苦费,等会儿你们看我将香烛插在香炉之后便开始烧纸,我不说停千万不能停!”宁楠溪一本正经道。 见我和黎海点头答应后宁楠溪将桌上香炉摆正,随后从腰间抽出破邪,抓住公鸡后脖颈后直接用破邪划开了公鸡的脖子。 刹那间公鸡双翅死命拍动,鸡血从其伤口顺着毛发滴落下来,宁楠溪见状快速将破邪插在身后,紧接着将桌上白碗放置公鸡脖颈下方,伴随着鸡血不断滴落,不多时碗中便已经积存半碗鲜红的鸡血。 鸡血流干后宁楠溪右手食指中指捏住公鸡头顶鸡冠,手腕一转,刺啦一声如同巴掌般大小的血红鸡冠便被宁楠溪给生生扯了下来。 她将鸡冠拿在手心后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紧接着口中念道:“谨请天阴阴地阴阴,左吊左走右吊右行,阴兵五鬼来到处,可叫地神五阴行,魄禁在地狱受罪,颠来倒去心神不定,迷乱不知自己,天地豪鬼叫魂降来临,吾奉阴山老祖敕,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刚落周围荒地突然凭空刮起一阵阴风,一时间四周杂草摇曳,地上砂石纷飞,阴风声更如同万千厉鬼哀嚎,令我心神剧颤。 第七十一章 请阴入阳 宁楠溪看到周围变化后面色镇定,只见她手腕一甩夹在指尖的黄符瞬间燃烧,旋即她双指齐出,直接将燃烧的黄符扔进了盛着鸡血的碗中。 鸡血本不是可燃烧物,但黄符刚接触到鸡血便燃起冲天大火,刹那间火焰如同火龙般腾空升起,将周围昏暗的景象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 宁楠溪见碗中火焰燃起,立即伸出手去将鸡冠放在火焰上炙烤,我原以为这鸡冠中的鲜血会在炙热的温度下烤出,可没想到伴随着滋啦滋啦的声响从鸡冠中流淌出来的却是晶莹剔透的液体。 液体从鸡冠中流淌出来之后宁楠溪立即从桌上拿起三根香,任由液体滴落在香上,待到香被液体浸透后宁楠溪突然抬手化掌,直接朝着燃着烈火的白碗盖了过去。 如今碗边已经被火焰烧黑,温度可想而知,但没想到的是宁楠溪竟然毫不迟疑将手放了上去,片刻后她才将手抬起,我定睛一看,碗中火焰已经熄灭,而宁楠溪的手则是毫发无损。 熄灭碗中火焰宁楠溪毫不耽搁,双手夹起沾染液体的三根燃香,用火柴点燃后便恭恭敬敬插入了香炉中。 我和黎海见宁楠溪已经将香插入香炉,连忙点燃元宝纸钱。 不多时昏暗的荒地中便燃起两束火光,元宝纸钱化作的纸灰更是随风扬起,朝着远处飘去。 “荡荡游魂,何处生存,河边野处,坟墓山林,敬请阴差,快快帮寻,今玄清门弟子宁楠溪请阴差带陈家村侯定臣入世,望阴差应允。” 宁楠溪念完后双手开始不断变化结印,约莫三五秒钟后周围温度开始急速下降,原本清明的视线也变得有些混沌,就好像起了一层雾气似的。 我和黎海一边烧着元宝纸钱一边朝着四下看去,没过多久昭昭白雾之后便传来一阵锁链碰撞之声,伴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数道黑影从白雾中走了出来。 借着月色看去,走在最前面的两人身穿黑色衣衫,胸前各绣着一个差字,在他们腰间右侧悬挂一把黑色长刀。 二人头戴一顶黑帽,面色惨白,一脸肃杀之气,双眼没有瞳仁瞳孔,与先前见到的阴差没什么区别。 其中一名阴差手腕上拴着一条精钢锁链,锁链悬空向后,我仔细一看,在锁链的尽头还拴着一个人,此人正是猴子! 精钢锁链拴在猴子的双手上,双脚也戴着单独的锁链。 他身上穿着白色衣衫,上面沾满血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肌肤之地更是伤口满布,有些伤口深可见骨,让人不忍直视。 此刻猴子面部惨白如雪,没有丝毫血色,双颊更是被利刃划伤,从其蓬头垢面的模样来看进入阴曹地府之后他定然没少受到折磨,如今看到相识二十多年的发小变成如此模样我心如刀绞,泪水也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玄清门弟子参见二位阴差!”宁楠溪见阴差现身后行至身前恭敬作揖道。 “你烧纸焚香让我们二人带侯定臣入世有何事?”其中一名阴差冷眼直视宁楠溪道。 “侯定臣在阳世谋害陈家村村民陈书恒,其间似有隐情,今日请二位阴差带他入世是想问个清楚明白,希望二位阴差应允!”说话之时宁楠溪走到我身边,将我准备好的两摞纸钱递到阴差面前。 阴差见状眉头一皱,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贿赂我们兄弟二人?若是让地府判官知道此事恐怕我们二人不光被免去地府职务,还有可能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二位阴差误会了,这纸钱并非贿赂,而是鉴于二位辛苦,所以作为答谢,是我自愿送给二位的,至于判官不可能知道此事,毕竟凭我的身份也不可能见到判官,更不会将这件事透露给其他人,所以还请二位收下。”宁楠溪恭敬说道。 闻听此言两名阴差相视一眼,其中一人道:“既然这小丫头有心孝敬,咱们兄弟二人若是不收岂不是驳了她的面子,我看就收下吧。” 另外一名阴差听后头部微点,随即便伸手接过宁楠溪手中的纸钱。 两名阴差全部将纸钱接过后宁楠溪长舒一口气,紧接着就听到其中一名阴差说道:“阴人入阳世有违规矩,我们兄弟二人这是冒险行事,最多给你一刻钟时间,不管你问清楚还是问不清楚,一刻钟之后我们都会把人带走,你可明白?” “明白!”宁楠溪神情坚定道。 见宁楠溪应允后手持锁链的阴差手臂向前一甩,原本站在身后的猴子登时几步踉跄走上前来。 看到猴子身形不稳,我伸手便想去搀扶他,可没想到手伸出去却从他身体穿过。 原来现在猴子只是一缕魂魄罢了,全部都是虚空幻影,我根本触碰不到他。 “猴子,你在地府受苦了!”我看着眼前的猴子痛心疾首道。 猴子听到声音慢慢抬起头来,当他看到我之后脸上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数秒后才回过神来,诧异道:“陈默哥?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没想到竟然还能再见到你。” “你现在怎么样,我听说自尽身死的人不能再轮回转世,难不成你要在阴曹地府一直呆下去?”我看着猴子问道。 猴子听到这话陷入沉默,似乎他不想再回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 见猴子不想开口我刚想继续劝说,这时宁楠溪轻咳两声低声催促道:“陈默,这次叫他上来不是为了让你们叙旧的,该问的赶紧问,咱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听到这话我才想起正经事,平稳了一下复杂的心绪后我看着猴子问道:“猴子,这次叫你上来是为了陈书恒的事情,下雨那天晚上你来我家只是说不能再让村子死人,一旦死人就会破局,可陈书恒的事请你却没说清楚,他到底是怎么被你杀的,你又为什么要杀他?” 猴子见我问起此事面色变得十分凝重,他足足迟疑了一分钟后才缓缓开口:“陈默哥,我实话告诉你吧,杀书恒哥是李秋燕出的主意,也就是书恒哥的媳妇儿!” 此言一出我和宁楠溪还有黎海无不震惊,原以为李秋燕是个贤妻良母,可没想到她竟然才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猴子杀陈书恒竟然是她出的主意! “你确定没撒谎?李秋燕和陈书恒如此恩爱,两个人还生下一个儿子,为什么李秋燕要让你杀陈书恒,她的动机是什么?”宁楠溪难以置信的看着猴子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李秋燕和书恒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她让我杀书恒哥是千真万确,而且连作案工具都是她给我准备的。”猴子满脸懊悔道。 “什么作案工具,你说的可是这个?”说话之时我将手放入口袋,从中掏出那枚从河中打捞上来的倒角铁钩。 猴子见到我手中的倒角铁钩后面露震惊之色,随即问道:“这……这铁钩不是已经沉入村东头的那条河里了吗,你们是怎么得到的?” 猴子进入阴曹地府后阳世的事情一概不知,不知道此物如何落得我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随后我便将陈家将李秋燕浸猪笼和摔孩子的事情告诉了猴子,猴子听后大为震惊。 “没想到我竟然惹了这么大的祸,这事都怪我,如果我当时不是被鬼迷心窍也不会做出懊悔终生的事情。” 说话间猴子抬手不断朝着自己脸用力扇去,我抬手想要阻止,可我根本触碰不到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不停扇自己耳光。 “行了猴子,你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我们只想要一个真相,你和李秋燕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为什么要让你杀了陈书恒!”我看着猴子追问道。 猴子听我说完这才停下手中动作,沉默数秒后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们。 原来半月之前他曾去过陈家,打算跟陈书恒到县城买点农作物种子。 结果到了陈家之后他才发现陈书恒并不在家,而且陈书恒的父母也不在,家里只有李秋燕和孩子。 当时她见只有李秋燕在家便准备离开,可没想到李秋燕却请他进屋喝水。 当时猴子也没多想,答应后便进入屋中,但他刚坐到沙发上李秋燕便凑了过来,伸手就在猴子的身上乱摸。 猴子深知朋友妻不客气的道理,叱喝之后便要起身离开,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万万没有想到。 李秋燕竟然快步拦在了门前,然后将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 猴子没有结过婚更没有谈过恋爱,一时间见到女人的胴体浑身燥热,加上李秋燕不停用话语勾引猴子,最终猴子没有经受住与李秋燕发生了关系。 事后猴子十分后悔,但木已成舟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将此事隐瞒下来。 他原以为李秋燕只是一时耐不住寂寞才会做出这种举动,可后来的几天李秋燕经常趁着猴子母亲出去的时候来到他家与他行苟且之事。 由于猴子先前尝到了甜头,在后面几次中也没有拒绝。 直到有一天他壮着胆子去了陈家,想再跟李秋燕亲热一番,可没想到李秋燕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仅不从反而用烟灰缸砸破了猴子的脑袋,最后猴子只能仓皇逃窜,从那之后再也没去过陈家。 听猴子说完后我心头一震,关于猴子欺负李秋燕的事情上午李秋燕也曾跟我们说过,跟猴子说的基本相符。 既然李秋燕将猴子撵了出去,那么这倒角铁钩又是怎么落到猴子手上的呢? 李秋燕可是说她后来根本没见过猴子,再见的时候猴子已经死了,难不成这其间还有什么隐情? “猴子,你和李秋燕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多问,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件事,在你被砸伤之后又见过李秋燕吗,这倒角铁钩又是怎么落到你手里的?”我看着猴子不解问道。 第七十二章 性格大变 猴子闻言点头默认,说被李秋燕砸伤后他们二人又见过一次面,正是在侯家。 那天猴子在家中养伤,他母亲下地劳作,猴子担心母亲年纪大身体吃不消,便打算去地里帮忙。 可他刚来到院中准备去拿锄头,这时一阵脚步声从院门外传来,他听到声音朝着院门看了一眼,此时李秋燕正站在门口,还冲猴子媚笑着。 见到李秋燕前来猴子吓了一跳,以为是陈家人找上门来讨要说法。 他刚准备往屋里跑,这时李秋燕却快步上前勾住了猴子的手臂。 猴子见到这一幕顿时心生忐忑,忙问李秋燕想要干什么,李秋燕却说孤男寡女还能干什么,说着便拉扯着猴子进入屋中。 进屋后李秋燕又开始用言语和行动挑逗猴子,可这次猴子却死活不答应。 他说陈书恒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已经够后悔了,不想再继续错下去。 李秋燕见猴子不依后像是变了个人,脸上笑意顿时不复存在,还威胁猴子如果不做的话那么他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整个陈家村的村民,不光让他跟陈书恒做不成兄弟,陈家村更不可能容下他们侯家。 猴子胆小,他知道这件事情一旦泄露出去意味着什么。 侯家在陈家村本来就是小门小户,如果这件事情被村民知道的话那么侯家肯定会被驱逐出村子。 这些年凭借他娘白天下地劳作晚上纳鞋底日子好不容易好了许多,如果这时候被赶出村子,那么他们娘俩可就一点活路都没了。 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之下猴子最终还是再次跟李秋燕发生了关系,猴子原以为这次之后李秋燕就会放过自己,可没想到李秋燕躺在猴子怀中之时却提出了一个更令他震惊的要求。 李秋燕要他杀了陈书恒,说只要陈书恒一死他们两个就能够永远在一起。 猴子听到这话后连忙将怀中的李秋燕推开,说自己绝对不可能答应这件事。 先不说陈书恒是不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就算是一个陌生人他也不可能下得去手。 这根本就是犯罪,一旦要是被人发现那他肯定就会进局子,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吃枪子。 李秋燕见猴子直言拒绝,起身后穿上衣服,说猴子如果不答应的话这件事情她肯定会告诉村民,而且说是猴子强奸了她。 到时候她不光要让猴子身败名裂,更会让他家破人亡。 因为一旦这件事情公之于众,那么侯家就会受到整个村子的村民唾弃,就算是猴子能够承受得了那么她娘可承受不了,万一要是想不开再有什么什么好歹,到时候猴子更是追悔莫及。 猴子听到这话一时之间陷入沉默,他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更了解自己母亲的脾气秉性,如果村民要是真拿这件事情排挤或者讽刺辱骂侯家,那么他娘很有可能会做出过激的举动。 李秋燕见猴子沉默不语,知道他心中已经开始动摇,趁这个时候她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黄布包,打开之后里面正是那枚倒角铁钩。 据她所言过两天陈书恒便会去村东头的河中捞鱼,届时让猴子先躲到水下藏着,等到陈书恒划船进入河中央时便将这倒角铁钩挂在船上,然后用力钩拽使其侧翻。 只要翻了船剩下的事情猴子就不用管了,到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爬上岸就行。 猴子虽然心中百般拒绝,可她知道这件事情泄露出去的后果,无奈之下只得接过了李秋燕手中的倒角铁钩。 两天之后陈书恒来到侯家,问猴子要不要一起去河里捕鱼,猴子假借头上有伤就没有去。 等到陈书恒走后猴子立即前往村东头藏到河水之中,并用事先准备好的细管呼吸换气。 过了没多久一艘小船便驶入河中,猴子狠心将倒角铁钩钩在船身一侧后死命用力一拽,由于木船太小经受不住拉扯的力道,直接侧翻入水,陈书恒也随着没入水中。 见陈书恒落水后猴子刚想要逃脱,这时突然发现陈书恒竟然快速往河面游动。 眼见陈书恒即将出水猴子正准备再次下手,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陈书恒在一瞬间浑身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拉拽住一般,不断往水中沉去,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摆脱不得,过了大概半分钟后陈书恒就已经不再动弹,直至沉入水底。 猴子见陈书恒淹死后立即逃离现场,回家没多久就听到村民发现陈书恒溺亡的消息。 当时他想要去现场,可他没有勇气,他不敢面对自己二十多年的兄弟,就这么过了一两天后他实在是经受不住这种折磨,最终吊死在了自家房梁上,打算用自己的死来赎罪。 听猴子说完后黎海啧啧两声,说道:“都说最毒妇人心,这话说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假,没想到陈书恒媳妇心肠竟然这般歹毒,这跟潘金莲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去了,潘金莲可不会演戏,可李秋燕演技那是炉火纯青,今天你是没看见,宁姑娘还跟着偷偷抹眼泪。”说话间我朝着宁楠溪看了一眼。 此时宁楠溪面色凝重低头不语,过了三五秒钟后她才抬头看向我和黎海,沉声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其一是李秋燕的态度问题,如果说李秋燕当真想与猴子私通,那么为何最后一次猴子去陈家的时候却被李秋燕砸伤了脑袋,要知道当天家中除了李秋燕也没有其他人,天时地利人和皆占,她为什么没有同意?” “哎呦我说妹妹,你身为女人这你还不知道吗,女人总有这么几天不舒服,说不定猴子正好赶上了,所以李秋燕才不同意。”黎海看着宁楠溪坏笑道。 宁楠溪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涨红无比,片刻之后她白了黎海一眼,说道:“如果说李秋燕当天真的不舒服,那么她完全可以告诉猴子,不至于用烟灰缸砸他,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当天李秋燕显现出一种抗拒和惊慌的态度,这与先前态度简直是云泥之别。” “没错!当时李秋燕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跟之前的感觉完全不同,而且我明显感觉砸我的那次才是她正常的脾气秉性,虽说我跟李秋燕接触不多,但她给人一种很亲和的感觉,一看就是贤妻良母,绝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猴子听宁楠溪说完后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细想之下宁楠溪和猴子说的不无道理,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李秋燕性格变化的确有些大,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结果,难不成李秋燕是被脏东西附了身! 先前黎海和猴子他娘都曾被红衣老婆子附身过,前后性格判若两人,如果说李秋燕被脏东西附了身,那么她性格脾气发生变化也就能够说的通了,至于她用烟灰缸砸猴子的时候很有可能脏东西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所以她才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见猴子轻薄于她才会痛下狠手。 宁楠溪见我低头沉默不语,似乎看出我心中有事,于是用纤细的手指点了点我手臂,问道:“你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到什么线索了?” 我回过神来看向宁楠溪:“你说李秋燕会不会是被藏东西给附身了,猴子去陈家的时候正赶上那脏东西附身在李秋燕体内,所以李秋燕才会性格大变,从而引诱猴子与其发生关系。” 宁楠溪听后突然瞪大眼睛,沉声道:“你说的的确有可能,正常人被脏东西附身之后性格的确会出现变化,照这么说来李秋燕前后判若两人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瞎扯!那脏东西为什么要附在李秋燕身上,她的目的是什么,这陈书恒又没招谁惹谁,脏东西为何要设计杀他,这根本说不通啊。”黎海站在一旁反驳道。 听黎海说完我的心瞬间再次沉入谷底,他说的没错,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原因,有因才能有果。 陈书恒身死是果,那么因是什么,就算是脏东西也不可能无故杀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世间惨死之人岂不是难以计数。 就在事情一度陷入僵局之时宁楠溪突然开口问道:“下雨那天夜里你曾到陈默家找过他,当时你告诉陈默村子只要再横死一人就会变成死局,到时候村中所有村民都难以存活,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你说的水中之物又是什么?” 宁楠溪的确聪明,一条路走不通她立即换了一条路,而这条路很有可能是最近的捷径。 目前来说对于我们最重要的并非陈书恒是如何死的,而是搞清楚棺山断阳局的来龙去脉。 猴子既然知道再横死一人便会形成死局,那么他从何处得知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就重要无比,因为我们可以根据这个消息查找到更多线索,说不定还能够找出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猴子听宁楠溪说完后便将他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告诉了我们。 据猴子所言这件事情是他偷听来的,就在陈家村后面不远的馒头山上。 那天夜里猴子上吊后魂魄就在世间游荡,迷迷糊糊之间他便来到了馒头山。 当时山上一片漆黑,不过一处密林后面却有一阵火光传来,猴子心中好奇便循着火光走了过去。 第七十三章 始作俑者 走近之后猴子发现密林之中正有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坐在林子里面烤肉。 这两个人身穿黄褐色衣衫,年纪稍大者长着一双三角眼,稍微年轻者嘴上还留着一撇小胡子。 两个人模样看上去都是尖嘴猴腮,不像是什么良善之人。 猴子见这两名男子并非陈家村村民,就有心想听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三角眼男子拿起身前烤肉撕咬一口,说他们大仙的法器已经在村东头河下镇压了数百年,如今总算是等到机会将那东西给拿出来了,要不然他们黄家也不会在五门仙家中日益衰败。 小胡子男子说可镇物取走之后水中镇压的东西就会重新现世,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三角眼男子听后冷笑一声,说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那镇压之物跟他们又没关系。 然后小胡子男子问现在已经死了多少个人了,三角眼男子说已经死了九个,再死一个陈家村的生局就会变成死局,到时候即便是不动手村民也不可能有一个活口。 猴子听到这里暗自惊心,正准备继续听下去,结果林中的两名男子似乎是发现端倪,不约而同朝着他藏身之地看了过来。 猴子担心自己的行踪会被发现,于是赶紧从林中逃出,直到第二天夜里他才去我家将此事告诉了我。 听猴子说完我心中一阵惊诧,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跟黄家有关系,不过那两名男子口中所说的法器和镇压之物到底是什么,这跟陈家村的村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正欲问个仔细,这时站在一旁的两名阴差踱步前来,牵起精钢锁链后看向我们三人,阴声道:“现在时间已至,我们兄弟二人必须赶紧把他带回到地府之中,若是晚了被人发现那可就麻烦了!” “阴差大哥,能不能再稍等片刻,我还有点事情想要询问,最多再给我三分钟!”我着急的看着阴差说道。 “三分钟?一分钟都不可能,如果我们私带魂魄进入阳世的事情被人发现你能担当得起后果吗,如果你要是再敢啰嗦我就把你这个短命鬼一块带下去!”阴差面露狰狞之色,语气更是夹杂着阴狠。 见阴差不许我刚要继续劝说,这时一旁的宁楠溪一把拉扯住我的手臂,低声道:“别再纠缠了,要是将阴差惹怒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现在猴子已经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咱们,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就让他走吧。” 无奈之下我只得点头答应下来,随后手持锁链的阴差用力一扯,猴子便跟在他们身后朝着远处走去。 走了没几步猴子突然回过头来看向我,哽咽喊道:“陈默哥,我对不起书恒哥,这件事是我的错我自己承担,但我妈是无辜的,我走之后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她!” 不等我回应,一阵浓雾从远处升起,两名阴差带着猴子进入浓雾后便不见了踪迹。 伴随着浓雾散去远处只剩杂草荒地,猴子和阴差的身影则是凭空消失。 望着猴子消失的方向我泪水不断在眼眶中打转,看样子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见他了。 “行了,人都走了还哭个什么劲,现在接下来怎么办,我刚才听猴子说这件事情好像跟黄家也有关系,黄家不就是咱们前不久遇到的那只黄皮子吗?”黎海看着我说道。 我抬手擦干眼角泪水刚想开口,这时一旁的宁楠溪面色阴沉道:“这件事情不光跟黄家有关系,而且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我怀疑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黄家!” “黄家不是东北保家仙吗,按道理说应该是良善之人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我有些不解的看着宁楠溪问道。 宁楠溪闻言冷哼一声,说黄家是保家仙不假,但畜生始终都是畜生,别说修炼千年百年,就算修炼万年依旧是畜生秉性。 黄家之所以保护百姓是因为受到供奉,给他们吃的,让他们受到尊敬,如果一旦不再供奉那他们就会伺机报复,破财免灾还是轻的,家破人亡的例子可不再少数。 据宁楠溪所言,早些年间他曾听玄清门的弟子给她讲过一件传闻,这件事情发生在东北黑河省的庙洼子村,村中有户人家姓李,户主叫李守才。 李守才有个儿子叫李德建,李德建和他媳妇结婚三年都没要上孩子,那时农村比较穷根本没有娱乐项目,茶余饭后村民总是坐在村口树下聊天,他们最热衷聊的就是李家生不出孩子来的事。 李守才见这事传的沸沸扬扬,觉得自己面子上过不去,再说孩子可是家里的头等大事,要是没有子孙怎么传宗接代。 一番思量后他就找到邻村一个懂行的师傅,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求个孩子。 这位师傅在了解了李德建三年没有子嗣的情况之后便让李守才去请一尊保家仙,这保家仙不禁能够保护一家人平安更是有求必应,但前提是必须好好供奉才行。 李守才听到这话心中大喜,连忙去请了一尊保家仙回来供奉,自从保家仙进家后李家是终日烧香祭拜,还把家中最好的食物全部供奉给保家仙。 说来也怪,就在保家仙请进家的一个月后李德建的媳妇竟然真的怀孕了。 当李德建将媳妇怀孕的消息告诉家人之后李守才更是对保家仙不住拜谢,还给保家仙供上了猪头牛肉等平日里吃不起的东西。 自那之后李德建的媳妇就一直在家休养,肚子也眼瞅着越来越大。 过了几个月后李守才见自己儿媳妇的身体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也就对保家仙不那么上心了,心想反正自己李家已经有后,日后也就用不着保家仙了,所以他想起来就给保家仙上香祭拜,想不起来也就这么过去了,至于供奉的东西更是自己家里人吃剩下的残羹剩饭。 就这么过去九个多月后李德建的媳妇便迎来了临产,孩子出生的那一天李家所有人都在手术室外面等待,结果他们没有等来孩子的啼哭,等来的却是手术室中传来的惊呼声。 听到喊声后他们刚跑到手术室门口就迎面撞上了惊慌失措的医生和护士,李德建看到医生满脸惊恐神色便赶紧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医生和护士此时已经吓得有些结巴,说让他们自己去产房看看。 李家人听后立即冲进产房,结果进去之后发现李德建的媳妇已经难产身死,至于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正被褥单包裹着,看样子孩子并无大碍。 悲痛之余李德建行至孩子身前将其抱起,轻轻掀开上方被单打算看看孩子的模样,结果这一掀开不要紧,李德建瞬间吓得亡魂大冒,直接把孩子扔了出去。 李守才见孩子被扔出去连忙上前将其接住,等抱在怀里之后李守才低头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这时才发现李德建的媳妇生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只浑身带毛的狐狸! 从那之后李家人就疯了,李德建上吊自杀,他母亲投河自尽,至于李守才则是终日抱着一块木头疙瘩在村里游逛,逢人就说他们李家有后了。 “现在你们明白了吧,保家仙之所以保护百姓是因为受到了供奉和尊敬,当你不再对他供奉的时候就会受到惩罚,这就是畜生的本性,因此对于畜生来说没有善心可言,无非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如果要是东北五门都是良善之辈,那么先前遇到的那只黄皮子为何会不问缘由就来攻击咱们,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宁楠溪看着我和黎海问道。 宁楠溪这番话说的我和黎海哑口无言,她说的的确有道理,如此说来这黄家当真有可能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既然黄家认为开启死局就需要再死一人,那么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再对村民下手,现在咱们要不要回去保护村民的安危?”黎海看着宁楠溪焦急问道。 “整个村子少说也有千八百人,凭借咱们三个人你觉得能够保护整个村子的安危?一个村子仅入口就有四处,咱们三人就算各自留守一处还有一处是空着的,到时候要是让黄家弟子钻了空子怎么办,再说你们两个又不会道法,真遇到黄家弟子自己能不能逃脱还两说,更别说保护村民的安危。”宁楠溪无奈叹气道。 “那你说怎么办,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村民再有人被害了吧,到时候万一死局重新启动,那么整个村子岂不是全完了?”黎海面色凝重道。 “常言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如今既然咱们根本守不住那就只能进攻,猴子说他是在馒头山遇到的那两名黄家弟子,如此说来黄家老巢很有可能就藏于馒头山上,明日一早咱们三人启程前往馒头山,如果真能将黄家弟子扼杀在摇篮中,到时候陈家村就不会再有危险。”宁楠溪斩钉截铁道。 宁楠溪的话让我和黎海登时一震,第一反应就是她疯了。 宁楠溪身负道法不假,而且又是玄清门传人,可她要面对的是黄家大仙。 黄家大仙那可是活了千百年的人物,我们在黄家大仙面前可能连个卵子都算不上,她哪来的勇气敢跟黄家大仙叫板? 第七十四章 鹅粪 “宁姑娘,你没跟我们开玩笑吧,凭咱们三人跟黄家斗岂不是以卵击石,再者黄家可不止大仙一人,更有弟子不计其数,若是咱们去了恐怕一人一口吐沫就能将咱们三人淹死。”我内心忐忑看向宁楠溪说道。 宁楠溪闻言长叹口气,摊手道:“我何尝不知道这其间危险,可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除非你甘愿让整个村子的村民付出生命!” 此言一出我当即否定,如今我爸妈还在村里,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出事,再说其他村民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我绝不可能致他们于不顾。 踌躇片刻后我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我转头看向身旁的黎海,沉声道:“老黎,这次不比先前,馒头山如果真是黄家老巢的话那么这次去肯定是九死一生,你跟这件事情本身就没有关系,能够陪我走到这一步我已经很感谢你了,趁现在你伤无大碍赶紧抽身,万一你要是……” 不等我说完黎海当即打断:“你少在这里娘们儿唧唧的,老话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既然已经帮了你这么多也不差这一点,只不过你还是要想清楚,咱们两个什么本事都不会,去了之后恐怕不仅帮不上忙还有可能成为这小丫头的累赘,到那时候她救咱们都应接不暇更别说对付黄家大仙了。” 黎海的担心不无道理,我和他都是寻常百姓,虽说是壮小伙可面对黄家弟子根本难以招架。 一旦要是被对方围攻宁楠溪必然会分心搭救,届时恐怕不仅救不了我们还会搭上她的性命,所以要想顺利解决此事就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就算是帮不上太大忙也不能成为宁楠溪的累赘。 “老黎说的没错,我们两个跟你不同,你是玄清门传人,自幼学习道法,可我们两个什么都不会,到时候恐怕帮不上忙还会成为拖累,所以必须想个办法,让我们也能尽自己一份力。”我看着宁楠溪满脸无奈道。 宁楠溪听后苦笑一声,说要是时间充裕教给我们一些护身本领也无不可,只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就算是最简单的道术我们也不可能学会,所以我们能够克制黄家弟子的办法就只剩下一个。 听到这话我和黎海立即追问到底是什么办法,可没想到沉默之下的宁楠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噗嗤自己乐出声来。 “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啊,是不是拿我俩当傻小子耍呢?”黎海看到宁楠溪这幅不正经的模样难得正经起来。 “没耍你们,只不过这件事在我看来的确是有些好笑。” 说完宁楠溪转头看向我,问陈家村有没有村民养鹅,我愣了两秒点点头,说陈家村大多数村民家里都养鸡鸭鹅等牲畜,因为这种牲畜不像猪羊牛那么占地方,而且喂食的饲料也少。 “你问这个干什么,这黄皮子可不怕鹅,我记得前几年过年的时候我们村刘大胆家里的鹅就被咬死好几只,听说就是黄皮子干的。”我看着宁楠溪说道。 “黄皮子的确不怕鹅,不过鹅却能治得了黄皮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刘大胆那几只鹅肯定不是死在鹅圈里面吧?”宁楠溪问道。 宁楠溪的话让我登时一愣,她说的没错,刘大胆家的鹅是在院外觅食的时候被黄鼠狼给咬死的,不过宁楠溪又没有去过现场,她是怎么知道这几只鹅不是死在鹅圈中呢? 我将心中疑惑告知宁楠溪,宁楠溪听后嘴角微启,露出一抹得意笑容。 “黄皮子不怕鹅,但怕鹅的粪便,它之所以能够顺利把鹅咬死就是因为当时地上没有粪便,如果是在鹅圈里面的话地上满是鹅的粪便,黄皮子想要脱身也就不容易了。”宁楠溪解释道。 听宁楠溪解释完我还是一头雾水,黄皮子为何会如此惧怕鹅的粪便? 虽说鹅粪气味不好闻,但鸡鸭的粪便也没好闻到哪去,为何黄皮子偏偏害怕鹅的粪便呢? 我将心中疑惑告知宁楠溪,宁楠溪冷笑一声,说鹅粪虽然跟鸡鸭粪便一样臭,但其中含有的酸成分却高出鸡鸭粪便数十倍。 这种酸成分具有极强的腐蚀性,一旦黄皮子沾染上之后接触的地方就会发生溃烂。 溃烂的时候皮肤会流脓,浓水所至之处也会溃烂,如果不及时医治的话最终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闻听此言我这才顿然醒悟,原来宁楠溪是想借助鹅粪中的酸成分来克制黄皮子,只要我们准备大量鹅粪就能够在黄家老巢中横着走,这也解释了为何先前宁楠溪问我村中有多少人家养鹅的问题。 “既然黄皮子害怕鹅粪,那么明天一早我就去养鹅的村民家要鹅粪,反正这东西他们留着也没用,咱们帮他们打扫干净说不定他们还会感谢咱们。”我看着宁楠溪笑道。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鹅粪多是好事,但再多也有用光的时候,所以为了你们两个安全着想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你们身上涂满鹅粪,如此一来只有你们打黄皮子的份,它们却动不了你们分毫。”宁楠溪说话之时嘴角浮现出一抹坏笑。 听到这里我总算是明白刚才宁楠溪为什么偷着乐了,她肯定是想到了我和黎海满身涂满鹅粪的画面,所以才会憋不住乐出声来。 “我说你个小丫头人不大坏心眼子不少,你让我们往身上抹鹅粪,你自己怎么不抹?”黎海看着宁楠溪没好气道。 “哼,本姑娘就算不抹鹅粪也能自保,可你们两个要是不抹那可就不好说了,黄家弟子虽说大部分无法幻化人形,但它们却有锋利的指甲也尖锐的牙齿,你们想想浪潮般的黄皮子扑上来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啧啧,我想都不敢想。”宁楠溪说着打了个哆嗦,双手环抱身前。 黎海白了宁楠溪一眼,说道:“行,就算是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既然这鹅粪腐蚀性极强,万一要是我和陈默涂抹上之后皮肤也发生溃烂怎么办,到那时你担得起责任吗!” “万物相生相克,鹅粪只对黄皮子有用,对于其他牲畜或者是人都没有任何危害,无非就是臭了点,不过这是为了陈家村所有的村民,我想你们两个大男人这点觉悟应该还是有的吧?” 宁楠溪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合着不是她往身上摸鹅粪。 不过话说回来宁楠溪这个办法对于保命来说的确有效,再者这是为了陈家村的生死存亡,就算是抹点鹅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总比丢了命要强百倍。 见黎海口中还在不断小声嘟哝着什么,我只得不断劝说,最终在我费尽口舌之下他总算是答应了此事。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早些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我留在家中绘制黄符检查法器,你们二人提桶前往村中挨家挨户收集鹅粪,这鹅粪对你们来说可是保命之物,收得越多越好,等你们收集完鹅粪之后咱们就在村口树下汇合,然后前往馒头山,对了,明日出发前你们随身带好短刀电筒等装备,以备不时之需。”宁楠溪看着我和黎海细心叮嘱道。 等我们回到家时已经是后半夜,此时我爸妈还在卧室中熟睡,并未发觉任何异像。 我们三人胡乱洗刷后便躺下休息,毕竟明日要去的可是黄家大仙的老巢,说不定还有一番恶战等着我们,所以我们必须要养精蓄锐,将身体休养到一个最佳状态。 一夜睡得安稳,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宁楠溪便留在家中绘制黄符,而我和黎海则是提着两个木桶朝着村中走去。 村里养鹅的村民虽说不少,但我也不清楚到底谁家养鹅,只能挨家挨户询问。 整整用了一上午时间我们才好不容易将两个木桶全部装满,而此时村民家中鹅圈已经是被我们清理的干干净净。 临走时他们不住朝我们道谢,但我在他们脸上看到更多的是看傻子的神情。 毕竟鹅粪在村民眼里实在是毫无用处,我和黎海却视作珍宝,他们会用这种眼神看我们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说那小丫头不会是耍咱们两个吧,这鹅粪当真能对付黄皮子?” 黎海左手提着木桶右手捏着鼻子,说话之时声音尖细,就跟那进宫许久的太监似的。 “你问我我问谁,我也是头一次听说鹅粪还有这种功效,不过我觉得她不可能耍咱们,咱们要是真出了事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反正宁姑娘是玄清门传人,她既然说此法可破黄皮子那应该就可以,咱们只需要听她指挥就行。”我看着身旁的黎海说道。 一路前行,没过多久我的手臂就开始有些涨疼之感,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肌肉之中插了一根管子,有人在往里面不断吹气似的,涨得十分难受。 过了没多久我实在是有些坚持不住,只得将木桶放在一侧,然后不停的甩着手臂,想借此缓解一下涨疼之感。 “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啊,你这体力怎么还赶不上我这个瘸子,这才走了几步你就开始休息,你小子是不是虚了?”黎海停下脚步看着我嘲讽道。 “滚犊子,你才虚了呢,我就是觉得我这根胳膊有些不舒服,又涨又疼,有时候还像是里面有蚂蚁钻似的。”我看着黎海说道。 黎海见我面色凝重,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于是赶紧将手中木桶放在地上,随即走到我身前说道:“这条手臂不是昨天被黄皮子咬伤的那条吗,昨晚回家之后不是给你包扎了吗,按道理说应该不会涨疼啊,你先忍着点,我给你把纱布取下来看看。” 说话间黎海抬手将我袖子撸起,然后便小心翼翼的帮我把胳膊上的纱布解开。 当纱布被黎海掀起的时候一阵极其恶臭的气味扑面而来,差点把我熏了个跟头。 那种味道就像是在盛满臭鱼烂虾的水中又放入了臭鸡蛋,反正味道十分上头。 “陈默,你胳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变成这样了!”黎海看着我手臂惊声说道。 见黎海面露惊恐神色我立即低头朝着自己手臂方向看去,可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我脑袋嗡的一声炸响,整个人都懵了! 第七十五章 刮肉疗伤 此刻我手臂被黄皮子咬伤部位已经发生严重溃烂,伤口内部血肉模糊,边缘皮肉化脓成水,最令我震惊的是伤口四周原本完好的皮肉已经变成黑褐色。 昨天回到家时我曾检查过伤口,当时虽说伤势不轻,但皮肉颜色正常,也没有发生溃烂。 所以我就直接用酒精消毒后包裹上纱布,以为过不了十天半月就能痊愈,可没想到仅仅只过了一晚上伤口就已经发生严重病变。 而且最主要的是伤势似乎已经开始蔓延神经,我整条手臂都处于胀疼状态,一动就如同针扎般疼痛,如若不然我也不可能提了片刻木桶就难以招架。 “一晚上的时间你手臂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现在手臂有什么感觉?” 说话间黎海伸出手指摁了摁我伤口位置的皮肤,黎海摁下去之后我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就跟被人打了麻药似的,不过一动手臂就疼,看样子现在痛的是神经而非皮肉。 黎海见用力摁下去后我面无表情,神情一怔,诧异道:“没感觉吗,你这伤口会不会是坏死了,这可不是小事,万一要是不及时医治到时候给你截肢也说不定,要不然今天咱们就不去馒头山了,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吧,万一要是耽误病情到时候麻烦了!” 黎海的担心无不道理,如果再任由伤口继续发展下去恐怕会蔓延至整条手臂,到那时我这条手臂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不过陈家村距离县城少说也要一两个小时路程,现在已经是晌午,一来一回就已经到了傍晚,到那个时候肯定就无法再去馒头山。 现在形势危急绝对不能再耽搁,万一要是让黄家弟子得手的话那么整个村子就完了。 与全村百姓性命相比我的一条手臂又算得了什么,再说这伤势是成了气候的黄皮子咬的,就算是去了医院恐怕也难以医治,与其如此还不如先让宁楠溪看看,她既然知道如何克制黄皮子,说不定也能够帮我治好手臂。 “你想什么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难不成以后你真想成独臂杨过?” 黎海这个时候还不忘打趣,只不过我却没有心思跟他开玩笑。 沉思片刻后沉声道:“现在形势危急说不定黄家什么时候就会发难,所以不能去医院,再说医院也不一定能够治得了我的伤势,如果去了说不定是浪费时间,依我看现在咱们赶紧去找宁姑娘,说不定她有法子医治,毕竟她是玄清门传人,或许知道治疗黄皮子咬伤的办法。” 黎海见我心意已决只得点头答应下来,说先去找宁楠溪看看情况,如果说宁楠溪没有办法的话就必须带我去医院。 见我默许后黎海行至我身边将地上的木桶提起,随后便与我朝着村口方向走去。 一路前行,随着步伐迈近我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开始出现了变化。 起初是涨疼之感,可如今整条手臂已经开始发木,就好像感知不到手臂的存在一般。 我想要将手臂抬起但手臂根本不受控制,一直垂落下去。 我虽然心中忐忑慌乱但我并没有将这个情况告知黎海,如果要是让他知道的话说不定会立即带我去医院,现在这种情况绝对不允许再有任何耽搁。 片刻后我们二人便来到村口,此时宁楠溪正坐在村口的大碾盘上,眼睛四处瞟去,口中好像还嚼着泡泡糖,正在不断的吹吐泡泡。 当她看到我和黎海的身影后将口中泡泡糖吐掉,纵身一跃下了碾盘,旋即快步行至我和黎海面前,面露不悦之色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么磨蹭,现在已经是晌午了,难不成你们要在馒头山中过夜?” “行了,你先别埋怨我们了,陈默手臂昨天晚上被黄皮子咬伤了,现在伤口已经发生了溃烂,你赶紧帮他看看伤势!”黎海将手中两个木桶放在地上,此时他已经是累的满头大汗,说话之时也是气喘吁吁。 宁楠溪听到这话面色一怔,连忙行至我面前将我受伤手臂的袖子撸起,当她看到我手臂伤口的时候突然瞪大双眼,面露凝重神色:“陈默,你被黄皮子咬伤昨天晚上怎么不告诉我!” “我们农村人没这么讲究,小时候我也经常被狗咬,养上几天就没事了,所以我才没告诉你,昨天晚上我已经用酒精消毒,而且还包裹上了纱布,谁承想这黄皮子竟然这么厉害,刚才看的时候伤口已经出现了溃烂。”我看着宁楠溪无奈说道。 “狗能跟黄皮子比吗,这黄皮子体内可是含有毒素,它咬你的时候就会将这毒素顺带刺入你的体内,你现在手臂什么感觉,是胀疼感还是麻木感?”宁楠溪面色急切道。 “刚才还是胀疼感,现在已经有些发木了,而且这条手臂好像已经无法控制了,我根本抬不起来。”我看着宁楠溪说道。 宁楠溪闻言抬起我手臂之后将手松开,只见手臂就好像钟摆似的来回摆动,就好像这条手臂已经断了。 宁楠溪见到这一幕紧咬嘴唇,额头开始渗出汗水,黎海见到她这般反应连忙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医治,要是没办法的话我就赶紧把陈默送到县城医院,要是晚了这条手臂恐怕就保不住了!” “你急什么,你以为医院能够治疗的了陈默的伤口吗,你们就算是去了医院也白扯,医生肯定会让你们截肢!”宁楠溪怒声道。 “那怎么办,你倒是赶紧想个办法啊,陈默本来长得就不是高富帅,要是再成了残疾哪还有女人愿意跟他,他岂不是要孤独终老了!”黎海着急问道。 宁楠溪闻言叹口气,说如果现在要是涨疼之感的话她还能医治,说明毒素只是在伤口周围聚集,还没有影响到整条手臂,可现在我的手臂已经麻木,根本无法动弹,这就说明毒素已经影响了整条手臂的神经,现在她也没有办法完全医治,只能够尽量缓解麻木的感觉。 “缓解?如果缓解期过了之后怎么办,到时候岂不是还要截肢?”黎海惊呼道。 “我说你急什么,听我把话说完,我现在有办法能够帮他控制病情,不让毒素继续蔓延,可要想彻底清除毒素还需要药物治疗才行,这种药物名叫血龙草,将此物晒干之后碾磨成粉和着白酒敷在伤口上,只要药粉变成黑褐色就说明里面的毒素已经被吸附出来了,这是唯一能够医治陈默手臂的方法,不过这种血龙草医院里面根本没有,此物长在阴暗潮湿的洞穴之中,一般周围都会有毒虫蛇蚁看守,想要得到没这么容易。”宁楠溪语重心长道。 “你个小丫头耍我们是吧,我们连这血龙草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再说……” 不等黎海说完我直接将其打断:“少说两句,宁姑娘也是为了我好。” 说完我转头看向宁楠溪,说道:“宁姑娘,黄家的事情不容耽搁,一旦要是黄家率先发难村民肯定就完了,所以咱们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先抵挡住黄家,这样吧,你先帮我稳定住病情,至于血龙草的事情等咱们解决完这件事情之后再说,反正这毒素一时半会儿也要不了人命。” 宁楠溪一番踌躇后最终答应了我的请求,随后她从腰间抽出破邪,看着我低声道:“你忍着点,我需要先将你伤口位置溃烂的皮肉和流脓的地方挖掉,然后再敷上符灰,这样的话毒素可以控制六个时辰,你的手臂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不过六个时辰之后你的手臂会再次变成如今这个模样,说不定还会更加严重,到那个时候这挖掉腐肉敷上符灰的办法就不管用了,在找不到血龙草的情况下你就只能忍着,如果三天之内还找不到就只能截肢。” 虽说心中有些慌乱,但现在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我让黎海在附近给我找了一根拇指粗细的木棍,咬到口中后便趴在了磨盘上,随后将目光看向另外一侧。 数秒后我手臂伤口位置便传来一阵刺啦刺啦的声响,一开始还没有感觉到疼痛,可当锋利的刀刃刮伤口内部腐肉的时候我却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那一瞬间就好像全身被成千上万根钢针同时刺中一般,我脑袋更是一阵剧烈涨疼,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脑袋。 宁楠溪发现我身体抖动后知道我正忍受着剧痛,于是低声颤巍道:“你忍着点,虽说你手臂已经没有知觉,可我现在刮的是你皮肉内的神经,这些神经已经被毒素感染,如果不刮去的话手臂还是无法活动,你再忍一会儿。” 见我点头后宁楠溪继续刮动我伤口内的皮肉,仅仅只是数下我脑袋上已经汗水涔涔。 汗水顺着我脸颊流淌到大碾盘上,不住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撕心裂肺的疼痛还在蔓延着,此时一秒当真是比一年还要难熬。 我明显感觉到我的牙齿已经咬进木棍,咔咔声更是从口腔中爆裂炸响。 足足坚持了将近十分钟后宁楠溪才收起了破邪,此时我如同洗过澡一般,从头到脚已经全部湿透,而我口中紧咬的木棍也断成了两截。 “没想到你还挺能撑的,竟然一声都没叫,现在你伤口的腐肉和脓水已经清理干净了,我这就给你敷上符灰。” 说话间宁楠溪伸手入怀,从中拿出一张黄纸,只见她口念咒语后黄纸噌的一声点燃。 随后她双手合十将燃烧的黄纸夹在掌心之中,说来也怪,等她将掌心打开的时候整张符纸竟然全部都变成了符灰,而她双手手掌则是毫发无损。 第七十六章 鹅粪涮嘴 宁楠溪将符灰全部倒至右手掌心后左手抬起我的手臂,低声道:“符纸虽说是克制邪祟之物,但符灰却有活血化瘀祛毒之功效,符灰敷在皮肉上难免会有些疼痛,你忍着点。” 闻言我点点头,随后宁楠溪直接将掌心覆盖在我的手臂上。 符灰接触到伤口瞬间一阵滋啦滋啦的声响从中传出,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从手臂袭来。 我咬紧牙关不吭一声,可身体却在不住颤抖,额头冷汗更是如同水滴不断坠落地面。 数秒之后声音渐渐消散,宁楠溪将手掌拿起后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方形手帕,帮我包扎上伤口后说道:“现在你体内的毒素应该已经被符灰所压制住,你慢慢抬动手臂,看看有没有知觉。” 我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抬动受伤的手臂。 果不其然,先前手臂的麻木感已经渐渐消失,手臂也能够抬到与肩膀平行。 虽说手臂依旧不如先前那般灵活,不过也恢复了大概五六成,估计再休养片刻就能够跟先前无异。 “你这招还真是神了,除了伤口位置有些疼痛之外这条手臂已经能动了,谢谢你宁姑娘,要不是的话我这条手臂恐怕就废了。”我看着宁楠溪谢道。 宁楠溪见我满脸笑意她的神情却是十分凝重:“你先别高兴的太早,现在我只是用符灰克制住了毒素继续蔓延,如果六个时辰之后咱们还无法找到血龙草那么符灰便无法继续压制毒素,一旦要是毒素迅速蔓延,要想保住你的性命就只能把你胳膊给砍断,所以你现在还是赶紧祈求老天让咱们顺利找到血龙草,这样才能够保住你的手臂。” 宁楠溪的话让我原本缓和的心情再次陷入谷底,她说的没错,现在无非只是治标,根本没有治本。 如果在六个时辰之内找不到血龙草我的手臂还是保不住,只不过我在村中生活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听说过血龙草的名号,山里有没有还不知道。 不过即便是没有那我也不会后悔,如果能够用我一条手臂来换取整个陈家村百姓的性命,那么这条手臂算是保不住也值了。 想到此处我看着宁楠溪说道:“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不过眼下之际咱们还是赶紧前往馒头山,再有三个时辰天就要黑了,咱们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制服黄家大仙,否则的话村中很有可能会再死人!” “好,那你们两个小心一些,等到了馒头山下你们就把木桶中的鹅粪涂抹在身上,届时黄家弟子就算是有杀心也不敢碰你们。”宁楠溪看着我和黎海说道。 我点头后便带领着黎海和宁楠溪朝着馒头山方向走去。 馒头山位于陈家村后方,距离大概有两三公里,整座馒头山与两侧山峰相连,足有数十公里长短。 顶部山峰因为像是馒头形状,所以才被当地人称作馒头山,不过也有人将其称作倒碗山。 他们觉得这顶锋像是一个倒扣过来的大碗,虽然这种说法也比较形象,不过更多人还是将其称作馒头山。 一路前行,经过侯家的时候我故意停下脚步朝着院落方向看了一眼。 此时院门正虚掩着,透过门缝看去猴子他娘正在院中涮洗衣服。 虽说从她的面部神情来看那我不知道她情绪如何,不过既然已经开始洗衣服那就说明她不想死,她想继续活下去。 张望片刻后我见猴子他娘并未有任何异像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随即继续朝前走去。 约摸走了一两分钟后眼前村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光着膀子的中年男子,这男子名叫陈忠发,是我们陈家村的地痞无赖。 早些年间他父母活着的时候他还有所收敛,顶多就是偷人家一些不要的东西,比如破锅烂碗之类的东西。 不过随着他父母相继去世后再也没有人能够管的住他,于是他便变本加厉,专门跑到人家家里偷钱或者是偷牲畜来打牙祭。 村民是敢怒不敢言,就连村长也拿他没办法,毕竟陈忠发是出了门的不要命。 记得我六岁那年陈忠发和村里的村民打赌,说自己敢在坟地住一晚上,当时大多数村民都觉得陈忠发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可没想到的是陈忠发当真在坟地中住了一晚。 从那之后村民都说陈忠发胆子大,连鬼都不怕,自此村民更不敢有人招惹他,就算是明明知道他偷了自己家的东西也是敢怒不敢言。 两年前陈忠发因为在县城盗窃被警察抓个正着,因为涉案金额已经超过最低限额,所以陈忠发被关进预留所呆了两年,前两个月他才刑满释放。 本来以为陈忠发接受教训之后原先的劣性就会改变,可没想到他刑满释放后脾气一点也没改,还是在村中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 至此他开始整天在村中游逛,而村民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样的人普通百姓根本惹不起,一旦对方要是跟你拼命那么最终受伤的还是自己。 正想着我们已经走到陈忠发面前,我原本不想跟他说话,可没想到这陈忠发却是自己凑了上来。 他看了一眼走在我身边的宁楠溪,脸上顿时露出淫邪之意。 他抬手摸了摸下巴唏嘘的胡渣,出言挑逗道:“哎呦,这是哪来的小妹妹,长得可真是够标志的,我在这城里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陈默,这是你女朋友?” “你胡扯什么呢,她才十五六,我都二十多了,怎么可能是我女朋友。” 我白了陈忠发一眼之后便准备快步离去,这时陈忠发却挡在了我们三人面前,他上下打量着宁楠溪,不怀好意道:“十五六岁?我看着小姑娘的发育跟十八九岁的也差不了多少啊,你看这身材前凸后翘的,这种身材玩起来一定爽翻天。” 见陈忠发出言不逊,我心中怒火升腾,看着他狞声道:“陈忠发,我知道你蹲过笆篱子,不过在我这没什么用,我警告你,她是我朋友,你对她说话最好尊重一些,要不然的话……” “要不然怎么样,你还能把我杀了不成,来,我把脖子伸过来,你倒是给我来一刀,你最好能砍死我,你要是砍不死我下半辈子就赖上你,吃在你们家住在你们家,反正我也没人管,正好找个地方养老。” 说话之时陈忠发将身体往前一探,直接将脖子伸到了我的面前。 面对这种无赖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要真是打伤了他估计他真会赖在我们家。 “你别在这给我耍无赖,赶紧走,我们还有事要办,别在这里挡着路!”我看着陈忠发怒声说道。 陈忠发闻言撤回脖子,朝着我和黎海手中的木桶看了一眼,紧接着捂住口鼻道:“你们这他妈提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 说完陈忠发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坏笑,说道:“你们这是想上山吧,两男一女玩的够野的啊,不会到时候还要把这些鹅粪涂在身上吧,我喜欢,要不然我也加入你们,咱们四个人玩……” 不等陈忠发说完,哗的一声从我面前传来。 我抬头看去,只见陈忠发脸上已经被泼满鹅粪,他的嘴里也灌进去不少,正在不断向外吐着。 一时间鹅粪不断滴落在地,恶臭气味更是难闻无比。 “我虽然跟你不认识,但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今天我让你长长记性,用这鹅粪给你涮涮嘴,今天也就是没工夫搭理你,要不然的话本姑娘卸你一条腿一根胳膊!” 宁楠溪说着将手中的铁勺重新放回到木桶里。 “你个娘们儿下手还真够狠的,今天老子要是不让你见点血你是不是以为老子是泥捏的!” 陈忠发说话间便要朝着宁楠溪冲上来,这时黎海突然将手往我面前一伸,我低头看去,黎海不知道何时捡了两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他自己留下了一块,另一块则是递给了我。 我接过石头后举过肩膀,看着冲上前来的陈忠发冷声道:“我警告你别再没事找事了!我们不惹事但我也不怕事,你今天要是敢对她动手那这两块石头绝对往你脑袋上招呼,而且我也不会让你有赖着我们家的机会,我会直接把你砸死,凭你在咱们村的口碑你觉得会有人帮你说话吗,你又没亲戚朋友,我直接找块荒地挖个坑把你埋了,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 陈忠发听到这话登时停下脚步,他朝着我和黎海手中的石头看了一眼,怒啐一声道:“行,你小子有种,今天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今天吃的这亏我早晚找补回来!” 陈忠发说完之后转身便朝着村中方向走去,见他走后我将手中石头扔向路边,随即看着宁楠溪问道:“没吓到你吧,这人是我们村的泼皮无赖,早些年在城里偷东西还被抓进去过,村民都是敢怒不敢言。” 宁楠溪闻言冷哼一声,白我一眼道:“就这种人还能吓到本姑娘?你也太小看我了,说实话我今天没动手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怕给你招惹祸端,要是今天就我自己的话我绝对打得他满地找牙,找完我还要把他的牙全部塞进嘴里让他咽下去,还不给他喝水!” 宁楠溪的话让我和黎海听得后脊梁骨一阵发寒,黎海将手中石头扔到地上,侧身看了我一眼,说道:“看到没有,最毒妇人心啊,这话说的可真是一点不假,这么小年纪就能想出这么绝的招,真不简单。” “你是不是也想用鹅粪涮涮嘴?” 宁楠溪说着将手伸向铁勺,黎海见状连忙撤退数步,满脸惊慌道:“不……不用,我闭嘴……闭嘴还不行吗……” 趁黎海和宁楠溪斗嘴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陈忠发,此时他口中还在骂骂咧咧,还说要找个地方洗澡泄火。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我太过敏感也说不定。 第七十七章 馒头山 馒头山虽说距离陈家村并不远,可山势连绵范围极广,仅凭我们三人要想在诺大的山林中寻找到黄家老巢绝非易事。 加上现在本来时间就已经不早,自然更耽搁不得,随即我便打断宁楠溪和黎海之间的斗嘴,带着他们前往馒头山方向走去。 出村后一路向南,抬头远眺便可看到百米开外的馒头山,这座山少说也有数百米高度。 山上林木郁郁葱葱,眼见之处皆为绿色,植被覆盖整座山峦,几乎看不到山石所在。 从小我就听村中老一辈人说馒头山是陈家村的禁山,虽然山上物产丰富,除了林间走兽之外还有一些珍贵的植物和药材,不过陈家村的人却很少敢去馒头山,其原因还要从四十多年前说起。 据村里老人所言四十多年前陈家村来了一户外姓人家,是从别的省躲避追债至此。 户主名叫郭建国,来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他还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二十出头,名叫郭天晓,另外一个十八九岁年纪,叫郭振兴。 父子三人来到村中后给村长要了一块地准备建屋居住,可当时村子附近的石头已经被采光,根本没有多余的石块来盖房,无奈之下郭建国便打算去馒头山上开采石头。 村长寻思盖间房子也用不了多少石头于是便答应下来,随后郭建国父子三人便带着工具进入了馒头山。 郭家在我们村中由于是小户人家,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所以村民也就没放在心上。 过了大概三五天后才有村民发现情况不对劲,找到村长说郭建国父子三人进山已经好几天,可一直没有出来过。 按道理说馒头山距离陈家村并不算远,怎么可能会在山里待这么久。 村长听到这个消息后暗自沉思,觉得郭建国父子三人或许有问题。 那个年代制度还不完善,加上社会发展水平比较落后,所以很多人都会选择捞偏门发财,盗墓便是其中一种。 村长怀疑郭建国三人来陈家村根本不是为了定居,很有可能是进入馒头山寻找古墓。 他们之所以对外宣称进山采石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实则是顺理成章的进山寻宝。 当时虽说文化程度普遍较低,不过人的思想觉悟却很高,村长知道盗墓是违法犯罪之事,于是便召集村民打算一起进山寻找郭建国三人,如果发现对方当真是盗墓贼就将他们抓起来移交给派出所处理。 当时还未兴起进城浪潮,所以村中有不少的青壮劳力,村长召集了二三十名年轻小伙子便浩浩荡荡朝着馒头山方向走去。 就在众人来到馒头山下刚准备上山之时突然人群中有一位村民发现不远处的地上好像躺着一个人,他将此事告知村长之后村长立即带人前往查看,到了那人跟前仔细一看,倒在地上的竟然是郭建国。 此时的郭建国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满身血污,衣衫更是被撕扯出数十道口子,皮肤上伤痕累累,他脸上更是沾满污泥,蓬头垢面的模样看上去简直比乞丐还要凄惨。 村长见到是郭建国后立即派人将其搀扶起来,随后给他喂了点水,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后郭建国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可当他看到村长等人的时候脸上并非显露出欣喜神情,反而面露惊恐慌乱神色,眼神不住躲闪,身体更是不断颤抖,口中还一直喊着怪物两个字。 村长见郭建国已经苏醒连忙询问郭天晓和郭振兴在什么地方,郭建国听后如同癫狂一般,不住的喊着他们已经死了,而且他还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只断掌和一只人耳。 看到郭建国手中的残肢后村长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于是连忙派村民将郭建国抬回了村中,打算等他养好之后再问个清楚,可令村长没想到的是郭建国回村之后就像是疯了一般,不住的大喊大叫,说他们被怪物袭击了,他的两个儿子惨遭杀害还被怪物架在火上烹制成食物。 对于郭建国的话村长难以置信,不过他心里也是犯嘀咕,他在我们村住了数十年,根本没见过我们村附近山里有大型野兽,而且其他村民也没有见过,既然如此的话郭天晓和郭振兴又是怎么死的,难不成真是遇上了吃人的怪物? 村长虽说心中疑惑但看到郭建国这个样子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只得先让他休息,打算等到他神志清醒之后再仔细询问。 不过郭建国并没有给村长机会,当天晚上他就用麻绳上吊了,等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僵了。 暗红色的舌头从口中吐出,双眼圆睁瞪得如同铃铛般大小,而屋中的白色墙壁上则是用血水写满了怪物两个字。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这件事却在陈家村中闹得沸沸扬扬。 村民人心惶惶,大白天都不敢出门,太阳一落山更是关门闭户。 最终无奈之下村长只得颁布村规,任何人不准再靠近馒头山一步,更不能上山采摘药材或者是捕猎,一旦发现必将受到严惩。 因此数十年来几乎没有人再去馒头山,馒头山也成了陈家村村民口中的禁地。 年幼之时我被这个未解的谜团困扰了许久,做梦都想知道郭建国父子三人在馒头山伤到底遭遇了什么,他们又遇到了什么怪物。 如今想来他们遇上的很有可能就是成了精的黄皮子,必然是无意间招惹了黄皮子,所以他们才会惨遭报复。 沉思之间我们三人已经来到馒头山下,抬头看去,由于数十年不曾有人来此,所以馒头山上根本没有任何道路,所有上山的地方都被植被所覆盖,看样子要想上山就要先开辟一条新的道路才行。 “这里根本就没有进山的路,咱们总不能从这密林里面穿过去吧?”黎海看着眼前繁密的树林颇为无奈道。 “这座山已经好几十年没有人来了,所以山上的树木也没有人修剪,时间一长自然将进山的道路都给覆盖住,不过也不必过于担心,咱们只有三人,只要开辟出一条狭窄的路进山应该没什么问题。”说话间我便要上前将遮挡树木拨开。 “你先别着急进山,来时咱们可是已经商量好了,馒头山很有可能藏有黄家老巢,你和黎海必须在身上涂满鹅粪,现在咱们已经来到馒头山,还不知道黄家弟子藏于何处,所以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宁楠溪看着我黎海说道。 此言一出我和黎海皆将目光看向宁楠溪,脸上显露出难色。 “现在就要往身上抹鹅粪?咱们现在不过只是在馒头山山脚,应该不会遇到黄家弟子吧?”黎海看着宁楠溪问道。 宁楠溪目光森然瞟了黎海一眼,对于他的话断然拒绝,说我们现在已经到达馒头山地界,黄家弟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现身。 如果当真与他们相遇到时候根本没有时间再往身上抹鹅粪,所以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这样在相遇之时才能避免处于被动状态。 虽然对于鹅粪抹身一事心存抵触,但此事先前已经答应过宁楠溪,况且这是保命之举,与性命相比弄得满身恶臭又有什么。 随即我看着黎海说道:“老黎,宁姑娘这也是为咱们着想,咱们两个有没有其他本事,真要是遇上黄家弟子岂不是只能等死,既然这鹅粪能够保命,那就别磨蹭了,要不然我先给你打个样。” 虽然说的豪气干云,可当我真正走到木桶前的时候心中还是百般拒绝。 尤其是鹅粪的臭味更是让我腹中一阵翻涌,只不过碍于宁楠溪和黎海在一旁观望,我也不能临阵退缩。 索性屏住呼吸,拿起木桶中的铁勺后舀了一勺鹅粪,闭上眼睛便将鹅粪倒在了自己的头上。 一瞬间粘稠之物落在头顶,紧接着顺着头皮滑落下来。 趁着还能憋气我一连往头顶浇了七八勺鹅粪,直到上半身几乎已经被鹅粪覆盖之后我才开始不断用双手去涂抹。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我已经无法继续憋气,只能开始大口喘息,可就在我恢复呼吸的瞬间那股恶臭气味直接冲入我的鼻腔,顺着鼻腔直达头顶,一时间我只觉胃中翻江倒海,口中开始不断发出干呕声。 “趁着还没上山赶紧把该吐的吐出来,等你们习惯了身上的味道之后再进山寻找野果吃,要是一直忍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忍不住,到时候呕吐的声音很有可能会惊扰到山中精怪。”宁楠溪看着我说道。 听到这话我连忙跑到一侧树旁,扶着树枝便哇哇大口吐了起来,幸亏中午我没吃饭,不过即便如此早上的饭还是被我吐了个一干二净。 吐完之后我感觉胃中舒服了许多,而且原本刺鼻恶臭的味道竟然也觉得淡了不少,看样子我已经开始适应这种味道。 将鹅粪涂满全身后我转头看向黎海,说道:“老黎,我可是已经给你打完样了,现在该你了吧。” 黎海满眼厌恶的打量我一眼,捂住口鼻道:“我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能够跟鹅粪亲密接触,陈默,这次哥们儿冒这个险可全是为了你,回城别忘了请我吃饭。” 听到这话我一阵无语,在这种恶心的环境黎海竟然还能想着吃饭,确实是有一套。 我冲着黎海笑了笑,说道:“没问题,等咱们回城之后哥们儿请你吃铁锅炖大鹅!” 第七十八章 山河困村 黎海自知躲不过,对我一阵咒骂后便将几大勺鹅粪朝着自己头顶倒去。 或许是由于黎海身形较胖肺活量比较好,涂抹完全身半分钟后他才开始不住喘息。 他的结果跟我大致相同,将胃中未消化的食物全部吐空之后才稍微适应了鹅粪的味道。 宁楠溪见我和黎海周身已经全部涂满鹅粪,掩鼻低声道:“行了,现在你们全身涂满鹅粪,黄家弟子应该不敢再招惹你们,到时候你们各自提着一个木桶,若遇到危险就将这桶中鹅粪挥洒出去,切记要节省,目前咱们还不知道黄家老巢中藏有多少弟子,若是早早将鹅粪撒完或许会陷入被动之中。” 见我和黎海点头后我们一行三人便朝着山上走去,由于我和黎海手中提着木桶行动不便,所以开路之事便留给了宁楠溪。 原以为宁楠溪藏在腰间的破邪只能对付脏东西,但没想到此物竟然异常锋利,可谓削铁如泥。 宁楠溪手持破邪头前开路,刀光所至树枝尽折,行进之顺利仿佛面前根本没有阻挡之物。 一路上行,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后眼前视野便变得开阔起来。 细细的枝桠只长在山脚,可上山后大多都是粗壮的树木,因此行走起来顺畅许多,走了没多久我们便来到半山腰位置。 “咱们都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见到黄家弟子,馒头山这么大,上哪找黄家老巢?” 黎海此时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额头渗出汗水,说完后他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不住的大口喘息着。 “就算是难找咱们也必须找到,这关乎陈家村千百村民的生死,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黄家老巢,现在咱们先休息片刻,等会儿继续寻找。”宁楠溪说完转头朝着林间方向看去。 在半山腰休整了大概一刻钟后我们三人继续出发,三人并排呈扇面前行,终于在一个小时后登上了山顶。 站在馒头山顶部朝着山下望去,陈家村全景映入眼帘,身前则是繁密的树林,根本察觉不出任何异像。 “宁姑娘,你先前不是说脏东西身上都弥漫着阴气吗,难道你不能根据阴气来判断黄家老巢所在吗,现在咱们已经登上山顶,可山间景象全部被林木遮挡,咱们怎么才能够找到黄家老巢?”我眼见天色越来越晚心中不禁有些着急。 宁楠溪听到我的话转头看了我一眼,长叹口气,说黄家弟子与脏东西不同,前者属于精怪,后者属于邪祟。 邪祟身上有阴气而精怪身上只有妖气,妖气无形无色,只有在近距离才能够感知到,而阴气是肉眼可见的白灰色雾气,所以比妖气更容易发现。 “如果说黄家老巢中当真有大仙坐镇,那么他很有可能已经将妖气隐匿,如此一来想凭借妖气寻找到黄家老巢的确切位置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话说到一半宁楠溪突然戛然而止,她目光远眺看向山下方向,脸色却变得愈加凝重。 见宁楠溪似乎是发现什么异像,我连忙看着她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知道你们村的村民为什么能够在棺山断阳局的情况下还能够活到今天了。”宁楠溪沉声说道。 此言一出原本坐在一旁石头上休息的黎海也顿时来了精神,他连忙行至宁楠溪面前,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楠溪抬手朝着村东头方向指去,语重心长道:“棺山断阳局乃是大凶之地,凶地便会产生煞气,时间一久便会影响人的运气,再严重些性命都难以保全,陈家村在棺山断阳风水局中这么久,按道理说村民早就应该出事,之所以他们能够活到今天应该就是因为村东头河水中的镇物!” “你们俩仔细看看,在村东头河岸位置是不是隐约有一股黑色的雾气盘旋其间。”宁楠溪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我和黎海立即朝着村东头河岸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靠近陈家村的河岸方向的确有一股淡淡的黑色雾气,这股雾气弥漫整条河岸,若是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看到了,这黑雾是什么东西?”我忐忑的看向宁楠溪问道。 “这黑雾就是由凶地所化的风水煞气,棺山断阳中的断指的就是这条河,河水如同一把利刃从天际劈落,直接将陈家村与外界隔绝,因此这村中的风水煞气根本化不散,才会形成这大凶之地。”宁楠溪面色阴沉道。 宁楠溪的话让我有些难以苟同,因为这条河并非与后面的山势将我们村子包围起来,我们村子与县城之间还有一条小路,通过小路便可以离开村子,既然这样的话那煞气为何不能从那条小路散发出去? 我将心中疑惑告知宁楠溪,宁楠溪听后冷笑一声,啧啧两声道:“陈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村子去往县城的路上会经过一座石拱桥吧,此地为何要建造石拱桥,桥下面又是什么?” 闻听此言我登时醒悟过来,宁楠溪说的没错,在村子与县城中间的确有一座七八米长的石拱桥,而这座石拱桥下方正是流淌着这条河中的河水。 只不过我们一直走的是桥上,倒是把桥下给忽略了。 如此说来的话这条河当真与陈家村背后的群山形成了围合之势,严严实实的把我们全部堵在了其中。 “不对啊,如果说这条河和村后群山将陈家村困在其中,那么这棺山断阳局的死局又是怎么变成生局的,难不成有地方泄露了煞气?”我看着宁楠溪惊声问道。 宁楠溪听后嘴角微启,笑道:“算你聪明,你说的没错,之所以棺山断阳局中的陈家村没事就是因为煞气一直外泄,所以导致风水格局没有完全形成,而这个格局的破绽就在河上,你仔细看看当初李秋燕被陈家浸猪笼的地方!” 说话间宁楠溪抬手朝着山下远处指去,我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在李秋燕被浸猪笼的位置的确发现了端倪。 此处竟然仿佛裂开一道口子,黑色的雾气正顺着这条口子不断向外泄去。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好端端的河面上会出现一道无形的裂口?”我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宁楠溪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裂口之下的河中应该就是所谓的镇物,也就是把死局转变成生局之物,此物在河中必然影响着河面上的煞气,将风水格局改变,从而裂开口子将风水格局破解,一旦里面的镇物现世,那么这个裂口就会消失,皆是整个村子就完全陷入棺山断阳局中,煞气泄不出去就导致生局重新变成死局,到时候陈家村的村民也会遭受灭顶之灾!”宁楠溪说话之时面色凝重,嘴唇微微颤抖。 听到宁楠溪的话我心中瞬间一揪,没想到全村人的生死竟然与这河中镇物息息相关。 不过既然棺山断阳局如此凶险,这河中镇物又是什么,为何能够将这棺山断阳局化解? 我将心中疑惑告知宁楠溪,她听后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不过这河中镇物必然不简单,绝对是逆天之物,否则也不可能破解如此凶局。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一共有两个办法,一是不让村中再有村民横死,二是铲除黄家。 据猴子所言黄家大仙有法器镇压在河中,说不定这法器就是破解棺山断阳局的东西,决计不能让黄家将此物取走,而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就是铲除黄家。 再者黄家现在已经打上了陈家村的主意,如果要是不及时将其铲除陈家村的村民必然会遭受黄家弟子的迫害,到时候村民横死也会导致死局重现。 陈家村有千百名村民,仅凭我们三人根本无法保全他们的性命,所以留给我们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让黄家覆灭,这样既可以保全村民又可以将法器留在河中镇压。 不过这绝非万全之策,因为这样的话村民还是会身处危险之中,说不定哪天就会重新面临危险。 真正的解决办法就是迁村,将整个村子迁出棺山断阳局,只有这样才能够彻底保全村民安危。 我正沉思之际宁楠溪转头看向我和黎海,沉声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还是继续寻找黄家老巢所在,我担心迟则生变,万一要是真出了事到时候咱们后悔都来不及!” 在宁楠溪的提议下我和黎海朝着山下方向走去,准备再继续仔细搜寻黄家老巢所在。 可我们连续找了两三个小时都没有找到黄家老巢的任何踪迹,黎海脚腕本就疼痛,经过这么长时间在山间行走后脚部已经开始变得肿胀,而起长时间提着盛满鹅粪的木桶也让他手臂酸麻。 很快他便无法再继续坚持下去,将木桶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大口喘着粗气道:“不行了,我实在是走不动了,现在已经太阳都快落山了,咱们再找下去天就黑了,到时候岂不是更危险,我看咱们还是赶紧下山吧,真要是等到天黑这山都不一定能够下得去了。” 黎海的担心不无道理,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左右,日落西山天色开始变得昏暗,如果再继续待在馒头山上的确有些危险。 只是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黄家老巢,如果现在下山岂不是半途而废。 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黄家要是对陈家村下手怎么办,到时候黄家弟子攻入村中我们根本难以招架,形势会变的更加被动。 想到此处我看着黎海说道:“老黎,我知道走了这么久你累的不轻,可现在咱们身上肩负着陈家村千百条人命,如果不找到黄家老巢那么村子就完了,你说呢?” 黎海坐在石头上低头不语,过了大概半分钟后他才缓缓抬起头叹口气道:“行吧,那我再陪你们找一会儿,不过等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必须下山,别到时候村民的性命保不住咱们的命也折在这了。” 说着黎海撑着石头站起身来,就在他刚准备跟我们继续寻找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宁楠溪突然小声嘘了一下。 我转头看向宁楠溪,只见她面色阴沉,目光朝着山间方向看去,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宁姑娘?”我连忙追问道。 “不对劲,按道理说黄家是精怪,身上只有妖气,可这山林里面怎么会有阴气弥漫,难不成这林中还有脏东西出没?”说着宁楠溪朝着不远处方向指去。 第七十九章 林间孤魂 循着宁楠溪手指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距离我们所处之地数十米开外的林间的确有一股灰白色的雾气弥漫其中。 这并非是山间薄雾,而是脏东西所散发的阴气,如若不然为何只有一片地方有雾气其他的地方却是一片清明。 看到眼前弥漫的灰白色阴气后我看着宁楠溪说道:“听村里老一辈人说自从当年郭家父子三人出事后就再也没有村民来过馒头山,这脏东西会不会其他地方来的,依我看咱们这次是为了寻找黄家老巢,没必要牵扯其他麻烦,还是绕道而行吧,若真是与这脏东西撞上说不定会是一场恶战,黄家弟子惧怕鹅粪可这脏东西不怕,到时候我和老黎二人敌不过脏东西岂不是成了你的累赘?” 宁楠溪观望阴气片刻后转头看向我,语重心长道:“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这脏东西不定在林间游荡多久,说不定他能够知道黄家老巢所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岂不是省事许多,至于你和黎海的安危不必担心,我之所以自己对付不了黄家除了大仙之外黄家弟子众多,所以需要你们二人帮我,至于这藏匿林间的脏东西我自己就能够摆平,从林间弥漫的雾气来看脏东西不会超过两人。” 如今日落西山,再找不到黄家老巢那我们只能下山。 眼见目前只剩这唯一方法我思量片刻后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毕竟此地群山广布,要想靠着我们三人寻找到黄家老巢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见我和黎海点头答应后宁楠溪便头前开路朝着阴气弥漫之地走去,行走了大概两三分钟后林间温度骤降,眼前也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灰白色阴雾,看样子脏东西应该就在我们身前不远处的地方。 “脏东西就在前面,你们两个迈步小点声音,千万别打草惊蛇,等会咱们先看看情况,如果有危险你们两个就先跑,千万不要管我。”宁楠溪压低声音说道。 闻言我正欲开口,这时眼前不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说话声:“哥,咱们两个在这馒头山已经游逛了数十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离开这,这种日子我是真的受够了。” “别着急,很快咱们就有机会了,听说洞里面的黄皮子已经盯上了陈家村,不日便会大举进攻,到时候咱们可以趁着兵荒马乱之际借尸还魂,只要熬到寿尽便可易魂投胎转世,到那时咱们就能够重新做人了。” 听闻说话声宁楠溪小心翼翼踱步前行,来到一片繁密的树枝后她伸手轻轻拨开眼前遮挡视线的树叶,随即探头朝着后方看去。 此时由于日头已落所以林中比较昏暗,我借着微弱的光亮顺着缝隙看去,只见两名青年正站在不远处的地方交谈。 这两名男子看上去年纪相差不大,年龄稍长者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年轻一些的十八九岁。 两个人穿着粗布麻衣,面色惨白,身下没有影子,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是游荡在世间的魂魄。 “哥,你只想着轮回转世,那么当年的仇难道就不报了?”年轻男子看着年长男子问道。 “报仇?你拿什么报仇?咱们的对手可是黄家大仙,那在江湖上可是说句话抖三抖的人物,就凭咱们两个游魂野鬼怎么跟它去斗,再说这馒头山上的黄家弟子少说也有上千之众,如果咱们要是报仇的话别说杀不了黄家大仙,就连咱俩恐怕也会魂飞魄散,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咱们打不过黄家大仙那为何还要冒险,还是老老实实等着借尸还魂吧。”年长男子说话之时面露无奈之色。 听到两名青年的对话后我心中一震,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被黄皮子所害。 沉思之间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将目光转向二人手掌位置,年轻男子右手手掌断裂,而年长男子则是缺了一只耳朵。 看到这里我恍然大悟,眼前的这两名青年竟然就是四十年前在馒头山失踪的郭天晓和郭振兴! 真没想到郭家兄弟二人竟然在这馒头上游荡了四十年之久,究其原因应该就是因为他们断裂的手掌和缺失的耳朵。 我曾听说过人只有保全身体才能够进入地府重新轮回投胎,如果一旦身体残缺不全除了在世间当游魂野鬼之外就只能在阴曹地府中生存。 看样子他们之所以等待这么久就是为了利用活人来借尸还魂,如此一来他们侵占受害人的身体,只要受害人寿终正寝后他们就能够顺理成章进入阴曹地府,从而转世为人。 “你能咽的下这口气可我咽不下,当年如果不是黄家咱们现在估计老婆孩子都有了,根本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再说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咱爹过得好不好,他在陈家村根本没有朋友,要是真不在了估计连个帮他下葬的人都没有。”郭振兴看着哥哥郭天晓说道。 郭天晓闻言长叹口气,无奈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没办法,咱们在黄家大仙面前根本就如同蝼蚁,一旦与他交手那么吃亏的只能是咱们,说不定咱俩还会魂飞魄散,所以还是咽下这口气吧,要不然别说重新投胎做人,就算是在阳世游荡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郭振兴听郭天晓说完后刚想开口,这时郭天晓突然抬手一挥,冷声道:“别说了,我怎么感觉咱们附近有一股灵气存在,难不成这山上来人了?” 说话间郭天晓用目光扫视着周围,似乎已经发现了我们三人,见状我刚要劝说宁楠溪先离开这里,看没想到的是宁楠溪竟然拨开眼前枝叶,直接朝着郭天晓和郭振兴走了过去。 眼见林间来人,郭天晓兄弟二人吓了一跳,后退数步后郭天晓看着宁楠溪问道:“你是什么人,敢闯馒头山,是不是不想活了!” “玄清门传人宁楠溪,今日上山是为解决一件事,不知你们二位可否这黄家老巢藏于何处,如果知道的话希望你们能够告诉我。”宁楠溪看着郭家兄弟语重心长道。 “你要解决什么事情,这件事跟黄家又有什么关系?”郭天晓警惕的看着宁楠溪问道。 宁楠溪闻言刚要开口,这时站在林木后方的黎海再没耐心,他走出林木之后看先眼前的郭家兄弟说道:“我们跟黄家没有丝毫关系,我们就是陈家村的村民,我们知道黄家想要灭掉陈家村,所以前来找黄家算账!” 眼见黎海现身我也只好紧跟出去,郭天晓兄弟二人看到我和黎海出现之后顿时脸上顿时露出喜悦神色。 “哥,咱们在这馒头山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活人。”郭振兴喜悦道。 “真是想啥来啥,既然有了活人那咱们就不需要再等黄家进攻陈家村,今日咱们就可以侵占他们二人的身体,到时候再跟这小姑娘好好玩一玩,这可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郭天晓一脸坏意的看着宁楠溪说道。 面对郭家兄弟的话语宁楠溪表现得十分冷静,沉默数秒后她才开口问道:“黄家老巢在什么地方,既然你们两个知道能不能带我们走一趟,只要你们的情报无误我就可以饶你们二人一命,要不然的话我现在就让你们两个魂飞魄散!” 闻听此言郭天晓瞟了一眼宁楠溪,冷哼道:“没想到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就凭你们三个还想对付我们兄弟二人,这简直是痴人做梦,我告诉你,现在我们兄弟先附了他们两个的身,等控制了他们再好好陪你玩玩!” 郭天晓话音刚落便和郭振兴朝着我和黎海扑了过来,眼见形势不好我和黎海迅速撤退。 就在我们二人即将被郭家兄弟附身之时突然一道金光显现眼前,紧接着便听到一阵痛苦的嘶嚎声从眼前传来。 定睛看去,原本扑将上来的郭家兄弟此刻已经被这道金光震飞出去。 转头看去,宁楠溪手打结印目光如炬,看样子她并不想让郭家兄弟魂飞魄散,如若不然他们肯定不会受如此轻伤。 “就凭你们二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如果刚才不是我只用了三成功力你们两个现在已经魂飞魄散,我现在再问你们一遍,你们到底知不知道黄家老巢所在!” 宁楠溪虽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可她身上爆发出的气场却绝非一般人能够比拟,那种气场压迫感十足,吓得郭家兄弟二人浑身颤抖。 “姑奶奶饶命,我们两个好不容易等到转世轮回的机会,可不想魂飞魄散,我们知道黄家老巢在什么地方,只希望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这么多年我们兄弟在这山上从来没做过坏事,也不曾伤过一条人命,您大人大量就饶了我们吧!” 郭天晓见识过宁楠溪的本领后先前嚣张模样顿时烟消云散,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模样实在狼狈。 “你就是郭天晓吧,旁边的那位应该是郭振兴,我说的可对?”我看着眼前不断跪地磕头的郭家兄弟问道。 闻听此言二人同时抬起头来,郭天晓上下打量我一番,惊诧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名字,看你年纪不过二十多岁,我们可是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经死了。” “没错,你们死的时候我的确还没出生,不过我却听老一辈人说过你们的事情,四十年前你们兄弟二人跟随父亲郭建国上山采石,没想到最终你们二人殒命,只剩郭建国一人疯疯癫癫逃回了村子,回村之后他就说你们二人已经身死,还说山上有怪物,如今看来杀害你们的应该就是这馒头山上的黄皮子吧?”我看着郭家兄弟二人问道。 “你既然是陈家村的村民那你知不知道我爹现在在什么地方,他现在还活着吗?”郭振兴看着我急切问道,郭天晓也用焦急的眼神看着我。 我长叹口气,摇头说郭建国在下山之后就自杀了,丧事还是村民帮着办的,不过他死的时候身体健全,现在应该已经轮回转世了。 “对了,你们三人当年上山到底是为何而来,据我推断你们应该不是为了采石建房吧?”我看着郭家兄弟二人追问道。 闻听此言二人陷入一阵沉默,片刻后郭天晓才开口说道:“其实当年我们三人上山根本不是为了采石,而是为了寻找一座传说中的古墓……” 第八十章 鬼墓 据郭天晓所言,他们兄弟二人和父亲郭建国乃是外八行盗门旗下分支阴北派的传人。 这个门派自古有个规矩,那就是必须父子三人合伙盗墓。 墓中冥器乃是无价之宝,若非同宗血脉之人合伙盗墓很有可能会发生暗下黑手之事。 父子之间关系更为密切,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较少,所以阴北派才会出现如此门规,也正因此阴北派门中弟子极少,算上他们郭家顶多也就七八支队伍。 四十年前他们父子三人在湘西盗得一处古墓,返程之时在昭平一处赌坊中得知我们这里的馒头山中藏有一处大墓,墓中有件宝贝名叫镇天印。 此物年代不详,却是一件稀世珍宝,这镇天印并非是寻常帝王将相所用印章,而是一件神器。 传闻可变化大小,镇压世间万物,根据古籍流传所记载镇天印就藏在馒头山古墓中。 郭家父子三人听到这个消息后改变计划,趁着其他同行没有动手之前先赶到陈家村。 只不过村中平白无故来了三名外人肯定会引起村民警觉,所以郭建国便谎称自己在外面欠了赌债,来陈家村是为了避难。 在经过村长同意后他们又假借上山采石之名进入馒头山,目的就是为了寻找馒头山中的古墓。 当时他们携带了专业器具,准备在馒头山中一探究竟,可没想到的是他们在山中整整寻找了两天两夜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别说挖到棺椁找到冥器,就连古墓的门都没找到。 两天之后的傍晚郭建国给郭天晓兄弟二人开了个会,打算趁夜再寻找一遍山间古墓,若是寻而不得明日一早就下山。 毕竟他们父子三人已经进山两天时间,如果时日一长陈家村的村民肯定会觉得有问题。 真要是被发现端倪他们要是再想进山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所以他们打算先回村住几日,等风头过后再继续进山寻墓。 商量完计划后三人在林间匆忙吃过晚饭,紧接着便再次进入林中寻找古墓位置,可就在他们搜寻到半山腰之际突然听到林中传来一阵细微的唱戏声。 唱戏声空灵悦耳,如同浮云散了又聚聚了又散,虚无缥缈难觅其踪。 听到唱戏声后三人心中暗自忖度,这馒头山平日少有人烟,怎么会出现唱戏声,难不成是有过路的戏班子经过? 可仔细一想也不可能,戏班子疲于赶路,若遇上停歇必然好生休息,哪里还有闲心再唱戏。 一番思量后三人决定循着唱戏声探个究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人屏气凝神仔细探听,数分钟后终于分辨清确切位置,旋即三人便循声朝着声音传来方向走去。 一路踱步前行,很快三人便来到一处洞穴前,这个洞穴高度足有两米,宽度在一米半,内部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唱戏声音却是从中传出。 看到眼前洞穴郭建国三人心生诧异,因为在这两天之中他们已经搜遍整座馒头山,可从来没有发现这个洞穴,而且此地他们也曾来过不止一次,当时这里根本没有洞穴。 心上惊诧之间郭建国便提议去洞穴中一探究竟,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就是这个决定导致了最终郭天晓和郭振兴的死亡。 三人将较为沉重的装备留在洞穴外面,随身只带了工兵铲匕首和电筒等物。 带好装备后三人便进入洞穴之中,洞穴内部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三人打开电筒朝着四下照去,他们发现周围皆是土壁,上面还有刀劈斧刻的痕迹,想来应该是人工开凿所致。 看到洞穴是人工挖出来的,郭建国三人心中大喜,因为这很有可能就是进入古墓的一条通道。 盗墓一行传言世间存有鬼墓,这种鬼墓并非是里面有鬼而得名,而是因为这种墓穴在寻常时期根本无法探寻到,不管是利用民间古法还是现代科技都无法照到墓穴大门所在。 只有在特定的日子特定的时间墓门才会敞开,因为这种不确定性和这种诡秘性所以才会被盗墓行业中人称之为鬼墓。 心中狂喜之下三人继续顺着洞穴前行,可走了大概数分钟后眼前竟然出现了一阵刺眼的红光。 看到红光之后三人心中不禁有些生怵,这古墓一般距今都有数千年之久,有光亮存在已经实属罕见,更何况是红光。 而且伴随着前行那阵空灵的戏曲声也越来越清晰,听上去应该是贵妃醉酒,一般来说用于老人祝寿所用。 郭建国父子三人见到红光显现眼前后心生退意,觉得这洞穴有些邪性,不禁打起退堂鼓。 可转念一想说不定正是因为这古墓不寻常才会出此异像,或许那传说中的镇天印就藏在其中。 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三人还是决定壮着胆子继续前行,于是三人改变阵型,呈扇形前进。 郭建国在中央手持电筒,两侧的郭家兄弟除了手持电筒之外还拿着工兵铲,一旦有危险也可以及时格挡。 三人轻声慢步前行,大概两三分钟后他们便来到红光之处,抬头看去,眼前一幕却让他们呆立当场。 眼前是一条长约数十米的通道,通道周围皆是由青石堆砌,看上去极其工整。 在青石与顶壁之间悬挂着红色的丝绸和大红灯笼,每一盏灯笼上面还写着一个寿字,看样子就好像有人在过寿。 看到这里郭建国已经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因为这古墓中根本不可能出现眼前景象,再者这馒头山中空无一人,怎么会有人过寿? 心中虽说疑惑但好奇心却驱使着他继续向前走去,郭天晓兄弟二人见郭建国继续前行也只好紧随其后。 穿过挂满红灯笼的通道后三人便来到一处石门前,此时石门大敞,内部一片欢声笑语,空灵的唱戏声正是从中传出。 三人壮着胆子站在石门后探出头去,可眼前看到的一幕却让他们彻底惊住了。 石门后方是一个巨大的石室空间,少说也有数万平方米。 此时石室中坐着成百上千只黄皮子,在前方则是近百名青年男女,他们将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围在其中。 这老太太身穿一件黄色绸缎衣衫,上面绣着寿字。 从模样看来这老太太少说也有七八十岁年纪,一脸尖嘴猴腮模样,满头白发,不过双眼却是炯炯有神。 远远望去放着精光,就好像先天不是五谷的婴儿一般。 黄衣老太身前是一张石头雕刻的八仙桌,上面摆放着十几只蒸鸡,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的瓜果点心。 在距离老太太数米开外的地方是一座高台,此时正有一名身穿戏服的女子在台上辗转腾挪唱着戏,其身形婀娜引起台下阵阵叫好声。 在她旁边还有数名敲锣打鼓的乐师,不过这些乐师脸上没有丝毫笑意,有的只是惊恐,甚至有的人一边打鼓一边哆嗦。 一曲唱罢掌声雷鸣,其中一名坐在老太太身边的男人见唱戏女子准备下台,这时他将目光看向老太太,说今日是奶奶大寿之日,自然要让奶奶开心,吃了这多年鸡肉今日也改改口味,吃点人肉助助兴。 说罢男人双手一拍,只见旁边洞穴之中数名男女推着一个巨大的铁锅走入石室,铁锅之中还盛满沸腾的开水。 唱戏女子见状惊呼一声便要逃脱,可没想到却被几名男子束缚住手脚,脱干净身上衣衫后便直接扔进了滚烫的开水中。 女子在铁锅中挣扎数秒后便不再动弹,很快便煮成了一锅烂肉。 看到眼前惊悚一幕郭建国父子三人知道是碰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就在他们准备转身逃走的时候郭天晓因为慌乱手中的工兵铲不小心碰撞到了石门。 听到声响所有的人立即将目光看向门口,当他们看到郭建国父子三人之后立即朝着他们猛扑上来。 虽说郭家兄弟手中握有锋利的工兵铲,可怎奈对方人数众多,最终在一番交战之下郭家兄弟二人被对方抓住。 在激战中郭天晓手掌断裂,郭振兴则是耳朵被咬掉,至于郭建国在两个儿子的掩护下最终逃出生天。 后来郭家兄弟二人跟那名唱戏女子的下场一样,被扔进沸腾的铁锅中煮熟分食,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 二人死后由于身体残缺无法进入阴曹地府转世轮回,所以就一直在馒头山中游荡徘徊,想要找替身借尸还魂。 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四十年,直至今日才见到我们三个活人。 听郭天晓说完后我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没想到黄家身为东北保家仙竟然能够做出如此残忍之事,如此说来他们想要攻占陈家村残害村民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你们恨黄家弟子吗?”宁楠溪突然看着郭天晓兄弟二人问道。 “怎么不恨,他们将我们兄弟二人扔进铁锅沸水中,任凭滚烫的开水侵蚀我们全身,最终还将我们的肉吃进腹中,我们怎么可能不恨他们,只不过黄家大仙本领太高,我们兄弟二人报仇无门,虽说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放弃。” 郭天晓说话之时咬牙切齿,脸上更是显露出愤恨和无奈的神情。 “实不相瞒,此次我们前来馒头山就是为了寻找黄家大仙,若有可能的话我们会将其覆灭,只不过现在我们无法找到黄家老巢所在,如果你们要是相信我们的话就告诉我们那个洞穴在何处,说不定我们能够帮你们报仇雪恨!”宁楠溪看着郭天晓兄弟二人说道。 此言一出郭天晓和郭振兴皆是面露大喜之色,不过很快二人喜悦的神情散去,脸上却再次显露出凝重阴沉的表情。 第八十一章 黄家老巢 宁楠溪天资聪慧,自然明白郭家兄弟二人为何会显露出凝重神情。 他们必然是看到我们孤身三人,担心我们是以卵击石,敌不过黄家弟子,所以才会心生忧虑。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你们肯定是觉得凭借我们三人之力无法与黄家抗衡,说实话我们的确没有十足的把握击败黄家,可尝试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不试就连百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我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黄家将陈家村覆灭,所以我们必须去,哪怕结果不尽如人意。”宁楠溪双目如焗,斩钉截铁道。 眼见宁楠溪如此坚定,原本默不作声的郭天晓突然抬起头来,似乎是下定决心:“好,既然你们执意前往,那我们就带你们去黄家老巢!” 郭天晓说完之后便与郭振兴带领我们朝着洞穴方向走去,趁着夜色一路行进,约莫十几分钟后郭家兄弟二人便将我们带到一处土壁前。 郭天晓抬手朝着土壁方向一指,说这里便是当初洞穴所在,只不过现在已经变成土壁。 他和郭振兴也曾多次来此,但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而且洞穴出现的时间也不固定,如何进去只能依靠我们自己。 宁楠溪闻听此言踱步行至土壁前,她抬手用力拍击土壁,内部传来一阵沉闷回音。 从声音判断土壁后方肯定有空间存在,这也证实了郭家兄弟二人的话,此处的确就是黄家老巢所在。 “这面土壁应该是洞穴的大门,要想进入其中就要先将这面土壁打开,依我看此处应该有机关所在,找到机关就能够将大门打开,你们几人分散寻找,看看土壁四周有没有机关所在。”宁楠溪看着我们沉声道。 听到这话我和黎海还有郭家兄弟分散开来寻找机关所在,大概找了两三分钟后耳畔突然传来了黎海的惊呼声:“你们快过来看看,这里有块青砖!” 此言一出我们几人登时围聚过去,打开电筒往黎海手指方向看去。 果不其然,在他身前的土壁上竟然嵌着一块青砖,青砖嵌在土壁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这块青砖出现在此处必然有问题。 宁楠溪观察片刻后低声道:“这里很有可能就是打开大门的机关,你们先退后数步,我来试试。” 见我们几人退出两米范围后宁楠溪深呼吸一口气,她缓缓抬起手将其放在青砖之上。 伴随着手臂逐渐用力青砖竟然被其按压进去,随着青砖没入土壁一阵轰隆声响从眼前传来。 定睛看去,眼前一幕让我们几人大为吃惊,原本毫无缝隙的土壁竟然从中裂开,逐渐显现出一处洞穴,看样子此地应该就是郭家兄弟先前说的那条通道。 “怪不得我们先前多次来此都没有发现这洞穴所在,原来是被这面土壁给隐藏了,既然现在洞穴已经出现,那咱们就赶紧进去吧。”郭天晓看着宁楠溪说道。 就在郭天晓准备动身之际宁楠溪却抬手拦在他身前。 郭天晓见宁楠溪拦路不禁面露诧异之色,不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想让我们兄弟二人帮忙吗,我知道我们的本领远不及你,可再怎么说我们也比他们两个要强许多。” 说话之时郭天晓将目光看向我和黎海,他说的话虽然是事实,可这事实听上去有些不那么顺耳。 “你什么意思,都是两个肩膀扛一颗脑袋,你们怎么就比我们强了?”黎海看着郭天晓不服输道。 郭天晓见黎海反驳刚要开口,这时宁楠溪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要趁这个机会报仇,可你们也知道黄家大仙的实力如何,你们现在已经是魂魄,一旦再受伤说不定会魂飞魄散,到那个时候不管是阳世还是阴间都不会有你们的存在。” “与其如此倒不如留在外面帮我们看守大门,这面土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闭合,一旦要是关闭之后我们从中无法打开,到时候就需要你们兄弟二人帮我们重新开启大门,再者我还有一个忙需要你们帮,如果我要是出了事,那你就将我身死之事告知玄清门,让我爹帮我报仇。” 一番忖度后郭天晓兄弟二人最终答应了宁楠溪的提议,随后他们二人留守在外,我们三人则是手持电筒朝着洞穴之中走去。 刚迈步进入洞穴我就闻到空气中有股子难闻的骚臭味,应该是黄皮子身上散发的味道,这股味道让人头晕目眩,整个人也变得浑浑噩噩。 我转头看向黎海,他的情况跟我也差不多,双眼迷离双脚打颤,走路也开始变得踉踉跄跄的。 宁楠溪见我们二人不太对劲,知道我们是闻不了黄皮子的骚臭味,于是行至我身边用铁勺舀起一勺鹅粪放到我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先前不是已经将这鹅粪抹在身上了吗,怎么现在还来!”我看着宁楠溪诧异道。 “不是往你身上浇,是让你闻的,黄皮子身上的臭味可以迷惑人的神经中枢,如果长时间闻到这种味道便会出现神经紊乱之症,鹅粪味道正好克制黄皮子身上的臭味,只要你们闻过之后便会神清气爽。”宁楠溪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道。 见宁楠溪言之凿凿不像扯谎,随即我探身上前用鼻子闻了闻铁勺中的鹅粪。 闻到气味的一瞬间我只觉恶臭无比,差点把握熏了个跟头。 不过两三秒之后随着鹅粪味道散去先前那股头晕之感竟然当真散去,整个人变得清明无比,神智也清醒了许多。 “管用吗?”黎海用手捂着脑袋看着我问道。 “管用,现在的确是清醒了不少。”我回应道。 黎海见有效果立即拿起铁勺舀了一勺鹅粪放在鼻子下方,数秒之后他脸上显露出喜悦神情,笑道:“真别说这鹅粪当真管用,现在头是一点也不晕了。” 说完黎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将目光看向宁楠溪,不解道:“不对啊,你跟我们一起进入洞穴,为什么你没有出现不适,难道你闻不到黄皮子的骚臭味?” “黄皮子骚臭味这般浓烈我怎么可能闻不到。”宁楠溪说话间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那你怎么没有出现不适,我也没看到你闻鹅粪啊?”我疑惑的看着宁楠溪追问道。 宁楠溪噗嗤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类似鼻烟壶似的东西,她将此物往我们面前晃了晃,笑道:“这七叶解毒膏可是连黄鼠狼的臭气都能够化解,更别说这身上的骚臭味,刚进洞穴我就已经闻过此物,所以……” 不等宁楠溪说完,黎海骤然回过神来,看着宁楠溪怒声叱喝道:“你个小丫头人不大坏心眼倒是不少,既然这东西能解黄皮子的骚臭味为何你还要让我们闻鹅粪,你这不是明摆着耍我们吗?” “谁耍你们了,七叶解毒膏珍贵无比,是用兰陵七叶草研磨所制,好东西自然要留给自己,再说你们两个浑身涂满鹅粪,让你们多闻几下也无大碍。”宁楠溪古灵精怪冲我和黎海笑道。 黎海闻言刚要开口,我直接抬手一摆道:“行了老黎,别跟她斗嘴了,现在时间紧迫不容耽搁,咱们还是继续往前走吧。” 黎海深知此事重要性,也没再继续跟宁楠溪争斗。 旋即我们三人继续向前走去,很快便来到了另外一条通道中。 这条通道四周皆是由青砖堆砌,不过顶壁已经再无红绸和红灯笼,毕竟距离上次黄家大仙过寿已经过去四十多年,想必那些贺寿之物早就已经被摘下。 青砖通道长约数十米,尽头是一扇石门,如今半扇开启,由于距离不近所以看不清石门后方是什么情况。 宁楠溪打量四周片刻,沉声道:“穿过这道石门应该就是黄家老巢,黄家大仙此刻很有可能就在其中,一会儿你们二人切记要小心,真要是与黄家弟子动起手来最好背对而行,这样就可以避免你们从身后遭受攻击。” “放心吧,此事关乎陈家村生死存亡,我们肯定会尽力而为。”我看着宁楠溪神情坚定道。 宁楠溪闻言微微点头,随后踱步朝着石门方向走去,我和黎海则是一手持铁勺一手提木桶紧随其后。 来到石门前内部传出一阵光亮,我们三人侧身依靠在石门边探头朝着内部看去,眼前景象却让我们大吃一惊,石门后方是一个巨大的石室空间,高度足有十几米,面积大概在数万平米,其间摆放着石桌石凳,石室尽头还有数个洞穴,内部漆黑不知通向何处。 此刻石室之中空无一人,没有半点声音,看到这一幕我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看着宁楠溪低声道:“这里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咱们别再中了黄家的埋伏,万一要是包了饺子那可就麻烦了。” 宁楠溪闻言冷哼一声:“就算是有埋伏又能如何,难道你现在想要半途而废?陈家村村民的性命此刻就掌握在咱们手里,如果咱们一撤说不定千百名村民就没命了!” 宁楠溪的话让我骤然一惊,她说的没错,我们现在根本没有退路。 就算是明知山有虎也要向着虎山行,因为我们身上背着陈家村村民的生死,就算是有埋伏我们也不能后退半步。 第八十二章 敌如浪潮 打定主意后宁楠溪率先穿过石门进入石室,我和黎海相视一眼也随之进入其中。 诺大的石室四周皆是石壁,其间并未有刀劈斧刻的迹象,看样子这座石室应该是天然形成。 我在陈家村生活了近二十年,没想到馒头山中竟然还藏有如此洞天,当真是令我惊诧无比。 观望片刻后我将目光朝前看去,在距离我们大概数十米开外的地方放置着近百张石桌。 石桌上方放置着石头打磨的杯盘碟碗,四周还摆放着石凳。 再往前便是一座高台,面积约百平方米左右,高出台下一米,旁边还有上行石阶,想必四十年前那唱戏的女子应该就是在这高台之上演唱了贵妃醉酒。 “这黄家老巢空空如也,别说黄家弟子就连个人影都没有,你说他们是不是出去了?”黎海一边四下张望一边询问道。 宁楠溪闻言用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旋即摇头否定,说石室之中妖气弥漫,黄家弟子肯定藏身其中,说不定他们现在正在某处观望着我们的动向。 听到这话我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试想成百上千只黄皮子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窥视着你是种什么感觉。 一旦这些黄皮子要是突然出去岂不是如同浪潮一般汹涌而来,到时候我们又如何闪避。 正当我心中忐忑不安之际宁楠溪突然上前一步,面色镇定语气高亢道:“玄清门传人宁楠溪今日前来黄家拜见大仙,不知大仙可否在家!” 宁楠溪话音刚落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瞬间从四面八方传来,转头看去,四周石壁前竟然站满了黄皮子,其数量之多令人咋舌,少说也有数千只之众,这些黄皮子一个个瞪着滴流圆的眼睛看着我们,身形挺起双爪放在胸前,那站立模样简直跟人没什么两样。 见到如此多的黄皮子我不禁咽了一口吐沫,同时握紧了手中的铁勺。 “看样子大仙似乎早就已经知道我们要来,所以才会这般隆重吧?” 宁楠溪虽说年纪不大,但是却少年老成,她站在原地双目扫视,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丝毫慌乱的神情,倒是我和黎海吓得浑身颤抖,止不住的打着哆嗦。 宁楠溪说完后一阵沙哑苍老的笑声从远处传来,听到声音后我们三人立即循声看去,只见声音是从高台一侧的通道中传出,笑声回荡在诺大的石室中,不等笑声散去一个如同黄牛般大小的怪物便从黑暗的通道中探出头来。 随着步伐迈出此物的全身总算是得以相见,这怪物浑身呈青褐色,皮肤上面长满了厚重的鳞片,就好像是覆盖了一层锁子甲似的。 它的面部长得十分奇怪,像是牛又像是虎,满面青褐色,不过毛发却是雪白,没有一根杂色。 这头怪物头顶生着一根尖锐的角,足有数十公分长短,角上还挂满了铜铃,行走之时铜铃碰撞便会发出悦耳声响,这声音在石室中不停回荡,令人有种灵魂想要脱离身体的感觉。 “赶快把耳朵捂住,这铜铃声能扰乱人的心智!”宁楠溪捂住耳朵高声叱喝道。 听到这话我和黎海连忙将手中的铁勺和木桶放在地上,随即快速抬手捂住双耳。 在耳朵被手掌捂住瞬间铃声骤然消失,头脑变得清醒许多,先前那种灵魂脱身的感觉也顿时消散。 捂住耳朵之后我抬头继续朝着怪物方向看去,随着怪物全身显露出来我发现在他后腿位置竟然还捆绑着数条精钢锁链,这锁链连接后方,似乎是在拖拽着什么。 约莫数秒后那头怪物将身后之物完全拉拽出来,我这才看清楚在怪物身后竟然是一辆精钢打造的车子,车板上方停放着一顶黄色的轿子,虽说轿帘没有掀开,但里面坐着的必然就是黄家大仙。 见黄家大仙现身我心中顿时有些忐忑不安,就在这时围聚在四周的黄皮子突然高声叫喊起来,个个神情激动,有的甚至还在不断拍动手掌。 随着轿中一声轻咳整间石室再次恢复死寂,我缓缓将双手拿下,这时就听到轿中传来一阵低沉沙哑声音:“你个女娃子倒是当真聪明,没错,老身早就知道你们要来,你们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打你们上山那一刻行踪就已经被我手下门人所发现,老身已经在这洞中等了你们一天多时间,如今你们总算是来了!” 说话间突然一股无形之力将轿帘掀开,顺势看去,轿中此时正坐着一名身穿黄色衣衫的老太太,这老太太满头白发一脸褶皱,从模样来看少说也有百岁高龄,不过她的一双眼睛却是极其明亮,没有丝毫浑浊迹象,就算是年轻人恐怕也难以比拟。 “不曾禀报擅闯黄家还望大仙见谅,不过今日楠溪前来却有要是要问问大仙。”宁楠溪看着轿中的黄家大仙沉声说道。 “黄家与玄清门素无瓜葛,不知你想问什么,如果说你是为了陈家村的事情前来那就趁早别说了,老身法器已经在衡水河中镇物数百年,现在黄家在五门中之所以落于下风正是因为没有护门法器所致,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黄家就会被其他四门所压制,就算是吞并也不无可能,这绝非是我们想看到的后果,所以法器必取,至于后果跟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这是陈家村的命劫,任何人都改变不了!”黄家大仙冷声道。 “你说的命劫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死局无法改变?”宁楠溪面露震惊之色。 黄家大仙从轿中走出,拄着拐杖下来后冲着宁楠溪冷哼一声,沉声道:“命劫由天定,若非为了等天选之人陈家村的村民早就已经身死,他们之所以能够在棺山断阳局中存活这么久完全是因为此人还未出生,如今时机已至,命劫自然会落下,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事情。” 听到黄家大仙的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照她的意思来说之所以陈家村身处棺山断阳局中相安无事的原因就是因为在等那个天选之人降生。 如今天选之人已经出现,所以陈家村才不会再受保护,因此会落得个村毁人亡的下场。 仔细回忆之下今年陈家村好像只诞生了一名婴儿,那就是陈书恒的儿子,难不成他儿子就是所谓的天选之子? “就算是命劫如此你们为何要计划攻占陈家村?”宁楠溪一改平静神色怒声质问道。 “反正说到底都是死路一条,怎么死结果都一样,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我这些子孙开开荤,也尝尝这人肉的滋味。”黄家大仙不屑说道。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阵怒火升起,抬手指向黄家大仙,随即破口大骂道:“你个死老婆子简直是畜生不如,就凭你这样还配称作是黄家大仙,我呸!” “哼,现在让你过过嘴瘾,等会儿若是被抓住我希望你的嘴还能这么硬!” 说完黄家大仙抬手一挥,朝着周围的黄皮子喊道:“老祖宗我今日先给你们开开胃,等陈家村的村民身死后我再让你们吃个痛快!” 话音刚落数千只黄皮子同时出动,一时间如同浪潮一般朝着我们涌了过来,眼见黄皮子冲将上前我和黎海立即拿起地上的铁勺和木桶,舀起一勺鹅粪便朝着扑上来的黄皮子撒了上去。 鹅粪接触到黄皮子身体的一瞬间突然传来一阵滋啦滋啦的声响,紧接着触碰的皮肉就开始冒出一阵黑色雾气,我定睛一看,被鹅粪泼中的黄皮子身上果然开始出现溃烂,而且溃烂正在不断蔓延。 见鹅粪对于黄皮子当真有效我和黎海顿时有了信心,我手握铁勺一边挥舞一边朝着黄皮子喊去:“有本事你们再过来啊,今天我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要将你们给灭了!” 虽说同伴受伤倒地,但这更加激起了黄皮子的报复心,他们不顾漫天飞洒的鹅粪,前仆后继冲上前来,很快我和黎海木桶中的鹅粪就已经下去大半,而黄皮子还有上千只之多,如果再这么下去等到鹅粪全部撒完那我和黎海也就完了。 “你等什么呢,再等下去我和老黎桶里的鹅粪就没了!” 说话间我抬手扬起铁勺,砰的一声直接击中一只飞扑上来的黄皮子。 这一击势大力沉,直接将黄皮子拍的是脑浆横流,倒在地上挣扎几下后便不再动弹。 “别着急,桶里这不是还有吗,再说你们两个身上涂满鹅粪这黄皮子也不敢靠近你们。”宁楠溪站在我和黎海中间气定神闲道。 “你可别扯犊子了,我怎么看这黄皮子一点都不怕呢!” 黎海说话之时手臂不断挥舞,而他手中紧握的铁勺正被一只黄皮子死死咬住。 黄皮子在他手臂转动下不断在空中翻飞,可没有丝毫要松口的意思。 宁楠溪见状嘴角微启,笑道:“既然你们两个摆不定,那就让本姑娘来帮帮你们!” 话音刚落宁楠溪扯开身前黄色布袋,伸手从中抓出近百颗黄豆。 只见她将黄豆夹在双掌之中,旋即口中念道:“天授神威,撒豆成兵,急急如律令!” 一声咒语过后宁楠溪双臂向前一推,掌心中的黄豆全部挥洒出去。 黄豆落地瞬间一阵雾气升腾,紧接着便看到雾气之间出现数十上百道高大人影! 第八十三章 黑煞玄灵将 人影现身之际强烈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给人一种心神剧颤之感。 随着雾气渐渐消散近百名身披黄色铠甲的士兵出现眼前,这些士兵头戴铁盔威武不凡,各个面容刚毅。 手持锋利长矛,腰佩长刀,虽说不如先前宁楠溪召唤出的红翎羽衣卫气势凶悍,不过由于人数众多给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百名士兵挺立身前,将我们三人围在其间,一声怒喝之下右脚迈前,手中长矛劈空刺出,尽显威武不凡之势。 “有点意思,没想到你这女娃竟然还会失传已久的撒豆成兵,当真是不简单,不过仅凭这些豆子就想脱身恐怕没这么容易!”黄家大仙站在不远处阴声冷笑着,似乎根本没有将眼前的士兵放在眼中。 “能不能脱身不是你说了算,今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撒豆成兵的厉害,黄甲胄兵卫,给我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宁楠溪一声怒喝之下原本围聚在我们身前的黄甲胄兵卫瞬间将手中长枪刺了出去。 黄皮子眼见长矛破空,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尖牙便扑将上来。 一时间黄甲胄兵卫与黄皮子交战一处,厮杀声不绝于耳。 见双方缠斗我们三人也并未站在原地观战,举起手中武器便加入战局之中。 刹那间石室中惨叫声不绝,黄皮子被长矛穿透身体倒落在地,黄甲胄兵卫则是被数只黄皮子啃食撕咬,最终化作残破黄豆。 连续交战十几分钟后百名黄甲胄兵卫只剩七八人,他们满身是伤,用长矛撑地不断喘着粗气。 在他们眼前则是上千只黄皮子的尸体,这些黄皮子倒在血泊之中,身上的皮毛已经被鲜血染红。 有的黄皮子还未身死,喘着粗气吐着血沫,身体还在不断抽搐。 “老婆子,如今你黄家弟子已经被我尽数斩杀,现在你知道撒豆成兵的厉害了吧!”宁楠溪看着不远处的黄家大仙冷笑道。 “哼,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我黄家弟子何止千万,你觉得你能够杀得完吗!” 说话间黄家大仙突然长袖一甩,瞬间一道白光乍现。 这道白光宛若刀锋,噌的一声直接从黄甲胄兵卫的脖颈间划过。 就在白光袭来之时宁楠溪眼疾手快摁住我和黎海的脑袋,还未来得及抬头身后便传来了一阵轰隆声响,紧接着便是碎石落地。 回头看去,眼前一幕让我瞠目结舌,在我们身后的石壁上竟然出现一道长达数米的痕迹,深度足有十几公分。 幸亏刚才宁楠溪反应迅速,如若不然的话我和黎海的脑袋现在恐怕已经保不住了。 回过神来我看向眼前的黄甲胄兵卫,此时他们项上人头已经掉落在地,脖颈位置齐刷刷被砍断。 数秒后这七八名黄甲胄兵卫便消失无形,地上仅剩下七八颗残破的黄豆。 这一幕不禁让我和黎海愣在原地,连宁楠溪的脸色都变得阴沉无比。 虽然我们心中早有防备,可当我们看到黄家大仙出手的时候还是感到无比惊愕。 手臂一挥便直取黄甲胄兵卫的项上人头,如此说来黄家大仙的本领远在我们之上,而且在黄甲胄兵卫和黄家弟子交手之时黄家大仙只是不想出手而已,如果当时她便动手恐怕黄家弟子不会损耗一兵一卒。 “你之所以先前没出手是为了试探我!” 宁楠溪面色铁青,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之中更是显露出些许惊诧神情。 黄家大仙轻咳两声,露出满口黄牙:“你这女娃还是太嫩了,若不试探我又怎么知道这撒豆成兵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虽然你撒的不过只是黄赤青墨中的黄豆,不过知秋一叶,我想其他三色豆子幻化的兵将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现在你们三人束手就擒我还能留你们一具全尸,算是我给玄清门门主一个面子,如果你们要是再执意与我作对,那么我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将你们扔入铁锅烹杀,来告慰我那些战死的黄家子孙!” “老婆子,别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把我吓唬住,我宁楠溪可不是吓大的,现在鹿死谁手尚不可知,既然你觉得撒豆成兵只是雕虫小技,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其间厉害!” 说话间宁楠溪扯开身前墨色布包,从中取出两颗黑豆,她将两颗黑豆放在掌心后将右手食指伸入口中。 只见她用力一咬,食指指肚登时被咬破,鲜血顺着伤口渗出。 随即宁楠溪将右手食指放置左手掌心之上,鲜红的血液滴落而下,正好落在两颗黑豆上。 一瞬间黑豆之中弥漫出黑色的雾气,宁楠溪眼见黑雾升腾立即双手合十将黑豆夹在掌心,旋即双手变化结印,口中念道:“天清地灵,撒豆成兵,黑煞玄灵,护我太平,急急如律令!” 伴随着咒语念出宁楠溪叱喝一声击出双掌,瞬间两颗黑豆从其掌心飞出,直接落在地上。 黑豆落地瞬间一阵浓烈的黑雾升起,紧接着我就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压迫之感袭来。 周围温度更是骤降,那种阴寒之意犹如三九寒天赤身踩在雪地,令我不禁浑身震颤。 黑雾弥漫之间耳畔传来阵阵鬼哭狼嚎声,石室空间中更是平地卷起狂风,待到狂风将黑雾吹散之时两位骑着高头大马的中年男子现身眼前。 先前宁楠溪曾说黄赤为兵,青墨为将,想必眼前这两名男子应该就是将中之将,他们二人与先前的黄甲胄兵卫简直是云泥之别,气场更是难以比拟。 其中一人身穿黑色雁翎甲,甲片如同箭矢一般垂落下来,他头戴黑色钢盔,手持丈八蛇矛,腰间配着一把黑鞘长刀,刀鞘之上刻画着麒麟踏火图。 在他身下骑着一匹雄壮健硕的黑马,这匹黑马身披铠甲,浑身没有一丁点杂色,不过四只马蹄却是洁白如雪。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评书之中将这种品相的马称作乌云踏雪。 此人年纪看上去大概在四十岁左右,剑眉星目俊朗异常,双眼如同利剑般闪烁寒光,下颚位置留着胡须,给人一种极其威严的感觉。 另外一名男子看上去三十七八岁模样,身穿一件黑色锁子甲。 精钢所铸的圆环并合一处形成战甲,这种战甲的好处在于轻便,不过防御能力却是极强,由于圆环交织合并,所以刀枪根本无法刺入其中,说不定还会被其间圆环卡住,待到那时兵刃抽拖不得就只剩死路一条。 这名男子手持亮银长枪,枪头之下红缨飘扬,他腰间并未佩戴刀剑,不过却系着一个装着弓箭的兽皮袋,袋上绣着青龙破浪图,在他身后还背着一把牛角打造的弓箭,少说也有数十斤重量。 先前那名男子身下骑的是一匹身如墨蹄如雪的战马,而这名男子骑的战马却是截然相反,战马浑身雪白,但四蹄却是漆黑如墨,这匹战马应该是传闻中的黑蹄玉兔。 此男子看上去面色白皙温润如玉,如同翩翩公子模样,不过饶是如此依旧掩盖不住一身杀气。 “黑煞玄灵将参见主人!”两位将军牵着缰绳回身看向宁楠溪,虽说只有两人但声若洪钟中气十足。 “黑煞玄灵,今日请你们二人出来是想让你们帮我摆平眼前的黄家大仙,此战可能胜?”宁楠溪面色镇定,言语铿锵有力。 “我们兄弟二人必将倾尽全力将其斩杀!”黑煞玄灵二人齐声高喊道。 闻听此言宁楠溪脸上显露出满意神色,这时站在一旁的黎海撇嘴道:“刚才黄甲胄兵卫这么多人最终还不是落得惨死下场,就凭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敌得过黄家大仙!” “黄赤为兵,青墨为将,黑煞玄灵更是将中之将,如果他们还敌不过这老婆子那咱们就乖乖等死吧!”宁楠溪没好气看着黎海说道。 “撒豆成兵果然厉害,这黑煞玄灵将的确比黄甲胄兵卫厉害了不知一星半点,不过仅凭他们恐怕还敌不过老身,看在你们是后辈的份上老身先不跟你们动手,免得说我以大欺小,我先让我黄家弟子与他们二人交手,若是不敌老身再出手!” 黄家大仙说罢抬手打了个响指,一瞬间厮杀声不绝于耳。 眼前数条通道中竟然涌出数十上百名男女,这些人皆是身穿黄色衣衫,手持刀剑兵刃。 看样子这些应该都是成了气候的黄家弟子,他们已经可以幻化人身,远不是先前那些黄皮子可以比拟。 看到黄家弟子从通道中冲出,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黄家大仙竟然如此阴险狡诈。 她之所以派出黄家弟子根本不是担心以大欺小,而是想让这些黄家弟子为其试探黑煞玄灵将的本领。 再者就是利用人数优势来消耗二人的体力,届时即便是黄家弟子敌不过黑煞玄灵将也会令他们元气大伤,待到那时黄家大仙再出手便轻松许多。 “你身为黄家大仙用这种人海战术对付我们难道就不害臊吗,你根本不是怕以大欺小,你是想先消耗他们二人的体力,然后再坐收渔翁之利,你这么做对得起这些白白牺牲的黄家弟子吗!”我看着黄家大仙怒声叱喝道。 “哼,老身目的是为了灭了你们,何必跟你们谈什么道义,现在你们还是想想自己的后路吧,黄家弟子听令,给我把他们全杀了,斩落人头者重重有赏!” 第八十四章 以二敌百 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黄家大仙允诺的赏赐之下黄家弟子犹如打了鸡血般手持利刃冲将上前。 一个个面目狰狞龇牙咧嘴,双眼猩红喊声震天,杀气更是犹如无尽浪潮覆压而来。 反观黑煞玄灵两位将军却是淡定自若,二人面色冷峻毫无表情。 座下乌云踏雪和黑蹄玉兔则是按奈不住激动心情,仰头嘶鸣间前蹄不断在青石砖上前后摩擦,似乎已经是跃跃欲试,想要陷阵杀敌。 眼见百名黄家弟子手持兵刃冲上前来,这时黑煞将军率先发难,手腕一转,掌中丈八蛇矛宛若游龙般冲入敌阵。 身旁的玄灵将军却是不慌不忙从背上取下牛角弓,火光之下牛角弓温润如玉,内部还有猩红血丝。 只见玄灵从腰间兽皮袋中取出三只箭矢,旋即搭弓上箭,对准迎面而来的黄家弟子便射发出去。 三只箭矢犹如脱缰野马般飞驰而出,破空之声炸响耳畔,不等回过神来便已经正中三名黄家弟子胸口。 这一箭势大力沉,黄家弟子被箭矢刺中后竟被惯性推飞数米。 倒地后三名黄家弟子挣扎数秒便不再动弹,不多时幻化成黄皮子模样,皆是一箭毙命! 战场另一边黑煞犹如天神下凡,手中丈八蛇矛挥舞虎虎生风,长矛一出便直取性命,短短十几秒钟长矛之下便已多了数条亡魂。 看到这里我才终于明白了撒豆成兵的厉害之处,黄赤两豆不过只是兵,而青墨两豆为将,黑煞玄灵更是所有兵将之中最为厉害的,因此他们斩杀黄家弟子犹如切瓜砍菜般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随着黄家弟子不断倒地身死,黄家大仙的脸色愈加难看。 似乎她也没料想到黑煞玄灵二将竟然有如此本领,而他们与黄甲胄兵卫之间的差距简直就是天差地别,根本不可放在一起相比。 正想着黑煞眼前突然袭来三名黄家弟子,这三名弟子手持刀刃分三路进攻。 原以为黑煞独身一人或许会落于下风,可没想到的是黑煞手中长矛一甩,刹那间一股猛烈罡气从长矛中迸发,罡气在空中形成三股无形气焰,直冲三名黄家弟子而去。 不等黄家弟子手中兵刃触碰到黑煞,只听噌的一声无形气焰便将黄家弟子撕得粉碎。 一时间空中血肉横飞,落地之时青石板已经被溅满鲜血,残肢断臂更是落得到处都是。 易边再战玄灵已经射空兽皮袋中的箭矢,在他面前更是倒着二三十名黄家弟子。 这些弟子浑身上下中箭位置只有两处,分别是胸口和头部,除此之外没有一箭射到其他地方,其精准度可谓令人咋舌。 黄家弟子见玄灵兽皮袋中的箭矢已经射光,似乎是看到希望,手持兵刃嘶吼之间便冲上前来。 这时玄灵不慌不忙抬腿一踢长枪末端,只听嗡的一声亮银长枪陡然而起,在空中盘旋数圈后坠落而下。 玄灵伸出五指,正好接住长枪,旋即他身形一侧,一招袖里藏枪直取一人性命。 挑翻一名黄家弟子后他迅速抽枪回身,枪头如同寒芒点出,直刺对方眉心所在,每一枪都命中对方眉骨之间。 刺入虽说只有三五公分,却一连要了七八条性命,其他围攻的黄家弟子见状皆不敢上前,纷纷不断退后,脸上更是显露出惊恐慌乱的神色。 至于与黑煞交战的黄家弟子也不敢再轻举妄动,数人围聚一处,浑身颤栗不止。 虽说人数是黑煞数倍十倍,可他们先前的锐气却早已被黑煞吓得无影无踪,面对黑煞的压上他们更是只得不断后退闪避。 黄家大仙眼见门下弟子被黑煞玄灵二将吓得不断后退,一时间脸色阴沉无比。 她用力一杵手中拐杖,怒声叱喝道:“一群没用的废物,区区两个幻化的兵将你们都灭不了,当真是给我黄家丢人,我现在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你们要是再敢后退到时候可就不是死在他们手里了,如果你们要是能将其中一人斩杀,不管是谁我都会给你们的职位连升三级!” 此番言语无疑是给黄家弟子注入一针强心剂,在黄家大仙的鼓励之下仅剩的二十多名黄家弟子杀意爆棚,手持兵刃便朝着黑煞玄灵二将冲了上去。 这一次他们的战斗力明显增加了数倍,十人一组分开战斗,而这十人又开始变换各种阵型,分别从前后左右上下进攻。 黑煞玄灵说到底只有两人,面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进攻很快便暴露破绽所在。 黄家弟子眼见黑煞中门大开手持长刀便朝着黑煞腹部刺了过来,我担心黑煞一时间难以招架,于是赶紧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般大小的青砖朝着那名黄家弟子投掷过去。 由于我小时候经常用石头砸树上的鸟,所以准头很高,即便是过去十几年功力依然不减。 只听砰的一声青砖直接砸中黄家弟子胸口,登时黄家弟子被我砸翻在地。 黑煞恍然间看到即将刺入自己胸口的长刀撤回,不禁嘴角泛起笑意,他趁着交战当口回身看我一眼,笑道:“谢了小兄弟,今日之恩来日必将报答!” 话音刚落黑煞不等那名黄家弟子起身,长矛一出直捣黄龙,锋利的矛刃在其脖颈间划过,只见血雾喷腾人头落地。 伴随着时间推移双方交战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虽说黑煞玄灵二将勇猛异常,但在黄家弟子的围攻下还是受伤多处。 黑色雾气不断从二人体内弥漫出来,可他们没有任何松懈,直至将所有的黄家弟子击杀才撑着长矛长枪喘息休息,而从他们煞白的脸色来看他们的体力已经耗费大半,凭借这个状态根本不可能与黄家大仙再行动手。 正担心之际一阵拍手声传来,循声看去,黄家大仙正站在不远处双手拍掌,脸上还浮现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真没想到黄赤青墨中的墨竟然这般厉害,不费一兵一卒便斩杀我黄家百名得道弟子,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们了!”黄家大仙虽说脸上浮现笑意,不过从其阴冷的话语中来看她这是强忍怒气,毕竟这些黄家弟子已经可以幻化人形,没有数百年修炼绝对达不到这种境界。 “老婆子,现在你黄家老巢中除了你之外应该没有其他黄家弟子了吧,你现在还想与我们为敌吗!”宁楠溪沉声道。 “哼,与你们为敌?你们配与我为敌吗,黑煞玄灵二将的确不简单,不过在我眼中他们根本算不上什么!”黄家大仙收起脸上笑意,随即显露出讥讽不屑的神情。 听到这话我心中暗骂黄家大仙无耻,如果黑煞玄灵二将体力充沛,与黄家大仙交手最起码也有三分赢面。 可现在他们被黄家弟子已经消耗大半体力,赢面不足一成,自然在黄家大仙眼中什么都算不上。 “老婆子,你用人海战术消耗他们二人体力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就让他们好好休息一番,等他们体力充沛之后再与他们交手,你敢吗!”黎海看着黄家大仙怒声说道。 “有何不敢,不过老身并非英雄也并非好汉,既然他们二人体力不支正是我下手的好机会,我何必要等他们体力恢复,到时候江湖道义倒是讲了,可老身也会被人说是没脑子,常言道趁你病要你命,如此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们都不懂吗,况且如果老身现在不出手那我这百名弟子岂不是白死了?” 黄家大仙义正言辞,竟然没有丁点儿羞耻之心。 “畜生终究是畜生,再如何修炼也无法成人,就算是有了人的躯体可心智依旧是畜生,黄家大仙,今日你可是让我深切体会到了这一点!”宁楠溪冷笑说道。 闻听此言黄家大仙脸色骤然一变,很明显宁楠溪的话戳中了她的痛处。 黄家大仙冷哼一声,说道:“女娃子,现在你别得意太早,等我将这黑煞玄灵灭了之后就杀了你们三个小崽子,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倒是要看看是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 说话间黄家大仙突然抬手一挥,只见一道白光瞬间从其掌心袭来,直冲黑煞而去。 面对黄家大仙猛烈攻势黑煞难以抵挡,右脚抬起后蹬踏马背,一个凌空直接躲闪过去。 不过他胯下的乌云踏雪就没这么幸运了,被那道白光击中之后顿时炸裂,数秒后化作烟雾散去,再不见其踪影。 “上马!咱们兄弟二人会会这黄家大仙!”玄灵眼见黑煞胯下坐骑被杀,转头朝着黑煞喊道。 黑煞闻言立即翻身上马,二人手持长矛长枪便朝着黄家大仙冲了过去。 面对黑煞玄灵二将黄家大仙显露出一脸不屑神色,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不屑道:“以卵击石,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明知以卵击石,那也要让石头疼一回!” 说话间玄灵挥舞手中长枪拍打马屁,黑蹄玉兔嘶鸣一声便奋力冲将上前。 “既然你们想送死那老身就成全你们!” 话音刚落黄家大仙口中念念有词,旋即双掌摊开,顷刻间她掌心白雾升腾,待到雾气散尽之时一条黄色绳索竟然出现其间。 这条绳索小拇指粗细,通身金黄色,火光之下宛若金鳞,绳索两端系着红绳,长度大概在一米左右。 只见她轻飘飘将绳索扔出,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目瞪口呆。 这条绳索在空中如同盘旋而起的长蛇,不断舞动之间竟然幻化成一条数米长的绳子。 伴随着黄家大仙手指摆动,这条绳索竟然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黑蹄玉兔马蹄方向飞去,眨眼间便缠绕在黑蹄玉兔的四条腿上。 一时间黑蹄玉兔四肢皆被绳索捆绑,由于惯性原因怦然重重倒在地上,马背上的黑煞玄灵二将也砸落在地,手中长矛长枪甩飞出去。 第八十五章 忠心可鉴 黑蹄玉兔倒地后不断挣扎四肢,按道理说一根小拇指粗细的绳索哪能经得住这般折腾,可没想到无论黑蹄玉兔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绳索的束缚,反而四肢越绑越紧。 绳索已经开始勒入皮肉,疼的黑蹄玉兔不断嘶鸣叫喊。 黑蹄玉兔是玄灵的胯下坐骑,如今眼见自己坐骑痛苦嘶鸣,玄灵岂能袖手旁观。 只见他翻身跃起从黑煞腰间拔出长刀,长刀出鞘寒芒闪烁,玄灵双手握住刀柄双脚分立,将长刀举过头顶后叱喝一声便朝着绳索方向劈砍过去。 如此刀锋必可削铁如泥,原以为砍断绳索如同切瓜砍菜般轻而易举,可当刀锋与绳索碰撞之后才发现我们远远低估了这绳索的能力。 一阵火星四溅后绳索毫发无损,玄灵却是被反作用力弹开。 他站在原地错愕的看着捆绑在黑蹄玉兔四肢上的绳索,手中长刀发出嗡鸣之声,他的手掌更是随着刀身震动而颤抖。 “怎……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这是传闻中的捆仙绳!”玄灵惊诧的看着绳索喃喃自语道。 “若说黄家老祖宗拥有捆仙绳还有可能,凭借这老婆子的地位又岂能拥有如此神兵,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传闻中的长虹索,此物乃是阐教十二上仙中普贤真人的法宝,此宝和捆仙绳的效用差不多,具有束神缚仙的功能,亦可召唤黄巾力士用来押送被擒之人,只不过相比捆仙绳来说长虹索并没有定位追踪和分身无数的本领,相传封神大战中普贤真人曾用此宝捆住万仙阵里两仪阵阵主灵牙仙。”宁楠溪看着玄灵沉声解释道。 此言一出黄家大仙脸上显露出赞赏笑容:“你这女娃子当真不简单,竟然还知道这绳索的事情,没错,此物的确是长虹索,原为普贤真人所用,后来传于黄家老祖,老祖又传给了我,今日我就用这长虹索来制服这黑煞玄灵二将,我倒是要看看他们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话音刚落黄家大仙突然伸出右手五指,紧接着五指攥拳。 就在指头并拢瞬间长虹索开始猛烈挤压,黑蹄玉兔更是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声。 玄灵见黑蹄玉兔如此痛苦,刚想上前搭救,这时一旁的黑煞却将其拦住。 长虹索先前的威力众人已经见识,连黑煞的长刀都奈何不得,如今玄灵就算是过去也无济于事,说不定还会受到牵连。 在黑煞阻止玄灵瞬间轰然一声巨响传来,由于长虹索的不断挤压黑蹄玉兔直接炸裂,顿时化作白雾散去,再不见其踪影。 而长虹索则是如同长蛇般飞向黄家大仙手中,自动盘成圆形,犹如一条冬眠的蛇。 “区区幻化之物也敢跟这神兵相比,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现在你们二人坐骑已被老身尽数消灭,接下来该你们了,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到底有何本领!”黄家大仙满脸讥讽道。 “老婆子,你别得意太早,现在鹿死谁手还不知道,说不定要收尸的人是你!” 一声震喝之下玄灵将手中长刀扔向黑煞,黑煞纵身一跃接住长刀。 玄灵则是快步上前行至长枪面前,抬脚一勾,噌的一声长枪凌空而起。 不等长枪落下玄灵单掌握住长枪末端,锋利的枪尖直冲黄家大仙而去。 玄灵攻上黑煞攻下,一时间枪尖刀锋齐出,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平地青砖更是卷起阵阵砂石,那股骇人之气直逼人心。 黄家大仙面对黑煞玄灵的进攻面色不改,似乎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二人兵刃即将刺中黄家大仙之时变故突生,黄家大仙双手突然抓住长虹索,拉紧两端后便将枪头和刀刃捆绑一处。 黑煞玄灵二人见状连忙抽撤兵刃,可没想到的是即便是光滑的兵刃在长虹索的束缚下也根本难以抽脱。 黄家大仙见二人不断用力抽拽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就凭你们两个还想跟我交手,真是自不量力!” 说话间黄家大仙身形一侧将长虹索往怀中一带,紧接着双臂齐出,在发力瞬间黄家大仙骤然解开绳索,由于惯性原因黑煞玄灵二人直接飞出数米远的距离。 二人后背重重撞击在墙面上,等二人落地之时石壁已经出现两个深深的凹陷,碎裂的石头更是从中不断掉落。 “黑煞玄灵!”宁楠溪看着满身伤口的两位将军惊声呼喊道。 “他们先前跟黄家弟子交战已经耗费了太多体力,现在根本不是黄家大仙的对手,而且现在他们身负重伤,一旦要是让他们继续与黄家大仙交战无异于送死之举,既然明知道结果何必要让他们白白送死,赶紧将他们收回布袋,说不定还能够保他们一命!”我看着宁楠溪急切道。 虽然黑煞玄灵二将不过只是黑豆幻化而成,不过他们本领高强忠心可鉴,若是让他们死在黄家大仙手中的确是有些可惜。 “主人,我们兄弟二人受你恩惠才存活至今,如今你身处险境我们又岂能苟且存生,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你的前面!” 玄灵单臂撑地站起身来,然后将旁边的黑煞拉扯起来。 “你们虽说本领不济但的确是忠心耿耿,依我看你们不如投在老身麾下,我定然不会亏待你们,跟着我可比这小丫头强多了!”黄家大仙看着黑煞玄灵二人笑道。 黑煞捂着胸前伤口怒啐一声:“呸!我们兄弟二人岂能在主人临危之际倒戈相向,那跟见风使舵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黄家大仙闻听此言神情骤变,黑煞这是明摆着在骂她,黄家大仙沉默数秒后狞声道:“既然你们这般忠心耿耿,那老身就先灭了你们,然后再杀了这三个小崽子!” 黄家大仙说完突然手腕一转,掌心中的长虹索直冲黑煞玄灵二将袭来。 此时黑煞玄灵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不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宁楠溪突然口念咒语,双臂伸出后突然收回,紧接着黑煞玄灵二将化作黑雾散去,等再次看去之时他们已经化成黑豆落在宁楠溪的掌间。 “死在这老婆子手中多不值得,你们日后还有用处,我岂能让你们就此身死,回到袋中好好休息!” 说着宁楠溪解开身前墨色布包,将两颗黑豆放入其中。 由于在最后关头黑煞玄灵二人被宁楠溪收回,所以长虹索重新回到黄家大仙手中。 她手握长虹索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小丫头,别以为这两颗黑豆进了布袋就能万事大吉,等我灭了你们三人之后就把你身前这几个布袋中的豆子全部倒出来碾磨成粉!” “废话少说,现在这黄家老巢中只剩下你自己,也该咱们两个做个了断了,你们两个退到一旁!”宁楠溪看着我和黎海说道。 黄家大仙的本领我们已经见识过,她手中的长虹索更是旷世神兵,如今宁楠溪独身一人与其交战我和黎海心中皆是没底,站在原地不愿后退半分。 宁楠溪见我和黎海没有撤动脚步,冷声道:“本姑娘的话你们两个没听到吗,赶紧撤到洞口位置,若是本姑娘不敌你们两个也有机会脱身,只是别忘了告诉我爹爹是何人杀了我,一定要让他给我报仇雪恨!” 闻听此言我知道宁楠溪已经是动了赴死之心,她明知不敌黄家大仙可是还义无反顾的与其交手,为的就是能够给我和黎海留出逃命机会。 她本身与此事无关,如今若是牵连了她的性命那我怎么跟玄清门门主交代。 想到此处我看着宁楠溪说道:“宁姑娘,我知道你想让我和老黎活下去,不过此事因我而起,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丧命于这老婆子手中,老黎你退到门口,我要和宁姑娘共进退!” 说话间我举起手中铁勺,面无惧色看向黄家大仙。 “你胡扯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让我自己逃生,这事哥们儿做不出来!”说完黎海也拿起铁勺挡在身前,脸上显露出坚定的神情。 “你们三人倒当真是有情有义,不过在这个世道情意最不值钱,既然你们都不怕死那么老身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在黄泉路上也有个伴!”黄家大仙冷笑道。 宁楠溪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我和黎海一眼,见我们二人神情坚定后她也不再劝说,旋即转头看向黄家大仙,沉声道:“我知道我不一定能够敌得过你,但你想在我手中夺人性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玄清门的本领!” 一语落地宁楠溪直接从腰间抽出破邪,黄家大仙见其手中拿着一把小臂般长短的匕首不禁仰头大笑:“小丫头,就凭这把破铜烂铁你也想跟我交手,难不成这诺大玄清门就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兵刃吗,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别做这无妄之争,要不然也是徒劳一场!” “徒劳一场又有何妨,就算是杀不了你我也不能让你把我看扁了!” 宁楠溪说完再次挤压右手食指,由于先前伤口尚未闭合,猛力挤压下鲜血再次从中渗出。 只见她将破邪横置身前,用手指往上一抹,瞬间鲜红的血液从剑身划过。 剑身之上突然显现出一道刺眼红光,破邪周身竟然散发出阵阵红色血雾! 第八十六章 鏖战 血雾将剑身包裹其中,伴随着血雾蔓延,一阵咔咔声响从中传来,那声音就好像铁器碎裂一般。 待到血雾散去,不可思议的一幕现身眼前,原本只有小臂长短的破邪在顷刻之间竟然幻化成一把三尺长剑! 剑柄虽说并无变化,不过剑身之上却出现火焰云纹,伴随着手腕拧转,火焰云纹竟然在不断流转,恍若水流踪迹不定。 剑身两侧寒光映眼,剑刃更是锋利异常,宁楠溪将破邪拿在手中顺势一挥,只听耳畔传来一声嗡鸣,紧接着一道剑气从剑锋处迸发而出,直冲远处石壁而去,猛烈的剑气击中石壁,瞬间一阵轰鸣声响起,抬头看去,厚重坚实的石壁竟然被这道剑气划出一道长达数米长的裂痕,碎石不断从中砸落,裂痕深度更是足有十几公分。 眼前场景莫说是我和黎海觉得不可思议,连黄家大仙眼神中也透露出震惊神色。 “小丫头,你手中拿的可是玄清三宝之中的破邪剑!”黄家大仙惊诧道。 “你竟然还能够识得我手中之物,当真是不简单,此剑的确名曰破邪!”宁楠溪冷声道。 黄家大仙目光紧锁宁楠溪手中的破邪剑,数秒后沉声道:“玄清三宝分别是青囊古术、还魂聚灵丹和破邪剑,这三样宝物在江湖上名声大噪,我又岂能不识得,只是没想到这破邪剑竟然会落在你一个小姑娘手里,真可谓是暴殄天物,今日你若是将这破邪剑交给我,说不定我能饶你一条性命,毕竟我也不想与玄清门为敌,这两全之法你看如何?” 宁楠溪被黄家大仙这番话气的面色铁青,她将破邪剑横挡身前,怒声道:“想要拿剑就来我手中拿,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刚落宁楠溪周身杀意暴起,她将手中破邪剑举过头顶,顺势便朝着不远处的黄家大仙劈砍过去。 瞬间一道剑气迸发而出,直冲黄家大仙而去。 剑气击发瞬间石室内狂风大作,地面砂石皆被这股剑气席卷,连同剑气一起冲向黄家大仙。 黄家大仙眼见形势危急,单脚点地纵身跃起,一个翻身便躲过剑气攻击。 不等翻身下落剑气已经劈中远处石桌石凳,如同切瓜砍菜般将石头打造的桌椅全部劈砍粉碎。 一时间石室内乱石纷飞,大小不一的石块从空中坠落。 宁楠溪手持长剑格挡,我和黎海则是将木桶挡在面前。 数秒钟后碎石纷纷落地,将木桶拿开后我看向前方。 此时黄家大仙已经平稳落地,面对宁楠溪的攻击她不怒反笑,说道:“这破邪剑果然不错,老身先前只是听过它的名号却从未见过,如今一见果然是世间难得的宝物,看样子今天不只要留下你们三人的性命,更要将这把破邪剑留下!” 说话间黄家大仙突然将手中的长虹索抛向空中,紧接着口中振振有词,伴随着咒语念出她单手置于胸前不断用手指在空中划动。 片刻之后盘旋在空中的长虹索便宛若游龙般朝着宁楠溪方向而去,见到黄家大仙使出长虹索我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这长虹索的威力先前我已经见识过,若是被其捆绑必然难以脱身。 就在我心中焦急之时长虹索已经飞至宁楠溪面前,宁楠溪见状立即挥动手中破邪剑与其交战一处。 这长虹索好像有灵性一般专门攻击宁楠溪的破绽,不过宁楠溪手中破邪剑舞动生风,每次长虹索即将得手之时都会被破邪剑的剑刃格挡。 双方交战有来有往,眼前更是火光四溅,乒乓之声不绝于耳。 宁楠溪与长虹索交战数分钟后突然中门大开,黄家大仙发现破绽后抬手挥指直取宁楠溪命门。 眼见宁楠溪身处险境我刚要出言提醒,这时宁楠溪突然手腕一转,一个剑花刺中长虹索正中。 只见它手腕一抖,噌的一声长虹索末端红绳竟然被锋利的剑刃所划开。 刹那间长虹索仿佛失去控制,骤然坠落在地,外部金丝全部散开,内部则是显露出一根漆黑透亮之物,此物就好像是活的一般,即便是落在地上依旧是扭动身形。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怎么还会动?”黎海看着长虹索中的黑色之物诧异问道。 “若是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龙筋,如若不然怎么可能有如此能力!”宁楠溪冷声道。 闻听此言我和黎海皆是浑身一震,我原以为龙乃是杜撰之物,没想到世上竟然真的有! “你说的龙筋是不是就是哪吒三太子抽的那个龙筋?”黎海难以置信问道。 “没错,如今看来这长虹索以龙筋做根,金线做底,所以才能够任人操控,果然不是世间凡品!”宁楠溪冷声道。 眼见自己的法宝被宁楠溪用破邪剑破解,黄家大仙脸上显露出狰狞面色。 她抬手一挥,散落在地的长虹索立即朝着她掌心飞去,黄家大仙收起长虹索后看向宁楠溪,狞声道:“你个小丫头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老祖赠予我之物损毁,今日我若是不将你扒皮抽筋难解我心头之恨!” 黄家大仙说完双眼紧闭口中振振有词,她双手在身前不断变化手势。 宁楠溪见黄家大仙正在施法,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打算先下手为强。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宁楠溪距离黄家大仙还有数米远的时候黄家大仙突然睁开眼睛,紧接着她叱喝一声双臂一挥,瞬间在她身后的数十张石桌直接腾空飞起盘旋空中。 眼见数十张石桌腾空而起宁楠溪神情惊变,刚准备抽身撤回,这时黄家大仙一声敕令,石桌全部朝着我们砸了过来。 宁楠溪见势头危急趁着石桌还未飞来连忙快步行至我和黎海身前,举起手中破邪剑便朝着空中不断舞动。 一道道凌冽剑气从剑身迸发,击中石桌便炸裂粉碎。 只是由于石桌数量太多宁楠溪根本无法招架,等她准备再次出手时一张石桌已经朝着她胸口袭来。 这石桌少说也有数百斤重量,若是砸在宁楠溪胸口她必死无疑,毕竟宁楠溪只是凡人没有不死金身。 就在这命悬一线之间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怒喝一声闪开后便冲将上前将宁楠溪一把推开。 宁楠溪虽然被我推开逃过一劫,不过我的肩膀却被石桌砸中。 数百上千斤重的石桌砸中我的肩膀后只听咔的一声,紧接着一阵剧痛从我肩膀位置传来。 撕心裂肺的疼痛使我倒在地上疼的打滚,让我深切感受到了骨断筋折的痛楚。 “陈默!你怎么样!”宁楠溪见我受伤连忙从地上爬起快步行至我身边将我扶住,此时她脸上满是惊慌之色,额头上更是渗出豆大般的汗水。 “我没事,不过手臂好像砸脱臼了。”我忍着剧痛看着宁楠溪说道。 “你怎么这么傻,万一要是砸到命门怎么办,你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宁楠溪冲我高声怒喝道。 “我要是不救你的话现在你已经死了,用我一条手臂换你一条命值得!”我扶着手臂看着宁楠溪说道。 宁楠溪闻言刚要开口,这时黄家大仙冷笑道:“没想到你们二人倒是有情有义,只是可惜今日你们要一起死在这里!” 说话间黄家大仙突然疾步朝着我和宁楠溪冲将过来,眼见黄家大仙前来,宁楠溪立即起身手持破邪剑迎敌。 黄家大仙举起手中拐杖朝着宁楠溪砸落,宁楠溪横举长剑格挡,只听砰的一声拐杖重重砸落在剑身之上,由于力道极大宁楠溪难以招架,直接被压的单膝跪地。 我见宁楠溪浑身不住颤抖,刚想上前帮忙,这时黎海举起手中铁勺便冲上前去,趁着黄家大仙不注意直接将铁勺砸在了她的脑袋上。 咣当一声铁勺砸落,可没想到的是黄家大仙的脑袋就好像是铜皮铁骨,厚重的铁勺砸下去根本毫发无损,而铁勺则是已经弯折。 “小子,一把铁勺就想杀了我,你也太天真了!”黄家大仙说完一掌打出,直接命中黎海腹部,只听砰的一声黎海被击出数米远的距离,倒地后黎海口吐鲜血,不过幸亏他腹部脂肪较厚,若是瘦人恐怕根本经受不住这一掌的力道。 “老黎,你没事吧!”我看着倒在地上的黎海惊声高呼道。 “没事,还死不了,你赶紧救那小丫头,她要是死了咱们两个就没指望了!”黎海紧张说道。 黎海所言非虚,我们二人在黄家大仙面前不过蝼蚁,她想杀死我们是易如反掌之事。 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宁楠溪,只要她不死我们就还有可能顺利逃生,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保住宁楠溪的性命! 想到此处我单臂从腰间抽出匕首,可是还未靠近黄家大仙就被一股掌力推翻在地。 宁楠溪见我倒地后嘶吼一声,紧接着将长剑从拐杖下方抽出,与此同时她的肩膀被拐杖砸中,导致她双腿全部跪了下去。 “去死吧!” 宁楠溪忍着剧痛跪在地上挥动手中长剑,直冲黄家大仙腰部砍去。 黄家大仙见状立刻将拐杖收回,旋即挡在腰部。 就在对方僵持不下之际黄家大仙突然手臂一用力,只听噌的一声一道寒光从拐杖中散发。 我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黄家大仙竟然从拐杖中抽出一把锋利的长剑。 此时宁楠溪根本已经来不及反应,等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黄家大仙已经将手中长剑举起,直接朝着宁楠溪天灵盖刺了下去! 第八十七章 实力悬殊 宁楠溪不过肉体凡胎,若是这长剑刺入她天灵必然身死。 就在这命悬一线之间宁楠溪突然身形向后一倒,锋利的长剑直接刺中她左侧大腿。 剑刃没入其皮肉十几公分深度,鲜红的血液登时从其伤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裤管,更不断朝着地面滴落而去。 黄家大仙见这一剑并未伤到宁楠溪命门所在,直接将长剑拔出,准备在再次击杀宁楠溪。 宁楠溪强忍腿部疼痛翻身而起,嘶吼一声调转剑锋,只听噌的一声便将黄家大仙手中的长剑斩断,旋即她将剑锋刺向黄家大仙。 虽说手中长江断裂,可黄家大仙却没有丝毫慌乱。 她伸出右手直接抓住破邪剑剑锋,紧接着左掌打出。 这一掌势大力沉,直接击中宁楠溪右肩。 宁楠溪吃痛手中长剑脱手,自己也被这一掌打翻在地,滑行数米后才停下来。 “宁姑娘!” 我惊呼一声快步上前将宁楠溪搀扶起来,岂料宁楠溪还未挺直身板身形突然剧烈颤抖,随即噗呲一声便吐出一大口鲜血。 随着鲜血从其口中喷涌她的脸色也变得煞白无比,没有丝毫血色。 “我……我恐怕是救不了你们了,这老婆子本领太强,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现在你们赶紧走,我来拖住她!” 宁楠溪说话之时嘴角不断渗出鲜血,看得我十分揪心。 我红着眼眶用力摇头:“不行!既然一起进来那就一起走,我绝对不会留你自己在这里,再说如果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你爹交代,老黎,赶紧过来帮一把……” 不等我说完宁楠溪用冰冷的手掌抓住我的手臂,虚弱道:“你们留下无非只是送死罢了,一个人死总好过三个人死,只是可惜最终也没有能够改变陈家村的命运,等你们出去之后就赶紧告诉村长离开这里,能救多少是多少!” “想走恐怕没这么容易吧,今天我不光要你一个人死,你们三个人的命我全要,现在破邪剑已经在我手中,我倒是要试试这破邪剑到底有多厉害!” 黄家大仙说着调转剑锋,手握剑柄后一个箭步冲上前来。 眼见她直冲宁楠溪而来,我顾不得多想,直接挡在了宁楠溪身前。 我不是不怕死,我只是觉得不能让宁楠溪死在我的前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会抬不起头来,毕竟我是个男人,就应该挡在女人身前。 锋利的剑刃划破长空,就在即将刺入我胸口的一刹那我紧闭双眼。 就在我以为这次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一阵清脆的铁器碰撞声从我面前传来,紧接着便是黄家大仙的一阵惊呼声。 听到声音我立即睁开眼睛,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大为震惊。 此刻原本握在黄家大仙手中的破邪剑已经插在青石地面上,而黄家大仙则是被震退数步。 她左手握着右手手腕,脸上显露出狰狞神情,看样子刚才是有人击中了剑身导致震荡伤及她的手腕,不过此人到底是谁,难不成是宁楠溪? 想到此处我回头看向身后,此时宁楠溪依旧倒在地上捂着伤口,她也是显露出一脸茫然模样,似乎根本不知道是谁出的手。 “是谁出手?”我看着宁楠溪诧异问道。 宁楠溪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刚才她根本没有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击中了破邪,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破邪剑便应声而落。 宁楠溪话音刚落我突然感觉周围气场突变,瞬间狂风大作,风声夹杂着鬼哭狼嚎声。 一时间无形压迫力蔓延全身,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个巨大的手掌将我往下摁压一般,让人难以喘息。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黄家腹地!” 正诧异间黄家大仙突然惊声问道,而她目光所至之处正是我们先前来时的洞穴方向。 黄家大仙虽说不是黄门之中最厉害的人物,不过也算得上是其中翘楚,在江湖上更是有一定地位。 如今看她面色慌乱我不禁好奇身后之人到底是谁,于是便转头朝着通道方向看去。 刚转过头我便看到一名女子站在洞口位置,这名女子看上去年纪大概在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身穿一袭红衣。 红衣之上还绣着精美别致的图案,她身材婀娜玲珑有致,面容更是倾国倾城之色。 一双眉眼如画,鼻梁高挺肤若凝脂,嘴唇娇艳欲滴,最令人动容的便是她那一双眼睛,如同潭水深邃无比。 只不过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冷若冰霜,就好像一块冰砖雕制而成的冰美人。 这女子虽说年纪不大,但是却给人一种极强的威慑感,让人不敢直视。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等女子回应黄家大仙突然右掌猛然击出,只见一道金光从其掌心乍现,如同箭矢般迅速朝着女子飞去。 女子眼见金光前来面色依旧冷淡平静,抬手云袖一甩,竟将那道金光化散无形! 看到这一幕不禁我和黎海呆愣当场连宁楠溪也是大为吃惊,黄家大仙的本领我们有目共睹,如今她打出一掌对方竟然轻而易举将其消散,足以见得这名女子的本领远在黄家大仙之上。 黄家大仙见女子轻而易举化解了自己的招式,脸上显露出震惊神情。 不等她开口询问,这时那名女子冷声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今日前来除了要救人之外还要还你一样东西!” 女子虽说言语平静但字字如同利剑直刺人心,心中久久激荡不平。 “救人?他们三个杀了我黄家千百弟子,你觉得我会让你将他们带走吗!”黄家大仙怒声道。 “这并非是商量,而是命令,你若不从那我只好让你在这世上消失。” 女子言语轻蔑,似乎根本没有将黄家大仙放在眼中,亦或是她看黄家大仙就如同黄家大仙看我们一样,不过皆是蝼蚁。 “宁姑娘,这女子到底是何人,你觉得凭她的本领能抵得过黄家大仙吗?”我看着宁楠溪紧张问道。 宁楠溪回头张望一眼红衣女子,沉声道:“我不知道她是谁,不过从她身上所散发的灵力和骇人的压迫力来看她的本领远在黄家大仙之上,可以说两个人根本不在同一纬度,陈家村怎么会有如此高人,这倒真是怪了!” “让我消失?你当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可知道我是何人,我是黄家大仙,掌管此地千万黄门弟子,你难道不怕我黄家报复你!” 黄家大仙早就已经看出她绝非这名女子对手,所以才会搬出黄家镇压,目的就是为了以黄家之名来威慑女子,好让她知难而退。 “黄家没了镇天印百年间势力早就大不如前,更有被其他四门吞并之趋势,如今内忧尚未解决,你觉得还有什么能力与我相斗?” 女子言语冰冷,其淡定自若的模样更是给人一种与年龄天差地别的成熟感。 黄家大仙闻听此言浑身陡然一震,惊诧道:“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镇天印的事情!” “我说过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反正你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尸体!”女子双眉一挑冷声说道。 “那咱们今日就看看谁会死在这里!”黄家大仙说完怒喝一声,右脚点地直接朝着女子冲上上前,凌跃空中之时她双掌齐出,刹那间一阵猛烈罡气扑面而来,定睛看去,两道白光从黄家大仙掌心乍现,直冲女子胸口而来。 虽说危险将至可女子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不惊的神情,她静静看着那两道白光,旋即嘴角微启,身形猛然下落,纤细如葱的食指顷刻间插入坚硬厚实的青石板中。 不等我回过神来,女子身形一挺,紧接着双掌上翻,刹那间数十平方米的青石板竟然被她直接掀起。 此时白光已至,撞击在青石板上发出轰隆巨响,青石板登时碎裂成块,纷纷朝着地面砸落而去。 不等碎石落地,女子抬手化掌直接打出,无形掌力撞击在碎石上瞬间将其击出,砰的一声便砸在了黄家大仙的胸口。 这块石头足有半人大小,若非是砸在常人身上恐怕早就已经拍成肉泥。 至于黄家大仙则是被撞飞十几米的距离,重重摔落在石桌石凳之中。 看到女子轻而易举就重伤黄家大仙我们三人皆是显露出目瞪口呆的神情。 先前我就猜到这女子本领不弱,可没想到她竟然这般厉害,面对黄家大仙不禁不落下风反倒是赢得轻轻松松,而且我推测这女子根本没有用尽全力,她最起码保留了几分实力。 正在惊诧之间黄家大仙搀扶着石桌站起身来,她左手捂住胸口嘴角已经渗出鲜红的血液,看样子伤势不轻。 “今日你将我重伤,来日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黄家大仙突然转身掀起黄色衣衫,只听噗的一声一阵浓烈的淡黄色臭气便从其肛门中释放出来。 先前我们已经在这臭气上吃过一次亏,我知道黄家大仙这是想借屁遁逃离此处,我们这次已经跟黄家结下深仇大恨,一旦要是让她脱身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必须要将她留下! “不好,这老婆子要借助屁遁逃跑!”一旁的黎海高声提醒道。 红衣女子闻言嘴角微启,右脚点地一个飞身凌跃便冲入黄色烟雾中,瞬间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八十八章 残头断尾 黄皮子释放出的臭气害人不浅,不仅恶臭难闻更能影响人的中枢神经,一旦吸入体内必然会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当初我和黎海闻了玄清门的七叶解毒膏才缓过劲来,此刻红衣女子面对的可是黄家大仙,她释放出来的臭气必然更加浓烈,威力也更为强悍。 如今她没有任何防备就冲入其中,不由得让我心头一揪,暗自为她捏了一把汗。 虽说目前我还不知道此人身份,亦不知道她为何会出手搭救。 不过常言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管怎么说也总好过我们死在黄家大仙手里。 她的阴险毒辣我们虽未见但也听郭家兄弟二人讲起过,活生生的人直接投入滚烫的热水中,将人活活烫熟然后再群而食之。 那种滋味想想都令人头皮发紧,更何况是亲身经历。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出手相救,我自然不想让她发生任何危险,因为她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希望,一旦她要是出事那我们三人也断然活不成。 “姑娘!赶紧出来!那不是一般的臭气,闻多了恐怕会有危险!”我看着红衣女子消失的方向高声喊道。 “行了,你先别管别人了,还是顾好自己再说,现在臭气已经开始蔓延,你赶紧把我和黎海搀扶到洞口通风处!”宁楠溪厉声斥喝道。 闻听此言我回过神来,定睛看去,浓烈的臭气的确已经开始在石室中蔓延,见状我立即搀扶宁楠溪和黎海朝着洞口方向而去。 来到洞口位置宁楠溪依靠在石壁前从怀中掏出七叶解毒膏让我和黎海闻了闻,随即她将瓷瓶放在鼻子下方,深呼吸后白我一眼:“你觉得凭借那位姐姐的本领她能抵挡不住黄皮子的臭气吗,若真抵挡不住她又为何会冲入其中,要我说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仔细一想宁楠溪的话倒也无不道理,连我和黎海这种寻常之人都能够知道黄皮子臭气的危险,那红衣女子岂能不知,她既然知道还要执意冲入其中就说明她根本不畏惧这臭气。 “我这不是担心她出事吗,现在她可是咱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旦这根稻草要是断了那可就全完了,难不成你想让黄家大仙把咱们变成人肉火锅涮着吃?”我看着宁楠溪打趣道。 “从这两次出手来看黄家大仙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即便连过招的能力也没有,如果不是这位姐姐没有倾尽全力,恐怕现在黄家大仙已经成为一具尸体。”宁楠溪沉声道。 闻言我刚要开口,这时一阵凄厉的嘶喊声从烟雾之中传来。 由于烟雾浓重实在是看不清楚内部情况,不过从音色判断应该是黄家大仙所发出来的声音。 喊叫声痛彻心扉,就好像黑夜间骤然闪过的一道雷电,刺耳且令人心神俱惊。 伴随着的还有呲啦呲啦的撕扯声,声音越大黄家大仙的嘶喊声就更加强烈,我甚至能够从喊声之中体会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这是怎么回事,黄家大仙怎么叫唤成这样,这听起来可比生孩子刺激多了。”我看着宁楠溪和黎海诧异问道。 黎海冷哼一声,不屑轻蔑道:“叫得越惨我越爽,要是能把这死老婆子的脑袋直接拧下来才好,那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听到这话我刚想开口,这时宁楠溪的声音却让我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别说了,那位姐姐出来了!” 瞬间我和黎海不约而同朝着浓雾方向看去,只见淡黄色的浓雾中渐渐走出一道人影,此人身穿一袭红衣,正是先前冲进其中的那名女子。 此时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依旧是那般冰冷,让人不敢接近。 不过经过我仔细观察却发现她红色的衣衫之上好像有些许血迹斑点,看到身上沾染的血迹我心中一揪,立即上下打量着她,想要看看她是不是受了伤,不过就在我打量之际却发现她原本空荡的双手却提着两样东西。 左手拿着一根粗壮的黄褐色尾巴,断尾处还向下滴落着鲜红的血液。 右手则是拎着一只黄皮子的脑袋,脑袋额头位置已经遭受重创,几乎可以看到其中黄白色的脑花。 从脑袋来看这只黄皮子的体格不小,最起码比我先前见过的黄皮子体格都要大,而且这只黄皮子的眼睛十分明亮,让我看上去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黄家大仙! 数秒钟后我才恍然回神,红衣女子手提着的断尾和头颅竟然是刚才那个老婆子的! “你……你把黄家大仙给杀了!”我看着红衣女子惊愕问道。 黄皮子的臭气可谓闻名于世,红衣女子竟然能够在如此环境之下将其斩杀,其本领远超我的想象。 就连出身玄清门的宁楠溪也不由得瞪大双眼,满脸惊诧的看向女子,嘴角微微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不该存于世的人何必要留,况且是只畜生,今日若不杀来日必将遭受黄家报复,与其如此倒不如斩草除根,省的将来麻烦。” 说话间红衣女子将手中的断尾和头颅往我们三人面前一扔,脸上露出冷漠神情。 似乎黄家大仙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这也更让我对于她的身份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之心。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宁楠溪,是玄清门门主的女儿,今日你救了我来日我定让我爹厚礼相赠!”宁楠溪看着身前不远处的红衣女子感激道。 对于宁楠溪的厚礼红衣女子好像根本不在乎,她冷笑一声道“玄清门?没听说过,再者我此番并非是为了救你,而是为了救他,你只不过是占了便宜而已。” 说话之时红衣女子将纤细如葱的手指指向我,我看到红衣女子是为救我而来不禁心头一震。 仔细打量女子片刻却想不起先前与她有任何交集,再者我之前除了上学之外就是以直播为生,又怎么可能识得如此本领之人。 错愕之下我看着红衣女子问道:“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若是没猜错咱们两个这是第一次见面吧,既然萍水相逢你有为何出手相救?” “你虽然是第一次见我,可我却并非第一次见你,既然我现在已经入世,说明那件东西已经落在你的手中,如果你想弄清楚跟我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那你就破解此物之中的隐秘,然后找回自己。” 说罢红衣女子突然将手伸向怀中,片刻后从中掏出一个黄色的布包。 此物大概李子般大小,由于黄布遮挡并不能看清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此物交给你,如何处置随你心意,你可留在身边亦可还给黄家,如果届时黄家敢为难与你,那你就报我的名号,我叫顾云歌。” 一语落地顾云歌将手中的黄色布包扔向我,我顺势接住刚要打开,这时顾云歌开口阻拦道:“等你们离开黄家老巢之后再行打开。” 说话之时顾云歌不经意间看到我手臂位置的伤口,凝眉沉声道:“手臂上的伤口怎么回事?” 闻言我低头看了一眼伤口,叹口气道:“被黄皮子给咬伤了,宁姑娘说现在毒素已经开始蔓延,必须要在三天之内找到一种名叫龙血草的植物,如果找不到的话这条手臂就必须截肢。” “黄家胆子当真不小,竟然连你都敢伤,这龙血草可是世间难寻之物,三日之内你未必能够找到。” 不等我回应顾云歌便伸手握住我的手臂,随即将我袖子撸起。 当她看到我手臂伤口处溃烂的皮肉时神情一揪,紧接着便将手掌覆盖在了我的伤口上。 瞬间一股火辣的疼痛感从手臂伤口处袭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将研磨成粉的辣椒面涂在了伤口上,让我顿时疼痛难忍,嘴中不时发出嘶嘶声响。 宁楠溪见我面露难色刚想出手阻止,这时顾云歌用阴冷的目光看向宁楠溪,狞声道:“若想留住他的手臂就别轻举妄动,否则吃亏的是你。” 话音刚落顾云歌将覆盖在我伤口上的手掌拿起,我顺势低头看去,可眼前一幕却让我目瞪口呆。 原本溃烂的伤口此时已经结痂,除了疤痕之外再不见任何伤势。 “现在你体内的毒素已解,不必再去寻找龙血草,至于你能不能继续在这乱世活下去,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说完顾云歌云袖一甩,顿时石室中狂风大作,地面飞沙走石,无奈之下我们三人只得抬手遮挡住眼睛,避免被狂风席卷的砂石划伤。 约莫半分钟后风势渐渐消散,我缓缓落下手臂,却发现原本身处眼前的顾云歌已经不见了踪影。 四下望去,诺大的石室中除了我们三人之外就只剩下满地的黄皮子尸体,至于顾云歌则是踪迹全无。 “顾姑娘!顾姑娘!”我朝着四下高声喊去。 “人家已经走了你还喊什么,难不成你看上她了?”宁楠溪没好气的看着我问道。 “你怎么这么说话,好歹顾姑娘刚才也救了咱们一命,要不是她的话恐怕咱们已经死了,再说她还帮我治好了手臂伤势,我却连一句感谢都没有来得及说。”我看着宁楠溪说道。 “要不是我拼死相救的话你们能等到她来吗,说不定跟黄家弟子打个照面的功夫你们两个已经去了阴曹地府!”宁楠溪噘着嘴,一副不服输模样。 看到宁楠溪这般反应我心中不觉有些奇怪,刚才她还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怎么转眼成了这副模样。 仔细回想之下我才明白问题所在,肯定是刚才顾云歌说没听说过玄清门让宁楠溪觉得心里不舒服,所以才会出现这般反应。 不过这也能够理解,玄清门在江湖上毕竟是一个人尽皆知的名门正派,任哪个玄清门弟子听到这话心里也肯定觉得难受,因此宁楠溪出现这种反应倒也在情理之中。 “没错,除了刚才那位顾姑娘之外更该感谢你,不过说实话,玄清门虽说在江湖上颇负盛名,但也不可能每个江湖中人都知道,而且顾姑娘是个女人,说不定对于江湖中的事情知道比较少,因此不知道玄清门的名号也是正常,你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不管怎么说咱们的命是她救的,你刚才还说要以厚礼报答。”我看着宁楠溪语重心长道。 宁楠溪冷哼一声,说她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知不知道玄清门无所谓,但这厚礼必须送,不能让顾云歌觉得他们玄清门是知恩不报之人。 “玄清门名震四海自然是谁都知道,不过现在咱们别讨论这事了,还是赶紧离开这地方吧,这里杀孽太重,看到这些尸体我就后脊梁骨一阵发凉。” 说话之时我瞟了一眼身前的数千只黄皮子尸体,不禁心里一阵发寒。 宁楠溪闻言点点头,旋即在我的搀扶下便与黎海一同朝着洞穴入口处走去。 来时忧心忡忡,如今虽说满身是伤却神清气爽。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顾云歌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她为何要救我,不过最起码现在这条命算是保住了,而且陈家村也算是安全了。 只要黄皮子不再蓄意害人那么陈家村的风水格局就不会改变,生局也不会变成死局。 怀着喜悦的心情我们三人终于来到洞口,抬头看去,眼前的一幕却让我大为震惊。 厚重的石门竟然在蛮力之下倒塌碎裂,地上满是巨大的石块,几乎已经堵住一半出口。 “这……这是顾姑娘打碎的?这力气也太大了吧!”黎海看着眼前碎裂的石块难以置信道。 “有什么好惊讶的,黄家大仙都能够轻易斩杀更何况是这扇石门,行了,别耽搁时间了,还是赶紧出去吧!”宁楠溪催促道。 闻言我点点头,踩着碎石搀扶着二人走出了洞穴,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暗,树影斑驳间夜色中繁星点点,微凉的山风更是令人心旷神怡。 “郭家兄弟呢,先前不是让他们在门口等着吗,现在怎么不见了?” 黎海问话之时目光朝着四下扫去,不过周围却是只剩林间树木,郭家兄弟二人的身影却是无影无踪。 “不见就对了,刚才那位姐姐的气场你们又不是没感受到,郭家兄弟现在可是魂魄,他们可受不了如此强烈的压迫感,除非他们想魂飞魄散。”宁楠溪开口解释道。 黎海听罢恍然大悟,旋即他将目光看向我,让我赶紧把顾云歌送给我的黄色布包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黄色布包里面包裹的是什么,心上好奇之下便将布包拿出,然后在电筒灯光的映照下将其打开。 包裹打开后我们三人低头看去,发现布包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块鸡蛋般大小的方形印章,这枚印章底部四方,顶端则是雕刻着一只未知动物,不过雕工精湛,看上去栩栩如生。 “印章?这红衣美女送你一枚印章干什么?”黎海不解的看着我问道。 我将印章从布包中拿出,借着灯光朝着底部看去,只见印章底部刻着两个字,这两个都是繁体,具体什么朝代的字分辨不出,不过我依稀能够看出第二个字是天。 “宁姑娘,你见多识广,认不认识这印章底部刻着什么字?”说着我将手中印章递到宁楠溪面前。 宁楠溪接过之后低头看了一眼,顿时神情骤变,她双手一阵颤抖,印章竟然从其手中滑落。 我眼疾手快将其接住,惊诧问道:“怎么了宁姑娘,你怎么吓成这样,这印章上到底刻的是什么字?” “镇天!这是镇天印!” 第八十九章 屠村 宁楠溪说话之时浑身颤抖不止,双眼显露出惊恐慌乱神色。 我听宁楠溪说此物便是镇天印不禁心神剧颤,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拿着镇天印的手更是在不住打颤,双腿也开始发软。 按照黄家大仙所言镇天印乃是衡水河中的镇物,目的就是为了镇压河中的东西,如今镇天印现世岂不是说明河中被镇压之物已经入世! 猴子曾说衡水河中的东西一旦现身那么棺山断阳风水格局就会彻底改变,到时候生局变成死局,整个陈家村就完了,难道说陈家村已经出事了! “你再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不是镇天印,咱们已经把黄家老巢覆灭,不曾有一人逃出生天,既然如此这镇物又怎么会离开衡水河,是不是弄错了!”我神情慌乱的看着宁楠溪问道。 宁楠溪面色阴沉,额头冷汗涔涔,迟疑半分钟后她才摇摇头,说她虽然此前没有见过镇天印,不过判断不会有错。 因为这枚印章底部除了镇天二字之外通身还弥漫着一股强大的灵力,由此可见这印章绝非凡品。 至于为何黄家被灭镇物还能入世的原因她也不清楚,说不定是村中发生了某种变故才导致了这个结果,要想知道现在情况如何还是需要赶紧回村看看。 被镇压之物现世的后果我清楚的很,棺山断阳局一旦从生局变成死局那么村子里的人都会死,同时也包括我的父母。 从我毕业之后我还没有好好孝顺过他们一天,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出事! 想到此处我连忙将镇天印包好重新放回怀中,我想赶紧回到村里看看情况,可宁楠溪和黎海受伤不轻,若是我自己下山的话恐怕他们两个在山上会遇到危险。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得搀扶着二人往山下走去,虽说此刻我百爪挠心,但我不可能将他们二人扔在山上,毕竟他们跟我是过命的交情。 下山的时候我简直是如芒刺背,每一秒每一步都觉得是一种煎熬。 虽然下山途中宁楠溪和黎海也说让我自己先行下山回村看看,不过我却断然拒绝,黎海脚腕扭伤还未康复,宁楠溪大腿更是被黄家大仙的剑刃刺伤,他们两个如果要是互相搀扶下山说不定会遇到危险,万一要是有一人脚下打滑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我虽然断了一条手臂,但好在双腿没有问题,可以当做二人的拐杖。 再者现在即便是回村也改变不了结果,不管如何我能做的只是坦然面对。 由于二人腿部有伤,数十分钟的路程我们整整走了一个半小时,直至午夜十一点才终于下了馒头山。 举目远眺,黑夜中的陈家村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光亮,宛若死村。 黎海见我面色凝重不发一言,知道我忧心如焚,于是开口宽慰道:“你别太担心,说不定棺山断阳局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你父母和陈家村的村民肯定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不过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棺山断阳局当真是幌子的话黄家大仙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法器镇压此处数百年之久,你们不必担心我,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会接受。”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我却心如刀绞,眼泪也不争气的在眼眶中打转。 “别说这么多了,还是赶紧先回村看看情况。”宁楠溪催促道。 一路前行,大概二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村外。 我刚准备进村,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浓烈的血腥味道,这味道极其刺鼻上头,令人闻后头晕脑胀。 “风中带血,难不成陈家村当真出事了!” 宁楠溪面露愁容之色,说话之时嘴角更是微微颤抖。 闻听此言我心头一揪,看着宁楠溪和黎海急切说道:“现在咱们已经来到村外,你们两个搀扶进村,我先回家看看我爸妈!” 不等黎海二人点头我发疯似的朝着村中方向跑去,一边跑我一边心中不断祈祷着不要出事。 伴随着脚步越来越近那股浓重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烈,甚至让我开始有些胃中翻涌。 我踉踉跄跄进入村中,此刻村道上空无一人,清风冷月下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 不过等我转头看向两侧院落时整个人却是呆立当场,家家户户院门大敞,有些院门甚至倒落在地,木门上还有明显被敲击痕迹。 我顺势进入其中一间院落,刚进去我就被眼前的场景给惊住了。 两名中年男女倒在血泊之中,鲜红的血液溅满地面,月色之下红光映眼,给人一种极其诡异骇人的感觉。 “民强叔!秀花婶!” 我惊呼一声便来到尸体旁,喊叫数声后却没有丝毫回应。 民强叔的胸口一片殷红,胸前衣衫也已经破损,流淌出的血液滴落在地,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我强忍心中悲痛缓缓伸出手将破损的衣衫掀开,可眼前场景却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民强叔的胸口此时已经被人掏空,只剩下一副躯壳。 至于他媳妇的死相也是极为惨烈,脑袋被人开了瓢。 破损之处黄白色的脑浆流淌一地,就跟那豆腐脑似的。 “小豆子!” 震惊之余我突然想起了民强叔夫妻二人的孩子,他们的儿子叫小豆子,如今不过只有四五岁大小。 如今民强叔二人遇害那么小豆子说不定也已经惨遭毒手! 我转头朝着四下看去,却并未发现小豆子的身影。 旋即我快步进入主屋,刚一进去我就闻到一股焦糊味道。 循着气味我来到卧室,可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我悲痛欲绝。 小豆子竟然被放在了煤炉上炙烤,他原本白嫩的皮肤此刻已经被烤干水分,变成焦黑之色,而骨头还在烈火中发出咔咔爆裂声。 见到民强叔一家三口惨死我心中怒火升腾,来不及多想,我快速跑出门外,直接朝着我家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家家户户大门敞开,院中尸体遍布,不过此刻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我只希望我父母能够平安无事。 疾步狂奔之下很快我便来到了家门前,可当我看到院中场景的时候我瞬间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此刻一名中年女子倒在院落中央,虽说她趴伏在地,可从外貌和衣衫来看她就是我妈。 至于我爸则是倒在主屋门前,头朝下腿搭在石阶上,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脸颊倒流下来,浑身更是被鲜血染红。 “爸!妈!” 满腔悲愤痛苦犹如洪水猛兽般狂泻而出,此刻我想站起却发现两条腿早已不听使唤,无奈之下我不顾手臂疼痛匍匐上前。 爬行数米后终于来到我妈身边,我伸出颤巍的手缓缓将我妈的身体翻转过来,可眼前的一幕却让我心如刀绞。 就好像是有人在用锋利的刀刃慢慢的割划着我的心脏,一边割一边在伤口上撒盐。 那种疼痛几乎让我忘记了呼吸,胸口更像是被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让我难以喘息。 此刻怀中的我妈双眼圆睁,死死的盯着我。 她的脸色惨白如面,没有丝毫血色,而在她的脖颈位置被利刃割划出一道长达十公分的伤口,深度更是足有七八公分。 整个脑袋耷拉下来,只剩些许的骨骼和皮肉连在一起。 “妈你醒醒!你醒醒啊!到底是谁杀了你们,你快告诉我啊!” 我不断摇晃着我妈冰冷的尸体,可却不曾等到她一句回应,就在我痛苦哀嚎之时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传入耳畔。 循声看去,我爸的手指竟然还在微微颤动,我爸还没死! 见我爸还活着我连忙将我妈平放在地面上,旋即快步走到我爸身前,握住他带血的手掌说道:“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害了你们,是谁屠了村子!” “小……小默,我……我本以为村里只要再……再横死一人就能够保……保住你的性命,可……可我没想到……没想到竟然要用整个村子的人命来……来换,我好……好后悔,以后……以后我和你妈不能陪着你了,你要……你要好好活下去,为……为我们报仇,杀我们的人就是衡水河中的镇物,你千万……千万要小……” 不等说完我爸脑袋重重歪向一侧,原本握在掌心中的手掌也顺势滑落下去。 “爸!爸!你醒醒,你别仍下我自己,我求你了,我求你别扔下我自己!” 撕心裂肺的疼痛弥漫着我的全身,呼吸之时我都能感觉到揪心的疼痛。 从小到大爸妈一直细心呵护着我,对我从来不曾有过任何打骂,如今我好不容易工作赚钱,没想到他们却又惨遭杀害,这对我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畜生,我要是抓住你我一定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 我咬牙切齿怒目苍穹,心中的恨意却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发泄出来。 正当我跪地怒吼之时一阵惊呼声从院门方向传来,循声看去,黎海和宁楠溪已经互相搀扶来到门前,他们看到院中场景后面露震惊诧异之色。 黎海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宁楠溪更是顿时红了眼眶。 白天的时候我们还曾与我父母见过面,没想到短短半天时间就阴阳相隔,即便他们与我爸妈只有数面之交,可依旧感到震惊和不敢相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来的路上整个村子院门大敞,所有的村民好像都遇害了,到底是谁干的!”黎海惊声问道。 “刚才我爸弥留之际说杀人者就是衡水河中被镇之物,我不管他到底是谁,这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陈默对天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为我爸妈报仇!”我怒声嘶喊道。 “报仇的事需要从长计议,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村子里的事情搞清楚,刚才我和黎海回来的路上发现有的院落之中只有血迹却没有尸体,而且地上还有拖动的血痕,我们怀疑村子里除了咱们三人之外还有其他人,说不定凶手此刻还藏匿在村中,咱们必须将他揪出来,如果一旦这次让他逃脱,那咱们说不定再难寻其踪迹!”宁楠溪沉声说道。 第九十章 寻凶 听到宁楠溪说此刻凶手很有可能还在村中,我满腔怒火熊熊燃起,浑身血液沸腾,行至西屋柴房拿出一把锋利的柴刀便朝着院门方向走去。 离家后在宁楠溪二人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一处院落前,宁楠溪抬手往院中一指,沉声道:“院里有血迹,但是没有尸体,地上也有被拖拽的血痕,刚才我和黎海进屋查看,发现除了血迹之外并未发现尸体存在,这就说明尸体已经被人给拖走了,如今咱们循着血痕很有可能就能找到杀人凶手!” 闻听此言我借着月色低头看去,果不其然,在村中道路上的确有不止一道血痕,皆往村东头方向而去。 先前进村时由于我心中着急父母安危所以并未察觉到地上的血迹,如今看来凶手很有可能是想毁尸灭迹! 想到此处我转头看向宁楠溪和黎海,沉声道:“你们两个现在腿部有伤,凶手要是真在村中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还是先回我家躲起来,我自己去村东头看看情况,如果一个小时之后我还回不来你们两个就赶紧离开这里,既然凶手已经开始准备毁尸灭迹,那么他肯定也会来到我家拖拽我爸妈的尸体,回去之后你们千万别动尸体,一旦要是被凶手察觉你们两个也走不了了!” “不让我们动尸体?那叔叔阿姨的尸体岂不是会被那凶手损毁,他们可是你爸妈啊,你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黎海看着我震惊道。 黎海说的话我又岂能不明白,可我没有办法。 根据血迹来看拖拽尸体的凶手是按照院落的排列顺序进行的,一旦他要是发现我爸妈的尸体失踪就肯定会大肆寻找。 宁楠溪和黎海现在腿部有伤根本走不快,一旦要是被凶手追上他们二人必死无疑。 既然活人和死人之间我必须要做出抉择,那我只能选择活人,因为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陈默这么做是不想牵连到咱们二人,因为只有尸体还留在院落中凶手才不会继续搜寻,咱们两个也不会被追击,只不过这样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 宁楠溪双眼含泪看着我,似乎她已经感受到我内心那份挣扎与疼痛。 “牺牲再大也总比咱们全部死在这里要强百倍,你们听我的赶紧回家躲着,一个小时之后如果我还没有回来你们就赶紧离开陈家村,到时候我们的仇就全靠你们了,千万要活下去!” 说完我转身便要离开,只是还未走出几步宁楠溪便叫住了我。 回头看去,宁楠溪拖着受伤的腿踉跄来到我面前,她将手伸向腰间,从中抽出破邪递到我面前。 “这把破邪剑你拿着防身,凭借凶手的杀人手段仅凭一把柴刀根本毫无用处。” 望着眼前的破邪我没有并未伸出手去,这可是玄清三宝之一,一旦我要是不敌那么这破邪剑肯定也会落到凶手手中。 到时候万一凶手要是倚仗破邪剑在江湖中滥杀无辜,这罪责岂不是全都落在了玄清门的头上。 宁楠溪见我面色凝重似乎是看穿我心中所想,沉声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什么都比不过你活着重要,等你用完了一定要记着还我!” 说罢宁楠溪举起我的手掌便将破邪剑放到了掌心之中,随即回身便和黎海互相搀扶着往我家的方向走去。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我握紧手中破邪剑,低声呢喃道:“我一定活着回来见你们。” 手持破邪我心中底气也足了几分,虽说我并不知道破邪的使用方法,不过却比先前从家中带出的柴刀锋利百倍。 在满腔怒火的加持下我循着血迹一路前行,十几分钟后便来到村东头荒地位置。 抬头看去,衡水河河面平静,月色之下河水向东流去,似乎一片岁月静好,不过我却知道这衡水河下暗流涌动,陈家村的村民包括我的父母就是被这河中之物所杀。 我在荒地寻找片刻后发现不远处的地方突然莫名出现一处土丘,先前李秋燕被浸猪笼的时候我还不曾看到这土丘,如今想来必然有问题。 借着月色我朝着土丘方向走去,随着脚步越来越近我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土丘,而是由数十上百具尸体所堆成的尸山! 我头一次看到如此多的尸体,更令人恐惧的是这些尸体的主人我全都认识,他们都是陈家村的村民。 一个个熟悉的脸庞此刻已经变成冰冷的尸体,凌乱无章的堆积在一起。 有些村民的四肢似乎已经被蛮力折断,以诡异的姿势嵌在尸山的缝隙之中。 望着眼前的尸体过往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出现在我的脑海,我的耳畔更是回响起他们的欢声笑语与关心问切。 我抬手擦拭干净眼角流出的泪水,转头朝着周围荒地看去,可四周除了尸山和杂草之外并未看到任何凶手的踪迹。 既然凶手不在此处那么他肯定已经回到村中继续拖拽尸体,只要我藏在附近就必然能够等到他。 我四下观望周围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荒地之上虽说杂草众多可这些杂草只能没过小腿,凭我这个体格无法藏匿其中。 一番思量后我决定藏在尸体中,一是此处尸体少说也有数十上百具,藏在里面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二是凶手拖拽尸体的时候肯定会来到尸山附近,到时候我就可以趁其不备将其消灭。 打定主意我行至尸山前,对着村民的尸体作揖祭拜一番,旋即便将众人身上沾染的血液往自己身上涂抹。 不过抹的时候我才发现此刻我身上沾满了鹅粪,由于时间过久鹅粪已经干裂,如果要是趴在尸体之中很容易就会被发现,无奈之下我只得快步行至衡水河边将身上的鹅粪冲洗干净,然后才回到尸山前涂抹鲜血。 数分钟后我身上已经沾染了不少鲜血,随后我便趴伏在村民的尸体上静静朝着村落方向看去。 至于破邪则是被我紧紧拿在手中,只要凶手一靠近我就给他来个猝不及防,只要我的速度够快就必然能够让他一命呜呼。 此时仇恨已经占据了我内心所有角落,即便是趴在尸体上我也没有丝毫惧怕。 因为我知道他们都是我熟悉的人,我想如果他们泉下有知也会保佑我能够一举击杀凶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由于身上被河水和血液打湿寒风一吹不禁让我有些瑟瑟发抖,而且长时间的趴伏也让我手臂开始出现酸麻之感。 我正欲转身换个姿势,这时村落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摩擦一般。 听到声音我立即侧头看去,只见荒地不远处出现了一道人影。 此人一瘸一拐的朝着尸山方向走来,双手各自拖拽着一具尸体,尸体由于与地面摩擦扬起阵阵沙尘。 看到此人行走之时一瘸一拐我不禁心头一震,没想到这凶手竟然是个瘸子! 要知道我们村可有数百上千名村民,虽说由于近几年不少青年已经进城打工,不过留在村里的青壮年还是有五六十人。 这么多青壮年难道说都敌不过一个瘸子,这也太奇怪了,而且就算是这瘸子再能打总不至于能把千百人全部杀死。 正当我心上诧异之间瘸子已经拖拽着两具村民尸体走了过来,借着月色我定睛看去,当我看清之时我整个人都懵了,脑瓜子嗡的一声炸响。 这瘸子我竟然认识,他就是扎纸的陈玄玑,也就是村民口中的陈扒皮!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有些措手不及,陈扒皮可是陈家村的村民,虽说不是陈氏宗族的人,不过他在村中也已经呆了数十年之久。 他怎么可能会杀害朝夕相处的村民,而且他年事已高,又怎么可能屠杀整个村子? 一番沉思后我觉得杀人者应该并非是陈扒皮,其原因有两点,一是凭他现在的身体和年龄绝对不可能将整个村子的村民屠杀。 二是我爸临死之时明明说杀人者是衡水河中之物,陈扒皮在村中生活这么多年,如果他就是河里的东西岂不是早就动手了,何必要等到今天。 再者如果是他的话我爸也不会故弄玄虚,他直接告诉我是陈扒皮杀的人不就行了? 正思量之间陈扒皮已经来到尸山面前,他双臂一用力,身后的两具尸体直接被扔到了尸山之上。 随后他看着眼前的尸体泪眼婆娑道:“唉,没想到最后给你们送行的竟然是我这个瘸子,真是讽刺,你们一路好走,仇我帮你们报不了,不过纸钱有的是,路上你们慢慢花。” 说话间陈扒皮从怀中掏出一沓纸钱,用力往空中一挥,纸钱瞬间纷飞,洋洋洒洒落在尸体和荒地之上。 旋即陈扒皮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颤巍道:“村里人太多,我只能先把你们烧了再把其他人拖拽过来,我不是不想埋了你们,实在是有心无力,如果任由你们的尸体留在村中说不定会腐烂发臭,还会生出瘟疫,而且我实话告诉你们,村子后面的馒头山上有一窝黄皮子,如果他们要是知道陈家村被屠了村,肯定会来此啃食你们的皮肉,与其让你们成为这些畜生的腹中之食还不如把你们一把火烧掉,尘归尘土归土,这都是命。” 话音刚落陈扒皮便蹲下身子点燃了村民身上穿着的衣衫。 第九十一章 兽跪鱼凌 火焰熊熊燃起,不多时便在尸身之上蔓延。 陈扒皮见状吃力站起身来,旋即一瘸一拐朝着村落方向走去,看样子他是准备继续去拖拽尸体然后进行焚烧。 眼见陈扒皮背对着我,正是出手良机。 电光火石间我一个翻身从尸体上滚落下来,紧接着快步上前,手持破邪剑便抵在了陈扒皮的脖颈位置。 见陈扒皮被我控制住,我刚想开口询问,这时陈扒皮突然发难,头部向后猛然撞击,砰的一声他的后脑勺撞击在我鼻梁位置。 一瞬间我鼻子发酸,眼泪登时夺眶而出。 不等我踉跄后退,陈扒皮抬起右手从我肘关节穿过,向外一勾顺势扣住我的手腕。 一时间我只觉手臂酸麻,再使不上任何力道,掌中握着的破邪剑也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陈扒皮左手探出接住破邪,旋即转身将锋利的刀刃抵在了我的脖颈。 由守转攻不过只有一两秒时间,我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陈扒皮给控制住,如此说来陈扒皮绝对有功夫在身,而且是个高手! “想欺负我这个瘸子恐怕还没这么容易!” 陈扒皮话音刚落手臂便要用力,只是在清辉冷月下他看清了我的模样,瞬间愣在当场,满眼震惊道:“陈默?怎么会是你小子,你当真没死!” “你既然都没死我为何要死,陈家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村民是不是你杀的!”我目光森然看着陈扒皮问道。 “怪不得你小子从背后袭击我,原来你以为我是屠村凶手。” 说话间陈扒皮将抵在我脖颈位置的破邪缓缓拿下,随即交还于我。 “我陈某在陈家村少说也待了二三十年之久,若真有心图谋害人何必要等这么久,再说凭我一个瘸子又岂能杀害这么多的村民,你也太瞧得起我了。”陈扒皮冷笑说道。 先前我的确不相信陈扒皮有这个能力,可刚才他反手夺刀狠辣异常,一看就是练家子,只要给他一件趁手的杀人工具要想不动声色将整个村子的村民屠杀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此处我将破邪横档胸前,质问道:“你别跟我岔开话题,我就问你杀人者是不是你!” “若真是我的话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活着吗,杀人者另有其人。”说话之时陈扒皮将目光看向我身后不远处的衡水河,看样子他的意思是说杀人者来自于衡水河中,这与我先前得到线索一致,而且陈扒皮也的确没有杀人的动机和理由。 一番思量后我决定相信陈扒皮的话,这些年他在陈家村中虽说与村民的关系不太好,而起脾气也比较古怪,但也从未做过什么恶事,所以他的话应该值得相信。 打定主意后我将破邪收起,看着陈扒皮面带愧疚道:“陈叔,刚才是我情绪有些激动所以才做出过激之事,你别放在心上,不过陈家村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村民又是怎么死的,你知不知道这其中隐情,而且既然村民都已身死,为何你却活了下来,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陈扒皮没有立即回应,看了一眼正在燃烧的尸体后瘸着腿走到一旁的石头前。 坐下后从腰间抽出旱烟袋,抽了几口轻咳两声,随后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 今天傍晚的时候陈扒皮坐在院落中正扎纸人,突然听到村中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声音急促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陈扒皮放下手中的纸人行至院门前将木门打开,只见村民皆是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陈扒皮心上疑惑便跟着村民去一探究竟,最终来到了侯家门前,此时侯家大门敞着,门前聚集了数百名村民,院落之中还有阵阵咒骂声和嘶喊声。 陈扒皮循着声音挤进人群,定睛一看,发现侯家院落之中正跪着一名赤身男子,这人就是我们先前在路边遇到的陈忠发。 陈忠发旁边的石碾前倒着一名衣衫不整的女人,这女人头部满是鲜血,石碾一侧也沾染了血迹,陈扒皮仔细一看竟然是猴子他娘。 此时猴子他娘已经断了气,整个人趴伏在地倒在血泊之中,而村长正拿着一根沾了水的皮鞭在抽打陈忠发。 一边抽一边骂,陈忠发口中则是发出阵阵嘶喊声。 “你个丧尽天良的兔崽子,前两年蹲了笆篱子还不学好,现在竟然还逼死了猴子他娘,你真是个天杀的畜生,你可真是气死我了!” 村长面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一边怒骂一边不断用力抽打,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猴子他娘早就成了寡妇,这些年肯定饥渴难耐,我这可是给她送温暖,要不是之前猴子活着我早就跟她好上了,再说她又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撞在了石碾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陈忠发喘着粗气不断狡辩道。 “你他妈还不认错,你要是不撕了猴子他娘的衣服对她进行凌辱她能撞石碾自杀吗,别以为你是陈氏宗族的人我就能保你,这次你罪过大了,我一定将你送官,让你吃一辈子牢饭!”村长怒声叱喝道。 闻听此言陈忠发彻底慌了神,他先前已经蹲过笆篱子,自然知道里面的情况,若真是让他蹲一辈子那还不如让他死了痛快。 随后他转身便跪倒在村长面前,祈求村长不要报官,可村长面对一条鲜活的人命逝去又岂能袖手旁观。 就在村长准备出言拒绝之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那声音就如同洪水猛兽一般。 听到声响围聚在侯家门前的村民全都转头朝着身后看去,可眼前一幕却让他们目瞪口呆。 家里的牲畜如同发疯一般朝着村东头方向疾奔而去,这些牲畜中除了牛羊猪等大型牲畜外还有鸡鸭鹅狗,只要是家中养的畜生倾巢出动,一时间村道上被畜生占领。 村民见到这诡异一幕也顾不得再管陈忠发,跟随着逃离的畜生便朝着村东头方向跑去,陈扒皮也瘸着腿跟在村民身后。 十几分钟后众人来到村东头荒地,可眼前的场景却让他们瞠目结舌。 数千只大小不一的畜生站在衡水河边,一个个目光紧紧盯着河面,原本嘈杂的声响也在瞬间骤然消失,现场一片死寂。 当时场面十分诡异,数千只畜生望着河面,身后则是数百名村民。 月色之下村民交头接耳,但是却没有一人敢上前。 就在众说纷纭之时原本平静的衡水河中突然向上涌起气泡,就好像是水开一般,水中鱼虾皆是凌跃而起,站在岸边的牲畜见到水面如同开锅之后竟然全部跪倒在地,口中还发出凄厉的嘶吼声。 陈扒皮见情况诡谲深知必有问题,于是趁着村民还未离开的时候赶紧朝着村外跑去。 他刚走出百米之后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转头看去,村民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皆是往村落方向跑去。 看到村民大惊失色他更不敢停下脚步,于是拖着瘸腿快步前行,直至来到馒头山位置他才停下脚步,而此时夜色之中的陈家村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不敢回村,只得在馒头山下的密林中躲藏,直至一个时辰后冷月之下陈家村才再次显现眼前,而此时村中已经是一片死寂,莫说看不到人影,就连任何声响都没有。 陈扒皮壮着胆子来到村外,还未进村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他循着血腥味进入村中,发现村民此刻已经全部身死,几乎都是死在了自家院中。 看样子当时他们以为回到家都能够安全,没想到却被凶手冲进来屠杀。 在检查完整个村子后村里已经没有一个活口,陈扒皮知道附近山上有窝成了气候的黄皮子,担心黄皮子会下山啃食村民尸体,所以才将这些尸体全部拖拽到荒地焚烧。 听陈扒皮说完之后我恍然大悟,不过还有几个问题不太明白。 其一是村民在河边到底看到了什么,其二是凶手到底是何人,他们又为何要杀害陈家村的村民。 其三是这些畜生为何要对河中之物跪拜,河中的鱼虾又为何要冲出水面。 我将心中疑惑告知陈扒皮,他听后猛吸一口旱烟袋,无奈摇头道:“当时河中之物出来的时候我已经逃出百米远,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至于凶手应该就是从衡水河中出来的东西,至于你说的畜生跪拜我觉得应该是从侧面证明了这个凶手不简单,要不然的话这些不通人性的畜生怎么会对他如此恭敬。” 陈扒皮的话说的有些道理,不过还有一件事让我心存怀疑。 当初在陈扒皮家的时候他曾说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去他家中买棺材,还说院落中的两口棺材是留给我的,如今我爸妈身死,正好是两个人,难不成他早就知道会发生此事。 他不过是个扎纸匠,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难道他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想到此处我看着陈扒皮问道:“陈叔,事到如今你就对我坦诚相待吧,你不是普通人,要不然的话当初你就不会说两口棺材留给我,因为你早就知道我爸妈会死,而且你如果是普通人也不可能在畜生跪拜之时就察觉到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人,屠村之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陈扒皮见我面色凝重,张开嘴将浓重的烟雾吐出,继而沉声道:“既然你已经觉察到,那我也就不瞒你了,陈家村位于棺山断阳局中的事情我早就知道,我之所以没走还留在这里正是因为我在等着一件重宝现世!” 第九十二章 探花郎 据陈扒皮所言,他本是外八行中盗门分舵的掌舵,江湖人称陈一指。 意思是他可以一指探洞,只要将手指插入泥土之中就可以凭借泥土的气味和颜色来断定下方有没有墓穴。 三十年前他在江湖上名声大噪,带领手下盗了不少古墓,做下不少大案也赚了不少钱。 不过像他这种江湖浪子知道自己干的是刀尖上舔血的买卖,有今日没明日,若是不赶紧花掉说不定有命挣没命花,所以在赚了钱之后他就大肆在赌场花坊逍遥快活。 最豪横的时候曾一夜之间包下整座花坊,包括妈妈在内的四五十名姑娘全都陪他一人,自此江湖上也给他取了个别称,名叫探花郎。 钱财虽多但也架不住他挥金如土,仅仅只过一年时间先前盗墓所赚取的钱财就全部被花光。 陈扒皮再次陷入窘境,日子也越来越难过,无奈之下他只得再次打起了盗墓的主意。 不过这次他想干票大的,准备再干一次就金盆洗手。 因为在盗墓行业之中有个规矩,大墓不过百,小墓不过千。 陈扒皮仗着自己盗墓水平高所以眼眶也高,小墓虽说盗了没几座不过大墓却盗了不少。 当时他已经盗了九十九座大墓,若是破了百就等于触犯了规矩,虽说不会陷入诅咒一类的惩罚,但是盗墓行业却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毕竟这个行业也有竞争。 若是你自己独占大墓那么其他人又如何生存,所以只要是有人盗了过百大墓,那么墓行业便会请江湖杀手对于盗墓者进行追杀。 陈扒皮深知其严重性,于是打算最后一次出手盗个大墓,不管成不成功就此收手。 他用了数个月时间在江湖上打探消息,最终经过朋友打听到十年前阴北派的郭家三父子曾在陈家村后的馒头山上发现过一处古墓,听说里面藏有重宝,只不过这郭家父子三人不光没有盗取冥器反倒是把自己性命折在了里面。 这个消息传出之后整个盗墓行业发生震动,因为阴北派当时在盗墓行业中可谓是佼佼者,郭家三父子更是佼佼者中的翘楚。 这座古墓能让他们三人殒命于此必然不简单,所以当时馒头山中的古墓就成为了盗墓者口中的禁地,十年来没有一人再敢涉足此地。 打听到这个消息后陈扒皮将自己的收山之作定在了馒头山,打算只身前往其中盗取重宝。 虽不知道此物是什么,但既然能够引得阴北派的郭家父子三人前来必然是无价之宝。 随后陈扒皮便带好装备来到陈家村中,他当时谎称是来此地游玩的游客,在陈家村中找了户人家住下。 白天他偷偷去馒头山中勘察地形,晚上就开始布置计划。 直到一个星期左右他才确定了墓穴的具体位置,在一天清晨他穿戴好装备后便去了馒头山。 根据先前打探的位置他开始在地面挖掘,结果没挖多久就挖到了青石砖。 发现青石砖后他心中大喜,旋即破解青石进入其中。 进去之后陈扒皮发现里面是一条青石堆砌的甬道,甬道前还有一道石门。 他小心翼翼踱步行至石门前,往里面一看,却发现这古墓之中竟然摆放着数十上百张石桌石凳,此时还有两名老者正坐在石桌上交谈。 其中一名老者身穿黄杉是个老太太,另外一名老者身穿白衫是个老头。 两人交谈之时提到了镇天印,还说被封在衡水河中用以镇压,在二人的交谈中陈扒皮知道陈官村位于棺山断阳局中,只不过格局先前被改,由死局变成了生局,一旦河中重物现世那么生局就会重新变成死局,到那时整个村的人都会死。 得知这个消息后陈扒皮又仔细观察了一会,之后他才明白这座古墓已经被人给占领了,里面的冥器也早被人搬了出去,无奈之下他只得准备离开再做打算。 可就在他顺着绳索向上攀爬之时却被一只黄皮子给发现了,这黄皮子二话不说就咬了他腿一口。 当时陈扒皮疼痛难忍,想要教训一下这只黄皮子,可没想到的是很快甬道中涌入成百上千只黄皮子。 陈扒皮这才知道这古墓已经成了黄皮子的老巢,于是便赶紧顺着绳索爬了出去,然后连滚带爬的回到了陈家村。 回村后他发现自己腿部被咬伤的地方已经溃烂化脓,他用了很多种药材都不管用。 眼见伤口溃烂的越来越厉害,无奈之下他只得自己给自己截肢,将自己的腿给锯了,如此一来才捡回了一条命。 断腿之后的陈扒皮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继续盗墓,无可奈何下便留在了陈家村中。 由于儿时学过的手艺他便成为了一名扎纸匠,这些年盗墓他在墓穴中见过太多精美的棺木,凭借着记忆他又将其复原出来,所以宁楠溪才会觉察出陈扒皮有问题。 因为他所雕刻的棺材纹样的确都是从古墓中看来的,而这些古墓距今也已经有千百年历史。 陈扒皮虽说留在陈家村,可他心思却不在这里,他目的就是想得到衡水河中的重物。 当时他听黄家大仙说只要天选之人降生之后再横死十个人生局就能够变成死局,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注意着村民横死人数,可自从他来了之后村子一直相安无事从来没死过人。 就在二十五年前村子开始有人横死,自此陈扒皮开始记录横死人数。 直到猴子他娘身死之前已经死了九个人,还差一个人风水格局就能够改变。 所以陈扒皮当时才会让我准备两口棺材,因为他那个时候就知道村民很快就会死,而重宝也即将会现世。 听陈扒皮说完之后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先前去他家的时候宁楠溪说她身上有股子死人味,而且不是刚死之人,原来他干的的确是盗墓一行,这一行经常接触古尸棺椁,身上又岂能没有死人味。 “既然现在棺山断阳局已经变成死局,重宝有没有现世?”我看着陈扒皮问道。 陈扒皮摇摇头,说他发现村民身死后就立即跳入衡水河中,可在里面并未发现任何重宝,反倒是发现了一口已经开启的棺材。 根据这口棺材来判断这绝非近代之物,他本想将这口棺材打捞上岸,无奈棺材太沉,只得留在衡水河中。 回家后他取了工具再次来到衡水河,此时却发现棺材已经不见了,无奈之下他只得回到村中开始料理村民身后之事。 如此说来陈扒皮的确与棺山断阳局和村民身死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他之所以留在陈家村就是为了等重宝现世。 我仔细回想之下他口中的重宝很有可能就是镇天印,此物原本是黄家大仙所有,她藏身古墓之中后江湖中人就以为这重宝原本就是古墓里面的东西,所以才会散播传言说馒头山古墓中藏有重宝,引得盗墓者前来盗墓。 只不过江湖中人也不知道此物早就拿来镇压衡水河中的东西,所以这个传言才会一直在江湖上散播。 如今镇天印在我身上我却断然不能将此事告诉陈扒皮,他之所以在陈家村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件东西。 一旦我要是告诉他重宝就在我身上难免引起他的杀心,而且此物是红衣女子交托给我,我更不能将此物遗矢或是被他人抢去。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隐瞒不报,这样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对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先前你不在村中吗?”陈扒皮看着我说道。 “我去馒头山找黄皮子算账了,书恒和猴子的死皆是因为黄家挑拨,所以才害得他们二人横死,而且生局变成死局跟他们也有很大的关系。”我沉声道。 陈扒皮闻言面露惊诧之色,上下打量我一眼,诧异道:“你自己去了黄家老巢?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是我自己去的,随同的还有昨天跟我一起去你家的那两位朋友,我们三个一起去的……”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此时已经距离我离开家有五十分钟时间,先前我跟宁楠溪二人说好一个小时之后如果回不来就让他们两个赶紧离开村子,如今既然拖尸者不是凶手,那他们两个自然就不用离开,想到此处我来不及跟陈扒皮解释,快步朝着村落方向跑去。 “你干什么去!”身后传来陈扒皮的喊叫声。 我没回应,自顾自跑向村落,不多时身后传来沉重脚步声,看样子陈扒皮也跟了上来。 一路疾行,很快我便跑回村中,当我来到家门口时听到院中正传来拖拽的声音,我循着声音进入院落,发现黎海此刻正将一具村民的尸体放在血泊中,至于我爸原来躺着的位置也换成了其他村民。 “你干什么呢老黎,你怎么把其他村民的尸体弄到我家里来了,我爸妈的尸体呢!”我看着黎海质问道。 “你别问我,这是她让我这么干的,我充其量只是个帮凶。”黎海喘着粗气往宁楠溪方向指去。 此时宁楠溪正站在黎海不远处,她见黎海用手指着她面露不悦之色:“什么帮凶,咱们这是在帮陈默!” 说完宁楠溪转头看向我,说他们这么做只是不想让我爸妈的尸体遭到凶手损毁。 回来之后她和黎海就商量有没有办法能不能保住我爸妈的尸体,最终宁楠溪想了个办法,那就是李代桃僵。 用其他村民的尸体来替换我爸妈的尸体,毕竟村子里面死了这么多人凶手不可能一一记得,所以他们就把家中人口多的村民挪移到我家里来,然后替换我爸妈的尸体。 如此一来凶手就发现不了任何端倪,而我爸妈的尸体也就得以保全。 “现在你叔叔阿姨的尸体已经被我们藏到了主屋床下,你不必担心,对了,你怎么回来了,你见到那个凶手了吗?”宁楠溪看着我担心问道。 第九十三章 三杰 听宁楠溪解释完我才明白了他们二人的用心良苦,旋即沉声道:“拖拽尸体的并非是凶手,而是咱们先前见到的陈扒皮!” 此言一出宁楠溪二人皆是神情惊变,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将陈扒皮告诉我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给宁楠溪二人,宁楠溪听后眉梢一挑,若有所思道:“据我所知盗墓行业中自古以来共有过三位高手,分别是状元林清虚、探花陈一指、榜眼义僧顾禅,没想到这陈扒皮竟然就就是当年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探花郎,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宁楠溪说陈一指和林清虚还有顾禅被合称盗墓三杰,虽说并非活在同一时代,但盗墓行业之人却难免将其做出比较,最终给三人定下了林清虚第一,陈一指为次,顾禅再次的顺序。 林清虚第一当之无愧,此人盗墓本领高超,远非一般盗墓贼可以比拟。 他除了擅长观星辩穴之外还对机关有独特研究,半生盗墓千座却从未伤及分毫。 其中最绝的是他的一身横练功夫,当年他一口气盗了百余座大墓,破了盗墓行业的规矩,结果引来盗墓行业追杀。 后来他凭借一己之力将追杀者消灭,更将散布红花者的人头割下悬挂在了盗门门前。 自此林清虚坐实盗墓第一把交易,而后的一二十年内再无人敢挑战。 除林清虚外陈一指和顾禅的排序便不再那么统一,其一他们并非同代人物,陈一指为当代,顾禅则为清朝末期的盗墓高手。 其二他们的战绩也没有林清虚那般辉煌,所以有人认为陈一指第二,有人认为顾禅第二,一直争论不休没有结果。 只是因为陈一指素有探花郎的称号所以才被成为探花,也就借着名号成为了第二。 据宁楠溪所言三人之中最厉害的是林清虚,品格最为良善的则属义僧顾禅。 传闻顾禅自幼因为聋哑被父母抛弃,后被一名游方僧人捡到,僧人将顾禅带回寺庙之后好生照顾。 常言道耳聪目明腿瘸臂壮,僧人根据顾禅的缺陷除了教授他功夫本领之外还每日练习他的双眼,以至于他可百米之外看清蝇头小楷,亦可穿山隔石看到墓穴所在。 原本顾禅想在寺庙度过一生,可清朝末期战乱频生,逃难的百姓不计其数,到处哀鸿遍野尸积如山。 顾禅看不得如此惨相,便问他师傅如何解难,他师傅说要想解难首先要保证这些难民的安危,寺庙虽大可容纳不少难民,不过这些难民的吃饭却成了问题,凭借庙宇中近几年的香火根本不足以养活这么多人。 顾禅听后心生一计,为了能够救活更多的人他便开始凭借自己的本领盗墓。 仰仗一身本领和自己的双眼顾禅一连盗墓数十座,其间财宝更是不计其数,换取钱财后他便让寺庙中的弟子收容难民,然后供给他们吃穿。 据传闻在清朝末年顾禅一共救助了十万三千五百六十八名难民,被当地人称为义僧。 只是好景不长,由于在墓穴中顾禅吸入大量瘴气导致身体中毒,最终久病不愈在寺庙中去世,享年三十二岁。 他的一生虽短却充满传奇,他下葬的那一天受过他恩惠的难民皆来送行,更有甚者还在空中看到了七彩佛光。 众人见状连忙跪拜,说顾禅是登天成佛了。 虽说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不过顾禅的事迹却是真实存在的,现在受过恩惠的难民子孙还在全国各地设立了石碑以纪念顾禅的恩德。 “既然陈扒皮和林清虚还有顾禅高僧齐名,那他当年也是个风云人物?”我看着宁楠溪问道。 “没错,的确是个风云人物,不过论名气来说不如林、顾二人,林清虚以本领威震盗墓一行,顾禅以善举让盗墓行业折服,至于陈一指则是稍弱下风,这也是为何这么多人不服他当第二人的原因。” 宁楠溪说完之后轻咳两声,话锋一转道:“从你刚才的话来看凶手在屠完村之后便已经离开此地,对了,你在陈扒皮口中有没有探听到凶手的模样或者特征?” “没有,陈扒皮当时心中惧怕所以逃离了陈家村,至于村中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等他回来的时候凶手已经不知所踪,只留下了一村的尸体,不过据我推断杀人者很有可能就是镇天印所镇压之物,只要咱们调查清楚当年衡水河中到底镇压了什么,说不定就能够顺着线索找到凶手。”我看着宁楠溪满心怒火道。 “镇天印不是那个叫顾云歌的姑娘给你的吗,既然这镇天印能够落在她的手里,你说杀人者会不会就是顾云歌?”黎海站在一旁推测道。 听到这话我心中骤然一惊,先前顾云歌曾在黄家老巢中救过我们三人一命,我根本没有将此事跟她联系在一起。 如今听黎海这么一说瞬间细思极恐,他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如果顾云歌不是被镇之物的话那么镇天印为何会落在她的手中,而且顾云歌轻而易举就将黄家大仙击杀,凭借她的本领要想在短时间内屠村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让我有些疑惑的是她为何要屠村,陈家村的村民跟她又没有仇怨,而且最令我想不明白的是她为何要去黄家老巢救我们。 按道理来说我也是陈家村的村民,她为何没有杀我反而倒是救了我。 正在我心中忖度之际宁楠溪的声音传入耳畔:“我觉得应该不会是她,既然能够屠杀陈家村千百名村民就说明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人,这种人身上会有一股强烈的戾气,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顾云歌不像这种人,而且如果真是她的话那么她为何要救咱们,咱们三人跟她不过萍水相逢,如果说她真是那种凶残暴戾之人根本不会将咱们三人留下活口,更不会将镇天印这种神兵交给陈默。” 听宁楠溪说完后黎海似乎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皱皱巴巴的香烟,从中抽出两根后扔给我一根。 我接过香烟点燃,猛吸一口吞云吐雾,随即沉声道:“灭村之仇我一定要报,只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寻找凶手而是让村民入土为安,这么多的尸体一旦不用防腐棺木埋在地下必然会产生瘟疫,所以咱们现在必须要将其拖拽到荒地焚烧,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不会产生瘟疫。” “那叔叔和阿姨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置?”宁楠溪说话之时朝着主屋方向看了一眼。 人皆自私,无非是看利益有没有触及到自己看重的范围而已。 村民的尸体可以火化,但我不想让我爸妈死后还遭受这烈火焚烧之苦,所以便打算等将所有村民焚烧之后去陈扒皮家拉上两口棺材安葬我爸妈。 生前我没有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死后我最起码要让他们走的体面一些。 “等村民的尸体处理完咱们去陈扒皮家弄两口好点的棺材安葬我爸妈,现在咱们先将其他村民的尸体拖拽到村外荒地火化。”说着我便要上前拖拽尸体,由于我肩膀脱臼,所以只能用一根手臂拖拽,黎海见我吃力便上前帮忙,一起往院门方向走的时候黎海回头看了一眼尸体,无奈道:“这次阴曹地府的阴差可有的忙了,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 常言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黎海虽然只是随口说的一句话但在我听来却是重要无比,他这句话正好提醒了我,我或许还有见到我爸妈的机会! 先前在荒地之时宁楠溪曾使用道法将猴子的魂魄请到阳世,故而我们才知道了黄家准备谋害村民的事情。 如今我身世未定,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爸妈,如果能够借助道法将他们二人请回阳世那么就可以将当年之事弄清楚,而且说不定还能够从中知晓屠村凶手的外貌特征,这对于我们日后寻找凶手绝对有大作用。 想到此处我转身看向宁楠溪,急切问道:“宁姑娘,既然现在我爸妈已经身死,那你有没有办法将他们的魂魄请到阳世,如此一来不就能够知道凶手的模样了吗?” 宁楠溪听后摇头否定,说暂时还不行,因为我爸妈身死不过数个小时,短短时间内他们根本不可能去到阴曹地府,说不定此刻还在阳世飘荡。 因此就算是想要请他们的魂魄上来也要等到他们彻底进入阴冥之地再说,如若不然根本无法寻找他们的踪迹。 听到宁楠溪的话我原本提着的一口气瞬间松懈下来,不过这对我来说不算是坏消息,因为只要等到我爸妈进入阴冥那就意味着我还有机会能够见到他们。 虽说已经是阴阳相隔,但最起码见过最后一面不会让我再有遗憾。 随后我们三人拖拽村民尸体往荒地方向走去,刚走了没多久陈扒皮便拖着瘸腿来到我们面前,喘着粗气道:“你刚才跑什么啊,差点把我累死。” “没什么,突然想起点事情而已,对了陈叔,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当时在你家的时候你曾说过有口棺材本来是留给我的,可后来又说我用不上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而且刚才在村东头荒地见到我的时候你说我当真没死,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死不了?”我看着陈扒皮质问道。 陈扒皮虽然并未言明,但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我已经发现了些许端倪,他肯定一早就知道我不会死在这场屠村之中,要不然他也不会说这种话,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他跟屠村之事还有关联! 第九十四章 何去何从 问话之时我将手掌放置身后腰间,掌心握住破邪剑剑柄。 一旦要是陈扒皮当真与屠村之事有关,那么他很有可能会对我们下手,届时我手持兵刃又有宁楠溪二人在身旁应该不会落入被动之中。 陈扒皮听我问完面露阴沉之色,说他先前也只是猜测,如今我没有身死更加验证了他的想法。 当年他在馒头山中探寻古墓之时误入黄家老巢,继而探听到黄家大仙和另外一名老者的谈话。 对话之中谈到了一名天选之人,也就是此人降生之后只要陈家村横死十人便能够重新开启棺山断阳局。 后来他逃回村落后就一直注意着天选之人的下落,虽说那几年间村中也降生了数名婴儿,不过却并未出现横死之事。 直到我出生那年村中一名青年去田地的路上摔进了沟渠,一米多深的沟渠竟然把这名青年呛死,自此开始出现了第一位横死之人。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陈扒皮就怀疑我是那个天选之人,而后的二十多年中又陆续死了几个人,直到猴子他娘的死才正好凑够了十个人,棺山断阳局也就正式从生局化为死局,陈扒皮也确定了我就是那个天选之人,所以他才会断定我不会死在这场屠村之中。 陈扒皮的话让我有些难以置信,先前我曾怀疑李秋燕的儿子是天选之人,可没想到陈扒皮竟然说是我。 我不过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天选之人。 想到此处连忙追问李秋燕儿子的下落,如果说李秋燕的儿子如今尚存于世,那么他才应该是天选之人。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陈扒皮听我问完长叹一口气,说他去陈家查看的时候发现李秋燕的儿子已经被活活摔死,四肢全部折断,面部也被摔平。 听得此言我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说李秋燕儿子身死的话那么他肯定不是天选之人,既然如此莫非这人当真是我?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我不是怀疑自己的身份,而是怀疑是不是自己害了陈家村的百姓。 如果是因为我的降生才导致陈家村千百人身死的话那我岂不是成了罪人,这么多条人命让我怎么偿还,我就算是死一百次一千次恐怕也偿还不起! 宁楠溪见我面色凝重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是猜到我心中所想,低声安慰道:“陈默,不管村民为何身死你都不要将过错放在你的身上,即便这件事情跟你有关系那也是在你不知情的状态下,而且你没有权利能够左右自己的出身和身世。” “再者每个人自有命劫,或许这就是陈家村村民的命劫,咱们已经尽全力将黄家老巢覆灭,可最终却败在了陈忠发的身上,我想这不是巧合而是天意。” “既然天命难违你又何必苦苦逼迫自己,现在咱们目前要做的就是先将这些尸体全部火化,然后再寻找真凶,你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你一定不能倒下,因为你父母还在九泉之下盼着你给他们报仇雪恨!” 宁楠溪的一番话顿时打开了我的心结,她说的没错,不管我是不是天选之人都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因为这是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定下的事,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坦然接受。 是天选之人也好不是也罢,我都要遵从自己本心继续走下去,况且我爸妈恐怕也不想看到我如此颓废的模样。 想到此处我看着宁楠溪说道:“谢谢你宁姑娘,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继续坚持下去,一定要为我爸妈报仇雪恨!” 宁楠溪微微点头,随后便与我们拖拽着尸体继续朝着荒地方向走去。 由于有了陈扒皮的帮忙我们的速度快了许多,但即便如此等所有尸体搬运到荒地的时候也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 烈日之下我们将最后的上百具村民尸体烧烬,随后便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家中。 此时我父母的尸体依旧放置在主屋中,我们打算下午去陈扒皮家拉两口棺材,然后再让我爸妈下葬。 中午休息之时宁楠溪来到我身边,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都没想直接说要为陈家村的村民报仇,宁楠溪听后眉头紧皱,白我一眼道:“就凭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别说找凶手报仇,就算找个跟你同样身板的普通人你都敌不过,再者能够在短时间内击杀千百条人命之人绝非简单角色,就算你有一百条命恐怕也不是你所能够抗衡的。” 宁楠溪的话虽说不太好听,可的确有道理。 我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敌得过残害千百条性命的凶手。 若是只有我独自一人面对的话无异于以卵击石,根本没有丝毫胜算,到时候说不定我爸妈和村民的仇难以得报,就连我也会死在凶手手中。 “那你说怎么办,凶手害了村子这么多人难道说我就不给他们报仇了?如果说连仇恨都能够忘却的话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一头撞死下去陪他们!”我看着宁楠溪怒声叱喝道。 “你跟我着什么急,我话还没有说完,有实力屠村之人绝非等闲之辈,凭你现在的能耐根本斗不过他,再说你也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更不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天下之大找到他绝非易事,再者你仔细想想你来陈家村已经几天,你可别忘了师哥所说的借寿之事,如果一旦大限将至你别说报仇,连你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宁楠溪高声训斥道。 宁楠溪的话一时间让我有些哑口无言,我心中只记得报仇之事却将我借寿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当初黎海家对门青年身死帮我续了大概六七天左右的寿命,现在我来到陈家村已经五六天时间,也就是说我必须再次借寿才行。 要不然的话我根本无法继续存活下去,到时候也就别提给父母和村民报仇了。 宁楠溪见我面色阴沉,猜想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语重心长道:“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要做的首先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只有这样才有机会为你父母和乡亲报仇雪恨,我不知道如何帮你借寿,所以为今之计就是先回城中找师哥,让他告诉我借寿之法,日后也好继续替你续命。” “等见过师哥后我再带你回玄清门,一是破解寿衣的秘密,二是教授你道法本领,要想报仇凭借一副强健的身体还是不够,还需要高超的道法和灵活的头脑,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宁楠溪的意思我听得清楚明白,她是想让我拜入玄清门成为门下弟子,从中学习道术之后再行报仇。 这办法虽说不错可修道绝非易事,我本无灵根道骨,还不知道修炼成才需要多少年的时间,说不定待到那时凶手已经老死了。 “宁姑娘,修道需要多久?”我看着宁楠溪问道。 “修道除了根基之外主要依靠天赋,若是你天赋异禀一两年之间就能够学成,若是属于那种难以开窍之人就算是学一辈子也无法掌握其中精髓,所以具体需要多久还是需要看你自己的悟性和能力。”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毕竟这是自己的权利,但我要告诉你一点,凭借我跟你相处这几日来看你身世绝不简单,而且你别忘了还有赋灵门觊觎寿衣一事,若你自己行走江湖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被赋灵门再次盯上,待到那时本姑娘可救不了你了。”宁楠溪一本正经道。 虽说心中暂时还没考虑好将来打算,但下一步一定是去城中找秦温华,因为他懂得借寿之道,只有让他帮我延续寿命才能考虑未来的计划。 想到此处我看着宁楠溪说道:“这样吧,下午咱们将我爸妈尸体安葬,明日一早我便带你们去城里找秦叔。” 宁楠溪听后微微点头并未多言,旋即回到自己屋中休息,而黎海也瘸着腿往卧室方向走去。 二人离开后主屋中四下一片死寂,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说实话从我爸妈身死后我只哭过一次,并非心狠,而是根本哭不出来。 因为我不相信他们已经去世,在我看来这就像是一场噩梦,等我醒了之后他们就会站在我面前,对我嘘寒问暖。 我曾经在网上看过一篇文章,讲述作者当年父亲病逝,她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这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大脑完全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式的陪着家人走完了葬礼全程。 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经历的也越多,每当在路上看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或者类似自己父亲身形的人,都会忍不住落泪,任谁都劝不住。 当时我很不理解这种感受,觉得既然是自己的挚爱亲人去世总会令人难以接受,嚎啕大哭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当这件事情真实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时候我才深切体会到了那位作者的感觉,她不是不想哭,而是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亲人离开了自己。 因为在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是懵的,就好像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 但过去一段时间之后当你看到去世之人曾用过的东西,或者是看到某一处场景,过往的一切回忆就好像潮水般涌入你的脑海,不断撞击着你的心头,在这个时候你就会哭的泣不成声。 这在心理上被称为情感隔离,当人遭受无力承受的重大打击时,大脑就会自动屏蔽痛苦,保护我们的内心不致骤然崩塌。 而亲人离世,恰恰是要熬过彻骨的悲痛。 此时,有些人便会不自觉的产生情感隔离,变得麻木迟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选择性的忘掉痛苦。 这段时间我正是陷入这种情感隔离中,因为我一直在忙碌着搬运尸体,无暇顾及去想其他事情,可当我现在陷入安静的环境中时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耳畔似乎又想起了我爸妈的声音,我的眼泪开始决堤,撕心裂肺的痛苦也开始在心中蔓延开来。 第九十五章 瓜地草棚 滚烫的热泪不要钱般从双颊坠落,我的心更像是被挖出后放在无油的铁锅上烹煎。 煎出水分还不罢休,直至被煎的干糊发黑,我甚至能够闻到焦糊的气味。 怅然恍惚间我依稀看到院外的树下我爸正摇着一把蒲扇给我扇风,我则是坐在他身前的小马扎上托着腮安静听他讲述那诡谲离奇的传闻。 厨房中传出阵阵饭菜香味,那是我妈正在厨房中忙碌。 她摘下腰间围裙抬手将额头汗水擦拭干净,朝着门外呼喊一声,我们爷俩便收起板凳朝着院中走来。 忽的眼前一片漆黑,等再次看清之时院外只剩老树,却不见当年讲故事和听故事的人,望着院中景象我痴痴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来,只是等我从幻想中醒来之时身前衣衫已经被泪水打湿。 爸妈养育我二十几载,我没有让他们享福不说却让他们临死还受到如此痛苦,悲愤之下我血气翻涌,抬起手不住朝着自己脸扇去。 扇了数十下后方才停止,此时我嘴角已经渗出鲜血,不过这等肉身疼痛远比不上心中疼痛的百分之一。 我抬手擦拭干净嘴角鲜血,咬牙切齿道:“爸妈你们放心,不管凶手是谁我都会为你们报仇,就算是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将其抓住绳之以法,我不会让你们白死,不会让你们的血白流!” 宁楠溪和黎海回房睡了一个时辰左右,而在这段时间中我则是在房中回忆过往种种,并用热水帮我爸妈擦拭干净身上沾染的血液。 打我有记忆起爸妈就是爱干净的人,我不想他们走的时候浑身血污,若有朝一日等我进入阴曹地府说不定他们会怪我。 宁楠溪二人睡醒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我们先行去往陈扒皮家,此时他已经将两口上好棺木放置在板车上,正等着我们前往拉取。 “陈叔,这两口棺材多少钱?”我看着正叼着旱烟的陈玄玑问道。 “一个子儿不要,这两口棺材你尽管拉走,早些年前我以为有了钱就能拥有着世上的一切,可现在看来钱远远没有这么大的作用,人活一辈子无非是生老病死,起点相同终点也相同,老话讲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我这辈子做了太多的错事,如今也该做点善事了,只是现在才想明白是不是有些晚了?”陈玄玑沉声问道。 “不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佛家不是也讲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只要愿意改什么时候都不会晚,怕的就是不改,不过你先前不是想等那件重宝现世吗,你苦苦等了三十年,难道准备放弃了?”宁楠溪看着陈玄玑问道。 陈玄玑闻言摇头苦笑,摆了摆手中的旱烟锅道:“不等了,人活一世有多少个三十年,我已经等了将近半辈子,既然没等到就说明此物与我无缘,无缘之物何必苦苦强求,只是我用三十年才想明白这个道理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接下来的时间我想好好渡过余生,不想再与江湖中事有半点牵扯。” 听到陈玄玑准备隐退江湖,我连忙问他准备去往何地。 陈玄玑苦笑一声,说天下之大随处都是容身之所,走到哪里算哪里,说不定遇到个山明水秀之地他便会隐居下来。 随后他又问我们要去往何处,我也没加以隐瞒,将我们要去城中找朋友的事情告诉了陈玄玑。 “陈默,若你就是天选之人那么你接下来的路恐怕不会好走,我身为长辈还是有句话要奉劝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要忘了遵从本心,千万不要被世间诱惑乱了初心,只有这样你才能够成为一个正直良善之人。” 说完陈玄玑抬头看了一眼日头,旋即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赶紧拉着这两口棺材去埋葬你父母,我也该走了,山高路远,若是有缘咱们肯定还会再见。” 陈玄玑说完从旁边拿起一个蓝布包裹背在身上,随后便一瘸一拐的朝着院门方向走去。 见陈玄玑离开我们三人立即跟了上去,行至门前停下脚步,陈玄玑瘦弱的身影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 望着他的背影我一阵酸楚,三十年前叱咤江湖的探花郎没想到却落到如今田地,若非为了重宝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不过他的结局还是好的,最起码如今已经大彻大悟,终于悬崖勒马。 片刻后陈玄玑的身影便彻底消失不见,见其离开我们三人也回到院中拉动板车,带着两口棺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由于宁楠溪二人腿上有伤,所以他们只能在后面推行,我则是用肩膀在前拖拽。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才将板车拉回到家门口,然后我依次将我爸妈的尸体平稳的放到板车上。 虽说距离我爸妈身死已经过去一两天的时间,不过他们的模样并未有任何变化,看上去只像是睡着一般。 望着他们的尸体我依旧有一种只要我叫他们一声他们就会醒来的错觉,只是我心中清楚那只是我的臆想罢了。 “走吧陈默,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等把叔叔阿姨安葬之后咱们还要前往城中,别耽搁太久。”宁楠溪看着我温柔说道。 我知道她不是怕时间太晚,而是怕我多看一眼便会多一分伤心。 我深呼吸一口气转过头将眼角泪水擦拭干净,点头应承后便拉拽着板车朝着荒地方向走去。 宁楠溪出身玄清门,虽说对于风水之术不太精通,但也能够借助所学找一块风水较为不错的穴位,根据观山望水定准位置后我和黎海便操起工具开始挖坑。 “先前你不是说棺山断阳局会出现在大凶之地吗,如今陈默父母葬在这里能行吗,不会被这大凶之地所干扰吧?”挖到一半黎海开口问道。 “现在陈家村的村民已经身死,这就说明棺山断阳局已破,既然风水格局改变那么大凶之地也就不复存在,所以这里的风水不会影响下葬之人。”宁楠溪看着黎海解释道。 听到这话我和黎海放下心来,很快便挖出一个巨大的土坑,然后合力将两口棺材推入其中,填上封土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 来时我在陈玄玑家中拿了不少香烛元宝,将我爸妈下葬后我便跪在他们墓前给他们烧纸撒钱。 “爸妈,你们为我操劳了大半辈子,如今总算是能够好好休息了,你们放心,陈家村的仇我会记在心里,我一定要为你们报仇雪恨!” 说完我将手中纸钱往空中一抛,漫天纸钱洋洋洒洒落下,我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将我爸妈的尸体合葬后我们三人便回到家中收拾行李,眼看天色将晚我本打算再住一日,明天一早再前往城中,可宁楠溪担心迟则生变,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在傍晚时分离开村落,朝着县城方向走去。 由于宁楠溪和黎海腿上有伤,这一路我们走走停停,直至天黑也不过才只走了一半的路程。 眼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若是再继续赶路恐怕会有危险,于是我便提议先找个地方休息,等明日一早再行赶路,要不然的话宁楠溪二人脚也受不了。 宁楠溪虽然不想停下脚步,可当她看到腿部捆绑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殷红之时只得答应下来,随后我们三人便找了一个避风之地休息。 说是避风之地其实就是一个破草棚,农村以地为生,庄稼的长势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每年庄稼即将丰收之时山间的野物便会来到田地里祸害庄稼,因此村民就会想发设法来驱赶野兽保全庄稼。 办法无非几种,一是利用鞭炮驱赶,先是用将点燃的香放在鞭炮的引信上,当香烧到一定程度就会点燃引信,从而使得鞭炮炸响。 偷食庄稼的野兽听到鞭炮声便会吓得四散逃离,不过这种办法比较费用较高,村民一年到头赚不了多少钱,虽说方法十分有效但很少有人使用。 第二种办法就是扎草人,将稻草用绳子固定在木头上,再在头部位置套上塑料袋或者是气球,远远望去就好像有人在田地里站着。 一般来说野兽见到也不敢轻易进入田地祸害庄稼,不过这种办法只适用于比较笨的畜生,像狐狸或者黄皮子等畜生几乎不会受到稻草人的影响。 最后一种是最笨却也是最管用的办法,那就是在庄稼地中搭建草棚或者木屋。 村民在庄稼即将丰收那几天就住在这里,晚上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守夜,如此一来只要有野兽钻进庄稼就能够被发现,从而以呵斥声吓退他们。 我们歇脚的地方是一片瓜地,由于现在已经是深秋季节,早就已经过了采摘时间,所以瓜地中只剩下一片瓜秧,而草棚中也空空如也,除了一张木头搭建的临时床铺外再无其他东西。 一连走了数个小时我们三人早就已经疲累无比,随便吃了点家中带来的干粮后便躺下休息。 宁楠溪睡在木头搭建的床铺上,我和黎海则是睡在干草上,夜风清凉耳畔不住传来鸟叫虫鸣声,很快我们三人便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草棚外好像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一开始我以为是黎海或是宁楠溪起夜上厕所,可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他们二人依旧睡在我身旁。 见草棚外不是宁楠溪二人我瞬间惊醒,心想估计是有野兽闯进地里了,不过现在瓜地已经空空如也,这野兽怎么可能还来地里刨食。 原本我想叫醒宁楠溪和黎海一起出去看看,但见他们睡得正沉也就没打扰,随后我小心翼翼爬起身来朝着草棚外走去。 第九十六章 矮骡子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清冷的寒风吹袭在身上不禁让我有些瑟瑟发抖。 我裹紧衣衫踱步迈出草棚,抬头看去,清辉冷月洒在地上,仿佛给大地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亦真亦幻朦胧不清,只是先前那阵异响声却已经消失不见。 我原以为是自己睡懵了导致的幻听,刚准备转身回草棚继续睡觉,可就在回头之时那阵异响声再次传入耳畔。 听到声音我猛的一激灵,立即转头循声看去。 只见在数十米开外的一处土坡前竟然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这黑影看上去大概四十公分左右高度,看身形有些像是黄皮子或者是狐狸。 不过不同之处是此物竟然是直立行走,它跟人一样有双手双脚,若非身高相差太大我必然会将此物认成是人。 这东西站在土坡前朝着四下望去,我担心它发现我的踪迹于是连忙躲闪进入草棚,随即透过草棚的窗户继续朝着那东西看去。 此物扫视一圈后见周围并未有任何异像,于是弯下腰开始拱地。 我借着月色看去,土坡前的那片地种植的是地瓜,这个月份正是地瓜成熟的季节,看样子这东西是想从地里刨点地瓜吃。 我在农村生活了一二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动物,这不禁让我心生好奇,想要仔细观察一番。 端详片刻后我发现这动物的头上好像还带着一顶红色的草帽,这倒是有些怪了,这动物怎么还能戴草帽,难不成这是山间精怪! 想到此处我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转身准备叫醒黎海和宁楠溪,可当我回过头去的时候发现一张白皙的脸出现在我面前,距离我大概只有不到五公分。 突然出现的人脸使我来不及看清模样,下意识便要喊叫出声,只不过就在我张嘴的一瞬间一只纤细滑嫩的手掌捂住了我的嘴。 我回过神来仔细一看,眼前之人竟然是宁楠溪。 “别说话,是我。”宁楠溪说话间将手掌缓缓拿下,并在我身上胡乱抹了几把。 见宁楠溪醒来我立即抬手朝着不远处的土坡位置指去,低声道:“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那边好像有精怪,那东西长得跟人似的能直立行走,而且头上好像还戴着一顶红色的草帽,你说哪有这么聪明的动物,肯定是成了气候。” “别害怕,那东西是精怪不假但却不会害人,再说它只有三四十公分,还没你大腿高,你怕它干什么?”宁楠溪白我一眼道。 “秤砣虽小还压千斤呢,这东西虽说个头不大可不能说明其危害性,万一要是趁机对咱们下手怎么办,咱们三个现在可都受伤了,要真是动起手来未必是这东西的对手。”我看着宁楠溪担心道。 “那精怪不过是矮骡子罢了,也就是传闻中山魈野怪中的野怪,平日里只吃些庄稼,虽说喜欢蛊惑逗人玩,但不会要人性命,遇见的时候只要假装没看见一般来说他们不会捉弄你。”宁楠溪沉声道。 关于山魈野怪的传闻我也曾听我爸讲起过,不过跟宁楠溪讲述的却不相同。 我爸说山魈野怪是一种身高两米左右的怪物,浑身长满黄色的毛发,头部却长着一撮红毛。 四肢极长,而且有锋利的指甲,此物双臂极其有力,能够生撕虎豹。 据传闻之所以形成这种怪物是因为冤魂依附在动物身上所致,时间一久动物就会变成怪物。 这种怪物经常出没在深山老林里,专门挑落单的村民或者进山游玩的驴友下手。 一旦被他抓到就会面临开膛破腹的危险,这种怪物会将人的肚皮用锋利的指甲划出伤口,然后再以蛮力扯开,从而啃食人腹中的心肝脾肺等脏器,一般来说如果落单之人遇到这种怪物几乎没有存活的可能。 我将心中所想告知宁楠溪,她听后却是嘴角微启,说我所述是山魈野怪中的山魈。 此物的确生性暴戾喜欢啃食人体脏器,不过我们今日所见的却并非是山魈,而是叫做矮骡子。 矮骡子在很多地方的方言里面都被认为是骂人的话,宝岛就将这种称呼比喻成小混混,但是在深山老林或者湘黔一带,它的寓意便是山中野怪。 这种矮骡子身高矮小,年幼之时不过二十多公分,即便是成年也只有三四十公分,连出生婴儿的身长都不到。 它们浑身长满绿色的毛发,头上总是带着一顶红色的帽子,这种帽子是名为龙蜒藤的植物所编织制。 龙蜒藤天生有种特殊的香气,这种香气可以驱散蚊虫,使自己数米范围内都不会有蚊虫出没。 究其原因是因为矮骡子这种生物最怕的就是蚊虫叮咬,一旦它们被蚊虫咬伤皮肤就会溃烂流脓,药石无医之下便会身死,所以他们才会将龙蜒藤编织成帽子戴在头上,如此一来蚊虫便不敢靠近他们。 不过龙蜒藤除了可以克制蚊虫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用途,那就是用来克制蛊虫。 湘西十万深山神秘莫测,外八门中的蛊门便藏身其中,而且湘黔一带的山野村民也善于制蛊。 所以懂行的人去湘黔之前都会带上龙蜒藤,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防止在不经意间中蛊。 听宁楠溪说完我原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如此说来只要我们不招惹矮骡子它应该不会与我们为敌。 正想着不远处异响声更为嘈杂起来,我循着声音转头看去,却发现土坡前竟然又出现了几只矮骡子。 这些矮骡子足有四五只,身高相差不大,最矮的三十多公分,最高的有四十多公分。 每只头顶上都戴着一顶龙蜒藤编制而成的帽子,远远望去倒当真是有些滑稽,就好像是马戏团中的小丑一般。 这些矮骡子站在土坡前蹦蹦跳跳感觉十分高兴,它们手中还拿着刚挖出来的地瓜不住啃咬,咔哧咔哧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听得十分清晰。 “既然这矮骡子不会害人那咱们早点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继续赶路。”我看着宁楠溪提议道。 宁楠溪闻言点点头,刚准备回身躺倒木床上,我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连忙一把将宁楠溪的手臂抓住。 或许是因为紧张我太过用力,宁楠溪一把将我甩开,满脸怒气道:“你这么用力干什么,到底怎么了!” 见宁楠溪有些大声我连忙将手指放到嘴唇前嘘了一声,紧接着低声道:“小点声说话,别让它们听见,你仔细看看那些矮骡子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宁楠溪听到这话也不再跟我生气,连忙转头看向矮骡子先前所站的位置。 当她看到远处景象之时面露疑惑之色,诧异道:“有什么不对劲,那几只矮骡子不是已经走了吗,土坡前哪里还有什么东西?” “你别看土坡前面,你看土坡上面,那几只矮骡子刚才在你转身瞬间全都跑到土坡上面去了,好像还都趴下了,你仔细看看土坡上是不是露着几顶草帽?”我看着宁楠溪沉声道。 闻听此言宁楠溪立即将视线上移,数秒钟后她低声道:“没错,这几只矮骡子的确好像趴下了,它们到底在干什么呢,说是挖红薯也不像啊。” “肯定不是挖红薯,哪有趴在地上挖的,我觉得它们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所以才趴下观望,你说它们不会是发现咱们了吧?”我不解问道。 宁楠溪听后摇摇头,说肯定不是,因为矮骡子不光不怕人还喜欢捉弄人,如果这些矮骡子发现我们的踪迹后肯定会蹦跳着过来戏耍我们而不是趴在地上观望,据她推测这些矮骡子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令他们震惊或者恐惧的场景,所以才会做出这般反应。 宁楠溪的话不无道理,我刚准备再往土坡方向看一眼,这时却突然发现眼前的瓜地竟然凭空升起一层白茫茫的雾气。 伴随着白雾出现一阵阴寒之气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这种感觉令人浑身不舒服,而且我看宁楠溪的脸色也在瞬间出现了变化,看样子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瓜地中的白雾是怎么回事,怎么是从咱们身后飘过来的?”我连忙追问道。 “这不是白雾而是阴气,而且是极为浓重的阴气,赶紧把黎海叫醒,现在草棚后方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没,千万别让他的呼噜声惊扰到对方,现在咱们三个身上都有伤,若是遇到脏东西很容易处于危险境地!”宁楠溪面色阴沉叮嘱道。 见宁楠溪面露恐慌之色我知道此事不简单,于是赶紧弯腰用手推搡黎海。 可此时的黎海睡得正沉,摇晃几下根本不起作用,万般无奈下我只得朝着他脸扇了一巴掌。 感受到疼痛后黎海登时坐起身来,他看到是我扇他刚想开口,我连忙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旋即低声道:“别喊,咱们好像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你千万别出声,要是被发现咱们藏在草棚里那就麻烦了!” 黎海虽说心中愤怒但听到这话立即点头答应下来,随后我将手掌缓缓拿下,旋即三人行至草棚另外一侧,慢慢掀起草帘朝着身后乡道方向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眼前场景登时我吓得亡魂大冒,黎海浑身抖若筛糠,宁楠溪更是脸色突变,双眉都紧紧拧在了一起! 第九十七章 阴兵借道 眼前数十米开外的乡道上阴雾昭昭,即便皎月当空依旧无法穿过层层阴雾。 其间人影闪动,踏踏之声不绝于耳。 伴随着的还有铁链碰撞之声,听上去少说也有千人之众。 随着阴雾渐渐消散,一支如同长龙般的队伍现身乡道。 借着月色我定睛看去,队伍前八名身穿黑衣铠甲的男子骑着身披锁甲的战马头前开路。 这八名男子面色煞白毫无血色,头戴钢盔,手持长枪,腰间还配有黑色长刀,在他们背后各插两面白色大旗,上面用黑笔写着阴字。 在他们身后则是百名黑衣铠甲士兵分立两侧,步伐一致,行走之时脚掌落地发出整齐的踏踏声。 百名士兵右手持长矛,左手持铁锁,锁链另一端捆绑在千百名男女老少的手腕脚腕上。 这些人一个个面无血色,双眼空洞无神,直愣愣的盯着前方,就好像是丢魂失魄一般。 细看之下我脑袋嗡的一声炸响,被士兵用铁链捆绑的这些人我竟然全都认识,他们就是陈家村的村民! “这……这都是陈家村的村民!宁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一旁的宁楠溪惊声问道。 “这是阴兵送魂,也被称作阴兵借道,陈家村一夜之间千百名村民身死,所以地府才会派出如此大规模阴差前来拘魂,看样子这些游荡在外的魂魄很快就会进入阴冥地府。”宁楠溪沉声道。 听宁楠溪提到阴兵借道四个字我不禁心头一震,小时候我就听过关于此事的传闻,原以为是大人杜撰吓唬孩童,可没想到此事竟然是真的! 据传闻所谓的阴兵借道分为两种,第一种阴兵借道是指古代或者近代的兵将败亡后,因其怨气不散再加上当时的天时以及地理环境所造成的。 往往这种阴兵都很团结,而他们的思维都停留在了当时打战的那个时间段,他们都认为自己还没有死还要继续战斗维护自己的那份军人荣誉。 这些阴兵往往出现在一些偏远无人的极阴之地,所以看到过的人很少,据说以前云贵的一个偏僻地方就曾经有人见过,当时还闹得沸沸扬扬,不过最后这些消息都被封锁了。 第二种阴兵借道往往是出现在大灾难死了很多人之后,这种阴兵是指地府来拘魂的阴兵鬼将。 许多大灾难发生之后会死很多人,往往这些地方许多冤魂聚集一处舍不得离开,这时地府便会派出阴差前来拘魂,为的就是让他们早日投胎转世做人。 阴兵借道的现象在中国好多地方都发生过,其中最著名的一件事便是发生在一九七六年的阴兵借道事件。 这件事情是我爸给我讲的,当时由于这件事情是真实发生而且有据可考所以吓得我好几天没睡着觉,如今想来倒是跟眼前场景如出一辙。 那年北方发生特大地震,上级下达命令后不少军队都开始组织救援,李春雷所在的汽车连最先接到命令,上级让他们开着卡车火速前往灾区救援,除了救助伤者之外更要将外面的物资送进去,接到命令后李春雷所在的汽车连便连夜赶往灾区。 车队一路疾驰,就在他们离灾区还有一个小时路程的时候他们全团的汽车全部毫无征兆抛锚。 当时所有的人都很着急,因为技术人员在检查后根本找不到车到底出了什么毛病,汽车功能全部正常,但就是打不着火。 大约在晚上八点的时候,汽车的大灯忽然全都熄灭了,李春雷所在的部队紧接着接到上面的命令,让他们把所有的汽车全都推到路的右边。 大约在八点十五的时候上面又命令让全体人员上车,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说话和乱动,这样他们就在车上一直坐着,一直到深夜。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大家半睡半醒的时候被一阵隆隆的马蹄声惊醒了。 当时李春雷就坐在驾驶室里,他朝着车窗外看去,不禁吓了一跳。 在汽车一侧的道路上竟然驶过一辆又一辆的马车,这些马车是从地震灾区的方向过来的。 李春雷那时二十岁出头,身体强健,视力也绝对没有问题,但是这个时候他只能看到一辆辆的马车在道路上疾驰,却看不到赶车的人。 心上疑惑下他发现每辆马车上都悬挂着一盏白色的灯笼,借着灯笼的光亮他看向马车车厢,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吓得他亡魂大冒,每辆车的车厢中都堆满了人头! 那些马车大约一共过了十五分钟,数量大约在一百辆。 当所有的马车过去后他们再次发动车子,一点即着,后来在车上有人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这次地震死亡人数大概在二十万左右,结果后来验证果然是二十多万人。 自此他们才知道马车上当时拉的就是地震中身死的百姓,而他们遇上的则是传闻中的阴兵借道。 “照你这么说的话陈默的父母也在里面?”黎海的声音突然传入耳畔。 “没错,只要是在这场劫难中身死之人都会被阴差带往地府。”宁楠溪沉声道。 闻听此言我连忙朝着阴兵队伍看去,在阴差的押解下所有的村民都是面无表情,面色惨白如同纸扎的人一样。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后我便在押解的队伍中见到了我爸妈的身影,此时他们二人穿着浑身沾满血污的衣衫,蓬头垢面的向前踉跄走着,行走之时他们双眼无神,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看到我爸妈后我连忙看向宁楠溪,急切问道:“宁姑娘,我现在能不能过去问我爸妈点儿事,顶多三五分钟时间就回来。” 宁楠溪听到这话瞪大眼睛看了看我,难以置信道:“你没事吧,这可是阴兵借道,你想死别连累我,我还没活够呢!” 见宁楠溪面色阴沉,我只得打消这个念头,就在这时一旁的黎海问道:“他们这是去什么地方,不是要去地府吗,怎么往县城方向去了?” “大规模阴兵现身阳世需要穿过阴阳结界,而所谓的结界并非什么地方都能够开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行,据我猜测阴阳结界应该就在此地不远处,所以这些阴差才会将这些村民带到此地。”宁楠溪沉声解释道。 听到这话我朝着乡道远处看去,果不其然,在数十米开外的地方再次出现一阵阴雾。 阴差队伍进入阴雾后便不见踪迹,阴雾尽头也没有阴差从中走出,看样子阴雾所在便是阴阳结界开启之地。 望着我爸妈朝着阴雾方向走去,我不禁眼含热泪,胸中更是百爪挠心,即便我们之间只相隔数十米,但我依旧没有办法走上前跟他们说几句话。 宁楠溪见我心中悲痛,开口宽慰道:“生老病死皆有天定,你还是看开一点,若你爸妈看到你现在这个模样想必他们也会痛心疾首,所以还是不要执念于过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调查清楚真相,好早日替他们报仇雪恨。” “没错,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黎海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点点头并未开口,一直目送我爸妈进入阴雾隐去身形。 数分钟后所有的阴差和村民全部进入阴雾,没过多久阴雾散去乡道恢复如初,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眼见阴差消失不见,宁楠溪低声道:“行了,咱们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继续赶路。” 说罢宁楠溪行至木床前躺下,而我和黎海则是躺在了干草上,一夜辗转反侧,我脑海中浮现出的都是我爸妈的模样,直至天将破晓我才沉沉睡去。 天亮后我们起床随便吃了点干粮便继续赶路,终于在上午十点左右我们到达了县城,来到县城后我们买了三张去往城里的车票,随后坐着大巴车便朝着城中方向驶去。 “你听说没有,这两天城里出了件大事,有个连环杀手已经作案好几起了,弄得城里百姓人心惶惶,到现在还没破案。”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听说,好像是已经死了七八个人,可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真不知道这警察是干什么吃的,杀了这么多人还不赶紧把凶手抓住,要不是今天去城里帮我媳妇买药我才不去呢。” 坐在大巴车上邻座两名男子的交谈引起了我的注意,没想到离开城里仅仅几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凶杀案。 要知道一般的案件死两三个人已经是大案,可没想到这件案子竟然已经死了七八个人,而且到现在还没破案,这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 我正心上惊诧之时其中一名男子再次开口,只不过这次他的声音压低了许多,脸上也显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听说这次杀人的连环杀手好像不是人。” 此言一出旁边男子顿时一愣,片刻后才问道:“不是人是什么,难不成是畜生杀的人?” “我的意思是说不是活人,好像是脏东西杀的人。” “你可别瞎扯了,这世上哪有什么脏东西,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旁边男子满脸不屑道。 “我没跟你胡扯,我媳妇她表弟就在城里警局上班,听说这次除了警方调查之外还从外面请了好几名道士,你也不好好想想,如果真要是普通的杀人犯用得着请道士吗,而且我还听说这几个道士两天前也出事了……” 第九十八章 城中诡案 交谈之际旁边坐着的几名乘客似乎也被二人言论所吸引,皆目光紧盯着他们。 或许是察觉到周围异像,先前开口的那名男子轻咳两声后立即转移话题,聊起了家长里短的琐事,周围乘客闻言自觉无趣便将脑袋转到一旁。 “宁姑娘,你觉得他们两个说的是真是假,这城中大案当真是脏东西所为?”我看着身旁的宁楠溪低声问道。 “不好说,连杀七八人的连环杀手不是不存在,但既然请来道士就说明此事必然有隐情,警方是无神论者,更是对传统宗教嗤之以鼻,既然能够请道士协助就说明他们已经查到了令他们匪夷所思的线索,所以才会认定此事他们管不了,依我看此事十之八九跟脏东西有关。”宁楠溪冷静分析道。 常言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按道理说这件事情跟我们毫无关系,我们也没必要掺和其中,可宁楠溪听两人说完后却是动了心思。 按照她的话来说身为道家之人应以拯救苍生为己任,现在凶手一连杀了七八人尚在逃匿之中,只要一日捉拿不到凶手城中百姓就无法保证安全。 再者此次出来她也是为了在江湖历练,如今正是大好机会,她又怎么可能会错过。 听宁楠溪说完我自觉有些道理,佛家也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这次我们能够帮警方抓到杀人真凶也是为我们自己积攒阴德,于人于己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先找到秦温华帮我借寿,因为按照先前的时间来推算今日已经是大限之期,要想继续存活下去就必须先借阳寿。 三个小时后大巴到达城里,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 原本这个时间段街道上的行人车辆应该不少才是,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满大街上行人少得可怜。 街道上的车更是半天见不到一辆,相比之下还不如县城的车辆多一些。 心上疑惑之间我转头看去,街道上的店铺大多也是关门闭户,要知道在城里出现这种情况十分少见,细想之下估计跟连环命案有关。 只不过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一件凶杀案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街道上行人车辆稀少不说连大部分店铺都关了门,这实在是令人想不通。 我们沿着街道走了七八分钟才找到一家面馆,早饭凑活吃了点家中带来的干粮,如今颠簸数个小时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于是我们打算吃完饭再去帽檐胡同找秦温华。 面馆之中冷冷清清,只有一名中年男子坐在柜台前不住叹气。 见我们三人进来中年男子立即站起身来,先是一惊紧接着满脸笑意道:“几位吃点什么?” “来三碗牛肉面再来三瓶矿泉水。”我看着中年男子说道。 中年男子闻言转身进入后厨,不多时便端着托盘来到我们面前。 放下牛肉面和矿泉水后他刚想转身离开,我直接开口道:“老板跟你打听个事,城里今日怎么这般冷清,平日里都是人满为患,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中年男子探头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低声问道:“你们三位不是本地人吧,最近城里出了件大事,听说好像是有个连环杀人犯逃到了城里,几天时间已经害了七八条人命了,现在警方终日在城里巡逻,可是没有丝毫线索,所以弄得百姓人心惶惶,没什么事基本上都在家里待着,生怕让那杀人犯盯上。” “我虽说不是本地的可在这城里也住了好几年了,三年前城里不是也发生过一件大案,那凶手连续作案三起害了六条人命,当时可没有这阵仗大,是不是这其间有什么隐情?”我看着中年男子追问道。 中年男子听后苦笑一声,说三年前城里发生的案子他知道,那根本不是连环杀手,是一个有精神疾病的疯子。 他那是无差别杀人,而且都是拿刀乱捅,没几天就让警方破了案,可这次发生的命案不同,要不然城中百姓也不会如此惧怕。 中年男子的话彻底勾起了我们三人的好奇心,我将身旁木凳拉出让他坐下,好好跟我们讲讲这事情的经过。 中年男子倒也是个热心肠,见我们对此事如此好奇便跟我们讲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最初是前几天一名打扫卫生的环卫工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具赤身男子。 这名男子年纪在二十多岁,胸腔腹部被人用钝器剖开,里面的脏器全部失踪。 此事一出便引起警方高度重视,开始到处调查线索。 不过还未等找到头绪第二起凶杀案的消息再次传来,这次尸体是被一名在明泉河钓鱼的老头发现的。 当时这名老头正在钓鱼,突然他觉得好像有东西咬住了鱼钩,于是开始死命拉扯,原以为是条大鱼,可没想到钓上来之后去发现是一颗人的头颅。 经过报警警方将尸体打捞上岸,发现也是一具赤身尸体,胸腔中的内脏同样被人取走。 自此警方得知此案的严重性,于是成立专案组开始调查,可一连调查几天都没有任何结果,但案件发生却越加频繁。 直至今日已经发现了七具尸体,所有的尸体都是赤身男子,而且他们的内脏皆被掏空。 原本警方想将这件事情压下来,不让民众知道,担心造成恐慌,可此事在第一天已经发酵,更多人关心此事后续内容,于是不断深挖,很快便知道了后面的几起命案。 自此有人便将这个消息泄露出来,最终导致城中百姓全都知道有这么个残忍无道的连环杀手藏在城中,所以弄的人心不安。 上班的大多数跟公司请假,退休的更是躲在家中不敢出来,因此街道上的行人和车辆才会急剧减少。 “老板,我看这一条街的店铺没几家开门,你怎么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还开门做生意,你就不怕?”黎海看着中年男子问道。 中年男子听后长叹口气,面露无奈之色道:“这凶手作案手法实在是惨绝人寰,要说不怕怎么可能,但我家里还有三个孩子,他们和我媳妇全靠这家面馆养着,如果我要是不开门就没有收入,到时候我们一家五口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店,一天最起码还能赚个房租钱,对了我提醒你们一句,现在城里不安全,你们要是留在这的话尽量还是在家中躲着,没什么事千万别出来闲逛了,尤其是晚上的时候,以前这条街晚上多繁华,到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可现在一到晚上一片冷清,哪里还有个城区的样子。” “那如果一直抓不到凶手或者是让他逃脱城区怎么办?”我继续追问道。 “我现在也犯愁这事呢,你说要是一天抓不到凶手那这城里百姓就一天不安稳,那样的话这店里肯定没什么客人,就算是不被凶手杀死恐怕也会饿死。”中年男子满脸无奈道。 “大叔,你有没有听说警方请道士协助的事情?”宁楠溪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中年男子闻言神情一怔,诧异道:“道士?警察请道士干什么,这不是连环凶杀案吗,难不成请道士帮忙算出凶手藏身位置?” 从中年男子的回应可以看出他并不知道道家也参与了这件凶杀案,如此说来警方虽然没有遏制住案情的泄露但好歹把请道家协助的事情给隐瞒了下来。 如果说当地百姓知道这件事情有可能不是活人所为那么肯定会引起更大的骚乱,到时候估计连家里也待不下去了。 “没什么,只不过是随后一问罢了,老板你去忙吧,我们先吃饭。” 宁楠溪随后敷衍过去,中年男子也没放在心上,点头后便拿着托盘走进了后厨。 见中年男子离开后宁楠溪朝着后厨方向瞟了一眼,随即回过头低声道:“看来这件事情当真不简单,凶杀案我听说过不少,可取人脏器一事却是头一次听说,而且接连七人遇害这其间肯定有大问题,据我所知人之五脏六腑用处极广,古时曾有人利用此物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近代苗疆之地也曾传言有人利用五脏六腑喂食蛊虫,因此我觉得此事肯定不是正常的杀人犯所为,很有可能跟邪魔妖道有关,这件事情我打算留下来调查清楚,等处理完此事再回玄清门,陈默,你意下如何?” 如今虽然我背负血海深仇,可我知道报仇远非一朝一夕之事。 既然如此还不如先帮城中百姓渡过这一劫难,等抓到真凶之后在再行前往玄清门学艺。 “行,那就按照你的计划行事,现在咱们赶紧吃饭,等吃过饭就前往帽檐胡同,既然秦叔也是道家中人,我想他知道的内情应该更多,咱们从他那里应该可以知道更多线索。”我看着宁楠溪沉声道。 吃过饭后我们三人便行至路边打车,一连等了十几分钟才坐上出租车。 在出租车上司机不断通过后视镜观察我们三人,估计也是对于凶杀案的事情胆战心惊。 汽车一路前行,等我们到达帽檐胡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左右。 此时秦温华平日里开着的那辆出租车正停在胡同口,看样子秦温华应该并未出车。 行至胡同口我刚准备进去,这时黎海却站在一旁停下了脚步,面露惊恐之色,一副心有余悸模样。 “怎么了老黎,你怎么不走了?”我看着黎海问道。 “你们两个自己去吧,那姓秦的太过古怪,现在我连他是人是鬼都分不清,而且住在胡同最里面的那个老太太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可不想再着了他的道。” 黎海言语颤巍,面露惊恐之色,要说他怕秦温华还是其次,主要还是惧怕那个古怪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先是隔着门缝弄得黎海眼睛血红,随后又施法在帽檐胡同中设立了鬼打墙,如今黎海心生恐惧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他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我,秦温华虽说是玄清门弟子,也是宁楠溪师哥,不过他的行为做派实在是太过诡异。 这活人好端端的住在棺材里干什么,而且住在胡同最里头的那个老太太也说他是半人半鬼,如今宁楠溪正好也在倒是可以问个清楚。 “宁姑娘,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你见过活人住在盛满绿水的棺材里吗,那绿水就跟下水道里面的污水似的,满是腥臭!” 第九十九章 阴尸续命术 宁楠溪听得此言眉头皱起,旋即眼神一瞟狐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面对宁楠溪的质问我没敢明说,毕竟她是秦温华的师妹,皆出自玄清一门。 如果要是知道我口中所述之人就是秦温华说不定会对其加以包庇,到时候我们也就无法得知秦温华的真实身份。 随后我敷衍说只是说先前在一本书中见过记载,心中好奇突然想起,所以才随后一问。 扯谎之时我心脏扑通乱跳,脸颊也燥热无比。 虽不知宁楠溪是否看穿把戏,不过她没有多言,直接解释道:“你所述之事先前恰好听我爹讲起过,据他所言这是一种邪门功法,名叫阴尸续命术,使用者皆是魂魄不全之人,虽说尚有魂魄存体,不过这种人无法在阳世存生,一旦要是被阴差发现就会带入地府,而且还会遭受十八层地狱刑罚之苦。” “他们利用这种邪门法术就是为了给自己借魂续命,据传他们借的是百畜魂魄,也就是一百种野兽畜生的阴魂来为自己续命,虽不知其中原理但我依稀记得如何施法,首先将这百只畜生击杀,然后再取出他们的心肝脾肺用石杵碾磨成汁液,随后灌入棺材中,七七四十九日之后这些粘稠的汁液便会形成绿色汁水,只要浸泡在其中就可以补充阴魂,从而瞒天过海继续存活世间。” “这种阴尸续命术虽然可以帮人补充阴魂,但时日一久也会遭到反噬,从而变得不人不鬼,而且阴尸续命术有时间限制,一旦超过年限便不能再用,据我所知最多能够帮助续命人多活一二十年时间,我爹说以前在我们玄清门中有一本记载此术的古籍,但后来由于弟子看管不利导致失踪,如今已经过去一二十年之久,可依旧不曾找到下落,对了,你先前是在何处见到此事记载?” 见宁楠溪追问此事我一时间有些慌神,数秒后才扯谎道:“我也忘了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了,好像是前几年在一个二手书摊上,时间太久早就不记得了。” 宁楠溪听后没有继续追问,反倒是问起了那个老太太的事情,刚才她见黎海如此惧怕老太太知道其间必有隐情,所以想问个仔细明白。 我刚想开口黎海却打开了话匣子,讲述完鬼打墙的事情之后又讲述起他眼睛如何变红之事,最后连无头男孩的事情他也准备倾囊相告。 我见时间不早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老黎,你别在这废话了,这眼看天就要黑了,你到底跟不跟我们进去,你要是不进去那就留在胡同口,反正现在那个剖心挖肝的连环杀手还没有查到下落,到时候你要是遇上可别怪哥们儿我没提醒你!” 此言一出黎海吓得登时一震,他朝着身后空荡荡的街道看了一眼,顿时咽了一口唾沫。 一番内心剧烈挣扎后才下定决心跟我们一起进入胡同,虽说前有狼后有虎,不过好歹是我们三个人一起进入胡同,有危险还能有个帮衬。 一旦要是留在外面遇到那个连环杀手他可是一丁点活路都没有。 黎海不是傻子,孰重孰轻他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 见黎海点头后我刚想带他进入胡同,这时一旁的宁楠溪却将目光看向胡同尽头,脸上一副饶有兴趣模样,似乎心中有所盘算。 “想什么呢?”我看着宁楠溪问道。 宁楠溪回过神来指了指胡同尽头,嘴角微启道:“这老太太有点意思,估计是江湖中的前辈,等会儿见完师哥后我便去拜访一下这位前辈,只是可惜来时不知道此事,忘了准备一些瓜果点心,倒是有些失礼。” 宁楠溪的话让我和黎海大为吃惊,那老太太古怪异常我们避之不及,她怎么还上赶着去拜访。 那老太太的本领我可是见识过,决计在宁楠溪之上,万一要是因为某句话不当惹恼了那个老太太那岂不是麻烦了。 我正欲开口劝说,这时黎海急忙劝阻道:“我说姑奶奶你没事吧,那老太太可不是人,你说你去找她干什么!” 宁楠溪听后一笑,说道:“是人之人不干人事枉为人,非人之人心存人善自为人,你们两个能够从这位前辈手下逃脱就说明她根本不想要你们的命,既然如此即便不是人又能如何,阳世之中不是人的东西还少吗?” 宁楠溪这番话怼的我和黎海哑口无言,她说的没错,这世上人也好鬼也罢,都不能评断太过极端。 人有好有坏,有的人抽烟喝酒纹身不见得是坏人,可有的人西装革履戴着眼镜也有可能是斯文败类。 人如此鬼亦如此,正如世间没有对错一般,所有的皆是源于人心中的一杆称或是社会定下的规矩法则。 见宁楠溪执意如此我和黎海也不好继续劝说,眼见时间不早随后我们三人便踱步朝着帽檐胡同中走去。 一路前行,很快我们便来到半间居门前。 宁楠溪出身道门,刚行至门前她就看到了院门之上的半截棺材。 仔细打量一番后她冷笑道:“我这师哥脾气当真古怪,竟然把自己家弄成了一座棺材,他倒当真不怕这阳世的小鬼儿来找他麻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看着宁楠溪不解追问道。 宁楠溪抬手一指院门之上的半截棺材,冷笑道:“这院门上方顶着半口棺材,不就说明这是棺材的入口吗,既然进了棺材门那么不就说明我师哥住在棺材里面吗,此地阴气极重,小鬼儿最喜欢往这地方跑,据我推测师哥这是想利用阵法引游荡世间的小鬼儿前来,好给他们超度往生,没想到我师哥这境界还真是够高的。” 宁楠溪的话让我一阵无语,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理解的,不过我也没多说什么,眼见大门留着一道缝隙,我直接上前将院门轻轻推开,随即朝着院中走去。 进院后我并未叫喊秦温华,其目的是在与我想看看他此刻到底在什么地方,如果说他在主屋倒还没什么,要是在卧室棺材中的话那我一定要让宁楠溪好好看看。 既然她说住在棺材里面是为了借阴魂续命,那么我倒是要让宁楠溪分辨一下秦温华到底是人还是鬼。 其间我给黎海使了个眼色,我们兄弟二人相识这么久他自然能够领悟到我的意思,随后他轻声细步来到主屋前,刚准备往卧室方向看去,这时突然一张惨白的人脸抵在了窗户上。 由于事发突然黎海没有心理准备,吓得嗷一嗓子就喊了出来。 紧接着一名男子从屋中走出,细看之下竟然是秦温华! 前几日见秦温华的时候他不过只是四十岁出头,看上去还是个青壮年,可短短几日不见他竟然已经变得有些苍老,看上去就跟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似的。 不仅面色煞白还长出了数道皱纹,最令我感到诧异的是他双鬓已经开始发白,就好像我们之间已经过了一二十年不曾见面一般。 “你是秦……秦叔?”我惊诧的看着眼前的秦温华难以置信问道。 毕竟我怎么也想不通只有一个星期没见他竟然已经老成了这副模样。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那红衣老太解决了吗,我给你的办法可还管用?” 秦温华说话之时喘着粗气,由此看得出来他不光是面相变老连体质也出现了变化。 “你先别管老婆子的事情,你是怎么回事,这才短短一周你怎么老成这个样子了?”我看着秦温华追问道。 秦温华似乎根本没想跟我探讨这个问题,亦或是他根本就是想要回避。 他没有直言相告,反倒是将目光看向了我身边的宁楠溪。 端详片刻后他冲我笑了笑,说道:“你小子倒当真有些本事,出去没几天竟然拐了一个这个漂亮的姑娘回来,不过你跟这姑娘年纪差的有点大吧,小子,违法犯罪的事你可不能干。” 听到这话我刚要开口解释,这时宁楠溪突然开口道:“你就是秦师哥吧,我是宁楠溪,玄清门门主的女儿!” 此言一出秦温华登时愣在当场,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双眼通红道:“你就是师傅的女儿楠溪!我以为你帮陈默解决完此事便回到了江宁,没想到你竟然跟了过来,真是让我没想到,快跟我进屋!” “刚才我就觉得你有些面熟,只不过一时间没敢认,现在一看你当真跟师傅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说女儿随爹,这话一点不错……” 秦温华拉拽着宁楠溪的手走入主屋,留下我和黎海在风中凌乱。 看来这秦温华不是那孤傲冷淡之人,只是面对我们的时候是这样的。 “老黎,现在宁姑娘应该还不知道秦温华的事情,一会儿咱们必须想办法让她看到秦温华藏在卧室里面的那口棺材,只有这样咱们才能确定他到底是人是鬼。”我看着黎海说道。 黎海听到这话面露惊恐之色,我知道他现在对于当初开棺一事心有余悸,不过这是我们验证秦温华身份的最好机会。 “陈默,要我看还是算了吧,再怎么说这个姓秦的当初也帮过你,没必要验证了吧?”黎海看着我问道。 “我知道他帮过我,我也没说他是坏人,我现在只是想弄清楚他的真实身份而已,而且我怀疑他跟二十三年前大华卷烟厂失火一案有关!” 第一百章 杂务科 黎海并不知道大华卷烟厂当年发生火灾一事,随后我从手机中调出关于火灾的内容拿给黎海看。 片刻后黎海神情骤然一惊,指着手机屏幕上的一张图片颤巍道:“这……这不是秦温华吗!他怎么会出现在照片里,而且他的模样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 见黎海发现端倪我伸出食指放在嘴边轻嘘一声,示意他压低声音。 旋即低声道:“这就是问题所在,大华卷烟厂发生火灾距今已经有二十三年时间,这二十多年中他不可能没有丝毫变化,再者当年发生火灾时卷烟厂中一百多人全部葬身火海,无一人存活,那么这秦温华又是怎么活下来的,我怀疑这其中有隐情,之所以我想调查秦温华不光是想知道他是人是鬼,更想知道他跟当年的火灾有没有关系!” 黎海望着屏幕上的照片一阵端详,片刻后他抬头看向我,狐疑道:“你说这人会不会只是跟秦温华长得比较像而已,其实根本不是秦温华,毕竟二十多年过去不可能还跟当年一样,再说这图片是二十多年前拍的,画质不算清晰,万一要是只长得像而已呢,那咱们岂不是错怪了他?” “就是因为怕错怪所以才要调查清楚,这件案子至今依旧是悬案,失火的原因直到今天还没有调查清楚,这可是一百多条人命,如果此事真是人为导致,那么凶手如今依旧逍遥法外,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有意识的暗中调查一下,如果秦温华不是凶手固然最好,如果他要是的话也不能加以包庇,毕竟卷烟厂被烧死的一百多人可都是无辜百姓!”我看着黎海义愤填膺道。 黎海听我说完点头答应下来,刚准备开口,这时秦温华从屋中走出,朝着我们二人看了一眼:“你们两个傻小子愣在外面干什么呢,快进来!” 闻言我给黎海使了个眼色便朝着主屋方向走去,进屋时宁楠溪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见状我故意说道:“宁姑娘,这半间居你是第一次来吧,既然如此你不好好参观一下秦叔的房子,也看看他屋中摆设?” 宁楠溪将手中茶杯放在茶几上,白我一眼道:“你这不废话吗,连秦师哥我都是第一次见更别说这半间居了,不过房子有什么好看的,再说客随主便,人家主人都没开口你在这多什么嘴。” 宁楠溪的嘴当真是不饶人,我被他怼的哑口无言,无奈之下只得和黎海坐在沙发上喝茶,准备再等机会打开卧室房门。 “师妹,师傅这些年可还好,身子骨还硬朗吗?”秦温华提起他师傅的时候一脸谦卑模样,看得出来他对于宁楠溪的父亲十分尊重。 “身子骨还不错,对了师哥,我听陈默说你现在干的是出租车行业,你怎么不干老本行,凭借你当年在玄清门学的道法要想在城中立足是轻而易举之事,何必要开出租车,又累又赚不到什么钱。”宁楠溪看着秦温华不解问道。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当年在玄清门跟随师傅的确学了不少道法,不过我还是想过回普通人的日子,开出租车挺好的,这么多年也习惯了。”秦温华解释道。 如今仗着宁楠溪在此,我倒是可以借机问问心中疑惑之事,想来秦温华看在宁楠溪的面子上也不会出言隐瞒或者支吾不言。 “秦叔,当年你为何要离开玄清门,跟随宁门主继续修道不好吗?”我看着秦温华问道。 问话之时我双眼紧盯秦温华,就是想看清楚他的表情。 不过秦温华在听我问完后神情并未有任何变化,他沉默数秒后平心静气道:“我也想跟随师傅继续修道,不过我天资愚笨自觉不是修道的材料,所以才会从玄清门中退出。” 闻言我刚想继续询问,这时秦温华似乎是看穿我心中所想,提前开口道:“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提,再说我现在过得也不错,没必要一直贪恋过往,人生本就是一场修行,酸甜苦辣都要经世才行。” 见秦温华出言打断,我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只得低头继续饮茶。 “师哥,来的路上我们听说近几日城中发生了数起惨绝人寰的凶杀案,死者皆为青壮年,而且胸腔腹部皆被剖开,里面的脏器全部被取走,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宁楠溪开口问道。 秦温华点点头,说他在城中居住平日又经常开出租车走街串巷岂能不知道这件事,随后他说这件事情有蹊跷,估计不是寻常杀人犯所为。 见秦温华也这么说宁楠溪顿时来了兴趣,问秦温华为何觉得不是寻常杀人犯所为。 秦温华起身行至木柜前拿起一个铁制烟盒,从中抽出一根红莲牌香烟后点燃。 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道:“我之所以这么推测其原因有两点,第一个原因是凶手的杀人手段实在是太过残忍,连环杀手城中不是没有出现过,但没有一人像他这般灭绝人性,据传闻死者身上除了胸腔腹部之外没有丝毫的伤口,也就是说死者是在活着的时候就被人开膛破肚取出了脏器,最后因为血液流干而死。” “第二个原因是警方曾请了数名江湖道士前来帮忙调查凶手,不过据我所知这几名道士皆已惨遭不测,下场极其惨烈,只不过现在消息封锁普通群众不知道罢了,如果要是百姓知道警方请了道士来调查此案那么一定会引起强烈社会恐慌,届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果。” 对于秦温华知道警方请道士调查一事我没有太过惊讶,毕竟在大巴车上的乘客也曾无意间说起此事,秦温华在城中居住这么久,想要从其他渠道得知这个消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师哥,那你觉得这件连环凶手案应该是何人所为?”宁楠溪追问道。 秦温华吸了一口香烟,随即不住咳嗽。 从他嗓中呼噜呼噜的声音看来他身体肯定是出现了问题,或许这也跟他容貌变老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秦温华一连咳嗽一分多钟,最后喝了口茶水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将手中香烟掐灭,沉声道:“我虽然不知道此事是何人所为,但我隐约觉得肯定不是活人,应该是个成了气候的邪祟,如若不然警方大肆在城中搜寻怎么会不得其果。”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我有必要留下来调查此事,此番我爹除了让我前往陈家村搭救陈默之外还想让我在外历练一番,如今碰上此事正是历练的机会,所以我想帮着警方调查凶手行踪,真若是破了此案也相当于救了城中千万百姓。”宁楠溪语重心长道。 原以为秦温华听到这话会鼎力支持,可没想到却摇头劝阻。 说此事如今已经惊动上级,现在上面已经派遣杂务科的人前来调查此事,所以用不着宁楠溪出手。 而且现在也没有确定凶手身份,一旦贸然调查说不定会惹祸上身,万一宁楠溪真要是出了事他也不好跟宁门主交代。 “这件事连杂务科都惊动了?看来咱们的担心无不道理,这事还真不是活人所为!”宁楠溪说话之时满脸惊诧,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秦温华,似乎对于杂务科十分忌惮。 看到宁楠溪这幅反应我有些不明所以,杂务科在我看来无非是处理一些杂务的科室,怎么跟脏东西扯上关系了? 我正要开口询问,这时黎海抢先问道:“杂务科是干什么的,他们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宁楠溪闻言冷笑一声,说所谓杂务科其实是对外的一种称呼,真正的作用是调查并解决国内发生的灵异事件。 全称是诡异案件调查局,也被行内人称作诡调局。 诡调局成立于一九八零年,也就是七四九局解散的第二年,七四九局是诡调局的前身,不过两者调查的方向是一样的,都是调查灵异事件。 诡调局中高手如云,除了特异功能者之外还有道法玄学高手。 江湖之中很多修道门派的门主也是诡调局中人,只不过由于诡调局太过神秘所以大部分百姓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存在。 听宁楠溪说完之后我才明白,如果说玄清门是江湖组织的话那么诡调局就是国家组织,隶属于中央,直接听命于上峰。 一般来说只要诡调局出动必然是出了大事,比如九五年僵尸事件、红衣男孩事件、猫脸老太太事件等。 这些震惊全国的事件皆是由诡调局调查并解决的,所以如今上级派诡调局中成员来此也从侧面证明了此事的危害性和严重性。 “师哥,你知道这次杂务科派来的是谁吗?”宁楠溪看着秦温华问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上面已经下了命令,具体什么时候到派谁来一概不知,毕竟杂务科的行程咱们普通人不可能知道,就算是凭借人脉也无法打听到。”秦温华沉声道。 “行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不掺和这事了,等事情有进展之后再说。” 宁楠溪说完后朝着院外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猛然回头看着秦温华问道:“师哥,我听陈默和黎海说帽檐胡同尽头住了一位得道前辈,趁现在无事我倒是想去拜访一下,你知不知道她的底细?” 第一百零一章 失算 秦温华听后面色一怔,端起桌上茶杯喝了口茶水,旋即看着宁楠溪凝眉冷声道:“我在帽檐胡同住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她的底细,不过那老太太喜怒无常,我劝你还是别去招惹她,再者若是闯出祸事我也不好跟师傅交代,既然你来到我的地界我自然要护你安危。” 秦温华是宁楠溪的师哥,按照辈分来讲自然要听他的话。 再者宁楠溪也担心秦温华会将此事告知宁门主,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下来。 随后我们几人便在屋中闲聊,一直聊到下午五点左右。 眼见天色将黑秦温华便提议出去吃点饭,好歹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宁楠溪,总要为她接风洗尘。 宁楠溪听后却是一笑,说没必要这么客气,买些菜回来做着吃也就行了,再者还可以让我们尝尝她的手艺。 秦温华闻言欣然答应,随后从口袋中掏出五张百元大钞递到我和黎海面前,告诉我们帽檐胡同附近有个市场,让我们买点食材回来。 宁楠溪听后说她也要去,正好跟我们一起逛逛。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揪,先前秦温华不知道宁楠溪来此肯定心无防备,如今若是我们三人同时出去买菜他很有可能会将卧室中的棺材挪移到其他地方,届时我们要是再想问个明白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想到此处我接过钞票给黎海使了个眼色,黎海登时会意。 就在我们行至卧室门前之时黎海不经意间将脚伸到我身前,我假装没注意直接一个踉跄甩了出去,单手重重抵在卧室门上。 只听砰的一声卧室门直接被我推开,由于惯性我也重重摔落在地。 宁楠溪见状连忙上前搀扶,本以为借这个机会可以让宁楠溪看到卧室中的黑棺,可令我没想到的是此时卧室中的黑棺已经不见了踪影。 除了木柜之外就只剩下一张床,先前放置在床边的黑棺根本不得踪迹。 “没事吧?”秦温华见我摔倒上前搀扶住我的手臂。 他趁宁楠溪不注意在我耳边低声道:“别给我耍什么花样,我知道你想借师妹的手调查清楚棺材的事情,不过你这次是失算了。” 听到这话我白了秦温华一眼,甩开他的手后便朝着门外走去。 走出院外宁楠溪看着我问道:“陈默,刚才秦师哥跟你低声叨咕什么呢,怎么还怕我听见?” “没说啥,就是担心你勤俭节约不舍得花钱,他让我和黎海专挑贵的买,若是花超了回去他再给报销。”我看着宁楠溪敷衍道。 如今卧室里面的棺材已经不知所踪,我就算是直言相告宁楠溪恐怕也不会相信此事,如此一来还不如暂时不说,等发现管材之后再告诉宁楠溪。 “五百块钱在饭店的确吃不到什么东西,不过若是去市场买菜可就不同了,这五百最起码能吃出饭店一千五的效果,再者本姑娘的厨艺你们还没见识过,就算是一盘炒青菜我也能让你们吃上三大碗米饭!”宁楠溪得意说道。 宁楠溪虽然看上去一副胸有成竹模样,不过对于她的厨艺我还是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她才十五六岁,厨艺能精湛到哪去。 但说到底她既然有这个心意就总比没有强,我和黎海也在一边不断随声应和着。 出了帽檐胡同后我们便沿着街道前行,数分钟后便来到一处农贸市场。 因为连环杀人犯的缘故市场中大部分商家也已经关门,不过好宁楠溪需要的东西最终购买齐全,随后我们便朝着帽檐胡同方向走去。 刚行至胡同口,宁楠溪突然停下脚步,她朝着胡同尽头方向看了一眼,低声道:“今晚你们两个别睡得太死,等秦师哥睡着之后你们陪我去趟那个老太太家。” 此言一出我登时一愣,诧异道:“你不是答应秦叔不去找那个老太太吗,万一要是被他发现了怎么办,到时候告诉你爹的话那你岂不惹了大麻烦?” 宁楠溪听后冷哼一声,说她答应秦温华是因为他是她师哥,她必须给秦温华这个面子,不过只要秦温华发现不了那就万事大吉。 再者我和黎海也可以帮她把秦温华灌醉,刚才她买的可都是烈度酒,虽然不知道秦温华酒量多少,但一瓶下肚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听宁楠溪说完我不禁上下打量了一下宁楠溪,她还真是人不大鬼点子不少,跟自己同门师哥都耍心眼。 不过既然她已经做好周详计划我也没拒绝,反正如果我们真能把秦温华灌醉还能利用这个机会找到棺材所在。 既然这个棺材对他来说重要无比那么此刻应该还藏在半间居中,反正半间居就那么几间房子,只要想找必然能够找到。 “那如果我和陈默喝不过你师哥怎么办?”黎海开口问道。 宁楠溪沉默片刻,继而说道:“喝不过就不要喝,如果到时候你们看我师哥没有丝毫醉意那就赶紧停下,别到时候我师哥没醉你们两个倒是醉了,万一遇到这种情况的话那就只能等他睡着之后咱们再偷偷溜出去,只要在他醒来之前回到半间居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制定好计划之后我们三人便回到了半间居,随后宁楠溪开始准备做饭,我和黎海则是在一旁打下手。 其间秦温华见我手臂行动不利,看出我手臂脱臼,于是便帮我重新接好。 不得不说秦温华的手艺的确是高,眨眼的功夫我的手臂便恢复原位,再动之时已经全然不痛。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忙活宁楠溪做了八道热菜两道凉菜外加一个汤,看到成品闻到香味之时我才知道是我小看了宁楠溪。 她做的饭不光色香味俱全,而且十分精致,就这一桌菜放到饭店别说以前就,就算是两三千的价格也没有丝毫问题。 “师哥,初次相见师妹敬你一杯,这些都是寻常食材,吃的不合口将就一下。”宁楠溪说着端起酒杯,不过她杯中却并非是白酒而是可乐。 见宁楠溪举杯相敬秦温华立即端起酒杯,轻咳两声道:“近几日我身体不太舒服,所以今日就少喝点酒,师妹勿怪。” 说罢秦温华仰头一饮而尽,看到这一幕我和黎海皆是吓了一跳,少喝点都能直接干杯,那要是多喝岂不是拿着白酒对瓶吹? 放下酒杯后黎海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鸡肉放到口中咀嚼,片刻后他面露震惊之色,看着宁楠溪问道:“师妹,你这厨艺是跟谁学的,这可比饭店大厨做的菜好吃多了!” “我这是跟着我娘留下来的菜谱学的,我娘祖上是给皇上做饭的御厨,数百年来一直传承着一本菜谱,生我的时候我娘难产去世,这本菜谱便成了我娘留下的遗物,长大后我除了跟随爹爹学习道术就是研究我娘留下的菜谱,听同门师哥师伯说我爹以前最喜欢吃我娘烧的菜,所以我才想早日学会做给我爹吃。”宁楠溪说话之时面色有些凝重,双眼略微泛红,看得出来她应该是在思念他娘。 “怪不得你手艺如此精湛,看样子日后谁若是娶了你那可是有福气了,天天能够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秦温华说着又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口中。 见秦温华赞不绝口我和黎海也按奈不住,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先前只是觉得卖相和香味不错,如今吃到口中才明白秦温华刚才为何会有如此反应,宁楠溪并非说大话,即便是炒的青菜也十分下饭。 一旁的黎海开吃之后就没停嘴,连宁楠溪交代之事都全然忘在了脑后,最后还是在我的提醒下他才端起了酒杯。 “秦叔,这次我能侥幸活命多亏你帮忙,要不然的话恐怕我早就已经死了,而且宁姑娘也是你请来帮我的,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记,这杯我敬你!”说着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先前只是知道宁楠溪买的酒度数较高,可没想到白酒竟然如此辛辣,刚一入口刺激的酒味便在舌尖炸裂开来。 白酒顺着喉咙流淌入腹中,我只觉浑身一阵燥热,更有种被酒劲顶的头晕之感。 反观秦温华神情却是没有丝毫变化,虽说仅仅只有一杯酒但我已经明白我们之间的差别。 如果说我喝的是白酒的话那么秦温华喝的不过只是白水,就算我和黎海加起来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两三杯酒下肚我和黎海已经开始有些微醺,打嗝都是满嘴酒气,可秦温华却像是没事人一般。 见到如此场景我哪敢再继续灌他酒,无奈之下只得实行第二套计划,也就是等他熟睡之后再行前往老太太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过饭后我们四人坐在茶几前喝茶,秦温华看了我一眼,说道:“陈默,先前你回老家之时续命六七日,如今时间已至,若是不继续借寿恐怕会身死于此,今晚我帮你再次借寿,或许可保半月无忧。” 先前酒劲上头让我把借寿之事忘在脑后,如今想来倒是惊出我一身冷汗,幸亏秦温华酒量好没有喝醉,要不然的话恐怕我今日性命不保。 见我点头道谢后秦温华转身前往卧室之中,不多时我便听到屋中传来一阵吱嘎声响,就好像掀动床板的声音。 片刻后秦温华从屋中走出,手中多了一个黑色的坛子。 坛子大概人头般大小,上面还贴着一张泛旧的黄符。 随着步伐迈近,我竟然感觉周围温度急剧下降,而最令我诧异的是这个黑坛竟然在秦温华手中不断晃动,就好像里面装有活物一般! 第一百零二章 焰火如雪 秦温华手捧贴着黄符的黑坛行至桌前,将其放到桌上之后无人触碰的黑坛竟然继续左右摇摆不定。 除了黑坛底部碰撞桌面的咣当声之外我明显听到黑坛中也传来砰砰之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其间冲撞一般。 望着不断摆动的黑坛我不禁咽了一口吐沫,目光看向秦温华,满心诧异道:“秦叔,这黑坛里面是什么东西,不会是脏东西吧?” 秦温华嘴角微启,点头笑道:“没错,黑坛之中封着的的确是邪物,除了可以利用活人借寿之外也可利用死人借寿,不过被借寿的邪物必须是枉死之人,也就是寿阳未尽因为某种原因身死之人,举个例子来说,比如此人寿阳原本有八十年,结果他活了五十年就死了,如此一来便有三十年寿阳存于世间,按照一年寿阳可续命一天来算,三十年的寿阳便可借给你三十天,黑坛中的邪物如今尚存十五年寿阳,正好可以给你续命半月。” “那这种寿阳未尽便身死之人世间多不多?”我急忙追问道。 “不多,可谓万中存一,因为世间大部分人都是寿尽而亡,即便是横死枉死也是因为命劫将至,所以不会在阳世留存寿阳,黑坛之中的邪物是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才有十五年寿阳未享。”秦温华语重心长道。 闻听此言我心头登时一怔,十五年寿阳只能存活十五天,如此算下来我要是活一年岂不是需要三百六十五年寿阳。 再者世间留存寿阳者万中存一,我怎么可能找到这么多的寿阳来给自己续命,这不是跟吃了上顿没下顿没什么区别吗! “秦叔,难不成我这一辈子都要借寿存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摆脱这种困境?”我看着秦温华急切问道。 “我说过,只要你能破解寿衣隐秘应该就可以破解你身上的命劫,不过就凭你现在的本领来说恐怕难于登天,所以在这现有的时间内你必须学会傍身本领,一是可以利用消灭阴邪来增加寿阳,二是可以利用自身本领破解寿衣隐秘,按照如此推论的话你活下来的几率还是很大的,行了,现在午夜将至,我开坛做法为你借寿!” 秦温华说完便转身再次进入卧室之中,不多时便从中取出一座香炉两盏红烛。 随后他在桌上摆放了三个盘子,里面装满了瓜果点心,紧接着又去厨房取来一碗白米。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将黑坛放在供奉之物后方,让我们三人起身站到一侧后双腿盘坐在沙发上。 旋即将右手食指放入口中,牙齿用力一咬,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渗出。 紧接着他将带血的手指插入盛满白米的碗中,等他再次举起手指之时指尖已经沾上了一粒白米。 “玉台童子书,灵仙保其门。福德随日新,身光晃三天。紫盖罗千宫,心归无上尊。五福长绵绵,密护玄中人。” 伴随着秦温华口中咒语念起,他突然将沾着白米的手放置在了其中一盏红烛之上,随后手指不断在火焰之间顺时针盘旋。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骤然一惊,蜡烛燃烧的火焰温度在六百到一千度左右,如此炙热的温度秦温华竟然敢把手指放在其间,这的确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而且最让我震惊的是从始至终秦温华面色平静,似乎感受不到丝毫痛苦。 约莫半分钟后秦温华将手指收回,低头看去,原本白色的米此刻已经变成血红颜色。 他口念敕令突然用力将指尖米粒弹出,只听砰的一声米粒直接撞击在黑色的坛子上。 瞬间符咒从中撕裂成两半,紧接着我就听一阵咔咔声响从黑坛之中传了出来。 听到声响后我和黎海下意识后退到屋门位置,宁楠溪则是面色平静,似乎心中毫无波澜。 黑坛中咔咔声响持续了大概十几秒后只听砰的一声原本盖在黑坛上方的坛盖直接飞起,在空中翻转数圈后骤然落地。 不等我回过神来,死寂的屋中开始传来一阵诡异声响,声音正是从那个已经开口的黑坛中传出。 伴随着诡异声响不断传入耳畔,烛火之下黑色的雾气从坛中升腾而出。 没过数秒一只惨白的手掌便伸出了坛口,这只手掌十分纤细,肤色惨白,上面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青红血丝,看上去十分渗人。 手掌伸出后紧接着便是手臂,然后便是披头散发的脑袋。 由于这脏东西背对着我所以我根本看不到其面容,不过就从其背影来看正面绝对渗人无比。 片刻之后一个正常人体型的邪物从人头般大小的黑坛中钻了出来。 定睛看去,此人赤着身子,浑身沾满了粘稠的液体,皮肤惨白毫无血色,其间筋脉尽显。 伴随着邪物爬出周围温度更是骤降了几分,而且还有一股恶臭难闻之气从其身上散发,不得让我和黎海捂住口鼻不敢喘息。 邪物从黑坛中爬出后秦温华怒目冷视道:“你在阳世尚存十五年寿阳,今日将你十五年寿阳转给他人你可愿意?” “愿意,若非高人相救恐怕我早就已经魂飞魄散,如今尚能保全魂魄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惠,这十五年寿阳于我来说没有丝毫用处,高人想取便取走。”邪物用阴冷沙哑的声音回应道。 “好,那我便以魂魄之精做引,引你寿阳入其身!” 秦温华说罢用左手用力捏住右手食指,很快指尖便再次伸出鲜血。 旋即秦温华用食指在左手掌心绘制一道符咒,右手化作剑指后他将指尖往燃烧的烛火上一点,紧接着叱喝一声,原本正常燃烧的烛火竟然在瞬间如同火龙一般朝着他左手掌心而去。 火焰在触碰到掌心瞬间轰然炸裂,紧接着那道以鲜血绘制而成的符咒竟然燃烧了起来。 伴随着火焰升起绘制的符咒的鲜血开始凝结一处,最后竟然化作一点圆心。 此时火焰也越加旺盛,原本红黄之色的火焰在符咒聚成圆心后变成了蓝绿之色。 秦温华见掌心火焰变色后便起身行至邪物身前,低声道:“将头扬起,我需要在你下颚之处取魂魄之精,或许会有些疼痛,但不会损你魂魄,这点你大可放心。” 见邪物点头后秦温华便将掌心燃烧的火焰放在了邪物的下巴位置,蓝绿火焰触碰到邪物下巴瞬间一阵滋啦滋啦的声响从中传来,伴随着的还有黑色的雾气弥漫和邪物不时发出的嘶嘶疼痛声。 “宁姑娘,秦叔为何要在这邪物下颚位置取魂魄之精,其他地方不行吗?”我看着宁楠溪不解问道。 “不行,因为人的下颚位置正是魂魄之精聚集所在,所以只能在下颚取。”宁楠溪解释道。 正恍然大悟之际我突然发现秦温华掌心中原本燃烧的蓝绿色火焰竟然再次变了颜色,这次竟然变成了白色的火焰。 这可当真是令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旁的黎海也睁大眼睛盯着火光,脸上显露出惊诧神情。 “师哥为了你可当真是煞费苦心,真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宁楠溪在一旁低声喃喃道。 虽然她声音较小但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随即我看着她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对秦叔来说危害很大吗?” “不是一般的大,可谓折寿之举,为你借寿需要先将邪物体内的寿阳转移到他的体内,然后再由他转移到你的身上,如此一来他的身体便成了类似导体的东西,这对他来说危害很大,你从他额头渗出汗水和抖动的身体就可以看出他现在是在强撑。”宁楠溪沉声道。 闻听此言我立即看向秦温华,果不其然,秦温华此时身形微微颤抖,额头青筋暴起,其间更渗出不少汗水,汗水顺着他额头流淌到眼睛周围,使他有些无法睁开双眼。 见秦温华眼睛渗入汗水,我从旁边桌上抽出两张纸巾,刚想上前帮其擦去额头汗水,这时宁楠溪却将我一把拦住,质问道:“你干什么去?” “我看秦叔流汗太多,想帮他擦拭一下。”我开口回应道。 “你这不是帮他反而是在害他,现在他凝聚心神将魂魄之精聚于掌心,根本不能有丝毫分心,万一你要是给他擦拭汗水使他分心到时候师哥必然会遭受反噬,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你别插手此事。”宁楠溪沉声道。 先前我没想到会有如此严重后果,如今听到这话连忙将纸巾收起。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大概一分钟后秦温华掌心的火焰已经变成纯白之色,宛如三九寒天中的雪地一般,秦温华见火焰颜色已至纯白,口中叱喝一声便将手掌收回,而在撤下手掌的瞬间邪物也瞬间瘫倒下去,身形开始混沌不明,周身也开始散发出薄薄的黑雾。 “师妹,赶紧将这邪物重新封入黑坛!快点!”秦温华催促道。 宁楠溪闻言立即行至桌前将黑坛拿起,只见她手腕一转,黑坛立即坛口冲下,旋即她口中振振有词,顷刻间原本瘫倒在地上的邪物便被其吸入坛中,紧接着宁楠溪拿起地上的坛盖将其封住,又从怀中取出一道黄符贴在上面。 见宁楠溪将黑坛封好后秦温华行至我面前,低头看了一眼掌心燃烧的火焰,沉声道:“陈默,这魂魄之精为引,入体之后自会给你增加十五日寿阳,我将手掌放置你下颚位置,待到火焰熄灭之时便可大功告成,你忍着疼痛憋住气,精气一散功亏一篑!” 见秦温华面色凝重我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点头之后便屏气凝神不再呼吸。 秦温华见我准备好后将手掌放置在我下颚位置,可就在火焰触碰到我下颚瞬间突然砰的一声传来。 原本站在我面前的秦温华竟然被一股无形气浪给推了出去,随即重重的摔落在沙发上,至于他手中纯白色的火焰也在瞬间熄灭! 第一百零三章 看穿不语 眼见秦温华被气浪推出我和宁楠溪率先上前查看,只见秦温华倒在沙发上面色煞白浑身不住颤抖。 至于他掌心位置则是漆黑无比,其间还弥漫着白色的烟雾和类似于烧猪毛的气味。 “师哥,你怎么样!”宁楠溪神情焦灼慌乱间将秦温华搀扶起来,岂料秦温华刚挺直身形骤然浑身一抖,噗的便喷出一口鲜血。 看到眼前一幕我顿时吓得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拿起纸巾擦拭秦温华嘴角鲜血。 随即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秦温华休息片刻之后才算是稍微缓过劲来。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又看了一眼自己掌心伤势,面色疑惑道:“不应该啊,按道理说你大限之日就在今天,即便不是也即将寿阳用尽,为何这邪物的寿阳却无法融入你体内,这当真是怪了。” “师哥,这其中会不会出了什么差错导致寿阳无法借给陈默?”宁楠溪搀扶着秦温华着急问道。 秦温华虚弱的摆摆手,说绝无可能,借寿之法是他从一本古籍中学来的,所有步骤他都了然于心,不可能会出错。 如今唯一的解释就是我的命格或者是寿阳出现了变化,不过凭他现在的本领也无法断定到底是不是。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陈默今晚岂不是危险了,秦大师,你赶紧想个办法救救陈默!”黎海急切的看着秦温华说道。 “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能力有限,我既然看不出其中缘由又怎么帮他,不过你们也别太过着急,当今之际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们去找胡同尽头的老太太,她或许能够看得出陈默身上到底出了什么事。”秦温华言语微弱道。 “你说的是那位前辈?你先前不是不让我们去见她吗,还说会有危险。”宁楠溪追问道。 秦温华冷笑一声,瞥了一眼宁楠溪,说道“不让你们见你们就能不见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把戏,今天你们三人买来的酒是市面上少见的烈酒,你们是想借此机会将我灌醉好去找那个老太太,只是你们没想到我的酒量会这么好,所以三五杯之后便转变了策略,打算等我熟睡之后再行前往,我说的可对?” 此言一出不仅宁楠溪面露惊诧之色连我和黎海也瞠目结舌,原以为此事可以瞒天过海,不会让秦温华发觉,岂料他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只不过一直没有拆穿而已。 看到我们显露出震惊表情后秦温华继续说道:“你们这点小聪明瞒不过我的眼睛,先前不让你们去是为你们好,如今看来不去都不行了,趁现在午夜未至,你们赶紧去胡同尽头找那个老太太,去了之后切记小心,千万别说错话,那老太太的本领远在我之上,你们若是惹了麻烦我也没办法替你们收场!” “师哥,我们走了你怎么办,你刚才可是吐了血!”宁楠溪虽说与秦温华第一次见面,不过却与其十分亲近,如今见到秦温华受伤更是心中担忧不已。 “我身体并无大碍,你们还是赶紧去吧,若是晚了恐怕陈默性命不保。”秦温华强打精神挺直身形,看得出来他是不想让我们担心。 一番踌躇之下我们还是决定先行前往胡同找那位老太太,若她本领当真在秦温华之上,那么说不定还能够帮秦温华疗伤。 离开半间居时已经是晚上临近十一点,此时胡同里面一片漆黑,家家户户大门紧锁看不到丝毫光亮。 胡同中的树木在冷风吹动下不时发出沙沙声响,枝桠更是在风中不断晃动,宛若张牙舞爪的恶魔一般。 “没想到这帽檐胡同够渗人的,要说你们两个胆子也是够大的,当初竟然半夜还在这胡同中闲逛。”宁楠溪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胆子大个屁啊,那天晚上差点没把我俩吓尿裤子,要不是那个老婆子给我们使了障眼法说不定我们早就已经出去了!”黎海在一旁低声嘟哝道。 听到这话我用胳膊肘杵了黎海一下,提醒道:“老黎,到了老太太家你可把嘴给我管好,她没秦叔这么好说话,你要是真惹怒了她没人帮你擦屁股,再说你别忘了当初你眼睛是怎么变红的,还不是你没管住嘴!” 在我一番提醒和恫吓之下黎海连忙捂住嘴巴不再多言,随即我们几人顺着漆黑的胡同继续向前走去。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后月亮终于从乌云后方探出头来,这才让昏暗不明的胡同变得亮堂了许多。 借着月光我朝着路旁的门牌号看去,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三百四十五号,再往前走十几家就能到达老太太的家。 转过头来我刚想继续往前走,这时突然一阵砰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听上去就好像是有人在拍打皮球似的。 听到这声音黎海登时躲到了我的身后,言语颤巍道:“怎么又他妈听到这皮球的声音了,陈默,你看看是不是那个没脑袋的小男孩?” 闻言我抬头朝着远处胡同看去,不过此时月亮再次被乌云遮住,看不到任何景象。 见状我刚要提醒宁楠溪小心一些,就在这时宁楠溪突然惊呼一声,诧异道:“什么东西?” “怎么了?”我连忙问道。 “好像有个皮球似的东西滚到我脚边了,我拿起来看看。” 宁楠溪说着便蹲下身子将地上东西捡了起来。 “快扔了,那是人头!” 说话间我连忙一巴掌将宁楠溪抱着的东西打落在地,不过这东西落地瞬间却再次传出砰砰声响,听上去十分有弹性。 “你是不是神经衰弱啊,瞎子都能听出来这是皮球的声音,哪来的什么人头,你就算是吓唬小姑娘能不能找个胆子小点的?”宁楠溪看着我颇为无语道。 眼见宁楠溪不相信我刚要开口解释,这是乌云再次散去,胡同中也变得极为明亮。 抬头看去,先前那个无头小男孩此时正站在距离我们七八米开外的地方,他手中还抱着一个皮球。 “小朋友,上次吓唬我们你是不是没过瘾啊,今天怎么又来一次!”我看着眼前的小男孩没好气道。 “我没吓唬你们,刚才我扔出去的就是皮球,这小姐姐长得这么漂亮我怎么可能会吓唬她呢?”小男孩一脸乖巧模样,一副人畜无害模样。 宁楠溪听到小男孩夸赞自己不禁脸上露出笑意,随即说道:“小弟弟可真会说话,只是可惜姐姐已经看出你不是活人,你在阳间游荡虽不害人但跟你接近之人都会损耗阳气,所以你还是尽早下去投胎吧!” 宁楠溪是江宁人,不知道帽檐胡同的事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随后我便将这小男孩的事情告诉了宁楠溪。 宁楠溪听后先是震惊后是气愤,她看了一眼不远处乖巧的小男孩,怒声道:“连这么可爱的孩子都能够下的去手,而且还将他脑袋割下藏起来,这所作所为简直是连畜生都不如!” 说完宁楠溪看向小男孩,言辞坚定道:“小朋友,找头之事包在我身上,你奶奶不是看重因果吗,今日她帮这位大哥哥看病为因,我和他帮你找头为果,你看如何?” “我说了不算,你们还是亲自去找奶奶说吧,奶奶早就知道你们要来,是他让我站到这里迎接你们的。” 小男孩说完便抱着皮球走进了旁边的院门之中。 见小男孩身形隐没后宁楠溪啧啧两声道:“看样子今日还真是遇到高人了,未曾告知便知道咱们要来,这的确不简单,走吧,跟我一块进去见见这位高人。” 黎海虽然全身都在拒绝,但最终在我的劝说和生拉硬拽下还是进入了院中。 院中依旧是杂草丛生,没有半点活人居住的模样,黎海见到眼前场景咽了口吐沫,惊慌道:“陈默,那老太太不会是什么脏东西吧,院子这么破败哪里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样?” “是不是脏东西我不知道,但我肯定这老太太不是坏人,首先如果她是坏人决计不可能将这无家可归游荡在外的小男孩收留,其次她要真想害人的话上次我也不可能囫囵着身子离开院子。”我看着黎海斩钉截铁道。 黎海见我神情坚定,似乎下定决心似的点点头,说道:“好,那我就信你这一次!” 由于我之前已经来过一次,所以即便小男孩已经消失我也能够找到进入洞穴的入口。 我将宁楠溪和黎海二人带到破旧的房中,黎海四周打量片刻,见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蛛网横结,于是问道:“那老太太呢,她不是住在这里吗?” 不等我开口回应宁楠溪朝着洞穴入口方向一指,沉声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老太太和那个小男孩的藏身之地应该就在这地下吧?” 见我点头后宁楠溪嘴角微启,低声道:“我想我已经猜到这老太太是什么身份了。” 此言一出我和黎海登时来了兴趣,连忙询问宁楠溪老太太到底是什么人,宁楠溪踱步行至入口前低头看了一眼土洞,笑道:“龙生龙,凤生凤,剩下的你们自己去猜。” 话音刚落宁楠溪便直接进入土洞之中,再不见其踪影。 第一百零四章 命格再改 龙生龙凤生凤乃是一句民间谚语,后面还有一句:老鼠生来会打洞。 宁楠溪留下最后一句不言其间隐喻可想而知,她的意思是说住在洞中的老太太是老鼠成精所化。 如此说来这老太太应该就是五门之中的灰家大仙,跟我们先前在馒头山遇到的黄家大仙是一样的。 只不过本体不同,一个是黄皮子,一个是老鼠。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难不成那老太太是只老鼠成精化人?”黎海惊诧的看着我问道。 “没错,按照宁姑娘的意思来看老太太的确是灰家大仙,你记不记得先前你红眼一事,当时我一直想不明白老太太为何要对你下手,如今想来你也是咎由自取,你当着灰家大仙的面说这世上根本没有大仙,而且当时语气骂骂咧咧,老太太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早就开始记恨你,所以在你趴门缝观望院中场景之时她才会施法让你红了眼睛!” 如今经过宁楠溪的提醒先前未想通之事也总算是弄了个清楚明白,这样一来事情就能够顺理成章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咱们还下去干什么,赶紧回去,万一这老太太还心存怨恨那我岂不是还会中招!” 黎海说着开始拉拽我的手臂,不断将我往屋门方向拉去。 见状我一把甩开他的手,叱喝道:“走个屁啊,宁姑娘现在自己进洞了,万一要是出事怎么办,别忘了她可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当初要是没有她的话咱们早就已经死在赋灵门弟子的手里了,现在她只身进洞咱们又岂能坐视不管,如果真要是在这个关头离开的话那咱们还算是什么男人!” 黎海似乎被我这一番话点醒,行至旁边一张破旧的木椅前,举起之后用力往地上一摔,瞬时间原本已经快散架的木椅直接被摔得四分五裂。 他从中捡起两根粗壮的木椅腿,来到我面前递给我一根,让我把木棍藏起来,万一那老太太真要动手我们也好有个傍身之物,不至于太过被动。 闻听此言我不禁苦笑一声,接过木棍后直接扔到墙角处,说道:“别整这没用的了,那老太太的本领你又不是没见过,就凭这两根木棍岂不是以卵击石,再者万一要是让她发现咱们带着凶器下去本来没事这一整也有事了,所以你还是赶紧放下吧,只要你到时候能够管住你这张嘴不多说话我也就阿弥陀佛了!” 宁楠溪已经进入洞中两三分钟,我担心她的安危,也就没再管黎海,转身行至洞口直接进入其中,不多时黎海也瘸着腿跟了下来。 进入洞穴后眼前便是一条通道,顺着通道前行我们很快便来到了老太太和小男孩藏身之地。 此时老太太和宁楠溪正坐在桌前喝茶聊天,小男孩则是站在木床旁玩着皮球。 从老太太神情来看她和宁楠溪相谈甚欢,脸上不时露出阵阵笑意,这也让我颇为惊讶。 “没想到灰家大仙竟然藏身在这帽檐胡同中,这还真是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啊。”宁楠溪看着老太太说道。 “什么大隐小隐的,我就是个土埋半截的糟老婆子,要不是为了这孩子我早就离开这了,只是他现在还未投胎我放心不下他,担心他会被其他邪物欺负。” 老太太说话之时朝着小男孩看了一眼,满眼都是宠溺,看得出来她是真把小男孩当成是自己的孙子了。 “你刚才跟我说那个半人半鬼的秦温华是你师哥?你跟他当真是出自同一门派?”老太太转过头来看着宁楠溪问道。 “没错,秦温华的确是我师哥,只不过在我没出生前他就已经离开了玄清门,我今日也是头一次见到他,对了前辈,你为何说我师哥是半人半鬼,我师哥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成了鬼呢?”宁楠溪颇为不解的看着老太太问道。 老太太闻言嘴角微启,笑道:“你这丫头道行浅看不出来是正常的,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他虽然是半人半鬼但心地不坏,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告诉这小子他家地址了,只不过近两日从半间居经过之时我明显感觉到他气息微弱,先前是人鬼各占五分,现在人只占三分,鬼却占了七分,再这么下去肯定会出事,你们回去之后也要多加注意,我虽然跟他没什么交集,但既然看出来也该提醒你们两句。” 此言一出我登时想起了秦温华突然在短时间内变老一事,按道理说我们回陈家村不过一周左右,这正常人一周时间怎么可能衰老这么多,就好像是老了一二十岁似的,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奶奶,前两天我们回了一趟老家,今日回来发现秦叔突然老了许多,而且整个人看上去也没有原来有精神了,这会不会跟你刚才说的事情有关?”我看着不远处的老太太恭敬问道。 听到这话老太太面色一沉,片刻后才回应道:“这是寿阳将近之相,如此说来我还猜的保守了,如果你消息无误的话现在恐怕已经是九分是鬼一分是人,再继续下去秦温华可就彻底变成鬼了。” 老太太话音刚落啪的清脆响声从地面传来,循声看去,原本拿在宁楠溪手中的茶杯脱手落地摔了个粉碎,其间茶水也迸溅了一地。 惊慌失措之下宁楠溪忙要弯腰捡起碎片,老太太上前直接摁住她的手臂,低声道:“丫头,不必管它,别扎了你的手。” 说完老太太长袖一扫,原本散落在地的茶杯竟然被一股猛烈的风吹向墙角,随后由小男孩扫起倒入垃圾桶。 “奶奶,您的意思是说我师哥活不了多久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宁楠溪焦急问道,虽说她跟秦温华是第一次见面,但说到底都是同门师兄弟,其间感情自然难以言喻。 “能活多久我不清楚,这需要看他的意志,至于他为何会变成这样我这老婆子就更不知道了,世人皆知灰家善于占卜算卦,不过那全是仰仗了灰家老太爷的文王八卦镜,老婆子我手中又没有此物,怎么会知道其中缘由,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想知道缘由就只能去问秦温华。” 老太太说完之后转头看了我一眼,问道:“小子,先前我托你办得那件事情你可已经调查清楚了?” 老太太所问之事必然就是请我调查小男孩脑袋的事情,只是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处理陈家村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 如今老太太问起我心中不觉有些忐忑,加上小男孩正站在一旁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更让我一时之间难以开口。 “那个……那个……” 老太太见我支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不禁笑道:“行了,我知道此事不易,既然没有结果那就继续调查下去,老太太我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在乎这几天时间,只要你能够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就行。” “奶奶,这件事情我也想帮忙,刚才听陈默讲起这小弟弟的身世我觉得十分可怜,我也想帮他找回脑袋能够让他转世投胎,不过我知道灰家最讲究的是因果,如果我直接帮忙那就只有因没有果,所以为了不破坏灰家的规矩我也想请奶奶帮我个忙。”宁楠溪看着老太太说道。 “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竟然算计上我老太婆了,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灰家的确是注重因果,既然你现在愿意帮我孙子找回脑袋,那我也答应你一件事,说吧,想让我干什么?”老太太饶有兴趣问道。 见老太太答应宁楠溪面露欣喜之色,随后便将秦温华给我借寿之事告诉了她。 老太太听后浑身陡然一震,惊诧道:“这秦温华还真是不想活了,自己的身体已经成了这副模样竟然还行这逆天之举,他的胆魄世间少有,不过这小子的命我之前看过,的确大限将至,按道理说用这种借寿方法可行,至于为何没有成功还需要我再给他看一番手相。” 听闻老太太要再次给我看手相我连忙行至她面前,老太太用枯槁的手掌托着我的手,旋即低头朝着我掌心纹路看去。 不过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老太太神情突变,脸上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宁楠溪见老太太神情不对,连忙上前低声问道:“奶奶,陈默的手相是不是有问题,他还能活多久?” “活多久的问题你们根本不必担心,就算是他不再借寿也死不了,我现在最诧异的是他竟然再次改了命格,人一生之中能改命一次已经是万中无一,可没想到他竟然接连改了两次命格,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说话之时老太太托着我的手掌都开始微微发抖,她的额头更是渗出豆大般的汗珠。 闻听此言宁楠溪倒吸一口凉气,片刻后才回过神来,说道:“我爹爹说改命格乃是逆天之举,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到,陈默怎么可能接连改命,他之前是什么命,现在又是什么命?” “如果老婆子我没看错的话这小子天生命格为朱雀折足,活不过满月,后来被人改成了朱雀乘风,至于现在……” 说到这里老太太突然欲言又止,将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现在怎么样?”宁楠溪追问道。 “现在的命格我看不出来,不过我敢肯定他已经再次改了命格,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朱雀乘风!” 说话之时老太太眼神躲闪,很明显她在说谎,她肯定是已经看出了我的命格,只是没有直言相告罢了。 从她分析来判断她跟秦温华所言前后一致,所以她不可能看错。 既然没有看错的话那么再次改命是怎么回事,我期间不过只是回了陈家村一趟,怎么就平白无故被改了命呢? 第一百零五章 追凶溯源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站在洞口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黎海开了口,看向老太太问道:“老……奶奶,你说的命格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不是天注定的吗,为何还能够改命格?” 老太太似乎没有将先前黎海咒骂大仙一事放在心上,沉声解释道:“命格每个人都有,而且每个人都不同,虽说是天注定但只要有了逆天本领加上法器加持就能够帮人改命,除了改变人的命运财运之外还能够改变人的寿命。” 据老太太所言,命格指的是每个人八字中所占有的用神。 我们所熟知的八格指的就是官印格、财官格、煞印格、食神制杀格、食神生财格、伤官配印格、伤官生财格。 此外还有很多特殊的命格,代表着对我们八字有着不同影响的用神。 简单来说命格就是指一个人的命运汇入什么样的格局,虽然从八字上来说人们有很多生成一样的情况,但是即便两个人生辰一样,他们的命运却各有不同。 这主要是因为同样是一种命的人,他们的四处有着不同的搭配。 最常用的确立自己命格的方法,是根据自己的日干和时令,确定好对应的喜用神之后,才可以据此确立自己的喜用神,进而判断出自己的命格所在。 人们常说的人一生下来命运就已经注定了,说的就是生辰八字当中所带的命格好坏。 “同样的生辰八字却有不同的命格就是因为周围环境导致,因此命格是可以改的,但这种逆天本领世间少有,即便是绝顶高手恐怕也难以做到,如今这小子不光改了一次命,而且还改了第二次命,这就说明他的命绝对不一般,而且从现在的命格来看已经初显端倪。”老太太沉声道。 “现在的命格,奶奶你刚才不是说没看出他是什么命格吗?”宁楠溪听出不对劲继续追问道。 老太太闻言神情一怔,苦笑道:“老婆子我是口误,我的确没看出他到底是什么命格。” 说话之时老太太不住抬手擦汗,而且还不住轻咳,似乎是在遮掩自己紧张的情绪。 宁楠溪聪慧机灵,老太太的反应她又岂能看不出端倪。 不过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她知道就算是继续问老太太也不会直言相告。 毕竟像这种天机之事说多了容易遭受天谴,当时秦温华也正是因为此事才不住扇自己的脸,祈求老天原谅。 “奶奶,照你这么说的话陈默的性命暂时不必担忧了?”宁楠溪话锋一转看着老太太问道。 老太太见宁楠溪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长舒一口气,继而点头道:“没错,根据他目前的命格来看只要不再改变他的性命就不必担忧。” 听得此言我和黎海还有宁楠溪皆是长舒一口气,心中悬着的一颗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 放下心后我刚想开口谢谢老太太,这时她却在上下打量着我,还用探头上前用鼻子在我附近闻着气味。 我见老太太行为有些古怪于是扯起自己衣衫低头闻了闻,可衣服上并未有任何气味。 “奶奶,你闻什么呢?是不是我衣服上有什么味道?”我看着老太太不解问道。 “按道理说你只是一个不会道法的普通人,你身上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灵力,这不对劲,你身上是不是藏着什么东西?” 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在我周身打量。 听到这话我一头雾水,我身上除了手机和零钱之外哪还藏有什么东西。 细想之下我才顿然醒悟,先前那名红衣女子送给我的镇天印还藏在身上。 据传这镇天印是黄家大仙的法器,若说其间藏有灵力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原本我不想将此物拿出,毕竟这东西乃是世间罕见的法器,一旦拿出说不定老太太会觊觎此物。 她是灰家大仙,自然对法器情有独钟,不过既然她此刻已经发现端倪,若是我执意隐瞒恐怕会引起她更大的猜忌,说不定还会对我们下手。 宁楠溪虽说身负道法但现在受伤在身,肯定不是老太太的对手,我和黎海就更别提了,老太太杀死我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一番忖度之下我将手伸入怀中将那个黄布包拿出,随即递到老太太面前,说道:“奶奶,你说的是不是这东西?” 老太太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我手中的黄布包,旋即探头上前仔细闻了闻,登时神情一变,连忙点头道:“没错,这浓重的灵力正是从这黄布包中传出,里面到底是什么,可否打开让我这老婆子看一眼?” 见老太太开口,我只得将黄布包打开,露出里面鸡蛋般大小的镇天印。 此物现世后老太太神情骤然一震,双眼放出精光。 半晌后才惊诧道:“这……这难道就是黄家的镇天印!” “没错,奶奶您也知道这东西?”我看着老太太问道。 “黄家除了祖宗黄仙太奶之外还有五名子女,他们手中各有逆天法器,分别镇守五处方位,这镇天印便是黄家五兄妹中最小的黄银花所持有,不过据我所知此物已经成为镇物镇在河中,如今怎么会到了你的手里,难不成被镇河中的东西已经现世!” 说话之时老太太面露惊慌之色,浑身更是不住颤抖。 看到她这幅反应我心中咯噔一声,据宁楠溪所言眼前的老太太应该是灰家大仙,既然如此她肯定是见多识广。 为何如今听到被镇之物现世会显露出如此慌乱神情,难不成这被镇之物大有来头? “奶奶,这镇天印是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交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此事很严重吗?”我看着老太太追问道。 老太太听后长叹口气,沉声道:“看样子这世道要变天了,河中被镇之物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绝对是可以改变格局秩序之物,如今现世代表天下大乱,我听说此物原本镇在衡水河中,难不成你老家就在此处?” “没错,我老家叫陈家村,衡水河就在我们村子东头……” 说着我便将陈家村百姓身死一事告诉了老太太,并将我们联手消灭黄家弟子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了她。 老太太听后并未回应,沉默片刻后才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屠村只不过是开始,这件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如此说来你命格被改一事很有可能跟被镇之物现世一事有关,目前来说此事虽然未曾显露端倪,但时日一久必成大祸,而且你们三人也要格外小心,黄银花乃是黄仙太奶的小女儿,一旦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杀害,黄门弟子皆被屠杀肯定要找你们算账,她的本领远在黄银花之上,你们不得不防,这东西现在是个烫手山芋,你们最好赶紧将此物送出,留在手里难免是个麻烦,一旦黄家要是循着此物散发出的灵力气息找到你们,那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奶奶提醒,我们自会小心行事,对了奶奶,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最近两天城中发生了一件连环杀手的案子,此事已经祸及七八名死者,而且每一位死者的心肝脾肺都被取走。”我看着老太太问道。 “老婆子我一直住在城中,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岂能不知,只不过依我之见这事不只是连环杀手这么简单,据我所知警方请的几名道家弟子也惨遭横死,目前此事已经惊动了杂务科的人,既然这件事情能够让杂务科出手,这就说明此事非同小可。”老太太沉声道。 “您也知道杂务科?”我有些吃惊的看着老太太问道。 先前我以为杂务科只不过是处理一些灵异事件的组织,如今既然老太太也知道此地,那就说明杂务科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小,至少远远超出我的预料。 “你这小子是不是看不起老婆子,杂务科如此大的名声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而且我门中弟子也有进入杂务科的先例,其中更是高手如云,有杂务科弟子前来解决此事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麻烦,目前他们要追查的是凶手藏身之地,我倒是觉得最先应该调查的是这凶手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只有挖出根茎才能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仅凭抓到凶手将其消灭是治标不治本。”老太太语重心长道。 “奶奶,您的意思是说要想找到凶手就先要知道他的底细,也就说查明最近这段时间城中何处出了异像?”宁楠溪追问道。 老太太嘴角微启,一脸宠溺的看着宁楠溪,笑道:“你这丫头就是聪明,奶奶说什么你都能立即琢磨过味儿来,你说的没错,既然现在找不到凶手的踪迹,那咱们就可以反其道而行之,从最近几日发生异像之地入手……” 说到这里老太太突然一愣,诧异道:“丫头,你们几个不会是要调查连环杀手一事吧,老婆子我劝你们一句,这事跟你们没关系,最好别插手!” “跟我们没关系是不假,可我出身玄清门,自然要心系天下,既然如今已经有调查方向我们为何不能插手,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看着城中百姓身陷囹圄?这可不是我们道家弟子所为之事!”宁楠溪斩钉截铁神情坚定道。 “我知道你这丫头好心,可这事没你们想的这般简单,我总觉得这个连环杀手不过只是一个傀儡,真正的幕后主使还没有现身。”老太太面色凝重道。 第一百零六章 挑拨离间 老太太的话令我和宁楠溪二人登时一愣,回到城中后经过多方询问我们只知道有一名连环杀手作案,虽说命案有数起但凶手应该是同一人。 既然如此老太太为何会说他只是个傀儡,她又是怎么知道这杀人凶手后面还有幕后主使呢? 正欲询问之际宁楠溪抢先开口,将我心中疑惑直接问出。 老太太冷笑一声,说如果凶手当真只有一人的话决计翻不起如此大的风浪,而且真正的高手也不屑于自己动手杀人。 所以他怀疑这个连环杀手无非只是他人棋子罢了,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只有找到这个幕后主使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情,否则的话就算是灭了杀人凶手很快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出现。 老太太的话令我细思极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事态岂不是严重了。 即便杂务科的人能够找到凶手但抓不到幕后主使还是等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幕后主使既然能够蛊惑一人为他卖命杀人,那么就能够蛊惑更多的人。 见我们三人沉默不语,老太太沉声道:“不可为之事不要逞强,那不是真英雄。” “奶奶,我虽不是英雄,但我知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能称得上是英雄,这件事情虽说与我无关,与玄清门无关,但既然让我碰上我就不可能袖手旁观,这是道家心系天下的初心,同时也是爹爹多年教育我的道理。” 宁楠溪这番话不禁让我刮目相看,她不仅有成年人未有的成熟,更有超出年龄的心胸和志气,若是是人皆如此那还有何可惧之物。 “没想到你虽是女儿身却比一般的男子还有责任心,这一点让我老婆子我自愧不如,以前听别人说玄清门门风正直眼里不揉沙子我还不信,如今见到你我算是信了,这宁霍平果然教出个好女儿!”老太太看着宁楠溪不住夸赞道。 “这是我辈应当应分之时,不必夸奖,既然陈默借寿一事暂时无碍,那我们就先行告辞,若是有事届时再来找奶奶。”宁楠溪看着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闻言露出和蔼笑容,不住点头道:“好,你这丫头讨奶奶喜欢,脾气秉性跟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你什么时候来都行,奶奶随时欢迎。” 告别老太太之后我们三人便从洞中钻出,随即离开了院落。 行走在漆黑的胡同中我心中思绪万千,现在屠村凶手一事还没有任何头绪,如今却又卷入了连环凶案之中,而且小男孩的脑袋现在我们也没有找到。 一想起这些事交织掺杂在一起我脑瓜子就嗡嗡作响。 这三件事单拎出哪一件来都不容易解决,可麻烦的是现在三件事都落到我们的头上,这着实有些棘手难办。 “陈默,你想什么呢?”宁楠溪见我低头不语只顾走路似乎看出我藏有心事。 闻言我抬头苦笑一声,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几件事摆在面前有些难办罢了。 屠村一事暂时可以搁置,其一凶手藏匿何处尚不得知,其二就算是找到能不能将其击败也是一个问题。 可连环凶杀案目前来说迫在眉睫,而且小男孩的脑袋也必须在短时间内找到。 毕竟这件事情老太太早有所托,若是再继续耽搁下去也不好跟她交代。 “我知道你心中过意不去,不过既然奶奶都开了口你也不必太过着急,只要咱们到时候能够找到小男孩的脑袋将其和身体埋在一处就可以让他转世投胎,现在最重要的事依我看除了解开连环杀人案之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问清楚秦师哥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其实我刚见他的时候就已经觉察出有些不对劲,我虽然没有进入卧室,但我明显闻到一股恶臭腐烂的味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之前问我棺材中盛满绿水一事应该跟秦师哥有关吧?” 黑夜中宁楠溪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问道。 如今既然宁楠溪重新提起此事,我倒不如借这个机会将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先前我是害怕她包庇秦温华才没有告诉她,现在看来她应该并无此意。 一番思量后我便将秦温华住在棺材里面的事情告诉了宁楠溪,而且还将二十三年前大华卷烟厂失火和文章报道中的图片也一并告诉了她。 宁楠溪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图片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过了数秒钟后她才沉声道:“这照片上的男子虽说比秦师哥要年轻一些,但从五官眉眼和棱角来看必然是他!” “妹子,你这是来晚了几天,你要是早来几天的话你师哥跟这照片上的人简直是一模一样,我们一开始也是怀疑自己看错了,可实在是找不出世间如此两个相像之人。” 黎海说完之后凑到宁楠溪身前,低声道:“妹子,你说这姓秦的会不会本来就是一只烧死鬼,他用了某种方法瞒天过海投入你玄清门门下,从而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可能,先不说秦师哥人品如何,如果他真是邪物伪装那我爹爹必然会发现端倪,决计不可能留他在玄清门中,更不可能收他为徒!”宁楠溪斩钉截铁道。 “人品?你这不是第一次见他吗,你去哪里知道他人品如何,说不定他只是一直隐藏自己的本性而已。”黎海面露不屑说道。 “我虽然是第一次见秦师哥,可他的为人我曾听爹爹和门中弟子讲起过,都说他是个难得的好人,而且当初就算是在玄清门学艺,每次只要闲暇之时他走会走出去帮助一些孤寡老人或者是不方便的人,所以秦师哥的人品肯定没问题,即便他使用阴尸续命术我也不相信他就是个坏人!” 宁楠溪言辞激烈,似乎容不得外人说玄清门弟子半点不好的字眼,即便是秦温华早已离开门中多年。 眼见宁楠溪有些生气,我连忙替黎海解释道:“宁姑娘,老黎不是怀疑秦叔本性,他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毕竟秦叔所做之事的确有些可疑,不过现在咱们要考虑的不是他到底品行到底有没有问题,而是弄清楚他到底怎么了,如果说他性命的确堪危,那咱们应该尽早想个办法救他才是,你说呢?” “是这么个道理,咱们现在赶紧回去问个清楚,如果师哥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不方便的地方咱们也可以帮他一把,好歹他也是玄清门弟子,我决计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说完宁楠溪不再多言,漆黑夜色下快步朝着半间居方向走去。 见宁楠溪身形隐没在黑夜后黎海低声说道:“这小丫头脾气够执拗的,谁要是娶回家肯定有气受。” “你别在这白话了,这怪不得宁姑娘说你,你当着她的面说秦温华她能不生气吗,咱们还是赶紧跟过去吧,这胡同里面漆黑一片,别出什么事。”说完我和黎海快步朝着宁楠溪所行方向走去。 不多时我们二人便回到半间居门前,此时宁楠溪已经不见踪影。 不过主屋方向有光亮传来,里面还有人影闪动,想必她已经回到院中。 见状我和黎海刚准备进院,突然一只手掌抓住了我的手臂,紧接着便将我拉下了石阶。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措手不及,我刚想高声叫喊,这时对面突然传来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别喊,我不是来害你的!” 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细想之下我才顿然醒悟,这声音是陈湘铭的! 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让我将陈湘铭忘在了脑后,没想到他倒当真像是阴魂不散般跟上了我,这今天刚回到城里他就找上了门。 “陈默,什么人?” 说话之时黎海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朝着陈湘铭照去,数秒之后他才回过神来,诧异道:“你不是那天来我家找过陈默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湘铭见我们二人已经识得他身份,冷笑一声道:“不想干什么,你们别害怕,我不会害你们,只不过这姓秦的你们最好别跟他走得太近,据我推测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很快他就会变成不是人的东西,待到那时你们想要脱身都难了!” 听到陈湘铭的话我心中一惊,先前在地洞中灰家老太也曾说过秦温华大限将至,如今陈湘铭也这么说,难不成秦温华当真命不久矣? “你胡说什么,秦叔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活不了多久,你要是再这么说的话我可对你不客气!”我看着陈湘铭怒声叱喝道。 “哼,你别自欺欺人了,秦温华目前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他是不是在短时间内苍老了一二十岁?”陈湘铭冷声道。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那个姓秦的?”黎海惊讶道。 “我认不认识不重要,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们离他远点,别到时候惹火烧身,他其实早就该死了,是利用邪术给自己续了命,如果你们要是再跟他接近说不定你们也会被他拿来续命。”陈湘铭眯着眼睛低声道。 若这话放在先前我或许会相信,但我现在决计不信秦温华会害我们。 如果他要是早有此心的话早就对我下手了,而且前不久他还用秘法帮我借寿,结果导致自己吐血受伤。 老太太也说她很佩服秦温华的胆魄,这就足以说明他值得我们相信,因此陈湘铭的挑拨离间对我来说没有丝毫用处。 “你自己本身就不是活人还敢在这里诬陷别人,你别跟我说废话了,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我看着陈湘铭厉声喝道。 “没什么大事,除了告诉你们远离秦温华之外我还想问问那件东西在不在你身上,你到底怎么样才能给我,只要你提个要求我肯定会答应你!” 说话之时陈湘铭不断上下打量着我,眼神之诡异难以言喻,不禁让我心中阵阵发寒。 第一百零七章 再留警言 陈湘铭所求之事不出我所料,他果然是为了那件寿衣而来。 只是令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三番五次讨要此物到底为了什么,难不成也是觊觎寿衣之中的隐秘? “你要那件东西到底想干什么,既然讨要必有缘由,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我凭什么交给你!” 我目光森然看向陈湘铭,其实更想借助他弄清楚其中隐秘。 “这你就别管了,我既然讨要自然有大用处,而且此物留在你身边没任何用处,反倒是会牵连于你,江湖多方势力已经盯上了这件东西,前段时间你们不是还差点死在赋灵门手中吗,所以你赶紧把这东西交出来,只要此物不在你手里他们也就不会找你麻烦了,我这可不是害你,而是在帮你!”陈湘铭神情急切道。 闻听此言我陡然一震,没想到我们遭遇赋灵门弟子袭击一事陈湘铭也知道。 这不由得让我怀疑他跟赋灵门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若真如此我更不能将此物交给他。 想到此处我刚要开口,这时一阵脚步声从院中传来,紧接着宁楠溪的声音响起:“你们两个干什么呢,秦师哥已经睡觉了,看他睡得安稳我没好意思叫醒他。” 说话之时宁楠溪已经来到院门位置,当他看到站在我们面前的陈湘铭时面色一怔,看着我问道:“他是谁,你们朋友?” “狗屁朋友,一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我没好气道。 “既然你叫秦温华师哥,那就说明你也是玄清门中弟子,玄清门能够教出秦温华这么个怪物当真是不简单。” 陈湘铭说完看了我一眼,冷声道:“小子,今天就此作罢,不过那件东西我不会放弃,我早晚有一天会拿到手!” 不等我开口回应陈湘铭便转身朝着胡同入口处走去,没过多久身形便隐没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见陈湘铭离开后宁楠溪看着我问道:“陈默,这中年男子是什么人,他想向你讨要什么东西?” “这人叫陈湘铭,是我无意间认识的,不过自从我认识他之后他就一直向我讨要寿衣,具体拿去干什么也不说,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是人还是鬼……” 话未说完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刚才宁楠溪已经跟陈湘铭打过照面,据宁楠溪所言邪物身上都有阴气存在,如果陈湘铭是脏东西的话宁楠溪必然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阴气存在。 想到此处我立即询问宁楠溪有没有察觉出陈湘铭不对劲的地方,宁楠溪听后一愣,紧接着摇头说并未感觉到有不妥之地。 随后我又问宁楠溪觉得陈湘铭是人还是鬼,这句话让她有些不明所以。 片刻后才开口回应,说陈湘铭肯定是人,绝对不可能是脏东西。 虽然刚才她只跟陈湘铭打了个照面,但她未曾在陈湘铭身上发现半点阴气,反而阳气比常人还要浓重一些。 因此她怀疑陈湘铭很有可能同样是道家弟子,就算不是的话也必然身负道法。 像陈湘铭这种阳气旺盛之人自然不是脏东西,如果是的话刚才她决计不会放陈湘铭离开。 宁楠溪的这番解释让我顿时有些懵逼,我一直怀疑陈湘铭是鬼,可如今却得到了宁楠溪的肯定结论,他是人而非是鬼。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如果是人的话那么早餐摊老板的话怎么解释,天秀山陵园的陵墓又怎么解释,这根本不是活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可如果是鬼的话宁楠溪的这番话又怎么解释,宁楠溪出身道门绝对不会感知错误,这倒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宁楠溪见我低头沉默不语,于是好奇问道:“你问我这个干什么,你怀疑这中年男子是脏东西?” 见我点头后宁楠溪苦笑一声,说道:“我估计你是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导致你神经衰落,所以看谁都像鬼,这世上的确有鬼,但也没有这么多。” 听宁楠溪怀疑是我自己精神出了问题,我连忙摆手反驳道:“我不是神经衰落,我现在神志清楚得很,之所以怀疑他是脏东西是因为之前发生过几件蹊跷的事情,由此我才怀疑他不是活人……” 随后我便将先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宁楠溪。 宁楠溪听后满心诧异,沉声道:“按照你的话来看陈湘铭的确有问题,可我依旧相信自己的判断,他绝非脏物,依我看这其间必有隐情,只是咱们还没有发现罢了。” “刚才据我观察陈湘铭对你没有加害之心,如若不然他先前有数次机会早就对你动手了,所以他目的只是在于寿衣而非是你,既然他对你没有危害暂时可以不必管他,等解决完连环杀手的案件之后再行调查也来得及。” 既然宁楠溪斩钉截铁说她不会看错,那我姑且相信她的话,现将此事搁置下来,随后我们三人便回到了半间居中。 此时秦温华已经在卧室中酣睡,我们也没去打扰,毕竟他前不久刚受了伤,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一番忖度后决定明日一早再问个仔细。 半间居虽说只有普通院落一半大小,但左右各有厢房,其间皆有木床被褥。 只不过由于长时间无人居住有些脏乱罢了,打扫干净房屋后我和黎海睡在左侧厢房,宁楠溪则是睡在右侧厢房。 我上床后黎海却迟迟没有躺下,而是坐在木桌前摆弄起了手机,还弄了一个方形木盒垫在手机下方。 “老黎,这么晚你不睡觉干什么呢?”我躺在床上侧身看着黎海问道。 黎海闻言转头看了我一眼,颇为无奈道:“原本还想着跟你回老家清闲几日,能够开几场直播赚钱,可没想到回去之后遇到了这么多事,也没来得及开直播,算上今天我已经整整一周没有跟我直播间的粉丝聊天打屁了,再这么下去我的粉丝就全跑光了,我必须赶紧跟他们联络一下感情,要不然等他们转战其他直播间那我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黎海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虽然粉丝不算太多但好歹也是靠直播吃饭,一旦要是长时间不开启直播的确会流失不少粉丝。 想到此处我也来了精神,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后便打开了直播软件。 就在我刚准备开启直播之时黎海的一声惊呼声传入耳畔:“我草,一周没开直播我他妈竟然掉了三百多个粉丝,这可心疼死我了!” 听到黎海的话我一阵无语,没去回应自顾自开启了直播。 进入房间不久游客便开始涌入直播间,没三五分钟时间直播间人数便已经破千。 虽说一周没有直播但这些游客还没有忘记寿衣的事情,不断在公屏上询问寿衣的下落。 此时我已经懒得再解释寿衣之事,也就装作没看见,继续跟直播间的游客胡乱聊着。 大概聊了十几分钟后我已经有些困倦,加上今晚几乎没有什么打赏我也就渐渐失去了兴趣。 就在我刚准备关闭直播间的时候这时一位游客的加入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位游客id名叫常伴你左右,正是先前给我刷钱送寿衣的那位神豪。 他进来之后没有说话,直接给我刷了两艘豪华游艇。 很快大手笔便引来了其他直播间的游客,一时间公屏上飘满了神豪威武霸气的字眼。 算起来我与这位神豪只聊过两次,第一次是他刷了四十万让我去第三图书馆拿寿衣,第二次是告知我用火烧秦温华。 寿衣帮我借了阳寿,烧死的秦温华更是被拆穿是赋灵门的赋灵之物,两次他都救我于危难之中,一时间我倒是有些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好是坏。 如果说他是好人的话为何要让我卷入这场事件中,可如果是坏人的话从头至尾他也没有害过我一次,反而倒是帮我多次逃脱囹圄,这还真是有些是非难辨。 在神豪刷完两个游艇之后直播间的人数从千人骤涨到两万多人,七嘴八舌的评论飘在公屏上,不过我却没有闲暇时间去看,因为我在等着神豪开口。 大概等了两三分钟后那个名叫常伴你左右的id的留言终于出现在了公屏上。 “棺山断阳已破,你暂时寿命无忧,接下来你可以好好研究一下我送你的那件东西了。” 神豪口中的东西必然就是先前我在第三图书馆中得到的寿衣,这寿衣不过面料缝制,又有什么好研究的。 不过细想之下这件寿衣处处透露着古怪,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人说寿衣之中藏有隐秘。 而最令我震惊的是他竟然也知道棺山断阳局的事情,难不成他一直在暗中偷偷观察着我,亦或是说他本就是生活在我身边的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偏偏选中我!”我看着眼前的屏幕怒声叱喝道。 或许当初如果我没有拿这件寿衣的话我爸妈也不会死,陈家村也不会被人屠村,我隐约觉得这位神豪是在窥探全局,而我只不过是他棋局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是谁,陈家村如今已经消失,要想知道你的身世就必须从那件东西下手!”神豪继续在公屏上留言。 “那件东西我早就已经扔了,我不会再受你摆布!”我故意开口试探,想看看神豪的反应。 “你不会扔的,这件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即便你有这心也没有这个胆,现在你的命运已经与此物连在一起,而且我知道你的命格已经改变,一旦这件东西落到他人手里必然会天下大乱,到那个时候后果不堪设想,你自己想清楚。” 神豪发完这句话后便离开了直播间,榜一位置也由其他游客取代。 见神豪退出直播间我连忙在软件中搜寻他的账号,很快我便打开了他的页面,只见在页面上留下了一句话:陈家村不过只是警示,若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到时候天下大乱血流成河,等你再幡然悔悟已经晚了,我想你也不想看到这一天的到来,若想阻止就破解寿衣之中的秘密,你我早晚有一天会见面。 第一百零八章 窗外诡影 除了这几句话外神豪账号页面上空空如也,再无其他任何有用线索。 我正愣神之际一道黑影突然坐到了我的身边,由于事发突然我吓了一跳。 还未回过神来只听到黎海的声音从耳畔响起:“你小子怎么回事,怎么吓成这样,是不是干了亏心事小姑娘找上门来了!” 说话之时黎海将目光看向我面前的手机,当他看到页面上的id后面露惊诧神色,数秒后才开口问道:“这不是那个给你刷了四十万礼物的神豪吗?他怎么知道陈家村的事情,你把这事给他说了?” “说个屁啊,这么重要的事我能告诉他吗,再说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是好是坏,我怎么可能把这事告诉他。”我没好气的看着黎海问道。 “那他怎么知道陈家村的事,难不成他一直在监视你?”黎海追问道。 “不清楚,反正就这几次情况来看我身边发生的事情他都清楚,我现在怀疑这个人很有可能就在我身边,但我没有任何证据。”我看着黎海无奈摊手道。 黎海闻言陷入一阵沉默,过了大概半分钟后他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大,低声说道:“你不是怀疑这个人藏在你身边吗,我虽然没有办法帮你调查清楚他的身份,但是却可以帮你调查出他大概的位置!” 此言一出我瞬间来了精神,连忙询问黎海怎么调查。 黎海说他在上大学时在校外网吧打游戏认识了一个大神,这个人专门盗取别人的游戏账号。 当时他出于佩服的心理还加了对方社交软件,这个人手段高超,不仅能够盗取对方的游戏账号还能调查出对方的ip地址,只要有了对方的ip地址就能够清楚他处于何地。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阵大喜,虽然只是能够大体确定他的位置而不能确切找到他,但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件益事,最起码对于调查进展更近了一步。 而且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此人藏在我身边暗中窥视我的一举一动,如果能够确定他并非本地人我也就不必如此担心,至于他是如何知道我的行动轨迹也就没这么重要了。 “行,那你就托他帮我调查一下,有什么需要我提供的吗?”我看着黎海问道。 “软件名称、对方数字账号和昵称发给我就行,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等他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黎海沉声道。 随后我便将神豪页面上的账号和昵称用短信方式发送到了黎海手机上,黎海答应明日便给那个人说一声,让他尽快查明对方位置。 由于时间已经不早,托付完此事之后我便和黎海躺在床上,没过多时便沉沉睡去。 睡了不知多久,后半夜迷迷糊糊间我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咔哧咔哧的声响,就好像是野兽啃食东西似的。 一片死寂之下磨牙碎骨声刺耳无比,听得我一阵头皮发麻,而且最令我感到惊恐的是这声音传来方向就在我和黎海居住的窗户底下! 我担心自己由于心绪紧张出现幻听,于是抬手用力揉搓了两下耳朵,可那咔哧咔哧的声响依旧存在。 发现不对劲后我立即摇晃了几下黎海,可黎海睡得正沉,根本没有丝毫反应。 无奈之下我只得抬手捂住他的口鼻,十几秒钟后黎海感觉到憋闷,猛然从床上弹坐起来。 见他想开口咒骂,我眼疾手快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旋即抬手朝着窗户方向一指,示意窗户外面有动静。 黎海见我将手指指向窗外,立即转头朝着窗户方向看去。 数秒钟后他原本迷离的双眼瞬间瞪得如同铃铛般大小,缓缓抬手将我手掌拿开,低声道:“窗户外面是什么东西,不会是院里进来什么野兽了吧?” “这半山居身处帽檐胡同,不靠山不靠水,哪来的什么野兽,最多也就是个猫狗,可咱们回来的时候大门已经紧锁,按道理说就算是猫狗也不可能进来啊,咱们两个过去看看,千万小心,别打草惊蛇。”我看着黎海压低声音嘱咐道。 见黎海点头答应后我们二人小心翼翼站起身来,随即踱步朝着窗户方向走去。 随着步伐迈近咔哧咔哧的声响越来越清晰,伴随着的还有血肉分离的撕扯声,听的人汗毛直立。 还未等我和黎海行至窗前,月色之下便出现了一道黑影。 从体型来看倒像是一个人蹲在地上,双手还捧着什么东西,头部不停上下摆动,动作极其诡异。 半间居的窗户下方开合之处是毛玻璃,用以遮挡视线,顶部不能开合的位置才是透明玻璃。 由于黎海身形比较肥胖我担心他站在窗台位置肚子会顶在玻璃上从而发出声响,于是由我站在窗台探头朝着窗外看去。 此时皎月当空,明亮的月色洒落大地,将半间居院落照的十分亮堂。 我双手扶着窗户框踮起脚掌向窗户底部看去,只见一名体型消瘦的男子正背对着墙壁啃食什么东西。 这人满头白发,看上去年纪最起码有六七十岁。 他蹲在窗户前不住啃咬着什么,借着月色看去,白发老者身前地面的青石板转上竟然还喷溅着些许鲜红的血液。 “怎么样,是不是野兽?”黎海站在我身后一侧一边问着一边拉拽我的衣角。 “不是,是个老头儿,他现在背对着我根本看不清样貌。”我低声回应道。 “老头儿?半间居不就只有咱们四个人吗,哪来的什么老头儿……” 话说到一半黎海突然愣了一下,数秒之后他神情陡然一变,惊诧道:“会不会是秦温华先前抓住的小鬼偷跑出来了,来时宁楠溪那丫头不是说半间居院门位置之所以砌着半口棺材就是为了引小鬼过来吗,你赶紧看看主屋位置是不是敞着门呢!” 经过黎海的一番提醒我立即朝着主屋方向看去,果不其然,此时主屋屋门大敞! 我明明记得我们离开主屋时屋门已经关闭,如今敞着难道说真有小鬼逃出来了! “坏了,主屋门当真敞着呢,说不定窗户外面的真是小鬼!”我看着黎海低声道。 “那你赶紧给宁楠溪那丫头打电话啊,现在秦温华受伤休养,只有她能够对付小鬼!”黎海紧张说道。 闻听此言我连忙点头,可就在我伸手掏手机的时候我却停下了手中动作,低声道:“不行,宁姑娘手机肯定没有静音,如果要是给她打电话的话说不定声音会惊扰到这只小鬼,万一要是让他逃脱那就麻烦了,咱们必须再想个办法才行。” “想啥办法啊,你会捉鬼还是我会捉鬼啊,就凭咱们两个根本斗不过他!”黎海无奈抱怨道。 “先别着急,我先看看情况再说。” 说着我继续踮脚探头朝着窗外看去,可眼前一幕却是吓了我一跳。 原本蹲坐在窗户前的老头儿此刻竟然消失了踪迹,地上只剩下一片鲜红的血迹和一些碎裂的骨头渣子,从细小的骨头渣子来判断他刚才啃食的东西应该是老鼠。 我深呼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旋即朝着四下扫视去。 半间居本就不大,双眼所见之处根本没有那老头儿的踪影。 就在我心上诧异之际突然脑袋嗡的一声炸响,原本敞开的主屋屋门此刻竟然再次关上了,难不成那老头儿进了主屋! 秦温华此刻还在卧室中休息,而且先前因为帮我借寿一事他已经受了重伤,如果那老头儿想趁这个机会要了秦温华的命那岂不是等于间接是我害了他! 黎海见我沉默不语双眼死盯主屋方向,连忙低声问道:“怎么了,那老头儿还在窗户底下吗,怎么没声音了?” “主屋屋门关上了,我猜那老头儿应该是进主屋了,我赶紧给宁姑娘打电话,要是晚了恐怕秦叔性命不保!” 说话间我连忙从窗台跳到床上,随即掏出手机给宁楠溪打去了电话,电话刚拨通对面的厢房中便传来一阵铃声。 “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一早再说吗,非要现在打给我!” 宁楠溪起床气不小,被我扰了清梦明显是生我气了。 我来不及道歉,直接开门见山道:“赶紧穿衣服,刚才好像有个脏东西闯进秦叔卧室了,现在秦叔重伤休养,我担心他会遭到……” 不等我说完对面便传来一阵开门声,听到声响我立即穿鞋下床行至门前,此时宁楠溪正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睡裙站在半间居院落中央,目光紧盯秦温华卧室方向。 “哎呦,看不出来这丫头发育的还真不错,跟十七八岁的姑娘有的一比。”黎海跟在我身后一阵坏笑。 “赶紧闭上嘴,要是让你宁姑娘听见还不割了你的舌头!” 说完我行至宁楠溪面前,低声道:“先前那个脏物躲在我们窗户下面啃食东西,后来被我们给发现了,等我和黎海说话的功夫他就逃到了秦叔睡觉的主屋,我们猜测这很有可能是秦叔先前抓到的小鬼,不知道怎么给逃出来了。” 宁楠溪闻言转头朝着厢房窗户方向看了一眼,当她看到地上散落的碎骨和鲜血时面露凝重神色,旋即快步回到卧室中取来破邪剑和两张黄符,然后看着我和黎海嘱咐道:“你们两个在门外等着,我先进去看看,如果要是有什么东西闯出来你们就将这两张黄符贴在他身上!” 第一百零九章 一夜苍老 一语落地宁楠溪便将黄符递到我和黎海手中,而她则是手持破邪剑踱步上前慢慢推开了主屋的房门。 此刻主屋昏暗无比,见不得半点光亮,宁楠溪身形隐没其间后屋门缓缓闭合,再听不到任何声响。 院中寒风凛冽,一股凝重肃杀之气蔓延全身,我手握黄符目光紧盯房门方向,心中更是忐忑不宁。 宁楠溪先前在黄家老巢受的伤如今还没有完全恢复,加之主屋视线不明,万一要是脏物设下埋伏又该如何是好。 现在秦温华受伤吐血,我和黎海更是连二把刀都算不上,一旦宁楠溪出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站在门前等待两三分钟屋中依旧没有传来任何声响,此时我已经有些安奈不住。 刚准备上前推门进屋查看,这时屋门吱嘎一声开启,一道黑影从中走出。 我来不及多想,上前一步直接将手中的黄符贴在了黑影的脑袋上。 黎海见状刚要出手,这时宁楠溪的声音炸响耳畔:“你把黄符贴我身上干什么,我又不是脏东西!” 说话间我才看清门前黑影是宁楠溪,只见她气呼呼的将额头上的黄符扯下,一脸怒气的盯着我,看样子似乎是要把我吃了似的。 “不好意思宁姑娘,我刚才太过紧张没看清就贴了上去,屋中情况怎么样,抓到那只小鬼儿了吗?”我一边问着一边侧身朝着主屋内部看去。 宁楠溪闻言无奈摇头,说屋中根本没有什么小鬼儿。 刚才她进入之后四下查看,没有感受到任何阴气存在,这就说明刚才在外面啃食老鼠的并非是脏东西。 宁楠溪的话让我和黎海登时一愣,不是脏东西还能是什么。 细想之下我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主屋之中只有秦温华一人,难不成刚才窗外的那道黑影正是秦温华! 猜测刚从脑海中升起我便立即否定,那道黑影比秦温华更加消瘦,而且满头白发。 秦温华虽说比先前苍老许多,但也只是双鬓出现了白发,再者秦温华为了帮我借寿元气大伤,正是应该休养之时,他怎么可能半夜出来啃食老鼠。 想到此处我看着宁楠溪问道:“你刚才进屋之时有没有见到秦叔?” “没注意,我虽然进入卧室但由于视线不明并未见到秦师哥,但我听到床上有微弱的呼吸声想必师哥正在休息,所以也就没有打扰他,怎么了?”宁楠溪一脸疑惑的看着我问道。 “我觉得咱们有必要检查一下秦叔,此事虽说有些难以置信,但秦叔是唯一的怀疑对象,不管怎么样还是看看更加放心。”我语重心长道。 宁楠溪虽说对于我的猜测持怀疑态度,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旋即我们三人轻声细步朝着主屋中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了秦温华睡觉的卧室。 此时卧室中一片死寂,只能听到阵阵微弱的呼吸声。 “师哥睡得正熟,咱们还是别打扰他了,再说如果刚才啃食老鼠的当真是师哥,那么屋中肯定会有血腥味道,可进来之后根本没有闻到任何古怪气味,依我看咱们还是先出去吧。”宁楠溪提议道。 “不行,今晚这件事情必须调查清楚,要不然谁都睡不安生!”说话间我直接抬手打开电灯开关,点灯亮起瞬间屋中被照的亮如白昼。 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朝着床铺方向看去,可眼前景象却让我们登时一怔。 秦温华竟然将厚重的棉被盖在了自己的头上,见到这诡异一幕宁楠溪立即提剑走上前去。 行至床边宁楠溪伸手抓住棉被一角,随即轻轻将棉被提起。 随着棉被上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下方蔓延而上,棉被之下的景象更是令我们三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躺在床上的秦温华此刻脸上沾满鲜红的血水,唇齿间还夹杂着一根细小的骨头。 更令我们的感到震惊的是秦温华竟然比前不久见他的时候又苍老了许多,不仅头发全部变成花白颜色,脸上更是皱纹横生,而且他的身材也消瘦了许多,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认不出那道黑影就是秦温华。 “秦……秦叔怎么老成这个样子了,晚上的时候他模样最多也就五六十岁,可现在却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那老太太说的是真的,秦叔当真活不了多久了?”黎海站在一旁难以置信的问着。 “看样子师哥已经受到阴尸续命术的反噬了,据我猜测当年玄清门丢失的那本古籍应该就是被秦师哥所盗取,他这么做就是想借助里面的阴尸续命术活下去,如今距离他退出玄清门已经有一二十年之久,根据时间推算也差不多了!”宁楠溪低声说道。 此言一出我心中咯噔一声,若真是遭受反噬那秦温华岂不是大限将至! 虽然我一直对秦温华半信半疑,可他却从来没有害过我,而且还数次帮我。 救人一命已经是恩情难还,更何况他还三番五次相救,这份恩情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如今听闻他即将要死的消息我这心中当真是五味杂陈,就好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我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妹子,他既然遭受到反噬为何要啃食老鼠?”黎海看着宁楠溪不解问道。 “住在胡同尽头的灰家奶奶已经解释过了,这种阴尸续命术可以帮人补全魂魄,但却有年限限制,一旦超过了年限就会彻底变成鬼物,现在秦师哥已经是九分像鬼一分像人,因此他啃食老鼠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我猜测他应该是啃食血肉补充其体内精血之气,毕竟老鼠也是五灵畜之一。”宁楠溪语重心长解释道。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还有没有办法能够救治秦叔,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估计他很快就会身死,咱们必须赶紧想个办法啊。”我看着宁楠溪着急问道。 宁楠溪听后沉默不语,心中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 约莫片刻后她才开口道:“现在阴尸续命术年限已至,再用这种办法已经无法帮秦师哥续命,可其他的办法我也不知道,这样吧,明日一早我给爹爹打电话问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帮师哥续命。” “行,就按照你说的办,现在时间不早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秦叔现在病情不稳定,我留下照看他,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事也好及时通知你们。”我看着宁楠溪二人说道。 宁楠溪听后一愣,诧异道:“师哥现在可是九分像人一分像鬼,你留在这里就不怕他害你?” “就算是九分像鬼也没有完全变成鬼,再说如果他想要害我早就害我了,何必非要等到变成鬼再害我,行了,你们赶紧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守着!”说着我便将宁楠溪和黎海往门外推去。 送走宁楠溪二人之后我回到卧室,虽然秦温华此刻还闭着眼,可他脸上沾染的鲜红血液实在是有些渗人。 无奈之下我只得来到客厅打了一盆热水,用毛巾给他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液,待到擦拭干净后我才长舒一口气。 虽然脸上的血液已经擦拭干净,可刚才他蹲坐在窗户下啃食老鼠的模样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想到这里我就一阵心中胆寒,无奈之下只得开着灯守在床边。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后我实在是抵挡不住浓重困意,不知不觉间便趴伏在一旁的木桌上睡着了。 睡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间我就感觉浑身有些发冷,尤其是脖颈位置,就好像是有人往里面吹冷气似的。 阴寒之意让我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也瞬间清醒过来。 我慢慢睁开眼睛朝着四下看去,突然发现眼前一片昏暗,抬头看去,卧室顶部原本亮着的电灯竟然灭了! 先前守夜之时电灯明明是开着的,怎么睡了一觉这灯就灭了,难不成是秦温华醒了之后关上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刚想起身打开电灯开关,这时突然听到面前传来阵阵喘气的声音。 听到声音从面前传来我立即朝着前方看去,昏暗之间只见一道黑影正坐在我面前。 只不过由于视线昏暗根本看不清对方模样,不过据我猜测应该是秦温华。 “秦……秦叔?你现在怎么样了,没事了吧?”我看着眼前的黑影试探性问道。 问话声石沉大海,眼前的黑影并未传来任何回应。 见对方没有回答我继续问道:“秦叔,你的身体别太担心,明天宁姑娘就给宁门主打电话,我想宁门主一定有办法能够救你性命。” 第二次问话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时我突然想起手机还在自己口袋中,我连忙将手伸入口袋将手机拿出。 就在我准备打开闪光灯照明之时突然一道黑影从我眼前坠落下来,紧接着扑通落在我面前,伴随着的还有阵阵浓烈的血腥味道。 “什……什么东西!” 我一边下意识后退一边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当我看清楚眼前掉落之物时瞬间吓得亡魂大冒,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掉在我眼前的竟然是一只开膛破肚的黑狗,鲜红的脏器从它的腹中流淌出来,黑狗嘴角还不断吐着血沫,而最令我感到诧异的是我竟然感觉这只黑狗有些面熟! “你杀了我的老伴儿,我要让你偿命!” 第一百一十章 烈阳药物 惊诧之间干哑刺耳的声音从眼前响起,举起手机凝眸看去,眼前的黑影竟然是先前穿红衣吊死的那个老婆子! 此时她身形佝偻坐在床边,脸色煞白毫无生气。 苍老的面颊上满是沟壑纵横的皱纹,五官拧在一起,嘴角还显露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她双颊腮帮子不断鼓动,更是露出满口黄牙,让人看上去十分反胃。 “你……你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吗!”我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老婆子惊声喊道。 “想让我死没这么容易,我现在就要你的命,让你下去陪我老伴儿!” 话音刚落老婆子举起枯槁的手掌便朝我伸了过来,灯光之下她的指甲锋利无比,如同利刃般闪烁寒光。 “啊!” 就在老婆子伸手朝我袭来之际我猛然惊醒,此时我额头已经渗满汗水,后背衣衫也被汗水浸湿。 我缓缓睁开眼睛朝着窗外看去,此时院中已经是天光大亮。 躺在床上的秦温华依旧闭目休息,似乎不曾听到我的喊叫声。 “怎么了!” 正当我心有余悸之时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不多时宁楠溪和黎海进入卧室,二人脸上皆显露出急切神情。 “没事,刚才做了个噩梦罢了。” 我轻描淡写回应几句,旋即抬手将额头上的汗水擦拭干净,跟着宁楠溪二人走出了卧室。 行至院中树下石桌前,我皱眉看向宁楠溪,沉声道:“秦叔从昨夜啃食完老鼠之后到现在一直没醒,我担心他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你打算何时给宁门主报信,若是太晚恐怕秦叔就撑不住了。” 宁楠溪闻言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回应说现在就给她爹打电话,一旦有破解之法就立即照办,目前什么事都可以搁置,最重要的就是先保住秦温华的性命。 宁楠溪说完便给她爹打去了电话,约莫数分钟后她将电话挂断,面露凝重之色,看样子要想医治秦温华并非是件易事。 “宁门主怎么说的,秦叔的命还有得救吗?”我看着宁楠溪担心问道。 “能救,不过并非易事,而且异常艰险。”宁楠溪面色阴沉道。 据宁楠溪所言秦温华由于多年利用阴尸续命术来给自己续命,所以导致阴气侵袭全身。 目前阴气已经入侵他的五脏六腑,所以他才会九分像鬼一分像人。 若想救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帮他将体内阴气祛除,由于阴气侵入内脏,凭借道法根本无法根除,所以必须用烈阳药物进行浸泡,如此方可暂时延续其寿命。 不过这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要想彻底让秦温华恢复必须找到一种名叫天蚕食阴蛊的蛊虫才行。 这种蛊虫出自苗疆,炼制方法更是匪夷所思。 据传要想炼制此蛊首先要寻百种毒虫放置蛊坛之中,任其撕咬,待到蛊坛中只剩下一只毒虫的时候就要以阴气喂食,从而练就它喜食阴气的特性。 由于常年吸食阴气这种蛊虫性格十分暴躁,不过却是救命之良方。 若有人不慎被阴气所伤将天蚕食阴蛊放入其体内便可不断吸食宿主体内阴气,直至阴气全部吸干为止。 届时宿主自会痊愈,而天蚕食阴蛊也会从宿主体内钻出,并不会伤害宿主。 “天蚕食阴蛊,你的意思是说要想救秦叔必须要找到这种蛊虫才行?”我诧异的看着宁楠溪问道。 “没错,只有天蚕食阴蛊才能够救治秦师哥,不过暂时利用烈阳药物浸泡其全身也能起到续命效果,况且苗疆之地离此较远,咱们要想前往寻找此蛊也绝非易事。”宁楠溪沉声道。 闻听此言我刚要开口,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主屋卧室方向传来,紧接着便是咣当一声巨响。 听到声音传来我们三人立即快步进入主屋卧室,此时原本躺在床上的秦温华已经掉落地面,地上还喷溅出大量黑色粘稠的液体,看上去就跟血液差不多。 “秦叔!” 见秦温华趴伏在地我和黎海合力将其重新抬到床上。 秦温华此刻双目依旧紧闭,嘴角残留着黑褐色的汁液。 从其面色来看他已经是病入膏肓,呼吸渐渐微弱,随时都有性命之危。 “现在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如果再拖延秦师哥必然性命不保,到那时就算是神仙临凡也无济于事,我现在就将烈阳药物写下,等会儿咱们去中药店采买,买回来后烧几锅热水,然后让秦师哥泡在里面。” 宁楠溪说完便回到客厅取来纸笔,随后开始在纸上不断写着烈阳药物的名字。 写完之后我让黎海留在半间居照看秦温华,我和宁楠溪则是离开帽檐胡同去往周围中药店。 由于连环杀人案的原因中药店也大多已经关门,我们找了二十多分钟才找到一家药规模不大的药店。 给我们拿药的大夫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长得慈眉善目,身上还穿着一件洗的发黄的白色大褂。 他接过宁楠溪手中的药方后看了一眼,口中喃喃道:“鹿角霜、巴戟天、大云、杜仲、羊火叶、菟丝子、阳起石、烈阳草。” “姑娘,这药方是谁给你开的,这几味药可都是烈阳药物,要是同时煎煮服用的话肯定会出事,你最好弄清楚再来拿药,万一要是吃出好歹我们药店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说着老头便将药方放在了药柜上。 “大夫,这药方是我自己开的,你照着拿就行,这药我们不喝而是用来泡澡,再说就算是出了问题我们也不会找你们麻烦。”宁楠溪说着再次将药方推了回去。 闻听此言老头眉头紧皱,凑上前低声道:“老夫行医近五十载,若是没猜错的话你开的这药方应该不是为了给人治病吧?” 见老头看穿宁楠溪也就没继续隐瞒,点头道:“的确不是为了治病,我有位哥哥这段时间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我想利用这烈阳药物帮他驱驱邪,虽说不知道管不管用,但好歹也要试一试。” “好,那你们二人稍等,我现在就去给你们抓药。”老头说完拿着药方进入里屋中抓药。 见老头离开后我看着宁楠溪低声道:“你就不怕直言相告会引起恐慌吗,这老头年即可不小了,万一要是吓出个什么好歹怎么办?” 宁楠溪听后冷笑一声,说看样子我对于中医文化理解的还是不够深,其实中医跟道家相差不大,皆是以阴阳五行作为根基。 道家分阴阳中医同样分阴阳,道家中的五行是金木水火土,中医的五行是心肝脾肺肾,两者皆有相通之处。 因此道家救人大多以中医为主,而道家之事中医也略懂三分,所以他们早就知道世上有脏物存在,自然不会心生畏惧。 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从里屋响起,紧接着老头掀开布帘从中走出。 他行至药柜前凝声叹气道:“这几味烈阳药物我们这里都有,唯独缺少了鹿角霜,现在山中野鹿较少,虽说有不少人工养殖的梅花鹿,不过药性比较差,所以我们药店并未采买。” “鹿角霜是什么,是鹿角上凝结的白霜吗?”我不解的看着老头问道。 老头抬手一摆,说并非如此,鹿角霜是鹿科动物的角熬制出鹿胶之后所残余的骨头渣子,由于现在鹿科动物受到保护,所以野生鹿角霜很难得。 “那麻烦你将其他烈阳药物打包,至于鹿角霜我们再去其他药店看看。”宁楠溪看着老头说道。 “别忙活了,现在城里因为连环杀人案的原因导致各大药店都关了门,再说就算是不关门他们药店里也没有野生鹿角霜,据我所知这味药材已经断货大概半年了,姑娘,除了鹿角霜之外我们店里还有其他的烈阳药物,你看看能不能用其他东西替代?”老头语重心长问道。 “不行,其他东西不能代替鹿角霜的药性,既然如此那您先把其他药物给我包起来,至于鹿角霜的话我们再行想办法。”宁楠溪回应道。 老头见宁楠溪执意如此只得现行进入里屋打包药材,约莫七八分钟后老头拿着数包牛皮纸包扎的药材走了出来。 他将药材放置药柜上,朝着门口张望一眼,旋即低声道:“姑娘,咱们城里虽说没有鹿角霜,可周围的山林里却有野鹿,你要是不怕的话可以去林中寻觅一番,只要不伤鹿的性命也就没什么,毕竟人命可比鹿角要值钱许多,你若是得到鹿角可以送至我这里,我帮你熬制,到时候鹿胶归我,鹿角霜归你,你看如何?” 常言道医者仁心,不过即便是行医五十载的老医生心中依旧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他不敢进山狩猎,拿我们当枪使,不得不说这算盘打的当真是响亮。 我原以为宁楠溪会开口拒绝,可没想到她竟然爽快答应下来,还说取到鹿角就立即送至此处,随后她交完药钱便带着我离开了药店。 行走在冷清的马路上我不禁看向身旁宁楠溪,质问道:“你是不是疯了,梅花鹿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你擅自进山狩猎鹿角你就不怕被警方逮捕吗?” 宁楠溪听到这话回头看了我一眼,面色平静道:“那好,我问你一个问题,人命重要还是梅花鹿的鹿角重要?” “当然是人命重要!不过梅花鹿是保护动物,万一要是被抓怎么办?”我继续质问道。 “无论做什么事只要是为了救人性命那就有正当理由,况且梅花鹿的鹿角有再生能力,就算是割了只要不祸害它的性命用不了多久也就能够再次长出来,现在秦师哥已经病入膏肓,如果我不帮他那么他必死无疑,你好好拍着你的胸脯想想,如果没有秦师哥你能不能活到今天!” 话音刚落宁楠溪便将我手中的药材抢过,气冲冲的朝着远处走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阳关岭 望着宁楠溪远去的背影我双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就好像被人扇了数十个耳光一般。 宁楠溪说的没错,如果没有秦温华当初给我的黄符三角或许我早就已经死在红衣老婆子的手中,更不可能侥幸存活到现在。 如今面对秦温华生死存亡我却还考虑这么多,的确是我的不对,按照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来讲我这条命就算是送给秦温华也不为过,更何况是为了他去做这些违法犯罪之事,只要能够让秦温华活下去,就算是当真被警方逮捕我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想清楚其中利弊后我快步追赶上去,行至宁楠溪身边时侧身看向她,此时宁楠溪脸上一副生气模样,余光见我看着她,不禁将头转向一旁,看样子还在生我的气。 “刚才是我不对,我陪你进山一起寻找鹿角霜,秦叔是我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艰难险阻我都一定要救他!”我看着宁楠溪斩钉截铁道。 宁楠溪闻听此言停下脚步,转头瞟了我一眼,冷哼道:“你刚才不是怕违法吗,现在想通了?” “秦叔曾救过我的命,而且昨晚还冒险帮我借寿,这恩情难以偿还,我要是不帮他那我还算是人吗,再说咱们取鹿角又不伤其性命,而且就算是伤其性命为了秦叔我也要做,毕竟人命可比畜生的命要更加值钱!”我神情坚定道。 宁楠溪听后没有继续开口,直接快步朝着帽檐胡同方向走去,不过从其嘴角微微显露出的笑意来看她已经原谅了我。 回到半间居时黎海正坐在院中树下抽烟,见我们二人回来他立即起身道:“怎么样,烈阳药物都买回来了吗?” “买回来了,不过其中还缺少一味名叫鹿角霜的药材,这味药材必须前往深山寻找,目前秦叔情况不容乐观,所以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我和宁姑娘打算即刻动身前往城区附近的山中寻找这味药材,在这期间你还是留在半间居中照看秦叔,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有些严峻,不过咱们三人之中现在只有我伤势较轻,而宁姑娘又身负道法,所以只能留你在此。”我看着黎海语重心长道。 黎海虽说对于帽檐胡同和秦温华有恐惧之心,不过他也拎得清孰轻孰重,一番忖度后最终答应下来,随后我和宁楠溪将药材放回主屋,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半间居。 临走之时宁楠溪还给黎海留下了几张黄符傍身,毕竟秦温华的半间居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现在秦温华重伤昏迷,若是只留黎海一人的确有些危险,原本宁楠溪打算利用撒豆成兵术给黎海留下几个看门的守卫,可黎海却急忙阻止,说他要是半夜看到这些兵将在院中乱转估计会害怕,无奈之下宁楠溪只得作罢。 走出院门后宁楠溪回身看向院门顶部的半截棺材,她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咬破指尖后在黄纸上绘制一道符咒,旋即口中叱喝一声便将黄符扔出,刹那间黄符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出,直接贴在了半截黑木棺材上。 据宁楠溪所言院门之上的半截棺材在邪物眼中便是阴宅所在,也是他们的避难之所,附近的游魂野鬼路过此处必然会进入休憩一番,若是往常秦温华无碍之时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现在秦温华受伤休养,仅凭黎海一人恐难招架,将黄符贴在半截黑棺之上就可以警告路过的游魂野鬼不要再靠近宅院,以作警示之用。 闻听此言我放下心来,旋即便与宁楠溪行至胡同口,打上一辆出租车便朝着远处驶去。 我虽说在城中已经呆了数年之久,不过平日大多宅在家中,要不然就是在城中闲逛,很少去城区周围,所以我也不清楚城区深山位于何处。 经过询问司机后我们才知道距离城区最近的深山位于南郊的阳关岭,此地是城区附近少见的深山老林,除了深林广布之外其间动植物更是十分丰富,据进山游玩的驴友所言他们还在林中见到过老虎和野猪的踪迹,不过阳关岭虽说风景秀丽却很少有人进去,尤其是本地人更是稀少。 听到司机的话我有些不明所以,既然阳关岭风景秀丽为何周围百姓不去游玩,难不成是惧怕山间野兽? 想到此处我看着坐在驾驶室中的司机问道:“大叔,阳关岭既然是个好地方为什么周围的百姓很少去,是不是怕遭到山林里面的野兽袭击?” 司机冷笑一声,摇头道:“山里面的野兽不过只是传闻罢了,是真是假没人知道,再说如果真有野兽伤人那么林业部门早就已经出手治理了,周围的百姓之所以不去阳关岭是因为那里很邪性!” 此言一出登时引起了我和宁楠溪的注意,原本歪头看向窗外的宁楠溪突然回过头来看向驾驶室方向,低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哪里邪性?” “传说阳关岭林子里有怪物,这事过去十好几年了,好像是零几年发生的事,具体时间我也记不清楚了,当时有四个大学生刚毕业,准备去阳关岭里面游玩,结果回来的时候死了三个,就一个姑娘活了下来,被人发现的时候这个姑娘已经疯了,她披头散发浑身沾满血污,就好像是野人一般……” 据司机所言那名姑娘被救之后她就一直喊着阳关岭林子里面有怪物,体型高达三米,模样甚是骇人。 这件事情当时在城里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全国各地都有灵异爱好者前来调查,前前后后进去大概数千人,可都没有发现那怪物所在。 等他们想再询问那位姑娘具体事情的时候发现姑娘已经被送往了精神病院治疗,无法探望之下这件事情只得不了了之。 虽说最终没有人发现三米多高的怪物,可这件事情却在百姓之间传开了。 最终导致附近的居民远离阳关岭,时至今日也就省外的游客慕名而来,真正周围的百姓根本不会去里面游玩,都怕碰上那怪物。 “大叔,那其他三个人的尸骨找到了吗,到底是怎么死的?”宁楠溪看着司机追问道。 “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不过我听说那三个人尸骨无存,连骨头渣子都没剩,如果你们两个要是想前往阳关岭最好还是做好充足准备,虽然不知道这怪物之事是真是假,但当初那个疯了的姑娘却上了报纸,说不定现在网上还有文章记录当年事件,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用手机查一下。”司机语重心长看着我说道。 听到这话我立即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然后便开始调查阳关岭历年来发生的事情,根据调查显示零三年阳关岭的确发生过一件怪事,四名刚毕业的大学生进入阳关岭游玩,结果最终三死一疯,三名死者至今下落不明,而疯了的女大学生也被关进城区精神病院,如今是否还在不得而知,不过据当时女学生所述她见到的那个怪物身高三米有余,浑身长满黑色的毛发,五官混沌不明,模样甚是骇人,那怪物杀了她的三名同伴后便对其展开追杀,最后在她拼命逃脱之下才逃离阳关岭回到了城区。 “手机上记载的内容跟大叔说的相差无几,后来几年时间阳关岭的确游客稀少,本地百姓几乎没人再去林中游玩。”说话之时我将手机递到宁楠溪面前。 宁楠溪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内容,随即看着驾驶室中的司机师傅问道:“大叔,除了阳关岭之外城区周围还有其他的深山老林吗?” 司机听后摆摆手,说附近虽然除了阳关岭之外还有树林,但是范围很小,半个小时也就能逛得过来,林中更没有珍稀林木动物,风景也不怎么样。 这次我们前往密林主要是寻找野生梅花鹿,若林子狭小必然不可能有梅花鹿存在,就算是去了恐怕也是无功而返。 与其耽误时间还不如直捣黄龙,想到此处我看着司机沉声道:“大叔,那你就直接把我们送到阳关岭吧,我们去了之后自会小心。” 司机见我们心意已决也就没有继续劝说,随即开车继续向前行进。 出租车在宽阔的马路上大概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后便驶入狭窄的乡道,放眼望去两侧皆是金灿灿的田地,不少农民正冒着烈日在田地里面收割。 田地里种植着玉米、稻谷等农作物,我还看到一个小男孩正蹦跳提着菜篮来到田地中给他劳作的父母送饭。 看到窗外的景象我不禁眼眶有些湿润,想起了自己在陈家村的日子。 年少之时到了秋天我也是跟随父母到田地中干活,不过那时总是偷懒,爸妈干活的时候我总是躺在阴凉树下,要不然就是干着干着活就跟着其他玩伴去山上捉蝎子或者下河摸鱼。 恍惚间我耳畔传来陈书恒和猴子的叫喊声:“陈默哥,天太热了,咱们一起去河里洗澡啊!” 眼见一人多高的玉米地中钻出两个皮肤晒得黝黑的男孩,一脸兴奋的朝着远处跑去,边跑边挥手。 可跑着跑着他们的身形渐渐消失不见,而我的眼睛也已经彻底湿润。 第一百一十二章 深山密林 宁楠溪善于察言观色,更善于揣摩心理。 她见我目视窗外双眼泛红,知道我必然回忆起过往种种,于是低声喃喃道:“叔叔阿姨和陈家村的村民不会白死,有朝一日你定然能够报仇雪恨手刃仇人,只是如今时机未至,你要做的就是隐忍不发积蓄力量,爹爹说人生下来就是受苦的,走的每一步都是历劫,当劫难过去剩下的就只有甜没有苦。” 宁楠溪虽然含着金汤匙出生,平日里备受宠爱,不过她心地却极其良善,也从未因为社会地位差别而看不起我和黎海,这的确十分难能可贵。 听到她的安慰我抬手擦拭干净眼角泪水,回过头看向她,点头道:“谢谢你宁姑娘,我一定会将悲痛化作力量,早日学成为陈家村的乡亲和爸妈报仇!” 出租车一路颠簸,驶入乡道大概一个多小时后便停了下来,我原以为已经到了地方,不过隔窗看去并未看到密林所在。 “大叔,你怎么在这停下了,这里就是阳关岭?”我一边打量四周一边开口问道。 司机转头看向我和宁楠溪,脸上略带歉意,说这里距离阳关岭还有一段路程,只不过接下来的路崎岖难行,汽车根本无法开到阳关岭上,所以后面的路程需要我们步行前往。 闻言我隔着车窗向前方道路看去,果不其然,原本宽阔的乡道此时已经变成了狭窄的山路。 宽度约有一米半左右,两侧皆是乱石,汽车的确无法从中通行。 不过现在宁楠溪腿上还有伤,虽说并无大碍但也无法长时间步行。 想到此处我看向司机,问他此处距离阳关岭到底还有多远,步行的话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到达。 司机说此处距离阳关岭少说也有七八里地,过去前面的山坡便是阳关岭所在。 由于此地周围荒无人烟,并未有村落聚居于此,加之传言的原因很少有人去阳关岭,所以通往那里的路并没有修缮。 听司机说完后我转头看向宁楠溪,面色凝重道:“这里距离阳关岭还有七八里地,你现在腿上有伤能走这么远的路吗?” “师哥性命垂危,走不了也要走,再者这不是还有你吗,我若真是因为腿痛走不了路,到时候你就背着我走,反正你的腿又没有伤,手臂也已经痊愈,背着我走个几里地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说话之时宁楠溪嘴角浮现出一抹坏笑,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看样子她早就想好了对策。 虽然心中不情不愿但为了秦温华我也只得答应下来,随后我们要了一个司机的联系方式,打算等我们出来的时候再给他打电话,好让他来接我们。 要不然的话这地方偏僻无比,要想找辆车把我们送回城中几乎比难于登天。 付过车费司机便扬长而去,见出租车逐渐远去我转过身来看向宁楠溪,此刻宁楠溪正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我刚要开口,她突然哎呦一声,紧接着捂着受伤的腿说道:“陈默,不知道是不是坐车坐得太久了,我现在腿突然疼起来了,你背着我走吧。” “姑奶奶,合着七八里山路你是一步也不想走啊,这么远的路你想把我累死啊,要不然我搀着你走,再说男女授受不亲,我背着你算是怎么回事啊。”我看着宁楠溪无奈道。 “本姑娘都不在意你又在意什么,再说你要是搀着我咱们走的肯定慢,估计等到了阳关岭天都黑了,那可别忘了那司机说阳关岭里面邪性得很,真要是遇到什么脏东西怎么办,我现在身上有伤,你又帮不上什么忙,到时候咱们岂不是……” “呸呸呸,你这乌鸦嘴可别说了,我背着你走还不行吗,真是怕了你了!” 不等宁楠溪说完我直接双腿分立,身子向前一躬,做出准备背人的姿势。 我蹲在原地十几秒钟宁楠溪并未爬上我的背,我反而听到了一声手机拍照的声响从一侧转来。 循声看去,宁楠溪此时手中正端着手机冲我拍照,脸上还显露出得意的神情。 “陈默,你这动作实在是太好笑了,跟你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宁楠溪站在一旁双手掐腰不住笑着,看到这里我才知道是被她给耍了。 我挺起腰板后冲着宁楠溪冷哼一声,说道:“现在耍我不要紧,等你真腿疼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办,到时候你就算是求我我也不背你!” 说罢我直接快步朝着阳关岭方向走去,刚走了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了宁楠溪的声音:“哼,不背就不背,本姑娘还用不着你背呢!” 听到这话我也没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眼前山路的确是崎岖难行,而且地面极其不平整,深一脚浅一脚的,就算是正常人都容易受伤更何况是已经受伤的宁楠溪。 虽然我在前面走着,不过我一直用余光扫视身后的宁楠溪。 一开始她还跟在距离我大概数米左右的距离,可随着道路越来越难走她已经被我落出十几米的距离,而且步伐愈加缓慢,走几步都要停下来休息数秒。 先前我嘴上虽然强硬,但看到如今宁楠溪窘迫之相心中也是有些不忍。 她本身就是个姑娘家,如今腿部伤口刚刚结痂,万一因为长时间剧烈活动导致伤口崩开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无奈之下我只得回过头朝着宁楠溪方向走去。 宁楠溪见我回来嘴角一撇,没好气道:“你回来干什么,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像你这么走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阳关岭,剩下的路程大概还有两公里左右,我背着你走。”我看着宁楠溪说道。 “用不着,本姑娘有手有脚用不着你背!”宁楠溪白我一眼道。 眼看宁楠溪耍起了大小姐脾气,我也不再跟她浪费口舌,上前一步直接抓住她手臂就将她背在了身后,随后便大踏步朝着远处走去。 宁楠溪虽说身高不矮但体重也就在八九十斤左右,背在身上倒也没有太大负担。 只是一开始她用力挣扎着实让我耗费了不少体力,后来见我死不松手也就不再挣扎,反倒是下颚抵在我肩膀位置,在我耳边轻声道:“你刚才不是说就算是求你也不背吗?” “对啊,如果你求我的话我不背,但不求的话我就背你,这也没什么毛病啊。”我笑着回应道。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那你就好好背着我,要是敢半路把我摔下来本姑娘肯定跟你没完!”宁楠溪威胁道。 我没回应,继续迈着步子向前走去。 刚开始的一公里还算是轻松,可烈日当头周边有没有阴凉之地,路程走了一半后我额头就已经开始渗出豆大般的汗水。 汗水顺着额头流入眼睛,让我眼睛一阵疼痛,就在我准备摇晃脑袋甩去汗水之时一阵香气袭来,紧接着一块白色的手帕落到了我的额头上,随后帮我擦拭干净额头渗出的汗水。 “谢谢你宁姑娘。”我转头低声道。 “有什么好谢的,这块手帕已经被你弄脏了,等回到城里你再给我买一块就是了。”宁楠溪笑道。 一路前行,十几分钟后我们总算是顺利到达了阳关岭。 抬头看去,远处皆是层层山峦,近处却是茂密的树林,一眼望去满眼青翠之色,林中还不时传来鸟叫虫鸣声。 看到眼前景象不禁让我想起了诗人王籍在《入若耶溪》中的一句古诗: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 如今苍翠的山林与鸟叫虫鸣声相得益彰,诗中含义更直面的显现眼前。 “没想到这城区之外竟然还有如此风景秀丽之地,快放我下来。”宁楠溪趴在我背上催促道。 闻言我刚松手宁楠溪直接从我身上跳了下来,随即朝着树林方向看去。 见其跳落在地没有任何反应我不禁心中一惊,诧异道:“先前你不是腿疼吗,这么高跳下来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宁楠溪听后转过身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宛若一副长辈教训小辈的模样:“江湖险恶,年轻人还是要多加历练,我若是不假装腿疼你又怎么会心甘情愿背着我走,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话我不禁一愣,没想到从头至尾宁楠溪竟然是在骗我,她的腿根本就不疼,无非是想让我心甘情愿把她背到这阳关岭罢了,这也太狡猾了! “真有你的,亏我还担心一路,害怕你因为腿伤无法进林寻找鹿角霜,合着你一直都在骗我。”我看着宁楠溪怒斥道。 “别生气,我这也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你别轻易上当,再说这可不叫骗,这叫善意的谎言,行了,既然咱们已经到了阳关岭那就别耽搁时间了,再有几个小时太阳就要落山了,要是找不到梅花路的话那么今晚咱们就只能在这里过夜了。”说着宁楠溪说着树林方向走去。 进入树林后一阵阴寒之意瞬间袭遍全身,抬头看去,郁郁葱葱的树枝和叶子已经遮蔽了天空,由于阳光照射不到林中所以温度比外面低不少。 树林中的树木粗细不一,有的树木大概手臂般粗细,有的直径则有一两米,少说也有百年树龄。 其间枝桠横生,地上和石头上布满了绿色的苔藓,行走之时脚下更是不断打滑。 最令人难以忍受的不是树林中的阴暗和潮湿,而是林间数不清的蚊虫叮咬。 嗡嗡之声不断响彻耳畔,仅走了数十步我身上便已经被蚊虫咬了七八个包,宁楠溪也深受其害,一边走一边不住向周身拍打。 早知道阳关岭的密林中有这么多蚊虫就多带点衣服来了,否则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下场。 第一百一十三章 暗藏危机 一路驱赶蚊虫,虽说行进之时见到不少林中野物,不过大多是老鼠、刺猬之类的常见动物,莫说见到梅花鹿的踪影,就连根毛发都没有见到。 “你说这阳关岭中到底有没有鹿,万一要是没有咱们岂不是白来了?”我看着身边不断挥动枝桠驱赶蚊虫的宁楠溪问道。 宁楠溪停下手中动作转头看向我,沉声道:“据药店的那个大夫所言这阳关岭中的确有梅花鹿存在,之所以咱们现在没有见到估计是因为还未进入深林,再往前走继续看看,说不定就能够……” 话说到一半宁楠溪戛然而止,她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地面,脸上显露出喜悦神情。 不等我开口询问宁楠溪已经快步上前,她来到一处杂草前伸手从中拔起一株锯齿形状的植物,拽掉根茎后便直接放在口中咀嚼起来。 见状我不禁一愣,诧异道:“你吃这个干什么,来时我已经带了干粮,你若是饿了包里有吃的。” 说着我便要打开挎包拿出食物递给宁楠溪,宁楠溪见状起身抬手一摆,紧接着将口中咀嚼的植物吐到了掌心之中。 低头看去,原本绿色的植物在一番咀嚼后竟然变成了鲜红之色,看上去就好像是血液一般。 “你个小姑娘怎么这么恶心,吃进去的东西怎么还吐出来?”宁楠溪这番操作着实让我有些看不明白。 宁楠溪闻言白了我一眼,撇嘴道:“你懂什么,这种植物叫做驱蚊草,学名叫做青赤,能够有效防止蚊虫叮咬,将其咀嚼之后涂抹在身上就能够祛除蚊虫,不信的话你仔细观察一下,看有驱蚊草在的地方有没有蚊虫。” 听到这话我立即低头看去,果不其然,林中蚊虫数不胜数,可唯独长着驱蚊草的地方没有蚊虫盘旋,看样子此物当真有效。 “别看了,要是不想让蚊虫继续叮咬那就赶紧找驱蚊草放入口中咀嚼,然后涂抹在身上。”说着宁楠溪将掌心红色的汁液在双掌间抹匀,旋即开始涂抹在身体露出之地。 待到宁楠溪涂抹完后我观察片刻,原本围绕在宁楠溪周身的蚊虫果然不再叮咬她,看样子这驱蚊草的确有奇效。 随后我从杂草中拔出几株驱蚊草,拽断根茎后便放在口中咀嚼,驱蚊草的味道十分刺鼻,而且后劲有些发苦,咀嚼完后我将其吐在掌心,学着宁楠溪的样子将其涂抹周身。 “怎么样,本姑娘厉害吧?”宁楠溪面露得意之色。 “厉害,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种植物的?”我翘着大拇指看向宁楠溪。 宁楠溪冷哼一声,说玄清门藏有古籍万本,除了修道修心的古籍之外还有一些医书和药理,驱蚊草的功效正是她从古籍中无意间看到的,没想到今日当真派上了用场。 听宁楠溪说完我恍然大悟,赞赏一番后便继续跟她朝着密林深处走去,由于身上涂抹了驱蚊草的汁液所以不再惧怕蚊虫叮咬,我们一路前行很快便来到树林的腹地。 此处的树木粗壮高耸,每一根树木上都长满了青苔,抬头枝叶更是遮天蔽日,阳光几乎很难穿透层层树叶落入林中,所以眼前视线也变得有些昏暗不明。 “小心点,现在咱们已经到达密林腹地,大型野兽一般都藏匿此处,行进之时脚步放轻,别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宁楠溪低声嘱咐着,脸上更是显露出凝重神情。 我自幼在农村长大,自然懂得林间危险异常。 虽说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类似于老虎、野猪一类的大型猛兽,不过我却听老一辈人讲起过类似的事情。 据传闻九几年的时候我们村里有个猎户进山打猎,在打猎回来的途中遇上了刚冬眠结束的黑瞎子。 黑瞎子见到村民就扑了上去,由于突发情况村民根本毫无防备,直接被黑瞎子舔去了半张脸,回到村里的时候他的脸已经是血肉模糊,连他的媳妇都认不出来了。 因此我们村的孩子从小就被家长灌输了不要随便去深山密林中玩,万一真要是碰到觅食的大兽活着回来的概率恐怕还不及千分之一。 见我点头后我和宁楠溪继续前行,可行走了十几分钟依旧没有看到梅花鹿的身影。 正当我有些气馁之时原本踱步行进的宁楠溪却停下了脚步,警惕的看着四周,脸上显露出阴沉神色。 “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我看着宁楠溪有些忐忑不安道。 “别说话,有些不对劲,刚才林中还是一片鸟叫虫鸣声,如今却一片死寂,我怀疑这附近有大兽正在窥视咱们。”宁楠溪低声回应道。 闻听此言我屏气凝神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果不其然,此刻周围一片死寂,除了树叶的沙沙声外再无其他声响,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感知到周围变化后我心跳逐渐加快,双眸更是不住朝着四下扫视去。 不过四周皆是树木杂草,并未看到任何野兽,而且如果真有大兽出没的话过膝杂草也无法掩盖其庞大身形,这倒是有些怪了。 “发现大兽踪迹了吗?”我低声看向宁楠溪问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总觉得有双眼睛再盯着咱们,稍微等等再说。”宁楠溪沉声道。 见宁楠溪按兵不动我只得继续站在原地朝着四下扫视去,约莫半分钟后突然我头顶突然传来吧嗒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头上。 我下意识伸手去摸头顶,结果掌心却摸到粘稠之物。 将手拿下之后低头看去,指尖沾染着一些透明粘稠的液体,闻上去竟然还有一股恶臭气味。 此处皆是密林,头顶之上不过是树枝树叶而已,既然如此这粘稠的汁液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此处我抬头朝着头顶树枝方向看去,可这一看不要紧,吓得我顿时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在距离我头顶约莫两米左右的树枝上竟然悬挂着一条黑棕相间的巨蟒! 这条巨蟒身形粗壮,少说也有成人小腿般粗细,长度更是有七八米长短。 此时巨蟒悬挂在树枝上头部冲下,双眼紧盯着我。 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尖牙,那粘稠的液体正是从它口中所流淌出来的。 巨蟒见我抬头发现了它,立即转头看向宁楠溪,电光火石间巨蟒身形向前一扑,如同离弦之箭般直接朝着宁楠溪扑了过去。 由于此刻宁楠溪的注意力皆放在地面,根本没有注意到头顶袭来的巨蟒,眼看形势危急,再想叫喊已经来不及,我直接一个凌跃扑向宁楠溪。 砰的一声我和宁楠溪双双倒地,在地上翻滚数圈之后才停下身形。 宁楠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我突然将她扑倒后面露怒意,刚要开口询问怎么回事,这时一阵嘶嘶的响声从不远处传来。 听到声音宁楠溪立即转头看去,当她看到悬在空中的巨蟒时才明白是我救了她一命。 巨蟒由于扑了个空情绪变得暴躁无比,口中长信不断吐出,猩红如同宝石般的眼睛更是死死盯着我和宁楠溪,好似已经将我们当做它腹中之食一般。 “没想到这林子里面竟然藏有如此巨蟒,你闪开,这巨蟒交给我!”宁楠溪站起身后挡在我身前,旋即从腰间抽出破邪剑。 “你这畜生还不赶紧离开这里,我念在你是柳家弟子不想与你为敌,可如果你要是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宁楠溪一脸坚定的看着身前巨蟒冷声叱喝道。 不知道巨蟒是听不懂宁楠溪的话还是不想离开,它不光没有退意反倒是从树枝上盘旋而下,不多时庞大的身形便落在了杂草之中。 “你这话不管用啊,是不是没吓唬住?”我站起身来看着宁楠溪问道。 “别说话,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说完宁楠溪看向身前巨蟒,继续说道:“念在你修行不易,我现在数三个数,如果你要是在我数完三个数之前离开,我不会对你下手,如果你要是数完之后还不走,那你就把你这条命留下吧,三、二……” 不等宁楠溪数到一,原本盘旋在地的巨蟒突然发难,身形骤然弹起,旋即便朝着宁楠溪扑了过来。 宁楠溪眼见危险袭来立即侧身躲避,只是不等她将手中刀刃刺出,一道黑影迅速从另外一侧攻击而来。 “小心,蛇尾巴扫过来了!” 慌乱间我从地上捡起一根小臂长短的木棍迎面便朝着巨蟒的尾巴抡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木棍轰然碎裂,虽然巨蟒没有受伤不过却延缓了它进攻的速度,宁楠溪也在尾巴即将扫到之时凌空跃起躲过攻击。 “谢了!”宁楠溪回头看了我一眼紧接着举起手中破邪剑朝着巨蟒冲了过去。 巨蟒虽说体型庞大但身形却异常灵敏,而且它身上就好像涂抹着一层润滑液似的,锋利的刀刃一触碰到它的蛇鳞就开始打滑,数刀下去不仅未伤巨蟒分毫反倒是累的宁楠溪不住喘着粗气。 宁楠溪眼见长久下去不是办法,立即后退数步,低声嘱咐道:“你帮我暂时挡住巨蟒进攻,给我争取十秒钟的时间,快点!” 闻言我来不及多想,转身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便朝着巨蟒不断舞动,一时间呼呼风声不绝于耳。 由于木棍舞动阻挡去路,巨蟒只得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却不敢向前一步。 我挥舞木棍的同时宁楠溪开始念咒施法,就在她施法即将结束之时突然眼前一道黑影袭来,不等我做出反应巨蟒的尾巴已经卷住我手中的木棍。 一时间千钧之力从木棍方向袭来,巨蟒尾巴用力一甩,我直接被甩飞空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罡劈水扇 瞬间身形腾空数米高度,由于顶部枝桠尖锐锋利,皮肤更是被多处划伤。 不等我身形坠落,一股巨大的力道从我腰间传来。 惊慌之余低头看去,此时我腰部已经被巨蟒的尾巴所卷起。 随着巨蟒尾巴卷动我的身形不断旋转,就如同被装进滚筒洗衣机,顷刻间我就感觉到天旋地转,脑袋不住嗡嗡作响。 两三秒钟后我便落在地上,巨蟒则是开始用其身体不住在我身上缠绕,很快我的腹部和胸腔就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袭来。 那种紧绷感并非像是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而是前后左右皆有力道迸发,一时间我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心脏也在扑通狂跳。 此刻宁楠溪手中小臂般长短的破邪剑已经幻化成三尺有余的长剑,她站在不远处却迟迟不敢动手,脸上更是显露出凝重焦急的神情。 破邪剑的威力我先前已经见识过,足以开山破石,如今我被巨蟒缠身,一旦宁楠溪使用破邪剑劈砍的话说不定我会受到牵连。 所以为今之计最重要的就是先让我脱身,只有脱离巨蟒的束缚才能够顺利将其击杀。 不过知易行难,巨蟒足有千钧之力,此刻他已经将我双臂牢牢束缚住,我根本无法发力,仅凭我自己恐怕难以挣脱。 就在我心中急切之时巨蟒再度发力,蟒身开始不断收缩,我甚至能够感受到蛇鳞在我周身划动。 伴随着蟒身收缩周身压力急剧增强,我只觉浑身紧绷。 除了呼吸困难之外头部和双脚开始发胀,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般。 年幼之时我曾玩过一种橡胶软球,外面是一层橡胶,里面灌满了水,当你捏住橡胶软球的一端时内部的气体和水就会挤向另外一端,从而使得另一端肿胀起来。 伴随着挤压面积越来越大,肿胀程度也会逐渐增加,最终因为橡胶无法承受住压力从而爆裂。 如今我所面临的的窘境亦是如此,巨蟒在不断给我施压,一旦压力到达一定程度那么我的双脚和头部必然无法承受,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血管爆裂而亡。 宁楠溪眼见我面部发紫双眼上翻,知道再这么下去我必死无疑,于是举起手中破邪剑便准备劈向巨蟒。 可没想到的是巨蟒双眼一直紧盯宁楠溪,就在宁楠溪准备落剑之时它突然身形一转,将我暴露在了剑锋之下,也就是说只要宁楠溪敢落剑我必然遭受牵连。 宁楠溪见到这一幕立即将长剑收起,紧接着变换位置准备再次出手。 可是这条巨蟒狡猾无比,竟然随着宁楠溪身形转动而转动,一直将我当做挡箭牌。 数次之后我大脑已经一片空白,眼前开始发黑,就在我即将晕厥过去之时突然耳畔隐约听到一阵流水之声,紧接着我就感觉好像有什么液体喷溅在我的脸上。 刹那间我猛然清醒过来,随之便感觉到原本束缚在我周身那股强大的力道逐渐减弱,数秒钟后我身形一摊倒在地上。 等我睁开眼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一颗如同西瓜般大小的蛇头就静静的躺在我的面前。 蛇头七寸之处已经彻底被斩断,半米开外的蛇身还在不断扭转着身形,几秒种后蛇身也不再扭动挣扎,看样子已经彻底身死。 面对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我整个人都呆住了,远处的宁楠溪更是面露惊诧之色,双眼紧紧朝着我身后看去。 见状我支撑坐起身来朝后看了一眼,只见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正站在距离我数米开外的地方。 这名男子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六岁左右,剑眉星目异常俊朗。 他双眼灿若流星,五官俊秀,不过在其右侧脸颊位置有一条淡淡的疤痕,足有数公分长短。 此时他站在原地手持一把黑色的折扇,折扇看上去应该是金属打造,扇动之时还有微弱的流水声。 我定睛看去,折扇顶部锋利无比,其间竟然还沾染着些许鲜红的液体。 看样子刚才救我之人应该就是这名男子,是他飞出折扇斩断巨蟒脑袋,这才救我于囹圄之中。 “没事吧,这地方可不是你们该来的,若是身体无碍就赶紧离开,据我所知这林中不只有巨蟒,还有老虎、野猪等大兽,万一你们点背遇上这些大兽可就麻烦了。” 男子说着突然将折扇一收,紧接着手臂用力一甩,只听嗖嗖两声原本沾染在折扇之上的鲜红血液竟然全部被甩落在地,而折扇之上再无半点血迹沾染。 男子将折扇收回腰间,朝着我看了一眼,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不过你们切记我说的话,没事赶紧离开这里,我可以救你一次但不能保证我每次都能够救你。” 男子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去,见男子要走我立即站起身来喊道:“大哥,你叫什么名字,今日多谢你出手相救,若是来日有机会一定报答!” “明月无影,浮萍无根,身处江湖乱世何必知晓名姓,再说我救你也并非让你报答,山高水远,咱们有缘再见。” 男子说罢便转身朝着密林之中走去,数秒钟后便再不见其踪影。 望着男子消失之地我暗自出神,片刻后才回过神来,行至宁楠溪身前,沉声道:“宁姑娘,这人到底什么来头,你知不知道?” 宁楠溪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说她虽然不知道此人身份,不过凭借他手中的那把黑色折扇却能够猜出十之八九。 若是她没猜错的话这名男子手中拿着的应该是天罡劈水扇,这把折扇以世间罕见金属玄武铁岩铸造,再以昆仑烈火淬炼。 最终在其扇身之上留下水波纹,因此在折扇击发之时会传出阵阵流水声响,故而取名叫做天罡劈水扇。 此扇主人名叫苏定秦,是杂务科成员之一,不过其地位远在寻常杂务科成员之上。 听到杂务科三个字我不禁身形一震,惊诧道:“杂务科?难不成这个苏定秦就是上面派来调查连环杀手命案的?” “我也不清楚,按道理苏定秦在杂务科中职位不低,一般的事件用不着他出手,如今他来到此处恐怕这件事情远没有咱们想的那么简单,不过说到底这件事暂时又杂务科接手,咱们也用不着考虑太多,现在既然你身体无碍,那么咱们就继续寻找梅花鹿,不过行进之时切记小心谨慎,千万别再惊扰到大兽。”宁楠溪沉声叮嘱道。 见我点头后我们二人继续朝着密林方向走去,不过刚走了没几步宁楠溪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见她止步不前我心中咯噔一声,连忙朝着四下看去,可四周根本空无一物。 就在我心存疑惑之时宁楠溪却行至巨蟒身前蹲了下来,将其翻了个身后露出白色的肚皮,随即取出破邪剑便准备朝着蟒蛇腹部刺去。 “你这是干什么?”我看着宁楠溪不解问道。 宁楠溪并未回应,直接将手中的破邪剑刺入蟒蛇腹部,随即将蟒蛇皮肉向两侧翻开,将手伸入其中开始不断摸索着。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后脊梁一阵发寒,没想到宁楠溪虽说看着年纪小可胆子竟然这么大,敢把手伸进蟒蛇腹部。 片刻之后宁楠溪好想摸索到了什么,原本凝重的脸色瞬间舒展开来,紧接着我就看到她从蟒蛇体内拉拽出了一个如同鸡蛋般大小的黑色东西。 她用利刃将连接此物的薄膜割断,旋即递到我面前道:“你吃不吃,这可是好东西!” 望着宁楠溪沾满鲜血的手掌和掌心中黑乎乎的东西我一阵头皮发麻,连忙摆手道:“这……这能吃吗,你要是觉得能吃那你就自己吃吧,我可不吃。” 宁楠溪听后收起破邪剑,行至我身边从我挎包中取出一瓶矿泉水。 拧开瓶盖后将水倒在掌心之中,清洗干净后她将头仰起,直接将那个黑色的东西放入了口中,然后生吞了下去。 看到眼前一幕我不禁咽了口吐沫,心中暗叹宁楠溪太生性了,明明长了一张萌妹子的脸,没想到做出的事情却比大老爷们还要豪放。 “你到底吃的是什么东西,你就不嫌恶心吗?”我有些难以接受的看着宁楠溪问道。 “恶心?这可是大补之物,《神雕侠侣》看过没有,就算是没看过书电视剧你总看过吧,杨过击杀巨蟒之后神雕将巨蟒腹中的蛇胆取出喂给了杨过,自此杨过功力大增,我刚才从巨蟒腹中取出来的就是蛇胆!”宁楠溪一脸得意说道。 “姑奶奶,那可是书里杜撰的情节,你就不怕这蛇胆有毒啊?”我追问道。 “没文化你就别乱开口,蛇胆自古就是中药材,对人身体有好处,即便是不能增强功力也有其他药用,比如延缓衰老,或者是祛湿解毒,反正好处很多,行了,跟你解释这么多也没什么用处,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再耽搁下去这天色可就马上要黑了!”宁楠溪催促道。 闻言我点点头,继续与宁楠溪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随着时间推移天色越来越暗,林中视线也越来越不清楚。 此时我们距离进入密林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若是再折返回去天色肯定已经全黑了,看样子我们今晚恐怕要在这密林中留宿一晚了。 一路行进,直至日落西山我们依旧没有找到梅花鹿的踪迹。 眼见密林之中视线昏暗不宜继续行进,我们只得寻一处较为宽阔的地方当做休息之所。 我和宁楠溪在营地附近寻找了不少相对较干的木柴,由于密林终年受不到阳光照射,所以林中木柴大多有些潮湿,我们耗费十几分钟才终于点燃篝火。 密林之中野兽众多,尤其是入夜后会有更多野兽出来觅食,若是没有篝火驱赶的话我们很有可能会面临危险。 点燃篝火后我又在附近找了一些稍微干燥的干草,这些干草并非用于燃烧,而是铺在身子地下隔断地面湿气。 林中本就湿气重,地面更是冰凉无比,即便是隔着衣衫躺在地上睡一晚第二天早上醒来也必然全身酸痛。 待我铺好干草后便从挎包中拿出先前准备好的面包和矿泉水,随即和宁楠溪便吃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密林阴雾 林中静谧,只有烈火中木柴咔咔爆裂声和鸟叫虫鸣声。 我将手中面包吃完后直接喝下一瓶矿泉水,旋即看着宁楠溪问道:“今天找了一下午都不曾见到梅花鹿的踪影,明日怎么办,现在秦叔性命危在旦夕,如果要是再寻找不到鹿角霜那可就麻烦了。” 宁楠溪听我说完将手中吃了一半的面包放下,随即低声道:“秦师哥的确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不过没有鹿角霜就算是用其他的烈阳药物给他泡澡也无济于事,明日咱们再寻找一上午,如果还找不到的话我就立即给我爹爹打电话,让他派出玄清门弟子大肆寻找市面上的鹿角霜,如果找到的话就立即送至此处。” “那还等什么,你现在就赶紧给你爹打电话啊,让他们提前备下,省的到时候咱们找不到再耽搁时间。”我看着宁楠溪急切道。 宁楠溪听后苦笑一声,问我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这个点市面上的药店早就已经关门了,就算是要买也要等到明天早上,与其让她爹担心牵挂一整晚还不如明日一早再说。 宁楠溪的话不无道理,点头应承后我便看着宁楠溪说道:“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吃完之后也早些休息,现在篝火燃烧野兽不敢侵扰,即便尚有余烬它们也不敢靠近,所以你安心睡觉就好。” 见宁楠溪点头后我便躺在干草上休息,不多时身后传来一阵响动,想来宁楠溪也已经躺下。 躺在干草上我辗转难眠,心中一直牵挂秦温华的事情。 虽然秦温华并非因为我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不过他帮我借寿却加快病情发展,对我来说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管怎么说我必须救他性命,毕竟他曾经救过我的命。 正当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之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循声回头看去,躺在干草上的宁楠溪正浑身颤抖不止。 虽然此刻篝火距离我们并不远,可密林之中常年无法照射阳光使得其间阴暗潮湿,温度也比林外降低好几度。 宁楠溪来时身穿单薄衣衫,如今在这林中又岂能耐得住这刺骨寒冷。 想到此处我连忙起身将身上的外套脱下,轻声细步行至宁楠溪身边,将手中的外套盖在了宁楠溪的身上。 外套落下瞬间宁楠溪缓缓张开眼睛,诧异的看着我,问道:“你把外套披在我身上你不冷吗?” “不冷,我年轻火力壮,穿着外套反到是觉得有些热,再说你是姑娘家本身就怕冷,万一你要是感冒了可怎么办,我还指望着你找到鹿角霜呢,你赶紧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咱们还要继续寻找鹿角霜。”我看着宁楠溪低声说道。 “谢谢你陈默,今天我不该逗你玩,你别生我气。”宁楠溪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我,眼神中却满是愧疚。 原本桀骜不驯的宁楠溪如今却成了温顺的小绵羊,这让我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接受不了。 我尴尬一笑,说道:“你天性好玩我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再说你先前也曾救过我和老黎,这份恩情难以报答,我又怎么会生你气,行了,你别多想了,早些休息,我也回去睡觉了。” 说完我起身回到干草位置躺下,然后便闭上眼睛不再多言。 伴随着木柴咔咔爆裂声和鸟叫虫鸣声我缓缓睡去,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被一阵尿意憋醒。 醒来后我发现篝火只剩余烬,于是赶紧又放了几根木柴这才将篝火重新点燃。 此时宁楠溪正躺在我的对面安稳睡着,恬静的脸庞在火光之下显得格外动人。 我见其没有被我吵醒于是小心翼翼起身前往旁边树林方便,就在我刚提上裤子准备回去继续睡觉的时候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原本林间嘈杂的鸟叫虫鸣声此刻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木柴燃烧的爆裂声。 察觉到异像后我心头咯噔一声,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先前我曾听老一辈人讲起过,这动物的感知能力要比人更强一些,如果它们发现危险的话就会提前做出警备,如今鸟鸣声和虫鸣声同时消失就是警备的一种,它们肯定是发现周围藏有危险,所以才会闭嘴不再出声。 想到此处我连忙朝着四下看去,不过此时天色已黑,周围又皆是密林杂草,我能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其他东西。 虽说无法看到密林中是否藏匿大兽,但决计不能掉以轻心,一旦大兽突然攻击我和宁楠溪只能处于被动之中。 一番思量之下我决定还是先行叫醒宁楠溪,毕竟现在情况实在太过危急,一旦要是大兽袭击而宁楠溪还未醒来的话必然会遭受灭顶之灾。 打定主意后我快步行至宁楠溪身边,蹲下身后用手掌轻轻的在其肩膀位置摇晃,一边晃着一边低声喊着宁楠溪的名字。 数秒后宁楠溪缓缓睁开眼睛,她睡眼朦胧的看着我,疑惑道:“怎么了,这天不是还没亮吗,你叫我干什么?” “赶紧起来,周围情况不太对劲,这林子里面一片死寂,我怀疑是由大兽出没!”我看着宁楠溪紧张道。 此言一出宁楠溪登时清醒过来,她一个翻身坐起,从腰间拔出破邪剑后便朝着四下看去,观察片刻后她面色变得愈加凝重,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情况。 “你发现什么没有?”我忐忑不安的看着宁楠溪低声问道。 “不像是大兽,我倒是觉得应该是某种不干净的东西,你仔细看看,密林那边有一阵淡淡的白雾,若是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邪物体内所散发出来的阴气。”宁楠溪说着抬手朝着不远处方向指去。 闻听此言我立即循着她手指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距离我们十米开外的地方的确有一阵淡淡的白雾弥漫林中。 按道理说这林中夜里不会起雾,难不成真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沉思之间我突然想起了临来时出租车司机跟我们说过的话,他说阳关岭这片林子十分邪性,里面藏着一只高达三米的怪物,而且嗜血成性,莫非这林中阴气正是这怪物所散发出来的? “你说这阴气会不会跟司机师傅说的那个怪物有关?”我看着宁楠溪低声问道。 “不好说,现在没有看清状况根本无法判断,要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作祟就必须前去查看一番。”宁楠溪回应道。 听到宁楠溪的话我不禁心头一震,暂且不说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如今林中伸手不见五指我们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如此一来又怎么寻找。 我们总不可能拿着两根燃烧的木柴进入密林,一旦要是对方发现火光那我们岂不是暴露在对方视野之下,到时候岂不是成了打草惊蛇。 我将心中所想告知宁楠溪,宁楠溪听后却抬手一摆,说道:“火光照明实为下策,与其让对方发现咱们的踪迹那还不如留守阵营等待对方,我这里有一种玄清门炼制的丹药,名叫夜明丹,只要吃下这种丹药一个时辰之内你的双眼就可以在夜间视物,虽说不如白天那么明亮但近处景象还是能够在没有光亮的情况下看的清清楚楚,等会儿吃过之后咱们就上前查看,切记注意小心,别惊扰到对方。” 宁楠溪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瓷瓶,她将瓷瓶上方的木塞拔出之后往掌心倒了两颗药丸。 火光之下这两颗药丸大小如同红豆一般,呈白灰色。 据宁楠溪所言这夜明丹是用乌鸦眼和黑狗眼晒干后碾磨成粉再加上无根水所制。 乌鸦双眼可夜间视物,黑狗眼则是至阴之物,因此服下夜明丹之后不仅可以在夜里看清景物,更可以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邪物。 虽说药效只有一个时辰,不过眼看天色还有一个时辰就会大亮,所以也不必过于担心视线问题。 怀着将信将疑的心情我从宁楠溪掌心拿过一颗夜明丹,随后便放入口中咀嚼。 在牙齿咬到丹药的一瞬间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和苦涩味在口腔中迸发,一时间我感觉十分上头,那种味道更是令人胃中翻涌。 宁楠溪通过我的表情猜到我可能有些不适,于是立即开口道:“千万别把这丹药吐出来,我知道此物很难吃,不过药效却是极佳,你咀嚼完之后就立即咽入腹中,然后闭上眼睛休息数秒,等你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会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我见宁楠溪已经顺利吞咽下去,于是硬着头皮将丹药嚼碎后也咽入腹中。 吃下去之后我双眼紧闭,待到三五秒钟后我慢慢睁开眼睛,当我睁眼瞬间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原本周围漆黑一片的景象在数秒之后竟然变得明亮了不少,虽说能够看清十米开外的事物,不过眼中所看到景物的颜色却全都变成了绿色。 “怎么样,看清眼前事物了吗?”宁楠溪在一旁关切问道。 “看清了,不过怎么绿朦朦的,看什么都是绿色的。” 说话之时我将目光看向宁楠溪,只见她的皮肤和头发甚至是身上穿着的衣衫也已经全部变成了绿色。 “别担心,这时正常现象,一个时辰之后等药性褪去就不会再出现绿色的场景,到时候你的视线就会恢复正常。”宁楠溪解释道。 闻言我放下心来,旋即便与宁楠溪循着阴雾传来方向朝着密林走去。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因为外套借给宁楠溪的缘故,随着距离阴雾越来越近我明显感觉周围温度急速下降。 待到进入阴雾之中时温度已经降到了七八度左右,我只觉四肢有些发木,呼出的气体也变成了白色的雾气。 我双手怀抱胸前踱步向前走去,大概走了有五六分钟后便隐约看到前方不远处传来阵阵火光,伴随着的还有刺啦声响。 宁楠溪发现火光后立即抬手一挥示意我停下脚步,旋即她凑到我身边低声道:“看样子这雾气应该并非是邪物所散发出来的,说不定眼前之物应该是林中精怪。” “精怪?成精的动物身上所散发出的不应该是妖气吗,为何会是阴气?”我有些不解的看着宁楠溪问道。 “精怪指的不仅仅是成精的畜生,也包括林中的山魈野怪或者其他生物,这种东西在啃食人肉之后体内便会凝聚死者怨气,久而久之便会化作阴气,因此现在没有看到具体事物还不能轻易下结论,现在火光就在前面,行进之时轻声细步,千万别打草惊蛇。”宁楠溪阴沉着脸色叮嘱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山魈 见我点头后宁楠溪手持破邪剑迈步前行,我则是紧跟其后。 半分钟后我们来到火光映照之处,宁楠溪举剑慢慢拨开眼前树叶,旋即朝着火光方向看去,仅是一眼宁楠溪的脸色吓得瞬间惨白如面。 由于此时我们距离那东西已经太近,根本无法出声交谈,心上好奇间只得凑上前去透过拨开的树叶朝着外面看去。 借着火光定睛一看,我脑袋嗡的一声炸响,紧接着双腿一阵发麻,心脏也在迅速的跳动着。 不远处是一堆篝火,此时篝火前的石头上正坐着一个浑身长满棕色毛发的怪物。 虽说这怪物坐在石头上,但从其四肢长度来看少说也有两米半高度。 这怪物四肢极长,尤其是双臂,根据长度来看若是站起身来手臂垂直的话最起码能够达到小腿关节位置。 由于这怪物背对着我们,所以无法看清正面,不过据我猜测这绝对不是动物,肯定是山林中的某种精怪。 此时这怪物手中拿着一根沾满鲜血的人腿正在篝火之上炙烤,伴随着的还有滋啦滋啦的声响。 在怪物一侧躺着一名已经断了手臂和大腿的男子,这名男子看上去四十多岁,头发凌乱满身血污。 胸口位置出现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洞,在火光映照下里面的脏器清晰可见。 看样子这名男子是被这怪物一拳打穿了腹部才导致身死,从他断肢位置来看他的手臂和大腿都是被这怪物给生生撕扯下来的,这也是为何刚才我们会听到刺啦声响,正是这怪物撕扯男子大腿时所发出声音。 脏乱的头发之下这名男子面色惨白没有丝毫血色,他双眼圆睁死不瞑目,而且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惊恐。 如此看来这怪物对其是突然击杀,男子是在没有丝毫防备之下被重拳击穿了身体从而导致身亡。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男子身边的地面上喷溅着大量血迹和带着血肉的人骨,骨头又长又短,最长的如同小臂长短,最短的也就一两公分左右,根据常识判断这应该是死者的尺骨桡骨和指骨。 看到眼前血腥一幕我不禁心中胆寒,这实在是太过令人发指。 将尸体残忍扯断后放在烈火之上炙烤,然后再撕咬其皮肉吞食进腹中。 这种场面即便是想想都会令人不寒而栗,更何况是亲眼所见。 正看着宁楠溪突然给我摆了摆手,示意让我先退回到安全地带。 随后我们二人撤退数米开外,宁楠溪低声道:“你知不知道这吃人的怪物是什么?” “不知道,但我肯定这绝非是林间走兽,我在陈家村住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有长相如此奇怪的动物,不过我总觉得有些熟悉,尤其是它头顶的一撮红毛,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我看着宁楠溪沉声道。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在去往县城的路上见到过的矮骡子,当时你山魈野怪分不清,我曾说过这是两个物种,野怪是矮骡子,山魈则是……” 不等宁楠溪说完我瞬间恍然大悟,连忙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刚才啃食人肉的怪物就是传闻之中的山魈!” “没错,虽说没有见到其正面,不过从其外貌来看的确与传闻中的山魈如出一辙,首先山魈浑身长满棕色毛发,头顶位置长着一撮红毛,其次它的四肢极长,尤其是双臂可垂至小腿关节位置,再者山魈力道极大,有生撕虎豹之力,既然眼前的怪物能够轻而易举将尸体撕扯开就说明它的双臂至少有千钧之力,这也与传闻中的山魈所吻合,所以综上所述密林中的这个怪物就是山魈无疑!”宁楠溪看着我斩钉截铁道。 听到这话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山魈传闻我从小就听说过,村中更有不少家长拿这种怪物来吓唬贪玩的孩子,没想到今日竟然当真遇到了这种怪物。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既然这山魈没有发现咱们的踪迹,不如趁早躲到别处,以免被其发现。”我看着宁楠溪紧张道。 “不行,这山魈十分狡猾,如果不将它灭了始终是个祸患,再者明日一早咱们还要继续在这片林中寻找鹿角霜,万一在那个时候遇到了山魈岂不是会坏了咱们的大事,而且据我观察死者应该是刚死不久,我怀疑这名死者跟先前救你的苏定秦有关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咱们若能够斩杀山魈也算是为他们报仇雪恨,你欠他的人情自然算是已经还了。”宁楠溪语重心长道。 宁楠溪说的不无道理,再说我的确也不喜欢欠人情的感觉。 只是这山魈看上去足有两米半左右,浑身健壮双臂更有生撕虎豹之力,仅凭宁楠溪的本领我担心她无法消灭山魈。 况且她现在腿上还有伤,真要是遇到危险凭借我的本领又怎么救她脱困。 我将心中所想告知宁楠溪,宁楠溪听后嘴角微启,笑道:“山魈虽说狡猾但说到底是个畜生,收拾它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且先前我服下蛇胆,腿伤已经好了大半,就算是剧烈活动应该也不会再崩开伤口,所以你不必替我担心,一会儿咱们行至外围后你就站在原地,我自己前去会会这山魈!” 虽说心中担忧宁楠溪的安危,不过见她一副胸有成竹模样我也只得将劝阻的话咽入腹中。 毕竟宁楠溪的脾气经过这段时间我也已经了解,她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只要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反悔。 我们二人商量好对策后便重新回到先前窥视山魈的位置,此时山魈正贪婪的啃食着手中的人腿,一时间撕咬之声不绝于耳,伴随着的还有皮肉之下血水不断滴落地面的声音,那种声音对我说来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宁楠溪观察片刻之后眼见时机成熟,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口中默念敕令后直接抬手掷出。 听到身后传来声响山魈立即回过头来,还未等它做出反应黄符已经贴在了它的胸口。 一时间砰的一声火光四溅,山魈直接被震退数米。 手中原本握着的人腿飞向空中,它的后背则是重重摔落在地。 见山魈被黄符击倒在地后宁楠溪立即一个箭步持剑冲出树林,这时山魈缓缓站起身来。 借着火光看去,这时我才看清山魈的本来面目。 山魈面部长得如同猿猴一般,脸上长满了棕黄色的毛发,它的双眼如同铃铛般大小,其间猩红一片。 山魈的嘴巴很大,张开嘴之时我发现它口中牙齿并不多,也就十颗左右。 不过每一颗牙齿都十分粗壮,而且长度足有三公分左右。 末端尖锐无比,如同纳鞋用的锥子般锋利。 山魈腹部毛发稀疏,颜色也由周围的棕黄色变成了白色。 整体看上去就跟一只变异的猿猴差不多,屁股后面也长了一根类似于灵长类动物的尾巴。 宁楠溪见山魈起身后将破邪剑横档身前,目光森然道:“山魈野怪竟然残害人命,今日玄清门弟子宁楠溪就为这世间百姓除去你这祸害!” 话音刚落宁楠溪疾步向前,举起手中的破邪剑便朝着眼前的山魈劈砍过去。 山魈虽说体型庞大,不过躲闪却是极其灵活。 就在长剑劈落之际山魈已经躲闪开来,紧接着它嘶吼一声,霎时间它双爪探出,火光之下两只爪子竟然生出了十根锋利的指甲。 这些指甲最长的约有四五寸左右,最短的也有三寸。 火光映照下指甲如同利刃般闪烁寒芒,如此锋利的指甲若是被其划到必然皮开肉绽。 双爪探出瞬间宁楠溪立即察觉到危险,侧身一闪横剑上前直接抵挡住山魈的攻击。 山魈的双爪在触碰到破邪剑剑身之时突然嘶吼一声,紧接着我就看到山魈双爪如同抓在烈火之上,竟然开始冒出阵阵白色烟雾。 山魈吃瘪后立即后退数步,低头看去,掌间已经被破邪剑烫出数道疤痕,它不住伸出鲜红长舌舔舐手掌,似乎想借助唾沫缓解疼痛。 常言道趁其病要其命,宁楠溪见山魈此刻正在止痛,举起手中破邪剑再次冲将上前,准备一举斩杀山魈。 不过这山魈十分狡猾,眼见宁楠溪前来它竟猛然将硕大的脚掌插入泥土中,紧接着脚掌向上一踢,泥沙直接扬起空中,劈头盖脸的朝着宁楠溪砸了过来。 由于事发突然我已经来不及提醒,不过宁楠溪却似乎是早有准备。 她抬袖遮挡住迎面而来的泥沙,手腕迅速一转,噌的一声便将锋利的剑刃从山魈手臂位置划过。 旋即山魈手臂被划开一道长达十几公分的伤口,鲜红的血液不断从伤口之中流淌出来。 山魈眼见自己受伤,一时间面目变得狰狞无比,它仰头嘶吼一声,紧接着右腿猛然蹬地,身形躬起之下如同弹簧般飞起,直接朝着宁楠溪扑将过来。 这山魈体型足有两米半,少说也有数百斤重量,如果说直接压在宁楠溪身上即便是不死恐怕也会令宁楠溪再无招架之力。 眼看危险袭来,宁楠溪却是从容间咬破食指指尖,旋即将鲜血涂抹剑身。 一时间长剑周身流动着红色光晕,一股威逼之势从剑身之中迸发而出,山魈原本狰狞的面容在一瞬间也开始变得惊恐慌乱。 只是此时山魈凌于空中,即便它扭转身形想要躲避宁楠溪猛烈攻势,可由于体型庞大惯性使然,依旧朝着宁楠溪剑锋而去。 眼见优势在顷刻间转为劣势,但山魈已经无路可退,万般无奈下它伸出修长坚实的双臂,利用爪前锐利的指甲刺向宁楠溪胸口,想要以此威慑宁楠溪收剑躲闪。 宁楠溪聪慧无比,又岂能中了山魈诡计。 她站在原地目光如炬,就在山魈双爪距离她胸口还有不到半米之时突然挥剑劈砍,只听噌的破邪剑剑身发出一阵破空声,紧接着一道无形剑气直接将山魈其中一条手臂斩断。 瞬间断臂横飞,鲜血如柱般从断裂之处喷涌而出,一时间血洒当场,山魈也重重倒落地面。 “你这畜生当真以为本姑娘怕了你不成,别以为你生的高大我就对你避而远之,你太小看我了!” 宁楠溪言语虽说平静,不过其间威慑之意却是不言而喻。 她站在原地手持染血长剑,一副英姿飒爽模样,寒风之下黑色长发飘荡空中,宛若古时战场杀敌灭寇的女将军。 第一百一十七章 历练 山魈断臂后不住哀嚎嘶吼,双眼圆睁死死盯着宁楠溪。 宁楠溪则是一脸不屑神情,冷哼道:“你若是再瞪本姑娘那我就用这把破邪剑挖了你的双眼!” 山魈虽说听不懂宁楠溪说了什么,不过她轻蔑不屑的表情却瞬间将其激怒。 山魈转头看了一眼掉落在旁边地面正流淌着鲜血的手臂,骤然怒吼一声,疾步朝着宁楠溪冲撞而来。 山魈体型庞大,少说也比宁楠溪高了一米左右,而且其身形十分魁梧,浓密的棕黄色毛发下皆是坚实的肌肉。 如今它就像是一头牛犊般肆无忌惮冲撞而来,凭借宁楠溪瘦弱的身体又怎么能够抵挡得住如此攻击,这让我不禁为宁楠溪捏了一把汗。 “还敢冲过来,我看你当真是不想活了!” 话音刚落宁楠溪提剑上前,就在她距离山魈仅剩不到一米距离的时候突然纵身凌跃,一个鹞子翻身便从山魈头顶越了过去。 落地时山魈还未反应过来,就在它刚准备转身之际宁楠溪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山魈的尾巴,旋即右脚抵在山魈的屁股上。 一时间山魈由于尾巴被拽难以转身,加之宁楠溪不断用力使得山魈疼痛不已,一边挣扎扭动身躯一边张开血盆大口不住的嘶吼着。 “陈默接剑,对着山魈的胸口刺下去,快点!” 宁楠溪说着将手中的破邪剑朝着我所站方向扔了过来。 由于先前宁楠溪并未给我打招呼,一时间我有些慌乱,不过好在动作迅速踉跄走出树林接住了破邪剑。 “赶紧将剑锋刺入它胸口,快点,这山魈体格庞大我恐怕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宁楠溪站在山魈身后死命拖拽住它的尾巴控制住它的活动范围。 山魈眼见破邪剑落在我的手中,知道我准备给它最后一击,于是情绪突然变得狂暴起来。 它不断上蹿下跳,身后的宁楠溪更是苦不堪言。 本身她就是个姑娘,力气没有男人大,如今被山魈反向拉拽更是双臂不停抖动。 “快点,我快坚持不住了,这山魈想要铮断尾巴,你赶紧杀了它!” 宁楠溪此时的喊话声已经接近破音,看得出来她是真急了。 眼见宁楠溪身处困境,我握紧手中的破邪剑,快步上前直接将剑锋刺入了挣扎摆动的山魈胸口。 伴随着噗呲一声剑锋没入皮肉约莫十几公分,我顺势将长剑拔出,只见一股鲜红的血液从其伤口位置喷溅出来。 待我将脸上溅满的鲜血擦拭干净的时候眼前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定睛看去,原本站在面前的山魈此刻已经倒在地上。 一时间砂石四起杂草纷飞,山魈双眼半闭半睁,口中不断吐着血沫,嗓子眼中发出呼呼的声响,浑身抽搐不已,眼看就活不成了。 宁楠溪见山魈倒地后终于长舒一口气,双手掐腰喘息片刻后行至我身前拿过破邪剑,随即转身面向山魈,冷声道:“下辈子别再害人了!” 说话间宁楠溪双手持剑柄,举起长剑后猛然下落,只听噗呲一声长剑瞬间贯穿山魈头颅。 原本还喘着粗气的山魈在剑锋刺入脑袋的一瞬间朝着一侧歪去,随后便停止了呼吸,看样子已经彻底身死。 见宁楠溪击杀山魈后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不过心脏却依旧在扑通狂跳。 刚才的形势的确是太过危险,一旦我要是没有接住破邪剑或者是一剑刺空说不定山魈已经挣脱束缚朝着我冲将过来,到那时我岂不是必死无疑。 想到此处我看着宁楠溪说道:“你刚才为何把剑突然扔给我,你不是说斩杀它轻而易举吗,万一我刚才要是稍有失手怎么办,现在恐怕躺在地上的就是你我二人了。” 宁楠溪抹去剑身指尖血,待到长剑化作匕首模样后收回腰间。 随后看着我露出坏笑神情,说道:“凭本姑娘的本领将其斩杀的确是轻而易举,也用不着你帮忙,不过本姑娘可不能待在你身边一辈子,万一下次你若是遇到这种情况又该如何是好,难不成还要站在原地等着对方来攻击你吗?” “别忘了你身上可是背负着陈家村的血海深仇,我现在对你进行历练没有坏处,省的日后你心软不敢动手。” “我可告诉你,面对敌人最重要的就是果断,出手犹如狮子扑兔,绝对不能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一旦你要是手下留情或者是心境不稳都有可能随时命丧对方手中,你记住,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待自己的残忍!” 望着面前只有十五六岁的宁楠溪我陷入一阵沉默,她虽说年龄比我小几岁不过却表现出一种同龄人未有的成熟和镇定,就连我也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细想之下她说的的确有道理,如果她不给我这个机会我根本不敢出手,日后就算是遇到杀害陈家村百姓的凶手我心中恐怕也会存有忌惮。 如今我已经出手斩杀山魈,这是我面向未来迈出的第一步,有了这次的经验下次即便是遇到危险我也能够从容应对,而非这么慌乱失措。 “我明白了宁姑娘,谢谢你。”我看着宁楠溪谢道。 “不必谢我,你我皆是对方生命中的匆匆过客,若你能够在我这里学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也算是咱们没有白白相识一场,行了,赶紧帮我挖个坑把这具尸体掩埋,林中走兽众多,若是任其暴露在地面之上恐怕两三天的时间就会被林间走兽啃的个干干净净,虽说咱们与他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不过既然遇见那就是个缘分,将其埋了也算是给咱们积攒阴德。”宁楠溪语重心长道。 闻言我点点头,从地上捡起一根粗壮的木棍便开始在地上挖坑。 由于林间极少受到阳光照射,所以地面比较潮湿,没过多久我就已经挖了一半。 “好了,你先休息片刻,等过一会儿再挖,这林中潮湿闷热,先凉快一会儿。”站在旁边的宁楠溪提醒道。 我点头应承后从土坑中爬出,刚准备坐下休息片刻,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密林中传出。 听到声响我心头一震,立即手握木棍站起身来,旋即朝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 一旁的宁楠溪听到声音也作出警惕之相,从腰间拔出破邪剑双眼死死的盯着声音传来方向。 数秒钟后密林之中出现数道黑影,人数大概在四五人左右。 约莫半分钟后几道黑影便现身眼前,我借着火光定睛看去,发现为首之人竟然就是今天对我出手相救的那名黑衣男子。 据孟灵汐所言此人应该是叫苏定秦,是杂务科人员。 在苏定秦身后还跟着四名同样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这四名男子身材魁梧,一双眼睛如同鹰眼般锐利,使人不敢直视。 他们四人站在苏定秦身后就好像是保镖一般,不过有一点我敢肯定,这四四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也是杂务科的人。 因为他们身上散发着一股正气,这股正气虽说无法用眼睛看到,但是却可以感受得到。 “这只山魈是被你们杀的?” 苏定秦率先开口,当他看到已经身死的山魈时面色平静没有任何表情,不过双眼之中却带着些许诧异目光。 “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没错,这只山魈的确是被我们所杀,前不久我们在不远处宿营,结果听到林中传来一阵蹊跷声响,于是循着声音便来到此处,没成想这只山魈正在烤制人肉,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名死者应该是你们的人吧?”宁楠溪一边说着一边将破邪剑收回腰间。 “没错,这的确是我们的人,看不出来你们二位还有两把刷子,不知师承何处?”苏定秦沉声问道。 “上来就刨根问底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不过有件事我倒是觉得有些诧异,没想到你们杂务科的人水平也这么一般,竟然会被一只山魈给杀害,看样子是我低估了你们杂务科的能力。”宁楠溪冷声说道。 此言一出苏定秦虽说表现平静,可他身后的四名男子却同时上前一步,瞪大眼睛紧盯着宁楠溪,似乎大战一触即发。 苏定秦虽说并未回头,但或许是感觉到身后传来阵阵杀气,于是抬手一挥,四名黑衣男子见状立即退回原地。 “姑娘,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杂务科的人,先前见面我可从未跟你们报过名姓出身,你又是从何处看出来的?”苏定秦看着宁楠溪好奇问道。 宁楠溪闻言嘴角微启,抬手朝着苏定秦腰间的天罡劈水扇一指,笑道:“今日你斩杀巨蟒之时我就注意到了这把折扇,这可并非是普通的黑铁锻造,而是玄武铁岩所制,后又经过昆仑烈火淬炼才形成上面独有的水波纹,因此在扇面打开或者击发之时会有一阵流水声音响起,我正是因此判断此扇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天罡劈水扇,而此物世间只有一把,持有人乃是杂务科的苏定秦,所以我断定你就是苏定秦,至于出身自然就是传闻中的杂务科。” 听到宁楠溪的解释后苏定秦从腰间抽出天罡劈水扇,他轻摇两下后果然扇面之间传来一阵清脆的流水声。 “姑娘当真是聪慧无比,在下正是杂务科的苏定秦,不过有一点姑娘说错了,此人并非是杂务科成员,不过是一名司机罢了,这也是为何他没有从山魈手下逃脱的原因之一,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姑娘可别因为这一人就否定我们整个杂务科。”苏定秦面色平静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相互试探 苏定秦虽说语气和善,不过却有一股不怒自威之势。 如同平静的湖面之下暗流涌动,令人听后心神剧颤。 苏定秦出身杂务科,自然不想听到他人说杂务科的坏话,因此言辞间有威慑之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原来如此,怪不得此人会死在山魈手中,既然现在你们已经前来善后,那我们也没必要再继续久留,告辞!” 宁楠溪说罢便转身准备朝着营地方向走去。 见宁楠溪离开我刚准备转身跟上,这时耳畔传来了苏定秦的声音:“不知姑娘尊姓大名,以姑娘的本领来看绝对出身道家名门,不知……” 话刚说到一半苏定秦突然戛然而止,他的目光看向宁楠溪身前挂着的四色布袋,顿时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原来是玄清门门主宁善堂的女儿,撒豆成兵术天下只有宁门主洞悉玄妙,如今你身挂四色布袋想必定然是宁门主的后人,素闻宁门主有一女儿名叫宁楠溪,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你吧。” 闻言宁楠溪转过头来,抬手作揖道:“在下玄清门弟子宁楠溪,苏大哥果然是见多识广,仅凭这身前四色布袋就断定了我的身份,不简单。” “彼此彼此罢了,你还不是凭借天罡劈水扇猜出了我的身份,既然你出身玄清门自然与我们杂务科属于一脉同源,此处密林广布阴暗潮湿,林间又藏有大兽,不如等会儿随同我们一起前往营地休息,除了帐篷之外我们还有防潮垫和睡袋,保证宁姑娘能够安稳渡过一晚。”苏定秦看着宁楠溪邀请道。 宁楠溪朝着营地方向看了一眼,思量片刻后点头道:“常言道恭敬不如从命,既然苏大哥邀请那么楠溪自然要给苏大哥这个面子,只是这具尸体怎么办?” “这点宁姑娘不必操心,我会让几位兄弟将尸体带回营地处置,现在时间已经不早,我带你们二位前往营地。” 苏定秦说完抬手一挥手中折扇,旋即便朝着密林深处走去,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四人则是开始在地上捡拾断肢和啃剩的骨头,不多时也跟了上来。 行进大概三五分钟后我见苏定秦距离我们已经有七八米距离,于是低声看着宁楠溪问道:“咱们这次来阳关岭可是为了寻找梅花鹿,你跟杂务科的人牵扯到一起干什么,他们既然隶属于国家组织,如果要是知道咱们此番前来是为了寻鹿割角那还不出手阻拦,现在秦叔已经病入膏肓,一旦咱们无法寻回鹿角那岂不是麻烦了!” 宁楠溪听后嘴角微启,低声回应道:“放心吧,杂务科虽说是国家组织但并非是动物保护协会的人,他们才不会管梅花鹿的死活,而且咱们此番是为了治病救人,再说也不会伤及梅花鹿的性命,所以他们肯定不会插手,至于我为何接近杂务科是因为我觉得他们来此地或许跟城中的连环杀人案有关,若是跟在他们身边或许能够打探到一些有用的线索,这对咱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连环凶杀案?这地方又不是城区,为何他们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连环凶手逃到了阳关岭?” 问话之时我心中一阵忐忑不安,不停打量四周,总感觉周围有双眼睛在窥视着我们。 “依我看杂务科的人出现在这里跟连环杀手没有关系,你还记不记得灰家奶奶曾告诫过咱们追凶溯源一事,要想追查到凶手就必须先找到源头所在,他让咱们寻找近几日城区或者附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像,依我看发生异像之地很有可能就在这阳关岭,杂务科肯定是通过某种渠道得到了消息所以才会来到此处,如若不然他们来此荒山野岭干什么,总不能是为了旅游吧?”宁楠溪语重心长道。 听宁楠溪说完后我恍然大悟,她的分析的确有道理。 杂务科掌管的可是全国的灵异事件,哪有闲心会来此处旅游度假,他们来阳关岭肯定有大事,说不定就与连环凶杀案有关。 正陈思之际眼前突然传来一阵亮光,抬头看去,眼前一幕却让我着实一惊。 在距离我们七八米开外出现了一片开阔地,地面上扎着四顶帐篷。 帐篷宽度长度皆为两米左右,每一顶帐篷上方还悬挂着两盏电灯,电灯的电线位于帐篷后方,看样子他们应该是连小型发电机都带来了。 从地上树木被劈砍痕迹来看这里先前应该也是一片密林,只不过被这些杂务科的人员给全部砍断了,如若不然在如此茂盛的密林中他们根本不可能搭建起这么大面积的帐篷。 “定秦哥,老张找到了吗?” 正观望之际突然一名长相清秀的青年从其中一顶帐篷中钻了出来,殷切的看着苏定秦问道。 “我们去晚一步,老张被林子里面的山魈给害了,虽说尸体已经被我们带了回来,不过一部分皮肉已经被山魈给啃食掉了,我们打算将其尸骨埋在此处。”苏定秦看着青年沉声回应道。 青年听后面露阴沉之色,他抬手挥拳直接砸在旁边的一棵树上,顿时树木震颤不已,顶部的树叶更是不断下落。 “这阳关岭的密林中果然处处透着古怪,竟然还有山魈盘踞于此,老张媳妇去年刚生了二胎,现在让他们孤儿寡母怎么活!” 青年咬牙切齿,双眼之中更是释放出熊熊怒火。 “这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等回去之后上报杂务科,他们会处理老张的身后事。”苏定秦看着青年语重心长道。 青年闻言点点头,这时他注意到我和宁楠溪,上下打量一番后看着苏定秦问道:“定秦哥,他们二位是什么人?” “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宁楠溪,是江宁城玄清门门主的女儿,另一位是……” “陈默,我是宁姑娘的朋友。”我抢先回答道。 苏定秦听后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青年,说道:“这位是沈南孝,也是我们杂务科的人,至于其他四位是杂务科外门弟子,并非杂务科编内人员。” 原以为跟随苏定秦的四人皆是杂务科成员,没想到只是编外人员,可即便如此我也能够感觉到他们四人绝非常人可比,这也从侧面说明杂务科这个组织绝不简单。 “原来是玄清门的大小姐,早就有所耳闻,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是超凡脱俗,对了,你们二位阳关岭有何要事,这片林子可不是寻常之地,若是没什么要紧事还是赶紧离开,强加逗留恐怕于你们不利。”沈南孝提醒道。 不等宁楠溪开口,一旁的苏定秦追问道:“先前我不是让你们赶紧离开阳关岭吗,你们怎么不仅没走反而在此安营扎寨,你们来此到底有何事?” 杂务科虽说不属于江湖门派,不过却是为国家做事,自然信得过。 宁楠溪闻言毫不迟疑,随后便将秦温华病重需要烈阳药物浸泡一事告诉了苏定秦和沈南孝。 沈南孝听后神情一怔,诧异道:“自古以来需要如此烈阳药物医治的病症少之又少,难不成你师哥是借助阴尸续命才导致如今下场?” 此言一出宁楠溪登时身形一震,她刚才不过只是告诉二人秦温华需要烈阳药物浸泡而已,根本没有提及阴尸续命一事。 可沈南孝仅凭药物就能够断定秦温华的病症,的确是不简单。 看样子杂务科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如此年轻之人也有这般本领。 眼见对方已经猜到秦温华病症,宁楠溪也不再隐瞒,点头道:“没错,秦师哥的确是因为修炼阴尸续命术才会变成如今模样,我们去药店已经问过,现在野生鹿角霜十分难得,大多都是人工饲养的鹿,药效很差,所以我们才决定来阳关岭中碰碰运气,希望能够找到野生梅花鹿,好摘下鹿角替我师哥治病。” “宁姑娘,野生梅花鹿可是国家保护动物,你们这么做可是犯法的!”沈南孝沉声说道。 “南孝,话不能这么说,在人命面前任何畜生的命都不值钱,宁姑娘是为了救人才出此下策,再者割下鹿角并不会导致梅花鹿身亡,过不了多久也会重新长出,所以此事你不必多嘴。”苏定秦看着沈南孝说道。 沈南孝闻言不再开口,这时宁楠溪看着苏定秦好奇问道:“苏大哥,素闻杂务科专门处理国内发生的一切灵异事件,此番你们前来所为何事,难不成那只山魈就是你们的目标?” “区区山魈何足挂齿,我们此番前来并非是为了这畜生。”苏定秦问二答一,明显就是在回避宁楠溪所提出的问题。 “那是为了什么,听说这几日城中发生了一件连环凶杀案,直至现在案子还没有破,所有的百姓都人心惶惶,更可怖的是警方竟然还请来几名道家弟子帮忙寻找,结果这几名道家弟子全部身死,想来苏大哥几人来此应该是跟这件事情有关吧?”宁楠溪心有不甘,继续追问道。 苏定秦见宁楠溪还要继续刨根问底,于是故意打了个哈欠,一副睡眼惺忪模样道:“不好意思宁姑娘,我有些困了,先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情咱们明日再说,南孝,将其中一顶帐篷收拾干净让沈姑娘和陈兄弟住下,一定要往帐篷周围撒上硫磺粉,半夜可别让这林中毒物钻了帐篷!” 苏定秦说完便直接钻入其中一顶帐篷中,宁楠溪本想继续追问沈南孝,我连忙将其拉拽住,低声道:“别白费功夫了,你也知道杂务科隶属于国家管辖,他们行动任务怎么可能告诉咱们,真要是说了岂不成了泄露机密,所以还是赶紧休息吧,明日一早咱们还要继续寻找梅花鹿。” 第一百一十九章 能通畜语 宁楠溪虽说心中疑惑,但也知道杂务科的行动任务属于机密,断然不可能倾言相告,无奈之下只得点头答应。 待到沈南孝收拾好帐篷后我们二人道过谢便钻入其中。 帐篷内部空间不小,最底下铺了一层防潮垫,上面还放置着深灰色睡袋。 除此之外头顶还悬挂着一顶夜灯,如此设备也从侧面体现了杂务科雄厚的财力支持。 钻进睡袋后先前阴冷寒意一扫而光,由于白天在密林中转了半天,此刻我和宁楠溪早就已经身心俱疲,躺下之后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一夜睡得安稳,清晨天刚微亮我便听到帐篷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喊声:“宁姑娘,陈兄弟,你们两个赶紧出来!” 听到喊声我顿时惊醒,从声音判断应该是沈南孝。 我见一旁的宁楠溪依旧睡得香甜连忙将其叫醒,随后我们二人从睡袋中钻出来到帐篷外,此时沈南孝正站在帐篷前不住朝着远处观望。 “出什么事了?”宁楠溪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昨天夜里你们不是说来阳关岭是为了寻找梅花鹿吗,你们看那边是什么!” 沈南孝说着抬手指向远处,我和宁楠溪闻言立即循着沈南孝手指方向看去。 当看清之时我们二人皆是面露欣喜之色,因为在距离营地大概十几米开外的地方正有一头梅花鹿正踱步林中。 这头梅花鹿浑身长满斑纹,头上两只鹿角足有二十多公分长短,若是能将其鹿角割下那么秦温华的病症也就能够暂时控制住了。 宁楠溪看到不远处的梅花鹿后立即从腰间抽出破邪剑,刚准备前往割取鹿角,这时突然一把折扇挡在其面前,紧接着苏定秦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宁姑娘,这梅花鹿身形敏捷,若等你近身恐怕早就跑的无影无踪,如今好不容易寻得梅花鹿,如果让它跑掉岂不是功亏一篑。” 听到这话宁楠溪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她将破邪剑收回腰间,问道:“依苏大哥之见又该如何是好?” 苏定秦没有开口回应,而是给身旁的沈南孝使了个眼色。 沈南孝看到苏定秦的眼神后登时会意,将黑色衣衫掀起,只听一阵哗啦铁器碰撞之声传来。 循声看去,在沈南孝腰间位置竟然缠绕着十数圈类似于铁链一样的东西,最前端还有两根如同小拇指粗细的倒钩。 钩子上密密麻麻排列着数十根倒刺,看上去锋利无比。 “此事你们不必担心,让南孝代你们出手便好。”苏定秦看着我和宁楠溪胸有成竹道。 旋即苏定秦折扇一挥,沈南孝突然身形一侧,解下腰间铁链后手臂猛然用力,只听噌的一声十几米长的铁链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梅花鹿方向而去。 铁链击发之时速度极快,如同一道光影从我眼前掠过。 不等我看清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便从不远处传来,借着林中微弱的光亮我定睛看去,先前在林中踱步觅食的梅花鹿此时头顶双角已经被铁链捆绑住。 锋利的倒钩刺入鹿角之中,倒刺更是使得梅花鹿不敢乱动,因为只要一动倒刺就会撕扯鹿角之中的神经。 眼见梅花鹿的鹿角被铁链捆绑住,沈南孝将手中紧握的铁链往旁边树木方向一甩,嗖的一声铁链直接捆绑在树木上。 如此一来梅花鹿便已经无法脱身,即便他力道再大也无法拽倒一颗小腿般粗细的树木。 “你们二位在此等着,我去帮你们取下鹿角。” 沈南孝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匕首,随即快步朝着梅花鹿方向走去。 梅花鹿眼见沈南孝持刀前来,吓得浑身哆嗦,不过它却不敢乱动,因为鹿角已经被倒钩所牵制住,若是乱动恐怕会伤的更重。 沈南孝行至梅花鹿身前伸手想要抚摸梅花鹿的脑袋,可梅花鹿却是不断向后躲闪,面部神情更是恐慌不已。 就在这时沈南孝突然叽里咕噜跟梅花鹿说起了什么,他说的不像是中国话,也不像是外语,反正我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正当我和宁楠溪感到不解之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只被束缚住的梅花鹿竟然在瞬间变得温顺起来。 不再像先前那般惊慌失措,反倒是将头探出让沈南孝不断的抚摸着。 看到眼前一幕我不禁瞠目结舌,连忙看着一旁的苏定秦问道:“苏大哥,沈大哥刚才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怎么他说完之后这鹿就变得如此温顺了?” 苏定秦听后嘴角微启,说沈南孝从小就有个特殊技能,那就是能够跟所有没有灵性的动物交谈。 所谓没有灵性也就是无法通过修炼成精化人的那些动物,刚才他跟梅花鹿说了些什么苏定秦也不知道,不过据他猜测应该是在出言宽慰,让梅花鹿不用害怕,毕竟只是取他的鹿角而非是性命。 “能够跟动物交谈?这么说沈大哥除了能够跟动物说话之外也能懂得动物叫声的含义?”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定秦问道。 先前宁楠溪说杂务科是由江湖上的道术玄学高手和特异功能者组成我还不相信,如今看来此事并非空穴来风。 若沈南孝当真能与动物交谈,这妥妥的就是特异功能! “应该可以,具体情况我也从未询问过南孝,不过凭借南孝的这个本领他深受各地警方的青睐,很多省市的警方都聘请南孝当做顾问。”苏定秦笑着说道。 “这是为何?懂这些动物的语言还能够破案?”宁楠溪有些将信将疑的看着苏定秦问道。 不等苏定秦回应,我率先回过神来,猜想道:“有些案发现场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可偏偏有动物在此经过,如果要是能够从动物口中问询案情,即便是人证物证都没有岂不是也能够顺利抓住凶手,苏大哥我说的可对?” 苏定秦听我说完满意点点头,笑道:“陈兄弟所言不错,的确是这个道理,很多现场都有动物存在,凶手不会料想到世间竟然还能够有人懂得动物的语言,所以往往会忽略这一点,而南孝正是凭借这个本领破获了不少大案。” 苏定秦正说话之时不远处噌的一声传来,循声看去,沈南孝已经将梅花鹿的两根鹿角全部割下。 梅花鹿并未嘶喊也并未逃脱,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沈南孝,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数秒之后沈南孝从怀中取出两块白布帮梅花鹿包扎好头部伤口,抚摸了几下它的脑袋后梅花鹿便转身钻进了密林之中,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沈南孝见梅花鹿消失后转身收起铁链朝着我们三人走来,他将手中两根带着血迹的鹿角交到我们手中,说道:“这两根鹿角给你们,回去只要熬制出鹿胶来便可得到鹿角霜。” 接过鹿角后宁楠溪好奇的看向沈南孝,问道:“沈大哥,刚才听苏大哥说你能够跟动物交谈,同样也能领会动物的意思,此事当真?” 沈南孝看了旁边的苏定秦一眼,笑道:“苏大哥既然这么说那自然是真的,不过这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在我们杂务科中会各种特异功能的人比比皆是,比如……” 不等沈南孝说完苏定秦轻咳两声,沉声道:“南孝,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既然鹿角已经交给宁姑娘二人,那就赶紧送他们离开阳关岭,毕竟此处危险无比不宜久留,再者宁姑娘的师哥还在城中等待鹿角霜救命,可千万别延误了时机。” 苏定秦这番话提醒是假,阻拦沈南孝继续说下去才是真。 毕竟杂务科乃是国家组织,内部情况皆为机密,又岂能随便告知外人,苏定秦阻拦不说也是合情合理。 沈南孝被苏定秦打断之后立即回过神来,连忙点头道:“既然情况紧迫那二位就别在这阳关岭中耽搁了,还是赶紧回城治病救人要紧,这边请。” 沈南孝说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如今人家已经出言劝离我和宁楠溪总不好再继续逗留下去,况且秦温华此刻的确已经危在旦夕,我们决计不能再耽搁时间。 想到此处我和宁楠溪冲着苏定秦抬手一拱,沉声道:“多谢苏大哥昨晚收留我们二人,城中有事我们现行告辞,若是有缘咱们自会再见!” 说完我和宁楠溪便朝着来时方向走去,一路前行宁楠溪并未开口出声,直到走出苏定秦等人的视线范围后她才回头张望一眼,斩钉截铁道:“我觉得这次苏定秦他们来阳关岭肯定肯连环杀人案有关。” 见宁楠溪如此笃定我不觉心中生疑,从昨晚到现在苏定秦等人都没有透露此次行程计划的半个字,既然如此宁楠溪又是从何处得知。 “你是怎么知道的,苏大哥告诉你的?”我不解问道。 “刚才沈南孝差点说漏嘴还是他及时阻止,你觉得他会将任务计划告诉我吗,是我自己发现的。”宁楠溪冷声道。 听宁楠溪说完我才明白,原来刚才在等待沈南孝割鹿角的时候她不经意间朝着旁边帐篷里面扫视一眼。 当时帐帘并未闭合,她在其中一侧的帐布上看到了数张照片。 照片中皆是被掏心挖肺的死尸,跟连环凶案中的死者死相相同,因此她怀疑苏定秦和沈南孝此番来此正是为了调查连环凶杀案。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看这宁楠溪追问道。 “这件事情虽说暂时由杂务科管辖,不过对方实力暂且不明,他们到底能不能顺利解决此事还是未知数,我想先回城中帮师哥稳定病情,待到他逐渐恢复后再来阳关岭一趟,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身为道家弟子,自然应该为天下苍生出一份力。”宁楠溪语重心长道。 第一百二十章 阴阳相斥 宁楠溪虽为女儿身,却能够心怀天下的确实属不易。 见其心意已决我并未劝阻,毕竟目前对手实力尚不得知。 宁楠溪背后还有玄清门作为依靠,一旦宁楠溪加入战局或许能够转被动为主动,届时真要是能够消灭作乱之人也算是积德行善之事。 商量完下一步计划后我便掏出手机给先前送我们来的司机打去电话,让他提前到阳关岭外围接应我们。 毕竟从城区来到此处距离不短,若是等我们出去之后再打电话恐怕就会耽误时间。 司机接到电话后登时一怔,随后便赶紧答应下来,说他送完乘客后立即前往阳关岭来接我们。 司机说话之时言语颤巍,很明显他没有想到我们二人会毫发无损从阳关岭密林中脱身。 按照传闻所言阳关岭中有怪物藏身,其间危险无比,故此司机惊诧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步行约莫两个时辰我和宁楠溪总算是从密林中走出,其间路过拦路巨蟒时发现巨蟒此时已经被啃咬的只剩骨架。 周围地面上除了散落的蛇鳞外还有不少野兽的足迹和血迹,看样子阳关岭密林中的确暗藏大兽。 这些大兽肯定是见巨蟒身死才敢现身啃食,若巨蟒存活之时它们决计不敢侵扰。 毕竟巨蟒庞大的体型在这摆着,即便是山林间的老虎或是野猪在其面前也不会占到丝毫便宜。 我和宁楠溪走出密林后休整片刻,旋即朝着先前下车之地走去。 当我们登上山坡向下眺望时发现出租车已经停在不远处,司机正依靠在车前抽着香烟。 看到我们二人后司机连忙上前接应,不多时便将我们二人搀扶进车中。 “我说你们两个这命还真硬,竟然当真在这阳关岭密林中呆了一晚,对了,昨天你们在林中有没有发现传说中的怪物?” 司机将手中抽剩一半的香烟顺着车窗扔向车外,透过后视镜好奇问道。 “这林中哪有什么怪物,无非只是传闻罢了,若真是遇到怪物我们二人怎么可能走出密林,不过路上倒是遇到了一条小腿般粗细的巨蟒,被我用石头给吓跑了。” 宁楠溪云淡风轻说着,我知道她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吓到司机。 如果她要是真将遇到山魈之事告诉司机,恐怕不出今天此事便会传遍整个城区。 本身现在城区百姓就遭受连环凶案的困扰,若是再听说此事岂不是更不敢出门了。 不过细想之下先前司机所述之事倒有可能是山魈所为,他口中的怪物高约三米,而我们见到的山魈高度大概在两米半,相差不到半米, 若说视觉误差倒也有可能,而且这山魈喜食人肉,从这一点来说寻找不到那几名学生的尸骨也是合情合理。 “大叔,从昨日你回城之后又听到什么消息没有,就是关于那件连环凶案的事情,凶手有没有再次杀人?”宁楠溪话锋一转看向驾驶室中的司机问道。 此刻司机原本想要拧开瓶盖喝口茶水,听到宁楠溪的问话他将拿起的茶杯再次放下。 长叹一声道:“别提了,昨天傍晚听说又死了两名青年,算上先前死的已经差不多有十人了,目前城区部分街道已经开始戒严,百姓人心惶惶,我也打算今日收工后就暂时休息两日,毕竟人命要紧。” 闻听此言我心头一震,追问道:“又死了两名青年?他们的死相跟先前死者相同吗,也是被人挖去了内脏?” “没错,不过这件事情已经被上面封锁,我还是通过朋友打听来的,现在城区警局的警长已经快要疯了,在他管辖的地盘竟然出现了如此恶劣的凶杀案,即便是抓到凶手到最后恐怕他的乌纱帽也保不住,不过咱们这些百姓管不着这么多,只希望早些能够将凶手伏法。”司机无奈叹息道。 看样子宁楠溪先前的决策没错,这件连环凶杀案已经搅得城区鸡犬不宁,如果不赶紧将凶杀案的凶手抓获那么形势肯定更加危急。 一旦百姓忍受不了现在的生活很有可能发生暴乱,待到那个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所以现在首当其冲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查明凶手所在,不能让他再继续害人。 由于连环凶杀案的原因城区之中车辆稀少,司机很快便将我们送到了帽檐胡同。 交过车费后我和宁楠溪告别司机,旋即快步朝着半间居方向跑去。 行至门前此时院落大门正敞着,黎海正坐在院中树下直播,口中还不时喊着多谢老铁大哥等字眼。 “老黎,我们回来了!” 说话间我快步行至黎海面前,黎海见我和宁楠溪回来面露欣喜之色,连忙冲着手机屏幕喊道:“不好意思各位老铁,主播我有事先下播了,等有时间再给你们开播扯犊子!” 关掉直播后黎海起身打量我片刻,问道:“你们昨天晚上怎么没回来,我可是等了你们一整晚!”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等有时间再告诉你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秦叔情况怎么样,他病情稳定一些了吗?”我看着黎海担心问道。 “情况不太乐观……” 据黎海所言昨天我们离开之后秦温华的病情一直都很稳定,虽说躺在床上闭目不语,不过气息却是平稳。 可到了昨天晚上八点左右秦温华再次吐血,血液的颜色已经变成了黑色。 黎海当时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他本想打电话通知我们,可当时我们身处密林腹地根本没有信号。 无奈之下他只得帮秦温华擦拭干净嘴角血液,换好干净被褥后再次让他躺在床上。 一夜守护,直至今早黎海醒来之时发现秦温华比起昨天又苍老了许多。 可他知道心急也没办法,只得先行出来开启直播缓解一下焦虑的心情。 听到黎海的话我和宁楠溪同时心头一揪,紧接着快步朝着主屋卧室方向跑去。 进入卧室后我突然闻到一股强烈的恶臭气味扑面而来。 定睛看去,原本面色惨白的秦温华此刻脸色已经开始变成青绿色,他身上露出的皮肤也是如此。 而最令人感到惊恐的是秦温华的周身皮肤已经开始溃烂,黄色的浓水正从溃烂之处流淌出来,味道更是刺鼻上头。 “秦叔怎……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看着床铺上的秦温华惊诧问道。 宁楠溪面色阴沉,牙齿轻咬嘴唇,数秒钟后才沉声道:“据我爹爹所言阴尸续命术虽说能够续命但也能够反噬本体,现在阴尸续命术的年限已经用尽,师哥的身体和脏器已经开始出现变化,如果再不及时医治的话他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时间紧迫不容耽搁,你们赶紧将放置在杂物室的木桶搬出,清洗干净后快些烧水,我现在就去药店找那个大夫,让他帮忙熬制鹿角霜,在这期间你们一定要随时照看秦师哥,一旦他要是出现什么问题立即给我打电话!” 不等我和黎海开口回应宁楠溪便抱着黄布包裹的鹿角朝着门外走去。 见其走后我和黎海也没闲着,将杂物室中的木桶搬出来后我开始仔细刷洗,黎海则是利用铁壶烧制热水。 连续忙活两个多时辰后木桶中才盛满了热水,等待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 循声看去,来者正是宁楠溪,此时原本鼓鼓囊囊的黄色布包已经变成一个巴掌大小的纸包,想必里面装的应该就是鹿角所烧制的鹿角霜。 “陈默,你赶紧将先前买来的药材全部倒入木桶,待搅拌均匀后就将秦师哥抬入其中浸泡,快点!” 宁楠溪一边催促一边打开纸包将淡黄色的粉末倒入木桶之中,一时间腥臭味翻天而起。 不过此时我已经无暇顾及恶臭味道,连忙进入屋中将事先准备好的烈阳药物一股脑倒入木桶,随后便与黎海合力将秦温华抬入木桶之中。 秦温华的身体刚没入木桶突然出现应激反应,原本闭着眼睛的秦温华骤然间睁开双眼,旋即四肢不断开始摆动。 一时间水花四溅,看样子秦温华是想从木桶中挣脱出来! “赶紧摁住秦师哥,先前他体内被阴尸之气占领,如今受到烈阳药物浸泡自然会出现过激反应,千万不能让他离开木桶,必须要熬过这段时间!”宁楠溪急切说道。 眼见情况危急我和黎海立即上前将挣扎不定的秦温华摁住,而秦温华的身体在没入药水之后开始不断嘶吼着,面目更是狰狞无比,那神情活脱像是要吃人一般。 “师哥千万忍住,我们这是在救你,只有你浸泡了这烈阳药物才能够继续活下去,要不然你必死无疑!”宁楠溪看着不断挣扎的秦温华高声喊道。 不知道是秦温华逐渐承受了药物刺激还是听到了宁楠溪的话,在宁楠溪说完之后秦温华竟然当真不再挣扎。 原本狰狞的面容也逐渐恢复平静,只是他睁开的双眼却又再次闭上。 “秦叔这是怎么了,他怎么又把眼睛闭上了?”我看着宁楠溪担心问道。 “没事,刚才睁眼是应激反应,如今他已经能够承受住这药物刺激,所以才会再次将眼睛闭上,目前烈阳药物已经开始逐渐生效,只要将其浸泡在药水中一天就能够让他存活一天,其他药物容易寻找,可鹿角霜却是极其稀缺,我刚才算了一下,一桶药水浸泡七天,鹿角霜只够七桶水的药量,也就是说咱们必须在四十九天之内寻得苗疆的天蚕食阴蛊,只有这样才能够彻底保住秦师哥的性命。” 宁楠溪虽说面色平静,但看得出来她心中十分担心秦温华的安危,毕竟苗疆不容易去,天蚕食阴蛊更不容易得。 第一百二十一章 营地血迹 不过即便再艰难困苦我们都必须取得天蚕食阴蛊救下秦温华的性命。 宁楠溪救他是出于同门之情,我和黎海则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当初秦温华送我的黄纸三角现在我和黎海恐怕早已身死。 “秦叔的命必须救,莫说去苗疆腹地,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报答秦叔的救命之恩,只是现在城中连环命案未破,你打算怎么办,是先前往苗疆还是先解决连环命案一事?”我看着宁楠溪沉声道。 宁楠溪听后并未立即回应,思量片刻后才慢慢抬起头,说以当今形势来看亟待解决之事还是先找到连环命案的凶手。 送我们回来的那名司机说昨日傍晚又出了命案,一日不找出凶手城区百姓就只能笼罩在阴暗恐慌的环境之下。 而且从第一起命案到现在已经死了近十名百姓,再纵容凶手作案的话肯定还会死更多的人。 秦温华虽说是玄清门弟子,但说到底他一人的性命抵不过城区千万百姓。 所以宁楠溪还是打算先找出连环凶案的凶手,然后再前往苗疆寻找天蚕食阴蛊。 苗疆我们从未去过,听说此地十万大山危险无比,若是贸然进入恐怕会遭遇危险。 因此在去之前必须要做出详尽计划,得闲之时宁楠溪会给她爹说一声,让玄清门弟子帮我们调查清楚苗疆情况,如此一来才不至于进入苗疆便陷入被动。 “现在师哥的病情已经趋于平稳,体内阴气和尸气也会逐渐被烈阳药物所吸附出来,趁这个时间我觉得咱们应该再前往阳关岭一趟,去了之后直接开门见山,告诉苏定秦咱们准备协助杂务科一起调查连环凶案,我想苏定秦应该不会拒绝,毕竟我出身名门正派,又有道法在身,若跟在他们身边调查也会帮上一些忙。” 宁楠溪说话之时将目光看向木桶中的秦温华,此时秦温华原本青绿的脸色已经有些缓解,皮肤上溃烂流脓之地也被药水所包裹。 从其平静的神情和稳定的状态来看他已经熟悉了药性,只要一直浸泡必然能够控制住他的病情。 “行,那咱们再去阳关岭一趟,什么时候动身?”我看着宁楠溪问道。 不等宁楠溪开口,这时一旁的黎海有些按奈不住,连忙开口道:“啥,你们又要去阳关岭,难不成你们还要把我自己留在这里?” “老黎,你现在脚伤初愈,阳关岭密林皆是山路,其间树林茂密狭窄难行,若你进入其中恐怕会再起伤病,况且你也不是一个人留在这里,还有秦叔陪着你,再说你自己留在半间居也没人打扰你开直播,正好可以跟你那些老铁联络一下感情。”我看着黎海笑道。 “陪着我?我看是我陪着他还差不多,算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黎海无奈之下只得妥协。 “如果行进顺利的话我想明日我们就能回到城区,师哥现在病情已经稳定,到时候你可以跟随我们一起调查连环凶杀案,明日一早我们就前往阳关岭,你在这里好生照顾师哥,有事的话就给我们打电话。”宁楠溪嘱咐道。 黎海听后并未接话,转而将目光看向我,无奈叹口气道:“今天我算是明白什么叫做见色忘义了,我还以为你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没想到也难逃美人关,罢了,就让我自己在这里孤独终老吧,我祝福你们!” “滚犊子,我们这可是为了城区千万百姓,哪有你想的这么龌龊!”说话间我抬腿便踹在了黎海肉乎乎的屁股上。 一夜安稳,第二天一早我和宁楠溪收拾好装备便离开了半间居。 行至胡同口我给昨日送我们前来的司机打了个电话,问他今日出不出车。 原本那名司机今日想休息一天,但听我语气急切最终还是答应过来送我们一程。 司机所住之地距离帽檐胡同并不算远,十几分钟后出租车便停在了我们面前。 上车后司机发动汽车朝着阳关岭方向驶去,路上他透过后视镜看向我和宁楠溪,问道:“我说你们两个小年轻怎么回事,昨天不是刚从阳关岭回来吗,今天怎么又去,那地方当真这么有吸引力?” “有啥吸引力啊,昨天我们在阳关岭游玩的时候掉了一件东西,今天回去找找。”我故意露出无奈神色说道。 “哎呦怎么这么不小心,这阳关岭密林广布,要想找到这东西可不容易,看样子这东西挺值钱吧,要不然能让你们耗费这么大功夫再去里面走一遭?”司机好奇问道。 “倒不是多么值钱的东西,只不过是我妈买给我的,所以有特殊含义。”我扯谎道。 司机听后一副顿然醒悟模样,点点头后不再多言,加足马力便朝着阳关岭方向驶去。 出租车一路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进入乡道后才稍微减缓了速度,我们到达阳关岭外围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左右。 临别之际我告诉司机明日一早来接我们,不管有没有找到我们明日都会离开阳关岭。 司机听后苦笑一声,说还是提前给他打个电话比较好,虽然他嘴上没有言明,不过我却知道他的意思。 他是害怕我们在林中遭遇不测,若真如此到时候他岂不是白来了,所以提前打个电话也好确定我们是否安全。 见我点头答应后司机嘱咐我们一句小心,随后便驾驶着出租车扬长而去,见出租车离开后我和宁楠溪便朝着阳关岭方向走去。 行至密林前抬头看去,虽说跟前日并无不同,但心境却有了很大的变化,先前入林前满心忐忑,如今却是更加从容镇定。 我和宁楠溪在密林外观察片刻后便进入其中,随即循着我们行走的路线朝着苏定秦营寨方向走去。 一路前行,随着步伐迈进我们距离苏定扎营之地越来越近,不过宁楠溪的脸色却变得有些阴沉。 她目光不断朝着四下扫去,还不停用鼻子闻着林中的气味。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停下脚步看这宁楠溪低声问道。 宁楠溪闻言摇摇头,说她并未发现什么异像,不过她总觉得风中有股子血腥味,而血腥味传来方向正是苏定秦等人扎营之地。 听到这话我立即稳住心神仔细闻着风中气味,先前我还没注意,可当我听宁楠溪说完之后果然闻到风中有股子腥臭怪味。 不过由于距离太远味道很淡,我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血腥味道。 “咱们循着味道前去看看,如果真是血腥味的话苏大哥他们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宁楠溪言罢从腰间抽出破邪剑,旋即快步朝着血腥味传来方向跑去。 随着步伐迈进那股腥臭气味越来越重,我已经可以明显判定这味道就是血腥味,而且味道是从苏定秦等人扎营之地方向传来的。 这不禁让我心头一揪,难不成苏定秦和沈南孝等人当真出事了! 想到此处我加快脚步,数分钟后便来到营地前,可当我和宁楠溪看到眼前一幕时却是呆在了当场。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空中,鲜血更是溅满地面,连扎着的帐篷上都溅满了鲜血,放眼望去一片鲜红。 地上更散落着不少的工具和杂物,现场还有打斗过的痕迹。 “怎……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站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场景惊诧道。 “先别管怎么回事了,赶紧搜寻营地看看有没有人!” 宁楠溪说着快步上前冲入其中一顶帐篷中,见状我也立即开始进入帐篷寻找几人踪迹。 不过奇怪的是即便我和宁楠溪将所有的帐篷全部翻遍依旧没有发现苏定秦等人的踪迹,这倒是有些怪了。 好好的活人怎么能说失踪就失踪,而且营地中留下的血液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动物的血? 想到此处我行至一顶帐篷前,伸出手臂后用手指沾染了一点血液,随后放在鼻子下方仔细闻着。 根据我的判断来说这血液绝非是畜生的血,肯定是人血,难道说这些血液是苏定秦等人留下的! “怪了,这营地中怎么连具尸体都没有,这绝对有问题。”宁楠溪面色阴沉道。 “会不会是被林间的野兽给叼走了?” 说完后我不等宁楠溪回应立即开口自我否定:“不可能,凭借苏大哥等人的本领怎么可能被林间野兽杀害,可除了野兽之外还有什么生物能够威胁到苏大哥等人的性命,山魈先前也已经被咱们杀了,按道理说不应该再有危险的生物了。” “阳关岭密林广布,其间到底藏有什么咱们也不能轻而易举下结论,不过我觉得苏大哥他们应该没什么事。”宁楠溪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地面看去。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事?”我不解问道。 宁楠溪闻言抬手朝着营地地面一指,说如果说苏定秦和沈南孝当真出事的话那么他们即便尸体失踪也该留下法器。 可现在地面上除了普通的工具和血液外没有留下丝毫线索,这就说明他们二人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不过至于其他几名青年就不好说了。 “如果是野兽将尸体拖走的话地上肯定会留下痕迹,要不然咱们先观察一下地面,看看有没有拖拽痕迹,如果有的话顺着痕迹应该能够找到一些线索。”我看着宁楠溪提议道。 “好,那咱们分头行动,你找东面我找南面,若是有发现就及时通知对方!” 宁楠溪说完朝着营地南面寻找去,而我则是顺着东边方向走去。 找寻片刻后我发现地上并没有拖拽的痕迹,不过却有沾染血迹的脚印。 我跟随脚印向前行进,约莫两三分钟后脚印突然消失在一片茂密的林木中,由于地上满是落叶,所以无法继续追踪脚印。 见线索中断我刚想转身回去通知宁楠溪,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耳畔传来一阵咔哧咔哧的声响,从声音判断这东西距离我最多也就七八米左右。 第一百二十二章 血色怪物 听到诡异声响我心脏瞬间揪起,暗道难不成附近有什么大兽在捕猎。 我站在原地屏气凝神仔细听着,那咔哧声响伴随着周围死寂越来越清晰。 除了撕肉碎骨声外还有血液喷溅之声。 不管这东西到底是何物我都不能轻举妄动,凭借我现在的本领根本无法招架,一旦惊动必然是惹祸上身。 现在宁楠溪与我分头行动,我们二人之间相距足有百米距离,一旦要是对方发现我的踪迹必然会立即反扑,待到那时我身陷囹圄宁楠溪就算是想要搭救也来不及。 一番内心挣扎后我决定还是先打探清楚再行回去告诉宁楠溪,如此一来宁楠溪也好心有准备,不会太过于被动。 我屏住呼吸轻声细步朝着声音传来方向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一片密林之间。 由于树叶遮挡我根本看不清后方有什么,于是伸手缓缓拨开眼前枝叶朝前看去。 当我看清眼前场景时我心脏迅速跳动,双腿也在不住打颤。 眼前不远处竟然趴伏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东西,先前撕肉碎骨声正是从其口中发出。 这东西跟人类外形相差不大,体长大概在一米八左右,四肢与人类无异。 不过其全身皆是血肉,从头皮到脚底一片猩红,空气中更是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味。 数秒钟后我稍微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绪,探头朝着怪物正前方看去。 只见这只浑身是血的怪物正抱着一头牛犊般大小的野猪啃咬,野猪皮糙肉厚刀剑难伤,唯有腹部比较柔软。 此时野猪的腹部已经被撕扯出一条长达数十公分长的伤口,其间脏器混着血液流淌一地。 浓重的血腥味更是引来不少的蝇虫,全部落在了已死的野猪身上。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心中骇然,要知道如此庞大的野猪在深山老林中几乎没有什么敌手,在东北也曾流传着一句俗语,叫做一猪二虎三熊。 意思就是说在林中打猎千万不要招惹这三种动物,而野猪是这三种动物中最为危险的一种。 首先野猪皮糙肉厚一般的弓箭或者是猎刀很难伤其皮肉。 其次野猪的獠牙锋利无比,一般成年的野猪獠牙在十公分左右,有的能够长达十五公分,如果要是被野猪獠牙所戳中的话就算是不死也是重伤。 最后来说野猪虽说体型庞大重量不轻,但奔跑速度极快,尤其擅长冲撞。 一头成年的野猪冲撞力在数千斤左右,即便是一名成年男子在野猪的撞击下也会飞出数米。 因此野猪在深山老林中几乎没有敌手,就算是老虎和棕熊见到它也要避而远之。 此时眼前这头野猪少说也有四五百斤重量,几乎能顶得上三个成年男人的体重。 如此庞大的野猪怎么会轻而易举死在这怪物手中,凭借这怪物的体型想要击败野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倒是有些怪了。 正诧异之时我突然发现这怪物的身上正不断向下流淌着鲜红的血液,看样子它身上必然有受伤的地方。 经过我仔细检查后发现这怪物的身上少说也有七八处伤口,双腿各有三处,腹部有两处,伤口形状皆为圆形。 从野猪獠牙上沾染的血迹来看怪物身上的伤口应该就是被野猪獠牙所捅伤的。 看到这里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按道理说如果一个成年人被野猪獠牙捅出七八个血窟窿就算是不死恐怕也已经再无行动能力,可眼前的怪物却依旧生龙活虎。 不仅能够利用双手撕扯开野猪腹部的皮肉,更是啃食的津津有味,按照常理来说的确难以解释。 观察片刻后我打算先将这个消息告知宁楠溪,看看她打算怎么办。 可就在我即将转身之时突然身后密林方向传来宁楠溪的喊叫声:“陈默!陈默你去哪了,我现在已经回到营地了,你也赶紧回来吧!” 听到宁楠溪呼喊声响起我整个人脑袋嗡的一声炸响,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宁楠溪不知道情况我不怪她,可她在这个时候喊我名字岂不是把我往火坑里面推吗! 果不其然,怪物在听到喊叫声后立即停下手中动作,紧接着转过头朝着我站立方向看了过来。 昏暗光线下我定睛一看,这怪物的模样竟然跟人相差不大,也有眼睛鼻子嘴巴,五官位置也相同。 唯一的区别是这怪物满脸都是暗红色的肉,其间还夹杂着黄白色的脂肪,就好像是一身人皮被人给扒了似的。 我正愣神之际怪物突然与我四目相对,紧接着他嘴角显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旋即将手中的野猪扔到了地上。 见到怪物缓缓起身,我立即转身朝着营地方向撒丫子跑去。 一边跑我还一边大喊宁楠溪的名字,只不过我刚跑出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哗啦一阵枝叶震颤的声音。 我顾不得向后看,拼命向前跑着,可没想到的是没过两三秒钟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力道,就好像一块巨大的石头突然砸在了我的背上似的。 由于我重心不稳一个踉跄趴在地上,不等我回过神来后背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紧接着我身体便被提了起来。 身形凌空后我拧着脑袋向身后看去,只一眼便吓得我亡魂大冒。 此时那个怪物的脸跟我的脸只相距两三公分距离,他一双猩红血目死死盯着我,嘴角还显露出一抹得意贪婪的笑容。 怪物将我举起之后双臂突然下落,砰的一声我前胸重重砸在地面上。 幸亏林中地面铺满了落叶和杂草,如果要是水泥地面或者是石头地面那我就算是不死恐怕也会断掉几根肋骨。 落地后我被摔得七荤八素,不过怪物似乎并没有想要就此罢手,他弯下腰抓住我右腿脚腕便朝着密林中拖拽去。 我双手拼命想要抓住什么与之抗衡可地上除了落叶就是杂草,我根本无法将其制止。 就在我被向后拖拽之时我突然想起自己挎包中还有一把水果刀。 我连忙将挎包打开,从中取出水果刀后单掌用力撑地,一个翻身右手持刀朝着怪物拖拽我右腿的手臂刺去。 只听噗呲一声锋利的水果刀刺入怪物的手臂,怪物嘶吼一声手掌松开。 我趁这个机会连滚带爬站起身来,手持水果刀挡在胸前,余光则是扫向身后,希望宁楠溪能够早点来救我。 “宁姑娘!宁楠溪!” 我一边大喊一边持刀向后退去,眼前怪物低头看了一眼手臂的伤口后面露狰狞之色,他目光森然死死盯着我,突然右脚发力,猛然朝着我扑将过来。 眼见怪物袭来我迅速向后撤退,刚躲过攻击怪物突然右臂横出,砰的一声直接砸到了我的左耳位置。 一瞬间我只觉天旋地转,耳中全是嗡鸣作响声,我站在原地踉跄数步后重重倒在地上,手中的水果刀也甩飞出去。 头昏脑涨间我看到怪物慢慢朝着我走了过来,我用力摇晃脑袋想要使自己清醒,可不等我站起身怪物直接一脚踹向我的胸口。 只听砰的一声巨大的力道直接将我踹飞数米,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块百斤重的巨石砸在胸口一般。 瞬间让我无法呼吸,直至数秒后我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趁怪物还未前来撑扶起身准备逃离,可没想到的是怪物早已看穿我的意图。 就在我起身之际他突然快步朝我袭来,不等我做出反应他伸出手臂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然后将我用力上提。 这怪物力道极大,我根本无法阻止,就在这时我挣扎的双手突然在地上摸到一件锋利之物,低头一看竟然是先前掉落的那把水果刀。 见状我连忙拿起水果刀藏在身后,与此同时怪物已经将我悬在空中,我的后背则是抵在了身后粗壮的树上。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有本事你放下我咱们好好……好好比一场……” 由于我咽喉被怪物扼住说话之时十分费力,呼吸也变得愈加困难。 怪物听我说完后并未回应,口中则是发出一阵刺耳尖锐的冷笑声。 数秒后他的手掌力道逐渐加大,我的脑袋也开始有种肿胀的感觉,就好像里面有一股气体要迸裂而出一般。 眼见再这么下去我必死无疑,我直接张嘴朝着怪物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怪物瞬间勃然大怒,嘶吼一声抬手准备擦拭干净脸上的唾沫。 就在他抬手遮挡面门之际我奋力举起藏在身后的水果刀,直接朝着怪物的脖颈方向划了过去。 只听刺啦一声锋利的水果刀从怪物颈间划过,刹那间一股粘稠液体喷溅而出,紧接着我就看到怪物的脑袋重重倒向一边,而他的身形一瘫也朝着地面倒去。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我跟怪物同时倒地,我喘着粗气掰开他的手指,然后便倚靠在树前大口喘息着。 怪物倒地身形抽搐数下便不再动弹,嘴角不断涌出血沫,看样子已经死透了。 望着眼前被我击杀的怪物我长舒一口气,幸亏挎包里还藏着一把水果刀,如若不然的话恐怕我这条命就要交代在这了。 “陈默!我叫你怎么不答应!” 正喘息之际宁楠溪的责备的声音从耳畔响起,转头看去,宁楠溪正匆忙朝着我跑过来。 当她看到眼前倒着的怪物尸体时面露惊诧之色,问道:“这……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听到林子里面传来一阵咔哧咔哧的声响,靠近一看发现这怪物竟然在啃食一头数百斤重的野猪,我原本想要去通知你一声,结果你一嗓子把这怪物给惊动了,幸亏我挎包里面还藏着一把水果刀,要不然的话恐怕我现在已经死在这了。”我看着宁楠溪心有余悸道道。 宁楠溪听后脸上显得有些愧疚,见其这副模样我抬手一摆道:“行了,这事你本就不知情,再说我也没怪你,不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阳关岭密林里面怎么会有这种怪物?”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人皮 宁楠溪闻言手持破邪剑行至怪物身前,蹲下身子后仔细观察着怪物的外貌。 大概两三分钟后她缓缓抬起头来,面色凝重道:“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一个被扒了皮的人!” 宁楠溪的话让我不禁汗毛直立,先前虽然我也曾怀疑这是被扒了皮的活人,不过人被扒皮之后怎么可能还活着。 再者他身上被野猪獠牙捅出数道伤口,若是寻常人早就已经血尽而亡,他怎么可能还有如此蛮力能够与我交战这么久。 见我面露疑惑之色宁楠溪猜到我心中所想,于是手持破邪剑指向怪物面门位置,沉声道:“这东西的五官跟人一模一样,位置也是相同,之所以没有眉毛是因为连同人皮一起被扯拽去,而且他的左右手同样有五根手指,虽说有很多灵长类动物的手掌也是如此,但长短却与人类不同,根据上述两个原因我怀疑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不过是被扒掉了人皮!” 听宁楠溪说完我立即朝着怪物手指方向看去,果不其然,除了五根手指与常人差不多粗细长短外手掌大小也几乎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可如果这怪物当真是活人被扒掉了人皮那么他的身份又是什么? 先前据我们已知阳关岭中除了我和宁楠溪之外就只有苏定秦一队人马,难不成这只所谓的怪物就是苏定秦队伍中的其中一人? 想到此处我看着宁楠溪说道:“既然这怪物是被扒了皮的人,那你说他会不会是苏大哥的人,先前咱们离开之时苏大哥队伍中一共有六个人,现在六人皆下落不明,如果说苏大哥和沈大哥也同样遭遇不测的话我怀疑他们也有可能会变成这种不人不鬼的生物。” “你说的没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阳关岭虽说密林广布,但只要林中有动物就能够让他们裹腹,一旦他们要是逃出阳关岭密林那么附近村落百姓必遭劫难,依我看咱们趁这个时间赶紧四下搜寻苏定秦等人的下落,一旦要是再发现这种怪物就一击必杀,绝对不能让他们逃出阳关岭!”宁楠溪斩钉截铁道。 由于前车之鉴宁楠溪不敢再与我分头行动,虽然这样一来会耗费更多的时间,但与一人单独巡视相比却安全了许多。 随后的时间里我和宁楠溪便开始在营地四周寻找怪物下落,不过我们找了数个小时除了找到一些沾染血迹的脚印之外并未发现其他怪物踪影。 眼看天色将黑,如果再继续寻找下去对我们恐怕不利,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先返回营地再做打算。 回到营地时浓重的血腥味尚未散去,我和宁楠溪找了一个稍微干净的帐篷便钻进去休息。 由于白天经历了惊险一幕,我闭上眼睛便是那怪物骇人可怖的模样,所以晚饭我也没吃,只是喝了不少的水。 大概晚上八点左右我觉得有些尿急,于是走出帐篷行至营地后方方便。 可就在我撒尿的时候突然看到地上散落着一些白花花的东西,由于天色昏暗并看不清是什么。 无奈之下我只得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当我打开闪光灯时朝着地面一照,眼前之物顿时吓得我虎躯一震,地上散落的竟然是数张完整的人皮! 人皮上面沾染着暗黑色的血迹,在灯光之下更是骇人无比。 白天我和宁楠溪只检查了营地周围的情况,却将营地本身给忽略了。 如今看来宁楠溪先前猜测的不错,那个啃食野猪的怪物正是被扒了人皮的活人! 发现营地后方的人皮后我立即冲进帐篷,此时宁楠溪正在帐篷中啃着面包。 见我火急火燎冲进帐篷她立即拿起身边的破邪剑,旋即沉声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现那怪物的踪迹了!” “不是怪物,是人皮,好几张完整的人皮!” 不等宁楠溪再次开口询问,我上前一步拉拽住她的手臂便她来到了营地后方。 行至人皮前我将闪光灯打开朝着地面照去,当宁楠溪看到地上散落的人皮时神情骤然一震,嘴唇微微颤抖,看得出来她此刻也有些惊慌失措。 片刻后宁楠溪稍微平复心神,她弯腰伸出破邪剑将人皮挑起,然后依次摆放在地上。 等人皮全部摆放整齐后我数了一下,一共是四张人皮。 每一张人皮都是完好无损,除了面部的眉毛之外头顶竟然还连带着头发,其残忍程度远超我的想象。 “这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皮,是从活人身上扒下来的。”宁楠溪喃喃自语道。 虽说她的声音微弱,不过还是让我听了个清清楚楚,一瞬间我脑袋嗡的一声炸响,原以为将人皮从人身上扒下来这种行为已经够令人发指,没想到这些人皮竟然是从活人身上扒下来的,这简直是令人无法想象,用心狠手辣和惨无人道已经不足以来描述凶手的行径,这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这些人皮是从活人身上扒下来的,当时你又不在现场。”冷静下来之后我看着宁楠溪不解问道。 宁楠溪长叹口气,说先前她曾在一本书籍中看到过关于人体解剖的内容,其中有一章讲的就是割取人皮。 如果是从死人身上取下的人皮那么由于死者血液不再流动,时间一久就会淤积成尸斑,因此取下来的人皮上面会带有青灰色的斑点,而活人则是不同,人在活着的时候血液正常流通,所以不会出现尸斑,故而在人活着的时候取下人皮上面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那如果是人刚死就将他的人皮给扒下来了呢,如此一来尸体上也不会出现尸斑啊?”我继续追问道。 “就算是刚死血液也会在瞬间不再流通,即便没有长出尸斑人皮内侧也会因为血管内的血液停滞而出现淤红之色,反观这些人皮内部除了沾染的血液外并未出现红色印记,这就足以说明这些人皮是在人未死的情况下扒下来的,先前你在林中遇到的那个怪物应该就是苏大哥队伍中的其中一人,如果说苏大哥等人皆遭遇不测,此地最起码有六张人皮,如今只有四张就说明应该还有两人存活,苏大哥和沈大哥本领不弱,想必他们应该已经顺利逃脱,此地留下的四张人皮应该就是先前跟随在苏大哥身后的那四名编外人员。”宁楠溪沉声分析道。 听到宁楠溪说苏定秦和沈南孝大概率没死,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一半。 不过即便如此我们此时还是身陷危险境地,因为被扒了人皮的有四个人,可我们现在只消灭其中一人,这就说明还有三人依旧藏匿在密林之中。 如今的阳关岭已经是漆黑一片,再想进入密林寻找三人踪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就让我们陷入被动之中。 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一旦这三人要是趁我们休息之时前来袭击那我们必然会疲于应对,到那时危险更是不言而喻。 “现在还有三人藏匿在密林中,咱们可不能放松警惕,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引他们出来?”我看着宁楠溪担心道。 宁楠溪低头思量片刻,随即低声道:“目前来说咱们不知道他们何时攻击,是否攻击,如果要是什么都不做那就会陷入被动之中,所以咱们要将被动变为主动,引这三个怪物前来,只有这样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不留祸患!” “你的意思是引蛇出洞?”我看着宁楠溪问道。 “没错,你不是说发现怪物的时候他正在啃食野猪肉吗,咱们可以利用野猪肉当做诱惑来引他们上钩,不过在这之前咱们首先要在营地周围布下陷阱,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有来无回,现在咱们赶紧搜寻营地,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装备。”宁楠溪叮嘱道。 商量好计划后我和宁楠溪走出帐篷,随后便开始在营地中寻找有用的装备。 苏定秦等人虽说已经失踪,不过他们带来的装备却还放在帐篷中。 经过一番寻找后我们找到了不少有用的装备,绳索、电筒、短刀、防水布等。 将所有可用的装备找到之后我们全部摆放在营地前,然后开始制作陷阱,凭借现有的工具只能制作一些简单的陷阱,但往往简单却是最有效的。 我们先将防水布裁剪成一平方米左右的方布,然后在里面装上石块,随后将防水布四周提起后捆绑结实。 顶部连接两根绳索,其中绳索一端从树木枝桠上穿过,通过拉拽将装满石头的防水布吊到空中。 再将绳索结成圈套埋在落叶之中,另外一根绳索则是捆绑在树上,借助树木的力量来支撑石头的重量。 如此一来届时只要怪物踩入圈套我们就可以将捆绑在树木上的绳索解开。 由于防水布中的石头重量远大于怪物,所以在绳索解开的一瞬间装满石头的防水布就会迅速下落,从而将怪物吊到空中。 我事先检查过,苏定秦等人带来的绳索是特制的,即便是用刀子也很难割断,更别说以人力扯断。 “这三个陷阱只要能中两个就行,剩下的凭我自己也能够将其消灭,现在你留在营地点燃篝火,我去林中割点野猪肉,到时候咱们将野猪肉放在火焰上炙烤,只要香味一出肯定能够把那三个怪物引至此处。”宁楠溪沉声道。 “现在天已经黑了,密林之中太过危险,而且野猪葬身之地距离营地少说也有五六十米远,万一要真出什么事帮你都来不及,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我看着宁楠溪担心道。 宁楠溪闻言抬手一挥,笑道:“不必,本姑娘的本领你还信不过吗,再说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分头行动更节省时间,你赶紧点火,我现在就去林中割取野猪肉。”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误入陷阱 不等我开口回应宁楠溪已经转身朝着漆黑的密林方向走去。 所幸我们在营地中搜寻到电筒,不至于宁楠溪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密林茂盛,很快电筒光亮便被繁密的枝叶遮挡,再不见宁楠溪身影。 虽说心中担心宁楠溪安危,但我知道要想彻底摆脱困境就必须先将藏匿在林中的三个怪物击杀。 否则不单单是我们二人提心吊胆,阳关岭外的村民更是身陷危险境地而不自知,一旦这三个怪物闯入村落届时必然会引起一阵血雨腥风。 待到宁楠溪不见踪迹后我立即从营地周围捡拾干柴,由于营地中有一些废旧纸张,所以引火极其顺利,仅用了三五分钟火势便越来越旺。 我在营地前等待大概十几分钟后宁楠溪便提着一根数十斤重的野猪腿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她行至篝火前将野猪腿往地上一扔,气喘吁吁道:“赶紧找工具将这野猪腿穿起来架在火上炙烤,今晚咱们必须要消灭那三个怪物,要不然的话别想睡个安稳觉。” 闻言我点头答应,从营地中找出一根长约一米用来扎帐篷的铁棍,穿好野猪腿后便将其放在了燃烧的烈火上。 由于野猪腿并未退去皮毛,一开始味道焦糊十分难闻,可当野猪毛发被烈火烧干净之后一股浓烈的肉香便弥漫开来。 闻到香气我不禁食指大动,转头看向宁楠溪道:“这烤野猪的味道当真不错,宁姑娘,一会儿烤熟之后要不然咱们也割点尝尝,反正这是用于引诱怪物,也不是给他们吃的。” 宁楠溪听后头部微侧瞟了我一眼,说如果我要是想死那就吃。 说话之时宁楠溪一本正经不像是在吓唬我,反倒是有些警告的意味。 这倒是有些怪了,以前进山捕猎的猎户也经常打一些体型小点的野猪回来,若野猪肉不能吃那他们怎么没事。 我将心中所想告知宁楠溪,宁楠溪听后冷哼一声,说如果刚才我要是跟她一起去看看野猪身死现场或许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随后宁楠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原来刚才她去割猪肉的时候发现野猪腹部被啃咬的地方已经发生了病变。 原本鲜红色的血液已经变成了暗绿色的汁液,伴随着的还有一股恶臭难闻的味道。 她察觉到异像后用电筒仔细观察一番,结果发现被啃咬的地方除了发生溃烂流脓之外还生长出不少黑色的虫子。 这些虫子长度大概跟中指长度差不多,每一根都如同头发丝般粗细。 它们在野猪腹部伤口位置不断蠕动,原本流淌出的内脏也被这些黑色的虫子啃食一空。 据宁楠溪推测被扒了皮的人已经感染了某种病毒,他们在撕咬野猪后将这种病毒带入了野猪体内,所以野猪伤口位置才会溃烂流脓,长出这些黑色的虫子。 这种虫子或许已经钻入野猪体内,只不过她没有发现罢了。 如果我要是真吃了野猪肉说不定这种虫子就会顺着我的喉管灌入我的腹中,届时如果在我肚子里面胡乱撕咬,在如此恶劣环境下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恐怕也没有回天之力。 听宁楠溪说完之后我不禁冷汗涔涔,我将目光看向被架在火上烤的滋滋冒油的野猪腿,突然发现野猪腿里面流淌出来的并非是红色的血水,而是绿色的粘稠汁液。 伴随着汁液滴落还有数根黑色的虫子从中钻出。 这种虫子模样有些像是田地里面的蚯蚓,不过身上却没有任何纹路,而且蚯蚓的粗度也比这种虫子粗几十倍,不仔细看就跟头发丝一样。 虫子估计是感受到了烈火的灼烧所以纷纷从野猪腿中钻出,不过它们落下之后直接掉入燃烧的火焰中,很快便被烧为灰烬。 看到这里我一阵后怕,幸亏宁楠溪刚才出言提醒,万一我要是真将受到感染的野猪肉吃入腹中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看到没有,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那种虫子,日后行走江湖断然要小心行事,切记不可莽撞,多少英雄好汉都是阴沟里面翻了船,虽然你不是英雄也不是好汉,但我也不想看你步他们的后尘。”宁楠溪看着我语重心长道。 “知道了,以后我肯定会小心行事。” 说完我看了一眼已经烤的焦黄的野猪腿,继而问道:“现在野猪腿已经烤的差不多了,我看咱们还是进入帐篷里面躲着吧,一旦要是那三个怪物发现咱们的踪影估计回猜到咱们在此处设下了陷阱,你说呢?” “行,那咱们就去帐篷里面等着,不过切记不可轻举妄动,等我命令再行出手。”宁楠溪叮嘱道。 商量完我们二人便钻入靠近篝火的一顶帐篷中,随即便坐在里面一声不语,静静的等待着怪物来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伴随着烈焰炙烤野猪肉的香气也越飘越远,我和宁楠溪在帐篷中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后密林之中终于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来了。”我看着宁楠溪紧张说道。 宁楠溪听后并未开口,抬手放在嘴边轻嘘一声,旋即转身从防潮垫上拿起两把事先准备好的短刀递给我。 见我接过短刀后宁楠溪低声道:“先前你击杀的那个怪物我曾仔细检查过,除了四肢被野猪捅伤之外他的腹部也遭受到了致命伤,之所以没死我想应该是体质出现了变化,导致他们难以被杀死,因此要想彻底将其消灭主要攻击其脖颈以上部位,可以斩断他们的脖颈也可以攻击他们的头颅,只要中枢神经损伤他们就翻不起多大风浪。” 闻听此言我点点头,双手紧握匕首,屏气凝神仔细听着营地外的动静。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后突然嗖的一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惊呼声响起。 听到声响我刚要冲出帐篷,这时一旁的宁楠溪却将我拦住,面色镇定道:“别着急,现在只有一个怪物落入了陷阱,不出意外的其他两个怪物应该也在附近,咱们先继续耐心等待,最好等这三个怪物全部落入陷阱再冲出去将其斩杀。” 宁楠溪所言不无道理,我刚准备应承,这时一阵喊叫声突然从营地外传来:“这他妈是什么东西,怎么在自家营地外设上了陷阱,苏大哥赶紧放我下来!” 听到喊叫声我和宁楠溪相视一眼,登时起身拉开帐篷拉链朝着外面看去。 当我们看清眼前场景时却是愣在原地,陷阱没有套住怪物反倒是将沈南孝给套住了。 此时苏定秦正站在陷阱一侧,他抬头看了一眼身前不远处坠落的防水布,顿时明白了陷阱构造。 旋即他从腰间抽出天罡劈水扇,打开扇面后抬手一挥,只听噌的一声天罡劈水扇直接朝着绳索方向而去。 锋利的扇面瞬间割断绳索,紧接着被吊在空中的沈南孝从高空坠落下来。 虽说陷阱正下方是落叶和杂草,但在这么高的位置摔下也难免受伤。 苏定秦接住飞回来的折扇后将右手抬起,正好抓住了沈南孝的手臂,旋即他手腕翻转,一个借力便让沈南孝平稳的落在了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对自己人用上陷阱了,我见到他们几个非要问……” 沈南孝一边说着一边将套在脚上的绳索解下,不等他说完便抬头看到了我和宁楠溪。 一瞬间他脸上显露出惊诧神情,旁边的苏定秦倒是一脸平静。 “宁姑娘?你和陈兄弟不是昨天已经回城区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其他几个人呢?” 说话之时沈南孝快步上前掀开旁边几顶帐篷,不过里面却空无一人。 “人呢?他们去哪了?”见到其他三顶帐篷中空无一人后沈南孝惊讶问道。 “看样子他们几个应该是已经遭遇了不测,这风中血腥味并非是野猪血液的味道,再说野猪的血又岂能喷溅到帐篷上。” 说话之时苏定秦目光森然看向我和宁楠溪,他将手中折扇收起,冷声道:“杂务科其他四个人出了什么事,你们两个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苏定秦虽说语气平静但言语间却有一股无形的压迫力,他似乎是怀疑那四个人的失踪跟我们有关系,只是现在没有证据不能妄下断言,所以用威逼之势来让我们自己承认。 “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四个已经死了,不对,应该说是死了一个,另外三个人还活着。” 宁楠溪似乎没有被苏定秦的气势所吓到,面色依旧镇定,回应之时也淡定自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死的那个是被谁所杀,活的三人又在何处?”苏定秦追问道。 “严格来讲死的那个是被他杀的,至于活的三个至今还藏身于密林之中,我们布下的陷阱就是为了等他们三人前来。”宁楠溪继续说道。 沈南孝听闻其中一人被我所杀,立即掀开衣衫露出缠绕在腰间的铁链,随即怒声叱喝道:“你们自诩名门正派,难道这就是你们该做的事情吗,他们四人虽说是杂务科编外人员,但也隶属于组织掌管,现在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人给杀了,你们当真是以为没有王法了吗!” 话音刚落沈南孝周身杀气爆棚,直接从腰间解下铁链准备动手。 见沈南孝误会,我刚要出言解释,这时面前唰的一声传来,只见苏定秦已经将天罡劈水扇拦在沈南孝身前。 “南孝,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冒失,宁姑娘既然是玄清门弟子,又是宁门主的女儿,想来她不会做出这种荒唐之事,既然现在咱们已经四面相对,不如将事情说个清楚明白,如果他们当真没有任何缘由斩杀杂务科的人,我自当不会放过他们。” 第一百二十五章 树上血尸 苏定秦并未因手下之人身死而变得情绪激动,反倒是显得异常冷静。 不过从其凌厉的目光来看他所言非虚,一旦证实我和宁楠溪故意杀害杂务科人员他必然会不遗余力对付我们二人。 “苏大哥,现在他们已经亲口承认杀害了咱们的人,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你若是不想动手就将他们留给我,我自己灭了他们!” 沈南孝说话之时双眼通红,两只拳头紧紧握起,手臂上更是青筋毕现。 如果现在苏定秦松口他必然会直接冲上前来与我们交手,虽说不知道宁楠溪和沈南孝谁更厉害,但如果沈南孝当真动手苏定秦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届时我和宁楠溪必然处于下风,形势也愈加危险。 苏定秦见沈南孝准备出手,轻咳两声道:“宁姑娘出身名门正派,绝对不会做如此卑劣之事,即便是这位陈兄弟当真杀了咱们的人我想也应该是事出有因,反正有咱们二人再次镇守他们逃脱不掉,何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个清楚?” 不等沈南孝回应,苏定秦看着宁楠溪问道:“宁姑娘,陈兄弟为何要杀我们的人,其他三个人又是怎么回事,我希望你能够跟我们解释清楚,如果解释不清的话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话之时苏定秦轻摇手中折扇,一副儒雅之气扑面而来。 不过这只是外在,我明显能够感觉到苏定秦身上有一种杀伐果断的气息。 从其先前斩杀巨蟒来看他绝对是那种出手必杀招,不留半点祸患之人。 “既然苏大哥想要问个仔细,那我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我不会说半句谎话,至于信不信则由你们自己判决。” 随后宁楠溪便将我们到达阳关岭密林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苏定秦和沈南孝二人,包括我在密林中发现啃食野猪脏器的怪物和在营地后方发现的人皮。 苏定秦二人听宁楠溪说完后面色变得阴沉无比,沉默片刻后苏定秦将手中折扇收起,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在你们来之前他们几个人就已经遭遇了不测?” “没错,我们来的时候营地满是喷溅的血迹,还有不少血液沾染在了帐篷上,除了我最先发现的那个怪物之外其他的三个怪物还没有现身,所以我们才会在营地附近设下埋伏,然后再以烤野猪肉引诱他们前来,只是没想到的是怪物没等来反倒是等到了你们,对了苏大哥,你和沈大哥先前干什么去了,为何没在林中?”我看着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闻言长叹口气,说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那他也就不瞒我们了。 据苏定秦所言,这次上面一共派遣两支队伍前来调查城区连环杀人案一事,其中一支队伍已经混入城中开始摸索调查,他们几人则是留在阳关岭中寻找线索。 昨天我和宁楠溪离开密林之后苏定秦和沈南孝就商量去城里一趟,看看城中进展如何,于是二人便在今日一早离开了密林。 可没想到城中进展并不顺利,虽说没有人员伤亡但一直没有寻到连环杀手的踪迹。 无奈之下二人只得先行折返回来,商量一下计划再打算下一步怎么走,只是他们刚回到营地就中了陷阱。 “原来是这么回事,幸亏你们两个白天没在营地,若是在的话恐怕也难逃劫难。”宁楠溪沉声道。 “不说这个了,赶紧带我们去看看被扒下来的人皮和那具尸体。”苏定秦催促道。 闻言宁楠溪头前带路,很快我们四人便来到营地后方。 宁楠溪手持电筒朝地上摆放整齐的人皮照去,看到眼前一幕原本镇定自若的苏定秦顿时红了眼眶。 这四名手下虽说是杂务科编外人员,不过却与苏定秦朝夕相处,如今眼见他们被扒皮又怎么能够熟视无睹。 沈南孝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眼见同伴被凶手扒皮更是难耐心中怒火。 五官拧在一起,面部更是狰狞无比,他一拳重重击打在旁边的树干上,只听咔嚓一声宛若手臂粗细的树干直接从中断裂,径直朝着一侧倒去。 一时间落叶纷飞,更是震起地面砂石四溅。 “这凶手果然狠毒,竟然活生生将皮囊扒下,这简直令人发指,你们说先前在林中发现了一具浑身沾满鲜血的怪物,你们怎么能判定此人就是我们的人?”苏定秦平稳心神后看着宁楠溪问道。 “从身高体型来看的确与这几名杂务科编外人员相似,而且附近的百姓因为传闻一事皆不敢进入林中,所以我断定除了咱们之外这密林里不会有其他人,至于到底是不是还需要你们自己去判断,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看看那具尸体,你们与其相处这么久,是与不是一眼便知。” 宁楠溪话音刚落便朝着被我击杀的那名尸体方向走去。 一路前行,很快我们便来到目的地,不过令人诧异的是原本倒在地上的尸体此时已经消失不见,地上除了残存的血迹之外再无他物。 “宁姑娘,尸体在什么地方?”苏定秦见宁楠溪停下脚步后疑惑问道。 “先前尸体就躺在此处,我去林中取野猪肉的时候还曾路过此地,当时尸体并未消失,难不成……” “你是说尸体被其他三个怪物给弄走了?”不等宁楠溪说完沈南孝抢先问道。 宁楠溪点点头,说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三个怪物自始至终还没有现身,若他们发现自己同伴身死后极有可能将其带走,至于是将他掩埋还是要分而食之那就不好说了。 “苏大哥,这好端端的活人被扒了人皮之后怎么就变成怪物了呢,你们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难道你们还不肯说吗?”宁楠溪开口追问道。 苏定秦听后无奈叹口气,说这件事情他本不想牵连其他人进来,毕竟这是杂务科的事情。 先前劝说我们赶紧离开密林也是这个原因,不过既然我们已经猜到计划的十之八九,他也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下去。 之所以他们留在密林正是为了寻找连环杀人案背后的推手,据杂务科成员推算,阳关岭密林中藏有大患,正是这次连环杀人案的幕后指使。 如果要是不将大患铲除即便找到杀人真凶也无济于事,据他们猜测这连环杀手不过只是傀儡而已。 有一个傀儡就会有第二个傀儡,所以要想彻底解决此事就必须找到幕后之人,只不过他们已经进入阳关岭密林数日,可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听苏定秦说完之后我这才恍然大悟,看样子他的猜测和住在帽檐胡同的灰家老太一样,都是怀疑此事有幕后推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几名死者就很有可能是被这个幕后推手所杀,如此说来我们现在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三个怪物,还有那个藏在暗处的大患! “至于这几名死者为何会变成怪物我也不清楚,一切还要继续调查才能够知道事情得始末,现在既然尸体已经不见踪迹,那咱们就先行回营地,今晚咱们轮番守夜,等到明日一早再行寻找线索。”苏定秦沉声道。 点头应承后我们几人便朝着营地方向走去,只是走了没几步我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此时林中静的吓人,除了风声之外再无其他声响,这绝对不正常。 察觉到异像后我朝着宁楠溪和苏定秦方向看去,他们也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皆是往四周方向看去,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怎么了苏大哥,是不是有情况?”沈南孝一边解下腰间铁链一边低声问道。 “目前还不能确定,不过这周围太过安静,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苏定秦沉声道。 “这周围空无一物,也没见到什么异常,会不会是咱们多心了……” “什么东西!” 沈南孝话还未说完突然惊呼一声,紧接着他将手放到头顶胡乱抹了一把。 等低头看去之时发现掌心之中沾满了红色的粘稠液体,看上去就好像是血液一般。 “树上有东西!” 看到掌心血液沈南孝立即回过神来,只见他身形向后一撤,紧接着右臂挥出,刹那间缠绕在腰间的铁链直接朝着树枝方向飞去。 铁链犹如离弦之箭,不等看清便已经深入枝桠。 随着砰的一声铁链末端好像勾住了什么东西,沈南孝奋力向下一拽,唰的一声一个黑呼呼的东西从十几米高的枝桠间掉落下来。 黑影落地后我们立即举起电筒照去,仔细一看才发现地上躺着半截浑身是血的尸体,尸体从腰间位置断裂,腹中肠子脏器全部散落在地上。 “这……这不是被我杀死的那个怪物吗!”我指着眼前的尸体惊诧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被你杀的那一只?”苏定秦追问道。 “他脖颈的伤口就是我用水果刀划开的,我自然知道。”我斩钉截铁道。 眼前地面上这具尸体除了只剩半截躯干之外脖颈位置断了三分之二,切口平整,一看就是被锋利之物割开的。 而且这具尸体腹部同样也有被野猪獠牙捅伤的痕迹,所以我可以确定这就是被我斩杀的那个怪物。 “这怪物既然身死绝对不可能自己出现在树上,南孝,树上还有其他怪物,封住路线别让他们逃脱!”苏定秦厉声说道。 此言一出沈南孝抬手放入口中,咬破指尖后将精血抹在铁链之上。 随着一声敕令他手臂一挥铁链登时盘旋空中,铁链在空中盘旋转动间我竟然看到一道金色的符咒跃然空中!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斩草除根 漆黑的密林顶部被符咒周身流动的光晕所照的亮如白昼。 借着光亮看去,繁密茂盛的枝桠间竟然有三个黑影在其间闪动,从身形来看正是那先前被我斩杀的怪物! 辩清怪物所处方位后沈南孝突然单掌打出,瞬间一阵破空声炸响耳畔,紧接着一股无形之力重击在空中符咒之上。 掌力在击中符咒瞬间符咒轰然炸裂,由一张符咒幻化成千百张符咒,如同漫天花雨般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望着眼前一幕我不禁心头一震,没想到沈南孝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本领。 不等我回过神数声凄厉的惨叫从头顶传来,抬头看去,分散飞出的符咒已经击中枝桠间的三个怪物。 怪物身形不稳直接从十几米高的空中坠落,砰砰数声三只怪物重重落在地上,不过很快他们便重新站起,瞪着一双猩红血目死死盯着我们。 “这就是剩余的三只怪物,现在全在这里,决计不能让他们逃离此处,阳关岭方圆数十里虽说荒无人烟,不过天知道他们能够逃到何处,万一要是逃入百姓聚居之地后果不堪设想!” 宁楠溪说话间从腰间抽出破邪剑,目光阴冷的看向面前三只怪物。 苏定秦见宁楠溪手持法器准备出手,举起折扇挡在其身前,沉声道:“他们是杂务科的人,不必劳烦宁姑娘动手,凭我和南孝便能将其消灭。” 话音刚落苏定秦看向身旁的沈南孝,冷声道:“生前虽说他们是杂务科的编外人员,不过现在他们是咱们的敌人,千万别手下留情,左侧之人交给你,剩下两个留给我!” 沈南孝闻言头部微点,拖着地上铁链便疾步朝着左侧怪物冲将上前,铁链在地上不断划动溅起阵阵火光。 怪物眼见沈南孝前来探出双臂便朝着沈南孝扑将过去,其身形之凌厉令人咋舌,眨眼间便已行至沈南孝面前。 怪物嘶吼一声伸出双爪直接刺向沈南孝,我定睛看去发现此时的怪物与先前有所不同。 先前怪物指尖位置并未长出锋利指甲,可如今他的指甲却足有两三公分长短,灯光照射下锋利异常,若是被其割划到必然肚破肠流。 不过反观沈南孝倒是一脸镇定模样,他见怪物双爪探前朝着自己胸口刺来,突然一个转身躲过,紧接着双手握住铁链,眨眼间便将怪物双手捆绑一处。 随即他身形下蹲用力一拽,原本凌于空中的怪物瞬间前胸着地,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怪物倒地后刚准备挣扎起身,不过沈南孝似乎不想给他留有任何机会。 一个鹞子翻身双胯骑在怪物背部,旋即右手握紧铁链在怪物脖颈上缠绕数圈。 由于怪物双手和脖颈皆被沈南孝手中的铁链所束缚,根本没有半点回旋余地。 就在它死命挣扎痛苦哀嚎之际沈南孝双手抓紧铁链身形猛然向后一倒,只听噌的一声血液如同喷泉般溅起。 猛烈的拉拽力将怪物脑硬生生扯断,落在地上翻滚数圈后才停了下来。 看到眼前场景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虽说前不久我也曾斩杀过一只怪物,但我却是用伤痛换来的,而且我还差点死在那怪物手上。 如今沈南孝轻而易举便将怪物消灭,甚至都没有等到怪物出手,其能力远超于我,看样子杂务科的内部人员的确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沈南孝如同切瓜砍菜般消灭,剩下的两只怪物怒吼一声便准备冲上前去找沈南孝算账。 只是不等他们迈出脚步,站在一旁的苏定秦抬手一挥手中的天罡劈水扇,瞬间一阵水流声传入耳畔,紧接着我就看到一股无形气浪从两只怪物面前划过。 低头看去之时地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长达数米宽约数公分的裂痕,这道裂痕正是刚才天罡劈水扇所击出的气浪所致。 “苏大哥,这两只怪物都交给我得了,何必用你出手。”骑在怪物背部的沈南孝一边说着一边将缠绕在怪物身上的铁链收起。 “不必,这四人是我带来的,自然应该由我清理门户!”苏定秦面色平静道。 两只怪物眼见身前出现一条数米长的裂痕,不觉面色一惊,旋即二人调转身形,双眼猩红望向苏定秦。 苏定秦站在原地镇定自若,手摇折扇冷目相对,似乎根本没有将眼前的两只怪物放在眼中。 双方对峙数秒后对方率先发难,两只怪物挥动手臂呈左右夹攻之势朝着苏定秦方向扑将过来。 苏定秦见状内心毫无波澜,他顺势抬手一挥,只见扇面之中迸发一道白色罡气,犹如一把利刃直冲其中一名怪物脖颈而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怪物根本无处躲闪,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猛烈罡气已经顺着怪物脖颈划过。 噌的一声血液喷溅,其中一名怪物的脑袋登时被这道罡气斩断。 眼见苏定秦只用一招就灭了同伴,仅剩的一只怪物原本暴戾的眼神突然显现出慌乱神情,他连忙止住脚步,转身便要朝着密林中跑去。 “不好,这怪物要逃!”宁楠溪惊呼道。 如今天色已暗,加之阳关岭密林广布,一旦让这怪物逃脱再想找寻其踪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消灭,如果要是让他逃出生天那么肯定会有无辜的百姓惨遭其害。 宁楠溪面色急切准备出手,这时站在身旁的苏定秦却是嘴角含笑,平声静气道:“放心,他逃不了。” 话音刚落苏定秦给旁边的沈南孝使了个眼色,沈南孝登时会意。 顺势手臂一挥,刚缠绕在手臂上的铁链瞬间飞出,直冲怪物逃离方向而去。 此时怪物只顾脱身哪还有闲心顾及身后,只听噗呲一声锋利的倒钩直接钩在怪物背后的皮肉之上。 一瞬间凄惨的嚎叫声响彻林间,不等怪物做出反应,沈南孝双手紧握铁链用力一拽,噌的一声怪物直接倒落在地。 随即沈南孝一边拉动铁链一边将其捆绑在手臂之上,饶是怪物不断挣扎但他根本触碰不到身后铁钩,所以只能任由沈南孝拖拽。 数秒之后跑出十几米外的怪物被沈南孝拖到身前,怪物见停止拖拽刚要起身,沈南孝眼疾手快上前一步直接将脚掌伸入怪物身下,用力抬脚一翻,噌的一声怪物瞬间趴伏在地。 沈南孝刚想用铁链缠绕在怪物脖颈,这时苏定秦收起折扇压住沈南孝手臂,沉声道:“先别着急,看看这怪物还有没有灵智,若是没有灵智便已经成为了行尸走肉,待到那时再杀也不迟。” 沈南孝闻言点头答应,右手抓紧铁链后抬起左脚猛然踹向铁钩,这一脚势大力沉,坚硬锋利的铁钩直接没入怪物的皮肉,看样子沈南孝俨然已经将苏定秦刚才嘱咐他的话熟记于心,即便是对方生前是自己的朋友兄弟,在其成为敌人后也不能有丝毫的心软留情。 伴随着怪物痛苦的嘶嚎声苏定秦缓缓蹲下身子,他从宁楠溪手中接过电筒后对准身前怪物,仔细打量一番后沉声道:“是谁把你们害成这个样子,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此时的怪物似乎已经是丧失理智,他不住冲着苏定秦嘶吼着,满眼杀气毕现,双爪更是不停的在地上抓挠,若非沈南孝以铁链牵制恐怕这怪物早就朝着苏定秦扑了上去。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苏定秦心有不甘再次问道,不过这次怪物依旧没有回答,而是张开血盆大嘴不断朝着苏定秦撕咬着。 苏定秦见眼前怪物已经彻底失去灵智,缓缓起身后抬手一摆道:“给他个痛快,别让他再经受折磨。” 苏定秦说完转身面向密林,沈南孝则是将铁链缠绕在怪物的脖颈上,待缠绕数圈后沈南孝弯腰贴近怪物耳边,低声道:“可能稍微有点疼,忍过去就能解脱了。” 话音刚落沈南孝将脚掌从怪物后背位置抬起,然后抵在怪物后脖颈位置,当脚掌触碰到铁链一刹那沈南孝双臂立即用力向上一拽,只听刺啦一声怪物的脑袋翻飞而起,在空中旋转数圈后才坠落在地。 望着眼前四具死尸我心中百感交集,两三天前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如今短短数日竟然已经变成尸体,我一个局外人都感到叹惋,更别说他们的家人。 “苏大哥,现在这几具尸体已经全部斩杀,是不是挖个坑把他们埋了?”沈南孝抓起地上杂草将沾染血液的铁链擦拭干净。 苏定秦闻言转身回头,扫视一眼地上躺着的尸体,面色凝重道:“老张是被山魈所杀,埋也就埋了,可他们四人不同,杀他们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人,更不知道利用什么办法扰乱了他们的心智,导致他们成为了行尸走肉,如果是单纯掩埋的话恐怕会留有后患,为了能够斩草除根直接将他们一把火烧掉,至于先前留下来的四张人皮好生收起,回去之后将其交给他们的家人亲属,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 虽说心有不忍但苏定秦的担心不无道理,被怪物啃咬过的野猪身体溃烂流脓,皮肉中还生出黑色的虫子,鬼知道这几具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一要是埋了之后被林中的野兽挖出来吃掉怎么办,说不定吃过肉的野兽也会出现某种病症。 一旦要是将这种病症传染给人类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沈南孝听苏定秦说完后便回到营地取了三副塑胶手套,给我和苏定秦一人一副。 随后我们便将怪物尸体堆积在一处,然后利用木柴将这几具尸体点燃。 伴随着熊熊烈火升起我看向苏定秦,问道:“苏大哥,接下来你和沈大哥有何打算,还要继续留在这阳关岭吗?” “幕后推手之事尚未调查清楚,就算是只剩我和南孝依旧要留在此处,虽然现在这幕后推手极有可能已经离开密林,但我们最起码要找到他先前藏身之地,只有这样才能够顺着线索继续寻找他的踪迹。”苏定秦沉声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猕猴 幕后推手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城区连环杀人案和杂务科编外人员的死都跟他有关系。 如果不继续追查或许会纵容对方的嚣张气焰,所以我们必须一查到底,绝对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目前秦温华的病情已经稳定,有黎海留在其身边照顾应该不会出事。 况且临走时宁楠溪还在半间居门前留下符咒,寻常邪祟也不敢进入院中叨扰。 如此一来我们倒是可以留在阳关岭助苏定秦和沈南孝一臂之力。 现在只剩苏定秦二人,阳关岭密林广布,要想寻找幕后推手先前藏身之地无异于大海捞针。 若有我和宁楠溪相助也能大大减少他们二人的工作量,助他们早日查到线索。 与宁楠溪商量后我们决定先行留在阳关岭帮助杂务科调查幕后推手的线索,等秦温华换药之时再返回城区。 只是现在讨论的结果不过是我们一厢情愿,能不能留下还要看苏定秦二人的意思。 “苏大哥,现在留守阳关岭的杂务科人员只剩下你和沈大哥,阳关岭范围极广,仅凭你们二人若想找到蛛丝马迹恐怕不是这么容易,我和陈默想留在此处帮你们一起寻找线索,你们意下如何?”宁楠溪看着苏定秦试探性问道。 苏定秦听后一脸惊诧的看着我和宁楠溪,沉默片刻后不解道:“宁姑娘,此事本是我杂务科分内之事,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何必要留在此处帮我们调查。” “再者幕后推手的身份现在还不得而知,一旦他要是藏匿在阳关岭那你们时刻都处于危险境地,万一要是被其所伤又该如何是好,你是宁门主的独生女儿,真要是出了事届时我又如何跟宁门主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若真出事也是我命劫使然,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况且我爹这次让我出来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在这江湖中历练一番,这正好是个机会,就算是真出了事我也是我命运不济,你们不必有心理包袱。”宁楠溪洒脱笑道。 听宁楠溪说完后苏定秦陷入沉默,心中似乎是在忖度利弊。 旁边的沈南孝上前一步,沉声道:“苏大哥,这可是咱们杂务科的事情,自从杂务科建立以来所有的事情都是由杂务科成员解决,从未让外人插手,如果你现在要是答应的话算不算坏了规矩,真要是让杂务科的高层知道恐怕会责罚你我二人。” 原本苏定秦好像还拿不定主意,听沈南孝说完后他似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缓缓抬起头来,用一双坚定的眼神看着我和宁楠溪,继而沉声道:“杂务科是国家组织,为的是人民百姓,只要能够保护他们安全,即便是与他人联手又有何妨。” “现在幕后推手下落不明,连环杀手依旧在城中作案,这危害的可是城区千万百姓的生命安危,早一日抓到凶手就能早一日让百姓恢复安定稳健的生活,现在既然宁姑娘和陈兄弟愿意帮忙咱们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你说是杂务科的规矩重要还是千万百姓的性命重要?” 苏定秦的一番话让沈南孝哑口无言,无奈之下沈南孝只得答应下来。 “宁姑娘,明日开始咱们四人便分两组行动,彻底搜查阳关岭密林,不过你们切记要注意安全,这林中信号不好,到时候你们每人带着一个对讲机,十公里之内都可以清楚听到对方的声音,若真遇到危险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通知另一组后等汇合再做打算。”苏定秦叮嘱道。 回到营地时已经是后半夜,不过目前幕后推手还不知道藏匿何处,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只得轮番守夜以防幕后推手前来袭击,所幸一夜相安无事。 转天清晨我刚醒便听到营地中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听上去并非是人声,倒像是动物的声音。 听到异响我连忙将一旁熟睡的宁楠溪叫醒,随后我们二人走出帐篷来到营地外查看。 此时苏定秦正站在营地中央,沈南孝坐在他身边,怀中还抱着一只浑身长满棕色毛发的猕猴。 这只猕猴看上去十分幼小,通身长度大概也就三四十公分,先前那凄厉的惨叫声正是从它口中发出。 “苏大哥,这猴子是哪来的?”我看着苏定秦问道。 “早上南孝去附近巡视,结果发现这只猕猴倒在地上,其中一条腿受了伤,估计是被山林中的野兽咬伤,若是不医治一旦伤口溃烂这条腿就留不住了,南孝出于好心便将这猕猴带到营地医治,等给这只猕猴包扎好伤口后便将其放归山林。”苏定秦沉声道。 闻言我行至沈南孝身前,低头看去,这只猕猴右腿位置的确有被咬伤的痕迹。 其间一大块皮肉已经被撕扯下来,更可看到皮肉之下的森森白骨。 猕猴眼神惊慌不断挣扎,沈南孝却在叽里咕噜跟猕猴交谈着,看样子应该正在安慰它。 片刻之后猕猴紧张焦躁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它乖巧的躺在沈南孝的怀中,似乎已经对其放松了警惕。 沈南孝见状让苏定秦取来药膏和纱布,将药膏涂抹在伤口之后便用纱布包扎起来。 就在沈南孝刚给猕猴包扎完伤口时周围密林中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这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听上去数量不少。 听到密林中传来异响声我们几人连忙朝着四下看去,只见昏暗的密林间竟然有数十上百的黑影从中闪动跳跃。 从其身形来看应该也是猕猴,估计这些猕猴以为我们抓了它们的同伴,所以前来找我们讨要。 片刻之后近百只成年猕猴从高达十几米的树上一跃而下,落地后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 这些猕猴有的手持长棍有的手持石头,一个个怒目而视,口中更是发出尖锐刺耳的嘶嚎声,似乎想用这种办法来震慑我们。 “南孝,这次你可是惹祸了。”苏定秦看着一旁怀抱猕猴的沈南孝笑道。 “怕什么,它们来无非是讨要这只猕猴罢了,还给它们不就是了。”沈南孝一脸镇定道。 “恐怕没这么容易吧,它们很有可能怀疑这猕猴是被咱们所伤,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些猕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苏定秦沉声道。 沈南孝听后并未回应,直接将猕猴放在地上,随即受伤的猕猴便一瘸一拐的朝着同伴方向走去。 行至猴群前,其中一只猕猴低头看了一眼受伤猕猴的腿部,脸上登时显露出狰狞面部。 龇牙咧嘴的冲着我们嘶吼一声,露出口中锋利尖牙,似乎是想要将我们撕碎一般。 见到这只猕猴发怒后其他猕猴也高声嘶吼起来,眼见这些猕猴即将发动攻击,苏定秦连忙开口道:“南孝,赶紧告诉他们这猕猴并非我们所伤,而是被林中的野兽咬伤,快点!” 沈南孝闻言刚要开口,这时猕猴却已经发动了攻击,举起手中木棍石头便朝着我们冲将过来。 眼见势头危急我连忙从营地一侧抄起一把工兵铲,就在我准备进行殊死搏斗之时先前受伤的那只猕猴却不顾腿部伤痛快步蹦跳着行至我们面前,旋即张开手臂便将猴群阻挡在外面。 见到受伤的猕猴舍命当在我们身前,原本冲将上来的猴群刹那间止步原地,一个个神情不解的看着受伤猕猴。 片刻后其中一只猕猴口中发出呜呜声响,似乎是在跟受伤猕猴交谈着什么。 由于我们几人之中只有沈南孝能够听懂动物的语言,所以他便成了我们几人的翻译。 “南孝,它们说什么呢?”苏定秦看者沈南孝问道。 “这只成年猕猴问这只小猴子为什么拦住它们,还说要替它报仇,这只小猴子说它腿上的伤跟咱们没有关系,是昨天在林中被一只山獾给咬伤的,还说是咱们救了它,帮它治好了伤口。”沈南孝翻译道。 虽然不知道沈南孝翻译的到底对不对,不过肉眼可见猴群对我们的态度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它们纷纷将手中的木棍和石头扔落在地,然后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为首猕猴行至沈南孝面前竟然对其恭敬作揖,其他的猕猴也围在我们身边上蹿下跳,似乎是在感谢我们救了小猕猴。 原以为这些久居山林中的畜生不通人性,如今看来它们跟人一样,只要对它们好它们自然会跟你更加亲近。 围着我们玩了一会儿后猴群便离开了营地,将受伤的猕猴留在了这里,见到这一幕我有些不解,难不成这猴群是将这受伤的猕猴留给我们了? “沈大哥,这猴群怎么不把这只猕猴带走,留在咱们营地算是怎么回事,不会想让咱们照顾它吧?”我看着沈南孝不解问道。 沈南孝听后苦笑一声,说道:“你愿意这小猴子的父母还不愿意呢,刚才听它们交谈好像是去拿什么东西了,咱们别管这么多,在这里等着就好。” 等待之时我们陪着受伤猕猴在营地玩耍,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后一阵异响声再次从密林中传来。 循声看去,先前离去的猴群再次出现在了视线之中,只不过这次它们手中拿着的不再是木棍或是石头,而是山中的野果,看样子它们是想用平时最爱吃的野果来答谢我们。 伴随着猕猴落地野果不住的朝着我们手中口袋中塞去,很快我们已经有些无法招架。 就在我准备让沈南孝阻止之时我突然发现其中有一只猕猴手中拿着的并非是野果,而是一件金灿灿的东西。 即便林中昏暗此物依旧闪烁金色光芒,见状我定睛看去,当我看清之时不觉心头一震,整个人都愣住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纯金塑像 猕猴手持之物竟然是一件纯金打造的塑像,从外貌来看既像是狮子又像是麒麟。 通身高度大概在十公分左右,如同巴掌般大小。 见到此物我心中不禁惊诧,阳关岭密林之中除了茂密繁盛的树木之外便是山间野兽,怎么会出现如此精致贵重之物。 心上存疑间我快步行至那只猕猴身前,它见我前来并未显露出惊恐神情,而是蹦跳着将手中的塑像递到我手中。 接过塑像后我掂了掂重量,这座塑像最起码重两公斤左右。 凭重量来判断这肯定是实心的,如果当真是纯金所铸按照当下金价来算的话着一块金疙瘩少说也值个六七十万。 手捧塑像我低头仔细看去,这个塑像上方雕刻着一个类似于麒麟的怪物。 这个怪物头上长着一双龙角,浑身布满鳞片。 虽说是雕刻但却巧夺天工,尤其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若非通身金色就好像是真的一般。 其身形如同牛犊,前后共有四肢,每只脚掌生有三根脚趾,脚趾指甲锐利无比。 怪物身下是一块方形底盘,上面没有雕刻任何文字,不过其间却雕刻着很多类似于祥云的图案。 从雕刻刀工来看应该是纯手工打造,因为每一条雕刻的细线虽说相差不大,但是能够看出明显变化,一看就不是当今工艺所为。 既然此物出现在猕猴手中想必它应该是从密林中捡拾而来,说不定此物跟幕后推手有很大的关系。 若真如此或许我们能从中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这对于我们寻找到幕后推手的下落或是得知他的身份肯定有很大用处。 想到此处我连忙朝着正在被猕猴围着的苏定秦等人方向走去。 我挤进猴群将苏定秦等人拉拽出来,旋即伸手将金色塑像递到苏定秦面前。 当苏定秦看到我手中的塑像后面色突然一震,旁边的沈南孝和宁楠溪也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陈兄弟,这东西是哪来的?”苏定秦看着我手中的金色塑像急切问道。 “刚才猕猴围着你们送野果的时候我发现不远处有只猕猴手中拿着一个金灿灿的东西,我走近一看发现竟然是一个塑像,我怀疑这是纯金打造的,你们有没有办法证实一下?”我看着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闻言接过金色塑像,用袖子擦拭干净后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瞬间数颗牙印落在金色塑像之上,苏定秦拿着塑像仔细观察片刻,沉声道:“这的确是纯金打造,而且绝非当代之物,这猕猴是从何处得来的?” “我也不知道,但我猜此物应该是猕猴捡来的,你们说这会不会跟幕后推手有关?”我看着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听后抬手一摆,说暂时没有证据还不能妄下结论,必须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行。 随后苏定秦让我将刚才的那只猕猴叫到身前,然后让沈南孝询问它这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 经过一番询问沈南孝说这只猕猴是在距离营地大概数百米开外的地方捡拾到的这个纯金塑像,至于这纯金塑像为何会遗落在地它也不清楚。 苏定秦闻言觉得这或许是一个线索,如果能够找到纯金塑像遗落之地说不定我们就能够顺藤摸瓜寻找到幕后推手的藏身之所。 根据他的经验判断这个幕后推手绝非一般人,甚至有可能不是活人。 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阳关岭中或许存在大墓,一旦有大墓存在那么墓中藏有纯金塑像也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随后苏定秦让沈南孝劝说猴群离开营地,只留下那只送来纯金塑像的猕猴,然后我们几人便在猕猴的带领下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一路前行,大概行进数分钟后我们便来到猕猴捡拾纯金塑像之地。 到达地方后猕猴不断蹦跳指着地面,示意它就是从此处发现的纯金塑像。 我们几人顺着猕猴所指方向看去,却发现地上除了落叶和杂草之外并未有其他东西。 “怪了,这地方什么都没有,座纯金塑像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掉落于此,总不可能是进山的驴友无意间遗落此处吧?”沈南孝一边观察着地面一边猜测道。 苏定秦闻言抬手一摆,说绝无可能,据他掂量这座纯金塑像少说也有四五斤沉,换算成人民币的话少说也值个七八十万。 别说寻常人家中不可能有如此贵重的东西,就算是有的话也决计不可能带到这荒山野岭来。 因此这纯金塑像绝对不是有人遗落此处,必然是遭遇了什么变故才流落至此。 说话之时苏定秦行至猕猴所指之地想要探查清楚,可没想到他脚刚落到枯叶上脚底便传来一阵咔咔清脆的响声,那声音就好像骨骼断裂的声音似的。 听到异响苏定秦立即撤回脚步,他从腰间抽出天罡劈水扇,弯下腰后用扇子拨开地上的枯叶与杂草。 当表面杂物被拨开后眼前一幕却让我们几人皆是一惊。 在枯叶和杂草下方竟然显现出数根白骨,白骨已经有些泛黄,上面的皮肉早就已经被虫蚁啃食干净,旁边还散落着一件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衫。 见状苏定秦给沈南孝使了个眼色,沈南孝登时会意,从旁边捡起一根长约一米的木棍便将白骨上方的枯叶杂草全部清理干净,如此一来一具完整的白骨便显现在我们眼前。 “看样子这纯金塑像先前应该是在这白骨主人的手里,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白骨主人身死,从而将此物遗落至此,后来又被这猕猴所发现,不过这白骨的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又为何会带着纯金塑像来到这密林之中呢?”苏定秦头部微抬口中喃喃道。 就在苏定秦心生不解之时宁楠溪好想发现了什么,她抬手一指白骨一侧,说道:“你们看,这白骨旁边好像还有东西!” 此言一出我们三人立即朝着宁楠溪手指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白骨一侧的枯叶之下好像还有一根绳带,由于其他部分被落叶杂草遮挡所以看不清楚全貌。 沈南孝见状伸出木棍穿过绳带将其提起,这时我们才发现原来绳带后方连着一个布制背包,背包之中鼓鼓囊囊,似乎放着不少东西。 “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切记小心。”苏定秦看着沈南孝叮嘱道。 沈南孝闻言点点头,将布包从木棍上取下之后放在地上,旋即小心翼翼打开布包上的拉链,然后一股脑的将里面的东西给倒了出来。 借着光亮看去,布包之中所装之物当真不少,除了绳索和折叠刀之外还有手套和电筒等物。 从电筒来看此人最起码已经死了十年八载,因为这个电筒是老式电筒。 由铝合金所制,用的是一号电池,开关并非是那种摁动的按钮,而是上下推动的塑料开关。 这种老式电筒以前我家也有,我记得在我上小学前我们家里有两把,不过后来上了小学之后这种电筒就逐渐被新型电筒所替代。 现在更是已经销声匿迹,市面上几乎已经很少见到。 “这好像是个盗墓贼,布包里面还有挖坟掘墓用的旋风铲。” 说话之时沈南孝从布包中拿出数节长约三十公分的金属短棍,每一根短棍前后皆有螺纹,看样子可以将这些短棍通过螺纹拧紧,从而增加其长度。 关于旋风铲的传闻在我上大学的时候也曾听说过,那时候上学比较无聊,智能机也没有普及,我们便经常在课堂上或者宿舍里看小说。 当时比较流行的除了黑道小说之外就数盗墓小说比较符合我们的口味,一本书恨不得撕成八半轮换着看。 当时我看的盗墓小说中也有关于旋风铲的记载,所谓旋风铲其实就是洛阳铲演变而来。 洛阳铲是最早的盗墓所使用的工具,前面是月牙形的金属,后面是柔韧性极佳的木材。 通过敲击木材末端从而使铲子插入泥土,等到达一定位置便会将铲子拔出,然后将嵌在月牙金属中的土块倒在地上,凭借土块的颜色或者气味来断定这地下到底有没有大墓。 后来因为盗墓者越来越多大墓就越加难找,一般的洛阳铲也就无法满足盗墓者的需要,无奈之下他们只得从洛阳铲的基础上进行改造,最终形成了旋风铲。 这种旋风铲空心铜棍,铜棍中空,里面装有机括。 九片精钢打造的波浪叶,似九片花瓣一般插在铜棍前端,铜棍前边有专门的插槽锁簧,钢叶一插进去,就立刻被锁簧牢牢地固定住。 铜棍后装一个摇杆,旋转摇杆其叶片旋转有点象电风扇,也类似于煤矿的采煤机前端的叶片。 使用的时候通过旋转将地下的土送到地上,然后再接上螺纹钢管,如此一来莫说数米深度,即便是十几米的深度也不在话下。 “旋风铲?这东西寻常之人可不会有,看样子死者当真是盗墓贼,如此说来这阳关岭密林中确实有可能藏有大墓,而这纯金塑像极有可能是这盗墓贼从大墓中所带出来的。”苏定秦沉声道。 “哥,这布包内侧的布袋里好像还有东西!”沈南孝说话间将布包内侧的拉链拉开,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竟然放置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 “没想到这盗墓贼还挺讲究,竟然用的是防水布包,要是一般的包埋在这如此潮湿的地下恐怕早就已经蚀烂了,更别说这里面的笔记本。”沈南孝苦笑道。 “别废话了,赶紧把笔记本递给我。”苏定秦催促道。 沈南孝闻言将手中泛黄的笔记本递给苏定秦,苏定秦接过之后将笔记本打开,看了片刻后面色开始变得有些凝重,额头更是渗出豆大般的汗水。 第一百二十九章 血字 苏定秦向来心性沉稳镇定,不管是得知手下身死还是遭遇血尸攻击都没有显现出半点慌乱,如今他方寸大乱必然是在这笔记中看到了令其震惊的内容。 “苏大哥,这笔记里面到底记载了什么,跟这座纯金塑像有关吗?”宁楠溪见苏定秦神色不对连忙追问道。 宁楠溪的话让苏定秦回过神来,他缓缓将笔记本合上,低头看了一眼身前白骨,沉声道:“你们可知道这具白骨的主人是谁?” “是谁?”沈南孝追问道。 “根据笔记本落款来看此人应该就是名冠江湖的盗墓高手向梁,江湖人称泥龙儿,此人可是绝世天才,盗墓从来都是形单影只,听闻十几年前曾独身潜入北凉大墓,盗出冥器七百八十件,自此名满天下,如果我猜测无误的话眼前这具白骨的主人应该就是他!”苏定秦斩钉截铁道。 沈南孝听到向梁的名号登时一惊,不禁低头上下打量着身前白骨。 我和宁楠溪则是面面相觑,根本没有听说过向梁这个名字,更没有听说过泥龙儿这个绰号。 “这个向梁跟盗墓一行的状元林清虚相比如何,二人孰高孰低?”宁楠溪看着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长叹一声,说虽然当今盗墓一行因为当初林清虚破坏行业规矩导致很多人都不服他,但这不能否定林清虚依旧是盗墓行业的魁首,向梁与其相比自然是落在下风。 不过其间隐情很多江湖中人都不知道,向梁便是林清虚最后一位关门弟子,也是他五名徒弟中天赋最高,被林清虚视为接班人的一位。 仅凭盗墓手段来说向梁师从林清虚,本领应在陈玄玑和林禅之上,不过由于辈分和年龄差别盗墓行业并未将其排入三甲。 况且向梁也不喜欢这种虚头巴脑的名号,在其看来盗墓大小多少已经从侧面证明其实力,根本不需要再以名号证明。 “我原以为向梁能够成为盗门接班人,将这一行业重新发扬光大,带领门众走上正路,没想到他竟然早已身死此处,真是天妒英才。” 说话之时苏定秦一副怅然若失模样,看到他这幅神情我心中颇为不解。 首先向梁跟苏定秦没有任何关系,苏定秦也绝非是盗门弟子,既然如此他为何对向梁身死一事如此伤心,这的确有些不符合常理。 我刚准备开口询问,这时一旁的宁楠溪抢先问道:“苏大哥,向梁的死跟你又没有关系,再说你们二人也不认识,为何你对于他的死会有如此大的触动?” 苏定秦摇头苦叹,说他与向梁的确不认识,也从未见过面,他之所以会有如此触动是因为觉得可惜。 据苏定秦所言,向梁除了盗墓本领高超之外更是一名爱国志士。 他之所以盗墓并非是为了一己私利,而是害怕老祖宗千百年前留下的古物被他人盗取后卖到国外。 所以每次他盗墓之后都会将所有的冥器留在现场,并通过信件方式提醒当地警局前来收取。 他留下的盗洞根本不是盗墓贼所用的那种,而是能够供给正常人进出的盗洞。 他这么做其一是不想让其他的盗墓贼盗取古物卖到国外,其二就是希望这些深埋地下的冥器可以重现于世。 不过他这种行为却是跟他师傅林清虚一样搅乱了盗墓行业,因为本身盗墓一行的规矩就是盗出的冥器归盗墓者所有。 如今向梁改了规矩,这就导致原本不多的古墓变得更加稀缺,从一部分程度上来讲也就断绝了一些人的财路,所以很多盗墓行业的人都出红花雇杀手暗杀向梁。 但由于向梁师从林清虚,自幼跟随他学习横练功夫,因此数次化险为夷,只是没想到最终竟然会死在这阳关岭中。 当真是可怜霹雳火,落地竟无声。 听苏定秦说完后我心中五味杂陈,终于明白苏定秦对于向梁的死为何会有如此触动。 如果向梁不死凭借他的盗墓本领和他师傅如今的地位成为盗门接班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如果他要是成了盗门门主必然会改变盗墓行业的规矩。 自此盗取出来的冥器全部归国家所有,如此一来就不会出现大批文物流入外国的事情发生,更不需要我们自己人花高价从外人手中买回我们自己的东西。 不得不说向梁的确称得上侠义二字,如果他没死的话或许盗门当真是另外一番风气。 “原以为盗门如果由向梁执掌就会日月换新天,可没想到向梁竟然早就死在此处,真是可惜,如今林清虚年事已高,用不了多久就要挑选新的接班人,不过依我之见如今的接班人人选根本不可能做到向梁这种高度,这也是我为何觉得可惜的原因所在。”苏定秦语重心长道。 “凡事不能强求,再说向梁已死即便惋惜也没有任何用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笔记本应该是向梁用来记录古墓所用的吧,其间有没有记录最后一次盗墓的事情,这阳关岭中又到底有没有大墓?”宁楠溪追问道。 苏定秦闻言重新翻开笔记本打开最后一页,可令我们没想到的是先前笔记本上用的皆是黑笔书写,最后一页用的竟然是血水。 页面上除了斑斑血迹外还歪七扭八写着几个血字:盗墓者死! 望着暗红色的血字我心头一震,恍然间似乎看到向梁当时浑身是血从古墓中逃脱时的模样。 他斜挎布包满身血污,怀中还抱着从古墓中盗取出的纯金塑像,直至他行至我们身前终于力竭倒下,最终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向梁身为盗门弟子怎么会写下这几个字,如果当时他当真遭遇不测又为何会在万般紧急中留下血字,这的确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有一点可以断定,向梁绝对是经受某种变故最终导致身死,而他死亡原因很有可能就跟他最后盗的古墓有关! “除了这几个血字之外难道就没有这座古墓其他的讯息?”宁楠溪追问道。 苏定秦将笔记本向前翻了一页,查看数秒后无奈摇头,说这一页之前记载的是关于滇国古墓的事情。 此地与阳关岭相距千里,与之根本毫无关系,因此最后一座古墓向梁只留下盗墓者死这四个字。 听苏定秦说完我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我们好不容易跟随纯金塑像找到了向梁的尸体,没想到线索却在这里中断了。 如今仅凭这四个血字我们根本不能断定这阳关岭中是否有大墓存在,更不能断定古墓的位置。 这就好比初生的曙光突然被乌云遮蔽,我们的处境也越发棘手。 苏定秦在翻看数遍笔记本后又让沈南孝仔细搜查了一遍布包,检查里面有没有其他夹层。 在沈南孝仔细检查后依旧无果,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先行作罢,毕竟现在线索已经中断,再找的话也只是耽误时间。 “南孝,让这只猕猴先回猴群吧,至于如何寻找线索的事情咱们稍后再谈。”苏定秦看着沈南孝说道。 沈南孝闻言转身对着站在一旁的猕猴叽里咕噜说了几句,猕猴点点头后便纵身一跃爬上树干,很快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苏大哥,现在线索中断咱们接下来怎么办,难不成继续留在密林中寻找线索?依我看咱们不如先行回城区寻找那个连环杀手,毕竟他只要一天不被抓那么城区的千万百姓就一天身陷危险境地,与其拿着城区百姓的性命当做赌注还不如及时止损,你意下如何?”宁楠溪提议道。 苏定秦听到提议后并未立即回应,而是陷入一阵沉默,似乎心中正在权衡利弊。 他做出这种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如今事情的确陷入两难境地,如果我们要是留在阳关岭密林中继续搜寻线索,那么城区的千万百姓就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有无辜的百姓被连环凶手所杀。 可如果要是我们去往城区的话幕后推手便很有可能逃离此处,一旦他要是将密林中的线索破坏我们更无法搜寻其下落,届时即便是我们抓到连环凶手也不过只是个傀儡,他还可以制造出第二个傀儡第三个傀儡,到时候还是会有无辜的百姓身死,因此这件事情的确有些难办。 约莫两三分钟后苏定秦终于抬起头,他看向一旁的沈南孝,让他给城区的杂务科成员打电话,询问如今城区情况。 沈南孝领命后立即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很快便与杂务科成员取得了联系。 经过一番沟通后沈南孝挂断电话,说有一个坏消息和好消息,问苏定秦要听哪一个。 苏定秦此时心中烦乱,哪有功夫跟沈南孝猜谜,于是让他赶紧说。 沈南孝见苏定秦面露不悦便立即将两个消息和盘托出,坏消息就是目前连环杀手还没有找到,警方虽说已经加派其他市区警力但还是无功而返。 好消息则是近两日并未有百姓身死,也没有传出任何百姓失踪的案件。 从先前已经得知的情况来看有两种可能性,其一便是凶手已经因为某种原因不再杀人,其二便是因为加派警力的缘故使得凶手没有机会下手,从而命案没有继续发生。 “苏大哥,你觉得这两种可能偏向哪一种?”沈南孝将情况汇报完毕后看着苏定秦问道。 “我觉得偏向第一种,根据先前推断这个凶手不过只是幕后推手的杀人傀儡,他应该是受到操控杀人,而非自己意愿,因此他不再杀人应该是因为某种原因导致,反正绝对不是因为加派警力的缘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苏定秦面色阴沉道。 “麻烦?为什么?”宁楠溪不解追问道。 “如果不再杀人就说明幕后推手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目的是什么咱们暂且不得而知,但于百姓和社会来说肯定是不利的,所以我才会说此事变得更加麻烦。”苏定秦沉声解释道。 第一百三十章 可疑血点 苏定秦的猜测将整件事情推向更加难以掌控的态势。 他分析的不错,幕后推手极有可能已经达到目的,所以才阻止连环杀手继续杀人。 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又为何要这么做,在场之人相顾无言,皆以沉默相对。 思量数分钟后苏定秦决定还是先留在密林之中寻找线索,目前连环杀手已经不再杀人,这就说明城区百姓暂时安全。 我们必须要趁这个机会找寻到线索,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找到幕后推手,此人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只有找到他才能够彻底解决此事。 商量完计划后我们四人分成两组在密林中寻找,约定中午返回营地。 我和宁楠溪分成一组在密林之间寻找了整整两个小时,可密林之中除了树木杂草之外再不见其他东西,眼见时至晌午我们二人只得折返回去。 回到营地时沈南孝已经架起铁锅开始准备午饭,苏定秦则是坐在一块石头上翻看着一张地图,其间还不住用红笔在上面勾描涂画。 见状我心上好奇便行至苏定秦身边,低头扫视一眼道:“苏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呢?” 苏定秦闻言停下手中动作,旋即将地图正面朝向我,说这是阳关岭密林方位地图。 地图上记载着密林的面积和一些大概路线,他用红笔勾描的地方便是我们已经寻找过的地方。 现在我们已经找了密林大半,若是继续将此处当做营地的话来回路上就要耗费很多时间,所以他需要再重新规划一下新的营地位置,只有这样才能将我们的时间利用最大化。 听苏定秦解释完我恍然大悟,旋即便不再打扰他,径直朝着宁楠溪所处方向走去。 此时宁楠溪正坐在半截木头上低头看着地面,她手中还拿着一根木棍,不断在地上画着什么。 我走近低头一看才发现她在地上泥地上竟然画出了一副棋盘。 “陈默,反正现在闲着无聊,你陪本姑娘来局五子棋!”宁楠溪一副命令的口吻说道。 “都什么时候还有闲心下棋,咱们好不容易找到点眉目可现在又断了,你说万一咱们要是找不到线索怎么办,到时候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看着宁楠溪心中急切道。 宁楠溪白我一眼,将手中木棍折断递给我一截:“急有什么用,反正现在是休息时间,你陪本姑娘玩一局又怎么了,再说劳逸结合懂不懂,神经长时间绷紧不仅不会让你思维活跃,反倒是会让你陷入僵死状态,与其如此还不如活跃一下身心,说不定下完这盘棋事情就会有眉目了。” 面对宁楠溪我是一点脾气也没有,谁让她曾经救过我和黎海,无奈之下我只得接过木棍开始陪着宁楠溪下棋。 由于我心思不在棋上,很快便被宁楠溪五星连子,她赢了之后不断在我面前挥舞着木棍,一副胜利者姿态。 “你这棋术也太臭了吧,才走了十步就让我赢了,我看三岁小孩也未必比你下的差,你仔细看看棋盘,当时你要是不走这一步换另外一边的话这几条线连起来我就没办法再赢你了,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面在想什么,这么简单的棋局都赢不了!” 宁楠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如同一位长辈在教训小辈。 听到宁楠溪的话后我朝着棋局方向看了一眼,她说的没错,刚才如果我要是换一条线路走的话结局的确不同,几个棋点连接一处宁楠溪前后左右都无法防备,即便是落子我也会在其他路线上达成五星连子。 看到这里我苦笑一声道:“这局算我输了,要不然再来一局?” “不来了!本姑娘才不跟你这么笨的人一起下棋,别到时候拉低了本姑娘的智商!” 宁楠溪说完站起身来便准备朝着帐篷方向走去,她刚走没几步突然折返回来,拿着木棍便在棋盘上用力划了几下,直接将棋盘路线损毁。 “这棋盘是本姑娘画的,你可别想着偷偷自己下棋,要下的话自己画!”宁楠溪说完便将手中的木棍扔到地上。 望着被宁楠溪划坏的棋盘我心中一阵无奈,这宁楠溪虽说有时候成熟稳重,但有些时候还是会耍孩子脾气。 苦笑一声后我便准备用脚彻底抹平地面棋盘,我刚抬起脚准备落下,这时我看着脚下被乱线划过的棋盘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先前向梁留下的笔记本最后一页除了几个血字之外还有一些斑斑血迹,当时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没想到哪里不对劲,如今我总算是明白了。 如果当真是血液喷溅的话靠近的位置肯定是血点比较大,远一些的位置血点会小一些,而且会呈现散射状。 可向梁笔记本最后一页的血点大小却几乎是相同的,而且十分圆润,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喷溅所致,倒像是故意用血液滴落而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向梁肯定是有意在给我们传达某种讯息。 棋盘上的十字交叉处可以看做是一个血点,如果将这些血点全部连起来又会是什么样子? 想到此处我连忙起身朝着苏定秦方向走去,此时苏定秦正准备将地图收起,见状我快步行至他身前,急切道:“苏大哥,向梁的笔记本在你身上吗,我怀疑向梁可能给咱们留下了某种讯息?” “讯息?什么讯息?” 苏定秦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笔记本,然后递到我手中。 我接过笔记本后直接翻开最后一页,随即抬手一指页面上留下的血点,沉声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些血点有问题?” 苏定秦闻言定睛朝着笔记本上的血点看去,数秒后他喃喃道:“的确不太对劲,按道理说血液一般都是呈喷射状,前大后小,可这些血点大小却是几乎一致……” 说到这里苏定秦似乎回过神来,他猛然睁大双眼,惊诧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血点是向梁故意留下来的!” “没错,如果是不小心将身上的血液喷溅到页面上绝对不会留下如此规整的血点,所以我怀疑向梁这是在给咱们传达某种讯息,刚才我和宁姑娘下五子棋的时候被她赢了一局,或许是她觉得我没上心便不再跟我继续玩,然后在棋盘上画了很多道乱线,这些乱线恰巧与横纵线的十字交叉点重合,因此我才想到这页面上的血点会不会也需要将其连起来。”我看着苏定秦沉声道。 苏定秦听后立即拿起身旁的红笔,旋即开始按照血点的位置连线。 不过连完之后页面上出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线,其间共有十二个点串联,但我们根本看不出来这条线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兄弟,你会不会是想多了?这些点连起来之后虽说形成一条线,可这条线根本无法代表什么。”苏定秦有些茫然的看着我。 望着页面上的弯弯折折的线路我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难道说我的思路是错的,这些血点并非是故意留下来的? 苏定秦见我沉默不语,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安慰道:“陈兄弟,你能有这番心思我很感谢你,不过落在页面上的血液很有可能只是巧合罢了,现在南孝已经快做好饭了,洗洗手准备去吃饭吧,下午咱们还要继续前往密林寻找线索。” 苏定秦说完便将红笔和笔记本放到一旁,随即开始收拾地图。 就在苏定秦收拾地图的时候我不经意间发现地图上有很多处黑点,黑点旁还标注着名称。 看到这些黑点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急忙阻止道:“先别收地图!” 苏定秦见我如此慌张神情一怔,诧异看着我问道:“怎么了陈兄弟,这地图我已经标注完了,营地位置也已经确定,你是觉得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不是,这地图上的黑点是什么意思?”我看着苏定秦问道。 “阳关岭密林广布,虽说整片林子都叫阳关岭,但里面的每个位置也有单独的名字,就比如一个村子有村东头和村西头一样,能够确切表明一个具体的位置,你问这个干什么?”苏定秦不解道。 “苏大哥,我好像明白向梁留下的血点是什么意思了,你赶紧把地图重新铺好,然后再将笔记本最后一页翻开!”我急忙说道。 苏定秦虽说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还是赶紧照做。 待他将地图铺好后我将笔记本放到地图正上方,随后沉声道:“我怀疑这笔记本上的血点就是地图上所标注的位置,向梁肯定将整张页面当成了阳关岭密林的布局,他先是记下所有位置,然后又在页面上留下的血点,如果这血点能够与地图上所标注的位置相重合,这就说明他留下的是一条通往古墓的线路图!” 闻听此言苏定秦赶紧将地图上的位置对标血点,按照传统方位来看的话页面正上方为北,下方为南,只要再将地图的方向与之对准就可以开始对标。 经过一番仔细对标后我们发现地图上的十二个坐标点连接起来的线路竟然跟页面上的线路几乎吻合,每一个弯折都能够对得上,如此说来向梁留下的血点的确就是找到古墓的线路图! “陈兄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聪慧,若非你看穿其中端倪想必咱们要想找到古墓所在还需要耽误很长时间!”苏定秦看着我不禁赞赏道。 先前听到我和苏定秦交谈沈南孝和宁楠溪也凑上前来,如今看到血点线路和地图坐标线路重合,沈南孝不禁对我大加赞赏,不过一旁的宁楠溪却是提出了异议。 “如果这真是古墓线路的话那么为何线路是弯折形状而非是直来直去,这密林中虽说树木繁盛,但也并非不能穿过,向梁何必要舍近求远,这样一来可最起码多走了二分之一路程,向梁这么做不是白白耽误时间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 地王庙 宁楠溪的话让我登时一怔,她所提出的异议的确有待商榷。 按道理说阳关岭的林木虽说繁密茂盛,可无非是一些枝桠树叶,只要用手或者工具都能够将其拨开。 既然如此向梁为何要通过弯路前往目的地,难道说直行无法到达,还是说这其间藏有阻碍。 “苏大哥,这一片密林我和宁姑娘虽说没走过但见你已经标注就说明你们已经查看过,在你们经过这片密林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我指着地图上的一片红圈区域问道。 苏定秦低头扫视一眼我手指方向,头部微摇,说这片密林两天前他们就曾搜寻过。 这片红圈区域中除了林木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东西,当时他们呈扇形在林中搜寻,也并未查询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苏定秦之言让我陷入苦思,如果说红圈区域并未有任何异像,那么为何向梁要舍近求远。 他直接从中穿过岂不是速度更快,何必非要绕这么大的弯路来前往目的地? 正当我苦思不解之时沈南孝似乎想到了什么。 猛然一拍大腿,说向梁江湖人称泥龙儿,在盗墓行业中算是翘楚,有没有可能阳关岭密林地上根本无法直达古墓,所以他才通过地下密道前往,因此走的才会是弯折路线而非直线。 听到这话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从地图上第一个标注点到最后一个标注点少说也有数十公里长度,难道说为了埋葬棺椁当初建造古墓的工匠当真挖了这么长的密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工程可真是够庞大的,必然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就算是帝王陵墓恐怕也不敢这么折腾。 “不可能吧,先不说这段密道到底有多长,就拿坐标点来说就有些令人难以置信,如果说向梁当真在地下密道中行走,那么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所在位置的,寻常人可能连自己走了多少路程都不知道,更何况在如此弯折的密道中行走。”就在我心上存疑之际宁楠溪沉声道。 苏定秦闻言嘴角微启,说宁楠溪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其他人做不到。 先前他曾说过泥龙儿向梁是盗墓一行少见的绝世天才,既然是天才自然有常人无法企及的长处。 常人的大脑分为左脑和右脑,左脑具有语言、概念、数理、分析、逻辑推理等功能。 右脑具有音乐、绘画、空间几何、想象、综合等功能。 一般来说普通人的左脑相对于右脑来说要更为发达一些,如果说一个正常人的左脑开发了百分之七十,那么他右脑开发顶多也就只有百分之十。 不过向梁却跟普通人不一样,他的右脑比左脑更加发达。 如此一来使得他在综合能力空间、几何图形与人物面容识别、视觉记忆功能上更具优势。 换句话说他比一般人的记忆力要好,空间思维能力也要更强。 这样的话即使他身处密道也能够通过脚步丈量出自己所处位置,而且他盗墓之前肯定已经走访过数遍密林,其中的每一个坐标都记得清清楚楚,因此即便是在密道中转向他也能够清晰的判断出转折点的坐标所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能够准确辨明方位以及标点倒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既然现在咱们已经知道古墓所在,依我看不如直接前往,何必非要顺着密道前行,这样还能够节省不少时间。”宁楠溪提议道。 “不行,如果从最后一个坐标点能够直接找到古墓的话向梁为何还要将其他坐标绘制在笔记本上,难道说只剩一个点他就无法通过其他办法告知世人了吗,依我看他之所以绘制这条路线肯定是因为古墓无法从正上方进去,所以才会将详细线路绘制下来。”苏定秦沉声道。 听苏定秦解释完宁楠溪不再开口,这时旁边的沈南孝问道:“定秦哥,我还有件事不太明白,既然向梁在这座古墓吃了瘪,他为何要将古墓的路线告诉世人,难道他就不怕其他人发现之后进去古墓掠夺冥器吗,他一向主张可是将盗取的冥器全部捐给国家,如此一来岂不是违背了他的初衷?” “这就是问题关键所在!” “常言道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这句话可以说是美人和英雄对于迟暮之年的哀叹,更可以说是自古以来美人名将都难得善终。” “向梁虽出身盗门,连世间三百六十行都算不上,但他却是盗墓一行中的翘楚,行的也是英雄之事,像他这种人决计不想让世人发现自己惨死在这密林之中,既然如此他为何要留下古墓线路,又为何要留下自证身份的东西,这一点难道你们都没有好好想想吗?”苏定秦看着我们三人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向梁这么做是为了故意让世人知道此间藏有大墓,目的不是为了让同行盗取墓中冥器,而是为了提醒世人这大墓之中藏有危险!”我看着苏定秦猜测道。 “没错!向梁正是这个意思,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咱们的推测是正确的,导致城区百姓身死的幕后推手正是来自于这个大墓,向梁肯定是探知到其间隐情才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警告世人,让世人早些警醒!”苏定秦沉声道。 苏定秦所言虽说不无道理,但我心中还是藏有疑问。 根据向梁死亡时间来推断距今至少有十年之久,如果说他真是被幕后推手所杀那么此人为何要藏匿十年才动手。 这十年之间他到底藏身何处,又为何要等这么久,这一点的确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将心中所想告知苏定秦,他听后陷入一阵沉默,过了大概三五分钟后才缓缓说道:“幕后推手等待十年或许是在等一个契机,当然也有其他可能,不过现在咱们未下古墓还不能轻易做出结论,依我看要想查到线索就必须进入古墓一探究竟!” 苏定秦的话让我和宁楠溪皆是神情一怔,我们几人并非盗门弟子,对于盗墓一事根本就是门外汉,而且我听说墓穴之中隐藏着机关陷阱,一旦要是触发必死无疑,如果我们要是贸然进入的话说不定还没有找到大墓就已经死在密道之中。 “苏大哥,你和沈大哥有过盗墓经历吗?”不等我开口宁楠溪抢先问道。 “我和定秦哥又不是盗墓出身,我们哪来的盗墓经历?”沈南孝反问道。 “那不就得了,你们两个没有盗墓经历,我们更是连墓门在哪都不知道,就凭咱们这几个二把刀要是闯进这大墓那还不是只有等死的份,你们可别忘了泥龙儿向梁都死在了这里,难不成你们想步他后尘?”宁楠溪颇为无奈道。 听到这话苏定秦嘴角微启,露出一抹邪魅笑容,说他和沈南孝虽说从来没盗过墓,但杂务科卧虎藏龙,江湖各路高手皆与杂务科有合作,所以请个盗墓高手来助阵并非难事。 此地距离杂务科总部最多半日路程,今晚通知明日中午盗门弟子就能够到达此处。 届时我们几人只要跟着此人前往必然可以躲避机关陷阱,如此一来找到大墓也绝非难事。 说完苏定秦便让沈南孝联系杂务科,让他们赶紧派一名盗墓高手前来阳关岭,在将具体位置报告之后沈南孝挂断通话收起手机,看着苏定秦说道:“咱们遇到的情况我已经如实汇报给杂务科,今晚他们连夜挑选盗门高手,最迟明天午时便会到达阳关岭。” “好,我知道了。” 苏定秦说完撸起袖子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沉默片刻后继续说道:“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五个小时,从咱们所处之地到达古墓入口处最多需要两个小时,来回时间充裕,我想趁这个时间咱们前往古墓入口一探究竟,这样的话等明日盗门弟子来了之后就不需要再耽搁时间,直接进入密道就行,你们三人意下如何?” 沈南孝跟苏定秦同为杂务科成员,自然同意他的计划。 我和宁楠溪在一番思量后也觉得可行,于是便答应下来。 毕竟坐标在地图上虽然只是一个点,但到了现实情况中却是一片区域。 也就是说我们是在一定范围内寻找古墓入口,而非去了之后就能够立即找到。 所以为了不耽搁明日的时间我们的确有必要先去探查一番,这也是为我们进入古墓铺好道路。 制定好计划后我们几人匆忙吃过午饭,随后便按照地图上的路线朝着第一个坐标点走去。 一路前行并未遇到任何阻碍,在两个小时后我们穿越密林终于来到第一个坐标点,也就是地图上所标注的地王庙。 我原以为这个名称无非只是个地名,没想到到达地方之后却发现此处当真有一座庙宇伫立在密林之间。 庙宇规模并不大,拢共也就数十个平方。 四周皆是红墙,不过由于年久失修墙面颜色已经脱落大半,上面还长满了暗绿色的青苔。 至于庙宇顶部的瓦片更是由于树木疯长导致破裂损毁,如此一来即便还没进庙我便已经猜到庙中肯定是一片狼藉。 “怪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一座庙,此处距离阳关岭最近的村落少说也有数十公里,这些村民总不能走这么远山路来这里供奉一座破庙吧,再说这地王算是什么神仙,我只听说过地藏王可从来没听说过地王。”沈南孝看着破败的庙宇不禁疑惑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先进庙看看情况再说,等会儿你们多加小心,我总觉得这座庙有些不太对劲。”苏定秦低声嘱咐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无心插柳 几人沿地王庙残破的墙壁前行,片刻后便绕到庙门正前方。 昏暗视线下庙门上的朱漆早已脱落,露出里面棕褐色的原木,庙门之上还悬挂着一块破旧的牌匾。 虽说经过风雨的洗礼上面的字迹早就已经脱墨,不过还是依稀能够看出地王庙三个字。 此时庙门虚掩,内部死寂无声。 苏定秦从腰间抽出天罡劈水扇,踱步行至庙门前。 他伸手探出折扇,用折扇前端抵住木门,手臂瞬间用力,只听吱嘎一声其中半扇木门顺势推开。 木门移动瞬间门框之上不断掉落尘土,一时间灰尘弥漫,苏定秦见状打开折扇轻摇数下,原本弥漫的灰尘顷刻间消散无影。 木门开启后我和沈南孝还有宁楠溪行至门前探头望去,虽说庙宇之中依旧昏暗,但由于光亮透过半扇木门照射其间还是能够看清庙中景物。 与我先前猜测一般,庙宇之中狼藉一片,地面之上积攒着厚厚的灰尘,房梁上更是蛛网横结,就如同进了盘丝洞似的,看上去一片破败萧条,少说也有一二十年不曾有人来过。 进庙后四下扫视一番,正冲庙门的是一座高约三米的塑像,由于时间久远塑像身上的颜色早已脱落,又因顶部瓦片砸落导致塑像破损,所以根本看不出塑像本来的模样。 在塑像两侧筑有半米高台,左右两侧各安置六座高约一米的塑像。 虽说这些塑像身上的颜色也已经斑驳不堪,不过其外观却是没有半点损毁。 细看之下这十二座塑像竟然是十二生肖,左侧为鼠牛虎兔龙蛇,右侧为马羊猴鸡狗猪。 十二生肖面部皆为畜生本色,但身形却是人形,他们身穿长衫盘坐在高台之上,每个雕塑手中还拿着不同的兵器,如刀剑枪斧等物。 正中塑像身前是一张香台,香台之上放置着香炉和几个碟碗,香炉之中满是沙土,沙土之中还插着三根细木条。 其中一根烧了一半就灭了,想来应该是有人焚香供奉过神位。 碟碗内部却是空空如也,只剩果核碎屑,看样子附近的野猫野狗早就将供奉之物啃食的一干二净。 香台前半米左右之地放置着一块蒲团,上面已经被尘土所覆盖,除此之外庙宇中再无其他东西,眼前之景的确给人一种凄凉萧条之感。 “没想到竟然当真有人在这荒山野岭的庙宇中焚香供奉,这可真是稀罕事。”沈南孝望着眼前香炉诧异道。 苏定秦闻言朝着香炉方向看了一眼,说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香炉里的燃香应该是由向梁供奉,贡品也应该是他放在这里的,至于缘由估计也就是为图个心安。 虽说向梁并不觊觎古墓之中的冥器,但对于墓中死者却是大不敬,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希望神明保佑进展顺利。 毕竟世间三百六十行各有规矩,其中外八行中的盗门更是规矩繁多。 据传闻盗墓之前必须要焚香祭拜,只有三根香顺利燃尽才说明此行顺利,若是三根香有一根没有燃尽就说明此次盗墓危险无比。 “苏大哥,这三根香其中一根只燃烧了一半就灭了,为何向梁还要执意进入墓道,这不是违背了盗门规矩吗?”我看着苏定秦不解道。 苏定秦并未回应,行至香炉前将那根未燃尽的香拔出,旋即转身递到我面前,沉声道:“你仔细看看,这根燃香顶端颜色相比末端部位更深一些,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当日必然有雨,雨水从残破的断瓦中滴落,正好落在了这根燃香之上,所以导致其熄灭,因此即便是风干后燃香颜色也不尽相同,这属于外界干扰而非神明显灵,所以这不算是坏了盗门规矩。” 听苏定秦说完我低头仔细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燃香,果不其然,燃香顶端与末端颜色不同,看样子的确是因为雨水所致。 苏定秦将燃香重新插回香炉后左右扫视一眼,继而沉声道:“此处名为地王庙,可两侧供奉的却是十二生肖,这一点的确让我不太理解,自古以来庙宇之中供奉十二生肖的事例很少,十二生肖作为十二元辰属于道家,可从这十二生肖的衣着来看又不像是道家,况且若真是道家这十二生肖手中又怎么可能手持兵器,这与道家的传统思想不符,这倒是有些怪了。” “说不定建造这地王庙的工匠也是个二把刀,胡乱捏造而已,根本没什么意义。”沈南孝看着苏定秦说道。 “不可能,庙宇并非其他建筑,即便是普通的工匠也绝对不会随意捏造,况且以前的人都封建迷信,更不可能拿神明开玩笑,依我看既然十二生肖摆在这里肯定有它的意义,只是我暂时还没有想明白罢了。”苏定秦沉声道。 “别讨论塑像了,咱们这次可是来探路的,别把时间浪费在这没用的地方,现在咱们已经耗费将近半个小时,还是赶紧在这附近寻找一下墓门所在吧。”宁楠溪提醒道。 随后我们几人退出地王庙,然后便在附近密林中寻找墓门所在,根据地图显示地王庙范围总共也就数千平方米左右,我们四人兵分四路仔细寻找,但一脸搜寻二十多分钟依旧无果,最终只能在地王庙前汇合。 “你们情况怎么样,找到墓门了吗?”苏定秦看着我们三人问道。 沈南孝听后无奈摊手,说别说墓门,连个老鼠洞都没有,刚才他拿着木棍不断试探,可地面全是泥土,根本没有半点虚空,而且刚才他在林中还遇到一只刺猬,经过询问后那只刺猬也不知道此地有墓道。 至于我和宁楠溪的结果也相差不大,走遍附近密林但都没有任何发现,如此一来事情便陷入僵局之中,如果找不到墓门那我们就无法进入墓穴,届时更无法搜寻到更多线索,这倒是有些棘手了,难不成我们这趟当真是白来了? “定秦哥,要我说还是等明天杂务科派来盗门弟子之后再找吧,人家是专业的,咱们是业余的,说不定人家来了之后就能找到墓门所在,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我看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别在这瞎耽误时间了。”沈南孝看着苏定秦提议道。 苏定秦低头看了一眼腕间手表,此时距离天黑只剩两个小时多点,他朝着四下扫视一眼,沉声道:“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零十分钟,依我看咱们再找一会儿,如果十分钟过后还没找到那咱们就先行返回营地,等明日盗门弟子来了之后再找。” “附近已经都找遍了,根本没有其他地方可以继续寻找,我看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经过长时间行走又寻找将近一个小时,此时宁楠溪已经是浑身疲累,额头更是渗出不少汗水。 苏定秦见其身心俱疲,开口道:“这样吧,我们三人体力还能撑得住,我们先在附近找找,你就在这庙门前休息,走的时候我们会通知你。” 宁楠溪此时已经是累的不想说话,于是挥了挥手便行至一块石头前坐下休息。 见宁楠溪休息后苏定秦和沈南孝前往庙宇附近继续寻找,而我则是只身进入地王庙中,先前苏定秦曾说过事出反常必有妖,虽说我没见到妖,但我隐约觉得这座庙宇透露着古怪,既然附近搜寻无果,说不定能在这庙中查询到些许线索。 进入帝王庙后我开始仔细搜寻,包括塑像前后,包括香台底下,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没落下,不过一番查看后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就在这时庙门外已经传来苏定秦的喊叫声,看样子他和沈南孝搜寻无果,这是准备返回营地。 我应了一声刚准备离开,突然却又停下了脚步。 我虽说以前是个无神论者,但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我对于鬼神还是有了些许敬畏。 既然世上有鬼魂存在,那么这世上肯定也有神明存在,只要潜心跪拜神明必然会听到我的心声和诉求。 想到此处我转身行至蒲团前,将上方灰尘拍打干净后便跪在了蒲团之上,双手合十后旋即低声默念道:“神明保佑,希望能够让我早日找到杀害我父母和村民的凶手,一定要让我亲手手刃仇人,今日来的匆忙不曾带供奉之物,若是祈愿实现来日必当厚报!” 默念完后我将双手放置地面,随后开始朝着塑像磕头。 虽然我不知道跪拜神明管不管用,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跪拜的到底是谁,不过这却是我内心之中的一种祈求,同样也是自我宽慰。 “陈兄弟,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要赶紧返回营地,若是再晚恐怕就无法在天黑之前回去了!”沈南孝的催促声从庙门之外再次响起。 我没有回应而是继续朝着塑像磕头,当我磕完第三个头时起身拍打了一下双腿上的灰尘,随即应和道:“我这就来!” 话音刚落我刚想朝着庙门方向走去,可没想到就在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轰隆巨响,一瞬间脚下如同地震一般,庙宇房梁上的尘土更是不断掉落。 我还未回过神原本站在院外的苏定秦三人已经冲进庙中。 “怎么回事,你刚才干什么了!”宁楠溪看着我质问道。 “我没干什么,就是给塑像磕了几个头,保佑他能够让我早日……” 我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朝着身后指去,只是不等我说完我直接愣在当场,身后的塑像竟然移动了位置。 原本塑像是正面对着我们,可如今却成了背面对着我们,而在他身下的石台上竟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暗洞。 这个暗洞直径大概在一米左右,由于视线昏暗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不过根据我的直觉来判断这个洞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先前所找的墓道入口所在! 第一百三十三章 剧毒银针 眼见神像变换位置,苏定秦等人立即冲将上前。 行至石台苏前定秦将手中折扇挡在沈南孝和宁楠溪身前,面色凝重道:“此地凭空出现暗道必然有问题,很有可能这里就是古墓进口所在,你们二人先在此等待,若是无事再一探究竟。” 见沈南孝二人点头应承后苏定秦纵身一跃直接跳上高台,旋即他将天罡劈水扇挡在胸口慢慢靠近暗道。 当他行至暗道前时内部突然传出嗖嗖声响,不等我们几人回过神来几道寒芒从中发射出来。 此时苏定秦距离洞口不过半米距离,再想躲避已然不及。 电光火石间他手腕一抖,唰的一声手中折扇瞬间开启。 紧接着砰砰数声火光四溅,从暗道中击发之物顿时坠落在地。 我们几人定睛看去发现竟然是三枚食指般长短筷子般粗细的银针。 针头锋利无比,即便庙中视线不明但依旧闪烁寒光,针头位置还涂抹着粘稠的黑色液体。 苏定秦挡下暗道中射发的银针后将天罡劈水扇收起,他蹲下身子捡起掉落在地的银针仔细查看片刻,随后又放在鼻子下方闻了闻,骤然神情一变,沉声道:“好阴毒的手段,这银针不仅锋利异常,针头之上竟然还涂满剧毒,若非刚才我用天罡劈水扇挡在胸前恐怕现在性命不保。” 说话间庙门位置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响,循声看去竟然是一只巴掌般大小的灰色老鼠在觅食。 苏定秦见状抬手顺势一挥,夹在手中的银针瞬间击出。 只见空中寒芒如电,不等我回过神那枚银针已经刺入老鼠的后肢。 一开始老鼠被刺中后之时不断嘶喊,还能够拖着伤腿继续前行,可仅仅只过了三五秒钟这只老鼠竟然直接瘫倒在地,浑身不断抽搐,口中吐出白沫。 就这样持续了十几秒钟后老鼠身上的皮毛开始脱落,皮肤出现溃烂,短短三五分钟内便化作一摊血水,血水的颜色都变成了乌青色。 短短数分钟一只活蹦乱跳的老鼠就融成一摊血水,这的确是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 这时苏定秦冷声道:“银针上涂抹的剧毒应该是传闻中的腐骨化尸散,只要毒物进入人体或者伤及皮肉就会导致伤者皮肤溃烂,时间一久便会血肉融化,如此来看这古墓之主绝对不简单,仅是入口便设置如此危险的陷阱,里面恐怕机关更加繁密复杂。” “如果说靠近暗洞就会有银针射发,那向梁应该是躲过去了,不过为何没有见到银针所在?”宁楠溪不解问道。 苏定秦闻言抬头张望一眼,旋即收起折扇往头顶房梁方向一指,冷声道:“向梁躲避后银针射空,全部钉在了房梁后方的木板上,只是先前咱们的视线被房梁所遮挡,所以才没有看到。” 闻听此言我们三人立即撤退数步来到房梁一侧,定睛看去果然在房梁后方的木板上发现钉着的三枚银针,银针与先前偷袭苏定秦的银针一模一样,看样子苏定秦猜测不错,当初银针的确已经射发,不过却被向梁轻易躲过。 如此说来这向梁确实是个盗墓高手,刚才苏定秦是依仗天罡劈水扇才没有中招,可向梁却能够凭借灵敏身形躲过,有这般能耐的放眼整个江湖恐怕也屈指可数。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进去看看?”沈南孝看着漆黑暗洞问道。 “不行,仅是洞口对方就设计如此阴毒陷阱,还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危险,咱们几人并非盗门弟子,对于机关陷阱一窍不通,万一要是进入其中触发机关说不定都要折在里面,再说这次咱们来本身也没有做好任何准备,干粮水源都没有带,一旦进入其中短时间内恐怕无法脱身,真要是困在里面就算是不被陷阱击杀恐怕也会饿死渴死,出于安全起见咱们还是先行撤退,等明日盗门弟子与咱们汇合之后再行进入暗洞。” 苏定秦话音刚落一阵轰隆声响从其身边传来,循声看去,数米高的塑像开始旋转,不多时便将暗洞堵住,细看之下与先前没有丝毫差别。 看样子这暗洞设定时间限制,到达一定时间后暗洞就会自行关闭。 望着身前恢复原样的塑像苏定秦不禁发出啧啧赞叹之声,真没想到这奇淫巧技竟然如此神奇,能够转动如此沉重的塑像不说,还能够在一定时间内恢复原样,这的确是超乎了我的想象。 以前工匠的手艺的确是巧夺天工,根本不是现在工匠可以比拟。 说完苏定秦纵身一跃跳下石台,看着我们三人沉声道:“现在咱们已经找到古墓入口,明日前来直接从此进入就行,如今天色已经不早,咱们还是早些返回营地,若是天色一黑林中恐怕就危险了。” 闻听此言我们几人点点头,随后便迈步走出庙宇,快步朝着营地方向走去。 来时心中紧张,担心无法找到古墓入口,可如今找到之后我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一是对于这座古墓主人的身份背景更加好奇,二是对于古墓中的机关陷阱有些忌惮。 苏定秦身为杂务科成员,若非天罡劈水扇恐怕他刚才已经死在地王庙,假设刚才我贸然靠近暗洞,那我现在岂不是已经成为针下亡魂。 我不敢再多想,如今我身无本领只能跟随宁楠溪等人继续前行,但前行目的为何,目的地又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或许只有我自身强大之后才能改变现状,闯出自己的一条道路。 一路疾步行进,饶是中途并未歇息但在两个小时后天色还是如约暗淡下来。 此时林中昏暗无比,我们距离营地却还有一段路程,无奈之下我们只得拿出手电筒照明,但这对于我们来说却及其危险,因为林中大兽基本都是趁夜觅食,即便沈南孝精通畜语在此时此刻却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因为那些野兽根本没有灵智,不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改变它们的想法,所以我们此刻的处境险之又险,只能继续加快脚步向着营地走去。 其间我也曾问过宁楠溪为何不用夜明丹,毕竟吃下去之后除了自身能够看清景物外其他人感觉不到任何光亮,可宁楠溪说夜明丹数量稀少十分珍贵,先前已经用去两颗,如今瓶中还剩三颗,必须在万般紧急之时才能使用,故此留着以防后患。 复行数分钟后天色已经完全黑暗,抬头看去,在没有光亮的情况下几乎分辨不出头顶是繁密的树叶还是漆黑的天空,我们四人打着手电趁着夜色行进在密林中,走着走着苏定秦突然停下脚步,用手掌捂住了电筒灯光,见状沈南孝将电筒倒扣在自己腹部,低声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不对劲,这林中突生迷雾,有股淡淡的阴煞之气,我怀疑这林中有不干净的东西!”苏定秦沉声道。 听到这话我和宁楠溪立即关闭电筒,旋即朝着四下看去,此时周围空空荡荡,只有林木杂草,并未见到任何邪物出没,不过在距离我们数米开外的地方却有一股淡淡的阴雾弥漫林间,从先前的经验判断此处附近的确有邪物存在。 “苏大哥,那边密林方向有火光!”宁楠溪手指前方,突然开口提醒道。 闻听此言我们几人立即朝着宁楠溪手指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距离我们大概十米开外的地方有阵微弱火光出现在密林之间,火光旁还有一道黑影闪动,看上去应该是个人。 “把电筒都关闭,咱们循着火光过去看看,切记小心,这阳关岭附近荒无人烟,如今咱们碰到的肯定不是活人,先不要轻举妄动,弄清状况后再行定夺。”苏定秦说完将电筒关闭,沈南孝也收起了电筒。 我们四人小心翼翼循着火光方向前行,刚走没几步便听到一阵凄厉的喊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媚娘!你在什么地方啊媚娘,你赶紧出来见我,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从声音判断应该是个男人,这男人喊叫声嘶哑低沉,其间饱含哀怨苦楚,就好像是苦苦找寻恋人一般。 听到喊声响起我们几人继续前行,不多时便来到距离火光数米开外之地,苏定秦站在最前方伸出天罡劈水扇拨开眼前枝叶,透过缝隙看去,在距离我们五六米左右的地方正站着一名中年男子,这名男子浑身衣衫破败不堪,上面除了补丁之外还有不少污泥,整个人更是蓬头垢面不修边幅,胡子已经垂落胸口,满脸沧桑面色惨白,就如同数日不曾进食一般。 此时这名中年男子手持火把,一边行走一边呼喊,双眼不断朝着密林之间扫视着,看到这一幕旁边的宁楠溪低声道:“此人身上阴气弥漫,必然不是活人,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密林之中,难不成是附近身死的村民?” “不可能,这男子身穿衣衫并非当代,我怀疑是个已经死了很久的邪物,之所以兜转在这密林之中估计是有心愿未了,或者说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身死。”苏定秦沉声回应道。 “若真如此那他也算是可怜人,既然早已身死咱们何不将此事直言相告,免得他在这世间漫无目的的游荡。”宁楠溪低声提议道。 “不行,现在还不知道此人身份,断然不可轻易露面,咱们先继续观察,等确定对方身份之后再行出面。”苏定秦阻拦道。 闻言我们几人站在原地静静观望密林之中的男子,扫视片刻后男子继续开口喊道:“媚娘,你到底被那些官兵抓去了什么地方,我听说你们被带到这歇虎岭中,可我已经找了你这么久怎么还没找到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迷路孤魂 听到歇虎岭三个字我不禁心中起疑,此地名叫阳关岭,中年男子为何会说是歇虎岭,难不成他是找错了地方? 苏定秦见我面露不解之色,说据他先前调查此地原本的确叫做歇虎岭。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林中有一块巨石,模样如同老虎趴伏在地上休憩,因此叫做歇虎岭。 后来不知何人将这块巨石盗走,因此歇虎岭名不副实,所以才改名为阳关岭,不过这已经是百余年前发生的事情,看样子此人最起码已经死了上百年之久。 “依我看此人应该是迷失在这阳关岭中,你们几人藏匿在此,我上前询问一番,若真是迷途孤魂我便劝他早些进入阴冥转世。” 苏定秦说完我不等我们几人回应便拨开眼前枝桠朝着那名四处张望的中年男子走去,中年男子听到身边转来异响立即循声看去,当他看到苏定秦时神情骤然一怔,诧异道:“你……你是什么人?” “在下苏定秦,来此处是为游山玩水,不知兄台怎么称呼,来自何处?”苏定秦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和善问道。 “我叫沈百川,来自渔阳,对了,你既然在此游玩有没有见到我夫人媚娘,她先前被官兵抓走后便音信全无,前些天我听说她被抓来这歇虎岭,于是便来此地寻找,但我一连寻找几天都不见人影,你见过她吗?”中年男子目露殷切眼神,说话之时更是带着哭腔。 “官兵为何要抓你夫人,可是犯了法?”苏定秦沉声道。 沈百川闻言连忙摇头,说我和他妻子都是渔阳贫苦百姓,怎么可能会做那犯法之事。 他妻子媚娘长得颇有姿色,在本地算是美人,可正是因此才惹下祸事。 前些日子他们夫妻二人正在家中闲谈,突然数名官兵推门闯入,二话不说便将其打到在地,随后将他妻子掳走。 由于当时沈百川受伤倒地,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妻子被官兵带走。 数日后经过多方打听他才知道他妻子被那伙官兵带到了歇虎岭,除了他妻子之外听说全城有姿色的女子皆被带走,仅是他居住的百里亭街就抓了十几名女子。 沈百川得知此事后原本想要跟其他女子家眷商量一起前往歇虎岭,可没想到那些家眷害怕官兵责罚,皆是不敢出头,无奈之下沈百川只得独自一人踏上寻找妻子的路程。 可当他千辛万苦来到这歇虎岭时却没有发现他妻子的踪迹,而且其他被带来的女子也下落不明,故此他一直在此寻找,始终不得其果。 苏定秦听沈百川说完后面色一怔,诧异问道:“你刚才说你是渔阳人士,从渔阳至此足有千百里,你是如何过来的?” 沈百川低头指了指双腿,叹口气道:“一路从渔阳步行至此,我原以为歇虎岭距离渔阳顶多不过数日路程,可上路之后经过询问才知道歇虎岭居然离渔阳县这么远,不过即便是远我还是坚持下来了,这一路风餐露宿靠着乞讨为生,总算是到达了歇虎岭,这一路上我磨坏了十几双鞋……” 说到这里沈百川似乎是想起这一路艰辛坎坷,不由得双眼泛红,却始终不见泪水滴落,先前宁楠溪曾告诉过我,鬼魂是没有眼泪的,所以即便是沈百川心中再难过伤心也不会流出半滴泪水。 “沈大哥,冒然问你一句,这些官兵是什么来头,他们又为何将你夫人和其他女子抓至歇虎岭,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苏定秦看着沈百川问道。 “我也不知道官兵到底是什么来头,反正肯定不是我们县衙的人,至于他们为何要抓人我也问过,可没有一个人知晓其中缘由。”沈百川无奈叹息道。 “既然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抓人你们为何不联名上书去告官,难道这天下还没有讲王法的地方吗?”苏定秦追问道。 沈百川抬手一摆,说若真有讲法的地方他何必要走这么远来此地寻找他妻子,他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他妻子被带走的当天他便准备去县衙报官,结果还没等他出门数名衙役便闯进他的家中,直接往地上扔了一个布袋,说这是买他妻子的钱,让他以后不要再追问此事,要不然的话必然有性命之忧。 几名衙役说完不等沈百川回应便转身离开,随后沈百川将地上的布包捡起,打开之后发现里面竟然是数吊铜钱。 后来经过询问才得知其他被抓女子的家眷也收到了铜钱,这时沈百川才明白过来报官根本没用,这些钱便是县衙给出的封口费,即便他不要这些钱县衙也肯定不敢管这件事。 在权利的威逼之下其他女子家眷只得就此作罢,可沈百川与其妻子媚娘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区区数吊铜钱又岂能抹杀这二三十年的感情,随后沈百川只得变卖家财换成铜钱踏上了寻妻之路。 “如此说来这件事恐怕是高官所为,如若不然县衙也不可能会为其打理后事。”苏定秦沉声道。 “没错,附近街坊也是这么说的,可就算是高官也不能随意抓人吧,对了兄台,你到底见没见过我妻子媚娘?”沈百川再次问道。 “并未见过,不过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如今距你存活年代已过千年,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早就已经死在这歇虎岭,只不过自己不知道罢了,你凭借一缕执念在这密林之中寻找你的妻子,可即便是你再找百年千年依旧无法与其相见,因为她早就已经进入阴冥转世轮回了。”苏定秦看着沈百川沉声道。 沈百川听到这话浑身一怔,双眼圆睁难以置信的看着苏定秦,沉默数秒后才连忙摇头道:“不可能!我是生是死自己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肯定是跟那些官兵是一伙的,你在这里就是为了阻拦我找到媚娘,你快告诉我,媚娘到底在什么地方,你要是不说我就杀了你!” 说话之间沈百川急忙从挎包中拿出一把锋利的柴刀,用颤巍的手不断在苏定秦面前比划着,宁楠溪眼见苏定秦身处险境刚想出手,这时沈南孝将其拦住,低声道:“既然定秦哥让你留在此处就别轻易现身,凭这邪物的本领根本不是定秦哥的对手,咱们几人静观其变就好。” 见沈南孝一副成竹在胸模样宁楠溪只得稳住心神继续朝着中年男子和苏定秦方向看去,中年男子抽出柴刀后横档胸前,看着面前的苏定秦嘶吼道:“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到底把媚娘弄到哪里去了,你要是再不说我就宰了你,反正没了媚娘我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 “沈大哥你别冲动,我没有骗你,你当真早就已经死在这……” 不等苏定秦说完,沈百川举起颤巍的手便朝着苏定秦头部劈砍下来,锋利的柴刀在火光之下闪烁寒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咣当一声传来,沈百川手中的柴刀竟然坠落在地,天罡劈水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苏定秦的手中。 沈百川见苏定秦将柴刀打翻在地,刚想弯腰捡起,这时苏定秦眼疾手快上前一步直接用折扇抵在沈百川脖颈位置,旋即沉声道:“我知道你不愿相信我说的话,可这是事实,你早就已经死了千百年,不过是一缕执念游荡密林而已,不信的话你仔细看看火光之下你有没有影子!” 闻听此言沈百川缓缓转头看向地面,当他看到地上空无一物时双眼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半晌他才缓过神来,言语颤巍道:“我……我当真早就……早就已经死了?” “没错,不光你已经身死,你的妻子媚娘也早就已经化作虚无,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执念寻她踪迹,不如早些进入阴冥转世投胎,若真有缘分的话你们下辈子或许还能再见,若是你强留于此不光你自己会受到永生永世的折磨,就连你的妻子媚娘想要再见你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苏定秦看着沈百川语重心长道。 听苏定秦说完沈百川原本暗淡的目光似乎再次燃起希望,他看着苏定秦兴奋道:“我……我当真还有可能见到媚娘?” “若是媚娘依旧留在地府你见到她的希望很大,而且算是她已经转世投胎只要你们前世有缘总会在下一世相见。”苏定秦沉声道。 “苏兄弟谢谢你,我一定会找回媚娘,一定会的……” 沈百川话音刚落他手中拿着的火把开始慢慢熄灭,最终连同木柄化作烟尘散去,至于沈百川则是缓缓消失在我们眼前,数秒之后便不再见其踪影,看样子他应该已经幡然醒悟,前往阴冥之地转世投胎。 火把彻底熄灭后密林之中一片黑暗,随即我和宁楠溪等人再次将电筒打开,拨开眼前枝叶朝着苏定秦走去。 行至苏定秦身边宁楠溪低声道:“根据沈百川所言他妻子媚娘和那些女子皆被带到这阳关岭中,此处荒山野岭,那些官兵为何要将其带到这里?” “我觉得这些女人失踪很有可能跟阳关岭中的大墓有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些女人的下场无非只有两个。”苏定秦沉声道。 “哪两个下场?”沈南孝追问道。 “根据墓穴规模来看这个古墓很大,建造这座陵墓必然是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一般的百姓或者是达官贵人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建造如此庞大规模的陵墓,因此我猜测这个陵墓很有可能是某个高官的陵墓,古代比较兴盛陪葬,所谓陪葬指的不仅仅是金银财宝,还有可能是牲畜活人,据我推断这第一种下场就是被当做墓主的陪葬之物。” 据苏定秦所言活人陪葬自古以来就有,商周奴隶时期兴起,秦朝最为鼎盛。 活人陪葬并非只有帝王才能享有,位高权重的高官私下也可以进行活人陪葬。 他们会挑选容貌姣好身材苗条的女子来进行陪葬,目的就是让他们陪着自己一起死。 当然活人陪葬指的并非是将活人困于陵墓之中,而是将其制成容颜不老之人,其方式手段更是骇人听闻。 第一百三十五章 九指青皮 陵墓虽说是密闭空间空气流通不畅,但若是封土不严依旧会有少量氧气进入陵墓。 如此一来尸身接触氧气就会产生变化,先是尸身腐败,最后皮肉溶解化作白骨。 墓主决计不希望死后陪在自己身边的是黄土白骨,因此会命令匠人将陪葬者制成容颜不老的尸体。 首先匠人会将这些活人头部钻出一个拇指般粗细的孔洞,将其中的脑髓吸出后灌入水银。 然后再挖空其五脏六腑,将水银灌满后缝合伤口。 如此尸体便可千年不腐,这也是很多盗墓者在盗墓之时发现棺椁中的尸体容颜不老的原因。 若是在外行看来这些尸体很有可能是成精的邪物,不过盗墓者却是心中清楚,这些不过只是被灌了水银的可怜人。 第二种下场便是献祭,所谓献祭便是将自己本身或者是一些值钱之物贡献出去,以达到某种愿望或者是诉求。 不过这种方式在中土很少见,大多出现在偏远山区,比如苗疆一带。 苗疆位于十万深山,与外界交流较少,因此文化水平相对落后,所以这种地方更时兴此类愚昧迷信的方式来祈福。 大多数被献祭之人并非心甘情愿,而是某个部落或者宗族所挑选出来的,待到献祭日那天宗族部落中的人会将献祭者绑在木架之上,用烈火焚烧或者投入河水中淹死,一般来说献祭者大多只有一人,像如此大规模的献祭纵观历史几乎没有发生过。 “据我所知渔阳乃是富饶之地,与苗疆天差地别,因此不可能出现献祭一事,再者从沈百川口中得知仅从百里亭街就抓了十几名女子,若是算上其他街道恐怕数量超过百人,这么大规模的献祭在历史上从未出现,所以这决计不可能是献祭,依我看来这些女子应该是被士兵带入古墓成为了陪葬者。”苏定秦面色凝重道。 闻听此言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墓主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能有如此大的权力让百人陪葬? “苏大哥,你觉得这墓主到底是何身份?”宁楠溪看着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轻摇折扇无奈摆手,说目前来看他也无法判断墓主到底是谁,不过肯定是个位高权重之人,反正明日我们即将下墓,等到达主墓室一切应该就能够水落石出。 如今天色已暗,正是林中大兽出来觅食之际,我们久处密林甚是危险,商量片刻后便决定先行回营地,毕竟明日还要下墓,今晚必须养精蓄锐,如若不然体力恐难支撑。 忙碌整整一天,腹中早就饥饿无比,回到营地后我们随便吃了点饭便躺在敞篷中休息,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醒来后我们并未再前往密林,而是在营地中等待盗门弟子前来。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一上午时间便已过去,就在中午我们准备吃饭之时一阵异响声从密林之间传来,听到声响我们几人立即放下手中碗筷陷入警备状态,循声看去,在距离我们数十米开外的密林之间一道黑影闪烁其间,伴随着步伐迈近此人缓缓从密林中显露身形。 借着昏暗光亮看去,从密林中踱步走出一名青年男子,这名男子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披头散发浑身黝黑,就如同常年在田地中耕作的庄稼汉一般。 虽说面容不算英俊但也是浓眉大眼,尤其是一双眼睛锐利无比,就如同鹰眼一般,他身上穿着一件棕色迷彩服,全身上下少说也有十几个口袋,每个口袋都装的满满当当,在其腰间别着一把匕首,身后还背着一个双肩包,此时他面无表情朝着我们走来,手中还拿着一根抽了半截的香烟,口中更是在不住吞云吐雾。 根据男子装扮应该便是杂物科给我们派来的盗门弟子,不过按照经验来说盗墓当打之年在四十岁左右,可眼前青年只有二十多岁,这不禁让我有些怀疑他的能力。 正沉思之际男子已经行至我们几人身前,他将手中抽剩的半截香烟扔落在地,伸脚将其踩灭,旋即沉声道:“你们之中哪位是苏定秦?” “在下便是苏定秦,兄弟可是杂务科派来的?”苏定秦说着上前一步伸出手,可青年并未伸手回应,直接冷声道:“常年下墓身上死人气太重,你们与我最好还是不要有任何接触,要不然的话吃亏的是你们自己。” 苏定秦听后并未显露出不悦神色,不过站在一旁的沈南孝却是怒火中烧,他觉得男子这是有些看不起苏定秦,于是怒声叱喝道:“区区盗门弟子有什么可牛气的,定秦哥跟你握手是看得起你,你别不识好歹!” 男子听后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并未反驳,直接将戴在手掌上的手套摘下,我低头看去,顿时浑身一震,这名男子左手只有四根指头,从截面来看这根手指是先天缺陷,不过最令我诧异的是这名男子的双手颜色跟正常人不同,常人双手皮肤皆是肉色,可这名青年的双手却是暗青色。 双掌背部血管暴起,皮肤之下的筋脉就好像虫子般不住在皮肉中蠕动,看到眼前一幕我不禁看向苏定秦和沈南孝,此时二人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不过更多的则是震惊和诧异。 “九指青皮!你是陆念齐!”苏定秦看着眼前男子惊诧问道。 “没错,在下陆念齐,受杂务科所托前来帮你们探寻古墓,虽然我并非你们杂务科内门弟子,不过刚来就受到这般待遇是不是有些不妥?”陆念齐说话之时目光扫向沈南孝,似乎是想要为刚才之事讨个说法。 苏定秦闻言转头看了看沈南孝,沉声道:“南孝,向陆兄弟道歉!” “道歉?我为何要道歉,是他无礼在先,即便是道歉也应该是他向咱们道歉!”沈南孝颇有不服道。 “刚才陆兄弟不与我握手只是怕伤了我,他的一番好心你却曲解,你不道歉又要谁道歉?”苏定秦沉声呵斥道。 “就凭他能伤了你,不就是一双黑漆麻乌的双手罢了,他如何伤你?”沈南孝追问道。 苏定秦刚想开口,这时陆念齐冷哼一声:“既然这位兄弟觉得无妨那便试试。” 说话间陆念齐便将手掌伸出,沈南孝见状觉得陆念齐是在向自己挑衅,刚想伸手与其相握,这时苏定秦连忙将其拦住,沉声道:“南孝,你没听说过九指青皮的名号我不怪你,毕竟你涉足江湖时间较短,可我出言相劝是为了你好,你别……” “定秦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我这人就是直脾气,除非这姓陆的能让我心服口服,否则的话我决计不会道歉!”沈南孝神情坚定道。 见沈南孝心意已决苏定秦没有半点办法,只得看向陆念齐道:“陆兄弟,南孝不知天高地厚,还望收下留情。” “放心,既然是杂务科的人我自当手下留情,这只手我会给他留着。”陆念齐说话之时将目光看向沈南孝,沈南孝冷嗤一声便伸出手去,可就在沈南孝的手刚刚触碰到陆念齐的手掌时他突然嘶吼一声,如同触电般赶紧将手缩了回来,定睛看去,沈南孝面露狰狞神情,浑身不住颤抖,仅是数秒他额头就已经渗出豆大般的汗水,从其反应来看似乎是受了伤。 “沈大哥,你怎么了!”我着急看向沈南孝问道。 沈南孝缓缓将手掌翻起,低头看去,在场之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此时沈南孝的手掌竟然已经变成乌青之色,皮肉之下就好像有数十上百条细细的虫子在不断蠕动,而且伴随着虫子的蠕动乌青之色也开始蔓延,数秒之前变色之处不过只是在掌心,可如今已经即将到达手腕。 “陆兄弟,你赶紧帮帮他,现在剧毒已经冲破经脉,若是蔓延手臂那就麻烦了!”苏定秦看着陆念齐急切道。 “这位兄弟还没跟我道歉,你让我如何帮他?”陆念齐神情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嘴角还显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南孝,还不赶紧道歉,再不道歉你这条手臂就彻底废了!”苏定秦朝着沈南孝厉声斥喝道。 此时沈南孝才知道陆念齐这双手的厉害,他强忍剧痛颤巍道:“是我沈南孝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陆兄弟!” 陆念齐听后头部微点,带上手套旋即从腰间抽出短刀,紧接着他左手扣住沈南孝脉门,右手持刀噌的一声便在其掌心划过,锋利的刀刃将沈南孝掌心割划出一个两三公分的伤口,顷刻间暗绿色的汁液从伤口中流淌出来,伴随着汁液从伤口淌出,原本乌青色的手掌渐渐恢复成肉色,其间蠕动的虫子也在不见踪迹。 数秒之后青绿色汁液变成红色的血液,见状陆念齐将短刀收回腰间,随后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卷纱布扔给沈南孝,沉声道:“现在毒血已经流出,你这条手臂算是保住了,不过伤口还需要数日复原,先用这纱布包扎,以免伤口感染。” 沈南孝听后道谢一声,旋即开始往自己手上捆绑纱布,由于他一只手不太方便,宁楠溪则是在旁边帮衬着。 “陆兄弟,南孝已经跟你道过歉,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一路舟车劳顿必然辛苦,先进入营地休息片刻,等会儿咱们就吃饭。”苏定秦看着陆念齐说道。 陆念齐倒是没跟苏定秦客气,点头应和后便独自朝着营地方向走去,见陆念齐走后我行至苏定秦身边,低声道:“苏大哥,这陆念齐到底是什么来头,他这一双手又是怎么回事,为何沾上之后就会中毒?” 苏定秦闻言朝着营地之中的陆念齐瞟了一眼,继而沉声道:“此人外号九指青皮,身形敏捷手段凌厉,虽不如泥龙儿向梁名号叫得响,但在盗墓行业中也是一位翘楚般的存在。”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五毒七星术 据苏定秦所言陆念齐天生九指,由于身有残疾不足满月便被父母狠心抛弃,将其扔在山中喂食野兽。 不过陆念齐福大命大,被云游高僧渡尘捡拾并带回云霞寺好生照料。 由于陆念齐并未留下名姓,也不知道他父母到底是谁,渡尘便将自己俗家姓氏给了他,并给他取名念齐。 后来的十六年中渡尘除了在日常生活上对其加以照料之外还教授他本领和做人的道理,二人相处更像是父子一般,陆念齐对于渡尘也是十分尊重。 在陆念齐十七岁那年渡尘仙逝,自此寺中再无任何留恋,于是陆念齐离开了云霞寺。 他下山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寻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之所以这么做并非是念及亲情,而是要报仇雪恨。 虽然被遗弃之事渡尘有意避而不谈,但十几年来陆念齐也在僧众口中得知真相。 他痛恨自己的父母,恨他们生自己却不养自己,还将自己扔在深山任由野兽啃咬。 他在当年渡尘捡拾自己的群山附近寻找整整三年,直到他十九岁那年他才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此时他父母已经年过半百,在他之上还有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妹妹。 虽然陆念齐知道此事与哥哥妹妹无关,但他深知斩草除根的道理,于是趁着除夕夜大家都聚在一起时将一家五口全部杀害,并将其用板车推入山中。 最终他父母和兄妹皆被林中野兽啃食干净,而陆念齐担心此事引来追查便踏入江湖进入盗门。 经过数年历练已经成为盗门翘楚,其本领仅次于泥龙儿。 如今泥龙儿身死,陆念齐可以说是盗门除了林清虚之外最厉害的一位高手。 听苏定秦说完后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没想到这陆念齐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连自己的父母兄妹都不放过。 虽说此事错在于其父母,不该将其扔入深山,但说到底这件事情与其兄妹没有任何关系,他这么做的确是有些令人发指。 幸亏刚才沈南孝与其冲撞之时苏定秦在场,如若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 “苏大哥,既然你们都是杂务科成员,为何你和沈大哥都不认识他,难道说你们先前并未见过?”回过神后我看着苏定秦不解问道。 苏定秦苦笑一声,说杂务科势力庞大乃是国家组织,他又岂能见过所有的人,而且陆念齐并非是杂务科内部成员,他属于外八门中的盗门,也就是说有事的话他会前来相助,没事的时候便会留守在盗门或者是出去执行任务,所以他和沈南孝没见过陆念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听苏定秦说完我恍然大悟,随后我朝着营地方向看了一眼,此时陆念齐正掀动锅盖,探头闻着锅中饭菜香气。 见其用戴着手套的手拿起锅盖,我突然想起什么,继续追问道:“他双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呈现乌青之色,是不是中毒了,若真是中毒为何沈大哥耐不住毒性可他却丝毫无事呢?” 苏定秦闻言从口袋中掏出一盒香烟,递给我一根后他口中吞吐云雾,说陆念齐之所以双掌呈现乌青颜色是因为修炼五毒七星术所致。 这种功法十分阴毒,虽说江湖中人大多知道修炼要领,但能够承受下来的屈指可数,陆念齐便是其中一人。 要想修炼五毒七星术首先要准备五种毒虫,也就是传闻中的五毒,分别是蛇、蜈蚣、蝎子、蟾蜍和蜘蛛。 将这五种毒虫放入罐子中后将手伸入其中,然后任由这五种毒虫撕咬,待到一炷香后将手抽出,随后吃下解毒药物。 等毒性消散后再将手伸入其中,一天之中反复数次,每次吞服的解药药量越来越少,直至最后不需要吃解毒药物也能扛过去才算是真正过了五毒这一关。 要想过这一关除了强大的忍耐力之外还需要极强的个人身体素质,如果说一个人的耐毒性不强的话基本上等不到一炷香熄灭就会毒发身亡。 五毒之后便是七星,所谓七星便是指世间至毒药草七星海棠。 七星海棠的根、茎、叶、花中皆含有剧毒,不过需要经过提炼才能够将剧毒提出。 当修炼者不再惧怕五毒药性后便开始以七星海棠作为修炼材料。 首先将七星海棠碾磨呈汁液,然后再经过提炼将毒液提取出来,待到毒液装满坛子之后将手掌放入其中,以剧毒药汁浸喂。 如此坚持七七四十九天,七星海棠的毒液便已经完全浸入双手,由于五毒毒性克制,因此七星海棠即便有剧毒也伤害不了修炼之人,但这种剧毒会留存在其掌心。 一旦要是与人触碰会立即将双掌之中的剧毒通过皮肤传给对方,如此一来对方若是在短时间内不能排出剧毒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听苏定秦说完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阴毒之术。 不过令我疑惑的是陆念齐平白无故为何要练习如此邪门术数,他身为盗门弟子怎么跟毒又有所牵扯。 我将心中所想告知苏定秦,苏定秦将手中香烟扔落在地,踩灭后沉声道:“修炼五毒七星术可百毒不侵,而墓穴之中除了机关陷阱之外还有毒虫毒蚁,有些机关之上也会含有剧毒,比如在地王庙暗道中射发的三根银针上面就沾染剧毒,若是寻常人被银针刺中必死无疑,可陆兄弟即便是被刺中也能够全身而退,这剧毒银针对他来说只是伤口罢了,其间毒性根本奈何不了他。” 苏定秦说完眼见时间不早,继而说道:“行了,既然陆兄弟已经前来相助,咱们也别在这耽搁时间了,早些吃过饭赶往地王庙,毕竟现在幕后推手的身份还不得而知,咱们必须早些查到线索,如若不然城区恐怕还会有无辜百姓身死。” 闻听此言我和宁楠溪等人点点头,旋即跟随苏定秦朝着营地方向走去。 行至铁锅前陆念齐正用勺子将铁锅中的白粥舀出,手中还拿着一块干粮。 他见我们几人前来抬头看了苏定秦一眼,笑道:“杂务科可是隶属国家组织,没想到吃的饭菜竟然如此清汤寡水,倒不如我们盗门吃的丰盛。” “穷乡僻壤实在是没什么其他食物,若陆兄弟闲来无事等解决此事之后倒是可以跟随我们回杂务科一趟,到时候我和南孝好好宴请你一番,算是答谢。”苏定秦看着陆念齐说道。 陆念齐听后抬手一摆,喝了口白粥,说道:“不必,我这人闲散惯了,最受不了体制,还是在盗门之中舒服,对了,这次杂务科调度紧急,没有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我便让我来此与你们汇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这阳关岭中有大墓?” “确有大墓,而且我们还在这密林中发现了泥龙儿向梁的尸体,根据发现的线索来看这密林中的确藏着一座十分危险的大墓,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折损于此。”苏定秦说着行至铁锅前帮我们几人开始盛粥。 陆念齐听到向梁身死的消息后浑身一震,惊诧道:“泥龙儿竟然死在了这密林之中,十几年不曾有他消息我还以为他已经金盆洗手,没想到却死在了这里,他是被谁所害?” “不知道,我们只知道他是从大墓中逃脱出来,由于年月已久他的尸身已经化作白骨,所以无法断定他的死亡原因。”苏定秦回应道。 陆念齐闻言啧啧两声,说道:“泥龙儿可是盗墓一行之中的翘楚,他能够死在此处看样子这阳关岭中的大墓决计不简单,你们几人快些吃饭,等吃过饭后便将我带往大墓,我倒是要看看这大墓里面有什么鬼名堂。” 匆忙吃过饭后我们便开始收拾装备,昨日只是探路,带的装备并不多,可今日便要进入古墓,所以装备带的十分齐全。 除了手电筒和绳索之外我们还带了工兵铲和探阴爪等工具,至于干粮和水更是足足准备了三天的量,毕竟我们不知道这大墓之中到底情况如何,更不知道里面隐藏着什么危险,所以我们必须做好充足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收拾好所有装备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左右,不做耽搁,我们在苏定秦和沈南孝的带领下直接朝着地王庙方向走去,一路前行十分顺利,在下午三点左右我们总算是到达了地王庙庙门前。 “陆兄弟,根据线索这座地王庙便是大墓入口所在,可我们昨天下午整整找了半个时辰都不曾找到入口所在,你是盗门高手,更是盗墓行业的翘楚,能不能帮忙寻找一下墓穴入口?”苏定秦看着陆念齐沉声问道。 听到这话我不禁一愣,昨日我们明明已经找到暗门所在,为何现在苏定秦却又突然改口,说我们没有找到。 细想之下我终于明白了苏定秦的意图,他是想借寻找墓穴入口来试探陆念齐的本领如何。 虽说陆念齐在江湖上名声不低,但也只是传言而已,我们并未真正见过他盗墓本领,如今趁这个机会倒是正好领教一番。 陆念齐朝着庙门两侧扫视一眼,继而沉声道:“放心,既然你们确定墓穴入口藏在这地王庙中,那我必然能够将其找出,若是找不出的话我脖子上这颗人头你们就砍下来当球踢!” 话音刚落陆念齐直接迈步门中,当他进门之时不经意间朝着地面瞟了一眼,脸色神情虽说有变化但他并未开口,旋即便继续朝着地王庙中走去。 来到庙宇中央陆念齐站在原地扫视周围高台上伫立的神明和十二生肖,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后他将手伸入上衣口袋,从中掏出三颗指甲盖般大小的石子。 不等我们回过神来他便顺手一挥,砰的一声第一颗石子砸落在身前蒲团之上,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石子依次砸落。 三声闷响过后地面传来震动,眼前高台上的塑像开始旋转,很快先前被我们发现的暗道便显现眼前。 第一百三十七章 破绽 暗门开启后我和苏定秦等人皆是瞠目结舌。 陆念齐进入地王庙不过片刻时间,未曾仔细观察其间摆设便已经得知暗门入口机关所在,这的确是太过匪夷所思。 要知道先前我们四人寻找将近半个时辰都不曾发现机关,还是我无意间侥幸破解。 陆念齐只是站在庙宇中央观望片刻怎么就能知道机关在这蒲团之下,难不成他此前来过地王庙? 正惊诧之时陆念齐抬手一指高台方向,平声静气道:“塑像下方便是墓穴入口所在,看样子我这颗脑袋算是留下了。” “陆兄弟,你怎么知道开启墓穴入口的机关藏在这蒲团之下,难道你之前来过此处?”苏定秦难以置信的看着陆念齐问道。 陆念齐闻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说他连阳关岭都不曾来过,又怎么会来过地王庙。 之所以他能够猜到机关所在是倚仗两侧高台之上的十二生肖塑像。 此言一出我们几人立即转头看向十二生肖塑像,可仔细打量一番后并未发现任何异像。 陆念齐见我们几人面露疑惑之色,行至高台前抬手一指其中一座塑像,沉声道:“这座塑像是十二生肖中的老鼠,你们仔细看看他的眼神和他手中所拿的兵器。” 听到这话我立即朝着陆念齐所指塑像看去,高台之上的塑像双眼紧盯蒲团位置,他手中拿着一把出鞘宝剑,剑锋指向之处也是蒲团。 随后我立即朝着其他塑像看去,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后我发现所有的塑像眼神皆是看向蒲团方向,而他们手中的兵刃指向之处亦是如此。 看到这里我顿然醒悟,连忙开口道:“陆大哥,这些塑像双目观望之处和他们手中兵刃所指之处皆是蒲团,你是根据这个现象才断定机关在蒲团之下吧?” “没错,世间各行皆有规矩,盗墓有盗墓的规矩,建造陵墓一行自然也有规矩。” “不管墓主是何身份,只要设立机关就必然会留下破解的办法,而建造的工匠为了避免沾染因果报应便会以某种形式来告知机关所在,目的就是不让自己受到反噬,如果他设下的机关无人可破,那么死伤之人的报应就会落在他或者子嗣后代身上,因此在设立机关之时他们会有意留下破解机关的办法。” “或是藏于塑像,或是藏于壁画,只要潜心探寻总会找到机关所在,刚才进来之时我就发现这左右两侧的十二生肖眼神不对劲,发现他们皆往一处看去,而且他们手中兵刃也有问题,故此我断定这蒲团之下必有隐匿!”陆念齐沉声解释道。 陆念齐话音刚落一阵鼓掌声从耳畔传来,转头看去,苏定秦一边鼓掌一边赞叹道:“陆兄弟不愧是盗门翘楚,盗墓本领远超我们几人,既然现在墓穴入口已经出现,那咱们也别耽搁时间了,还是早些进去吧。” “稍等,这座古墓既然建在庙宇之下必然不简单,密闭性肯定绝佳,现在进去的话说不定会因为缺氧而死,咱们还是在这稍等片刻,等墓穴之中进入一定氧气后再行下去,如若不然恐怕还没有走到主墓室咱们几人便已经缺氧而死。”陆念齐叮嘱道。 我们几人都没有探墓经验,如今既然陆念齐说暂时先不要进入墓穴,我们也只好照做。 等待之时宁楠溪行至陆念齐身边,抬手一指两侧塑像,问道:“陆大哥,一般来说庙宇中供奉的神明除了三清和佛像外就只有五门大仙或是各路仙家,这十二生肖为何能够立身在这庙宇中,其中有什么说法吗?” 闻言陆念齐朝着两侧高台十二生肖塑像看去,沉声道:“地王庙既然墓穴入口,那么庙中供奉塑像应该就是用来镇守陵墓所用。” “地王二字在历史中只出现过一次,那就是隋末唐初被封为地王的秦猇亭。” “此人本领极高,但在正史或是野史中从未出现过,我也是数年前盗过一个隋朝大官的墓才从中得知此名号,秦猇亭权倾朝野,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其手下立有十二员大将,合称十二元辰。” “遁地鼠飞檐走壁形如鬼魅,上天入地来去无踪,铁水牛铜皮铁骨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水路横行,赤面虎其疾如风其徐如林,潜行无声猎杀无形,食肉兔静如处子动若脱兔,心狠手辣阴险狡诈,旱天龙身高七尺器宇不凡,言出必行一击必中,七步蛇诡计多端一身是毒,七步之内百草皆枯,追魂马连环快腿力有千钧,招招夺命步步追魂,领头羊爬山涉水如履平地,双角扬天无人可敌,百变猴大圣神功翻腾跳跃,齐身夺命人形兽心,灵官鸡一身千变杀机万般,为求目的不择手段,颠地狗闻风色变过目不忘,死咬不放辣手如狂,无常猪分筋错骨面善心恶,笑里藏刀暗箭难防。” “此十二人便是十二元辰,也是秦猇亭手下得力干将,依我看来既然此地供奉着秦猇亭和十二元辰,那么极有可能是隋末唐初的陵墓,只不过现在仅凭这些塑像还无法得知墓主具体身份,还要等到进墓之后再一探究竟。” 常言道干一行精一行,这句话放在陆念齐身上的确是恰当得很 我们四个人都不曾看出这庙宇的名堂,可陆念齐却说的头头是道,的确是出乎了我们的意料。 看样子此人不光是盗墓高手,对于历朝历代的历史也十分精通。 我们在地王庙中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后陆念齐便准备先行下墓看看情况,见其准备跃上高台进入暗道,我刚想提醒他暗道之中藏有机关,让他小心一些,可还未开口一旁的苏定秦便将我拦住,继而低声道:“陈兄弟,你现在若是告诉陆兄弟暗道里面藏有机关岂不是摆明了告诉他咱们先前已经开启过暗道,到时候陆兄弟会怎么想咱们?” “那怎么办,暗道里面的确藏有机关,万一要是……” 不等我说完苏定秦低声道:“若陆兄弟当真无法发现机关只能证明他本事不够,不过我有信心陆兄弟肯定能够躲过机关,所以你就在此安心等待,陆兄弟肯定不会有事。” 苏定秦正说着陆念齐已经跳上高台,他低头扫视一眼暗道,旋即从背包中取出电筒。 打开电筒开关后他刚探身准备查看暗道之中的情况,这时暗道之中突然传来嗖嗖几声,紧接着我就看到数道寒芒闪现其间,直冲陆念齐飞去。 电光火石之间陆念齐并未躲闪,眼见其即将被带有剧毒的银针刺中,这时令我们几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陆念齐身形一侧,单手接住两支银针,另外一支银针则是被他用嘴接住。 随后他纵身一跃跳下高台,将指尖夹着的两根银针放在香台后又将齿间咬着的银针取了下来,随后他转头看向苏定秦,嘴角含笑道:“通过这两场考验你们觉得我有能力带你们进墓了吗?” 此言一出我登时一怔,难不成陆念齐早就已经知道我们率先打开过暗道。 可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昨日临走之时我们已经将掉落的银针全部收起扔到密林之中,按道理说他应该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就在我心中惊诧之时苏定秦看着陆念齐问道:“陆兄弟何出此言?” “暗道你们早就已经打开,也知道其中藏有机关,之所以没有告诉我就是想试探一下我的本领到底如何,我说的可对?”陆念齐平声静气道。 “陆兄弟果然厉害,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苏定秦并未遮掩,直接开口问道。 “破绽太多,我只举两个简单的例子,其一在于蒲团,周围地面灰尘满布,蒲团之上也应是如此,可你们仔细看看蒲团上方有两个清晰的膝盖印记,这就说明不久之前刚刚有人跪在此处,既然我先前判断蒲团是机关所在,那就说明机关已经开启,你们自然见过这条暗道。” “于暗道里面的机关我是通过庙门位置融化的血水猜到的,血水之间含有灰色毛发,想来应该是只灰色老鼠,之所以化成血水应该是中了腐骨化尸散,而刚才我用嘴叼着银针之时明显闻到银针之上含有这种气味,所以那只灰色老鼠必然是中了银针之后才化成的血水。” “此说来你们昨日已经躲过银针攻击,为了实验毒性才将银针射入老鼠体内,我说的可对?” 陆念齐面色平静,似乎并未因为我们骗他而心生怒意。 苏定秦见陆念齐早就看穿,满脸赔笑道:“陆兄弟别生气,我们这么做也只是想看看陆兄弟的本领而已,实在……” 不等苏定秦说完陆念齐抬手一摆,沉声道:“你们为何这么做我心中明白,不过是担心我本领不济无法带你们顺利下墓,如今两场测试已过,你们不必再有任何担忧,但有句话我要说在头里,我只允许你们骗我这一次,如果再发现有第二次我一定会将你们几人扔在墓中,我陆某人说到做到!” “放心陆兄弟,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若是再出现一次你也将我脑袋砍下来当球踢!”苏定秦说完众人皆是大笑,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也都随着笑声散去。 “你们四人从未进过陵墓,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危险,所以下墓之后一定要紧跟在我身后,千万不要跟丢,而且最主要的是不要乱动周围一切事物,说不定你们所触碰之物就是机关触发所在,进墓之后你们一定要听我指挥,切记不可贸然行事,若真因为自作主张出了事那我一概不管!”陆念齐面色凝重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连环翻板 见众人点头应承陆念齐并未多言,只是说让我们在庙中稍等片刻,随后他直接转身朝着地王庙门外走去。 约莫三五分钟后陆念齐回到庙中,手中还多了一只手掌般大小的灰色老鼠,他将老鼠放置在地用脚掌踩住,老鼠吃痛发出吱吱叫喊声。 陆念齐低头瞟了一眼老鼠,旋即从背包中取出一捆绳索。 解开后将绳索一端捆绑在老鼠腰腹位置,然后便将老鼠扔入暗道之中。 随着老鼠进入暗道不断爬动,陆念齐手中的绳索也在不断被拉拽进暗道。 仅用了数分钟一捆数十米长的绳索便只剩不到一米。 陆念齐见时机已至,于是开始用力拉拽绳索,很快那只灰色老鼠便被拉拽出来。 陆念齐将老鼠腰腹位置的绳索解下来后用右手捏住老鼠腹部,随后仔细打量着老鼠的状态。 观察大概一分钟后陆念齐手掌一松,老鼠直接跳跃在地,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现在墓道里面空气已经流通,我先下去将银针机关破解,待到我叫你们的时候你们再下去,没有我的命令千万别轻举妄动。” 陆念齐说完便准备进入暗道,可没想到刚跃上高台一阵轰隆声再次传来,塑像直接将暗道入口堵住。 见状陆念齐嘴角微启,笑道:“有点意思,这暗道机关竟然还设置了定时装置,看样子这个古墓的确不简单。” 话音刚落陆念齐抬手一挥,三颗石子依次击中蒲团。 触发机关后暗道再次开启,随即陆念齐行至暗道前,接住内部射发的三根银针后便跳入暗道,再不见其踪影。 由于陆念齐先前不让我们随意行动,我们只得站在原地耐心等待。 不多时暗道之中便传来一阵咔咔响动,就好像是拆卸东西的声音,很快一道黑影从暗道之中扔了上来,落地后还夹杂着铁器碰撞之声。 低头看去,高台之上散落着一个人头般大小的木制盒子。 盒子不算精致,但做工十分巧妙,里面不光是镶嵌了齿轮还有传送带一样的东西。 至于铁器碰撞声则是木盒中掉落出来的银针,看样子陆念齐已经将藏在暗道入口处的机关破解。 “这就是射发银针的机关?”宁楠溪上前一步仔细打量着木盒,眼神中满是惊诧神情。 苏定秦行至高台将散落的银针见其,端详片刻后点头道:“没错,这些银针暗藏木盒之间,只要有人靠近就能够触发机关,从而通过内部齿轮转动击发银针。” “这不过是普通木头打造的盒子,它又是如何知道有人靠近暗道的呢?”沈南孝看着高台上的木盒不解问道。 苏定秦闻言头部微摇,说他也不清楚,不过外八行中的机关门专门研究机关销器,他们应该知道这木盒的机关构造,若日后有机会见到机关门弟子倒是可以向他们讨教一番。 苏定秦话音刚落一阵异响声从暗道中传出,循声看去,陆念齐已经从暗道中探出头来。 只见他头顶戴着一顶类似矿灯似的照明灯,浑身沾满尘土,看模样就好像刚从坟堆里面爬出来似的。 “陆兄弟,下面情况如何,有没有危险?”苏定秦看着陆念齐担心问道。 陆念齐朝着石台上的木盒瞟了一眼,说地下除了木盒机关外暂时并未见到其他机关,四周皆是土壁。 上面布满刀劈斧刻痕迹,应该是人工挖掘而成。 随后陆念齐让我们几人带好装备依次进入暗道,待到苏定秦等人进入其中后我行至暗道前。 低头看去,石台距离暗道底部大概一米半左右高度,底部皆是土层。 我双手撑着两侧青石板慢慢进入暗道,刚一进去就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意袭遍全身。 站稳身形后我借助灯光朝着暗道内部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狭长甬道,高度在一米二三左右,宽度在两米,四周皆是土壁,其间空无一物。 尽头由于灯光无法照到所以一片漆黑,看样子我们要想通过只得俯身穿行,因为在这甬道中根本无法直立行走。 “你们几人跟在我身后,顺着我脚步前行,千万不要高声说话,根据这条墓道泥土味道判断这个墓穴少说也有千年之久,里面还不定有什么东西,所以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陆念齐说完从腰间抽出短刀护在胸前,旋即便小心翼翼朝着墓道深处走去,在其后方是苏定秦和沈南孝,我和宁楠溪则是在最后方。 我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下墓,不觉心中紧张,以前上大学时倒是看过不少关于盗墓的小说,但文字始终不如现实感受的那般真切,行走之时我甚至能够听到胸膛中传来扑通扑通的心脏跳动声。 一路紧随陆念齐前行,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后我们便来到通道尽头。 左右看去,在尽头左侧出现了另外一条通道,这条通道相比先前通道高出将近一倍,我们也总算不用继续俯身前行。 苏定秦见通道拐向后立即从背包中掏出阳关岭的地图,查看一番他确定向梁给我们留下的线索正是前往古墓的路线。 因为按照地王庙下一标点来说是封土坡,到达封土坡之后的确要转向,而且从地王庙走到封土坡的距离也确实是十几分钟。 转向后我们顺着甬道继续前行,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后走在最前面的陆念齐突然停下脚步,见状我们几人也立即站稳身形。 “怎么了,前面是不是有机关?”苏定秦将陆念齐停下脚步后上前一步在陆念齐耳边低声问道。 “目前还不敢肯定,但绝对有问题,这土壁上方有探阴爪的痕迹,而且地面上留有脚印,但前面五米之内并未有脚印,过了五米范围脚印再次出现,这就说明在这五米范围内肯定有问题,我想泥龙儿必然是发现地下有问题,才利用探阴爪荡了过去。”陆念齐沉声道。 闻听此言沈南孝来到陆念齐身边,低头扫视一眼后不解道:“这不过只是一片平地,哪来的什么机关,你是不是神经太过紧张了?” “泥龙儿可是少见的盗墓天才,他之所以叫这个名号就是因为他会遁地术,在底下游走如同长龙,故此取名叫做泥龙儿,我想他肯定事先已经钻入地下试探过,发觉有问题才会选择这种办法渡过此处,不信的话你们看看这里。” 说话之时陆念齐转身朝着身后一侧指了指,我们几人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 在土壁一侧的地面果然有一堆隆起的土,与周围场景皆不相同,看样子此地应该就是泥龙儿遁地之处。 “泥龙儿必然是从此地钻入地下从而发现问题所在,我没有泥龙儿这般遁地本领,所以必须要更加谨慎小心。” 陆念齐将背包取下,从中拿出一个银制圆球,这个圆球大概跟一颗橙子差不多大,外部镂空,内部还有一颗银色圆球。 晃动之时里面会发出清脆的铜铃声响,在这圆球后方还系着一根面条般粗细的绳子。 “陆大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我看着陆念齐不解问道。 陆念齐摊手将此物摆在我面前,说此物并无名称,是用来探路之物。 当银球掷出后会在地上滚动,接触到不同的地面会发出不同声响,若是地下中空所发出的声响也不尽相同。 说完陆念齐将绳索一端缠绕在指尖,随后蹲下身形用力一甩,只听嗖的一声银球直接飞出,落在地上后便开始滚动。 滚动之际银球之中的铜球与外壁碰撞发出声响,一开始声音沉闷,可没过数秒声音便变得有些空灵清脆。 待到银球滚过五米范围后声音再次变为沉闷,随后陆念齐手腕一抖,银球直接收回掌心。 “五米范围之内的声响不同,看样子此地的确藏有机关。” 说着陆念齐将银球收回背包,继而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石子。 只见他手腕一甩,啪的一声石子直接击中地面,一瞬间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紧接着眼前沙尘四起。 我们几人见状立即后退数步,直到沙尘渐渐散去才敢上前观望。 此时眼前地面已经出现一个长达五米的坑洞,坑洞两侧连接石壁。 我慢慢凑上前去朝着坑洞下方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坑洞距离地面大概有三米左右高度,内部皆是竹子所削成的尖刺,其中还散落着几张木头所制的平板。 平板下方用绳索悬挂着大小不一的石头,看样子刚才噼里啪啦声响应该就是由这几块平板所发出。 “陆大哥,这是什么机关?”我看着陆念齐问道。 “这是古代陵墓中常见的连环翻板,虽说这种机关比较常见,但效果却不俗,我们盗墓一行中死在连环翻板下的弟子不计其数。”陆念齐沉声道。 据陆念齐所言连环翻板是陵墓机关暗器的一种,即在陵墓墓道中挖掘深约三米以上的陷坑,长短与宽度视墓道具体情形而定,坑下分布约十厘米左右的刀锥利器或是锋利的竹片,坑上层平覆数块木板,木板中间有轴,下缀一小型相同重量的物体,呈天平秤状,板上有掩盖物。 若盗墓者踏上木板,板的一端随之下陷,人必掉到坑内的利刃之上,锋利的尖刀利刃穿透盗墓者的胸膛及五脏六腑,活着爬出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没想到这墓主竟然如此阴狠,在这墓道中设立这般凶狠的机关。”沈南孝沉声道。 “墓主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担心自己的陵墓被后世之人盗走,不过这连环翻板在墓穴机关中属于下乘,还不算是厉害机关,真正的机关杀人于无形,你甚至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已经身死。” 说完陆念齐从背包中取出一捆绳索,又拿出一个探阴爪。 将探阴爪捆绑在绳索前段后他抬手一指顶部土壁,沉声道:“一会儿我将探阴爪甩出勾住土壁,你们依次通过,不过两人渡过之后就要重新换地方,这土壁不比石壁,经受重量不同,若是咱们几人皆用这一处位置很容易导致探阴爪掉落,届时咱们必然掉入这陷阱之中,那时可就麻烦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十四口棺 陆念齐所言非虚,探阴爪虽说可嵌入土壁数公分,但却经不住我们几人重量。 万一要是在甩荡之时探阴爪脱落我们几人必然掉落土坑,其间锐器遍布,若真被这锋利竹片戳穿胸腹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见我们几人点头应承后陆念齐手持绳索在空中甩荡数圈,旋即手掌一松,只听嗖的一声探阴爪连同绳索一齐飞向土壁,顷刻间砰的一声闷响探阴爪钩在土壁之上。 陆念齐双脚分立用双手抓紧绳索使劲扯拽几下,见绳索稳固后便将其递给苏定秦:“我留守最后,你们几人先行借助绳索荡过去,到达土坑对面后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留在原地等我过去。” 苏定秦闻言双手接过绳索,退了几步后双脚猛然发力,只见他疾步前行纵身一跃,通过绳索甩荡一个翻身便安然落地。 随后他将绳索扔回,沈南孝接住绳索后也顺势渡过陷阱。 见二人平稳落地,陆念齐抓住绳索用力一拽,只听哗啦一声头顶土壁落下大片土块,一时间灰尘弥漫,通道内视线一片混沌。 约莫两三分钟后尘土落地,视线再次变得清明。 陆念齐借助灯光朝着土壁顶部看去,片刻后定准探阴爪落点之处,手臂一挥探阴爪直冲土壁而去。 待到探阴爪嵌入土壁后陆念齐将绳索递给宁楠溪,宁楠溪本身就有功夫在身,加之其身形瘦弱,轻而易举便借助绳索渡过陷阱。 待宁楠溪落地后她将绳索荡回,我接住绳索后朝着土坑内部看了一眼,随即向后撤退几步,紧接着双脚猛然发力。 疾步前行后我右脚用力一蹬,借着惯性和手中绳索我身形凌于空中,等我渡过土坑后我双手一松,终于平稳落在地上。 落地后我长舒一口气,回头看去之时却发现由于探阴爪嵌土不牢已经掉入土坑。 见状我看了一眼土坑对面的陆念齐,面露担忧之色道:“陆大哥,现在绳索已经落入陷阱,你如何过来!” “不必担心,你们站在原地等待便好,我随后过去。” 说话间陆念齐将身后背包放置在地,拉开拉链后从中取出一个油布包,打开油布包里面放置着四枚铁制之物。 此物后端呈凹槽状,前端有五根锋利的倒钩,就好像鹰爪一般。 陆念齐收好行装后将这四枚铁制之物分别戴在自己的手掌和脚掌前端,旋即侧身一跃,直接用锋利的倒钩抓住土壁,然后如同壁虎一般贴着土壁朝着我们爬了过来。 据陆念齐所言此物名叫壁虎爪,由黑铁所铸坚硬无比。 使用之时佩戴在手掌和脚掌之上,借助爪前锋利的倒钩便可以爬行在土壁之上。 壁虎爪虽说体型较小但承重力却是探阴爪数倍,主要原因在于倒钩之上布满倒刺,只要倒钩潜入土壁倒刺便会形成一种反作用力,因此拔出之时需要手掌脚掌前提,如若不然凭借自身力道很难将其从土壁中拔出。 卸下探阴爪后陆念齐带着我们几人继续前行,行走片刻之后陆念齐停下脚步朝着四下看去,脸上显露出凝重神情。 苏定秦见其停下脚步面露担忧之色,沉声道:“是不是前面又有机关陷阱?” “前面道路平坦应该没有机关,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陆念齐一边扫视四周土壁一边说道。 “哪里不对劲?”宁楠溪追问道。 “根据阳关岭周围山势来看这里并非是风水极佳之地,建造墓穴讲究的是闻水观山,也就是说最佳风水之地必然有山有水,可阳关岭附近皆是密林山峦,根本没有河流,因此我觉得有些奇怪。” “再者陵墓讲求的是藏风聚气,先前你们标注的那张地图我也看过,从地王庙通往陵墓少说也有十几公里长短,如此一来墓穴之中的风水之气便会顺着通道外泄,这对于墓主极为不利。”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耗费这么大的功夫建造陵墓可以看出这墓主人背景绝对不一般,既然如此为何这条甬道皆是土壁挖凿而出,就算是财力不够最起码也应该以青石堆砌才是,综上所述三点我觉得这座陵墓绝对有问题,最坏的可能是这里根本不是一座陵墓!”陆念齐面色凝重语气低沉道。 闻听此言我们几人皆是一怔,自古以来只有墓室建与地面之下,如果此处不是陵墓那又会是什么? “陆兄弟,既然此处并非陵墓那么当年泥龙儿向梁为何回来到此处,他此番前来难道不是为了盗墓?”苏定秦看着陆念齐不解道。 “泥龙儿为何来此我不知晓其中目的,但根据我多年经验来说此地应该并非陵墓,至于用处为何我现在还不能妄下断论,要想知道真相恐怕还要继续走下去。”陆念齐回应道。 “那就继续走下去,不管这里是陵墓还是其他什么地方,反正肯定跟城区的连环凶杀案有关,不管如何我们都要继续追查下去。”苏定秦斩钉截铁道。 陆念齐见苏定秦心意已决,于是便继续带领我们几人朝着通道内部走去。 一路前行,所幸我们路上并未再遇到任何机关和陷阱,就在我们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原本死寂一片的通道之中竟然传来一阵哗哗的流水声。 听到声响我们几人皆是停下脚步朝着通道尽头看去,此时通道尽头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半点光影。 陆念齐担心有危险,于是便让我们几人先行在此留守,他则是进入其中一探究竟。 伴随着脚步前行陆念齐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我们几人则是留在原地等待。 约莫过了大概三五分钟后一阵脚步声和光亮同时从漆黑的通道中传来,定睛看去,来者正是陆念齐。 此时陆念齐脚步缓慢,面色凝重,苏定秦见状立即快步上前行至陆念齐面前,沉声道:“陆兄弟,这通道尽头到底是什么地方?” “是个巨大的石室,里面藏有十四口棺材,一口主棺,十三口副棺,先前的水流声正是从这座石室中传出,据我观察这座石室应该是天然形成,并非是人工凿刻而成,其面积之广令人咋舌,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墓室。”陆念齐说道。 “陆大哥,你先前不是说这地方不像是陵墓吗,既然不是陵墓为何会有棺材出现,是不是你判断有误?”宁楠溪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若当真是陵墓棺椁岂能藏于天然石室中,石室之中皆是活水,棺椁若是放入其间受水流影响肯定会生霉,故此一般棺椁皆放在干燥之地,这到底是有些怪了。”陆念齐沉声回应道。 “那石室之中可曾有危险?”苏定秦担心道。 “石室距离咱们所处通道相距足有十几米,我刚才只是用头顶照灯扫视一眼,只发现了十几口棺材,并未发现其他异像,要想知道里面有没有危险恐怕还要进入石室仔细查看一番。”陆念齐说道。 苏定秦听陆念齐说完后沉默片刻,十几秒后中缓缓抬头,沉声道:“既来之则安之,咱们进入石室一探究竟,不过进去之后切记小心,一切事宜都要听从陆兄弟的指挥,千万别贸然行事。” 见我们几人点头后苏定秦看向陆念齐,说道:“走吧陆兄弟,你头前带路,我们紧随其后,没有你的命令我们决计不会轻举妄动。” 陆念齐听后并未多言,扶正头顶照明设备后便转身朝着通道尽头走去,见状我们几人紧紧跟在其身后。 随着步伐迈近流水声越来越清晰,那声音就好像是瀑布一般,水流从高处坠落,落在水面上溅起激烈水花。 不过令我疑惑的是阳关岭附近并没有河流,既然如此这水流又是从何而来,难不成这附近有地下河? 正沉思之际我们已经行至通道尽头,抬头看去,眼前果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室空间。 这石室空间少说也有数万平方米,此时我们正站在石壁一侧,距离底部地面少说也有十几米高的距离,石壁外沿只一条青石凿出的石阶,顺着石阶便可以顺利通往底部。 我们几人站在入口处借着灯光仔细看去,身前远处是一片湖泊,湖泊一侧瀑布高悬,落差少说也有二十多米。 在湖泊中央的水面中探出十几块巨型青石,每一块青石上皆放置着一口棺材。 棺材呈圆形排列,外面总共有十三口,在十三口棺椁正中央还放置着一口棺材。 不过这口棺材并未直接放置在青石上,而是用玉石做了一个托架,距离青石表面大概有半米左右的距离。 “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棺材,按道理说一般的墓穴中不是只有一口或两口棺材吗?”宁楠溪面色凝重,双眼显露出恐慌神情。 陆念齐点点头,说一般的陵墓的确只有一两口棺材,可这座石室却是不同,里面一共有十四口棺材,这也是他为何怀疑此地不是陵墓的主要原因。 他觉得这些棺材并非是为了存放尸身所用,或许是为了形成某种阵法。 第一百四十章 黑水巨鱼 听到阵法二字我不觉心生诧异,陆念齐身为盗门弟子又岂能懂得阵法术数,这可是道家所学,他又是从何处学来。 随后我便问起其中缘由,据陆念齐所言盗门虽说是因盗墓兴起的一门行当,但其间包含繁杂。 要想寻墓定穴首先要学的便是观山望水,然后就是熟悉河洛九星和北斗星术。 这两门之中包含阵法,因此即便他不是道家弟子也略懂阵法术数。 “一般阵法分为四象八卦十二宫,但眼前棺材排列方式却不属于这其中三种,所以一时之间我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陆念齐望着远处青石之上的十四口棺椁沉声道。 “管他是不是阵法,咱们上前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若是觉得危险你们几人先行再次等待,我去试探一番,若是没有危险你们再下去。”沈南孝说着撸起双袖准备走下石阶。 苏定秦见沈南孝如此激动连忙伸手将其拦住,继而沉声道:“此地奇异诡谲,若贸然行事恐怕会身处险境,依我看咱们几人同时下去,如此一来万一真要是遇上危险还能够及时相助,不至于孤立无援,陆兄弟你意下如何?” “既然苏大哥开口那咱们就一同下去探个究竟,不过还是那句话,下去之后一切行动都要听我的指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这十四口棺椁里面葬着什么现在还不清楚,切记不能随便乱动。”陆念齐嘱咐道。 见众人点头应承后陆念齐顺着石阶缓缓下行,我们几人则是紧随其后。 两三分钟后我们便下到石壁底部,抬头看去,在我们面前是一片黑色的石滩,距离石壁大概有十几米距离。 穿过石滩便是湖泊,湖泊水面呈黑色,看不到底部,就如同一张深渊巨口。 陆念齐朝着四下扫视一圈后转头看向我们四人,面色凝重道:“石滩距离放置棺椁的青石最起码有十几米距离,通过探阴爪肯定无法安然渡过,这里有没有船只摆渡,看样子咱们要想过去只能游过去,不过此处湖泊深度不知,下面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危险,一会儿你们四人站在岸边,我先下水游向青石,如果要是没有危险的话你们再行游过。” “好,那你小心一些,若是察觉到不对劲赶紧游回来,这次咱们前来此地是为了查询线索,可别把自己的命折在这里。”苏定秦低声嘱咐道。 陆念齐答应后便将身后背包卸下,旋即踩着黑色砂石朝着湖边走去。 我们四人紧随其后,刚行至湖边一股恶臭气味便扑面而来,这股气味就好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一般,味道正是从眼前的湖泊之中所散发出来。 “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难闻。”宁楠溪捂着鼻子疑惑问道。 “死人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片湖泊再早应该是万骨坑。”陆念齐沉声回应道。 “这里为何会出现万骨坑?”我看着陆念齐追问道。 陆念齐闻言看了我一眼,随后冷哼一声,说越是这种大型地下工事越容易出现万骨坑,虽然目前来说知道这座石室到底是什么地方,但既然藏在如此隐秘之处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因此不管是当初建造工事的匠人还是工人都会被葬在此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保守秘密,从而不让外界人知道此地藏有工事。 如果这些尸体被搬运出去埋葬的话搬运者还是有可能泄露秘密,所以索性便将这些人的尸体埋葬于此。 只不过像这种放置在万骨坑之上的陵墓实属罕见,因为万骨坑乃是聚阴之地,若是棺材放置其中便会吸收大量阴气,从而使得周围变成大凶之地。 “陆大哥,既然这湖泊之下是万骨坑,你就不害怕这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宁楠溪看着陆念齐担心问道。 “怕?我陆念齐的字典里面就没有怕这个字,从我踏入江湖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已经不属于我自己,所以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再说谁怕谁还不一定,我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区区脏物我根本不放在眼里!”陆念齐豪气干云,脸上没有丝毫恐惧之意。 陆念齐说完开始做伸展动作,目的就是预防下水后出现四肢抽筋的状况。 数分钟后陆念齐停下手中动作,转身面向湖泊,纵身一跃直接跳入冰凉刺骨的水中。 入水后陆念齐不做耽搁,双臂不断挥动,径直朝着青石方向游去。 陆念齐身形敏捷,片刻之后便已经游了一半距离,眼看其即将游到青石前,这时脚下却突然传来一阵颤动。 感受到不对劲后我们几人立即朝着四下看去,可周围并非发生任何异像,就在我们心生不解之时沈南孝突然抬手指向远处湖泊,惊声道:“你们看,那边是什么东西!” 见沈南孝语气慌乱我们几人立即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可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我头皮都麻了。 在距离我们大概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竟然有个黑色的东西正朝着陆念齐游了过来,由于视线昏暗加上距离较远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露出水面之物如同山形,上面几根尖刺锋利无比。 在其游动之时水面泛起阵阵涟漪,湖水拍打在岸边脚下便发出阵阵颤动,看样子刚才发现的异像正是这水中之物所制造出来的。 “苏大哥,这水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宁楠溪惊慌的看着苏定秦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根据模样来看很有可能是一条体型庞大的鱼,水面露出的应该是鱼背的背鳍。”苏定秦紧张道。 闻听此言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说露出水面的当真是鱼的背鳍那么这条鱼的长度少说也在十米左右长度。 我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鱼,连听都没听说过。 此时陆念齐还在湖泊之中,他距离青石少说也有三五米距离,水中巨物虽然距离他还有十几米,但游动速度极快,一秒便能向前游动数米距离。 眼看危险将至,我连忙朝着正往青石方向游动的陆念齐高声喊道:“陆大哥有危险,这水里有东西往你那边游过去了!” 陆念齐听到喊话立即停住身形,紧接着朝着巨物游来方向看去,当他看到露出水面的背鳍后面色明显一变,紧接着便一个翻身潜入水中。 水中巨物见陆念齐隐没身形后也慢慢下潜,很快湖面恢复平静,陆念齐和巨物一同消失在我们视线之中。 “陆大哥!”我站在岸边想要冲上前去帮忙,这时站在一旁的苏定秦将我拦住,沉声道:“别过去,这湖泊是巨鱼的天下,你若是潜入水中很有可能会被这巨鱼一口吞噬掉!” “那陆大哥怎么办,这巨鱼身形如此庞大,陆大哥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我看着苏定秦急切喊道。 “陆兄弟乃当今盗门翘楚,他必有办法应对,现在咱们就留在岸边观望,我想陆兄弟绝对会逃出生天!”苏定秦虽然言辞坚定,但从他神情来看也是异常担心,毕竟现在陆念齐和巨鱼都已经潜入水中,我们根本不知道水下发生了什么,就算是巨鱼将陆念齐一口吃掉我们也根本无法察觉。 “定秦哥,现在已经过去一分半钟,陆大哥怎么还没出来,要是再这么下去就算是不被巨鱼所杀也会因为氧气耗尽而死,咱们几人之中我水性最好,要不然我下去看看情况!”沈南孝先前虽说被陆念齐所伤,但他心中并未因此结仇,如今看到陆念齐身陷险境他还能够不顾自身安危前去搭救的确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苏定秦听后朝着平静的水面看了一眼,继而低声道:“好,那你小心一些,若陆兄弟当真出了事你千万别恋战,赶紧回到岸上,那巨鱼体型庞大你在水中决计不是对手!” 沈南孝闻言点点头,刚行至岸边准备下水,这时原本平静的湖面突然间泛起阵阵涟漪,紧接着我就看到一个庞然巨物从水下砰的一声跳跃出来,借着手中电筒光亮看去,此物少说也有八九米长度,浑身呈黑色,长满了厚重的鳞片,其模样跟鱼差不多,头部扁平,嘴巴位置长着两根长达一米左右的须,倒像是一条巨大的鲶鱼。 这条巨鱼腾空之后一个转身便朝着水面冲去,见势不好我们几人连忙后退,随着巨鱼入水轰的一声湖泊之中水花四溅,岸边砂石全部被湖水浸湿,我们几人身上也不同程度被湖水打湿。 “你们看,是陆大哥!”正慌乱之际宁楠溪抬手指向湖面,定睛看去,此时陆念齐已经从水下浮出头部,从其面部表情来看应该并无大碍。 “陆兄弟,赶紧上岸,快点!”苏定秦见陆念齐现身后连忙高声喊道。 陆念齐闻言刚准备朝着岸边游来,这时水面竟然再次泛起阵阵涟漪,而涟漪中心正是陆念齐身下。 看样子这条巨鱼是想从水下攻击,直接将陆念齐吃入腹中。 如今形式紧迫陆念齐根本不可能再有时间往岸边游动,无奈之下他只得再次潜入水中。 不过就在他刚潜入水中不久那条巨鱼竟然再次从水中冲出,但奇怪的是我们并未见到陆念齐所在,这倒是有些怪了。 刚才陆念齐明明冲着怪鱼而去,如今怎么可能消失的无影无踪,难不成陆念齐已经被这怪鱼给吃了? 正当我心中惊诧之时凌跃空中的巨鱼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嘶吼一声,借着手中电筒光亮仔细看去,我这才发现原来陆念齐并未被这巨鱼吃掉,而是趴伏在巨鱼眼眶位置。 只见他一手扒住巨鱼眼眶,另一只手握着锋利短刀,正不住将刀刃刺入巨鱼眼中! 第一百四十一章 棺刻元辰 锋利的刀刃刺入鱼眼,暗红色的汁液不断从中喷溅而出。 撕心裂肺的疼痛使得巨鱼不断发出痛苦嘶嚎,凌跃空中的身形更是不断挣扎摆动。 沾在鱼身之上的湖水因为摆动不断甩落在地,犹如倾盆大雨。 巨鱼在空中停留片刻便迅速朝着湖泊方向坠落,此时陆念齐已经将短刀收回腰间,双手死死扒住巨鱼的眼眶,看样子他并不想就此罢手。 伴随着滔天巨浪陆念齐和巨鱼同时坠入湖泊之中,一时间水面涟漪不定,水下更是波涛汹涌。 巨鱼落水后由于眼球破裂疼痛难忍,摆动尾巴不住拍打湖面,刹那间击水声嘶嚎声不绝于耳。 陆念齐则是死命扒着巨鱼眼眶不松手,不过从其身形甩荡程度来看他似乎也坚持不了多久,一旦要是被巨鱼甩入水中那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巨鱼已经被他彻底激怒,如果陆念齐身陷黑水巨鱼必然会趁机对他发动攻击,届时凭借巨鱼庞大身形陆念齐几乎没有活命机会。 心中正担忧之际耳畔传来苏定秦一声叱喝:“南孝架桥!我来会会这湖中巨物!” 沈南孝闻言立即解开胸前衣衫露出腰间铁链,待他将铁链抽出后手臂一甩,只间石室之中寒芒乍现,铁链如同离弦之箭般直冲巨鱼脑袋方向而去。 在铁链末端的倒钩与巨鱼碰撞一瞬间火光四溅,倒钩直接钩在了巨鱼眼眶之中。 眼见铁链钩住巨鱼,沈南孝立即将铁链重新捆绑腰间。 不过由于巨鱼体型庞大,力达千钧,仅凭沈南孝一人根本无法控制。 他站在石滩之上不住被巨鱼向着岸边拖拽去,前行之时脚下还留下两道深深痕迹。 苏定秦见沈南孝难以招架,立即将目光看向我和宁楠溪,面色急切道:“陈兄弟,你和宁姑娘赶紧去帮南孝,一定要拖拽住巨鱼,我现在去帮陆兄弟!” 听到这话我和宁楠溪立即行至沈南孝身后,二人用手掌紧握铁链,随即便死命向后拖拽去。 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巨鱼虽说比我们三人体型大数倍,但由于受力之处在于眼睛位置,巨鱼越挣扎伤口越疼痛。 经过一番来回拉拽后巨鱼身形竟然渐渐趋于平稳,只是用尾巴不断拍打着水面。 苏定秦见时机已至,嘱咐我们三人拽住铁链,旋即他从腰间抽出天罡劈水扇,疾步冲将上前。 在行至湖边时他纵身一跃登上铁链,紧接着大步流星踏着铁链朝着巨鱼方向而去。 看到眼前一幕让我不禁让我想起那些武侠电影,里面的绝世高手皆可穿林踏水,不过他们的动作却远没有苏定秦这般潇洒淡定。 只见苏定秦脚踏铁链手持折扇,三五步之后便行至巨鱼身前。 他单脚点地纵身一跃踏上鱼头,紧接着调转折扇直接将扇骨朝着巨鱼头部刺了下去。 扇骨击中巨鱼头顶时传来噗呲一声,长达三十多公分的折扇一瞬间没入巨鱼头部四分之三。 就在巨鱼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苏定秦突然手腕一甩,啪的一声折扇直接在巨鱼脑袋之中展开。 由于折扇是由金属所制,根本不惧怕头部之中的液体和骨骼。 打开折扇后苏定秦便开始晃动手臂,晃动之时我明显看到黄白色液体从巨鱼脑袋之中喷溅出来,看样子苏定秦是直接将巨鱼脑子给搅碎了。 巨鱼几乎还未感受到痛苦身形便已经瘫软下去,沈南孝眼见巨鱼尾部已经坠入水中,连忙抓紧铁链高声喊道:“定秦哥,这巨鱼马上就要沉下去了,你赶紧和陆大哥过来,快点!” 苏定秦闻言看了一眼我们三人所站位置,旋即又看了一眼身后数米外的青石,继而沉声道:“南孝,你将这铁链收回,我和陆兄弟前往青石一探究竟,一会儿若是巨鱼沉水你和陈兄弟二人也游过来!” 苏定秦话音刚落将手中折扇一甩,瞬间一阵流水之声响彻耳畔,至于先前沾染在折扇之上的污秽之物也在瞬间被甩溅出去。 苏定秦收起折扇后身形一躬,伸手抓住趴在巨鱼眼眶位置的陆念齐,手臂猛然用力,陆念齐瞬间腾空而起,紧接着二人纵身一跃,相隔三四米远的青石二人一步便凌跃过去。 苏定秦二人脚尖刚落地,巨鱼便开始朝着水中沉去。 沈南孝见状手腕向上一提,只听嗖的一声铁链便顺势飞回,随后沈南孝将铁链重新捆绑腰间,目光紧盯远处的苏定秦二人。 “沈兄弟,将背包给我扔过来,里面有开棺工具!”落地之后的陆念齐朝着沈南孝喊道。 沈南孝听后转身行至背包前将其捡起,来到岸边手臂猛然用力一甩,背包在空中盘旋数圈后被陆念齐接住。 陆念齐接住背包后便将其放在青石之上,随后将其打开,开始从中拿取开棺工具,见陆念齐即将动手,我们三人也有些按奈不住,将身上行李放置岸边后便纵身一跃跳入黑水。 由于巨鱼已经沉入湖泊,所以游动之时并未再受到任何阻拦,很快我们三人便游到青石边,在苏定秦的拉拽下顺利登上青石。 此时陆念齐已经手持电筒站在其中一座棺椁前四下打量着,见状我凑上前借着光亮看去,眼前这座棺椁是十三口外围棺椁中的其中一口。 通身由石头打造,长度约为两米,宽度约为一米,石棺四周皆是石壁,上面并未雕刻任何景物。 不过在棺椁正上方的棺盖上却雕刻着一只黄牛模样的图腾,这只黄牛雕刻的惟妙惟肖,连牛角之上的纹路都雕刻的清晰无比,足以见得雕刻棺椁的匠人手艺之高超。 “这石棺之上为何会雕刻黄牛?难不成这其间有什么寓意?陆大哥,你以前见过这种雕刻黄牛的棺材吗?”沈南孝看着陆念齐疑惑问道。 闻听此言陆念齐抬手一摆,沉声道:“我也不曾见过这雕刻黄牛的棺椁,按道理说棺椁之上一般雕刻的都是山水或是福禄图案,这黄牛图案还是第一次见到……” 说话之时陆念齐不经意间朝着旁边青石之上放置的棺椁瞟了一眼,顿时好像发现了什么,猛然一惊道:“苏大哥,你赶紧去右侧棺椁看看棺盖之上雕刻的是不是老鼠,沈兄弟,你去左侧棺椁看看棺盖之上雕刻的是不是老虎!” 此言一出苏定秦和沈南孝立即朝着左右青石方向快步走去,二人行至棺椁前看了一眼后神情骤然一变,紧接着二人回到陆念齐身边,说两侧棺椁的棺盖上的确雕刻着老鼠和老虎图案。 “你怎么知道这棺盖之上会雕刻老鼠和老虎的图案,难不成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沈南孝诧异的看着陆念齐问道。 “我又不是神仙,哪有这未卜先知的能力,我之所以知道左右两侧棺盖之上雕刻之物是因为地王庙中左右高台上供奉的神像!”陆念齐沉声道。 “你是说那十二元辰塑像!”沈南孝回过神来看着陆念齐问道。 “没错!先前咱们在地王庙中见到十二元辰塑像,如今在这石室中又见到刻有黄牛图案的棺椁,因此我怀疑这些棺椁是按照十二元辰排列。”陆念齐分析道。 陆念齐的话的确有些道理,而且根据刚才观察已经验证这种可能,不过十二元辰代表着十二种动物,可石室中的棺椁除了中间一口外却剩下十三口,这跟十二元辰根本对不起来,这又怎么解释? 不等我开口询问,宁楠溪已经察觉出不对劲,抬手指了一圈棺椁,不解道:“陆大哥,这里外围可是十三口棺椁,跟十二元辰对不起来吧,如果当真是十二元辰的话应该是十二口棺椁才对,那么出来的一口又是怎么回事?” 面对宁楠溪的质问陆念齐也无法跟她解释,只得先行让我们分头查看棺椁,看看到底是哪口棺椁出了问题。 我和宁楠溪还有沈南孝从左侧查看,苏定秦和陆念齐则是从右侧查看,我们顺着青石一路前行,最终在第七口棺材前相遇,经过交谈两侧棺椁之上皆雕刻着十二元辰图案,看样子问题就出在这第七口棺椁之上。 我们几人同时打亮电筒朝着棺盖方向照去,这次棺盖之上不再是生肖图案,反倒是变成了一个秦字,看到这个字我们几人皆是一怔,脸上显露出不解神情。 先前在棺盖之上雕刻动物图案已经够稀奇,如今竟然还有人会在棺盖之上雕刻字,这的确是出乎了我们几人的意料。 要说在棺椁上雕刻大篇幅的文字也是正常,可哪有人会只雕刻一个秦字,这个秦字又代表着什么? “陆大哥,这秦字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是秦朝时期的陵墓?”沈南孝看着陆念齐问道。 陆念齐忖度一番后摇摇头,说这个秦字跟朝代没有关系,自古以来任何人都不会将自己的朝代雕刻在棺椁之上,这在先前也没有先例。 说完陆念齐闭目沉思片刻,过了数秒后他突然睁开眼睛,斩钉截铁道:“我知道这个秦字代表什么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误触陷阱 见陆念齐骤然醒悟,我们几人连忙追问秦字到底代表着什么。 陆念齐手指周围棺椁,问我们还记不记得地王庙中所供奉塑像。 庙中除了两侧供奉的十二元辰塑像之外正对庙门还有一座破败塑像,根据地王二字推断这座塑像的主人应该是秦猇亭。 此人姓秦,与棺椁之上的秦字相呼应,联系周围棺椁上的十二元辰来看这口刻有秦字的棺椁应该就是秦猇亭的葬身之地。 “陆大哥,照你这么说的话这十二口棺材之中葬着的便是地王秦猇亭手下的十二员大将?既然如此那么中间棺椁葬的又是何人?”宁楠溪满心疑惑看着陆念齐问道。 “如果根据地王庙的线索来看此地的确是秦猇亭和他手下十二员大将的葬身之地,至于围在中央的棺椁到底是谁暂时还不得而知,因为秦猇亭一生杀伐无数多次换主,所以我也无法确定中间棺椁的主人是谁,不过你们不必担心,待我上前仔细查看一番,只要能找到蛛丝马迹应该就能够判定墓主是何人。”陆念齐沉声道。 由于围在中间的青石距离四周青石相隔两米左右距离,我们只得凌跃跳过去。 就在我们几人准备跳跃之时沈南孝不经意间将手中电筒照向水面,紧接着面露惊诧之色,让我们往水面方向看。 闻听此言我们立即低头朝着水面看去,顿时心头一震,外围的湖水皆是黑色,可此处的水却是暗红颜色,就跟血池一般,相比于外面的黑水来看也粘稠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同一片湖泊会出现两种颜色?”苏定秦看着陆念齐不解问道。 陆念齐并未回应,从腰间抽出匕首之后蹲下身形,将刀刃插入水中,然后在湖水变色之处左右摆动。 约莫数秒钟后我就听到水中传来一阵闷响,伴随着的还有水面泛起的阵阵涟漪。 “青石之间暗藏环形阻挡物,由于跟水面齐平所以很难发现,这阻挡物将两种水质分开,因此才会出现黑色和暗红色两种水色,不过为何出现这种水色我也不清楚,但从气味来看有些像是血液的味道。” 说话之时陆念齐将手中短刀放在鼻子下面仔细闻了闻,脸上登时显露出厌恶神情。 “先不管这水的事情了,还是开棺再说!” 陆念齐话音刚落便纵身一跃跳过水面,下一秒平稳落在对面青石上,我们几人则是紧随其后也跳到了这块青石上。 这块青石与周围放置棺椁的青石不同,放置十三口棺椁的青石面积也就在四五平方米左右,可这块青石足有十几个平方大小,即便是我们几人同时站在青石上还空闲大片地方。 登上青石后我们几人行至棺椁前,低头看去,这口棺椁也是由石头打造,看上去更加朴实无华。 先前的棺椁上面好歹还绘制着图案或者是雕刻着文字,可这口棺椁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若非凿刻棺形周正,远远望去恐怕会误认成是一块石头。 由于我们几人并非是盗门弟子,所以皆距离棺椁相隔半米,唯有陆念齐一人贴在棺椁边仔细观察着。 “陆大哥,这棺材有没有什么问题,一口普通的石棺就能保证尸身不腐吗?”宁楠溪低声问道。 陆念齐没有开口回话,直接将上半身趴伏在棺盖上,然后耳朵贴近石棺顶部,手指开始不断朝着棺盖敲击着。 伴随着手指有规律的敲动石棺内部传来一阵回响,听到声音陆念齐慢慢挺直腰板,脸上显露出狐疑之色,同时额头也渗出大片汗水。 “怎么样陆兄弟,听出什么问题来了吗?”苏定秦见陆念齐起身后急忙追问道。 陆念齐听到问话缓缓点头,说通过敲击石棺他得到两个信息,第一个信息是这口棺椁应该是双层棺,也就是说石棺里面还有一口棺材,体积比石棺稍小一些,第二个信息便是棺椁里面很有可能没有尸体也没有冥器,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座空棺。 “空棺?这不可能吧,如果真是空棺的话弄这么大阵仗干什么,又是巨鱼护棺又是棺椁围挡,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沈南孝没好气道。 陆念齐见沈南孝情绪激动,冷笑一声道:“沈兄弟先别急,还有一种可能也是有概率存在的,那就是这棺椁里面的主人在咱们来之前已经离开了棺椁,所以才造成了空棺的假象。” “你是说诈尸?”宁楠溪惊诧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现在棺椁未开一切都只是凭空猜测而已,要想知道棺椁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还需要将其打开一探究竟才行,一会儿我开棺的时候你们先别靠近,等我排除危险之后你们再过来。”陆念齐低声嘱咐道。 见我们几人点头答应后陆念齐从背包中取出两枚探阴爪,与绳索相连后两枚探阴爪同时钩在棺椁一侧,紧接着陆念齐双手抓住绳索,背对棺椁双臂用力。 刹那间陆念齐脖颈青筋暴起,双臂隆起如同粗壮树干。 伴随着陆念齐逐渐发力厚重的石棺棺盖发出轰隆响声,低头看去,石棺棺盖已经被拉拽出四五公分距离,棺盖下方的棺壁顶部布满了白色的划痕。 看样子仅是这座棺盖少说也有数百斤,加上棺椁的话最起码在两三千斤。 见陆念齐有些吃力我刚想上前去帮忙,这时宁楠溪抬手拦在我身前,沉声道:“陆大哥开棺无数,这一口石棺又岂能难得住他,现在棺椁里面到底有没有危险尚不得知,你先别过去,等陆大哥排除危险之后再说。” 宁楠溪说话间陆念齐已经将棺椁拉拽开一条十几公分的缝隙,旋即陆念齐转过身来双手手腕一抖,原本钩在棺盖上的探阴爪顿时翻飞而起,片刻后便连同绳索缠绕在陆念齐手臂之上。 陆念齐将绳索捆绑好后收回背包,随后站在棺椁前抬腿举过头顶。 只听其怒喝一声脚掌下劈,直接踏在棺盖悬空一侧。 这一脚势大力沉,足有千钧之力,只听轰的一声原本盖在棺椁上的棺盖顿时向上翻飞,朝着陆念齐倒扣过来。 陆念齐眼见危险前来面色镇定,上前一步身形侧出,以腰肩之力抵住石棺棺盖,旋即将其扔到一侧的青石上。 棺盖落地巨响震天,一时间地面震起碎裂砂石,半分钟后才尘埃落定。 见陆念齐打开石棺后我们几人立即凑上前去,行至石棺前低头往棺椁中一看,顿时一阵吃惊。 陆念齐所言非虚,石棺之中的确藏有另外一口棺椁,不过这口棺椁相比石棺来说体型要小很多,并非是石头所制,而是一口暗黄色的木棺。 木棺之上雕刻着许多纹样,细看之下跟平日所见棺椁并无任何不同之处。 “陆兄弟,这口棺材有问题吗?”苏定秦看着陆念齐沉声问道。 陆念齐闻言行至石棺前,他打量片刻放置在其中的木棺,低声道:“这木棺所用的木料名为凤阳木,虽说防腐但材料比较常见,若墓主身份当真高贵决计不会用这种木头来为自己打造棺椁,因此我怀疑这口棺并非是墓主的棺。” 陆念齐的话让我们几人皆是一阵惊诧,我们从地王庙一路行走至这座石室,其间根本不曾走过分叉路,也没见到除此之外的任何一间石室,既然如此这里应该就是主墓室。 墓主的棺不放在主墓室又能放在什么地方,难不成此处还有其他藏棺之地? “你的意思是说主棺并非藏在此处,有可能藏在其他地方?”宁楠溪追问道。 陆念齐转头朝着石室之中扫视一圈,摇头道:“这石室周边皆是石壁瀑布,根本没有其他暗室,因此应该没有藏匿主棺之地,我怀疑这口所谓的主棺是用来掩人耳目,真正的主棺应该藏在这外围的十三口棺椁中!” 陆念齐说完之后低头看了一眼身前的木棺,继而说道:“虽然我怀疑眼前这口棺椁并非是主棺,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将其打开看一眼,你们几人退后,这口棺椁里面很有可能藏匿机关陷阱,千万别中了招。” 闻听此言我们几人皆是后退数步,随即陆念齐身形探前,俯身于石棺之上。 他伸出双手扣住木棺两侧,紧接着叱喝一声用力向上一抬,木棺之中登时传来一阵铁器碰撞之声,那声音就好像是铁链拖动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陆念齐顿时面色一怔,他连忙看着苏定秦喊道:“苏大哥,你快看看这木棺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木棺棺盖沉重,我怀疑下方连着什么东西!” 此言一出苏定秦立即弯腰朝着木棺之中看去,数秒钟之后他猛然挺起身子,看着陆念齐说道:“木棺棺盖下方是一个圆环,圆环之上挂着一条铁索,木棺底部有一个圆形孔洞,铁索是从孔洞里面被拉拽出来的!” “孔洞?铁索?遭了,这木棺之中果然是机关,赶紧跳出青石!” 陆念齐话音刚落直接将木棺棺盖扔到石棺之上,旋即便要转身朝着青石方向跳去,可就在我们几人准备跳出青石之时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紧接着周围湖泊翻涌不定,石室之中更是狂风大作。 “怎么回事!咱们这时触发了什么机关!”沈南孝高声惊呼道。 “你们快看这些暗红色的湖水好像在下渗!”一片慌乱之际宁楠溪抬手指向眼前湖水,定睛看去,原本暗红色的湖水果然开始下渗,随着暗红色的湖水越来越少一块类似于挡板似的东西显现眼前,正是此物将黑水和暗红色湖水格挡开来。 “管不了这么多了,先赶紧从这主位青石上跳出去,然后再做打算!”陆念齐说完刚准备跳到对面青石,这时苏定秦连忙一把将其拉拽住,面色铁青道:“别过去,现在那边恐怕比这边还要危险,这次咱们恐怕是要被包饺子了。” “什么意思?”陆念齐神色阴沉道。 苏定秦抬手一指周围十三口棺椁,冷声道:“咱们身后和眼前这十三口棺椁都不是主棺,这里根本就没有主棺存在,从头至尾皆是机关陷阱,目的就是为了让咱们打开这口石棺好触发机关,你仔细看看这十三口棺椁,现在已经开始从棺缝之中弥漫出阴煞之气,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里面藏着的东西肯定有问题!” 第一百四十三章 血傀儡 闻听此言我立即举起手中电筒朝着面前石棺照去,果不其然,呈围合之势的十三口石棺棺缝之中正不断向外冒着红灰色的雾气。 雾气缭绕,片刻之间眼前湖泊便被红灰色的雾气所遮蔽,我们几人被困其中难以脱身。 现在我们已知身后棺椁中除了铁链之外再无他物,如果要是跳到对面青石之上还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 而且对面青石面积太小,只有三五平方米,真要是石棺中藏有邪物如此狭窄的范围内也难以施展。 与其如此还不如留在这块青石上,最起码几人还能够联手迎战,不至于让对方分而攻之。 沉思之间陆念齐已经将身后背包卸下,他从腰间抽出短刀横档身前,目光森然看向不远处的石棺,冷声道:“老子下斗一二十载,盗过大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阴沟里面翻了船,苏大哥,这事责任在我,不管如何我都要护送你们平安离开!” “你这是什么话,你受邀前来阳关岭相助,倒是我们连累了你,不管今日结果如何错都不在你,况且这区区邪物也未必是咱们的对手!”说话之间苏定秦将腰间折扇抽出,只见他手腕一甩啪的一声折扇打开,伴随着一阵水流之声轻摇折扇,流水声响下眼前弥漫的红灰色雾气竟然在瞬间消散,视线也变得清明无比。 陆念齐见苏定秦折扇轻摇便化散阴煞之气,不觉面色一震,称赞道:“苏大哥果然是好本领,既然如此那咱们不分对错合力杀敌,想来这区区邪物也不是咱们几人的对手!” 陆念齐说完直接从腰间解下绳索,在绳索前端绑上探阴爪后在空中甩荡数圈,手掌猛然一松,只听耳畔嗖的一声探阴爪便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其中一口石棺而去,探阴爪乃是黑铁所制,坚硬无比,撞击在石棺之上嘣溅起阵阵火光,陆念齐见探阴爪已经钩住石棺,右臂肘部向前一探,肘关节钩住绳索后向后一扯,随即便双手抓住绳索开始用力向后扯拽。 陆念齐双脚分立与肩平行,伴随着逐渐用力上身开始后倾,不过饶是他面露狰狞之色额头渗出豆大般汗水依旧无法掀开石棺棺盖。 苏定秦见陆念齐与石棺僵持不下,连忙看向一旁的我和沈南孝,沉声道:“陈兄弟,你和南孝赶紧跟我一起帮忙!” 听得此言我和沈南孝立即上前抓住绳索,连同苏定秦和陆念齐一起拉拽石棺,四人联手之下足有千钧之力,随着一声叱喝只听轰的一声石棺翻飞而起,在空中盘旋数圈后砰的一声砸落在青石之上,顿时摔做数段,而由于惯性使然我们几人也后退几步,不过好在青石面积较大,若非如此恐怕我们几人必将坠入周围陷坑之中。 陆念齐眼见石棺棺盖开启,立即举起手中电筒朝着棺中看去,可由于角度问题我们并无法看到石棺内部具体景象,只能够看到一侧边缘,石棺边缘皆是棺壁,根本看不出半点异常情况,既然如此那么刚才的红灰色雾气又是怎么回事? “我过去看看情况,你们几人留在此处不要轻举妄动,若是石棺之中有危险我立即折返回来。”陆念齐说着将手中电筒插在腰间,随后便准备跳到对面青石一探究竟。 就在其准备动身之时原本死寂无声的石室内突然传来一阵咕嘟咕嘟的声响,细听之下这声响竟然是从石棺中所发出。 “你们快看!这石棺缝中涌出一些红色液体!”宁楠溪手指石棺方向惊诧喊道。 听到这话我们几人立即朝着石棺方向看去,除了先前被掀开棺盖的石棺之外其他十二口石棺缝隙中皆是涌出大量暗红色液体,而缺少棺盖的石棺涌出的暗红色液体更多,随着喷涌暗红色液体之间还不断冒起气泡,先前咕嘟咕嘟声响正是由这些气泡破裂所传出。 “这还真是邪门了,我盗过的大墓不计其数,可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这棺椁之中的暗红色液体到底是哪来的?”陆念齐一脸疑惑的看向石棺。 苏定秦站在其身边面色凝重,数秒后沉声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暗红色液体应该就是刚才下渗的暗红色湖水,这十三口石棺底部定然有机关与下渗湖水相串联,当这些湖水下渗之后便会倒灌入石棺之中,而刚才的铁链正是触发机关,依我看这些暗红色的液体极有可能就是血水,石棺之中肯定藏有邪物,这些暗红色血水应该是为了唤醒这些邪物!” 苏定秦说话之时原本即将涌出的暗红色的液体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青石旁边的陷坑也并未被暗红色液体灌满,如此说来苏定秦的猜测虽说大胆但极有可能就是真相。 “老子今天倒是要看看是什么邪物!”不等我们几人回应陆念齐直接纵身一跃上了对面青石,他踏上青石后不做耽搁,三两步便行至石棺前,只见他举起手中电筒朝着石棺中照去,当他看清石棺中景象时脸色骤然一变,神情变得有些惊恐。 “石棺里面到底什么情况!”苏定秦站在原地急切问道,虽说平日里他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十分镇定,但此刻却是有些慌乱。 “石棺里面好像……好像是一具尸体,这尸体浑身沾满血迹,根本看不清……”陆念齐说话间身形靠近石棺,不等他说完突然间石棺之中伸出一只红色的血手掌,直接抓住了陆念齐衣领,旋即便要将陆念齐朝着棺材中拖拽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陆念齐吓了一跳,不过紧接着他便稳下心神,左手抓住棺中伸出的血手掌,右手持刀在空中瞬间一划,只见空中一阵刀影闪过,紧接着从棺材中伸出的血手掌便被锋利的刀刃斩断,手掌断裂瞬间伤口位置喷溅出暗红色的液体,而后棺中便传来一阵嘶吼之声,声音响彻石室,如同虎啸山林一般。 伴随着嘶吼声响起原本死寂无声的其他十二口石棺竟然在同一时间传出砰砰巨响,那声音就好像有东西在棺材内部用力锤击,数秒钟后一阵咔咔石头碎裂声便从四面八方袭来。 听到声响苏定秦面色一怔,连忙看向沈南孝,急切道:“南孝,快用铁链将陆兄弟拉拽回来,快点!” 就在苏定秦喊话瞬间十二口石棺顶部的棺盖瞬间碎裂,陆念齐面前的石棺中也怦然坐起一个黑影,就在这黑影即将起身扑向陆念齐时沈南孝已经甩出手中铁链,只听嗖的一声铁链击出,电光火石间在陆念齐腰间缠绕两圈后沈南孝登时用力一拽,陆念齐直接被沈南孝从青石之上拖拽回来,而石棺中的黑影则是扑了个空。 伴随着陆念齐落地,十二口石棺碎裂的石块纷纷从空中落下,苏定秦见势不秒举起手中折扇朝着空中挥去,只听一阵流水声过后原本砸向我们几人的石块全部被这股无形风力吹向别处,更多的是落在湖泊之中,溅起水花发出咕咚之声。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站稳脚步之后的陆念齐将手中电筒朝着面前石棺照去,光亮映照下黑影显现眼前,我定睛一看顿时脑袋嗡的一声炸响,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石棺之中的黑影竟然是一个浑身沾满暗红液体的人,这个人除了人形之外几乎看不出任何人的特征,五官就好像是被利刃削平,整张脸没有任何起伏,只剩两个黑漆漆的眼眶,里面连眼珠都没有。 “这不会也是被扒了人皮的人吧?”宁楠溪从腰间抽出破邪剑,咬破指尖精血后将血液往剑身之上一抹,伴随着口中咒语念出剑身周围一阵红晕缭绕,待到红晕消散之际破邪已经化身三尺长剑。 “眼前之物绝不是人,若真是人的话应该不会有如此大的阴煞之气,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传闻之中的血傀儡!”苏定秦面色凝重道。 据苏定秦所言血傀儡其实就是人的血液所化成的一种邪物,并非是活人之躯,也没有灵智心神,是由怨气极重者的血液所化,所以被称为血傀儡。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些石棺之中先前必然放置着死者生前遗物,借此将其魂魄控制在石棺之中。 至于青石周围的暗红色液体应该就是这些死者体内的血液所化,待到触发机关之后这些血液便会倒灌入石棺之中,从而与其魂魄相融变成邪物,然后通过这些邪物保护棺椁或者其他重要之物。 苏定秦刚解释完其他十二口石棺中同时传来异响声,循声看去,十二个血傀儡同时从石棺中坐起,旋即站起身来走出石棺。 连同先前那只血傀儡一共是十三只,前后左右直接将我们包围其中。 “不对劲,刚才这血傀儡的手掌不是已经被我给斩断了吗,如今怎么又恢复如初了!”陆念齐指着眼前的一只血傀儡面色惊诧道。 听到这话我们几人朝着先前与陆念齐交手的血傀儡看去,果不其然,原本这只血傀儡的手掌已经被陆念齐斩断,可现在他的手掌却是再次长了出来,而且与先前没有丝毫差别。 “这便是血傀儡的厉害所在,一般的刀刃根本伤不了他们,因为他们是血液所化,只要血液存在身体就能够重新恢复如初,换句话说如果用一般的兵刃根本难以伤其分毫。”苏定秦面色阴沉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真阳溅 苏定秦的话让在场之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如他所言这般,寻常兵刃根本难以消灭血傀儡,即便是斩断他们的四肢或者脑袋只要血液尚在依旧可以恢复如初,而且他们现在有十三人,我们只有五人,一旦要是与其交手先不从实力比较,就算是耗也能将我们耗死。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这血傀儡已经将咱们围困在这青石之上,青石外围皆是黑水湖泊,即便是杀出缺口恐怕也难逃出生天,况且咱们现在只有你我和宁姑娘身负道法,陈兄弟和陆大哥根本不会道术,这又如何消灭眼前的血傀儡?”沈南孝看着苏定秦忧心忡忡道。 “既然陈兄弟和陆兄弟都不会道法,那咱们便将他们护在身后,咱们三人呈三角御敌,他们二人则是进入身后石棺躲避,只要咱们三人不倒下这些血傀儡想要伤害他们也没那么容易!” 苏定秦说完转头看向我和陆念齐,面色凝重道:“陆兄弟,你和陈兄弟赶紧躲进石棺,不管我们交战结果如何你们都不要插手,这些血傀儡危险无比,只要将其血液渗透对方身体就如同剧毒蔓延,不出一个时辰受伤者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样,没有灵智心神,成为行尸走肉。” 陆念齐闻言从腰间抽出短刀横立胸前,神情冷峻道:“笑话,我陆念齐其实贪生怕死之辈,爷们就算是死骨头茬子也要冲着天,我怎么能让你们二位和一个姑娘保护我,你们放心,我虽说不会道法但这么多年在大墓之中也遇到过不少险情,凭借我的本事就算是不能将其击杀也能够自保。” “不行,你还要带我们几人出去,所以断然不能出事,这血傀儡……” 不等苏定秦说完,宁楠溪上前一步道:“你们都别吵了,这里用不着你们几人出手,难道你们忘了本小姐的看家本领了吗,本小姐可是会撒豆成兵术,这些兵将皆是由豆子所化,他们自然不会畏惧血傀儡的攻击,你们就坐在一旁休息,看本小姐如何击退这些血傀儡!” 话音刚落宁楠溪直接扯开身前黑色布包,从中取出两颗黑豆,旋即将黑豆放在左手掌心,右手则是放入口中咬破指尖,伴随着指尖精血渗出宁楠溪将血液滴在两颗黑豆之上。 刹那间黑豆吸干精血,随即从中弥漫出黑色的雾气,宁楠溪眼见黑雾升腾立即双手合十将黑豆夹在掌心,旋即双手变化结印,口中念道:“天清地灵,撒豆成兵,黑煞玄灵,护我太平,急急如律令!” 伴随着咒语念出宁楠溪叱喝一声击出双掌,瞬间两颗黑豆从其掌心飞出,直接落在青石之上。 黑豆落地瞬间一阵浓重的黑色雾气弥漫开来,紧接着周围温度下降,一股极强的压迫之势从眼前袭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头顶压下,使人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先前在老家后山时宁楠溪曾利用黑豆释放出黑煞玄灵二将,虽说这两位将军最终败于黄家大仙手中,不过他们却是因为耗尽灵力所致,若非黄家大仙利用其弟子使用人海战术消耗黑煞玄灵二将灵力,最终鹿死谁手尚不得知,只不过当初黑煞玄灵二将重伤后被宁楠溪收回黑色布袋,如今只过去不到半月=时间,还不知道他们休养如何,能不能敌得过眼前的血傀儡。 沉思之际黑雾渐渐散去,定睛一看,黑煞玄灵二将已经现身眼前,两位将军器宇轩昂威武不凡,即便是他们身下战马已经黄家大仙所斩杀,但如今持枪杵地依旧能够感受到其凌冽杀气。 “黑煞玄灵参见主人!”黑煞玄灵现身后立即转身单膝跪在宁楠溪面前,宁楠溪见状抬手一摆,沉声道:“二位将军如今身体可曾康复,现在我们几人被血傀儡所包围,你们可有信心将这些血傀儡斩杀?” “主人放心,我们兄弟二人伤无大碍,再说不过只是区区血傀儡,又岂是我们兄弟的对手!”黑煞看着宁楠溪语气铿锵道。 宁楠溪闻言露出满意笑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今日就有劳二位将军,请战!” 听闻宁楠溪下令黑煞玄灵二人立即站起身来,随后转身面向眼前的血傀儡,黑煞手持丈八蛇矛,玄灵手持亮银长枪,两位将军如同天神下凡,一人挡在身前,一人挡在身后,其气势雄浑无比,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谁敢伤我主人,黑煞前来应战!”黑煞说话间将手中丈八蛇矛用力往地上一杵,只听砰的一声青石地面瞬间火光四溅,刹那间周围平地卷起狂风,石室之中更是传来一阵鬼哭狼嚎之声。 “不想活命的就上前一步,玄灵在此接战!”玄灵手握亮银长枪横档身前,呼啸风声下红缨飘荡,其目光锐利如鹰,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血傀儡虽说没有灵智心神,但也知道此时面前二人对其造成威胁,嘶吼一声过后十三只血傀儡从四面八方同时进攻,其声势之大犹如山呼海啸。 玄煞眼见血傀儡冲上前来直接横出丈八蛇矛,一招横扫千军过后眼前扑将上来的数只血傀儡直接被扫翻在地,身后的玄灵也丝毫不马虎,见血傀儡数人同时冲将上前,他将亮银长枪用力往地上一杵,枪尾没入地面数公分,旋即他将身后弓箭取下,从腰间抽出五根箭矢后直接搭弓上箭,对着眼前数名血傀儡便击发出去,数根箭矢犹如脱缰野马,眨眼间便已经刺中血傀儡的胸口,由于其力道之大,几名被箭矢刺伤的血傀儡直接被强大的力道推出数米远的距离,有的直接身形不稳掉入湖泊之中。 虽然从武力来看黑煞玄灵二将远超血傀儡,不过血傀儡真正的厉害之处不在于其实力,而是在于打不死,即便是被重达数十斤的丈八蛇矛扫翻在地血傀儡依旧能够轻松站起,至于被箭矢射落湖泊的血傀儡也随后从湖泊中爬出,拔出胸前箭矢继续战斗,至于他们的身上则是没有留下任何伤口。 看到眼前一幕沈南孝不禁啧啧称奇,暗叹道:“若是常人或是邪物遭受这般重击早就已经身死,没想到这血傀儡竟然毫发无伤,看样子要想将其消灭必须用其他方法才行。” 沈南孝话音刚落一只血傀儡纵身一跃,双爪探前直接朝着黑煞胸口袭去,此时黑煞正与面前数只血傀儡交战,打的是难解难分,根本无暇顾及,就在血傀儡双爪即将插入黑煞胸口之时只听耳畔传来嗖的一声,紧接着一道黑影掠过,噗呲一声便击中腾空而起的血傀儡,定睛看去才发现这时玄灵射出的羽箭,箭头刺中血傀儡后直接将其击退数米,血傀儡嘶吼一声便掉落湖泊之中。 看到这里我不禁赞叹道:“这黑煞玄灵二将果然默契十足。” 听到这话一旁的宁楠溪嘴角微启,笑道:“不仅是默契十足,二人兄弟情义更是深厚无比,这撒豆成兵术是由爹爹传授给我,此术传于世间千年,也就是说这黑煞玄灵二人的魂魄已经困于黑豆千年之久,千年以来二人不曾分开,自然是十分默契。” 宁楠溪说话间眼前寒芒闪烁,一道黑影一道白影在眼前交织纵横,叮当乱响之声不绝于耳,黑煞手中丈八蛇矛和玄灵手中的亮银长枪如同一条黑龙一条白龙,杀得血傀儡节节败退。 虽说在势头之上黑煞玄灵二将碾压血傀儡,可无论二人如何拼命厮杀依旧无法斩杀血傀儡一人,眼见再这么下去黑煞玄灵必将耗尽灵力,我赶紧看向一旁的宁楠溪,面露担忧之色道:“宁姑娘,现在两位将军灵力十足尚且能够压制血傀儡。可一旦要是继续拖延时间恐怕这两位将军便会灵力耗尽,到时候他们根本不是血傀儡的对手,如此一来可怎么办?” 宁楠溪闻言嘴角微启,露出不屑笑容:“这血傀儡虽然用一般兵刃无法消灭,但若是配合道法恐怕就无法支撑,血傀儡乃是阴物聚集所化,要想将其解决就需要以至阳之物克制。” “至阳之物,难不成你说的是指尖精血?”我看着宁楠溪不解问道。 “你只是答对了一半,指尖精血的确是至阳之物,不过阳性不足以消灭血傀儡,人体之中真正的至阳之物在于舌尖精血,只有用舌尖血才能够克制这些血傀儡!” 据宁楠溪所言人身上有三种血可以辟邪,也成为至阳之血,分别是指尖血、舌尖血和心尖血。 其中指尖血的阳性最弱,舌尖血强之,心尖血最强,只不过心尖血难以获得,所以通常来说舌尖血便是人体之中最强的至阳之血。 舌尖血又被称作真阳溅,由于舌头能连接心脉,而心脏是人体阳气的源头,所以用舌尖血驱邪效果最好。 宁楠溪解释完之后转头看向正在与血傀儡鏖战的黑煞玄灵二将,高喊一声道:“二位将军兵刃凌空,本小姐为你们兵刃助阳!” 宁楠溪话音刚落黑煞玄灵二将立即将身前血傀儡格挡开数米,旋即二人手中兵刃被抛于空中,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宁楠溪闭上嘴巴五官拧起,不等两把利刃下落宁楠溪昂头张嘴,噗的一声便将口中鲜红色的血液喷向空中,一时间两把兵刃同时沾满宁楠溪的舌尖血,伴随着急速下降两把兵刃周身竟然开始出现阵阵红色光晕。 黑煞玄灵二将见兵刃之上已经溅满舌尖血,上前一步纵身一跃握住兵刃,旋即便朝着血傀儡所站方向冲将上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掩人耳目 血傀儡并无灵智心神,自然不知道这真阳溅的厉害。 眼见黑煞玄灵两位将军冲将上前,十三只血傀儡嘶吼一声探出双臂露出利爪便朝着二人扑将上前。 先前黑煞玄灵二人手中兵刃并未喷溅舌尖血自然无法消灭血傀儡,如今舌尖血将其兵刃覆盖更是实力大增。 黑煞眼见身前血傀儡扑上前来,举起手中丈八蛇矛直接朝着血傀儡胸部刺去。 丈八蛇矛刺出瞬间周身红光流转,破空之声炸响耳畔。 只见一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般击出,未等血傀儡靠近丈八蛇矛的利刃便已经刺入血傀儡胸口。 一瞬间金光刺眼,血傀儡被刺中位置就好像烈火蔓延,伴随着滋啦滋啦声响血傀儡胸口被灼烧出一个拳头般大小的洞,从前身便可看穿身后景象。 随着烈火蔓延,受伤的血傀儡口中发出阵阵嘶吼声,仅是片刻时间烈火便将其全身覆盖,不等血傀儡落地已经化作虚无,只剩一阵血红烟雾渐渐散去。 见血傀儡消散后宁楠溪面露欣喜神色,她抬手一指眼前剩下的十几只血傀儡,冷声道:“两位将军速战速决,一定要彻底将这些血傀儡全部消灭!” “末将领命!” 伴随着黑煞玄灵二人一声震天应和,旋即便与血傀儡交战一处。 黑煞手中丈八蛇矛舞动虎虎生风,兵刃所至之处血傀儡片甲不留。 玄灵则是挥动手中亮银长枪在敌群之中杀个几进几出,枪芒所指命丧黄泉。 仅是片刻时间二人便杀了十一只血傀儡,剩下的两只血傀儡眼见同伴身死皆背靠相对。 就在他们准备拼死一搏之时前后站立的黑煞玄灵二人突然同时击出手中蛇矛和长枪,只听噗呲一声两把兵刃同时贯穿两只血傀儡的身体。 旋即二人手腕一抖,只听砰的一声血傀儡的尸身登时震碎,不多时变化做血雾散去,再不见其踪影。 苏定秦见黑煞玄灵二将轻而易举便将血傀儡消灭,不禁看向宁楠溪,嘴角微启道:“玄清门的撒豆成兵术果然厉害,今日一见的确是名不虚传。” “过奖了苏大哥,并非是撒豆成兵术厉害,而是这两位将军厉害。”宁楠溪说完转头看向黑煞玄灵二人,沉声道:“二位将军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末将领命!” 黑煞玄灵二人话音刚落周身一阵黑雾升起,片刻之后便化作两颗黑豆散落在地。 宁楠溪上前将两颗黑豆捡起放入腰间黑色布袋,旋即看着苏定秦问道:“苏大哥,现在血傀儡已经被消灭,估计暂时不会再有危险,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座石棺既然不是主棺,那么主棺又在何处,而且向梁为何要留下隐晦地图将咱们引到这里,难不成他也是被这血傀儡所杀?” 苏定秦听后沉默片刻,继而摇头道:“我觉得向梁应该并未发现这十三口棺椁,亦或是说他根本没有中计。” “按照刚才的情况来看一旦要是打开假的主棺后铁链便会被拉拽从而开启机关,内部暗红血液就会被其他十三口棺椁中的邪物吸取从而变成血傀儡,血傀儡现身之时的情况你也见到了,他们直接打碎了石棺,也就是说如果向梁当真与血傀儡交过手石棺一定是碎裂的,假的主棺也一定是打开的,可咱们刚才来到这里的时候十四口棺椁完好无损,这就说明向梁根本没有动过这些棺材。” “至于说他是被血傀儡所杀那就更不可能了,血傀儡出手便是杀招,怎么可能会让向梁逃出这么远的距离,再者只要被血傀儡所伤就会被同化,也会变得跟血傀儡一样成为行尸走肉,可咱们在密林之中发现了向梁的尸骨,这就证明他根本不是被血傀儡所杀,真正杀他的另有其人!” “你的意思是说这座石室中所有的一切本身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其实根本不是主墓室,而是一座连环机关,目的就是引咱们上钩,从而借助血傀儡杀死咱们?”宁楠溪追问道。 “没错,据我猜测应该是这样,不过如果这里真的只有一座假墓室的话向梁不可能受伤,他也没有必要利用笔记本给咱们留下前往此处的线路图,依我看这里除了假墓室之外肯定还有一座真墓室,至于到底在什么地方现在还不得而知。”苏定秦沉声道。 闻听此言沈南孝显露出惊诧神情:“既然这里是假墓室那么真的墓室又在什么地方,来的时候咱们并未遇到任何分叉路或者是暗门,而且这座石室很明显就是尽头所在,这里四处都是石壁,顶部只有一条瀑布,哪里有前往主墓室的通道,你们说向梁会不会是自己不小心受伤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会在笔记本上留下古墓的位置,目的就是让其他的盗墓贼也死在这里?” 苏定秦听后抬手一摆,刚准备开口,这时陆念齐抢先道:“绝无可能!我虽然从未见过泥龙儿向梁,不过他的事迹却一直在我们盗门之中所传扬,据我所知他绝对不是这种卑鄙小人,你们想想一个生前为国为民的男子汉临死之时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勾当吗,反正我是不信!” 沈南孝闻言刚要开口,这时苏定秦抬手一挥道:“南孝,陆兄弟言之有理,咱们几人虽说都没有见过向梁,但他却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即便是死他也不可能做出这种卑劣之事,依我看他肯定是发现了主墓室所在,只不过主墓室并非是这座石室。” 苏定秦说完后转头看向陆念齐,沉声道:“陆兄弟,盗墓是你本行,现在我们能够依仗的只有你了,希望你能够早些找出主墓室所在。” “放心苏大哥,我定当尽力而为!”陆念齐说完后便仔细打量周围石壁,并用手中电筒朝着远处照去,每一个角落都搜寻的十分认真仔细,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后陆念齐转头看向我们几人,摇头道:“据我观察石壁之上根本没有任何暗门所在,应该也不会藏有任何机关,如此说来暗藏主墓室的地点只有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们几人皆是异口同声问道。 “水!”陆念齐回应道。 “你是说主墓室在这湖泊之下?据我所知以当今科技发展来看就算是两块切口整齐的石头也无法阻挡住水流,更何况此处是座古墓,要想湖泊在上古墓在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湖泊早就已经灌入主墓室。”苏定秦看着陆念齐怀疑道。 闻听此言陆念齐冷笑一声:“湖泊虽然是水,可我指的却并非是湖泊。” “你是说瀑布!”我骤然醒悟看着陆念齐问道。 “没错,我所指的水就是瀑布,整座石室四周皆为石壁,只有水流是活的,既然湖泊之中不可能藏有墓室,那么墓室就极有可能藏在瀑布后方,现在你们几人都将手中电筒关闭,看看瀑布后方有没有什么异像。”陆念齐沉声道。 听得此言我们几人连忙将手中电筒关闭,一时间整座石室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虽说耳畔传来哗哗流水声,却感觉更为死寂。 正四下观望之际耳畔传来陆念齐的声音,你们看先前流水瀑布方向! 闻言我立即将目光看向流水之处,定睛看去,在瀑布后方果然有一道光影,此地正位于瀑布中间位置,距离水面大概有十几米高度。 “石室无光这瀑布后方怎么可能传来光亮,依我看主墓室应该就藏在这瀑布后方,只不过进来的时候咱们几人都打着电筒,因此忽略了瀑布,在这瀑布高悬数十米,也不会有人会想到主墓室藏在瀑布之后,看样子建造这座陵墓的匠人还真是有些能耐,竟然能够利用这天然地势来隐藏主墓位置。” 说话间陆念齐将手中电筒打开,随后我们几人也将电筒打亮。 如此说来苏定秦的猜测不错,这里的确只是一座假墓室,目的就是引诱盗墓者,并利用此处机关将其消灭。 幸亏宁楠溪和苏定秦等人身负道法,若是一般的盗门弟子误触机关恐怕难逃一死。 “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主墓室藏于瀑布后方,那咱们就别耽搁了,赶紧过去查看一番。”沈南孝急切说道。 “一会儿到达瀑布下方你们几人先等待片刻,我上去查看一下情况,若是确定里面就是主墓室你们再上去,毕竟此地距离地面少说也有十几米高度,如果上去之后里面并非是主墓室那岂不是耽搁了时间。”陆念齐沉声道。 见我们几人点头后陆念齐率先跳到对面青石之上,将身后背包取下后扔往对岸,随后便纵身一跃跳入水中朝着石滩方向而去。 陆念齐下水后我们几人也紧随前行,片刻之后我们几人便重新回到石滩,随即朝着瀑布方向走去。 随着脚步迈近瀑布声响越来越大,这给我们几人之间的交流也造成了阻碍。 说话之时必须扯着嗓子大喊,要不然声音就会被瀑布水流声所覆盖,根本听不清对方说了些什么。 行至瀑布下方后陆念齐举起手中电筒朝着顶部查看一番,随即回头看向我们几人,大声喊道:“这石壁虽说不算光滑但赤手恐怕难以攀登,一会儿我利用壁虎爪先行上去,如果里面真是主墓室所在的话我就将携带的绳索扔下来,届时你们利用绳索攀登上去,切记注意小心!” “好,你也注意安全,若是发现不对劲就赶紧撤下来!”苏定秦叮嘱道。 陆念齐点头应承后便从布袋中取出壁虎爪,戴在手脚之后便顺着石壁朝着瀑布上方攀爬而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洞后主墓 陆念齐的壁虎爪不仅可以攀爬土壁,在石壁之上更是如履平地。 壁虎爪前端如同鹰钩锋利异常,只要钩住石壁便可拉动千钧之力。 借助壁虎爪陆念齐快速朝着石壁顶部爬去,仅是片刻时间便已经爬至瀑布中央位置。 他将身形贴近石壁,侧头朝着瀑布后方看去,不多时他低头看向我们几人,高声喊道:“这瀑布后面的确有一处暗洞,我现在进入其中查看,若是没有问题就将绳索给你们扔下来!” 陆念齐说完横向朝着瀑布后方爬去,很快身影便隐没在瀑布之后,再不见其踪影。 见陆念齐进入瀑布后方的暗洞后宁楠溪看向苏定秦,面露担心之色道:“苏大哥,你说这暗洞之中会不会暗藏危险,若泥龙儿向梁当真在此受伤说不定里面会有危险之物存在,陆大哥不会道法,万一要是出事怎么办?” 此时苏定秦面色凝重,不过他为了不让宁楠溪担心还是显露出一副轻松神情,嘴角微启道:“不必担心,陆兄弟是盗墓行业中的翘楚,盗过千百座大墓,其间危险不言而喻,既然他能够全身而退就说明他有过人本领,所以咱们还是在此安心等待,我想陆兄弟肯定会平安无事。” 宁楠溪听苏定秦说完后不再追问,目光紧紧盯着瀑布方向。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后瀑布位置人影闪动,不多时一条绳索从瀑布后方扔了下来,紧接着耳畔便传来了陆念齐的声音:“瀑布后方的暗洞的确是主墓室所在,现在绳索已经扔下,你们赶紧顺着绳索爬上来,攀爬的时候切记小心,石壁被水流打湿,切记踩稳之后再向上攀爬!” 苏定秦闻言上前一步伸手接住绳索,他将手电筒和天罡劈水扇插入腰间后转头看了我们三人一眼,沉声道:“我先上去,陈兄弟和宁姑娘跟在我后面,南孝殿后,你们注意小心,千万要抓紧绳索。” 见我们三人点头后苏定秦双手挽住绳索便朝着瀑布上方爬去,苏定秦身形灵敏,加之有功夫傍身,仅用了一分多钟便钻入暗洞,随即我和宁楠溪还有沈南孝也先后顺着绳索攀爬上去。 穿过瀑布进入暗洞视线变得开阔,内部场景更是令我们几人啧啧称奇。 在瀑布后方同样是一间石室,不过这间石室规模并不算大,拢共只有二三百平方米左右。 四周皆是石壁,没有任何暗门暗室,每一面石壁之上都凿出石坑。 石坑距离地面大概两米左右,内部放置着七彩琉璃盏,琉璃盏内火光映照,将整间石室照的亮如白昼。 石室正中央位置放置着一口血红色的棺材,如今棺材已经被开启,棺盖散落在地。 通过观察来看这口血红棺椁并非是木头或者是石头所制,倒像是用一整块玉料雕刻而成,看上去十分温润。 虽说棺椁之上并未雕刻花纹,不过其间却有红光流动,就如同人体之内的血管一般。 石室中除了红色玉棺外棺前还放置着一顶青铜香炉,上面盖着炉盖,两侧穿着圆环,香炉四周雕刻着神兽图案,或许是因为石室中比较潮湿,青铜已经出现斑斑锈迹。 “陆大哥,这石壁上燃烧的七彩琉璃盏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长明灯?”宁楠溪看着陆念齐问道。 “没错,这的确是长明灯,传闻长明灯可以燃烧千年,是用尸油制作而成,世间数量稀少,我曾盗过近千座大墓,但能够用得起长明灯的却是少之又少,几乎一个手就能数得过来,因此这个墓主人绝对不简单。”陆念齐沉声道。 据陆念齐所言长明灯是古代灯盏的其中一种,寻常人家所用的大多是灯油或是蜡烛,像长明灯即便是达官贵人也没有资格使用。 倒并非是此物贵重,而是用料极难获取。 要想制作长明灯需要三种原料,分别是尸油、龙舌草和魁柏油。 其中尸油就是尸体中所含有的油脂,这种油脂燃烧之后不仅不会冒出烟雾还会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更难能可贵的是尸油损耗极低,一般来说一盏尸油可以燃烧数千年。 尸油难以获得而且制作极其麻烦,首先要选择七个时辰之内死去的孕妇作为原材料。 将其悬挂起来之后脱光身上衣服,然后在火盆之中放上松枝,点燃松枝后便利用松枝的火焰炙烤死者的下巴,待到死者下巴水分蒸发后流出来的液体便是尸油。 尸油晶莹剔透自带一股淡淡的香味,据传闻汉高祖刘邦的妻子吕雉天生身上便有一股怪味。 这种味道隔着数十米远都能够闻到,因此吕雉在成为皇后之后便寻访天下奇香想要借助香味掩盖身上的怪味。 但寻遍天下奇香依旧遮盖不住她身上的怪味,就在她心灰意冷之时一名男子进宫献宝,将一瓶晶莹剔透的液体献给了吕雉,说这种香料天下难寻,只要涂抹在怪味散发之地便可将其掩盖。 吕雉听后大喜,连忙将此物涂抹于身上。 果不其然,在吕雉涂抹完这种液体后身上原本散发的难闻气味全部被掩盖住,她见此物十分管用便问那男子这到底是什么香料,她曾寻访天下找遍奇香可都不能遮盖她身上的气味,因此对于此物格外好奇。 那名男子也没有隐瞒,直接说此物便是尸体上流淌下来的油脂,也被称作尸油,尸油虽说香味很淡,但是却能够遮盖住浓重的气味。 吕雉虽说是刘邦身后的女人,但她却比刘邦更杀伐果断,要不然也不会将淮阴侯韩信斩杀。 因此她听到是尸油后并未害怕,反倒是奖赏这名男子不少金银财宝。 在男子口中吕雉得知尸油的炼制方法,于是命令手下兵将去寻找刚死不久的孕妇尸体,利用她们来炼制尸油。 不过既是怀了孕又刚死不久条件实在苛刻,全城寻找数日都不曾找到一人。 吕雉眼见尸油即将用完,心中不禁有些着急,最终她下令让手下兵将屠杀怀孕妇女,为的就是炼制尸油。 据野史记载吕雉在位其间共杀害全城孕妇数千人之多,导致那时婴儿降生率远远低于死亡率,从这一点也足以看出吕雉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阴狠毒辣。 制作长明灯除了最主要的材料尸油之外还需要龙舌草和魁柏油,龙舌草是一种罕见的植物,这种植物可以引火但是极难扑灭。 使用之时首先将龙舌草放置在烈日之下曝晒,等龙舌草内部的水分全部蒸发之后叶子就会由深绿色变成暗黄色。 此后用锋利的刀将晒好的龙舌草割划成长条,通过搓捻将龙舌草搓成细绳,然后浸泡在尸油之中。 七七四十九日之后龙舌草完全被尸油浸透,这时再将其点燃的话就会延续其照明时间。 至于三种材料中的魁柏油是有魁柏树所烧制而成,使用之时将魁柏油与尸油想融合,如此一来便可大大提高燃烧率,这三样东西都十分珍贵,而且极难获得,因此自古以来使用长明灯的陵墓少之又少,有些盗墓者倾尽一生之力也未曾见过长明灯的模样。 “陆大哥,你进入暗洞之时这口红色玉棺就是敞开的吗?”沈南孝看着陆念齐沉声问道。 陆念齐闻言点点头,说他来的时候石室中的场景就是这般,他不曾动过任何一样东西,而且刚才他曾观察过玉棺之中的景象,内部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听得此言我们几人快步朝着红色玉棺方向走去,行至玉棺前低头看去,棺材内部的确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留下,这倒是怪了,这好端端的棺材怎么会被打开,里面的尸体又去了何处,难不成这棺材里面的尸体已经离开了墓室? “棺椁是空的?难不成里面的尸体早就被向梁放出来了?”宁楠溪诧异问道。 “不可能吧,如果里面的尸体是被向梁放出来的,那么距今最起码有十几年之久,若真如此江湖早就大乱,怎么可能一直风平浪静,而且据我们杂务科调查这些年来全国各地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重大的灵异事件,因此我怀疑这棺椁里面的墓主逃脱跟向梁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沈南孝分析道。 “这么多年来只有向梁来过此地,除了他之外还能有谁来过这里?”宁楠溪追问道。 对于宁楠溪的疑问沈南孝并未解答,这时陆念齐沉声道:“虽然从线索来看这么多年只有向梁来过此处,但是咱们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确实只有他自己来过,既然咱们能够循着线索来到此处,那么别人为何不可以,依我看沈兄弟的猜测有些道理,如果说墓主当真是被泥龙儿向梁所释放出来,那么天下早就大乱,决计不可能蛰伏十几年之久,所以我断定在咱们和向梁来此之间还有其他人来过!” “还有其他人?到底是什么人?”宁楠溪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一般来说确定陵墓年代的办法有很多种,除了陪葬物的样式之外还能够通过棺椁形状雕刻图案或者是壁画来判断,不过口棺椁没有任何雕刻图案,周围也没有壁画,石室中更是没有陪葬物,这就无法来断定墓主的身份,而且我觉得此地并非是陵墓,或者说这里的建造并非是为了葬人!”陆念齐斩钉截铁道。 听到这话我们几人皆是一惊,沈南孝率先回过神看着陆念齐问道:“不是为了葬人还能是为了什么,再者如果这里并非陵墓那为何会有棺椁存在?” “为了什么我也说不准,但根据我的职业直觉来判断这里肯定不是为了葬人这么简单,必然有其他用处!”陆念齐沉声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血玉棺 说话之时陆念齐目光落在玉棺前方的青铜香炉上。 这个香炉高约半米左右,宽度在四十公分,虽说是青铜所制但雕刻极为精致。 上方神兽雕刻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其呲牙咧目之势凶狠异常。 香炉下方是三根小臂般粗细的炉脚,上面同样雕刻着纹样,不过却是青蟒缠足。 三条浑身长满鳞片的蟒蛇盘绕而上,整座香炉给人一种戾气很重的感觉。 苏定秦见陆念齐目光直盯眼前香炉,便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陆念齐听到问话回过神来,说这座香炉有问题。 按照常理来说陵墓之中不可能藏有香炉,因为棺椁乃是阴世之物,香炉则是阳世之物。 棺椁在内香炉在外,从古至今根本没听说过有人在陵墓之中供奉棺主,因此他猜测这香炉并非是供奉所用。 而且即便是供奉香炉顶部的炉盖也该是开启而非闭合,如今香炉之上的炉盖盖在其上在行话之中被称作封香,即便是在香炉中燃香供奉下面的人也收不到。 “陆兄弟,照你的意思来看这香炉是干什么用的?”苏定秦看着陆念齐问道。 “具体干什么所用我不知道,不过现在香炉就摆在咱们面前,直接打开一看不就知道了。” 说完陆念齐看了我几人一眼,低声嘱咐道:“既然这香炉藏匿在主墓室中必然有大作用,我担心里面会有机关,你们几人退至一旁,等我排除险情后你们再过来。” 闻言我们几人点头应承,随后退至距离香炉三米左右位置。 陆念齐见我们几人远离香炉后上前一步,蹲下身形仔细观察着面前香炉。 片刻后他伸出双手慢慢放在炉盖之上,旋即小心翼翼将炉盖掀起。 见炉盖和炉身之间慢慢漏出缝隙我们几人皆是屏气凝神不敢出言半句,很快陆念齐将炉盖完全抬起,低头看去之时他的脸色骤然一变,神情略显惊讶。 “这香炉里面到底是什么?”宁楠溪说话间快步朝着香炉方向走去。 陆念齐回身看向我们,诧异道:“这香炉里面是空的,不仅没有燃香连香灰都没有,底部只有一些黑褐色的渣滓,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苏定秦率先走上前去查看,我和沈南孝则是紧随其后来到香炉前。 低头看去,香炉之中的确是空空如也,底部只剩一些黑褐色的残渣。 “怎么会是空的,既然香炉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么墓主为何会让人将这香炉摆放在这,难不成有什么其他的寓意?”宁楠溪看着香炉狐疑问道。 说话之时我们几人皆朝着香炉内部看去,只有苏定秦不停观察着香炉底部。 约莫两三分钟后苏定秦将腰间折扇抽出,借着折扇抬手一指香炉底部,沉声道:“这青铜炉底部有烈焰灼烧过得痕迹,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个香炉并非是供奉所用,而是炼丹药炉!” 苏定秦说完不等我们几人回过神来弯腰将手伸入炉中,用手指捏了一些黑褐色渣滓放在指尖。 用力捻动几下之后放在鼻子下方仔细闻着,见其如此认真我们几人都没有开口打扰。 大概过了半分钟左右苏定秦面色骤然一变,额头开始渗出汗水。 看到苏定秦这般反应沈南孝有些按奈不住,沉声问道:“定秦哥,这黑色的炉渣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并非炉渣而是炼制的药渣,根据药渣气味来分辨先前炼制之物应该是人的脏器,因为这味道之中除了血腥味外还有一股酸味,与人体内脏味道相同。”苏定秦回应道。 听到这话我不禁心头一震,先前城区之中近十名青年丢失内脏,如今这药炉中炼制之物也是内脏,难不成这其间有什么联系? 想到此处我看着苏定秦问道:“苏大哥,你说这药炉中的脏器会不会跟城区中失踪的脏器有关,先前你和陆大哥不是猜测除了咱们和泥龙儿向梁之外还有人来过此处吗,难不成此人就是城区之中作案的连环杀手!” 苏定秦听到问话刚要开口,这时宁楠溪连忙摆手道:“不可能,如果那个连环杀手闯入密林的话肯定会被发现,别忘了这几日咱们可都在这密林之中,先前据推断这连环杀手根本不是活人,若是邪物的话身上肯定会弥漫出阵阵阴气,但咱们这几日并未发现可疑阴气,也就是说不可能有邪物来过这片密林。” “不对,有一段时间咱们都没有在这密林之中!”我看着宁楠溪反驳道。 当初我和宁楠溪获得鹿角霜后便从阳关岭离开回到了城区,回去的路上司机曾说连环杀手已经杀了十人。 后来经过商议我们再次回到密林,当时苏定秦和沈南孝根本不再其中,营地里面只剩下了几张人皮。 先前镇守此处的杂务科编外人员已经身死,如此说来连环杀手很有可能是趁我们不在的时候潜入密林。 这样的话完全可以说得通,因为在城区死了十人之后连环杀手便已经收手不再杀人,他完全有机会和时间潜入陵墓。 我将心中所想告知众人,沈南孝听完后一拍大腿,说道:“陈兄弟说的不错,当时我和定秦哥前往城区与杂务科成员联系的确不在密林,而剩下的几名编外人员也在这其间身死,看样子那连环杀手的确来过此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就可以确定这墓主与城区百姓遇害之事有关,现在他已经逃出陵墓,这附近的城区和乡镇必然危险无比,我觉得咱们下一步计划就是赶紧离开密林,通知各警局严防死守,就算是找不到墓主的话咱们也要找到那个连环杀手,因为他极有可能知道墓主的身份。” 众人听苏定秦说完皆是觉得有些道理,纷纷不住点头,而我心中却有一丝疑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或许是看出我脸上微弱表情,苏定秦抬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低声问道:“陈兄弟,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疑惑之处?” “的确有不明白的地方,如果说这个墓主是因为炼制的丹药才死而复生离开此处,那么当初泥龙儿又是怎么死的,外面石室中的十四口棺椁他可从未开启过,总不可能是那条怪鱼逼迫他写下盗墓者死这四个字的吧?”我看着苏定秦等人不解问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陷入一阵沉默,因为他们也无法解释这个问题,大概过了数分钟后苏定秦看向我,问道:“那你觉得向梁为何受伤?” “我怀疑这座墓室中除了墓主之外还藏着一个人,正是此人重伤泥龙儿,至于后来城区之中的命案也是此人所为,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一点解释不通,那就是此人既然能够重伤泥龙儿为何要等十多年才动手,如果利用人的五脏六腑就可以将墓主复活,那么他早些年为什么没有行动,非要等到现在?”我看着众人说道。 “或许他早些年前根本不知道炼制丹药的材料,他用这十几年时间才找寻到秘法也说不定,而且据我刚才观察这药渣之中除了人体内脏之外还有其他的材料,至于是什么我分辨不出,但肯定不完全是内脏炼制,因为这种五脏炼丹法门我知道,根本不可能将一个死人复活。”苏定秦沉声道。 若事实真按照苏定秦所言那么倒是合情合理,不过要想知道事情真相看样子我们只能找到墓主或者是连环杀手,只有这样才能够彻底解开谜团。 正沉思之际陆念齐已经起身行至玉棺前,他伸手静静感知着玉棺,脸上显露出享受神情。 “我盗过千百座大墓,木质、石制、金制棺椁皆见过,但玉棺还是头一次见,更从未见过血玉棺材,这口棺椁是由整块玉石雕成,世间可谓难得……” 陆念齐话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从其面部表情来看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陆大哥?”宁楠溪问道。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自古以来江湖流传着一个门派名叫棺材门,这个门派专门制造各种棺材,而且利用棺材研究各种秘术秘法,如今咱们眼前这口血玉棺世间难得,说不定能够从棺材门找到些许线索,如果说棺材门有血玉棺的记载,咱们就可以顺藤摸瓜知道墓主是何人,只要知道墓主是谁咱们就有方向调查他的去处和目的,你们几位意下如何?”陆念齐沉声道。 “棺材门我素有耳闻,这个门派十分神秘,听说不光能够打造棺材更能够操控棺材,而且跟鬼神也有来往,杂务科曾数次派人与棺材门门主联系,但皆未寻找到其下落,陆兄弟,你可有办法找到棺材门的踪迹?”苏定秦追问道。 “我虽然并不知道棺材门设于何地,但既然他们跟鬼神有往来那就可以利用鬼神来打听棺材门的位置,我觉得这口血玉棺是个突破口,咱们不能放过。”陆念齐斩钉截铁道。 宁楠溪闻听此言行至血玉棺前伸手抚摸了一下,继而开口道:“是突破口不假,可这口血玉棺少说也重达数千斤,凭借咱们几人的力道如何将其运送出去,从此处到达地王庙少说也有十几公里,这么远的路程若是一路托运什么时候才能够逃离此处?” “实在不行就将这血玉棺砸了,只拿着一块玉石去找棺材门,我想凭借棺材门的能力应该能够凭借碎裂的玉石还原出血玉棺的模样。”沈南孝有些急切说道。 闻听此言陆念齐刚要出言阻止,这时苏定秦抬手一挥折扇,劝阻道:“不行,这口玉棺可是稀世罕见之物,若是被咱们砸了岂不是可惜,依我看咱们还要再想办法,如果真托运不出去的话我就联系杂务科成员,让他们多派人手前来挪棺,我就不信数十上百人还无法将这口棺材搬离此处!” 第一百四十八章 玉孕天灵 苏定秦的话让我心生诧异,没想到这口血玉棺竟然如此贵重,能让他不惜动用百名杂务科成员前来搬运。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这口血玉棺的主人非比寻常,若是一般人又岂能有资格和实力葬在这稀世罕见的血玉棺中。 心上沉思间我对于这口血玉棺渐生好奇之心,于是踱步行至棺前,伸出手便去抚摸棺椁。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我的手掌触碰到棺壁瞬间,棺内一股强大的吸力袭来,直接将我的手吸附在棺壁之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我措手不及,慌乱之间我连忙抬起另外一只手摁在棺壁上准备挣脱,不过另外一只手刚放在棺壁上也被棺椁所吸附。 一时间我两只手掌完全贴合于棺壁,掌心内部就好像涂抹了强力胶水一般,无论我如何挣扎都无法脱身。 我渐渐感觉到双掌火热,就好像放置于烧红的铁板上。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更是袭遍全身,仅是数秒钟我后背衣衫就已经被汗水湿透。 “陈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陆念齐率先发现我不对劲,连忙行至我身边将双手钩在我肩膀上开始拉拽。 虽说陆念齐力道不小,可无论他如何拉扯我的双手依旧牢牢被吸附在棺壁之上动不得分毫。 看到眼前一幕苏定秦等人骤然一惊,回过神后也赶紧来到我身边帮忙扯拽。 陆念齐和苏定秦站在我身后,二人抱住我的腰,宁楠溪和沈南孝则是各自拉拽住我的一只手臂。 伴随着苏定秦一声令下四人同时向后拉扯,可没想到的是我的手掌就好像跟棺壁融为一体似的,不仅拉扯不开分毫,我双臂骨骼也传出咔咔响声。 若是任由四人再这么拉拽我的两条手臂恐怕就废了,万般紧急间我连忙阻止道:“别拽了,我手臂快要脱臼了,你们试试能不能用刀子将我的手掌和棺壁分离开来!” 此言一出四人连忙停下手中动作,旋即陆念齐从腰间抽出短刀。 他行至棺前蹲下身子仔细查看我的手掌位置,可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脸色骤然变得凝重,浑身不住颤抖,双眼之中也显露出一股难以置信的神情。 看到陆念齐这般反应我心凉了半截,但还是忍着剧痛问道:“陆大哥,情况怎么样,能不能用刀子将我的手掌和棺壁分离开?” 陆念齐没有回应而是抬手一摆将苏定秦叫到身边,苏定秦低头看了一眼后面色一沉,随即起身道:“陈兄弟,你的手掌好像和血玉棺连在了一起,你双掌之间生出千万条细细的血丝,与棺壁直接黏连在一起,若是执意用刀刃分割的话恐怕会伤及你的手掌!” 苏定秦的话让我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先前陆念齐等人也曾抚摸过棺椁,而且当时陆念齐还是摘下手套将手掌放在了棺壁之上。 如果说这血玉棺当真有问题的话陆念齐的手为何没有被吸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满心疑惑之时血玉棺内的吸力逐渐增强,我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吸引着我。 这股吸力使我双掌炙热无比,如同置身火焰一般,而且伴随着猛烈的灼烧感我甚至能够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从我面前传来。 此时情况愈演愈烈,若是再继续耽搁下去必然会出大事。 打定主意后我连忙看向陆念齐,急切道:“陆大哥,现在这股吸力越来越强烈了,再这么下去我恐怕双手不保,你赶紧用刀子将连接棺壁的血丝斩断,快点!” 陆念齐手持短刀看了一眼旁边的苏定秦,见苏定秦点头默认后他先是用手稍微将我手掌一侧掀起,然后便将锋利的刀刃插入其中。 伴随着刀锋从掌心猛烈划过,一股无形之力从其间迸发。 只听砰的一声陆念齐直接被气浪推飞数米,后背重重砸在石面上,手中紧握的短刀更是腾飞空中,刀刃直接从中断为两截。 “陆兄弟!” 苏定秦惊呼一声赶忙上前搀扶陆念齐,所幸陆念齐并无大碍,他被搀扶起身后看向我手掌位置,脸上露出惊诧之色,口中喃喃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棺椁为何会激发如此猛烈罡气!” 就在陆念齐疑惑之际我手掌疼痛感更加剧烈,我明显感觉到刚才被利刃割划的手掌有些异样,察觉到不对劲后我连忙看向一旁的宁楠溪,喊道:“宁姑娘,你赶紧帮我看看手掌怎么了,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宁楠溪闻言立即行至棺前蹲下身子,她定睛朝着我手掌底部看去,顿时神情惊变,诧异道:“血!你体内的鲜血正在被这口血玉棺吸食!” 此言一出众人连忙围至我身边,低头看去,整座血玉棺的颜色竟然开始出现变化,原本血玉棺的颜色呈鲜红血色,可如今却变得有些暗红,而且暗红血色正在往棺底沉积,上方棺壁血色逐渐退去,化作白玉颜色,只有我掌心之下的位置还显露出淡淡红色,就好像一条管道直通棺底,血液不断在棺底沉积。 “不好,这口血玉棺正在吸食陈兄弟体内的血液,再这么下去陈兄弟必然血尽而亡!”苏定秦急声说道。 苏定秦说话之时我明显感觉身体已经出现了异样,整个人昏昏沉沉,脑袋十分不清醒,身体也开始有些发冷,就好像身处冰窖一般。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这手掌和棺壁已经牢牢吸附在一起,根本无法将其分开,再这么下去陈默就没命了!”宁楠溪神情急切的看着苏定秦,眼眶顿时已经变得通红。 苏定秦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吸食血液的玉棺,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数秒后沉声道:“现在已经没别的办法了,要想让这口玉棺不再吸食陈兄弟鲜血就只能将其砸碎!” “砸碎!这可是稀世罕见之物,说是价值连城也毫不为过!”陆念齐惊声道。 “就算是价值连城又能如何,再如何珍贵也不过只是一件死物,又怎么能够与活人性命相比,陆兄弟,你赶紧拿出锤头重击玉棺,我怕陈兄弟坚持不了多久了!”苏定秦看着陆念齐催促道。 听到苏定秦的话我心中一股暖意升起,先前他还曾不惜一切代价要将这血玉棺带回杂务科,如今却甘愿为了救我将这血玉棺砸毁,看样子苏定秦的确是个正直善良之人。 陆念齐虽说心中有些不舍,但深知如果不砸毁玉棺我必死无疑。 随后他打定主意,拉开背包拉链后从中拿出一把小臂般长短的铁锤,将锤头举过头顶后怒喝一声便朝着玉棺方向砸了过来。 这一下势大力沉,锤柄落下时耳畔甚至能够听到呼呼破风声,就在锤头即将落在棺壁之上时一个始料未及的变故出现,玉棺之中竟然散发出阵阵红色的光晕,其间还有异响声不断传来。 陆念齐见状面色一怔,刚想收手,这时玉棺之中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整座玉棺轰然炸裂。 一股无形气浪将我们几人震飞出去,数米之后才重重落地。 而碎裂的玉石腾空而起,数秒后纷纷下落。 苏定秦担心我会被碎裂的玉石砸中,倒地后立即起身行至我面前,从腰间抽出天罡劈水扇便开始挡击落下的玉石。 伴随着苏定秦手持折扇在我面前不断挥动,落下的玉石被扇面直接挡开。 约莫数秒后所有的玉石落地,这时石室中突然传来宁楠溪一声惊呼。 听到喊声我刚想起身查看,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起身,先前玉棺已经吸食我体内不少血液,如今我只觉浑身无力,整个人就好像被掏空一般,根本再无半点力气。 “苏大哥,你赶紧去看看宁姑娘,她是不是被玉石砸伤了!”我看着苏定秦虚弱说道。 虽然我知道宁楠溪出身道门,身形灵敏身负道法,可玉石落地杂乱无章,若说慌乱之间被玉石砸中也是有可能的事情,这些玉石每块都如同脑袋般大小,就算是不砸在头上也有骨断筋折的后果。 苏定秦闻言点点头,立即朝着宁楠溪方向走去,而我则是努力用手臂撑起半边身子朝着宁楠溪所处之地看去。 此时宁楠溪正站在距离我大概七八米左右的地方,她身形挺直,从外观来看并未受到任何损伤,只不过她的双眼一直看向刚才玉棺放置之地,脸上还显露出惊诧神情。 “怎么了宁姑娘?”苏定秦行至宁楠溪身边担心问道。 “你快……快看玉棺底部是什么东西,好像是一把长剑!”宁楠溪好像受到极大震惊,说话之时舌头都有些不利索了。 问题你抽烟苏定秦立即朝着玉棺底部看去,当他看清之时脸上也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很快陆念齐和沈南孝听到消息也皆是围上前去,二人脸上也皆是一阵诧异。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玉棺底部会藏着一把剑!”沈南孝看着眼前景象喃喃不解道。 “天下万物皆有灵性,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把剑应该就是这口血玉棺所孕育而成,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天灵地宝这个词吧,牛宝狗宝皆是动物孕育出有灵性之物,拿来炼制丹药再适合不过,而这把剑应该就是天灵地宝中的天灵,本身血玉棺就极为罕见,能够孕育出兵刃的血玉更是世间难求,依我看这把剑本不该出世,正是因为血玉棺吸食了陈兄弟的血液之后才彻底孕育而成,由于玉棺经受不住长剑所释放出的灵力,所以才会轰然炸裂!”苏定秦沉声解释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梦中红绫 听苏定秦说的如此玄妙我抑制不住好奇心想要起身查看,可身形刚撑起一半猛烈晕眩感瞬间袭来,我只觉双眼一黑,旋即倒落下去再无半点知觉。 昏睡之间我做了个怪梦,梦中我身处一片崇山峻岭之间。 四周皆是茂密山林,眼前是一面巨大的湖泊。 阳光落在湖面波光粼粼,映的人眼生疼。 我四下观望不见出路也见不到半个人影,正当我准备动身寻找出路之时一阵龙吟声从耳畔传来。 循声看去,原本平静的湖泊之上竟然出现了一叶孤舟。 一名身穿红肚兜的女娃娃正背手站在孤舟之上,她手中没有拿桨,但孤舟却能够自己前行。 约莫片刻后孤舟行至岸边,女娃纵身一跃跳到岸上,随即踱步朝着我走了过来。 定睛看去,这名身穿红肚兜的女娃年龄大概在六七岁左右。 上身红色肚兜上纹着一副祥云图案,下身穿着一条花裤子,脚下穿着一双虎头鞋。 这女娃看上去十分可爱,脸颊胖嘟嘟的,头顶还扎着两个羊角辫。 见女娃行至我身前我下意识后退两步,诧异道:“小妹妹,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你爸妈呢?” 女娃抬起头用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我,这双眼睛清澈无比,如同清泉一般透彻。 她上下打量我片刻后冲我露出笑脸,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我叫红绫,在这里是为了等你,我没有爸妈,以后我就跟着你了。” 听到女娃的话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女娃我从未见过,也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字,既然不相识她又怎么会在这里等我? “小妹妹,咱们之前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吧,你是不是被坏人带到这里的,你把你爸妈居住的地址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够帮你找到他们。”我看着眼前的女娃一本正经道。 “哥哥,我没有爸妈,是你让我来到这个世上的,以后我就跟着你,不管你遇到什么危险困难我都不会离开!”女娃一脸天真的看着我说道。 “我让你来到这个世上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看着女娃追问道。 “先前我吸了你的血,正是你的血才让我提前来到这个世上。”女娃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我心中猛然一惊,难不成这个叫做红绫的女娃就是血玉棺中的那把剑! 我正欲问个仔细,这时女娃突然开口道:“哥哥,我先回去了,记住我叫红绫!” 女娃话音刚落突然周身弥漫起一股猩红色的雾气,伴随着雾气缭绕一个巨大的身影闪动其间。 待到红雾渐渐消散之时一阵龙吟啸天,我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可爱乖巧的女娃此刻竟然变成了一条数十米长短的红色巨龙。 这条龙通身披满红色鳞甲,其身长有四肢,每只脚上皆有五爪。 它的脑袋就好像一辆越野车般大小,头部长有两根角,两根胡须更像是两条红绫般在空中随风飘动。 见女娃瞬间变成一条红色巨龙我心中一阵颤动,刚想开口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条巨龙不等我开口竟然一跃腾空而起,朝着远处湖泊飞去,不多时巨龙飞到湖泊之上,一声龙吟后便朝着湖泊之中钻了进去,一时间湖泊之中巨浪滔天,翻起阵阵水花。 就在巨龙隐没在湖水中的一瞬间我耳畔传来阵阵叫喊声:“陈兄弟,快醒醒!” 听到声音我缓缓睁开双眼,此时苏定秦和陆念齐等人正蹲在我面前,脸上显露出急切神情。 “苏大哥,那个女娃呢?”我看着眼前的苏定秦低声问道。 “女娃?什么女娃?”苏定秦一边问着一边转头朝着四下看去。 “没什么,我刚才昏迷的时候做了个梦,梦里见到一个名叫红绫的女娃,这女娃最后化作一条红色巨龙飞入了湖泊之中,对了,我昏迷多久了?”我看着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继而说道:“你已经昏迷了一个小时,现在你感觉怎么样,若是没什么大碍的话咱们就赶紧离开这里。”说完苏定秦转头看向一旁的沈南孝,说道:“南孝,你去将那把剑收起,等陈兄弟休息片刻后咱们就离开这里。” 沈南孝闻言转身前往玉棺停放之处,来到玉棺前他弯腰伸手去拿地上的长剑,可没想到的是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将长剑拿起,几番尝试后他转头无奈看向苏定秦,说这把剑就好像生根一般,根本拿不起来。 闻听此言苏定秦和陆念齐皆是行至长剑身前,二人尝试数次不得其果,随后苏定秦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把剑看上去跟寻常的剑没什么区别,怎么可能会拿不起来,难道说这把剑只有它的主人才能够拿得起来?” “这把长剑是死物又不是活物,怎么可能会认主?”沈南孝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苏定秦问道。 “寻常的剑自然不会认主,无论任何人都能够使用,不过这把剑可是血玉棺孕育而成,灵性非凡,若说它认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它的主人到底是谁呢?”苏定秦喃喃自语道。 苏定秦说话间宁楠溪行至长剑前,她低头观察片刻,旋即骤然醒悟道:“这把长剑的主人会不会就是陈默,刚才陈默说他在梦里见到一条红色巨龙,而这把长剑剑鞘之上也刻有巨龙印记,会不会是这把剑给陈默托了梦?” 此言一出苏定秦等人立即将目光看向我,数秒后苏定秦行至我面前,问我现在情况如何,能不能站起身来,我稍微尝试一下,发现自己的身体与先前相比已经好了许多,于是我便在苏定秦的搀扶下渐渐站起身来,随即朝着长剑方向走去。 行至长剑身前我低头看去,发现这把长剑剑鞘通身血红之色,剑柄十分精致,上面除了雕刻着纹路之外还镶嵌着一颗眼珠般大小的红色宝石,宝石晶莹剔透,一看就绝非凡品。 剑鞘之上刻有红色长龙,这条长龙与我在梦中见到的长龙模样几乎相同,难不成宁楠溪的猜测是真的,先前进入我梦境的那个女娃正是这把长剑所化! 正当我心中惊诧之时耳畔传来苏定秦的声音:“陈兄弟,这口血玉棺是吸了你的血之后才孕育出这把长剑,说不定你就是这把长剑的主人,现在你试试能不能将这把长剑拿起。” 听到这话我慢慢蹲下身子,伸出手缓缓朝着长剑伸去,就在我的手掌逐渐靠近长剑之时长剑竟然开始发生颤动,伴随着颤动剑鞘之中还传来阵阵龙吟之声。 “这把长剑果然跟陈兄弟有缘,看样子陈兄弟就是这把长剑的主人!”陆念齐在一旁惊声说道。 伴随着我的手掌逐渐靠近长剑,剑身摇晃幅度也越来越大。 就在我的手掌距离长剑只剩不到十公分时耳畔嗖的一声传来,原本放置在地的长剑竟然腾空而起,直接贴在了我的掌心。 在手掌与剑身接触的一瞬间我感觉一股强烈的力道从剑身之中传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股气流涌入体内。 原本我浑身无力头脑晕眩,可就在这股气流进入体内瞬间我感觉神志开始变得清明,浑身上下就好像浸泡在热水之中一般,感觉格外舒服。 “你们快看,剑鞘之上的龙不见了!”宁楠溪发现异像惊声喊道。 听到这话我立即低头朝着剑鞘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原本剑鞘之上刻有红色巨龙,通身长达数十公分。 可就在我的手掌接触到剑鞘之后这条巨龙竟然渐渐消失踪迹。 见到眼前奇怪景象后我刚想将剑鞘翻过看看后方情况如何,就在这时我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烈火灼烧般的剧痛感。 一时间我疼痛难忍,扔下手中的长剑后便开始撕扯胸前衣衫,口中大声喊道:“快!快往我胸口浇水,我胸口就好像着火似的,快给我浇水!”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苏定秦等人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他们便回过神来,连忙从背包中取出水瓶,拧开瓶盖后便往我胸前浇灌。 伴随着清凉的水洒落我胸口,原本炙热的灼烧感渐渐消散,不过衣衫之下却是雾气升腾。 “陈兄弟,你赶紧把衣服脱下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定秦看着我催促道。 闻言我立即将上身衣衫脱下,可还未仔细查看胸口便听到一阵惊呼声传来。 “怎么会这样,这剑鞘之上的龙形图案为何会出现在陈兄弟胸口?”陆念齐看着我胸口方向惊诧问道。 陆念齐的话让我心头一震,连忙朝着自己胸口方向看去。 当我看清胸前景象之时顿时大吃一惊,原本覆盖在剑鞘之上的龙形图案此刻竟然出现在了我的胸口。 从痕迹来看就好像是被烙铁烫在胸口一般,外面边缘呈现黑色,内部却是鲜红之色,尤其是一双龙眼炯炯有神,就跟活得一样。 “我入道十几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玄妙之事,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条龙出现在陈兄弟胸口就是认主的最好证明,现在长剑已经与陈兄弟心意相通,只有陈兄弟才能拿得起这把剑,也只有陈兄弟能够使用它。”苏定秦看着面前几人沉声道。 “陈兄弟,既然你与此剑有缘那么这把剑就留给你,日后必然有大用处!”苏定秦看着我笑道。 “留给我?我根本不会用剑,就算是拿在我手里也不过只是一块废铁罢了,还是先留给你们用吧,待我日后学了本领之后再用。”我看着苏定秦说道。 苏定秦闻言苦笑一声:“陈兄弟,这把剑乃是天灵神兵,世间罕见,我们自然想将其留在自己手里,不过这把剑现在已经认主,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拿不起来,在这血玉棺是吸了你的血才孕育出这把长剑,所以这把剑自然要交托与你。” 第一百五十章 剑灵 见苏定秦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再推脱,况且除了我之外苏定秦等人根本无法将这把长剑拿起。 一番忖度后我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长剑,低头看去,红色流光在剑鞘周围环绕。 伴随着红光流转我体内似乎有一股温热的气流在周身转动,先前沉重的身体变得轻盈无比,神智也清明了许多。 我左手持剑鞘,右手持剑柄,手臂微微用力,只听噌的一声一道红光从剑鞘之中迸发。 定睛看去,这把剑剑身之上满是血纹,细看之下又有些像是红色的火云。 我望着剑身怔怔出神,不知不觉间眼前竟然浮现出那个身穿红色肚兜头扎羊角辫的女娃。 她不断在冲我笑着,还冲我不断挥手,数秒钟后这女娃化作一团红光飘入剑身之中,等我回神看去之时眼前已经再无女娃踪迹,只剩这把锋利的长剑。 看到这里我顿时醒悟,看样子那个名叫红绫的女娃应该就是这把剑的剑灵。 早些年前我曾听村里老一辈人讲起过,久通人性成精的并非只有动物,就连那些生活中常见的用具,若是积聚了灵性,也会汲取人类的灵魂化身成妖魔鬼怪。 世间万物皆有灵,不仅活物有灵死物也有灵,不管是任何东西只要存放世间千年就会有灵气,灵气慢慢聚集便会化作器灵。 不过这些器灵有好有坏,好的器灵可以保佑你顺风顺水,财运旺盛,若是坏的器灵轻则让你散尽家财,重则让你家破人亡。 关于器灵之事我还曾听说过一个故事,此事发生在唐朝宝应年间。 汝南有位叫岑顺的青年,舞文弄墨之余喜欢钻研排兵布阵,算得上资深军迷。 有一次,他前往陕州投亲,不想亲戚却离家多时,家中早已无人,岑顺没料想到亲戚早已离家,带来的盘缠在路上早已经花的干净,囊中羞涩的他住不起旅店,这时有好心的乡邻愿意免费提供一处深山老宅供他居住。 岑顺听后心中大喜,如今亲戚远出还不知道何时回来,若是长此以往他又在何处居住,于是当下打定主意收拾东西便准备前往深山老宅。 不过,很快有熟悉内情的人偷偷告诉他那房子不能住,岑顺听后不解,问为何不能住,那名好心人说那间深山老宅里面闹鬼,这件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 岑顺听罢不觉哑然失笑,说他都穷到住不起旅店的份了,怎么可能还害怕鬼,再说天命有常,一切皆有定数! 随后,简单收拾了下,就搬进了这处所谓的凶宅。 群山环抱之中,这处宅子显得格外阴森,岑顺天生胆子大倒也不惧独身一人。 整天闭门读书,很少与人来往,就这么住了一段时间,也没碰到什么怪事。 唯独觉得诡异的是,每临深夜,宅中就会听到军队击鼓鸣金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只在房中听得到,出了门声音就消失了。 若是寻常人见到这异象可能就吓跑了,但岑顺却很高兴,生活中哪有机会体验到这样的阵仗?他每到深夜兴奋不已,只为等这声音饱饱耳福。 一连几天,岑顺都梦到一个人:一个身穿盔甲的人,自称是金象国的信使。 据信使所说,前几天晚上军队演习声音惊扰了岑顺,实在不好意思。 现在金象国面临天那国的入侵,正急需外援,如果岑顺愿意施以援手,金象国愿意委以重任。 既能成人之美,又能过把军事瘾,岑顺平时哪里摸得着这样的机会,岑顺当即表示同意。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狂风四起,岑顺睁眼一看,房中突然出现几百个高约数寸的铁甲兵。 一番集结后排成,森严的军阵,原来是金象国的大军到了。 岑顺疑惑不已,信使所说的天那国在哪儿? 过了一会儿,岑顺发现屋内墙角东有处老鼠洞,钻出一群老鼠,以洞口为城门,垒敌崔嵬,三奏金革,四门出兵,连旗万计,风驰云走…… 看到这里岑顺才明白,原来所谓的天那国士兵不过是一群成了精的老鼠。 岑顺发挥业余特长,为金象国出谋划策,经过数次决战,天那国的老鼠们被打得溃不成军,获胜的金象国国王当场诏令,赏赐岑顺宝贝明珠珠玑无限。 从此,岑顺每天沉迷于鏖战,终日不出门,几乎与世隔绝。 后来亲戚回来,发现他面色憔悴精神萎靡,便问他发生了何事? 岑顺支支吾吾也不说,亲戚便越发怀疑,将其灌醉后才从他口中得知原委。 这亲戚颇知风水,料定这其中定有古怪,便找人将岑顺支了出去,自己潜入房中挖掘一番,挖了几尺后,哗啦!整个房间都坍塌了…… 原来这处房屋建在古墓上,地面塌陷后,现出了无数冥器,尤其是一副巨大的象棋棋盘,其中的棋子都是金属铸造,所谓的金象国大军,全是这些棋子所幻化的。 为抵御老鼠的进攻,这些棋子托梦向岑顺求助,而赏赐他的那些珠宝,都是墓葬中的陪葬品。 亲戚招呼乡邻将古墓中的象棋棋盘拖出来烧了,然后将陪葬的冥器拿给岑顺看,岑顺这才恍然大悟,一通呕吐不止。 休养了几日后,岑顺恢复了健康,与亲戚告别后回到家中,而那座山间老宅再也没听说闹鬼了。 这件事情虽说是坊间传闻,但却有一定参考意义,自古以来器物成精之事数不胜数,凡事不可能空穴来风,因此器物成精一事应该是却有发生。 寻常之物经过千百年都可化身精怪,更何况这血玉棺孕育出来的宝剑,若说其间藏有剑灵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想到此处我将长剑收回剑鞘,看着苏定秦说道:“如今咱们虽说得到这把长剑,不过这血玉棺却是毁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苏定秦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玉石,随即又看了一眼我手中拿着的长剑,抬手一摆手中折扇,笑道:“陈兄弟,你手中这把宝剑可比这口血玉棺要稀罕的多,而且你没发现在这把宝剑现世后这血玉棺的颜色已经变成寻常白玉之色了吗,这就说明血玉棺里面的血气已经全部被这把宝剑所吸食其中,因此没有什么可惜的。” 苏定秦说完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继而问道:“自古宝剑与人一样皆有名姓,你打算给这把宝剑取个什么名字?”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怔,还未开口便听耳畔传来沈南孝的声音:“我看不如叫做棺藏,这把宝剑藏于棺中,这个名字再适合不过。” 苏定秦闻言抬手一摆,笑道:“棺藏这个名字的确不错,不过这把剑现在归于陈兄弟所有,还是应该听听他的意见。” 说罢苏定秦转头看向我,问道:“你想给这把剑取个什么名字?” “这把剑通身血红,我看就不如叫做红绫。”当红绫二字从我口中说出之时我明显感觉到手中长剑一阵颤动,看样子这把剑很喜欢红绫这个名字,这名字是先前那位女娃的名字,既然她是由这把剑所孕育出的剑灵,用红绫取名自然再适合不过。 “红绫?这名字是不是有些女性化?”沈南孝开口问道。 “女性化又如何,我倒是觉得红绫这个名字与这把宝剑很配,剑身之上如同片片火云,又如同条条红绫飘荡其间,我看再适合不过。”宁楠溪在一旁反驳道。 沈南孝听后刚要开口,这时苏定秦阻拦道:“南孝,这把剑既然归于陈兄弟所有,自然要听他的,红绫这个名字不错,日后这把剑就叫做红绫!” “苏大哥,现在玉棺已毁,咱们也无法得知墓主到底是谁,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陆念齐看着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听后沉默片刻,一番思量后抬起头来,沉声道:“如今墓主想必已经现世,咱们再留在阳关岭也没什么用处,依我看咱们接下来就回到城区协助杂务科成员继续调查杀人凶手的踪迹,若是能够找到杀人凶手应该就能够知道墓主的身份,对了宁姑娘,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宁楠溪见苏定秦开口询问,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跟随你们一同前往城区,现在虽说凶手已经停止杀人,但他的目的咱们还没有调查清楚,在没有抓到他之前城区的百姓依旧会生活在恐慌之中,所以咱们必须早些行动将这杀人凶手抓住,只有这样才能顺藤摸瓜找到真正的幕后推手。” 商量完计划之后我们几人便顺着来时路朝着地王庙方向走去,由于来时机关已经被陆念齐破解,所以一路倒是并未遇到任何危险。 经过两个小时后我们总算是从地王庙的暗道中爬出,抬头看去,此时天色已经漆黑如墨,四下一片死寂,听不到半点声响。 如今林中漆黑不明,一旦要是贸然返回营地恐怕会有危险,再者即便是回到营地我们也无法立即赶往城区,权衡利弊后还是打算先在这地王庙中住下来,等明日一早天亮后再行动身。 由于忙活整整一天,我们几人早就已经疲累无比,也顾不得庙中地上潮湿,只给宁楠溪找了些干草铺在身下后我们几个男的便躺下冰凉的地板上休息。 一夜无话,由于地王庙四周有木门和围墙庇护所以睡得倒是安稳,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我们借着吃早餐的功夫休息片刻,随后便离开地王庙朝着营地方向走去。 短短数日我们已经来过两趟地王庙,因此对于这条路比较熟悉,而且先前我们也已经将这条路上的阻碍解决,所以仅用了一个多小时便回到了营地。 第一百五十一章 展开调查 一夜不曾回来营地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锅碗瓢盆散落的到处都是,帐篷被连根拔起,防潮垫和睡袋也被拉扯出来,上面布满野兽利爪的痕迹。 看样子昨天入夜之后密林中出来觅食的野兽已经洗劫过营地,苏定秦等人带来的食材也被这些野兽啃咬干净。 眼见面前场景混乱,我和宁楠溪刚要帮忙收拾,苏定秦却将我们二人拦住。 他说不必插手,这些装备大部分已经被野兽损毁,就算是带回去也没什么用。 况且我们现在只有五人,根本无法携带这么多的装备,与其如此还不如将这些装备扔在这密林之中。 随后苏定秦和沈南孝便将贵重器材和并未损毁的装备挑拣出来,我们五人均分装备后便朝着密林外走去。 一路前行,走了约莫一个半小时后我们总算是出了密林,不过出来之地与我和宁楠溪先前进入之地方向不同。 出来的时候两辆车型宽大的悍马车越野车正停在外面,一辆墨绿色一辆浅黄色。 这两辆车比一般的车要宽许多,也高出许多,内部空间极为宽敞,先前我只是在电视中见到过,没想到今日却能一饱眼福。 “陈兄弟,你和宁姑娘跟我同坐一辆车,陆兄弟跟南孝乘坐一辆,现在阳关岭内部的古墓已经探完,一会儿南孝直接将陆兄弟送至火车站,让他返回杂务科,顺便将这里的事情汇报上去,咱们三人先行赶往城区与杂务科成员汇合,等南孝送完陈兄弟后立即回来。”苏定秦看着我们几人沉声道。 听苏定秦安排完之后我们几人各自上车,伴随着油门轰动声汽车顺着山路一直下行,极速朝着城区方向驶去。 “苏大哥,陆大哥不跟咱们一起调查此事吗?”我怀中抱着红绫看着驾驶室中的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闻言苦笑一声,说陆念齐是盗门弟子,并不属于杂务科。 既然墓穴已经探完自然要让他回去,再者城区之中的连环杀人案与他专业不对口,即便是跟我们去了也是白白耽搁时间。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回到盗门,万一要是杂务科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也可以随时给他分派任务。 听到这话我顿然醒悟,旋即将目光看向苏定秦,问他打算回到城区如何寻找杀人凶手。 苏定秦并未着急回话,打开驾驶室中的抽屉后从中拿出一盒香烟,抽出两根后将其中一根递给我,继而说道:“目前城区的线索已经断了,虽说城区并不大但也有百万人口,要想在这么多人中找到杀人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我想将目标放在死人身上。” “死人?”我看着苏定秦惊声问道。 “没错,就是死人!目前只有死人跟杀人凶手有真正的正面接触,所以我想通过死人来调查杀人凶手的行踪,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他们不知道杀人凶手藏于何处那也能够通过他们的描述来得知杀人凶手的样貌和外形,只要有了这些特点咱们就可以将搜索缩小范围,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减轻咱们的工作量。”苏定秦回应道。 “人既然已经死了如何能够告知咱们凶手的模样……难不成你想请魂!”我回过神来看着苏定秦追问道。 苏定秦点点头,说这些死者内脏皆被杀人凶手盗走,而后又在阳关岭古墓中炼制,因此这些死者都是身体残缺不全之人。 像这种人根本无法转世投胎,他们即便身世也没有办法进入阴冥之地,所以只能在阳世游荡。 因此请他们魂魄要比从阴冥请魂更容易一些,毕竟没有阴差束缚他们的行动。 “将这些魂魄请来之后加以询问,我想很容易就能够弄清楚杀人凶手的样貌和外观,届时凭借这个线索在城区中再找人相对来说就容易许多,不过前提是这个连环杀手还藏在城区中,若是跑到他处那么情况就变得复杂了。”苏定秦语重心长道。 交谈几句后车内陷入一片死寂,每个人心中都有各自的盘算。 苏定秦心中想的是赶紧找到连环凶手破解谜团,顺藤摸瓜找到幕后推手。 宁楠溪想的是赶紧治好秦温华的病症,虽然现在我们已经利用烈阳药物保住了他的命,不过这只能解一时之忧。 一旦要是烈阳药物用完秦温华命不久矣,而且我们也不能肯定在这其间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或者说秦温华的病症会不会加重。 我心中除了记挂连环杀手和秦温华的事情之外想的最多的就是找到屠村凶手为我爸妈和村民报仇雪恨。 只是这种事情现在对我来说也只是想想而已,我虽然在阳关岭中侥幸得到一把红绫剑,不过我根本不会使用,就算是现在那屠村凶手站在我面前我肯定也无法将其击败,所以我必须要学习一身本领才行。 不过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管等一年还是十年我都要亲手杀了这屠村凶手,为把爸妈和村民报仇。 汽车驶离乡道后我们便和沈南孝二人分道扬镳,他载着陆念齐前往车站,我们三人则是前往城区,一个半小时后汽车停在警局门前,见苏定秦下车后我和宁楠溪也紧随其后进入警局。 刚进门一名正在喝茶的警员便看到了我们三人,他放下手中茶杯起身看着苏定秦问道:“你们是要报案还是有其他事情。” “我们来找人。”苏定秦看着眼前的警员说道。 “找人?找什么人?”警员一脸警惕的看着苏定秦问道,与此同时旁边几名正在闲聊的警员也凑上前来。 “找你们警局局长陈青云,现在他在不在警局,要是不在的话就立即给他打电话叫过来。”苏定秦虽说年纪不大但气场十足,一度压过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员。 “你找我们陈局长有什么事?”另外一名警员问道。 苏定秦目光森然看向这名问话的警员,冷笑一声道:“这件事你恐怕没资格知道,现在赶紧打电话,我没工夫跟你们在这里闲扯,赶紧让陈青云来见我!” 几名警员明显是被苏定秦的气势给吓到了,其中一人刚准备掏出手机,这时另外一名年纪较大的男子行至身前将他手掌按住,冷声道:“打什么电话,若是随便来个人你就通知局长那警察局岂不是成了菜市场,赶紧把他们几个的身份给我调查清楚!” 拿着手机的警员听后只得将手机重新收回口袋,这时苏定秦用冰冷的眼神看了看那名中年男子,嘴角微启道:“你是?” “我是警局副局长郭向阳,现在陈局长不在局里,你要是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郭向阳沉声道。 “一样吗?我看不一样,陈青云能接触到的事情恐怕你这个副局长接触不到,我实话告诉你们,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如果再不通知陈青云后果你们自己承担!”苏定秦面无表情道。 郭向阳听到这话神情一变,冷哼道:“我还头一次听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们三人来警局不说清楚事情就想见局长,我看你们这是没事找事,他们三个先给我抓起来,等局长来了之后再问个清楚!” 郭向阳身为警局副局长其他的警员哪敢不从,闻听此言众人皆是一拥而上准备将我们三人抓住。 可没想到就在众人动身之时苏定秦直接从腰间抽出天罡劈水扇,对着几名警员的腰腹位置就捅了下去。 一瞬间几名警员瘫倒在地,就好像被点了穴道一般根本无法再动弹,只能眨动眼睛却无法行动说话。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郭向阳吓了一跳,他连忙后退数步,抬手指向苏定秦道:“他们几个怎么回事,为何倒在地上不动了!” “他们没事,不过是被我点了穴道而已,只要你现在给陈青云打电话我保证他们相安无事,如果他们几个要真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头上这顶乌纱帽恐怕保不住,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孰轻孰重我觉得你自己心中应该有数。”苏定秦冷声道。 郭向阳听苏定秦说完后又朝着地面上躺着的几名警员看了一眼,随即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朝着门外走去,见郭向阳走出屋子后我看着苏定秦问道:“苏大哥,你直接跟他们说你是杂务科的人不就行了,为何非要跟他们动手,要真是惹出麻烦对咱们来说也是不利。” 苏定秦见我面露疑惑之色苦笑一声,说他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因为杂务科在国家组织中地位十分特殊,并非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组织。 而且如果他直接跟这些警员的人说是杂务科的人那么就很有可能将这个组织的消息泄露出去。 所以每个警局只有一把手才能够接触到如此重要的信息,这也是他为何执意要见陈青云的原因所在。 “苏大哥说的没错,如果他告诉这些警员他是杂务科成员,这些警员只会觉得他是疯子或者是来捣乱的,所以他只有见到正牌局长才行。”宁楠溪看着我解释道。 听二人说完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苏定秦就算不惜跟警员动手也不亮明自己的身份,原来他即便是亮出身份这些警员也不知道杂务科是什么地方,所以他只能让这些警员将陈青云叫来,因为只有陈青云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我们在警局中等待了大概一两分钟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从门外传来,紧接着我就看到郭向阳快步进入警局。 他行至苏定秦面前后看着他略带歉意道:“我们陈局长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就能到达警局,陈局长说让我们好好招待你们三位,现在你们先坐下休息一会儿,这几名警员……” 第一百五十二章 推测有误 不等郭向阳说完苏定秦上前一步侧身弯腰直接用天罡劈水扇朝着几名警员的腹部往上三寸位置点去。 只听砰砰数声后原本无法行动的警员瞬间恢复行动。 几人起身后恼羞成怒,舒展筋骨后便从腰间抽出警棍准备教训苏定秦。 这时郭向阳连忙挡在几名警员身前,面色铁青怒斥道:“你们想干什么!这三位可是陈局长的贵客,你们真要是把他们伤了都给我滚蛋回家!” 几名警员见郭向阳如此生气只得将警棍收起,这时苏定秦扫视一眼警员,继而看向郭向阳,嘴角微启道:“凭他们几人恐怕还伤不了我,不过郭局长还是要好好教育手下,别这么冲动,万一要是真惹出什么祸端岂不是给你和陈局长惹麻烦?” “兄弟说的没错,你们三位先去我办公室中喝茶休息,用不了十几分钟陈局长就能到警局。”说罢郭向阳满脸赔笑的将我们三人带往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后郭向阳给我们三人倒了杯茶水,随后坐在一旁沙发上,目光看向苏定秦问道:“兄弟哪里高就,这次来我们警局到底有什么事,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郭向阳客气是假旁敲侧击才是真,苏定秦的身份陈青云肯定没有直言相告,只是说让他好生招待,可越是这样郭向阳越想弄清楚,所以才会借这个机会询问一番,打探一下苏定秦的底细。 苏定秦既然身为杂务科成员自然是精明无比,他听郭向阳问完后并未直接回应,端起桌上茶杯喝了口茶水,继而笑道:“郭局长,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竹山云雾茶吧,市面上现在三千块钱一斤,这茶的味道还真是不错。” 此言一出郭向阳面露尴尬之色,额头上也微微渗出汗水。 迟疑数秒钟后他才开口,说这茶是竹山云雾不假,可价格没这么贵,他有个朋友在茶行卖茶,内部价才几百块一斤。 他这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喝茶,如果苏定秦也喜欢的话临走给他带上一包,回去好好品尝一下。 闻听此言苏定秦放下茶杯抬手一摆,笑道:“无功不受禄,更何况今日还让郭局长担惊受怕,要是再拿茶叶那可就真说不过去了,我这次来的目的郭局长不必担心,跟你没什么关系,只要你和陈局长好好管理警局我自然不会找你麻烦。” 苏定秦说话之时虽然语气平淡,可其间所传达的内容却是让郭向阳心有余悸。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苏定秦这次来并非是为了郭向阳,也跟他没任何关系,不过如果他要是在这警局中徇私枉法那么苏定秦也肯定有办法治他。 “兄弟说的是,我们这一行就是为人民服务,自然要将人民放在首位,这一点我和陈局长都清楚得很,来,喝茶。”郭向阳一边抬手擦拭额头汗水一边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几人就在办公室中坐着饮茶,屋中一片死寂。 苏定秦不开口郭向阳也不敢说话,生怕说多错多。 大概过了十三四分钟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办公室屋门推开,一名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名男子看上去大概五十多岁,两鬓斑白,鼻梁上还戴着一副眼睛,看上去文质彬彬,从其面向来看比较和善。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我就是鲲鸿区警局局长陈青云。”陈青云快步行至苏定秦面前与其握了握手。 “在下苏定秦,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陈默和宁楠溪,贸然来访还望陈局长不要怪罪。”苏定秦看着陈青云面色平静道。 “苏先生这是哪里话,你们来了我这悬着的心总算是就能落下了。” 陈青云说完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郭向阳,虽然没有开口,但仅是一个眼神郭向阳便立即会意。 他转头看向我们三人略带歉意说道:“三位,局里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你们有什么事情的话直接跟陈局长说,我就不陪你们几位了。” 见苏定秦点头后郭向阳快步走出办公室,郭向阳前脚刚离开陈青云便行至门前将办公室门锁上,旋即快步行至苏定秦面前,沉声道:“苏先生,前几日我们已经与杂务科的成员有过交涉,不过经过我们密集搜寻依旧没有找到连环杀手的下落,现在因为消息走漏的缘故整个城区的百姓都陷入恐慌之中,虽然现在连环杀手已经暂时不再杀人,可只要他藏在城区就始终是个祸害,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赶紧将这连环杀手找出来?” “要是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我想你们来时也已经见到城区现在的模样,大部分商铺已经关门歇业,一旦上面要是追查下来我们肯定就麻烦了!” 说话之时陈青云情绪激动,双眼之中布满红色血丝,看得出来这几日因为连环杀手的缘故他没有休息好。 “陈局长,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调查此事,不过这件事情急不得,毕竟现在咱们没有任何关于连环杀手的线索,而且见过他的人也已经身死,我这次来警局是想托你办个事。”苏定秦沉声道。 “什么事,只要在我权力管辖范围之内我肯定照办!”陈青云斩钉截铁道。 “据我所知这些身死的青年虽说都死在城内,不过却分布在各个不同的区,现在尸体也在各区警局中存放,并未拉到医院的停尸房,所以我想让你将这些尸体全部聚集到一处,并将这些人所有的身份证明以及资料汇总上来,这样的话对于抓住连环杀人凶手或许会有帮助。”苏定秦看着陈青云说道。 陈青云听后立即点头答应,就在他准备掏出手机通知各警局之时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 听到响声陈青云立即将手机收起,行至门前将门锁打开,开门后一名年轻警员正站在门口,他气喘吁吁满头是汗,神情看上去异常慌张。 “着急忙慌什么,没看到我这里有重要事情吗!”陈青云看着眼前的警员叱喝道。 “陈局,那个……”警员说话时瞟了我们几人一眼,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又咽了下去,看样子他似乎不想让我们几人知道这件事情。 陈青云看出警员的担心,连忙说道:“说就行,这几位都不是外人,到底发生什么了!” “局长,连环凶手又作案了!”警员急切说道。 据警员所言半个小时前在鲲鸿区郊外的一座三孔桥下发现了一具青年尸体,死亡时间不详,现在现场已经聚集了不少当地的村民,报警者让警方赶紧前去查看。 听警员说完后我和苏定秦等人皆是面面相觑,脸上更是显露出诧异神情。 先前我们判断幕后推手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他不会再让连环凶手继续杀人。 可没想到这才短短过去两三天竟然又发生一起命案,难道说我们先前的推断是错的,这幕后推手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通知警员立即集合,咱们一起去三孔桥案发现场!”陈青云看着警员急切道。 警员得到命令后立即快步离开,见警员走后苏定秦行至陈青云身边,沉声道:“陈局,我们三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案发现场看看,先前发生的命案我们未曾见到尸体,这次正好可以调查一番。” 闻听此言陈青云面露大喜之色,随后便带着我们三人朝着门外走去。 走出警局十几名警员已经蓄势待发,一声令下众人上了四辆警车。 我们三人则是乘坐悍马跟随几辆警车后方,五辆车浩浩荡荡朝着三孔桥方向驶去。 三孔桥位于鲲鸿区郊区,距离警局不算近,半个小时后我们才到达三孔桥。 隔着车窗朝外看去,此时三孔桥前已经围了数十名附近村民,还有不少村民正用手机录像拍摄。 警车停下之后陈青云迅速下车,命令警员先将村民手机中的视频删除,毕竟这件事情后果严重,一旦案发现场的视频要是通过网络传播出去事情可就麻烦了。 到时候不光城区百姓陷入恐慌,恐怕全国范围内的百姓都会受到影响,毕竟事情过去这么多天还未查到任何头绪,万一要是连环凶手离开城区前往其他省市那么必然会引起全社会的恐慌。 十几分钟后警员将所有拍摄的视频全部删除,在案发现场拉上警戒线开始劝离村民,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待到所有村民离开之后我们才前方三孔桥下。 这座桥是一座石桥,下方有溪水通过,每年雨季水量巨大,因此桥下面堆砌三个直径约两米的圆孔,所以被当地人称作三孔桥。 “局长,发现尸体的是一名拾荒老人,前不久他来此处拾荒的时候发现三孔桥下面好像躺着一个人,于是他就下去查看,结果发现这个人已经身死,随后他借助附近村民的手机报了警,目前这名拾荒老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一名警员行至陈青云面前汇报情况。 陈青云点点头,随即便带领我们几人朝着三孔桥桥下走去。 据警员所言死者就在最中间的一个洞中,根据排水管两侧的血迹来看这名死者并非是被人抛尸此处,而是自己爬进来的。 因为排水管两侧还有这名死者留下的血手印,经过对比血手印就是这名死者所留下来的。 我们四人涉水进入排水管道中,还未进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伴随着的还有阵阵恶臭。 此时排水管内传出嗡鸣声,借着光亮看去,一片狼藉的排水管内盘踞着数十上百只手指甲盖般大小嗡嗡乱转的苍蝇,更有不少苍蝇落在死者身上,场面十分恶心。 根据死者身上沾染的血迹来看这名死者死亡时间最起码已经有十几个小时,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天夜里。 第一百五十三章 邪事再起 陈青云遮掩口鼻看了一眼后转身向站在排水管一侧的警员要来强光手电,打开电筒开关他将光亮照向尸体。 由于这条溪流一直流淌不断,所以导致尸体一直浸在水中。 时间一久尸体皮肤已经泡的发白肿胀,双眼外凸,从面部五官来看几乎已经分辨不出本来模样。 “附近村民有没有人失踪,调查清楚这名死者的身份了吗?”观察片刻后陈青云转头朝着旁边的警员问道。 据警员回应目前还没有附近村民前来认尸,死者具体身份还要近一步调查。 闻言陈青云便让几名警员先将死者抬到岸上,待死者上岸后我们低头朝着死者身上看去,顿时发现些许端倪。 这名死者衣衫虽说有碎裂痕迹但是胸口位置却是完好无损。 先前发生的几起命案死者腹部皆被锋利之物划开,将其间内脏取走,可这名死者却是不同。 身上并未发现任何伤口,这倒是有些怪了,难不成这名死者并非是连环凶手所为,而是不小心跌落水中淹死? 想到此处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溪水,溪水不过只有数十公分左右,别说淹死一个一米七八左右的活人,就算是一只鸡也淹不死,既然如此这死者又是怎么死的? “苏大哥,这尸体好像不太对劲啊,先前那几具尸体都是被挖空腹部取走内脏,可这名死者胸口并未有任何损伤,会不会这根本就不是同一桩案子?”宁楠溪察觉到异像后看着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观察尸体片刻后沉声道:“这一点的确有些反常,不过还有一点更令人值得怀疑,根据我的观察这名死者体内已经没有血液,如若不然他的皮肤不可能会变成这般模样,宁姑娘,能不能将你腰间短刀借我一用?” 宁楠溪听后果断从腰间抽出破邪递到苏定秦手中,苏定秦接过破邪后伸手撸起死者袖子,刚准备用短刀在死者手臂划上一刀,这时旁边的警员突然厉声呵斥道:“你干什么!你这是损毁证据!” 苏定秦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陈青云,陈青云登时面露铁青之色,看着那名警员说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苏先生是这方面的专家,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什么时候轮得上你来插嘴!” 被陈青云教训后警员只得闭口不言,苏定秦见再无人上前阻拦,于是便将刀刃放在死者手臂位置。 随着手掌逐渐用力,刺啦一声死者手臂位置的皮肤被刀刃划开,里面露出深达两公分左右的伤口。 按道理来说一般人就算是蹭破层皮也会血流不止,可奇怪的是这名死者伤口位置并未渗出血液,皮肉内部一片白色,就好像没有血管一般。 看到眼前一幕陈青云面露惊诧之色,连忙蹲下身子不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根据死者外观来看他死亡时间最多也就十几个小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会出现血液淤积的状况,也就是说即便是出现伤口依旧会有血液流淌出来,可这名死者体内为何没有血液?” 苏定秦将破邪收起还给宁楠溪,继而面色阴沉道:“之所以没有血液是因为这名死者体内的血液已经被吸干了,不光他手臂是这样,我敢保证不断划开他身上任何部位都不会有血液流淌出来。” “血液被吸干了?这是怎么回事?”陈青云追问道。 “你让手下警员检查一番就知道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名死者身上肯定有其他伤口或者是牙洞。”苏定秦拍了两下手掌后站起身来。 陈青云闻言立即派手下警员仔细查看尸体,约莫两三分钟后一名警员果然在死者的脖颈位置发现了两个圆形孔洞。 孔洞如同筷子般粗细,周围还布满斑斑血迹。 之所以先前没有发现是因为这名死者的头发比较长,一直垂落肩部,遮挡住视线才没有被人发觉。 如今发现死者脖颈带有两个孔洞后陈青云面色骤然一怔,赶忙看向苏定秦,问道:“苏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件案子跟连环杀人案到底是不是同一人所为?” 苏定秦望着死者脖颈上的孔洞怔怔出神,数秒后才抬头看向陈青云,面色铁青道:“从杀人手法来看两者并非同一人,先前的死者是腹部被利刃划开取走内脏导致身死,而这名死者则是死于失血过多,这两种杀人手法截然不同,应该不能并案处理。” “这么说的话城区内又出现一名凶手!”陈青云此刻浑身颤抖,先前那名连杀十人的凶手还未抓住,如今却又发生命案,而且还不是同一人所为,这对于陈青云来说压力的确不小,万一这件事情让群众知道必然会引起更严重的恐慌。 “根据目前情况来看事实的确如此,而且……”话说到这里苏定秦看了一眼旁边的警员,于是将陈青云叫到一旁无人处,低声道:“而且我怀疑这个凶手并非是活人作案,很有可能是死人所为!” 此言一出徐青云差点吓得瘫坐在地,幸亏苏定秦手机眼眶将其扶住,要不然的话恐怕陈青云现在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 “啥?是死人杀的人?这死人怎么能杀人!”陈青云看着苏定秦难以置信道。 “不光这件案子不是活人所为,就连先前那桩连环杀人案也并非活人所为,要不然上面也不会派我们杂务科来处理此事,根据死者情况来看他应该是被吸干了血液,自古以来吸血之物只有一种,那便是僵尸!”苏定秦沉声道。 据苏定秦所言僵尸乃是极阴之物,由于体内没有血液所以导致身体僵硬,若想行动就必须依靠血液才行,不管是人的血还是畜生的血都可以让他们暂时恢复增强体力,而血液乃是纯阳之物,僵尸吸血也是为了阴阳平衡。 “僵尸!你是说电影里面见到的那种穿着清朝官服的僵尸?”陈青云满脸错愕道。 “那种僵尸不过只是电影素材而已,真正的僵尸不一定身穿清朝官服,不过他们的模样相差不大,面容枯槁浑身没有血色,双眼外凸,嘴角长着两颗尖锐的牙齿,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名死者脖颈位置所留下的孔洞就是僵尸的牙齿所致,僵尸牙齿底部有两个芝麻粒大小的圆形孔洞,他们将牙齿刺入对方皮肤后会通过这两个孔洞来吸食对方血液,其原理就跟吸管差不多。”苏定秦看着陈青云说道。 这番话让陈青云彻底慌了神,他连忙询问苏定秦该怎么办。 苏定秦沉默片刻后说僵尸比那个连环杀手更容易制服,因为僵尸要想生存需要的是血液,没有血液他们就无法存活在这世上,所以他们会不停的吸食人或者畜生的血来维持生命运转。 换句话说只要有充足的血液就能够将僵尸引出来,到时候只要僵尸出现再想制服他便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苏定秦话音刚落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便从远处传来,循声看去,一名女人正在一名中年男人的搀扶下朝着案发现场踉跄走来,那女人哭的声嘶力竭,身形如同瘫软一般,若非旁边的男子搀扶着她早就已经倒在地上。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啊!是谁害了你啊!”女人一边哭着一边来到死者身前,看样子这对中年男女应该就是这名死者的父母。 “你死了可让我和你爹怎么活啊,这不是要了我们的命吗,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害了你,你快说话啊!”女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旁边的搀扶的中年男子脸上也满是泪痕。 苏定秦看到这对中年男女后转头看向陈青云,让他先去安抚二人,等他们情绪平稳之后再带过来,到时候他有话要问他们。 陈青云听后立即带着几名警员前去安抚死者家属,我们三人则是站在一旁静静观望。 “苏大哥,如果说这名死者当真是被僵尸所害,咱们必然会听到些许风声,比如附近挖出了棺椁,或者是发生了什么怪事,可自从连环杀手停止作案后城区一直风平浪静,并未听到任何消息,这僵尸总不可能是自己从坟里面爬出来的吧?”见四下无人后宁楠溪看着苏定秦问道。 “自古以来世人皆以为僵尸是因死不瞑目而怨气聚喉或墓地风水属性而产生尸变从而变成僵尸,其实除了这两种情况之外还有第三种和第四种可能,第三种是因为遭受病毒感染从而化没有灵智心神的行尸走肉,虽然行尸跟僵尸还有一定差别,但他们都是通过血液来存活,第四种可能就是通过邪术炼制僵尸,普通的死人在经过秘法炼制后也有可能成为僵尸,因此并非只有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才被称作僵尸。”苏定秦看着宁楠溪解释道。 “如果是第三种可能的话行尸数量决计不可能只有一具,死者也不可能只有这一个,可若是第四种可能的话又是谁在偷偷炼制僵尸,你说会不会跟阳关岭中的幕后推手有关?”宁楠溪追问道。 “现在咱们的一切结论都是推断,没有任何的证据可言,所以现在要做的不是猜想,而是找到真正的证据,等会儿咱们先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做打算,真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城区内竟然会发生如此多离奇之事。”苏定秦摇头怅然道。 我们三人站在原地等待片刻,约莫十几分钟后陈青云行至我们面前,面色凝重道:“苏先生,现在死者父母的情绪已经稍微稳定,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监控人影 说话间陈青云将我们三人带至死者父母身前。 此时死者父亲的情绪已经平缓许多,不过眼眶中布满红血丝,嘴角也在微微颤抖。 死者母亲则是在不断啜泣,两行清泪顺着她面颊流淌下来坠落在地。 从先前已知信息来看这名死者的年纪在二十岁出头,刚成年不久就惨遭横祸,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难以承受。 一个养育了二十载的儿子就在一夜之间莫名身亡,这岂能令人不痛心疾首。 “苏先生,据我们调查死者名叫赵涛,今年二十一岁,这位是他的父亲赵青山,另一位是他的母岳彩霞,二位,这是我们局里的苏定秦,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直接告诉他就行,千万不要有任何隐瞒,这关乎能不能够找到杀害你们儿子的凶手。”陈青云看着赵青山二人叮嘱道。 赵青山从面相来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身黝黑皮肤,双手掌心磨出老茧,一看就是长年累月在地里劳作所致。 像这种人嘴都比较笨,故此苏定秦直接将目光看向正在不停啜泣的岳彩霞,问道:“大婶,昨天晚上赵涛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亦或是你们家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岳彩霞见苏定秦询问,抬手用衣袖擦干净眼角泪水,带着哭腔将事情的原委仔仔细细的告诉了我们。 原来昨天晚上岳彩霞肚子不太舒服,吃了药之后和赵青山就早早睡觉了。 到了大概半夜一两点的时候岳彩霞听到院里养的牲畜胡乱叫唤。 本来她想让赵青山去院里看看,是不是进来了什么野兽,结果还不等她把赵青山叫醒赵涛屋里就传来了开门声。 岳彩霞心想既然赵涛去看就不叫他爹了,然后就继续睡觉,可没成想等早上醒了之后岳彩霞发现院子里面全乱套了。 鸡笼子被扯坏,鸡毛散落一地,养的三只母鸡全死了,还有他们家的一头牛也死了,等她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了。 发现家里死了牲畜之后岳彩霞就去问赵涛怎么回事,结果发现赵涛卧室里面根本没人。 后来她和赵青山夫妇二人就在村里找赵涛,结果找了一上午都没找到。 还是前不久村民通知岳彩霞三孔桥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他们这才过来认尸,没想到真是赵涛的尸体。 “我儿命苦啊,这辈子连个媳妇还没讨上就没了,我和他爹更命苦,这辈子算是没有抱孙子的命了……” 说话之时岳彩霞情绪再次激动,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苏定秦担心再问岳彩霞的话恐怕她心里更加难受,于是将矛头对准赵青山,问道:“赵大叔,如果昨晚是山里野兽咬死了你们家的牲畜那么尸体为什么会留在院里,按道理说尸体应该被带走才是啊,这野兽总不可能只是为了好玩吧?” 听到问话赵青山眼神中掠过一丝惊恐的神情,片刻后他才压低声音道:“实话告诉你,这件事情我觉得有点邪门儿,我们家的牲畜一只没少不假,可它们的血全被吸光了,我早上就发现了这个情况,只不过当时由于着急找小涛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你说害死牲畜的凶手和杀害小涛的凶手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东西?” 赵青山的话让我们几人登时一怔,没想到他们家牲畜的死亡方式竟然跟赵涛的死亡方式一模一样,皆是被吸干血液,照此说来昨晚前往赵家祸害牲畜的凶手就是杀害赵涛的真凶! “赵大叔,早上起来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你们家周围的地上有可疑的脚印?”苏定秦看着赵青山问道。 赵青山无奈摇头,说哪有什么脚印啊,他家里已经乱成一团,鸡毛散落到处都是,就算是有脚印的话也早就被他用扫帚给破坏了。 赵青山的话无疑是让事情陷入了僵局之中,看样子要想找到凶手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鲜血来吸引。 可目前我们根本不能确定凶手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说并非是僵尸的话即便是用鲜血也难以将其引诱出来。 就在事情一筹莫展之际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看着赵青山问道:“赵大叔,你们村子里面有没有摄像头,如果有摄像头的话我想应该能够拍到杀人凶手的模样!” “有!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我们村长去年过年的时候从城里买了四个摄像头,分别安装在了村子的东南西北四个出入口,他担心村里来外人偷东西,所以才会安上摄像头,要不然我现在就去村部看看,那几个摄像头的视频应该都保存在村部里!”赵青山开口道。 听得此言我们几人皆是心中大喜,若真能拍下村子出入口的画面那么肯定就能发现凶手的行踪。 虽说当时是晚上视线不明,但最起码我们能够知道凶手的大体样貌和特征,如此一来对于我们找寻凶手也是十分有帮助。 打定主意后陈青云派手下警员留守现场,我们几人则是跟着赵青山开车前往附近村落查询线索。 赵青山所在的村子名叫东陵村,距离案发现场大概数公里左右距离。 据我猜测当时凶手应该并未在第一时间杀害赵涛,赵涛发现凶手后担心将其引入家中使其父母招致祸灾,所以才会朝着村外跑去。 他本想出村后能够摆脱凶手,可没想到在三孔桥附近还是被凶手抓住,最终被凶手吸干血液致死。 沉思间汽车已经驶入东陵村,最终在村部前停下,不过此时村部中空无一人。 赵青山下车后发现村部铁将军把门,于是快步朝着村长家方向跑去。 约莫数分钟后赵青山带来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头,看样子此人就是东陵村的村长。 村长跟随赵青山来到村部后陈青云将证件拿给村长看了一眼,随后村长便掏出钥匙打开村部大门,带着我们几人进入其中。 村部里面设施比较简陋,除了办公桌之外只放置着一台过时的电脑,此时电脑上面正分屏播放着监控录像,分别是东陵村四面出入口的景象。 “村长,听岳大婶说昨晚她听到畜生喊叫是在半夜,也就是十二点之后,您将这监控调到昨晚半夜时间,咱们从这个时间段开始往后查看。”苏定秦看着村长说道。 村长听后立即摆弄电脑,很快电脑上的监控画面便成了昨晚十二点之后的景象。 由于分屏众多,我们几人分别观察其中一个分屏。 约莫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后村西头的监控画面中便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走路方式十分怪异,身体僵直,双膝不能打弯,走路的时候都是直着脚前行,看起来十分别扭。 苏定秦看到电脑中的景象后立即让村长继续往后调视频,大概往后调了半个小时后一名男子率先从村东头监控画面中出现。 此时圆月当空,原以为视线会比较昏暗,可没想到在监控中跑动之人的模样却是十分清楚,这人正是我们在三孔桥下发现的死者赵涛。 两三秒钟后赵涛的身影跑出画面,紧接着先前那个直腿走路的人影再次现身。 此刻月光正照映在此人身上,我定睛一看,发现这人除了身体僵硬之外神情也不对劲。 他脸上根本没有任何表情,皮肤颜色惨白,根本没有丝毫血色,就跟死人一般。 看样子苏定秦先前的猜测不错,杀害赵涛的凶手并非是活人! 就在我仔细观察行凶者面部之时突然感觉一滴液体滴落在我的手背位置,我顺势抬头看去,站在我身旁的陈青云脸色铁青,额头汗水簌簌直下,眼神之中更是布满惊恐神情,浑身也在剧烈颤抖。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心生不解,即便是行凶者体态诡异他也不该被吓成这副模样。 再者他可是鲲鸿区警局局长,能够做到这个位置必然是破了不少大案,既然如此他怎么会害怕成这个样子? 心上不解之下我越发觉得蹊跷,起身后看向陈青云,问道:“陈局,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陈青云恍然间回过神来,朝着村长和赵青山看了一眼,随即朝着我们一摆手,示意让我们三人跟着他出去。 跟随陈青云行至门外,苏定秦低声道:“陈局长,你是不是在监控里面发现了什么?” 陈青云听后咽了口吐沫,回了回神道:“先前咱们城区不是发生了十起连环杀人案吗,我身为鲲鸿区警局局长也曾去看过这些死者的尸体,不瞒你们说,我觉得视频里面的那个行凶者模样很像连环杀人案中的一名死者!” 此言一出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脑袋嗡的一声炸响,浑身如同过电一般,从脚底麻到头皮,至于苏定秦和宁楠溪脸上也显露出惊诧神情。 “你确定你没看错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如果此人当真是连环杀人案中的死者,那就说明死尸已经从存放的警局中逃脱出来,而且这十名死者死相相同,真要是其中一名死尸逃脱的话其他的尸体恐怕也已经逃出警局!”苏定秦面色凝重,看样子这件事情已经远超他的想象。 面对苏定秦的质问陈青云一时之间也没了底气,毕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他深知此事重要性,一番思量后他开口道:“虽然我记得不太清楚,但我隐约觉得这个人跟其中一具尸体的模样很像,苏先生,要真是先前身死的尸体怎么办,这十具死尸要是全部逃离警局那事情可就麻烦了,到时候恐怕我这局长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闻听此言苏定秦面露怒色,叱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你局长的位置,是城区千百万百姓的命重要还是你头顶的乌纱帽重要,现在你赶紧给其他警局拨打电话,让他们将先前存放的尸体送到你所处的警局中,今天我务必要见到尸体!”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五行阴阳 按照年龄来说苏定秦是陈青云的晚辈,不过从气场来看他却着实压制陈青云一头。 我明显从苏定秦的语气中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如果陈青云不照做的话苏定秦必然会对他下死手。 这是杂务科的权利,即便对方是一个市区的警局局长也毫无例外。 面对苏定秦的命令陈青云不敢不从,连忙当着我们三人的面拨通了其中一位警局局长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陈青云并未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让对方将连环凶杀案的死者送至鲲鸿区警局。 不过交谈片刻后陈青云面露难色,捂住手机对话筒,低声说对方并不想将尸体运送到鲲鸿区警局。 毕竟这件案子并非是在鲲鸿区发生,所以他们没有权利接管死尸。 听到这话我心头一怔,这明显就是在拖延时间,看样子先前我们的担心不无道理。 被连环杀手所害的几名死者的确是出了问题,如若不然电话那头的警局局长决计不会以这个理由来推脱。 毕竟这件事情关乎整个城区千百万百姓的安危,他没有必要将这么一个烫手山芋揽在自己手中。 苏定秦听陈青云说完后面色一沉,直接将他手中的手机夺过。 随即对着对话筒厉声说道:“我是杂务科成员苏定秦,现在你赶紧将尸体送至鲲鸿区警局,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一个小时之内尸体还没有送到警局,那么你这局长就别干了!” 说完后苏定秦不给对方任何说话的时间,直接挂断电话。 随后他将手机递还给陈青云,让他给其他区域警长拨打电话。 结果跟预料如出一辙,几名警长皆是以各种理由推脱,说话之时更是支支吾吾。 最终还是由苏定秦给他们下达了死命令,让他们在一个小时之内将尸体送至鲲鸿区警局。 打完最后一个电话时苏定秦面色已经阴沉无比,他用力将手机拍在陈青云掌心,怒声道:“看样子连环杀人案中的被害者都出了变故,这几名警长胆子够大的,这么大的事情都不上报!” “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赵涛的尸体是拉回警局处理还是留给赵青山一家?”陈青云此时也没了主心骨,只得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苏定秦身上。 苏定秦闻言刚想开口,这时宁楠溪抢先道:“不能留在村里,赵涛体内血液被吸干,这很有可能是僵尸所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僵尸体内的尸毒必然存在于赵涛体内,一旦尸毒入侵赵涛的五脏六腑和大脑那么赵涛也会变成没有灵智心神的行尸走肉,如果要是将其留在赵家整个东陵村都会面临险境,所以必须将他带回到警局,若真到了万不得已那一步咱们还要将其尸体火化,以防他变成僵尸。” 陈青云虽说官职不小,可说到底只是个警察,面对这种诡异事件他又能如何处理。 所以他现在只能听从宁楠溪的话,无奈点头答应后进入屋,随便编了个理由便要将赵涛带走。 虽然赵青山心中不愿,可毕竟目前杀害他儿子的凶手还没有抓住,最终他只能妥协。 我们向村长要了一份监控视频拷贝后便驱车离开了东陵村,回到三孔桥时赵涛的尸体已经被放入裹尸袋。 陈青云留下三名警察在现场做善后工作,其余的警员跟随我们回到了鲲鸿区警局。 等我们来到警局门前时一辆悍马正停在警局门口,沈南孝依靠在悍马车前抽着烟,鼻梁上还戴着一副黑色墨镜,活脱一副痞子模样。 “小子,别把车挡在警局门口,你当这是你家啊,赶紧把车开走,快点!”先头一辆警车中下来一名警员,指着沈南孝的面目怒声叱喝道。 陈青云见状看了一眼驾驶室中的苏定秦,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苏先生,我现在就让手下将这个人赶走。” 陈青云说完刚想下车,这时苏定秦将其叫住:“等等陈局长,你没觉得他开的车跟我开的车模样差不多吗?” 陈青云纵横官场数十年,早就成了人精,虽然苏定秦没有点明沈南孝身份但陈青云还是立即猜了出来,他面色一变,连忙下车朝着那名警员喊道:“小张,你怎么跟这位兄弟说话呢,他跟苏先生都是客人,对他客气一些!” 那名警员听到这话只得灰溜溜回到车上,苏定秦见状或许是不想让陈青云在手下警员面前有失威望,于是隔着车窗探出头去朝着沈南孝喊道:“南孝,把车挪开,你这可是当了官家的车,你就不怕把你抓进去待几天?” 沈南孝闻听此言抬手将眼前墨镜往上一推,看了一眼苏定秦后嘴角微启,露出邪魅笑容:“哥,说实话这几年走南闯北哪都去过,唯独这笆篱子没去过,我还真想进去参观参观。” “少在这扯犊子,事情现在变得有些棘手,别在这瞎贫了!”苏定秦沉声道。 沈南孝见苏定秦面色不太对劲,连忙转身进入车中发动汽车,见他将汽车挪移到旁边之后我们才跟随警车进入院中。 刚将汽车停稳沈南孝便趴伏在车门问苏定秦是怎么回事,先前沈南孝被安排去送陆念齐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苏定秦也没隐瞒,直接将三孔桥发现尸体和怀疑有僵尸出没的事情告诉了沈南孝。 “又死了一个?还是僵尸干的?”沈南孝看着苏定秦诧异问道。 “是不是僵尸现在还很难说,不过之前连环凶杀案中身死的几名死者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你跟着我们先进去,我慢慢将事情告诉你。”苏定秦沉声道。 随后我们几人进入警局,在办公室中苏定秦将怀疑被害者化身僵尸杀人的事情告诉了沈南孝。 “那几具尸体不是已经被剖开腹部挖去内脏了吗,怎么可能会变成僵尸,若真是以吸血为生的话那些血液岂不是顺着伤口都流了出来?”沈南孝看着苏定秦不解道。 苏定秦刚要开口,这时陈青云从门外拿着一本厚重的档案走进了办公室中,他将档案递给苏定秦,说里面装的是前几日连环凶杀案中死者的资料。 苏定秦接过档案之后仔细查看,发现这些人的资料并未有什么特殊之处,这些人不过只是普通的百姓,从小到大也没经历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难不成是无差别杀人?按道理说不应该啊,我听说这十名死者的死亡区域很是分散,若真是无差别杀人凶手何必要挑选不同的地方,直接在同一区域杀人不就行了?”说到这里苏定秦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看向陈青云,问道:“陈局长,连环杀人案中的死者都死在了哪些区?每个区死了几个人?” “崇明区、秀章区、田阳区、郭沌区和茂陵区,一共是五个区,每个区都死了两个人,加起来一共是十个人。”陈青云不假思索道。 听陈青云说完后苏定秦在口中暗自念了一遍这几个区的名字,数秒后他陡然抬起头来,看着陈青云说道:“陈局长,你们警局有没有城区地图,有的话赶紧给我拿来!” 见苏定秦面露急切之色陈青云不敢耽搁,连忙转身朝着门外走去,约莫两三分钟后他拿着一张地图走入屋中,随即铺展在办公桌上,说这就是城区地图。 苏定秦闻言低头朝着地图看去,不多时他又向陈青云要了一支红色记号笔,拿到笔之后他顺着五个区域连接成线,最终竟然出现了一个五角星的形状。 “五角星?这会不会是巧合?”陈青云看着地图上的五角星图案诧异问道。 苏定秦摇晃两下手中的红色记号笔,说这并非是五角星图案,而是道法之中的五行图,连环杀手分别在这个五个区域杀人绝对有他的目的。 据苏定秦所言中国古代哲学家用五行理论来说明世界万物的形成及其相互关系,意思也就是说世界万物皆是由五行组成,任何东西都是如此,人也是如此,人体内的心肝脾肺肾就对应五行之中的火、木、土、金水,而地图上所标明的地点也是五星图案,因此这绝对不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 说到这里苏定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连忙重新翻开档案,然后仔细查看上面的资料,半分钟后他一边翻动资料口中一边喃喃道:“金、木、水、火、土……” “果然如此,这十名死者的命格都属于五行中的其中一种,看样子连环杀手残害这十人性命就是为了利用他们的心肝脾肺肾来炼制丹药,好让阳关岭墓穴中的墓主复活现世!” 听苏定秦说完后我心生不解,继而问道:“苏大哥,既然五行只有五个属性,那么对方为何要杀害十个人,难不成另外五个人是备用的?” “世间万物不出阴阳,人也是如此,即便是男人也有阴命阳命之分,我刚才仔细查看过资料,这十个人虽说命格不同,但其中五人都是阴命,另外五人都是阳命,炼丹讲求的就是阴阳结合,所以必须有阴有阳,这也是为何对方会杀害十个人的原因所在!”苏定秦看着我解释道。 苏定秦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警员推门而入,看着正站在办公桌前的陈青云说道:“陈局长,五个区的警长都已经到达警局,现在正在院外等待,是不是要将他们请进来?” “他们是自己来的还是抬着尸体来的?”陈青云看着警员问道。 “只有五名警长自己,没有看到任何尸体。”警员回应道。 苏定秦听到这话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叹口气道:“看样子这十具尸体当真出事了,走,出去看看!”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根绳上的蚂蚱 苏定秦一马当先,我和宁楠溪等人紧随其后。 这警局本是陈青云的地盘,如今他却畏畏缩缩跟在我们身后,如同跟班似的,再无警局局长那般威严肃穆的气势。 迈步出门朝着警局院外看去,此时警院门前停靠着五辆黑色别克汽车,车前各站着一名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子,看样子这五个人应该就是五区警长。 此刻他们几人面色铁青,就如同犯了错事等待皇帝宣召的大臣一般,每个人都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 眼见苏定秦走出警院,其中一名中年男子从口袋中掏出一盒香烟递上前。 看着苏定秦满脸赔笑道:“您就是杂务科的苏先生吧,您的大名早就已经是如雷贯耳,没想到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比我们心中想象的还要更加年轻,您可真是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 面前这几位警长年纪都在五十多岁,他们纵横官场数十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都是已经成了人精的老油子。 如今自知心中理亏便用奉承话搪塞苏定秦,可没想到苏定秦并未接烟更未给他们面子,直接冷声道:“我要的是尸体可不是活人,难不成你们几个想变成死人?” 苏定秦虽说面无表情语气平静,不过一股强大的骇人之势却迎面而来。 递烟的警长听到这话身形一抖手中香烟啪嗒掉落在地,就在他捡烟之时其他几名警长皆是凑上前来跟苏定秦分别阐述理由。 虽说理由众多但是并未有任何人提及尸体逃脱一事,看样子他们是想不动声色将此事压下来。 毕竟如果上面知道他们几人办事不力很有可能会将他们停职查办,而苏定秦就有这个权利。 苏定秦见对方七嘴八舌没个正题,抬手一摆道:“都给我闭嘴!我就问你们一句话,现在尸体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在你们警局里!” 其中一名身材消瘦的警长朝着四下观望一眼,上前一步道:“这话说的,尸体不在警局还能在哪啊,我们你之所以没有将尸体带回来死因这件凶杀案发生在我们自己管辖的区域内,如果要是将尸体拉到鲲鸿区的话那当地的百姓肯定会认为我们没本事,无法找到凶手所在,所以我们才会决定将尸体留在警局,让我们手下警员自己调查案件。” “那你们调查出什么结果了吗,连环凶手有没有找到?”苏定秦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们几人扯谎。 “这凶手太过狡猾,我们手下警员已经连续数日不曾休息一直在城区内寻找凶手的踪迹,可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下落,目前我们打算将线索放在尸体身上,所以才没有将尸体运送过来。”消瘦警长看着苏定秦回应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你们若是愿意自己担责我也没有必要强求,只不过前不久我们刚抓到一名凶手,从监控来看很像是这十名死者中的其中一人,此人行为诡异,行走之时膝盖挺直不能弯曲,看样子这件事跟你们没什么太大关系。”苏定秦说完便要转身朝着警院中走去。 几名警长听到这话神情一变,立即快步行至苏定秦身前,七嘴八舌喊着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从他们警局中跑出来的。 听到这话我不禁心中暗笑,这苏定秦还当真是有办法。 刚才这几名警长还说尸体全部存放在警局中,如今却又主动要人,这不是明摆着说明他们警局中存放的死尸已经逃走了吗? “哼,刚才你们不是说连环杀人案的死者都在你们警局中存放吗,既然如此给我要什么人,到现在你们几人嘴里还没有一句实话,如果要是还不将事实告诉我的话我现在就禀告上级领导,到时候直接来调查你们,恐怕到那个时候查出来的可就不光是死尸失踪的事情了,万一要是再查出一些别的事情来你们可别怪我事先没有警告你们!”苏定秦看着眼前几名警长冷声道。 苏定秦的话无疑是给这几人下了最后通牒,也是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他们还嘴硬的话苏定秦就直接上报领导,到那个时候事情的发展可就不是苏定秦和这几名警长能够左右得了的了,说不定这几名警长还会面临牢狱之灾。 几名警长自知隐瞒不过,只得说外面人多嘴杂,还是先去办公室,等没人的时候便会将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 见苏定秦点头后陈青云将几名警长带入办公室,锁好门后他看着几人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上午在我管辖的区域又出了一件命案,事发地点在三孔桥,死者名叫赵涛,他被不明生物吸干血液,苏先生怀疑是僵尸所为。” “后来我们得知此人是附近东陵村的村民,于是便去村中调取监控,结果我发现这名杀害赵涛的凶手跟先前连环杀人案中的死者模样相差不大,因此我们才怀疑你们几个警局出了事。” “现在咱们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逃脱不了,如果要是再隐瞒不报的话事情后果只会更加麻烦,现在不是顾及自己头顶乌纱帽的时候了,还是要以城区的千百万百姓为重,真要是整个城区陷入混乱咱们连坐牢的机会都没有!” 陈青云言辞激烈面色铁青,看得出来他已经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一旦这件事情继续发展下去到时候可就不是革职查办这么简单了,说不定他们几个人连命都会搭进去。 几人眼见陈青云面色急切,也知道事情再也无法隐瞒,直接开口道:“我实话说了吧,我警局里面存放的两具尸体在昨天晚上失踪了,当时警局里面只有两名警员值班,他们并未发现死尸逃脱,是今日一早我们来到警局之后才发现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中一名警长说完后剩余几人也皆是纷纷开口,他们的讲述与第一名警员相差不大,死尸皆是在警局人少的时候逃脱,而且时间点几乎相同,都是在午夜十一点左右逃脱的。 “不对啊,如果说这些死尸当真变成僵尸的话怎么可能会在同一时间失踪,他们死亡时间虽说仅仅只隔了几天,但复活时间绝对不可能相同,难不成这是有预谋的复活事件?”沈南孝站在一旁低声疑问道。 “有道理,僵尸不可能统一行动,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灵智心神,可他们也并非是厉鬼,体内没有魂魄,这倒是怪了。”宁楠溪满脸疑惑道。 沈南孝和宁楠溪说话之时苏定秦一直低头不语,心中似乎是在思量什么,约莫半分钟后他猛然抬起头,用力一拍办公桌,沉声道:“我明白了,他们根本不是僵尸也不是行尸,而是被人操控了!” “操控?这些死尸的魂魄早就不知飘向何处,又如何能够将其操控?”沈南孝不解问道。 苏定秦闻言冷哼一声,说道:“谁说没有魂魄就无法控制尸体,别忘了江湖之中术数繁杂,要想控制尸体并非只有控制魂魄一种方法,苗疆之中的蛊术和巫术同样可以操控尸体,以虫蛊种在人体内便可操控其行为,再者巫术之中的湘西赶尸术也能够操控尸体,因此我怀疑这些尸体是被苗疆蛊术或者巫术所控制,所以他们才会在同一时间行动!” “那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宁楠溪追问道。 “目前没有证据不能妄下定论,但我觉得肯定跟幕后推手有关,他必然还有其他目的,他分散这些尸体害人的目的就是来混淆咱们视线,从而让咱们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些死尸的身上,如此一来咱们就没有功夫再去追查他的下落,这样他就可以悄无声息达成他的目的,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找到这些死尸,只有这样咱们才有时间去调查幕后推手和连环杀手的下落!”苏定秦斩钉截铁道。 “苏先生,照这么说的话现在连环杀人案的十名死者都已经分布在城区之中,咱们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啊,目前城区里面的死亡人数已经多达十一人,要是再这么下去可就麻烦了,你能不能赶紧想个办法将他们引出来?”陈青云看着苏定秦着急问道。 先前苏定秦怀疑这些死者已经变成僵尸,如今看来他们并非僵尸这么简单,所以利用鲜血来吸引他们的计划是落空了。 一番沉思后苏定秦改变策略,让陈青云和五名警长分别去各自区域采购一种名叫龙麻子的药材。 这种药材是蛊虫最喜欢吃的一种植物晒制而成,蛊虫只要闻到龙麻子药材的味道便会被吸引过去,所以利用这种药材来引出死尸再适合不过。 “苏大哥,你先前不是怀疑这些尸体很有可能是中了蛊术或者是巫术吗,你这种办法对于中了蛊术的尸体有效,万一这些死尸要是中了巫术怎么办?”宁楠溪担心问道。 “现在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先尝试这种办法,如果要是无法引诱死尸的话再采用其他办法。” 苏定秦说完后转头看向陈青云和几名警长,沉声道:“现在时间紧急不容耽搁,一会儿你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区域去采购龙麻子,下午四点之前在鲲鸿区警局集合,到时候架上大锅煮,然后将熬好的药汁倒在铁制容器中,等天黑后你们就将这盛满药汁的容器放在一辆车上,随后汽车开始在五个区域之间行驶,等气味散发的差不多了就将车开到这里,我想如果这些死尸真是中了蛊毒的话一定会被这龙麻子的气味吸引到此处。” 第一百五十七章 掳做人质 如今苏定秦便是陈青云等人的主心骨,虽然陈青云等人对于术数并不精通,但也不敢有丝毫怀疑。 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将身家性命全部赌在了苏定秦的身上,故此在苏定秦下令后陈青云和五名警长连忙快步跑出门去通知手下警员采买龙麻子。 见陈青云等人离开后宁楠溪看了一眼墙上钟表,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距离集合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一番沉思后宁楠溪决定先行前往半间居,自从我们进入阳关岭之后就不曾给黎海打过电话,如今已经过去三四天时间也不知道秦温华现在情况如何。 苏定秦深知宁楠溪担心秦温华,于是便让沈南孝送我们前往帽檐胡同,一来有车接送路上不必耽搁时间,二来万一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沈南孝也能帮把手。 告别苏定秦后我们三人便驾驶车辆朝着帽檐胡同方向驶去,鲲鸿区警局距离帽檐胡同距离不算太近,等我们到达帽檐胡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半左右。 “宁姑娘,你师哥就住在这里?这胡同看上去可有些邪性,内部阴气浓重,好像还有妖气,恐怕这不是良善之地吧?”沈南孝站在胡同口扫视一眼问道。 沈南孝不愧是杂务科的人,一眼就看穿其中端倪。 宁楠溪见状也没隐瞒,直言道:“师哥身体不好,这些年一直用阴尸续命术续阳寿,这一点你是知道的,至于你说的妖气应该是源于胡同尽头住着的一位灰家大仙。” 闻听此言沈南孝面色一怔,数秒后神情恢复,笑道:“没想到这小庙竟然还能装的下这么大个人物,还真是有点意思,行了,咱们别耽搁时间了,赶紧去见你师哥吧。” 随后在我和宁楠溪的带领下沈南孝跟随我们行至半间居门前。 此时半间居大门敞开着,院中却并未传来任何声响。 一开始我以为黎海躲在卧室中睡觉,可当我走进卧室后发现屋里根本没人,床铺还散落在地。 看到这一幕我心道不好,连忙行至院中让宁楠溪跟我去主屋卧室看看。 宁楠溪见我神情紧急并未多问,跟着我快步进入主屋。 可进屋后眼前一幕却让我们二人愣在当场,秦温华竟然也不在屋中,而且连同他先前泡药的木桶也不见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二人有些措手不及,要说黎海不在半间居还有可能,毕竟他行动无碍,想要出去也没人拦得住。 可秦温华现在性命堪忧,只能借助烈阳药物来维持生命,他连动都不能动又怎么可能离开半间居呢,难不成是出事了? 想到此处我连忙拨打黎海的电话,可电话那头却传来已经关机的消息。 我和黎海认识足有数年时间,我从来没见过他手机关机,看样子这件事情绝对有问题,黎海和秦温华恐怕不是自己离开的半间居! “黎海的电话打不通吗?”宁楠溪见我收起手机担心问道。 “黎海手机关机了,他手机从来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因此我觉得他和秦叔应该是出事了,现在咱们赶紧搜索一下半间居,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我看着宁楠溪说道。 随后我们三人连忙在半间居中查看,可半间居一共就几间屋子,仅用了十几分钟我们就将屋子翻了个遍,可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 “师哥家的东西应该没少,所有的贵重物品都摆在明面上,并未被人盗取,看样子应该并非是小偷所为,而且我还发现咱们先前给师哥配制的烈阳药物也不见了,你说师哥到底会去什么地方?” 宁楠溪说话之时面露急切之色,双眼也有些微微泛红。 见宁楠溪焦急无比,我抬手放在她肩膀上,低声道:“别担心,依我看这人不是冲老黎和秦叔来的。” “你怎么知道?”宁楠溪不解问道。 “如果说此人当真是冲老黎二人前来,那么没有必要将秦叔的烈阳药物带走,此物可是续命之用,这就说明对方不想让秦温华死,而且还有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不可能知道这药物能够救秦叔的命,所以我怀疑这个人身负道法,跟咱们之间还有牵扯。”看着宁楠溪分析道。 听我说完后宁楠溪暗自点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可如果真要是冲咱们来的话那么为何没有通知咱们,这不符合常理啊,现在黎海和师哥肯定已经被当做人质,既然是人质那么就需要以物或者钱财赎回,但咱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你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吗?” “或许抓走老黎和秦叔的人想让咱们自己猜到他的身份也说不定,不过现在老黎和秦叔毕竟身处险境,咱们必须赶紧想个办法救他们。”我看着宁楠溪说道。 “怎么救?咱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而且也不知道师哥他们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城区虽说不算太大但要想找人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宁楠溪说完后沉默片刻,继而说道:“要不然我将此事告诉我爹,让玄清门的弟子帮忙找找?” “玄清门距离此地足有千里,等他们赶来黄花菜都凉了,你再让我好好想想。”我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四下看去,就在我心中思考应对办法之时突然余光一扫发现客厅的木桌上面好像放置着一张纸条,由于先前这张纸条被压在茶杯下所以才被我们给疏忽了。 发现纸条后我立即行至桌前将纸条从茶杯下抽出,定睛看去,纸条上面只写着一句话:要想让他们活命就在九号晚上十二点带东西来天秀山陵园,到时候我会在那里等着你。 看到天秀山陵园三个字我骤然醒悟,带走黎海和秦温华的人是陈湘铭! 先前我的推测与陈湘铭十分符合,此人懂得一些道术,而且跟我之间因为寿衣还有牵扯,看样子他这次是瞅准时机才下手,目的就是为了得到我手中的寿衣,幸亏这次我去阳关岭将寿衣藏在了背包中,如若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被他直接偷走。 “这是谁留下的纸条,天秀山陵园又是什么地方?”宁楠溪看着我手中的纸条疑惑问道。 “这个人你认识,还记不记得当初在半间居门前曾有一名中年男子拦住了我和老黎?”我看着宁楠溪问道。 “那个姓陈的人?”宁楠溪诧异道。 “没错,他早就觊觎我手中的寿衣,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得到罢了,这次他趁咱们二人前往阳关岭所以抓走了老黎和秦叔,他的目的就是用我手中的寿衣来换取他们二人的性命,没想到这陈湘铭竟然心地如此险恶!”说话间我怒火中烧,直接将手掌中的纸条揉捏成团。 宁楠溪听我说完后面露不解之色,诧异道:“不会吧,那个叫陈湘铭的人我记得,他身上阳气比一般人要重,据我推测应该是道家弟子,既然处于同脉他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听到宁楠溪的话我一阵苦笑,摇摇头道:“人心隔肚皮,你没剖开他胸膛你怎么知道他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再说世间分善恶,就算他是道门弟子也不能说明他就是个好人,相反如果他要是真会道术的话恐怕会比一般人更难对付,对了,今天几号了?” 宁楠溪刚想掏出手机查看日期,这时站在一旁的沈南孝不假思索道:“今天八号,按照纸条上的日期明天晚上十二点你就要去见那个叫做陈湘铭的人,需不需要我告诉定秦哥一声?” “别告诉苏大哥,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没必要麻烦你们,再说现在城区杀人案的事情令苏大哥焦头烂额,我要是在这个时间段再麻烦他岂不是火上浇油吗,这件事情你们别管了,明天晚上十二点我和宁姑娘前往天秀山陵园就行,陈湘铭纠缠了我这么长时间,看样子我们之间也该做个了断了。”我转身看向院外,语气决绝道。 说完后我们三人便先行离开了半间居,之所以没有立即去找陈湘铭无外乎两个原因。 其一我们根本不知道陈湘铭居住在什么地方,漫无目的的找只是浪费时间。 其二既然陈湘铭将烈阳药物带走就说明他压根没有想还秦温华,既然如此我们更不必担心黎海和秦温华的安危。 因为陈湘铭要的只是寿衣而不是黎海和秦温华的命,所以即便我们现在不去搭救二人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相反陈湘铭现在倒是更怕黎海和秦温华出事,因为这是他拿捏我的把柄,一旦要是把柄出了问题那我又怎么可能将寿衣交给他。 汽车行驶在路上我将目光看向窗外,这时宁楠溪抬手拍了我肩膀一下,见我回头后她开口问道:“陈默,明天晚上你当真要将这件寿衣交给陈湘铭吗?” “不然呢,难不成我要看着老黎和秦叔死在我的眼前?那可太不够意思了,老黎跟我是多年的铁哥们,没少帮我,秦叔更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能置他于不顾,权衡利弊下我觉得还是交出寿衣比较稳妥,再说现在我的命格已改,不需要再用寿衣借寿,因此有没有寿衣都一样。”我看着宁楠溪说道。 我之所以这么说并非是我真想将寿衣交给陈湘铭,而是我担心隔墙有耳,先前我和黎海的一切行动陈湘铭都了如指掌,我怀疑陈湘铭利用某种手段对我们进行了跟踪或者窃听,所以我现在绝对不能将心中所想说出,如果要让陈湘铭知道的话那么黎海和秦温华必然会身处险境。 再者寿衣之中藏有隐秘,万一陈湘铭是为了其间隐秘抢夺寿衣那我就更不能给他了,毕竟我现在还不知道寿衣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如果要是对世人有害那我岂不是成了罪人! 第一百五十八章 药香做引 近几日身处阳关岭我早就将寿衣之事忘在脑后,没想到刚回到城区这件寿衣又将黎海和秦温华牵扯其中。 看样子寿衣之中藏匿的隐秘我必须早日破解,否则夜长梦多。 半个小时后我们驱车回到鲲鸿区警局,由于我害怕苏定秦担心,所以提前嘱咐沈南孝和宁楠溪二人不要将黎海和秦温华被掳走之事说出。 现在形式紧迫不容耽搁,我决计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坏了苏定秦的计划,这可是牵动着城区千百万群众的性命。 此时警局门前已经支起一口大锅,这口锅直径少说也有一米半左右,深度在半米。 下方是铁制炉膛,内部已经塞满了木柴,铁锅旁边放置着数个不锈钢桶,应该是用来装龙麻子所浸泡的药汁。 “宁姑娘,你师哥情况如何,现在病症稳定下来了吗?”站在铁锅前正指挥警员的苏定秦看到我们三人回来于是行至面前沉声问道。 “秦师哥他……” 不等宁楠溪说完我直接抢先道:“秦叔现在病症稳定,我们去的时候他正在木桶中浸泡药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苏大哥不必过虑。” “那就好,既然宁姑娘师哥暂时并无大碍那咱们就专心对付这几具尸体,现在陈青云已经将器材和龙麻子准备好,只要其他几位警长携药前来咱们就开始熬制!”苏定秦面色平静道。 我们几人在警局外等待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几辆别克车便先后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汽车停下后五名警长从车中走出,一脸阴沉的来到我们面前。 苏定秦见看了几人一眼,随即又朝着别克车方向扫视一眼,继而问道:“药材呢,怎么只有你们几个来了?” 其中一名警长闻言长叹口气,说他们几个把自己管辖区域的中药店全都转遍了,药店里根本没有龙麻子这味药材。 听药店老板说昨天有个带着黑色口罩的男子将中药店里面的龙麻子全都要了,其他中药店里的情况也是如此。 警长问老板那名男子要这么多的龙麻子干什么,老板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只是说有钱就卖了,反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至于对方买这么多药材干什么他们也没权利管。 “五个区药店里的龙麻子全都卖没了,连一斤都没剩下?”宁楠溪看着眼前几名警长诧异问道。 “别说一斤,就算是一两一钱都没有,我让老板把装药材的药柜拉出来给我看过,连药渣都买走了!”警长看着宁楠溪无奈说道。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沉,若是平常人肯定不可能买这么多的龙麻子。 先前据苏定秦所言龙麻子药效极其阴寒,一般的药方很少使用,如今这个人购买大量龙麻子很明显就是不想让我们买到。 如此说来他应该早就料到我们会去药店中采购此物,经过仔细分析我怀疑这个人很有可能跟幕后推手有关,甚至他有可能就是残害百姓的连环杀手。 只不过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整整一天,我们要想找到此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可现在时间紧迫没有龙麻子又该如何是好。 正当我心中急切之时苏定秦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沈南孝见状不解问道:“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现在没有龙麻子咱们怎么引尸体出来,如果无法消灭尸体那么肯定还会有其他无辜的百姓深受牵连!” “买不到龙麻子对咱们来说的确不是一件好事,不过这也算不上一件坏事,最起码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我先前的猜想是正确的,这些死而复生的尸体绝对是因为蛊虫才会行动,如若不然他们又岂会将这龙麻子买空,他们的目的就是让咱们无法借此引出尸体,好让这些尸体击去潜伏在百姓之中引起慌乱。”苏定秦沉声解释道。 “话虽如此可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咱们买到的龙麻子顶多有三十斤,这么点药材能熬出多少药汁来,万一要是因为药味太淡引不来尸体又如何是好?”沈南孝面露担心之色道。 苏定秦见沈南孝如此担心,嘴角微启道:“别担心,既然鲲鸿区能够买到龙麻子就说对方只是在这五个区购买了龙麻子,其余城区的龙麻子他并未买走,若真是这样的话咱们可以先去其他区采买。” 苏定秦说完之后转头看向陈青云,说道:“陈局,宏阳市一共八个区,排除五个区和鲲鸿区外还有两个区,现在你赶紧派手下警员前往这两个区购买龙麻子,速度一定要快,万一要是对方猜到咱们的计划那可就麻烦了!” 陈青云听后不做迟疑,连忙派遣手下警员前往其余两个区域购买龙麻子,而我们几人则是先回到警局大厅等待。 “哥,你说购买龙麻子的那个男人会是谁?”等待之时沈南孝行至苏定秦面前问道。 “现在咱们已知对手一共有两个人,分别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和幕后推手,他们两个人的嫌疑最大,我觉得这个购买龙麻子的男子应该就是他们其中一个人,这是一条线索咱们千万不能放过,说不定路边的监控摄像能够拍下此人的外貌,如果真有图像在手的话那咱们就能够将被动转化为主动,凭借肖像找人可比现在省事许多。” 苏定秦说完后立即找到五区警长,让他们分别安排警员去药店附近调查,看看街道上的监控摄像有没有拍下购买药材男子的模样。 一切事宜安排好后我们趁着空闲时间吃了点便饭,毕竟今晚还不知道要忙到几点,我们必须要做好充足准备。 就在我们吃过饭后不久警局院外传来汽车声响,隔着窗户看去,先前被陈青云派出去购买药材的几名警员已经回来了,他们抬着麻袋,看样子已经买到了需要的龙麻子。 几名警员进入警局后将手中麻袋放在地上,说他们跑了十几家中药店,把药店仓库里面保存的龙麻子全买回来了,麻袋里面一共是一百二十斤。 陈青云闻言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苏定秦,见苏定秦点头后立即下令让手下警员将所有的龙麻子全部放在大锅中,然后再倒入清水熬煮。 大锅虽然直径一米半,可如此数量的龙麻子也无法全部装下,无奈我们只得分次熬煮。 虽说会多消耗一些时间,不过越晚街道上的人越少,也就更不会有百姓遭受危险,这对我们来说倒是影响不大。 随着木柴在炉膛中噼里啪啦炸响,龙麻子的药味也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我原以为龙麻子的药味会像其他中药那般难闻,可没想到的是龙麻子所散发出来的药味不仅不难闻反倒是有股淡淡的清香味,让人闻了之后神清气爽。 据苏定秦所言龙麻子虽说药性极其阴寒,但却是一味好药。 其中一种药效就是通人心神,这种药香会顺着鼻腔直通大脑,给人一种清神静心的效果。 蛊虫也是因为喜好这种清香气味才会对龙麻子如此痴迷,一般来说若是蛊虫在野外遇上野生的龙麻子后连主人的命令都不会听从。 它们会直接扑上去啃咬,直到将龙麻子叶内的汁水吸食干净后才算作罢。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后两锅清水便已经熬成棕褐色的药汁,苏定秦行至铁锅前看了一眼,见药汁已经有些粘稠,于是便让陈青云吩咐手下警员将药汁舀入金属器皿中,随后将金属器皿抬到准备好的皮卡车上。 皮卡车上放置着一台大型鼓风机,一旦汽车发动后鼓风机就会对着金属器皿开始吹,使其药香味充分发散出去,在金属器皿下方我们还准备了一个加热炉,这样的话就不会担心热量降低从而使气味减弱。 等一切准备就绪之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在准备期间五区警长也分别从各自区域调来警员,连同鲲鸿区的警员加在一起差不多有六七十人。 “苏先生,现在所有警员加起来一共有六十八人,这些人够不够,需不需要再加派人手,对了,用不用他们带上配枪?”陈青云行至苏定秦身边低声问道。 苏定秦闻言冷笑一声,说配枪带了也没用,我们身处市区,若真是开了枪附近的居民肯定会听到枪声,到时候如果要是有人查看情况必然会身陷险境,再说我们面对的可不是罪犯,即便子弹打到他们身上恐怕也伤不了分毫,所以配枪就别带了,真要是带去说不定还是隐患。 至于人手方面苏定秦并未细说,他直接行至已经排列整齐的警员面前,从众人面前走了过去,等走到队伍尽头之后苏定秦回过身来,沉声道:“第一排的三、七、十、十七、二十四出列,第二排的六、十二、二十、二十八出列!” 一声令下前后两排点到名的警员皆是走出了队伍,陈青云看了一眼这几名警员,疑惑问道:“苏先生,这几名警员不行吗,我看他们身强体壮不错啊,为何要将他们挑出来?” “今天的行动除了咱们几人之外只带他们九个去就行,剩下的人哪来的回哪去,实在不行就留在警局里面,等事情办完之后再让他们回去。”苏定秦沉声道。 此言一出陈青云脸上显露出错愕神情,他连忙看着苏定秦说道:“你可别开玩笑了,对方数量众多而且都不是人,咱们几个就算是加上他们九个也不过只有区区十几人,到时候万一要是真敌不过怎么办,这件事情欠考虑,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好好想想,这么做对咱们来说太不利了,我不同意!” 第一百五十九章 引尸 苏定秦听陈青云说完后冷目瞟视一眼,其双眼如同两把锐利的刀子直扎人心。 陈青云与其对视之间面色骤然一变,连忙将头低下,不敢再看苏定秦的眼神。 “陈局长,我这话不是商量而是命令,或许你们几位手下的警员都是精兵强将,平日里战功赫赫,不过你们要知道他们所要面对的是什么。” “连枪械都对付不了的敌人你觉得仅凭肉身能够敌得过对方吗,若是去的人多反而会成为拖累,到时候恐怕我们无暇顾及敌人,反而还要分担心神来保护你手下的警员。” “再者人数越多越容易打草惊蛇,今晚一战尤为重要,我决不允许在自己人方面出问题!” 苏定秦目光森然看向陈青云,语气间更是暗藏杀气。 陈青云虽说是鲲鸿区警局局长,不过在杂务科面前也不过只是下属而已。 如今苏定秦说到这个份上他哪还敢出言反驳,只得点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只带他们九人前去,咱们何时动身?” “不着急,现在先派四名警员分别乘坐四辆皮卡前往市区引蛇出洞,咱们现在要找一个比较偏僻之地等待对方上钩,陈局长,鲲鸿区什么地方比较隐匿偏僻,最好找一个附近没有人烟之地,这样一来即便是交起手来也不必担心附近百姓会身受牵连。”苏定秦看着陈青云说道。 陈青云听后思量片刻,说鲲鸿区北边是一片山林,名叫毓秀山。 林中郁郁葱葱,植被覆盖极其茂盛,附近居民经常会趁着早上去林间锻炼或者呼吸新鲜空气。 这片林子白天人比较多,但天色一黑基本上就没人了。 如今天色已晚毓秀山上更不可能还有附近居民游荡,因此毓秀山倒是一个好去处。 此地与市民居住之地相隔两三公里,即便是与对方交手市民也肯定不会有任何察觉。 苏定秦听后点点头,让陈青云派遣四辆皮卡先行出发,我们则是前往毓秀山埋伏。 等到四辆皮卡将整片市区转完后便将车开到山上,到时候将所有的药汁重新倒回锅中,加大火焰开始熬煮,只要那些被蛊虫控制的死尸闻到龙麻子药草的气味肯定会循着气味前来,待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将这些死尸一网打尽。 下令后四辆皮卡载着盛满药汁的金属器皿朝着市区方向驶去,陈青云和九名挑选出来的警员则是跟着我们四人乘车前往毓秀山。 至于剩下的警员和五名警长则是留守在鲲鸿区警局待命,一旦要是真出现什么变故他们也能够及时支援,不至于让情况陷入更为糟糕的境地。 毓秀山这个名字取自成语钟灵毓秀,指的是山川秀美之意。 虽说如今天色已暗,但远远望去毓秀山的轮廓还是能够看的清楚。 冷月寒星之下毓秀山就好像一个躺在地上的美人,给人一种清高孤冷的感觉。 伴随着汽车逐渐靠近,毓秀山上的林木也变得开始清晰,这座山上大多是松柏树,灯光所照之地一片苍翠景象。 我们顺着林间小路一直朝着山上驶去,大概行驶到半山腰位置苏定秦便让开车的警员将汽车停下。 下车后四处观望一眼,此地正是一片开阔地,中央位置大概有数百平米左右,四面八方皆是密林,这对于我们来说倒是一处绝佳之地。 届时我们在中央位置支起大锅,浓烈的药香味会升腾而起瞟向远处,我们几人则是埋伏在附近的密林之中。 只要发现死尸的踪迹我们就可以从不同方向冲出,到时候肯定能够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汽车停好后苏定秦安排警员将车上的大锅和炉灶搬运下来,随即又准备了大量的木柴。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时苏定秦看着眼前众人道:“这次的情况与你们先前办理的案子相比是云泥之别,或许你们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按道理说我不该告诉你们,可你们有知道的权利也有选择的权利,所以我决定还是告诉你们,等会儿咱们面对的不是人,而是已经死去的尸体……” 苏定秦说到这里在场除了我们之外的九名警员皆是显露出震惊神情,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皆是不敢相信苏定秦的话。 “你是说尸体复活了?这世上当真有鬼?”其中一名警员颤颤巍巍的看着苏定秦问道。 “我进组织的第一天我的领导就告诉过我一句话,也是我们的一条铁律,那就是世上根本没有鬼,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今咱们遇到的情况也是如此,咱们面对的虽然是已经死去并且被挖空心肝的尸体,可他们不是鬼,他们之所以能够行动是因为受到了蛊虫操控,所以才会让人误认为是邪佞作祟。”苏定秦看着眼前的九名警员解释道。 “既然人已经死了又如何能够被操控,这不是鬼魂作祟还能是什么?”一名警员看着苏定秦质问道。 “我知道你们或许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我可以给你们举一个例子,只要我将这例子说完你们就能够明白了。” “有一种昆虫名叫螳螂,这种昆虫体内最容易生出寄生虫,有些螳螂身死之后身体还能够行动,并非是因为它们没有死透,而是它们体内的寄生虫在操控着它们的神经系统,从而让它们继续觅食以供给体内的寄生虫。” “如今咱们遇到的情况也是如此,这些蛊虫藏在死尸体内控制着死者的神经系统,以此操控他们的行动,所以就会让人误以为是死尸复活,其实根本不是这样,你总不能说寄生虫操控死去的螳螂也是鬼魂作祟吧?”苏定秦看着眼前的警员反问道。 “没错,我之前在手机上看到过关于寄生虫能够操控昆虫尸体的新闻,跟他说的一模一样!”几名警员中有人开口说道。 “既然这死尸被蛊虫操控,那咱们如何将其消灭,你先前不是说即便是用枪也不行吗?”一名警员看着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听后嘴角微启,将腰间天罡劈水扇抽出后轻摇两下,笑道:“枪械对于死尸来说的确没用,因为蛊虫操控着它们的神经系统,而神经系统极其纤细,用枪根本无法打中,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能够将其神经系统斩断这死尸就不会再受蛊虫操控,届时你们就躲藏在密林之中,这些死尸交给我们来收拾,你们只要围挡住想要逃脱的死尸就是头功一件,切记你们千万不要与其动手,这些死尸虽说是由蛊虫操控但是力大无穷,仅凭你们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也不想平添无辜伤亡,你们听到没有?” “听到了!”九名警员站在苏定秦面前齐声喊道。 嘱咐完之后苏定秦便让我们几人各司其职,在空地两侧皆是密林,我和宁楠溪分别带领五名警员守住北侧,他和沈南孝带领四名警员和陈青云守住南侧,只要死尸进入包围圈之后我们就可以立即动手,至于剩下的警员和陈青云则是变换阵型,呈圆形将死尸全部围在其中,为的就是避免死尸逃脱。 各司其职后我们便躲避在空地两侧静静等待着,约莫等待了两个小时后一阵汽车行驶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很快黑暗的林间便传来光亮,四辆皮卡车从山路上行驶至空地位置,开到铁锅前汽车便停了下来。 见先前引诱死尸的汽车回来,苏定秦连忙安排八名警员搬运金属器皿,剩下的一人则是点燃铁锅,众人将金属器皿搬运下来之后将其中盛着的药汁一股脑倒入铁锅中,很快铁锅中便倒满了药汁,随后苏定秦让四名警员驾驶皮卡车离开毓秀山,此处只留下我们十几人静静等待死尸到来。 “张哥,你说咱们这次碰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以前跟着警队也办过不少大案子,头一次感觉这么紧张,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啊?”蹲在我身旁的警员看着另外一名年纪稍大的警员担心问道。 “呸呸呸,你说点吉利话,这次肯定不会出事,今天是我生日,我媳妇和孩子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被称作张哥的警员回应道。 宁楠溪见几名警员面露惊慌之色,于是出言安慰道:“刚才苏大哥说的清楚明白,咱们这次面对的根本不是脏东西,不过只是被几只虫子所附身的死尸罢了,穷凶极恶的罪犯你们都不害怕难不成还害怕几只指甲盖般大小的虫子?” 此言一出几名警员登时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对啊,不过就是几只虫子控制的死尸罢了,这持刀行凶的活人咱们都不怕还能怕这死人,一会儿要真遇上机会我非要跟他们掰掰手腕不可,我倒是要看看是活人厉害还是死人厉害!” 经过宁楠溪的劝导几名警员皆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先前还惧怕这死尸,如今却又盼望他们早点来,想到此处我看向宁楠溪,低声道:“还是你有办法,三言两语就把他们几个给糊弄住了。” 宁楠溪听后转头看了我一眼,低声道:“他们虽然不知道这死尸的厉害可你却是清楚,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蛊虫控制的尸体,但这种蛊虫一旦饮血后实力会剧增,所以咱们必须小心行事。” “先前在阳关岭墓穴中你虽然得到旷古神兵红绫,但你毕竟不会剑法招式,一会儿真动起手来你还是留在这密林之中,让我和苏大哥还有沈大哥去会会这些死尸。” 闻听此言我刚要开口,这时原本鸟叫虫鸣的林间突然变得一片死寂,四下里没有任何声响。 察觉到不对劲后我立即屏气凝神朝着位于左侧的山路看去,虽说此时天色已晚,但头顶却是皎月当空,银白月光洒落在地将周围场景照的清晰无比。 大概过了半分钟后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便在山路间传来,循声看去,密林间竟然出现了数道黑色人影,看样子死尸已经来了。 第一百六十章 蛊虫附面 见人影显现山林之间,几名警员登时做出戒备之状,面无表情,一双如同鹰眼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影闪动方向。 他们屏气凝神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对面的密林中也是鸦雀无声。 只有不远处的铁锅中传来药汁沸腾的滚滚咕嘟声,伴随着的还有弥漫空中的药香和升腾而起的阵阵白色雾气。 十几人静静躲在密林后方,伴随着脚步越来越近月色映照下人影模样也越来越清晰。 我屏住呼吸缓缓抬头朝着林间看去,只见清辉冷月下数道人影从山路中走出,径直朝着铁锅方向走去。 我稳定心神仔细数了一下,一共有十人之多,看样子先前从警局中逃脱的十具死尸皆是闻到龙麻子药草香味被引诱至此。 这些死尸浑身沾满暗红色的血液,胸口位置的衣衫已经被利刃划开,露出里面的伤口。 借着月色看去,这些死尸的胸口早就已经被掏空,内部只剩骨架和血肉,五脏六腑则是不知所踪。 他们浑身惨白如面,没有丝毫血色。 每个人的脸色发青,双眼空洞无神,行走之时身体极为僵硬,除了双脚膝关节不能打弯之外双臂也是直直垂落在腿部。 这几具尸体从面部神情来看没有灵智心神,看样子正如苏定秦所猜测那般,他们皆是被蛊虫所控制,如若不然也不会被这龙麻子的药草香气引至此处。 尸体没有灵智心神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这就意味着他们只知道攻击而不知道使用计谋。 不过被蛊虫控制的尸体还是与一般的行尸或者丧尸不同,因为他们是受蛊虫所操控,要想彻底将这些死尸消灭除了斩断他们的中枢神经外还要消灭这些蛊虫。 虽然不知道这些蛊虫是什么,但只要留着必然是祸害,万一它们要是钻进活人体内那么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心上沉思之际死尸已经拖着僵硬的身体来到盛满药汁的铁锅前,他们围聚在铁锅周围,探出头去用鼻子用力吸着药草香气,每个人的脸上都显露出享受的神情。 原以为这些死尸只是喜欢龙麻子的药香气味,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感到心中震颤不已。 这十具死尸在闻了片刻药草香气后竟然将自己的双手直接伸入滚烫的药汁中。 这些药汁少说也有一百多度,正常人别说是将手伸入其中,就连上面的蒸发的水汽也难以忍受。 将手掌伸入药汁后这些死尸脸上竟然没有任何变化,他们似乎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很快这些死尸便将双手抽出,掌心中捧着冒着腾腾热气的药汁,然后趴伏下去用嘴贪婪的吸食着。 死寂一片的密林中只剩他们吸食药汁的声音,不过却让我们看的头皮发麻。 因为他们的手掌已经开始溃烂脱皮,白色的皮肉烫得发红。 更有甚者皮肉开始掉落,露出下方的森森白骨,掉落的皮肉则是落在铁锅中发出扑通声响。 这些死尸腹部早就被人挖空,五脏六腑被取出体外。 我原以为他们喝下的药汁会顺着腹部伤口流淌出来,可没想到的是药汁喝下去之后竟然一滴未漏,这倒是有些怪了。 沉思片刻后我终于想明白其中缘由,这些死尸喝下去的药汁必然是被藏匿在体内的蛊虫给吸收了。 如此说来这蛊虫的体格应该不小,如若不然又岂能盛下这么多的药汁。 “宁姑娘,苏先生怎么还不下令动手啊,再不动手恐怕这些死尸吃饱喝足就要离开了!”就在我们静静观望之时蹲在宁楠溪身边的一名警员低声提醒道。 “别着急,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苏大哥肯定自有主张,一会儿他若是准备动手必然会提前告知咱们,所以咱们还是留在这里静观其变,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以免坏了苏大哥的计划。”宁楠溪压低声音,生怕被不远处的死尸听到。 对面密林中没有丝毫声音,也见不到苏定秦等人半点身影,我们所能看到听到的也只是死尸围聚在铁锅前不停的贪婪喝着药汁。 就这么持续了大概五分钟左右铁锅中的药汁已经下去大半,几具尸体似乎也已经喝的尽兴,纷纷转身准备离开。 眼见死尸即将逃脱,原本镇定的宁楠溪似乎也有些按奈不住,口中喃喃道:“苏大哥这是在搞什么鬼,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这几具死尸离开此处!” 就在宁楠溪话音刚落之际突然一阵铁器之声从对面林中传来,紧接着我便听到一阵流水声响。 此地地处半山腰,周围根本没有河流,所以这水流声必然是苏定秦手中的天罡劈水扇发出来的声音。 听到声音后我刚要起身,这时对面林中一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射发出来。 不等我看清这道黑影已经将其中五具死尸捆绑在一起,借着头顶月光看去我这才看清黑影正是沈南孝腰间捆绑的铁链。 五具死尸被铁链捆绑住之后猛烈挣扎,搅动铁链发出咣咣铁器碰撞声。 其余五具死尸见状刚准备逃脱,这时对面密林中突然一道黑影从中跃起,定睛看去此人正是苏定秦。 他手持天罡劈水扇凌空一挥,瞬间一道白光从扇面之中迸发出来。 这道白光如同刀气一般直冲其中一具死尸而去。 由于死尸根本没有灵智心神所以不知道躲避,只听噌的一声白光从死尸脖颈位置划过,刹那间死尸头颅直接掉落在地。 不过令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具死尸头颅掉落之后竟然还能够行动。 看样子苏定秦先前所言非虚,这些死尸被蛊虫控制之后已经成为傀儡,只有斩断神经中枢或者是将蛊虫斩杀才能将他们彻底消灭。 “神经中枢紧贴脊椎骨,一定要斩断他们的脊椎骨才行!” 苏定秦落地后举起手中天罡劈水扇便与几具死尸交战一处。 旁边的宁楠溪见苏定秦出手她也立即从腰间抽出破邪剑,起身后咬破指尖精血涂抹在剑身之上。 待到剑身幻化成三尺长剑后她转身看向我,沉声道:“陈默,你带领这几名警员镇守此处,千万不要让死尸逃脱,我去助苏大哥一臂之力!” 不等我开口回应宁楠溪手持破邪剑直接冲入战场与几具死尸厮杀一处,看到这里我才明白了苏定秦的计划。 他是先让沈南孝利用铁链束缚住其中一半的死尸,然后再与另外一半死尸缠斗。 如此一来死尸数量直接减少一半,这样也不会让死尸趁机逃离。 正想着噌噌两声传来,循声看去,苏定秦已经用天罡劈水扇将先前斩落头颅的死尸斩杀,直接将其斩为两段,残破的尸体落地后流出暗绿色的汁液,看上去极其恶心。 几乎在苏定秦斩杀死尸的同一时间宁楠溪也一剑刺穿一具死尸的脊梁骨,只见她手腕一转,脊梁骨直接被其挑断,死尸登时瘫倒在地不再动弹。 见两具死尸接连被苏定秦和宁楠溪消灭后我身边的一名警员突然站起身高声叫好。 见状我连忙伸手准备将其拉拽下来,可就在我伸手之时耳畔突然传来嗖的一声,紧接着我就看到原本倒地的死尸腹腔中飞出一个巴掌般大小的东西。 这东西通身花绿颜色,身上披有厚重的甲壳,虽说它背部没有翅膀不过弹跳力却是极佳,它纵身一跃直接扑向那名站着的警员。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这名警员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在我的手即将触碰到他衣服的时候那只虫子直接趴在了他的脸上,警员吓得高声叫喊,浑身更是不段挣扎。 “这就是控制死尸的蛊虫,赶紧闭上嘴巴,千万别让这蛊虫钻进你的身体中,要不然的话你也会变得跟这些死尸一样!”正在与死尸交战的苏定秦发现情况后神情骤然一变,高声朝着那名警员喊叫道。 被蛊虫封住面门的警员虽说慌乱无比,但多年的训练还是让他比一般人更加镇定。 他站在原地嘴巴紧闭,双手不住将趴在脸上的蛊虫往下扣。 不过这只蛊虫的八根触足末端十分锋利,上面皆长满了倒刺,它的触足深深刺入警员面部皮肤中,顷刻间警员脸上便一片血色。 眼见警员挣脱不得,我连忙上前帮忙。 我行至警员面前后蹲下身子从草丛中捡起一块巴掌般大小的石头,随即看着警员说道:“你用手死死抓住这只虫子,我现在就用石头砸死它!” 警员不敢开口,只得发出嗯嗯声响,见其用双手控制住蛊虫后我举起手中石块便朝着蛊虫背部的甲壳砸去。 原以为这一击足以让蛊虫肚破肠流,可令我没想到的是石头砸在蛊虫背部竟然如同砸在钢铁上。 蛊虫甲壳毫发未损,我手中的石块却碎成了两半。 见到眼前一幕我不禁心中大惊,连忙扔下手中石头准备拔出红绫剑用来斩杀蛊虫。 虽说我从未学过剑法,但要想利用剑刃劈中蛊虫并非一件难事。 就在我手掌刚握住剑柄之时突然一声惨叫传来,这声音正是眼前警员所喊出来的。 听到声音我心道不好,连忙抬头看去,只见那只蛊虫身前两根锋利的触足此刻已经插入警员的鼻腔,由于剧烈的疼痛才使得这名警员张嘴喊了出来。 “快闭上嘴!这蛊虫想爬到你身体里去!” 话音虽至但还是晚了一步,等我提醒之时那只蛊虫已经迅速从警员张开的嘴巴爬了进去。 随后警员闭上嘴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眼死死盯着天空,喉咙位置却在不断鼓动,其间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第一百六十一章 灭蛊 蛊虫并非是寻常昆虫,若是钻入体内必然会有性命之忧,眼见面前几名警员已经吓得呆立当场,我连忙怒声喊道:“赶紧将他摁住,必须把钻进他口腔的那只蛊虫拽出来,要不然他必死无疑!” 一声怒喝让几名警员登时回过神来,他们连忙上前手忙脚乱摁住警员双肩,我则是行至警员身前,伸出手去扣动警员的嘴巴,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名警员嘴巴闭合很紧,无论我如何用力都无法将其嘴巴撬开,就在这时警员浑身开始抽搐不已,他四肢不断摆动,空洞无神的双眼开始布满血丝,没过数秒鲜红的血液便从眼眶中涌出。 见到这渗人一幕几名警员皆是打了退堂鼓,见几人准备撤退,我赶紧从地上捡起一根拇指般粗细的树枝,也顾不得警员疼痛,掀开他嘴唇直接将树枝插入了他的嘴中开始撬动牙关。 “你们几个给我死命摁住他,如果蛊虫不弄出来他也会死,等他死了之后你们就是下一个!”我一边用力撬动警员嘴巴一边斥声喊道,虽说此时树枝已经将警员的牙龈捅破,弄他的满嘴都是鲜血,但我知道这跟性命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如果要是不将这蛊虫扯拽不光这名警员的性命保不住,连他也会变成袭击我们的死尸! “陈兄弟说的对,要是不把钻进张哥体内的虫子弄出来他就死定了!李明,你和陈耀摁住张哥的肩膀,我和老孙控制住他的双臂,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张哥挣脱开!”一名年轻警员高声喊道。 此言一出四名警员同时用力,终于将挣扎不定的张哥摁住,趁这个机会我用树枝使劲撬动张哥牙关,终于在数秒之后将树枝顺利捅进了他的口腔中。 随着牙关被撬开缝隙,我伸出双手用手指扣住张哥的牙齿,伴随着双臂用力张哥的嘴巴终于被我撬开两三公分的宽度,我将其头部向后一顶,借着月色看去,钻进张哥口中的那只蛊虫正在拼命往他食道里面钻去,此时张哥口腔里面一片殷红,鲜血的味道不断充斥着鼻腔,血腥味更是令人上头。 “快!快伸进手去将那只蛊虫拽出来,快点!”我看着摁住张哥肩膀的李明和陈耀喊道。 李明和陈耀虽说身形强壮但面对蛊虫也不敢轻易下手,毕竟这东西不是寻常之物,万一要是被这东西缠上必然有性命之忧,眼见二人踌躇不定,我连忙说道:“你们两个扣住他牙齿,我来拉拽蛊虫,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闻听此言李明二人立即行至张哥身前用手扣住他的牙齿,见张哥上颚下颚皆被抵住后我借着月光看清楚蛊虫所处位置,直接将拇指和食指伸进了张哥口腔中,或许是这蛊虫感知到身后有危险,它开始变得急躁起来,前面两只锋利的触手不断的割划着张哥的喉咙,想要扩大食道宽度。 伴随着触手割划食道,鲜红的血液不断从张哥口腔中涌出,弄得我满手都是鲜红的血液,不过此时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我左手摁住张哥的额头,用力向下一摁,右手直接伸入其喉咙,抓住蛊虫身后触足便开始向外拖拽,这蛊虫虽说只有巴掌般大小可力道却是不小,我拉拽数次都不曾令其动弹分毫,眼见张哥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我怒喝一声拼尽全力向外一拽,只听刺啦一声蛊虫直接被我从喉咙中拽出,定睛看去,这蛊虫数根触足之上竟然连连带着张哥喉咙中的皮肉,令人看上去触目惊心。 蛊虫被拖拽出来之后张哥整个人瘫倒下去,李明等人连忙将张哥扶起,而我则是抓住蛊虫的触足用力摔在地上,虽然这只蛊虫的甲壳十分坚硬,不过在剧烈撞击下它还是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眼见蛊虫不再动弹,我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便朝着蛊虫头部砸了过去,这蛊虫虽然甲壳如同钢铁般坚硬,不过头部却与一般的昆虫没什么两样,一石头下去砰的一声直接脑浆迸裂,瞬间暗绿色的汁液从石头下方喷溅出来,等我拿起石头之后蛊虫的头部已经被砸扁,皮肉粘黏在地上,我并未就此罢休,又用石头砸了数下彻底将其砸死才作罢。 顺利击杀蛊虫后我转头看了一眼张哥,此时张哥口中不断吐出鲜血,见其性命垂危我连忙看着身前几名警员道:“你们赶紧把他抬出林子送上车,快点将他送往医院,再拖延下去他就没命了!” 李明转头朝着苏定秦等人方向看了一眼,急切道:“那他们怎么办!” “先别管他们了,救人要紧!”我着急喊道。 听到这话李明和陈耀等人连忙架起张哥朝着林子外面走去,见其走后我朝着苏定秦和宁楠溪等人方向看了一眼,此时五具尸体已经被斩杀四具,其中一具正在与苏定秦缠斗,沈南孝见死尸仅剩一具,刚想放开铁链,我连忙喊道:“先别放开铁索,这些死尸中还藏匿着蛊虫!” 我话音刚落其中一具死尸腹部突然隆起,紧接着一只蛊虫便从中钻出,这只蛊虫朝着四下看了一眼,最终目光落在苏定秦的身上,此时苏定秦与死尸交战正酣,根本没有发现蛊虫,就在我准备提醒之时这只蛊虫后肢突然发力,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苏定秦方向扑了过去,眼见形势危急,我纵身一跃跳出密林,举起手中的红绫剑便朝着蛊虫拍打过去,只见空中红光一闪,砰的一声剑鞘直接撞击在蛊虫上,蛊虫瞬间被拍落在地,趁着蛊虫还未清醒我连忙快步上前举起脚掌便朝着蛊虫头部踩了下去,噗呲一声蛊虫脑袋被我踩得粉碎,脚底更是沾染了不少粘稠的液体。 “谢了陈兄弟!”苏定秦见我将攻击他的蛊虫击杀后向我投来感激目光,旋即他抬手一挥手中天罡劈水扇,只听风中一阵流水声,迎面而上的死尸直接被扇面击发的罡气所斩成两段。 五具死尸倒地后苏定秦扫视一眼地面,沉声道:“刚才陈兄弟击杀两只蛊虫,现在还剩下三只,南孝,先别将这些死尸放出,等我们击杀完蛊虫之后再动手!” 见沈南孝点头答应后苏定秦收起折扇行至死尸面前,这时位于他脚下的死尸腹部开始隆起,苏定秦见状不做迟疑,蹲下身子直接刺出折扇,只听噗呲一声折扇插入死尸腹部,连同腹中的蛊虫一起被斩杀,不多时死尸腹部流淌出暗绿色的汁液。 苏定秦这边刚将蛊虫斩杀宁楠溪那边也传来异响,转头看去,宁楠溪已经将钻出尸体的蛊虫一剑挑起,蛊虫身体被剑锋穿透,暗绿色的汁液则是顺着剑身流淌下来,不多时便被宁楠溪用力一甩甩向旁边密林。 “怪了,连同我和宁姑娘击杀的这两只蛊虫应该还有一只,怎么可能会不见了踪影,宁姑娘,你那边有蛊虫的踪迹吗?”苏定秦看着宁楠溪沉声问道。 宁楠溪检查了一下身前躺着的两具尸体,摇头道:“我这边也没有蛊虫的踪迹,会不会是这蛊虫逃脱了?” “不可能,蛊虫离开宿主之后肯定会立即再寻找新的宿主,所以这只蛊虫肯定还在附近,赶紧好好找一下,千万别被这蛊虫附了身!”苏定秦叮嘱道。 随后我们三人便在尸体中寻找蛊虫的踪迹,可五具尸体都被翻遍也没有找到蛊虫的踪影,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宁楠溪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她将目光看向我脖颈后方,抬手一指道:“别动,那只蛊虫就在你背后!” 闻听此言我身形一震,刚准备抬手抓住位于脖颈后方的蛊虫,这时蛊虫突然一个转身扑在了我的面门之上,瞬间一股剧烈的疼痛从我面部袭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数根针刺入皮肉一般。 此时我的面部被蛊虫遮挡,根本什么都看不见,我闭上嘴巴后抬手抓住蛊虫两侧的甲壳用力向下扯拽,不过蛊虫的触足已经深入皮肉,一旦我拉拽触足上的倒刺便会钩动皮肉,瞬间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我面部传来,疼得我喘息都变得有些困难。 “陈兄弟坚持住,我现在就过来救你!”苏定秦喊叫一声快步冲上前来,就在这时蛊虫已经将前端触足从我皮肉中抽出,看样子是准备用触足插入我鼻腔。 先前张哥的惨状历历在目,我哪能让蛊虫得逞,我强忍剧痛咬紧牙关,将两只手撤回后直接用手指堵住了鼻腔,蛊虫见无法将触足插入我的鼻腔后明显被激怒,它直接将两根触足朝着我眼睛方向刺了过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砰的一声眼前的蛊虫直接被一股猛烈罡气拍到在地,不等我反应过来苏定秦已经用折扇刺穿了蛊虫的身体。 “没事吧陈兄弟!”苏定秦看着我担心问道。 我抬手将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摇头道:“没事,幸亏你出手及时,要不然的话我这双眼睛恐怕就保不住了!” “自家兄弟不必客气,再说你先前救我一命,这算是我还你的人情!”苏定秦说完后转头看向沈南孝,沉声道:“南孝,抓紧铁链,我直接灭了这五具死尸!” 苏定秦说完抬手一挥,只听啪的一声折扇打开,旋即苏定秦挥动手臂,瞬间一股无形罡气直冲五具死尸而去,凌冽罡气下周围狂风大作,地上砂石纷飞,顷刻间罡气从五具死尸腰腹位置划过,只听噌的一声五具尸体直接被斩为两段,身形瘫软在地。 “找出蛊虫直接将其斩杀,决不能留下后患!”苏定秦说着快步上前准备搜寻蛊虫踪迹,就在这时一阵咔哧咔哧声响从死尸底部传来,那声音听上去极其刺耳,就好像是野兽在啃咬什么东西似的,听到声音后苏定秦立即停下脚步,面色阴沉道:“南孝,把这些尸体给我挪开!” 第一百六十二章 自相残杀 沈南孝闻言手腕一抖,捆绑在腕间的铁链登时传来一阵剧烈的铁器碰撞声,紧接着缠绕在尸身之上的铁链如同一条黑蛇般被其收回掌间,原本堆积在一处的碎尸顷刻间分散落地,迸溅地面满是血浆。 残尸散开后我们几人上前一步借着头顶清辉冷月看去,当看清眼前景象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五只蛊虫聚拢一处,其中一只体型较大的蛊虫正在用锋利的牙齿撕咬着其他四只蛊虫,那四只蛊虫就好像失魂丢魄一般,趴伏在原地没有丝毫动作,眼睁睁的看着那只蛊虫撕咬着自己的身体。 看到眼前景象我心生不解,这几只蛊虫模样相同应该是同类,既然如此为何要互相残食,难不成他们自知无法逃离此处所以才做出这诡异之举,心上疑惑之下我看向旁边的苏定秦,此时苏定秦面色铁青,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只啃咬同类的蛊虫,脸上更是显露出凝重神情。 “苏大哥,这几只蛊虫为何会自相残杀,难不成它们怕咱们了?”我看着苏定秦沉声问道。 “怕?蛊虫的字典里面可没有怕这个字,它们自知不是咱们的对手所以才出此下策,在蛊术之中这叫做聚蛊,也就是说在身临险境之下最厉害的那只蛊虫会将其他的蛊虫蚕食掉,以此来增加自己的实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其他蛊虫牺牲自己正是为了保全其中一只,同样也是为了与咱们做最后的殊死搏斗!”苏定秦看着我冷声道。 说话间那只体格最为强壮的蛊虫已经吃掉两只同类,此刻它身上的甲壳竟然增厚了一倍,他身形两侧的触足也开始变长,先前触足不过只有两三公分长短,可现在触足却足有四五公分,而且末端的倒钩变得更为锋利,如同利刃一般。 苏定秦眼见蛊虫发生变化,连忙喊道:“现在蛊虫已经开始变了,必须赶紧将其消灭,要不然的话情况更加危险!” 苏定秦话音刚落抬手一挥打开天罡劈水扇,朝着蛊虫方向顺势一挥,刹那间一股猛烈罡气从扇面中迸发,直冲蛊虫而去,一瞬间周围狂风大作,流水之声不绝于耳,就在这股无形罡气即将击中蛊虫之时没想到那只体格强壮的蛊虫张开嘴叼起眼前的两只同类便朝着密林上方而去,蛊虫刚离开地面只听耳畔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无形罡气直接击中地面,一时间沙尘四起杂草纷飞,低头看去之时地面已经被这股猛烈罡气轰出一个直径约半米左右的坑洞,深度足有数十公分。 蛊虫后背的甲壳上虽说没有长着翅膀,不过它后肢弹跳性却极佳,如今它啃食了两只同类后触足已经变得又长又粗,弹跳力更胜从前,轻轻一跃便跳上十几米高的树枝,苏定秦眼见蛊虫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脱面露凝重之色,连忙将手臂下落,紧接着向上一扇,只见一道白光从扇面击出,犹如一般利刃般直冲树枝而去,这一击不仅力道极大速度更是快的令人咋舌,可没想到的是这只蛊虫反应更为灵敏,不等被白光击中它已经跳到漆黑的密林之间,由于密林之上枝叶繁密,一时间再难觅其行踪。 蛊虫消失瞬间白光正好从枝桠间扫过,只听咔嚓一声小臂般粗细的树枝直接被这道白光从中间斩断,一时间断裂的树枝从空中落下,树叶更是洋洋洒洒落在地上,如同冬日里的一场鹅毛大雪。 “不好,这只蛊虫想跑,它要是逃回市区那就麻烦了,赶紧跟我去追这只蛊虫!”苏定秦喊叫间便循着头顶枝叶剑发出的微弱响声朝着远处跑去,陈青云和几名隐藏在密林中的警员刚想紧随其后跟上去,这时苏定秦回头看向他们几人,冷声道:“别跟过来,这蛊虫现在已经出现变化,其实力不得而知,你们若是执意跟上来恐怕会有性命之危,现在你们留守原地,等我们消灭蛊虫之后就回来找你们!” 苏定秦说完身形隐没在密林之中,见状我和宁楠溪还有沈南孝则是赶紧跟了上去,四人一路跟随头顶异响声前行,大概追了两三分钟后蛊虫的声音突然消失,见状我们几人停下脚步,站在密林间屏气凝神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大概听了十几秒钟后先前异响声不再传来,不过眼前不远处的密林中却传出一阵咔哧咔哧的声响,就好像野兽撕咬动物的声音一般。 听到声音后我刚想上前查看,这时苏定秦突然抬手拦在我面前,冷声道:“这林子里面不对劲,我觉得有些问题,你先别过去,我上前查看一下情况。” 听到这话我点头答应下来,随后苏定秦手持天罡劈水扇朝着声音传来方向走去,由于此时我们身处密林,到处都是昏暗一片,我们担心苏定秦自己前去会遭遇危险,于是便跟在他身后两米位置朝前走去,约莫走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咔哧咔哧的声响越来越清晰,循声定睛看去,眼前不远处的密林之间竟然出现了一道黑影,这道黑影蹲在地上背对着我们,从侧面看他手中似乎还捧着什么东西在啃食。 “什么人!转过身来!”苏定秦看着眼前人影厉声呵斥道。 蹲在地上的人似乎没有听到苏定秦的声音,依旧背对着我们在啃食东西,沈南孝见对方不回应,手腕一抖,缠绕在手臂上的铁链瞬间垂落在地,他上前一步冷声道:“你耳朵里面塞驴毛了是吧,赶紧转过身来,要不然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说话间沈南孝抬起右脚,旋即踢飞一块石头,这块石头直接砸中人影后背,瞬间人影不再继续啃食,缓缓朝着我们转过头来,月色之下这个人面色惨白无比,没有丝毫血色,他双眼没有眼珠,只剩一片灰白,在其嘴角位置还向下滴落着暗绿色的汁液,看上去极为渗人。 借着月光我上下打量一番眼前之人模样,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感觉极为眼熟。 仔细回想一番后我脑袋嗡的一声炸响,浑身如同过电一般,从脚底麻到头皮,这个人竟然就是黎海家对门的那个青年! 我担心视线不清看花了眼,揉了揉双眼后又仔细端详片刻,此人的确就是那名已经身死的青年,当初他在黎海家与我们已经做过告别,说他即将前往阴冥之地投胎转世,临走时他还让我们将日记交给他父亲,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诧异之间宁楠溪的惊呼声突然从耳畔传来:“你们看他手里捧着的是什么!” 听到这话我立即侧身朝着他胸前方向看去,只见他手中捧着的竟然是刚才那只逃脱的蛊虫,此刻蛊虫的甲壳已经被他咬的粉碎,内部的脏器流了满地,暗绿色的汁液更是不断向下滴落。 “小心点,这个青年恐怕不是善类,他或许比那些死尸更加难缠!”苏定秦握紧手中折扇沉声说道。 “苏大哥,他根本不是活人,他早就死了!”我看着苏定秦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苏定秦一脸诧异的看着我问道。 “这青年是我哥们家对门的邻居,从小就幻想自己是个女人,前端时间迫于社会和家庭压力上吊自杀了,不过他曾还魂回来过,说他要前往阴冥之地投胎,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我看着苏定秦不解道。 苏定秦听后沉默片刻,说世人不去阴冥投胎无非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遗愿未了,其二是肉身不全。 这名青年最大的遗愿就是希望我和黎海能够将日记本交到她父亲手中,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办妥,而且从他父亲的痛哭声中我们也可以断定他父亲已经原谅了他,既然如此他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遗愿,可除了遗愿外就是肉身不全,这青年怎么可能…… 沉思间我骤然醒悟,这青年的确是肉身不全,他身体的一部分还被放在冰箱中的玻璃瓶中,既然少了那一部分他就不能称得上是一个完整的人,既然如此自然不可能前往阴冥转世投胎。 想到此处我看着那名青年道:“哥们,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黎海的朋友,当初咱们见过面,你还嘱托我将那本日记送给你父亲,想起来了吗?” 问话之时那名青年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见其没有反应,我继续说道:“你之所以没有投胎是不是因为肉身不全,要不然等明天的时候我去你家中将那瓶中之物拿出来,然后再归还于你,如此一来你的肉身便齐全了,到时候你也能够顺利进入阴冥转世轮回,你看如何?” 说完之后青年依旧没有回应,不等我继续开口青年转过头去继续啃咬手中的蛊虫,一旁的沈南孝见青年油盐不进,看着苏定秦道:“定秦哥,既然他根本不是活人,那留在世上也没什么用处,不如让我灭了他,省的他危害百姓!” “好,那你小心一些。”苏定秦沉声道。 见苏定秦答应后我心中一紧,这青年虽说如今已经变成邪物,不过他本性善良,也从未害过一个人,如果让他灰飞烟灭的话那我们先前所做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想到此处我刚要开口劝阻沈南孝,岂料还是晚了一步,沈南孝抬起右脚直接踢在铁链上,只听嗖的一声铁链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青年的背部而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劲敌 铁链击发瞬间一股无形罡气迸发,伴随着铁链飞出地面竟然被这股罡气割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地面上散落的树叶和碎石更是在顷刻间被撕扯粉碎,此时的青年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身后异像,继续背对着我们啃食手中的蛊虫,原以为这次青年必死无疑,可就在铁链前端倒钩距离青年只剩不到半米之时青年骤然回身,直接用手掌抓住了迎面而来的铁链,嘴角还显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眼前一幕皆是令我们几人心中一惊,沈南孝刚才出手势大力沉,铁链如同一道电光般击发出去,正常人连看清都很困难,更何况是背对转身将其赤手接住,这的确让人有些难以相信,沈南孝见青年轻而易举将铁链抓在掌心,迟疑数秒后手臂骤然用力,将铁链往自己怀中方向拉拽,可没想到的是纵使沈南孝使尽全力力气依旧无法将那名青年拉拽分毫,反倒是沈南孝额头渗出不少汗水,口中也在不住大口喘息着。 “这具死尸比先前那些死尸更难对付,看样子南孝一人对付不了!”苏定秦话音刚落便举起手中天罡劈水扇朝着青年方向扇去,瞬间一股猛烈罡气从扇面之中迸发,一时间周围狂风大作,地面上散落的砂石纷飞,直冲青年而去,青年站在原地扫视一眼,突然手腕用力,伴随着手腕转动他掌心中握着的铁链也开始在空中不断旋转,如此一来铁链不仅化散苏定秦所击发的罡气,连同碎石一起击落在地。 沈南孝见状刚想用力拉扯铁链好让苏定秦有机会攻击青年,可没想到的是就在沈南孝即将发力之时青年猛然将手中铁链甩起,紧接着用力下落,由于事发突然沈南孝毫无防备,直接被震倒在地,借着月色看去,沈南孝握着铁链的虎口位置已经被震出鲜血。 “没事吧南孝!”苏定秦看着倒在地上的沈南孝担心问道。 沈南孝不过只是摔倒在地,并无大碍,他缓缓起身后看向我,诧异道:“陈兄弟,既然你认识此人他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厉害!” 沈南孝的话让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青年我与他根本没见过几面,他不过就是普通人而已,哪有什么来头,不过从其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名青年肯定是有问题,先前他不过就是一只普通的邪物,如今怎么可能变的这么厉害,要知道苏定秦和沈南孝可是杂务科中的高手,莫说一般邪物,就算是厉鬼在其面前也不值得一提,可现在沈南孝竟然直接被这青年打到在地,足以见得这名青年的本领与先前已经是天差地别。 “他不过就是我朋友对们家的邻居罢了,根本没什么来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我看着沈南孝无奈说道。 沈南孝闻言刚要开口,这时耳畔突然传来嗖的一声,定睛看去,青年竟然已经甩起手中铁链,直冲沈南孝而来,沈南孝发现危机后一个翻身躲避,铁链撞击在地上火光四溅,竟然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眼见青年已经开始像沈南孝发难,苏定秦看着宁楠溪道:“宁姑娘,这青年不容易对付,你我联手试试!” 宁楠溪听后点头应承,旋即从腰间抽出破邪剑,只见她将手指放入口中咬破,然后将带血的指尖在剑身之上抹了一把,一瞬间破邪剑周身散发出一道淡淡的红光,伴随着红光剑身开始逐渐变长,最终化作一把三尺长剑。 苏定秦见宁楠溪准备好后手持折扇便朝着青年冲了上去,青年借助沈南孝的铁链与苏定秦打的如火如荼,一时间密林之间火光四溅,乒乓之声不绝于耳,宁楠溪见苏定秦已经与青年交战,举起手中破邪剑也加入了战场之中,虽然苏定秦和宁楠溪在人数上占优,不过他们与青年打的却是有来有往,并未因人数占优而在场面上压制青年。 正观望战局之时沈南孝行至我身前,低声道:“这城里何时出来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先前怎么从未听说过?” “这青年前段时间刚死不久,你没听说过也是正常。”我看着沈南孝说道。 “刚死不久?难不成他也被人给操控了!”沈南孝惊声道。 据沈南孝所言自杀而死的人即便是有再大的怨气最多也只能是化作厉鬼,可眼前这名青年的本领已经远超厉鬼范围,其实力几乎已经能够跟煞相提并论,如果是自身修炼的话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化煞,如此一来就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被人操纵变成傀儡,其二便是经过炼制从而使实力增强,从目前情况来看这名青年更偏向于第一种,也就是受人操控变成傀儡,因为傀儡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灵智心神,也不会开口说话,眼前的男子从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正好符合这个特点,所以他怀疑是青年被人利用某种秘法给控制了,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听沈南孝说完后我仔细回想片刻,感觉他说的的确有些道理,先前见到青年的时候他明明跟我和黎海交谈过,而且我们见过两三次按道理说他也不该忘记我的模样,可先前我跟他交流时他根本没有回应我,这就说明现在的青年根本已经不认识我了,这十分符合被人操控的情况,不过又是谁将其操控了呢? 正沉思之间宁楠溪已经退回我和沈南孝面前,见其一副气喘吁吁模样,我担心问道:“怎么样宁姑娘,能敌得过他吗!” “不知道,这具死尸的本领远超先前死尸,感觉根本不再同一等级,现在苏大哥虽然与其缠斗一处,不过我觉得苏大哥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再这么下去他肯定会败下阵来,先不说了,我去帮苏大哥!”宁楠溪说完举起手中长剑再次冲入战局之中。 宁楠溪冲至青年身前举剑便砍,只见一道红色光晕在剑身周围环绕,落剑之时红色光晕一起劈落而下,青年眼见长剑落下,连忙举起手中铁链格挡,就在这一瞬间苏定秦瞅准时机,横出折扇朝着青年肋骨位置击打而去,这一击势大力沉,只听砰的一声青年直接被击出数米,原以为青年遭受这一击即便不死也会遭受重创,可没想到的是青年倒地后竟然立即翻身而起,从其冷漠的表情来看他似乎感受不到半点伤痛。 “傀儡煞!”苏定秦看到眼前一幕后惊声说道,闻听此言我立即问苏定秦什么是傀儡煞,苏定秦说所谓傀儡煞是一种尸煞,这种尸煞比一般的厉鬼还要厉害数倍,通过某种秘法将其操控,如此一来尸煞就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即便是法器击打在身上也毫无效果。 “秘法操控?若真是如此这青年岂不是跟先前咱们遇到那些死尸相同,皆是被蛊虫所控制了!”我看着苏定秦惊声道。 “有可能,蛊虫除了会同类残食之外不同种类的蛊虫也会互相残食,刚才那只蛊虫就被他啃咬致死,如此说来这名青年体内应该还有一只更厉害的蛊虫存在……” 话说到一半苏定秦戛然而止,似乎是在思量什么,约莫两三秒后他骤然抬起头来,惊声道:“难不成先前那十具死尸皆是被他所杀!利用蛊虫操控尸体的邪术在咱们这里十分罕见,依我看这绝对不是巧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名青年很有可能就是咱们先前寻找的那个连环杀手!” 苏定秦的话乍一听上去有些天方夜谭,不过仔细想来不无道理,连环杀手出现的时间与青年身死时间前后相差不到几天,若说青年就是连环杀手不无可能,最主要的是他与那些死尸情况相同,皆是被邪术操控,若真是如此的话说不定我们顺着青年这条线索就可以找到阳关岭的幕后推手。 不过在这之中我还有个问题想不明白,那就是阳关岭中的幕后之人和青年又是怎么联系上的,这青年先前不过只是游魂野鬼罢了,而幕后推手藏身阳关岭墓葬中,怎么看都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再者幕后推手应该是吃了十名青年丢失的五脏所炼制的丹药才重新复活,换句话说在这名青年没有将内脏盗取之前幕后推手还未复活,既然没有复活青年又怎么可能知道利用内脏炼丹来让其复活,这实在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苏大哥,先别考虑这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将其击败,如若不然的话咱们几人的性命恐怕都要折在这里!”宁楠溪看着苏定秦急切说道。 苏定秦点点头,举起手中折扇再次与青年交战一处,沈南孝休息片刻后也和宁楠溪加入战局,一时间青年与三人打的难解难分,若说一般的邪祟脏物早就被他们三人斩杀,可这名青年却是不落下风,这的确让我有些吃惊。 我正观望之际突然一阵惊呼声传来,紧接着一道黑影落在我身前,低头看去,此人正是沈南孝,此时的沈南孝倒在地上手捂胸口,看样子受伤不轻,见状我连忙将其扶起,可没想到沈南孝刚坐起身来噗呲一声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见沈南孝口吐鲜血我连忙将其拖拽到一旁树下休息,随即看着他问道:“没事吧沈大哥!” “没事,死不了,没想到这死尸竟然这般厉害,从身形步法来看宁姑娘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一旦宁姑娘要是被这死尸重伤,仅凭定秦哥一人根本不是对手,这下可真是麻烦了!” 沈南孝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循声看去,宁楠溪此时也倒在地上,看样子伤得也不轻快,见状我连忙上前将其搀扶起来,然后将其扶到沈南孝身边坐下。 “凭苏大哥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与这死尸抗衡,要不然我用这撒豆成兵术来围攻死尸!”说话间宁楠溪便将手伸向自己腰间布袋。 第一百六十四章 精血赋灵 撒豆成兵术固然厉害,不过青年既然能够独战苏定秦三人不落下风就说明其实力远在黑煞玄灵之上,即便将两位将军召唤出来恐怕也不是青年的对手,想到此处我伸手摁住宁楠溪的手掌,宁楠溪见状面色一怔,诧异道:“你这是干什么,现在苏大哥即将体力不支,若是再与这邪物继续交战恐怕会败下阵来,咱们可不能见死不救!” 见宁楠溪误会,我连忙解释道:“我没说见死不救,不过仅凭黑煞玄灵两位将军恐怕不是这青年的对手,即便是你使用撒豆成兵术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根本无法将这青年彻底消灭。” “那你说怎么办!”宁楠溪说话之时目光不住紧盯苏定秦,脸上显露出担忧神色,现在他和沈南孝已经受伤,如果要是苏定秦支撑不下去那么我们几人很有可能都会丧命于青年之手。 “既然这把红绫剑是旷世神兵,我想试试它威力如何。”我看着宁楠溪斩钉截铁道。 宁楠溪闻听此言低头看了我一眼手中的红绫剑,面露诧异之色道:“你从未学过道法剑术,虽然你能够拿得起红绫剑但不代表你会使用,这太过危险,我不同意!” 宁楠溪话音刚落突然一阵惊呼传来,循声看去,苏定秦已经被青年打到在地,他手中的天罡劈水扇落在地上,苏定秦的胸口也被铁链划出一道十几公分长的伤口,鲜红的血液从他伤口中涌出,顷刻间便已经将他上身衣衫染红,见苏定秦倒地后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我抬手一直苏定秦倒地方向,看着宁楠溪说道:“现在苏大哥已经败下阵来,再这么下去咱们四人必死无疑,尝试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可若是不试那就没有半点胜算,如今我心意已决,你就别再劝我了!” 宁楠溪转头看了一眼倒地的苏定秦,随后又看了我一眼,她见我脸上显露出决绝之意,无奈之下只得点头答应,说让我小心一些,若真是不敌赶紧撤回,到时候再想其他办法。 我点点头低头看向手中红绫,不知道是不是心意相通的缘故,此刻红绫剑竟然传来微微颤动,就好像跟我有呼应一般,见状我低声道:“红绫,这是咱们第一次联手抗敌,你可别让我失望,我们能不能活着走出这片密林就全靠你了!” 说完我手持红绫剑朝着苏定秦方向走去,此刻青年见苏定秦倒地还未起身,手臂一挥,掌心中的铁链登时朝着他胸口刺了过来,此时苏定秦手中再无长物,根本无法抵挡,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右手握住剑柄,噌的一声将红绫剑拔出,刹那间昏暗的密林中一阵红光闪过,紧接着一股威逼之势从中迸发,我手持红绫剑快步上前,就在铁链即将击中苏定秦时我伸手刺出长剑,只听咣当一声火光四溅,铁链直接被我格挡出去,远处青年被剑身之中强大的灵力震退数步,脸上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趁着青年后退之际我连忙弯腰将倒在地上的苏定秦搀扶起来,看了他一眼胸前伤口,担心道:“苏大哥你没事吧,能撑得住吗?” 苏定秦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明显显露出惊诧神色,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说道:“我没事,陈兄弟你赶紧退回去,你根本不会道法,就算是手持红绫剑恐怕也是送死之举!” “就算是送死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死在我面前,他就算是要杀你们也只能踏着我的尸体过去,你现在身受重伤赶紧回去休息,这青年交给我收拾,快走!”说话之时青年已经缓过劲来,他手持铁链正朝着我和苏定秦方向走了过来,苏定秦深知自己不敌青年,万般无奈下叹口气,只得点头道:“好,那你自己多加小心,若是不敌赶紧撤回,千万别逞强!”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说完我将苏定秦搀扶回宁楠溪等人身边,旋即转身手持红绫剑看向正朝我走来的青年,此时青年表情阴冷,嘴角还显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似乎在他看来我根本不是他对手,只不过是一只已经扒了皮躺在案板上等待分割的羔羊罢了。 “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你,我不能让你活着离开,不仅是因为我要保护他们三个人,更重要的是我要保护数以千万的城区百姓,我不能让你在胡乱杀人,即便是赔上我这条命我也要赌一把!”我看着眼前青年冷声说道。 此时我虽然心中忐忑不安,但我表情依旧镇定,我知道害怕没有用,害怕改变不了结果,真正能够改变结果的只有我自己,而且我现在不是为了自己而活,是为了苏定秦三人和千万的城区百姓,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将这青年击杀,绝对不能让他再去残害其他无辜之人! 青年没有灵智心神,自然听不懂我说了些什么,他听我说完后并未多言,举起手中铁链后嘶吼一声,旋即快步朝着我冲将过来,眼见青年前来我并未躲闪,举起手中长剑便冲上前去,虽说我没有学过任何剑法招式,不过我也看过不少武侠电影,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剑术分为刺、劈、撩、挂、云、点、崩、截八个招式,眼见青年手中铁链下落,我连忙使用剑术之中的云剑招式,也就是将剑举过头顶后通过手腕转动从而带动剑身转动,在头顶上方形成一层防御,类似于云层模样,所以叫做云剑。 青年的铁链劈头盖脸般朝着我头顶砸落,只听砰的一声火光四溅,铁链触碰到剑身之上直接被格挡出去,青年见状立即收回铁链,刹那间再次横出,朝着我腰间抽打过来,这一次我没有站在原地等待,趁着铁链甩动之际快步上前,举起手中长剑便朝着青年胸口位置刺了过去,青年眼见危险前来立即收回铁链,双手握住铁链一端,就在剑锋即将刺中他胸口之时青年骤然双臂上抬,噌的一声直接将长剑格挡开,青年力道极大,一瞬间我只觉虎口发麻,不多时便便传来阵阵刺痛,借着月色低头看去,此时我虎口位置已经渗出鲜红的血液。 就在我惊诧之时青年再次上前攻击,由于事发突然我没有及时做出防备,青年抬起一脚直接踹在了我的胸口位置,砰的一声我凌空飞去,数米之后才重重落地,后背落地瞬间全身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感觉就好像成百上千只蚂蚁在我体内神经末端啃咬一般,让我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一吸气身体就会出现剧痛之感。 “陈兄弟,你怎么样!”苏定秦站在不远处的地方担心问道。 “我没事,还能撑得住!”说话之时我将长剑用力往地上一杵,忍着剧烈疼痛站起身来,此时青年正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我,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笑意,似乎是在嘲笑我的以卵击石。 起身后我刚准备继续与青年交手,这时突然红绫剑传来一阵剧烈的颤动,其中还传来一阵嗡鸣声,听到声音后我立即低头看去,只见剑柄位置竟然显现出一道刺眼的红光,定睛一看,被我虎口鲜血染红的地方红光环绕,原本红色的剑柄变得更加鲜艳,而且我明显感觉到剑柄位置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再其间涌动。 发现异常后我沉思数秒,骤然想起宁楠溪先前为黑煞玄灵两位将军兵刃赋灵的事情,她以指尖鲜血涂抹在兵刃之上便可使兵刃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力量,若是我将自身精血涂抹在剑身之上说不定也能起到如此效果。 想到此处我连忙将手指放置剑刃位置,随着剑刃划动,噌的一声我的食指指肚被割划出一道伤口,瞬间鲜红的血液从中渗出,见状我将手指连忙放在剑身之上,伴随着血液滴落剑身竟然传来更加剧烈的抖动,而且先前的嗡鸣声也越来越大,随着声音响起红绫剑剑身逐渐显现出一道红色的光晕,宛若一条游龙般在剑身周围游走,而且我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通过剑柄进入我的体内,给人一种暖呼呼的感觉,先前剧烈的疼痛似乎也一扫而空。 站在不远处的青年见我手中的红绫剑出现变化后面色明显一变,紧接着他便手持铁链朝着我冲将过来,就在他距离我仅剩两三米左右距离之时抬手一挥,手中铁链直接朝着我横扫过来,我下意识举起手中红绫剑格挡,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剑身还未触碰到铁链便击发出一股红色的剑气,顷刻间与铁链碰撞在一起,只听轰的一声炸响,眼前火光四溅,耳畔狂风呼啸,猛烈的碰撞更是卷起地上砂石纷飞。 定睛看去之时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青年手中的铁链在剑气的碰撞下竟然被拦腰斩断,直接散落在地,而青年脸上则是显露出惊诧神情。 “好样的陈兄弟!这红绫剑果然不愧是旷世神兵!”苏定秦在我身后高声叫喊道。 望着地上散落的铁链我心中大喜,看样子这红绫剑果然不同凡响,先前敌不过青年手中的铁链是因为没有精血赋灵,如今的红绫剑剑身之上已经涂抹精血,威力自然是更胜一筹。 青年见手中铁链断裂后直接将其扔落在地,旋即探出双手露出锋利的指甲直接朝着我冲将过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玄灵青鳞蛊 此刻的青年已经跟先前的见到的模样天差地别,之前在黎海家见到这名青年之时他不过是面色惨白双眼乌青,看上去没有活人气息,可如今却是模样大变,整个人透露出一股阴狠之意,双手指甲更是变得锋利无比,少说也有三四共分长短,而且他指甲前端呈尖状,若是被其划伤必然是肠穿肚烂,即便是不死恐怕也会落得个重伤。 眼见青年利爪朝我袭来我不敢有丝毫怠慢,一边持剑后退一边寻找其破绽,就在我退后数米之际青年突然纵身一跃,举起双臂便朝着我头顶袭来,此时我身后便是苏定秦等人,再退无可退,无奈之下我举起手中红绫剑直接横扫出去,刹那间一股红色剑气从剑身中迸发,只听噌的一声红光剑气直接从青年双臂之间划过,剑光闪烁间青年双臂登时被猛烈的剑气斩断,一时间两条手臂在空中翻飞,数秒之后坠落在地。 望着眼前一幕我不禁心中一震,先前苏定秦三人都未曾在青年手中占到便宜,可如今我竟然在短短两三个回合内便将青年双手斩断,这足以说明红绫剑的威力之大,见到青年双臂被剑气斩断,苏定秦三人脸上也显露出诧异神情,沈南孝望着散落在地的两条断臂惊声道:“这红绫剑果然厉害,陈兄弟,这次你当真是捡到宝了!” “红绫剑乃是旷世神兵,如今被陈兄弟精血赋灵,自然是威力大增,只是我也没想到这把红绫剑竟然能够如此轻易斩断这邪物的两条手臂,要知道先前咱们与其交战这么久都不曾占到半点便宜。”苏定秦沉声道。 苏定秦说话之时青年低头看了一眼身体两侧的如同碗口般大小的伤口,顿时他面露狰狞之色,嘶吼一声便朝着我扑将过来,眼见青年再次袭来,我并未跟他客气,上前一步抬手横扫,一道红光剑气过后青年的身体直接被我拦腰斩断,旋即青年身体一分为二重重倒落在地。 青年倒地后身体内的脏器和肠子流淌一地,伴随着的还有暗红色的血液,见青年倒地后不再动弹,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随即我收起红绫剑转身行至苏定秦三人面前,面露喜色道:“没想到这红绫剑竟然这般厉害,轻而易举便将这青年斩杀,现在既然青年已经身死,咱们也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先等等,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据先前推测这青年体内很有可能也被种下了蛊虫,如今青年虽说身死但蛊虫尚未消灭,一旦要是蛊虫从青年体内爬出肯定会有危险,依我看咱们还是稍等片刻,毕竟这件事情不容有失。”苏定秦看着不远处的尸体沉声道。 苏定秦的担心无不道理,先前我和张哥都在蛊虫身上吃了瘪,我还倒是幸运,没让蛊虫钻入体内,可张哥却让蛊虫钻进了口中,现在他虽然被警员送往医院,但如今生死不明,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撑下去,想到此处我点点头,说先暂时在这里等一会儿,若是过段时间没有蛊虫爬出后我们离开此处。 随后我们几人便靠在树前休息,大概等了五分钟左右青年的尸体依旧没有任何异像发生,看样子已经彻底死透,见状我看着苏定秦说道:“苏大哥,这么久尸体还没反应估计是已经死透了,陈局长和警员还在密林之中等待,依我看咱们先回去吧。” 苏定秦闻言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见并无变化后于是站起身来,沉声道:“好,那咱们就先行回去。” 听到苏定秦的话后我们几人皆是站起身来,互相搀扶朝着先前来路走去,只是令我们没想到的是刚走了三五米原本死寂一片的身后竟然传来阵阵异响声,听到声音我们几人立即霆下降脚步回头看去,当我们看清眼前景象之时皆是被吓了一跳,原本只剩半截上身的青年此刻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一脸惨白之相,嘴角还显露出十分怪异的笑容。 看到其死而复生我们几人脸上都显露出凝重神情,苏定秦从腰间抽出天罡劈水扇,狞声道:“我就知道他没这么容易死,看样子他体内的蛊虫已经操控了他的上半身,要想彻底将这青年消灭还是必须要将他体内的蛊虫斩杀才行!” 苏定秦正说话之时一阵咔咔声响传来,借着月色定睛看去,青年原本断掉的双臂位置竟然又长出两条新的手臂,不过这两条手臂与先前不同,这两条手臂上长满了青褐色的鳞甲,这些鳞甲就好像蛇鳞一般,每一片都如同指甲盖般大小,不过却比蛇鳞要更加厚重。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青年的双臂上长满了鳞片!”宁楠溪看着不远处的青年诧异问道。 此时苏定秦面色铁青,看样子他已经看出了什么,数秒之后苏定秦面色凝重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青年体内的蛊虫应该就是苗疆四灵蛊中的玄灵青鳞蛊!” 据苏定秦所言苗疆蛊虫众多,其分类繁杂各不相同,而且每个门派之中的蛊虫也不一样,不过在蛊门之中却有一个统一的说法,那便是一圣四灵,所谓一声便是血翅金蚕蛊,这种蛊虫被称为蛊中之圣,全天下只有一只,乃是蛊中之圣,剩下的四灵蛊分别是玄灵青鳞蛊、天蚕食阴蛊、九尾断甲蛊和百草御灵蛊,这四种蛊虫虽说比不上血翅金蚕蛊但也是蛊虫之中十分罕见的,而且其威力强大,宿主若是被这四种蛊虫附身只要能够熬过与蛊虫的结合实力便会大增,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名青年体内的蛊虫竟然是玄灵青鳞蛊,这种蛊虫莫说苗疆之外,就算是在苗疆也是十分罕见,全天下不超过十只。 “看样子这阳关岭墓穴中的幕后推手定然与苗疆蛊门有关,要不然这玄灵青鳞蛊又是从何而来,此物可是被蛊术中人称为四灵蛊,世间罕见,若是幕后推手与苗疆蛊门没有关系的话他绝对弄不到这种上等蛊虫。”苏定秦斩钉截铁道。 就在苏定秦话音刚落之际宁楠溪惊呼声传来:“你们快看,这青年的脸上跟皮肤上也长满了青灰色的鳞片!” 闻听此言我立即朝着青年方向看去,果不其然,青年原本惨白的皮肤上也开始长出青灰色鳞片,这些鳞片生长速度极快,仅是十几秒钟就已经将其身上皮肤覆盖,除了面门之外几乎看不出原来皮肤的模样。 “玄灵青鳞蛊也被蛊术中人称作铠甲蛊,这种蛊虫在主人受到危险的时候便会令其身上长满青灰色鳞片,这种鳞片看上去虽说不大但是防御力极强,就算是用刀剑亦不能伤其分毫,所以被称作铠甲蛊。”苏定秦沉声道。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如今这邪物浑身长满青鳞,陈兄弟的红绫剑还能彻底将其消灭吗?””沈南孝看着苏定秦疑惑道。 苏定秦听后摇摇头,说他之前也只是听说过玄灵青鳞蛊的厉害,不过却从未见过,所以他也不知道我手中的长剑到底能不能破解它身上的鳞片。 就在苏定秦说话之时青年浑身已经长满了鳞片,他用双手撑地前行,行至我面前后他抬手朝我一摆,旋即冷笑一声,见其神情轻蔑我心中怒火中烧,噌的一声将剑鞘中的红绫剑拔出,随即看向青年道:“别以为你身体里面藏着什么青鳞蛊我就怕你,我不管你体内有没有蛊虫,只要你敢对我们下手我就饶不了你!” 青年听后并未回应,双手猛然用力一撑地,整个人直接凌空飞起,见其朝我袭来我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举起手中红绫剑便朝着青年的脖颈方向砍去,青年凌空后探出双爪朝我袭来,我则是直接将剑刃朝着他脖颈方向划去,顷刻间只听噌的一声我胸前衣衫被青年划破,胸口位置也被其划出一道伤口,虽说我伤口疼痛无比,可此刻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我忍着剧痛直接用力劈下剑刃,只听咣当一声锋利的剑刃直接劈砍在青年的头部位置,原以为这一剑下去能够直接斩断青年的脑袋,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剑刃触碰到青年脖颈上厚重的鳞甲后竟然直接被反弹回来,不仅没有伤到青年半分毫毛反倒是震得我虎口发麻,原本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再次崩开,鲜血阻如柱般的流淌下来,直接顺着指尖坠落在地,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怎么会这样!”我看着眼前青年难以置信的问道。 “陈兄弟,这邪物身上长的不是一般的鳞片,要想将其彻底消灭你必须要找到他身上的命门才行,只有破了他的命门才能顺利将其斩杀!”苏定秦在我身后不远处喊道。 “他的命门在什么地方!”我一边打量青年一边着急问道。 “我也不知道命门在何处,要想找到命门就需要不断试探才行!” 苏定秦的话让我有些无语,现在红绫剑似乎对于青年身上的鳞甲毫无办法,如果在短时间内找不到青年身上的命门那我很有可能会死在他手里。 就在我心中焦急之时青年率先发难,他双掌轰然一声拍落在地,紧接着双爪如同脚掌一般快速支撑身体朝着我冲将过来。 见青年出击我顾不得多想,举起手中的红绫剑便朝着青年头顶劈砍下去,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就在剑锋即将劈砍在青年头顶之时他身形骤然一闪,紧接着用手掌抓住剑身便是一个翻身凌跃,不等我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已经落在了我的后背上,一瞬间他双臂下落,刹那间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我双肩位置袭来,我转头朝着肩膀位置看了一眼,顿时心中咯噔一声,青年两只锋利的爪子已经刺入了我的皮肉,从其手指剩余部分来看没入最起码四五公分深度,鲜红的血液正顺着伤口不停流淌下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蛊虫现身 剧烈的疼痛犹如万千蚂蚁趴伏在我身上拼命撕咬,一瞬间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也渗出豆大般的汗水,不过我却并未因此失去理智,现在如果我拼命挣脱不仅无法甩掉身后的邪物,更有可能会陷入危险境地,如今想要自保就必须先与这邪物拉开距离,现在他趴伏在我身后,双爪已经嵌入我琵琶骨,若是不与其拉开距离的话他的爪子很有可能就会伸向我的脖颈,待到那时我更不可能有存活余地。 千钧一发之间我脑海中灵光乍现,突然想起剑术之中有一招叫做苏秦背剑,虽然我没有学过此招,但在电视上也曾见过江湖中人使用,据传古人背剑皆是剑柄在上,剑尖朝下。 古人苏秦背剑之时却是反之,剑柄在下,剑尖朝上,斜跨于背。而武术中这一定式正是手握剑柄,自下而上,剑尖向上,跨于背后,形似苏秦,故以用苏秦背剑定义。 想到此处我立即手腕翻转,直接将手中红绫剑调转剑刃朝着身后方向刺去,由于剑锋藏于下方,邪物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像,所以并未做出任何防备,只听耳畔传来噗呲一声,剑刃直接从邪物半截身体下方刺入,一瞬间邪物发出痛苦嘶嚎声,双爪立即从我肩部拔出,纵身一跃跳出数米开外。 见邪物落地后我长舒一口气,转头朝着两侧肩膀位置的伤势看了一眼,此时我双肩各出现五个血窟窿,每个血窟窿直径约有一公分左右,此时伤口位置正不断向外流淌着黑褐色的血液,看样子这邪物的指甲含有毒性,不过此时我也管不了这么许多,毕竟我首要任务就是现将这邪物消灭,一旦再要耽搁时间等到毒法那就彻底再无回天之力了。 “陈兄弟,你情况怎么样,还能撑下去吗!”沉思间身后传来苏定秦担心的声音。 先前苏定秦等人在我身后并未看到我肩膀受伤,如今若是告知恐怕会令他们更加担心,想到此处我并未回头,直接抬手一挥道:“放心吧,我这条命硬的很,还没这么容易就死,再说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他当个垫背的!” 我虽然说的豪气干云,不过此刻我明显已经感觉到双肩伤口位置有些变化,伤口周围的皮肤开始变得有些发紧,而且体温也在不断降低,受伤的两个位置就好像敷上一层冰块似的,看样子这邪物刺入我体内的毒性已经开始挥发,我必须赶紧将其消灭,决计不能再耽搁时间。 想到这里我不做迟疑,举起手中的红绫剑便朝着邪物冲将上去,邪物先前吃瘪,被我用红绫剑刺中,自然对我是怀恨在心,如今见我冲上前来他伸出利爪便扑了上来,看样子是准备跟我硬碰硬,我虽然攻势极猛但我知道硬拼我肯定吃亏,邪物体内种下的可是玄灵青鳞蛊,他除了身体下方断裂处之外皆是长满了青灰色的鳞甲,这鳞甲厚重连红绫剑都不怕,我若是与其正面交手岂不是吃了大亏,正沉思间邪物已经扑到我面前,就在我的剑刃即将触碰到他手掌之时我突然停下脚步身形向后一弯,旋即举起手中红绫剑朝着上方刺去,只听噗呲一声红绫剑直接从邪物半身位置刺了进去,这一剑力道非凡,我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 原本凌跃空中的邪物瞬间被我这一剑给定住,我直起腰来手腕猛然用力,只听得又是噗呲一声,这一剑直接从邪物的天灵盖位置贯穿出来,瞬间血液和脑浆从其头部喷溅出来,浓烈的恶臭味道让我胃中一阵翻涌,差点吐出来。 见邪物被长剑贯穿已经死透,我用力一甩便将邪物甩出数米,旋即站在原地大口喘息着,苏定秦三人见我将邪物消灭,互相搀扶行至我身边,随后沈南孝开口道:“陈兄弟,你还真有一套,你这可不像是没学过剑术的样子,你就别瞒着我们了,你到底师承何处?” 闻听此言我苦笑一声,说道:“如果要是论起师承的话我还真有个师傅,那就是我家里的电视机,我这些招数可都是从电视上学来的。” 沈南孝听到这话先是一怔,随即与苏定秦相视一眼,不禁笑出声来。 “你受伤了!这邪物体内有毒!”正在苏定秦二人大笑之时宁楠溪面色凝重看向我双肩伤口位置。 闻听此言苏定秦和沈南孝也皆是朝着我双肩位置看去,当他们看到我伤口位置流出的是黑褐色血液时面色骤然一变,紧接着苏定秦狞声道:“这邪物体内有毒,你赶紧将衣衫解开,若是不赶紧将体内的毒吸出你这两条手臂就保不住了!” 听到这话我心头一震,刚准备解开衣衫排出剧毒,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咔咔声响,听到声音我立即回头看去,当我看清眼前场景之时整个人都懵了,原本已经身死的邪物竟然再次活了过来,他用双臂支撑站起,头部位置传来咔咔声响,借着头顶月光看去,我浑身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邪物的头部竟然从中裂开,中间钻出一个类似于头颅的怪物,这怪物大小跟拳头差不多,通身青灰色,上面长满了鳞甲,身形两侧还长着数根触足,看样子此物应该就是藏匿在青年体内的玄灵青鳞蛊。 “玄灵青鳞蛊!以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模样竟然如此丑陋!”苏定秦看着青年头部之中钻出的蛊虫面色凝重道。 见正主现身我连忙开口说道:“苏大哥,你和沈大哥还有宁姑娘先行后退,这蛊虫交给我来收拾,等我把它灭了之后再给我排毒!” “好,那你自己小心一些,这蛊虫可是蛊门四灵蛊之一,威力不容小觑,千万别大意!”苏定秦说完后便搀扶着沈南孝和宁楠溪朝着远处退去。 见三人离开后我转头看向玄灵青鳞蛊,冷声道:“就是你把他害成这副模样,若不是你的话他不会变得如此凶残,今日我既要替那十名身死的百姓报仇,同样也要为他报仇!” 说话间我举起手中红绫剑便朝着眼前的玄灵青鳞蛊劈砍下去,一瞬间一道红色剑气从剑身中迸发,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出,玄灵青鳞蛊眼见危险袭来立即纵身一跃躲过攻击,剑气直接劈中青年,将青年上身竖斩为两段。 玄灵青鳞蛊躲过攻击后身形腾起,背后翅膀拍动,嗖的一声便朝着我面门袭来,如今青年的身体已经不能再用,看样子玄灵青鳞蛊是想再找个宿主容身,一旦这玄灵青鳞蛊要是钻入我的体内必然会通过神经系统来操控我的身体,待到那时我就无法控制自身行动,说不定还会成为那幕后推手的杀人工具。 想到此处我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连忙举起手中红绫剑朝着迎面而来的玄灵青鳞蛊劈砍下去,由于这玄灵青鳞蛊只有拳头般大小,而且背后还有双翅,所以即便是长剑落下依旧让它轻易躲闪过去,玄灵青鳞蛊躲过长剑攻击后继续朝着我面门方向袭来,此时我已经来不及躲闪,就在这命悬一线之间只听一阵水流声传来,紧接着一道罡气从我面前迸发,直接击中玄灵青鳞蛊,蛊虫瞬间被这这股猛烈罡气击落在地,回头看去之时,苏定秦正轻摇手中折扇冲我笑着。 “谢了苏大哥!”我看着苏定秦谢道。 苏定秦闻言刚要开口,这时他突然发现了什么,连忙惊声喊道:“小心身后!” 听到苏定秦的话我心头一揪,连忙回头朝着身后看去,当我转过头时玄灵青鳞蛊几乎已经飞至我面前,见势不好我连忙蹲下身形躲避过去,原以为玄灵青鳞蛊会再次反扑,可令我没想到的是玄灵青鳞蛊竟然径直朝着宁楠溪方向飞了过去,此时我距离蛊虫最起码有三四米远的距离,若是追击肯定来不及,而且我也不敢用红绫剑来攻击它,万一要是被其躲闪过去那么宁楠溪必然会遭受重创。 就在我心中犹豫不决之时苏定秦眼疾手快将折扇挡在宁楠溪面前,只听砰的一声玄灵青鳞蛊直接撞在天罡劈水扇上,随后晃晃悠悠坠落在地,眼见玄灵青鳞蛊似乎被撞懵,沈南孝刚想抬腿将其踩死,这时苏定秦连忙用折扇将其拦住,面色凝重道:“南孝,这蛊虫伤不得,这可是蛊门四灵蛊之一的玄灵青鳞蛊,要想炼制这么一只蛊虫你知道要耗费多少精力,既然现在这蛊虫已经再无还手之力不如先将其抓住,说不定日后能够将其驯服,真要是如此的话对咱们来说也是一件幸事。” “驯服?这玄灵青鳞蛊可是害了十条人命,难道就这么算了?”宁楠溪看着苏定秦不禁问道。 “十条人命确实不少,可如果要是将其驯服说不定咱们能够利用他救助百条人命千条人命,到时候这十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凡事都不能只看眼前利益,咱们还是要为以后着想,而且这蛊虫出自苗疆,我觉得过段时间有必要去苗疆一趟,说不定能够探听出幕后推手的线索,因此我觉得还是要留着这只蛊虫。”苏定秦看着宁楠溪语重心长道。 宁楠溪虽然觉得这只蛊虫害了这么多条人命该死,可仔细一想苏定秦说的不无道理,于是便点头答应下来,随后苏定秦从怀中掏出一张绘制满符咒的金黄色手帕,然后便将这只蛊虫放在其中包裹起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行尸 说来也怪,这只蛊虫刚被手帕包裹起来的时候不住挣扎,可数秒之后随着一阵金光闪动布包里面便恢复了平静,苏定秦见蛊虫不再挣扎便将其放入怀中,随后互相搀扶着朝着先前空地方向走去,随着脚步越来越近药香味越来越浓重,行不多时我们便来到空地位置,此时陈青云和几名警员依旧躲藏在空地一侧的密林中,见到我们几人回来后陈青云立即带着几名警员从密林中走出,快不行至我们几人面前。 “苏先生,那怪虫被消灭了吗?”陈青云说话之时看到我们几人身上的伤口,不禁面色一怔,惊诧道:“你们几位受伤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现在陈兄弟身中蛊虫剧毒,必须赶紧将他体内的剧毒吸出来,至于事情的原委等回去的路上再告诉你。”苏定秦说完后转头看向我,沉声道:“陈兄弟,这蛊虫剧毒无比,你赶紧将上身衣衫脱下,我帮你将毒排出来。” 此时我两条手臂几乎已经没有知觉,看样子毒性已经开始在我体内蔓延,我不敢耽搁,直接将上身衣衫脱下,苏定秦看了一眼我双肩位置流淌着黑褐色血液的孔洞,面色凝重道:“现在伤口已经溃烂,需要先将腐肉挖去才能排毒,你忍着点。” 见我点头后苏定秦从沈南孝手中借来一把匕首,从铁锅下残存的火焰炙烤后便用手摁住了我的肩膀,随即他利用刀锋在我皮肉上割划,不知道是不是剧毒影响神经的原因,炙热的刀锋割划在我皮肤上竟然没有丝毫疼痛,我侧头静静看着,苏定秦用刀刃刮去我伤口位置溃烂的皮肉,很快便显露出鲜红的血肉,不过其间血液却依旧是黑褐色。 苏定秦见溃烂的皮肉刮干净后取出手帕擦去残余血液,随即便俯身上前用嘴开始吸食我肩部的伤口,数秒钟后苏定秦撤回身形,张开嘴往地上一吐,一滩黑褐色的血液便喷溅在地,而随着血液逐渐从我体内派出我的双肩开始感受到阵阵火辣辣的疼痛,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似的,疼得我直冒冷汗。 将毒血吸出后苏定秦让宁楠溪帮我在双肩位置绑上纱布,见血液不再渗出后看着我沉声道:“陈兄弟,现在毒血已经排出,你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不过三日之内不要用水触碰伤口,以免伤口发炎。” 苏定秦说完后便让陈青云安排手下前去开车,不多时我们便坐车驶向城区方向,汽车行驶在路上陈青云按奈不住心中好奇,看着苏定秦问道:“苏先生,那怪虫到底被你们消灭没有,一只虫子怎么会将你们伤的这么厉害?” “虫子?这事可不光虫子这么简单,我们在追击蛊虫之时遇上了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要不是陈兄弟依仗红绫剑将其斩杀,恐怕我们几个人就折在里面了!”不等苏定秦开口沈南孝没好气道。 闻听此言陈青云脸上显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他慌忙看向苏定秦,问道:“苏先生,这位小哥说的可是真的,你们当真把连环杀手给灭了?” “此人具体身份尚不得知,但十有八九应该就是前些日子在城区犯下大案的连环杀手,因为他体内跟这十具死尸一样,都藏有一只蛊虫,因此我们才怀疑他就是连环杀手。”苏定秦看着陈青云说道。 “哎呦,这可真是天助我也,现在这十具死尸已经被消灭,连环杀手也已经被你们击杀,看样子城区不会再有危险了,我也总算是能够长舒一口气了。”陈青云欣喜说道。 苏定秦见陈青云面露喜色,沉声道:“陈局长,现在你先别高兴的这么早,这十具死尸和连环杀手虽然已经被我们消灭,不过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还没结束?这不是都已经死了吗,怎么还没结束?”陈青云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苏定秦问道。 “没错,这些死尸和连环杀手不过只是傀儡而已,真正的幕后推手我们还没有找到,要想彻底解决此事就必须将幕后推手找出,只有将其消灭才算是彻底解决此事。”苏定秦语重心长道。 “那幕后推手在什么地方,咱们回城区之后就立即设定计划抓捕此人,这件事情可不能再继续蔓延下去,要不然……” 不等陈青云说完,苏定秦抢先道:“要不然就影响你头顶上的乌纱帽了,我说的可对?我实话告诉你,这幕后推手与这些傀儡天差地别,仅凭我们几人根本不可能找到他的踪迹,而且就算是找到他以我们的实力恐怕也也是以卵击石,所以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回去之后通知其他几个警局警长,让他们多派人手巡逻城区,或许这样才能够保护城区的百姓不受到伤害。” 陈青云被苏定秦怼的哑口无言,最终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一个小时后汽车回到警局,还未下车一阵乒乓枪响声便从警局之中传出,听到声音后我们几人立即朝着警局方向看去,只见警局大厅之中此时众人乱作一团,枪击所传出的火光不断从警局中传出。 “坏了,先前赵涛的尸体咱们忘了处置,他现在肯定是尸毒攻心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你们赶紧将警局中的警员叫出,然后挨个检查他们身上有没有伤口,赵涛我来收拾!”苏定秦看着我们三人沉声说道。 闻听此言我们立即下车朝着警局方向跑去,行至警局门前探头看去,此时大厅中正站着十几名手持枪械的警员,五名警长被他们挡在身后,至于赵涛则是站在其中一张办公桌上,他龇牙咧嘴看向众人,似乎是在寻找着攻击目标,他的双眼此刻已经变成了灰白色,嘴角也长出两颗锋利的牙齿,少说也有两三公分长短,他浑身上下布满弹孔,不过看上去他却没有丝毫受到影响。 “别开枪,现在赵涛已经变成行尸走肉,他根本不惧怕子弹,你们赶紧撤出警局,这赵涛交给我来收拾!”苏定秦推开警局大门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警员喊道。 警员看到苏定秦后面露大喜之色,犹如天将神兵,连忙朝着警局大门方向跑了过来,见警员从门中走出后我和宁楠溪还有沈南孝将其控制住,挨个检查他们身上有没有被咬过的痕迹,毕竟此时赵涛体内含有尸毒,一旦要是被其咬伤的话体内肯定也会感染尸毒,待到那时如果身体发生变化对于其他的警员都是一种潜在的威胁,所以我们必须要将这威胁扼杀在摇篮中。 所幸检查一番后所有警员并未被赵涛咬伤,随后我们让警员前往院中躲避,而我们三人则是进入警局大厅并将屋门给反锁上了。 赵涛见警员撤出后纵身一跃跳到玻璃门窗位置,张开血盆大口冲着院中的警员不住嘶吼着,苏定秦见状从腰间抽出天罡劈水扇,冷声道:“别叫了!” 赵涛听到苏定秦的声音后转头看了他一眼,旋即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双脚猛然蹬地,一个飞扑直接朝着苏定秦方向扑了过去,先前那名青年虽说苏定秦不是对手,可眼前的赵涛不过只是一具普通的行尸,在苏定秦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眼见赵涛朝着自己扑将过来,苏定秦侧身一闪,只听砰的一声赵涛直接摔落在地,不等赵涛起身,苏定秦快步上前用脚踩在了赵涛的脊椎与脖颈连接处,此时赵涛趴伏在地无论他怎么挣扎都站不起来,苏定秦见状冷哼一声,不做迟疑直接将天罡劈水扇朝着赵涛的后脑勺位置刺了进去,随着噗呲一声天罡劈水扇没入赵涛后脑勺数公分深度,而原本挣扎不定的赵涛也在瞬间停止了动弹,看样子已经是彻底身死。 “开门,让警员进来收尸。”苏定秦说话间将天罡劈水扇从赵涛后脑勺中拔出,借着灯光低头看去,折扇前端沾染了不少黄白色之物,看样子苏定秦是用折扇搅碎了赵涛的脑浆,所以才能够将其彻底击杀。 “苏先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赵涛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突然又活了?”警局大门打开后一名警长行至苏定秦面前不解问道。 “赵涛虽说已经身死,不过在他死之前却身中尸毒,这种尸毒会影响人的中枢神经,从而让人变成没有灵智心神的行尸走肉,通俗点说就跟香港电影里面出现的僵尸差不多,他们没有思想只对活人或者牲畜的血液感兴趣,对付这种行尸走肉只需要破坏他的中枢神经就行,皆是尸毒无法借助神经操控他自然就不会再继续害人。”苏定秦看着警长解释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现在尸体怎么办,要不要火化?”陈青云看着苏定秦问道。 “现在他已经彻底身死,按道理说没必要火化,不过他的体内现在依旧存有尸毒,我担心会出什么变故,这样吧,你们还是询问一下他的家里热,如果他家人同意火化的话那就直接把尸体烧了,如果要是不同意火化的话今晚就让他们拉回家下葬,一定要埋入地下两米,决计不能少于这个深度。”苏定秦沉声道。 “两米?一般的棺材埋的深度也不过一米左右,为何这赵涛的尸体要埋两米?”陈青云看这苏定秦不解问道。 “赵涛身中尸毒,如果要是埋的浅了被那些野兽挖出来啃食怎么办,这人能够感染尸毒野兽同样也能感染尸毒,一旦要是野兽感染尸毒以后就会随便咬人,待到那时传播速度可就更快了,到时候整个城区都会陷入危险境地。”苏定秦解释道。 听到这话陈青云恍然大悟,连忙让手下警员将赵涛的尸体收拾起来,随后他便给赵涛的父母打去了电话,通知他们前来收尸。 第一百六十八章 悬案 警局遭受枪击后现场一片狼藉,等我们帮忙收拾完时已经是后半夜三点左右。 本来我想让苏定秦和沈南孝跟随我和宁楠溪回半间居休息一晚,可苏定秦却说他还要留在警局调查一下那名青年的有关线索,于是便和沈南孝留在了警局。 由于陈湘铭留下纸条说今晚午夜约我在天秀山陵园见面,所以明天我肯定无法再来警局,于是我假装身体不适跟苏定秦扯了个谎。 苏定秦倒是也没怀疑,痛快答应下来,还说让我和宁楠溪好好休息,若是有事再通知我们。 离开警局后我和宁楠溪在路边打上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帽檐胡同,等回到半间居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左右。 忙活了整整一天我早就已经身心俱疲,倒下之后便直接睡着了,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等我醒来时宁楠溪已经做好了午饭。 “陈默,陈湘铭的事情你当真不告诉苏大哥?”饭桌上宁楠溪看着我沉声问道。 虽然宁楠溪没有明说,但我看得出来他对于今晚与陈湘铭相见十分担心。 毕竟我们现在身上皆有伤,而且我们也不知道陈湘铭到底实力如何,如果他的本领要真是不弱我和宁楠溪很有可能会吃亏。 不过说到底这件事情与苏定秦和杂务科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我惹出来的乱子,岂能将苏定秦和沈南孝牵扯其中。 再者昨晚在密林他们二人已经受了伤,万一要是在于陈湘铭交手时有个闪失,我又如何跟杂务科交代。 想到此处我看着宁楠溪说道:“这件事情还是别将苏大哥牵扯进来了,而且你今晚也别跟我去天秀山陵园了,我打算自己带着寿衣前往。” 此言一出宁楠溪面色一怔,放下手中筷子问道:“你自己去天秀山陵园?虽然我不知道陈湘铭到底本领如何,但凭借你现在的本事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先前与其碰面时我已经感受到他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阳气,这就说明他肯定是道家弟子,你从未学过道法术数,虽说你现在手持红绫剑,但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再者师哥曾说寿衣之中藏有隐秘,万一要是被陈湘铭夺去又该如何是好,所以不管如何危险我都必须跟你去!” “你自己也说不知道陈湘铭的底细,万一你不是他对手怎么办,到时候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爹交代,我看你还是留在半间居等待,我觉得陈湘铭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毕竟我之前见过他数面,他要是真想害我的话早就已经动手了。”我看着宁楠溪劝说道。 宁楠溪听到这话冷笑一声,说道:“他之前没有对你动手是因为没有得到寿衣,如果今晚他要是将寿衣抢夺到手能不能留下你的性命就难说了,再者除了你之外黎海和师哥还被他当做人质,就算我不救黎海的话我也要救师哥,所以今晚我必须要去,不管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说话之时宁楠溪神情坚定,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见其已经打定主意,我也不好再继续劝说什么,无奈之下只得点头答应下来,毕竟陈湘铭这次掳走的不只是黎海,还有秦温华,如果说只有黎海的话我绝对不会让宁楠溪去冒这个险。 中午吃过饭后我和宁楠溪便各自回到屋中继续休息,大概到了晚上九点多钟我们便在院中集合,准备前往天秀山陵园,这次前去我除了带着寿衣之外还带上了红绫剑,毕竟我现在根本不知道陈湘铭到底是好是坏,所以我不得不防,如果最终我们实在不敌陈湘铭,我就算是将这件寿衣毁了我也不会让他得逞。 “准备好了吗?”站在院中的宁楠溪看着我问道。 我抬手拍了拍斜挎在身上的背包,点头道:“准备好了,寿衣就在里面。” “你当真要将寿衣交给陈湘铭?”宁楠溪诧异道。 闻言我摇头苦笑,说这寿衣之中藏有隐秘,想必陈湘铭正是看中隐秘才要抢夺此物,所以这寿衣断然不可能给他,若到时候他真以黎海和秦温华的性命相逼我就将这寿衣直接毁掉,然后再以自己的命换取二人性命。 宁楠溪听后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过了数秒后她回过神来,嘴角微启道:“放心吧,有本姑娘在不会让他阴谋得逞,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也早些出发吧。” 随后我和宁楠溪离开半间居来到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便朝着天秀山陵园驶去,或许是近几日再没有发生凶杀案的缘故,原本冷清的街道热闹了许多,街道上的车辆逐渐多了起来,先前关闭的店铺也开始开门迎客,看上去似乎一切恢复往常生机。 正看着窗外景象之时司机将电台打开,里面传来了一则新闻播报声音:“据有关消息报道,近几日在我市区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彻底告破,杀人者名叫高苍,居住在天阳小区,因其从小就有怪癖从而不受家人待见,后来工作之后也被同事嘲笑,所以心态发生变化,才会残忍杀人,据调查死在他手中的受害者足有十人,死者全部被挖空内脏,后来据警方调查死者的内脏在高苍家中全部找到,警方也告知这件案子彻底了结,从现在起整个市区的百姓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也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支持。” 这段新闻播报完之后车窗外传来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叫喊声,不少群众都从家中走出,一个个脸上显露出喜悦的神情,看起来比过年还要更加热闹。 “这连环凶杀案总算是告破了,我还以为又成了一桩悬案。”坐在驾驶室中的司机叼着香烟冷声说道。 “悬案,这城区里面还有什么悬案?”宁楠溪看着司机好奇问道。 “就你们住的那条帽檐胡同里面不就有一件悬案吗,一个小孩的脑袋找不到了,现在已经过去一二十年,脑袋依旧下落不明,这还不算是悬案吗?”司机语气不屑的回应道。 听到这话我心中猛然咯噔一声,我立即探头借着后视镜看向司机,这名司机看上去十分眼熟,正是第一次我和黎海去帽檐胡同时拉我们的那名司机,后来在帽檐胡同中黎海曾经搜索过那件案子的记录,通过记录中的相片来看司机正是当年杀害那个孩童的凶手,只不过他在关押十几年之后又被放了出来,后来才成为了一名出租车司机。 如今十几年过去那孩童的头颅依旧是下落不明,看样子要想知道人头在哪就必须问这个司机才行,因为他就是当年这件案子的始作俑者。 心中虽然这么想可我并未实施计划,毕竟现在还没有到达天秀山陵园,如果要是在半路逼迫询问的话说不定这司机还会跟我们来个鱼死网破,与其如此还不如等到了地方再说,反正凭借我和宁楠溪二人应该不会让这司机轻易逃脱。 汽车一路前行,大概半个小时后汽车便停在了天秀山陵园下,司机见到达地方后回头看了我和宁楠溪一眼,说道:“你们两个孤男寡女大半夜来陵园干什么,我可没听说拜祭死人要选在晚上,你们两个来这不会是为了寻求刺激吧?要不然咱们三个人一起?” 宁楠溪还未成年,司机的话她没听懂,于是好奇问道:“寻求什么刺激,我们两个又跟你不认识怎么三个人一起?” 见宁楠溪开口询问我连忙说道:“行了宁姑娘,你先下车等着,我给司机算完账就下去,对了,把你破邪借我用一下。” 宁楠溪听到这话虽说有些不解,但还是将破邪剑递给了我,司机见宁楠溪下车后冷笑一声,说道:“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成了破鞋,现在这世道还真是够他妈乱的。” 司机说完之后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淫邪之意,问道:“小兄弟,刚才我那个提议怎么样,咱们三个人一起,你要是答应的话这车费我就不要了,算是我白拉你们一场,在坟地干这种事我可是从来没经历过,想想就觉得刺激,你觉得怎么样?” “干什么事?”我看着司机假装不解道。 “能是什么事啊,就男女之间那点……”司机还未说完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咽了下去,他低头看了一眼抵在脖颈上的短剑,咽了口吐沫道:“兄弟,我跟你开玩笑呢,赶紧把这玩意收起来,我可是晕血,快点收起来!” 闻听此言我冷哼一声,说道:“晕血?十几年前你杀人的时候可没见你晕血啊,杀了人还将脑袋给割下来了,你可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我杀谁了我,你别血口喷人!”司机神情躲闪道。 “帽檐胡同中的那个小男孩是不是被你杀的,你杀了他之后又将他脑袋给割了下来,导致他现在还无法转世轮回,说,那小男孩的脑袋到底被你给藏到什么地方了!”我看着司机狞声说道。 “你说什么呢,我压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有杀过人,更没有见过什么小男孩,你肯定是误会了,赶紧把手里的刀子放下,这玩意可不长眼。”司机惊慌说道。 “少跟我在这里瞎扯淡,你当时被抓的图片我已经见过,我确定杀人者就是你,今天你要是不告诉我那孩童脑袋藏在了什么地方,我现在就把你脑袋给割下来,我这人说到做到,我只给你三秒钟考虑时间,如果三秒钟之后你还不说,我就把你脑袋给割下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真相 刹那间我浑身杀意暴起,掌心中握着的破邪剑死死抵在司机的脖颈位置,剑锋已经刺破他的皮肉,鲜血顺着他脖颈流淌到衣衫中。 这段时间我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连邪物我都杀过,更何况是人,再者这司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十几年前他将那孩童残忍杀害后还割下头颅藏匿起来,这种人连畜生都不如,我就算是杀了他也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想到此处我的手腕逐渐用力,剑锋也在一分一毫间朝着他脖颈深处刺去。 先前司机还以为我不过只是再跟他开玩笑,脸上还显露出不屑和轻蔑的表情,但当他发现我手腕不断用力之时整个人都慌了神,连忙说道:“杀人犯法,难道你就不怕杀了我之后被警方逮捕吗!” “怕?我要是怕的话你觉得我今日还会对你下手吗,别跟我在这里废话,那个孩童的脑袋到底被你藏在了什么地方,我现在数三个数,你要是再不说的话那你就去跟阎王说吧,三……二……” 就在我即将数到一的时候司机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随即他满头是汗求饶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那个小孩的脑袋被我藏在了天景小区大门左侧第三棵树底下!” “你说的可是真的,没有骗我”我目光森然看着司机问道,司机刚猪呢比摇头,突然回过神脖颈间还抵着一把匕首,于是连忙说道:“小兄弟,现在我明都在你手上我骗你干什么,再说这小孩的脑袋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我实在是没有必要骗你啊!” 司机一脸诚恳模样倒并非像是撒谎,我沉思片刻后将抵在其脖颈间的破邪剑收回,冷声道:“那我就信你这一次,虽然你害了一条人命,不过你已经尝过牢狱之灾,也算是为你犯的错付出了代价,这次我就放了你,如果我要是去天景小区门前找不到那孩子的脑袋,就算是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的脑袋割下来,这句话你给我记住!” 司机闻言立即点头答应下来,见已经得知那孩童头颅的下落我也没有继续逗留,怒骂一声滚后便下了出租车,随后司机便驾驶着出租车扬长而去,不多时便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之中。 “你刚才怎么在车里呆了这么久,不会是没给人家付车钱吧?”宁楠溪看着我打趣问道。 “没什么,这把破邪还你,对了,有件事我要嘱咐你一声,如果今日我当真是出了事,麻烦你去城区天景小区走一趟,在小区大门左侧的第三棵树底下埋着一样东西,到时候你将这东西带回帽檐胡同。”说话间我将破邪递给宁楠溪。 “什么东西?”宁楠溪接过破邪剑后疑惑的看着我问道。 “什么东西你就别管了,到时候如果我没事的话会跟你一起去,反正挖出来你就知道了。”说完我看了一眼月色下的天秀山陵园,继而沉声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有半个小时就到约定时间,咱们还是赶紧上山吧。” 宁楠溪见我有意隐瞒也就没有继续追问,点头后便跟随我朝着天秀山陵园的一侧围栏方向走去,上山前我曾注意过传达室,此时传达室里面正有两名中年男子在执勤,山上没有光亮,这就说明他们还没有巡逻,因此我们无法从正门通过,只能通过翻越围栏进入陵园之中。 十几分钟后我和宁楠溪来到陵园中央位置的围栏前,我隔着围栏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见并无任何异像后便翻越围栏进入其中,随后我将宁楠溪也接了进来。 “陈默,现在已经差不多到午夜十一点了,陈湘铭怎么还没来,这四周皆是墓碑,也没有见到人影啊。”宁楠溪一边扫视周围一边疑惑问道。 “上次我见陈湘铭时是在他的墓碑前,说不定这次他还在那里等着咱们,我在前面带路,你跟在我后面,注意周围情况。”我看着宁楠溪叮嘱道。 见宁楠溪点头后我便根据回忆朝着陈湘铭墓碑方向走去,大概走了数分钟后我终于在陵园半山腰位置见到了陈湘铭的墓碑,站在墓碑前我抬手指向墓碑上方的黑白照片,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陈湘铭的墓碑,上面死者的图片跟他一模一样,你先前也曾在半间居门前见过他,你看看是不是模样相同。” 宁楠溪闻言低头朝着墓碑方向看了一眼,当她看清楚墓碑上面的黑白照片时脸色骤然一变,诧异道:“这照片上面的人跟那我在半间居门前见到的那个人还真是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他身上明明有阳气,说明他不是死人,既然没有死为何要给自己立下坟墓,难不成这陈湘铭在江湖上还有仇家,所以才会建造假的坟墓来蒙骗仇家,让仇家以为他已经死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不可能如此招摇,更不可能还会生活在城区之中,如果是我的话建造假的坟墓后肯定会找一个穷乡僻壤人烟稀少的地方生活,而不是生活在这人多眼杂的城区之中,这不是明摆着暴露自己的身份吗!”我看着宁楠溪不解道。 “你说的也对,这还真是让人有些想不明白,算了,反正等会儿咱们就能够见到陈湘铭,等见到他之后再把这事情问个清楚。”宁楠溪沉声道。 随后的十几分钟里我们便蹲在陈湘铭的坟墓前等待着,就在我心中有些着急之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我身后传来,听到声音我和宁楠溪立即回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穿保安制服的男子朝着我们走了过来,借着月色看去,这名中年男子正是陈湘铭。 “小兄弟,咱们可是有日子不见了,这段时间你过得还好?”陈湘铭行至我面前冲我笑道。 “不太好,我兄弟和恩人被一个畜生给掳走了,你说的过得能好吗?”我看着陈湘铭没好气道。 陈湘铭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数秒之后他才苦笑一声道:“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我要是不将他们二位请过来你又怎么会心甘情愿跟我来见面,对了,东西你带来了吗?” “东西?人还没见我怎么可能让你看见东西,你将老黎和秦叔掳走,我哪知道他们现在是生是死,现在仅凭你一句话就想让我把东西拿出来,你是不是白日做梦呢!”我看着陈湘铭怒声说道。 陈湘铭闻听此言尴尬一笑,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后打开一段视频,视频中的人正是黎海和秦温华,此时黎海正坐在一张圆桌前吃着饭菜,秦温华则是依旧泡在木桶中,从秦温华的脸色来看他相比先前好了不少,头上也没有继续再冒出白发。 看到视频中的场景我有些疑惑,这陈湘铭倒不像是掳走二人当人质,反倒是好吃好喝供应着,似乎根本没有要害他们的意思。 “看到没有,这视频里面的就是你那兄弟和秦温华,我可没有丝毫怠慢他们,现在既然看到他们还活着你能把东西交给我了吧?”陈湘铭将手机收回口袋之后看着我说道。 “别跟我来这一套,谁知道你这视频是什么时候拍的,万一你要是拍完视频就将他们害了怎么办,你现在把他们藏身位置告诉我,我见到活人之后才能将东西交给你!”我看着陈湘铭冷声道。 陈湘铭听到这话面色一变,沉声道:“陈默,我已经够跟你退让了,如果我要是带你去见他们那东西恐怕你就给不了我了,别以为我是三岁孩子,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走,一是你把东西给我,我明日一早便会将他们两个放走,二是你带着东西离开,至于你兄弟和秦温华这辈子你也别再见了,刚才的视频就是你们见得最后一面!” 见陈湘铭出言威胁,我冷哼一声道:“陈湘铭,你别在这吓唬我,老子我不是吓大的,我今天还就把话撂这了,见不到活人我不会将东西交给你,我就算是用火烧了也不会给你!” “那东西可不能烧!要真烧了可就完了!”陈湘铭一听我要将寿衣烧掉脸上显露出惊慌神情。 “为什么不能烧,这邪物留在世上只会害人,还不如一把火烧个干净,对了,你要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你可是已经缠了我许久了,如果你这次再不说出个理由这东西你就别要了!”我看着陈湘铭试探性问道。 陈湘铭听我说完无奈叹口气,抬手一指身前墓碑,沉声道:“我要这件东西都是为了调查他的死因。” 听到这话我和宁楠溪皆是顺着陈湘铭手指方向看去,他手指所指的人正是他自己,难不成眼前的陈湘铭当真是邪物,可如果是邪物的话他身上又为何会沾染阳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墓碑上的人不就是你吗,上面刻着陈湘铭三个字,你不是也叫陈湘铭吗?”我看着眼前的陈湘铭不解问道。 “这墓碑上的人虽说长得跟我模样相差不大,但并不是我,而是我一奶同胞的哥哥,你们仔细看看,我哥哥右侧眉梢位置有一颗很小的痣,我眉梢位置并没有。”陈湘铭说道。 闻听此言我立即打开手机电筒朝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照去,果不其然,照片上的男子右侧眉梢位置的确有一颗芝麻粒般大小的痣,可眼前男子眉梢处却没有,这的确是一处不易察觉的差别。 “既然这墓碑的主人是你哥哥,那么为何他也叫陈湘铭?”宁楠溪看着陈湘铭问道。 “我哥叫陈湘铭,我叫陈湘林,是我一直冒用了我哥哥的名字。”陈湘林解释道。 听到这话我骤然醒悟,怪不得他和墓碑上面的名字一样,原来他是故意隐藏了自己的姓名,用他哥哥的名字来顶替了自己的名字。 想明白这件事情之后我还是有些不解之处,于是继续问道:“既然你没有死,那么当初我在早餐摊前遇到的那个人又是谁,早餐摊老板可是说他并未见到此人。” 第一百七十章 祸起 陈湘林听后苦笑一声,说当初在早餐摊前与我见面之人正是他哥哥陈湘铭,后来他担心他哥哥身处阳世或许会被阳间巡逻的鬼差发现,于是便假借他哥哥名号与我接触,因此除了在早餐摊前见到的人是陈湘铭之外其他时候见到的都是陈湘林,这也是为何他身后有影子身上有阳气的原因所在。 “既然后来与我相见的皆是你,那么我第一次来天秀山陵园的时候你为何会突然不见了踪影,若是真是人的话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我看着眼前的陈湘林一脸狐疑道。 “当时我趁你背身看向保安的时候已经藏匿到墓碑后方,所以你才会以为我凭空消失,我哥哥生前的确在这天秀山陵园当保安,这里的保安也都知道我哥哥身死的事情,若是当初被他们发现我的踪迹肯定会吓破胆子,所以我才会趁机藏起来,等你们都走了之后再行离开。”陈湘林看着我解释道。 闻听此言我恍然大悟,随即沉声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我一转眼你就没了踪影,既然现在这件事情已经解释清楚,那就说说你为何想要得到那件东西,那东西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用!” 陈湘林听后朝着四下扫视一眼,见周围除了我们三人之外再无他人,于是沉声道:“既然事已至此我也就不瞒你们了,那件寿衣是我哥哥和几个朋友挖出来的,我怀疑他的死也跟这件寿衣有关……” 据陈湘林所言,他和哥哥陈湘铭皆是江西人。 年少之时他们家比较贫穷,家里养不起两个孩子,无奈之下他父母只得通过抓阄的形式将其中一个孩子送入道观。 道观不收费用,吃住都是免费,虽然不能与家人常常见面,但也总比饿死要强。 七岁那年陈翔林和他哥哥抓阄赌命,最终陈湘林抓到了走字,陈湘铭抓到了留字,无奈之下他父母只得将他送往江西九华山道观修道。 进入道观后陈湘林便在里面学习道法研究道术,他的师傅无尘道长说他天生道骨,生下来就是修道的苗子,于是将一身本领教授于他。 原本无尘长老想要在自己退休后就将这道观主人的位子传给陈湘林,可没想到就在这时家里突然给陈湘林打来了电话,说他哥哥出了车祸,让他赶紧回家一趟。 等陈湘林回到家的时候他哥哥已经身死,听闻当时他哥哥上夜班的时候喝了些酒,半路上跟一辆车撞在了一起,结果脑袋直接撞碎了。 一开始陈湘林以为这不过就是一起普通的车祸,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见他哥哥最后一面的时候却发现他哥哥身上不太对劲,竟然沾染着一些阴煞之气。 察觉到异像后陈湘林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他哥哥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怎么可能跟邪物扯上关系。 说不定他哥哥的死没这么简单,随后陈湘林通过调查发现他哥哥在数日之前曾请过几天假,具体干了什么没人知道。 最后陈湘林通过亲朋好友得知他哥哥有四个关系比较不错的朋友,这几个人跟他哥哥都是铁哥们,于是陈湘林便将目标放在了这几个人身上。 经过一番调查后陈湘林得知几人家庭住址,随后便前去家中找他们。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几个人竟然也全出了事,其中三人在意外中身亡。 剩下的一人名叫李存喜,虽说他侥幸没死,不过却成了终身残废,丧失了语言功能。 得知这个情况后陈湘林断定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巧合,看样子他哥哥生前肯定跟这几名好友做过什么,所以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现在包括他哥哥在内已经死了四个人,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个终身残废的李存喜。 后来陈湘林多次前往李存喜家,让他用笔写下当时发生了什么。 由于李存喜已经瘫痪,所以写字格外费力,写了半天陈湘林才看清楚两个歪七扭八的字:寿衣。 虽然已经得知寿衣这个线索,但他哥哥和当初的几个朋友到底干了些什么他还是不知道。 就在他第二天准备再次询问李存喜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传来,李存喜昨天晚上竟然自己淹死在了水盆里。 据李存喜家属说当时水盆就在床边,是用来给李存喜擦脸用的,平日里李存喜都很老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可那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栽进了水盆里面给淹死了。 陈湘林得知这个消息后万念俱灰,现在唯一的知情者已经身死,仅凭寿衣两个字他又能够查出什么线索,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之际他哥哥的魂魄突然找到了他,并将当初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自此陈湘林才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在陈湘铭四位好兄弟中有有个人叫做郑路明,他在工地上开铲土机。 前几天的时候工地上挖地基,结果挖出来一道直径约为一米左右的石门。 郑路明怀疑这石门后面是个古墓,于是便用土将石门给盖住了,也没有告知上层领导。 当天晚上他请了陈湘铭和几名好友一起喝酒吃饭,在饭桌上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几人。 他说如果这石门后面当真是古墓里面肯定有不少宝贝,如果要是能够挖出来的话必然能够发大财,到时候他们也就不用再费劲赚钱了,仅凭这些宝贝就能够过上好几辈子。 只不过他自己一人孤木难成舟,所以准备联合起其他几人一起干,并询问他们几人同不同意。 陈湘铭等人皆是普通老百姓,一个月拿着几千块钱的死工资,日子过得十分紧巴。 如今听到有这等好事自然是答应下来,他们担心时间一久会被工地上的人发现,于是打算当晚行动。 随后几人借着酒劲去五金店买了一些铲子和锤子等工具,然后便前往了郑路明所在的工地。 到了工地时所有的工人早就已经下班,整片工地上死寂一片,只有呼啸不绝的风声。 郑路明早就已经在石门位置做好了标记,很快他便找到了石门所在。 几人进入坑中后将覆盖的黄土清理干净,借着电筒灯光看去,眼前果然出现了一道直径约为一米的石门,这石门上面还雕刻着一些花纹,只不过长时间埋于地下花纹模样已经看不清楚。 挖出石门后郑路明便用大锤将其砸开,石门破碎后众人将手电筒伸入洞中,发现里面是一条狭长的甬道,宽度和高度都在一米,人在里面根本无法站立,只能爬行通过,由于担心他们的行动会被外人发现,于是郑路明便让李存喜留在外面望风,其余的四人则是钻进洞中查看情况,并言明到时候如果真要是带出宝贝就五个人平分。 商量好计划之后李存喜便留在了外面,陈湘铭和郑路明等人则是带着电筒和工具进入了甬道之中,几人顺着甬道一路爬行,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后终于进入一间石室,石室内部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中间只有一口棺材,郑路明见状不禁有些沮丧,所原本以为这座古墓里面会有值钱的东西,可没想到里面却只有一口棺材,看样子这次是白来了。 陈湘铭听罢抬手指了指棺材,说虽然石室里面没有宝贝,说不定这棺材里面有,很多人死了之后会将宝贝连同自己一起葬在棺材里面,只要打开棺材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郑路明听后自觉有些道理,于是便拿了一把钎子插入棺材之中,然后在后面接上钢管,随后几人一起用力,两三分钟后便将棺盖给打开了。 见棺盖开启后陈湘铭手持电筒来到棺前,低头看去,这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具尸体,不过尸体手中还拿着一个金黄色的包裹。 陈湘铭见状断定这包裹里面肯定有宝贝,就在他准备查看之时先前他们系在腰间的绳子突然传来了拽动,这是他们与李存喜之间的联系方式,如果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拉动绳子,到时候他们就会赶紧钻出去。 眼见绳索被李存喜拽动陈湘铭等人也顾不得打开包裹,直接拿上工具便朝着洞外钻去,等他们钻出来之后发现工地上正有工人在巡逻,于是他们趁着工人不注意将墓道重新填埋上,随后便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工地。 几人离开工地后来到一家酒馆准备庆祝一番,正好看看包裹里面放的到底是什么。 就在众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时陈湘铭打开了包裹,结果低头一看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宝贝,只有一件湛蓝色的寿衣。 这件寿衣跟平常见到的寿衣没什么两样,上面既没有金线缝制也没有钻石点缀,根本就是一件寻常寿衣。 发现是寿衣后几人一阵恼火,饭也没吃完就离开了饭馆,然后路过垃圾桶时郑路明便让陈湘铭将寿衣扔进了垃圾桶里。 原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第二天郑路明和陈湘铭等人先后出事,不是车祸就是火灾,反正两天之内死了四个人。 李存喜得知此事后猜到可能是那件寿衣搞的鬼,于是便回到垃圾桶前准备寻找,想找到之后找个得道高僧超度一番。 可没想到的是等他来到垃圾桶前时里面的垃圾已经被人给运走了,等他想要离开的时候这时对面的墙体无缘无故倒塌下来,直接将其砸在了下面。 后来等他被人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瘫痪,舌头也因为牙齿挤压被咬断,所以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第一百七十一章 联手 自此兄弟五人命丧其四,李存喜也在数日之后淹死在了水盆之中,陈湘林在其哥哥口中得知这个线索后确定祸起寿衣,这几人必然是犯了禁忌才会遭此横祸,因此他开始四下打探寿衣的情况,只是没想到他哥哥陈湘铭先行一步,在早餐摊前找到了我,并嘱咐我带着寿衣前去天秀山陵园见他,原本陈湘铭想与我见面,可后来陈湘林知道后担心他在阳世现身会被地府阴差抓住,所以才假借他哥哥之名与我交涉,并哄骗我交出寿衣,好让他能够探寻寿衣间的隐秘,弄清楚他哥哥和郑路明等人到底因何而死。 “原来你要寿衣的目的是想弄清楚你哥的死因,为何你先前不直接跟我说呢?”我看着陈湘林疑惑问道。 “此事事关重大,再者我也不清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你们要是知道我哥已经身死并且没有前往地府投胎很有可能会告诉阴差让他们前来捉拿,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将真相告诉你们。”陈湘林沉声解释道。 “那你现在为何又改变主意了?”我继续追问道。 陈湘林听后苦笑一声,说先前他不知道我们是善是恶,如今得知我们在城中所做的这些事,知道我们并非是恶人,所以才决定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我们。 “这几日不曾见到你,你又怎么知道我们到底干了些什么……”问话之时我突然想起来什么,前段时间不管我和黎海干什么陈湘林似乎都了然于胸,如今看来他肯定是在暗中跟着我们,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何一直没有被我们发现,再者这几日我一直跟杂务科的苏定秦还有沈南孝在一起,如果要是身后真有尾巴他们两个人也应该早有察觉,不可能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我将心中所想告诉陈湘林,陈湘林听后抬手一指我裤子口袋方向,说道:“你把口袋里面的东西都掏出来就知道了。” 闻听此言我立即将口袋翻开,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掏了出来,口袋里面除了打火机和纸巾外并未发现什么,就在我心上诧异之时纸巾里面突然掉落出一张折成三角形状的黄纸,我弯腰将黄纸捡起,打开一开发现里面竟然画着一个小人,从绘画痕迹来看不像是朱砂颜料,倒像是人血绘制而成。 这个小人绘制的十分简单,上面只有一个圆形的脑袋,下面还有火柴棍般的四肢,脸上并未有任何五官,见到黄纸上的小人后我将其递到陈湘林面前,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你放到我口袋里面的?” “没错,咱们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趁你不注意放在了你的口袋里,目的就是追踪你的下落。”说话间陈湘林将手伸入口袋,从中也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黄纸三角,打开后里面同样画着一个红色的小人,据陈湘林所言这叫千里追魂符,上面的小人是用他的精血绘制,只要他将其中一张带在身上就能够感受到另外一张所在,这也是他为何能够一直掌控我行踪的原因所在。 一开始他将这黄纸三角偷偷放在我身上是为了跟踪我的下落,好有朝一日能够得到寿衣,可后来他发现我着手调查城区连环杀人案一事,于是就跟随我们几人潜入阳关岭中,并在昨天晚上亲眼见到我们击杀从警局逃出的死尸,自此他才断定我们并非是坏人,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决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们。 “怪不得你可以随时掌控我的行踪,原来你早就在我身上动了手脚,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如果我要是不将这寿衣交给你难不成你还要跟我动手?”我看着陈湘林冷声问道。 “你又并非坏人,我何必跟你动手,再者这寿衣本身就落在你手,我若是抢夺岂不是成了恶人,我今天约你来此就是为了想跟你商量一件事。”陈湘林看着我说道。 “什么事?”我问道。 陈湘林沉默片刻,继而抬头道:“既然你将这寿衣看的如此重要,想必也知道此物其中藏有隐秘,我想与你联手破解隐秘,你能得到你想得到的,我也能够得知我哥哥身死的原因,这样一来两全其美,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陈湘林表情诚恳,不像是在撒谎,而且他也不可能拿他哥哥的事情开玩笑,我正沉思之时一旁的宁楠溪拉拽了一下我上衣衣角,低声道:“陈默,这陈湘林的底细现在咱们还不能确定,不能听他一家之词,依我看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我爹跟江西九华山道观的观主交往甚密,不如我联系我爹让他询问一番,若陈湘林当真是九华山无尘道长的弟子,那时咱们再同意也不迟,你看如何?” 宁楠溪所言无不道理,虽然陈湘林说的有鼻子有眼,但我们也不能仅凭他几句话就相信此事,毕竟这件寿衣并非一般之物,若真是落与歹人手中说不定江湖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一番沉思后我沉声道:“陈大叔,宁姑娘的父亲与你师父交往甚密,不如让他代我们询问一番,若你真是无尘道长的弟子,我自当欣然同意你与我们一起调查寿衣之事,可如果九华山道观查无此人,到时候你也别怪我们不讲情面,咱们都是君子,自当要将丑话说在头里。” 陈湘林听后不禁一笑,点头道:“好,随你们怎么调查,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只不过我没想到你们两个看上去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少,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你们是打算现在问还是明日再问?” “我现在就给我爹打电话问一下,等会儿有了结果之后再说。”宁楠溪说完之后便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给她爹打去电话,将事情言明后宁楠溪将手机挂断,说道:“现在我爹就给无尘道长验明此事,咱们稍等片刻。” 我们等了大概两三分钟后宁楠溪接到她爹打来的电话,据她爹所言陈湘林的确是九华山道观无尘道长的弟子,三年前就已经离开了道观,至今下落不明。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看了一眼陈湘林,说道:“据那位保安所言你哥哥死于三年前的一场车祸,而你又是三年前离开的道观,在时间上的确对的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信你一次,同意你跟我们一起调查寿衣的事情,不过现在老黎和秦叔到底被关在何处,你赶紧带我们去见人。” 据陈湘林所言黎海和秦温华现在就被关在距离天秀山陵园数公里外的一间木屋中,这座木屋是他居住之地,自从三年前从九华山来到此处后他就将这座木屋租下当做了自己庇身之所,事发当天陈湘林知道我和宁楠溪已经前往了阳关岭,一时半刻无法回来,所以就租了一辆汽车将黎海和秦温华一同拉到了木屋里,这一两日他好吃好喝招待,除了限制自由外并未伤他们半分汗毛。 趁着月色我们三人离开了天秀山陵园,在路边打上一辆出租车直接前往了木屋,大概半个小时后汽车在一座破旧的木屋前停下,我们三人下车后陈湘林行至门前打开锁头,随后我就看到黎海正坐在屋中休息,至于秦温华则是躺在木桶中继续泡着药水。 “老黎!”看到黎海后我兴奋喊道,黎海听到声音转头朝我看来,当他看到是我的时候脸上显露出惊诧神情,数秒后才回过神来,喊道:“陈默,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赶紧救我和秦叔啊!” 黎海说话间看到了正在关门的陈湘林,连忙抬手一指道:“就是他!就是他把我和秦叔弄进来的,现在你们怎么也进来了,难不成也是被他抓了!” “没有,是陈叔带我们来的,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带你和秦叔离开这里。”说完我看了一眼黎海受伤捆绑的锁链,然后又看了一眼陈湘林,陈湘林登时会意,连忙上前掏出钥匙将黎海手腕上的铁链给解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姓陈的抓了我们你怎么还叫他陈叔,你脑子是不是秀逗了!”黎海挣脱锁链后行至我身前诧异问道。 “行了老黎,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先带你和秦叔回去,等回家之后我在讲事情的始末详细告诉你,现在赶紧给陈叔穿上衣服,咱们等会儿就回半间居。”我看着黎海说道。 黎海见状也没再继续追问,找了一块浴巾后便将秦温华包裹起来,随后我们将木桶中的药水倒掉,然后将木桶抬到租用的车上,由陈湘林拉着我们几人朝着帽檐胡同方向驶去。 大概一个小时后汽车在帽檐胡同口停下,陈湘林下车后帮我们搬运木桶,而我和黎海则是扛着秦温华回到半间居中。 “老黎,你和宁姑娘赶紧准备药材让秦叔继续泡药水,我和陈叔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我看着黎海说道。 黎海听后与宁楠溪前去准备熬药,而我则是与陈湘林坐在客厅中交谈。 “陈叔,既然你也觉得这件寿衣之中藏有隐秘,那你觉得应该从何处下手?”我看着陈湘林说道。 “我从未见过寿衣,先前只是从我哥哥口中听他讲述过,既然现在你已经查明我的身份,你愿不愿意将寿衣拿出来让我看看,或许我能够看出些许端倪。”陈湘林看着我说道。 如今既然已经证实陈湘林是九华山道观弟子,又是无尘长老亲传,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我打开挎包后从中将寿衣拿出,然后递到了陈湘林面前,陈湘林见状伸出双手捧起寿衣,仔细查看后说道:“这件寿衣的确与寻常的寿衣相差不大,上面的针线十分普通,按道理说如果这件寿衣藏有隐秘应当是极其华贵才是,为何会如此俭朴,这还真是有些怪了。” 说话之时陈湘林将寿衣展开,继续上下打量着,约莫两三分钟后他沉声道:“从寿衣外观来看的确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既然是件普通寿衣那我哥哥和几位朋友又是因何身亡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 衣中人皮 陈湘林的疑问也是这么久以来我心中的疑惑。 这件寿衣从外观来看并无任何不妥,跟普通的寿衣没什么两样。 既然如此这件寿衣又为何能够牵动我的命运,我又为何需要这件寿衣来借寿,这的确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从陈湘林手中接过寿衣后仔细检查着,一边看一边用手去摸,就在我捻动寿衣面料之时我突然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一般来说衣服都是单层面料,秋冬两季衣服是双层面料,除了羽绒服之外两层布料之间不会再夹杂其他布料。 可这件寿衣不同,手指捻动之时感觉极为厚重,除了两层面料之外其中还有一层比较厚的料子。 按道理说寿衣不过只是死人火化前穿的最后一套衣服,只是为了好看而已,跟御寒并无半点关系。 既然如此这寿衣为何还要使用三层布料,难不成这寿衣之中的夹层有问题! 陈湘林见我低头不语似乎是在思量什么,于是沉声道:“陈默,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陈叔,你好好摸一下寿衣的面料,这寿衣除了里外两层面料之外其中好像还有夹层,你见过带有夹层的寿衣吗?”我看着陈湘林问道。 陈湘林听后面色明显一怔,摇着头说没见过,毕竟寿衣是穿给死人的,没必要在死人身上花费这么多的功夫,而且寿衣如果厚重的话一是会导致死者身上大量尸斑淤积,二是会延长尸体火化时间。 为了方便焚烧尸体寿衣大多数采用单层面料,说的通俗一些不过就是人死之后的裹尸布而已,这种东西又岂会做的如此繁杂精致。 陈湘林说罢猛然抬头看向我,诧异道:“你怀疑这件寿衣里面的夹层有问题?” “没错,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普通寿衣不可能做的如此厚重,那就说明这寿衣里面有问题,先前从外观来看这件寿衣没有任何问题,既然问题不是出在面子,那肯定就是出在里子,而且这件寿衣有种恶臭气味,先前我以为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可如今看来这臭味很有可能是从寿衣里面所散发出来的,我现在就去找把剪子将寿衣剪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话间我转身行至橱柜前,从中拿出剪子后便将寿衣拿起,准备剪开寿衣。 可就在我准备用力剪下之时坐在对面的陈湘林猛然站起身来,直接将我手掌摁住。 面色凝重道:“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寿衣不光连接你的命运更跟我哥哥的死有关,一旦要是这寿衣剪坏了怎么办,到时候这寿衣中的秘密可就再也解不开了!” 听到陈湘林的话我陷入一阵沉思之中,他说的没错,这件寿衣之中藏有隐秘,万一问题不是出在里子,那么这件寿衣可就被我毁了,到时候再想破解其间隐秘就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可刚才我和陈湘林已经仔细检查过寿衣,从外观看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如果就这么僵持下去说不定永远也找不到藏在寿衣中的隐秘,与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 心中打定主意后我抬头看向陈湘林,沉声道:“不破不立,若是不尝试一番又怎么知道隐秘有没有藏在寿衣之中,我知道我这一剪子下去或许会损坏这件寿衣,不过我答应你,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帮你调查你哥哥的死因。” 陈湘林见我心意已决也不好再继续劝说,沉默片刻后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就信你一回,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见陈湘林答应后我举起手中剪子直接对准寿衣衣领,随即拇指和食指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寿衣直接被锋利的剪子剪开。 寿衣被剪开后我连忙放下手中剪子,随即将寿衣外面的两层布料掀开,低头看去,寿衣之中的确夹杂着一层东西,不过这层东西看起来不像是布料,反倒像是一层皮子。 “里面有东西吗,是什么?”陈湘林此时额头满是汗水,看样子他心中也十分忐忑不安。 “有东西,好像是一层皮子,具体是什么皮我也看不出来。”我看着陈湘林说道。 闻听此言陈湘林接过我手中的寿衣,仔细打量一番后他接着拿起剪子将寿衣其他缝合的地方也全部剪开了,待到寿衣周围的缝合线都剪开后陈湘林放下手中剪子,旋即便将寿衣外面一层掀了起来,借着头顶灯光看去,寿衣之中竟然夹杂着一片白花花的皮子,皮子上面还用青色的汁液绘制着类似于地图一样的东西。 看到此处我伸出手去抚摸了一下皮子,发现上面滑腻腻的,就好像有一层油脂似的,见状我不解的看向陈湘林,问道:“陈叔,这是块什么皮子,怎么上面还滑腻腻的?” 陈湘林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打开电筒后照向眼前的皮子,他仔细观察片刻,骤然身形一震,惊诧道:“这……这是人皮!” “人皮!你确定吗?”我难以置信的看着陈湘林问道。 “确定,这块人皮应该是用人的前胸和后背皮缝制而成,你仔细看看,上面还有人的毛孔。”说话之时陈湘林用手机电筒照向人皮方向,然后用手给我指了指。 循着陈湘林手指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皮子上的确有不少毛孔,跟人身上的几乎一模一样,看到这里我不禁浑身出了一层冷汗,没想到这寿衣里面的夹层竟然是一张人皮,到底是谁如此残忍,会将这人皮缝在寿衣里面,他又为何这么做。 我将心中所想告知陈湘林,不过陈湘林似乎对于为何用人皮当做夹层没什么兴趣,他的目光一直定格在人皮的图案上,一边看他还一边用手比划着,口中更是在不住低声喃喃着。 “陈叔,这人皮上绘制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些文字怎么都看不懂啊?”说话之时我将目光看向人皮上绘制的图案,图案周围还有一些类似于蝌蚪文的东西,这些文字不像是古时候传下来的文字,让我看的一头雾水。 陈湘林听到这话看了一眼图案旁边的蝌蚪文,摇头道:“这些文字我也看不懂,不过旁边的图案我倒是看出了十之八九,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图案画的应该是一副地图,至于这旁边的写的蝌蚪文应该就是这地图的地标,看样子这寿衣中的隐秘就在这张地图上,只要咱们循着这张地图寻找应该就能够破解这件寿衣之中藏匿的隐秘,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这蝌蚪文咱们都看不懂,既然看不懂文字就无法知道这地图绘制的到底是什么地方,这可是有些难办了。” “难办,什么事情这么难办?”就在陈湘林苦恼之时门外传来了宁楠溪的声音,转头看去,宁楠溪和黎海正从门外走进来。 宁楠溪进屋后看到已经被我们拆开的寿衣脸上显露出惊诧神情,连忙看着我问道:“陈默,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把这件寿衣给剪开了,不是说这件寿衣里面藏有隐秘吗,你要是……” 话还未说完宁楠溪突然发现了桌上铺展的人皮地图,诧异道:“这是什么东西?” 说话间宁楠溪行至桌前将人皮地图拿起,瞬间她发现其中异像,于是放在鼻子底下仔细闻了闻。 “人皮,没想到这寿衣里面竟然还藏着一张人皮,这可真是稀罕事,上面这地图是怎么回事?”宁楠溪不解问道。 “我们也没弄清楚这人皮上的地图是怎么回事,不过陈叔说或许我们按照人皮地图上的路线走一遭就能够破解人皮中的隐秘,不过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我们根本看不懂这地图上写的文字,密密麻麻就跟蝌蚪文似的。”我看着宁楠溪有些无奈说道。 宁楠溪闻言低头看了一眼人皮地图上的蝌蚪文,摇头道:“这上面的文字我也不认识,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说不定可以破解上面的文字。” “什么办法!”我和陈湘林一脸兴奋的看着宁楠溪不约而同道。 “玄清门之中藏有不少绝世孤本,说不定在这些孤本中就藏着这些蝌蚪文的解释,依我看你们不如随我回一趟玄清门,一来我跟我爹汇报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同时也不用让他过于担心我的安危,二来咱们可以在门中查找一下记载,看有没有这些文字的解释,如果实在没有的话还可以让我爹想想办法,再者现在师哥的病情虽说趋于稳定,但总不能一直让黎海看着,我想将师哥接回玄清门,那里弟子众多,照顾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即便有什么变故有我爹在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这可是一箭三雕之举,你们两个觉得怎么样?” “早就听闻玄清门掌门是个得道高人,我听师傅讲起过多次,可从未见过,若是这次有缘相见倒是我的荣幸,陈默,你觉得如何?”陈湘林转头看向我问道。 如今虽说已经发现了寿衣之中的人皮,可解不开蝌蚪文的意思还是没有任何用,一番沉思后我点头道:“好,那就跟你去玄清门走一遭!” “你们都去玄清门那我怎么办?”原本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黎海开口问道。 “什么怎么办,你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啊,现在事情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回到家好好直播就行,再说这段时间我也耽搁你不少时间,你要是再不开直播说不定房间里面就没人了。”我看着黎海打趣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 拜月 黎海闻听此言顿时面露不悦之色,说道:“陈默,你这是吃饱了打厨子,念完经打和尚,现在用不着我就想卸磨杀驴是吧,你别跟我扯着没用的,我已经想好了,以后我就跟着你,有事的时候就帮忙,没事的时候就直播,我可以把咱们经历的这些事情编成故事讲给直播间的游客听,说不定还能够大火。” 听到黎海的话我一阵无语,先前我原本只是想在他家借住几天,不想让他趟进这淌浑水,可没想到后来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无奈之下我只能让他跟我一起调查,如今城区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没想到黎海竟然还要跟着我一起前往玄清门,鬼知道以后我还会遇上什么诡异惊险的经历,万一黎海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又怎么跟他父母交代。 想到此处我连忙摆手拒绝,说道:“老黎,不是兄弟我不带着你,而是这件事情已经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再说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你要是继续跟着说不定会遇到危险,你是你们家里的独子,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父母还不找我拼命啊,你听我的别掺和这事了,回去之后好好直播,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成为大主播,到时候我还要指望你关照我。” “你少在这里说好听的,反正我心意已决,就算是你不带我去我也能打听到玄清门所在,你要真是兄弟的话就答应我!”黎海神情坚定,看样子已经下定决心。 见到黎海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模样我也没有继续劝说,而是转头看向旁边的宁楠溪,想看看她又什么意见,宁楠溪见我将目光看向她之后沉默片刻,继而说道:“既然黎海想去那就让他去吧,趁着年轻多走动一番也没什么坏处,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去可以,但是不能惹是生非,如果要是擅自行动的话那你就回来,听到没有!” 黎海见宁楠溪爽快答应,连忙点头道:“放心吧妹子,我去了之后肯定听你们的话,你们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们让我追狗我绝不撵鸡!” “别耍贫嘴了,现在还是想想咱们怎么去江宁吧,仅凭咱们四人倒是好说,直接坐动车就可以直达江宁城,可秦叔怎么办,他现在身处昏迷之中,咱们总不能这个样子把他带上动车吧?”我看着几人无奈说道。 宁楠溪听后嘴角微启,说这件事情包在她身上,一会儿她就给她嗲打电话,让她爹从玄清门中派一辆车过来,到时候直接用车拉着我们几人前往江宁城,反正路上不过数个小时时间,即便是秦温华不泡药浴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制定好计划后我们几人便先行回屋休息,由于陈湘林已经加入了我们这个团队,所以他也住在了半间居中,打算明日跟随我们几人一起前往江宁城。 一夜无话,第二天醒来后我们便收拾行李等待玄清门弟子前来,大概在中午一点左右院门位置传来一阵敲击声,听到声音我立即前去开门,院门打开后站在门外的是两名身穿青色长衫的青年,这二人看上去年纪大概在二十岁出头,模样俊秀,眼睛炯炯有神,仅从样貌来看就给人一种极其正派的感觉,看样子这二人应该就是玄清门弟子。 “请问,这里是不是半间居,我们二人是玄清门弟子,我叫乐天,这位是我师弟名叫乐平,昨晚掌门通知我们前来此处迎接两位师叔,不知此刻他们是否在这半间居中。”其中一名身材稍微消瘦的道门弟子看着我恭敬问道。 乐天口中的两位师叔应该就是宁楠溪和秦温华,宁楠溪年纪虽小可在玄清门中辈分极高,因为她是掌门的女儿,自幼深得真传,也算得上是她爹的弟子,所以她比这些一般的弟子辈分要高。 听乐天问起宁楠溪和秦温华,我刚想开口回应,这时身后一阵如同铃铛般悦耳的声音响起:“小天子,小平子!我爹怎么把你们给派来了!” 不等我回头看去,宁楠溪已经行至我面前,乐天和乐平见到宁楠溪后拱手行礼,恭敬道:“拜见师叔。” “行了,这又不是在玄清门,别跟我整这一套,这次只有你们两个人来吗,小宇子和小清子没来?”宁楠溪看着乐天二人问道。 “乐宇和乐清两位师弟正在忙门中事务,所以掌门只派了我们二人前来,师叔,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东西你们收拾好了吗,若是收拾好咱们就快些出发,现在走的话凌晨之前应该能够回到玄清门。”乐天看着宁楠溪说道。 宁楠溪转身一指身后方向,说道:“行李都在那边放着,赶紧装上车,我们这就带着师哥过去。” 十几分钟后行李全部装运上车,秦温华也在我们几人的搀扶下坐到了车上,随后汽车发动,我们一行七人便朝着江宁城方向驶去,汽车开出去没多久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这次城区的连环杀人案虽说已经解决,不过苏定秦和沈南孝还在调查之中,先前他们还曾说有事再与我们联系,如今我们不告而别直接前往江宁城,万一要是有事怎么办。 想到此处我连忙掏出手机给苏定秦打去电话,告知他我们准备前往玄清门,并将寿衣之中藏有人皮地图的事情一并告诉了他,苏定秦听说寿衣之中藏有人皮地图后十分惊讶,说目前城区连环杀人案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他让我们先在玄清门中等待一两日,等这边事情处理完毕后就去玄清门找我们汇合。 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是前往苗疆寻找天蚕食阴蛊,现在秦温华虽说性命得以保住,但想要让他彻底恢复就必须利用天蚕食阴蛊将其体内阴气全部吸出,而这次的连环杀人案也与蛊虫有关,苏定秦怀疑此事跟苗疆蛊门或许有联系,所以他和沈南孝也准备前往苗疆一趟,到时候我们汇合之后一起前往苗疆路上也有个照应。 听到苏定秦准备跟我们一起前往苗疆后我心中大喜,苏定秦和沈南孝若是一同前往无疑在战力方面会有很大提升,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们二人是杂务科成员,隶属于国家组织,一旦我们要是在行进途中遇到什么麻烦凭借他们二人的身份也可以助我们转危为安,随后我点头答应下来,说我们先去玄清门等待,到时候等他和沈南孝与我们汇合后再一同前往苗疆。 由于路程较远,需要大概七八个小时车程,挂断电话之后我便依靠在车窗上休息,一路虽说颠簸但睡得却是香甜,这段时间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等我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转头看去,黎海和宁楠溪正睡得香甜,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田野,远处群山黑暗,如同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现在咱们距离玄清门还有多远路程?”我看着正在开车的乐平问道。 “大概还有两个小时,穿过这片山路就能到达江宁城,等到了江宁城汽车提上速就快了。”乐平一边开车一边回应道。 闻听此言我点点头,刚准备继续闭目养神,这时乐平突然一个急刹车,只听吱嘎一声汽车骤然间停下,由于事发突然我们几人毫无防备,直接撞在前座上,一时间撞得七荤八素,脑袋嗡嗡作响。 “小平子!你怎么开的车,大晚上急刹车干什么,是不是见鬼了!”宁楠溪醒来之后揉着红肿的额头看着驾驶室中的乐平问道。 “师叔,前面有只黄皮子拦路。”乐平说道。 听到这话我们几人立即隔着车窗朝着前方乡道上看去,果不其然,此时正有一只半人高的黄皮子站在路中间,只见他身形挺直双手合十,正在朝着月亮不断鞠躬,那模样就好像是在拜祭一般。 “这黄皮子干什么呢,这是在拜月亮吗?”黎海说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脸上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是黄狼拜月!看样子这只黄皮子是想讨封成精!”坐在我身边的陈湘林说道。 “什么是黄狼拜月,讨封成精又是怎么回事?”黎海看着陈湘林不解问道。 据陈湘林所言黄狼拜月源于民间传闻,据传黄鼠狼是为了修炼收集灵气,一般认为月为阴,日为阳,月圆的时候就是月亮上的阴气最盛的时候,在这种时候黄鼠狼拜月,是为了采集月亮上的灵气,久而久之黄鼠狼有了灵性就可以通过讨封来幻化成精。 至于黄鼠狼讨封陈湘林则是给我们讲了一个民间传闻。 相传动物不论大小,只要是活的年岁长了都会沾染些天地灵气,随着时间一长便会渐渐会开启灵智心神。 当动物有了自己的思想之后便想脱离自身所在的层阶,往更高阶进化,这就和人都想成仙的道理是一样的。 不同的是,人是直接修炼成仙,而动物要想成仙首先就要幻化成人,只有这样才有资格成仙,所以想要成仙的动物就必须先经历成精化人这一阶段。 动物要要成精化人无非有两种方式,其一是努力勤奋,年复一年的勤修苦练,经个几百上千年,哪一天突然悟透了,也许就能脱去一层毛,幻化成人形,就如同白蛇传中的白娘子一般,熬了上千年才能脱胎成人找许仙报恩,白娘子走的就是稳扎稳打的路子。 这种方式随机的成分多些,熬到了年月,自身也要有悟性,才能更进一步,否则,就像西游记里的老龟,在通天河里修了上万年,依然成不了正果,还要托师徒四人问问佛祖,哪天才能得道。 还有一种方式就是讨封,修个几百年,有了灵气之后就向人讨个封赏,因为人本身就属于地行仙级别,若是讨封成功便能省却了几百年光阴,顺利成精化人,不过这种方式也有一定的冒险性,若是讨封成功皆大欢喜,可若是讨不成功,那就必须重新来过,先前数百年的修为一朝散尽,只能再从头修炼,不过这种办法成功的几率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有一半的机会可以直接成精化人,因此很多动物有了灵性或者修行数百年之后就会直接找人讨封。 第一百七十四章 讨封 当然前提是找的这人得靠谱,讨封的时候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行。 因为人是最低层次的仙,许不了太大的东西。 有句话叫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他要是信口胡说,封你成佛成仙什么的,不仅实现不了,还要被造化反噬,道行废了不说,能留一条命就算不错了。 在已有的传说里,出现次数最多的是黄鼠狼讨封。 道行浅的会冲人打拱作揖,讨你句吉利话,说不定就能增加它多年修为,道行深的,就会口吐人言,问你它像不像人。 尤其在东北的深山老林里,人和动物和谐相处,总会有各种从老辈人那里口口相传的民间禁忌,比如,遇黄鼠狼讨封,不能让它轻易得逞,最好能说它像个驴粪蛋叫花鸡之类腌臜不堪的东西,能一下废掉它很多道行,否则,真让它成了精,会变成个祸害,搅得人畜不宁。 不过陈湘林给我们讲的故事并非是发生在东北,而是发生在中原地带。 相传太行山下有个小山村,名叫绿豆屯,村里人口不多,大多以种庄稼为生,一到冬天农闲时节,村里的青壮劳力就会进山打些野味之类带回来用盐腌好,留着好过年打打牙祭。 运气好了还能碰上野猪等大件,这时候大家都会提前约好,扛起猎枪,在野物出没的地方猫个一两天,等抓住了再一起扛回来把肉给大伙分分,这对村民而言是件大喜事,意味着能过个不错的年。 这一年大雪封山,村里有个年轻人叫沈炼,入冬刚一下雪,就有人挂了野猪的影,似乎还不小,要是能逮住,每家都能分个十几斤野猪肉没问题。 听说这件事情之后沈炼和村里几个年轻人一合计,这天一大早就进了山,约定了分头去找,谁找着了就冲天放一枪,其他人围过来一起搞定。 毕竟野猪跟寻常的野兔山鸡可不一样,要是遇上寻常的野兽基本上一枪也就结束战斗,可野猪不同,除了拱嘴两侧长着锋利的獠牙之外身上还有一层厚厚的野猪皮。 这野猪没事就喜欢去松树上蹭痒痒,松树年月久了就会流淌下松油,一旦野猪皮蹭上了松油就会变得坚固无比。 别说刀剁斧砍,就算是用枪也不一定能够把野猪皮穿破。 因此要想抓住一只成年野猪少说也有五六个成年男子才行,要是少了别说抓住野猪,就连拖拽都是个事。 因为一般的成年野猪足有四五百斤,两三个小伙子根本拽不动。 沈炼年轻,那年刚满十八岁,以前他从未进山打过猎,以为打猎是很简单的事,几个人一撺掇,就兴冲冲的来了。 可不到半天他发现白茫茫的天地间只剩了他自己,别人不知道都跑哪去了,怎么喊也没人回应,没遇到危险,也不敢放枪,再说子弹不多,得紧着点用。 就这样转悠了一天,野猪的毛都没见着。眼见天色已经即将黑下来,他只得先行返回村子,于是他顺着记忆的方向返回,可走了大半个时辰又回到了原点,他竟然在林子里面迷了路! 沈炼这下彻底是慌了神,大冬天的深山老林什么事都可能发生,除了天寒地冻之外还面临着诸多危险,比如食物紧缺野兽袭击,凭借他自己一人恐怕在这林中连一晚上都过不了。 沈炼不甘心被困在这,比着太阳落山的方向确认了无数次,跑得气喘吁吁,最后无一例外都回到了原点。 眼看天逐渐黑下来,沈炼知道回是回不去了,无奈之下他只得在附近找了个山洞。 这山洞内部一片漆黑,而且十分幽深,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杰作。 他找来干草铺在洞口位置,又用带来的打火石生了一堆火,热气升腾,洞里都暖和起来,沈炼原本惊恐不安的心情也顿时平复了不少。 既然注定要在这过夜了,沈炼反倒不急了,既来之则安之,一夜时间很短,眼睛一闭,很快就天亮了。 况且手里还有枪,洞口还有火堆,就算是有野兽前来也不敢踏入洞门半步,也许过这一晚上,明天就能打到野猪满载而归呢。 到时候村里人都会冲他竖大拇指,把野猪肉给大家一分,自家留俩猪腿,一条送给媒人,媒人一高兴,说不定媳妇也有了。 沈炼美美的想着,渐渐睡过去了,到了半夜,他感觉身边冷上来了,睁开眼睛,柴禾已经烧完了,还剩点死火。 沈炼刚想再去找点柴火,突然发现不对劲,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毛骨悚然。 他慢慢的转过头,发现洞的深处有双绿幽幽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沈炼头皮瞬间炸了,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紧紧抱住猎枪,浑身瑟瑟发抖。 那双眼睛慢慢走过来,沈炼借着死火微弱的光发现,这是一只硕大的黄鼠狼,足有半人高度, 这只黄鼠狼浑身长满棕褐色的毛发,看上去年纪已经不小了,而且最诡异的是,他竟然像人一样,是直立着身体走路的。 他靠近沈炼上下打量片刻,咧开嘴巴阴恻恻地笑了一声,问他:“你看我像不像一个人?” 沈炼这会浑身都是硬的,只有眼睛还会动,嗓子发紧,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黄鼠狼见沈炼没有回应以为他是没有听清,于是又问一句:“你看我像人吗?” 沈炼听到这话心情稍微松弛了一下,想起从小听到的传说,还有村里老人的告诫,开口想骂,无奈却不敢。 这只黄鼠狼太大了,少说也有几百年的道行了,真惹急了它,一口下来,真不知道能不能禁得住。 那只黄鼠狼背着手,盯着他,似乎在等他回答,沈炼咽了口唾沫,哆嗦着说:“像,太像了,你就像我亲兄弟一样。” 黄鼠狼又咧开嘴,阴恻恻地笑了,然后背着手,从沈炼身边走了过去。 就在黄鼠狼在身边经过的时候沈炼突然一阵头昏脑涨,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炼被人摇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天已经大亮,火堆已经彻底熄灭,洞口围着一堆村里的人,惊奇看着他。 沈炼见村民皆往自己身下看去,脸上显露出惊诧神情,于是便低头往自己身下一看,这一看不要紧,沈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一头巨大的野猪杵着两只獠牙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看样子自己是和野猪睡了一夜,沈炼见状赶忙翻身站起,再看那头野猪,脖子上有两个窟窿,不知被什么东西咬的,已经流干了血,看情况最起码已经死了好几个时辰了。 村民以为沈炼自己打了头大野猪,这是村里从来没有的事,再有经验的猎人也不敢独自捕猎这玩意儿,沈炼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了村里,后面跟着几个小伙,抬着那头战利品,村民们敲锣打鼓,还放起了鞭炮,简直把他当成了打虎的英雄,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投来倾羡的目光。 这下十里八村都知道沈炼的大名了,没过多久,媒人还真上了门,一提起抓野猪的小伙子,大家都竖起大拇指,跟着他过日子,保准受不了穷,都用不着媒人那张巧嘴,新媳妇自己就进了门。 只有沈炼自己明白,这一切大概都是拜那只黄鼠狼所赐,幸亏当初他没有开口破骂黄鼠狼,要不然的话现在他绝对过不上这么好的日子。 陈湘林讲完故事之后那只黄皮子依旧站在乡道中央,双手不断朝着月亮拜着,乐平见状回头看了一眼宁楠溪,说道:“师叔,这乡道两边都是田地,车子根本过不去,要不然摁喇叭把这黄皮子给吓走吧,现在天已经不早了,还不知道这黄皮子要拜多久,他要是真拜到后半夜咱们也一直在这等着啊?” 宁楠溪听到这话刚想开口,这时陈湘林连忙阻止道:“不行,黄狼拜月的时候千万不能打扰,这黄皮子最记仇,如果你要是打扰他吸收月光精华那么他肯定会记恨在心,到时候肯定会报复咱们,依我看再等等。” 乐平听到这话转头看了一眼宁楠溪,见宁楠溪点头默认后他只得继续将车停在原地。 我们坐在车里大概等了有十几分钟后这只黄皮子总算是将合十的双手落了下来,原以为它拜完月之后就会离开,可没想到的是这只黄皮子竟然转身面向我们几人,一双幽绿的眼神在夜色中如同两颗宝石一般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这黄皮子什么意思,怎么还不走?”黎海不禁问道。 “我先前说过黄狼拜月讨封成精,现在黄皮子拜完月正是体内灵力最盛之时,这个时候它若是讨封的话成人的几率也会越来越大,所以他现在站在咱们车前就是想向咱们讨封。”陈湘林说道。 “你刚才说只要说他像什么他就是什么对吧,那我下去整整他,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拦路,就这还想成精化人,我呸!”黎海一脸怒气的看着站在车前的黄皮子说道。 眼见黎海就要开门下车,我连忙一把将其拉扯住,沉声道:“老黎,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要是传闻有假怎么办,这黄鼠狼根本变不成你说的东西怎么办,到时候直接给你脖子上来一口那你这小命就算是交代了,依我看你在这车里等着,我去会会这只黄皮子,不就是说两句好话吗,这事我擅长!” 第一百七十五章 设伏 黎海虽说也是主播出身,对于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言辞烂熟于心,不过他脾气却是十分暴躁。 上次我们在后山黄皮子洞中吃了亏,万一要是黎海想起此事将怨恨转嫁在这只黄皮子身上,说不定会惹出什么祸患,因此派他去极不保险。 好歹现在我手中持有红绫剑,这黄皮子要真对我不利我也能够以红绫剑抵挡一番。 “陈默,要不然我去吧,这黄皮子狡猾多端,还是要小心提防,千万不可轻心大意。”见我准备拉动车门,这时旁边的宁楠溪看着我担心问道。 “没事,黄皮子讨封不过只是想听几句吉利话而已,估计说完它就会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们几人就在这车中等待,我很快就回来。”说罢我手持红绫剑走下车去。 此时天色昏暗,冷月之下寒风吹袭,路边两侧田地中的谷物被风吹动,叶子更是发出唰唰声响。 我下车后朝着四下观望一眼,刚准备朝着黄皮子站立方向走去,这时突然发现周围的密林中竟然出现数百颗绿色的光点。 这些光点就好像绿色的宝石一般,在黑夜之中显得尤为诡异。 看到绿色光点后我又朝着黄皮子方向看了一眼,发现这黄皮子的双眼竟然跟这些光点所散发出的光亮几乎一致。 看到这里我心头一震,看样子这黄皮子拦路并非巧合,而是有意为之,两侧田野之中的绿色光点应该就是黄家弟子,他们这是在此设下埋伏,为的就是等我们前来。 想到此处我回身行至车门位置,看着后车座中的陈湘林和宁楠溪低声道:“两侧田野里面暗藏不少黄皮子,看样子他们已经在此设下埋伏,一会儿你们小心提防,等我上车后你们就立即让乐平开车,如果实在是冲不出包围那咱们就只能与他们交战一番。” 闻听此言陈湘林等人神情一变,刚准备转身朝着两侧田野方向看去,我连忙阻止道:“别看,现在若是你们看向周围黄皮子定然察觉咱们已经发现他们的踪迹,你们只要心中有数就好。” “陈默,既然你知道这黄皮子已经再次设下埋伏为何还要过去,咱们直接开车冲出去不就行了。”宁楠溪看着我问道。 听到这话我嘴角微启,露出一抹坏笑:“我也想看看陈叔所讲的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这黄皮子树百年的道行恐怕今日就要散在这里了。” 说罢我不等宁楠溪回应便手持红绫剑朝着站在车前的黄皮子方向走去,此时车灯正照在黄皮子身上,借着光亮我仔细打量一番,这只黄皮子浑身长满了棕褐色的毛发,头部却长着一撮白毛,它的四肢极长,指甲锋利无比,少说也有两三公分长短,这黄皮子与我先前在黄皮子洞中见到的黄家弟子不同,它的双眼明显更加有神,而且其间还夹杂着一丝阴险毒辣,一看就是已经成了气候。 黄皮子讨封虽说自古以来就有传闻,不过决计不可能带着这么多黄皮子围在四周,依我看来这件事情绝对跟覆灭黄皮子洞一事有关,估计这些黄皮子是从某种渠道得知了这个消息,所以才前来设下埋伏为那些死去的黄皮子报仇,这些黄皮子报复心极强,若是不将其一网打尽恐怕日后必然留下祸患,因此今日一战必须将其全部覆灭,要不然来日必然也是麻烦。 沉思间我已经行至黄皮子身前,望着眼前的黄皮子我拱手作揖道:“不知道黄大仙拦在车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若是有的话尽管开口。” 黄皮子听到这话抬头看了我一眼,冷笑道:“你难道不怕我?” “您是黄家大仙,又是东北的保家仙,既然是仙我为何要怕,黄家大仙,我们这次前往江宁城还有要事需要处理,您要是有事就尽管吩咐,若是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行离开。”我看着眼前的黄皮子说道。 “你小子胆子还挺大,那好,我问你句话,只要你回答的让我满意我就放你们走,你可给我想好了再回答,你看我像人吗?”黄皮子瞪着一双滴流圆的眼睛看着我问道。 若先前我并未发现周围有黄皮子埋伏或许我会回答它是人,可如今我已经知道它图谋不轨,自然不可能再按照它的想法回答,我站在原地上下打量它片刻,嘴角一撇冷声道:“我看你像只狗,黄毛杂狗!” 此言一出眼前的黄皮子脸上登时显露出狰狞面目,它刚想开口这时它周身弥漫出一股黄色的雾气,伴随着雾气弥漫黄皮子的身形渐渐隐没,伴随着的还有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黄色雾气大概持续了十几秒钟后渐渐散去,等黄皮子再次现身之时它竟然当真变成了一只黄毛杂狗,浑身上下满是黄色毛发,再无先前半点黄皮子模样。 “这传闻还真是灵,没想到你还真变成了黄毛杂狗!”我看着眼前的黄皮子笑道。 “你……你小子竟然敢说我是黄毛杂狗,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眼前的黄皮子怒不可遏,眼神中满是杀意。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打得什么算盘,我早就已经发现周围田野中藏满了黄皮子,你肯定是为了报仇而来吧,你本想借助我的嘴让你成精化人,可你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倒是要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能耐能够要我们的命!”我看着黄皮子冷笑道。 “你小子好大的胆子,你不光羞辱我还折损我百年道行,今天我要是不杀了你我就不是黄家大仙,来啊,给我把他们全部杀了!”黄皮子话音刚落周围突然卷起一阵阴风,紧接着漫天妖气从四面八方而来,伴随着的还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听到声音我朝着两侧看去,漫山遍野的黄皮子从山上林间田野中钻出,其势头如同山呼海啸,数量少说也有上千只。 见到如此众多的黄皮子我心头一震,连忙转身朝着汽车方向跑去,此时乐平已经发动汽车,见我进入车中后一脚油门踩下去,直接朝着车前的黄皮子撞了过去,由于事发突然黄皮子根本没有注意到,只听砰的一声黄皮子直接被汽车撞飞,在空中盘旋数圈之后才重重落地,不等他挣扎起身汽车直接从他身上压了过去,等我回头朝着后方看去之时那只已经变成黄狗的黄皮子早就被碾压成了肉酱。 “没事吧陈默?”旁边的宁楠溪看着我问道。 “没事,刚才真是过瘾,我说这黄皮子像只杂毛黄狗,没想到它当真变成了杂毛黄狗,早知道我就说他像个鸡……” 不等我将后面那个字说出,乐平突然一脚踩下刹车,由于我们几人事先毫无防备,砰的一声全部撞在了前车座椅上。 “小平子,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后面还有黄皮子追赶,你怎么把车突然停下了!”宁楠溪捂着头怒声叱喝道。 “师叔,不是我不想开,是前面开不过去了……”乐平无奈说道。 闻听此言我们几人立即隔窗看向车前方,当我们看清之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此时车前面的乡道已经被数十块巨大的石头所挡住,这些石头每一块都有半米高度,少说也有一两百斤,若是汽车直接开过去必然会撞击在石头上,到时候一旦汽车出了问题我们就更难逃脱了。 “这些石头是黄皮子搞的鬼!”陈湘林坐在身边冷声道。 陈湘林说话之时石头后方钻出数十只黄皮子,看样子这些拦路的石头应该是它们推运至此,为的就是拦住我们的去路,好给后面的黄皮子留下时间追赶。 想到此处我回头朝着窗外看去,原本被我们落在远处的黄皮子大军此刻距离我们只剩不到十米距离,如今我们身处车中虽说一时半会儿没什么危险,可一旦要是这些黄皮子打破车窗钻进车中那我们的处境就麻烦了,到时候我们在这狭窄的车厢中根本施展不开,等待我们的只有一死。 “老黎,你留在车上照顾秦叔,我们几人下去与这些黄皮子交战,切记锁好门窗,除非我们将所有的黄皮子杀光,要不然的话千万不要打开门锁,听到没有!”我看着一旁满脸铁青的黎海说道。 “你也要去?你又不会道法本领去了岂不是送死,要不然你跟我一起留在车里吧!”黎海看着我担心道。 “不行,这些黄皮子数量实在太多,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你照顾好秦叔,我自有分寸!”说完我不等黎海回应便与陈湘林和乐天等人下了车,我们一行五人分散在汽车周围,怒目冷视看向迎面而来的黄皮子大军。 先前那只黄皮子已经被汽车碾压身亡,如今它们仇恨更胜,一个个龇牙咧嘴瞪着幽绿双目死死盯着我们,从其狰狞面目来看就好像要把我们几人活撕了一般。 宁楠溪见黄皮子大军已经将我们团团围住,从腰间抽出破邪剑,望着眼前无数的黄皮子冷声道:“连黄家大仙都不是我们的对手,你们这些还没成气候的畜生凭什么敢拦我们去路,难不成你们想像刚才那只黄皮子一样被碾成肉酱吗!” “哼,你少在这里吓唬我们,别以为我们是吓大的,这里每一个黄门弟子年纪都比你爷爷还要大,你个区区女娃竟然敢在我们面前口出狂言,看样子你是不是想火了吧,我告诉你,我们黄家有恩必还有仇必报,既然无涯洞中的大仙和黄家弟子的确是你们所杀,那你们今日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我们一定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其中一只黄皮子挺直身形看着宁楠溪狞声道。 “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我们去路,你觉得你们有这个资格吗?”陈湘林冷声道。 “有没有资格试试不就知道了,这些人害死咱们黄家大仙,还屠杀千百名黄家弟子,你们说他们该不该死!” “该死!该死!”数以千计的黄皮子振臂高呼,一时间喊声响彻田野。 第一百七十六章 玄清门 虽然眼前这些黄皮子无非只是有些道行的畜生,不过听到这响彻九霄的嘶喊声后我还是感觉到心中忐忑不安。 毕竟除去黎海和秦温华我们只有五人,分散下来每个人至少要对付数百只黄皮子。 莫说这些黄皮子利用歪门邪术,即便是一哄而上前来撕咬恐怕我们几人也落不下全尸。 不过现在我们已经险境难以自拔,前后左右皆是黄皮子,现在即便是驾驶车辆也无法逃离此处。 为今之计只能奋力厮杀,看看能不能杀出一条血路,如果这条路杀不出来那我们就只能成为这条路的垫脚石。 沉思间我将剑鞘中的红绫剑拔出,咬破指尖后将精血涂抹在剑身之上。 瞬间鲜血化作红色流纹从剑身环绕,一股无穷力量缓缓顺着剑柄流进我的体内。 数秒之后我就觉得我胸前一阵火热,原本恐惧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整个人杀气爆棚。 “既然他们该死那就把他们全杀了,为大仙和死去的黄家弟子报仇雪恨!” 为首黄皮子一声令下四野间的黄皮子如同浪潮一般汹涌而来。 面对来势汹汹的黄皮子我冷哼一声,举起手中红绫剑便直接冲入敌群之中。 虽说我从未学习过剑术,不过砍瓜切菜我还是会的。 眼见面前一只长着锋利指甲的黄皮子朝我胸口扑将过来,我上前一步举起手中长剑便劈砍下去。 只见空中一道红光乍现,刺啦一声迎面而来的黄皮子直接被我锋利的斩成两半。 瞬间粘稠的血液溅在我的脸上,我抬手擦拭干净脸上血液,举剑继续朝着黄皮子劈砍过去。 红绫剑威力极大,一道剑气扫出便可斩杀数十只黄皮子。 一时间黑夜中刀光剑影闪烁其间,倒在红绫剑下的黄皮子数不胜数。 仅是数分钟就已经被我斩杀上百只,而宁楠溪等人那边战况也十分激烈。 宁楠溪从口袋中掏出四色豆子直接抛向空中,随着口中咒语念起黄、赤、青、墨四色豆子全部幻化成兵将,各自手持兵刃与黄皮子厮杀在一起。 有了这些兵将的帮忙我们实力大增,仅用了十几分钟便已经斩杀黄皮子大半。 剩下的黄皮子眼见不敌我们几人连忙朝着田野中逃窜而去,见状乐平和乐天师兄弟二人刚想上前去追,宁楠溪抬手一摆道:“小天子,你和小平子回来,穷寇莫追,再说他们钻进田野山林你们又如何寻找!” “师叔,这些黄皮子报复心可是极强,这次若是放过他们日后肯定还会卷土重来,若是咱们早有防备还好,可要是稍微大意说不定就会被他们偷袭,你现在放过他们可是纵虎归山啊!”乐平看着宁楠溪不解道。 “好你个小平子,师叔这段时间不在玄清门你长能耐了是吧,刚才跑出去的黄皮子少说也有一千多只,我就不说它们跑得有多快了,仅凭咱们五个人你觉得咱们能把这一千多只黄皮子全都抓住吗,我看你这是长了翅膀想要飞啊,连师叔的话都不听了!”宁楠溪说话间上前一步伸出手去直接扯住了乐平的耳朵,乐平虽说比宁楠溪年龄大,而且比她要高出一头,可在宁楠溪面前他是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他身形倾斜耳朵被拉长数公分,口中不断发出嘶喊声,从其神情来看便能够感受到有多么疼痛。 “师叔松……松手,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以后再也不敢了……” 听到乐平求饶后宁楠溪松开手,冷声道:“在玄清门中你们除了我爹的话要听之外还要听我的话,以后不能没规没矩,要不然按照门规处理,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乐平一边揉着发红的耳朵一边回答道。 “师叔,乐平虽说有些冒失不顾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些黄皮子可是后患无穷,要是不将他们一网打尽的话日后咱们恐怕是过不安生,万一要是找到咱们玄清门……” 不等乐天说完,宁楠溪直接打断道:“就凭这些畜生还敢大闹玄清门,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吧,要真是去玄清门那倒更好,让我爹跟黄家大仙好好掰扯掰扯,看看到底是谁不对在先,若不是陈家村后山的黄家大仙设计害死村民,整个陈家村就不会遭遇屠村,陈默的父母也就不会死,现在还敢跟我来说这报仇的事,有本事你就让他们来,本小姐我就在玄清门等着他们!” 乐天眼见宁楠溪越说越生气,连忙用手肘碰了一下旁边的乐平,说道:“师叔,现在黄皮子虽说已经溜了可乡道上还拦着石头,我和师弟去把这些石头搬开,你消消气。” 乐天说完连忙与乐平朝着石头方向走去,陈湘林见状也跟了过去,见三人吃力的搬动石头,我连忙回到车上叫下黎海,黎海虽说没有道法本领,不过却有些力气,让他帮忙搬运我们也能够早些离开此处。 数十块石头我们足足搬运了半个小时才将乡彻底清理出来,随后我们几人便坐上车重新朝着玄清门方向驶去,所幸一路上再无障碍,不过即便如此等我们到达玄清门的时候也已经是后半夜,迷迷糊糊间我感觉到汽车停下,睁眼看去,一扇朱漆大门映入眼帘,不等我回过神来坐在驾驶室中的乐平便开口说道:“几位,玄清门到了。” 听到这话正在沉睡中的黎海和陈湘林等人先后醒来,随即跟着乐平师兄弟二人下了车,下车后借着门前灯光看去,玄清门果然是气派无比,仅是一扇朱漆大门就足有四五米宽度,高度更有三四米左右,在朱漆大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书玄清门三个大字,朱漆大门两侧的立柱上用金笔绘制着两条腾空云间的龙,这两条盘柱而上,看上去威风凛凛,尤其是一双眼睛活灵活现,就好像是真的一般。 在门前石阶两侧还放置着两座巨大的石狮子,这两只石狮子一公一母,公狮子左脚下方踩着一个绣球,母狮子右脚位置还有一只小的狮子,公狮子一脸威严之像,目光紧紧盯着正前方,给人一种强烈的威慑之感,母狮子则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孩子,满脸的宠爱。 仅凭这玄清门的门面来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名门大派,如此说来玄清门在江湖上的地位绝对属于翘楚。 正看着门前两名玄清门弟子迎上前来,看着乐平和乐天说道:“师兄,你们回来了!” “回来了,这两天门中没发生什么事吧?”乐天看着眼前的两名玄清门弟子问道。 “没事,对了,掌门说若是你们回来的话就让师叔前去他房间找他一趟,说有事要跟师叔说。”其中一名弟子说道。 “我爹还真是记挂我,这么晚还不睡觉,那我就先去找他,你们两个帮我好好照顾我这几位朋友,对了小天子,你和小平子进门之后找上几个师兄弟熬一大锅开水,将我带来的药材煮上,然后再准备一个大木桶,到时候将所有的药汁倒入木桶中,再把师哥放进去泡澡,水温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五十度为最佳,要是看你们办砸了此事小心你们的耳朵!”宁楠溪说完便快步朝着门中走去,而我们几人则是随着守门弟子进入玄清门中。 刚进门迎面便是一面影壁墙,墙上绘制的是松鹤延年图,落款者是宁楠溪的父亲,看样子宁掌门不光在道术之上颇有研究,对于这绘画也是十分精通。 一路跟随弟子前行,很快我们几人便被带到一处平房处,玄清门弟子抬手一指,说道:“你们三位今晚就在这里住下,若是有需要的话就到门口找我,这里面被褥和洗刷用品都有,缺什么就通知我一声,我会派门中弟子送过来。” 道过谢后我们三人便推门进入其中,开灯后转头看去,这屋中还真是摆设齐全,不仅有空调和电视,连冰箱和洗衣机都有,里屋放置着四张木床,床上放置着干净的被褥,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樟脑球味道。 “没想到这玄清门院中古色古香屋中却都是现代化,看样子如今的道家门派比以前可是好太多了。”陈湘林坐在床上感叹道。 听到陈湘林的话我顿时来了兴趣,于是坐在陈湘林对面,好奇问道:“陈叔,你说你以前在江西九华山学习道术,你们那里的条件怎么样?” “九华山道观可比不上玄清门,九华山那是真正的道家学府,想要进入道观可不是仅凭钱财就能够进去的,需要有道根或者是道骨才行。”陈湘林语重心长道。 据陈湘林所言九华山道观的生活十分俭朴,平日里除了练功修道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娱乐设施,每天吃的饭菜也都是斋菜,从来不沾半点油腥。 拿玄清门这种江湖名门来说虽然他的地位在江湖上颇高,不过与传统道教还是有一定差别,因为他们这里的弟子修道主要在于修身而非修心。 “何为修身何为修心?”我看着陈湘林不解问道。 “修身就是修炼筋骨,修心则是修炼道心,来玄清门的弟子大多是为了学习一身本领,可进入九华山道观的弟子则是看透世态炎凉,所以想皈依道家,这是本质上的区别,这也是为何现在修道之人心境如此浮躁的原因之一。”陈湘林解释道。 闻听此言黎海看了陈湘林一眼,笑道:“你就不怕我把你说的这些话告诉宁姑娘,要是她知道的话估计要把你赶出玄清门。” 陈湘林听后一脸无谓模样,沉声静气道:“我说的是实话,有什么好怕的,莫说宁姑娘不在这,就算是在这我也照说不误,我说的这些话没有一句是错话,更没有半点羞辱玄清门的意思,本身玄清门与九华山道观的定位就不同,道观需要百姓供奉香火,可玄清门没有香火,因此他的经济往来就需要这些门中弟子支持,如果仅让这些弟子修心你觉得他们还会来这里吗?”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夜半僵影 陈湘林的一番话让黎海顿时哑口无言。 他说的没错,九华山道观受世人供奉,因此可以潜心修行。 不过玄清门乃是江湖门派,一个门派要想在江湖立足就必须要有充足的资金运转。 说得通俗一些就跟公司差不多,既然需要资金那么就只能从入门弟子身上打主意。 弟子交钱门派教授本领,这是双方互利之事,因此要想让玄清门修心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陈叔,先前觉得你这人不怎么样,如今看来倒是挺有趣的,知道的也不少。”我看着坐在对面的陈湘林打趣道。 “若非先前不知道你的底细说不定咱们早就已经成了朋友,我也不必装神弄鬼吓唬你。”陈湘林苦笑道。 闻听此言我嘴角微启,笑道:“现在成为朋友也不晚,行了,时间已经不早,咱们还是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前去拜访宁门主,看看他能不能解开这人皮地图上的文字,如果要是无法解开的话那咱们就先在这玄清门停留几日,等苏大哥和沈大哥二人到来之后再一同前往苗疆。” 陈湘林和黎海二人点头答应后便各自躺下休息,没过几分钟便传来了打呼声,见二人熟睡后我也躺下休息,由于颠簸数个时辰,加上与黄家弟子交手早就已经身心俱疲,躺下片刻时间我便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隐隐约约中便听到一阵咔哧咔哧的声响从窗外传来,一开始我以为是幻听,可当我睁开眼睛之后发现声音的确存在,就在我们屋外不远处的地方,听到声音后我连忙撑扶起身,通过旁边的窗户往外面一看,顿时心中一惊,此时距离我们住宿平房大概十几米处的位置竟然有一个浑身捆绑铁链的男子压着一名青年,从青年身上穿着来看应该是玄清门弟子。 这名浑身捆绑铁链的男子披头散发如同乞丐一般,身上的衣衫更是破烂不堪,此时他身体已经压在了玄清门弟子的身上,双手束缚住对方胳膊,他的脸则是贴近玄清门弟子的脖颈,似乎正在啃食着,而那阵咔哧咔哧的声响正是从他口中所传出。 看到眼前一幕我心中咯噔一声,这玄清门中怎么可能会有邪物存在,我顾不得多想,拿起枕头下方的红绫剑便准备夺门而出,可就在我迈出两三步后我突然又停了下来,现在虽说我手中持有红绫剑,不过我还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到底如何,既然对方能够轻易斩杀玄清门弟子,那么实力肯定不容小觑,如今我一人前往恐怕难以抵挡,想到此处我回身行至陈湘林身边,低声道:“陈叔,赶紧醒醒,快点!” 此时陈湘林正在睡梦之中,听到喊叫声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刚要开口,我立即将他嘴巴捂住,随即低声道:“别说话,门外面好像有只脏东西,我自己恐怕摆不定,你出来帮我看看。” 听得此言陈湘林立即点头答应,旋即起身穿上鞋后便与我行至门前,透过门窗陈湘林朝着外面看去,清辉冷月之下那个浑身捆绑着铁链的男子依旧在啃食着玄清门弟子,见状我看着陈湘林低声问道:“陈叔,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看不到半点阴气存在?” “鬼魂才有阴气,这东西身上只有尸气,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只成了气候的僵尸,他现在正在吸食玄清门弟子体内的血液,一旦要是等他把血液吸干他必然功力大增,现在必须出去将其制服,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陈湘林话音刚落轻轻打开门栓,随即体内运力单掌打出,这一掌虽说看上去没怎么用力,不过却直接将屋门震开,就在屋门开启瞬间陈湘林如同离弦之箭般直接冲了出去,我则是手持红绫剑紧随其后。 听到声响那个浑身捆绑着铁链的男子抬头看了我们二人一眼,借着月色我这才看清楚此人面貌,这人从面相来看的确不像是活人,他面色惨白,双眼乌青,嘴角还长着两颗数公分长短的牙齿,此时牙齿和嘴角位置鲜血不断朝着地面滴落,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陈叔,要不要我去通知其他玄清门弟子?”我看着陈湘林说道。 陈湘林闻言抬手一摆,冷笑道:“不必,区区一只僵尸我还没放在眼里,你道行不够,一会儿别插手,若真是动手恐怕你也不是这只僵尸的对手,依我看这只僵尸少说也有几百岁了,估计早就成精了。” 先前我从未见过陈湘林出手,即便是对付黄皮子时由于被其他几人遮挡我也没有看到他的身手,虽然心中没底,不过眼见陈湘林这般胸有成竹模样,我只得退到一旁。 僵尸见到我们二人之后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根锋利的尖牙,这两根尖牙在月色之下竟然闪烁寒芒,看上去锐利无比。 僵尸将手中已经身死的玄清门弟子扔到地上,瞬间探出锋利双爪,直接朝着陈湘林扑将过来,陈湘林早有防备,眼见僵尸来袭他后退数步,旋即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就在僵尸锋利的指甲即将插入他胸口之时他一个人侧身闪躲,紧接着伸出手去将夹在指尖的黄符贴在了僵尸的额头位置,一瞬间僵尸身形定格在远处,就好像被人点了定穴一般。 望着眼前僵尸一动不动,我满眼惊诧的看向陈湘林,问道:“陈叔,这……这僵尸已经被你控制住了?” “我早就说过区区一只僵尸不在话下,这是定尸符,只要贴在僵尸额头位置就能够将其定住!”陈湘林看着我得意笑道。 “陈叔,这定尸符如何绘制能不能教给我,日后我若是行走江湖遇上僵尸也可以用这符咒来定住僵尸。”我看着陈湘林说道。 “教你可以,不过你要拜师才行,九华山道观有规定,只有嫡传弟子才能够学到门中精髓,你并非我道观弟子我若是教了你那便是违背师训……” 陈湘林话还未说完,突然一阵滋啦滋啦的声响从我身后传来,听到声音我立即回头看去,只见原本贴在僵尸额头位置的黄符竟然自行燃烧起来,不多时便化作灰烬,由于没有了符纸镇压,原本定格在原地的僵尸突然恢复了行动能力,朝着我便扑了过来,陈湘林眼见我身处险境,上前一步抓住我衣领便将我拽开,电光火石间他从怀中掏出两张黄符,口中默念咒语后直接贴在了僵尸的额头上,被镇尸符贴中后僵尸再次定格原地,毫无生气如同死人一般。 见僵尸被定住之后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回过神后看向陈湘林,问道:“陈叔,这定尸符怎么回事,为何没有将这僵尸给定住?” 陈湘林闻言苦笑一声,说这只僵尸与寻常僵尸不同,已经成了精,一般的僵尸用定尸符都能够定住,可这成了精的僵尸更为厉害,因此一张定尸符难以将其控制,先前他也是低估了这僵尸的能力,所以才差点酿成大祸。 “现在这两张定尸符能不能行,别一会儿这符纸又自己烧起来了。”我看着陈湘林说道。 “放心,这次我不光用了两张定尸符,我还在符纸上念了定尸咒,除非这只僵尸道行足有千年,否则的话他绝不可能将这符纸损毁……” 陈湘林话还未说完,突然我身后再次传来一阵滋啦滋啦的声音,由于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我压根就没回头,直接快步朝着陈湘林所站方向跑去,行至陈湘林背后我才转身朝着僵尸方向看去,果不其然,此时僵尸额头上贴着的黄符再次燃烧起来,没过多久便化作灰烬被风吹散。 “陈叔,这……这不会是一只千年僵尸吧?”我看着陈湘林忐忑问道。 “没成想还真让我这乌鸦嘴给言中了,这还真是一只千年僵尸,看样子现在一般的定尸符对他已经没用了!”陈湘林原本淡定的情绪此刻也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那咱们怎么办?”我看着陈湘林着急问道。 “别慌,定尸符虽说对付不了这只僵尸,不过我还有其他的办法,你先退后,我试试墨斗金线能不能将其制服!”说话间陈湘林从怀中掏出一个比巴掌小一些的墨斗,定睛看去,这墨斗之上还缠绕着不少金色的线,这些线不算粗也不算细,大概跟面条差不多。 陈湘林将墨斗拿出之后放在掌心之中,随即口中开始振振有词,伴随着口中念动咒语,他另外一只手开始拉扯墨斗之中的金线,只见墨斗中滚轮不断转动,金线被拉扯出一米左右的距离,随后陈湘林咬破指尖,用带血的手指捏住金线后用力一划,瞬间金线被陈湘林的血液染成了血红色,伴随着金线化作血色周围竟然弥漫起一股红色的光晕。 僵尸见陈湘林手中拿着带血的墨斗线脸上竟然显露出惊恐神情,他刚想转身逃离,这时陈湘林直接将手中的金线扔出,只听噌的一声金线直接套在了僵尸的脖颈上,金线与僵尸接触瞬间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传入耳畔,紧接着火光四溅,僵尸直接被弹出数米远的距离。 见僵尸倒地后陈湘林不做耽搁,快步上前直接抬脚压住了身下的僵尸,可就在他准备用金线将僵尸捆绑起来之时突然变故发生,僵尸竟然甩动手腕上缠绕的铁链,直接将其抽打在了陈湘林的面门位置。 第一百七十八章 斩僵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陈湘林根本毫无防备,只听砰的一声铁链撞击在陈湘林的面门之上。 由于僵尸力道极大,陈湘林直接被铁链拍到在地,顷刻间脸上便出现一道红色的血印,他鼻腔下方也流淌出汩汩鲜血。 僵尸闻到血液气味后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铮开身上的墨斗金线,噌的一声身形直接弹起,伸出锋利的双爪便朝着陈湘林胸口位置刺了过来。 僵尸的指甲足有数公分长短,若真是刺入陈湘林胸口就算是要不了他的命也是重伤。 而此时陈湘林倒在地上正处于晕眩状态,双眼迷离根本没有发觉僵尸朝他袭来。 眼见陈湘林即将命丧黄泉,我瞬间杀意暴起,握住剑柄直接将红绫剑抽出,手臂一仰举剑便朝着僵尸手臂位置刺了过去。 刹那间红光闪动,院落间狂风大作,伴随着风声长剑如同惊鸿掠影,只听噌的一声火光四溅。 在剑锋触碰到僵尸手臂瞬间一阵火光燃起,紧接着僵尸猛然后退,停稳身形后僵尸低头朝着我手中长剑看去,眼神中还显露出惊恐神情。 “陈叔,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举剑格挡胸前,侧身低头看向倒在地上的陈湘林。 此时的陈湘林已经稍微缓过劲来,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摇头道:“没事,没想到竟然阴沟里翻了船,看样子这僵尸惧怕你手中的长剑,你先对付他,我稍微休息片刻。” “放心,这僵尸交给我!” 说完我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僵尸,僵尸看了一眼我手中的长剑,突然抖动双臂,刹那间缠绕在他手臂上的铁链发出一阵激烈的铁器碰撞声。 紧接着我就看到两条黑色铁链如同两条黑蛇般朝着我飞速袭来。 眼见势头危急我手腕一转,空中火光四溅,只听蹭蹭两声朝我而来的两条铁链瞬间被锋利的剑刃斩断。 就在铁链下坠瞬间僵尸探起双臂朝我胸口袭来,我下意识向后一闪,旋即长剑挥出。 只见空中红光一闪,剑气传来一阵嗡鸣之声。 不等声音散去剑气已经从僵尸脖颈位划过,瞬间原本朝我袭来的僵尸直接定格在原地,嘴巴微微张了几下后脑袋直接滚落在地。 随后身体也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脖颈伤口处流淌出暗绿色的汁液,看样子已经从彻底身死。 见僵尸被我消灭后我长舒一口气,刚将红绫剑收回剑鞘,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听到声音我刚准备拔剑出鞘,宁楠溪的声音却传入耳畔:“陈默!” 循声看去,不远处正有数十人朝着我们这边跑了过来,为首之人正是宁楠溪,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穿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男子身后是一众玄清门弟子,乐平和乐天也在其中。 “陈默,你没事吧?”宁楠溪跑到我面前喘着粗气担心问道。 “没事,这僵尸是哪里来的,为何你们玄清门中会有这种东西?”我看着宁楠溪不解问道。 “这僵尸是平日里供门中弟子练功所用,平日里就关押在玄清塔中,只不过由于束缚僵尸的铁链常年未曾更换,所以被其挣脱,这才惹出大祸。”说话之时宁楠溪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经身死的玄清门弟子,旋即转身看着其他弟子道:“乐安已经被僵尸咬伤,若是不及时烧掉恐怕也会变成僵尸,你们赶紧去准备桃木,然后将其尸体火化,至于他家人那边通知一声,一定要妥善处理。” 宁楠溪说完之后几名玄清门弟子从人群中走出,随后抬着乐安的尸体便朝着远处走去,不多时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见此事已经处理完毕,我转头看向宁楠溪身后的中年男子,问道:“宁姑娘,这位是?” 宁楠溪闻言退至中年男子身边,挽住其手臂道:“这就是我爹,也就是玄清门门主宁善堂。” “原来是宁门主,早就听宁姑娘提你过你,晚辈陈默,这段时间在玄清门多有叨扰还望宁门主见谅。”我看着宁善堂恭敬说道。 宁善堂听到这话上前一步,仔细打量我片刻,随即又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红绫剑,啧啧两声道:“果然不是一般人,听溪儿说你以前根本没有接触过道法,今日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斩杀这僵尸的确是不简单,后生可畏啊!” “宁门主过奖了,我无非只是侥幸而已,若非是手中的红绫剑恐怕我也对付不了这只僵尸。”我看着宁善堂说道。 “小小年纪便知道谦虚谨慎,的确是前途不可限量,听说这次温华能够顺利抑制住病情你也有很大一部分功劳?”宁善堂笑着问道。 “秦叔曾救过我的性命,我自当应该报答,对了宁门主,现在秦叔的病情怎么样,是不是要想治好他的病就必须找到天蚕食阴蛊?”我问道。 宁善堂听后脸上的笑容逐渐凝重,沉默片刻后点点头,沉声道:“没错,要想治好温华的病情就只有苗疆之地的天蚕食阴蛊才行,现在所用的药物虽说对路可只是缓兵之计,一旦过了药效期那么他必死无疑,所以要想治好他的病就必须前往苗疆一趟,我听说这次你也跟着前往?” “不光是我,还有陈叔和在屋里睡觉的朋友,我们三人一起跟宁姑娘去苗疆,杂务科的两位朋友也会随同我们一起去。”我看着宁善堂说道。 宁善堂听到杂务科三个字面色明显一怔,诧异道:“杂务科?他们为何也要去苗疆,前些日子我听说他们不是在调查连环杀人案吗,新闻我已经看到了,说案子已破,既然连环杀手已经被你们消灭为何还要去苗疆?” 见宁善堂并不知道其中缘由,随后我便将在复活的死尸中发现蛊虫的事情告诉了他,宁善堂听我说完之后脸色变得铁青,两三分钟后才沉声道:“没想到这件事情牵连如此之广,竟然跟苗疆蛊门还有牵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一趟你们恐怕是危险万分,若真是光寻求天蚕食阴蛊还倒没什么危险,可你们这次调查的是蛊虫的来路,这说不定会触碰到蛊门的利益,你们此番前去可一定要小心谨慎,这苗疆蛊门十分诡异,中原江湖门派很少与其来往,对其实力和性格也不太熟悉,你们若是前往的话最好找一个比较熟悉当地民俗风情的人跟着你们一起去,如此一来你们在沟通上也不会有什么障碍。” “沟通?这苗疆的人不说普通话吗?”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宁善堂问道。 “苗疆分为生苗和熟苗,熟苗的人大部分与汉人通婚,因此会学习普通话,跟汉人交往也比较密切,生活中也比较现代化,可生苗不同,生苗就是老一辈的苗族延续的一个分支,他们不与汉人通婚,也不接受汉人的文化,因此他们不会说普通话,只会说苗语,面对熟苗的百姓我倒是还不怎么担心,毕竟他们对于汉人没有恶意,可生苗的人不同,你们若是执意闯入生苗境地他们或许会将你们视作敌人,到时候如果要是暗中给你们下蛊那可就麻烦了,所以找个靠谱的向导是十分重要的事情,这样吧,这两天我给你们联系一个,到时候让他跟着你们一起去,如此一来我也能够放心不少。”宁善堂看着语重心长道。 闻听此言我心中大喜,连忙点头道:“若是宁门主能够帮忙这件事情必然能够顺利解决,只是不知道宁门主要找什么人?” “这你就别管了,最晚后天你就能够见到此人,行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早些休息,有什么话咱们明日再说。” 宁善堂说完之后便带着门中弟子朝着远处走去,见其走后宁楠溪看了我一眼,笑道:“你今晚表现得还不错,胆子大了不少,如果这两天苏大哥和单沈大哥赶不过来的话你倒是可以先跟着我学习一些防身道术,现在你依仗的是红绫剑,如果要是红绫剑不在手中怎么办,到时候真要是遇上危险那你岂不是麻烦了,所以还是要跟我学习一些简单的道术,这样有危险的时候就能够自保。” “道术?两天时间能学什么道术?”我看着宁楠溪难以置信道。 “你别觉得道家术数如此难学,两天时间虽说不能交给你高深的道法,但最起码也能够教给你几种符咒,到时候你可以画好符咒随身带在身上,真要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仅凭这些符咒也能够助你逃出生天。”宁楠溪看着我笑道。 “好,那我明日就开始学,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和陈叔先回去休息,你也早些睡吧。”我看着宁楠溪叮嘱道。 见宁楠溪转身离开后我便搀扶着陈湘林朝着住所方向走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听到声音我猛然惊醒,直接将放在枕头下面的红绫剑拿起,旋即行至窗前朝着外面看去,原以为玄清门中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没想到院中的玄清门弟子却是在操练,成百上千名玄清门弟子浩浩荡荡从门外的青石板上跑过,这些玄清门弟子着装统一,从神态来看更是富有生气。 我刚要探头看个仔细,这时屋门吱嘎一声开启,转头看去,宁楠溪竟然探头朝着屋中看了过来,见到宁楠溪我刚要打个招呼,这时宁楠溪突然捂住双眼退出门去,看到其这副模样我才回过神来,昨天回屋躺下之后我便将上身衣衫给脱了,本想着起床的时候再穿上,可没想到这个时候宁楠溪却闯了进来。 “我说你怎么睡觉也不穿衣服啊!”宁楠溪站在门外高声喊道。 “我哪知道你不敲门就闯进来啊,行了,我穿好衣服了,你进来吧。”慌乱间我将衣衫穿好,这时陈湘林和黎海听到我的声音也先后醒了过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绘符 数秒钟后屋门开启,宁楠溪先是探头朝着屋中瞟了一眼,确定我们三人穿好衣衫后才走了进来,进来后她朝着门外一挥手,一名玄清门弟子从门外走入,手中还端着一个木制托盘,上面摆放着包子豆浆等物,宁楠溪让门中弟子将早餐放在桌上之后便让他先行退去,随即看着我说道:“你们初来玄清门地理位置不熟,我让门中弟子替你们将早餐端来了,等会儿吃过饭后陈默跟我去学习绘制符咒,至于陈叔和黎海你们两个可以自行在玄清门中闲逛,我来时已经跟门中弟子交代过,他们不会阻拦你们。” 陈湘林听后头部微点,随即下床行至桌前开始吃早餐,黎海却是快步行至宁楠溪面前,说道:“妹子,你也教我一些绘制符咒的法门吧,既然我要跟随你们前往苗疆,总要有些傍身的本领,好歹现在陈默手里还有一把红绫剑,可我什么都没有,万一要是遇上不干净的东西那不成了你们拖累,要真是学会绘制符咒一般的脏东西我自己也能够对付,到时候就不需要你们在分神来照顾我了。” 宁楠溪闻听此言上下打量一眼黎海,继而沉声道:“好吧,那等会儿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学习绘制符咒的法门,咱们现在时间比较紧迫,你们必须用心学,我可没时间多教你们几遍,能不能学会就看你们自己的领悟力了,现在我爹正在房中修炼,外人不得打扰,等中午十一点左右我带你们去见他,正好让他帮忙看看那人皮地图上的文字。” 制定好计划后我和黎海匆忙吃过早饭,随后便跟着宁楠溪走出门去,至于陈湘林则是留在屋中继续休息。 出门后宁楠溪带我们朝着玄清门深处走去,越走环境越发清幽,周围皆是假山竹林,中间位置还有一处湖心亭,亭子古色古香,原木之上涂抹了一层红漆,亭子顶部共有八角,下方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听雨亭三个字。 听雨亭四周皆是湖泊,翠绿的荷叶铺在水面之上,莲花在这个季节虽说已经衰败,不过景色却依旧怡人,红色的锦鲤在水中不断游动,是不是探出头来朝着岸上张望,连同远山一同望去就好像置身山水画中一般,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穿过湖泊之后我们来到一处圆形拱门位置,从外面来看里面应该是独门独院,宁楠溪从腰间掏出钥匙将门锁打开,推开门后朝着里面一指,说道:“这里就是我年幼之时学习道法之地,我爹也经常在此处教授我绘制符咒的法门,现在你们两个跟我进去吧。” 说话间宁楠溪踱步迈入门中,我和黎海则是紧随其后,院中是一座平房,此时屋门正敞开着,探头看去,屋中面积大概在一两百平米左右,屋中摆放着桌椅和笔墨纸砚,宁楠溪将我们二人带入屋中后行至桌前,抬手一指桌上道:“这就是用来绘制符咒的符纸和符笔还有朱砂,一般来说绘制符咒只要有这三样东西就行,如果真要是材料不全的话也可以利用掌心当做符纸,手指当做符笔,精血当做朱砂来绘制,这样绘制出来的符咒远远比符咒威力更大。” 据宁楠溪所言一张符咒分为符头和符脚,符咒顶部的便是符头,底部的便是符脚,中间的符咒则根据需要的咒语进行变换,说完后宁楠溪从桌上拿起符笔,沾了沾已经研磨好的朱砂后便开始在一张符咒上面绘制,宁楠溪虽说年纪不大但是拿笔姿势很准,下笔更是苍劲有力,仅用了数秒钟她便在符纸上绘制出一道符咒。 “这便是令邪物闻风丧胆的破煞符,这道符虽说较为普通,可是阳气十足,正好可以克制邪物的阴气,将这道符咒贴在邪物的身上便可以将其重伤,刚才我已经给你们示范过绘制的步骤和笔法,现在你们自己拿着黄纸试试,此事不急于求成,当年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绘制完成,所以你们也要多加练习。”宁楠溪沉声道。 黎海低头朝着桌上上的黄符看了一眼,嘴角微启,面露不屑之意道:“不就是照猫画虎吗,这有什么困难,陈默,我先给你打个样,看哥们画的如何。” 话音刚落黎海便拿起桌上的符笔,沾了一些朱砂后便开始在黄纸上绘制,由于破煞符笔画较少,所以黎海仅用了十几秒钟便将其绘制完成,与宁楠溪所画的符咒对比来看几乎一致,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之处。 “妹子,现在破煞符我已经会了,还有没有再难一些的符咒,你这符咒太小儿科了。”黎海看着宁楠溪笑道。 宁楠溪听到这话冷哼一声,看着黎海说道:“你绘制的符咒虽说与我绘制的几乎没有差别,可我绘制的是灵符,你绘制的无非只是一张纸罢了,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即便是遇到邪物也根本对其没有任何效果。” 此言一出黎海冷笑一声,说道:“你别扯了,我跟你绘制的既然一模一样为何没有效果,你肯定是觉得我天赋异禀,所以才说出这种话。” 宁楠溪闻言冷哼一声并未反驳,随后她将桌上绘制的符咒拿起,沉声道:“既然你对你自己如此自信你敢不敢跟我走一趟,我们玄清门中关押了不少邪物,既然你觉得你绘制的符咒有用,那咱们就去试一试,你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黎海胸有成竹道。 宁楠溪见黎海信心十足,于是便手持符纸带着我们二人走出院落,朝着玄清门更深处走去,大概走了五六分钟后我们行至一扇铁门前,此时门口正有两名玄清门弟子镇守,这两名弟子看上去与寻常弟子不同,他们的眼神更加锐利,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手中还拿着长剑,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师叔,您怎么来了?”其中一名玄清门弟子看着宁楠溪问道。 “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想来此处试试自己绘制的符咒,你们把门打开,我要让他亲身感受一下。”宁楠溪看着门中弟子说道。 门中弟子听后朝着我和黎海看了一眼,直接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了铁门上的门锁,这道铁门十分厚重,少说也有五六公分宽度,两名弟子耗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推开,铁门刚一开启一阵阴风扑面而来,定睛看去,院落之中竟然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四周只有墙壁,但是没有建筑,这倒是有些怪了,既然院中空无一物宁楠溪又为何带我们前来。 正当我心上疑惑之时宁楠溪已经率先迈步门中,伴随着脚步迈近我这才发现在院子正中央位置有一处地牢,地牢上面用精钢围栏盖住,那股阴冷之意正是从地牢下方传来,看样子这里面应该关押了不少邪物。 “把地牢门打开。”宁楠溪沉声道。 闻言其中一名弟子便蹲下身子用钥匙打开了门锁,随后宁楠溪便带领着我和黎海进入其中,地牢一侧有一条石阶直通下面,随着逐渐进入地牢周围的温度开始下降,呼吸之时都能够喷射出白色的雾气。 “看到没有,这里便是关押邪物的地牢,在邪物之中最容易对付的就是行尸,虽说他们杀伤力比较强可是没有任何灵智,咱们接下来要比的就是一人打开一扇铁门,然后利用手中的黄符将其中的行尸制服,只要你能够用你手中的黄符重伤行尸,那么我就教给你更厉害的符咒绘制方法!”宁楠溪看着黎海说道。 “行,没问题,我就不信我绘制的黄符一点用处都没有!”黎海沉声道。 不多时两名看门弟子便将两座地牢的锁头打开,随后宁楠溪率先进入其中一间地牢,此时地牢之中困着一只行尸,这只行尸浑身衣衫早就已经破烂不堪,满身污垢,由于披头散发根本看不出原来模样,不过其双眼却是猩红无比。 行尸眼见宁楠溪进入地牢脸上显露出狰狞神情,怒吼一声便吵着宁楠溪扑将过来,宁楠溪自幼在玄清门张达,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是没有任何慌乱,她眼见行尸朝着自己袭来,电光火石间身形微微一侧,就在行尸锋利的爪子扑空之时她直接将夹在指尖黄符贴在了行尸的额头之上,一瞬间只听砰的一声行尸直接被炸出数米远的距离,倒地之后行尸不再动弹,看样子已经是彻底身死。 宁楠溪见行尸倒地后回头看了一眼黎海,说道:“现在这具行尸已经被我用符咒摆平,既然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那你也前去尝试一番,我倒是要看看能不能用你手中绘制的符咒来对付这行尸!” “哼,你个丫头片子都可以我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不行的,你在这给我看好了,我倒是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黎海说完之后伸出手去抓住围栏便朝着地牢中走了进去,或许是闻到了黎海身上的味道,地牢中的行尸猛然回头看了黎海一眼,黎海见状面色一怔,刚想转身逃脱,这时却看到了自己指尖夹着的黄符,于是便趁行尸不注意直接将这张黄符贴在了他的头上,原以为这张黄符就算是对付不了行尸也能够将其击退,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黎海将黄符贴上之后这行尸竟然没有丝毫反应,探出双爪张开血盆大口便朝着黎海扑咬过来。 黎海眼见危险袭来刚想转身逃出地牢,这时宁楠溪却突然上前一把将地牢的们给关住,冷笑道:“你刚才不是对自己很有信心吗,既然有信心的话那就把这行尸消灭!” 第一百八十章 灵力灌符 黎海不过只是普通人,既无功夫又无道法,如今深陷地牢手无长物,又怎么可能敌得过这嗜杀如命的行尸,黎海眼见宁楠溪将地牢大门抵住,刚想破口大骂,这时身后行尸扑将上来,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拖动着肥胖的身体开始在地牢中躲闪,虽说地牢并不算太大,拢共只有十几个平方,不过好在其间并无阻碍,但即便如此躲闪数次后黎海也累的直喘粗气,额头上已经渗出豆大般的汗水,眼见黎海已经快要支撑不住,我连忙看向一旁的宁楠溪,催促道:“宁姑娘,你赶紧把老黎放出来,他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不好跟他父母交代,而且他这次跟着咱们前来也是为了去苗疆寻找天蚕食阴蛊,万一真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对得起他!” “放心,玄清门中自有解尸毒的药物,就算是他被这行尸咬伤也没什么大事,再说他先前可是自己夸下的海口,如今要想出来总要再说些什么吧?”宁楠溪看着我冷笑道。 宁楠溪虽说为人良善不过却有些脾气,先前黎海并未将其放在眼中,如今她这么做无非也是想给黎海一个教训罢了,只要黎海能够低头认错我想宁楠溪不会为难与他,想到此处我刚要开口,这时被困地牢中的黎海连忙喊道:“妹子!姑奶奶!赶紧把我放出来吧,再不开门我这条命就没了,我还没娶媳妇呢,我不想死!” 见黎海开口服软,宁楠溪嘴角微启,旋即她将地牢铁门打开,黎海见状赶紧朝着铁门方向跑了过来,行尸见黎海准备逃脱,纵身一跃双爪探前,直接朝着黎海背部袭来,就在其双爪即将触碰到黎海后背之时宁楠溪上前一步伸手抓住黎海衣领,用力向外一拽,紧接着抬起右脚朝着行尸踹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行尸直接被宁楠溪踹翻在地,这一脚直接让行尸怒火中烧,他挣扎起身后刚想从地牢中冲出,结果宁楠溪却率先将铁门关上,无奈之下行尸只能在地牢中不断叫喊发泄者内心的狂怒。 被宁楠溪救出的黎海此时正瘫倒在地上,他不住大口喘着粗气,脸上还显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宁楠溪见状蹲下身子看向黎海,笑道:“现在你服气了吧?” “服……服气了,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绘制的符咒对行尸有效果,我绘制的符咒却屁用都没有呢,咱俩……咱俩绘制的符咒可是一模一样。”黎海喘着粗气看着宁楠溪问道。 “绘制符咒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更不是照猫画虎就能成功,你们两个随我回房,我告诉你们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宁楠溪说完便站起身朝着入口方向走去,我则是搀扶着黎海紧随其后。 数分钟后我们三人回到房中,宁楠溪行至桌前拿起符笔,随即说道:“绘制灵符并非模样相同就能成功,还需要心神结合才行,下笔之时一定要全神贯注,而且要将体内的灵力通过笔锋浸入符纸,这样一来才能够绘制出真正的灵符。” “那怎么样才能够知道这灵符是否有效呢,仅从表面来看根本分辨不出什么吧?”我看着宁楠溪好奇问道。 “我给你们再演示一遍,你们好好看清楚。”说话间宁楠溪拿起符笔开始在符纸上绘制破煞符,只见她笔走龙蛇十分熟练,数秒钟便将符咒画在了纸上,不过令我疑惑的是她的笔法跟黎海相同,根本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之处,就在我心生不解准备再次询问之时我突然发现符纸有些不对劲,符纸上绘制的符咒竟然拢起一层淡淡的光晕,不过一两秒钟之后这道光晕便渐渐散去,再不见其踪迹,如此说来这道光晕很有可能就是符咒成功的秘诀所在,只有出现光晕才说明符咒绘制成功,否则的话就是没有任何效果。 我将心中猜测告知宁楠溪,宁楠溪听后嘴角微启,笑道:“看样子你观察还挺仔细,你说的没错,符咒成功与否就在于这道灵气光晕,如果体内灵气灌入符纸那么在绘制完符咒之后就会出现一层光晕,这道符咒对于邪物来说也就有克制效果,如果要是没有出现光晕的话就说明这道符咒失败,先前黎海的符咒便是如此,虽然他画的比较快,而且笔法也没有任何错误,不过他没有将灵力灌入符纸之中,所以他绘制出来的符咒才对行尸没有任何效果。” 黎海听宁楠溪说完之后恍然大悟,啧啧两声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你说的灵力又是什么东西,怎么才能够将其灌入符纸呢,我和陈默又不是道家弟子,我们身体里面恐怕没有这种灵力吧?” 宁楠溪闻言抬手一摆,说灵力并非道家弟子才有,只要是人皆有灵力,无非灵力多少罢了,灵力是人体内精气神的总称,要想感知灵力就将体内气体沉入丹田,只要数秒钟后感知到丹田发热,就说明灵力此刻正在丹田位置聚集,感知到灵力之后再通过意念将其转移到手指,顺着符笔灌入符纸便能够绘制出符咒。 随后宁楠溪让我和黎海闭上眼睛将体内气体沉入丹田,伴随着均匀呼吸我果然察觉到丹田有些发热,虽然我能够感觉到灵力存在,不过却无法利用意念将其引导至手指位置,宁楠溪说这就是绘制灵符最重要的一步,当时她之所以耗费一个月的时间才成功绘制出符咒正是因为无法利用意念来催动灵力,她说这种事情强求不得,需要每日勤加练习才行,只有能够利用意念操控灵力才能够绘制符咒。 “行了,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今日先学到这里,你们两个回去之后好好练习一下如何利用意念催动灵力,现在咱们先回房找陈叔,一并将那人皮地图拿上,看看我爹能不能认出上面的蝌蚪文。”宁楠溪说道。 随后我们三人回到住所拿了人皮地图,叫上陈湘林后我们便朝着宁善堂居住的房屋走去,宁善堂居住修炼之地是一座仿古建筑,上下一共两层,虽说面积不大但是古香古色,周围环境更是十分清幽,宁楠溪行至门前敲了两下门,很快门中便传来宁善堂的声音:“进来吧。” 听到回应后宁楠溪将门推开,带领我们三人进入门中,此时宁善堂正坐在客厅中的木桌旁喝茶,见我们几人进来后他将目光看向宁楠溪,问道:“溪儿,你带这几位朋友前来有什么事情吗?” “爹,我想让您帮着看一样东西,上面有些文字我们看不懂。”宁楠溪说话间朝着我一挥手,随后我从背包中取出人皮地图直接递到宁楠溪手中,宁楠溪接过后放置桌面,抬手一指道:“爹,这好像是张人皮地图,之前一直藏在陈默的寿衣里面,前几天我们才无意中发现里面还有夹层,结果将寿衣剪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张人皮,上面还绘制着路线,应该是一副地图,只不过这地图上标点位置写着很多蝌蚪文,我们根本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你懂这些文字吗、” 宁善堂看到眼前的人皮地图后神情明显一怔,数秒之后才恢复平静,看着我问道:“这寿衣是从何而来?” 如今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便将当初直播遇上神豪的事情告诉了宁善堂,宁善堂听后沉思片刻,继而沉声道:“这个给你打赏的人决计不简单,我觉得他肯定知道这寿衣之中的隐秘,之所以让你得到此物就是想利用你解开这人皮地图的秘密。” “利用我?那他为何不自己去破解人皮地图的秘密,非要找我干什么?”我看着宁善堂不解问道。 “这点我也不清楚,不过肯定跟你的身份有关。”说完宁善堂将放置在桌上的人皮地图拿起,他低头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的蝌蚪文,随即摇头道:“这上面的文字我也不曾见过,不过据我猜测肯定是地名,这样吧,你们跟随我去藏经楼中看看,里面有不少古籍都记载着各种古文字,说不定里面就有这种文字的记载。” 闻听此言我们几人心中大喜,随后便跟着宁善堂朝着藏经楼走去,藏经楼位于玄清门中央位置,是一座五层楼,形状有些类似于古塔模样,下面宽上面窄,周围有一层院墙保护,门前还有四名玄清门弟子看守,据宁楠溪所言这藏经楼是玄清门的禁地,楼中除了藏着绝世孤本之外还有一些专门讲解道法的书籍,门中弟子再没有命令的情况下绝对不能进入其中,违背者一律按照门规惩罚。 数分钟后我们几人便来到了藏经楼前,抬头看去,这座藏经楼少说也有数十米高度,看上去十分壮观,宁善堂命门中弟子打开院门后我们几人便走入其中,行至藏经楼下宁善堂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门,随即便迈步其中。 “藏经楼中最底下两层便是记载文献的书籍,你们可以在这里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些文字的解释,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我再通过关系打探一番。”宁善堂沉声道。 我们几人谢过宁善堂之后便开始在藏经楼的一二层中寻找,此处古籍少说也有上万本,仅凭我们几人又怎么能够找的过来,我们找了半个多时辰后才翻阅了差不多十分之一,看样子要想找到这些文字的记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们就这么一直在藏经楼中翻找,大概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才终于有了眉目。 “你们快过来看看,这本书上的文字好像跟人皮地图上的蝌蚪文差不多!”正心中焦躁之时宁楠溪兴奋的喊叫声传入耳畔。 第一百八十一章 苗疆藏龙山 听到宁楠溪的声音后我们几人立即聚集上前。 行至宁楠溪身边,只见她手中正捧着一本线装古籍。 这本书虽说保存完好但纸张颜色已经泛黄,看样子少说也有数百年历史。 宁楠溪见我们几人行至身边,抬手一指书页,说这本书应该类似于现在的字典,上面记载的文字正是人皮地图上的蝌蚪文。 随后我将人皮地图拿起,经过一番对比后古籍上面的文字的确与人皮地图上的相同。 我们耗费了将近半个小时时间才找出了第一个标点的解释。 根据古籍上的翻译来看人皮地图上第一处标点位置为苗疆藏龙山。 看到这个地名我不觉心头一震,此事怎么会如此凑巧。 秦温华身中蛊毒,我们本就打算前往苗疆,城区连环杀人案也与蛊虫有关,现在人皮地图上的标点也在苗疆,冥冥之中天意就是让我们前往苗疆。 只是这藏龙山中到底藏着什么隐秘,为何非要记载在人皮地图上,这点的确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又是苗疆,看样子这次咱们是非去不可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人皮地图后面的标点肯定也是地名,只是现在咱们还未曾前往苗疆,不急于将其翻译出来,这本书先带在身上,等咱们从苗疆回来之后再做打算。”宁楠溪说着将古籍合起收入怀中。 “这人皮地图上到底藏着什么隐秘,宁门主,你纵横江湖数十年,可曾听说过这人皮地图的事情?”陈湘林看着一旁的宁善堂恭敬问道。 宁善堂听后无奈摇摇头,说他也不曾听说过人皮地图的事情,这东西就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不过现在江湖各方势力已经开始觊觎此物,他嘱咐我们一定要将此物看好,千万不要落入歹人之手,毕竟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这人皮地图的隐秘是什么,万一要是对百姓不利,那必然是场祸劫。 见我们几人点头答应后宁善堂便将我们带出藏经楼,刚行至院外,突然一名玄清门弟子跑上前来,他气喘吁吁的看着宁善堂说道:“门主,外面有两个青年想要见您,听说他们是师叔的朋友,镇守大门的弟子询问他们的身份可他们执意不说,现在正在门口与门中弟子僵持,您赶紧出去看看吧。” “是苏大哥和沈大哥,他们身为杂务科成员不便将身份示人,肯定是他们!”宁楠溪说罢便快步朝着玄清门大门方向走去,我们几人则是紧随其后,约莫七八分钟后我们来到大门位置,此时苏定秦和沈南孝正站在门口位置,见到二人后我快步上前,兴奋道:“苏大哥,沈大哥!” “陈兄弟!你们可算是出来了,这看门弟子不让我们进去,我们也不好执意闯入,现在你们来了就好了。”沈南孝说着将手中抽剩的半根香烟扔到地上,踩灭之后便与苏定秦朝着院门方向走了过来,玄清门弟子见状刚想阻拦,这时宁楠溪说道:“干什么,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赶紧让开!” 听到这话两名守门弟子只得闪开身形让出一条道路,随后苏定秦和沈南孝二人便走入院中,苏定秦看到宁善堂后抬手一拱,恭敬道:“晚辈苏定秦拜见宁门主,这位是沈南孝,这次我们二人前来不曾打声招呼实在失礼,希望宁门主见谅。” “我可没有这么多繁文缛节,不必跟我这般客气,不过我没想到你们二人倒是当真年轻,二十多岁的年纪竟然就已经进了杂务科,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溪儿能够结交你们这些朋友也算是她的福气,咱们别站在门口说话了,还是赶紧进院吧。”宁善堂和善的看着苏定秦说道。 不多时我们便被宁善堂带到一处仿古建筑中,这座建筑规模极大,据宁楠溪所言这里是平日玄清门商讨事情的地方,也是玄清门的门面,进入门中后抬头看去,里面的景象更是令人惊诧不已,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近十米的金丝楠木长桌,两侧放置着数十张座椅,桌椅两侧的墙上皆是木柜,上面放置着各式各样的古董文玩,有瓷器还有玉器,顶部还挂着不少名人字画。 正对着的位置是一张黑色的椅子,椅子后方是一面琉璃屏风,两侧则是桌案,看上去十分气派。 宁善堂行至主座坐下后抬手一挥,笑道:“你们几位也都坐下吧,玄清门没有这么多的规矩,想坐在哪里就坐在哪里,舒服就行。” 闻听此言我们几人各自找地方坐下,不多时门中弟子便端上茶水放在旁边的桌案上。 宁善堂见我们几人落座后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随即沉声道:“这次你们前往苗疆虽说目的不同,但一定要齐心合力,苗疆可不是寻常地方,尤其是藏龙山,据我所知藏龙山位于苗疆十万深山腹地,周围居住的皆是生苗百姓,这些百姓与汉民没有来往,对于咱们的文化也不认同,你们如此多人前往生苗恐怕会引起他们的戒备,所以到时候还是要小心谨慎,我为你们找的向导很快就到,到时候让他们带你们前去,有他在其中斡旋你们也更加安全一些。” “宁门主,不知您这次找的向导是哪一位,我们这次前往苗疆事情机密,必须要找个信得过的人才行,否则……” 不等苏定秦说完,宁善堂打断道:“不知道苏先生知不知道江湖上有个人叫做陈啸虎?” “陈啸虎?宁门主说的可是外号叫做万金油的陈啸虎?”苏定秦诧异道。 “没错,正是此人,我这次准备让他跟随你们一起前往苗疆,既然苏先生知道陈啸虎的名字肯定知道他的事迹,如此一来也就不必我多说了,苏先生觉得如何?”宁善堂看着苏定秦问道。 “若是陈啸虎能够跟随我们一起前往苗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我听说陈啸虎酬金不菲,而且有钱也不一定请得到,不知道宁门主与他有什么密切关系,竟然能够让他原因跟随我们走着一遭?”苏定秦看着宁善堂疑惑问道。 “其实我这次没花一分钱,陈啸虎之所以答应是因为他想还我一个人情,数十年前他父亲在断崖沟曾被一只猛虎追击,是我出手救了他父亲,虽说那时候陈啸虎不过七八岁年纪,但却已经立下重誓说要报答我,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机会还上这个人情,所以我想借这次机会让他来帮忙,顺便将这人情还上,要知道钱财好还人情难还,还了这人情以后陈啸虎也就不必再将此事记挂于心。”宁善堂语重心长道。 见苏定秦也认识陈啸虎,我心中不禁有些好奇,于是便问旁边的沈南孝陈啸虎到底是什么人,据沈南孝所言陈啸虎在江湖上除了万金油这个称呼以外还有个外号叫做百事通,不管什么事情他都能知晓几分,而且对于全国各地的方言和习俗十分了解,此人虽说年纪不大但已经走南闯北二十余载,全国基本上已经被他走遍,像是苗疆的生苗他已经去过数次,因此有他带路几乎万无一失。 沈南孝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循声看去,一名玄清门弟子进入门中,他行至宁善堂面前单膝跪地,双手一拱道:“门主,陈啸虎前来拜访,现在就在门外!” “说曹操曹操到,赶紧将他请进来。”宁善堂吩咐道。 门中弟子领命之后行至门前,跟门外之人说了几句后一道身影便显现门中,定睛看去,此人约莫三十四五岁的年纪,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虽然长得其貌不扬可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他上身穿一件白色衬衫,下身穿了一件黑色长裤,打扮极其普通。 “晚辈陈啸虎拜见宁门主!”男子行至宁善堂面前后直接躬腰作揖。 “免了啸虎,这次叫你来想必事情你也清楚,我想让你带溪儿和她的几位朋友一起前往生苗一趟,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宁善堂看着陈啸虎说道。 陈啸虎闻言转头看了我们几人一眼,笑道:“若是不答应我就不必来了,在这宁门主对我陈家有恩,莫说是前往生苗,即便是刀山火海我陈啸虎也在所不辞,咱们何时动身?” “等收拾好行李之后你们就动身,他们几位从未去过苗疆,更没有去过生苗,那里的百姓可不好对付,到时候你可要多费费心了。”宁善堂看着陈啸虎嘱咐道。 “宁门主放心,即便是我出事我也不会让他们出事,既然收拾好行李就准备出发,那我先去定下机票,然后再制定一下计划,这个季节苗疆雨水比较多,看样子要想进入生苗恐怕不能从艾江河渡过,我必须再找个路线才行。”陈啸虎沉声道。 “好,如何制定计划我就不管了,反正你只要将他们平安带回来就行,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赶紧去收拾行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就赶紧提出来,我好给你们准备好。”宁善堂开口道。 宁善堂说完后先行离去,我们几人与陈啸虎互相介绍一番后便回到住所开始收拾东西。 这次前去加上陈啸虎一共是七个人,等我们收拾完行李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 据陈啸虎所言我们这次直接从江宁城乘坐飞机,大概飞行五六个小时后就能到达苗疆,不过到时候我们需要先在机场附近住一晚。 因为生苗距离机场还有数个小时路程,到时候我们必须乘车前往,如果顺利的话后天一早我们差不多能够到达生苗。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刁民 临别之时宁善堂前来送行,嘱咐宁楠溪几句后便派遣车辆将我们一行七人送往距离玄清门最近的机场,机场距离玄清门大概二三十公里,大概傍晚五点左右我们到达机场候机大厅,我们在候机大厅等待了二十多分钟便登上了前往苗疆的飞机。 一路无话,等我们到达苗疆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下飞机后陈啸虎在机场附近找了一家旅馆,毕竟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左右,莫说天黑道路难行,就算是想要走这附近也没有任何车辆能够载我们前往,所以我们只能在旅馆中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继续往苗疆进发。 一夜睡得安稳,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啸虎便将我们几人叫醒,他说此地前往苗疆的大巴车一天只发两次车,早上六点一趟,中午十二点一趟,若是过了这个时间段的话就无法再前往苗疆,听到这话沈南孝有些不解,他说昨晚下飞机的时候他看到机场附近停着不少载客的车辆,既然如此为何不能乘坐这些车前往,非要乘坐大巴车。 陈啸虎闻言苦笑一声,说机场附近虽说有不少载客的私家车,不过这些车都是黑车,没有营业资格不说最主要是不安全,苗疆之地穷山恶水,虽说大部分人心地良善,但也有一部分打着载客的幌子专门欺负外地乘客,有些时候他们会将这些乘客栽到一处无人之地,此处他们会事先安排好同伙等待,等到这些客人被拉到这里的时候就会假装车坏了,然后这些人会从两侧林中一股脑钻出,从而开始敲诈钱财,司机由于跟这些人是一伙的也会劝说客人将身上的财物交出,但这些乘客根本不知道其中隐情。 “虽说他们不会要乘客的性命,但也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当地人都知道此事,所以宁愿在附近的旅馆多住一天也不想乘坐这些黑车前往苗疆。”陈啸虎解释道。 “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难道就没有人报警吗!”宁楠溪看着陈啸虎气愤问道。 “报警也没用,毕竟他们根本抓不到那些实施抢劫的人,因为这些人都是流窜作案,今日可能在此处,明日就可能换个地方,而且来这里玩的都是外地人,他们也不想将此事闹得太大,毕竟一旦要是将这件案子交给警方处理那么他们一时半会就无法离开此处,会耽误很多时间,权衡利弊之后他们也只能选择自己吃亏。”陈啸虎无奈道。 听到这话宁楠溪面露阴沉之色,冷哼一声道:“要不是急于赶往苗疆本姑娘倒真想会会这些这些刁民,也好给那些无辜的游客出口恶气!” “宁姑娘,咱们这次来苗疆可不是为了打抱不平,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千万别因为无关紧要的事情耽误了行程。”苏定秦叮嘱道。 宁楠溪闻言刚要开口,这时一辆大巴车从不远处驶向我们所站位置,不过这辆大巴车看上去好像有些问题,车身一晃一晃的,感觉十分不平稳。 一两分钟后大巴车行至站牌停下,刚打开门里面的乘客便一股脑的走了下来,口中还在不断低声咒骂着,陈啸虎见此时车上的乘客已经全部下车,于是上前一步问道:“师傅,这些乘客怎么都下车了,你们还往苗疆开吗?” “开不了了,这车出毛病了,今天早上发车还好好的,就刚才车子的发动机好像出了毛病,必须要检修一下。”说话间司机发动汽车,但车子无论如何也启动不了,无奈之下司机只好给公司打去了电话,过了片刻陈啸虎将司机挂断电话,于是急切问道:“师傅,这车什么时候能修好,今天上午还能发车吗?” “不好说,公司到这里需要两个小时,估计今天上午走不了了,不行你们等中午那班车吧。”司机看着陈啸虎无奈说道。 陈啸虎听后转头看向我们几人,说道:“大巴车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不行我给当地朋友打个电话,让他们送咱们过去,不过我那朋友距离这里比较远,大概三个小时才能到达,要不然咱们等等?” “别等了,这不是有现成的车吗,我倒是想看看这些刁民是怎么抢劫的。”宁楠溪说罢便朝着机场旁的那些黑车方向走去,见宁楠溪执意前往陈啸虎刚想阻拦,苏定秦却将其拦住,沉声道:“陈大哥,依我看就按宁姑娘说的去做吧,现在不管是等中午大巴车还是等你朋友的车都需要等数个小时,现在时间紧迫不容有误,虽然这个办法有些冒险不过却能够更早到达目的地,再说凭借我们几人的身手对付这些刁民轻而易举。” 陈啸虎见苏定秦一副胸有成竹模样,只得点头答应下来,随后我们几人便跟随宁楠溪朝着一辆灰色的商务车方向走去,此时灰色商务车前正倚靠着一名抽着香烟的男子,他看到我们几人朝她他走来连忙将手中的香烟扔到地上,原本脸上冷峻的神情露出笑脸,虽说这男子一脸笑容模样,不过从其眼神中我依旧能够看出一副凶狠毒辣的神情,看样子陈啸虎所言非虚,这些停留在机场外面的黑车的确不正常。 “几位,你们想去什么地方?”男子冲着我们几人问道。 “我们想去鹰嘴涧。”陈啸虎上前一步看着男子说道。 “鹰嘴涧?你们几位想进生苗?”男子面色一怔诧异问道。 “不去生苗,我们只是听说那边风景不错,想去那边参观一下,原本我们想乘坐大巴车前往,可大巴抛锚了,从这里到鹰嘴涧有多远距离,打表还是一口价?”陈啸虎沉声问道。 男子听到这话上下打量我们几人一眼,随即嘴角露出一抹阴笑,试探问道:“几位看样子不是本地人吧,这大巴车有什么好坐的,虽说价格便宜可坐着不舒服,哪有我这真皮座椅舒服,我们这车虽说没有行车资格,不过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你们先上车,等上来咱们再商量。” 说话间男子便将车门打开,随后从我们几人手中接过了行李,上车后男子发动汽车,一脚油门便朝着远处驶去,生怕我们几人改变了主意。 “几位去过鹰嘴涧吗,看你们这样应该是第一次来苗疆吧?”男子透过后视镜观察着我们几人。 “没去过,只是听说那边风景不错,我们这次也是第一次来苗疆,听说这边风土人情很特别,所以过来感受一下。”陈啸虎看着男子敷衍道。 男子听陈啸虎说完后虽然没有继续回应,不过他嘴角却是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毕竟只要我们没去过鹰嘴涧他就可以随便将车开往其他地方,即便是路线不对我们也不知道。 车行大概十几分钟后男子从仪表台拿起手机,拨通电话后说道:“老张,我今天早上买了七只羊,六只公的一只母的,你那边准备好,下午去了之后咱们就把这羊宰了,多带点人过来吃羊。” 男子的话虽然隐晦,但苏定秦和陈啸虎等人还是立即有所察觉,他口中的羊其实就是我们,我们一共是七个人,六个男的一个女的,与他口中所述相同,他打这个电话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同伙准备好,我们这边人多让他再多找点人,以免让我们这些人逃脱掉。 “师傅,以前听人说苗疆这边不算发达,经济状况不太好,今日一见这日子过得也不错啊,买羊都论只买,要是没钱谁能有这么大手笔。”陈啸虎打趣道。 “是啊,现在这日子越过越好了,没事我们兄弟几个就聚在一起喝点酒。”男子敷衍两句之后便不再开口。 一路前行,随着汽车行驶周围的景象变得越发荒凉,一开始道路两侧还有田地,到了后来两边几乎都是树木覆盖的群山,几乎看不到半点田地,看样子我们已经被这男子拉到了荒郊野岭,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估计很快就能够到达目的地。 果不其然,汽车在行驶了五六分钟后突然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见司机停车苏定秦等人皆是提起警觉。 “怎么了师傅,到地方了?”苏定秦看着驾驶室内的司机疑惑问道。 “还没到地方,我听着发动机好像有些问题,你们先在车上等着,我下车去看看情况。”说着司机将密封的玻璃降了下来,看样子他是担心我们紧锁门窗,这才留了一个口子,从他这番操作来看必然是老手,折在他们手中的乘客数量肯定不少。 司机下车后我们几人便在车上等待,大概过了半分钟后突然道路两边的草丛中冲出了十几个彪形大汉,这些大汉各个身材魁梧,手中还拿着短刀棍棒等物,他们围在车前凶神恶煞的看着我们。 “下车,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的话就赶紧下来!”为首一名彪形大汉看着我们几人喊道。 听到这话我们并未迟疑,打开车门之后便下了车,下车后陈啸虎上前一步行至大汉面前,诧异道:“怎么回事,你们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给我交出来,你们要是乖乖听话我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要不然的话你们全都死在这,我告诉你们,这里方圆十里荒无人烟,把你们的尸体扔在这不出两天就连骨头架子都剩不下,我可不是吓唬你们!”彪形大汉看着陈啸虎说道。 陈啸虎听到这话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男子,问道:“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他们怎么突然就钻出来了,你们还是赶紧把钱给他们吧,咱们可犯不上跟他们玩命,万一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们恐怕连家都回不去了,实在是犯不上啊!”男子看着陈啸虎劝说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 别无他路 陈啸虎听男子说完后又转头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十几名彪形大汉,叹口气说了句好汉不吃眼前亏,随后便从口袋中将手机和现金掏出。 见状我们几人也装模作样的将身上财物掏出递给了陈啸虎。 陈啸虎双手捧着现金和几部手机行至彪形大汉面前,沉声道:“现在我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这里,能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我知道你们这行为的是求财,没必要把我们留在这吧,我们这些人上有老下有小,就算是活着离开也不敢报警。” 为首彪形大汉低头看了一眼陈啸虎掌心中捧着的东西,冷哼一声道:“算你们几个识相,今天老子就饶你们一条小命,等会儿哪来的给我滚回哪去,这苗疆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的地方,老三,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收了,然后放他们走!” 彪形大汉话音刚落旁边走上来一名面带刀疤的男子,这名男子行至陈啸虎身前将他手中之物全部装进袋中。 随后他凑到为首男子身边,低声道:“大哥,常言道财色不分家,这次咱们劫了财不妨再劫个色,这小丫头水灵得很,用手一掐肯定出水,反正这里荒山野岭也没人知道,要不然让兄弟几个快活一下,县城的那些娘们儿可早就玩腻了。” 闻听此言为首的彪形大汉看了一眼站在我们几人身后的宁楠溪,顿时脸上浮现出一抹淫邪笑意,继而点头道:“你小子眼睛挺贼啊,刚才这小丫头躲在这些人后面我都没看见,要不是你这次咱们还真是吃大亏了,老三,把这小丫头给我拉出来,我倒是要看看她身上有多少水!” 被称作老三的男子见大哥发话连忙将手中装着钱财手机的布袋交给其他同伴,旋即他快步行至宁楠溪身前,上下打量一眼道:“看着年纪不大身材倒是不错,小妹妹,你想不想离开这里,要是想离开的话就把我们兄弟几个伺候好了,要不然的话我就把你们全都扔在这山里喂野兽!” 不等宁楠溪开口老三已经伸手朝着她肩膀位置而去,就在其手掌即将触碰到宁楠溪的肩膀时宁楠溪突然一个提膝,直接顶在了老三的肚子上。 紧接着宁楠溪双手扣起,用力向下一锤,只听砰的一声宁楠溪双拳直接砸在老三的后脑勺上。 老三瞬间倒在地上不再动弹,看样子已经是晕厥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为首的彪形大汉和身后十几名同伴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回过神来之时苏定秦和沈南孝等人已经冲上前去。 苏定秦等人皆有道法本领在身,虽说他们不如这些男子身材魁梧,但交起手来却丝毫不落下风,仅是片刻时间十几名彪形大汉便直接被他们打翻在地。 在这几人中最让我吃惊的是陈啸虎,原以为他并不会什么功夫,可没想到他一出手就直接将为首的彪形大汉直接撂倒,而且仅仅只是出了一招。 他这招刚猛异常,我几乎都没看清他怎么出招为首的彪形大汉便已经倒在地上,而且从其变形的腿骨来看这一击直接让其骨折。 眼见十几名彪形大汉倒地后先前给我们开车的司机刚想跑,陈啸虎眼疾手快立即上前将其抓住,笑道:“师傅,你跑什么啊,这些人是我们打倒的,跟你又没有任何关系,到时候他们就算是报复也不会报复到你的头上,再说你要是真跑了我们怎么办,我们可还等着去鹰嘴涧呢。” 男子见逃脱不得只得回到我们几人身边,这时为首的彪形大汉看向陈啸虎,满头汗水的问道:“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好像没有资格知道这么多,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句话,今天你惹上我们算是你走了霉运!”陈啸虎说完回到车上拿下一个行李包,从中拿出绳索后将其割成十几根,随后用这些绳索将十几名彪形大汉全部捆绑起来,然后给当地警察报了警,让他们前来抓人。 给警方打完电话后我们便将这些彪形大汉留在了荒野之中,随后让男子开车送我们前往鹰嘴涧,行进之时男子本想改变方向往县城方向逃脱,没想到陈啸虎早就发现其间端倪,直接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匕首,直接抵在了男子的脖颈位置,男子发现自己被匕首抵住脖颈后顿时方寸大乱,连忙慌神道:“兄……兄弟,你可别开这玩笑,难不成你们是劫道的?我这车上还有几百块钱,你们全都拿走,我肯定不会报警。” “报警?我借你几个胆子想必你也不敢报警,事到如今你别在这里跟我们演戏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跟那十几个大汉是一伙的,你以为你隐藏的够深是吧,其实你狐狸尾巴早就露出来了,还说什么宰杀七只羊,这羊恐怕说的就是我们吧!”陈啸虎冷声道。 男子见隐瞒不住,只得开口道:“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求求你们各位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你们就可怜可怜我吧!” 男子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传来,宁楠溪抑制不住心中怒火直接在男子头顶扇了一巴掌,旋即冷声道:“可怜你?你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地方,你们这是谋财害命,这可是犯罪!现在想起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你们抢了这么多外地游客,有没有可怜过他们!” “小姐,我真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干这种为非作歹的事情,而且我们从来没有杀过人啊,不过只是吓唬他们一番抢了他们的钱财,剩下的人都让我给送回县城了。”男子带着哭腔求饶道。 “叫姑娘!”宁楠溪怒声叱喝道。 “姑娘,我们真的没有害过人命,我们不过只是想弄点钱花,我求你们饶我一命,只要这次你们放我一马我以后肯定痛改前非,再也不做这违心之事!”男子眼神坚定的看着我们几人说道。 宁楠溪显然不相信男子的鬼话,刚想开口继续呵斥,这时苏定秦将其拦住,沉声道:“你到底知不知道鹰嘴涧在什么地方。” “知道!知道!那地方是生苗和熟苗连接之处,不过你们肯定过不去,说不定还会把命搭在里面,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了!”男子颤巍说道。 “此话怎讲?”苏定秦看着男子追问道。 “那鹰嘴涧虽说是条路,可从来没有人能够借此进入生苗……” 据男子所言位于此处十几公里的断崖山上有一处山涧名叫鹰嘴涧,涧深百米有余,生苗和熟苗的连接之处正在此地。 两座山峰之间有一条木桥,以木板和绳索相连,长度约有数十米。 早些年前生苗与熟苗还是有所往来,所以两者会通过鹰嘴涧的木桥联系。 可后来熟苗逐渐被汉化,衣食住行几乎跟汉人没什么区别,所以生苗便与熟苗断了来往。 不过他们知道这条路是出山的必经之路,所以并未将这座木桥损毁,而是在这座木桥上放置了许多蛊虫,以此来防备外人进入。 两年前曾有一个民俗风情杂志的人想要进入生苗做研究,结果当时正好赶上雨季,于是他们便准备通过鹰嘴涧的木桥来进入生苗。 当时他们没有请当地向导,直接便走上了木桥,结果刚一上去原本熟睡的蛊虫便全部醒了过来,一窝蜂的将他们团团围住。 最终这些蛊虫钻进他们身体中,将他们的皮肉全部啃食干净,直到现在鹰嘴涧的独木桥上还散落着几具白骨。 “你们之中要是有会蛊术之人还好说,可要是没有的话你们可千万别去,去了就只有死路一条!”男子看着我们几人说道。 “那除了鹰嘴涧的木桥之外就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通往生苗吗?”陈湘林看着男子问道。 “可以走水路过去,不过现在这个季节不行,现在正好是雨季,河流流量很大,普通的船只根本无法下水,就算是进入水中遇到激流也会翻船,生苗与熟苗之间的河流叫做玉带河,宽度约有百米,深度更有数十米,咱们乘坐的船只一旦要是翻了船必然会被圈进滔滔河水中,到时候就算是水性好也恐怕难逃一死,所以鹰嘴涧是咱们唯一的选择。”陈啸虎沉声道。 “那雨季还有多久,如果只有三五天的话咱们倒是可以在这里等等。”宁楠溪提议道。 “来之前我已经查过,雨季最起码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们能等得起吗?”陈啸虎看着宁楠溪问道。 宁楠溪闻言面露难色,我们虽说能等这么久,可秦温华已经等不了了,现在通过泡药水虽然能够延缓他病情蔓延,可始终无法痊愈,一旦时间再拖延一个月的话恐怕秦温华的身体支撑不了,所以我们必须要在短时间内将天蚕食阴蛊取回,否则的话秦温华必死无疑。 “不行,秦师哥等不了这么久,既然雨季还需要一个月,那咱们只能冒险从鹰嘴涧穿过。”宁楠溪斩钉截铁道。 苏定秦见宁楠溪心意已决,于是转头看向男子,说道:“那你就直接开车送我们前往鹰嘴涧,只要你把我们送到地方我们就饶你一命,不过前提是你不能耍花招!” 此言一出男子脸上立即显露出喜悦神情,从他表情来看他巴不得我们死在鹰嘴涧,毕竟如果这样的话就再不会有人找他麻烦。 “行,那咱们一言为定,我现在就送你们前往鹰嘴涧!”男子说完后便一脚油门踩下去,汽车朝着远处大山方向驶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鹰嘴涧 虽说我们所处之地距离鹰嘴涧不过十几公里,不过山路崎岖难行,这个季节又是雨季,道路更是泥泞不堪,原本二十多分钟的路程足足耗费了一个小时,等汽车停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男子隔窗朝着不远处的山峦指去,说此处便是断崖山,由于山间没有道路可供汽车通行,所以接下来我们必须步行上山,在山高数百米有余之地是处断崖,跟对面的山相隔数十米,此处便是鹰嘴涧,中间有木桥连接。 闻言我们几人隔窗看去,果不其然,眼前山峦高耸险峻,不远处的林木间是一条一米多宽的山路,山路直通断崖位置,在断崖之上一条木桥横跨其间,下方则是山涧,与地面垂直高度少说也有数百米,下方乱石嶙峋,一旦要是从如此高度坠落绝无生还可能。 “几位大爷,现在我已经把你们安全送到断崖山,你们能不能饶我一命,先前咱们可是说好的,君子一言九鼎,你们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男子面色凝重的看着我们几人,生怕我们突然变卦。 “我既然说过放你走就不会食言,既然此处就是断崖山,那你就赶紧离开这里,我们的行踪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要不然的话即便是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要了你这条命,听到没有!”苏定秦看着眼前男子冷声说道。 “听到了!我肯定不会将你们的行踪告诉其他人,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各位保重!”男子说罢将放置在汽车上的行李拿下来,随后便坐上汽车扬长而去,没过半分钟便消失在了群山之中,再不见其踪迹。 宁楠溪见男子走后行至苏定秦面前,不解问道:“苏大哥,你当真相信他会悔过?常言道狗改不了吃屎,像他这种人绝对不会真心改过,依我看还不如将其弄死留在这山间喂食野兽。” 苏定秦听后苦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天罡劈水扇后轻摇两下,说道:“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心还挺狠,咱们此番来苗疆可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救人,我虽然知道他不是真心悔过,但他肯定逃脱不了,现在警方应该已经将那十几名男子抓入警局,只要这些人进去之后为了戴罪立功肯定会将自己的同伙给供出来,所以这个人肯定跑不了,我估计他回到县城肯定就会被事先埋伏好的警方给逮捕!” “苏先生,依我看这些人应该跟警方有些关系,你怎么能够确定警方会治他们的罪,万一要是将他们抓回去之后审讯完再将他们放了怎么办,到时候吃亏的不还是外地来的游客?”陈湘林看着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闻听此言冷笑一声,说他事先已经跟当地警局局长打过招呼,已经说明了他的身份,除非这个局长不想继续干下去,否则的话这些人肯定会将牢底坐穿,这辈子想要出来恐怕都不是那么简单了。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咱们就别在这件事情上耽搁时间了,这断崖山的鹰嘴涧距离地面少说也有数百米高度,山路多被植被覆盖,不仅道路难行而且十分陡峭,一会儿上山的时候千万要注意安全。”苏定秦叮嘱道。 见我们几人点头后苏定秦和沈南孝便在前面开路,我们几人则是紧随其后,先前在山下看着断崖山山势陡峭,上山之后更能够体会到其间艰险,地面与身子几乎呈四十五度夹角,地面上上还有不少碎石,稍不注意便会滑倒,所幸道路两侧有不少树木,我们借助树木才能够不断上行,否则的话一时半会儿当真是爬不上去。 由于山势高耸陡峭我们爬了足足三个小时才到达山顶,等我们爬上山的时候几人已经累的是气喘吁吁,即便是苏定秦和沈南孝这种终日锻炼之人也有些受不了,一旁的黎海更是直接瘫倒在地,双手一摊整个人形成一个大字。 我们瘫坐在原地大概休息了十几分钟后才渐渐恢复,眼见天色将晚,于是我们便起身朝着鹰嘴涧方向走去,穿过密林后便是一处断崖,断崖尽头是一条长达数十米的木桥,木桥最上方有一块崖石突出,正好倒扣在木桥之上,模样就好像雄鹰的喙一样,看样子这应该便是鹰嘴涧的由来。 “你们看,这木桥上面摆放着不少坛子!”宁楠溪抬手指向木桥,脸上显露出惊诧神情。 闻听此言我们几人立即朝着木桥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木桥的木板上的确放置着不少大大小小的坛子,这些坛子大多是黑色,也有少量棕色坛子,最大的足有数十公分高度,最小的无非巴掌般大小,我粗略数了一下这些坛子最少有四五十个,木桥的前后中间全部摆满,尤其是目前前端和后端最多,少说也聚集了三分之二的坛子。 “这些坛子就是用来装蛊虫的蛊坛,若是没猜错的话这每一个蛊坛里面少说也有一只蛊虫,体积大一些的蛊坛里面说不定有数十只或者上百只蛊虫,看样子咱们要想从这木桥上穿过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陈啸虎看着不远处的木桥沉声说道。 “那里有白骨!”黎海手指木桥惊诧喊道。 循着黎海手指方向看去,在木桥中段位置的确散落着数具白骨,这些白骨身上已经没有丝毫皮肉,或许是由于终日被阳光照晒的缘故白骨已经有些发黄,看样子时间已经不短。 “那开车的司机没骗咱们,这白骨的主人应该就是两年前来生苗研究风土人情的团队,看样子这些蛊虫的确不简单,他们并非是附身蛊虫,而是食肉蛊虫,这种蛊虫一般比附身蛊虫更加阴狠毒辣,他们只要感受到有人气存在就会苏醒,然后飞到人的身上开始撕咬人的皮肉,如果说是一只两只还没什么太大问题,可现在咱们眼前光蛊坛就有数十个,其间蛊虫恐怕最起码有上百只之多,如果这些蛊虫倾巢而出的话仅凭咱们几人恐难对付。”陈啸虎面色阴沉道。 “这些蛊虫一直待在蛊坛里面难道不会饿死吗,既然他们上次吃肉是两年之前,说不定现在已经死了,要不然咱们先上去试试?”黎海看着我们几人问道。 “这蛊虫的习性其实跟乌龟差不多,每到冬天乌龟因为天气寒冷就不会再进食,等到来年开春之后他才会再次苏醒,蛊虫也是如此,不过他们没有春夏秋冬之分,只要不进食就会休眠,等到食物靠近或者是发出什么声音的时候他们会再次苏醒,因为他们平时一直处于休眠状态,所以他们根本不需要耗费太多的体内,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够在数年之中保持这种休眠状态,所以即便是很久不吃东西他们也不会饿死。”陈啸虎看着黎海解释道。 “那咱们怎么办,现在是雨季,玉带河根本过不去,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这鹰嘴涧,可现在鹰嘴涧上都是蛊虫,咱们总不能闯过去吧?”宁楠溪有些着急问道。 “陈大哥,既然你在苗疆有朋友,那你认不认识这里的蛊术高手,如果认识的话不妨将其请到这里帮咱们将蛊虫给祛除掉,如此一来咱们就能够顺利渡过木桥。”苏定秦看着陈啸虎提醒道。 陈啸虎闻言叹口气,说他在苗疆的确认识善用蛊术的高手,不过此人是熟苗人,并非是生苗人,生苗的蛊术比熟苗更加阴险毒辣,而且炼制的办法也不尽相同,他朋友能够解熟苗蛊却无法解生苗蛊,一旦要是执意为之恐怕会招惹灾祸。 苏定秦听陈啸虎说完之后陷入一阵沉思,约莫两三分钟他才缓缓抬起头来,沉声道:“这样吧,我先上桥试探一下,如果这些蛊虫并未被我惊醒的话你们再继续上桥,如果要是有危险的话你们就及时撤退,千万别管我。” “定秦哥,我去吧,我身手比你好一些,万一要是有什么不对劲我也能及时抽身。”沈南孝看着苏定秦说道。 “你别去了,我好歹还有天罡劈水扇防身,你若是去了可只能用这血肉招架,你就在此留守,我要是出了事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几人。”苏定秦说完不等沈南孝回应便径直朝着木桥方向走去,随着他步伐迈进我们几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大概走了十几步后苏定秦便距离木桥只剩不到三米的距离,蛊坛也在他的正前方,苏定秦见状停下脚步深呼吸一口气,想要缓和一下紧张的情绪,可就在他再次迈步之时原本平静放置在地上的蛊坛突然开始摇摆起来,伴随着一只蛊坛摇摆其他的也开始摆动起来,蛊坛之中还有砰砰的撞击声,看样子这里面的蛊虫肯定是闻到了气味所以苏醒过来。 “苏兄弟,赶紧回来,这些蛊虫快醒了!”陈啸虎看着不远处的苏定秦喊道。 苏定秦闻言刚要转身回撤,这时砰的一声一个蛊坛的盖子被撞开,紧接着我就看到数十只黑色的虫子从蛊坛中钻了出来,直接朝着苏定秦扑了上去,由于距离太近苏定秦根本来不及躲闪,无奈之下他只得挥动手中的天罡劈水扇,一瞬间一道无形气浪朝着黑色蛊虫而去,这些蛊虫竟然身形灵敏的躲开了攻击,在空中盘旋数圈之后再次朝着苏定秦飞了过来,眼见势头危急苏定秦来不及出手,只得仓皇逃窜,就在他即将被蛊虫给追上的时候奇怪的一幕发生了,这些蛊虫竟然飞着飞着定格在了原地,然后朝着四下张望片刻后又飞回入了蛊坛之中。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心生诧异,朝着地面看了一眼,并非发现任何异像,这倒是有些怪了,为何这些蛊虫飞到此处便不再继续往前飞了呢,难不成这些蛊虫是被什么东西给困在了这里? 第一百八十五章 龙蜒藤 沉思之间蛊虫碰撞蛊坛的声音越来越猛烈,越大蛊坛碰撞声越大,听上去里面最起码有上百只蛊虫,而且伴随着碰撞声蛊坛盖子不断上下起伏,看样子刚才如果苏定秦再继续往前走这些蛊虫必然会破坛而出,到时候他能不能存活还是未知之数。 不过幸运的是一两分钟后蛊虫撞击声渐渐消散,看样子这些蛊虫已经平复下来,见四周一片死寂后苏定秦回身看向木桥,抬手擦拭干净额头冷汗,沉声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些蛊虫追击到此处就不再继续追了,难不成这里有克制蛊虫之物?” 说话间苏定秦行至刚才蛊虫止步之处,蹲下身子后仔细观察片刻地面,随后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匕首,然后在地上开始挖掘,挖了大概一二十公分后地面之下出现了一个青灰色的坛子,这个坛子大概有巴掌般大小,上面用盖子封着,坛身沾染了不少泥土,坛壁也已经微微泛黄,泥土之色浸入其中,看样子这个青灰色坛子在此最少埋了有数十年之久。 见苏定秦从地下挖出蛊坛后我们几人皆是凑上前去,这时站在一旁的陈湘林说道:“看样子刚才蛊虫止步不前的原因就是这个坛子,难不成这坛子里面的东西可以克制这些蛊虫?” “定秦哥,要不然咱们打开这蛊坛看看,若里面的东西当真能够克制蛊虫,说不定就能够助咱们穿过鹰嘴涧。”沈南孝看着苏定秦手中拿着的蛊坛说道。 苏定秦闻言并未回应,而是拿着蛊坛在空中摇晃两下,从声音判断里面的确有东西,而且伴随着晃动里面竟然传来了微弱的碰撞声,看样子里面的确是活物,应该也是蛊虫。 苏定秦听到蛊坛内传来碰撞声后面色一沉,冷声道:“不行,这蛊坛里面装着的应该也是蛊虫,如果一旦打开让这蛊虫飞出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为了安全起见这蛊坛不能打开。” “其实这蛊坛打不打开无所谓,只要能够帮助咱们渡过鹰嘴涧就行,要不然咱们几人拿着这蛊坛走过去试试?”宁楠溪看着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朝着木桥方向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说目前还不知道这蛊虫克制范围,一旦要是全员出动的话真要是蛊虫发动袭击我们必然会遭殃,与其冒险还不如先让他和沈南孝上前试探一番,如果到时候没事的话再行定夺。 见我们几人同意后苏定秦手持蛊坛和沈南孝朝着木桥方向走去,或许是闻到了生人气味,蛊坛中的蛊虫再次变得暴躁起来,不断的用力冲撞着蛊坛,有些蛊坛甚至还发出咔咔碎裂声,苏定秦和沈南孝听到声响并未停下脚步,继续朝着木桥方向走去,伴随着二人脚步越来越近原本暴躁的蛊虫竟然安定了不少,苏定秦见有效果连忙和沈南孝加快脚步,可就在二人即将迈上木桥之时眼前不远处的蛊坛中突然飞出数十只黑色的蛊虫,直接朝着沈南孝攻击去,眼见蛊虫飞向沈南孝,苏定秦立即将手中的蛊坛递到沈南孝手中,说来也怪,沈南孝刚接过蛊坛这些蛊虫便调转方向不再朝他袭击,反倒是将矛头对准了苏定秦。 发现端倪后沈南孝再次将蛊坛递还给苏定秦,就在二人来回递的过程中两个人退到放置蛊坛之地,随后将蛊坛重新放到地上,这时追击过来的蛊虫才重新调转身形朝着木桥方向飞了回去。 见蛊虫重新飞回蛊坛后沈南孝长舒一口气,叹口气摇头道:“不行,这蛊坛谁拿着谁就能不受蛊虫撕咬,可其他人怎么办,现在这里只有一个蛊坛,其他人要想过去还需要其他办法才行。” “那咱们依次走过去如何,先让其中一人拿着蛊坛过去,等过去之后再将蛊坛扔回来,往返几次不就能够让所有人都过去了?”黎海看着沈南孝提议道。 “据我目测这条木桥少说也有三四十米长度,凭借咱们几人的手力根本无法将蛊坛扔出这么远的距离,而且一旦其中有一个人失误这蛊坛就会坠落悬崖,到时候再想渡过可就麻烦了,这边的人过不去,那边的人过不来,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看样子咱们要想顺利渡过这条木桥还需要再想其他办法。”苏定秦面色凝重的看着我们说道。 “苗疆这边比江宁城天黑的早,估计再有两个小时天就要黑了,一旦要是天黑咱们再想穿过木桥可就更不容易了,现在摆在咱们面前的就只有这个蛊坛,还能有什么办法?”宁楠溪看着苏定秦着急问道。 苏定秦此时心中也毫无办法,面对宁楠溪的质问只能选择沉默不语,就在众人低头思量解决办法的时候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顿时想起了一个办法,先前我和黎海还有宁楠溪从陈家村离开的时候曾途中遇到一片瓜地,由于当时已经天黑所以我们便在瓜地中的草棚中住了一晚,半夜我听到远处传来异响便前去查看,结果发现了数只矮骡子,这些矮骡子的头上都带着一顶帽子,据宁楠溪所言这帽子是由龙蜒藤编织,不仅可以防蚊虫更重要的是可以克制蛊虫,只要将这龙蜒藤带在身上蛊虫就不敢轻易靠近,如今我们身处苗疆十万深山之中,必然能够找到龙蜒藤,就算是找不到的话我们也能够捉几只矮骡子,到时候只要将其头上的帽子取下来我们就能够借助龙蜒藤顺利渡过满是蛊虫的木桥。 想到此处我抬起头看向众人,沉声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 “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办法?”宁楠溪着急问道。 “有一种藤蔓叫做龙蜒藤,除了能够防蚊虫靠近之外同样可以克制蛊虫,这种龙蜒藤被矮骡子采摘后会编成一顶帽子戴在头上,用来驱赶蚊虫,我想咱们只要找到这种龙蜒藤应该就能够克制木桥上的蛊虫,到时候只要咱们带着龙蜒藤过桥这些蛊虫定然不敢再攻击咱们。”我看着众人说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当初这龙蜒藤的事情还是我告诉你的,这里是苗疆龙蜒藤数量必然不少,只要咱们找到龙蜒藤那就能够顺利渡过木桥!”宁楠溪看着我欣喜道。 “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分头行动,现在是下午三点二十分,五点咱们在鹰嘴涧集合,这期间咱们就在这断崖山上寻找龙蜒藤,不过此处山势险峻一定要注意安全,而且不要单独行动,陈大哥和陈叔你们一组,我和南孝一组,宁姑娘和陈兄弟还有黎兄弟一组,不管找没找到五点必须在此处集合,一旦天色要是黑下来这山路可就不好走了,所以一定要在天黑前回来!”苏定秦斩钉截铁道。 制定好计划之后我们三组人便开始分头行动,我们顺着远路下山后很快便兵分三路,随后众人便隐没在茂密的树林之中,这林间树木虽说,但是却很少有藤蔓,我和黎海找了几根藤蔓拿给宁楠溪看,结果宁楠溪说并非是龙蜒藤,无奈之下我们只得继续寻找。 时间匆匆而过,眼看天色即将暗下来,可我们依旧找寻无果,无奈之下我们只得现行赶回鹰嘴涧,希望苏定秦和陈啸虎他们能够找到龙蜒藤。 一路上山,等我们到达鹰嘴涧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十分,此时天色已经昏暗,视线也变得有些不明朗,来到木桥前抬头看去,苏定秦和陈啸虎等人已经先行回来,见状我立即走上前去,看着几人问道:“你们找到龙蜒藤了吗,我和老黎还有宁姑娘在山上都转遍了,可就是没有找到龙蜒藤。” “我们也没找到龙蜒藤,按道理说这龙蜒藤在湘西分布极广,怎么可能会整座山上都找不到,难不成这些龙蜒藤都被矮骡子给摘去了?”沈南孝疑惑道。 “有可能,我和陈哥在山里寻找龙蜒藤的时候发现了一些龙蜒藤的根茎,上面还有断裂的痕迹,估计是被这山林中的矮骡子给弄走了。”陈啸虎沉声道。 “若真如此看样子咱们只能从矮骡子身上打主意了,这些矮骡子昼伏夜出,一般午夜十一点之后才会现身,要不然这样,今晚咱们就在这来个守株待兔,只要能够抓住矮骡子咱们就有办法弄到龙蜒藤!”苏定秦说道。 矮骡子比较喜欢吃庄稼地里的庄稼,比如花生和红薯都是他们喜欢吃的东西,不过断崖山距离村庄很远,附近根本没有田地,而且我们身处山上也没地方去弄这些农作物,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将事先准备好的干粮和面包拿出,用以引诱矮骡子,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够将其引诱至此,但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办法。 在苏定秦的指挥下沈南孝和陈啸虎等人利用绳索在鹰嘴涧前的地上埋下陷阱,然后将食物放置在陷阱中央,到时候只要矮骡子进入陷阱我们就可以收紧绳索,皆是绳索捆绑住矮骡子的脚腕位置,就算是他有再大的本事也挣脱不掉,待到那时我们再想从其头上取下草帽便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等所有准备做完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我们几人静静守候在旁边的密林之中,等待着矮骡子的到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夺帽渡桥 此时山间清冷寒风呼啸,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风吹树林发出的沙沙声响。 惨白月色从空中落下,给大地撒上一片薄薄的白雾。 我们几人躲藏在密林间屏气凝神,目光如炬看向四周。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后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这时黎海已经有些按奈不住,一边扫视四周一边低声在我耳畔问道:“这湘西地界到底有没有矮骡子,会不会这次咱们扑个空?” “应该不会,宁姑娘说矮骡子出自湘西十万深山,此处既然是矮骡子的发源地必然会有矮骡子的踪迹,而且矮骡子嗅觉十分灵敏,生性好奇,既然咱们将干粮放置空地他们应该会循着味道找到此处,再耐心等等,矮骡子是昼伏夜出之物,说不定现在还藏匿在林中。”我看着黎海低声回应道。 黎海听我说完不再开口,继续朝着周围林间看去。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后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从不远处的密林间传来。 听到声音我们几人立即将目光朝着密林方向看去,原以为是矮骡子,可没想到的是下一秒从密林中竟然钻出一只獾。 这只獾体长大概半米左右,通身灰色,额头有一抹白色的毛发,直接与尾部贯穿。 这只獾从密林中钻出之后用鼻子不断嗅着地面上的气味,然后不断朝着布置好的陷阱方向爬去。 眼见獾距离陷阱越来越近,我心中一阵紧张,万一要是獾触碰陷阱触发机关那么我们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就在我准备上前驱赶之时一旁的宁楠溪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异像,连忙将我摁住,低声道:“先别去,林子里面还有其他东西!” 闻听此言我立即稳住身形,转头朝着密林方向看去。 果不其然,原本寂静的密林之中竟然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伴随着枝叶晃动一个黑影从中显现,这东西高度约三四十厘米,从体态来看是直立行走,倒与我们先前见到的矮骡子相差不大。 见到这一幕我屏住呼吸仔细观察,就在獾即将踏入陷阱之际突然密林中钻出一道黑影。 这道黑影如同闪电一般,还未看清便已经将獾压在身下。 借着月色仔细看去,压住獾的黑影正是一只带着草帽的矮骡子,先前由于距离太远观察并不太仔细,如今这只矮骡子距离我们不到数米距离,模样看的清清楚楚。 矮骡子的双眼如同铃铛般大小,头部比拳头稍大一些,他口中布满尖锐的牙齿,面有五官,跟人相差不大。 獾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一边死命挣扎一边放声嘶吼。 这只矮骡子虽说体型还没有獾大,不过力道却是不俗,压制住后獾根本动弹不得。 数秒后矮骡子见獾的叫喊声越来越低,举起修长手臂伸出利爪直接朝着獾的脖颈位置刺了过去。 只听噗呲一声矮骡子锋利的指甲刺入獾的脖颈,一时间鲜血喷溅在地上。 獾受伤后更加拼命哀嚎,身形也在不住颤抖。 就在矮矮骡子即将无法控制之时突然密林中再次钻出一道黑影,这黑影行至獾前举起手中石头便砸了下去,只听砰砰数声獾的脑壳被坚硬的石头所砸碎。 一时间鲜红的血液和黄白色的脑浆从伤口位置流淌出来,不出三五秒钟獾便不再动弹,看样子已经彻底身死。 獾死后我定睛一看,发现另外一道黑影也是矮骡子,先前他应该是在密林中观察,见同伴难以摆平后才从林中搬起一块石头冲了出来。 两只矮骡子将獾击杀后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见状我心中有些不解,先前宁楠溪曾说矮骡子根本不吃动物的肉,只吃一些红薯或者农作物,既然如此这矮骡子又为何要击杀这只獾。 正当我心中不解之时两只矮骡子竟然不约而同朝着我们布置的陷阱方向走去。 看到这里我才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矮骡子击杀獾并非是为了吃肉,而是不让它跟自己抢夺食物。 他们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陷阱里面的干粮和面包,若非这只獾循着味道前来恐怕也不会死在这两只矮骡子手中。 片刻之后两只矮骡子便行至陷阱前,不过就在即将踏入陷阱之际他们却停下了脚步,随即朝着四下看去,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 “他们怎么不进去,是不是发现咱们了?”黎海紧张的看着宁楠溪问道。 “矮骡子生性狡猾,警惕性极高,他们是想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若是没有发现的话自然会进入陷阱之中。”宁楠溪解释道。 就在宁楠溪话音刚落之际两只矮骡子同时将目光收回,随即迈着步子踏入陷阱之中。 就在两只矮骡子的双脚同时踏入陷阱的刹那,沈南孝立即拉动紧握手中的绳索。 只听嗖的一声空中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绳索迅速收紧。 两只矮骡子虽然发现端倪准备将脚撤出,怎奈沈南孝速度实在太快,就在两只矮骡子收脚瞬间绳索已经绑在了它们的脚腕上。 一瞬间原本站在地上的两只矮骡子腾空而起,嗖的一声便被倒挂在空中。 两只矮骡子悬空后身形不断挣扎,口中还在发出奇特的怪叫声,那声音有些像是夜猫子的声音,听上去极其诡异。 “南孝,赶紧用东西将他们的嘴巴给堵住,他们的喊叫声说不定会引来同伴,这些矮骡子虽然不是食肉动物但是下手极狠,真要是大量矮骡子被召唤前来那咱们的处境就麻烦了!”苏定秦说完抢先一步冲出密林,沈南孝则是紧随其后,二人来到矮骡子面前后苏定秦从腰间抽出天罡劈水扇抵住二人利爪的攻击,一旁的沈南孝则是利用黑布堵住他们的嘴巴。 苏定秦和沈南孝二人相识已久,搭档更有数年时间,因此行事十分默契,仅是眨眼的功夫便将两只矮骡子的嘴巴全部堵住,虽然他们还能够发出呜呜声响,但却无法发出先前那诡异的喊叫声,即便是附近的矮骡子听到也不会循声赶来。 见两只矮骡子被束缚住之后我们几人从密林中钻出向前走去,来到苏定秦身边我抬头看了一眼悬在空中的矮骡子,此时他们双眼猩红,一副杀气凛然之势,虽说他们的嘴巴被堵上,但我依旧能够感觉到他们正在冲我们龇牙咧嘴。 “哥,这两只矮骡子怎么处置,是杀了还是埋了?”沈南孝看着苏定秦问道。 “放了。”苏定秦回应道。 “放了?这东西可是记仇,你就不怕他们回去之后召集同伙回来整咱们?”沈南孝满脸诧异道。 苏定秦闻言看了一眼悬挂在空中的矮骡子,沉声道:“本身咱们之间就没有仇怨,无非是为了得到他们头上的草帽而已,为了一顶草帽不值得将他们害了,再说这矮骡子通人性,如果知道咱们只是为了草帽应该不会记恨咱们,就按照我说的办,现在赶紧将他们头上的草帽摘下来。” 沈南孝见苏定秦执意如此只得点头答应下来,随后便将戴在矮骡子头上的两顶草帽摘了下来,见沈南孝摘下草帽我接过其中一顶,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上面除了矮骡子自身所散发的臭味之外果然有种奇特的香气,这种香气令人闻了之后神智清明,整个人也舒爽了不少。 苏定秦见沈南孝摘下草帽后便从其腰间抽出短刀准备割断绳索放了矮骡子。 矮骡子见到明晃晃的刀刃以为是要杀了他们,于是身体开始疯狂扭动,双眼之中更是泛起泪花。 看到这一幕苏定秦沉声道:“我们不想害你们的性命,只想借你们的草帽一用,这湘西苗疆深山中龙蜒藤多的是,到时候你们再去采摘一些编成帽子,这些干粮和面包当做答谢,一会儿将你们放下之后就将这些东西拿走吧。” 矮骡子虽说听不懂苏定秦的话,不过他们却从苏定秦的语气中判断出我们对他们没有伤害之意,原本焦躁不安的心绪也渐渐稳定下来,见状苏定秦将手中利刃抬手一挥,只听噌的一声,锋利的刀刃从绳索间划过,刹那间两只悬空的矮骡子坠落在地,他们倒地后挣扎起身,迅速解开脚腕上的绳索,将口中的黑布拽出后冲着我们几人龇牙咧嘴,似乎是在向我们示威。 苏定秦见两只矮骡子准备向我们攻击连忙将短刀收起,旋即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干粮和面包,递到两只矮骡子面前,开口道:“这些干粮和面包你们拿着,就当是换你们头上的草帽,我们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因为我们想要渡过木桥就只能利用龙蜒藤来驱赶蛊虫。” 说话之时苏定秦朝着木桥方向指了指,两只矮骡子顺着他手指方向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后两只矮骡子将苏定秦手中的干粮和面包接过,转身便朝着密林方向跑去,顷刻间便不见了踪影。 见两只矮骡子离开后苏定秦沉声道:“这矮骡子生性狡猾,谁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些什么,万一要是中途反悔必然会叫上同伴前来追赶,毕竟咱们手中现在还有不少食物,所以咱们必须要赶紧渡过木桥,南孝,你和陈大哥将草帽解开,然后将龙蜒藤分发给大家,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咱们就趁着夜色渡过木桥,就算是今晚要安营扎寨也绝对不能在这边。” 沈南孝听后立即和陈啸虎解开草帽将龙蜒藤分发给众人,待到我们手中都拿着龙蜒藤后苏定秦便率先朝着木桥方向走去。 此时一轮清辉冷月落在地面,周围一片死寂,木桥在清冷的寒风中摇摆不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不过那些蛊坛之中却是死寂无声,看样子里面蛊虫正在休息。 伴随着我们脚步逐渐靠近木桥,原本死寂无声的蛊坛突然传来阵阵异响声,很快一一阵阵猛烈的撞击声便从耳畔传来,看样子蛊虫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正在用这种方式来劝告我们远离木桥。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冒险过桥 此时虽说我手中攥着龙蜒藤,不过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毕竟这些蛊虫足有千百之众,一旦要是群起攻之我们必然逃脱不得。 而且龙蜒藤能够克制蛊虫的说法也只是传闻而已,我们之中并未有实践过。 万一要是龙蜒藤不管用那我们岂不是全都折在此处。 想到这里我停下脚步将心中所想告知苏定秦。 苏定秦听后自觉有些道理,于是抬手一挥道:“先别着急前行,陈兄弟所言不错,这龙蜒藤能够克制蛊虫的说法只是传闻,是否有效有待实践,南孝,将你手中多余的龙蜒藤扔出去,看看这些蛊虫到底怕不怕此物。” 闻言沈南孝举臂一挥,只听噌的一声龙蜒藤从空中甩出,直接落在木桥之上。 就在龙蜒藤落地瞬间原本暴躁不已的蛊虫竟然停止了撞击,眼前的数个蛊坛恢复死寂,其间再无任何声响发出。 由此可见龙蜒藤对于蛊虫的确有克制作用,江湖上的传闻也并非虚假。 确定龙蜒藤有效后我们几人忐忑的心绪总算是平定了不少。 旋即苏定秦和沈南孝从头前开路,我们几人则是紧随其后。 行至木桥前借着月色看去,我们几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先前由于距离太远加上视线不明根本看不清木桥的情况,如今靠近后才发现这木桥由于年久失修早就已经破烂不堪。 前段还算完整,可到了中段之后木桥便已经出现断裂,一米多宽的木板有的只剩下一半,还有的只剩下二三十公分,仅供双脚站立。 而且最危险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木板能不能够撑得起我们的重量。 毕竟木板下方只有两条绳索,一旦要是木板断裂我们必然会掉入数百米深的山涧之中。 来时我们曾观察过,山涧之下除了茂密的植被外就是乱石,一旦掉入其间必死无疑,根本没有活命的可能。 看到眼前断裂的木桥后苏定秦停下脚步,脸上显露出凝重神情,数秒钟后才沉声道:“这木桥年久失修早就已经断裂,如果咱们一同踏上木桥恐怕会导致木板断裂,而且这些绳索也已经十分不牢靠,万一绳索要是断了咱们几个人就被一锅端了,依我看还是小心为上。” “这样吧,我和南孝先在前面探路,你们几个留守木桥后方,等我们过去之后你们再过,这样一来木桥受重力小,说不定能够支撑咱们走过去。” 虽说担心苏定秦和沈南孝的安危,但此刻别无他法我们也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随后苏定秦和沈南孝将身上的装备整理好,站在木桥前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便踏着步子朝着木桥之上走去。 伴随着脚步落地,木桥骤然间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那声音就好像木板断裂声一般,听得我们几人惊心动魄。 苏定秦将脚掌落在木板上之后稍微用力下压,试探一番见木板并未断裂后便将另外一只脚也踩了上去,身后的沈南孝则是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前往。 二人行走在木桥上如履薄冰,最要命的是此处距离地面足有数百米,山风呼啸,吹动着木桥不断晃动。 木桥摆动幅度极大,看的我们几人手心中不禁捏了一把汗。 “苏大哥,你们两个小心一些,千万别着急!”宁楠溪站在木桥前看着走出数米的苏定秦二人嘱咐道。 此时苏定秦二人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只得挥手示意。 伴随着二人不断前行吱嘎声越来越明显,就在二人走到中段之时突然咔嚓一声传来,苏定秦脚下的木板登时碎裂。 由于事发突然苏定秦根本毫无防备,就在他下坠之时他连忙从腰间抽出天罡劈水扇,手腕一转便将其钩在绳索之上。 此时他身形已经悬在空中,猛烈的山风更是将其身形不断吹动,如同钟摆一般。 “苏大哥!” “苏兄弟!” 我们几人惊声叫喊,不过却不敢上前一步。 现在木桥岌岌可危,两个人的重量已经是极限,一旦要是我们冲上前去莫说救不了苏定秦,就连我们几人和沈南孝恐怕也会坠落山涧。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南孝,拉我上去!”苏定秦抓紧绳索沉声道。 沈南孝闻言右手抓紧绳索,慢慢蹲下后伸出右手,抓住苏定秦的手后便将其拉拽上来。 见苏定秦重新站上木桥后我们几人这才长舒一口气,随后苏定秦稳定心绪,继续和沈南孝朝着木桥尽头方向走去。 数十米的路程两个人足足走了十几分钟,当他们踏上对面悬崖之时我们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月色之下苏定秦站在对面朝着我们挥手,高声道:“你们赶紧过来,人数千万不要超过两人,我和南孝在这边接应你们!” 虽然途中出现意外,但苏定秦和沈南孝还是顺利通过木桥,这给了我们很大的信心。 随后陈啸虎和陈湘林二人朝着木桥上方走去,由于有龙蜒藤压制,蛊虫并未冲破蛊坛飞出袭击,加上二人都小心翼翼行进,仅用了不到十分钟二人便顺利渡过木桥。 宁楠溪见几人已经过去,转头看向我和黎海,沉声道:“这座桥只能供两人前行,你们两个先过去,我来殿后。” 闻听此言黎海手持龙蜒藤便要上桥,见状我一把将其拉拽住,说道:“老黎,咱们两个要是都过去那这边可就只剩宁姑娘自己了,万一要是出现意外怎么办,依我看先让她过去,咱们两个留守此处,这样一来真要是有什么危险咱们也能够及时接应,实在不行你和宁姑娘先过去,我留在这边,反正不能让宁姑娘自己留下。” 黎海见我执意如此只得退后两步,说道:“你不过去我也不过去,咱们是兄弟我自然要陪着你,妹子,你先过去等着我们,等你过去之后我们再走。” 宁楠溪听到这话朝着我们身后密林方向看了一眼,点头道:“好,那我先过去,你们两个随后跟上,千万要小心,这矮骡子虽说已经离开,但说不定在密林中窥视咱们,你们千万别耽搁时间。” 见我们二人点头后宁楠溪便手持龙蜒藤朝着木桥方向走去,由于宁楠溪身材瘦弱,木桥受力较小,所以她很快便穿过木桥。 见宁楠溪顺利通过木桥后我转头看向黎海,说道:“老黎,你身子比较沉,你在前面走,万一要是有什么事我在后面还能帮衬,走的时候一定要踩稳再继续走,千万别贪快!” “行了,你这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我虽然胖点可也不至于把这木桥给踩塌吧,我先过去了,你也小心点。”话音刚落黎海便朝着木桥上方走去。 黎海刚踏上木桥一阵猛烈的吱嘎声便从其脚底传来,低头看去,原本就出现裂痕的木板顿时开裂的更厉害,伴随着木桥晃动黎海浑身也在颤抖不止,他慢慢将头转向我,脸色煞白道:“陈默,这……这木桥到底能不能行啊,不会断了吧?” “没事,你双手抓好两边绳索,千万要抓紧,行走的时候尽量收着力,问题应该不大。”我看着黎海出言宽慰道。 听到这话立即继续向前走去,见其迈出第二步后我朝着身前木板看去,虽说木板上已经出现了十几公分长的裂痕,但看样子应该没什么问题,随后我深呼吸一口气,抓紧两侧绳索后便随着黎海朝着木桥上方走去,就在我的脚掌刚落在木板上之时,远处的苏定秦和宁楠溪突然朝我高声喊道:“陈默小心身后!” 虽然看不清众人的神情,不过从其语气来看异常焦急,听到声音后我刚准备转头看向身后,可就在这时一阵猛烈的拉力从我身后传来,不等我做出反应我直接腾飞空中,随即重重落在地上。 这一下力道极大,将我摔了个七荤八素。 等我缓过劲来抬头看去之时发现眼前出现几道黑影。 月色之下我定睛一看,发现这几道黑影竟然是矮骡子。 数量一共有五只,其中三只头顶戴着草帽,另外两只头上空空如也,看到这里我蔡明这是矮骡子回来复仇了。 见到矮骡子现身眼前我刚想挣扎起身,岂料其中一只矮骡子抬脚便朝着我胸口踹了过来。 由于事发突然我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只听砰的一声胸口被结结实实踹了一脚,我登时再次倒地,地面砂石骤然震起。 “陈默!” 就在我倒地瞬间黎海的声音从耳畔响起,透过缝隙看去,黎海正转身准备下桥。 黎海不会任何道法本领,他前来无异于送死之举。 这些矮骡子虽然身材矮小可力道极大,而且爪子锋利异常,即便是黎海身躯庞大也绝非他们的敌手。 想到此处我连忙朝着黎海喊道:“老黎别过来!赶紧过桥,快点!” “老子要是把你扔在这里还算是什么兄弟,今天咱们哥俩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说话间黎海从木桥之上一跃而下,解开身后背包直接将其挥舞空中,旋即快步上前朝着其中一只矮骡子的背部砸了过去。 由于矮骡子此时正背对着黎海,根本没有发现危险袭来,只听砰的一声黎海手中的背包重重砸在矮骡子的背部。 一瞬间矮骡子直接飞出数米远的距离,旋即重重倒落在地。 “想动我兄弟你们也不先问问我答应不答应,今天你们要是敢动陈默一根汗毛那就别想活着回去!” 黎海满身杀气,双眼之中更是释放出熊熊怒火。 第一百八十八章 四面夹击 剩余的四只矮骡子见自己同伴受伤倒地后面露狰狞之色,皆是将目光看向身后的黎海。 黎海见矮骡子虎视眈眈看着自己,露出龇牙咧嘴的凶狠模样,不觉心中有些发憷。 他将背包挡在身前,颤巍道:“你们可别过来,我从小在少林寺学武,就凭你们几个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们要是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给我离开这里,要不然我会让你们死的很难看!” 矮骡子根本听不懂黎海的话,只是能够从其语气和神情看出他在威胁自己。 于是几只矮骡子相视一眼后便继续朝着黎海方向走去。 黎海眼见震慑不住他们,连忙将胸前背包拉开,从中拿出干粮和面包。 往旁边地上一扔,满脸赔笑道:“你们不是喜欢吃这些东西吗,我把这些干粮和面包全都给你们,让你们吃个够,赶紧去捡啊,好吃的很!” 几只矮骡子目光紧盯黎海,根本没有往干粮方向瞟一眼。 他们带着浑身杀气朝着黎海走去,看样子不弄死黎海誓不罢休。 眼见黎海身处险境,我立即挣扎起身,直接从背后取下红绫剑。 右手一抽长剑出鞘,只听噌的一声剑身红光流动,一阵低鸣声从剑身之中传出。 此时矮骡子距离黎海只剩不到两三米的距离,黎海也已经退到悬崖尽头,再无路可退。 眼见黎海被逼上绝路,我快步持剑上前,举起手中的红绫剑便朝着其中一只矮骡子劈砍过去。 原以为这些矮骡子背对着我不会发现,可没想到的是就在剑身横出之际矮骡子竟然轻巧闪过,旋即转头来看向我。 其余三只矮骡子也转过身来,眼神中充满怒火,似乎是想要将我活吃了一般。 “陈兄弟,你和黎兄弟在那边等着,我这就过去救你们!” 就在双方对峙之时苏定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循声看去,苏定秦正卸下身上装备猪呢比再次渡桥。 见状我连忙高声阻止道:“别过来苏大哥,这木桥岌岌可危,你要是再过来的话恐怕咱们都回不去了!” 苏定秦听到这话停下脚步,虽说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继续往前迈进一步。 毕竟刚才黎海已经将木桥踩出裂缝,一旦要是再经受多人踩踏恐怕就会断裂。 到时候不光我们过不去,对面的宁楠溪等人也回不来了。 “陈兄弟,那你和黎兄弟多加小心,这矮骡子虽说不吃肉但是生性残暴,而且身形异常灵敏,你们千万要注意安全!”苏定秦站在远处高声喊道。 苏定秦话音刚落,站在我面前的四只矮骡子突然朝我发动攻击。 这四只矮骡子同时露出锋利爪子,朝着我胸口面门位置袭来。 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有八只爪子。 慌乱之间我也无暇抵挡,直接肆意挥动手中的红绫剑朝着空中劈砍去,伴随着长剑挥动一道道红光剑气从中迸发,耳畔更是传来嗖嗖嗡鸣声。 虽说这这几下招式凌乱,不过却极为有效,因为没有章法矮骡子也不知道长剑会攻击何处,无奈之下只得先行撤退。 见矮骡子退出数步后我心中大喜,原以为矮骡子心中惧怕准备逃离此处,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四只矮骡子相视一眼,竟然身形一闪直接将我围了起来。 四只矮骡子分布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身形躬起探出双爪,随时都有可能朝我攻击。 我不过只有一双眼睛,就算是用余光充其量也只能看到三只矮骡子的踪迹,剩下一只矮骡子站在我身后,若我潜心与其他三只矮骡子交战难免会被这只矮骡子攻击。 就在我心中思量对策之时四只矮骡子同时从四个方位朝我袭来,眼见危险临头我立即挥动手中长剑格挡。 剑刃锋利无比,迎面而来的矮骡子根本不敢轻易招架,就在我将身前三只矮骡子击退之时身后突然传来刺啦一声,紧接着我就感觉到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旋即一股热流从后背流淌下来,鲜红的血液顺着背部不断滴落地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回头看去,矮骡子正用阴险诡异的眼神看着我,嘴角还显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月色之下他锋利的指甲上带着一条数公分长短的皮肉,皮肉之上还沾染着鲜血。 望着矮骡子阴险狡诈的表情我心中怒火中烧,我们不过只是设下陷阱夺了他们的草帽,事后也曾道歉并将食物分发给他们,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想致我们于死地,既然他们苦苦相逼我也没必要再跟他们客气。 想到此处我将手指放置在红绫剑上,只听噌的一声锋利的剑刃从我指尖划过,瞬间鲜血从伤口中流淌出来,直接滴落在剑锋上。 一瞬间红绫剑鲜红如血,周身环绕着一股红晕,矮骡子见到红绫剑起了变化,眼神骤然一变,身形一躬,纵身一跃便举起锋利的双爪朝着我袭来。 由于这只矮骡子事先没有与其他几只商量,身后的三只矮骡子并未行动。 我见时机已至,上前一步举剑便朝着迎面而来的矮骡子劈砍上去。 矮骡子见剑锋下落,举起锋利的指甲便要格挡,只听噌的一声血光四溅,矮骡子的左臂直接被我斩断。 鲜血淋漓的手掌掉落在地,矮骡子更是发出刺耳的嘶吼声。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深厚的三只矮骡子震慑住,我趁他们没有上前攻击直接快步举剑上前,抬手横出,一阵猛烈剑气横扫,矮骡子的脑袋直接被剑气斩断,顿时他脖颈伤口处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溅出,两三秒后便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陈兄弟好样的!”站在木桥对面的苏定秦等人见我顺利击杀其中一只矮骡子后高声称赞道。 见矮骡子身死我信心倍增,手持红绫剑转身看向身后的矮骡子,狞声道:“想要我的命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既然你们想置我于死地那就一个也别活着回去!” 说话间我手持红绫剑冲将上前,与剩余的三只矮骡子交战一处,这矮骡子虽说阴险狡诈,但绝非是红绫剑的对手,数招过后三只矮骡子已经被我斩杀两只,剩下的一只刚想转身逃入密林,我直接上前一步趁其不备用长剑贯穿其胸口,只听噗呲一声剑锋穿透矮骡子胸部,旋即他重重倒在血泊之中,挣扎数下之后便不再动弹。 黎海见我将四只矮骡子击杀后抱着背包行至我面前,举起大拇指称赞道:“陈默,还真有你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把这几只矮骡子全都给杀了,对了,这只矮骡子怎么办,我看他倒地不起估计是伤得不轻。” 闻言我转头看了一眼被黎海砸倒在地的矮骡子,此时他脸上再无先前那般凶狠暴戾神情,反倒是变得惊恐不已,他双手撑地不断后退,双眼之中更是显露出惊恐神情,虽说这矮骡子已无还手之力,但我知道若是留着他必然是纵虎归山,想到此处我看着黎海沉声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要是不斩草除根终将是个祸患!” 说罢我举剑上前直接将锋利的剑刃刺入矮骡子的胸口,一剑解决了他的性命。 望着地上矮骡子的残肢断臂我心中有些五味杂陈,若非他们回来寻仇或许不会是这个结果,不过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沉默片刻后我将长剑收回剑鞘,望着不远处的木桥说道:“走吧老黎,苏大哥他们还在等着咱们。” 黎海点点头后便随我朝着木桥方向走了过去,黎海走在前面,我紧紧跟随在后面,虽说黎海身体沉重但好歹木桥经受住了他的重量,终于在十几分钟后我们二人有惊无险的渡过了木桥,过桥后我回头朝着深达数百米的山涧看了一眼,不觉心中一阵后怕。 “没事吧陈默,刚才你是不是让矮骡子抓伤了?”见我落地后宁楠溪性质我面前担心问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破了点皮而已,不碍事。”我看着宁楠溪笑道。 宁楠溪听后双手摁住我的肩部直接将我转过身去,随即惊声道:“这么长一道口子还说没什么事,这湘西苗疆毒虫众多,而且还有瘴气,万一要是伤口感染怎么办,我现在给你消毒包扎,你忍着点。” 见宁楠溪有些小题大做,我连忙说没这么严重,可宁楠溪却是不依,将我搀扶到石头前坐下后便从背包中取出准备好的酒精和纱布给我消毒包扎。 “陈兄弟,宁姑娘对你当真不错,不过就是年纪小了点,要不然我看你们两个挺合适。”陈啸虎行至我身边笑道。 “陈叔你说什么呢,我不过……” 不等宁楠溪说完,陈啸虎笑道:“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你们继续,我先在附近看看。” 见陈啸虎走远后我侧头看了一眼面颊绯红的宁楠溪,说道:“谢谢你宁姑娘。” “跟我客气什么,换做别人我照样如此,我可跟你说你千万别多想,本姑娘对你可没有丝毫意思。”说完宁楠溪将手中的酒精和纱布放在我掌心,说道:“给你包扎好了,这酒精和纱布你自己拿着,明天再换一次,两三天后伤口应该就能够结痂。” 看着手中的酒精和纱布后我心中一阵暖意升起,虽说我现在已经没有了家人,可我还有朋友,不管是黎海还是宁楠溪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是我能够托付生命的朋友,有他们在即便是我一人身处在这天地间也不会感到孤单。 原地休整十几分钟后苏定秦行至我们几人面前,说道:“这地方靠近蛊虫太近,咱们决计不能久留,依我看咱们再继续往前走走,看有没有适合扎营的空地,今晚咱们就在这林中过一夜,等明日一早在行动身前往生苗,对了陈大哥,这里距离生苗还有多远距离?” 陈啸虎听后朝着四下看了一眼,说下了这座山后还有大概二三十公里就能够到达生苗,不过这只是八十一难中的第一难而已,后面还有更多危险在等着我们,要想顺利到达生苗绝非是一件容易之事。 第一百八十九章 苗疆蛊术 陈啸虎的话令我们几人不禁心生疑惑,先前我们以为这鹰嘴涧便是进入生苗最危险之地,如今从陈啸虎的意思来看后面的艰难险阻远不及此。 “陈大哥,现在咱们已经踏入生苗境地,后面不过二三十公里路程,还能有什么危险?”沈南孝看着陈啸虎不禁问道。 陈啸虎无奈苦笑一声,说生苗与熟苗的百姓不同,熟苗的百姓基本上已经汉话,跟我们没有什么太大区别,虽说其中也有人学习制蛊之术,不过仅是一小部分而已,可生苗不同,自古以来生苗与外界就几乎没什么来往,因此他们的生活习性还跟数百上千年前一样,而且他们家家户户都会制蛊养蛊,还会将蛊虫放置在自家门前或者是野外饲养,所以要想进入生苗绝非易事,说不定走在路上就会身中蛊毒,因此要想顺利进入生苗还需要格外小心才是。 “陈大哥,这生苗百姓所饲养的蛊虫也十分厉害吗,比起苗疆蛊门如何?”苏定秦看着陈啸虎问道。 “寻常百姓饲养的蛊虫肯定不如蛊门中的蛊虫厉害,不过其种类繁杂令人难以防备,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地方。” 据陈啸虎所言苗疆蛊虫千奇百怪,有金蚕蛊、情蛊、蛇蛊、植物蛊等等,这些蛊虫虽不至于要人性命,不过却可以让人痛不欲生。 金蚕蛊是在湘西偏僻地区养成的,渐渐流传于湖南、福建、广柀魇种蛊的表皮是蚕金色,每天喂它锦锻四寸,把它解出的粪便放在食物里,吞服了的人就会生病死亡。 传说这一种蛊会使养它的人暴富,也会使养它的人发生灾害,因而不能得罪它。 如果无意继续供养它,要准备一只小箱子,放些金银锦绸,把金蚕蛊墿咨面,然后把这只小箱子放在路旁,听凭别人把箱子携走,叫做嫁金蚕蛊。 金蚕蛊对于人体的危害很大,它像人死后尸体上生的尸虫一样,侵入人的肚子后,会吃完人的肠胃,它的抵抗力很强,水淹不死,火烧不死,刀也砍不死。 苗族特有的情蛊又名情花蛊,是苗族女孩子特有的蛊虫,用心头血加蛊虫练成,每日以心血喂养,十年得一情蛊。 此情蛊可下在饭菜中,也可下在服饰上,苗族女孩子都以此情蛊下在自己的情郎身上。 每月情蛊会发作一次,那种感觉撕心裂肺,中了情蛊的人如果不吃解药的话,在情蛊发作的时候,大多数人忍受不住痛苦自杀了。 情蛊在蛊虫之中最为阴狠毒辣,中蛊之人一想到自己心爱的人蛊就会啃噬他的心,让他心痛,只有见到心爱之人,疼痛才会停止。 相传他们的女子会在爱人的身上下蛊,美其名曰为情蛊,一但男方再与第二个女人有过激行为就会爆毙而死,当然那女子也不会独活。 情蛊可是算是蛊中的极品,只要中了情蛊人就会失去意识,整个人都臣服于下蛊之人,会用情字是因为中蛊的人会认为自己爱上了下蛊的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守护在那个人身边,一但离开很快的就会死去。 要解它也只有找到下蛊之人,也有传言只要有情蛊,就可以让两个人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听陈啸虎说完后我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没想到这蛊虫竟然有如此效果,竟然还能够控制人的感情,看样子湘西之地确实邪性,怪不得自古以来就有传闻说湘西出邪事,这话是一点都不假。 陈啸虎说蛊虫自古以来就有,尤其是汉武帝时期最为兴盛,当时还发生了著名的巫蛊之乱,这件事还间接影响了汉朝的兴衰,由此可见这蛊术在历史上的地位如何。 后来经过科技发展蛊术渐渐没落,不过清朝时期发生的一件事却再次让消失的蛊术重新回到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江西省兴国县在清道光年间曾发生过一件诉蛊的刑案。 赵如瞻从福建长汀迁到江西兴国县,就独资开一家油店,雇工人曾起周等五人榨油,除发给工资外,并供给他们午餐。 曾起周等五人到工第一天中午用餐后,就觉得肚子很痛,立刻回家请了一个大夫医治。 大夫以为他们生的是普通的腹痛,开方服药,肚子依然痛得死去活来,身体也一天一天的消瘦下来。 另有三位过路人经过赵家店门,向他家店伙买桃子吃,他们三人吃下后肚子也痛起来了。 曾起周和赵家店里的佣工吴老六有金钱往来,吴老六一天到曾家向他讨回借的钱,曾起周向吴老六说:“你把我的病治好,我就把借你的钱还给你,如果我的病治不好,甚至死了,你的钱就没人还了。” “你的病只有杨老六会医,杨老六是赵如瞻从长汀带来的,他有一种解药可治好你的病。” 吴老六为了讨回借款,因而向曾起周说出了秘密。 曾起闻听此言就拜托吴老六转请杨老六给药治病,并给他一笔钱。 杨老六只得偷偷的将解药交给吴老六,曾起周五人服了解药,没有好久就将赵家下的蛊毒从大便里解出来。 解下的蛊长有半寸,白色,蛊的口像针一样,颜色是青的。 曾起周的病稍有转机就迫不及待的向兴国县正堂控告赵如瞻放蛊害人,这件事情才公开出来。 当地的医生陈锡卿并将曾起周等八人的蛊毒治好,他们八人肚里的蛊并从大便解出。 这件放蛊的案子真相大白以后,吴老六、杨老六二人并说出赵如赡养的蛊共有瓜蛊、蛇蛊和虫蛊等三种。 瓜蛊就是瓜虫,形状像瓜,大小如一枚枣子。 蛇蛊的形状像蛇。虫蛊比蛇小,数量很多。 曾起周等八人中的蛊毒是赵家养的虫蛊,是从水草中的鸡脊柴造成的。 兴国县医生陈锡卿年轻时在福建长汀县中过蛊毒,是一个和尚为他治好的。 陈锡卿将他本人用过的丹方治疗其他患蛊的人,曾起周等八人的蛊毒也是用这个丹方治好的。 丹方的内容是:将白头翁、独脚莲、透骨硝三味用水酒和鸡煮,再把巴豆捣碎,以酒蒸熟制成药丸。 服前一种药后,会腹痛如绞的晕过去,然后服用第二种药丸,蛊就被杀死在腹中而解了出来。 “这是近百年来蛊术重回大众视线的一件案子,后来蛊术再次销声匿迹,不过直至如今湘西之中的生苗百姓依旧在制蛊养蛊,而且蛊门也藏在其中。”陈啸虎语重心长道。 “陈叔,外八门中的蛊门算是最神秘的一个门派,他们养蛊到底是为了什么,既然藏匿深山又如何来运营门派呢?”宁楠溪看着陈啸虎不解问道。 “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赚钱,这蛊虫用处多得很,虽说蛊门不出山,不过外面的人却与蛊门多有联系,他们将蛊虫运出去之后卖给那些有钱人或者是想要一炮走红的明星,说白了这就跟东南亚养古曼童差不多,古曼童是利用死去的婴儿来为自己改变运势,这蛊虫也是如此,因此销路很好,蛊门虽说是外八门中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门,但也是除了索命门之外最富有的一门。”陈啸虎看着宁楠溪解释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这么多年蛊门还没有解散,原来是这其中利益驱使。”宁楠溪说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着陈啸虎追问道:“陈叔,既然你曾经多次来过苗疆,那你知不知道如何防备这些蛊虫,或者是如何知道自己中了蛊?” “蛊或有形或无形,中毒极易,不过也不是没有辨认之法,其一是以生黄豆食之,入口不闻腥臭,是中毒。其二是以灸甘草一寸嚼之,咽汁随之吐出的,是中毒。其三插银针于一已熟的鸭蛋内,含入口内,一小时后取出视之,如蛋白俱黑者,是中毒。这三种办法都是当地生苗百姓教给我的,可信度极高,三年前我在生苗曾中过一次筷子蛊,所谓筷子蛊就是中蛊之后身形僵直不能弯曲,浑身上下如同筷子一般,当时中蛊后我就找了一个当地的生苗百姓,花了大价钱才知道了破解之法,自此我就再也没来过生苗。”陈啸虎心有余悸道。 “陈大哥,如今辨认之法我们已经知道,那如何防备呢,我们从未来过湘西,也不知道都有什么蛊,万一要是不小心中蛊怎么办?”我看着陈啸虎追问道。 “不急,这个也有办法破解,凡房屋整洁没有灰尘珠网的一般来说是藏蛊之家,这种家庭千万不要去,更不要与其来往,稍不注意可能就会给你下蛊,在吃饭或者喝水的时候如果看到主人用筷子向杯碗敲动也千万不要食用,因为这是主人在下蛊,一旦要是将吃了食物或者是喝了水蛊虫就会顺着咽喉进入腹中,到时候必然疼痛难忍。” “至于如何治疗也简单,携同大蒜头出行,吃饭前先吃一口打算,如果饭中藏有蛊虫的话必然会吐出来,如此一来便能够防备蛊虫,不过由喝酒引起的中蛊分外难治,所以外出千万不要饮酒,免得对方在酒中给你下蛊。” “在所有的解蛊办法中最常见的就是用雄黄、蒜子、菖蒲三味用开水吞服,使之泻去恶毒,金蚕蛊最害怕头嘴似鼠,身有刺毛似蚝猪箭的刺猬,故刺猬是专治金蚕蛊的特殊药品,其他如蜈蚣、蚯蚓等虫类也可以治蛊。”陈啸虎耐心解释道。 第一百九十章 密林毒蚊 陈啸虎说来之前他已经准备妥善,在药店购买了解蛊用的药材。 不过这些药材只适用于一般的蛊虫,像蛊门之中那些奇绝诡异的蛊虫却是无法破解,所以要想顺利解决此事还需要多加小心。 穿过鹰嘴涧便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虽然此时天色昏暗林中危险,但我们必须冒险渡过。 毕竟蛊坛距离我们现在不过十几米距离,万一要是半夜蛊虫从坛中飞出对我们进行攻击,到时候我们肯定处于被动状态,待到那时再想躲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行至密林前苏定秦朝着林中观察片刻,让我们几人从背包中拿出准备好的电筒,继而说道:“虽然不知道这片密林多大范围,但咱们今晚决计不能在其间逗留,只有穿过密林才能找寻地方休息,湘西毒虫厉害猛兽更是危险,这里人迹罕至想必应该有大兽出没,一会儿进入密林后千万要跟紧队伍,一定不能擅自行动,如果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发生危险那么后果自负!” 苏定秦面色凝重一本正经,看得出来他对于眼前这片密林也十分忌惮。 毕竟我们现在身处苗疆十万深山,这里有数不尽的诡异奇谲之物,一旦我们掉以轻心说不定就会命丧此处。 苏定秦见我们几人点头答应后便手持电筒一马当先走入林中,我们几人则是紧随其后。 刚进林子一阵阴冷之气便从四面八方袭来,伴随着的还有如同潮水般的嗡嗡声。 借着电筒光亮循声看去,密林之间蚊虫无数。 除了盘旋在空中的蚊子之外树上更是趴伏着成百上千只各种各样的虫子,而且这里的蚊子也与寻常见到的蚊子不同。 除了体格更大之外身上还长着五颜六色的斑点,应该是传闻中的花毒蚊。 先前我曾在电视上看到过,这种花毒蚊主要产自湘西,比一般的蚊子毒性要强数十倍。 寻常蚊虫叮咬在身上无非是出现红肿,症状只是瘙痒,可花毒蚊不同,一旦咬在人的身上除了出现红肿之外还会出现溃烂,严重者还会出现幻觉。 如果在一段时间内不接受治疗的话恐怕伤口的毒性会迅速蔓延,最终导致截肢的悲剧。 “停下!”正当我观察四周时陈啸虎的声音传入耳畔。 听到声音原本行进的几人皆是停下脚步,将目光看向陈啸虎。 此时陈啸虎已经将背在身后的背包取下,他拉开拉链后从中拿出一瓶类似于喷雾的塑料瓶子,随即说道:“这湘西苗疆中毒虫虽说厉害,但密林间的花毒蚊才是无形杀手。” “以前我听生苗的村民讲起过,他们不怕湘西毒虫,怕的却是这密林间的花毒蚊,一旦被这种花毒蚊叮咬就会影响人的中枢神经,从而让人产生幻觉。” “跟我讲起这件事的生苗村民有个侄子就是死在花毒蚊的手中,他被花毒蚊咬伤后没有及时治疗结果出现了幻觉,半夜从房中起来后直接朝着家门口的断崖跳了下去,等发现的时候人都摔散架了,所以咱们必须小心一些。” “我这里是配置好的药水,专门克制花毒蚊,喷上之后一米之内花毒蚊不敢近身,你们赶紧把这药水喷洒在身上,要不然的话咱们决计走不出这片林子。” 闻听此言苏定秦立即接过药水开始往身上喷洒,随后我们几人也将药水喷洒在全身。 待到药水喷洒完后我朝着四下看去,果不其然,原本聚集在我们身边的花毒蚊竟然当真散去。 它们只敢在一米左右的地方盘旋,却不敢对我们进行叮咬。 这就像西游记中孙悟空给唐三藏画的那个辟魔圈似的,给我们增加了一层无形的保护罩。 待我们几人全身都喷洒了药水之后便继续朝着密林中行走,从周围树木的枝桠和生长态势来看这条路几乎没人走过,看样子即便是生苗的百姓也很少来到此处。 一路前行,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后走在最前面的苏定秦突然停下脚步,随即抬手一挥道:“停下,前面好像有人影!” 听到这话我们几人立即停下脚步,旋即朝着苏定秦手指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距离我们十几米开外的密林间竟然有一个黑影,从形状来看绝非是树木导致的错觉。 “现在时至半夜怎么可能会有人影,再说生苗村落距离此处有二三十公里的路程,生苗百姓绝对不可能半夜进入密林,你们几个先在这里稍等,我过去看看情况。”陈啸虎说完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匕首,随即朝着密林方向走去。 约莫两三分钟后陈啸虎从不远处折返回来,行至我们身前后嘴角含笑,说那根本不是什么人影,而是生苗百姓立在密林中的一座图腾而已。 听到这话我们几人立即跟随陈啸虎上前查看,来到所谓的人影前借着灯光看去,这不过只是一根形状怪异的石柱罢了。 这石柱上面雕刻着各种昆虫的样子,顶部还有一张带着面具的人脸。 这面具看上去十分狰狞,如同罗刹一般,双眼瞪得像铜铃,嘴角还长着两颗锋利的尖牙,鼻孔上翻,面具两侧也绘制着模样不同的虫子,看上去十分诡异。 “陈大哥,这是苗疆传统的图腾柱?怎么模样这般诡异?”苏定秦看着陈啸虎问道。 “不是,苗疆图腾柱我见过,绝非这个模样,上面可有昆虫图案的图腾柱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想必应该是生苗百姓所立,毕竟他们对于蛊虫十分敬畏,将其雕刻在图腾柱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陈啸虎回应道。 “陈大哥,这里好像还刻着一些字,这是什么意思?”黎海抬手指向图腾柱下方,低头看去,在昆虫图案的包围中的确刻着几个字,不过这些字看上去不像是汉族文字,倒有些像是少数民族的文字。 陈啸虎听到这话低头仔细查看一番,片刻后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说道:“这图腾柱上的文字是用来威慑外人的,意思是进入生苗只有死路一条,从这一点也能看出生苗百姓对于汉民十分排斥,不想让他们进入生苗领地,毕竟原来的苗族已经被割裂成生苗和熟苗,而且现在熟苗基本已经汉话,跟汉民没什么区别,所以生苗不希望外面的人再进入自己的领地来影响自己,所以才会在此立下图腾柱来威慑外人。” “既然如此咱们这次这么多人进入生苗会不会被他们针对?”苏定秦看着陈啸虎问道。 “尽量不接触就不接触,不过我看有些困难,毕竟咱们这次要找的是蛊门所在,苗疆十万深山,别说是外地人,就算是本地人将其放置其中恐怕也难以脱身,所以要想找到蛊门恐怕还是要请一个当地向导,这件事情你们别管了,到时候包在我身上,我虽然不能保你们此番安全无事,但我不会让你们在生苗百姓身上吃亏。”陈啸虎斩钉截铁道。 见陈啸虎一副胸有成竹模样我们几人放下心来,随后便无视图腾柱上的文字继续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大概继续走了三五分钟后我们便走出了密林,外面便是一处平缓的山地。 站在山地上朝着远处看去,月色之下苗疆的十万大山映入眼帘,的确是异常壮观,不过我也十分钦佩生苗百姓竟然能够在这种不通水不通电的地方生活一辈子,这的确是让常人难以接受。 走出密林后苏定秦担心靠近密林还会受到蚊虫和野兽的袭击,于是又带着我们向前走了一公里左右的路程,直到我们远离密林后他才停下脚步让我们安营扎寨。 所谓的安营扎寨无非是在地上铺上防潮垫然后再铺上睡袋而已,毕竟我们这次是通过人力进入生苗,所以并未带帐篷等物,不过能够在这人迹罕至鸟不拉屎的地方暖和的睡上一觉就已经很不错了。 十几分钟后众人钻入睡袋中,随后便开始休息,或许是由于白天走了太多的路,身体早就疲累无比,所以躺下之后众人很快便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铃铛声响传来,听到声音后我猛然惊醒,旋即朝着四下看去,一开始我以为是幻听,可当我屏气凝神后发现这声音的确存在,而且铃铛声十分空灵,并不能听到声音到底是从何处传来。 先前据陈啸虎所言这里距离生苗村落足有二三十公里,既然如此怎么会有铃铛声响传来,想到此处我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发现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左右,这么晚的时间不可能还有人在外面闲逛,难不成我们是碰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沉思之间我从睡袋中爬出,轻声细步行至陈啸虎身前,蹲下身子用手掌推了他几下,不多时陈啸虎醒过来,他睡眼朦胧的看着我,问道:“怎么了陈兄弟,是不是你起夜不敢一个人去?” “不是,我刚才睡觉的时候听到一阵铃铛声响,你说会不会是不干净的东西,这荒山野岭哪来的铃铛?”我看着陈啸虎问道。 陈啸虎听到这话顿时清醒过来,他睁大眼睛仔细看着四周,似乎是在听着周围动静,见其如此谨慎我连忙问他怎么回事,陈啸虎抬手嘘了一声,旋即低声道:“在苗疆之地听到铃铛声可不是什么好事,这说明附近有人在赶尸!” “赶尸,你说的是湘西赶尸!”我看着陈啸虎惊讶问道。 关于湘西赶尸我曾在电视上看到过有关介绍,这是湘西三邪之一,其他的两邪分别是蛊术和落花洞女。 所谓赶尸是巫文化的一部分,又称移灵,发源于古辰州沅陵、泸溪、辰溪、溆浦四县,清朝就广为流传湘西赶尸人的传闻,即赶尸人利用秘术将客死异乡的人的尸体带回家乡,让他们入土为安。 第一百九十一章 湘西赶尸 据民间传闻赶尸人一般是个身穿道袍的法师,尸体身上则是披着黑色的尸布,法师站在这些死尸前头摇铃引路,所以这种人也被当地人称做赶尸匠。 无论尸体数量有多少,都由他一人赶,不管什么天气,赶尸匠都要穿着一双草鞋,身上穿一身青布长衫,腰间系一黑色腰带,头上戴一顶青布帽,手执铜铃,腰包藏着一包符。 法师不在尸后,而在尸前带路,左手持灯笼,右手持铜铃,之所以摇晃铜铃其一是为了让死去的尸体辨别方位避免走错路,其二是让夜行人避开,通知有狗的人家把狗关起来,狗通人性亦有灵性,如果要是黑狗扑到尸体上很有可能会导致尸体诈尸,所以在赶尸之时最忌讳的就是见到黑狗。 尸体若两个以上赶尸匠就用草绳将尸体一个一个串起来,每隔七、八尺远一个,黑夜行走时,尸体头上戴上一个高筒毯帽,额上压着几张书着符的黄纸垂在脸上。 赶尸途中有死尸客店,这种神秘莫测的死尸客店只住死尸和赶尸匠,一般人是不住的,它的大门一年到头都开着。因为两扇大门板后面,是尸体停歇之处。 赶尸匠赶着尸体,天亮前就达到死尸店,夜晚悄然离去,尸体都在门板后面整齐地倚墙而立,遇上大雨天不好走,就在店里停上几天几夜。 到目的地两三天前,事先通知死者家属,准备好衣衾棺材,等尸体一到,立刻将寿衣帽寿鞋给死人穿戴齐备,装进寿木。 这种入殓过程,全由赶尸者承担,绝对不允许旁人插手和旁观,正如出发时将尸体扶出棺材不允许窥视一样。 说是在这些关键时刻,生人一接近尸体,便会有惊尸和诈尸的危险,而入殓过程,必须在三更半夜。 一切安排就绪,就是说将死者装殓以后,丧家才去认领,棺盖一揭开,须眉毕现,果然是丧家亲人,象貌宛如昨日,却翘翘长眠在棺材里了,伤心惨目,摧人肺腑,顿有的嚎啕大哭,有的泣不成声。 据有关文献记载,湘西赶尸还有三赶和三不赶之说。 凡被砍头的、受绞刑的、站笼站死的这三种可以赶。 传说因为他们都是被迫死的,死得不服气,既思念家乡又惦念亲人,可用法术将其魂魄勾来,以符咒镇于各自尸体之内,再用法术驱赶他们爬山越岭,甚至上船过水地返回故里。 凡病死的、投河吊颈自愿而亡的、雷打火烧肢体不全的这三种不能赶。 其中病死的其魂魄已被阎王勾去,不能把他们的魂魄从鬼门关那里唤回来。 而投河吊颈者的魂魄是被替代脏物缠去了,而且他们有可能正在交接,若把新魂魄招来,旧亡魂无以替代则会影响旧魂灵的投生。 另外,因雷打而亡者,皆属罪孽深重之人,而大火烧死的往往皮肉不全,同样不能赶。 原以为如此诡异的湘西赶尸不过只是世人杜撰,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想到此处我看向陈啸虎,问道:“陈大哥,这摇铃声当真是湘西赶尸?” 陈啸虎闻言沉默片刻,说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却早有耳闻,以前出现湘西赶尸是因为车马不便,随着社会发展湘西赶尸已经很少见到,如今看来这种秘法当今还流传在生苗之中,毕竟生苗山路崎岖不通车辆,依旧保留这种习俗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躲躲?”我看着陈啸虎问道。 “躲什么,不过只是死尸罢了,虽说传闻之中是利用秘法驱赶尸体,但我听说所谓的赶尸其实就是背尸,通过人力来背着尸体返回家乡,根本没有传闻中说的那般邪性。”陈啸虎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刚准备回到睡袋继续休息,可就在时摇铃声再次传入耳畔,而且越发清晰。 听到摇铃声后我和陈啸虎不约而同朝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只见距离我们大概百米开外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支队伍。 这个队伍少说也有七八人,为首之人身穿青灰色衣衫,头戴斗笠,左手持白色灯笼,右手不断晃动着铜铃。 在他身后则是一排披着黑布的人,这些人不断蹦跳前行。 虽说距离太远看不真切,但看到眼前一幕我还是感觉到心中震颤。 这他娘的跟陈啸虎说的根本不一样,这哪里是背尸,明明就是赶尸,难不成这种苗疆秘法当真存在于世? “陈大哥,你不是说湘西赶尸都是背着尸体前行吗,那这只队伍又是怎么回事,看样子他们可都是在自己跳着走啊。”我看着陈啸虎低声问道。 “难不成湘西赶尸秘术当真存在?”陈啸虎疑惑之际那只赶尸队伍已经进入不远处的林中,从林中灯影来看他们似乎是要在此休息片刻。 陈啸虎朝着林间方向张望片刻,继而朝着正在熟睡的苏定秦等人看了一眼,低声道:“陈兄弟,我这人好奇心重,要不然你陪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咱们就站在林子外面不进去,等看出名堂来之后就回来,你看如何?” “就咱们两个去?不叫苏大哥他们吗?”我看着陈啸虎诧异道。 陈啸虎朝着苏定秦等人张望一眼,摇头低声道:“苏兄弟他们今日奔波赶路疲累无比,既然没有被铃声吵醒那就继续让他们睡,反正咱们两个窥探片刻就回来,万一要是人多恐怕对方更容易发现咱们的踪迹。” 陈啸虎说话间从睡袋中钻出并穿上鞋子,见其执意如此我也不好继续劝说,从睡袋旁拿起红绫剑后便与其朝着林间方向走去。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周围寒风呼啸,荒地上杂草纷飞,伴随着的还有扬起的漫天沙尘。 月色下我和陈啸虎小心翼翼朝着林子方向走去,此刻黑暗死寂的林间传来一片火光,看样子赶尸正在生火取暖。 虽说现在还未到寒冬腊月,不过在这深山之中温度却是格外的低,若是没有睡袋或者篝火的话几乎难以渡过慢慢长夜。 伴随着脚步越来越近火光越来越清晰,除了林间的人影之外我竟然还听到一阵细微的说话声,听到声音我心一震,停下脚步后看向一旁的陈啸虎,此时陈啸虎脸色阴沉,似乎他也觉察出有些不太对劲。 先前据我们观察这支队伍除了赶尸匠之外就是死尸,既然如此这说话声又是从何而来,荒山野岭赶尸匠能跟谁说话,难不成正在跟死尸交谈? 想到此处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着陈啸虎低声道:“陈大哥,这……这林子里面的说话声是怎么回事,这赶尸匠跟谁说话呢?” 陈啸虎闻言朝着林间方向看了一眼,摇头道:“我也觉得蹊跷,反正咱们距离林子已经不远,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一会儿千万小心,切记打草惊蛇,这赶尸匠虽说不会害人但十分忌讳被人撞见,这也是他们为何会趁夜赶路的原因所在。” 见我点头后陈啸虎便朝着林间方向走去,我则是紧随其后,走了大概一两分钟后我们便来到林子外围,此时林间说话声已经格外清晰,听得出来这并非一人在交谈,而是足有三五人说话声。 “大哥,咱们这一趟能赚多少钱,我前几天刚给我儿买了套房子,现在房贷还差五十多万,这一趟能把房贷还上吧?”密林间一名男子开口问道。 “老三,这趟货的价值不菲,要是顺利把东西送到的话你最起码能拿个六七十万,就算是房贷还有余钱,到时候再给你儿买辆十多万的车,这不挺好的吗?”被称作大哥的人笑着说道。 听到林中交谈我不禁心中有些怀疑,这赶尸之人怎么会谈论起这种话题,而且先前我们看到进入密林的只有赶尸匠一个活人,既然如此这说话的又是谁,难不成这其间真有猫腻,那些死尸根本就不是死人? 沉思之间我站在林外朝着林间看去,只见火光之下七八个中年男子正围坐在篝火前聊天,地上还散落着先前他们身上披盖的黑色尸布。 从这些人模样来看与常人无异,脸上皆有血色,而且行动也跟正常人没有区别,一看就是活人。 既然如此这些人又为何要假装成尸体,难道说这跟他们刚才谈论的那批货有关? “大哥,这次做完之后我不想再干了,我进这一行本来就是想替我爹看病,既然这一次能赚这么多,那我干完这一次就收手,这可是折寿的行当,我不想沾染这么多因果。”一名三十多岁的瘦弱男子行至赶尸匠面前低声问道。 被称作大哥的赶尸匠听到这话站起身来,笑着拍了拍对方肩膀,说道:“小吴,你刚干这一行对咱们有误解也是常理之事,咱们这可不是折寿的买卖,倒是造福苍生的买卖。” “你想想那些人上瘾之后多难受,要是没有咱们他们岂不是活活被折磨死,咱们可是他们的救世主,在他们眼里那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再说你爹看病的钱虽说已经有了,可你娶媳妇生孩子的钱呢?” “你可是已经三十五了,难不成要光棍一辈子?等干完这一笔买卖之后先回去把你爹的病看好,然后再跟我们干几笔买卖,这样一来不光你娶媳妇的钱够了,等你有了儿子他娶媳妇的钱也够了!” 此言一出围在篝火前的众人皆是哄堂大笑,唯有被称作小吴的男子却是低头不语。 过了片刻之后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赶尸匠说道:“大哥,这钱我赚的实在是不安生,我爹说做人要脚踏实地,千万不能想着捞偏门,咱们这可是害人啊,要不是为了我爹的病我也不会加入这一行。” “算我求求你了,让我干完这趟就走吧,我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罪,但我心里就是过意不去,那天四哥带我去看守所门口送货,那人刚出来又吸上了,人瘦得跟麻杆似的,我实在是看不了这个。” 第一百九十二章 借尸藏私 小吴说话间跪倒在地,祈求赶尸匠让他退出这一行。 赶尸匠看了一眼跪在身前的小吴,沉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你双脚已经踏进这一行想要退出恐怕是不可能了,我自问对你不薄,平日里也是好吃好喝招待,既然如此你为何要退出去,现在的社会不比从前,有胆识有手腕就能够赚大钱,你要是不捞偏门怎么赚钱,就凭你在工地上打工猴年马月才能赚够医药费,等你赚够钱恐怕你爹的尸体早就化成白骨了,别怪哥哥说话难听,这世道就这样,钱难赚屎难吃,你要是狠不下心来这辈子你都赚不了大钱!” “大哥,我不想赚大钱,我只想给我爹赚够医药费,这一趟干完你就让我走吧,你们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泄露出半个字,我求你了!”说话间小吴跪在地上不住给赶尸匠磕头,几下之后小吴的脑袋上便已经是鲜血淋漓,看上去触目惊心。 原本赶尸匠脸上面色平静,可当他听小吴说完后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杀意,不过转瞬即散。 他上前弯腰扶起跪在地上的小吴,说道:“咱们都是兄弟,你何必跪下磕头求我,不就是想退出这一行吗,我答应你,不过你可要信守承诺,千万不能把哥几个供出去,要不然的话你们全家人的命就保不住了,你跟我虽然时间不长但也知道我的脾气秉性,我马云起说一不二,行了,赶紧起来休息吧,等干完这一趟你就回老家,以后咱们互无瓜葛!” 小吴见马云起松口后面露大喜之色,起身道谢后便转身朝着不远处的石头走去。 他刚走出没两步马云起便给旁边的老三使了个眼色,老三登时会意,悄默声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不等我回过神来老三突然上前一步从身后捂住了小吴的嘴巴,紧接着右手持刀朝着他脖颈方向刺了过去。 由于事发突然小吴根本毫无防备,只听噗呲一声锋利的刀刃直接刺入他的脖颈。 瞬间鲜血伤口位置流淌下来,直接将其身上衣衫染得鲜红。 老三刺伤小吴后手腕一拧,紧接着顺势拔出,鲜红的血液骤然间从伤口中喷溅出来。 随即小吴捂着脖颈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顺着其脖颈滴落地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小吴捂着伤口艰难的从口中挤出几个字。 马云起听到质问声踱步行至小吴身前,冷笑道:“为什么要害你?我不害你的话你早晚会害了我们,咱们卖的可不是烟酒糖茶,只要你活着对我们来说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虽然你嘴上说得好听不会告诉其他人,可谁又知道警方会不会找上你,万一你要是招供我们岂不是全完了,兄弟,别怪哥哥心狠,你有家人我们也有,为了我们自己和家人的安全我们只能把你弄死,你要是不死我们都不会心安,放心,你这份钱我给你留着,到时候给你爹送去,也算是你尽了当儿子的孝心。” 说话间马云起抬起脚用力踩住小吴的手臂,原本被抑制住的鲜血再次如同流水般从其伤口中淌出。 伴随着血液流淌,小吴的脸色越来越白,最终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临死时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大哥,小吴这尸体怎么处理?”老三一边用干草擦拭着短刀上的鲜血一边看着马云起问道。 “处理个屁,这地方人迹罕至,直接把尸体给我拖拽到草丛里,不出三天尸体就会被这林中的野兽啃食干净,不过这地上的血迹你们必须给我处理好,千万别留下什么痕迹。”马云起看着老三说道。 看到这里我心中一阵颤动,原来这些人根本不是赶尸队伍,他们全是活人。 之所以假扮成这副模样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好不让别人发现他们悄悄运毒。 赶尸行业自古以来就有规矩,常人碰见之后就必须远离,因此即便是有人看见也不敢靠近,更不敢检查尸体,所以这些人便将货物捆绑在身上,以此将其带出去。 “这些人还真是够狠的,对自己人下手也这么重。”陈啸虎握紧双拳看着林间的马云起等人说道。 “他们眼里没有人命只有利益,谁要是阻拦他们赚钱必然只有死路一条,这件事情虽说跟咱们没有关系,但我觉得咱们不能让他们把这些东西给运出去,这可都是害人的东西,一旦要是销往城区必然会有不少家庭受害。”我看着陈啸虎低声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报警把这些人给抓了?”陈啸虎问道。 “这里可是生苗,一旦要是报警的话警方肯定会闯入生苗境地,到时候这件事情就会在生苗传开,说有外人闯了进来,待到那时咱们要是再想调查可就不容易了,依我看这些人都是丧尽天良的主,反正抓进去也会被枪毙,不如咱们直接将其灭了,再把他们的货物一把火烧了,这样一来神不知鬼不觉就不会有人知道此事。”我看着陈啸虎说道。 此言一出陈啸虎登时一怔,诧异道:“陈兄弟,看你年纪轻轻胆子还不小,这可是七八条人命,你真下得去手?” “要是常人我肯定下不去手,可这些人畜生不如,他们害的这么多人家破人亡,根本不值得有半分同情,这件事情你做不做,凭借咱们两个人的本领我觉得应该能够将他们全都消灭。”我看着陈啸虎低声道。 陈啸虎闻言摇摇头,说这些人都是刀尖上舔血过活的,手腕强硬,而且每个人都像是练家子,仅凭我们两个人恐难是敌手,万一要是落在对方手中到时候肯定是麻烦事,所以这件事必须要从长计议,别到时候敌不过对方自己再被抓了。 细想之下陈啸虎说的也有些道理,这些人身上都有武器,而且每个人都身材健壮,真要是动起手来我们未必是对手,可事到如今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脱,就在心中纠结之际突然一只手掌搭在了我肩膀上,我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苏定秦和沈南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怎么了陈兄弟,这林间火光怎么回事?”苏定秦说着将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掌拿了下来。 我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苏定秦,苏定秦听后面露阴沉之色,说他早就听说湘西苗疆这边有人偷偷往外运毒,不过即便是警方加大力度调查也没有查出结果,如今才明白原来他们是利用赶尸队伍往外运毒,既然如此决计不能放过他们。 “现在报警已经来不及了,而且警方若是深入调查恐怕会对咱们的行程不利,说不定还要带咱们一同前往警局调查,依我看咱们几人直接将他们灭了,省得他们以后再为非作歹。”苏定秦说完之后转头看了一眼沈南孝,低声道:“南孝,这几个人有把握吗?” 沈南孝闻言朝着林间方向看了一眼,满脸不屑道:“这几个都不够我热身的,你们几个在这里等着,我去会会他们!” 说话间沈南孝便朝着林间方向走去,见其走后我看向苏定秦,诧异道:“苏大哥,沈大哥自己一个人能行吗,对方可有七八个人,而且手里都有武器,万一要是……” 不等我说完苏定秦摆手道:“放心吧陈兄弟,南孝对付他们那就是降维打击,他们根本不在一个层面,别以为对方人多势众还有兵刃,但他们决计打不过赤手空拳的南孝,不信的话你就看着。” 苏定秦话音刚落沈南孝已经行至密林之中,听到周围传来异响马云起等人立即警觉起来,皆站起身朝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当他们看到沈南孝从林间走出之时一个个面露惊诧之色,紧接着便从腰间抽出匕首指向沈南孝。 “你是什么人?”马云起上前一步看着沈南孝,余光则是在看向周围,似乎是在查看有没有帮手。 “别管我是谁,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是谁,既然是赶尸队伍这尸体在哪,你们身上捆绑的货物又是什么?”沈南孝面色平静的看着马云起,语气中还带有一丝嘲讽之意。 “小子,你自己来的?”马云起试探性问道。 “没错,我就是自己来的,刚才我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这到底是什么货物?”沈南孝追问道。 闻听此言马云起等人皆是大笑,不多时马云起从腰间抽出短刀,冷笑道:“就凭你一个人你也敢管我们的事情,你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既然你今天来了那就别走了,看到地上躺着的这个人了吗,这就是你的下场!老三,给我弄死他!” 马云起话音刚落旁边的老三手持利刃便朝着沈南孝冲上前来。 老三虽说身材魁梧但身形却灵敏,短短数秒钟便晃动数次,让人难以察觉他要攻击的方向。 对于常人来说老三攻势猛烈难以抵挡,可对于出身杂务科的沈南孝来说这些不过都是花架子。 就在老三的匕首距离沈南孝胸口还有不到数公分的时候沈南孝突然出手,电光火石间便用手掌扣住了老三的脉门。 只见他手指一用力,只听老三一声惨叫传来,紧接着他持刀手掌松开,短刀从其掌心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老三!” 马云起喊叫一声招呼其他人一拥而上。 这时沈南孝右脚向上一提,脚面正好触碰到短刀,伴随着短刀飞起沈南孝一把将其接住,旋即朝着面前一挥。 只听噌的一声锋利的刀刃便在老三的脖颈前划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 蹊跷 老三虽说心有躲闪之意,不过此时他手腕已经被沈南孝牢牢遏制住,要想挣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绝望无助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利刃在自己面前划过,伴随着刀锋掠过,老三脖颈处顿时被撕裂开一道长达数公分的口子,鲜红的血液从中喷溅,老三脸上则是显露出一副惊愕神情。 划破老三喉管后沈南孝并未收手,单掌推开老三旋即手持利刃与其他几人交战一处,这几人虽说人多势众体格强壮,但在沈南孝面前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沈南孝出手便是杀招,仅用了两三分钟时间便将除马云起之外的几名壮汉全部消灭,一时间地上溅满鲜血,如同铺了一条暗红色地毯一般。 沈南孝手持短刀挺立原地,衣服上和脸上已经溅满鲜血,看上去如同地狱走出的罗刹一般,马云起见沈南孝顷刻间便将自己的手下全部消灭,登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沈南孝求饶道:“兄弟饶我一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这些货你全拿去,我一分钱不收,只要你能扰我这条命就行!” “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你不是挺猖狂吗,你送的是什么东西我心知肚明,现在你把这东西送给我是想让我继续害人?”沈南孝踱步行至马云起面前冷声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求兄弟放我一马,我家里还有妻儿老小,要是我死了我们家的天可就塌了,到时候他们娘几个都活不成,我求你放了我吧!”马云起声泪俱下,浑身不住颤抖,若非知道其中内情的确有些让人怜悯之意。 “你家里有妻儿老小,那些被你残害的人家里难道没有妻儿老小吗,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有想过他们的下场吗?”沈南孝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马云起叱喝道。 马云起听到这话脸上显露出委屈神情,低声道:“这也怪不得我啊,有买才有卖,他们不买我们又何必冒这么大风险去卖,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跟我们没有丝毫关系,就算是他们家破人亡也是他们自找的!” “事到如今你还说这种话,看样子你根本没有任何悔改之心,我现在就送你下去见他们几个!”沈南孝说话间举起手中匕首准备朝着马云起胸口刺去,就在他手臂悬在空中之际身旁的苏定秦突然高声制止,紧接着踱步朝着林间走去,我和陈啸虎则是紧随其后。 沈南孝见苏定秦出言阻止,手臂在空中悬住,诧异道:“哥,这种人渣留着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饶他一命?” “能不能留下这条命全靠他自己,我说了可不算。”苏定秦沉声道。 马云起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子,苏定秦话中的意思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旋即他转身面向苏定秦,求饶道:“兄弟,你想知道些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个字不落告诉你,只求你能够绕我这条命。” “我说过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只要你表现好我可以考虑饶你一条命,我问你,这批货是从哪来的,你们准备销往什么地方?”苏定秦看着马云起厉声问道。 马云起听后沉默片刻,随后说这些货都是从藏龙山带出来的,准备销往其他省市,他们只负责将这些东西带出苗疆,至于如何往外销售一概不知。 听到藏龙山三个字我不觉心头一震,苏定秦和沈南孝脸上也显露出异样神情,因为藏龙山这个地名我们十分熟悉,先前在人皮地图上记载的地方正是此处,如此说来这藏龙山当真有问题。 “在藏龙山跟你们接头的是什么人?”苏定秦面色恢复平静,继续看着马云起问道。 马云起摇摇头,说对方的身份他也不清楚,他们是经过中间人介绍的,不过他看那个接头人不像是一般的生苗百姓,因为那里养了不少的蛊虫,对于蛊虫马云起也略懂一二,认识一些常见的蛊虫,可那个地方的蛊虫他几乎一只都不认识,更诡异的是那里的人还用自己的身体养蛊,邪门的很。 听到马云起的话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苗疆之中能够大规模养蛊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外八门之中的蛊门,只有蛊门里面的蛊虫才独一无二,如果马云起所言非虚,那么蛊门很有可能在藏龙山中,事情怎么会如此巧合,我们这次本来就是准备前往蛊门调查连环杀人案的线索,没想到这蛊门竟然也在藏龙山,跟人皮地图上的地方一样,这倒是有些怪了。 “你这是第几次去藏龙山,先前有中间人跟着吗?”苏定秦追问道。 “第二次去,中间人只是帮我们联系,从来没有跟着去过。”马云起回应道。 “胡说!干你们这一行的根本不可能轻信别人,仅凭你三言两语对方怎么可能把货交给你,你真以为我是傻子吗!”苏定秦怒声叱喝道。 见苏定秦面露狰狞之色马云起吓得连忙摆手,说他没胡说,虽然中间人并未跟他一同前往藏龙山,不过那中间人却给了他一个类似文件的东西,这东西无法作假,有这个东西对方才能够提货。 苏定秦闻言让马云起将此物拿出来看看,马云起倒是没有迟疑,起身后行至背包前将一个黄皮文件拿出,然后递给了苏定秦,苏定秦接过后打开看了一眼,冷笑道:“你们弄得倒是正规,上面竟然还盖有公章,你说我拿着这个文件去提货对方会不会给我们货?” 此言一出马云起登时面色一怔,诧异道:“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藏龙山的人可不好惹,你们这么做一旦要是被发现恐怕死无葬身之地,我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万一要是被抓住你们恐怕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能不能留下全尸跟你没什么关系,现在我要问的已经问完了,你可以走了。”苏定秦看着马云起说道。 见苏定秦准备放了自己马云起连忙鞠躬道谢,随即转身便提起背包准备逃离林子,就在他刚走出没两步苏定秦给旁边的沈南孝使了个眼色,沈南孝抬起手臂顺势一挥,只见空中寒光闪过,噗呲一声刀刃便刺进了马云起的后背,马云起登时倒落在地命丧黄泉,临死连吭都没吭一声。 眼见沈南孝将马云起杀死,我看着苏定秦有些诧异道:“苏大哥,刚才不是说放了他吗,你怎么又变卦了?” “放了他?这种人祸害百姓若是放他走肯定会重操旧业,反正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不在乎他这一个,再说对待敌人前往不能心慈手软,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待自己的残忍,刚才你也听到他说跟藏龙山的人有关系,万一离开之后调转方向去往藏龙山怎么办,如果他要是提前告密咱们的计划可就泡汤了,所以他绝对不能活着!”苏定秦看着我斩钉截铁道。 “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我看着苏定秦问道。 “刚才据此人所言藏龙山中的接头者很有可能就是蛊门弟子,先前我还疑惑为何蛊门仅靠蛊虫就能发展如此壮大,如今我才明白,他们靠的不光光是蛊虫,靠的更是这些毒物,这次既然来了那就调查个清楚明白,如果蛊门中人当真制毒贩毒那么就将这毒窝一锅端了,省得他们为害世人!”苏定秦沉声道。 苏定秦的计划虽说不错,可我凭借我们的身份又如何潜入蛊门,要是蛊门只是养蛊还好说,现在竟然还在制毒贩毒,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根本不可能渗透其中,更别说调查线索,看样子我们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 我将心中所想告知苏定秦,苏定秦听后嘴角微启,笑道:“先前是没办法,不过现在办法送上门来了,咱们可以假借他们的身份混入蛊门,有中间人的文件在问题应该不大,至于具体计划咱们有时间再商量,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回去把宁姑娘和黎兄弟他们叫起来,让他们一起过来搬运装备,从现在开始,咱们也组成一只赶尸队伍,这生苗百姓与外界接触较少,十分封建迷信,如果他们看到咱们是赶尸队伍的话肯定不敢阻拦咱们,这样一来也正好隐藏了咱们的身份。” 听苏定秦说完后我们几人皆是点头答应,随后便回到营地叫醒了宁楠溪等人,等我们将所有装备都装回去之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半左右,此时我们疲累无比,躺下之后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左右,我们收拾好行装后继续赶路,一路前行,大概在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了生苗村落,不过我们没有直接进村,而是在距离村落一两里地的地方停了下来,我们现在身上穿的都是汉族服饰,一旦要是让生苗百姓看见必然会拆穿我们的身份,所以我们必须要假装成赶尸队伍进入村中,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生苗百姓的警觉。 “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两个多小时时间,咱们原地休息一会儿,等天黑后就换上赶尸队伍的衣服进入生苗村落,到时候由陈大哥领路,咱们几人跟在身后,我想只要能够混入其中必然可以查到一些线索,你们意下如何?”苏定秦看着我们几人问道。 “就按照你说的办,让陈大哥当赶尸匠,咱们当一回尸体。”我看着苏定秦说道。 时间转眼即逝,很快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原本在村中闲逛的村民也已经回到了家中,眼见村中几乎已经空无人影,于是陈啸虎便换上了赶尸匠的衣衫,而我们几人则是身上披着黑色的尸布,在月色下伴随着摇铃声朝着村落方向走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塔苗寨 月色笼罩下的生苗村落一片死寂,虽说村中有灯光显现,但却看不到半个人影,村落前是一座竹制牌坊,高度足有十几米,两侧立柱上雕刻着各种昆虫图案,在牌坊顶部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塔苗寨三个字,牌坊后方十米开外便是生苗村落的建筑,这里的建筑构造十分特别,是苗家特有的吊脚楼。 吊脚楼也叫吊楼,为苗族、布依族、侗族、土家族等族传统民居,在渝东南及桂北、湘西、鄂西、黔东南地区的吊脚楼特别多,吊脚楼多依山靠河就势而建,讲究朝向,或坐西向东,或坐东向西,吊脚楼属于干栏式建筑,但与一般所指干栏有所不同,干栏应该全部都悬空的,所以称吊脚楼为半干栏式建筑。 传说土家人祖先因家乡遭了水灾才迁到湘西,那时湘西古木参天、荆棘丛生,豺狼虎豹随处可见。土家人们先搭起的狗爪棚常遭到猛兽袭击。人们为了安全就烧起树蔸子火,里面埋起竹子节节,火光和爆竹声吓走了来袭击的野兽,但还是常常受到毒蛇、蜈蚣的威胁。 后来一位土家老人想到了一个办法,他让小伙子们利用现成的大树作架子,捆上木材,再铺上野竹树条,在顶上搭架子盖上顶蓬,修起了大大小小的空中住房,吃饭睡觉都在上面,从此再也不怕毒蛇猛兽的袭击了,这种建造空中住房的办法传到了更多人的耳中,后来这种空中住房就演变成了现今的吊脚楼。 以前我虽说在电视上看到过湘西苗家的吊脚楼,不过这次却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吊脚楼依山而建靠水而居,高度足有十几米,家家户户连在一处,看上去极为壮观,不过生苗的吊脚楼跟普通苗家的吊脚楼有些不同之处,一般来说苗家吊脚楼上面住人下面住的是牲畜,可生苗的吊脚楼上面住人下面却并非是牲畜,而是摆放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坛子,这些坛子跟先前我们鹰嘴涧木桥上见到的坛子模样相差不大,看样子这些坛子应该就是用来装蛊虫的蛊坛。 据陈啸虎所言生苗之中山势险峻,因此没有那么多的田地可以耕作,所以他们很少养牲畜,而蛊虫对于他们来说是敬畏的神明,因此他们会将蛊虫放置在自己吊楼下方,一是借助蛊虫来驱赶山林间的野兽,二是表达了对于蛊虫的尊敬。 行至牌坊下陈啸虎朝着黑夜中的塔苗寨看了一眼,旋即摇晃起手中铜铃,就在铜铃响动瞬间原本寨中数十家亮灯的村民突然熄灭灯光,整个塔苗寨被黑暗笼罩,再不见半点光亮,看样子这生苗部落的百姓对于赶尸队伍也是十分忌惮,如若不然也不可能在顷刻间便将自己家中的灯光熄灭。 陈啸虎见村民熄灭家中火光后摇晃着铜铃踱步向前,我们几人则是紧随其后,行不多时陈啸虎将我们带到一座吊脚楼前,他低声嘱咐我们在楼下等着,而他则是迈着步子朝着吊脚楼上走去,很快陈啸虎来到吊脚楼上,他站在门前轻轻叩响房门,可屋中并未传来任何开门声响,也没有任何脚步声,先前我们看得真切,这座吊脚楼中有灯光传出,这就说明吊脚楼中有人,如今闭门不开正是因为这户家主不想跟赶尸队伍有任何的牵扯。 陈啸虎见敲击数下房门后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声响,于是便朝着屋中方向叽里咕噜说了一些什么,虽然我听不懂意思,但据我猜测应该是想让这户家主给我们开门,好让我们在此留宿一晚。 陈啸虎站在门外叽里咕噜说了大概半分钟后屋中果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屋门吱嘎一声开启,月色之下一名身材黝黑健壮的男子打开门探出头来,他看了陈啸虎一眼,随即用生苗语言回应着,双手还一直在不断摆动,似乎是在拒绝我们。 陈啸虎见状继续跟男子交谈着,不多时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面前男子,男子接过后低头一看,原本凝重的神情顿时舒展开来,随后他男子转头看了我们几人一眼,点头后便将房门全部打开,似乎已经是答应我们在此留宿。 随后陈啸虎转身看向我们几人,伴随着他手中铜铃晃动我们便朝着吊脚楼方向走去,而男子看到这一幕则是吓得退回到屋中。 不多时我们几人来到吊脚楼二楼,跟随陈啸虎进入屋中,此时屋中灯光已经亮起,朝着四下看去,这屋中十分简陋,没有任何现代家具,仅有的木桌和橱柜也都是由竹子打造,就连他们吃饭用的碗碟也全都是竹子所制。 男子见我们几人进屋后行至一扇门前将门打开,抬手朝着里面指了指,跟陈啸虎说了几句话后便转身进入旁边的房间,陈啸虎随后将我们几人带入房中,点亮油灯后四下看去,这间屋子里面更是简陋,里面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地上只有一张木床,上面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生苗百姓十分忌惮赶尸队伍,都不想与其来往,能找到这么个地方休息已经是不错了。”陈啸虎低声说道。 “陈大哥,刚才你从怀里拿出的是什么东西,是不是钱啊,要不然那人怎么会如此爽快就答应让咱们进来了?”黎海看着陈啸虎不解问道。 陈啸虎听后苦笑一声,说钱这种人见人爱的东西在生苗里面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因为生苗不与外界来往,所以过得是自给自足的生活,即便是需要自己没有的东西也都是以物换物,因此钱在生苗部落中根本不流通,他就算是给钱那人在寨子里也花不出去。 “那你刚才给的什么东西?”宁楠溪追问道。 陈啸虎闻言将手伸入怀中,从中掏出了两颗糖果递到宁楠溪手中,宁楠溪接过后借着火光看了一眼,顿时面露惊诧之色:“糖?就凭几块糖果就让那人答应让咱们住下了?” “楠溪,你从小在蜜罐里面长大,除了你爹之外你那些师兄师弟对你也是疼爱有加,对你来说这些糖果当然算不上什么,即便是掉在地上恐怕你也不会捡起来,可生苗不同,这里科技水平落后,社会发展缓慢,除了平时用的蔗糖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甜品,我之所以选择这一家是因为先前在村外观察的时候我发现这家有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小孩子都喜欢吃糖,父母更是希望能够让孩子开心快乐,因此我才会选择这一家当做留宿之地,你别看只有几块糖果,就这在他们家也算是奢侈之物,那男人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开心所以才答应让咱们住下。” 听陈啸虎说完后我们几人这才恍然大悟,这生苗虽说不与汉人接触,不过天下父母疼爱孩子的本质却是相通的,他们知道自己给不了孩子更好的生活,所以才会选择涉险留下我们好换取这几块来之不易的糖果。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赶紧休息,生苗虽说耕地较少,可他们起的却是不晚,咱们明天凌晨最晚四点半离开这里,要不然的话恐怕有麻烦。”陈啸虎看着我们几人沉声说道。 “四点半?那时候天还黑着呢,咱们走这么早干什么,再说既然这些生苗百姓惧怕赶尸队伍,那咱们还怕什么,直接一觉睡到天亮不就行了,反正咱们出现的时候他们也都是回到家中躲藏起来。”黎海看着陈啸虎不解问道。 “你没有来过生苗不知道这里的规矩,生苗部落家家户户都养蛊,这些蛊虫每天必须要喂食昆虫,喂食的时间在凌晨五点,每天一到这个时候所有的蛊虫就会变得特别暴躁,如果要是在五点喂不上食物的话这些蛊虫就会开始冲撞蛊坛,一旦要是蛊坛碎裂这些蛊虫就会倾巢而出,到时候咱们可就麻烦了,现在咱们身上有龙蜒藤倒是没什么,可一旦要是让生苗百姓发现咱们是假的,到时候肯定会一拥而上,这些生苗百姓住在深山老林,民风彪悍,真要是动起手来恐怕咱们会吃亏,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咱们还是在他们喂食蛊虫之前就离开这里,以免惹上没必要的麻烦。”陈啸虎低声道。 听陈啸虎说完后我们几人点头答应,随后便各自躺下休息,宁楠溪身为我们队伍中的唯一女性便让她睡在了木床上,而我们这些人则是睡在了地板上,虽然身下就是地板但也没有什么不舒服,因为这地板距离地面足有两米高度,根本不用怕湿气侵袭,因此睡起来比较舒服。 由于奔波一整天我们早就已经有些疲累,躺下之后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此时窗外山风清凉耳畔不断传来鸟叫虫名声,倒也是惬意无比。 睡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间我就听到一阵细微的交谈声从耳畔传来,听到声音后我猛然惊醒,仔细一听,这声音竟然是从客厅方向传出来的,我刚想起身看个究竟,这时我的手臂突然被人给拉扯住了,我刚想开口,嘴巴也被人给封上了,下意识朝着左右方向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然是苏定秦和沈南孝。 苏定秦将食指放在嘴边轻声嘘了一下,示意我不要说话,紧接着他低声道:“这户人家好像不太对劲,我听着外面好像搬运东西的声音,一会儿小心点,南孝,你把陈大哥叫醒,咱们之中只有他熟悉苗语,让他听听外面到底在说些什么。” 沈南孝闻言立即推动旁边正在熟睡的陈啸虎,陈啸虎醒后看到我们三人刚要开口,结果却被沈南孝一把捂住了嘴巴,随即低声道:“别说话,外面有动静,你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第一百九十五章 趁夜逃脱 陈啸虎既然人称万金油自然是混迹江湖的老油子,他听沈南孝说完后立即会意,点头起身便轻声细步行至门前,仔细探听着门外的动静,声音虽说细微,但在死寂的环境之下陈啸虎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等他转过头来时面色铁青,低声道:“这户人家以为咱们是真正的赶尸队伍,他们想把我弄死之后把尸体留下。” 此言一出我们几人脸上皆是面露不解之色,要说谋财害命还情有可原,他们留下尸体干什么,这尸体不过只是死人,留在他们手中又有什么用处,将心中疑惑告知陈啸虎后他啧啧两声,说尸体对于其他人来说的确没什么用处,不过对于生苗的百姓来说用处却是极大,要想让蛊虫更加霸道厉害就必须给他们喂食腐尸,一是尸体里面阴气重,二是尸体里面含有多种病菌,蛊虫吃了之后毒性会更强,他们想要留下尸体就是为了利用这些尸体当做蛊虫的温床,让这些蛊虫钻入尸体中啃食,如此一来这些蛊虫便会更加厉害。 听陈啸虎说完后我不禁后脊梁骨一阵发凉,没想到这些生苗村民心肠竟然如此歹毒,连死人都不放过,随后苏定秦问陈啸虎生苗村民正在门外干什么,那些搬运的声响又是怎么回事,陈啸虎说生苗村民担心敌不过他,所以想利用蛊虫来对付,门外声响正是搬运蛊坛所发出的声音,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现在屋门外面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蛊坛,只要生苗村民一声令下这些蛊虫便会破坛而出,直接钻入屋中对我们进行攻击,这屋子虽说面积不小但想躲避如此众多的蛊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们必须要提前做出防备,一旦要是等这些蛊虫冲入其中再想逃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啸虎的话让我们几人惊出一身冷汗,苏定秦闻言立即朝着四下看去,片刻后他抬手朝着屋内窗户方向指了指,低声道:“既然现在屋门已经被他们用蛊坛挡住,那咱们要想脱身就只能依靠窗户,现在赶紧收拾东西,一会儿咱们从窗户位置跳出去,切记收拾东西的时候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万一要是让对方发现那咱们就麻烦了!” “哥,怕他们干什么,这户人家充其量不过三五人,就凭我自己就能够把他们收拾了,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再说现在外面天色黑暗,咱们要真是逃出去又去什么地方落脚?”沈南孝看着苏定秦不解问道。 “现在可不是这一家的事情,一旦咱们要是与其动手必然会闹出动静,万一要是惊扰了其他生苗村民怎么办,他们看到咱们是外来者,又是佯装成赶尸队伍,一定会异常气愤,这个村子少说也有数百户人家,按照一家三口算的话最起码也有六七百人,你能敌得过三五人,这六七百人你敌得过吗,再说生苗家家户户都养蛊,就算是你能敌得过这些人那么蛊虫呢,几百户人家养的蛊虫可是个不小的数目,远比鹰嘴涧木桥上的蛊虫多上百倍,你觉得仅凭咱们手中的龙蜒藤能够抵挡住这么多蛊虫的袭击吗,所以咱们还是走为上策,现在这个时候就别想着正面相对了,那样的话咱们只能是吃亏。”苏定秦看着沈南孝语重心长道。 “苏兄弟所言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场面对咱们不利,咱们绝对不能正面跟他们相对,要不然吃亏的只能是咱们自己。”陈湘林看着沈南孝说道。 沈南孝听二人分析完后只得无奈点点头,随后行至窗户前将窗户打开,他探出头去朝着窗户下方看了一眼,说窗户下面是一片草地,虽说高度足有两三米但即便是跳下去应该也不会受伤,说罢沈南孝回身将背包背在身后便从窗户位置跳了下去,见其身形消失后我们几人立即行至窗口朝着下方看去,此时沈南孝已经平稳落地,从其状态来看并无大碍。 “南孝已经跳下去了,咱们也别耽搁时间了,一旦要是让对方发现咱们想要逃脱后果不堪设想,赶紧依次跳下去,至于咱们在何处落脚再行定夺。”苏定秦沉声道。 听得此言我们几人立即点头答应,随后便依次从窗户位置跳了下去,我们几人身材较瘦所以落地比较平稳,可黎海身材肥胖,落地之后或许是因为身子太沉的原因竟然直接崴了脚,一瞬间他疼的嘶喊起来,听到声音苏定秦立即捂住他的嘴,连忙看着我们几人说道:“快跑,这声音肯定已经惊动了生苗百姓,一旦他们要是追上咱们就麻烦了,南孝,现在黎兄弟脚腕扭伤没办法跑,你赶紧背着他,我在后面殿后!” 沈南孝听后立即将手中背包交给陈啸虎,然后背起二百多斤重的黎海便朝着远处山坡方向跑去,这沈南孝看上去也就一百三四十斤的体重,不过他承受能力却绝非一般人能够比拟,即便是背着二百多斤的黎海沈南孝依旧是健步如飞,我们几人快步跟在他身后都有些吃力。 待到我们跑出十几米后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声,声音叽里咕噜根本听不懂,回头看去,先前让我们留宿的那个黝黑健壮男子正从窗户中探出头来,他一边喊叫一边朝着我们挥手,脸上更是显露出狰狞神情。 “陈大哥,这村民喊什么呢!”我一边跑着一边看着旁边的陈啸虎问道。 “别管他,他喊咱们停下呢,他这一喊塔苗寨的村民肯定都能够听到声音,越是这种部落之地越是团结,一旦要是其他村民听到喊声肯定会帮着他们追咱们!”陈啸虎喘着粗气回应道。 陈啸虎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叫声,听到声响我回头看了一眼,顿时脑袋嗡的一声炸响,原本死寂一片的塔苗寨此刻灯火通明,不光家家户户亮起了灯寨子的道路上也有不少村民已经手持火把朝着我们追赶过来,看到这一幕我连忙提醒众人道:“快跑,这塔苗寨的村民追上来了,要是被他们抓住咱们一个也别想活!” 我们几人在漫无边际的荒野上奔跑,身后则是数十上百名塔苗寨村民紧紧跟随,我们大概跑出数公里之后身后的声音才渐渐消散,见身后再无响动后我回头看去,此时身后哪还有塔苗寨村民的踪迹,只有漆黑一片的荒野,见状我连忙喊道:“别跑了,后面……后面没人了,应该是……应该是被咱们给甩了……” 说话之时我气喘吁吁,听到这话苏定秦等人皆是停下脚步朝着身后看去,月色之下他们几人面色煞白,不断的喘着粗气,额头上更是渗出豆大般的汗水,看样子都累得不轻。 “哎呦我去,终于把他们给甩了,真他娘的颠死我了!”黎海趴在沈南孝背上开口抱怨着。 沈南孝听到这话直接将黎海放到草地上,喘着粗气道:“你还嫌颠,要不是看在你崴脚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放下来了,你说你这么胖就不能减减肥,你要是都跟我们这么瘦也不至于崴脚。” “你以为我想崴脚啊,还不是我上次伤没好利索,要是好利索……” “行了,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现在咱们虽说已经将生苗村民甩掉,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依我看咱们还是要继续往前走走,等找到一片便与藏匿之地再休息,这里可是一片荒地,视线很好,万一咱们要死在这里休息生苗村民再追上来那可就麻烦了!”苏定秦看着我们几人提议道。 虽说我们几人已经疲累至极,但即便再累也比被生苗村民追上要好,无奈之下我们只得继续向前赶路,直到又走了两三公里之后才停下歇息。 我们休息的地方是一片山崖,周围皆有树木遮挡,即便是生苗村民追上来我们也能够及时进入密林躲避,密林广布植被茂盛,只要进了林子他们就不可能找到我们。 “行了,今晚咱们就在这里休整一夜,明天一早咱们继续赶路,晚上休息的时候都别睡太死,一定要听着周围的动静,只要听到异响声立即提醒其他人,现在咱们要防备的可不光是生苗百姓,还有这林间的走兽,听到没有?”苏定秦看着我们几人嘱咐道。 我们几人点头答应后便从背包中取出防潮垫和睡袋开始休息,一夜虽说提心吊胆但好在没有遇到任何危险,转过天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左右,我们收拾完行李随便吃了点早饭后就继续踏上了前往藏龙山的路程。 这次我们前往藏龙山不单单只是想解开人皮地图上的隐秘,更是想找到蛊门所在,因为救治秦温华的天蚕食阴蛊和连环杀手体内的玄灵青鳞蛊皆是出自蛊门,先前根据线索蛊门很有可能就藏在藏龙山中,所以藏龙山我们必须去,如果蛊门当真藏匿其中这也算是一箭三雕之举,就不必让我们在继续浪费时间去其他地方。 来时在机场附近苏定秦买了一张当地的地图,根据地图所示我们距离藏龙山大概有七八十公里的路程,若是放在平时开车的话最多也就一小时就能到达,可此处根本没有汽车通行,而且就算是有汽车的话也根本无法到达,因为苗疆十万深山,我们所处之地周围皆是群山,就算是有车的话也根本无法行走山路,所以七八十公里对我们来说最起码需要耗费两天时间,况且现在黎海还崴了脚,所以我们根本走不快。 一路走走停停,从早上走到傍晚我们也只是走了三十多公里的路程,照这么下去到达藏龙山估计还要一天半时间。 第一百九十六章 藏龙山传闻 虽然现在时间紧迫不容耽搁,可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步行穿山越林,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我们到达了地图上标注的藏龙山,据陈啸虎所言藏龙山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来源于一个传说。 北宋末年有一个名叫王进喜的书生进京赶考,他行至藏龙山时不小心迷了路,当时天色昏暗四周漆黑,根本再无道路可循,于是王进喜便准备找个地方歇脚,就在他四下查看落脚之地的时候不远处的山间竟然有光亮传出,似乎有人家在山间居住,王进喜见状心中大喜,连忙背着行囊朝着亮光传出之地走去,行进大概十几分钟后王进喜便进入山间密林,他循着灯光方向一看,顿时心头一惊,在密林中央竟然有一座大院,这大院规模不小,装饰十分豪华,院前朱漆大门,顶部琉璃瓦铺盖,门前还立着两只石狮子。 王进喜见到眼前场景不禁心生疑惑,在这人迹罕见之地怎么可能有如此规模的宅院,虽说心中生疑但他长途跋涉早就已经累的没有力气,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晚,然后再吃点可口的饭菜,于是王进喜不再多想,迈着步子朝着大院方向走去,行至院门前王进喜踌躇再三还是敲响了大门,伴随着敲门声响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院中传出,不多时一名身穿青色衣衫的老者将院门打开。 这名青衫老者看上去年纪大概在七八十岁左右,身材佝偻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更是沟壑纵横,不过他的一双眼睛却是明亮无比,就跟那刚生出来的婴儿般明亮,青衫老者见到王进喜后问他有什么事,王进喜便说他是进京赶考的考生,路过此山时迷了路,带来的干粮也已经吃完,希望青衫老者能够给他点吃的再留宿一晚,明日一早天亮之后他就会离开。 青衫老者听后上下打量了一眼书生,随后欣然答应将其请入院中,王进喜进院之后被眼前的场景镇住,虽说这大院身处密林之中,不过里面的布置却是异常奢华,假山竹林亭台小榭,这些应有尽有,不过令王进喜疑惑的是诺大的宅院除了青衫老者之外似乎没有其他人,于是王进喜便问青衫老者这院里还没有别人,他又为何要在人迹罕见之地盖这么大一座院子。 青衫老者听后捋了捋下巴上发白的胡须,说这间院子只有他一个人住,早些年间他在外地经商,如今老了之后想要落叶归根,所以才会在此居住,他的那些儿女都忙,平日很少回来,只有过年的时候这院中才会热闹一些,平日就只有他自己。 王进喜听后恍然大悟,顿时打消了所有疑虑,不多时王进喜被青衫老者请进屋中,此时屋里的桌上正摆放着四五盘菜,王进喜奔波赶路早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一时间他也没细想在这荒山野岭这些饭菜到底是哪来的,直接坐下后便开始吃了起来,青衫老者则是坐在一旁看着王进喜吃,王进喜见青衫老者不吃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停下手中动作让青衫老者一起,可青衫老者却说他上了年纪脾胃消化的慢,中午的饭还没消化,所以晚上饭就不吃了,还说如果不够的话厨房还有,王进喜听到这话才敞开腮帮子大口吃了起来。 酒足饭饱后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青衫老者带王进喜行至一处厢房后便转身离去,王进喜进屋后洗刷完便躺下休息,由于身心俱疲,他躺下之后很快便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响动,他睁开眼朝着窗外看了看,只见一个巨大的东西从窗外游过,不多时便没了踪影,当时他困顿无比,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于是继续睡觉。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王进喜睁开眼睛一看,顿时傻了眼,他眼前哪还有什么宅院,明明就是一片空荡的林子,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树木和杂草,王进喜望着周围空荡荡的林子心中不仅升起一阵疑惑,难不成昨晚他是做了一个梦,根本没有这个宅院,也没有那个青衫老者,这一切都是他梦中的景象? 可如果是梦的话也太真实了,但如果不是梦现在的景象又怎么解释,正当王进喜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地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痕迹,这道痕迹最起码有两三米宽度,就好像什么巨物在地上拖行一般,看到这地上的痕迹后王进喜突然想起昨天半夜自己在屋中看到的那道黑影,难不成这根本不是梦,而是真的! 想到此处王进喜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镇定下来之后他打算循着这条痕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他便背上行李顺着这条痕迹朝着山中走去,大概追寻了有七八里山路后王进喜便在不远处的地方听到了一阵异响声,听到声音后他停下脚步,拨开身前树枝探头一看,顿时他脑袋嗡的一声炸响,整个人都麻了。 在距离他数十米开外的山间竟然游动着一条长达数十米的蟒蛇,这条蟒蛇浑身长满了青色鳞片,仅是脑袋就足有一辆车头般大小,此时蟒蛇正口吐蛇信在山间游动,王进喜见到这条青色巨蟒后先是震惊,等他平复下心绪之后总觉得这条青色蟒蛇有些熟悉,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格外明亮,就跟昨晚它遇到的那个青衫老者差不多。 王进喜从小就饱读诗书,对于一些怪力乱神的书籍也有些研究,他知道一些林间动物修炼千年就能够成精化人,所以他怀疑这条青色巨蟒就是昨晚的那个青衫老者,想到此处他不再害怕,走出林子后朝着那青色巨蟒不断挥手,更高声喊道:“你是昨晚的那位老爷爷吗!” 青色巨蟒听到喊叫声后回头看向身后的王进喜,吐着蛇信便游到了他的面前,王进喜虽说早就心有准备,但面对如此庞大的巨蟒心中还是难免恐慌,就在他准备退后之时巨蟒周身一阵白雾升腾,伴随着白雾渐渐消散王进喜昨晚见到的那名青衫老者便现身眼前,脸上还露出祥和慈善的模样。 “小伙子,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没被我的真身吓到。”青衫老者看着王进喜问道。 “说实话我的确有点怕,不过我知道您不是坏人,如果您是坏人的话我昨天晚上就已经死了,绝对不可能活到现在。”王进喜看着青衫老者说道。 青衫老者听后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不想害你,昨天我见你在山间迷路之后便在这林子里面幻化出一座宅院,希望你能够好好睡一觉,你放心,昨天晚上你吃的东西都是林间走兽,不是我变出来的。” “老爷爷,你为什么要出手救我,咱们可是萍水相逢。”王进喜看着青衫老者不解问道。 青衫老者听到这话陷入一阵沉思,片刻之后才说他这么做是为了报恩,数百年前他还未修炼得道时曾被山中滚落的一块石头压住了身体,当时他动弹不得,已经饿了三天三夜,眼见自己即将身死之际却有一名书生正好路过,书生见他被巨石压住之后心生怜悯,于是准备将巨石推开,可由于书生人单力薄根本无法将其推开,随后书生想了个办法,找了一根粗壮的木棍插在了巨石下方,通过撬动最终将这青衫老者从巨石下面救了出来。 当时青衫老者道行很浅,没有办法答谢书生,所以他就心中暗自发誓,以后只要再遇到进京赶考的书生就一定要帮忙,就当做是还当年那名书生的救命之恩。 王进喜听后这才恍然大悟,随后他对青衫老者不断拜谢,然后便背着行囊朝着山外走去,一番长途跋涉之后王进喜终于来到了京城,经过一番考试后王进喜名落孙山,并未取得一个好的名次,就在他失望至极准备返回乡中的时候朝廷突然张贴皇榜,说当朝皇帝得了一种怪病,必须以千年蛇胆才能够治好,谁如果要是能够提供有用信息或者是献上蛇胆便能够加官进爵,从今往后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王进喜看到皇榜上的消息后心中大喜,前段时间救他的那名青衫老者足有千年道行,他的蛇胆肯定能够救皇帝的命,如果他要是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官府的话那么他肯定能够享受荣华富贵。 打定主意后王进喜便上前将皇榜揭了下来,周围的守卫见有人敢揭皇榜于是便将其带往官府,来到官府后当官的便问王进喜为何要揭皇榜,王进喜倒是没有丝毫隐瞒,直接说他知道什么地方有千年蛇胆,能够救皇帝的命,此言一出当官的心中大喜,连忙将此事告知朝廷,当天下午朝廷便集结上千人马跟随王进喜朝着苗疆之地进发,一路长途跋涉,终于在半月之后他们来到了当初王进喜迷路的那座山中,来到山里后众人开始四处搜寻那青色巨蟒的身影,最终在一处山间位置众人发现了那条青色巨蟒。 青色巨蟒见王进喜带了上前官兵前来抓自己于是幻化成人形,看着王进喜问道:“我当初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带兵来抓我,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您别怪我,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知道您救过我的性命,不过只要能够将你抓住我就能够享受荣华富贵,反正您已经帮过我一次,这次就再帮我一把。”王进喜看着青衫老者说道。 不等青衫老者开口官兵首领便下令射箭,一时间千百支羽箭齐发,直接朝着青衫老者而去,青衫老者见状立即幻化成青色巨蟒朝着山间游去,官兵见青衫老者准备逃脱便派手下兵将继续追击。 第一百九十七章 混入蛊门 青色巨蟒在山间游动,王进喜率领的上千将士则是在后方追击,最终青色巨蟒被逼到一处三面环山之地,此处周围皆是乱石,青色巨蟒见再无退路,于是吐着蛇信看着王进喜说道:“好一个恩将仇报,我在这山中布下宅院供你休息,还给你食物垫饥,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待我,看样子这世上好人做不得!” “常言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既然想要帮我,何不让我求得一世的荣华富贵,反正现在你已经被包围,再无路可走,不如就此投降,说不定还能给你留下个全尸!”王进喜丝毫不顾及当日恩情,言语冰冷让青色巨蟒心中生寒。 “你为了自己的前途便不顾他人性命,像你这种人早晚会遭到报应,不信你就等着!”青色巨蟒话音刚落便转身朝着旁边的一座大山撞去,只听轰的一声脚下大地震颤,山上乱石不断砸落,等王进喜等人回过神来之时青色巨蟒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山峦之上也没有任何的痕迹,无奈之下王进喜只得让士兵继续搜山,可以连搜了七八天都没有找到青色巨蟒的身影,仿佛在人间消失一般,就在王进喜准备扩大范围继续搜寻之际京城传来消息,皇帝因为病入膏肓已经无力回天,在昨夜凌晨去世,这个消息传出之后兵将自知抓住青色巨蟒也无济于事,于是便带领着王进喜回到城中。 新立太子认为是王进喜延误了他父亲的病情所以才导致他父亲身死,因此对王进喜判处株连九族的罪名,行刑当日王进喜趴在木桩上等待砍头,结果就在他望向人群之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此人正是当初那个青衫老者,此时他正站在人群中看着王进喜,王进喜见状连忙喊叫青衫老者,想让他救自己和家里人一命,青衫老者听后却是摇头摆手,说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最终青衫老者眼睁睁的看着王进喜和家人被砍下脑袋,自此青衫老者不知所踪。 虽说青衫老者只是巨蟒成精,不过蟒蛇却可渡劫成龙,因此王进喜遇见青衫老者的那座山被后人称作藏龙山。 “此事虽然是传说,不过藏龙山的确并非良善之地,传闻藏龙山中藏有暗洞无数,里面就好像是蚂蚁的巢穴一般,至于是何人所为至今没有结论,如果说蛊门当真藏匿于此的话他们很有可能是看中了此处的地势,这里可是易守难攻之地,而且其中暗道众多,除非将这座山炸平,否则的话绝对不可能抓住他们。”陈啸虎看着我们几人沉声道。 “咱们这次来并未是要将蛊门一网打尽,而是要调查城中杀人案与蛊门之间的关系,依我看咱们如果能够混入蛊门的话不如分头行动,沈姑娘和陈兄弟他们是为了人皮地图和天蚕食阴蛊而来,到时候让他们去调查这两件事,我和南孝则是为了城区杀人案而来,我们去调查玄灵青鳞蛊的事情,如此一来不会太耽搁时间,而且如果我们要是办完一件事再办另外一件事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发现,所以不如双管齐下,待到事情调查清楚后咱们就撤手。”苏定秦看着我们几人说道。 “哥,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现在可不光是城区杀人案的问题了,先前据马云起所言跟他接头的人就藏在这藏龙山中,说不定这里并非蛊门所在,而是毒枭所在,依我看咱们还是要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如果这里当真是藏毒之地恐怕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沈南孝看着苏定秦说道。 “这事不归咱们管,不过咱们却可以搜集一下证据,等咱们要办的事情办完后就赶紧离开这里,到时候将证据上报领导就行,他们会安排其他人处理此事,咱们的首要任务还是查清楚连环杀人案的事情,至于其他事情暂且不管。”苏定秦斩钉截铁道。 制定好计划后我们几人便重新穿好赶尸队伍的服装,然后跟随着陈啸虎朝着藏龙山方向走去,行不多时我们来到一处密林前,刚准备穿林进山,这时突然从林中钻出四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这几名男子身上穿着统一,皆是藏蓝色长衫,在他们腰间还插着短刀,从面相来看就不是好惹得主。 “干什么的!为什么擅闯藏龙山!”为首男子看着陈啸虎冷声质问道。 “我们是赶尸队伍,来藏龙山中接尸体。”陈啸虎回应道。 “接尸?三天前你们不是已经来过一趟了吗,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又来了,看你面相以前你好像从来没进过山吧?”男子看着陈啸虎冷声问道。 看样子这地方果然不是什么良善之地,这还未进藏龙山便已经有人开始拦路,而且询问的异常仔细,若是进入山中恐怕会有更多的危险等着我们,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会陷入被动之中。 “我们的确是第一次进山,不过却是老主顾介绍来的,我们跟上一批前来接尸的老马相识,这张单据也是他帮我们弄到手的。”说话间陈啸虎从怀中掏出中间人开设的那张文件递到男子面前,男子接过之后低头看了一眼,点头道:“倒是跟他们的文件一模一样,既然你们都是中间人介绍来的,那就请进山吧!” 男子说完抬手一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我们几人便朝着山中走去,走了大概数十米后队伍中传来沈南孝的声音:“陈大哥,这些人到底什么身份,是蛊门中人还是毒枭?” “既是蛊门中人又是毒枭,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假借蛊门来掩盖身份,其主要目的就是将货物运送出去,从而赚取高额利润。”陈啸虎低声回应道。 “陈叔,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蛊门中人,他们随身也没有带着蛊坛或是蛊虫啊?”宁楠溪不解问道。 陈啸虎闻言冷笑一声,说他们身上虽然证明身份之物,但他们的双手已经出卖了他们,据他所知蛊门弟子从小就要学习养蛊之术,不过这些蛊虫生性暴戾喜欢咬人,所以很多蛊门弟子的双手上都有伤疤,刚才跟那几名男子照面之时他曾特意注意过这几人的双手,他们的手上皆有疤痕,一看就是蛊虫撕咬所致,所以他才由此断定这些人皆是蛊门弟子,而蛊门也的确就藏匿于藏龙山中。 一路上我们遭遇数道关卡,皆是依仗马云起给的那个文件才得以通过,看样子这蛊门的确是戒备森严,幸亏我们早有准备,利用赶尸队伍的幌子潜入其中,如果要是直接来此的话恐怕早就已经被蛊门中人发现,待到那个时候莫说人皮地图的秘密我们无法调查,就连天蚕食阴蛊和玄灵青鳞蛊我们也难以解决。 进入藏龙山一共五道关卡,终于在过了第五道关卡后我们来到藏龙山下,抬头看去,在藏龙山山底竟然有一道石门,这道石门高度足有三四米,宽度也有三米多,石门上凹凸不平,若非其中露出一条黑色缝隙一般人根本发觉不了,因为这道石门的已经与周围的山石浑然一体,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里还有一道石门。 此时石门前正有四名蛊门弟子镇守,而在四人两侧则是摆放着数十上百个大大小小的蛊坛,此时蛊坛中正不断发出砰砰的撞击声,看样子这里面装的应该都是蛊虫。 “站住,前几天你们刚接走尸体,这才三四天光景怎么又回来了?”为首一人手持长刀看着我们几人冷声质问道。 “兄弟,你认错人了,我们跟之前那个赶尸队伍并非同一脉,不过中间人却是同一个,我们手中也有他给的文件,马兄弟说只要你们看到文件就都明白了。”说话间陈啸虎从怀中掏出文件递给眼前男子。 男子接过之后低头看了一眼,冷笑道:“没想到这段时间市场需求量这么大,短短几天时间就来了两批,看样子咱们这日子是越过越好了,既然你手里有文件那就给你们开门放行,开虎口!” 男子将手中文件递还给陈啸虎后转头朝着石门方向喊了一嗓子,紧接着喊声在幽幽山间回荡不止,伴随着回音一阵轰隆轰隆的声响从石门后方传来,循声看去,重达万斤的石门竟然缓缓开启,里面还传来铁链碰撞的声音,待到石门全部开启我这才明白铁链之声从何而来,原来这石门后方与铁链相连,开启石门之时必须以人力拖动,定睛看去,在两侧石门后方各站着十多名身材魁梧的魁梧的壮汉,这些壮汉赤膊上身,下身穿着黑色阔腿裤,各个身上肌肉发达,如同手臂般粗细的铁链紧紧握在他们手中,看上去令人心中惊颤。 “进去吧。”男子说着将文件交还给陈啸虎,陈啸虎点头应承一声便带着我们几人朝着山洞之中走去,刚走入石门一阵浓重的味道便从中传来,这种味道十分难闻,令人闻了头晕目眩,苏定秦闻到气味后低声道:“看样子这蛊门的确是个制毒之地,这空气中弥漫着的气味便是他们出售的货物,虽说这味道只是在空气中挥发,但时间一长也会染上毒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蛊门弟子十有八九都已经有了毒瘾。” 苏定秦话音刚落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循声看去,两名蛊门弟子正扭打在一起,似乎是在争夺什么东西,走近一看其中一人手里正拿着一包白色的粉末,另外一人则是不断抢夺,看到这里我才明白此人必然是毒瘾犯了,所以才会不顾一切抢夺此物。 第一百九十八章 试探 站在其身旁的蛊门弟子驻足观望,脸上露出冷漠神情,不多时便各自离去,似乎这种场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屡见不鲜,我见两人撕扯倒地刚想上前劝阻,这时一旁的苏定秦伸手将我拉拽住,沉声道:“别贸然出手,现在咱们对于蛊门来说只是外人,不便插手门中之事,一旦要是蛊门怪罪下来咱们必然陷入被动。” 苏定秦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我,我们现在并非身处公众场所,见到有人打架可以劝说阻止,我们此刻身处蛊门之中,既然打架之人是蛊门弟子那么自然由蛊门来制止,如果我们要是出手的话岂不是反客为主,让主家失了面子。 正当我沉思之际突然砰的一声传来,循声看去,眼前一幕让我心中登时一惊,原本被压倒在地的蛊门弟子竟然从身边摸起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直接朝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蛊门弟子头部砸了过去,这块石头棱角分明,加之其力道极大,撞击在对方头部之后瞬间鲜血直流,对方头部也被砸出一个长达三四公分的伤口,细看之下看能够看到头皮之下的白骨,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蛊门弟子被砸伤之后捂着头部倒地,另外一名弟子直接从其手中抢过那包白色粉末,撕开袋子口仰起头张开嘴便将所有的白色粉末倒进了嘴里,原以为此事会就这么算了,可没想到手持石头的弟子在吃下白色粉末后竟然变得狂暴不已,他双眼散发猩红之色,面目也变得狰狞无比,只见他上前一步压在对方身上,举起手中的石头便朝着对方头部用力砸去,无论对方如何求饶可他就跟没听到似的,伴随着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对方的脑袋直接被砸了个粉碎,头骨碎裂,黄白色的脑浆流淌了一地,连眼珠子都鼓了出来,就好像是死鱼眼一般。 蛊门弟子见对方彻底身死后才将手中沾血的石头缓缓扔在地上,起身后刚想离开,结果走了没几步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浑身开始抽搐,口中也不断吐出白色的泡沫,约莫半分钟后这名弟子便不再动弹,双眼圆睁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看样子已经身死。 周围正在劳作的蛊门弟子见同门身死后便前来拖拽尸体,他们直接拉拽住对方的一条腿便朝着洞穴内的一条石洞中走去,很快不见了踪影,地上只留下了一滩长长的血迹。 “毒物害人,不光将自己的同门活活砸死,没想到自己也因为吸食过量而死,看样子这地方还真是个是非之地。”陈湘林探口气说道。 “哼,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这是他们活该!”宁楠溪气愤说道。 就在宁楠溪话音刚落之际一名老者的声音传入耳畔:“听说几位是来拿货的,不知道你们这次要拿多少货,货款可准备好了?” 闻听此言循声看去,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老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们身边,这名老者看上去六十七岁年纪,头上戴着一顶瓜皮帽,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下巴上胡须发白垂直胸口,看模样就像以前的管账先生似的。 苏定秦上下打量老者一眼,问道:“前辈可是蛊门管事?” “在下刘御天,是蛊门的管账先生,听门中弟子说你们持文件前来,不知你们是怎么跟中间人认识的?”刘御天一脸狐疑的看着我们,问话之时他双眼滴溜溜的转,一看就是个精明阴险之人,他这么问是想打探我们的底细。 “刘先生,这可是属于商业机密,我们无从告知,这次我们取货的数目跟老马一样,货款已经准备好,这是中间人开设的文件,请刘先生过目,若是没有问题的话就把货带出来给我们验一下。”苏定秦说完给陈啸虎使了个眼色,陈啸虎立即从怀中拿出文件递到刘御天的手中。 刘御天接过文件低头扫视一眼,顿时眼中神情变得警觉起来,不过片刻间他恢复常态,笑道:“这里光线不好我去那边看看,你们稍等。” 刘御天说完手持文件朝着远处走去,他刚走出七八米距离后突然转过身来,抬手一挥道:“蛊门弟子听令,给我把他们几个围起来!” 刘御天话音刚落原本在周围劳作的蛊门弟子顷刻间将我们围在其中,粗略估计下少说也有三十多人,这些人凶神恶煞的盯着我们,手掌中则是拿着一个巴掌般大小的黑色坛子,看样子这黑坛之中应该就是他们所饲养的蛊虫。 苏定秦见刘御天让门中弟子将我们团团围住,面色镇定道:“刘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卖货是为了求财,我们买货也是为了求财,既然都是求财何必要大动干戈?” “哼,我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老马他们是不是出事了!”刘御天看着苏定秦冷声质问道。 听到这话我们几人骤然一惊,先前我们在密林中击杀赶尸队伍时周围根本没有其他人,也不会有人发现,既然如此这刘御天又是怎么知道马云起等人出事的,难不成他是从这张文件上看出了端倪? “刘先生,你这可是血口喷人,老马他们早就已经离开此处,你为何说他们出事了?”苏定秦反问道。 刘御天冷哼一声,将手中文件举起,随后抬手一指,说道:“看到文件上的这个黑点了吗,这是我故意点上去的,目的就是害怕有人从中换取,如今这张文件上在相同的地方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黑点,这说明什么,这张文件根本不是中间人重新给你们开的,而是先前老马的那一张,说吧,老马他们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闻听此言我定睛看去,果不其然,在刘御天手指位置的确有一个不起眼的黑点,看样子我先前的猜测不错,这刘御天果然是精明阴险,他担心有人持此文件前来拿货,所以早就已经做好了防备,只可惜我们先前没有注意,这才陷入被动之中。 眼见我们的计划已经被刘御天拆穿,我正欲从剑鞘中拔出红绫剑,这时却听到苏定秦大笑一声。 听到笑声刘御天面色一怔,诧异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我笑的是我们竟然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原以为我们能够瞒天过海,可没想到刘先生老谋深算,竟然早就已经有所防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苏定秦笑道,脸上没有一丝恐惧的神情。 刘御天听苏定秦说完后面露不解之色,问道:“现在还能笑得出来,你就不怕我让手下杀了你们?” “杀了我们?现在老马已经身死,如果你要是杀了我们就相当于断了你们自己的一条财路,我想傻子才会这么干,如今我们接管了老马这条路线,以前的价格和货物成色都不变,这对你们来说似乎没有什么亏损吧,再说你们与老马之间不过是利益往来,我想为了他们几条人命你们犯不上跟我们这些小虾米动手吧?”苏定秦看着刘御天说道。 “有点意思,你看上去年纪不大胆子却是不小,分析的也有道理,我的确没有必要杀了你们,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老马他们是怎么死的,你们又为何要接替老马的生意。”刘天宇看着苏定秦追问道。 “老马这条线我们盯了有一段时间了,利用赶尸队伍往外面运送货物,这样一来就不会被人发现,由于苗疆之地人迹罕至,所以我们才打算在这深山中动手,至于为何要接替他的生意自然是为了赚钱,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老马为何做这生意我就为何做这生意。”苏定秦沉声道。 刘御天听苏定秦说完这番话后用赞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继而说道:“有胆魄,不过老马他们干这一行已经有十几年时间,他可是有不少老客户,你们能保证把货带出去之后就卖光吗?” “这个行业不怕卖不出货,就怕买不到货,你觉得人一旦犯起瘾来还会在乎从哪家买吗,到时候还不是我说了算,我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他们还不是要乖乖听我的话?”苏定秦冷笑道。 此时的苏定秦已经不像我先前认识的苏定秦,他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不管是说话还是动作都像是个久经江湖的老油子,一点也没有了先前的正派,若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的话必然以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地痞流氓。 “说的有道理,既然卖给谁都是卖,那么我就同意你们接替老马的生意,现在我带你们去见我们老板,不过在这之前需要将你们身上的武器都交出来。”刘御天看着我们几人说道。 对于道家弟子来说兵器极为重要,如今我们本就身处险境,一旦要是再将兵器交出真要是遇到危险恐怕难以抵挡,就在众人迟疑之际苏定秦率先从其腰间抽出了那把天罡劈水扇,直接交到蛊门弟子手中,幸亏蛊门弟子久处深山不知江湖事情,如若不然他们肯定认识苏定秦手中的天罡劈水扇,到那个时候也就能够知道我们的底细了。 见苏定秦将折扇交出后我们几人也以此将兵刃交到了蛊门弟子的手中,由于我所携带的红绫剑除了我之外其他人根本拿不起来,所以我只能将长剑放置到一侧石壁位置。 刘御天见我们将所有的兵刃都交出之后便头前带路朝着远处洞口走去,我们几人则是紧随其后,走了没几步苏定秦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低声道:“陈兄弟,现在咱们的兵刃都已经被蛊门弟子收走,唯有你的他们动不得,到时候如果真要动手的话可全靠你了,届时我们会护着你拿到红绫剑。” 第一百九十九章 听音蛊 苏定秦等人虽有道法在身,但兵刃一旦失去就如同斩断左膀右臂,不光实力大打折扣,若是遇上蛊虫袭击更无长物傍身,眼见苏定秦将千钧重担压在了我的身上,我点头沉声道:“放心吧苏大哥,若真是与蛊门交战我定然会护你们周全!” 说话间刘御天已经将我们带到洞口前,抬头望去,洞口高度足有三米,宽度两米有余,其间石壁上用人力凿刻出孔洞,每个孔洞中皆放有灯盏,将整条洞穴照到亮如白昼。 进入洞穴后刘御天一路前行,我们几人则是紧随其后,行走之时我发现通道两侧皆有房间,不过房间铁门紧锁,里面还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声音判断应该并非是人发出来的响声,估计是蛊虫作祟。 沿着通道行进大概两三分钟后刘御天便在一处铁门前停下,他转身面向铁门,轻咳两声后抬手将铁门叩响,伴随着咚咚声一阵中年男子的声音从铁门后方的石室中传来:“进来吧。” 闻言刘御天推开眼前铁门,带着我们几人走入其中,进入石室后我抬头看去,迎面的办公桌前正坐着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这名男子长相极为恐怖,脸上满是疤痕,其中一只眼睛被黑布蒙起,剩下的一只眼睛眼球也呈现青绿色,就跟那猫眼石似的,不过最令我感到诧异的是此时除了头部之外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没有露出半寸皮肤,虽说现在天气转凉,但也不至于将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这的确是让我感觉有些蹊跷。 “老刘,他们是什么人?你把他们带来干什么?”中年男子眉梢一挑,看着刘御天冷声问道。 “门主,这几位是来跟咱们做生意的,他们也运货出山。”刘御天看着中年男子恭敬回应道,从刘御天回答时的神情和动作来看他十分惧怕这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闻听此言上下打量我们几人一眼,冷笑道:“就凭这几个小崽子也配跟咱们做生意?老马他们呢,生意不一直是跟他们做吗,这件事老马同意了吗?” 刘御天听后刚准备开口,这时苏定秦上前一步抢先道:“老马和他的手下已经被我们给弄死了,要不然我们也不敢来此找您做生意,这时中间人开设的文件,您过目一下。” 说罢苏定秦从怀中掏出文件准备递给中年男子,可没想到的是中年男子直接抬手一摆,冷声道:“老马都死了这文件还有个屁用,中间人向我担保的是老马,可不是你们几个,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来我藏龙山到底想干什么!” 中年男子目光森然,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势,不过好在苏定秦见过大风大浪,并未被中年男子的威逼之势恐吓到,随后他看着中年男子笑道:“门主说得对,这文件现在的确已经没有任何用处,既然没有用处那也就没必要再留着了。”说着苏定秦便将手中的文件撕了个粉碎,中年男子见苏定秦将文件撕碎后面色一怔,冷声问道:“小子,你知道老马为了弄这份文件花了多少钱吗,现在你竟然就这么把他给撕了,你胆子可真不小。” “哼,老马我都敢杀更何况是一张废纸,门主,今日我们前来是想跟你做生意,老马能够给你的好处我们也能够给你,既然如此何不跟我们一起做?”苏定秦看着中年男子问道。 “你年纪轻轻有这个实力吗,我们这卖的可不是家具电器,花个百八十块钱就能拿走,我们这里的货价格可不低,你能一口吃下去多少?”中年男子看着苏定秦质问道。 “既然门主不相信我们的经济实力那就劳烦刘先生帮我们验资,我手机银行里面现在有整整一千万,我想这比老马拿的那批货要更加值钱吧,只要门主同意跟我们做生意,钱方面的事情都好说。”苏定秦面色镇定的看着中年男子,见其没有开口后便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屏幕后便递给了刘御天,刘御天接过手机后低头扫视一眼,顿时面色一怔,随即朝着中年男子微微点头。 中年男子看到刘御天这般反应后原本阴沉的脸色顿时舒展开来,起身道:“老刘,既然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还不赶紧让门中弟子沏上茶水!” 刘御天闻言转身退去,随即中年男子看着我们几人说道:“在下沈忠堂,是蛊门门主,不知几位尊姓大名。” 苏定秦等人的名号在江湖上叫的响亮,虽说大部分人没有见过他们的真面目,但名字肯定听说过,因此苏定秦等人皆是留姓改名,如此一来便不会让沈忠堂有所猜忌。 “苏兄弟果然是大手笔,既然老马和他一众手下已经被你们所杀,那么他们的货如今是不是也落到了你们的手里?”沈忠堂试探性问道。 “没错,货的确在我们手里,要不然我们也不敢直接来找沈门主,这钱既然是不当得来,我想分其中一半给沈门主,算是见面礼,沈门主你看如何?”苏定秦看着沈忠堂说道。 此言一出沈忠堂面露大喜之色,连忙行至苏定秦身边,抬手拍了拍苏定秦的肩膀,笑道:“苏兄弟果然是豪爽之人,比那姓马的强多了,既然兄弟有心那我自当笑纳,以后你们放心就行,这条路我谁都不让走,只留给你们!” 苏定秦闻言会心一笑,点头道:“那就多谢沈门主了,对了,这几日我们舟车劳顿有些疲累,想在这蛊门中休息一晚,明日再装货离开此处,不知道沈门主意下如何?” “别说住一晚,就算是住上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丝毫问题,今晚我在这蛊门中摆下宴席,让你和你这些兄弟们好好吃一顿,至于货物的事情明日咱们再说!”沈忠堂开口道。 见沈忠堂松口我心中大喜,看样子他已经上了钩,只要能够让我们留在蛊门那我们就有时间能够调查天蚕食阴蛊的下落和人皮地图的隐秘。 正想着刘御天已经安排门中弟子沏好了茶水,端进来后我们几人喝了几口随即跟沈忠堂寒暄几句便让门中弟子领着我们前去休息。 休息之地与沈忠堂所处之地并非在同一通道,我们步行数分钟后才来到居住之所,此处也是石室,不过面积足有百平方米左右,里面放置着将近十张床,其余之地则是摆放着橱柜和桌椅板凳等物。 进屋后我们几人各自坐在床上休息,就在这时沈南孝起身行至桌前喝了杯水,笑道:“我还以为这……” 沈南孝刚开口说了没几个字陈啸虎突然快步上前捂住了沈南孝的嘴巴,不等沈南孝挣脱陈啸虎快速用手沾了沾沈南孝手中茶杯里的水,然后在桌子上写下了几个字,见状我们几人立即围上去,低头一看,桌子上写着隔墙有耳四个字。 看到这四个字后我们皆是闭口不言,不过令我疑惑的是陈啸虎怎么知道隔墙有耳,而且这些石壁厚重隔音效果很好,外人怎么可能会听到我们在交谈些什么。 “周围有人?”苏定秦压低声音问道。 “有没有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沈忠堂肯定不放心咱们,他肯定会利用某种办法来监听咱们的说话声,你们几个先在这里随意交谈,我去附近找找。”陈啸虎低声说道。 闻听此言我们几人开始随意聊天,陈啸虎则是开始在附近寻找监听我们说话之物,大概寻找了十几分钟后陈啸虎突然朝着我们几人摆了摆手,见状我们几人立即凑上前去,定睛一看,此时陈啸虎手中竟然夹着一只小拇指长短的虫子,这只虫子通身米黄色,背部没有翅膀,身子两侧各有四根触足,看上去跟寻常的虫子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由于陈啸虎并未开口我们也没敢说话,片刻后陈啸虎桌子上的瓷瓶中拿出一根牙签,对着虫子头部两侧位置便刺了下去,一瞬间虫子疼的挣扎不定,陈啸虎一松手这虫子就掉到地上快速朝着角落而去。 见虫子脱身后宁楠溪看向陈啸虎,不解问道:“陈叔,刚才那虫子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蛊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蛊门特别炼制的听音蛊,这种蛊虫一对两只,一只听音一只放音,咱们这只应该就是用来听音的,咱们说的话它都能够听到,然后另外一只蛊虫便会将咱们说的话播放出来,好让控制蛊虫的人听到,这也就是所谓的传声,说白了跟咱们现在用的对讲机差不多,这边说了什么那边就能够听到什么,不过这可比寻常的监听系统更难察觉,因为这不过只是一只虫子,很少会有人将其跟窃听联系在一起,所幸我来之前曾调查过,蛊门之中的确炼制这种蛊虫,所以我刚才才将这蛊虫的双耳刺聋,如此一来它便无法再获取咱们的声音了。”陈啸虎看着我们几人语重心长的解释道。 “陈大哥,这东西当真有如此神奇,能够将咱们说的话原封不动放出来?”黎海看着陈啸虎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在书中有所记载,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现在咱们身处蛊门之中万事都要小心,一步错步步错,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让对方钻了空子。”陈啸虎沉声道。 “陈大哥,除了这一只听音蛊外咱们屋中还有其他的蛊虫吗?”苏定秦看着陈啸虎问道。 “我刚才已经检查过一遍,除了听音蛊之外再无其他蛊虫,再说沈忠堂之所以这么做是想探清咱们的底细,没有必要利用蛊虫害人,所以你们放心就好,不过沈忠堂一旦发现听音蛊出了问题很有可能会再派一只来,所以咱们还是要小心一些,不该说的话千万别说。”陈啸虎低声嘱咐道。 第二百章 夜盗蛊虫 如今听音蛊已经被陈啸虎刺聋双耳,即便是我们交谈沈忠堂也听不到任何声响,随后我们便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计划,现在虽说我们已经顺利潜入蛊门,但先前苏定秦曾告知沈忠堂我们只在此处暂住一晚,也就是说我们要在这一夜时间中找到天蚕食阴蛊,还要找到人皮地图中的隐秘和玄灵青鳞蛊的线索,这对我们来说难于登天,毕竟蛊门弟子众多,即便是入夜也有门中弟子看守,要想在他们眼皮底下办妥这些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苏大哥,一夜时间要办妥这三件事是不是有些太过棘手?”我看着苏定秦沉声问道。 “这三件事都不简单,要想在一夜之间办妥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你们别担心,我心中自有主张,等会儿你们几人休息,我和南孝趁夜出去一趟,今晚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找到天蚕食阴蛊,只要蛊虫到手咱们就有机会留在此处。”苏定秦回应道。 虽然我们几人不知苏定秦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不过既然看他一副胸有成竹模样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随后我们几人洗漱完毕后便躺下休息,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后苏定秦和沈南孝便离开了房间,二人走后我心中一阵忐忑不安,虽说他们两个出身杂务科,皆有道法本领在身,可如今我们身处蛊门腹地,这里的弟子皆会蛊术,而他们两个又没有兵刃傍身,一旦要是被对方发现可怎么办,到时候我们连搭救的机会都没有,说不定沈忠堂会直接下令让蛊门弟子将我们围在屋中,到时候再想脱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这么提心吊胆的等了一个时辰,大概后半夜两点左右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屋门吱嘎一声开启,听到声音我立即抬头看去,两道人影一闪进入屋中,定睛一看正是苏定秦和沈南孝,见二人平安回来我心中大喜,连忙上前问道:“苏大哥,天蚕食阴蛊找到了吗?” “放心吧,已经找到了。”苏定秦回应道。 “在什么地方,拿出来让我看看。”我追问道。 闻言苏定秦抬手一摆,说现在天蚕食阴蛊不在他的手里,目前天蚕食阴蛊已经被他藏到一个极为隐蔽之地,因为一旦蛊门弟子发现天蚕食阴蛊失踪后肯定会将我们几人视作目标,到时候肯定会搜寻我们的行李和房间,如果要是发现天蚕食阴蛊在我们手里的话必然会对我们发动攻击,待到那时我们就变得比较被动,所以现在天蚕食阴蛊绝对不能留在我们身上,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听苏定秦说完后我缓缓点头,随即问道:“既然现在天蚕食阴蛊已经到手,那么人皮地图和玄灵青鳞蛊怎么办,咱们何时去调查?”我看着苏定秦问道。 “这件事情不着急,现在首要问题就是咱们能够先暂住下来,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调查事情的真相,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明一早恐怕天蚕食阴蛊的事情就会暴露,到时候让所有人统一口径,千万别说见过此物。”苏定秦嘱咐道。 虽然不知道苏定秦和沈南孝如何得到的天蚕食阴蛊,但既然二人已经平安归来,我们几人也没有详细追问,随后我们便躺下睡觉,一夜睡得安稳,第二天早上醒来之时已经是上午七点,这几天跋山涉水风餐露宿,根本没怎么休息好,这一晚睡得倒当真舒服,将这几天耗费的精力和体力全部补充了回来。 起床后我们收拾好行李便离开了住所,旋即朝着沈忠堂的办公室走去,刚出门我们便看到了刘御天,他站在洞口似乎是在等着我们,见到刘御天后苏定秦率先上前,拱手作揖道:“刘管事,多谢留宿一晚,今日一早我们便带着货物离开,不知货物是否已经准备妥当?” “货物已经准备好,现在沈门主正在办公室等待,你们随我前去,咱们办理完交接后你们就可以直接离开了,到时候咱们留下联系方式,至于第二次何时合作你们提前通知我们,也好让我们早些做出准备。”说完刘御天便带着我们朝着沈忠堂的办公室方向走去。 行不多时我们来到办公室门前,刘御天敲响房门后里面立即传来沈忠堂的声音:“进来吧。” 听到声音刘御天将我们几人带入办公室中,沈忠堂见我们几人进屋后将手中的香烟掐灭,起身行至我们几人身前,看着苏定秦问道:“苏兄弟,昨晚睡得可好,这门中弟子不曾打扰你们吧?” “一切睡得安好,还要多谢沈门主留宿一宿,既然我们已经在此叨扰一晚,今日一早便先行离开,我说过老马要多少货我就要多少货,老马的货现在已经被我们藏起来,根据先前的协议来看现在这批货你只需要给我一半就可以,货款我照付!”苏定秦看着沈忠堂豪爽道。 沈忠堂闻言面露大喜之色,抬手拍了拍苏定秦的肩膀,笑道:“苏兄弟果然是爽快,我沈忠堂最喜欢这种爽快人,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留你们了,老刘,带他们去验货,记得将货物留出一半来。” 刘御天听罢便要带我们离去,这时苏定秦却停下脚步,看着沈忠堂说道:“等等沈门主,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沈门主能够答应,也算是了却我的一桩好奇心。” “苏兄弟但说无妨。”沈忠堂看着苏定秦笑道。 “我想知道这些货物的源头来自哪里,苗疆十万深山,平原极少,你们把这些东西种在了何处,是不是你们上面还有人供货,这里只是个中转之地?”苏定秦看着沈忠堂问道。 沈忠堂听后仰头大笑,数秒钟摆手说道:“若真只是中转之地我又岂能维持如此大的家业,蛊门弟子少说也有一两千人,他们可都要吃饭,仅赚些差价又怎么糊口?” 沈忠堂的意思说的很明白,蛊门就是货源的源头,如此说来种植的大量毒物应该就在这蛊门附近之地。 “沈门主,既然如此方不方便带我们去看看?”苏定秦试探性问道。 此言一出沈忠堂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他面色阴沉道:“苏兄弟,这关乎我蛊门命脉,再说咱们这是第一次合作,我总不可能把家底全都亮出来,不过你放心,你要多少货我就给你多少货,只多不少,至于参观还是等下次咱们合作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苏定秦眼见沈忠堂不答应无奈之下也只得作罢,随即看着沈忠堂笑道:“既然沈门主不便那就不必强求,现在货物在何处,我们交了货款之后便离开此处。” “老刘,带苏兄弟等人去验货,我正好跟过去送送他们。”沈忠堂看着刘御天说道。 刘御天闻言点点头,转身便带着我们朝着洞穴外部走去,行走在路上我扯了一下苏定秦的衣角,低声道:“苏大哥,咱们当真拿了货物就离开这里,如果要是走了再想进来可就不容易了!” “别着急,咱们今日走不了,就算是想走恐怕沈忠堂也不会答应。”苏定秦低声道。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出洞穴,抬头看去,此时石室大厅位置正摆放着一堆货物,少说也有数百公斤,在货物旁边还放置着苏定秦等人的兵器。 沈忠堂跟随我们行至石室大厅后抬手朝着货物方向一指,笑道:“苏兄弟,所有的货物都在此处,你上前验一下货吧,这些货绝对是货真价实,没有丝毫掺假,如果有有一点不纯的话我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苏定秦闻言嘴角微启,抬手一摆道:“沈门主自然是信得过,再说我们先前已经验过老马的那批货,的确是货真价实,既然沈门主给老马的货没问题,给我们的货自然也没问题,这些货款一共是多少钱,我现在就转给你们。” “一共八百万,不过这里是四百万的货物,先前你与我们门主已经有过交代,说……” 不等刘御天解释完,苏定秦直接抬手一摆道:“这件事情我清楚,既然我开口自然就不会再收回,八百万的货款买四百万的货我一点都不亏,因为我认识了沈门主,这可比四百万的货物还要更加值钱!” 沈忠堂听到这话喜出望外,大笑一声道:“兄弟,你我可真是相见恨晚,你放心,以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咱们互惠互利合作共赢,老刘,帮着他们把货物装上,送他们出虎口!” 刘御天闻言立即叫来几个蛊门弟子,就在这些蛊门弟子刚准备搬运货物的时候突然一名蛊门弟子从不远处的洞穴中跑了出来,一路踉跄行至沈忠堂面前,沈忠堂见状冷声道:“慌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门……门主,咱们……咱们存放蛊虫的石室有人进去过,而且……而且……”蛊门弟子气喘吁吁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沈忠堂心上急切,抬手就给蛊门弟子一个耳光,只听啪的一声蛊门弟子被扇倒在地,旋即沈忠堂冷声质问道:“而且什么,赶紧给老子说!” “咱们喂食多年的天蚕食阴蛊没了,发现的时候罐子已经被人打开,里面的天蚕食阴蛊不知所踪!”蛊门弟子看着沈忠堂说道。 “蛊室里面给我仔细找了吗,是不是天蚕食阴蛊自己把罐子给撞开的!”沈忠堂继续追问道。 “蛊室里面已经翻了个遍,我们七八个人在里面寻找,可依旧是没有找到天蚕食阴蛊的踪迹,而且罐子摆放的十分整齐,如果是蛊虫自己撞破蛊坛的话那么肯定会有破损!”蛊门弟子解释道。 第二百零一章 强留 闻听此言沈忠堂面露阴沉之色,一只独眼朝着四下扫视而去,最终他将目光定格在我们几人身上,冷声道:“来人,给我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此言一出围在我们四周的蛊门弟子立即朝着我们冲将过来,进入石室后我早就看清红绫剑所处位置,我刚想疾步上前抢过红绫剑,这时苏定秦却一把将我摁住,随即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虽说心中不解但我也只能照做,随后我们几人便被蛊门弟子全部抓住。 “沈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来此可是为了跟你合作,难不成你想黑吃黑?”苏定秦看向沈忠堂质问道。 “哼,昨天你们刚来蛊门今日天蚕食阴蛊就不知所踪,我说你们为何要在我这里暂住一晚,原来是打上了蛊虫的主意,现在天蚕食阴蛊在什么地方,说出来我还能饶你们一条性命,若是执意不说的话我非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沈忠堂厉声叱喝道。 听到这话苏定秦脸上露出一抹冷笑,说道:“沈门主,我们此番前来是为了求财,你说的那个天蚕什么蛊我们见都没见过,更没有盗取,再说我们闲着没事偷这东西干什么,难道说这只蛊虫比这批货物还要值钱吗?” “少在这里跟我狡辩,你说跟你们没关系,我凭什么相信你们,除了你们之外这蛊门中再无其他外人,不是你们还能是谁!”沈忠堂继续逼问道。 “沈门主,从昨天进入蛊门之后我们几人就不曾离开,既然你觉得是我们几人盗取蛊虫,那你大可搜我们的身,包括我们昨晚的住处你都可以搜个底朝天,如果真是我们偷得蛊虫肯定藏在我们的身上或者房间里,不过我有言在先,我们之中还有个姑娘,你要是搜身的话必须派名女弟子!”苏定秦看着沈忠堂镇定说道。 沈忠堂听后自觉有些道理,于是便让门中弟子开始对我们几人进行搜身,结果我们身上除了一些自己的东西之外并未见到蛊虫的身影,随后沈忠堂又让刘御天带领弟子前往我们昨晚休息的房间,大概二十多分钟后刘御天带着弟子返回到沈忠堂面前,摇头道:“门主,我们已经仔细查找过,石室中并未发现天蚕食阴蛊的踪迹,看样子这天蚕食阴蛊的确不是他们几人所盗。” 沈忠堂听到这话原本阴沉的脸色舒缓了一些,看着苏定秦说道:“苏兄弟,看样子的确是误会你们了,不过天蚕食阴蛊乃是我蛊门之中的宝贝,虽说此物不是你们盗取,不过你们暂时也不能离开蛊门,必须要等到我们将这天蚕食阴蛊找到之后才行,你觉得如何?” 听到这话我才明白了苏定秦的计划,他是利用天蚕食阴蛊的失踪来让我们陷入嫌疑之中,虽说沈忠堂没有在我们身上发现天蚕食阴蛊的踪迹,不过却不能排除我们的嫌疑,如此一来沈忠堂决计不可能放我们走,这样的话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来调查玄灵青鳞蛊和人皮地图上的隐秘,这步棋虽说走的比较惊险,不过却的确是高明。 如今沈忠堂的话正中下怀,苏定秦虽说心中高兴但也决计不可能显露于脸上,他沉默片刻后无奈道:“沈门主,既然你干这行时间已经不短,我想你也知道这行业的规矩,我们如果要是耽误了送货时间可是要赔偿违约金的,现在你已经派手下搜查过,我们身上的确没有天蚕食阴蛊,既然如此你就放我们走吧。” “不行,在天蚕食阴蛊没有找到之前你们一个人都不能走,至于赔偿金的事情你们不用管,耽误多长时间我会让老刘给你们结算,这赔偿金我蛊门给你们出,现在你们总可以留下了吧?”沈忠堂看着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见沈忠堂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只得点头答应下来,随后沈忠堂便让门中弟子将我们放开,让我们先回住所休息,而他则是带领刘御天和蛊门弟子继续在石室内搜索天蚕食阴蛊的下落。 回到石室后沈南孝刚想开口,岂料陈啸虎直接抬手一摆将其阻拦住,继而从背包中掏出一个笔记本,拿着笔在上面写了些什么,写完后陈啸虎将笔记本递到我们面前,低头看去,上面写着一句话:先别开口,等我将石室搜寻一遍再说,刚才刘御天曾带领门中弟子进入过石室,说不定已经换了新的听音蛊。 看到笔记本上的字后我们几人皆是闭口不言,随后便看着陈啸虎在屋中寻找听音蛊的踪迹,大概十几分钟后陈啸虎夹着一只听音蛊行至我们面前,当着我们的面刺聋听音蛊的耳朵之后便将其扔到一旁,随即沉声道:“看样子我猜的不错,这刘御天带领门中弟子进来之后的确又在咱们屋中放置了一只新的听音蛊,目的就是想探听咱们说话的声音。” “陈大哥,既然这听音蛊是一对,你如今刺聋它的双耳,那么另外一只岂不是没有了丁点声音,这样一来沈忠堂难道就不会起疑吗?”苏定秦看着陈啸虎担心问道。 陈啸虎闻言抬手一摆,让我们放心就好,这听音蛊的双耳虽说已经被他刺聋,不过另外一只蛊虫还是能够发出声响,不过就是断断续续令人听不清楚罢了,沈忠堂肯定会是以为听音蛊自己的原因,绝对不会猜忌是我们从中动了手脚。 听到这话我们几人暂且放下心来,就在我们几人休息之时陈湘林行至苏定秦面前,问道:“苏兄弟,现在虽说咱们已经留在蛊门,可玄灵青鳞蛊和人皮地图的隐秘怎么办,目前天蚕食阴蛊失踪沈忠堂肯定会加派人手看管蛊门,到时候咱们要是再想继续调查岂不是更难于登天,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暂时还没想到,不过只要咱们留在此处肯定有机会,现在咱们先耐下心来等待时机,而且现在天蚕食阴蛊刚刚失踪,如果在这个时候咱们继续调查的话肯定会被盯上,所以先等待一段时间,等这阵风头过了之后再行动手。”苏定秦看着陈湘林说道。 我们就这么在住所中等待了一上午的时间,大概中午十一点半左右门口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不多时房门敲响,苏定秦上前将门打开,只见刘御天正站在门外,脸上还显露出一抹笑意。 “刘管事,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是不是还是为了那个蛊虫的事情,如果沈门主不相信的话大可再对我们搜身,我们的确是没有盗取蛊虫。”苏定秦沉声道。 “苏先生误会了,我这次来是代替沈门主给各位道歉的,”刘御天笑着说道。 “道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定秦狐疑道。 刘御天轻咳两声走入石室,朝着四下扫视一周后说道:“我们不该怀疑是你们盗取了天蚕食阴蛊,今天上午沈门主带着门中弟子在蛊门中搜寻,结果发现蛊虫竟然趴在石室的角落中,这才知道是误会了几位,所以沈门主为了向各位赔罪让门中弟子做了一桌饭菜,请各位前去品尝。” 此言一出我们几人登时一怔,昨晚苏定秦明明说蛊虫已经藏到隐秘之地,沈忠堂等人决计不可能找到,既然如此为何这蛊虫又被他们发现了,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出入? 正沉思之间苏定秦大笑一声,说道:“那可要恭喜沈门主了,既然蛊虫已经找到我们也就放心了,刘管事先行前往,我们收拾一下东西后就过去。” “好,那我和沈门主等着几位。”刘御天说完转身离去,苏定秦见刘御天走远后将门关上,旋即转身看向我们几人。 “哥,那蛊虫咱们藏得严严实实,他们不可能找到啊,这是怎么回事?”沈南孝看着苏定秦不解问道。 苏定秦闻言冷笑一声,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找到蛊虫,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看我们的态度而已,如果我们脸上显露出惊诧神情他们肯定会断定这蛊虫失踪跟我们有关,如果我们要是显露出事不关己的模样他们心中就会有所思量。 “依我看这沈忠堂请咱们吃饭不怀好意,他这是鸿门宴,咱们去了之后一定要小心应对,如果要是听到他说找到蛊虫咱们脸上一定不能显露出诧异的神情,只要他弄不清楚蛊虫的下落他肯定还会想方设法将咱们留在这蛊门之中。”苏定秦语重心长道。 听到苏定秦的解释后我们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随后我们几人便跟着苏定秦朝着石室方向走去,刚来到石室就看到刘御天正站在石室中央等着我们,他看到我们之后朝着我们抬手一摆,笑道:“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几位随我前去。” 跟随刘御天一路前行,不多时我们便来到一间石室中,这间石室里面空空荡荡,只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石桌,桌子上面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品,闻着有诱人的香气我一时间也有些饿了。 “苏兄弟,你们赶紧坐下。”沈忠堂坐在主人的位子上朝我们挥手示意道。 我们几人坐下后苏定秦看向沈忠堂,笑道:“沈门主,我们来此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为何你还要设宴请我们吃饭?” “没添什么麻烦,倒是我误会了你们,实不相瞒,今日上午我带领这门中弟子搜寻石室的时候发现天蚕食阴蛊正躲在角落里,我这才知道是误会了你们,上午实在是不好意思,希望你们见谅。”沈忠堂说话之时目光不断的朝着我们几人扫过来,看样子苏定秦的猜测不错,他的确是想通过我们几人脸上的面部神情来判断天蚕食阴蛊的失踪到底跟我们有没有关系。 第二百零二章 突破 由于先前苏定秦已经嘱咐过我们,我们自然知道沈忠堂的用意,所以我们脸上显露出平静的神色,嘴上更是说着不断道喜的话,沈忠堂上下打量一番后见我们脸上并未显露出诧异神情,于是将目光收回,端起桌上有些泛黄的白酒道:“既然是我误会了你们,那么这杯酒水就算是给你们赔礼道歉,希望你们心中别记恨我,我先前也是太过冲动了。” 一语落地沈忠堂便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苏定秦见状并未抬手举杯,而是将目光看向沈忠堂,嘴角含笑道:“沈门主不必如此客气,蛊虫丢失你心中着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不必愧疚,再者我们也没怎么样,所以不必跟我们赔礼道歉。” 说完苏定秦话锋一转道:“不过如今既然丢失的蛊虫已经找到,足以说明此事跟我们毫无关系,我们现在可以离开蛊门了吗,也免得让沈门主为我们赔偿违约费用。” 闻听此言沈忠堂神情骤然一变,放下手中酒杯后摆手道:“苏兄弟着急什么,我与你们几位相见恨晚,多在这蛊门中停留几日又有何妨,再说违约费用能有几个钱,怎么比得上你我之间的情意,这样吧,只要你们答应能够再在蛊门中住几日,那我就让你们看看我货源所在,你们觉得如何?” 沈忠堂的话让我心中猛然一惊,这货源可是蛊门命脉,他竟然愿意以此来作为留下我们的条件,如此说来天蚕食阴蛊绝对没有我们想的这般简单,否则他绝对不会轻易将蛊门命脉示人。 苏定秦听到这话明显也是一怔,数秒钟后他恢复神情,诧异道:“货源乃是蛊门命脉,先前沈门主还说咱们关系尚浅不方便给我们观看,如今这是……” “这不是为了凸显我的诚意吗,反正日后咱们还要继续做生意,既然你们相信我我自然也要相信你们,这样吧,今晚吃吃过晚饭后我就带你们去货源之地看看,也让你们看看我的实力!”沈忠堂开口说道。 既然沈忠堂开口苏定秦自是欣然答应,随后我们几人便开始吃饭,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便回到了住所休息,刚进门陈啸虎按照惯例再次检查一番,并未发现新的听音蛊,随后他行至苏定秦面前,低声道:“这次沈忠堂并未再派人来咱们住所放置听音蛊,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何转了性,突然让咱们去看货源之地,据我所知天蚕食阴蛊虽说是蛊门之中罕见的蛊虫,但也没必要让沈忠堂如此大动干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沈忠堂为了留下咱们不惜让咱们去参观货源之地足以说明天蚕食阴蛊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不过到底重要在何处呢?”苏定秦脸上显露出疑惑神色,似乎他也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众人一副不解缘由的模样,我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沈忠堂跟秦温华的病症一样,体内也是阴气过剩,所以需要天蚕食阴蛊吸食体内阴气才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对于天蚕食阴蛊如此看中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随后我将心中所想告知苏定秦等人,苏定秦听后面色一惊,旋即嘴角微启道:“陈兄弟,当真有这个可能,这几次与沈忠堂相见之时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浓重阴气,的确与常人有所不同,若真是他自身灵力压制不住阴气的话的确会使用天蚕食阴蛊来克制体内阴气,反正今晚咱们还能够见到沈忠堂,到时候仔细观察一下他的容貌就行,阴气过剩会加速人的衰老,整整一天时间不曾利用天蚕食阴蛊吸食阴气的话沈忠堂的容貌就会发生改变,只要到时候沈忠堂模样变得衰老就说明他的确是在利用天蚕食阴蛊来吸食阴气,只要咱们能够抓住这个把柄,那么玄灵青鳞蛊和人皮地图的隐秘也就尽在掌握之中!” 一番商量后我们几人便在住所中继续休息,大概傍晚六点左右的时候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门中弟子给我们送饭来了,开门后屋外果然站着两名蛊门弟子,他们手中正端着木质托盘,托盘上放置着几道菜品和主食。 见我们接过饭菜后两名蛊门弟子刚想离开,岂料苏定秦上前一步道:“二位兄弟,有件事我想打听一下,这天蚕食阴蛊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沈门主如此看重此物,这只蛊虫是你们蛊门之中的秘宝吗?” “秘宝算不上,不过对于我们门主来说此物却是极为重要,我们门主修炼蛊术数十年,身体早就已经……”其中一名弟子话刚说到一半,另外一名蛊门弟子立即开口制止,说道:“别打扰几位休息,咱们后厨还有事情,赶紧跟我回去。” 听到这话那名蛊门弟子只得闭口不言,随后二人便快步离开了住所,见二人离开之后苏定秦将屋门关闭,转过身来看向我们几人说道:“看样子天蚕食阴蛊对于沈忠堂来说的确重要无比,陈兄弟先前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如若不然这蛊门弟子也不会闭口不言,咱们先吃饭,等吃过饭后就去找沈忠堂,到时候一看便知。” 随后我们几人匆忙吃过晚饭,吃完饭后便前往沈忠堂的办公室,此时沈忠堂正在办公室中喝茶,刚一见面我就发现他神态有些不对劲,不禁面色阴沉,最重要的是他容貌苍老了不少,先前他不过四十多岁年纪,可如今看来却足有五六十岁,原本黑色的头发也已经出现斑白迹象,如此说来我先前的猜测没错,他很有可能跟秦温华一样,身体之中阴气过盛所以导致容貌苍老,如果没有天蚕食阴蛊的话他性命岌岌可危。 “沈门主,你样子怎么……”苏定秦见到沈忠堂后故意露出惊诧神色。 “没什么,蛊门之中事务繁忙,这几日比较操心而已,你们已经吃过饭了吗,若是吃过我现在就带你们前往货源之地。”沈忠堂说着站起身来朝着屋门方向走去。 一路前行,跟随沈忠堂穿过数条洞穴后我们终于来到一扇铁门前,这扇铁门高约三米,宽约两米,两侧皆有六名蛊门弟子镇守,这些蛊门弟子腰间配着长刀,腰间绑带上还挂着数个拳头般大小的坛子,看样子里面装的应该是蛊虫。 “沈门主,此处这般警戒,莫非门后就是货源之地?”苏定秦看着沈忠堂问道。 “没错,这扇铁门后面的确是货源之地,这么多年除了我蛊门弟子之外我从未让其他人进去过,你们算是开了先河。”说罢沈忠堂看向旁边的数名蛊门弟子,沉声道:“把铁门打开!” 一声令下十二名蛊门弟子同时行至铁门前,用钥匙打开门锁后十二人同时伸出双手推动铁门,伴随着发力声铁门逐渐被推开,不过映入眼帘的却并非是石室,而是一片广阔空间,月色之下远处群山环绕,近处却是一大片平原,此刻正有不少人站在田地间采摘,而他们采摘的植物正是炼制毒物的原材料。 “没想到蛊门后方竟然别有洞天,苗疆十万深山平原极少,这片开阔地是怎么回事?”苏定秦看着沈忠堂问道。 “这片开阔地是蛊门弟子倾尽全力挖山而成,原本这里也有几座大山,不过都被蛊门弟子给挖空了,后来我们才在这里种上了植物,如今你们知道这货源是从何而来了吧?”沈忠堂一脸得意道。 就在沈忠堂话音刚落之际,突然一阵鞭打声从山下田野中传来,听到声响我们几人立即循声看去,只见月色下一名身穿蛊门弟子衣衫的男子正手持鞭子抽打着一名老者,边抽打还在边辱骂:“给我干快点,你要是再手脚这么不麻利我就把你胳膊和腿都剁了,听到没有!” 老者受到鞭刑后倒在地上不住求饶,可那名蛊门弟子似乎根本没有收手,继续对其拳打脚踢,最终老者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怒火升起,这老者本就年弱体衰,如今这么晚还要在此采摘炼制毒物的植物,这身体根本经受不住,如今经受鞭刑过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康复。 “沈门主,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采摘植物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不是蛊门弟子吗?”苏定秦诧异的看着沈忠堂问道。 “这些人是我从外地买来的奴隶,他们专门帮我干活,那些手持鞭子的才是蛊门弟子。”沈忠堂看着苏定秦回应道。 闻听此言我心头一震,没想到这沈忠堂除了贩卖走私毒物之外还买卖人口,这在当今这个社会来说可是犯罪行为,更可怕的是眼前这片田地中少说也有数百名受害者,这么多人被困在此处经受这等折磨,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沈门主,拐卖人口可是犯法的事情。”宁楠溪看着沈忠堂冷声道。 “犯法?我干的可是要命的行当,我连毒物都敢种植贩卖,更何况是买卖人口,再说我不这样的话谁替我干活,难道要我蛊门弟子自己耕种吗,真是笑话!”沈忠堂满脸不屑道。 宁楠溪听到沈忠堂的话后气的面色铁青,刚想动手这时却被一旁的沈南孝给拦了下来,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已经走到这一步,绝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乱了计划,而且我们如果还潜伏在蛊门之中就有可能将这些被拐骗来的受害者救出,一旦要是暴露了身份别说救出这些受害者,连我们的性命恐怕都保不住了。 “沈门主,这么多人被你弄到此处,难道说没有人追查吗?”苏定秦追问道。 “追查?他们去哪里追查,这生苗他们进都进不来,更别说是追查了,再说我早就已经在生苗部落中布下眼线,只要有人进来我就能够知道,实不相瞒,你们几人在塔苗寨住宿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本来想让那里的生苗村民将你们抓住,没想到你们竟然逃了出去,不过也幸亏如此,否则咱们也不会相识。”沈忠堂嘴角含笑道。 第二百零三章 貌合神离 沈忠堂的话令我们几人骤然一惊,没想到塔苗寨竟然是蛊门在生苗中布下的眼线,怪不得蛊门能够在这苗疆之地制毒贩毒这么多年,原来外界人的行动早就在他们掌控之中,沈忠堂见我们几人沉默不语,嘴角微启道:“当今这个社会捞偏门最赚钱,你们就放心跟着我,只要有我吃的肯定就有你们吃的,我可是对你们掏心掏肺,如若不然也不会将这货源暴露在你们面前,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可别做那些对不起我的事情,要不然的话我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这些给我劳作的奴隶下场还要凄惨!” 说话之时沈忠堂的独眼显露出一股阴冷凶狠的神色,苏定秦听后抬手一摆道:“我们既然选择跟沈门主做生意自然做好共同进退的准备,再说这可是要命的事,就算不为沈门主考虑也要为我们自己考虑,沈门主你说是不是?” “没错,现在咱们是一条船上摆渡的人,船舱里面要是进了水咱们一个都活不了。”说完沈忠堂狐疑的看了苏定秦一眼,低声问道:“苏老弟,你当真不知道天蚕食阴蛊是怎么逃出来的?” 面对沈忠堂突然询问苏定秦面色一怔,旋即摇头道:“那天蚕食阴蛊的模样我都未曾见过,怎么可能知道是怎么逃出来的,再说现在那蛊虫不是已经被沈门主给抓回去了吗,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我觉得也没有必要继续追查了吧?” “没事,我就是好奇问问,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这几日你们就安心待在蛊门里,过两天我亲自把你们送出去,老刘,把苏老弟他们送回住所,一定要好生款待,他们可是我的客人!”沈忠堂虽然面色平静,可我看得出来他在强压怒火,现在天蚕食阴蛊下落不明,若是还寻不得踪迹的话他身体肯定会变得愈加衰老,到时候别说继续执掌蛊门,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之数。 刘御天闻言点头应承,随后便带着我们几人朝着住所方向走去,行走大概数分钟后苏定秦朝着四下观望一眼,见周围并未有蛊门弟子后他看着刘御天低声道:“刘管事,沈门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短短一天时间内就苍老了这么多,据沈门主所言是近几日操劳所致,如果仅是因为劳累不可能老的这么快吧,刘管事,你是沈门主的心腹,我想你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吧?” 刘御天似乎早就料想到苏定秦会这么问,他并未开口,而是朝着我们居住的石室方向瞟了一眼,苏定秦当即会意,并未继续追问下去,行不多时我们几人便来到石室中,将房门关闭后刘御天坐在床边,叹口气道:“沈门主如今变得苍老并非是操劳所致,是因为他体内阴气过盛,阴气不断吸食他体内的阳气,所以他才会变得如此苍老,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利用天蚕食阴蛊将其体内的阴气吸食干净。” 据刘御天所言,天蚕食阴蛊极难喂养,炼制一只蛊虫最少需要十年时间,需要以纯阳药草喂养炼制,只有这样才能够克制阴气,蛊门之中只有一只天蚕食阴蛊,这些年来一直为沈忠堂吸食阴气,所以他才能保证身体不变的苍老,如若不然他早就已经身死,决计不可能活到现在。 “没想到天蚕食阴蛊竟然有如此功效,不知沈门主体内的阴气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人体内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阴气?”苏定秦追问道。 刘御天闻言叹口气,语重心长道:“沈门主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皆是因为他多年炼制蛊术所致,蛊术本就是邪术,又是极阴之术,他将自己的身体当做蛊虫温床,让蛊虫潜伏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所以体内的阴气才会如此之重,你们知道为何沈门主不管春夏秋冬都穿着一件厚重的衣服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吗,那是因为他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为了不让外人看到所以才用衣服遮挡起来,而他那只被黑布盖住的眼睛也是他自己挖出来的,只是为了饲养蛊虫而已。” 刘御天的话让我们在场之人无不惊诧咋舌,没想沈忠堂包裹全身的目的竟然是为了遮挡起养在体内的蛊虫,虽然我没有见到沈忠堂脱下衣服的模样,不过仅是在心中幻想一下就觉得难以接受,鸡皮疙瘩更是起了一身。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天蚕食阴蛊不是已经找到了吗,既然找到为何沈门主现在模样依旧苍老?”苏定秦试探性问道。 刘御天听后无奈苦笑一声,说道:“他根本没有找到天蚕食阴蛊的下落,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让你们看笑话而已,堂堂一个蛊门之主竟然能够让蛊虫失踪,说出去实在是折了面子,无奈之下他才会这么说,目前天蚕食阴蛊依旧是下落不明,不过很有可能藏匿在蛊门中,因为大门位置有数名弟子把守,如果要是天蚕食阴蛊从此处逃脱的话肯定会被发现,所以现在天蚕食阴蛊肯定还藏在这里!” “既然如此那明日我们几人帮着沈门主继续寻找天蚕食阴蛊的下落,毕竟这与沈门主的性命相关,我们不能袖手旁观。”苏定秦说道。 此言一出刘御天连忙摆手,脸上显露出紧张神情:“这件事情你们可千万别插手,一旦要是插手的话沈门主肯定知道是我告诉你们的,到时候我必然吃不了兜着走,为了我的安全你们就假装什么事都不知道,住几天之后就赶紧离开吧,行了,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刘御天说完之后便匆忙离去,见其走后苏定秦将屋门关闭,转过身来时低头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量什么,见状宁楠溪上前一步,看着苏定秦问道:“苏大哥,你怎么知道了刘御天会将实情告诉咱们,他可是蛊门管事,又是沈忠堂的心腹,你就不怕他告诉咱们的是假消息?” 闻听此言苏定秦缓缓抬起头来,低声道:“我在赌。” “赌?赌什么?”黎海不解追问道。 “赌他和沈忠堂表面恭敬,实则貌合神离!”苏定秦沉声道。 “你的意思是说刘御天对沈忠堂的衷心是假的?你是怎么知道的?”陈湘林问道。 苏定秦还未开口,这时沈南孝说道:“昨天夜里我和定秦哥去盗取天蚕食阴蛊的时候曾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蛊门中徘徊,走近一看发现竟然是刘御天,当时刘御天也看到了我们,但我们只是寒暄两句就过去了,今天一早刘御天并未将昨天夜里见到我们的事情告诉沈忠堂,这就说明他有意在帮我们隐瞒此事,所以我们觉得他对于沈忠堂并不衷心,如果真要是忠心耿耿的话不可能将此事隐瞒过去。” “不可能吧,刘御天可是蛊门管事,在蛊门中的职位除了沈忠堂之外他最高,既然如此他为何要对沈忠堂隐瞒?”宁楠溪难以置信道。 苏定秦沉默片刻后看向宁楠溪,说他也不知道刘御天为何要这样,不过他觉得很有可能是刘御天觊觎沈忠堂的位置所以才会这么做,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虽然刘御天的地位现在已经不低,但始终被沈忠堂压制,所以他想顶替沈忠堂的位置,当上蛊门之主,而他这么做极有可能是想利用我们帮他铲除沈忠堂,这样一来门中弟子就不会知道是他从中作梗,即便沈忠堂身死届时对他来说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苏大哥,你的意思是说刘御天想借刀杀人,借助咱们的手来帮他消灭沈忠堂?”我看着苏定秦诧异问道。 “很有可能,不过现在还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猜测,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还需要咱们继续调查,目前天蚕食阴蛊尚未找到,沈忠堂必然是心中焦急,刘御天也很可能会借助这个机会对沈忠堂下手,咱们先暂且观望,看看事态发展再说。”苏定秦语重心长道。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我们吃过饭便前往石室,还未走出洞穴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便从石室中传出,听到声音后我们几人立即朝着石室方向看去,只见沈忠堂此时正站在石室中不断的摔盘砸碗,看样子十分生气,而且从其容貌来看他又苍老了许多,拿盘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看样子他体内的阴气已经占据主导,再这么下去不出三五天必死无疑。 “你们这群废物,我要你们有何用,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沈忠堂气急败坏道。 见到这一幕苏定秦走上前去,看着沈忠堂问道:“怎么了沈门主,大早上起来为何如此大的火气?” 沈忠堂看到苏定秦后怒火稍微收敛了一些,叹口气道:“我让门中弟子炼制蛊虫,结果数次都不成功,所以我才会如此气愤,真是恨铁不成钢。” “沈门主不必生气,凡事都有个过程,我想下一次应该就成功了,你现在身体不好,还是多加休息,我看你好像比昨日更加苍老了一些,这门中之事你还是让刘管事代你操办,你就别如此劳累了。”苏定秦看着沈忠堂说道。 沈忠堂听后冷笑一声,说道:“我身为门主若是不操劳门中事宜的话那我还当什么门主,还不如直接退位让贤,行了,你们几位先在这附近逛逛,我今天上午还有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们了。” 沈忠堂说完转身离去,见其走后我们朝着四下看去,原本井然有序的蛊门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所有的蛊门弟子似乎都放下了手中工作不断在蛊门中寻找这什么,看样子他们应该还是在寻找天蚕食阴蛊的踪迹,毕竟现在沈忠堂日益衰老,再这么下去他必死无疑,所以为今之计最重要的就是先找到天蚕食阴蛊。 第二百零四章 开门见山 沈忠堂离开之后我们几人回到住所继续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目前从沈忠堂的态度和门中弟子的杂乱程度来说他们决计没有找到天蚕食阴蛊,如此一来我们便不必担心天蚕食阴蛊会重新落入蛊门之手。 为今之计我们要做的就是调查清楚人皮地图的隐秘和玄灵青鳞蛊的事情。 依我之见蛊门中人也未必知道人皮地图的隐秘,因此这件事情可以先暂且搁置。 目前我们要做的就是调查清楚玄灵青鳞蛊是怎么回事。 既然这蛊虫产自蛊门,又为何会出现在青年体内。 要知道此地距离我们所居住的城区少说也有两千多公里,这么远的距离玄灵青鳞蛊决计不可能自己飞过去,所以这其间必然藏有猫腻。 “现在刘御天和沈忠堂貌合神离,我倒是觉得刘御天可以为咱们所用,他想利用咱们解决沈忠堂,咱们也可以借他来调查清楚玄灵青鳞蛊的事情。”苏定秦坐在床边手捧一杯热茶看着我们几人说道。 “你的意思是以刘御天为突破口?你凭什么觉得他会帮咱们?”宁楠溪看着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冷笑一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咱们给刘御天一定好处他肯定会帮咱们,要知道他想要的可是蛊门之主的位置,如果咱们要是帮他夺得这个位置,那么他肯定同意跟咱们合作,届时不光玄灵青鳞蛊的事情可以调查清楚,就连人皮地图的隐秘说不定也能真相大白,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拉拢刘御天,反正蛊门交给谁都一样,与其让残暴凶狠的沈忠堂执掌还不如让刘御天执掌。” “你怎么就知道刘御天会比沈忠堂仁慈,如果他要真是这样的话就不可能会有篡位的想法。”陈湘林看着苏定秦问道。 “不管刘御天性格如何,最起码他现在对咱们来说有利,所以咱们要不惜一切办法去争取,即便他跟沈忠堂是同一类人,咱们也可以在调查清楚事情真相后将其消灭,我想对付刘御天总要比对付沈忠堂容易一些,毕竟沈忠堂体内藏着无数蛊虫,对咱们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苏定秦语重心长道。 苏定秦所言不无道理,比起沈忠堂来说我们还是觉得刘御天更容易对付一些,随后宁楠溪问苏定秦有何打算,怎么样才能够将刘御天拉拢到我们阵营,苏定秦闻言沉默片刻,说下午他回去邀请刘御天前来此地做客,到时候摆上一桌酒菜宴请他,一是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加熟络,二是趁机试探他的口风,至于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让沈忠堂与刘御天之间产生罅隙,目前刘御天虽说已经有篡位之心,不过沈忠堂还不知道,一旦刘御天前来此地与我们饮酒必然会让沈忠堂知道,沈忠堂猜忌心重,到时候肯定会怀疑刘御天跟我们之间有所瓜葛,待到那时刘御天就会被沈忠堂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那个时候他不想反也要反! “苏大哥,你这可是在赌,你在赌刘御天对沈忠堂的衷心,如果说刘御天将此事告知沈忠堂怎么办,到时候咱们岂不是全无退路了?”我看着苏定秦质问道。 苏定秦闻言看了我一眼,笑道:“陈兄弟,身处江湖正是以命相赌,再说经过先前与刘御天的接触来看我已经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他会反水,既然赢面更大何不赌一场,我知道你心有顾忌,可现在咱们时间紧迫,就算是人皮地图的事情可以延期,但秦大哥的病怎么办,他可等不了这么长时间了,而且如果沈忠堂不灭咱们也无法带着天蚕食阴蛊顺利离开,所以这一局必须要赌!” 虽说此番行动有些冒险,但见苏定秦一副决绝模样我们还是点头答应下来,下午的时候苏定秦去请刘御天,沈南孝则是去准备酒菜,大概傍晚六点钟左右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到声音响起苏定秦前去开门,门开后屋外站着的正是刘御天。 “你们几位何必如此客气,我是这蛊门的管事,按道理说你们是客人,我应该请你们才是,这事情怎么反了?”刘御天迈步门中看着我们几人笑道。 “都是自家兄弟谁请客都一样,刘管事请坐,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于是就让他们去食堂随便点了几个菜,招呼不周还望刘管事见谅。”苏定秦说着给刘御天臻满茶水。 刘御天坐下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旋即摆手笑道:“不必这么客气,我这人好打发,什么菜都喜欢吃,不过常言道无功不受禄,你们几位今日请我来肯定是有事情要跟我说吧,但说无妨。” “刘管事果然是爽快人,不过此事不急于说,咱们还是先喝点酒,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再说也不迟。”苏定秦说着便拿起酒壶准备给刘御天倒酒,不过没想到的是刘御天却直接抬手将酒杯盖住,摇头道:“我刘某从不喝糊涂酒,再说这酒可是越喝越糊涂,你们趁着我现在清醒还是赶紧跟我说,若是等我喝多了我可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苏定秦见刘御天执意如此也就没再劝说,随即嘴角微启道:“刘管事还真是个严于律己之人,既然如此那就先说再喝,那样一来喝的也更痛快。” “刘某就是这个意思,苏先生什么话但说无妨!”刘御天看着苏定秦爽快说道。 “既然刘管事痛快,那么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们此番前来做生意是假,调查事情是真,前不久在仓临市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想必刘管事应该听说了吧?”苏定秦看着刘御天问道。 刘御天似乎没想到苏定秦会开门见山,先是面色一怔,旋即点头道:“此处虽然不与外界来往,不过各省市却有蛊门眼线,因此仓临市发生的连环杀人案我知道,不过这跟我们蛊门有什么关系,杀人者又并非我蛊门中人。” “杀人者的确不是蛊门中人,但却跟蛊门有脱不开的联系,因为我们在杀人者的体内发现了玄灵青鳞蛊,据我们调查这种蛊虫只有蛊门能够炼制,因此我们怀疑此事跟蛊门有关,刘管事既然掌管蛊门事宜,想必所有的蛊虫去向应该清楚,既然如此你能不能够帮我们调查一下玄灵青鳞蛊到底落在何人之手?”苏定秦看着刘御天追问道。 此言一出刘御天大笑一声,端起桌上茶杯喝了口茶水,继而笑道:“苏先生,可能你对于我们蛊门中的规矩不太了解,所有蛊虫出入蛊门我的确都有记载,不过去向和来路我不能告知任何人,这是我们蛊门的规矩,如果要是告诉你岂不是背叛了沈门主,这种事情我不会做。” 苏定秦似乎早就已经料想到刘御天会这么说,他嘴角微启,笑道:“如果说我能够给你一个拒绝不了的条件呢,你会不会帮我们这一次?” “什么条件?”刘御天饶有兴趣问道。 “帮你当上蛊门之主!”苏定秦斩钉截铁道。 一语落地刘御天惊诧万分,浑身陡然一震,手中的茶杯顷刻脱手,落在地上后茶杯碎裂,其间茶水洒溅一地。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御天有些紧张的看着苏定秦问道。 “我说的已经很清楚,我们可以帮你坐上蛊门之主的位置,我知道你已经觊觎此位很久,你也想利用我们解决沈忠堂,既然这是互惠互利之事,我觉得没有必要再有所隐瞒,如果你要是能够帮我们调查清楚此事,那我们就帮你灭了沈忠堂,辅助你当上蛊门之主,咱们各取所需,刘管事,我想你是个明白人,我在说些什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苏定秦直言不讳道。 刘御天听到这话上下打量我们几人一番,沉默半晌才缓缓说道:“没想到你们几人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城府,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觊觎蛊门之主的位子已久,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会帮我,再说就凭你们的本事恐怕也敌不过沈忠堂,你们对他不了解,可我却了解的很,他的蛊术天下第一,随便一只蛊虫就可以让你们殒命于此,所以你们凭什么觉得能够杀得了他!” “若说只有我们几人要想杀沈忠堂的确不容易,可现在我们并非只有自己,还有刘管事帮我们做内应,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必然能够顺利击杀沈忠堂,刘管事,我们在蛊门时日无多,过去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听说你已经在沈忠堂跟前呆了十几年,你觉得你还能等多久,如果我们一旦离开这里这辈子你想当上蛊门之主恐怕不那么容易了。”苏定秦沉声道。 刘御天听苏定秦说完后并未立即回应,他低头沉默良久,似乎是在考虑苏定秦的话,约莫过了数分钟后他缓缓抬头看向苏定秦,此时眼神已经变得无比坚定。 “苏先生,你是个聪明人,我刘某最喜欢跟聪明人做事,如果你要是能够帮我把沈忠堂消灭,帮助我坐上蛊门之主的位置,那么我就答应你,帮你调查玄灵青鳞蛊的事情,不过前提是你必须有十足的把握,否则的话我不想以命犯险。”刘御天回应道。 “那是自然,我们就算是杀不了沈忠堂也不会将刘管事拖下水,现在天蚕食阴蛊失踪,沈忠堂无法利用其吸收体内阴气,是不是攻击他的最好时机?”苏定秦看着刘御天问道。 第二百零五章 弱点 原以为刘御天会点头称是,可没想到的是刘御天却是头部微摇,说要想击杀沈忠堂远没有这般容易,湘西苗疆虽说是蛊门总舵,但分支不下数十支,全国各地的省市都有,因此诺大蛊门绝非只有他和沈忠堂掌管,除了他之外沈忠堂手下还有四大心腹,江湖人称蛊门四英,分别是蛊中圣段云飞、蛊中仙林过云、蛊中魔完颜青志和蛊中妖孙平奇,这四人分别掌管蛊门四部,要想让蛊门彻底臣服就必须先将这四人瓦解,否则的话四人一旦联手我们必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一旦要是兵败那我们的下场必然极其惨烈,说不定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闻听此言苏定秦面色一怔,诧异道:“我们来蛊门也有两三天,这段时间中只见过你和沈忠堂,你所说的的四位心腹却是从未见过,如今他们身处何处?” “这四人镇守整个苗疆,平日里很少在蛊门露面,不过据我所知沈忠堂已经下令将四人召回,估计是为了天蚕食阴蛊的事情,这四人跟我不同,他们对于沈忠堂忠心耿耿,更重要的是沈忠堂担心他们四人反叛所以在他们体内种下了生死蛊,这种蛊虫跟寻常的蛊虫不同,命脉握于沈忠堂手中,一旦要是让沈忠堂发现他们会对自己不利,那么生死蛊就会发作,顷刻间内就会让他们身死,所以这四人对沈忠堂言听计从,没有丝毫反叛之心。”刘御天看着苏定秦说道。 苏定秦听后陷入一阵沉默之中,先前我们以为只要消灭沈忠堂就能够控制蛊门,如今看来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看样子此事必须从长计议否则的话我们很有可能陷入被动之中,约莫两三分钟后苏定秦抬头看向刘御天,沉声道:“刘管事,世人皆有弱点,我想沈忠堂的四位心腹也是如此,他们有什么弱点,说不定咱们可以利用他们的缺点来击败他们,只要这四人失去作用,那么沈忠堂也再无力回天。” 刘御天沉默片刻后便将四人的弱点告诉了我们,据他所言段云飞最为好色,林过云最好赌,完颜青志最喜欢杀戮,至于孙平奇则和他的名字一样平平无奇,没什么优点但也没什么弱点,因此孙平奇应该算是四人之中最难下手的一个人。 “既然最难下手就先拿他开刀,等结果了孙平奇之后剩下的人也就好办了,对了刘管事,他们大概什么时候会来到蛊门,又会居住在什么地方?”苏定秦看着刘御天问道。 随后刘御天说他们大概明日一早就会前来蛊门复命,至于他们居住的位置刘御天也给我们绘制了一幅蛊门地图,并将他们四人的住所位置标注在上面。 “暂时我能帮你们的只有这些,你们何时同手通知我一声,届时我会暗中帮助你们。”刘御天看着苏定秦嘱咐道。 “放心刘管事,我们心中自有主张,即便是任务失败也不会牵连你,现在咱们要商讨的事情已经说完,是不是该喝一杯了?”说话间苏定秦拿起酒壶给刘御天臻满了酒水,随后我们几人举杯痛饮。 大概晚上十点左右刘御天醉醺醺的离开了石室,见其走后苏定秦将屋门关闭,这时沈南孝上前一步,看着苏定秦问道:“定秦哥,你觉得刘御天可不可信,他会不会转头便将咱们与其商讨之事告诉沈忠堂,万一要是泄密的话咱们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不会,刘御天今晚跟咱们说的可都是蛊门机密,即便是他想从咱们口中套话也不至于将机密全都告诉咱们,依我看他的确有篡位之心,现在咱们要考虑的不是刘御天的事情,而是如何瓦解沈忠堂的四名心腹,据刘御天所言这四人皆是用蛊高手,手段凶残狠辣,咱们可不得不防,如果要是他们四人联手咱们很有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咱们要分而攻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瓦解,然后逐个击破,我觉得咱们最先应该以孙平奇下手,因为他是四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弱点的人,这种人最为可怕,留到最后只能是祸害,所以还是应该先将他解决掉。”苏定秦看着沈南孝说道。 沈南孝听后啧啧两声,苦笑道:“哥,你说的倒是轻巧,没有弱点咱们如何利用漏洞将其击杀,要我说还不如先拿其他三人下手,这样的话杀一个少一个,对咱们来说威胁也更小。” “我倒是觉得苏兄弟说的有些道理,一旦要是其他三人之中有人身死,那么一定会引起孙平奇的警觉,若说他没有防备咱们还有可能将其击杀,一旦要是有所警觉咱们再想对他下手可就不容易了,所以说最先解决的应该还是孙平奇!”陈湘林说着猛吸了一口香烟,顿时浓重的烟味在石室中弥漫。 “陈大哥所言不错,我跟他的想法一致,自古以来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孙平奇既然是四人之中最危险的一个,那就应该先对他下手。”苏定秦说道。 “可咱们怎么对他下手,连刘御天都不知道他的弱点,咱们又怎么可能知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沈南孝看着苏定秦追问道。 “这件事情你们不必操心,明日一早你们就知道了,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休息,为今之计养精蓄锐最为重要。”苏定秦说完后便行至床前躺下,随后便闭上眼睛休息。 见其隐瞒不言我们几人也没有继续追问,躺下后很快便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醒来后我们吃过饭便前往了石室,刚行至石室就发现蛊门弟子已经在此集结,在众位蛊门弟子面前还站着四名陌生面孔,这四人并未穿着蛊门弟子衣衫,看样子他们四人应该就是沈忠堂的心腹手下。 “这段时间你们镇守苗疆辛苦了,如今回到蛊门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目前蛊门之中尚有一件大事需要你们处理,等会儿你们直接到我办公室中,我会将此事告知你们,这可是关乎咱们蛊门生死存亡的大事,你们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站在石室高台上的沈忠堂看着四名心腹手下说道。 就在沈忠堂说完之后他不经意间看到我们几人来到石室,随后抬手一挥,蛊门弟子便先行散去,而那四名心腹手下也随着他朝着办公室方向走去。 四人刚走不久刘御天便偷偷行至我们几人身边,抬手朝着远处几人背影一指,随后便将几人的姓名告诉了我们,苏定秦目光紧盯孙平奇,待其走后他看着我们几人说道:“今日中午咱们前往食堂吃饭,我倒是要看看这孙平奇到底有何本领。” 一上午匆匆而过,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几人一起前往食堂吃饭,刚来到食堂我们就看到孙平奇等人正坐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桌子前吃饭,苏定秦见状转头看了我们几人一眼,旋即低声道:“你们各自前去打饭,一会儿我会去找孙平奇,其间你们不要打草惊蛇,这解决孙平奇的事情就交给我。” 虽然我们几人不知道苏定秦葫芦里面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不过既然他一副成竹在胸模样我们也没有继续追问,见其走后我们便前往窗口打饭,随即几人行至一张空桌坐下,转头朝着孙平奇等人的方向看去。 没过多久苏定秦端着托盘行至孙平奇等人身边,他见四周没有空座之后便直接坐在了孙平奇的旁边。 第二百零六章 借刀杀人 孙平奇四人身为蛊门堂主乃是沈忠堂心腹,其地位不在刘御天之下,虽然木桌宽阔但只有他们四人坐在桌前,其余的蛊门弟子皆是躲得很远,如今看到苏定秦端着托盘行至几人身边坐下,其余的蛊门弟子皆是将目光投向苏定秦,口中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这小子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坐到他们四人身边,看样子当真是不想活了。” “哼,估计这小子还不知道他们四位的来头,这四位堂主可不是好惹得,这次他要倒霉了,咱们有好戏看了。” 周围蛊门弟子议论纷纷,苏定秦却不以为然,坐下之后边自顾自吃起了饭菜,孙平奇听到众人议论后转头瞟了苏定秦一眼,冷声道:“哪里来的给我回哪里去,这里不是你吃饭的地方!” 苏定秦闻言看了一眼孙平奇,诧异道:“你们既然能够在这里吃饭我为何不可,再说周围已经没有空闲地方,只有你们四人独占一桌,我为何不能在此吃饭?” 见苏定秦敢跟自己顶嘴,孙平奇上下打量他一番,冷声道:“看你身穿常服应该不是蛊门弟子,你是什么人?” “我是来这里跟沈门主做生意的人,先前沈门主可没有跟我说过还有这规矩,再说我吃完饭就走,也不会耽搁你们吃饭!”说着苏定秦不以为然继续埋头吃饭,这时周围蛊门弟子见苏定秦敢直面呛火孙平奇,议论声更是此起彼伏,孙平奇见苏定秦不听劝告,刹那间面露狰狞之色,抬手一挥,噌的一声摆在苏定秦面前的托盘直接飞了出去,只听咔的一声厚达一公分的木质托盘竟然嵌入不远处的桌腿上,整个托盘悬空,足以见得孙平奇力道之大。 托盘飞出后孙平奇侧身出手直接抓住苏定秦的衣领,登时将其拽起,冷声道:“别给脸不要脸,现在赶紧给我滚到一边去,要是惹恼了老子别说你生意做不成,你这颗脑袋也要留在这里,给我滚!” 一声怒喝之下孙平奇手腕骤然用力,苏定秦直接被推倒在地,眼见苏定秦吃瘪,我刚想上前帮忙,这时一旁的宁楠溪却将我拦住,低声道:“别坏了苏大哥的计划,咱们静观其变就行,苏大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目的!” 正说着苏定秦挣扎起身,看了一眼孙平奇后便起身离去,我们几人见苏定秦离开后也立即跟上,走出食堂黎海看着苏定秦不解问道:“苏大哥,你这葫芦里面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不是说要对孙平奇下手吗,你怎么反倒是被他推倒在地?” “下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下手你觉得咱们还能活着走出食堂吗,不过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今晚之前孙平奇必然身死!”苏定秦冷笑道。 “你在他饭菜里面下药了?你连他面前托盘都没触碰到,是怎么下的药?”黎海看着苏定秦不解问道。 “下药这种卑鄙手段我又怎么会做,而且我告诉你,孙平奇不会死在咱们手里,他会死在沈忠堂的手里!”苏定秦说完话锋一转,看着沈南孝说道:“南孝,今天早上我嘱咐你的事情已经可以告知刘御天,到时候直接让他去找沈忠堂就行!” 沈南孝闻听此言点头答应,随后便朝着远处石室方向走去,只留下我们几人一脸懵逼模样,不知道苏定秦到底想要干什么,苏定秦见我们几人面露疑惑之色,嘴角微启道:“你们很快就会知道怎么回事了,现在咱们先回石室等着,我想用不了多久孙平奇就会命丧蛊门。” 回到石室后我们几人并未休息,一直坐在床边等待,我们实在是想不明白苏定秦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来制服孙平奇,就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门外一阵激烈的敲锣声响起,紧接着便听到通道中传来蛊门弟子的喊叫声:“所有人前往石室大厅集合,快点,门主有重要事情要商量!” 听蛊门弟子语气激烈,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这时苏定秦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起身行至门口,说道:“走吧,好戏要开场了!” 随后我们几人跟着苏定秦朝着石室方向走去,一路上蛊门弟子疾步前行,脸上皆显露出凝重神色,还有人小声嘀咕道:“到底出什么事了,这铜锣可是有两三年时间没敲了,上次还是有人背叛沈门主,这次看来必然有大事发生。” 一路前行,我们几人很快便来到了石室,抬头看去,此时石室中已经站满了人,沈忠堂就站在高台之上,旁边站着沈御天,至于四位堂主则是站在台下,身后是上千名蛊门弟子。 沈忠堂面色铁青,目光扫视台下弟子,蛊门弟子则是站成数十排,一个个面色凝重,皆不敢直面看向沈忠堂。 “门主,这次如此紧急召我们前来有何要事,是不是蛊门出事了?”林过云看着高台之上的沈忠堂疑惑问道。 沈忠堂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林过云,冷笑道:“没错,咱们蛊门的确是出了一件大事,竟然出了一个叛徒,今天我就是要当着你们的面将这个叛徒揪出来绳之以法,你们也知道蛊门自古以来的规矩,背叛者必须遭受碾盘之刑,来人,将碾盘给我推上来!” 沈忠堂话音刚落一阵吱嘎吱嘎的声响便从洞穴中传出,循声看去,八名蛊门弟子正推着一辆木质板车从洞穴中走出,在木质板上方放置着一个巨大的石碾,直径少说也有一米半,八人合力将石碾推到高台前,随后沈忠堂抬手一指石碾,冷声道:“今日抓到的叛徒到时候就要被放置在这石碾之中遭受碾刑,现在你们如果自己承认的话我还能给给你们留下一具全尸,否则的话到时候连骨头都是碎的!” 此言一出高台之下的蛊门弟子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我心中更是骤然一惊,没想到这沈忠堂竟然如此残暴凶狠,能够想出这种办法来对付自己的手下,不过他说的叛徒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蛊门附近根本没有其他的门派,怎么可能会出现叛徒? 就在我心上不解之时沈忠堂看着高台下的蛊门弟子说道:“我现在给你们三个数的机会,如果三个数数完之后还没有人承认,那么就必须遭受碾刑,三……二……” 即将数到一的时候沈忠堂将目光看向身前不远处的孙平奇,旋即拖着长音喊出了一,伴随着一喊完后沈忠堂神情骤变,冷声道:“给你们机会你们不中用啊,既然没有人承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来人,把孙堂主给我抓住!” 话音刚落原本埋伏在孙平奇周围的蛊门弟子一拥而上,不等孙平奇反应过来便将其抓住,此时孙平奇一脸无辜模样,弯着腰仰起头看向沈忠堂,不解问道:“沈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对你一直忠心耿耿,不敢有半点反叛之心,如今你怎么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哼,别在这里跟我狡辩了,先前我给你们布置下的任务你还记得吗?”沈忠堂看着孙平奇问道。 “当然记得,沈门主让我们在蛊门中搜寻天蚕食阴蛊的下落,可我们已经搜遍了整个蛊门,的确没有发现天蚕食阴蛊的下落,如果只是因为此事就要对我进行责罚,那么林堂主他们为何没事,我不服!”孙平奇怒声吼道。 “你们找不到我不怪你们,可如果你们找到之后私藏起来那就怨不得我了,你们几个给我搜他的身!”沈忠堂厉声下令道。 听到这话两名蛊门弟子立即走上前来,随即开始对孙平奇上下其手,不多时便在其腰间发现了一个木盒,打开之后里面放着的正是一只蛊虫,看到木盒中的蛊虫后沈忠堂冷哼一声,看着孙平奇问道:“孙堂主,现在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孙平奇望着蛊门弟子手中拿着的天蚕食阴蛊脸上显露出惊诧神色,片刻后他连忙摇头道:“门主,这蛊虫不是我放在身上的,肯定是有人想陷害我,我真的没有藏匿这只蛊虫,你相信我!” “相信你?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现在蛊虫在你身上发现,而且还有门中弟子看到你将这蛊虫藏起,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刘明宝,是不是你看到孙堂主将这蛊虫放到自己腰间的!”沈忠堂看着其中一名蛊门弟子问道。 “没错,今天上午在孙堂主搜寻石室的时候我发现他从一处石壁夹缝中拿出了一个木盒,然后放到了自己的腰间,这木盒里面装的就是天蚕食阴蛊!”刘明宝回应道。 “你放屁,我根本没见过这个木盒,你在污蔑我!”孙平奇怒骂刘明宝后转头看向沈忠堂,连忙解释道:“门主,这天蚕食阴蛊的确跟我没有丝毫关系,根本就不是我放在腰间的,肯定是有人觊觎我的位置想要害我,你一定要给我主持公道啊!” “哼,主持公道?你差点要了我的命,事到如今还想让我给你主持公道,你真是痴心妄想,来人,把孙平奇给我放到石碾之中,我要亲眼看着他被碾刑致死!” 沈忠堂话音刚落几名蛊门弟子便将孙平奇押往石碾方向,这时林过云等人见孙平奇即将接受碾刑,连忙跪倒在地,开口求请道:“门主,孙堂主这些年对您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半点反叛之心,我想这件事情肯定有误会,希望门主能够给我们一些时间查明真相,我们敢保证这件事情不是孙堂主干的!” “不是他干的难道是你们干的?现在别给我说这些没用的,我不想听,如果你们要是再替他求情的话那你们就同罪论处,一块接受碾刑!”沈忠堂厉声叱喝道。 第二百零七章 碾刑 此言一出原本给孙平奇求情的林过云等人浑身骤然一抖,额头渗出豆大般的汗水。 虽说跪倒在地但不敢再开口半句,其他蛊门弟子更是噤若寒蝉。 一时间千百人的石室鸦雀无声,就算是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孙平奇眼见沈忠堂下定杀心,也不再顾及什么主仆之情,狞声道:“沈忠堂,我为你鞍前马后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你听信奸人谗言竟然想杀我,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杀了你!” 话音刚落原本被数名蛊门弟子压制的孙平奇突然嘶吼一声,紧接着一股无形气浪从其周身爆发。 只听砰的一声白雾缭绕,压制住他的数名蛊门弟子皆被这股气浪震飞。 旋即孙平奇挺直身形张开嘴,定睛看去,在其舌尖位置竟然趴伏着一只红绿相见的蛊虫。 这只蛊虫只有小拇指一半长短,浑身上下全是眼睛,看上去十分渗人。 沈忠堂见到孙平奇口中的蛊虫后冷笑一声:“赤青千目蛊!没想到你为了对付我竟然祭出本名蛊虫,看样子你当真是想置我于死地,现在你什么都不必解释了,你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哼,跟你这种愚笨之人解释也没用,既然你执意要让我死,那就别怪我不讲多年主仆情面!” 说话间孙平奇将手指放置舌尖下方,那只赤青千目蛊顺着其手指爬到他手心之中。 旋即孙平奇甩手一挥,只听嗖的一声赤青千目蛊直接朝着沈忠堂飞去。 原以为沈忠堂如今身体虚弱难以抵挡蛊虫攻击,可没想到的是沈忠堂竟然站在原地并未躲闪。 就在赤青千目蛊即将钻入沈忠堂体内之时,沈忠堂突然将右手手套摘下,紧接着一阵铁器碰撞声传来。 循声看去,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沈忠堂的手套之下竟然根本不是手掌,而是一只机械手臂,通体玄铁打造。 此时赤青千目蛊已经被沈忠堂的铁手牢牢夹在其中,伴随着沈忠堂手臂一用力,只听噗呲一声赤青千目蛊直接被其力道夹得粉碎,瞬间粘稠的汁液顺着其铁手流淌到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铁……铁手!你的手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孙平奇面露诧异之色,旁边的跪在地上的林过云等人脸上也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看样子沈忠堂藏在手套下的铁手连他们也不知道。 沈忠堂闻言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笑容,沉声道:“这些年我炼制蛊术毒素早就入侵双手,所以我才找机关门的八指郎君秦玉楼为我打造了一双铁手,这双铁手正好克制蛊虫,别以为你的赤青千目蛊可以对付我,在我眼中连个屁都算不上!” 孙平奇眼见自己的本名蛊虫被沈忠堂捏死,顿时脸上显露出狰狞面目,他直接从腰间抽出双刀便要冲上前去,这时沈忠堂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蛊门弟子,厉声叱喝道:“赶紧把天蚕食阴蛊给我扔过来!” 听到命令后手持木盒的蛊门弟子立即将其抛出,木盒在空中翻飞数圈后被沈忠堂接住,旋即沈忠堂将其放在自己眉心位置。 一瞬间这只蛊虫身形竟然开始不断蠕动。 伴随着身体上下起伏沈忠堂的身体竟然发生了变化,一股一股的黑气从其体内不断朝着额头位置聚集。 聚集的黑气顷刻间便被天蚕食阴蛊吸食到了体内,随着吸食的黑气越来越多,这天蚕食阴蛊的腹部也越来越肿胀。 而最令人惊诧的是伴随着体内黑气被天蚕食阴蛊吸食,沈忠堂原本苍老的模样竟然变得越发年轻。 数秒之前他还像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者,可转眼间却又变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不得不说这天蚕食阴蛊的确是效果绝佳,怪不得秦温华的病症必须要用这种蛊虫来医治。 “苏大哥,这沈忠堂体内的黑气是什么?”正观望之时黎海看着苏定秦不解问道。 “这黑气便是他体内的阴煞之气,由于沈忠堂是活人,所以体内无法承受这么多的阴气,如果要是不及时排出就会导致他加快衰老,这也是为何阴气排出后他变得年轻的原因所在。”苏定秦解释道。 就在苏定秦话音刚落之际孙平奇已经冲上高台,只见他双手持刀分别朝着沈忠堂胸口位置刺去,沈忠堂眼见危险前来,一个侧身躲避后横出一肘,由于事发突然孙平奇没有防备,只听砰的一声沈忠堂的手肘结结实实撞在了孙平奇的左颚位置,这一下势大力沉,孙平奇直接被撞飞出数米距离,倒地后他口吐鲜血,连色也变得煞白无比。 “哼,就凭你的本事也想杀我,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体内本就种着生死蛊,只要我催动蛊虫你就必死无疑,不过你知道我为何不用生死蛊杀你吗,因为我不想让你死的这么痛快,我说过让你受碾刑而死,所以你其他的死法我都不接受!”沈忠堂阴冷的看着孙平奇,其周身爆发的强大气场令在场之人皆是胆战心寒,怪不得沈忠堂能够坐稳蛊门一把手的位置,他凭借的不光是他的本领,更是他的凶残暴戾,仅凭这一点就足够让蛊门弟子心甘情愿对其俯首称臣。 “你好狠毒的心,不过我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你!”说话间孙平奇从地上挣扎起身,捡起地上掉落的双刀便再次朝着沈忠堂冲了过去,这次孙平奇杀意更盛,双刀在空中不断挥舞,两道寒芒如同月轮般闪烁空中,沈忠堂虽说实力在孙平奇之上,但面对他凌厉杀招也不敢轻易抵挡,只得不住辗转腾挪躲避开,虽说沈忠堂身形灵敏,可是在孙平奇的步步紧逼下他的衣衫还是被划开一道数公分长的口子,我定睛一看,顿时心头一震,沈忠堂破损衣衫下的皮肤竟然呈现黑褐色,看上去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皮肤,而且里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爬动。 “沈忠堂衣衫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我低声问道。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他所喂养的蛊虫,刘御天曾说他以自身当做蛊虫的温床,这些蛊虫就存活在他的体内,因此刚才从他衣衫中一闪而过的应该就是蛊虫。”陈湘林说话之时言语颤巍,看得出来他对于沈忠堂这种以自己身体养蛊的办法也十分忌惮。 就在我和陈湘林交谈之时沈忠堂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被划破的衣衫,骤然间他勃然大怒,狞声道:“你还真想置我于死地,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所喂养的蛊虫厉害!” 说话间沈忠堂突然抬手一挥,只见一道黑影直接从其袖间飞出,直接朝着孙平奇所站方向而去,孙平奇眼见蛊虫袭来立即举起双刀格挡,不过令在场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蛊虫撞击到刀刃的瞬间一阵咣当声传来,两把刀的刀刃竟然同时断裂,旋即刀锋朝着地面坠落而去,不等断刀落地,蛊虫已经顺着孙平奇的嘴巴钻入其体内。 一瞬间孙平奇双手松开,两把刀柄垂直落地,而他则是捂住胸口倒在地上,面露狰狞痛苦之色,口中不断传出咿呀乱叫之声。 “饶……饶了我吧,我好痛苦……好痛苦,快……快杀了我,我不想活着了,快杀了我……” 孙平奇不断倒在地上挣扎翻滚,他面色惨白额头和后背更是渗出汗水,看得出来他此时十分痛苦,至于林过云和完颜青志等人皆是将目光看向其他地方,不敢直面相对孙平奇。 “林大哥,快……快杀了我,我好痛苦,我求你了,给我个痛快……”孙平奇挣扎爬到林过云面前,伸手抓住林过云的裤脚不断扯动,不过此时林过云哪里还敢再管孙平奇,沈忠堂已经明明白白说让孙平奇接受碾刑,一旦他要是动手就是跟沈忠堂过不去,到时候他的下场也不会比孙平奇好到哪里。 “平奇,你别怪我,我也不敢管这事,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贪心,谁让你将天蚕食阴蛊私藏起来,下辈子别再做这种事情了!”林过云说完后直接用力一抬腿,孙平奇直接摔倒在地。 没过多久孙平奇的脚腕和手腕位置竟然开始流淌出鲜红的血液,低头看去,他的手筋脚筋竟然已经被蛊虫咬断,而他也倒在地上无法再继续挣扎动弹,片刻后蛊虫从其手腕伤口位置钻出,一个飞身直接飞回到沈忠堂的掌心之中,沈忠堂低头看了一眼掌心蛊虫,嘴角微启道:“跟我比蛊术你还嫩着点,现在你手筋脚筋皆被蛊虫咬断,我倒是要看你怎么动!来人,给我把他抬到石碾上去,今天我要你们眼睁睁的看着他接受碾刑,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如果日后再有背叛者就跟他接受同样的惩罚!” 沈忠堂下令后几名蛊门弟子行至孙平奇身前,将其抬起后便朝着石碾方向走去,来到石碾前几名蛊门弟子将孙平奇放到石碾上,这时孙平奇已经彻底崩溃,他看着不远处的沈忠堂哀声求饶道:“门主,我求你放了我,我求求你了,饶了我这条命吧,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我的命就是你的,我求你别杀我……” “哼,留你个废物有什么用,像你这种残废只能是浪费米饭,还不如死了算了,你们几个推动石碾,让孙堂主早点解脱吧。”沈忠堂说完转过身朝着远处洞穴方向走去。 几名蛊门弟子听到命令后上前一步抓住木棍,旋即开始向前推动,伴随着石碾吱嘎吱嘎声传来孙平奇的痛苦嘶嚎声响彻整间石室,那声音让人听上去胆战心寒,浑身都起了一层白毛汗。 第二百零八章 计划进行 孙平奇由于四肢筋脉皆被蛊虫咬断,趴在石碾前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石碾从自己身上碾压过去。 寻常石碾大概三千斤左右,这座石碾体积更大,少说也要有四五千斤沉重,普通人怎么可能经受得住如此重量的碾压。 伴随着石碾从腿部碾过,孙平奇的脚顷刻间变成浆糊,咔咔碎骨碾肉声更是不绝于耳。 林过云和其他两名蛊门堂主皆是不敢再看,身后的蛊门弟子低下头去,浑身颤抖不止。 更有甚者紧捂双耳,双膝一软瘫倒在地。 反观高台之上的刘御天却是目光紧盯孙平奇,嘴角还显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由此可见这刘御天的心理极其强大,他现在心中不是恐惧,而是兴奋,因为孙平奇的死已经对于他当上蛊门之主更近了一步。 一开始孙平奇的叫声惨绝人寰,可随着石碾不断从其身上碾压,到最后几乎已经发不出任何声响。 鲜红的血液不断从其口中喷溅出来,半分钟后孙平奇腰部以下全部变成了浆糊,而他的眼珠也因为猛烈挤压直接被挤了出来,那场面极其惨烈,令人不敢再看一眼。 两三分钟后石碾已经完全从孙平奇的身上碾过,经过之处皆是一片鲜红,碎肉间充斥着鲜血碎骨,浓烈的血腥味更是弥漫着整间石室,不少蛊门弟子闻到这股血腥味都胃中翻涌,作呕声此起彼伏。 “来人,把木桶放到石碾之下,接上孙堂主的鲜血!”刘御天面无表情说道。 很快一名蛊门弟子便提着一个盛水的木桶来到石碾前,他将木桶放到石碾下方,不多时血液便顺着石碾凹槽流淌到木桶中,大概过去十几分钟后鲜血已经盛满木桶,刘御天低头看了一眼,沉声道:“门主吩咐,门中弟子每人必须喝下一碗鲜血,这是警告你们不要背叛门主,现在从林堂主开始,喝完鲜血后你们便各自离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虽说众人心中抵触,可沈忠堂的心狠手辣他们已经见识过,一旦要是不喝说不定会有什么严重后果,无奈之下众人只得照做,幸亏我们几人不是蛊门弟子,如若不然恐怕也免不了这一遭。 待到众人散去时木桶中的鲜血已经所剩无几,刘御天见蛊门弟子皆已离去,于是走下高台行至我们几人身边,看着我们嘴角含笑道:“看不出来几位还真是有些手段,竟然如此轻易就摆平了孙平奇,先前我还觉得你们说的话是天方夜谭,如今看来你们的确有这个实力,现在四位堂主只剩下三人,你们接下来准备对付谁?” 苏定秦听后嘴角微启,笑道:“功劳可不全是我们的,若非刘管事配合得好此事也不会这么顺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名人证应该是刘管事的心腹吧?” “没错,此人的确是我的心腹,仅凭物证恐怕难以让沈忠堂相信,所以我便找了一名心腹弟子充当人证,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沈忠堂坚信不疑,不过这次虽说让孙平奇身死,但沈忠堂也得到了天蚕食阴蛊,你们还是应该想想如何继续留下来的事情,一旦要是沈忠堂让你们离开此处,那你们又如何继续动手,这点你们想过没有?”刘御天看着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听后冷笑一声:“刘管事,沈忠堂让四名堂主前来蛊门汇合所为何事?” “当然是为了寻找天蚕食阴蛊。”刘御天不假思索道。 “如今既然已经找到天蚕食阴蛊,那么沈忠堂肯定会让林过云等人离开蛊门,届时我们一旦离开蛊门不就能够趁机对付他们三人了,等把他们逐个击破之后我们再折返回来,与刘管事里应外合,我想咱们一定能够顺利解决沈忠堂,不知刘管事觉得这个计划如何?”苏定秦看着刘御天问道。 刘御天听苏定秦说完后脸上显露出欣喜神情,抬手拍了拍苏定秦的肩膀,笑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没想到你竟然能够在短时间内想出如此良策,当真是不简单,既然如此就按照你的计划行事,有需要我的地方及时通知我,待到我坐上蛊门门主位置之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到时候想要货物还是想要钱财随便你们开口!” “刘管事,先前我们已经说过前来蛊门所为何事,只要到时候刘管事能够遵守承诺就行,现在我们先回房间收拾行李,等会儿便与沈忠堂告别,到时候我们会游走在三位堂主之间,等将他们全部消灭后自当回蛊门与刘管事汇合!”苏定秦沉声说道。 商讨完计划我们几人便先行返回石室,刚进门不久黎海便行至苏定秦面前,问孙平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天蚕食阴蛊好端端的怎么会藏匿在他的身上,苏定秦见黎海一脸不解神色,随后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们。 原来昨晚苏定秦趁我们睡着之后曾偷偷出去过一趟,他将藏匿在石壁缝隙中的天蚕食阴蛊取出,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今天中午去吃饭的时候他趁孙平奇扯拽衣领之时便将天蚕食阴蛊塞到了他腰间,如此一来孙平奇便坐实了偷盗蛊虫一事,随后他又让刘御天暗中告密,告知沈忠堂蛊虫被孙平奇偷偷藏起,然后才有了沈忠堂召集门中弟子聚集石室一事。 “苏大哥,你这招借刀杀人可真是够高的,今天上午我还寻思如何才能够将孙平奇消灭,没想到如今还未天黑你便已经将其消灭,实在是不简单,对了,现在孙平奇已经身死,还剩下林过云等三位堂主,你打算先从谁下手?”黎海看着苏定秦问道。 “段云飞好色、林过云好赌、完颜青志好杀戮,依我看这三人之中完颜青志最不好对付,善于杀戮说明他武力极高,如果一旦失手说不定会遭到段云飞和林过云围攻,当今之际完颜青志应该放在最后,这样吧,咱们先对付好色的段云飞,然后再对付好赌的林过云,等将他们二人消灭后完颜青志也就不足为惧了。”苏定秦语重心长道。 沈南孝听到这话起身看向苏定秦,问道:“定秦哥,段云飞的好色的确是个弱点,可咱们之中除了宁姑娘之外都是男人,总不能让宁姑娘以身涉险吧,他可是宁门主的独生女儿,万一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咱们怎么跟宁门主交代?” “宁姑娘年纪尚小,自然不能让她以身涉险。”苏定秦笑道。 “那你让谁去,除了宁姑娘之外咱们可都是男人,这段云飞总不至于有龙阳之好吧!”沈南孝诧异问道。 苏定秦闻言苦笑一声,说道:“南孝,你还记不记得许若云?” “废话,那不是你前女友吗,你可是好几年没提她的名字了,难不成你想破镜重圆?”沈南孝半开玩笑道。 “重圆个屁,若云前年就跟一个圈外人结婚了,我跟她早就不可能了,我的意思是你还记不记得她外号叫什么?”苏定秦追问道。 “千面观音,这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她一人千面,可以易容成任何人的模样……”话说到一半沈南孝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话锋一转道:“你的意思是说让许若云前来帮忙?” “这不太可能吧,咱们先不说许若云嫁到了什么地方,就算是她来到苗疆恐怕也进不来生苗吧,再说此处危险无比,人家老公怎么可能答应让她来如此危险之地,更何况是见前男友。”沈南孝字字诛心,苏定秦面色一阵阴沉。 “你胡说什么呢,既然若云已经嫁为人妻,我自然不能再叨扰她的生活,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利用易容术来乔装改变模样,不瞒你说,跟若云相处的那几年她曾教授给我过易容术,虽说已经数年时间不曾使用,但还没有忘记,我觉得如果咱们利用易容术的话很容易就能够进入段云飞内部,到时候趁其不备对他下手,成功率最起码有百分之八九十。”苏定秦看着沈南孝说道。 “苏大哥,你当真会易容术?这本事你能不能教给我,花钱学也行。”黎海看着苏定秦说道。 “黎兄弟对于这易容术也感兴趣?”苏定秦饶有兴趣问道。 黎海哈哈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猥琐神情,数秒后他低声道:“我对于易容术倒是不感兴趣,但我学会了之后可以给我未来的女朋友易容,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夜夜做新郎了,想想就觉得……” 不等黎海说完我上前一步直接抬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黎海被我突如其来的一脚吓了一跳,转过头来揉着屁股没好气道:“你干嘛呢,踹我干什么!” “你女朋友还不知道从谁肚子里呢,现在想的倒是长远,苏大哥在这里说正经的,你倒是胡说八道,别忘了宁姑娘还在这里,管好你的嘴!”说着我给黎海翻了个白眼。 黎海听后刚要开口,这时苏定秦抢先道:“行了,这件事情就此定下,咱们先收拾行李,等会儿就去找沈忠堂告别,离开后咱们就直接前往段云飞所处之地,最晚明天必须要将段云飞消灭。” 商量好计划后我们便开始收拾行李,随后我们便朝着沈忠堂的办公室方向走去,行至办公室门口我们将行李放在门外,旋即苏定秦敲门后便进入其中。 此时办公室中只有沈忠堂一个人,他正坐在沙发前抽着闷烟,从其身前地面上散落的数根香烟烟蒂来看对于孙平奇的死他也有些惋惜,毕竟孙平奇可是蛊门四大堂主之一,对于蛊门功劳很大,如今接受碾刑身死确实是有些可惜。 沈忠堂见到我们人后将手中半截香烟扔到地上,起身道:“苏兄弟,你们几位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沈门主,先前你留下我们是因为天蚕食阴蛊还没有找到,你怀疑还藏在我们身上,如今既然蛊虫已经找到,我们也该离开了,毕竟我们不是蛊门中人,也不好一直在此叨扰。”苏定秦开门见山道。 第二百零九章 死孩子 沈忠堂见苏定秦如此直率脸上显露出尴尬神情,片刻后从牙缝中挤出一丝笑容,叹口气道:“实不相瞒,先前我的确以为是你们盗取了天蚕食阴蛊,没想到确实是误会了你们,这次还让你们看了笑话,既然你们已经决定要走,那我就不强留了,这批货物卖出去之后你们就再来我这里拿货,到时候给你们打个九折,算是对你们的补偿。” “沈门主不必客气,虽说这天蚕食阴蛊并非我们盗取,但在我们进入蛊门之后就发生此事,难免让你心中猜忌,日后咱们还要继续合作,时间一长你就能够看清我们的为人,现在时间已经不早,我们先行回去,日后由需要定当前来麻烦沈门主,告辞!”苏定秦说完后便与沈忠堂告别,随后我们几人行至石室,拿上货物后便离开了蛊门。 此时已经是黄昏傍晚,远处云霞满天,倦鸟归于林中,望着眼前山间景色我心中一阵舒畅,虽说目前我们还没有打探到人皮地图的隐秘和玄灵青鳞蛊的线索,不过事情已经按照计划进行,只要不出意外,三五日内我们必将拿下蛊门。 “苏大哥,现在天色马上就要黑下来了,咱们要前往何处?”宁楠溪看着苏定秦问道。 “据刘御天所言三位堂主所处之地距离蛊门距离不近,少说也有数十公里,现在如果赶往段云飞所在之地的话恐怕已经来不及,山间道路崎岖难行,天黑之后更是危险无比,依我看今晚咱们先找个避风之地休息一晚,等明日一早再去找段云飞。”苏定秦沉声道。 打定主意后我们便先朝着段云飞所处之地走去,一边走一边寻找庇身之所,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后我们便发现路旁的石壁下有一处洞穴,洞穴虽说不深但足以容纳我们几人,况且现在天色已经黑下来,再往前走还不知道能不能够找到更为合适的庇身之所,索性我们几人便停下脚步钻入洞穴之中,打算在此休息一晚,等明日一早再行动身。 放下行李后我和苏定秦等人去附近捡了一些干柴,回到洞穴后点燃篝火,原本清冷潮湿的洞穴瞬间暖和了不少,同时也驱散了周身寒意。 “苏大哥,如果咱们顺利击杀沈忠堂后你当真要帮刘御天当上蛊门之主?你觉得凭他的能力能够胜任吗,人一旦有了权利贪欲就会更胜,你怎么能够保证他不会变成下一个沈忠堂?”我看着烤火的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听到这话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启道:“帮刘御天上位不过只是缓兵之计而已,如果不这样的话刘御天又怎么会跟咱们合作,据我观察刘御天这人野心勃勃,而且极其阴险凶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早就有篡位之心,之所以没有动手正是因为他的实力比不上沈忠堂,不过这不能说明他就不比沈忠堂心狠手辣,往往这种人最令人忌惮,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你们应该都听过,勾践忍辱负重十年只为报仇,这种人最危险,所以即便咱们在消灭沈忠堂之后依旧不能让刘御天接管蛊门,说不定蛊门在他的手中会变得更糟,到时候咱们必须选一个相对更加正直的人当蛊门门主。” “选别人?为何不直接将蛊门灭了,何必还要再选人掌管?”黎海不解追问道。 听到这话苏定秦苦笑一声,说想要灭一个门派可不是跟过家家般那样简单,先不说蛊门历史到底有多么悠久,就拿现在蛊门弟子的数量来说就不能将其彻底消灭。 目前所知蛊门弟子足有数千人之众,这只是总舵,其余四位堂主手下弟子肯定也有数百人,再者除了湘西苗疆外其他省市也有蛊门分舵,所以要想将蛊门彻底消灭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蛊门隶属于外八行,这八个门派建立时间足有千年,虽说平日交集较少,可一旦要是蛊门覆灭其他的门派定然会合力为其报仇。 因为他们会觉得下一个是自己,所以肯定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因此蛊门不能灭,只能逐渐缩小他们的势力。 苏定秦说完后朝着洞穴外面看了一眼,话锋一转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咱们还是早些休息,明日还要继续赶路。” 苏定秦说完后便躺在干草上休息,我们几人闲聊了一会儿后也各自躺下睡觉,没多久洞穴中便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响,伴随着的还有木柴燃烧的咔咔爆裂声。 睡了不知多久,我突然被一阵尿意憋醒,醒来后我睁开眼睛,此时篝火已经燃尽,只剩残余的点点星火,我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后重新将篝火点燃,借着火光转头看去,此时苏定秦等人正睡得安详,见众人依旧在睡梦中我也没打扰他们,小心翼翼起身后便朝着不远处的密林方向走去,进入密林后我解开裤子开闸放水,就在我准备提上裤子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密林之中传来一阵哭泣声,那哭声哀怨空灵,听上去十分渗人。 听到这声音我心中一阵诧异,这地方怎么会有哭声,难不成是有人在林中迷了路? 就在我心中存疑之际这哭声越来越清晰,见状我连忙提上裤子循着哭声方向走去,由于密林中漆黑无比,我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照明,一路前行,大概走了二三十米后我便看到眼前密林中好像有一个人影闪动,借着灯光定睛看去,站在不远处的好像是一个女人,她身穿一件花花绿绿的棉袄,正背对着我站着,在她身后还垂落两条粗壮的麻花辫,看上去也就二三十岁年纪。 此时哀怨的哭声正从那个女人所站方向传来,见状我上前一步,试探性问道:“大姐,你大半夜一个人在这里哭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在这林子里面迷路了?” 听到我的声音后身穿花袄的女人停止了哭泣,不过她并未转过身来,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见她沉默不语,上前一步继续问道:“大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迷路了,你家住在什么地方,家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 当我问完这句话的时候女人的身子突然抖动一下,旋即她慢慢转过身来,借着灯光当我看清楚女人容貌的时候骤然倒吸一口凉气,女人的面色煞白,就跟涂抹了一层白面似的,她双眼眼眶呈乌青之色,整个人没有半点活人气息,看上去十分诡异渗人。 她身前穿着的花袄已经碎裂,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扯开似的,在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小被褥,里面不知道包的是什么东西。 看到女人容貌如此诡异,我下意识后退两步,旋即看着女人继续问道:“大姐,你是不是迷路了?” “我没有迷路,小兄弟,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能不能帮帮我?”女人说话之时有气无力,声音更是空灵,那种感觉就好像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似的。 “帮你什么,如果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我看着女人神情坚定道。 女人见我答应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旋即她将怀中抱着的小被褥打开,随即往我身前一探,问道:“小兄弟,你说我儿子还能活不?” 听到这话我低头一看,顿时脑袋嗡的一声炸响,女人怀中抱着的竟然是一个死孩子! 这个孩子看上去也就几个月大,双目紧闭,露出的面部早就溃烂,额头位置还有片片淤青,一看就已经死了很久。 如今这女人问我她儿子还能不能活,难不成这女人是个疯子,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儿子已经身死的事情。 “你说他还能活不?”女人再次开口追问,怀中的死孩子更是不断往我面前推。 “大姐,你儿子已经死了,还请你节哀顺变,这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要看开点,依我看你还是早些将他埋了吧,也好让他入土为安。”我壮着胆子看着眼前的女人说道。 “死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儿子怎么可能会死!你快说他能活,快说他能活!”女人发疯似的冲我喊着,双眼之中更是显露出无尽怒意。 “大姐,你儿子的确是已经死了,你就别折腾他了,你家到底在哪里,你出来这么久家里人肯定担心你,依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我看着女人劝说道。 “哼,我家里人早就不管我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既然你说我儿子已经死了,那好,我现在就要你给我儿子偿命!”女人话音刚落突然将手中的被褥抛出,旋即伸出双手朝着我脖颈抓了过来,由于事发突然我根本没有防备,脖颈直接被女人掐住。 就在女人的手掌触碰到我脖颈的瞬间,我只觉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两块冰放在我的脖子上似的。 “松手,快点松手!”我一边挣扎一边喊着松手,可女人就好像疯魔一般,根本不听我的话,依旧是死命用手掐着我的脖颈。 过了数秒后我开始发现这女人不对劲,她双眼竟然变得猩红,而且周身竟然弥漫起一股白色的雾气,看到这里我才明白这女人根本就不是活人,她是林子里面的脏东西! “既然你说我儿子不能活,那你也别活了,等死了之后我就让我儿子占据你的肉身!”女人一边用力掐着我的脖子一边嘶喊道。 既然这女人根本不是活人,我就算是让她松手肯定也是无济于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我直接抬腿提膝,砰的一声便撞击在女人的腹部,这一下势大力沉,女人吃痛退后数步,我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第二百一十章 怨尸 趁着女人后退我连忙喘了几口粗气,抬头看去,女人已经停在原地,抬头用一双猩红双目死死盯着我,嘴角还显露出一抹阴冷笑容:“我儿子没死,该死的是你!” 话音刚落突然刺啦一声传来,借着头顶月色我定睛一看,浑身骤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女人的嘴角竟然向着两侧开裂,鲜红的皮肉之下是森森白骨,嘴角更是咧到了耳根位置,那渗人的模样就跟电影里面的裂口女一样,最可怖的是她口中此时已经布满锋利的尖牙,若是被其咬到必然能够撕扯下一大片肉来。 这次起夜我根本没有将红绫剑带出,如今我身无长物又岂是这女人的对手。 想到此处我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朝着女人的头部就砸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石头砸在女人额头位置,一瞬间粘稠的暗红色血液从其额头位置流淌下来,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见女人面色平静好似根本没有感受到痛苦,我连忙转身朝着洞穴方向跑去。 刚跑了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阵狂风乍响声,不等我回头看去,一只冰冷的手掌已经落在了我的肩上。 紧接着一股猛烈力道袭来,刹那间我只觉身形腾空,数秒后重重摔落在地。 一瞬间我全身疼痛不已,不等我挣扎起身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想跑,没这么容易,我要借你的肉身让我儿子还魂!” 说话间女人举起锋利的双爪便朝着我扑将过来。 眼见形势危急我立即抬起脚朝着女人面门踹去,女人没有防备,砰的一声被我踹翻在地。 趁着她还未起身我爬起来就朝着洞穴方向跑去,一边跑我一边喊叫着苏定秦等人的名字,希望他们能够听到声音前来相救。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我还没跑出多远只听身后嗖的一声传来,旋即一根湿漉漉的东西缠绕在了我的腰间。 我低头一看,顿时浑身一怔,捆绑在我腰间的竟然是一条血淋淋的肠子,回头看去,这条肠子的另外一端正在女人的体内,看样子这女人死前曾经受过剖腹之刑。 “回来吧,你跑不掉的,我在这里已经等了十年,终于有人上钩了,你觉得我会把你放了吗?”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用双手拉拽着血淋淋的肠子,眼见对方力道越来越大,连忙撕扯肠子想要挣脱,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肠子竟然越拽越紧,眼见我距离女人越来越近,万般无奈下我双手抓住肠子后向上一提,张开嘴巴就朝着肠子咬了过去,嘴巴触碰到肠子的一瞬间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那种味道就好像身处下水道一般,让人不觉胃中翻涌。 不过此时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能活下来才是当务之急,我咬紧牙关死命咬住女人的肠子,双手则是在不断撕扯,终于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女人的肠子被我扯断,不过这也彻底将其激怒,她一个飞身冲上前来,伸出锋利的爪子便朝着我后背方向袭来,由于我背对着女人,一时间无处躲闪,只听刺啦一声女人的指甲划破我的衣衫,更是在背部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被抓伤后我倒在地上,女人则是朝着我踱步走来,行至我面前她抬手舔舐了一下指甲上残留的鲜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你今天逃不了,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就在女人即将动手之际我突然想起宁楠溪曾说过人体之内的精血可以克制邪祟,想到此处我连忙将右手食指指尖咬破,待到鲜血从伤口渗出后立即朝着女人袭来方向甩去,伴随着血液滴落女人身上,眼前传来砰的一声,紧接着女人胸前火光四溅,直接被这滴精血弹出数米远的距离,等她起身时胸口已经一片焦黑,胸前还不断向外散发着黑色雾气,看样子应该是她体内的阴煞之气。 “你……你这是什么招数!”女人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看着我诧异问道。 见女人显露出惊诧神情,我冷哼一声道:“精血能够克制邪祟的说法难道你没听说过吗,有本事你就继续过来,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的精血厉害!” “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还有些手段,不过我今天是吃定你了!”女人话音刚落双手突然猛拍地面,只听砰的一声女人身形翻飞而起,旋即她伸出双爪便朝着我扑将过来,眼见女人再次袭来,我连忙挤压右手食指,不多时鲜血从伤口中渗出,随后我抬手一甩,鲜红的血液便朝着女人袭来方向飞去,原以为这一次女人会再次被精血击倒在地,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女人竟然在凌空之间脱下了身上的花袄,她双手抓住花袄双肩,直接挡在自己身前,精血不出意外的滴落在花袄上,而女人却是毫发无损。 看到女人竟然用花袄抵挡住精血的攻击后我猛然一惊,不等我回过神来女人已经扑在我的身上,她一手摁压住我的胸口另一只手直朝我面门刺来,女人的指甲锋利无比,足有两三公分长短,一旦要是面门被其刺中必死无疑,就在这命悬一线之间我突然想起镇天印还在我的身上,这块镇天印是当初在黄家老巢顾云歌赠予我之物,乃是上古法器,虽然我从未用过但却谨记其上咒语,旋即我一直手抵住女人攻击,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翻天印,随后口中默念道:“镇天降魔压万生,天下清明群魔清,急急如律令!” 就在咒语念出的一刹那手掌间的翻天印突然腾空而起,旋即在空中不断飞旋,一时间周围狂风大作,犹如万千厉鬼哀嚎不止,女人感受到周围变化后面色一怔,脸上竟然显露出惊恐神情,这时原本如同手掌般大小的翻天印在空中已经幻化成巨物,不等女人起身逃脱她突然被一阵强大的吸力吸到半空中,紧接着翻天印轰然一声落下,直接将女人压在其下。 见女人被翻天印压住后我连忙挣扎起身,低头看去,女人的胸部以下已经完全被翻天印压住,她双手死命抓住身前杂草想要借力挣脱,不过根本无济于事。 “快把我放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赶紧放了我!”女人被翻天印压住根本动弹不得,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向我不住求饶。 “哼,现在知道厉害了,刚才你不是还要拿我的命来换你儿子的命吗,我好心好意前来帮你,没想到你竟然想要我的命,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看着女人啐了一口道。 “小兄弟,我求你放了我,我这么做也是因为积怨已久才做了错事,只要你饶我一命我肯定痛改前非,绝对不会再有害人之心!”伴随着女人身上的黑雾不断弥漫,她的模样也恢复如初,除了面色惨白之外跟常人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听到这话我正欲开口,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我就听到有人在喊叫我的名字,回头看去,几道人影出现在密林之中,待到几人走近后我才发现来者正是苏定秦等人。 “陈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苏定秦看着我和眼前被翻天印压制的女人惊诧问道。 “没事,刚才起夜遇到个女鬼,不过现在已经被我给制服了,对了,我之前喊了你们这么久为何你们现在才来?”我看着苏定秦不解问道,按道理说先前我进入密林不过只有数十米的距离,此时林间死寂,喊声应该格外清晰才是,他们怎么可能耽误了这么久。 “你喊我们了?我们根本什么都没听到啊,还是黎兄弟起夜的时候发现你不在才把我们几人叫醒的。”苏定秦看着我疑惑问道。 “没听到?我嗓子都快喊劈了。”我看着苏定秦说道。 苏定秦听后朝着四下扫视一眼,顿时恍然大悟,沉声道:“看样子这邪物一定是在这密林周围布下了结界,所以林外才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对了陈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邪物好端端的为何会攻击你?” 随后我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苏定秦等人,苏定秦听后行至女人身前,蹲下身子看着女人问道:“你刚才说是因为积怨已久才躲在林中害人,你到底有何怨气,若是你直言相告说不定我们能够放你一马。” 女人见苏定秦松口,连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们。 原来这女人名叫蒋素华,本是熟苗百姓。 十几年前她与生苗男子相识后便与其结为夫妻,后来跟着他进入了生苗生活,一年多后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有一次他丈夫来到这藏龙山采药,结果一去不返,蒋素华在家中等的着急,可无奈公婆早就离世,她只好带着年幼的儿子进山寻找她丈夫的踪迹。 她在这藏龙山中寻找了三天三夜,可始终没有找到她丈夫的身影,就在她心中焦急之时突然在路上遇到了一个青年。 那青年说他见过她的丈夫,蒋素华听后心中大喜,连忙让青年带着她去找他丈夫。 可没想到的是这青年竟然将她带到一处石洞之中,那石洞里有不少人,但唯独没有她的丈夫。 眼见青年欺骗自己蒋素华刚想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可没想到的是那青年竟然将其给抓了起来。 后来他被送到一名男子面前,那男子不光将她侮辱,还当着她的面摔死了他的孩子。 孩子死后蒋素华彻底崩溃,于是一头撞死在了石洞的石壁上。 死后她们母子二人被那些人扔到这密林中,后来她化作怨魂一直在密林中游荡,为的就是能够给自己的儿子转世还魂。 第二百一十一章 往生 听蒋素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之后我们几人陷入一阵沉默之中,一来我们没想到她竟然曾经经历过如此绝望的事情,二来侮辱他的人当真是畜生不如,竟然当着她的面将她的儿子活活摔死,怪不得在我低头看向被褥之时发现那具尸体的面目除了溃烂之外还有淤青之色。 “我求你们饶我一命,我是一时糊涂才做出此事,只要你们能够放过我以后我肯定不会再害人。”蒋素华说着不断抽泣,其哀伤悲痛模样不禁让人心中动容。 苏定秦看到蒋素华这般可怜似乎也心生怜悯,随即低声问道:“杀害你们母子的到底是什么人,也是这生苗百姓吗,他叫什么?”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只知道那手下青年叫他段堂主,当时他害我的时候年纪跟我差不多,也在三十岁左右。” 蒋素华提起此人眼神之中又显现出暴戾神情,从她狰狞的面目来看恨不得将此人扒皮抽筋,饮血嚼骨。 听到蒋素华的描述后我们几人皆是面色一怔,她所描述的人跟段云飞竟然完全相符,段云飞本身姓段,是蛊门堂主,而且十年前他的年纪也差不多在三十岁左右,最重要的一点是据刘御天所言段云飞十分好色。 要说一两点相符还有可能是巧合,但如果所有的特征都相符那就决计不是巧合,没想到这段云飞竟然曾做过如此惨绝人寰之事,看样子此人决计不能留在世上,要不然的话肯定还会有更多无辜之人惨死在他的手中! “哥,这人怎么这么像段云飞?”沈南孝看着苏定秦问道。 “除了段云飞还能是谁,我当真没想到他竟然做过如此令人发指之事!”苏定秦说完后转头看向身前的蒋素华,沉声道:“大姐,如果我们能够帮你报仇雪恨,你愿不愿意带着你儿子进入地府转世轮回,如果你愿意的我就放了你,如果你还是执意在这林间游荡那我就只能让你们灰飞烟灭,这样一来你和你儿子永生永世都无法再入轮回。” 此言一出蒋素华停止抽泣,她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苏定秦,惊诧问道:“你……你们当真能够为我们母子报仇雪恨?” 说话之时蒋素华言语颤巍,身形也在不住颤抖,苏定秦闻言点头道:“我们当然可以为你们母子报仇雪恨,不过前提是你们必须进入地府转世轮回,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帮助你,否则的话不光你的仇报不了,连你们母子二人也会魂飞魄散,这两条路你选哪一条?” “只要你们当真能够为我们母子报仇雪恨,那我愿意带着儿子进入地府转世轮回!”蒋素华看着苏定秦斩钉截铁道。 苏定秦见蒋素华答应后转头看向我,沉声道:“陈兄弟,既然蒋大姐愿意带着她儿子进入地府,那你就将法器收起,我现在就超度他们二人的魂魄前往地府往生。” 听到这话我点点头,旋即口中默念咒语,不多时镇天印周围升起一股白色雾气,在白雾弥漫下镇天印缓缓升起,盘旋之间不断缩小,最后化作巴掌般大小落在了我的掌心,然后被我收回怀中,苏定秦见蒋素华被放出,低声道:“蒋大姐,你去将你的孩子抱起,我现在就超度你们前往地府。” 蒋素华挣扎起身后一瘸一拐走向她的儿子,将其抱起后轻轻拍打数下,口中呢喃道:“小宝,这位叔叔说能够帮咱们报仇雪恨,既然如此那咱们母子二人也就不必再在这林间游荡了,我带你去地府往生,希望咱们下辈子还能再做母子。” 蒋素华的话令我们在场之人无不动容,她也是个命苦之人,若非来到藏龙山或许她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依旧跟她丈夫和孩子过着幸福的生活,这都怪段云飞这个畜生,是他毁了蒋素华一家,我在心中也暗暗发誓,绝对不能让段云飞死的太过容易,一定要让他尝尽痛苦才行。 蒋素华跟怀中的儿子低声说了几句后便行至苏定秦面前,沉声道:“先生,多谢你为我们母子报仇雪恨,如果来世还有机会,素华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蒋大姐不必客气,我们修道之人就是为了让你们这些怨魂往生地府,我也希望下一世你们的日子不会再这么苦。”苏定秦说完后咬破指尖,旋即在左手掌心绘制了一道符咒,绘制完成后他掌心间的符咒竟然显现出一道金色光晕,随后他口中开始念起咒语:“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全部,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借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本身承担,富有贫贱,由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伴随着苏定秦口中咒语念起,他一掌打向蒋素华和她怀中的孩子,就在金光乍现瞬间蒋素华母子二人瞬间消失,再不见其踪影,看样子她们二人已经被送至地府往生。 望着眼前空荡荡的场景宁楠溪叹口气道:“没想到这蒋大姐也是个命苦之人,竟然会遇上段云飞这个畜生。” “由此可见段云飞不能不除,若是不将其消灭恐怕还有更多无辜的百姓会受到牵连,现在咱们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就去找段云飞!”苏定秦语气虽说平静,不过却能够听出其间浓烈的杀意。 回到山洞后我们几人躺下继续休息,望着远处的密林方向我却是没有丝毫睡意,脑海里浮现的皆是蒋素华和那个死孩子的模样,这世上可怜人太多,我们今日虽说能够帮助蒋素华母子,可天底下还有更多我们看不到的可怜人,他们正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要想天下太平不会再出现这类事情看样子还是要增强自己的实力,只有这样才能够保护他们。 一夜辗转反侧,后半夜时我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篝火早就已经熄灭,苏定秦和沈南孝正在收拾行李,黎海和陈啸虎等人则是在吃早饭。 “苏大哥,你先前不是说要以易容术混入段云飞的老巢吗,为何现在还不赶紧给我们易容?”黎海一边吃着手中的面包一边看着苏定秦问道。 “黎兄弟,这易容术可是有时间限制的,十二个时辰内有效,如果过了十二个时辰那么就会变回先前模样,到时候必然会被段云飞等人发现,所以一定要到了老巢附近才能够开始易容,这样可以延长时间,至于给你们易容的事情我有不同想法,这次前往段云飞老巢咱们不能全部都去,我想挑两个人陪我一起去。”苏定秦看着黎海说道。 “为什么不一起去?”黎海诧异问道。 苏定秦闻言苦笑一声,抬手拍了拍苏定秦凸起的肚子,说道:“黎兄弟,易容术改变的是人的模样,可无法改变人的身材,也就是说我必须找身材和个头与女性相符的人去,像你这种体型我根本带不进去,咱们且不说两百多斤的女人是个什么模样,就算是你跟着我们去了段云飞也看不上你啊,你说呢?” 苏定秦的话虽说是实话,但还是逗得我们几人哄堂大笑,我上前一步拍了拍黎海的肚子,笑着说道:“老黎,你这身材要是易容成个孕妇还差不多,不过我想段云飞也不会对孕妇感兴趣吧,所以你还是乖乖留在外面吧。” “不让去就不让去,挖苦我干什么,对了苏大哥,你打算让谁跟你一起去?”黎海看着苏定秦继续追问道。 苏定秦闻言朝着我们几人扫视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我和宁楠溪的身上。 “宁姑娘必须要去,她不光身材标致,更重要的是她会道法,可以助我一臂之力,陈兄弟身高虽然高一些,但好在年轻,易容起来比较容易,向陈大哥和陈大叔二人就比较难易容,因为他们年纪较大,皮肤老化严重,若是给他们易容的话很容易穿帮,至于南孝需要留在外面保护你们,所以我打算待宁姑娘和陈兄弟前去。”苏定秦说完将目光看向我和宁楠溪,问道:“宁姑娘,你和陈兄弟意下如何,我知道此番前去危险无比,如果你们要是不想去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再考虑其他人。” “段云飞所做之事畜生不如,我一定要亲手让他受到惩罚,我跟你一起去!”宁楠溪看着苏定秦斩钉截铁道。 “我也去,我知道凭我的本领帮不上什么忙,但如果真有危险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我看着苏定秦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下来,现在咱们根据刘御天标注的位置去找段云飞的老巢,然后再给你们二人易容。”苏定秦说完背上行李朝着远处走去,而我们几人则是紧随其后。 先前据刘御天所言段云飞距离蛊门大概有二三十公里的路程,我们一路疾行,终于在两个多小时后到达了段云飞老巢附近,我们躲在密林中朝着不远处观望,段云飞的老巢也藏匿在石洞之中,此时石门紧闭,门前站着四名蛊门弟子,在石门上方还悬挂着一块木制牌匾,上书云飞堂三个字。 “这里应该就是段云飞老巢所在,现在我给宁姑娘和陈兄弟易容,你们几人在附近镇守,若是发现情况赶紧通知我,咱们绝对不能让段云飞或是门中弟子发现咱们的踪迹,一旦要是目标暴露的话那咱们的计划就失败了。”苏定秦面色凝重道。 见沈南孝等人分列四周后苏定秦便从行李中拿出一个长方形盒子,他将盒子拉开后里面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其间还有假发和胡须等物,看上去的确是专业。 据苏定秦所言易容术源于外八行中的红手绢一门,古时候的易容术一般皆是以动物的皮囊缝制起来,然后经过颜料涂改颜色后套在人的脸上,以此来改变人的容貌,不过这种办法很容易就会穿帮,到了唐朝后期随着时代的发展易容术也出现了几种不同技艺方法,但随着时间推移如今只剩下一种,那就是以药水敷面以改变人的模样。 第二百一十二章 易容 听到苏定秦提起外八行中的红手绢,我心中不禁有些好奇,于是便追问起关于红手绢的事情,据苏定秦所言,红手绢一门的祖师乃汉末的奇女子红衣,红衣并非此人名姓,而是她的外号,当时这个外号在江湖上叫的响亮,无人不知此名号,不过她的事迹少之又少,《野史札记》中对此女的介绍也只有寥寥几句,这八大奇门的传说中倒有很多此女的通天幻术。 传说她曾街头卖艺,取麻绳一根拿在手中,抖手之间,这麻绳就如竹竿一样笔直地立在地上。 随后她顺着麻绳攀爬而上,绳索极长,举目难见其端,这周围的看客见她上去之后好久都不下来,有大胆之人就去拉那根立在地上的麻绳,谁知一碰之下,麻绳竟然瘫软下来,而爬到绳顶之人已不知去向。 其实红手绢通俗的说就是中国的传统戏法,也可以叫做障眼法或者幻术。 幻术只是美称,通俗来说其实就是戏法、杂技。 相传这红手绢还有一个比较邪门的传说,就是芳龄十九才可以变幻术。 幻术这一变通是要开天眼的,只有十九岁之后才能开天眼,所以红手绢一门才有芳龄十九行幻术的说法。 这手绢可化作神物,是见不得人的幻术,一旦在做戏法时露出了破绽,就要被拉去门主那里,挖了眼睛、割了舌头、剁掉拇指。 另外这女子到了一定的芳龄,就要配一条红手绢,嫁一个如意郎君,这样才可以使用家传的幻术,相传使用这等幻术都是变给死人看的,活人如果是看了这幻术,除非是出了高价,要不然看完幻术同样地被挖眼、割舌、剁手指,这就是民间常传的红手绢。 关于红手绢门还有一句顺口溜:丢一时,弃一时,人做戏,鬼看戏,人丢帕,鬼接帕。 因此这红手绢一门的幻术与西方的魔术差别还是很大的,就单看现在的红手绢一门流传于世的低级幻术,丹、剑、斗、环,这些戏法讲究的都是上下反亮,经外交代。 就是把双手的前后左右都亮于观众的眼前,道具的以外也都让别人看一个究竟,然后再进行操作。 至于魔术手法讲究的是上指下掏,左亮右操,当这魔术师一只手指向某处的时候,你去观察他的另一只手,他的另一只手一定在做着某些埋伏。 可惜,现在这传奇的红手绢一门,正宗的手艺失传了很多,而且挂牌的传人也都是低调的异常,所以近些年来关于红手绢一门的传说已经少之又少。 “世人相传红手绢一门创始者名叫红衣,实则不然,据杂务科调查创立红手绢一门的祖师爷名叫点山红,祖师是一名女子,并非是红衣。” “点山红从小学习戏法,一日入梦后见到一位白须老者,老者见其潜心学法于是便教授她幻化之术。” “她的幻术无人识破,更可点石成金,还有甚者传言她曾易容成阎罗的模样进入阴间救人,连黑白无常都难以辨认。” “点山红纵横江湖数十载,后来创立红手绢,教授弟子本领,待弟子学有所成时点山红便不知踪迹,从此江湖上再没有人见过她,红手绢弟子凭借点山红教授的古彩戏法在江湖中占据一席之地,可到了明朝朱洪武时期朝廷清缴叛贼,连同外八行一并铲除,从那时开始外八行逐渐衰落,后来便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可众人不知道的是红手绢一门并未灭亡,如今尚有弟子存于江湖,只是不曾得见而已。” “红手绢一门中最厉害的易容本领名叫九针封门,是从古至今易容术的巅峰,相传使用者有银针九枚,只要插入不同的九个穴位就会改变人的面貌,不禁皮肉松弛可变,连骨骼大小也能够随心所欲,更重要的是九针封门一术没有时间限制,只要银针插入头部容貌就不会变化,而想要破解只需要将九枚银针拔出,届时容貌恢复原样,与先前没有丝毫差别,只是可惜的是现在这种九针封门术已经失传,要不然的话红手绢门凭借此处定然可以再创辉煌。”苏定秦看着我们几人沉声说道。 听苏定秦说完后我刚要开口,这时宁楠溪抬手一指盒中的瓶瓶罐罐,担心问道:“苏大哥,这瓶罐里面装的药物对皮肤不会有什么伤害吧,万一要是涂抹在脸上毁容了可怎么办?” 苏定秦见宁楠溪一脸凝重神情,嘴角微启道:“放心吧宁姑娘,这些药物都是我以前的女朋友自己配的,她自己也曾多次使用,从来不曾发生任何副作用,因此涂抹在脸上尽管放心,如果要真是毁容的话那你的婚姻大事就包在我身上,我肯定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苏大哥,你可别吓唬我,我这辈子就算是单身到老我也不想毁容,不过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宁楠溪看着苏定秦说道。 “好,那我先给陈兄弟易容,等易容完后你可以看看效果,如果真要是有问题你及时退出也无妨。”苏定秦说着从盒中拿出了一个青灰色的小瓶子,打开之后将里面粘稠的液体倒在了掌心之中,随后用手指沾了沾便开始在我脸上涂抹。 粘稠的液体接触到皮肤瞬间一阵冰凉之感瞬间袭来,那种感觉异常舒爽,不过没过半分钟清凉的感觉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就好像是将研磨成粉的辣椒面涂抹在脸上似的,疼得我不住倒吸凉气,浑身也在不住颤抖着。 “苏……苏大哥,你确定这东西没问题吗,我脸上怎么火辣辣的疼,就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撕咬我的皮肉似的,是不是这东西过期了?”我一边忍受着剧烈疼痛一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放心吧陈兄弟,有火辣辣之感是正常的,这说明你的皮肤正在加以改善,坚持一会儿这火辣辣的感觉就会退去,取而代之的便是面部紧绷感,等紧绷感过去就不会再有任何感觉了。” 苏定秦话音刚落面部火辣辣的感觉果然消失,紧接着我就感觉皮肤变得异常紧绷,就好像有只无形的手掌在挤压我的皮肤似的,虽然我面前没有镜子,但我可以想象得到我现在的面部神情一定是狰狞无比。 好在这种紧绷感只持续了大概数分钟时间,没过多久紧绷感便消失不见,就在我打算看看自己模样时站在周围的宁楠溪等人皆是发出一阵惊呼。 “陈默,你现在的模样可真是太漂亮了,跟你先前的样子简直是天地之别!”宁楠溪看着我惊诧说道。 “陈默,你说你要是真这么漂亮多好,那哥们还要什么女朋友,咱俩凑活一起过就得了,凭你现在这容貌最起码打败百分之九十的女网红,她们可都是开了美颜瘦脸,你这绝对是素颜!”说着黎海眼神中显露出淫邪神情,他的手更是不由自主的朝着我的脸摸了过来。 见状我向后退了两步,抬起右脚便踹在了黎海厚重的屁股上:“滚犊子,你别在这恶心我!” “你怎么这么小气,你现在变成女人让我过过瘾还不行。”黎海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说道。 见众人对我的变化称赞不已,我连忙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后看了一眼,当我看到手机镜头中的自己时竟然也是一愣,这跟我先前的模样简直是云泥之别,先前我不过是个糙爷们,可现在却成了一个五官姣好的美女,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之色,但最起码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怪不得刚才黎海想伸手摸我,当我看到屏幕中的自己时我也有些按奈不住自己的手。 “苏大哥,现在陈默的容貌虽说已经改变,可男性特征却没有改变,如此一来对方一看不就知道他是男人了吗?”宁楠溪看着苏定秦问道。 “这种易容术只能改变人的样貌,身高和体态无法改变,不过也没关系,既然改变不了咱们就弄虚作假。” 说着苏定秦行至背包前,从中不知拿出了什么东西,行至我身边后便将掌中之物塞到了我的衣服里面,随后他低声道:“嗯,这样就差不多了,对方应该不会觉察出来。 说完苏定秦转头看向宁楠溪,说道:“宁姑娘,我现在给你易容,先前在蛊门的时候在纳闷曾与段云飞等人见过面,虽说交集不多但要是记得你的模样那就麻烦了,所以还是稍微给你改变一下容貌。” 随后苏定秦便将瓶罐中的液体涂抹在了宁楠溪的面部,数分钟后宁楠溪的模样发生了变化,虽然与先前相差不大,但也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给我们二人易容完后苏定秦又开始给自己易容,他易容之后的模样也是惊为天人,不得不说他的易容技艺的确高超,这可比现代的整容术要强百倍,简直就是换脸。 “苏大哥,咱们现在已经易容完毕,也已经换上女人服装,可如何接近段云飞,如果咱们直接前往会不会太过刻意了,万一要是引起段云飞的警觉那可就麻烦了。”宁楠溪看着苏定秦担心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换声丹 虽然我们现在已经乔装易容变成女人模样,不过我们的言谈举止依旧与汉民无异,若是不想个理由恐怕会引起段云飞猜忌,苏定秦沉默片刻后行至几人背包前,将先前准备好的装备全部倒出,将食物和必需品重新装入其中后看着我和宁楠溪说道:“咱们等会儿背着背包前往段云飞老巢,就说是来此地游玩的学生,结果在半路上与当地导游走散,迷路之下才闯入藏龙山,段云飞是个好色之徒,看到咱们三人如今的容貌必然会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因此不会过于细究,如此一来咱们便能够顺利混入其中。” “这办法倒是可行,不过你和陈默的嗓音怎么办,我本身就是女人,嗓音比较细,可你们两个大男人嗓子比较粗,即便是捏着嗓子说话依旧能够听出来,万一要是稍不注意露出马脚那咱们岂不是麻烦了,总不能你们两个人装哑巴吧?”宁楠溪看着苏定秦担心问道。 宁楠溪的担心不无道理,我和苏定秦平日嗓音就比较粗犷,根本模仿不来女人的温柔细语,而且就算是捏着嗓子说话的声音也不像是女人,倒像是太监,届时肯定会引起段云飞怀疑,至于装成哑巴那就更不可能了,毕竟聋哑人从小就学习手语,用手势代替说话,我和苏定秦从未学过手语,现在即便要学也为时已晚。 望着宁楠溪凝重神色苏定秦却是一脸轻松模样,他并未回应,而是转身行至背包前从中拿出了一个黑褐色的小瓶子,将上面的红色布塞拔出后瓶身倾斜,从中倒出两粒灰白色的药丸,这药丸跟花生米差不多大小,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苏定秦将瓷瓶收起后行至我和宁楠溪面前,用手指捏住一粒药丸递到我面前,说此物名叫换声丹,男人吃下之后会变成女人的嗓音,女人吃下之后则是会变成男人的嗓音,药效大概会持续两天时间,在这两天中莫说是说话,即便是喘息声也与女人没有丝毫异处。 听苏定秦讲述这丹药有如此奇效,我连忙接过换声丹,和水吞服下去,约莫数秒后我嗓子就开始有些发紧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扼住我的咽喉一般,这种感觉持续了大概有半分钟左右,等感觉消失后我尝试开口,结果一说话倒是将我吓了一跳,原本我粗犷的嗓音已经变得极其温柔,听上去跟正常女人说话没什么两样,甚至更加悦耳动听。 黎海见我嗓音发生变化后面露惊诧之色,转头看向苏定秦,啧啧赞叹道:“苏大哥,你不开直播那当真是直播界的一大损失,就凭你这易容术和换声丹,即便你是个男人也能够迷倒万千榜一大哥,我就可怜生了个男儿身,我要是个女人的话还用整天跟他们耍贫嘴吗,随便跳几支舞蹈就能迷倒众生,那小礼物必然是唰唰的。” “老黎你可别扯了,就凭你这身材就算是易容换声也没人看,你这二百多斤的身材跳舞的时候肚皮还不把衣服撑开了?”我看着黎海打趣道。 “那我还不能减肥啊,我这体型稍微一减那就是完美体形,我告诉你,现在男人喜欢的都是微胖体型,瘦的跟麻杆似的那才没意思。”黎海白我一眼反驳道。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也没见你瘦下来,再说你那是微胖吗,你就算是减个五六十斤那还是胖。”我继续说道。 黎海闻言刚要开口反驳,这时苏定秦抬手一摆道:“行了,你们两个别斗嘴了,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咱们必须赶紧出发,南孝,我们去了之后你就带领他们几人藏匿在这密林之中,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千万不要走出密林,一切等我们回来之后再说,这次我们去的时间大概两天,如果两天之后我们还没出来的话就说明我们可能已经出事了,届时下一步怎么走你们商量着来,听到没有?” “放心吧定秦哥,我肯定会保护好陈大哥等人,你们三个也注意安全,如果真要是遇到危险就赶紧往外撤,千万别跟他们死磕!”沈南孝看着苏定秦嘱咐道。 苏定秦点点头后便将换声丹放入口中吞咽下去,随后背上背包便朝着密林外部走去,我和宁楠溪则是紧随其后跟了出去,出了密林后在苏定秦的指挥下我们显露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走路也变得踉跄起来,没走多久我们便来到石门前大概二三十米的位置,由于中间没有格挡蛊门弟子很快便发现了我们三人,随后及名蛊门弟子走上前来,上下打量我们一番后其中一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进入藏龙山?” “我们……我们是外省的学生,来……来苗疆游玩,结果跟导游走……走散了,我们迷了路走不出去了,你们能不能……能不能救救我们……”苏定秦演技当真上乘,说话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就跟数日不曾进食一般,别说蛊门弟子,若是不知道内情恐怕连我和宁楠溪都会被他给骗过去。 “外地来游玩的学生?你们的父母呢,他们没跟着来吗?”蛊门弟子看着苏定秦问道。 “我们今年刚毕业,约好一起出来玩,我们父母只……只知道我们来了湘西,不知道……不知道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的手机现在……现在也没电了,你们能不能帮帮我们,帮我们联系上我们的父母,让他们来……来接我们……”苏定秦看着蛊门弟子哄骗道。 闻听此言几名蛊门弟子相视一眼,嘴角皆是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后其中一名蛊门弟子说道:“看你们这么可怜那就帮你们一把,不过我们这里也没有通电,所以暂时无法跟你们父母联系,这样吧你们三个先跟我们进去,到时候我们会派人与外界联系,然后再告知你们父母前来接你们。” “好,谢谢几位大哥。”苏定秦回应道。 随后在几人的搀扶下我们三人朝着石门方向走去,来到石门前其中一名弟子将一旁石壁上垂落的藤蔓拨开,只见藤蔓之下竟然有一块凸起的方砖,当蛊门弟子用手掌将方砖摁下去之后眼前突然传来一阵轰隆声响,紧接着石门大开,随后几名蛊门弟子便将我们带了进去。 进入石室后抬头看去,里面的空间并不算很大,跟蛊门总舵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此时蛊门弟子正在石室中有说有笑,当看到我们三人出现在门口时众人的目光全部朝着我们看了过来,一个个脸上显露出惊诧神情,眼神中更是显露出淫邪神色。 “张哥,这三位妹妹是哪来的?”坐在石桌前正打牌的一名蛊门弟子看着我旁边的男子问道。 “她们三个是来咱们苗疆旅游的,结果与导游走散迷路了,想委托咱们帮他们联系一下家里人。”我旁边的蛊门弟子回应道。 “哎呦,这三位妹妹长得可真是水灵标志,我在这生苗还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美女,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其中一名蛊门弟子行至苏定秦面前开口问道。 不等苏定秦开口搀扶着他的蛊门弟子抬腿一脚踹在了那人身上,冷声道:“别他娘的胡乱问,这事必须赶紧汇报给堂主,若是堂主心情好说不定到时候有咱们的一杯羹喝,现在你可就别想了!” 蛊门弟子说完后便将我们往洞内搀扶去,大概走了数分钟后我们便来到一扇铁门前,蛊门弟子刚想敲门里面便传来了一阵摔盘砸碗的声音,旋即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中响起:“姓沈的!我们兄弟四个这么多年为你鞍前马后,你不体谅我们的辛苦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怀疑我们,今天你杀了老四,明天是不是就要杀我们,我们对你忠心耿耿,可你却对我们百般不信任,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比较耳熟,想必应该是段云飞,看样子他和林过云等人对于碾杀孙平奇一事也怀恨在心,不过他们并非是想为孙平奇抱不平,最主要的还是担心沈忠堂会对他们三人下手,他们本以为当上门主就可以高枕无忧,可今日孙平奇一死他们总算是明白过来,不管是蛊门弟子还是他们几位堂主在沈忠堂眼中都不过只是利用的傀儡罢了,一旦要是傀儡有了自己的思想那么就必死无疑,现在孙平奇已经身死,如果他们三人再不做出反应说不定很快就会轮到他们头上。 “怎么了,你要带我们见谁?”苏定秦听到杯盘碎裂声后显露出惊恐神色,蛊门弟子听后抬手一摆道:“没事,我带你们见得是我们领导,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告诉他,他会帮你们摆平的。” 蛊门弟子见屋中再无动静,于是便上前一步敲响房门,很快屋中传来段云飞不耐烦的声音:“老子不是说过今天谁也别来找我吗,你他妈的是不是耳朵塞驴毛了!” 段云飞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屋门打开,当段云飞看到我们三人的一刹那原本脸上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紧接着他眼睛一眯,看着蛊门弟子问道:“她们三个是什么人?” “堂主,这三位姑娘是外省人,来咱们苗疆游玩,结果跟导游走散了,误入咱们藏龙山,现在她们想联系她们的父母,所以我把她们带到您这里,看看您能不能想办法帮帮她们。”蛊门弟子看着段云飞说道。 段云飞听到这话用色眯眯的眼睛上下打量我们三人一番,随即问道:“谁发现她们三个的?” “回禀堂主,是我和几位守门弟子发现的。”蛊门弟子回应道。 “赏!重重有赏!” 第二百一十四章 好色之徒 段云飞说话之时眼神依旧落在我们三人身上,那眼神看的我浑身不自在,蛊门弟子听后连忙谢赏,随后便识趣离开,见其走后段云飞抬手一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说道:“三位姑娘先进屋休息片刻,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就行。” 跟随段云飞进入石室后朝着四下看去,只见不远处的石桌上正放置着几本美女杂志,封面上的美女穿的衣服很少,动作更是妖娆妩媚,在旁边的石壁上也贴着不少美女画报,看样子段云飞果然跟传闻说的一样,的确是个好色之徒,如若不然又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中放置这么多的美女杂志和海报,段云飞见我们三人目光看向桌子石壁,连忙将杂志收起,又将墙上的海报撕下,旋即不好意思道:“这都是上一任领导留下来的,我还未来得及收拾,你们三位先坐下,我给你们倒杯茶水暖暖身子。” 说着段云飞行至桌前拿出三个茶杯为我们倒上茶水,递给我们之后刚想开口,这时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还未转头一个妩媚温柔的声音便从门口方向传来:“亲爱的,我都已经洗完澡准备好了,你怎么还不过来,你真是让人等的心急。” 闻听此言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看向屋门方向,此时一名花枝招展的女人正搔首弄姿的站在门口,这女人上身穿一件抹胸背心,下身穿一条短裙,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左右,一头金色波浪长发,双目媚眼如丝,嘴上更是涂抹着鲜红的唇膏,看上去极为勾人。 “亲爱的,他们三个是什么人,难不成你又有新欢了!”女人看到我们三人后神情骤变,望着段云飞质问道。 “你胡说些什么,她们不过是迷路的学生而已,你赶紧给我回自己住处,我不去找你你就别出来,别耽误老子大事!”段云飞看着女人厉声斥喝道。 “好啊你个姓段的,你还真是喜新厌旧,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如她们年轻漂亮,前天晚上你还一口一个宝贝的叫着,现在竟然敢凶我,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她们是谁那我就不走了!”女人站在门口看着段云飞大声喊道。 段云飞眼见女人威胁自己,双眼一瞪,快步行至门前抬手便是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女人被扇倒在地,低头看去之时女人的嘴角已经流淌出鲜红的血液,白皙的脸上也出现了五个手指印,看样子段云飞这一巴掌的确是打得不轻。 “你他妈赶紧给我滚,别在这里耽误老子正事,你要是真惹急了我老子就把你杀……” 杀字余音未落,段云飞骤然想起我们几人还在房间之中,连忙改口道:“把你赶出去,看你还敢不敢再跟我这大吼大叫!” 女人眼见段云飞怒火冲天,不敢再多言半句,只得挣扎起身后快步朝着远处走去,段云飞见女人走了之后长舒一口气,转过身来只是脸上的怒火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笑意:“三位不好意思,刚才那个是我内人,吓到你们三位了吧?” 段云飞说得好听,依我之见那人不过只是段云飞的情人而已,而且这情人绝对不固定,要不然见到我们三人之后段云飞又怎么会如此对待她,我们三人听段云飞说完后并未开口回应,只是摇了摇头,段云飞见状行至沙发旁坐下,看着我们三人问道:“先前听我手下说你们三位是大学生,是哪个大学的,既然如此为何要来这苗疆之地?” “我们是江宁大学大四的学生,前不久刚刚毕业,想趁着闲暇时间出来游玩一圈,听说苗疆风景秀丽,所以我们就来到此处,结果进入生苗后便与导游走散,后来才到了这里,大哥,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何会住在这深山老林中?”苏定秦看着段云飞试探问道。 “这里是藏龙山,我们是土生土长的生苗百姓,因为这里太过贫穷所以我们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工厂,专门加工一些这里的特产,然后销往外界,如此一来就可以提高我们这里的生活水平,对了,你们既然是大学生那你们有没有男朋友,他们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段云飞看着我们三人问道。 “我们三个都是单身,进大学之前我们父母就让我们在大学不要谈男朋友,所以我们三个人才结伴前来。”苏定秦解释道。 闻听此言段云飞脸上露出欣喜神色,连忙追问道:“那在大学之前你们有没有结交过男朋友?” “也没有,大哥,你问这个干什么,这跟帮我们离开这里有什么关系吗?”苏定秦看着段云飞反问道。 “没……没什么关系,我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说话之时段云飞满脸笑意,虽然他隐瞒不说,但我们三人又岂能猜不透他的心思,没结交过男朋友就说明我们三人还是黄花大闺女,对于当今这个社会自然是不可多得,更何况还是三个如此姿色出众的女大学生。 “大哥,我们跟家里人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了,你能不能帮我们跟外界联系一下,让我们报个平安?”苏定秦看着段云飞说道。 “没问题,我等会儿就让手下出苗疆给你们父母打电话,等联系上他们之后我会亲自把你们送出生苗,不过藏龙山距离熟苗距离不近,来回少说也要三天路程,这里的山势你们也看到了,根本无法通车,步行前往的确会比较耽搁时间,这样吧,你们三位先安心在我这里住下来,等那你们父母有了消息之后我再送你们离开,这几日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肯定帮。”段云飞看着我们三人说道。 段云飞说完后便行至门口叫了一名蛊门弟子进来,让他将我们送往住处,随后我们三人便跟着蛊门弟子朝着门外走去,行至石室的时候蛊门弟子皆是将目光看向我们三人,还有不少人在小声议论着。 “这么快就办完事了?不太可能吧。” “办个屁,依我看咱们堂主这是想留着慢慢玩,你没看她们三个衣衫整齐吗,要真是办完事衣服恐怕早就撕碎了。” 在众人的议论之中我们三人被蛊门弟子带到一处石室中,这间石室大概数十个平房,里面放置着两张双人床,虽说比较俭朴,但桌椅板凳和橱柜样样不少,看上去倒也是干净整洁。 “你们三位在此安心住下,我们领导已经安排手下去外界报信,相信很快你们父母便会知道这个消息,这几日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我会按时给你们送饭,对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不要擅自离开房间,这也是为了你们安全着想。”蛊门弟子看着我们三人说道。 见我们三人点头后蛊门弟子转身离开,见其走后苏定秦行至门口将屋门关闭,刚转过身宁楠溪便上前一步道:“这段云飞当真是恶心至极,竟然在屋子里面放着那么多不堪入目的东西,还有刚才他看咱们的那副嘴脸,简直想让人把他眼珠子挖下来!” “对了苏大哥,刚才房间里面明明只有咱们四个,直接动手杀了他不就行了,为何刚才不动手?” “房间里的确只有段云飞,可房间外面却有数百蛊门弟子,咱们现在的任务不光是能够将段云飞消灭,更是要在他消灭之后全身而退,所以这件事情急不得,必须想一个周全的计划才行。”苏定秦看着宁楠溪语重心长道。 “周全计划?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宁楠溪追问道。 “未必不在场,只要制造成意外就行,届时段云飞身死蛊门必定大乱,咱们可以借这个机会逃离此处……”苏定秦话说到一半突然摇头道:“不行,段云飞一死蛊门弟子肯定会上报给沈忠堂,若只是段云飞身死还能说成是意外,可林过云和完颜青志怎么办,这三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全部因为意外身亡,因此咱们必须阻拦蛊门弟子前去总舵报信,可蛊门弟子足有数百,凭借咱们几人又岂能拦得住,难不成要将这数百人全部灭了?” “不行,咱们事先已经答应过刘御天让他当上蛊门之主,如果要是动了他的利益恐怕他会跟咱们翻脸,依我看这件事情倒不如让刘御天出面,等咱们出去之后就立即派人前去蛊门寻找刘御天,将此事秘密告知,然后让他将前去报信的蛊门弟子拦截,如此一来沈忠堂就不会知道段云飞身死之事。”我看着苏定秦提议道。 苏定秦听我说完后微微点头,说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一下,不管是吃饭还是喝水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担心段云飞会在食物和水中给咱们下迷药,一旦咱们要是中了迷药那就完了,到时候段云飞肯定会发现咱们的身份,我和陈兄弟还好说,毕竟我们是男人,但宁姑娘是女儿身,一旦要是被迷晕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苏定秦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黄色布包,打开之后里面插着数根银针,他将其中两根银针取出,递到我和宁楠溪面前,说银针可以探出毒性,不管是吃饭还是喝水前都用银针试探一下,如果有毒的话银针就会发黑,如果没有变色就说明没有问题。 闻听此言我和宁楠溪接过银针藏入怀中,随后便坐在石室中休息。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后已经时至中午,蛊门弟子前来给我们送上午饭,经过银针试探后饭菜里面并未发现任何毒性,看样子段云飞是想再等等,说不定等到晚上他就会下手。 第二百一十五章 绝妙计策 吃过午饭后我们三人便躺在床上休息,虽说我和苏定秦如今已经易容成女人模样,但本质还是个男人,因此我们二人睡一张床,宁楠溪则是自己睡在一张床上,由于蛊门弟子先前已经交代过不让我们随意在石室走动,我们睡醒后也只能待在屋中闲聊,一下午时间转瞬即逝,大概到了晚上六点左右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听到声音响起我们三人立即将目光看向门口,原以为是蛊门弟子前来送饭,可当房门打开之时进来的却是段云飞。 此时段云飞手中端着托盘,上方放置着不少菜品,进门瞬间香气扑面,这几日大多是时间吃的都是从江宁城带来的干粮和面包,如今闻到这诱人香气倒是将我肚子里面的馋虫给勾出来了,段云飞见我们三人目光紧盯托盘上的饭菜,于是行至桌前将托盘放下,看着我们三人笑道:“你们这几日在藏龙山中风餐露宿,想必也没怎么吃好,这是我让后厨给你们做的几道菜,你们赶紧吃点,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菜,这些都是我爱吃的,你们赶紧尝尝。” 看到桌上的菜品我早就有些按奈不住,刚拿起筷子准备夹起一块肉放到口中,这时苏定秦突然轻咳两声,听到苏定秦的咳嗽声我才骤然回神,先前他曾叮嘱我和宁楠溪要小心谨慎,以防段云飞在食物中下药,如今我却忘记此事,万一要是吃了下毒的食物那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此处我连忙将筷子放下,这时苏定秦不知何时已经将银针藏入手掌之中,趁着移动菜盘之时已经用银针探毒,由于段云飞的目光一直落在我们三人身上,所以并未发现苏定秦的举动。 “你们怎么不吃,难不成是这饭菜不合胃口?”段云飞见我们三人久久不动筷子疑惑问道。 这时苏定秦看了一眼藏在手掌中的银针,见银针并未变色后于是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入口中咀嚼,见状我和宁楠溪也拿起筷子开始夹菜,段云飞见我们三人吃的香甜,于是凑到苏定秦身边,低声道:“妹妹,你们来了也有半天时间,还不知道你们三人叫什么名字,在下段云飞,是这里的一把手,你们叫什么?” 苏定秦闻言将手中筷子放下,拿起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随即看着段云飞说道:“我叫苏清墨,这两位分别是宁佳轩和陈怡蓉。” “清墨、佳轩、怡蓉,当真是好名字,你们三位觉得这藏龙山怎么样,风景如何?”段云飞看着我们三人问道。 “此地风景秀丽,民风淳朴,的确是个好地方,若非这次迷路恐怕还见不到这藏龙山秀丽的风景,更遇不上段大哥这种好人,段大哥,这次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们当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说不定我们会饿死在这藏龙山中。”苏定秦说话之时眼眶微微发红,见其一副梨花带雨模样当真是令人有些怜惜。 “清墨妹妹是说的哪里话,有你段大哥在怎么可能会让你们饿死在这里,我上午已经派人去外界联系你们的父母,相信两三天时间就会回来,这段时间你们好好在这里休息,你们放心,段大哥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说话之时段云飞的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苏定秦的手背上,苏定秦猛然将手抽开,看着段云飞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段云飞见苏定秦脸上显露不悦神色,连忙收回手掌笑道:“妹妹,你刚才也说没有我你们可能会饿死在这藏龙山中,也就是说我救了你们一命,自古以来有句俗语,叫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如今我救你们一命你们打算怎么报答我?” “我们身上还有点钱,要不然我们三个把钱凑一下全都给你,就当做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苏定秦说着将手伸入口袋,段云飞见状立即将其手掌摁住,随即大笑一声道:“钱?我段云飞最不缺的就是钱,再说你们三个人能凑多少钱,除了钱之外你们身上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没了,我们身上除了一些衣物和随身物品外就没值钱的东西了,那你说怎么报答你?”苏定秦试探道。 段云飞听后将目光罗在我们三人身上,嘴角显露出一抹淫邪笑容,说道:“你们三个身上虽说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你们本身就够值钱了,这脸蛋身段可是世间少有,依我看你们三个人要不然陪我一晚,就当做是对我的报答,你们看如何?” 我当真没想到段云飞竟然会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来,看样子他的确是个好色无度,没有一丁点羞耻之心。 “你说什么?让我们三个人陪你睡一晚?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苏定秦看着段云飞怒声叱喝道。 段云飞见苏定秦发怒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他嘴角微启看着苏定秦说道:“妹妹别生气,我这不是给你指了一条明路吗,再说我又不让你们白陪我睡,除了报答恩情之外我还会给你们一些钱,每个人十万怎么样,这可是寻常人一年都赚不到的钱,你们只需要一晚上就能赚到,你们看如何?” “滚蛋!谁稀罕你的臭钱,你赶紧出去!”苏定秦起身不断推搡段云飞。 段云飞被苏定秦推至门口后他朝着我们三人看了一眼,笑道:“我就喜欢你们这种急脾气的,你们性子越烈我越喜欢,我知道你们一时之间可能接受不了,不过我会给你们时间考虑,你们什么时候考虑清楚我什么时候把你们的下落告诉你们的父母,否则的话你们就在这里给我待上一辈子吧!” 不等我们开口回应段云飞便走出屋外,不多时屋外传来一阵铁器碰撞声,看样子段云飞这是用锁头将我们给锁在了屋子里,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主动求饶,好满足他的征服感。 苏定秦见段云飞离开后立即行至门前仔细探听门外声音,约莫半分钟后他转过身来,看着我和宁楠溪说道:“段云飞已经走了,外面也上了锁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原形毕露,我还以为他最起码能够撑过今晚,没想到现在就跟咱们撂了底。”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段云飞已经将屋门锁上,如果咱们要是不答应的话岂不是出不去了,可如果要是答应他的话下场只有两个,其一就是被他发现咱们的身份,其二就是跟他动手然后惊动门中弟子,这两种办法都不行啊。”宁楠溪看着苏定秦有些着急问道。 “别着急,我想想办法,咱们肯定能够想到万全之策。”苏定秦说完便行至床边坐下,随后低头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量着对敌之策。 眼见二人一脸踌躇模样,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我们能够易容成女人的模样,为何不能易容成蛊门弟子的模样,如此一来不就能够瞒天过海逃出此地了吗,每天饭点蛊门弟子都会前来给我们送饭,只要到时候我们能够引诱其进入石室,我们就可以将其击晕,然后再易容成他的模样逃离此处混在蛊门弟子中,届时我们寻找机会潜入段云飞住处将其击杀,蛊门弟子又怎么可能知道是我们三人所为? 想到此处我连忙将这个想法告知苏定秦和宁楠溪,二人听后面露欣喜之色,苏定秦更是对我赞不绝口:“陈兄弟,你这办法当真绝妙,易容成蛊门弟子的模样的确不会让其他人发现,既然如此就按照你说的办,明日一早等蛊门弟子给咱们送饭的时候咱们就假意答应段云飞的请求,让蛊门弟子给咱们将门打开,只要蛊门弟子进入石室咱们就可以将其击晕然后困在这石室中,然后再来个以假乱真,如此一来咱们就有足够的机会击杀段云飞而不被蛊门弟子发现。” “行啊陈默,看不出来你头脑还挺灵活,不过蛊门弟子一般都是一人前来送饭,剩余的两个人怎么办?”宁楠溪看着我和苏定秦问道。 不等我开口,苏定秦抢先道:“如果只有一人前来送饭的话那我就易容成蛊门弟子的模样,你们两个继续留在石室中,总之咱们三人必须有人留下,否则必然会引起蛊门弟子怀疑,到时候我易容之后便会混入蛊门弟子之中,然后找机会对段云飞下手,如果成功我会前来救出你们二人,如果不成功的话那你们就自寻生路。” 见苏定秦一副视死如归模样我心中一阵颤动,这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任务,可除了他之外我和宁楠溪皆不能够胜任,宁楠溪本身就是女人,如果一旦让段云飞发现她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而我的本领远不及段云飞,现在手中又没有红绫剑傍身,真要是与段云飞相斗无异于以卵击石,想到此处我看着苏定秦说道:“放心吧苏大哥,我们相信你的本领,你肯定能够顺利击杀段云飞。” 商量完计划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眼见时间不早我们三人便躺下休息,一夜无话睡得倒是安稳,第二天一早六点多钟我们三人便早早醒来,坐在床边等待着蛊门弟子前来送饭。 大碍早上七点钟左右屋门外的走廊中终于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听到声音我们三人立即行至门前,很快门外便传来一阵开锁的声响。 锁头取下屋门敞开,定睛看去,门外竟然站着两名蛊门弟子,其中一人的托盘上放置着三碗白粥,另外一人的托盘上放置着面食和咸菜。 “三位姑娘,这是我们堂主让我们给你们送来的早饭,他让我们问一下你们考虑的如何,已经想通没有,如果要是想通了我就可以带你们前去见他,如果要是没想通的话你们只能继续留在这里。”其中一名蛊门弟子看着我们三人语重心长道。 第二百一十六章 再次易容 苏定秦站在门口略显踌躇模样,片刻后抬头看向蛊门弟子,再次确认道:“如果我们不答应的话只能被关在此处,如果我们父母找到这里呢?” 蛊门弟子见苏定秦并未甘心,冷笑一声,脸上显露出轻蔑神情:“苗疆十万深山,藏龙山不过只是其中一座而已,若是无人指引他们何时才能找到此处,而且就算是找上门来我们谎称你们不在这里,他们又有什么办法能够知晓你们的踪迹,如今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用你们的身子报恩,二是一直被关押此处,直至你们回心转意,依我看你们最好还是选择第一条路,老话说长痛不如短痛,反正结果都一样你们何必坚持呢,再说我们堂主也不会亏待你们,只要将我们堂主伺候舒服了肯定有你们的好处。” 苏定秦闻听此言沉默片刻,继而抬头道:“好,那我们答应下来,不过我们吃过饭之后再去找你们堂主,现在你先将饭菜端到屋里,然后你们二人去门外等候,反正你们在门口站着我们也跑不了。” 苏定秦说话之时给我和宁楠溪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们准备动手,两名蛊门弟子见我们答应下来面露欣喜之色,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和苏定秦之间的眼神交流,其中一人一边朝着石室内部走去一边说道:“这就对了,你们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再说这也不是害你们……” 不等蛊门弟子说完苏定秦直接挥手一击,手掌直接劈砍在这名蛊门弟子的咽喉位置,这名蛊门弟子身形一抖,旋即倒落在地,旁边的另外一名蛊门弟子见同伴倒地身死面露惊诧之色,刚想高声喊叫,宁楠溪眼疾手快一手捂住他的嘴巴,另一只手扼住他的咽喉,用力一拧,咔的一声直接将其脖颈扭断,旋即这名弟子也命丧黄泉,顷刻间两个活生生的蛊门弟子丧命于此,不得不说苏定秦和宁楠溪下手的确狠辣。 “陈兄弟,赶紧帮忙将他们身上的衣衫脱下,等会儿我帮你易容成其中一人模样,然后你随我前去外面暗杀段云飞!”苏定秦说着行至门口朝着走廊外面观望,还好此时走廊中空荡无人,并未有人听到石室中传出的异响。 “苏大哥,陈默不会道法,你让他出去岂不是危险,还不如让我跟你一起前去,这样咱们的把握也更大一些!”宁楠溪看着苏定秦提议道。 “不行,你必须留在此处,我知道你的本领比陈兄弟厉害,可正因为如此你才要留下,陈兄弟跟我在一起我还能保护他,如果留他自己在这看守的话万一要是蛊门弟子发现问题,那么他必然逃脱不掉,而你留在此处即便有危险也能够顺利化解,所以你留下,让陈兄弟跟我前去。”苏定秦沉声解释道。 宁楠溪虽说心中不悦,但也知道孰轻孰重,无奈之下只得点头答应下来,随后我和苏定秦将两名蛊门弟子衣衫脱下,换好衣衫后便开始易容,大概一刻钟后我们二人的面貌已经完全易容成蛊门弟子的模样,不过我们的嗓音却依旧尖细,跟女人嗓音无异,苏定秦发现问题后又从背包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从中倒出两颗药丸,说此物名叫回声丹,吃下去之后嗓音就能恢复如初,虽然我们的声音与蛊门弟子有所差异,不过只要容貌相同再稍加注意便不会引起外人怀疑。 一切准备就绪时已经是半小时之后,苏定秦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面色阴沉道:“现在距离蛊门弟子前来送饭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如果短时间内不前去向段云飞禀告说不定会引起他的猜忌,宁姑娘,蛊门弟子的两具尸体已经摆放在床上,到时候就全靠你了,一定要将我们离开的事情遮掩过去,我们现在就去找段云飞,只要将他消灭后我们就回来救你,你自己千万小心。” “放心吧苏大哥,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自然会照顾好自己,你们两个也要当心,这段云飞虽说是个好色之徒,但绝对不简单,要不然他也不会坐上蛊门堂主的位置,你们一定要注意他手中的蛊虫,千万别阴沟里翻船,我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宁楠溪看着我们二人低声嘱咐道。 点头答应后我和苏定秦便端着托盘和碗碟朝着门外走去,穿过走廊来到石室,我们刚准备四下查看食堂的位置,这时突然一阵叫喊声从身后传来:“她们三个答应了吗?” 听到身后传来问话我和苏定秦立即回过身去,定睛一看,段云飞正站在距离我们数米远的地方,段云飞突然出现吓了我们一跳,不过很快我们二人便平静心绪,看着段云飞叹口气道:“段门主,其中两个丫头死活不答应,不过另外一个倒是有些动容,依属下之见这件事情应该有商量,说不定经过劝说之后她们会同意堂主的条件。” “哦?此事当真?”段云飞看着苏定秦问道。 “属下岂敢欺骗堂主,我们兄弟二人也在石室中劝说了半个小时,几乎是磨烂了嘴皮子,据我猜测问题不大。”苏定秦看着段云飞说道。 听到这话段云飞阴沉的脸色逐渐舒展开来,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嘴唇,低声道:“老子这次可是有艳福了,既然她们现在踌躇不定,那就让我再去劝劝她们,说不定等会儿我就能够跟她们翻云覆雨。” 说着段云飞便要朝着通道方向走去,眼见事情即将败露,我连忙上前当在段云飞面前,段云飞见我拦他,面色一怔道:“你干什么,敢挡住我的路,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见段云飞面露怒意,我连忙解释道:“属下不敢,只是属下觉得现在堂主去不合时宜,先前这三个丫头中已经有一个人开始动摇,想必我们兄弟二人离开后她肯定会加以劝说,如果现在堂主去的话恐怕会适得其反,一旦要是哪句话说错了惹得另外两个丫头生气,那我们先前做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我知道堂主不喜欢硬上,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心急,先让那个丫头劝说一番,只要另外两个丫头同意,此事自当水到渠成。” 闻听此言段云飞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事的确是急不得,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不管她们了,省得我浪费口舌,如果这件事情当真办成,你们两个算是头功一件,本堂主肯定会给你们好处!” “那属下先行谢过堂主!”我和苏定秦异口同声道。 “行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中午别忘了给她们送饭,顺便打探一下口风,如果要是三人同意的话就立即将她们带到我的房间,我可是一刻也等不及了!”段云飞说完后大笑一声,随即转身朝着远处走去,望着段云飞离去的背影我啐了一口,转头看向苏定秦,问道:“苏大哥,咱们何时动手,万一要是段云飞趁咱们不注意前往住所,那岂不是完了?” 苏定秦听后沉默片刻,继而说道:“此事耽搁不得,依我看今日必须要将段云飞铲除,现在门中弟子比较多,不适宜下手,等到晚上的时候咱们再找机会。” 时间一晃而过,除了中午给宁楠溪送去午饭外我和苏定秦一直在石室中思考如何消灭段云飞的办法,大概傍晚六点左右我和苏定秦正在石室中聊天,这时段云飞行至我们二人身旁,面色阴沉道:“妈的,这都过去快一天了,怎么还没有消息,如果她们三个要真是铁了心不答应,那老子就只能霸王硬上弓,我现在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你们去给她们下最后通牒,如果她们要是再不答应的话就告诉她们一辈子也别想离开这里,我倒是要看看她们能坚持多久!” 眼见段云飞已经按奈不住,我和苏定秦只好先让他回房间等待,我们两个人则前往石室给宁楠溪送饭,送饭的时候我们故意将锁头挂住,并未锁死,如此一来即便是我和苏定秦任务失败宁楠溪也能够顺利从中逃脱。 跟宁楠溪交代好事情后我们两个便直接前往段云飞所在的房间,一路上我们小心谨慎,所幸并未见到其他的蛊门弟子。 来到段云飞门前苏定秦敲响房门,很快屋中便传来段云飞的声音:“进来吧。” 听到回应我们二人推门进入其中,段云飞见到我们二人后又朝着门外方向看了一眼,见门外空无一人后面色阴沉无比,冷声道:“怎么回事,她们三个还是不答应?” “回禀堂主,那三个丫头已经答应了堂主的条件,不过她们不想来堂主房间,想让堂主去她们现在住的地方。”苏定秦看着段云飞说道。 段云飞听到这话面露不解之色,问道:“这是为什么,在什么地方不一样,何必要挑挑选选。” 苏定秦闻言苦笑一声,说道:“堂主,这种事情对您来说或许没什么不一样,可对她们来说却是天地之别,您仔细想想,从她们住所来到此处可是要经过石室,石室中弟子足有数十上百人,看到她们前来自然明白这其中缘由,这姑娘家脸皮都薄,黄花大闺女脸皮可就更薄了,她们担心外面的流言蜚语,所以才让堂主亲自前往,如此一来她们不用露面便将事情办完,这样也不会让门中弟子说闲话。” 听到这话段云飞恍然大悟,笑道:“没想到这三个丫头还挺矜持,行,既然如此那本堂主就答应她们亲自去一趟,这件事情你们两个办得还算是漂亮,好处肯定少不了你们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黑翅不死蛊 段云飞说罢行至一侧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整理了一下衣领,又用梳子捋顺头发,刚准备出门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回身来到办公桌前,从抽屉中拿出一瓶香水,对着自己的脖颈和腋下就喷了起来,伴随着香水发出噗呲噗呲的声响,整间石室中都弥漫着劣质香水的味道,那味道充斥着鼻腔,让人有些上头。 段云飞整整喷了半瓶香水,从头到脚没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他将香水瓶放回抽屉后行至我和苏定秦面前,一脸得意道:“怎么样,我穿这身还算是板正吧?” “堂主英俊潇洒,自然是帅气逼人,我想那三个丫头看到堂主之后肯定会难以拒绝堂主的魅力。”苏定秦看着段云飞谄媚道,这番话让段云飞眉开眼笑,随后他大笑一声,转身便朝着门口方向走去,此时他正背对着我们二人,正是下手的好时机,苏定秦见其毫无防备,从桌上抄起一个玻璃烟灰缸便朝着他后脑勺方向砸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烟灰缸结结实实砸在了段云飞的头部,原以为这一下足以将其砸晕,可令我和苏定秦没有想到的是段云飞的脑袋竟然坚硬无比,莫说将其砸晕,连道伤口都没有,段云飞捂着脑袋转头看向我和苏定秦,面露诧异之色道:“你们干什么!是不是想造反!” 眼见段云飞毫发无损,我连忙快步行至门前将屋门堵住,以挡住他去路,苏定秦闻言狞声道:“段云飞,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这么多年你残害这么多无辜的百姓,你早就应该下地狱,我们两个今天就是来收你命的!” 话音刚落苏定秦直接从腰间抽出天罡劈水扇,只见他手腕一挥,噌的一声扇面打开,紧接着一道流水声传入耳畔,段云飞眼见危险袭来,立即搬起旁边的椅子格挡,只听砰的一声天罡劈水扇击发的罡气撞击在木椅上,登时将木椅撞得粉碎,段云飞见木椅碎裂面露震惊之色,后退两步连忙追问道:“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对我下手!” “哼,我们是沈门主派来的,他早就知道你们四位堂主靠不住,所以才准备先下手为强,孙堂主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剩下的林堂主和完颜堂主很快也会下去陪你们!”说话间苏定秦再次挥舞折扇,段云飞只得不断退后闪躲,却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从其反应来看段云飞手上根本没有什么功夫,他甚至连孙平奇都不如,孙平奇好歹还能够跟沈忠堂过两招,若是段云飞的话估计连半招都接不住。 眼见段云飞连连后退,苏定秦也看清了他的实力,可就在苏定秦准备放首一击之时突然段云飞抬手一甩,只听嗖的一声一道黑影直接朝着苏定秦面门而来,苏定秦眼见危险袭来立即挥动手中天罡劈水扇,顷刻间砰的一声从扇面位置传来,紧接着一道黑影落在地上,低头看去,落地之物竟然是一只通身长满黑色鳞甲的蛊虫,这只蛊虫头部长着长长的角,身有八足,背部还有一对翅膀,它背部的纹样就好像是一个鬼脸,看上去有些诡异。 苏定秦见蛊虫撞在折扇后落在地上,抬腿一脚直接踩在了蛊虫身上,随后收起折扇向前一捅,砰的一声折扇前端直接击中段云飞的胸口,由于这一下势大力沉段云飞直接飞出数米远的距离,后背重重撞击在石壁上,等他落地时已经是口吐鲜血,脸色也变得有些煞白。 “段云飞,没想到你身为蛊门堂主竟然就只有这点本领,我还当真是高估你了,现在你已经再无还手之力,你就乖乖等着受死吧!”话音刚落苏定秦将天罡劈水扇重新打开,就在他准备击杀段云飞时突生变故,苏定秦竟然一头栽倒在地,浑身不断抽搐,口中还不断吐着白沫,见到这一幕我心上一惊,连忙快步行至苏定秦面前,蹲下身子急切问道:“苏大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一边询问情况一边摇晃苏定秦的身体,可此时苏定秦浑身抽搐面色狰狞,根本无法回应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我心中急切之时身后传来了段云飞的冷笑声:“哼,跟我斗你们还是太嫩了点,你看看他的脖颈位置,是不是趴着一只蛊虫。” 闻听此言我立即掀开苏定秦的衣领朝着他脖颈方向看去,当我看清之时浑身陡然一震,此刻在苏定秦的脖颈位置竟然趴着一只黑色的蛊虫,而这只蛊虫正是刚才被他踩在脚下的那一只,看到这里我抬头看向刚才蛊虫落地位置,此时那地方哪还有蛊虫的身影,看样子那只蛊虫根本就没死,而是在苏定秦不注意的时候飞到了他的身上,然后在脖颈位置咬了他,只不过先前我和苏定秦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段云飞身上,所以才没有注意到这只蛊虫。 “这到底是什么蛊虫,你赶紧将解药给我!”我转头看向正在挣扎起身的段云飞问道,段云飞听后冷哼一声,满脸轻蔑道:“你们想置我于死地,现在还想跟我要解药,你是不是把我当傻瓜了,我告诉你,这只蛊虫名叫黑翅不死蛊,通身长着坚硬的鳞甲,莫说他一个人的重量,就是再加十个人的重量踩在它身上也没有丝毫问题,现在他已经丧失行动能力,你也就别挣扎了,我下手会很快的!” 眼见段云飞朝着我走来,我立即弯腰见其地上的天罡劈水扇,虽然我不会使用这个法器,但留在手中好歹能够傍身,随着段云飞距离我越来越近,我这心里也是越来越紧张,目前苏定秦已经昏厥过去,短时间内肯定醒不了,而且宁楠溪又不在此处,看样子我只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击败段云飞,否则的话我们三人恐怕都要留在这里,我和苏定秦还没什么,死就死了,可宁楠溪是个姑娘家,一旦她的身份要是暴露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看得出来你根本不会道法,现在如果投降说不定我还能给你留下一具全尸。”段云飞看着我冷笑道。 “还是给你妈留一具全尸吧,老子不需要!”说话间我举起天罡劈水扇便朝着段云飞冲上前去,段云飞见我冲上前来立即催动蛊虫,我一个转身反抽,刚飞至空中的蛊虫被我直接一扇子被我击飞,这一下势大力沉,虽说蛊虫外壳有一层坚硬的鳞甲,但还是重重摔落在地,趁着蛊虫还未缓过劲来,我举起手中折扇便朝着段云飞头部击打过去,段云飞此刻身无长物,根本无法抵挡,只听砰的一声折扇击打在段云飞头部,顷刻间段云飞脑袋头破血流,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流淌出来,顺着其脸部滴落在地。 段云飞受伤后神情惊变,转身便要逃走,门外便是数百蛊门弟子,一旦要是让段云飞逃出这间石室那么我们彻底陷入被动之中,想到此处我抬手一挥,手中折扇登时飞出,直接击中段云飞腿部关节位置,段云飞一阵吃痛倒地,刚想挣扎起身,我快步上前将其压在身下,然后举起双拳便朝着他头部重重击打过去,两只拳头如同雨点般砸落,很快段云飞便被我打的失去意识。 “解药在什么地方!赶紧把解药拿出来,要不然我杀了你!”我看着身下已经满脸是血的段云飞质问道。 “想救你朋友不可能,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段云飞说话之时口吐血沫,两只眼睛也早已被打的呈乌青之色。 我见段云飞不肯说出解药藏在何处,心中怒火升起,从身旁捡起掉落的天罡劈水扇,合起扇面后双手握住扇柄,用力向下一插,只听噗呲一声天罡劈水扇直接插入段云飞的口中,段云飞抽搐几下之后便不再动弹,双眼圆睁死死盯着头顶石壁,看样子已经彻底身死。 见段云飞死后我长舒一口气,起身行至苏定秦身前,此时苏定秦尚有意识,不过根本没有起身之力。 “苏大哥,你怎么样!”我看着眼前的苏定秦着急问道。 “我中了蛊毒,现在浑身无力,段云飞现在怎么样?”苏定秦虚弱的看着我问道。 “段云飞已经被我击杀,不过解药不知道被他藏在什么地方。”我看着苏定秦急切说道。 “去他身上找一下,一般来说解药都会藏在他们的身上。”苏定秦说道。 闻言我立即转身行至段云飞身旁,蹲下身子之后便在他身上开始摸索起来,不多时我果然在其胸口位置发现了一个青灰色的瓷瓶,虽然上面没有标注任何字迹,但极有可能就是解开蛊毒的解药。 拿到瓷瓶后我快步行至苏定秦面前,将瓷瓶往他面前一放,问道:“苏大哥,我在段云飞怀中发现了这个瓷瓶,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解药。” “应该是,你赶紧拿出让我服下,如果要是让蛊门弟子发现咱们的踪迹那就麻烦了!”苏定秦看着我催促道。 听到这话我立即将瓷瓶上方的塞子取下,从中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然后放入苏定秦的口中,苏定秦服下药丸后一开始并未有任何变化,可过了大概半分钟后他身体突然剧烈抖动起来,紧接着噗呲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液。 见苏定秦吐血我心中一惊,惊慌失措的看着他问道:“苏大哥,你怎么了,这药是不是有毒!” 苏定秦慢慢撑起身子,抬手擦拭干净嘴角黑色血液,摇头道:“放心吧,我没事,此物应该就是解开黑翅不死蛊的解药,这口黑血正是淤积在我体内的蛊毒,如今蛊毒排出我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借雨入门 说话间苏定秦惨白的脸色已经稍微恢复红润,见其身体逐渐恢复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现在段云飞已经身死,接下来我们的任务就是顺利离开此处,虽然这其间遇到些坎坷,好在我和苏定秦并无大碍,如今只要逃离山洞与沈南孝等人汇合,我们便可以前往林过云和完颜青志的住所。 将苏定秦搀扶起身后我们二人便朝着门外走去,行至门口朝着走廊中看了一眼,此时走廊中空空荡荡,并未见到蛊门弟子,见状我们二人佯装无事行走在石室中,没过一会儿便回到了先前的住所,此刻宁楠溪正坐在床边焦急等待着,见我们二人回来后她面露欣喜之色,连忙快步上前问道:“段云飞解决了吗,苏大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没什么,不过是中了黑翅不死蛊的蛊毒罢了,如今我已经吃下解药,很快就能够恢复,至于段云飞已经被陈兄弟所斩杀,这次多亏陈兄弟机敏,如若不然恐怕我这条命就要折在这了。”苏定秦看着宁楠溪说道。 宁楠溪听苏定秦说完后凝重的神情稍微舒缓了一些,过了数秒钟后她朝着屋门方向看了一眼,说道:“既然现在段云飞已死,咱们何不赶紧离开这里,万一要是让蛊门弟子发现段云飞的尸体那可就麻烦了,我现在去收拾行李,咱们马上离开这里。” 宁楠溪说罢刚要转身收拾行李,这时苏定秦上前一步直接将其拦住,宁楠溪见苏定秦拦住自己面露不解之色,问道:“怎么了苏大哥,咱们此番前来不就是为了消灭段云飞吗,既然现在段云飞已经身死,为何还要留在这里,你就不怕蛊门弟子找上门来?” 苏定秦见宁楠溪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苦笑一声道:“现在蛊门弟子皆在石室中,而石室是通往出入口的必经之地,咱们三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前往门口必然会引起众人猜忌,所以咱们目前要做的还是等,等蛊门弟子发现段云飞的尸体,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大乱,而咱们也可以趁着他们惊慌失措之时离开这里。” 宁楠溪听苏定秦说完之后这才恍然大悟,随后我们三人各自收拾好行李后便坐在床边等待,大概等了有半个小时后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紧锣密鼓声,敲锣声急促猛烈,伴随着的还有蛊门弟子的喊叫声:“所有蛊门弟子到石室集合,快点!段堂主出事了,你们快来集合!” 洪亮的声音回荡在石室中,很快数百名弟子便从四面八方向石室中涌去,见四下一片混乱,我和苏定秦立即领着宁楠溪离开住所,快步朝着石室方向走去,来到石室后我抬头看去,此时石室中已经站满了蛊门弟子,为首一人站在不远处的高台上,面色惊慌道:“段堂主被人杀了,目前尸体就躺在他的办公室里,你们赶紧随我前去查看,一定要抓住杀害段堂主的凶手!” 一语落地为首蛊门弟子跳下高台,其余的蛊门弟子见状也皆是快步跟随上去,没过多久诺大的石室就只剩下我和苏定秦还有宁楠溪,而昔日站在门前守门的蛊门此刻也跟随众人前往石室,望眼望去再无任何蛊门弟子看守,正是我们逃离此处的好时机。 四下观察一番后我们三人便快步来到石门前,摁下石门开关后厚重的石门开始发出轰隆声响,伴随着声响石门大开,我们三个立即走了出去。 前脚刚迈出石门,后脚耳畔便传来了一阵怒喝声:“你们两个带着她出来干什么,她不是昨天刚进去吗,怎么这么快就放了!” 循声看去,原本镇守在石门外部的四名守门弟子已经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刚想跟他们说几句好话,这时苏定秦率先发难,趁守门弟子不注意从腰间抽出天罡劈水扇便朝着为首一人袭去,由于事发突然对方根本毫无防备,砰的一声苏定秦的折扇直接重击在守门弟子的脖颈位置,仅是一下守门弟子便倒在地上吐血而亡,眼见同伴骤然身死,旁边几名蛊门弟子皆是面色一怔,转身便朝着石门方向跑去,此时石门内部的蛊门弟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若是这几人逃入其中必然会惹出大祸,旋即苏定秦和宁楠溪二人快步上前,分别用天罡劈水扇和破邪剑解决一人,就在二人准备继续追击之时仅剩的一名守门弟子已经来到石门门口,眼看他即将逃入击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身后传来嗖的一声异响,不等回过头去一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般穿过我们几人,直冲守门弟子前去,只听噗呲一声守门弟子被那道黑影钩住,一声惨叫后便被拖拽回来,这时我们才看清这道黑影竟然是一条绳索,而甩出绳索之人正是沈南孝。 “南孝,干得漂亮!”苏定秦对着沈南孝称赞一番后举起手中的天罡劈水扇便将最后一名守门弟子解决掉。 苏定秦见四名守门弟子全部身死后便与我们合力将其拖拽到旁边密林中藏起,这时沈南孝看着苏定秦问道:“定秦哥,情况如何,那段云飞被你们杀了吗?” “已经被我们杀了,现在石洞之中乱作一团,想必蛊门弟子很快就会前往总舵告知沈忠堂此事,南孝,我现在给你个任务,你赶紧前往蛊门总舵通知刘御天,将此事告知于他,千万不能沈忠堂知道此事,要不然的话他肯定会派蛊门弟子大肆搜山,而且还会通知林过云和完颜青志,到那个时候咱们再想对这两位堂主下手可就不容易了!”苏定秦看着沈南孝语重心长道。 “放心吧定秦哥,这件事情交给我不会有任何闪失,我现在就去蛊门总舵想办法联系刘御天,你们几个怎么办,我若是回来去哪里找你们?”沈南孝看着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沉思片刻,继而说道:“如果你回来的话就直接去林过云的分舵找我们,我打算先消灭林过云,然后再对付完颜青志,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沈南孝点头答应后便率先出发,我们几人由于目标较大,所以沿着密林开始往林过云所处之地走去,行走在路上陈啸虎看向苏定秦,问道:“苏兄弟,据刘御天所言林过云最喜欢赌,你打算用什么办法来消灭他?” 闻言苏定秦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说道:“既然他喜欢赌那就陪他赌,这次我要兵不血刃,不费一兵一卒灭掉他!” “你有什么好办法?”宁楠溪看着苏定秦好奇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说完苏定秦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片刻后他嘴角泛起一抹笑容,说道:“大家加快赶路,咱们必须要在一个时辰内到达林过云所处之地。” “一个时辰?现在天色可是已经黑下来了,咱们不休整一晚再去吗?”我看着苏定秦不解问道。 “来不及了,我刚才看天气很快就会有一场大雨落下,咱们必须在雨停之前赶到林过云的住处,只有这样才有借口进入其中避雨,一旦要是雨停咱们可就不容易找借口进去了。”苏定秦看着我说道。 听到这话我才恍然大悟,苏定秦这是想借着大雨进入林过云的老巢,毕竟外面天降大雨,我们又没有地方躲避,林过云若是知道肯定不好意思让我们留在外面,这倒的确是个好办法,只是有个问题亟待解决,那就是我们进去之后如何留下的问题,我们与林过云之间素无交情,一旦大雨要是停歇林过云肯定会让我们离开,到时候我们又以什么借口留下,这确实是个不可避免的问题。 我将心中所想告知苏定秦,苏定秦听后脸上却是显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陈兄弟,这件事情你不必担心,我早就已经想好策略,到时候你们随机应变就好,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随后我们几人打着手电在山间一路疾行,所幸林过云所处之地与段云飞的老巢离得并不算很远,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总算是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密林间传来一阵火光,火光前还有数名蛊门弟子镇守,想必此地应该就是林过云的老巢。 见已经来到林过云老巢外围,宁楠溪等人刚想上前,这时苏定秦直接将其拦下,低声道:“先别过去,现在时机尚未成熟,咱们还要等一场大雨,等会儿大雨落下的时候咱们再往石门那边跑,至于如何说你们就不必管了,交给我就好。” 闻听此言我们几人只得留在密林之中静静等待着大雨降落,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后大雨还是没有落下,这时宁楠溪已经有些失去了耐心,于是看着苏定秦问道:“苏大哥,今天这雨还下不下了,都说天气预报胡说八道,会不会是气象局预报有误啊,要真是没有雨那咱们岂不是白等了?” 苏定秦闻言刚想开口,我直接抢先劝说道:“再等等吧宁姑娘,现在天上乌云密布,想必大雨很快就会落下,再说咱们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急于一时。” 就在我话音刚落之际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声响,转头看去,竟然是雨水落在树叶上所发出的声音,没多一会儿果然天降大雨,雨水如同倾盆一般落下,仅是数秒钟的时间我们几人身上的衣衫便已经被淋湿,眼见时机已至,苏定秦抬手朝着石门方向一指,说道:“你们跟我们走,咱们赶紧去那边避避雨!” 第二百一十九章 赌门深似海 苏定秦喊声极大,目的就是让不远处的蛊门弟子听到声音,果不其然,就在我们几人冲出密林的瞬间几名蛊门弟子便不约而同将目光朝着我们看了过来,他们见林中钻出数道人影面露戒备之色,手掌放在身子右侧,掌心落在刀柄之上,看样子只要有危险他们必然会拔刀相迎,在苏定秦的带领下我们快步行至石门前,这时几名弟子从石壁下走出,其中一人拔刀出鞘横立身前,看着我们几人冷声道:“什么人,闲杂人等赶紧离开,若是久留别怪我们不客气!” “别冲动兄弟,我们是沈门主的朋友,昨日从蛊门离开后便在这山间迷了路,无意间闯入此处,想找个地方避避雨,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林堂主镇守之地吧,我们与林堂主在蛊门总舵有过一面之缘,希望你能够通报林堂主一声,让我们进去避避雨。”苏定秦看着眼前的守门弟子说道。 守门弟子听后上下打量我们一眼,眼神中充满狐疑神色,很明显他对苏定秦的话并不相信,毕竟林过云是只身一人前往总舵,他们不知道其中内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眼见守门弟子心中怀疑,苏定秦只好拉开背包从中拿出一包货物递到守门弟子面前,继而说道:“兄弟,你就算是不相信我们的话也总该认识这东西吧,这可是你们蛊门的东西,现在我们和沈门主是合作伙伴,此事你只要告知林堂主他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借着火光守门弟子低头看了一眼苏定秦手中的货物,旋即转头看向身后的一名守门弟子,说道:“我们在此处看守,你进去禀告堂主,就说沈门主的朋友想进洞避雨,看堂主答不答应。” 另外一名守门弟子听后立即点头答应,随即便转身行至石壁位置,用力敲响石壁三下,紧接着一阵轰隆声传来,厚重的石门直接打开,待到守门弟子进入其中后石门再次关闭,见同伴进入石洞后守门弟子依旧横刀挡在我们几人面前,不让我们靠近石门一步,无奈之下我们只得淋雨等待。 数分钟后石门再次打开,先前进入洞中禀报的守门弟子从中走出,看着持刀弟子说道:“林堂主正在跟门中弟子赌牌,他让咱们将他们几人带入洞中,看样子林堂主应该知道他们几人的身份,依我看没什么问题。” 持刀弟子听到这话立即将手中长刀收起,凝重的面色顿时舒展开来,看着我们几人笑道:“几位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也是秉公办事,毕竟我们这里是蛊门分舵,不能让闲杂人等进入其中,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当然理解,这种事情你们自己也说了不算,万一要是贸然让外人进入其中惹出大祸还是你们的责任。”苏定秦看着眼前的守门弟子说道。 “你们能明白那就最好,现在你们随我进入洞中,我会找个地方先让你们休息,至于这些淋湿的衣服你们暂且换下,我给你们找几套门中弟子的衣衫先换上。”守门弟子说完后便将我们带入洞中,刚穿过石门一股浓烈的烟酒味便扑面而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的喊叫声,抬头看去,石洞之中烟雾缭绕,就好像误闯王母娘娘的蟠桃会似的,我们几个男人大多都抽烟,对于烟味还算是有抵抗力,可宁楠溪从不抽烟,我们几人也很少当着她的面抽烟,因此当她闻到这浓重的烟味时呛得直咳嗽,双眼也似乎被熏出了眼泪。 “你们这是烟草市场吧,怎么烟味这么浓?”宁楠溪一边咳嗽一边抱怨道。 “不好意思姑娘,我们这里都是些大老爷们,没有女人,所以平日大家也就没这么注意,等会儿回到房间之后就不会有这么重的烟味了。”说话间守门弟子穿过通道后带我们来到一处石室,刚进入石室我便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惊了,数千平方的石室中竟然摆放着数十张石头桌子,每张桌子前都围满了人,这些人身穿蛊门弟子衣衫,一边抽着烟一边打着牌,嘈杂的声响更是响彻整个山洞,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之感。 要说段云飞好色那还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最起码手下的蛊门弟子不参与,可林过云的赌却是引领了手下数百蛊门弟子,所有弟子都参与其中,丝毫不夸张的说此地就跟赌场似的,几乎所有的蛊门弟子都在赌,而且最让我感到诧异的是眼前的蛊门弟子中大多数人皆是残疾,不是少了一只手掌就是断了几根手指,身体健全的人很少,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兄弟,你们这里为何有如此多的残缺不全者,沈门主不可能将这些残疾都分给了林堂主吧?”我看着头前带路的守门弟子不解问道。 守门弟子听后苦笑一声,说之所以这样全都是因为一个赌字,每个月林过云都会给门中弟子发放薪水工资,只要发了工资门中弟子就会开始赌,当所有赌资输了之后他们就会以自身的器官来赌,有的赌手有的赌脚,更有甚者会以命相赌,这也是为何他们这里的蛊门弟子人数远不及其他几个堂口的原因所在。 “赌手赌脚?这东西当真如此上瘾?”听到守门弟子的话后宁楠溪惊诧问道。 “常言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可赌就是赌,没有什么小赌大赌之分,只要上了赌桌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赢了的还想赢,输了的就想把前钱再赢回来,循环往复根本没有最终的赢家,所以到最后才会落得这个局面,看到我这只手没有,也是在赌桌上被人砍下来的,不过现在赌瘾还是戒不了,若非今日轮到我值班,恐怕我现在也正在某张赌桌上面赌着。”说话之时守门弟子将左手抬起,低头看去,原本五根手指的手掌现在只剩下三根,无名指和小拇指已经被拦腰斩断,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你既然知道十赌九输,为何还要继续赌下去,不赌不行吗?”宁楠溪继续追问道。 守门弟子苦笑一声,回应道:“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十赌九输,可就算是知道又能如何,只要赌瘾上来就管不了这么许多,不赌的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决不罢休……” 就在守门弟子说话之时不远处一名弟子冲他喊道:“张哥,过来赌两把啊!” “你们先赌着,等我换班之后就陪你们好好赌几把,我正好手痒难耐,看我今日不大杀四方!”守门弟子朝着那名男子回应道。 听到守门弟子的话后我陷入一阵无语,看样子对于赌徒来说赌桌就是他们的坟墓,他们明明知道自古以来赌徒没有好下场,可他们还是执意如此,不得不说这是他们的悲哀。 “我先带你们去见林堂主,然后再带你们去休息的地方。”守门弟子说完带我们进入嘈杂的人群之中,不多时便来到林过云面前。 “堂主,这几位就是沈门主的朋友。”守门弟子看着正坐在赌桌前的林过云说道。 林过云回头瞟了我们一眼,冷声道:“外面还下雨吗?” “下着呢,倾盆大雨,就跟天被捅了个窟窿似的。”守门弟子回应道。 “这样吧,让他们今晚在这里住一宿,明日一早雨停了之后就让他们离开,现在赶紧带他们走,别耽误正事。”林过云不耐烦的催促道。 守门弟子领命后便带着我们朝着洞穴深处走去,不多时便将我们带到一扇门前,推开门后朝着里面一指,说此处就是我们居住之地,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直接找门中弟子,说完后守门弟子便先行离去。 见其走后我们几人进入房间中,四下扫视一眼,这屋中十分杂乱,灰尘布满床铺,看样子最起码一两年时间不曾有人住过。 “这么脏乱怎么住人啊,就这环境还不如在林子里面找个地方休息。”宁楠溪撅着嘴满脸不悦道。 “又不是让你来度假的,哪这么多毛病,有个地方睡就不错了。”黎海看着宁楠溪说道。 宁楠溪见黎海敢跟她顶嘴,刚想开口教训黎海,这时苏定秦阻拦道:“行了,咱们赶紧收拾一下,今晚就先住在这里,等会儿咱们出去查看一下情况,若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明日一早咱们就动手。” “动手?怎么动手?林过云的手下大多数是残疾不假,可少说也有数百人,就凭咱们几个人怎么跟他们动手?”黎海看着苏定秦问道。 “我说过兵不血刃,而且我说的动手也不是与他们交战,此事你就不用管了,我心中自有主张,等会儿你们几个先休息,我带着陈兄弟和宁姑娘出去逛一逛,先熟悉一下这里。”苏定秦看着我们几人说道。 半个小时后原本脏乱狼藉的房间已经被我们整理的井井有条,随后陈啸虎和陈湘林等人先行躺下休息,而我和宁楠溪则是跟着苏定秦出门朝着石室方向走去。 随着距离石室越来越近烟味越来越大,嘈杂的声响更是吵得人耳膜疼,我和苏定秦倒是还好,宁楠溪则是又捏鼻子又堵耳朵,这种环境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地狱,从她的神情来看她是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再继续待下去。 “苏大哥,我真搞不懂你们男人怎么可能会在这种环境下生活,要是我在这待一天的话恐怕早就疯了。”宁楠溪看这苏定秦没好气说道。 “别说你,就算是我和陈兄弟也忍受不了,不过咱们此番前来的任务你可别忘了,是为了消灭林过云,所以你还是先忍耐一下,等消灭林过云之后咱们就离开这里。”苏定秦看着宁楠溪安慰道。 第二百二十章 赌虫上脑 沿着通道前行,很快我们便来到了烟雾缭绕的石室。 此时蛊门弟子依旧围聚在桌前豪赌,吵嚷声不绝于耳,地上更是散落着数不尽的烟蒂。 虽说如今并未入夜,但也是吃饭的时间段,可这些人就好像是忘记了饥饿一般,喊叫声嘈杂,没有丝毫疲累之相。 由于他们赌的太过投入,以至于没有发现我们几人的踪迹。 随后我们几人便穿梭在众人之间,不断朝着桌面上扫去。 这些蛊门弟子玩的棋牌种类比较杂乱,除了扑克牌之外还有麻将和牌九。 不过玩的最多的还是赌徒们最喜欢的骰子,因为这种赌具比较方便用时更短,所以深受赌徒们的青睐。 每一张桌上除了赌具之外剩下的便是筹码,也就是钱币。 有的人面前只有零星几个钢镚,有的人面前则是厚厚的一沓钞票,少说也有数万之多。 就在我们四下巡视之时突然一声怒喝从旁边传来:“沈平!你他妈的想干什么,玩不起就不要玩,赶紧给老子滚蛋,现在你输得只剩一条裤衩子还站在这干什么,赶紧让出地方来,老子今天手气旺,你可别坏了老子的好事!” 听到声音我和苏定秦还有宁楠溪不约而同转头看去,只见一名左手残缺的中年男子正指着对面的那个叫沈平的男子叫嚣着,沈平面前此时已经空无分文,他面色凝重额头渗满了汗水,口中还在不断吞咽吐沫,听到对面男子的喊话后沈平并未离开,突然伸出手掌拍在石桌上,双眼通红怒声道:“陈磊,老子现在是没钱了,不过我还有这只手,咱们再来一把,你要是赢了我就把这只手剁给你,如果你要是输了的话就把刚才赢我的钱全都还给我!” “赌手?你他妈另外一只手早就没了,现在连这只手也不要了?”陈磊看着沈平右侧手臂说道。 这时我才发现沈平的手臂袖管已经是空空荡荡,看样子他不光是左手被砍,连整只臂膊都没了,没想到他在断了一条手臂的情况下还要赌上自己的手掌,这还真是赌瘾上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我这副身板是我爹妈生养的,他们都没说不同意你在这里叫唤什么,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敢不敢跟我赌,你要是敢赌咱们就再来一局,你要是不赌就说明你怕了,以后你就是我孙子,你敢不敢!”沈平此时已经是气急败坏,说话之时更是吐沫横飞。 陈磊见沈平面露狰狞之色,冷笑一声道:“既然你想赌那我就陪你玩一把,不过咱们可不能耍赖,只要你输了这只手就必须归我,我知道你已经断了一臂,但赌有赢有输,我不可能因为同情你就饶你这一次,如果开了先河兄弟们以后还怎么玩?” “你少他妈在这里给我废话,鹿死谁手还说不定,你怎么知道我就会输,以往咱们都是三局两胜,这次咱们来个一局定输赢,比骰子大小,三颗骰子,如果你的点数大那么你赢,如果我的点数大那么我赢,这么多兄弟在旁边看着可别耍花招,如果要是有人出老千那就直接判负!”沈平看着陈磊冷声说道。 陈磊闻言并未跟沈平继续废话,从桌上拿起筛盅后将三颗骰子放入其中,随后看了一眼沈平,笑道:“沈师弟,我年纪比你大就让我先来,等我摇出骰子之后你再来。” 陈磊说完便准备晃动掌心筛盅,可令我没想到的是沈平竟然身形向前一探伸手扼住了陈磊的手腕,旋即他嘴角冷哼一声,说道:“陈师兄,我入门比你晚,按道理说你应该让着我,这自古以来以大让小的规矩可不能在你这里破了。” 陈磊听后嘴角显露出一抹冷笑,也没继续跟沈平掰扯,直接将手中的筛盅让给了沈平,见到这一幕我心生不解,于是看着旁边的苏定秦问道:“苏大哥,玩筛盅为何还要有先手后手,若说棋盘类还能够占得先机,可筛盅机会都是相同,既然如此为何他们二人还争得火热?” “你有所不知,其实筛盅也分先手后手,不过这不在于筛盅之上,而在于人的心理,如果先手摇出三个六或者是接近满点,那么对方必定会慌神,以至于心情紧张难以平复,在这种心绪之下摇动筛盅往往结果会很差,而先手者因为是先开局,所以没有任何压力,心境也就平静许多,如此一来更能够感受到骰子在筛盅之中的变化,因此才能摇出更多的点数。”苏定秦看着我解释道。 “感受到变化?隔着筛盅也能够知道这里面的骰子是几点?这也太神了吧?”宁楠溪看着苏定秦满脸惊诧道。 苏定秦闻言摇摇头,说隔着筛盅自然无法感受到骰子的变化,不过有的人天生听力灵敏,可以根据骰子撞击筛盅盅壁或者是落在桌子上的声音判断出几点,不过这种人世间少之又少,可谓屈指可数。 苏定秦话音刚落沈平已经开始摇动筛盅,伴随着他手臂上下翻飞,一阵清脆的骰子撞击盅壁之声传入耳畔,原本聚集在旁边赌桌周围的蛊门弟子见沈平和陈磊压下如此重注也都围了过来,一时间周围人满未换,众人身上的烟味更是令人呛得难以呼吸,无奈之下宁楠溪只好用手指捏住鼻子用嘴巴喘息。 “陈磊,我这次非赢你不可,这几个月的薪水基本上都让你给赢走了,我就不信你有这么好的运气,我这次非让你输得倾家荡产不可!”说话间沈平突然手臂下落,只听砰的一声筛盅撞击在桌面上,就在筛盅落在桌上瞬间,原本赌桌周围杂乱的声响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人屏气凝神目光死死盯着筛盅,就连对面站着的陈磊此刻额头也已经渗出了汗水,虽说这一局他不曾赌上自己的手掌,但如此重注一旦要是输了也足以让他肝疼。 沈平手握筛盅深呼吸一口气,随即用颤抖的手慢慢将筛盅拿起,就在筛盅缓缓离开桌面之时周围的蛊门弟子皆是弯腰朝着筛盅下面看去,一瞬间惊呼声传来,紧接着便是欢呼声,听到声音响起我朝着桌上看去,只见三颗骰子两颗是六点,还有一颗是五点,满点为十八点,如今沈平掷出十七点已然是不容易,如果陈磊想要赢他就必须掷出十八点,这对于陈磊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十七点!今天晚上这么多桌还从未有人摇出十七点,沈师弟,看来你这次要发达了!”旁边一名男子看着沈平说道。 “要想赢沈师弟必须掷出十八点才行,陈师兄,这次看来你要栽了!”另外一名弟子苦笑说道。 听到众人都在不住称赞自己,沈平脸上显露出得意神情,他一脸轻蔑的看着陈磊,冷笑道:“陈师兄,今晚这么多桌可从来没出过如此大的点数,我差满点只剩一点,你觉得你能掷出十八点吗,依我看你还是趁早认输算了,也省的你在众位师兄弟面前丢人现眼。” 陈磊听到沈平的话后并未回应,沈平见陈磊默不作声以为他已经认输,于是便伸出手去拿摆在陈磊面前的赌资,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下一秒陈磊竟然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插在桌上,沈平被陈磊这番举动吓了一跳,质问道:“你干什么,掏出刀子来想吓唬谁,周围的师兄弟可都看着呢,你是不是想耍赖啊!” “耍赖?我陈磊还不至于跟你一个残废耍赖,虽然你掷出了十七点,但我还没掷骰子,你怎么知道我就会输,这把刀子是给你准备的,只要你输了我就立即砍下你的手掌!”陈磊看着沈平冷声说道。 闻听此言沈平不屑一笑,说道:“陈师兄,既然这一局如此刺激咱们何不玩的更大一些,要不然这样,我这一局要是输了的话我整条手臂都给你,如果你要是输了的话我不要你手臂,将你今晚赢的钱全部给我就行,你这买卖可不亏,用这桌上的几万块钱换我一根手臂你可是划算得很。” 陈磊听到这话面色明显一怔,他上下打量沈平一眼,诧异道:“沈师弟,你现在可只有一条手臂了,当真要拿这条手臂当作赌注?如果你要是输了可就一条手臂都没有了,日后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手臂是我自己的,我有处置的权利,我就问你跟不跟吧,你要是跟的话咱们就继续玩,你要是不敢的话这局就算是你输了,行不行?”沈平质问道。 此言一出周围的蛊门弟子皆是劝说沈平不要如此冲动,虽说他现在赢面比较大,但不是没有输的可能,一旦要是陈磊掷出满点,那么沈平这条手臂就彻底没了。 不过此刻沈平赌瘾上脑,哪里还能将周围人的话听进去,他直接用牙齿咬住袖口,旋即向上一扯,瞬间整根手臂露了出来。 “现在我这条手臂就在这里,你到底敢不敢赌,别跟个娘们儿似的叽叽歪歪,要赌就赶进赌,不敢赌的话就趁早认输,别在这里耽误众人时间!”沈平继续催促道。 陈磊似乎被沈平这番话给彻底激怒,他抬手用一拍桌子,怒声道:“好,既然你不怕死那老子就陪你赌这一局,如果你要是输了可别给我耍赖!” 话音刚落陈磊拿起筛盅将三颗骰子全部放入其中,随即手臂晃动开始摇起筛盅,这一次比刚才还要更加刺激,周围看热闹的蛊门弟子别说出声,连气都不敢喘,就这么一直死死盯着陈磊手中的筛盅,生怕错过了什么。 陈磊将筛盅在空中摇晃了大概半分钟后突然手掌下落,只听砰的一声筛盅直接落在了桌面之上。 第二百二十一章 愿赌服输 此时沈平浑身颤抖,双目紧紧盯着陈磊掌心之下的筛盅,额头更是渗出豆大般的汗水。 毕竟筛盅下的骰子点数结果可谓是天堂地狱之分,如果骰子点数少于十七点,那么眼前的数万钞票尽归囊中,可如果要是满点那么他仅剩的一条手臂也留不住了。 反观陈磊面色镇定,倒是没有太多紧张心情,毕竟输了不过只是将硬来的赌资交出,不会对他有任何实质性的损伤,因此在心理上他便已经占据上风。 紧张刺激的气氛让周围的蛊门弟子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约莫停顿三五秒钟后陈磊五指收拢,缓缓将筛盅拿起,当筛盅悬在半空中时所有周围围观的蛊门弟子皆是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而站在陈磊对面的沈平却是傻了眼,整个人如同抽离魂魄一般,身形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此时筛盅下方的三颗骰子全部都是六点朝上,竟然是满点,这也就意味着这一局沈平输了,而他的代价则是要斩断仅剩的一条手臂。 陈磊看到筛盅下方的骰子点数后一阵狂笑,原本凝重的面色顿时舒展开来,他看着眼前倒地的沈平得意说道:“沈师弟,这次你可不能怪我,先前你只是赌上一只手掌,是你自己加注赌上了手臂,如今我摇出了满点,你是不是该遵守承诺将这条手臂也砍断了?” “这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我赌了不下千场,头一次掷出满点,要怪只能怪你时运不济,怪不得我,你们几个帮我把沈师弟扶起来,这男人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既然现在输了自然要接受惩罚!”陈磊朝着对面站着的几名弟子看了一眼后便将插在木桌上的短刀拔起。 几名蛊门弟子合力将瘫倒在地的沈平搀扶起来,旋即将他的手臂平放在木桌上,陈磊见众人已经将其手臂摁住,冷笑一声道:“沈师弟,愿赌服输,现在这条手臂是我的了,你可别怪我,赌桌之上可不分父子兄弟,输了就是输了,希望你下一次赌运好点,别再输了!” 说话间陈磊举起手中的短刀便朝着沈平手臂方向劈砍下去,就在短刀下落之际沈平突然身形拼命挣扎,由于旁边几名蛊门弟子毫无防备,沈平直接挣脱束缚,他摆脱众人后刚想转身离开,岂料赌桌周围已经被围观弟子堵得是严严实实,不等他挤出人群陈磊已经跳上赌桌,旋即一个纵身飞踹直接踹在了沈平的后背上,这一下势大力沉,沈平登时被踹飞出去,足足三五米后才重重落地,陈磊见沈平倒地后抬手一挥,旁边的蛊门弟子立即让开一条道路,随后陈磊行至沈平身边,抬起脚直接踩在了沈平的背部,继而冷笑道:“跑?你能跑到哪里,愿赌服输,既然你输了就要接受惩罚,现在你这条手臂是我的了,你想把他带到哪里?” “师兄,我求你放我一马,我求求你了,现在我只剩下一条手臂,如果另外一条手臂也没了那我就彻底成为废人了,到时候我根本没办法再干活,堂主肯定会把我驱逐出去的,你看在咱们数年交情的份上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跟你赌,我求你了!”沈平趴在地上不断求饶,陈磊却是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道:“你落得如今这个下场是你咎由自取,又不是我让你赌上的手臂,是你自己要加注,这可怪不得我,如果今天我要是放了你那么咱们蛊门的规矩岂不是破了,以后只要输了就求饶认错,那还玩个屁啊!” “陈大哥说得对,规矩不能破,规矩不能破!”陈磊话音刚落便引起周围蛊门弟子的共鸣,对于赌徒来说规矩就是规矩,只要有人破了规矩以后再想把规矩立起来就不容易了,所以他们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开这个先河,即便沈平面临的是被驱逐出去的后果。 陈磊见蛊门弟子高声应和,冷哼一声道:“沈师弟,你听到没有,这就是群众的呼声,如果我今天要是饶了你,那咱们这赌局就没法玩了,为了让这些师兄弟能够继续玩下去,我只能对你下手,你别怪师兄心狠,怪就怪你运气不佳,连老天爷都不帮着你!” 陈磊话音刚落举起手中的短刀便朝着沈平手臂劈砍下去,就在刀刃即将接触到沈平皮肉之时,沈平突然用手掌在地上抓了一把黄土,侧身一转便将黄土撒向了陈磊,一瞬间陈磊的双眼被黄土迷住,他惨叫一声双手不断擦拭着双眼,想试图看清眼前场景,不过就在这时沈平一个翻身直接将陈磊掀翻在地,陈磊倒地后手中短刀落下,沈平见状立即捡起短刀横立在陈磊脖颈位置。 眼见沈平挟持陈磊,周围的蛊门弟子皆是想上前帮忙,就在这时沈平手腕一抖,看着周围的蛊门弟子说道:“你们谁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我没跟你们开玩笑,现在我已经什么都没了,任何事情我都能够做得出来!” “沈师兄,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做过激的事情,咱们什么事都好商量,你赶紧把陈师兄放了!”人群中一名蛊门弟子看着沈平喊道。 沈平听到这话冷哼一声,满脸不屑道:“放了他?我要是放了他死的就是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想欺负我,我本来就只有一条手臂,现在你们竟然还想要我另外一条手臂,你们这是欺负人!” “沈师弟,这事我替陈磊做主了,这条手臂不要你的了,怎么样,为了你我们愿意破这个规矩,只要你能答应放了陈磊,我们绝对不会为难你!”一名中年男子看着沈平说道。 原以为沈平听到这话会欣然答应,可令我们没想到的是这番话竟然彻底将其激怒,他双眼登时变得阴险凶狠,只见他手掌逐渐用力,陈磊的脖颈皮肉已经被其划开,鲜红的血液从中流淌出来,陈磊更是被吓得浑身颤抖。 “沈平,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已经说过不会为难你,为何你还要继续动手!”那名中年男子看着沈平质问道。 “哼,你们只会欺负我,陈磊面临险境你们就愿意为他破了规矩,那刚才我即将被斩断手臂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这么说,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我自己,可是再看不起我也是个人,咱们都是蛊门弟子,凭什么你们这么向着他,刚才我面临危险到时候你们有想过我的处境吗,你们一个个只知道看热闹,谁真正的关心过我!”沈平此时双眼通红,眼眶中已经噙满泪水。 这番话让在场的蛊门弟子皆是哑口无言,就在沈平准备继续开口之时,突然耳畔传来嗖的一声,不等看清是何物,只见沈平手中拿着的短刀直接被一道黑影击落,待到黑影落地之后我才看清,原来此物是一枚骰子。 “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给我抓住!”人群之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应该是林过云。 林过云下令后周围的蛊门弟子一拥而上,很快便将沈平抓了起来,为了担心他再次逃脱还在他身上捆绑了数道麻绳。 “放了我!你们放了我!”沈平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叫着,不过周围却没有一个蛊门弟子为他开口求情。 “我放你妈,敢伤老子,你真是不想活了,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此时的陈磊脖颈位置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纱布,他气冲冲的捡起地上掉落的短刀,然后便手持短刀朝着沈平胸口刺了过去,就在短刀刺出之时林过云的声音突然想起:“住手!” 此言一出陈磊登时停下手中动作,转头看向林过云道:“堂主,这沈平不守规矩,不光不认输还弄伤了我,今天我要是不弄死他我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要咽,规矩就是规矩,没有任何人能够破,既然他说过要输一条手臂给你,那么你就只能砍他一条手臂,除此之外你绝对不能再伤他分毫,这就是赌桌上的规矩,现在沈平已经被绑住,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是干了不该干的事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林过云虽然说话语气平静,不过却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而且从这几句话我就可以听出林过云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不过他的原则也只是在赌桌之上,至于下了赌桌如何就无人知道了。 “林堂主,我求你饶了我吧,我跟您也有好几年时间了,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要是我这条手臂也没了那我就彻底废了,我求你饶了我吧!”沈平滴泪横流的看着林过云求饶道。 “求我没用,你是跟陈磊赌的,在赌桌上我也无法给陈磊下达命令,所以陈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管不着。”林过云冷声回应道。 闻听此言沈平刚要继续求饶,岂料陈磊直接上前一步举起锋利的短刀便朝着沈平的手臂砍了下去,只听刺啦一声沈平的手臂登时被刀锋砍断,瞬间鲜血从伤口中喷溅出来,手臂则是掉落在地,手指还微微晃动。 伴随着手臂掉落沈平痛苦嘶嚎,林过云见状冷哼一声,说道:“来人,给我把他断臂位置包扎上,别失血过多死在这里,赌注是要他一条胳膊,可不是要他的命!” 林过云下令后几名蛊门弟子立即上前帮忙包扎,而其他蛊门弟子则是随之散去,原以为他们看到这一幕已经无心再赌,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回到赌桌前继续赌了起来,原本死寂一片的石室刹那间又变得热闹起来,众人一边打牌一边抽烟,似乎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第二百二十二章 出师未捷 听着耳畔传来的嘈杂喊叫声,看着众人脸上兴奋失落的神情,我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没想到在这蛊门之中人命竟然如同蝼蚁分文不值,此时沈平正遭受着断臂之痛,而其他蛊门弟子则是沉浸在赌桌之上,似乎刚才那一幕他们早已屡见不鲜,即便是看到这惨烈的下场也丝毫撼动不了他们的赌瘾。 “这群人简直是疯了,他们没看到沈平被砍断一臂吗,现在竟然还能玩的兴起,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宁楠溪看着周围嘈杂的场景不住埋怨道。 “这就是屡教不改的赌徒,一旦赌瘾上来什么都顾不得了,别说砍断别人的胳膊,就算是砍断自己的胳膊他们也毫不在意,以前我曾见过一个赌徒刚被人斩断手指结果没过一会儿又上了赌桌,像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怜悯,因为他们不配,至于沈平也是咎由自取,不管是赌上手掌还是赌上手臂都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跟对方没有丝毫关系,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是他自己活该,根本不值得其他人同情。”苏定秦看着宁楠溪沉声说道。 见一切恢复平静,我看着苏定秦问道:“苏大哥,明日一早外面的大雨必然会停止,万一要是林过云赶咱们走怎么办,一旦要是离开这里恐怕咱们再想进来就不容易了,你有什么办法消灭林过云?” “不着急,明日一早你们就知道了,我这次来个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我要兵不血刃的消灭林过云。”苏定秦说完朝着四下扫视一眼,随即话锋一转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早些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恐怕还有一场恶战,能否顺利消灭林过云就看明天了!” 回到房中时陈啸虎和黎海等人已经睡去,我们也没打扰他们,洗刷完毕后便躺下休息,一夜无话,外面却是嘈杂了一宿,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左右,刚睁开眼我就听到走廊中依旧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叫声,看样子昨晚蛊门弟子一夜未眠,整整在赌桌上赌了一晚。 “这些蛊门弟子真是疯了,竟然赌了整整一夜,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宁楠溪望着屋门方向无奈说道。 “有没有意思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估计他们肯定很快就会结束战斗,趁着他们还没有前去休息,你们几个赶紧跟我走,趁着最后时间跟他们赌上几局,对了,把先前咱们在蛊门总舵拿来的货物全部带上,现在我身上的筹码已经不多,这些货物就当做咱们的筹码。”苏定秦看着我们几人说道。 此言一出我们几人登时一怔,宁楠溪更是反应激烈:“什么!你也要跟他们赌?昨晚那阵势你也见到了,真要是赌输了可是要闹出人命的,而且你有不会赌,怎么跟他们比,万一要是输了那岂不是彻底完了!” 闻听此言苏定秦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说道:“不赌你怎么知道我会输,上了赌桌输赢各占一半,全凭自己的运气,我自觉我的运气还算不错,应该输不了,行了,你们别劝我了,我心意已决,现在咱们赶紧过去,若是去晚了咱们可就彻底没机会了。” 眼见苏定秦执意如此我们也不好再继续劝说,只得点头答应下来,随后几人便背着背包朝着门外走去,来到石室的时候蛊门弟子依旧站在赌桌前豪赌,不过很多人已经是哈欠连天,更有甚者双眼已经出现了黑眼圈,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赌的兴起,没有丝毫要鸣金收兵的意思。 “你们几个站在旁边看着,我去跟他们赌一把试试。”说着苏定秦将背包打开,从中拿出一包巴掌般大小的货物之后便朝着其中一个赌桌方向走去,我们几人则是紧随其后前去观望。 行至赌桌前苏定秦探头朝着赌桌上观察片刻,继而冷笑道:“没意思,这一局只有几百块钱,就算是赢一晚上也不过几万块钱,这种小钱太不过瘾了。” 一语落地原本正在观望赌局的蛊门弟子皆是将目光看向苏定秦,其中一人冷声道:“你他妈是哪来的,我们赌多大跟你有鸡毛关系,没事赶紧给我滚蛋,别在这里耽误老子赢钱!” “你们赌多大的确跟我没关系,不过我也想跟你们赌一把。”苏定秦看着刚才说话的蛊门弟子回应道。 蛊门弟子闻言上下打量一眼苏定秦,冷笑道:“你也要赌,你有钱吗?” “没钱。”苏定秦直接说道。 “没钱你赌个鸡毛,在这里耍我们玩是吧,我告诉你,老子可不跟你赌什么手脚,哪凉快哪待着去,赶紧给我滚蛋!”蛊门弟子狞声叱喝道。 苏定秦听后并未回应,直接将手中的货物扔到了桌子上,当周围的蛊门弟子看到赌桌上的货物时皆是愣了一下,旋即那名蛊门弟子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虽然没钱但是我有货,这些货都是在你们蛊门总舵买的,总价值四百万,我想拿这些货当做赌资来跟你们赌一赌,你们觉得如何?”苏定秦看着眼前的蛊门弟子问道。 蛊门弟子看着桌上的货物吞咽一口吐沫,颤巍道:“这……这一袋货少说也值个两三万块钱,我们没这么多的本钱跟你赌,要不然……” “无妨,我不过就是想过过瘾罢了,这一袋就算是一千块钱,你们若是赢了我这一袋货就拿走,若是输了就给我一千块钱,这对你们来说可是百年难遇的机会,如果你们要是赢了我就可以拿着这袋货物前去蛊门换钱,这可是几十倍的差距,你们当真不想赌?”说话之时苏定秦伸出手假意要将货物拿回,这时蛊门弟子突然伸出手去摁住货物,激动道:“我跟你赌!不过你可要说话算话,如果你要是输了赖账怎么办?” “赖账?这可是你们蛊门的地盘,你们足有数百人,我们不过五六人,真要是赖账的话你们觉得我们能够逃得出去吗,行了,别说废话了,要是赌的话咱们就开始,如果不赌我就去别的桌上看看!”苏定秦说话之时脸上显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 数万块钱一袋的货物如今只抵一千块赌资,如果真要是赢了那可是赚翻了,蛊门弟子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其中有多少的油水,只见那名蛊门弟子抬手一拍桌子,点头应承道:“好!既然是你自己提出来的,那我就陪你玩玩,不过咱们事先可要说好,如果你要是输了这一袋货物可就落在我手了,你别跟那沈师弟似的,输了之后还赖账,如果你要是敢反悔的话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绝对不会收回来,如果我输了之后要是反悔,那就随便你们处置!”苏定秦看着面前的蛊门弟子斩钉截铁道。 “那好,你想玩什么,扑克牌九麻将骰子都可以,任你挑选!”蛊门弟子面露得意之色,看的出来在赌术上应该是个高手,如若不然他也不可能任由苏定秦挑选。 苏定秦并未思量,直接开口道:“其他牌类都太过麻烦,还是选骰子比较快一些,咱们只使用一颗骰子,谁的点数大谁就赢,你看如何?” 蛊门弟子听后抬手一挥,旁边的弟子立即将筛盅和骰子放到桌上,蛊门弟子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筛盅和骰子,继而看了看苏定秦,说道:“谁先来?” “你是这里的主人,客随主便,先手后手都听你的。”苏定秦看着蛊门弟子说道。 蛊门弟子倒是也没客气,拿起筛盅之后便将骰子放入其中,然后举起筛盅开始不断晃动,伴随着筛盅在空中不断摇晃咣当之声不绝于耳,约莫过了十几秒钟后蛊门弟子砰的一声将筛盅落在桌上,旋即将筛盅拿起,当众人看向筛盅的时候不觉发出惊呼之声,筛盅下面的骰子点数竟然是三点! 按照概率来计算的话苏定秦赢面要大于输面,因为要想赢得胜利他可以掷出四五六点,远比一二点要更加容易一些,而且即便是掷出三点也与蛊门弟子点数相同,既然相同这一局自然是平手。 “妈的,运气竟然这么差!”蛊门弟子看到眼前的点数后怒骂一声,脸色已经变得阴沉无比,苏定秦见状嘴角微启,笑道:“兄弟还真是让着我,竟然只掷出一个三点,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话间苏定秦将面前的筛盅和骰子同时拿起,将骰子放入筛盅之后他便开始用力摇晃,不多时筛盅落桌,原以为苏定秦如此胸有成竹肯定能够赢得赌局,可当筛盅掀开的时候我们却全都傻了眼,筛盅之下的骰子点数竟然只有两点,刚好比蛊门弟子掷出的三点小一点! 看到苏定秦摇出两点对面的蛊门弟子原本凝重的脸色瞬间舒展开来,大笑一声道:“这人要是走运拦都拦不住,谁能想到你竟然只掷出一个两点,不好意思,这袋货物我拿着了!” 蛊门弟子说完便将摆在桌上的货物拿了过去,随后他看着苏定秦问道:“怎么样,还要不要继续赌,这一局我虽然侥幸赢了,但说不定下一局赢得就是你了,你就不想把输给我的东西再赢回去?” 说话间蛊门弟子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货物,脸上露出一抹冷笑,苏定秦见状长叹口气,说道:“没想到点竟然这么背,行,那我就再跟你来一局,我就不信我今天的运气这么差!” 蛊门弟子闻言将手中货物放入怀中,刚想伸手拿起筛盅,这时苏定秦将其拦住,沉声道:“上一局你先手,这一局我先手,我就不信这好运还一直在你那边!” 第二百二十三章 扮猪吃虎 蛊门弟子倒是没有跟苏定秦争,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让苏定秦先手。 苏定秦双手合十搓动数秒,旋即将桌上的筛盅拿起,将骰子放入筛盅后便开始用力摇晃。 这一次苏定秦摇的更加卖力,骰子在筛盅里不断发出猛烈的撞击声。 直至半分钟后苏定秦才将手掌落下,只听砰的一声筛盅扣在桌上。 待到苏定秦拿起之时整个人都愣住了,筛盅下的骰子点数竟然只有一点,也就是骰子六面中最小的一点,如此一来蛊门弟子就算是想输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怎么会这样?”苏定秦诧异的看着眼前的骰子点数问道,蛊门弟子见状仰头大笑一声,说道:“兄弟,这可就怪不得我了,是你自己运气不佳,现在该我了!”说着蛊门弟子摇晃筛盅,数秒后筛盅落在桌子上,当蛊门弟子打开后里面的骰子点数是四点,虽说并不算太大但已经远超苏定秦的点数,不出意料这一局又是苏定秦输了。 “我今天就不信这个邪了,来,咱们继续赌,我倒是要看看我今天能不能赢一局!”说着苏定秦便要上手拿起筛盅,岂料蛊门弟子直接将其拦住,冷声道:“先别忙着继续,这一局你输了,既然输了就要将赌资拿出来,你可别想赖账,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你,你要是玩不起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谁跟你赖账,给你就是!”说着苏定秦拉开背包从中拿出一袋货物,在拉开拉链的时候他故意将缝隙敞开,为的就是让其他蛊门弟子看到里面的货物,果不其然,当蛊门弟子看到背包中满是货物时候眼睛都直了,更有人不住发出惊呼声,而站在苏定秦对面的蛊门弟子见到这一幕不仅吞咽了一口口水,嘴角更是浮现出一抹笑意,似乎在他眼里这些货物已经全部尽归其手。 “给你,现在咱们能继续开始了吧?”苏定秦说着将手中的货物扔给蛊门弟子,蛊门弟子接过后笑着点点头,说道:“好,那咱们就继续开始,依我看这一局你赢的可能性很大,毕竟再一再二不再三,我已经赢了两局,看样子这一局就是你翻身的好时机!” 就在我看的聚精会神之时突然有人扯了一下我的衣角,回头看去,宁楠溪正看着我,见状我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宁楠溪侧头看了一眼赌的正兴起的苏定秦,低声在我耳边说道:“你说苏大哥不会真赌上瘾了吧,从前面两局来看他的水平也远不上对面的蛊门弟子,要是单单输了货物还好说,万一要是苏大哥赌的忘乎所以,把自己的手脚也赌上可怎么办,到时候蛊门弟子真要是动手咱们难不成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见宁楠溪面露担心之色,我刚想出言安慰,说苏定秦不是如此不靠谱之人,只是不等我开口旁边的陈啸虎似乎已经看出端倪,他嘴角微启道:“放心吧宁姑娘,苏兄弟这是放长线钓大鱼,这可是赌徒最擅长的手法,依我看苏兄弟现在是在扮猪吃老虎,你们就好好看着吧,我敢说苏兄弟不到最后一局绝对不会亮出真本事,前面的这些不过只是铺垫罢了,接下来他还会输,而且会越数越惨烈,不信你们就看着。” 陈啸虎话音刚落苏定秦果不其然又输了,四点对五点,依旧是只相差一点,蛊门弟子在拿到第三包货物之后脸上显露出得意神情,看着苏定秦说道:“兄弟,别赌了,你已经输给我三包货了,这些货少说也要价值十万块钱,依我看就这样吧,十万块钱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如果你继续赌下去我害怕你会输得更惨。” 此时蛊门弟子已经换了一种话术,先前他鼓励苏定秦是为了想给他信心继续玩下去,如今劝说表面上是劝阻苏定秦,其实是为了刺激他,让他将失去的东西再拿回来,男人都有自尊,而且都有一颗不服输的心,如今连输三局苏定秦怎么可能就此罢手,随后=苏定秦直接从背包里面拿出两包货物,往桌上一放,厉声道:“少在这里说废话,老子我有的是货,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我的货全都赢走,从这一局开始咱们加注,我输了给你两包货,你输了还给我两包,公平公正,怎么样!” 蛊门弟子见苏定秦上钩难掩心中喜悦,不过他还是装作为难模样说道:“兄弟,听我一句劝别再赌了,反正你也赢不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依我看就这样吧,就当是你丢了这十万块钱,我白捡了十万块钱。” “放屁,老子说赌就继续赌,你要是不敢赌的话就把先前赢我的三包货物全都还回来,要是不想还的话那就继续赌下去,我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苏定秦厉声说道。 “行,既然你想赌那我就奉陪到底,不过到时候你要是输光了可别跟我在这撒撒泼耍横,老子可不吃你这一套!”说完蛊门弟子那起筛盅继续跟苏定秦赌了起来。 不出所料,接下来的七八局苏定秦一直输,他也一直在加注,很快第一个背包中的货物已经全部输给了蛊门弟子,这些货物少说也有百万之多,原以为苏定秦会就此罢手,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又将第二个背包打开,继续跟蛊门弟子赌了起来,随着赌注越加越大最后一局竟然加到了十包货物,而苏定秦依旧是不断输着,很快他就只剩下最后一个背包中的货物,而对面的蛊门弟子此时已经是赚得盆满钵满,脸上露出欣喜神色,其他的蛊门弟子更是对他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赵林,这次你可是发达了,这些货物少说也有三百万,足够你挥霍一阵子了!”旁边的弟子看着赵林说道。 “三百万算什么,老子今天要赢他手里所有的货,你们看着吧,老子要让他净身出户!”赵林用手指着苏定秦的胸口,一副趾高气昂模样。 苏定秦此时已经将货物输了大半,如今被赵林这一激直接将最后一个背包摔在了桌上,怒声叱喝道:“我再给你赌最后一句,这背包里面的货物价值一百万,我全部压上,如果你赢了我就把这一包货物全都给你,如果你输了你就把脑袋输给我,你跟我赌不赌!” 此言一出周围看热闹的蛊门弟子皆是一阵哗然,没想到苏定秦这一局竟然玩的这么大,不光赌上了价值百万的货物,而且还赌上了赵林的人头。 赵林听后冷哼一声,笑道:“你想吓唬我是吧,老子可不是吓大的,你想赌我的人头没问题,不过你这些货物的价值似乎不太够,要不然这样吧,你也把你的脑袋赌上,然后我再加上这三百万货物,如果你要是赢了我的脑袋和这些货全都归你,如果你要是输了你的货和你的脑袋归我,这样才叫公平,你敢不敢跟我赌!” 此时赵林也已经赌到忘乎所以,竟然答应了苏定秦的赌注,看样子苏定秦前面的铺垫为的就是这一局,不过虽然知道苏定秦蓄谋已久,但我心中还是为他有些担心,毕竟输了之后可是要把脑袋给对方,如果苏定秦真要是输了那我们怎么办,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身死。 就在我心中思量之时苏定秦开口说道:“赌!谁不赌谁是孙子,这局你先手!” 赵林闻言直接拿起筛盅,将骰子放入筛盅之后他便开始用力摇晃起来,这一局事关自己命运走向,他自然不敢大意,筛盅在空中不断晃动,噼里啪啦的声响更是不绝于耳,足足摇晃了一分钟后赵林才将筛盅落在桌上,此时他的手掌已经开始微微颤抖,当他将筛盅拿起之时所有围观的蛊门弟子全都沸腾了,他竟然掷出了六点,也就是骰子中最大的点数! 看到骰子上的点数一瞬间我脑袋嗡的一声炸响,没想到赵林最后一局的运气竟然这么好,直接摇出了一个六点,如此一来苏定秦根本毫无胜算,即便是他摇出六点也只是跟赵林打成平手罢了,而且他摇出六点的几率很小,这不禁让我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对不住了兄弟,这一局我赢了,我先把你的货收下,然后再要你的脑袋。”说话间赵林伸手去那桌上的背包,结果苏定秦却直接将其手掌摁住,冷声道:“我还没开始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输,如果我要是跟你掷出同样的点数那我岂不是跟你打成了平手,你为何说我输定了?” “哼,我们这里的规矩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在这个赌桌上面我可是庄家,就算是你跟我掷出同样的点数那也是我赢,所以无论如何你这局都是输定了,现在你还有没有什么遗言要说,我给你三分钟时间,等三分钟一过我就要砍下你的脑袋!”赵林满脸得意的看着苏定秦说道。 “你这不是耍赖吗,你先前怎么没说有这个规矩!”黎海看着赵林破口大骂道。 “先前没说是因为我们没有打成平手,如今是最后一局,自然要将这规矩说的清楚明白,要不然的话不就没机会了吗?”赵林看着黎海冷笑道。 黎海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刚想继续跟赵林争辩,这时苏定秦却是抬手一摆,沉声道:“好,就算是你有这个规矩那也应该让我玩完这一局,最起码能够让我死而无憾,我想你不会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吧?” “行,看你死到临头的份上就答应你,让你赌完这一局,省的是你死后心愿未了一直缠着我!”赵林冷声说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上钩 闻听此言苏定秦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笑容。 只见他扬手下落,砰的一声手掌拍在桌上,瞬间一股无形猛烈罡气从其掌心迸发。 原本放置在桌上的筛盅和骰子在这股罡气的催动下竟然直接凌起空中。 就在筛盅下落之际苏定秦眼疾手快伸出右掌握住筛盅,旋即骰子正好落于筛盅之中。 待到骰子落下后苏定秦身形一侧,手腕猛然用力,紧接着骰子便在筛盅之内不断晃动起来。 这一幕不仅让赵林和身后的蛊门弟子大惊失色,连我和宁楠溪等人也是瞠目结舌,从其手法来看苏定秦必然是个赌术高手,只不过我们先前都不曾知道他还有这个本事,如今突然亮出手段难免让我们心中震惊。 苏定秦右手持筛盅摇晃百下之后五指松开,筛盅直接凌跃空中,紧接着苏定秦左手接住继续摇动,约莫一分钟后苏定秦左手骤然下落,砰的一声筛盅落在桌上,一时间桌面之上的尘土震起,桌面竟然也被震出一道细细的裂痕。 伴随着筛盅落下呆在原地的蛊门弟子皆是拍手叫好,这时赵林冷哼一声道:“不过是花架子罢了,你就算是再厉害这局你也必输无疑,老子还就不信你能摇出比六点还大的数字!” 听到这话苏定秦冷笑一声,说道:“不好意思兄弟,这次你不信也要信,你看看这是几点!”说话间苏定秦直接将筛盅拿起,当看到筛盅之下的点数时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此时骰子竟然已经碎成两半,其中一半六点朝上,另外一半一点朝上,这两半加起来就是七点,正好比赵林的点数大了一点! “不……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不相信!”赵林双目死死盯着桌面上碎成两半的骰子,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苏定秦见到他这般反应冷哼一声道:“事实胜于雄辩,现在点数就在你眼前,你有什么不相信的,你先前摇出了六点,我现在摇出了七点,七比六大,这不用我告诉你吧,不好意思,这一局你输了,我不光要拿回我先前输给你的三百万货物,现在你这颗项上人头也是我的了,你是想自己动手还是让我动手!” “你……你出老千,这……这骰子如此坚硬,你怎么可能将其震碎,你肯定是耍诈,这一局不算,咱们再来一局!”赵林看着苏定秦高声嘶喊道。 “筛盅是你们的,骰子也是你们的,现在我摇出七点你却不认账,难不成你想破坏规矩?昨晚那个蛊门弟子被斩断手臂的时候我也在场,无论任何理由都不能破坏规矩,输了就是输了,这是底线,难道说你根本没把这规矩放在眼里?”苏定秦看着浑身发抖的赵林冷声质问道。 苏定秦的这番话让赵林顿时哑口无言,毕竟这规矩是他们共同制定的,如果要是赖账就必然会破坏规矩,只要开了这个先河以后也就没法继续玩了,想到此处赵林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苏定秦面前,涕泪横流道:“我求求你了大哥,你饶了我这一次吧,你要是砍下我脑袋我哪还有活命的机会啊,昨天晚上沈师弟不过只是断了一条手臂,他还能苟且存世,可我要是没了脑袋就彻底完了,我求你放了我吧,所有的货我都给你,我把昨天晚上赢来的钱也全都给你,只求你能饶我这一命,只要你放了我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对不会有半点不从!” “饶了你?如果这一局是我输了你会饶了我吗,恐怕你不会吧,既然你不会我又何必饶了你,再说刚才下赌注的时候你也是答应过的,既然当初答应为何没有想到这个结果呢,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有十足的把握赢我,所以你才敢下这么重的赌注,如果一开始你就输你绝对不会答应的这般干脆,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咱们现在就开始吧!”说着苏定秦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径直朝着赵林走去。 赵林眼见苏定秦要跟他玩真的,抬手擦拭干净眼角泪水,高声喊道:“林堂主救我,林堂主!” 赵林话音刚落林过云纵身一跃从人群之外跳到赌桌之上,他朝着两边的赌资看了一眼,笑道:“你们玩的可真是够大的,几百万的货物就敢这么赌,胆子真是不小,赵林,这一局你输了就输了,又要不了你的命,不就是几百万的货物吗,就当是没赢过。” 林过云刚才身处其他赌桌,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如今还以为赌资不过只有几百万货物,赵林见林过云不知道内情,连忙起身道:“堂主,赌注不止这些货物,还有我们两个的项上人头,如今我输了我这颗脑袋就是他的了,堂主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死,我跟您已经有十几年,这么多年我一直为您鞍前马后,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一定要救我一命啊!” 闻听此言林过云面色骤然一变,脸上原本不屑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转身抬手便是一掌,啪的一声便打在赵林的脸上,怒声叱喝道:“脑袋?你胆子可真是够大的,连吃饭的家伙也敢赌上,昨晚沈平和陈磊赌的不过只是手臂,就算是砍下手臂这条命还能保住,可你竟然敢跟他赌脑袋,我看你是真活腻歪了!” “堂主,我刚才也是赌的一时兴起,我求你救救我吧,我实在是不想死,我求求你了!”赵林声泪俱下,不住的拉扯着林过云的衣衫,林过云用力一甩,将赵林甩翻在地,旋即冷哼一声道:“咱们这里的规矩你也知道,愿赌服输,只要是输了没有任何的情面可讲,哪怕是我也一样,这一局如果要是我输了我绝对没有二话,肯定会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赵林,我知道你跟我这么多年劳苦功高,可这一步路是你自己走的,我也没有办法帮你,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没有看清对手的实力就跟他赌。” “堂主,他之前一直输给我,我还以为他根本不会赌,谁知道他这么厉害!”赵林一脸委屈道。 “输?他输再多最后一局赢了也是赢了,你赢再多最后一场输了也是输了,现在他毫发无损,输的货物全都赢了过去,你呢,什么都没有得到,倒是把自己的脑袋给赔上了,这事我不想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咱们这蛊门的规矩不能破,如果你要是敢破今天我就亲自动手送你上路!”林过云看着赵林冷声说道。 如今林过云已经说出这话,赵林自知求饶无望,他长叹口气,看着林过云说道:“好吧,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对不起堂主,是我给你丢人了,下辈子我还想跟着您一起打天下,咱们来世再见!” 话音刚落赵林直接从自己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朝着自己的脖颈就划了过去,只听噌的一声锋利的刀刃直接划破喉管,一时间鲜红的血液喷溅出来,没过数秒赵林便向后一倒躺了下去,倒地时他双目圆睁,看样子是死不瞑目。 眼见一条鲜活的生命死在自己面前,我心中不禁有些五味杂陈,虽然他是蛊门弟子,不值得我们怜悯,但在这一瞬间我还是觉得有些惋惜之意。 林过云见赵林倒地后不忍再看,抬手一挥道:“把赵林的尸体抬走,埋在咱们后山,多给他烧点纸钱,生前没赌过瘾,等到了下面不能让他再手里没钱赌。” 几名蛊门弟子听后便抬着赵林的尸体离开,苏定秦见状将其他几个背包收起,随即看着周围的蛊门弟子说道:“不好意思各位,叨扰大家了,现在外面已经放晴,我们也该离开了,多谢你们留我们在此居住一晚,后会有期。” 苏定秦说完后便将背包递给我们几人,旋即准备转身离开,可就在他转身之时林过云的声音突然传入耳畔:“你这样就想走是不是太过容易了?” 听到这话苏定秦看向身后的林过云,不解道:“林堂主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把我们全都留在这?” “此事跟他们没关系,我想留下的只有你自己,你们昨晚因为外面下大雨才来我们这里避雨,我好心收留你,结果今天一早你就逼死我一名手下,现在你说走就走,你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林过云虽说面色平静,但一股威逼之势扑面而来,让人有些压抑之感。 “那你想怎么办,难不成你想让我给他偿命?赌桌上自古就有规矩,愿赌服输,他之所以身死也无非是为了完成赌注而已,他的死跟我没有丝毫关系,如果林堂主想要我的命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苏定秦看着林过云质问道。 “要你的命?我闲着没事要你的命干什么?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跟我赌一局,刚才我看你赌术不错,应该是个高手,我恰好对于赌术也有些研究,正好跟你切磋一下,你觉得如何?”林过云沉声问道。 “既然林堂主有如此雅兴那我自然不能不识抬举,行,那我就陪林堂主切磋一下,不过虽然说是切磋也应该有所赌注,要不然有什么意思,林堂主是想赌钱还是赌货物,我这些货物一共价值四百万,是从蛊门总舵中拿出来的,真假林堂主应该不必担心。”苏定秦开口道。 林过云听到这话抬手一挥,摇头道:“我今天不跟你赌钱也不跟你赌这些货物,我要跟你赌命,如果你输了那你就自尽而亡,如果我要是输了我也自杀,咱们还是玩骰子,一局定输赢,你敢不敢跟我赌?” “赌命?林堂主,咱们没必要玩的这么大吧,依我看还是算了吧,就当是我认输。”苏定秦连忙摆手道。 “认输?如果你要是认输你这条命现在就是我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激将 林过云目光森然布满杀气,话音刚落周围的蛊门弟子便一拥而上,将我们围在其中,各个面目狰狞可怖,就好似要将我们活吃了一般,如此看来这蛊门对待内外还是有所不同,昨夜陈磊斩断沈平一条手臂,没有人多言一句,紧接着便继续赌了起来,可如今赵林同样是赌输,但林过云和蛊门弟子却没有丝毫要放过我们的意思,苏定秦见蛊门弟子将我们包围,连忙看着林过云说道:“林堂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对我们下手?” “无缘无故我何必要对你下手,赵林之死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是他技不如人而已,只不过我现在想跟你赌一局,如果你不跟我赌那就说明你看不起我,到时候如果门中弟子做出任何事情你别怪我。”林过云虽说言语平静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他嘴上虽然说着赵林的死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实际上心中已经开始记恨我们,想杀了我们为赵林报仇。 苏定秦听林过云说完后朝着四周围聚的蛊门弟子看了一眼,沉思片刻后叹口气道:“好吧,既然林堂主有如此雅致那我就陪你赌一局,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要问个清楚,林堂主当真要跟我赌命?我贱命一条无所谓,死就死了,可你是蛊门堂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真要与我以命相赌?” “少废话,老子吐口吐沫是个钉,既然说与你赌命那自然要与你赌命,不过咱们事先说好,不管结果如何都必须遵守赌约,任何一方输了都必须拿命偿还!”林过云冷声道。 “口说无凭字据为证,既然林堂主想堂堂正正赌一局,那咱们就签下生死状,保证赌完之后对方的人不能为自己报仇,如果违背必遭天谴,林堂主意下如何?”苏定秦看着林过云问道。 林过云并未开口,直接抬手一挥,旁边站着的蛊门弟子登时会意,快步朝着洞穴方向跑去,数分钟后他拿着纸笔来到赌桌前,随后便在赌桌上写下了生死状的条件,最后由苏定秦和林过云各自签字画押。 “现在生死状已经签完,咱们赶紧开始吧,刚才你跟赵林比的是骰子,这一局咱们还是比骰子,不过规矩要换一换,一颗骰子实在无趣,咱们这次多加五颗,六颗骰子比大小,谁朝上的点数更小谁就赢,咱们一局定胜负,你觉得如何?”林过云看着苏定秦询问道。 “客随主便,林堂主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苏某奉陪到底!”苏定秦斩钉截铁道。 林过云闻言不在开口,让周围聚集的蛊门弟子让开后便从桌上拿起筛盅,随后将准备好的六颗骰子放入其中,只见他右手持筛盅举过头顶,旋即开始用力摇晃,筛盅在他手中不断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看样子林过云的确是个赌术高手,虽然苏定秦赌术也不错,但最终鹿死谁手尚不得知,万一要是苏定秦当真输了,如何收场还真是一件棘手之事。 沉思之间林过云已经将筛盅拍落在桌,这一下刚猛异常,筛盅竟然直接嵌入桌面,待到他将筛盅拿起之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瞬间脑袋嗡的一声炸响,心中暗道不好,原以为林过云就算是再厉害摇出的骰子也无非是六点,可没想到的是林过云竟然借助高超赌术摇出了一点! 六颗骰子如同叠罗汉般重合在一起,一共叠了六层,下方的点数全部被上方的骰子给遮挡住,因此看不到几点,而最上方的骰子点数只有一,这就说明林过云摇出的点数是一,也就是所有可能中最小的一种,如此说来苏定秦这一局必输无疑,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摇出比一还小的点数,除非他能够将六颗骰子全部震碎变成粉末,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任何点数。 “苏先生,我现在只有一点,该你了,不过在这之前我提醒你一句,这次骰子不能再有任何损伤,先前你跟赵林比试的时候利用灵力将骰子震碎,因此才赢了赵林,这一次咱们换个规矩,骰子不能碎裂,只要碎裂便自动判负!”林过云看着苏定秦阴险说道。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的陈湘林有些按奈不住,看着林过云厉声说道:“林堂主,你这不是将苏兄弟往死路上逼吗,你是庄家,跟你点数相同判负,如今你还不让震碎骰子,既然如此那苏兄弟岂不是没有丝毫赢得可能了,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骰子不碎裂的情况摇出零点啊!” “那我管不着,规矩就是规矩,谁都不能破,你们要是觉得规矩不合适的话现在就可以认输,不过认输跟赌输的结果一样,都要留下这条命,我劝你还是再好好考虑一下,说不定你有回天之力。”林过云说话之时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看样子他已经将苏定秦的性命视作掌中之物,随时都能够取走。 “回天之力个屁啊,苏大哥根本不可能赢,哪来的什么回天之力,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面对林过云的无赖宁楠溪也不禁爆起了粗口。 “我还是那句话,规矩就是规矩,遵守规矩那就继续,不遵守的话就直接认输,苏先生,你考虑的怎么样,还要继续赌下去吗?”林过云一脸得意的看着苏定秦,好似他已经取得了胜利一般。 苏定秦低头沉默不语,约莫一两分钟后他才缓缓抬起头,看着林过云说道:“好,那我就跟你赌这一场,零跟一之间还有无数可能,我就不信没有破解之法!” “好!果然是有魄力,那现在就开始你的表演吧,我们拭目以待!”林过云说道。 林过云话音刚落苏定秦便伸手拿起桌上的筛盅,随后他手腕一转,筛盅口对准桌上的骰子,手臂猛然用力向前一推,只听噌的一声原本散落在桌上的骰子全部被苏定秦装入筛盅,随后他开始拿着筛盅上下翻飞,约莫过了一分多钟后苏定秦突然手掌下落,只听砰的一声筛盅落在桌上,此时在场所有的人都目光死死盯着筛盅,就连刚才满脸得意的林过云此时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苏定秦手持筛盅长舒一口气,看着林过云说道:“不好意思林堂主,你的赌术虽说高明,不过这一局还是我赢了,我的六颗骰子没有一颗点!” 伴随着苏定秦的话他小心翼翼将筛盅抬起,刚才我还不明白他说的一点都没有是什么意思,如今看到筛盅之下的场景却是整个人都懵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举起手用力擦拭了一下双眼,可结果依旧相同,六颗骰子没有一颗点,主要是因为这六颗骰子根本不是平面落地,而是八个角之中的其中一个角支撑在桌上,其他的骰子也皆是如此,这样一来六颗骰子根本没有朝上的一面,所有的面都是倾斜的,如此算的话相当于一颗点都没有! 看到眼前一幕不光蛊门弟子目瞪口呆,连林过云也愣住了,数秒钟后他回过神来,口中喃喃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林堂主,愿赌服输,这可是你的规矩,你先前说只算正面朝上的点数,你的点数为一点,我的点数却是零,零比一小,既然咱们比的是谁更小,那么这一局就应该算是我赢了,现在你的这条命是我的了!”苏定秦看着林过云说道。 此言一出周围的蛊门弟子皆是一片哗然,众人连忙聚集在林过云面前不住劝说着。 “堂主,千万别认输,一旦认输的话咱们就全完了!” “堂主,这可是关乎你的性命,破坏一次规矩又能如何,这规矩就是让人破的,反正你绝对不能死!” 蛊门弟子话音刚落林过云抬手啪的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势大力沉,直接将刚才劝说的蛊门弟子扇翻在地,随后林过云面色阴沉道:“你们别再给我说破坏规矩几个字,若是咱们不遵守规矩那还玩个什么意思,这件事情你们不必插手,我心中自有主张!” 林过云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将其插在木桌上,随即看着苏定秦说道:“苏先生,现在这把匕首就在你面前,我的命也在你面前,这局是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手下的弟子绝对不会插手半分。” “我这人最不喜欢杀人,要不然我看你帮我一下算了,你将这把匕首直接插入你胸口,也省的我再沾上一身血。”苏定秦看着林过云面无表情道。 “堂主,你不能死啊,你不能死!” “堂主,咱们这里还有这么多事情需要你处理,你要是死了那岂不是群龙无首了,到时候我们怎么跟沈门主交代啊!”蛊门弟子看着林过云不住大声喊道。 就在林过云有些动摇之时苏定秦再次出言刺激他:“林堂主,既然你不想死那就算了,刚才的生死状我就当你是放了个屁,反正这年头说话不算话的人多的是,只不过我最讨厌一种人,那就是明明说话不算话,还非要装作一副君子一言九鼎的模样,这种人最令人恶心,来吧林堂主,把生死状拿出来撕掉,这样一来你就不用付出生命代价了。” “老子一言九鼎,既然输了那就是输了,不会给自己找任何理由,既然你不想动手,那么我就亲自动手,我死了之后你们谁都不能替我报仇,要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林过云话音刚落直接拔出桌上的短刀,朝着自己心脏位置便刺了过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善于杀戮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周围的蛊门弟子措手不及,还未来得及劝阻一柄钢刀便已经插入林过云的胸口,刹那间噗呲一声刀刃足足没入其胸口数公分,根据人体构造来说这一刀必然插入心脏,林过云再无回天之术,随着鲜血从伤口渗出,林过云的衣衫在顷刻间便已经被鲜血染红,而后他重重倒落在地,旁边的蛊门弟子皆是上前将其搀扶住,一个个悲痛欲绝不住哭喊着堂主,虽说林过云终日带着这些蛊门弟子聚赌,不过看得出来他对这些蛊门弟子很好,而且这些蛊门弟子对他也是真心实意,如今眼见自己堂主即将命丧黄泉这些蛊门弟子又岂能不痛心疾首。 “是你们害了堂主,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我杀了你们,蛊门弟子听令,将他们的尸首留下,为林堂主报仇雪恨!”人群中一名蛊门弟子眼眶通红嘶喊着,旁边的弟子闻听此言立即冲将上前,从腰间抽出短刀匕首就要与我们拼命,眼见形势剑拔弩张,我们刚想动手抵抗,这时一息尚存的林过云虚弱说道:“你们都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我现在还没死,还是你们的堂主,我说过愿赌服输,今日我学艺不精输在苏先生手中我没有丝毫怨言,再者这把钢刀是我自己插入胸口,与他们没有丝毫关系,今日如果谁要是敢对他们下手那就是跟我林过云过不去,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此言一出原本围聚上来的蛊门弟子只得停下脚步,随后先前开口的那名蛊门弟子来到林过云身前,单膝跪地看着林过云说道:“堂主,您要是死了这个家就散了,到时候我们怎么办,您不能死啊,当年在山里是您在野猪口中救了我一命,我说过要誓死跟随,你怎么能够把我们扔下就不管了!” 说话间蛊门弟子涕泪横流,浑身不住颤抖,林过云听到这话嘴角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我死了之后还有沈门主可以带着你们,到时候你们就去蛊门总舵投靠他,说不定沈门主还会再……再选出一名弟子当堂主,你们的机会来了,应该……应该高兴才是……” “我们不想当堂主,我们只希望你能带领着我们,林堂主,我求你别死,我求你了!”蛊门弟子眼含热泪痛哭流涕道。 “这辈子能够认识你们我知足了,下辈子……下辈子别再赌……”不等林过云说完他头部重重歪向一侧,看样子已经是气绝身亡,见林过云死后周围的蛊门弟子皆是用充满杀意的眼神看着我们,朝着我们步步紧逼而来,先前那名蛊门弟子见状抬手擦拭干净眼角泪水,忍着悲痛道:“林堂主临终遗言你们没听到吗,不能动他们分毫,要不然林堂主就算是走也不会安心!” 蛊门弟子说完转头看向我们几人,狞声道:“是你们害死了林堂主,这个仇我永世不忘,不过这次我放过你们,若下次再碰上你们我绝不留情,来人,送他们离开!” 说话间原本聚集在我们周围的蛊门弟子自动闪开一条出路,随后我们便跟着苏定秦朝着大门方向走去,一边走我一边回头,生怕蛊门弟子反悔,不过幸运的是直到我们离开石室他们也不曾追赶上来,这才让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 “没想到这林过云还是个说一不二的汉子,幸亏他提前警告了蛊门弟子,要不然的话咱们几人恐怕今日就要折在里面了。”陈啸虎看着我们几人说道。 “林过云虽说为人好赌但品行还算不错,这次用计杀了他着实有些可惜,不过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现在段云飞和林过云皆已身死,孙平奇也被沈忠堂斩杀,四位堂主只剩下完颜青志一人,咱们必须抓紧时间将其消灭,一旦要是几个堂主的蛊门弟子将此事告知沈忠堂,他必然会猜到是咱们所为,待到那个时候咱们要想再消灭他可就不容易了。”苏定秦看着我们几人语重心长道。 “苏大哥,段云飞好色,林过云好赌,这完颜青志好杀戮,这杀戮如何算是弱点,咱们又怎么凭借这杀戮将其消灭呢?”宁楠溪看着苏定秦不解问道。 苏定秦沉思片刻后缓缓抬头,沉声道:“既然喜欢杀戮蛊门弟子必然深受其害,依我看这几个堂主中手下弟子最不忠心的便是这完颜青志,只要咱们能够利用好这一点必然能够将其消灭,只是现在具体的计划我还没有想出,咱们先往前走着,具体的计划到时候再说。” 听苏定秦说完后我们几人点点头,沿着山路密林继续向前走去,走了没多久我就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影正朝着我们行进方向走来,定睛看去,此人正是先前被苏定秦派去传信的沈南孝,沈南孝看到我们几人后加快脚步行至我们面前,随即看着苏定秦问道:“定秦哥,林过云那边情况如何,解决他了吗?” “已经解决了,刘御天那边你联系上了吗,这件事情可非同小可,一旦要是让蛊门弟子将这几位堂主身死之事告诉沈忠堂,沈忠堂必然会发现其中猫腻,到时候再想对他下手可就不容易了!”苏定秦看着沈南孝担心问道。 “放心定秦哥,我办事你还担心什么,去了蛊门总舵之后我便跟刘御天取得了联系,并将消灭段云飞的事情告诉了他,刘御天听后十分高兴,说一定配合咱们的计划,到时候他会将镇守蛊门总舵的四名守卫全部换成自己的心腹,如此一来只要其他堂口的蛊门弟子来到蛊门总舵就会被劝离,如果实在劝不走就会直接动手斩杀,因此他让咱们不必担心此事,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沈南孝看着苏定秦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现在段云飞和林过云皆已身死,只剩下完颜青志一人,你现在随我们前往完颜青志的老巢,只要将其消灭咱们就可以直捣黄龙!”苏定秦斩钉截铁道。 一路前行,很快我们几人便来到了完颜青志的老巢位置,不过令我们诧异的是完颜青志和手下弟子居住之地并非是山中洞穴,而是在这群山里面建造了一些亭台楼阁,远远望去甚是壮观,而且规模极大,仅是院墙就足有一两里地,门前更是十分豪华,一闪巨大的朱漆大门坐落当中,门前放置着两尊高约两米的石狮子,石狮子前后方是八根盘龙柱,柱子上用金笔描绘着栩栩如生的金龙,看上去威武不凡。 “没想到这完颜青志的排场如此之大,比起蛊门总舵来看有过之而无不及,真不知道这沈忠堂为何会让完颜青志建造一个座如此豪华的庭院,这不是抢了他的风头吗?”沈南孝看着远处的蛊门分舵不解问道。 苏定秦闻言冷笑一声,说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完颜青志应该是金人后代,因此不会屈居于山洞之中,而且沈玉堂之所以住在石室中是因为货物源头就种植在后山,此处石门镇守,易守难攻,远比这庭院更加牢固,因此即便是让沈忠堂在两者之间选择他还是会选择石洞,因为他的危险系数远比完颜青志高许多。 “苏大哥,现在咱们已经到达完颜青志的老巢附近,咱们到底该如何潜入进去,难不成等到天黑之后咱们翻墙头?”黎海看着苏定秦问道。 “翻墙头没什么用,若是只身一人的话还好说,可现在咱们足有七个人,一旦要是翻墙头进入其中的话目标太大,很容易就会被发现,依我之见咱们这次还是用易容之术潜入其中,到时候咱们将这几名镇守大门的蛊门弟子引到此处,待到将他们消灭后便易容成他们的样子,只要等到换班咱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潜入其中,待到那时想要击杀完颜青志就如同探囊取物般简单。”苏定秦沉声回应道。 “那咱们如何引诱他过来,难不成让苏姑娘使用美人计?虽然她长得的确漂亮,可是年纪也太小了吧,未必能够引诱他们过来。”黎海看着苏定秦继续追问道。 苏定秦闻听此言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宁楠溪,苦笑一声道:“犯不着用美人计,此事你们不必管了,由我和南孝来引诱他们就行。” 说完苏定秦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沈南孝,沉声道:“南孝,跟他们露一手,学个野猪叫,一定要学的惟妙惟肖,千万别让这些蛊门弟子有所怀疑。” 沈南孝听苏定秦说完后点头答应下来,随后便躲藏在密林后方开始学野猪叫,先前我只以为沈南孝能够通晓动物的语言,如今看来他的本领远没有这么简单,他的口技学的是惟妙惟肖,若是闭上眼睛当真分辨不出到底是人还是野兽所发出的声音。 几名镇守门前的蛊门弟子听到林中传来异响声后皆是做出戒备之状,随后只听一名男子说道:“野猪的叫声,这可真是怪了,这附近怎么会有野猪出没,你们几个先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和小陈过去看看情况!” 为首蛊门弟子说完之后便和旁边一名身材较为魁梧的男子朝着我们走了过来,此时我们就躲藏在他们不远处的密林之中,眼见二人前来我们立即藏好,很快二人便进入密林开始寻找野猪的踪迹,二人足足寻找了数分钟后被称做小陈的男子叹口气道:“郭斌,咱们是不是听错了,这山林里面哪有什么野猪踪迹,如果真的有的话咱们早就应该发现了,再说如果是跑了的话这地上也该有野猪的脚印啊,可现在地上什么痕迹都没有,你说咱们是不是被骗了?” “这藏龙山附近根本没有村落百姓,谁会如此无聊来骗咱们玩,再仔细找找,说不定这野猪藏到了阴暗的角落之中”蛊门弟子劝说道。 第二百二十七章 肉喂锦鲤 两名蛊门弟子一边扫视四周一边继续行进。 此时我们几人正躲藏在密林中的树木后方,正好处于蛊门弟子的盲区范围。 就在两名蛊门弟子寻求无果准备转身离开之时苏定秦率先发难,手持精钢短刀直接冲上前去,对着其中一人胸口便刺了下去。 由于事发突然蛊门弟子根本毫无防备,一刀便刺穿前胸,连吭都没吭一声便倒地身亡。 另外一名蛊门弟子眼见同伴顷刻间被杀,刚想高声喊叫,这时沈南孝手持绳索从树后冲出,手腕一甩绳索直接套在蛊门弟子的脖颈位置。 不等蛊门弟子反应过来沈南孝用力一扯,只听砰的一声蛊门弟子后背着地,后脑勺也重重的磕在了石头上。 虽然这一下将蛊门弟子摔得七荤八素,不过他还是张着嘴准备喊叫。 沈南孝眼见情况危急,顾不得许多,抓起一把地上的落叶和沙土便塞进蛊门弟子的口中。 由于口中被异物填满,蛊门弟子根本发不出声响。 沈南孝见状身形向后一倒,双脚抵在蛊门弟子双肩位置,手臂用力向后一扯,只听咔的一声蛊门弟子的脖颈登时断裂。 整个人脑袋垂落下来,看样子颈椎已经被巨大的力道所扯断,仅剩皮肉相连一处。 顺利击杀两名蛊门弟子后我们将其尸体隐藏与密林落叶之下,旋即躲藏在林中静静等待着其他几名蛊门弟子的到来。 “郭飞和李耀去了这么久你这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其中一人面色阴沉的看着其他三人问道。 “应该不会出事吧,如果真是遇上野兽的话最起码能够听到喊叫声,可林中一片死寂什么声音都没有,应该没什么事,要不然咱们再等一会儿,说不定他们很快就回来了。”一名身材消瘦的蛊门弟子回应道。 “别等了,万一要是真出事那就麻烦了,咱们堂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嗜杀成性,若真是惹恼了他咱们几个人必然死无葬身之地,还是赶紧前去查看一番。”先前开口的蛊门弟子看着消瘦男子说道。 众人沉思片刻后点头答应下来,随即几人从腰间抽出长刀便朝着密林方向走了过来,四人很快进入密林,一边行进一边开始喊叫那两名身死弟子的名字,不过那两人早已身死,又岂能传出回应之声,四人眼见林中一片死寂,那两名蛊门弟子不知所踪,一时间面露阴沉之色,其中一人看着另外三人道:“不对劲,郭飞和李耀进入林中应该没走多远,怎么可能不见了踪影,难不成这林中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赵哥你可别吓我,咱们这林子里面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依我看咱们要不然还是先回去通知堂主,到时候多叫几个人来一起寻找,就咱们几个人我心中实在是没底,万一要是真遇到什么脏东西那咱们的命还不折在这了?”那名消瘦弟子惊恐回应道。 “通知堂主?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他要是知道咱们擅离职守肯定不会饶了咱们,到时候不光人没找到估计咱们几个也完了,先继续找找再说,实在找不到的话再回去通报堂主。”蛊门弟子开口道。 无奈之下几人只得继续前行,就在他们行进之时苏定秦和沈南孝突然从林中钻出,毫无防备间便将其中两人斩杀,另外两人见势不好刚想逃脱,这时宁楠溪和陈啸虎将他们去路拦住,不等这两人做出反击宁楠溪和陈啸虎便冲上前去将二人直接砍翻在地,待四人全部被消灭后我们便将其身上衣衫脱下,这时黎海看向苏定秦,问道:“苏大哥,这里一共是六名蛊门弟子,可咱们有七人,剩下一人又该如何是好?” 苏定秦闻言看了一眼地上扒下来的衣衫后沉默片刻,继而将目光看向沈南孝,沉声道:“南孝,你留在此处接应,我们几人进入其中,如此一来要是当真遇上什么危险你也能够在外面接应我们。” “又是我?哥,咱们几人之中我本领可不算是最弱的,你为何将我留下?”沈南孝看着苏定秦满脸不解问道。 “正是因为你本领比其他人高所以我才要将你留下,咱们之中目前来说只有黎兄弟不会道法本领,你觉得我能够将他留在此处吗,莫说此处有蛊门弟子巡视,即便是山间野兽他也对付不了,之所以将你留下就是因为你本领比其他人高,你自己能够应付突发危险,所以我才会做出这个决定。”苏定秦看着沈南孝说道。 “那宁姑娘本领也不弱,你为何不将她留下?”沈南孝似乎还是有些心存不满。 “你跟宁姑娘比什么,她本身就是个女儿家,将她留在这密林中我们怎么能够放心,再说她是宁门主的独女,真要是出了事咱们怎么跟玄清门交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你也别再跟我废话了!”苏定秦看着沈南孝斩钉截铁道。 沈南孝见苏定秦心意已决只得点头答应下来,随后我们几人便开始按照蛊门弟子的模样开始易容,直至一个小时后我们终于易容完毕,换上他们的衣衫更是没有丝毫破绽,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南孝,我们先去门前镇守,待到换班之后我们就潜入其中,你自己在这密林之中一定要当心,尤其是到了晚上要格外小心,这里距离蛊门分舵太近,如果你要是在密林中燃起篝火的话很容易会被蛊门弟子发现,因此到了晚上你还是爬到树上休息,如此一来林间野兽也不会发现你的踪迹。”苏定秦看着沈南孝叮嘱道。 “放心吧定秦哥,我自己能够照顾好自己,你们几人也要当心,如果真要是被发现行踪赶紧逃出来,到时候我会在外面接应你们。”沈南孝看着苏定秦说道。 告别后我们几人便踱步朝着蛊门分舵方向走去,行至门前我们几人分立两侧,然后便开始守门,在这期间并未有任何事情发生,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院门之中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声音判断来人最起码有五六人,看样子应该是前来换班的蛊门弟子。 “一会儿尽量不要开口,能避免说话就避免,咱们现在虽说已经易容成蛊门弟子的模样,不过咱们却与这些蛊门弟子并不相识,一旦要是说错了话很有可能就会被对方识破,所以还是谨言慎行。”趁着对方还未出来苏定秦看着我们几人低声叮嘱道。 苏定秦话音刚落院门吱嘎一声开启,只见几名蛊门弟子从中走出,为首一人走出后行至我面前,沉声道:“你们守门之时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一切正常,只不过前不久一只野猪从密林中钻出,被我们用石子给吓唬走了。”我看着为首蛊门弟子回应道。 “好,那你先行回去休息,我们来替班。”为首之人看着我说道。 我们几人微微点头后便朝着院门之中走去,刚进入院门眼前的一幕就彻底镇住了我们,没想到这山间之中竟然还有如此幽静古朴的宅院,迎面便是一座高约三米的假山,假山下面是一个环形鱼池,水流从假山倾泻而下,全部流入鱼池中,而鱼池里面饲养的大多是锦鲤,不过这些锦鲤看上去有些怪异,一般的锦鲤颜色都是金色或者是红色,可鱼池内部的锦鲤颜色却是青灰色,而且普通的锦鲤十分温顺,但这些锦鲤却是性格残暴,而且还会互相攻击。 “这锦鲤怎么长得这般模样,我们玄清门中也有锦鲤,可远比这些锦鲤温顺,颜色也比这些锦鲤好看。”宁楠溪看着鱼池中的锦鲤喃喃自语道。 此时周围的人皆是一脸诧异模样,唯有苏定秦面色阴沉,眼神之中显露出一副惊诧神色,看到他这幅神情似乎是已经踩到了什么,于是我上前一步问道:“苏大哥,你是不是知道这些锦鲤是怎么回事?” 苏定秦闻言转头看了我一眼,低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锦鲤喂食的饲料并非是鱼食,而是人肉!”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是惊骇无比,这锦鲤怎么可能会吃人肉,而且人又不是畜生,又怎么可能用来喂鱼? “苏大哥,你别在这里骇人听闻了,这不过就是普通的锦鲤罢了,谁会用人肉来喂鱼,再说这些人肉从哪里来,万一要是鱼饿了难不成还要杀个人?”黎海看着苏定秦苦笑说道。 苏定秦见黎海不相信他说的话,直接抬手一指道:“不信的话你们就仔细看看,这鱼池下方有数块白骨,这一块应该是人的指骨!” 听到这话我们几人立即将目光朝着苏定秦手指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众多锦鲤的身形下方的确有数块骨头,其中一块骨头修长纤细,的确与人的指骨一模一样,只不过我们先前目光皆被锦鲤吸引,所以才没有看到这下方的白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些锦鲤当真是人肉喂食长大的?”宁楠溪满脸错愕道。 “先前据刘御天所言完颜青志喜好杀戮,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人肉的主人应该就是蛊门弟子,而这些蛊门弟子正是被完颜青志所杀。” 苏定秦话音刚落之际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假山后方不远处走过来两名蛊门弟子,他们手中各提着一个篮子,随着步伐迈进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从篮子中传来,而且血腥味中还夹杂着一股酸臭味道,难不成这篮子里面装的就是人肉! 第二百二十八章 嗜杀症 片刻后两名蛊门弟子提着竹篮行至水池前,将竹篮上方盖着的布料掀起后一阵浓烈的血腥味道从中传来。 低头看去,我顿时一阵胃中翻涌,竹篮之中装着的满是人的残肢断臂,手脚皆有,躯体更是被斩成巴掌般大小的碎块。 从血液颜色来看受害者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半个小时。 看到这惊悚的一幕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先前听刘御天说完颜青志喜好杀戮我还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以为他只不过是有些残忍而已,如今看来他已经远超残忍程度,所行之事简直就是令人发指。 好端端的一个活人竟然残忍杀害喂食锦鲤,怪不得这水池中的锦鲤会变成如此模样。 儿时我曾听我爹讲起过一件事,这件事情发生在八十年代,在距离我们陈家村大概二十多公里外的绿豆屯曾发生过一件骇人听闻的畜生吃人事件。 这家户主名叫孙崇文,自幼因为发过一场高烧所以变成了傻子,都三十多岁了还没找上个婆娘,家里人都因为此事为他操碎了心。 可孙崇文却终日不想此事,每天都跟着村里的小孩一起玩。 孙崇文是家中独子,如果要是单身一辈子那么孙家的香火就彻底断了,因此孙崇文父亲就跟他几个兄弟商量,想从偏远的四川地区买个媳妇回来。 那时候物价比较低,管的也比较松,几日之后果然托人带回来一个四川女人。 这女人比孙崇文年纪小几岁,老家那边遭了瘟疫,家里的人都染病而死,只剩下她自己,所以她才愿意嫁到这么远的地方。 孙崇文父母见到这女人后心中大喜,寻思这下孙家总算是能够有后了,而且最主要的问题是这女人的家里人已经身死,也不用担心她再跑回去。 女人见到孙崇文后发现是个傻子,虽说心中有些不愿意,但老家已经没有亲属,自己也没有生计,无奈之下只能跟孙崇文搭伙过起了日子。 没过半个月这女人就怀了孕,孙家自此更对这女人宠爱有加,什么农活都不让她干,就让她在家里歇息。 时间一久这女人在家也待不住了,于是就出去闲逛,她发现这个村子不少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打麻将。 一来二去她也加入其中,没过多久就有了瘾,没事的时候就去附近村民家里打麻将。 八九个月之后孩子顺利出生,生的是个带把的小子,而且检查一番后很是健康,这可把孙家高兴坏了。 自此孙崇文母亲便在家里帮着自己的儿媳妇带孙子。 有一天孙崇文母亲肚子疼,让那女人看着孩子她去上厕所,结果就趁着这个功夫那女人竟然把孩子扔在家里自己去了附近邻居家打麻将。 孙崇文母亲当时觉得有自己儿媳妇在家看孩子应该没什么事,于是方便完后便去后山看了看庄稼,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七点左右。 回到家后她喊了几声儿媳妇的名字,可家里人没人回应,于是她就到屋里去看,结果发现母子二人都不在屋里。 随后孙崇文母亲就到附近邻居家找人,结果在隔壁邻居家发现自己的儿媳妇正在打麻将,可那孩子却不再跟前。 孙崇文母亲见到这一幕心道不好,连忙回家寻找自己的孙子,可找了一大圈都没找到孩子的踪迹。 就在众人心生疑惑之时猪圈里面突然传出一阵诡异的声响,听到声响孙崇文母亲往猪圈里面一看,顿时吓得瘫坐在地,随后便哭天抢地的哀嚎起来。 原来那孩子自己从屋里爬了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爬到了猪圈门口,结果从栅栏缝隙钻了进去。 钻进去之后被猪圈里面饲养的猪当成食物给啃了,发现的时候孩子的上半身已经没了,肠子脏器散落一地,只剩下两条腿散落在血泊之中。 孙家一怒之下把这女人给赶出了家门,打算来年再给孙崇文找个本地媳妇。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件事情过去的第三天夜里,猪圈里面的猪竟然钻了出来,把孙崇文一家人全都给啃了。 由于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夜里所以附近的村民也不知道,过了大概三五天后邻居发现孙家大门一直锁着,也没人出入,于是就前去敲门,结果门一推就开了,紧接着一阵冲天恶臭涌入鼻腔。 邻居壮着胆子进入院落,结果被眼前的一幕给彻底惊住了。 此时孙家仅剩的三口人全都死在了院子里,身上的皮肉已经被猪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的了三幅骨头架子。 而那几只吃了人肉的猪不再像往常那般温顺,变得极其暴躁,看到邻居之后还想扑上来,更诡异的是这几只猪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夜里还能够发出光。 邻居见到这诡异的一幕连忙从孙家逃了出来,关上大门后便前去通知了村长,村长年纪比较大,听说过不少奇闻异事,他说这猪是杂食动物,不光吃饲料也吃肉,估计是尝到了人肉的滋味所以才会再次行凶吃了孙崇文三口人。 这猪现在已经变得脾气暴躁,绝对不能再留了,要是留在村里肯定是个祸害。 随后村长便召集村中壮汉前往孙家,用绳索套住猪的四肢后便将其乱棍打死,后来这猪没有被吃,而是一把火烧成了灰烬,据村长所言吃了人肉的畜生体内已经有了毒素,人就不能再吃了,如果要是吃了的话肯定会发生病变。 如今想来这喂食人肉的锦鲤跟故事中吃人肉的猪相差无几,既然这猪吃了人肉之后会变得暴躁凶狠,想必这锦鲤也是如此。 果不其然,就在两名蛊门弟子将人肉扔到水池的瞬间原本在四处游动的锦鲤唰的一下就全都扑了上来,逮住人肉就开始不断撕咬,没过片刻时间人肉就只剩下了骨头,而原本清澈的池水在顷刻间也变得鲜红如血,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两名弟子将竹篮中的人肉全部倒入水池之后便准备离开,这时苏定秦上前一步,叫住其中一人道:“师兄,这是谁的肉,为何被剁碎了喂鱼?” “是蒋天明的肉,这小子也是点背,一直跟着咱们堂主好好的,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倒茶的时候不小心让茶水溢了出来,然后堂主转身就是一刀,直接把他脑袋给剁下来了,随后他又让门中弟子把他的尸体剁碎喂锦鲤。”其中一人看着苏定秦心有余悸道。 此言一出我们几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完颜青志竟然如此凶残,这死者不过只是将茶水倒出茶杯就惹来杀身之祸,这也太骇人听闻了。 “只是不小心让茶水溢出来就惹来杀身之祸,这是不是有点过了?”苏定秦看着蛊门弟子说道。 “嗨,这算什么,有一次一位师弟不过只是在饭碗中剩下了一粒米结果就被堂主给杀了,从那之后我们这些弟子吃完饭后都会用舌头舔一遍碗,生怕再因为遗留下饭粒惹来杀身之祸,行了,先不跟你说了,要是回去晚了恐怕堂主还会找我们麻烦。”蛊门弟子说完后便提着竹篮快步朝着远处走去。 见二人身形从视线中消失后苏定秦沉声道:“看样子完颜青志应该并非是喜好杀戮才杀人,他这应该是得了一种名叫嗜杀症的病。” “嗜杀症?这是什么病?”我不解的看着苏定秦问道。 “所谓嗜杀症其实是一种心理疾病,此人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杀人的愿望,他杀人从不讲任何理由,想杀便杀,如果要是不杀的话身体就会感觉到不舒服,这就跟犯了毒瘾的人差不多,不吸的话浑身就如同千万只蚂蚁不停撕咬似的,嗜杀症也是如此,依我看来这些门中弟子应该是久受其害,咱们要想顺利消灭完颜青志就必须依靠这些蛊门弟子。”苏定秦看着我们几人说道。 “蛊门弟子?你的意思是说让这些蛊门弟子帮咱们消灭完颜青志?他们可都是蛊门中人,这完颜青志又是蛊门堂主,你觉得他们会帮咱们吗?”宁楠溪看着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闻言冷笑一声,说道:“完颜青志嗜杀成性,这些蛊门弟子早就心生惧意,之所以没有人敢反叛是因为他们敌不过完颜青志,不过现在不同了,只要咱们能够带头,我想大部分蛊门弟子都会随之附和,到那个时候再想消灭完颜青志就是易如反掌之事,只不过现在有个问题就是打入蛊门弟子内部,必须要找到他们之中威望比较高的几个人才行,只有将此事跟他们商量一致咱们才可以控制更多的蛊门弟子。” “苏兄弟说的有道理,如果这些蛊门弟子真能反水的话那消灭完颜青志绝对不是什么困难之事。”陈啸虎看着我们几人说道。 “行了,咱们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了,先进入其中熟悉一下周围环境,尽量去人少的地方,以免遇到蛊门弟子寒暄交谈,咱们跟他们又不熟悉,真要是说漏了嘴那咱们的处境可就危险了。”苏定秦看着我们几人叮嘱道。 闻听此言我们几人点点头,随后便跟着苏定秦朝着水池后方走去,水池后面是一片空地,有些像是广场,空地后方是一些仿古建筑,看上去古色古香,建筑旁边更是种满了竹子,远远望去一片青翠,整个人的心情也豁然开朗许多。 “这完颜青志虽说嗜杀成性,不过这审美倒还真是不错,竟然将这蛊门分舵建造的如此漂亮。”宁楠溪看到眼前的场景后啧啧赞叹道。 就在宁楠溪话音刚落之际突然一阵喊叫声从不远处的竹林中传来,听到声音我们立即朝着竹林方向看去,只见一名蛊门弟子破衣烂衫的从竹林中跑出,此刻他脚步踉跄浑身沾满泥土,看上去十分狼狈,似乎正有人在他身后追赶他。 第二百二十九章 从中瓦解 蛊门弟子踉跄逃跑间口中一直大喊求饶,不过身后之人似乎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约莫两三秒钟之后竹林之间突然射出一道黑影,只听嗖的一声径直朝着蛊门弟子而去。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根长约两米左右的竹子,这根柱子前端锋利,犹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蛊门弟子而来。 蛊门弟子此时只顾仓皇逃窜,哪里有闲心顾及身后之事,顷刻间噌的一声锋利的竹子直接从蛊门弟子的右腿位置穿过。 蛊门弟子痛苦嘶喊一声便倒落在地,鲜血顺着他伤口位置不断流淌出来,而他似乎并未放弃逃脱,双手吃力的向前爬行,身后还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跑?你觉得被我盯上的人还能够跑的掉吗!”正在观望之时竹林中传出一阵阴冷之声,循声看去,一名身穿黑色长衫的男子从竹林中走出,此人正是完颜青志,先前我们曾在蛊门总舵见过面,此时的完颜青志脸上显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他踱步行至正在爬行的蛊门弟子身后,抬起脚直接踩在了蛊门弟子受伤的腿上,一瞬间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蛊门弟子浑身颤抖,额头更是渗出豆大般的汗水。 “堂主,我求你饶我一命,就让我离开蛊门吧,我不想在这里呆了,我求你放我走吧!”蛊门弟子忍着剧痛看着身后满脸戏谑之意的完颜青志说道。 完颜青志闻言嘴角一撇,冷声道:“郭振飞,这蛊门可不是菜市场,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既然加入蛊门自然就是其中的一份子,现在你只在这里呆了短短半年就想离开这里,你是不是有些太不守规矩了?” “堂主,我求你放了我吧,我在这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这半年时间我在这蛊门一共就结识了两位好兄弟,结果你把他们全都杀了,你让我在这里还怎么待下去,说不定再待下去下一个死的就是我,我求你让我走吧,我出去之后肯定不会把蛊门的事情告诉别人,我求你了!”郭振飞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眼神之中更是显露出惊恐之意,看得出来他对于完颜青志十分惧怕,至于旁边观望的蛊门弟子脸上也是显露出恐惧神情,一个个距离郭振飞足有七八米远,皆是不敢上前多言半句。 “你没犯错我为何要杀你,我杀的不过都是一些犯了错的人,所以你只要好好呆在这里我不会对你下手。”完颜青志看着眼前的郭振飞说道。 “人活一辈子哪能不犯错,可你根本不给他们改过的机会,别说犯了大错,就连稍微犯点小错你都会赶尽杀绝,所以你别再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了,这里的蛊门弟子之所以没有逃跑就是因为害怕你,如果要不是担心你背后下手恐怕他们早就已经……” 不等郭振飞说完,完颜青志突然将身前的竹子折断,紧接着手臂一挥,只听噌的一声竹子竟然从郭振飞的口中穿了过去,直接贯穿了他的脑袋,刹那间鲜红的血液伴随着黄白色的脑浆顺着竹子流淌下来,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给你脸不要脸,竟然还敢在这里给我扰乱军心,像你这种人死不足惜,来人,把他的尸体给我剁碎了喂狗,我要让他来连骨头都剩不下!”完颜青志看着旁边的蛊门弟子说道,此时蛊门弟子早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直至数秒钟后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将郭振飞的尸体拖到远处,不多时便传来一阵哐当哐当的劈砍声,看样子他们正在分解郭振飞的尸体。 “今天我的话就放在这里,如果你们谁要是再敢蛊惑军心,那么下场比他还要更加凄惨,听到没有!”完颜青志看着旁边的数十名蛊门弟子厉声问道。 听到这话所有的蛊门弟子皆是点头答应下来,随后便各自散去,只剩地上一滩鲜红的血迹,望着眼前的场景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完颜青志竟然如此残暴,看样子蛊门弟子已经被他的所作所为吓怕了,以至于根本不敢反抗,如果我们要是能够率先反叛完颜青志,我想肯定会有不少的蛊门弟子随之参加,届时我们就能够一举推翻完颜青志的统帅,这些蛊门弟子也不必终日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见完颜青志离开之后苏定秦看向我们几人,沉声道:“现在这些蛊门弟子就是完颜青志所圈养在羊圈中的羊,想什么时候宰杀就什么时候宰杀,而这些羊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所以终日生活在恐惧之中,依我看这倒是咱们绝佳的机会,现在这些蛊门弟子并非是丧失了斗志,而是他们根本敌不过完颜青志,只要咱们能够让他们重拾信心,我想他们绝对会祝咱们一臂之力!” “那咱们直接将完颜青志杀了不就行了,何必如此麻烦,依我看凭借咱们几人的实力足以将完颜青志斩杀,何必非要让这些蛊门弟子帮忙呢?”黎海看着苏定秦不解问道。 苏定秦闻言刚要开口,这时陈湘林抢先解释道:“黎兄弟,苏兄弟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用这件事来束缚住这些蛊门弟子,你仔细想想,如果咱们要是合力将完颜青志击杀,蛊门弟子虽说很高兴,但他们很有可能将这件事情汇报给沈忠堂,可如果要是他们与咱们一同斩杀完颜青志,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大不相同了,由于这件事情跟他们每个人都有关,所以这件事情他们就不敢跟沈忠堂说,因为他们也是斩杀完颜青志的一份子,因此到时候完颜青志一死他们就会帮咱们把这件事情给隐瞒下来,不告诉沈忠堂完颜青志身死的消息,这样一来咱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再次潜入蛊门总舵,好有机会对付沈忠堂。” 听陈湘林解释完后黎海顿时恍然大悟,冲着苏定秦做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称赞道:“苏大哥果然是想得周全,如此一来咱们也就不必再担心这些蛊门弟子告密了,这一步棋走的实在是高。” “行了黎兄弟,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现在咱们首要任务就是打入蛊门弟子内部,先找出几个有威望的弟子,到时候将他们召集一处给他们开个会,如果要是时机成熟咱们就直接对完颜青志下手,毕竟咱们已经来苗疆有三五天时间,实在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苏定秦看着我们几人说道。 商量完之后我们几人便走进竹林,一路前行,很快我们眼前便出现一排一排的平房,此时正有不少蛊门弟子从中进出,看样子这里应该就是他们居住之地。 由于镇守大门的弟子基本上都是住在同一个屋中,我们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住处,然后便在屋中开始商量下一步计划。 “苏大哥,咱们与这些蛊门弟子都不相熟,如何才能够跟他们打成一片,如果咱们要是直接跟他们聊天的话恐怕很容易就会暴露出咱们的身份,到时候咱们的处境可就危险了,对于此事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宁楠溪看着苏定秦担心问道。 苏定秦闻言嘴角微启,行至屋门前,打开木门后抬手一指门框下方,说道:“你们仔细看看,这上面可有每个人的照片和姓名,只要将这蛊门弟子的模样和姓名记住,到时候跟他们的聊天的时候就会安全许多,我刚才已经查看过,所有蛊门弟子门前都有这么一张纸,今天晚上趁着蛊门弟子睡着之后我就将这些人的模样和姓名记下来,如此一来等咱们再见到他们的时候就会露出破绽。” 闻听此言我们几人立即朝着屋门门框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门框下方的确贴着一张纸,上面除了每个人的照片纸外下面还写着每个人的姓名,只不过让我有些担心的是苏定秦到底能不能在一晚上的时间内记下这么多的名字,要知道蛊门分舵弟子可足有数百人,虽然说完颜青志已经杀了不少蛊门弟子,但据我估计最起码还有二三百人之多,这么多人不禁要记下他们的模样还要记下他们的名字,对于常人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苏大哥,一间房子住六个人,这里一共是四排房子,每排又分为十间,如此一来便是四十间,这样一算的话蛊门弟子最少有二百多个人,一晚上你能记下这么多的人名和模样吗,要不然咱们几个分开记,咱们一共是六个人,每个人记大概六七间房子也就差不多了。”宁楠溪看着苏定秦提议道。 苏定秦听到这话嘴角显露出一抹笑容,说道:“宁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天生记忆力非凡,什么东西在我眼前过一遍就能记得清清楚楚,因此记下这些人的模样和姓名根本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我们杂务科加上工作人员差不多有一千人左右,我在进杂务科的第一天就看过他们所有人的资料,这些资料全部记在了我的脑海里,只一遍我就能够叫上他们的名字,更能够说出他们的生日和籍贯,还有从小到大发生的一些事迹。” “苏大哥,你不是在吹牛吧,一千多个人你一天就能把他们的名字全都记住,而且还能说出他们的年龄和籍贯?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黎海看着苏定秦追问道。 “不信的话你可以考考我,只要是关于记忆力方面的随便考,我保证什么都能够回答出来。”苏定秦看着黎海胸有成竹道。 第二百三十章 笼络 黎海见苏定秦言辞坚定不像扯谎,于是便从背包中翻找出一本类似故事会的杂志,见黎海将杂志拿出,我打趣道:“老黎,你闲着没事怎么还带了一本杂志?”黎海闻言冲我嘿嘿一笑,说道:“我这不是怕旅途寂寞吗,所以就往背包里面装了几本杂志。”说完黎海随便翻开其中一页,将其递给苏定秦,说道:“苏大哥,你看一下这一页,等会儿我会问你这一页的第几个字是什么,如果你要是能说上来我就算你厉害!” 闻听此言苏定秦会心一笑,接过杂志便低头看了起来,这时宁楠溪白了一眼黎海,看着他说道:“黎海,你这不是故意让苏大哥出丑吗,这一页少说也有数百个字,能够记住内容已然是不容易,更何况是说出第几个字是什么,你这也太强人所难了。”黎海见宁楠溪为苏定秦打抱不平刚想开口,这时苏定秦竟然已经将杂志递还给黎海,说他已经看完了,随时都可以让黎海考核。 此言一出我们几人皆是错愕的看着苏定秦,从他接书到还书前后不过十几秒钟时间,正常人或许连一页内容都看不完,可他却已经记下所有的字,这的确是让人有些难以置信,黎海诧异的接过杂志,将先前那页翻开,随即问道:“苏大哥,你不再多看一会了?我可没有给你时间限制,你多看两三分钟也无妨。” “不必,这一页的内容我已经烂熟于心,随便你问,如果要是错了的话我甘愿受惩罚。”苏定秦斩钉截铁,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黎海见苏定秦一副成竹在胸模样,于是低头扫视一眼,继而问道:“第二十三个字和三百七十一个字是什么?” “第二十三个字是分,第三百七十一个字是国。”苏定秦不假思索的看着黎海回应道。 虽然不知道杂志上到底是什么字,但从黎海瞠目结舌的表情来看苏定秦回答的没有丝毫错误,看到这里黎海将杂志合上,惊诧道:“苏大哥,你可真是神了,这两个字没有半点错误,你这过目不忘的本领也太强了,有没有什么窍门,能不能教我一下?” 苏定秦闻言苦笑一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道:“黎兄弟,这记忆力是天生的,有些人即便是看一眼就能把内容记住,可有些人即便是看再多遍也记不住,这都是天生的,没办法教你。” “苏大哥这是说你笨,看在多遍也记不住。”宁楠溪在一旁看着黎海笑道。 黎海刚要反驳,这时苏定秦直接说道:“行了,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几个先行休息,我去外面逛一圈,等将所有蛊门弟子的姓名和模样记下来之后就回来。” 说完苏定秦便转身走出屋子,我们几人则是躺下休息,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苏定秦便回到了屋中,据他所言目前蛊门弟子只剩二百三十四人,其他的蛊门弟子皆已身死,现在他已经将所有蛊门弟子的姓名和模样都记住,明日一早前往食堂吃饭的时候就可以笼络蛊门弟子。 商量完计划之后我们便沉沉睡去,一夜睡得安稳,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我们收拾完便前往食堂吃饭,食堂位于我们居住之所大概数百米开外的地方,是一座二层仿古建筑,刚一进门里面便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抬头看去,数十上百名蛊门弟子正围坐在桌前吃饭,我们几人打完饭后便在饭桌周围转悠,听着他们谈话的内容,很快我们便在一张方桌前停下脚步,只见一名蛊门弟子看着其他的弟子低声说道:“昨日一天之内又死了两个兄弟,再这么下去咱们可就全完了,当初我进入蛊门的时候弟子还有四百多人,可现在只剩下两百多了,完颜堂主几乎是一天杀一个,再这么下去早晚要轮到咱们。” “谁说不是啊,现在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就被这杀人狂给杀了,再这么下去肯定不是办法,要不然咱们想办法逃吧。”一名蛊门弟子低声说道。 “逃?你往哪逃?别忘了咱们可都是吃了生死蛊,一旦咱们要是逃出此地完颜青志肯定会催动蛊虫,到时候咱们必死无疑,所以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吧。”坐在对面的蛊门弟子说道。 “那咱们就在这等死?依我看咱们不如拼一拼,反正留下也是死,逃出去也是死,不如咱们跟完颜青志干一场,要是输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如果要是侥幸赢了咱们可就能够恢复自由了!”一名年纪最轻的蛊门弟子看着众人说道。 此言一出周围几名蛊门弟子皆是面露惊诧之色,这时一个稍微年长的蛊门弟子抬起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随即低声道:“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怎么什么话都敢说,这完颜青志可是蛊门堂主,在这四位堂主中他的蛊术最为精湛,虽说咱们人数众多,可依旧不是他的对手,如果真要是将其惹恼了说不定他会把咱们全都杀了,我可不想死这么早。” 这名蛊门弟子说完之后其他人皆是低头陷入一阵沉默之中,苏定秦见众人不再言语,于是坐在几人身旁,看着那名年纪稍大的蛊门弟子说道:“蒋师兄,你们刚才讨论什么呢?” 姓蒋的蛊门弟子听到声音转头看了苏定秦一眼,连忙摇头道:“没什么,李耀,你刚才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该听的我一句话都没少听,不该听的我一句话也没听到。”苏定秦看着蒋师兄说道。 “没听到就好,李师弟坐下一块吃点。”蒋师兄看着苏定秦热情邀请道。 苏定秦点点头,看着蒋师兄低声道:“完颜青志暴戾无度,随意斩杀蛊门弟子,现在民生栽道,若是再这么下去恐怕这蛊门分舵最终只会剩下完颜青志一人,咱们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揭竿而起,只有这样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苏定秦的话让周围的蛊门弟子皆是停下手中动作,错愕的看着苏定秦,更有甚者身形不住颤抖,眼神中显现出恐惧的神情。 “李师弟,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要是让完颜堂主听到那可就麻烦了!”蒋师兄看着苏定秦叮嘱道。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咱们就是羊圈里面饲养的羊,终有一日会被宰杀,与其如此何不放手一搏,完颜青志再厉害也不过只有一人,咱们却有百名蛊门弟子,若是咱们联手他未必是咱们的对手,而且咱们不一定非要与他正面交锋,若能够用计将其铲除或许更为容易一些。”苏定秦看着蒋师兄等人低声说道。 闻听此言蒋师兄眼中放出精光,连忙压低身形,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什么办法了,如果你真有万全之策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听听,要是这办法可行我们就跟你干一场,反正结果都是一死,还不如赌一赌!” “没错,我们早就过够了这提心吊胆的日子,哪怕到时候离开蛊门也不想再继续待下去,李师兄,你有什么办法就告诉我们吧。”一名年纪较轻的蛊门弟子看着苏定秦说道。 苏定秦闻言沉默片刻,朝着四下扫视一眼,继而低声道:“现在门中弟子都想摆脱完颜青志的束缚吗?” “那还用说,完颜青志暴戾无度,好多同门师兄弟都已经被其斩杀,再这么下去早晚会轮到我们,我们自然想逃离此处。”蒋师兄无奈说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商量个计划,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样吧,今天晚上入夜之后你们找几个信得过的并且有威望的蛊门弟子来我房中商讨此事,到时候我会将计划告诉你们,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旦要是走漏风声说不定咱们就完了,所以一定要找信得过的蛊门弟子!”苏定秦看着眼前的蒋师兄说道。 “放心吧,我找的都是可靠的兄弟,今天晚上入夜之后我们就去找你,不过你当真有把握能够消灭完颜青志?”蒋师兄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苏定秦问道。 “十足把握没有,但八九成还是有的,能不能顺利将其消灭主要还是看咱们的配合,只有咱们通力合作才有可能将其消灭,反正你们也说留在这里早晚都是一死,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抛开生死搏一把,只能是生是死就看咱们的造化了。”苏定秦言辞坚定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们去找你。”蒋师兄点头答应道。 吃过早饭后我们几人便回到屋中,刚一进门陈啸虎便看着苏定秦问道:“苏兄弟,你觉得那个姓蒋的可靠不可靠?” “问题应该不大,他对于完颜青志应该是记恨于心,否则的话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提及此事。”苏定秦回应道。 “就算是他没问题,你能保证他带来的蛊门弟子没问题吗,万一这里面要是有一个忠于完颜青志之人,那咱们岂不是麻烦了。”陈啸虎看着苏定秦问道。 “完颜青志暴戾无度所有的蛊门弟子都看在眼里,在如此情况之下我想不会有人忠于他,之所以听他的命令无非是出于恐惧罢了,因此此事不必担心。”苏定秦沉声道。 听苏定秦说完后我们几人暂且放下心来,随后便在屋中等待着,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便已经入夜,大概晚上九点左右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听到脚步声响起苏定秦立即行至门前,很快门外便有人影闪动,旋即便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苏定秦听到敲门声立即将屋门打开,朝着门外看去,为首之人正是蒋师兄,在他身后还跟着七八名蛊门弟子,苏定秦随后将众人请进屋中。 “李师弟,这几位你也都认识,他们在咱们蛊门兄弟中算是威望比较高的,每个人手底下都有数十个不错的弟兄,既然你已经想出对付完颜青志的办法,那你就赶紧告诉我们吧,也好让我们早做准备。”蒋师兄看着苏定秦低声说道。 第二百三十一章 出头鸟 蒋师兄带来的几名蛊门弟子年纪都在三十多岁左右,看上去沉稳老练,进屋后一言不发,似乎都在等着苏定秦开口,苏定秦扫视众人一眼,随即将几把木椅放置在众人身后,抬手一摆道:“几位师兄请坐,咱们坐下之后再详谈。” 见蒋师兄几人坐下之后苏定秦正襟危坐,看着几人说道:“完颜青志虽是蛊门堂主,但依仗他的权利对咱们进行惨无人道的杀戮,若是继续隐忍不发或许下一个死的就是咱们,咱们来蛊门是为了讨个生计,可不是为了让完颜青志肆意杀戮,我知道如今蛊门弟子怨声载道,可没有一人敢出头,究其原因就是怕死,可你们好好想想,如果要是没人出头咱们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死,与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常言道枪打出头鸟,你们既然都不愿意出头那就让我来出头,我带领你们消灭完颜青志,好让蛊门弟子重获新生。” 苏定秦说完后其中一名蛊门弟子冷哼一声,苏定秦见其面露不屑之色,沉声道:“陈师兄,你是不是有不同意见,如果有的话尽管说出来,这次并非我一家之言,而是要各抒己见,你要是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尽管提出来,咱们也好做统一商讨。” “我没什么意见,我只是觉得你这是在异想天开,完颜青志给咱们下了生死蛊,只要心念一动蛊虫就会触发,到时候咱们全都会死,仅凭这一点咱们就无法与他为敌,更何况他蛊术高超,手上本领也不错,就凭咱们这些蛊门弟子的本领与他相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与其现在就死,还不如苟且存世,这样也算是咱们赚了。”陈师兄看着苏定秦说道。 陈师兄说完之后旁边的几名弟子皆是点头应承,看样子他们对于完颜青志的恐惧已经是深入骨髓,一时半会儿恐怕无法让他们转变思想。 “陈师兄,在解决完颜青志之前咱们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生死蛊的问题,世上蛊虫皆有解药,生死蛊也是如此,只要咱们能够解除身上的生死蛊,那么就可以跟完颜青志撕破脸皮,我想凭借他一人之力在没有生死蛊的操控下他绝非是咱们的对手,你们觉得如何?”苏定秦看着蒋师兄等人说道。 “哼,有句话你听说过没有,理想很饱满,现实很骨感,你想的倒是很好,可你又如何能够做得到,这生死蛊的解药就藏在完颜青志的身上,你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将这生死蛊的解药偷回来,依我看你还是别白日做梦了,或许这就是咱们的命,要我说现在咱们还是各自回去,至于是生是死全凭咱们的造化。”陈师兄说完之后便要起身离开,苏定秦见状上前一步直接双手扣住他的琵琶骨,双臂骤然用力,陈师兄的背部向后一倾,紧接着苏定秦一个提膝跟上,只听咔的一声陈师兄的身体瞬间瘫软下去,从声音来判断苏定秦应该是已经顶断了陈师兄的脊椎。 见苏定秦顷刻间便将陈师兄杀害,剩下的蛊门弟子皆是面色一震,这时蒋师兄看着苏定秦质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何要对陈师弟下手!” “像这种害群之马绝对不能留在蛊门之中,在关键时刻他很有可能会动摇军心,导致计划失败,因此我必须杀他,现在我把丑话说在头里,完颜青志我必须杀,你们如果要是有二心的话我也不会让他好过,这陈佳明就是下场,如果你们不同意我的计划下一个死的或许就是你们!”苏定秦说话之时语气强硬,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吓得蒋师兄等人皆是不敢继续开口。 数秒钟后众人才从惊恐之中回过神来,蒋师兄看着苏定秦说道:“李师弟,不是我们不同意此事,主要这件事的确棘手,你先前说先把生死蛊的解药偷到手,这个计划我们同意,可如何去偷,谁去偷却是一个问题,完颜青志将生死蛊的解药带在身上,平日睡觉的时候也是如此,咱们根本没机会靠近,既然如此那有怎么解除蛊毒?” “如果说我能够偷到生死蛊的解药给大家解了蛊,你们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消灭完颜青志?”苏定秦突然开口道。 此言一出蒋师兄和其他的几名蛊门弟子双眼之中放出精光,蒋师兄连忙点头道:“你若是能够将生死蛊的解药偷出给我们解开蛊毒,不管你说什么我们都跟着照做,前提是你有这个本事能够将生死蛊的解药偷出来。” “这你就不必操心了,我自有办法,这样吧,我先将生死蛊的解药偷出来,到时候给你们解开蛊毒之后咱们再进行下一步计划,你们几个同不同意,如果同意的话此事就这么定下来,如果不同意的话这陈佳明就是你们的下场!”苏定秦看着蒋师兄等人沉声厉喝道。 闻听此言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约莫半分钟后蒋师兄率先开口,看着苏定秦说道:“如果李师弟当真能够为我们解开生死蛊的蛊毒,那我们就随你赌一把!” 蒋师兄话音刚落其他蛊门弟子皆是纷纷应和,随后众人便将陈佳明的尸体抬出门去,反正蛊门分舵中养着吃人的恶犬和锦鲤,不愁尸体没地方处理。 待到蒋师兄等人走后苏定秦坐在床前长叹一口气,这时陈湘林行至苏定秦身边,低声问道:“苏兄弟,这完颜青志身为蛊门堂主可是阴险狡诈之辈,既然这生死蛊藏在他的身上,你如何才能够将这生死蛊的解药偷取出来,依我看反正咱们几人又没有中蛊,不如直接跟完颜青志干一场,也省去这诸多麻烦。” 苏定秦听后苦笑一声,看着陈湘林说道:“陈大哥,完颜青志并非咱们最终目标,咱们的目的是消灭沈忠堂,如果要是咱们自己将完颜青志击杀确实会在一定程度上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可后果你要想清楚,一旦要是蛊门弟子将此事告知沈忠堂,那么咱们先前做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咱们已经走了九十九步,总不能在这最后一步上摔跟头,这件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我今晚好好想想对策,明日咱们就开始实施计划。” 陈湘林听苏定秦说完后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一夜辗转反侧,苏定秦也是在不住翻身,看样子他也在沉思对敌良策,等到天光大亮之时苏定秦已经起床坐在床边,似乎是在等着我们醒来。 “苏大哥,你是不是一晚没睡,偷取生死蛊解药的办法你想到没有?”我看着坐在床边的苏定秦问道。 “从昨日起我就一直在注意完颜青志的日常,我发现他从不去食堂吃饭,如此说来应该是由门中弟子将饭菜送到他的住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了,咱们可以在送菜的时候设法让其脱下身上衣衫,如此一来咱们便有机会将藏在他衣衫中的生死蛊解药偷取出来。”苏定秦看着我说道。 “苏大哥,这事恐怕没这么容易吧,要想让他脱下身上衣衫倒也简单,假意将饭菜倾倒在他身上便可,可这样一来完颜青志必然会勃然大怒,如果他要是痛下杀手怎么办,到时候如果咱们要是出手抵抗计划岂不是就失败了?”我看着苏定秦担心问道。 “完颜青志虽说喜好杀戮,但未必会自己亲自动手,依我之见他应该会让蛊门弟子将犯错者拖出去斩杀,反正咱们已经与蛊门中几个威望的弟子联系过,到时候被押出去之后直接放掉不就行了,只要在短时间内不与完颜青志碰面,就应该没什么问题。”苏定秦语重心长道。 岁说苏定秦的办法比较危险,但目前来说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一番思量后我们便打定主意,按照苏定秦的计划办事,不过仅是一人前去送饭无法趁机偷盗生死蛊解药,所以我们必须两人前去,其中一人故意打翻饭菜吸引完颜青志的目光,另外一人趁着完颜青志将衣衫脱下后开始搜寻生死蛊的解药,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那就是弄一个跟装生死蛊解药瓶子一模一样的瓶子,只有这样才能够瞒天过海,不让完颜青志有所察觉。 商量完之后我们去找了一趟蒋师兄,将计划告诉了他,并让他提前通知平日给完颜青志送饭的弟子不要再送,另外我们又让他帮忙准备了一个瓷瓶,这个瓷瓶跟完颜青志装生死蛊解药的瓷瓶模样相同,只要不细看基本看不出什么端倪,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们便开始动手,我和苏定秦先是去食堂打了一份饭菜,然后便端着托盘朝着完颜青志的居住之所走去。 “陈兄弟,一会儿进屋后你假意将饭菜打翻,切记一定要洒在完颜青志的衣服上,等他责骂你之时我就趁机翻找他的衣服,你记住一句话,无论他怎么骂你你都不要还嘴,更不要还手,如果你要将其惹怒的话他很有可能当场就对你下手,这不是咱们想要看到的,你一定要忍耐,直到蛊门弟子进入其中将你拖拽出去。”行进之间苏定秦看着我低声嘱咐道。 “放心吧苏大哥,我绝对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无论完颜青志如何对我我都绝对不会反抗。”我看着苏定秦说道。 第二百三十二章 盗取解药 说话间我们二人已经行至完颜青志住所门前,苏定秦单手持托盘,另一只手敲响房门,很快屋中便传来完颜青志的声音:“谁啊!” “堂主,现在已至傍晚,我们来给您送晚饭。”苏定秦对着门后的完颜青志说道。 完颜青志回应了一声之后我们二人便推门进入其中。 就在屋门开启的瞬间一阵恶臭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眼前的场景更是令我心神剧颤。 完颜青志的房间之中竟然摆放着不少透明的瓶罐,瓶罐之中放置的皆是人体器官,除了手脚之外还有眼球和内脏。 从屋中弥漫的气味来看浸泡这些器官的液体应该是福尔马林,除此之外在屋子的北侧墙面上竟然还悬挂着一张完整的人皮。 这张人皮是从头顶一直切割到脚底,人皮已经泛黄发硬,看样子在此悬挂了最起码有十几年的时间。 真没想到完颜青志竟然如此变态,除了嗜杀之外还在自己的房间中摆放着人体器官和人皮,这着实是出乎了我和苏定秦的预料,若是常人身处此地早就已经吓破了胆子,完颜青志不仅不害怕,反倒是每晚住在此地,这心理素质绝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今天怎么是你们前来送饭,宋宇和赵冬晨二人呢?”完颜青志看着我和苏定秦狐疑问道,完颜青志的话顿时让苏定秦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堂主,宋师兄和赵师弟身体不太舒服,估计是染了风寒,担心传染堂主,所以就安排我们二人前来送饭,若是堂主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将他们二人叫过来。” 完颜青志我呢听此言抬手一摆,冷声道:“罢了,谁送都一样,你们把饭菜放下就回去吧。”说着完颜青志坐在桌前准备吃饭,眼见时机成熟我踱步行至完颜青志面前,刚将托盘放置在桌面上,就在这时我故意身形向前一探,手掌假装撑扶桌子,结果推倒了放置在托盘上的瓷碗,一瞬间盛满白粥的瓷碗飞出,直接洒在了完颜青志的衣服上,由于事发突然完颜青志没有丝毫防备,浑身上下皆被白粥打湿,一瞬间他怒火升起,站起身来猛然一拍桌子,怒喝道:“你他妈怎么回事,是不是没长眼睛!” “对不起堂主,我刚才没站稳,您赶紧把衣服脱下来,我去给你洗洗!”我看着完颜青志不断道歉,脸上更是显露出慌乱神情。 “废物!要你有什么用!”完颜青志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衣衫脱下,这时苏定秦顺势将衣衫接过,随后便趁完颜青志不注意开始在衣服里面翻找生死蛊的解药,我担心完颜青志会发现苏定秦的举动,连忙说道:“堂主,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求你饶我一命!” “要你这种废物有什么用,只知道惹祸,来人,给我把他拖出去乱棍打死,然后剁成碎块喂给鱼池中的锦鲤,下辈子你给我注意点!”完颜青志话音刚落门外早已准备好的蛊门弟子便冲进屋中,直接将我拖拽出去,当远离完颜青志后蛊门弟子便将我放开,其中一人看着我说道:“现在李师兄还在屋中,他到底能不能偷出生死蛊的解药?” “肯定能行,咱们就在这安心等待,苏……李师兄肯定很快就出来。”慌乱之间我差点说出苏定秦的名字,幸亏我反应迅速,如若不然恐怕我们就露出马脚了。 我们站在门外等待了大概两三分钟时间,随后便看到苏定秦从门中走出,见状我们三人立即走上前去,我看着苏定秦问道:“情况怎么样,生死蛊的解药拿出来了吗?” 苏定秦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嘴角微启道:“放心吧,生死蛊的解药已经被我偷出来了,我拿那个假的瓷瓶与其调换,完颜青志并未发现任何端倪。”说完苏定秦看着两名蛊门弟子说道:“你们回去之后通知蒋师兄,让他带领几位威望较高的蛊门弟子今晚入夜后去我们屋里,到时候我会将生死蛊的解药分发下去,然后再由他们交给其他蛊门弟子。” 两名蛊门弟子闻听此言面露欣喜之色,点头答应后便快步离去,见其走后我看着苏定秦问道:“苏大哥,现在我已经不能再露面,一旦要是让完颜青志看到我的话必然会引起猜忌,那我接下来是不是要一直躲藏在住所之中?” 苏定秦听到这话嘴角微启,笑道:“放心陈兄弟,我早就已经为你想好了对策,昨晚我斩杀陈佳明便是这计划中的一部分,本来我不想将其杀害,可如果他要是不死的话你就无法换个身份继续存在蛊门之中。”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再易容成陈佳明的模样?”我看着苏定秦惊诧问道。 “没错,完颜青志不知道陈佳明身死之事,因此即便是陈佳明现身完颜青志面前他也不会发现任何端倪,现在你这具皮囊已经不能用了,我正好可以帮你易容成陈佳明的模样,这样你就可以以陈佳明的身份继续在这蛊门之中行动。”苏定秦看着我沉声说道。 听苏定秦说完后我不禁啧啧赞叹,没想到苏定秦竟然想的如此长远,的确是不得不让人佩服。 商量完计划后我们二人便回到屋中等待,入夜之后蒋师兄便带着几名蛊门弟子来到我们的房间之中,刚一进门蒋师兄便行至苏定秦面前,欣喜道:“李师弟,听宋师弟和赵师弟说你已经将生死蛊的解药偷出,此事当真?” “若是假的我何必要请你们几位前来,生死蛊的解药现在就放我胸口,只要你们吃下解药之后身上的蛊毒就可以解开,日后也就不必再受完颜青志的束缚了。”苏定秦看着蒋师兄等人说道。 此言一出蒋师兄和其他蛊门弟子脸上都显露出欣喜神情,蒋师兄迫不及待的伸出手,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赶紧把生死蛊的解药给我们吧,我们等这一天可是已经等了很久,如今总算是能够摆脱束缚了。” 苏定秦闻言并未从怀中拿出瓷瓶,反而抬手将蒋师兄的手掌压制住,继而沉声道:“蒋师兄不必如此心急,我既然说给你那就肯定给你,但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们?”蒋师兄听到这话神情骤变,身后的几名蛊门弟子脸上也显露出诧异神情。 “李耀,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你已经偷出生死蛊的解药,可你却拿在自己手里,难不成你想利用这解药控制我们,好让我们听从你的命令?”蒋师兄身后的一名蛊门弟子看着苏定秦质问道。 “生死蛊又不是我给你们下的,只有解药又有什么用?”苏定秦看着几人反问道。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师弟,咱们先前可是说好的,只要你拿到生死蛊的解药就给我们解毒,现在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了,难不成你要反悔?”蒋师兄看着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冷哼一声,说道:“若我真的要反悔何必冒这么大危险去盗取生死蛊的解药,不过我有言在先,得到生死蛊解药的条件就是消灭完颜青志,现在解药我可以给你们,但你们必须要答应随我一起行动,如若不然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听得此言蒋师兄等人皆是长舒一口气,旋即蒋师兄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这件事不必你说我们心中也有数,我们已经被完颜青志压制这么多年,自然不想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你放心吧,只要你把生死蛊的解药给我们必然倾力相助,不消灭完颜青志誓不罢休!” “好,既然蒋师兄如此痛快那我也没必要再藏着后手,这生死蛊的解药就给你们分发下去。”说话间苏定秦将生死蛊的解药放在桌上,蒋师兄等人看到之后面露大喜之色,刚想伸手去拿,这时却被苏定秦拦住,旋即苏定秦又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展开后放在蒋师兄等人面前。 “这是什么?”蒋师兄看着苏定秦疑惑问道。 “君子协定,咱们先小人后君子,这上面是咱们蛊门弟子结盟的证明,你们必须在上面签字画押,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将生死蛊的解药交给你们,否则万一咱们之中出现叛徒那我又如何收场,我这也是为了咱们的安全着想,希望你们能够理解。”苏定秦语重心长解释道。 “好,既然李师弟不放心那我们就签字画押!”说完蒋师兄等人在纸张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咬破手指摁下了血手印,苏定秦见众人全部签字画押完毕后便将纸张收起,随即将生死蛊解药往众人面前一推,嘴角微启道:“现在这生死蛊的解药交给你们,你们各自取出解药分发给蛊门弟子,并告知他们等候我的命令,待到时机成熟之后咱们就动手,我事先警告你们,千万不要私自动手,如果要是打草惊蛇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蒋师兄等人听后连忙点头答应,随即拿起瓷瓶后就将上面塞子拔出,然后将解药倒在了手中,众人拿到解药瞬间便放入自己口中吞咽下去,紧接着每个人脸上显露出欣喜神情。 “这么多年的蛊毒终于解开了,真他娘的痛快,李师弟,这次当真是多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恐怕我们还在遭受生死蛊的威胁,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蒋师兄看着苏定秦沉声问道。 “此事不急,必须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才行,现在你们身上的蛊毒虽说已经解开,但其他门中弟子的蛊毒还未解开,你们赶紧回去给他们送药,何时对付完颜青志我会好好想想,等确定时间后会通知你们。”苏定秦看着蒋师兄等人回应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 竹绳索 蒋师兄等人拿到解药之后便迅速离开房间,众人走后房间中恢复死寂,苏定秦坐在床边从口袋中掏出一盒香烟,从中抽出一根后便将烟盒递到我们几人手中,伴随着屋中烟雾升起,苏定秦沉声道:“目前咱们虽说未与完颜青志动过手,不过据刘御天所言完颜青志的武力值在四位堂主中首屈一指,他的本领决计不在咱们几人之下,因此要想跟他正面相对恐怕会有些棘手,咱们必须以最小的代价来将其消灭。” “你是说暗中偷袭?咱们这么多人还需要偷袭完颜青志吗,若是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黎海看着苏定秦疑惑问道。 “常言道兵不厌诈,再说完颜青志暴戾无度,对于这种人根本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等会儿你们几人跟我出去一趟,咱们去竹林中砍些竹子回来,趁夜打造偷袭工具,若是今夜能够完工的话明日咱们就开始行动。”苏定秦说完将手中抽剩一半的烟蒂扔在地上,踩灭之后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虽然不知道苏定秦砍竹子要作何所用,但我们几人还是紧随其后,不多时便来到了院门后方的竹林位置,来到竹林后我特意前往假山前的鱼池看了一眼,此时鱼池里面的锦鲤一个个双眼散发着幽绿的光芒,游动在水中就如同鬼火一般,看上去极其诡异。 看了片刻我回到竹林前,这时苏定秦从腰间抽出短刀,抬手一指旁边的竹子,沉声道:“咱们挑选的竹子粗度最好是两指宽度,长度约为两米,尽量找平滑一些的竹子,待将竹子砍断之后再将较细的竹子从中捅入,将竹子内部打通,然后放在一旁备用。” “苏大哥,你弄这些竹子到底干什么啊,难不成要用这些竹子来对付完颜青志?”宁楠溪看着苏定秦不解问道。 “我要做的名叫竹绳索,是古代一种用来束缚人的工具,准备好竹子之后再将折起的绳索从竹子内部穿过,届时竹子前端就会出现一个圆形绳索,只要将其套在对方的头部或者四肢之后就猛然拉紧绳索末端,如此一来对方的肢体就会被竹子牢牢卡住,这样的话他就无法在继续动弹,到时候咱们要想将其斩杀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苏定秦看着宁楠溪沉声解释道。 听苏定秦说完之后我这才明白他的用意,这竹绳索我以前在电视上见到过,据传唐朝末年李克用有十三个义子,被称为十三太保,其中最为勇武者便是他第十三个儿子李存孝。 后来李存孝背叛李克用,兵败被抓,最终落得个五马分尸的下场,而五马分尸所用到的工具正是竹绳索,以绳索套住其脑袋和四肢,然后再将竹子另一端的绳索系在战马身上,届时利用皮鞭抽打战马的屁股,战马吃疼便会死命向前奔跑,如此一来便可以借助战马的千钧之力将一个活人生生撕扯开来,这也是历史上最为残酷的刑罚之一。 听苏定秦解释完之后我们几人便开始利用短刀斩断竹子,虽说砍竹子的时候动静比较大,但我们也没放在心上,毕竟现在整个蛊门弟子已经全都加入我们阵营,所以即便是看到我们在此砍伐竹子也不会多说什么。 一个时辰之后我们便已经准备好了十几根粗度相同的竹子,随后我们几人将竹子抬回到住所中,然后再将带来的绳索割断,从竹子里面穿进去,如此一来一个竹绳索便已经制造完毕。 等我们将所有的竹绳索制作好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两点,此时我们已经是困顿无比,苏定秦检查了一下做好的竹绳索,随后看着我们几人说道:“明日或许是一场恶战,趁现在天还未亮大家赶紧休息,明日一早我去找蒋师兄他们,将此事跟他们商量一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完颜青志前往大厅的时候咱们就开始动手,在这期间你们千万不要走漏风声,一旦要是打草惊蛇那咱们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我们几人点点头后便躺下休息,一夜睡得安稳,第二天一早苏定秦便将蒋师兄等人叫到了房间之中,蒋师兄等人进入房间后看到地上一片狼藉,于是便好奇问道:“李师弟,你弄这么多竹子干什么?咱们这次不是来商量如何消灭完颜青志吗?” “这并非是竹子,而是我们连夜赶制的竹绳索,这可是对付完颜青志的利器,昨晚你说今日完颜青志会去大堂找蛊门弟子开会,他大概几点会到达大厅?”苏定秦看着蒋师兄问道。 蒋师兄沉默片刻,继而抬头道:“大概时间会在九点左右,但具体时间不固定,反正我们每次都是八点半到达,他从来没有一次提前过。” “那好,咱们今日八点就到达开会之地,届时你们安排十几名身手好的蛊门弟子,没人分发一根竹绳索,一旦完颜青志进入其中就让这些蛊门弟子同时出动,利用竹绳索上面的绳子套住完颜青志的脑袋和四肢,然后一同拉拽,完颜青志虽说是个练家子,不过面对五个人合力拉拽他应该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只要将其控制住咱们再想将其消灭那便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蒋师兄,你觉得我这个计划如何?”苏定秦看着蒋师兄问道。 此言一出蒋师兄和身后的几名蛊门弟子脸上皆是显露出大喜神色,蒋师兄更是对苏定秦举起了大拇指,称赞道:“李师弟果然是厉害,竟然能够想出如此绝妙的办法来对付完颜青志,你说的没错,完颜青志本领的确不弱,可如果要是能够将其四肢控制住那他就再也没有还手之力了,到时候他便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由咱们宰割!” “既然各位都同意的话那咱们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你们将这些竹绳索带回去分发给蛊门弟子,切记一定要找身形灵敏聪慧之人,等拿到竹绳索后就让他们先行前往开会之地埋伏起来,待到完颜青志现身十几个人就同时出击,我想只要速度够快完颜青志肯定反应不过来,如果实在是控制不了的话就在完颜青志被束缚住手脚的时候安排几名蛊门弟子冲上前去将其压住,如此一来他便彻底不能动了。”苏定秦沉声道。 “这主意当真不错,就按照李师弟的计划去办,我们现在就将这竹绳索分发给大家,然后前往开会之地埋伏。”蒋师兄说完便和其他蛊门弟子携带竹绳索离开了住处。 蒋师兄等人走后我们几人便一直在住所中等待,约莫上午八点半的时候我们几人便启程前往开会之地,到达之时蒋师兄和十几名蛊门弟子已经在此等待,见我们前来后蒋师兄率先上前行至我们身边,低声道:“现在蛊门弟子已经埋伏在周围,届时只需要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冲将出来,打完颜青志个措手不及。” “好,那咱们就在此守株待兔,不管结果如何今日一定要拼尽全力,蛊门兄弟们能否自由就全看今天了!”苏定秦沉声道。 随后的时间我们便在开会之地等待,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完颜青志便现身其中,他进入屋中后抬头扫视一眼,看到我们几人后面色一变,沉声道:“李耀,你们几个来这里干什么,今日是要跟蒋天明等人商讨门中事宜,你们没事赶紧离开!” “堂主,我们今日来此是想跟堂主商量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也是门中弟子委托,希望堂主能够给我们这个机会。”苏定秦上前一步看着完颜青志说道。 “什么事情,说出来我听听。”完颜青志说着坐在桌前,端起桌上车茶杯便喝了一口茶水。 “堂主,我们进入蛊门已经有数年时间,在这段时间中你一直残杀蛊门弟子,如今弄得我们人心惶惶,终日提心吊胆,我想请堂主停止杀戮,给蛊门弟子一条活路,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蛊门最终可能只剩堂主一人了!”苏定秦看着完颜青志沉声道。 此言一出完颜青志神色骤变,只见他手掌一用力,咔嚓一声握在其掌心中的茶杯登时碎裂,一时间茶杯碎片掉落一地,茶水更是洒溅当场。 “李耀,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你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本堂主想干什么似乎还轮不到你来插嘴,今日我心情不好,你别在这里勾我的火气,要不然的话你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完颜青志看着苏定秦怒声叱喝道。 “堂主,李师弟说的话也是我们想说的,这种日子我们早就已经过够了,我们不想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还望堂主三思!”蒋天明起身说道。 “堂主,请您三思!”蒋天明说完之后其他的蛊门弟子也皆是站起来看着完颜青志说道。 完颜青志眼见众人开口,面露阴沉之色,起身叱喝道:“反了,你们全都给我反天了是吧,今日看样子要是不好好教训你们一番你们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来人,把他们全都给我抓住,乱棍打死之后剁成肉酱喂狗!” 若是放在以前完颜青志一声令下蛊门弟子绝对会冲进来将我们全都抓住,可今时不同往日,完颜青志在下令之后却没有一人进入屋中,不得已完颜青志又喊了一遍,可门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看到这里完颜青志已经发觉了不对劲,随后他看着我们几人冷声道:“行啊你们几个,竟然敢背叛我,看样子你们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既然你们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第二百三十四章 火瓢虫 完颜青志暴怒之间肃杀之气弥漫全身,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压迫力扑面而来,感受到这股无形气场后我神情突变,看样子完颜青志远没有我们想象的这般简单,他应该并非只是养蛊的蛊师,他有灵力在身,估计也修得一身邪法,只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便形势变得越加棘手我们也不能就此作罢,苏定秦见到眼前一幕后怔在原地,片刻后回过神来,抓起桌上茶杯用力往地下一摔,只听咔嚓一声茶杯落地四分五裂,这时我们先前定下的摔杯为号,只要杯子摔碎隐藏在旁边的蛊门弟子便会立即冲出。 果不其然,在苏定秦将茶杯摔碎瞬间四面八方冲出十几名手持竹绳索的蛊门弟子,他们手持竹绳索快步朝着完颜青志移动过去,完颜青志虽说已经发现众人行踪,但蛊门弟子人数众多他根本无处躲避,只听嗖嗖数声完颜青志的双手便被竹绳索牢牢束缚住,两名蛊门弟子用力拉拽竹子末端绳索,但很明显他们的力道远不及完颜青志,就在完颜青志即将摆脱束缚之时苏定秦朝着其他蛊门弟子喊道:“赶紧前去帮忙,千万不能让完颜青志挣脱绳索!” 话音刚落旁边的几名蛊门弟子立即将手中的竹绳索扔在地上,旋即前去帮忙扯拽,在数名蛊门弟子的拼命拉拽下完颜青志已经挣脱不得,随后其他蛊门弟子瞅准时机利用竹绳索将其头部和双脚也套其,一时间完颜青志的头部和四肢皆被绳索捆绑,只见十几名蛊门弟子同时一用力,直接将完颜青志拽起空中,那模样与古代的五马分尸没什么两样,眼见完颜青志被竹绳索束缚住,原本面色凝重的蒋师兄等人脸上瞬间露出欣喜神色,蒋师兄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看着被架在空中的完颜青志冷声道:“完颜堂主,你压迫我们这么久,没想到自己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吧,我实话告诉你,我们早就想对你下手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而已,今天你落在我们手里休想逃脱,我这次一定要给那些惨死的蛊门弟子报仇雪恨,我也要将你的尸体剁碎喂食锦鲤恶犬!” 说话间蒋师兄手持锋利匕首行至完颜青志身旁,此时的完颜青志四肢全都被束缚住,根本挣扎不得,眼见完颜青志再无还手之力,蒋师兄举起手中短刀便朝着完颜青志的胸口位置刺了下去,原以为这次完颜青志必死无疑,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完颜青志突然张开嘴巴,只见一道黑影直接从其口中飞出,旋即落在了蒋师兄的身上,一瞬间蒋师兄浑身燃起冲天大火,他手中挥舞着短刀不住嘶喊挣扎,还未来得及倒地翻滚便已经被烧成灰碳,那场景令人触目惊心。 “这……这是什么东西!”陈湘林惊恐的看向半空之中,只见此时空中正有一道黑影盘旋其间,定睛一看这黑影倒像是一个瓢虫,身形圆滚滚的,背后长着翅膀,不过与寻常瓢虫最不同的一点是这只瓢虫浑身燃烧着蓝色火焰,就好像幽冥鬼火一般,看上去十分诡异。 “火……火瓢虫!”其中一名蛊门弟子惊声喊道,此言一出现场大乱,蛊门弟子皆是不断向后退去,这时苏定秦见形势突变,连忙喊道:“都别跑,现在咱们必须赶紧将完颜青志消灭,要是等他挣脱束缚那就麻烦了!” “这火瓢虫落在人的身上就会将人烧为灰烬,我不想死,不想死!”说话间其中一名蛊门弟子便朝着门外跑去,其他蛊门弟子见状也纷纷逃离此处,原本拉拽竹绳索的蛊门弟子见到自己同门先后逃跑,直接将竹绳索扔在地上转身逃去,苏定秦见竹绳索落地,连忙喊道:“赶紧将竹绳索捡起,千万不能让完颜青志逃脱!” 此时现场只剩下我们六人,我们五个男人上前捡起落在地上的竹绳索,至于宁楠溪则是手持破邪剑准备击杀完颜青志,就在宁楠溪行至完颜青志身前时,原本盘旋在空中的火瓢虫突然再次发动攻击,直接朝着宁楠溪方向飞去,先前我们已经见识到了火瓢虫的威力,一旦要是沾染到宁楠溪的身上她必然是性命不保,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定秦连忙从腰间抽出天罡劈水扇,往宁楠溪方向一扔,急切道:“宁姑娘,用折扇挡住火瓢虫!” 宁楠溪闻听此言立即伸手接住天罡劈水扇,就在火瓢虫对其发动攻击之时宁楠溪突然手腕一甩,只听啪的一声折扇开启,火瓢虫直接撞击在扇面上,然后坠落在地,宁楠溪见火瓢虫落在地上后刚想抬脚将其踩死,我连忙阻止道:“别用你身体触碰火瓢虫,要不然就会引火上身,天罡劈水扇不惧水火,你赶紧用天罡劈水扇将其拍死!” 宁楠溪听到这话骤然回过神来,趁着火瓢虫还未起身之际直接将天罡劈水扇拍下,只听啪的一声火瓢虫顿时被扇面拍得粉碎,身上燃烧的蓝色火焰也逐渐熄灭,看样子已经是彻底身死。 苏定秦见宁楠溪将火瓢虫消灭后立即催促她对完颜青志下手,可令我们在场之人全都没想到的是就在苏定秦行至完颜青志身边准备下手的时候突然啪啪数声传来,原本束缚着完颜青志的竹绳索竟然在同一时间全部断裂,由于惯性使然我们几个人全都朝着后方不断退去,直至数米之后才稳住身形。 “这……这绳索怎么突然断了,这不可能!”苏定秦望着地上断裂的绳索难以置信道。 “哼,你难道不知道蛊门之中有一种蛊虫叫做绳蛊吗,这种蛊虫最喜欢啃咬绳索,你仔细看看,这绳索是不是越来越短!”完颜青志趁我们后退之时已经挣脱束缚,正站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地方神情轻蔑的看着我们。 听完颜青志说完我们几人不约而同看向散落在地上的绳索,果不其然,此时绳索与先前相比已经短了不少,正惊诧之时黎海突然指着绳子末端说到:“你们看,那个蛊虫的颜色跟绳索差不多!” 果不其然,在经过黎海的提醒下我们果然发现了正在啃食绳索的蛊虫,这蛊虫长约三公分左右,通身棕褐色,跟绳索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它的嘴巴位置长着数颗锋利的尖牙,正不断用尖牙咬断绳索分支,并将其吞入口中。 看样子在我们刚才对付火瓢虫的时候完颜青志就已经悄无声息的释放出了绳蛊,由于这种蛊虫体积较小而且颜色跟绳索相近所以我们根本没发现,如今后悔已经为时已晚,现在只剩下我们六个人,看样子要想活着出去就必须跟完颜青志拼一场。 “你们几个到底是什么人,从你们如此周密的计划来看应该并非是蛊门中人,你们到底是谁!”完颜青志看着我们几人说道。 “你不必管我们是谁,再说你知道又能如何,反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是谁杀了你根本不重要!”苏定秦看着完颜青志冷声道。 “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们几个人也想与我为敌,你们当真是不想活了,既然你们想死本堂主今日就成全你们,我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说话间完颜青志将身上衣衫解开,脱下之后用力一甩,只见空中数十道黑影直接朝着我们飞了过来,细看之下这些黑影全都是蛊虫,如今我们身上已经再无龙蜒藤,一旦要是中了蛊毒必然命丧当场,就在这情况紧急之时苏定秦突然从桌上拿起一杯茶水,骤然撒向空中,就在茶水还未落地之时苏定秦抬手一挥天罡劈水扇,伴随着一阵流水声响传入耳畔,原本呈液体状态的茶水竟然在瞬时间变成了一根根锋利的冰锥。 这些冰锥直接朝着迎面飞来的蛊虫而去,只听噌噌数声传来,待再次看去之时蛊虫竟然已经全部被锋利的冰锥刺中,所有的蛊虫全部被贯穿身体,落地之后挣扎几下便不再动弹。 完颜青志见苏定秦眨眼间便将数十只蛊虫全部消灭,一时间面露震惊之色,数秒钟后他回过神来,看着苏定秦震惊道:“天罡劈水扇,难不成你是苏定秦!” 苏定秦见完颜青志识破他的身份,折扇一收,冷笑道:“没想到你竟然还认识我手中这把天罡劈水扇,看样子你的确是不简单。” “苏定秦,我们蛊门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要追着我们不放,我知道你是杂务科的人,可杂务科调查的一直都是灵异之事,你闲着没事跟我们蛊门过不去干什么!”完颜青志看着苏定秦质问道。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杂务科的人,不过我现在代表的不是杂务科,而是我苏定秦,你们蛊门养蛊贩蛊我的确管不着,这是你们蛊门自己的事情,可如今你们却制毒贩毒,这我就不能不管了,我即便不死杂务科的人遇到这种事情也不可能袖手旁观,更何况你还杀了这么多蛊门弟子,想你这种生性残暴之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苏定秦看着完颜青志怒声叱喝道。 “原来你是为了此事跟我过不去,既然如此那咱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今日咱们之间只能活一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完颜青志话音刚落突然身形一闪,举起旁边的一张木桌就朝着我们几人扔了过来,木桌在空中飞速旋转,苏定秦见势不好举起手中天罡劈水扇直接朝着迎面而来的木桌劈砍下去,只听轰的一声木桌直接被一股猛烈罡气震碎,刹那间一股烟雾弥漫开来,不等这烟雾散去,完颜青志突然从中冲出,双手化掌直接朝着苏定秦的胸口袭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阴煞蛊术 由于事发突然苏定秦根本毫无防备,加之完颜青志速度极快,不等苏定秦做出反应双掌已经击中苏定秦的胸口。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势大力沉的双掌直接将苏定秦击出数米远的距离。 苏定秦应声倒地,手中天罡劈水扇被震落,而他则是手捂胸口吐出一大滩黑色的血液。 见苏定秦受伤我们几人连忙上前搀扶,可苏定秦的脸色很不对劲,一半脸色发白,另外一半脸色发黑,有些像是中毒的迹象。 陈湘林见我们几人准备将苏定秦搀扶坐起,连忙抬手将我们几人拦住,沉声道:“先别动他!据我推测苏兄弟应该是中了毒,现在若是随意搀扶说不定会让毒素蔓延的更快,你们先闪开,我看看苏兄弟的伤势。” 随后陈湘林让苏定秦缓缓躺下,解开他身前衣衫后低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苏定秦的胸口竟然出现了两个手掌印,左前胸的手掌印呈黑褐色,右前胸的手掌印呈白色,两个手掌印下的皮肤不断鼓起,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皮肉之下蠕动一般,见到眼前一幕陈啸虎惊呼一声道:“坏了,苏兄弟这是中了蛊毒,刚才完颜青志肯定趁着击出双掌之时将蛊虫趁机种在了苏兄弟的体内,现在蛊虫已经钻入他身体,若是不赶紧将这蛊虫取出苏兄弟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话我心上一惊,起身看着完颜青志道:“完颜青志,你到底给苏大哥下了什么蛊,解药在什么地方,赶紧交出来!” “小子,这叫阴阳夺命蛊,黑为阴白为阳,中了此蛊的人七日之内全身筋脉尽断,最终会七窍流血而亡,如果在七天之内找不到解药必死无疑,现在你们搅乱我蛊门,还想跟我要解药,这简直是痴人说梦,不过我不会让他活七天那么久,等将你们全部消灭之后我就会杀了他!”完颜青志看着我们几人狞声说道。 “阴阳夺命蛊的名号我曾听说过,传闻这种蛊虫十分难以炼制,需要给两只十年以上的蛊虫喂食极阴极阳的药草,只有这样才能够练成阴阳夺命蛊,两只蛊虫进入伤者体内之后就会在其经脉之间游走,七日之内会咬断他所有的筋脉,最终导致七窍流血而亡!”陈啸虎看着眼前的苏定秦沉声道。 “苏大哥,你现在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宁楠溪此时双眼泛红,说话之时言语也有些颤巍。 “我……我胸口难受,一半就好像是在烈火上灼烧,另一半就好像是放了一块寒冰。”苏定秦言语微弱,浑身不住颤抖,看得出来此时他异常难受,不过现在我们没有解药也只能让苏定秦先休息,既然这蛊虫是完颜青志炼制那么他手中肯定有解药,想到此处我站起身来看着完颜青志说道:“既然你不给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我快步冲到一侧茶桌前,弯腰从茶桌下将准备好的红绫剑取出,随后长剑出鞘,只听噌的一声红光乍现,完颜青志见到我手中的红绫剑后面色登时一怔,惊诧道:“这是什么剑,为何有如此浓重的灵力!” “这是红绫剑,专取你的性命!”说话间我心念一动,体内灵力灌入红绫剑身,旋即举起手中长剑便朝着完颜青志劈砍过来,长剑落下之际一股猛烈剑气从剑身中迸发,排山倒海般朝着完颜青志而去,完颜青志眼见剑气如此刚猛,不敢轻易招架,连忙侧身闪躲,不等他站稳身形剑气已经劈砍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屏风上,虽然屏风是琉璃打造,但依旧被这道剑气劈得粉碎,琉璃屏风轰然炸裂,一时间琉璃横飞,完颜青志只得不住躲闪。 “你小子手中之剑果然是神兵利器,不过此物在你手中可惜了,若你能够将他交给我,我或许能够放一条生路,如若不然的话你必死无疑!”完颜青志看着我手中的红绫剑冷声道。 “完颜青志,现在鹿死谁手尚未得知,你不过只有一个人,我们却有六个人,你觉得凭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能够击败我们这么多人吗!”我手持长剑看着完颜青志高声喊道。 “一个人?你也太小看我了,今日看来不给你们动点真格的你们不知道我的厉害!”说话间完颜青志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瓷瓶,他将瓷瓶打开后往手里一倒,只见一只圆滚滚的黑色虫子现身掌心,这只虫子通体看上去软呼呼的,并不像一般的蛊虫那般长满鳞甲,而且从外观来看这只蛊虫也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蜷缩在完颜青志掌心中十分乖巧,并未随意爬动。 虽说这蛊虫看上去没什么危害,但既然完颜青志能说出先前那番话肯定代表这只蛊虫不简单,想到此处我立即将红绫剑格挡身前,原以为完颜青志要将这蛊虫掷出从而攻击我,可令我万万没想的是完颜青志竟然直接张开嘴巴将这只蛊虫放进了口中,随后他用力一咽,蛊虫直接顺着他的嗓子眼进入了他的体内。 “完颜青志,你是不是怕了,这蛊虫不是用在我们身上的吗,如今你怎么自己吃进去了!”黎海看着完颜青志冷笑说道。 “哼,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既然如此那我就好好让你们见识见识这阴煞蛊术的厉害!”完颜青志说话间浑身竟然开始向外散发出一股黑色的雾气,伴随着雾气出现他浑身青筋暴起,双眼更是显现出猩红之色,而且更诡异的是他身上的皮肤也有肉色变成了青绿色,虽然他体型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不过却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从空中直接压下来似的,让人几乎无法喘息。 看样子这只蛊虫并非是一般的蛊虫,体内必然藏有大量阴煞之气,如今它进入完颜青志体内与其融为一体,这完颜青志的实力必然陡然剧增,要想将其消灭仅凭我一人恐难为之。 眼见完颜青志出现变化,陈湘林立即起身行至我面前,他从怀中掏出两张事先准备好的破煞符,口中默念道:“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戴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陈湘林突然将夹在手中的两张符咒甩出,只听噌的一声符咒击中完颜青志,一时间火光四溅,完颜青志被这两道符咒击退数步,但并未受到丝毫损伤,见到这一幕陈湘林脸上明显出现变化,他面色阴沉道:“这完颜青志体内的阴煞之气为何如此之重,连破煞符都对他没有效果,看样子这蛊虫不一般!” 说着陈湘林咬破食指,刚准备用指尖精血在掌心绘制符咒,这时完颜青志突然抬手一挥,只见周身弥漫的黑色雾气瞬间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直接扼住了陈湘林的咽喉,然后将其举起空中,陈湘林身悬半空不断挣扎,可黑色雾气形成的手掌却是越勒越紧,眼见陈湘林面色发红青筋暴起,呼吸也变得困难,我连忙举起手中的红绫剑朝着那道黑雾劈砍去,只见空中红光一闪剑锋从黑雾间穿过,原以为红绫剑可以直接将其斩断,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在红绫剑穿过黑雾之后这黑雾竟然再次聚集一处。 “陈默,赶紧用指尖血唤醒剑灵!”正在我惊慌失措之际宁楠溪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这时才回过神来,连忙用剑锋划破右手食指指尖,一瞬间鲜红的血液从手指尖渗出,我直接将鲜血涂抹在剑身之上,就在鲜血沾染剑身瞬间,一股无形灵力从剑身之中迸发而出,旋即红绫剑在我掌心不断震动,周身更是弥漫着一道红色的光晕。 此时陈湘林已经无法呼吸,双眼翻白,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眼见陈湘林即将身死,我举起手中的红绫剑便再次朝着那道黑雾劈砍过去,只听噌的一声炸响,黑雾直接被红绫剑的剑气斩断,这一次它并未在聚集起来,而是缓缓消散,不多时便不见了踪影。 黑雾消失之后完颜青志似乎是受到了重击,砰的一声他身形猛然弹了出去,落地后他口吐鲜血,望着我手中的红绫剑诧异道:“好强的灵力,你到底是谁!” 见完颜青志被我击倒在地,我瞬间信心倍增,看着他冷笑道:“我是谁你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今天是来要你命的就行!” 一声怒喝之下我手持红绫剑便朝着完颜青志冲将上去,完颜青志见我前来立即挣扎起身与我缠斗在一起,先前借助红绫剑的威力我还能震慑完颜青志,可现在与其正面交锋后我明显不是他的对手,数招之后我便被其打翻在地,手中的红绫剑也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逆天本领,原来不过只是三脚猫功夫罢了,真是可惜了这把旷世神兵,既然你不会用那就给我吧!”完颜青志说完突然右手探出,紧接着一股猛烈的吸力从其掌心袭来,不过令他感到诧异的是红绫剑竟然躺在地上纹丝未动,莫说被这股吸力吸走,就连剑身都没有晃动一下。 “这……这怎么可能!”完颜青志惊诧道。 “怎么不可能,有本姑娘在你还想拿到此剑,当真是笑话!”就在这时一阵女童清脆的说话声从红绫剑中传了出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红绫现世 听到红绫剑中传来的女童声音我心中骤然一惊,这是梦中红绫的声音,难不成当初那梦中的小姑娘当真是这把旷世神兵的剑灵! 惊诧之际原本死寂无声的房间中骤然狂风大作,一股无形气场覆压而下,那种感觉压迫感十足,就好像被一只无形大手遏制住咽喉一般,连喘息都变得有些困难。 站在旁边的宁楠溪和陈啸虎等人很明显也感受到这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一个个脸上显露出惊诧神色。 站在不远处的完颜青志的眼神中更是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就在众人看向地面上的红绫剑时,剑身周身突然弥漫出一股红色的雾气。 雾气缓缓上升最终聚集一处,一个身影从红雾中凭空显现。 待到红雾渐渐散去之时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出现在眼前。 这小丫头身穿一件红色肚兜,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下身穿着一条花裤子,脸上肉嘟嘟的,看上去十分可爱。 我记得这个小丫头,她便是当初我在梦中见到的那个小丫头,她的名字叫红绫。 “大哥哥,咱们又见面了。”红绫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脸上显露出喜悦神情,望着眼前的红绫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数秒之后才回过神来,看着红绫说道:“小妹妹,你怎么出来了,这里太过危险你还是赶紧回到红绫剑中去!”红绫听到这话看了一眼我们几人,问道:“是谁伤了你们,可是这人?” 说话间红绫伸手指向站在不远处的完颜青志,见状我点点头,说道:“小妹妹,这人本领高强,还有邪术在身,你还是赶紧回去,要不然恐怕你有危险!”红绫听到这话行至我面前,仰头看了我一眼,笑道:“放心吧大哥哥,这不过只是阴煞蛊术而已,不值一提,你们将他交给我就好。” 听到这话我不禁一愣,这小丫头怎么会知道完颜青志修炼的是阴煞蛊术,难不成这小丫头当真有什么逆天本领,不过从她的身形和外貌来看就是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完颜青志嗜杀成性,手段残忍毒辣,连苏定秦都在他手上吃了亏,更何况是这小丫头,她肯定是不知道完颜青志的厉害所以才会这么说,想到此处我连忙阻止道:“不行,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再说你根本敌不过他,你赶紧回到红绫剑中去,还是由我来对付他。” “怎么没关系,你的血已经浸入剑身,如此说来你便是我的主人,既然如此自然跟我有关系,再说就凭他的本领我还没放在眼里,你们就好好休息,等我消灭他之后再跟你们聊天。”红绫说完不等我开口便转身面向完颜青志,完颜青志见到眼前的红绫后冷笑一声,说道:“你个小丫头哪来的赶紧给我回哪里去,我虽说喜欢杀人可不喜欢杀小孩,我劝你识相一些,如果你要是再跟我纠缠那我就破一回例,让你早日投胎转世!” “你不过只是蛊门堂主而已,哪来的这么大口气,你能击败大哥哥他们无非只是吃下蛊虫而已,我若是将这蛊虫取出想必你也没什么太大能耐。”红绫看着完颜青志不屑说道。 “人不大口气不小,现在这蛊虫已经在我体内,你又如何取出,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不想死的话赶紧给我滚到一边去!”说话间完颜青志探出双爪直接朝着我冲将过来,眼见形势危急我刚想弯腰捡起地上的红绫剑,可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原本朝我而来的完颜青志竟然突然定格在原地,紧接着他身形骤然腾空,脖颈上扬,脸上显露出痛苦的神情,那番模样就好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扼住咽喉一般,正当我心中不解之时耳畔突然传来宁楠溪的惊呼声:“你们快看那小丫头!” 闻听此言我立即朝着红绫所站方向看去,只见此时红绫正举起粉嫩的小手,不断向空中举起,她举手的幅度跟完颜青志悬在空中的幅度几乎一致,难不成这完颜青志是被红绫给举起来的,若真如此那红绫的本领岂不是逆天了,隔空便可将对方举到空中,这简直不是凡人所为。 此时完颜青志悬在空中四肢不断挣扎,但他根本挣脱不了束缚,就在这时红绫的另外一只手突然化作拳头,猛力朝着空中击打而去,就在拳头击出瞬间一声惨叫袭来,完颜青志的身体骤然间向后一躬,脸上更是显露出痛苦的神情,他张着嘴巴不住流淌出粘稠的液体,约莫数秒之后一个黑色的东西从他口中垂直落地,低头看去我心中骤然一惊,这个黑色的东西竟然就是他先前吞服下去的蛊虫,没想到竟然被红绫一拳就打了出来。 蛊虫掉落在地后蜷缩一处,肥嘟嘟的身子不住发抖,看上去十分恐惧,红绫见状冷笑一声,看着被举在空中的完颜青志说道:“现在蛊虫已经被我取出来了,你还觉得我是在吹牛吗?” 完颜青志听到这话连忙摇头,就在这时他原本青绿色的皮肤开始恢复原来肤色,身上暴起的青筋也消失不见,看上去跟先前没什么两样。 红绫见完颜青志摇头后手掌一松,完颜青志登时从空中坠落下来,倒地后完颜青志口吐鲜血,挣扎几次都没有站起身来,红绫见状行至完颜青志面前,沉声道:“就凭你这本领也敢伤大哥哥他们,你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既然你留在这世上为非作歹,那我不如就直接灭了你,也算是为百姓除了你这个祸害!” 说话间红绫举起手掌便准备朝着完颜青志天灵盖位置重击去,就在这时完颜青志突然跪倒在红绫面前,哀声求饶道:“小姑奶奶,我求你放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保证我会痛改前非,绝对不会再做坏事了,我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完颜青志涕泪横流,再无先前那般嚣张模样,见到完颜青志一副痛改前非模样,红绫举起的手掌定格在空中,随后她转头看向我,问道:“大哥哥,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那咱们还……” 不等红绫问完,原本跪在红绫面前的完颜青志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红绫的身后便刺了过来,电光火石间我连忙喊道:“小心身后!” 话虽已至但为时已晚,只见锋利的短刀直接刺在了红绫的身上,看到这一幕我连忙冲将上前,一脚踢中完颜青志的面门,这一脚势大力沉,使出我所有的力道,只听咔的一声完颜青志的脑袋直接被我踹碎,他倒在地上之后挣扎几下便不再动弹,看样子已经是彻底身死。 “小妹妹,你怎么样,你别吓唬我,你没事吧!”我抱着红绫急切问道。 “大哥哥,我……我好疼啊,以后我……我不在你要……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练的一身本领,要不然……要不然还会被人欺负的。”红绫语气微弱的看着我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后一定勤加修炼,肯定不会让人欺负,我现在就带你去医治,我背着你走!”此时我已经是红了眼眶,虽然我这只是第二次跟红绫见面,但总觉得我们早就认识一般,而且她还是为了救我们才被完颜青志偷袭,如果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恐怕我会内疚一辈子。 想到此处我转过身去准备将红绫抱起,就在这时咣当一声铁器碰撞声传来,听到声音我低头看去,顿时面色一惊,一把折弯的匕首落在地上,而这把匕首正是刚才完颜青志刺向红绫的那一把。 见到地上的匕首之后我立即将红绫放下,随即将其转过身去看向她的身后,此时红绫背后根本没有任何伤口,连衣衫也是完好无损,看到这里我正发懵,这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耳畔,转头看去,红绫正捂着嘴巴咯咯笑着。 “大哥哥,你还真以为我受伤了啊,我是骗你的,没想到你还真信了,哎呦,眼睛怎么还红了,是不是苦了?”红绫看着我笑着问道。 闻听此言我立即抬手擦拭干净眼角泪水,摇头道:“谁哭了,我这是风大迷了眼睛,你刚才既然没受伤为何要装作命不久矣的模样,害得我白担心你一场!” “我要是不假装受伤又怎么能够看出你对我是真心真意还是虚情假意,如果是虚情假意的话那日后我就不帮你了,如果是真心真意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再说他的短刀不过是世间凡物,这种下等兵刃又岂能伤的了我,你也太不把本姑娘的本领放在眼里了。”红绫噘着嘴看着我说道。 “没事就好,不过说到底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今天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说完我拉拽住红绫粉嫩的小手朝着宁楠溪等人方向走去。 行至宁楠溪等人身前,我给双方互相介绍一番,宁楠溪看到红绫之后脸上显露出宠溺神情,她弯腰捏了一把红绫肉嘟嘟的小脸蛋,笑道:“这小妹妹当真可爱,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坯子!” “姐姐你也好漂亮啊,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姐姐。”红绫看着宁楠溪说道。 宁楠溪听到这话满心欢喜,拉住红绫的手就不想松开,这时陈湘林行至红绫面前,看着她低声问道:“小妹妹,你当真是红绫剑中的剑灵?” “那还有假,我在这剑身之中孕育千年,原本还需要数百年时间才能够现世,没想到大哥哥的血却唤醒了我,让我提前现世,所以我才会一直跟着大哥哥。”红绫看着陈湘林回答道。 第二百三十七章 灵力愈伤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面露震惊之色,没想到这红绫当真在这古剑之中孕育千年,如此说来这把古剑的年代更是久远,就在宁楠溪等人对红绫的来历追问不休之时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入耳畔,循声看去,苏定秦单臂支撑着身体,口中吐出大量黑色血液,脸上也没有丝毫血色,看上去十分的虚弱,见状我立即行至苏定秦面前,将其扶住后担心道:“苏大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现在浑身瘫软无力,一半身体冷一半身体热,”苏定秦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说道,见苏定秦如此痛苦模样,我连忙让陈啸虎将其搀扶住,随后我快步行至完颜青志身前,蹲下身子后便开始在他身上搜寻阴阳夺命蛊的解药,可我搜寻了数分钟都不见解药踪迹,就在我准备去其他地方寻找解药的时候红绫却将我叫住:“大哥哥,你先别去,我看看这位大哥哥的伤势。” 说着红绫行至苏定秦面前,她伸手掀开苏定秦的胸口,此时两个掌印的颜色已经出现的变化,其中一个掌印越来越黑,另外一个掌印越来越白,进入苏定秦体内的两只蛊虫此刻正往他脖颈位置蠕动,他身上其他位置的皮肤也开始出现乌青色,皮肉之下的血管暴起,就好像密密麻麻的虫子一般。 红绫查看片刻之后回头看向我,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大哥哥中的应该是阴阳夺命蛊,这种蛊虫分为阴阳两只,中蛊者七天之内筋脉尽断七窍流血,而且这种蛊毒根本没有解药,是无解之蛊!” 听到这话我心中咯噔一声,如果阴阳夺命蛊当真没有解药的话那苏定秦岂不是必死无疑,想到此处我看着红绫说道:“不可能,世间毒物皆有解药,这阴阳夺命蛊怎么会没有解药,你别骗我,这解药肯定藏在这蛊门分舵,我现在就去找,我就算是将这蛊门分舵翻个底朝天我也要将解药找出来!” “大哥哥,你别白费时间了,这阴阳夺命蛊炼制方法十分特殊,根本无法配制出解药,别说你将这蛊门分舵翻个底朝天,就算是挖地三尺你也找不到解药。”红绫看着我斩钉截铁道。 “没有解药那苏大哥岂不是必死无疑!”说话之时我双眼已经泛红,宁楠溪等人也是难以接受这个结果,毕竟我们跟苏定秦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早就已经成了生死兄弟,如今见他身中蛊毒却无药可解,我们心中怎么可能不难受。 “大哥哥你先别着急,虽然阴阳夺命蛊没有解药,但我可以保住这位大哥哥的性命,你们现在将他上身衣衫脱下,我将体内灵力灌入他体内,只要能够将他体内淤积的蛊毒和蛊虫逼出,那么大哥哥的命就能够保住了。”红绫看着我们几人说道。 闻听此言我心中大喜,连忙与陈啸虎等人帮苏定秦将上身衣衫脱下,当苏定秦的身体暴露在我们眼前时我们皆是一阵惊诧,苏定秦的身上竟然布满了伤痕,前胸少说也有五六道伤痕,背后更是足有十几道,最短的三四共分长短,最长的足有十几公分,其间还有两个弹孔,看样子苏定秦以前肯定承受过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 “苏大哥,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宁楠溪看着苏定秦诧异问道。 “是执行任务时受的伤,不碍事,这些伤早就已经好了。”苏定秦虚弱的看着宁楠溪说道。 “行了宁姑娘,先别问这么多了,还是赶紧让红绫给苏大哥医治吧。”我看着宁楠溪说道。 宁楠溪点点头后行至一旁,红绫则是来到苏定秦身后,她双腿盘坐面朝苏定秦背部,双手上下挥动后骤然出掌,只听砰的一声红绫的双掌落在苏定秦的背部,紧接着我就看到掌心与背部接触之地开始冒出阵阵白色烟雾,伴随着烟雾升起苏定秦脸上显露出狰狞面容,五官都好像拧在了一起。 “大哥哥,你忍着点,刚开始有些疼,但只要等蛊毒和蛊虫逼出来之后就不会有事了。”红绫沉声说道。 见苏定秦点头后红绫加大掌力,伴随着灵力不断灌入身体苏定秦的肤色开始出现变化,原本乌青之色的皮肤变得开始红润,胸口的两个黑白掌印也在渐渐淡去,见苏定秦似乎有痊愈之相我心中大喜,就在这时苏定秦突然身形一躬,紧接着噗嗤吐出一大口黑血,这些黑血粘稠无比,其间好像还有两个东西在不断蠕动,我定睛一看,这蠕动之物是两只虫子,模样有些像是蚕,不过其中一只是黑色的,另外一只是白色的,看样子这两只虫子就是先前被种在苏定秦体内的阴阳夺命蛊。 “苏大哥你没事吧!”见苏定秦将蛊虫吐出后我看着苏定秦担心问道。 苏定秦缓缓抬手擦拭了一下嘴角黑褐色的血液,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说他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身上那种阴冷炙热的感觉也已经消失不见,听到这话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刚想对红绫道谢,这时红绫却突然倒在了地上,见状我心中一惊,连忙将其扶起,担心问道:“红绫!你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红绫从面色来看有些虚弱,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摇头道:“大哥哥我没事,不过是灵力耗损太多有些疲累罢了,我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够恢复,你们不必担心我的安危,现在大哥哥体内的蛊毒和蛊虫已经被灵力逼出体外,他只要休养数个时辰就会恢复如初,我现在好累,我想回到红绫剑中休息。” 闻听此言我立即点头道:“好,你赶紧回去休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红绫虚弱的点点头后便化作一团红雾朝着红绫剑飘散而去,不多时便被红绫剑吸入其中,再不见其踪影,见红绫消失后我立即上前将红绫剑拿起,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剑身,眼神中满是疼爱与怜惜,先前红绫剑对我来说不过只是一件兵刃而已,可在红绫现身之后它对我的意义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时的红绫剑对我来说更像是我的一个朋友,它会保护我,同样我也要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它。 将红绫剑收回剑鞘后我行至苏定秦面前,此时苏定秦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皮肤颜色恢复如初,胸口的两个掌印也已经消失不见,看样子他已经彻底恢复。 “苏大哥,你没事了吧?”我看着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摇摇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没事了,今天多亏了红绫,要不是她的话恐怕我这条命就保不住了,待到她灵力恢复之后你一定要让她出来,到时候我会好好感谢她一番。” “好,等她休养恢复我就让她出来,对了苏大哥,现在完颜青志已经被咱们彻底消灭,四门堂主也皆已身死,咱们是不是要去蛊门总舵找沈忠堂了,目前天蚕食阴蛊还在他的身上,玄灵青鳞蛊和人皮地图的隐秘咱们也没有调查清楚,咱们是不是该早些动手,以免夜长梦多。”我看着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闻言沉默片刻,继而点头道:“你说的没错,现在时间耽搁不得,这样吧,咱们现在就离开蛊门分舵,与南孝汇合之后就前往蛊门总舵,如今距离咱们离开蛊门总舵也有数日时间,我想跟沈忠堂拿第二批货的话他应该不会起疑心。” 商量好计划之后我们几人便离开了蛊门分舵,刚走出门口就看到沈南孝正站在门前不远处来回踱着步子,从其神情来看似乎很是紧张。 “南孝,你站在那干什么呢!”苏定秦看着不远处的沈南孝高声喊道。 沈南孝听到喊声后朝着我们几人看了一眼,随即快步朝着我们走了过来:“你们总算是出来了,我都快担心死了,前不久蛊门弟子全都从里面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擅自进去又担心会误了你们的计划,所以一直在此焦急等待,对了,完颜青志现在情况如何,被你们消灭了吗?” “放心吧,完颜青志已经身死,接下来咱们就要去蛊门总舵一趟,等消灭了沈忠堂拿到天蚕食阴蛊和线索后咱们就离开湘西。”苏定秦看着沈南孝说道。 “那逃离的蛊门弟子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去蛊门总舵报信?如果沈忠堂真要是提前知道此事的话那么事情可就麻烦了,到时候咱们必然陷入被动之中。”沈南孝看着苏定秦担心问道。 闻言苏定秦摇摇头,胸有成竹道:“放心吧,这些蛊门弟子不会去蛊门总舵告状,他们好不容易逃离蛊门怎么可能再进其中,再说消灭完颜青志的计划他们也都参与其中,如果要是回蛊门总舵岂不是自投罗网,我想他们没有这个胆量,所以你们不必担心,再说蛊门总舵还有刘御天帮咱们看着,一旦有其他堂口的蛊门弟子前去蛊门总舵他肯定会让人劝返,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走吧,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估计到了蛊门总舵天也要黑了。”沈南孝沉声道。 随后我们几人便朝着蛊门总舵方向走去,一路前行,在傍晚六点之前我们总算是到达了蛊门总舵,此时门前正有四名蛊门弟子在镇守,见到我们几人之后蛊门弟子走上前来,看着我们说道:“你们前几日刚离开,如今怎么又回来了?” “我们先前在蛊门中带走的货物已经销售一空,如今再次前来提货,希望兄弟能够禀告沈门主一声,也好让我们再狠赚一笔。”苏定秦面色平静的看着蛊门弟子说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 意料之外的反转 蛊门弟子听到这话上下扫视我们几人一眼,随后便派身后的其他弟子前去门中禀告,而我们几人则是站在石门前等待消息,约莫三五分钟后前去报信的蛊门弟子便走出石门,看着我们几人说道:“门主有请,你们几位随我进来吧。” 我们几人道谢之后便跟随蛊门弟子进入其中,行进之时苏定秦突然放慢脚步,待领路弟子距离我们七八米远后才压低声音道:“小心点,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按道理说守门弟子皆是刘御天的心腹,应该早就知道咱们会前来此处,看在刘御天的面子上也应该对咱们客气几分,可刚才这些弟子却一个个横眉冷目,手掌还放在腰间兵刃上,好似随时会动手的样子,我觉得有些不太正常,一会儿见到沈忠堂后切记小心,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 “苏大哥,你是不是太过紧张了,如果说沈忠堂真要是想对咱们不利何必要让咱们进入蛊门,直接在门外设下埋伏不就行了,这不是多此一举吗?”黎海看着苏定秦反问道,苏定秦面色阴沉,低声道:“若是不将咱们引诱其中他又如何瓮中捉鳖,不过现在只是猜测而已,或许是我想多了,咱们还是先进去看看情况再说。” 说话间领路弟子已经将我们几人带到石室之中,此时蛊门弟子正在其间忙碌,并未看到沈忠堂的身影,见状苏定秦询问蛊门弟子沈忠堂身处何处,蛊门弟子说沈忠堂现在正在办公室处理事情,让我们先在此稍后,他很快就会过来,听到这话苏定秦微微点头,随后领路弟子便转身朝着石门方向走去,见其走后苏定秦朝着四下扫视一番,见石室中的蛊门弟子并无异像后低声道:“看样子是我多虑了,咱们进来之后这些蛊门弟子并未多看咱们几眼,想必应该没什么问题。” 苏定秦话音刚落一阵豪爽的笑声便从石室内部传来,紧接着便听到沈忠堂的声音:“你们几位当真是没让我失望,这才短短几日时间便已经将手中货物全部卖出,这可比当初的老马行动要迅速,跟你们做生意真是痛快,这次前来你们打算再要多少钱的货?” “沈门主,我们这次准备要一千万货物,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这么多的货?”苏定秦看着沈忠堂问道。 闻听此言沈忠堂不屑一笑:“兄弟,别说一千万的货,就算是三五千万的货我现在也能够拿得出来,不过这次你们别着急,先在我这里逗留几日,你们不在的这几天我正好得到一件宝贝,也好让你们开开眼界。” “宝贝?沈门主见多识广,能让沈门主如此兴奋的必然是旷世珍宝,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也让我们看看这宝贝到底是什么东西。”苏定秦看着沈忠堂说道。 沈忠堂听后便带着我们朝着远处石室洞穴方向走去,进入洞穴后一路前行,约莫数分钟后我们便来到一处铁门前,此时门前正有数名蛊门弟子看守,沈忠堂看着旁边的蛊门弟子抬手一挥,蛊门弟子立即掏出钥匙打开铁门,伴随着铁门吱嘎开启一阵药香味从中传来,循着味道抬头看去,石室之中雾气蒙蒙,看的并不算真切,进入之后我仔细一看,距离我们大概十几米开外的地方正悬挂着一个东西,这东西上面盖着红布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红布四周由数根铁链钩住,末端潜入墙壁石缝,从红布轮廓来看并不能看出这下方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门主,这是什么宝贝,怎么还用红布给盖起来的,这般神秘想必应该是世间罕见的宝物吧?”苏定秦看着沈忠堂问道。 沈忠堂听到这话嘴角泛起一抹笑容,抬手一指道:“苏兄弟若想知道是什么这还不简单,你过去将这红布扯下来,到时候不就知道这红布下方的宝贝是什么了吗?” 听得此言苏定秦点头应承,随即踱步朝着那块红布方向走去,数秒之后他行至红布前方,伸手扯住红布一角,用力一拽,只听噌的一声红布落下,可当我们看到红布下方的东西时却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脑瓜子嗡嗡作响,红布下方哪里是什么宝贝,根本就是一个被砍断四肢的活人! 这人蓬头垢面看不清楚模样,他此时四肢已经被锋利的刀刃砍断,四根拇指粗细的钩子从他的双肩琵琶骨和大腿两侧位置穿过去,直接将其束缚在半空之中,而他的身上此刻还爬满了蛊虫,这些蛊虫大小不一,正不断撕咬着此人的皮肉,不时还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听上去令人一阵毛骨悚然。 看到眼前悬挂的活人苏定秦面色骤然一变,退后数步看着沈忠堂问道:“沈门主,这就是你说的宝贝?这不是个活人吗?” “没错,的确是个活人,不过也是个宝贝,要不是我将这宝贝困在这里恐怕我现在已经没命了,刘管事,我说的对不对啊?”沈忠堂朝着那已经断掉四肢的人高声喊道。 此言一出我浑身骤然一怔,连忙将目光朝着那人看去,虽说此人浑身沾满血污,头发也已经披散着,不过从其露出的脸部轮廓和胡须来看的确是刘御天,几日不见刘御天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先前他不是还跟沈南孝接头说要跟我们里应外合吗,难不成我们的事情已经被沈忠堂知道了,不可能啊,有刘御天的心腹挡在门口其他蛊门堂口的弟子又怎么可能闯的进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苏定秦面色镇定的看向沈忠堂,问道:“沈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刘管事对你忠心耿耿,你为何要将他四肢斩断并将其束缚在此,难不成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沈忠堂听后冷哼一声,说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刘管事以前对我的确是忠心耿耿,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你们来了之后他就跟我有了二心,不仅想杀了我还想将我经营多年的蛊门给夺去,你们觉得我会让他得逞吗?” 沈忠堂的话让我们几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如今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不过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刘御天的心腹反水了,将其阻止其他堂口弟子的事情告诉了沈忠堂,如若不然的话沈忠堂怎么会知道此事? “沈门主,我想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我们与刘管事交集并不算很多,也没说过几句话,既然如此沈门主为何会说是因为我们他才跟你有了二心,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说不定会闹出人命。”苏定秦看着沈忠堂沉声说道。 “苏定秦,事到如今你就别再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了,你们几个的身份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和沈南孝是杂务科的,那个小丫头是玄清门门主宁善堂的独生女儿宁楠溪,至于其他几个在江湖上也有名号,你们这次来绝对不是为了跟我做生意,说吧,你们来此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不说的话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沈忠堂话音刚落突然拍了拍手,紧接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便从石门外的走廊中传来,听到声音后我们几人立即朝着石门方向看去,此刻石门已经被蛊门弟子堵了个严严实实,就连通道的走廊中也是站满了蛊门弟子,这些蛊门弟子各个手持兵刃凶神恶煞的看着我们,似乎是要将我们撕碎了一般。 眼见出路被挡我和宁楠溪等人刚想动手,这时苏定秦阻止道:“别跟他们动手,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等我问完了再动手也不迟。” 说完苏定秦将目光看向沈忠堂,好奇问道:“沈门主,你的手段的确是令人佩服,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刘管事在蛊门外面安插了心腹弟子,难不成是这些弟子反了水,是他们告的密?” “是我把此事告诉门主的,你们没想到我还活着吧!”就在我们等待沈忠堂开口之时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循声看去,堵在石门前的蛊门弟子突然让开一条道路,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中走出,此人正是先前自杀身死的林过云! 见到林过云还活着我脑袋嗡的一声炸响,后脊梁骨就好像是有人在吹气一般,冷得我直发抖,当初在蛊门分舵我们亲眼看到林过云将锋利的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胸口,从刀锋没入皮肉的深度来看肯定已经是刺穿了心脏,既然如此这林过云怎么可能还活着,难道说他拥有不死之身! “林过云,你怎么没死?”我看着左胸前缠满绷带的林过云诧异问道。 “我若是死了你们的计划不就得逞了吗,你们当真以为我会这么傻自杀吗,我早就看出了你们意图,之所以假装自杀就是为了弄清楚你们的目的!”林过云看着我们几人冷笑说道。 “不可能!你将匕首插入胸口的时候我们几人都看到了,你并非肥胖之人,胸前脂肪没这么厚,这一刀下去足以让你毙命,如今你没死肯定有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湘林看着林过云厉声问道。 “反正你们也活不了多久了,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正常人的心脏长在左边,而我天生与众不同,我的心脏长在右边,当初那一刀刺的的确比较深,但是却没有要了我的性命,因为我的心脏长在右边,刀子根本就没有伤到我的内脏,我之所以这样就是为了骗过你们,否则的话恐怕我现在早就已经身死,现在你们知道原因了吧?”林过云得意地看着我们几人说着,眼神中还显露出一抹轻蔑的神情。 第二百三十九章 恶战 林过云的话让我们几人怔在当场,没想到他的心脏竟然长在右边,这着实是出乎了我们几个人的意料。 关于右心位之事我先前曾在《天龙八部》中看到过相关记载,黄眉僧在大理拈花寺向段正淳讲述,少年时因爱炫耀武功,被一少年一阳指戳入左胸,应声倒下人却没死,原来是他天生异于常人,心脏长在右边,因此才逃过一劫。 我原以为这是写书之人杜撰,没想到这世上当真有右心位的人,而且还被我们给碰上了。 真没想到这一时的疏忽竟然让我们所面临的处境骤然翻转,原本我们如果与刘御天里应外合的话很容易就能够将沈忠堂消灭,可现在刘御天不仅被沈忠堂折磨成人彘,我们的处境也是十分危险。 看样子现在如果我们想要逃脱出去就必须跟沈忠堂等人进行一场正面厮杀,可到底最终鹿死谁手还不好说,说不定我们会全军覆没,几个人全部折在这里。 林过云见我们几人愣在原地,冷笑一声道:“你们几个没想到吧,我受伤之后就立即派门中弟子前去打探消息,结果发现段堂主也已经身死,自此我就开始怀疑你们有问题,然后连夜前往蛊门跟沈门主汇报,结果在门口的时候却被几名弟子给拦了下来,我见他们执意不让进门便知道他们有问题,抓住他们之后严加拷打,最终他们将刘管事给供了出来,这时我才知道你们是想跟刘管事里应外合对付沈门主,幸亏我及时发现此事,如若不然现在蛊门很有可能已经改名换姓了!” “过云说的不错,若非是他我还真以为你们几个是贩卖货物的商人,亏我还这么信任你们,没想到你们就是这般对我的,你们在这里的几天内我对你们照顾有加,好吃好喝伺候着,现在你们竟然还还想灭我,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沈忠堂看着我们几人怒声叱喝道。 “沈忠堂,你别在这里自诩清高,你在这里制毒贩毒残害天下百姓,像你这种人天理不容,不过只是招待我们几日,难道就能够将你做的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所磨灭吗,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那咱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今天这里只能有一方活着走出去,至于是你还是我们那就手底下见真章!”不等沈忠堂回应苏定秦率先发难,从后腰位置抽出天罡劈水扇便朝着沈忠堂冲将过去。 眼见苏定秦出手我们几人也立即抽出兵刃跟身后挡在石门前的蛊门弟子交战一处,至于黎海则是被陈啸虎保护着,陈啸虎虽说不会道法但手上本领不弱,有他在黎海也不会受到什么危险。 兵刃亮出瞬间堵在门前的蛊门弟子便如同潮水一般向我们涌来,而此事的始作俑者林过云则是躲在众人身后,用阴冷狡黠的目光看着我们。 “沈大哥,沈忠堂不容易对付,你去帮苏大哥,这里的蛊门弟子交给我们收拾,有我和陈默还有陈大叔三人足以将她们拦住!”交战之间宁楠溪看着身旁不远处的沈南孝说道。 沈南孝听后立即撤出战场朝着苏定秦方向跑去,而我和宁楠溪还有陈湘林则是死命抵挡住蛊门弟子的攻击,由于石门宽度有限,每次只能冲进来三五人,在我们三人的劈砍下很快石门前就已经留下数十具蛊门弟子的尸体,这时宁楠溪手持破邪剑站在石门前,望着石门外的蛊门弟子厉声喊道:“来,你们想死的就冲进来,本姑娘发发善心送你们去见阎王!” 宁楠溪虽说年纪不大,但气场十足,一声厉喝将站在门外的蛊门弟子全部震慑住,蛊门弟子看了一眼倒在门前如同小山般的尸体,一时间不敢再继续往前一步,此时沈忠堂正与沈南孝和苏定秦交战正酣,没有闲心再去管这些蛊门弟子,不过躲在这些蛊门弟子身后的林过云却是站了出来,抬手一指我们三人,冷声道:“如果今日他们不死那么死的就是你们,既然你们手上功夫比不过他们,那就利用蛊虫攻击,我就不信这数百上千只蛊虫还弄不死他们!” 林过云果然是阴险狡诈,见这些蛊门弟子不是我们的对手便开始用蛊虫攻击,对于蛊虫我们的确是没有任何防备,而且一旦要是中了蛊毒那么后果不堪设想,苏定秦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虽然这些蛊门弟子的蛊虫不见得比完颜青志的阴阳夺命蛊厉害,但他们胜在数量众多,成百上千只蛊虫如果同时冲向我们的话恐怕我们很难招架。 蛊门弟子听到林过云的提议后皆是从腰间解下巴掌般大小的蛊坛,冲着坛子轻声嘟哝几句后便全部将塞子拔出,一瞬间耳畔传来嗡嗡作响声,定睛看去,成百上千只形态各异的蛊虫从蛊坛中飞出,全部朝着我们三人所站方向飞扑过来,这些蛊虫数量之多令人咋舌,更是让人心惊胆寒,如今我和宁楠溪等人虽有法器在手,可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如此数量的蛊虫,若是被其咬到还好说,拇指般大小的蛊虫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可如果要是被其钻进体内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慌乱之间我们三人连忙举起手中兵刃开始格挡,可这些蛊虫数量众多身材娇小,手中兵刃又如何劈砍得到,很快一只蛊虫便飞到了陈湘林的身上,朝着他脖颈位置死命撕咬一口,陈湘林疼的嘶喊一声,见状我立即上前伸出手便将蛊虫抓住,随即扔在地上,抬起脚用力踩下,只听噗呲一声蛊虫直接被我踩扁,腹中的脏器和汁液也全都喷溅出来。 “不行,这些蛊虫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再这么下去咱们即便不被这些蛊虫钻进体内也会被他们咬死,必须赶紧想个办法才行!”宁楠溪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破邪剑一边急切说道,宁楠溪手中的破邪剑对付邪物可以说是一把神兵利器,可对付这些蛊虫根本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就算是拿个烧火棍也比这剑身劈砍的范围要广。 就在我们三人节节败退之时我突然不经意间想起了宁楠溪的撒豆成兵,这些豆子足以幻化成上百兵将,而且这些兵将都是幻体并非实体,他们可以攻击蛊虫,但蛊虫却攻击不到他们,先前因为担心潜入蛊门会被发现宁楠溪将那几个装有豆子的袋子藏入怀中,因此才一时间没想起来。 “宁姑娘,你赶紧使用撒豆成兵术,命令那些将士对付这些蛊虫!”我看着正在与蛊虫交战的宁楠溪喊道。 宁楠溪听到这话面露欣喜之色,说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现在就用撒豆成兵术对付这些蛊虫!” 说话间宁楠溪身形后退数步,旋即从怀中掏出四色布袋,将袋子打开后她用力一甩,只见袋子之中飞出数十上百颗颜色不同的豆子,这些豆子落地之后周身弥漫起四色烟雾,待到烟雾散去之时黑煞玄灵二将带领着百名士兵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参见主人,不知主人有何吩咐!”在黑煞玄灵的带领下所有的将士统一跪倒在宁楠溪面前,喊声震天给人一种心神剧颤之感。 “把这些蛊虫全部给我消灭,还有这些蛊门弟子一个都不留!”宁楠溪看着眼前的黑煞玄灵二将和百名将士说道。 “属下领命!”话音刚落黑煞玄灵二将便带领着百名将士与蛊虫厮杀起来,这些蛊虫虽说数量众多但岂是这些兵将的对手,一番交战过后蛊虫已经损失大半,剩下的蛊虫不敢再战,纷纷朝着石室外部飞去,黑煞玄灵等人见蛊虫逃走后将目光看向正堵在门口的蛊门弟子,冷声道:“你们敢跟我主人为敌,杀无赦!” 一阵嘶吼震天破地,不等蛊门弟子反应过来黑煞玄灵二将便带领着手下兵将朝着那些蛊门弟子厮杀过去,顿时间石门后方的走廊成为人间炼狱,一阵阵痛苦的嘶喊声不断从中传来,可黑煞玄灵等人根本没有丝毫的同情心,因为他们只听命于宁楠溪,至于其他人的死活跟他们没有丝毫关系。 听着一声声震颤人心的喊叫声我心中有些五味杂陈,转头看向宁楠溪道:“宁姑娘,灭掉这些蛊虫就算了,为何还要杀这些蛊门弟子,总舵中的蛊门弟子少说也有千百之众,难不成你要让蛊门灭门?” “这种邪魔外道留着他干什么,先前你也看到过,他们可并非只是养蛊贩蛊,若真如此我也没必要赶尽杀绝,可他们干的是丧尽天良的勾当,后山的场景你已经见到,到处种的都是害人的毒物,如果这些毒物流入社会会使多少人身死,又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这些后果你想过吗,所以对于这种人根本不必有任何怜悯之心,你对他们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更是放任他们去祸害无辜的百姓,所以他们必须杀,而且要一个不留!”宁楠溪看着我厉声说道。 “宁姑娘说的没错,这些蛊门弟子的确不能留,虽然他们表面上答应不再做这种事情,可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除此之外他们根本没有别的来路赚到这么多的钱,所以他们肯定还会走上这条老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咱们这辈子恐怕是唯一一次来苗疆,若是日后再出现制毒贩毒之事怎么办,难不成咱们还要再来此地一趟吗?”陈湘林看着我沉声道。 细想之下宁楠溪和陈湘林说的不无道理,虽然将这么多蛊门弟子杀害的确是有些残忍,但如果要是不杀的话被他们祸害的百姓岂止十倍百倍之众,与其让这么多无辜的百姓深受其害,还不如直接将源头掐断,省得让他们日后再做这丧尽天良之事。 第二百四十章 南孝身死 沉思间走廊中的惨叫声依旧在继续,我们三人没有再管蛊门弟子的死活,而是转头看向正在与沈忠堂交战的苏定秦和沈南孝。 此时三人激战正酣,原以为沈忠堂不过只是蛊术独步天下,没想到他手上的功夫也是不弱。 虽说他手中并无兵刃但攻势明显不在苏定秦和沈南孝二人之下,眼见二人有些落于下风,我举起手中的红绫剑便加入战场。 疾步前冲之时沈忠堂正抬手化掌击向沈南孝胸口,眼见沈南孝即将被击中,我横出一剑挡在沈南孝身前,只听咣当一声剑身被震得颤抖不止,我的虎口瞬间也感觉到一阵酥麻之感,差点将红绫剑掉落在地。 望着手中颤抖不已的红绫剑我心中一阵吃惊,这沈忠堂的力道为何如此之大,刚才这一击少说也有千钧之力,若非如此绝对不可能让红绫剑颤动的这么厉害,可沈忠堂不过是凡人之躯,这巨大的力道又是从何而来,难不成他也是个修炼者,否则的话这件事情的确是难以解释。 “没事吧陈兄弟?”苏定秦见我吃力的握着红绫剑担心问道,我转头看向苏定秦,摇头道:“没事,不过这沈忠堂的力道为何如此之大,刚才这一击我差点连剑都拿不住。” “谁说不是,这天杀的力道极重,刚才跟他对了几下臂膀现在还酸疼无比,差点连骨头都断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练的,这手臂撞在他胳膊上就跟碰上铁块似的,使得力道越大就越疼,他倒像是没事人一般。”沈南孝看着不远处的沈忠堂一脸埋怨道。 闻听此言沈忠堂嘴角显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他看着我们三人说道:“知道我双臂为何如此坚硬吗,既然你们好奇那我就告诉你们,我这一双手臂根本就不是血肉之躯,而是钢筋铁骨!”说话间沈忠堂将戴在手上的手套摘下,然后又撸起了自己的衣袖,定睛看去,我们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沈忠堂的双臂如此坚硬,原来他的双臂是精钢所铸,上面零件众多,但行动起来十分灵敏,跟寻常人的手臂没有什么区别。 “我早年炼制蛊术双臂早已废掉,后来我去机关门走了一趟,让他们帮我锻造了这双精钢手臂,虽说从外观来看与常人手臂天差地别,不过使用起来却与寻常手臂没有丝毫异样,现在就凭你们这血肉之躯也敢跟我较量,当真是笑话!”沈忠堂一脸不屑的看着我们三人,似乎根本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 听到这话我才明白他为何要一直带着手套将自己包裹的如此严实,这双精钢手臂就是他的杀手锏,不到最后关头他不会将这双手臂视人,目的就是要让对方难以招架,想到此处我看向一旁的苏定秦,问道:“苏大哥,现在怎么办,这沈忠堂的一双精钢手臂咱们根本破解不了,再这么下去咱们必输无疑!” “怕什么,沈忠堂只有手臂是精钢锻造,其他的地方依旧是血肉之躯,既然手臂砍不动那就看他的腿或者砍他的脑袋,我就不信他全身都是精钢所铸!”不等苏定秦开口沈南孝抢先说道。 “南孝说得对,既然中路无法破解那就攻他的上下两路,只要咱们三人合力必然能够将其击败!”苏定秦话音刚落便手持天罡劈水扇朝着沈忠堂冲将上去,见状我和沈南孝也是随后冲上,虽然我们三人分三路进攻,可沈忠堂身形灵敏,虽然只有双臂却能够化解我们三人的招式,很快我们三人便有些渐渐不敌,就在我们节节败退之时沈忠堂突然停下脚步,他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右臂,似乎是手臂出现了问题,无论他如何拧转身体这手臂依旧无法跟着行动,沈南孝见沈忠堂的手臂好像是出了问题,面露欣喜之色,冷哼一声道:“沈忠堂,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看到没有,连老天都帮着我们,现在我就要了你的命!” 沈南孝说话间冲上前去,这时我突然发现沈忠堂嘴角显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连忙高声喊道:“别过去苏大哥,有诈!” 喊声虽至但为时已晚,沈南孝早已冲到沈忠堂身前,就在他举起重拳准备击向沈忠堂面门之时沈忠堂突然抬起头来露出一抹阴冷笑容,紧接着噗呲一声传来,当我低头看去之时整个人都傻了,沈忠堂的铁拳竟然击穿了沈南孝的身体,一时间鲜红的血液从沈南孝的伤口位置涌出,伴随着一阵颤抖沈南孝倒在了血泊之中。 “南孝!” “沈大哥!” 沈南孝落地瞬间苏定秦连忙上前将其搀扶住,随后在我的护送之下退到安全之地,望着满脸惨白的沈南孝苏定秦顿时红了眼眶,他看着怀中的沈南孝悲痛欲绝道:“南孝,你挺着,千万要挺住,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跟你家里人交代,你一定要活下去!” “哥,我……我不行了,以后……以后的路恐怕我不能陪你一起……一起走了,你自己一定要注意……注意身体,来时咱们再做……再做兄……”不等沈南孝说完他的头重重垂落一侧,望着沈南孝的尸体苏定秦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过了数秒钟后他才回过神来,痛苦嘶喊道:“南孝!你醒醒啊南孝,你可疼死我了!” 两行清泪从苏定秦的眼中流淌下来,我和宁楠溪等人更是怔怔站在原地,一时之间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一个多小时前我们在来的路上还有说有笑,没想到如今却已经是天人永别,这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在我们几人之中苏定秦跟沈南孝的关系最好,他们都是杂务科的成员,一起搭档少说也有数年时间,如今看到沈南孝身死最无法接受的就是苏定秦,他身形颤抖的缓缓将沈南孝放在地上,轻轻擦去他嘴角流淌出来的鲜血,低声道:“放心吧南孝,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不过在这之前我一定要亲手杀了沈忠堂这畜生为你报仇,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说着苏定秦从地上挣扎起身,抬手擦拭干净眼角泪水,此时他浑身杀气爆棚,双眼之中似乎只剩下沈忠堂一人,只见他手持天罡劈水扇缓缓朝着沈忠堂走去,口中低声道:“沈忠堂,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要替南孝报仇雪恨!” 沈忠堂听到这话嘴角露出一抹不屑冷笑,说道:“就凭你的本领能杀得了我吗,他不过只是头前给你们开路而已,你们放心,我很快就把你们一个个都送下去,黄泉路上他不会孤单!” 这番话彻底激起了苏定秦的怒火,只听他嘶吼一声,旋即口中念起咒语:““紫薇星斗,大帝灵光,勾魂索命,至柔至强!八门兜转,上五下三,夜鬼啼哭,化为枯骨!死生有命,四四相平,乾为天,坤为地,金石不着天,风云不下地,离为火,坎为水,遇火进离门,水淹坎中生!灵蛇狂舞迂回行,天下厉鬼皆扫清!九阴平八卦,软硬皆心化,太乙不穿风,三边兑二甲!” 话音刚落石室中凭空卷起一阵狂风,紧接着苏定秦抬手一挥,只听一阵惊涛骇浪之声从天罡劈水扇中传来,伴随着狂风一道无形罡气直接朝着不远处的沈忠堂而去,沈忠堂见状收起脸上笑意,连忙举起两根精钢手臂格挡胸前,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股罡气猛烈异常,仅凭这两根钢铁手臂根本难以抵挡,只听砰的一声火光四溅,沈忠堂顿时被击飞出数米远的距离,落地之后又滑行数米,等他身形停下之时两根精钢手臂早已碎裂,根本不能再动弹,而苏定秦则是因为耗费太多灵力的原因,在使出这一招之后身形一躬,哇的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直接单膝跪地,手中的天罡劈水扇撑在地上。 数秒之后苏定秦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远处的沈忠堂冷声道:“现在你双臂已废,你还有什么办法跟我们为敌!” 苏定秦话音刚落一阵狂妄的笑声从沈忠堂方向传来,循声看去,此时沈忠堂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他抬手擦拭干净嘴角鲜血,狞笑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你这如意算盘打错了,你虽然废了我的两条手臂,不过我的杀招还没使出,你也不好好想想,我身为蛊门门主最厉害的自然是我的蛊术,失去两条铁臂对我来说又有何妨,等我将你们全都消灭之后就去一趟机关门,到时候让他们再给我打造一双同样的铁臂不就行了,不过可惜的是现在你灵力已经耗费大半,想要在跟我动手恐怕是没机会了,既然如此我现在就要了你们命,送你们下去陪这小子!” 话音刚落沈忠堂突然怒喝一声,旋即体内灵力爆发,只听噌的一声他上身衣衫直接被震碎,当我们看到他衣衫之下的皮肤时却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虽说先前我们曾怀疑过他用自己的身体当做蛊虫的温床,但那都是揣测而已,如今看到眼前一幕却让我更是惊讶无比。 沈忠堂上身皮肤千疮百孔,最小的孔洞大概有指甲盖般大小,最大的孔洞差不多跟鸡蛋一样,浑身密密麻麻足有上百个孔洞,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快犯了。 “我沈忠堂以身养蛊数十年,身上共有蛊虫一百零八种,就凭你们几个人凭什么跟我斗,既然你们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见识一下我这些蛊虫的厉害!” 第二百四十一章 众不敌寡 话音刚落沈忠堂突然身形下沉,伴随着一声嘶吼周身罡气爆发,原本藏匿在他体内的一百零八只蛊虫在顷刻间全部离巢而出,纷纷朝着我们几人袭来。 此刻苏定秦身受重伤,沈南孝已经战死,而宁楠溪的利用撒豆成兵术幻化出的兵将正与蛊门弟子相斗,一时间只剩我和宁楠溪还有陈湘林三人尚存招架之力。 只不过沈忠堂所饲养的这些蛊虫根本不是寻常蛊虫,更为凶狠毒辣,仅凭我们三人之力恐难与之抗衡。 沉思之间上百只形状各异的蛊虫已经朝着我们扑将过来,其势头如同山呼海啸般难以抵挡,无奈之下我们只得举起手中法器奋力劈砍。 只不过这些蛊虫数量实在众多,我们根本不可能顾及到四面八方来袭的蛊虫。 很快我们三人身上便被蛊虫撕咬出数十道伤口,陈湘林最为惨烈,手臂上一整块皮肉直接被撕扯下来,顿时鲜血从其伤口处渗出,更是引得蛊虫纷纷来犯。 眼见陈湘林受伤,我连忙手持红绫剑前去上前相助,只不过红绫剑只有一把,可蛊虫却有数十上百只,加之蛊虫体型娇小行动灵敏,剑锋根本劈砍不到,就在我挥舞手中红绫剑之时突然脖颈位置传来一阵剧痛,我下意识伸手拍向脖颈,岂料拍到的却是自己的皮肤,一瞬间我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这蛊虫已经钻入了我的体内,就在我心中忐忑之时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皮肤下方有一个东西正在爬动着,伴随着此物爬动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背部传来,我疼的翻身倒地不断打滚,额头上更是在数秒之内渗出汗水,后背衣衫也全都被汗水浸湿。 宁楠溪见我倒地挣扎,连忙上前行至我身边,蹲下身子后担心问道:“陈默,你怎么了!” “蛊虫好像钻进我身体里面了,我现在体内就好像千万只蚂蚁在不断撕咬似的,我好难受!”我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宁楠溪听到这话刚想给我查看伤口,可就在这时蛊虫再次来袭,不得已之下宁楠溪只得举起手中的破邪剑朝着迎面而来的蛊虫劈砍去,虽然破邪剑锋利无比,可始终不是这些蛊虫的对手,胶着两三分钟后一只蛊虫绕到宁楠溪身后,直接朝着她脖颈位置咬了过来,眼见宁楠溪面临危险,我用尽全力挣扎起身伸手拍向那只蛊虫,只听啪的一声蛊虫被我拍飞出去,落地之后挣扎几下便不再动弹。 “现在怎么办,这蛊虫数量太多我根本敌不过,要不然你们先撑着点我去叫黑煞玄灵等人前来迎战。”宁楠溪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破邪剑一边说道,闻听此言我连忙摇头,目前苏定秦重伤倒地,根本不可能再起身战斗,陈湘林手臂受伤,行动受到阻碍,而我已经身中蛊毒,能活多久还是未知之数,唯一没受伤的除了宁楠溪之外就只剩下陈啸虎和黎海,但他们根本不会道法,手上功夫也有所欠缺,如果要是让他们抵挡蛊虫的话无异于送死之举,所以宁楠溪决计不能离开,一旦他要是离开我们几人必然会死在蛊虫手中。 “那怎么办,再这么下去咱们恐怕会全都死在这里!”宁楠溪话音刚落突然惊呼一声,紧接着她将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位置,我顺着她目光看了一眼,顿时面色一怔,此时一根如同木棍般的虫子正往宁楠溪体内钻去,如今已经钻了大半,见势不好我连忙体型宁楠溪道:“赶紧把这蛊虫拔出来,千万别让它钻进去,如今我已经身受蛊毒,你要是再中了蛊毒那就麻烦了!” 宁楠溪闻言立即伸出手准备抓住那只蛊虫,岂料那只如同木棍一般的蛊虫就好像是能够听懂人话一般,在我说完之后它突然加快行动,顷刻间便将身体全部钻进了宁楠溪的体内,宁楠溪在中了蛊毒之后并未发现明显变化,身体也并未感觉到任何疼痛,我本以为这只蛊虫没什么害处,可没想到就在下一秒宁楠溪的身体突然开始变得僵硬,行动极不自然,手中的破邪剑也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见宁楠溪身体出现异像之后我立即问道:“宁姑娘,你怎么了!” “我……我身体不能动了,就好像是僵住一般。”宁楠溪说完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露出冷笑神情的沈忠堂,质问道:‘这是什么蛊虫,为什么钻进我体内我就不能动了!’ “小丫头,这是我蛊门的木蛊,只要钻进你身体之内你就像是木头一样身体僵硬动弹不得,时日一久你的皮肤就会开始变得衰老,如同枯槁的树皮一般,不过你别害怕,在你衰老之前我会好好陪你玩玩,要不然你如此美貌那可就是暴殄天物了!”说完沈忠堂便是一阵狂笑。 宁楠溪虽说年纪小,但沈忠堂的意思她又岂能听不明白,旋即她啐了一口,怒声叱喝道:“沈忠堂,你今天要是敢动本姑娘一根毫毛那我就让我爹把你这蛊门全都灭了,到时候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哼,你太天真了,你觉得我会让你活着从蛊门离开吗,宁善堂虽说厉害,可他没有证据是我杀的你,因此他绝不会对我下手,如果真要是下手的话那么他必然会受到江湖门派的声讨,到时候你们玄清门在江湖上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你觉得你爹会为了你放弃祖宗创立的千百年的基业吗?”沈忠堂看着宁楠溪冷笑道。 不得不说沈忠堂的确是老谋深算,他说的没错,如果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玄清门绝对不能跟蛊门为敌,一旦要是跟蛊门交战,那么江湖门派必然会一边倒的偏袒蛊门,因为是玄清门挑起的纷争,玄清门自古至今已经创立千百年时间,宁善堂不敢冒这个险,一旦要是玄清门毁于他的手中,那对他来说无异于是灭顶之灾,即便是死了都没有脸面去面对玄清门的列祖列宗。 宁楠溪听沈忠堂说完之后顿时哑口无言,片刻后沈忠堂继续说道:“你们错就错在挑错了对手,你们的实力的确不弱,可我的本领比你们更高,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比你们更加心狠手辣,更加不择手段,如果你们不知道货源就在这藏龙山中我或许还会饶你们一命,可现在你们知道的实在太多了,这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沈忠堂说完便踱步朝着宁楠溪方向走了过来,行至宁楠溪面前后他慢慢将头凑到宁楠溪的发梢处,鼻子轻轻一嗅,脸上显露出喜悦神情:“这少女的香气当真好闻,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 说着沈忠堂抬起断裂的铁臂放在宁楠溪的下巴位置,刚要开口,这时宁楠溪突然冲他啐了一口,怒声叱喝道:“你赶紧给我滚,看到你我就恶心,快滚!” 沈忠堂见状用铁臂在脸上抹了一把,脸上显露出意犹未尽的神情:“我就喜欢你这种急脾气,越辣我越喜欢,简直就是个小辣椒。” 眼见宁楠溪被调戏,我想要起身相助却根本无力起身,我不知道钻入我体内的蛊虫到底是什么,反正我周身筋脉疼痛,稍微一动便如同骨断筋折一般,陈湘林见宁楠溪遭受屈辱,抬手化拳便直接朝着沈忠堂冲了过去,就在陈湘林的拳头距离沈忠堂胸口还有十公分左右之时沈忠堂突然用断裂的铁臂抵挡住陈湘林的拳头,旋即用力向上一顶,只听咔的一声陈湘林的手臂直接断掉,瞬间陈湘林发出痛苦嘶吼声。 “陈叔!”我看着陈湘林高声喊道。 “废物,就凭你也敢跟我动手,简直是不知死活!”沈忠堂话音刚落松开铁臂,紧接着抬起一脚直接踹在了陈湘林的胸口位置,这一脚势大力沉,陈湘林瞬间被踹飞数米距离,倒地之后趴在地上,口中吐出鲜红血液,从陈湘林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受了重伤,挣扎数次根本难以起身,估计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 如今我和宁楠溪身中蛊毒,苏定秦和陈湘林则是重伤倒地,陈啸虎见状立即从腰间抽出短刀,怒吼一声道:“沈忠堂我杀了你!” 说话间陈啸虎疾步冲将上前,见陈啸虎要与沈忠堂拼命,我连忙将其呵斥住:“陈大哥,你别跟他打,你不是他的对手!” “可你们现在都受伤了,我要是不上你们就死定了!”陈啸虎看着我急切说道。 “连我们都不是沈忠堂的对手,你要是冲上去岂不是必死无疑,现在你赶紧保护好老黎,若是有机会就冲出去!”我看着陈啸虎说道。 “不行,我绝对不能放下你不管,要走咱们一起走,要死那就都死在这里!”黎海上前一步下定决心道。 听到这话我刚要开口,岂料沈忠堂的声音抢先传来:“放心,你们今天一个都跑不了,我会把你们全都消灭,既然你们都抢着死,那我现在就开始吧,小胖子,你挺讲义气的,我就先拿你开刀!” 话音刚落沈忠堂便朝着黎海方向跑去,陈啸虎见状伸出短刀想要将其拦住,可没想到却被这沈忠堂一脚踹翻在地,随后沈忠堂来到黎海面前,黎海伸出拳头朝着沈忠堂胸口重击而去,黎海这一拳虽说势大力沉,不过沈忠堂却是躲闪迅速,就在黎海出拳瞬间沈忠堂已经来到黎海背后,他趁黎海不注意直接抬起右脚将黎海踹到在地,待到黎海倒地后他立即用脚掌踩在黎海的脖颈位置,旋即开始用力。 数秒之后黎海的脸色已经涨得发红,他浑身不住在颤抖,想要开口却说不出一个字,眼见黎海即将身死我连忙晃动身前的红绫剑,不住喊道:“红绫,红绫你赶紧出来帮忙啊,现在十万火急,快点出来!” 第二百四十二章 红莲业火 我一边摇晃剑身一边喊着红绫的名字,或许是因为红绫太过疲累她并未回应也并未现身,这时我转头看向黎海,此时他鲜红的舌头已经吐出,双眼也开始上翻,眼看就已经不行了。 就在这命悬一线之际突然石室之中狂风大作,犹如万千厉鬼哀嚎不绝,一股无形气场覆压而下,还未等我转头看去只听空中一道箭鸣之声传来,旋即一道红光如同离弦之箭般一闪而过,直冲沈忠堂脚腕,只听噗呲一声沈忠堂的脚腕被这道红光刺穿,吃通之下沈忠堂连忙抬腿躲闪,鲜红的血液却顺着他的脚腕不断朝着地面滴落,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原本倒地的陈啸虎见黎海脱离危险连忙起身行至他面前将其搀扶到石壁安全地带,这时沈忠堂低头看了一眼脚踝位置的伤口,旋即朝着四下喊道:“是谁暗箭伤人,赶紧给我滚出来,本门主今日非要将你碎尸万段!” “是你偷袭在先,如今却说别人暗箭伤人,你是不是太过不要脸了?”沈忠堂话音刚落石室之中突然传来一个女人阴冷的声音,听到这声音我浑身一震,总感觉这声音异常熟悉,就在我仔细回忆之时旁边的宁楠溪惊诧道:“陈默,这声音好像是……好像是顾云歌,难不成是她来了!” 经过宁楠溪这一提醒我骤然回过神来,我说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没错,这的确是顾云歌的声音,先前我们虽说只在黄家老巢见过一面,但是她的声音十分有辨识度,想到此处我心中大喜,若真是顾云歌前来那我们就有救了,顾云歌本领绝非常人可比,轻而易举便将黄家大仙斩杀,若是她亲自出手的话沈忠堂根本不在话下。 “你到底在什么地方,赶紧滚出来见我!”沈忠堂站在原地目光扫视四周,但并未看到其他人的身影,就在我们几人四下巡视之间一股阴寒之意从石门方向袭来,石室中的温度骤降,就好似身处冰窖一般,呼气之时都有白雾显现,感觉到不对劲后我立即侧头朝着石室门口方向看去,之间此时门口位置一股白雾聚集于此,不多时一道黑影显现其中,待到白雾散去之时顾云歌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我们眼前,此时的顾云歌与当日模样没有任何变化,不过身上穿的衣衫却变了,她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运动衣,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虽说打扮干练但依旧遮掩不住她那清高孤傲的气质。 “顾姑娘,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我看着石门前的顾云歌喊道,顾云歌转头瞟了我一眼,冷声道:“你们能来我为何不能来,若是我不来你们这次恐怕就要都折在这里了。” “哼,你个丫头别在这里口出狂言,你以为凭借你一人就能够改变战局吗,刚才被你所伤是因为我毫无防备,现在既然你已经现出真容那就让本门主好好陪你玩玩!”话音刚落沈忠堂突然吹响口哨,哨声一起原本散于各处的数十上百只蛊虫重新聚集起来,如同排山倒海般直冲顾云歌而去,眼见危险袭来,我立即朝着顾云歌喊道:“顾姑娘小心,这些蛊虫非同小可,我和宁姑娘都已经身中蛊毒,你千万注意安全!” 说话之时蛊虫已经飞到距离顾云歌两米左右的位置,原以为顾云歌会动手或是躲避,可令我没想到的是顾云歌竟然站在原地丝毫未动,手上没有任何动作,嘴角还显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顾姐姐,你赶紧闪开,这些蛊虫十分厉害,你要是中了蛊毒那就麻烦了!”宁楠溪站在原地冲着顾云歌担心喊道。 就在宁楠溪话音刚落之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原本朝着顾云歌飞去的蛊虫竟然在距离她一米半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数十上百只蛊虫同时定格在空中,背后双翅不断扇动,但就是不敢往前一步,就好像我们当初携带龙蜒藤渡过鹰嘴涧木桥时候的场景,不过我知道顾云歌身上携带的肯定不是龙蜒藤,这龙蜒藤对付一般的蛊虫还有效果,可像沈忠堂炼制的蛊虫都是千里挑一的狠角色,这种蛊虫根本不会受到龙蜒藤的影响,既然不是龙蜒藤所致那又是怎么回事。 “陈默,你看那些蛊虫好像惧怕顾姐姐!”宁楠溪看着我惊声说道。 闻听此言我立即朝着定格在空中的蛊虫看去,果不其然,这些蛊虫虽然震动着双翅,可身形却在微微颤动,就好像是喝了酒一般,有些蛊虫更是摇摆不定,没过数秒钟的时间便从空中坠落下来,挣扎数下便不再动弹,看上去就好像身死一般。 眼前一幕不仅让我和宁楠溪等人瞠目结舌,更是让沈忠堂难以置信,他望着定格在空中蛊虫面露阴沉之色,旋即高声叱喝道:“你们都停在那干什么呢,赶紧给我攻击它,快点!” 说罢沈忠堂再次吹起口哨,可这些蛊虫就好像没听到似的,依旧定格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就在这时顾云歌嘴角微启露出一抹邪魅笑容,说道:“沈忠堂,这些蛊虫对别人来说或许是致命毒物,可对我来说却没有丝毫作用,你为了炼制这些蛊虫耗费数十年光阴,更是折损两条手臂,今日我就要让你这数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让你以后再也不能依靠这些蛊虫为非作歹!” 听得此言沈忠堂神情骤然一变,刚想命令这些蛊虫撤回,可为时已晚,只见顾云歌双手化作剑指,顺势朝着蛊虫方向一指,噌的一声一道火龙直接朝着蛊虫方向而去,由于事发突然这些蛊虫根本来不及反应,顷刻之间蛊虫被这道火龙笼罩其中,一时间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待到火龙散去之时数十上百只蛊虫早已经化作灰烬,风一吹连渣滓都没有剩下。 望着眼前的一幕沈忠堂直接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炼制数十年的蛊虫竟然毁于一旦,短短数秒时间内就会被眼前这个女人全部消灭,这可是他数十年的心血,想到此处沈忠堂不禁急火攻心,只听噗呲一声鲜红的血液直接从他口中吐了出来,而他则是单膝跪倒在地,原本脸上狂妄的神情烟消云散,整个人看上去也苍老了一二十岁。 “你……你到底是谁,刚才释放出的是什么火,这些蛊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怎么可能会被这一把火烧为灰烬,你到底是什么人!”沈忠堂看着不远处的顾云歌厉声质问道。 “我是谁你还没有资格知道,不过我却可以告诉你我释放出的是什么火,这道火的名字叫做红莲业火,区区凡火怎么能够与之比拟。”顾云歌轻描淡写的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红莲业火到底是什么,不过从沈忠堂和苏定秦等人的反应来看这红莲业火绝不一般,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原来这世间共有十种神火,与平时所用之火简直是天地之别。 据传茫茫鸿蒙之中混沌之火是万火的始祖,是在宇宙万物之中主生灭之火,鸿蒙初判洪荒始开,混沌之火孕育出十大世界本源之火,演化诸天,为天地间最原始的火源。 十大神火分别是幽冥鬼火、涅槃之火、红莲业火、九天玄火、紫薇天火、太阴真火、六丁神火、太阳真火、南明离火和三味真火。 其中的红莲业火是地狱本源衍生之火,无形物质,以罪孽业力为燃料,一旦沾上便无法扑灭,只能硬扛到将其罪孽焚尽,但如果可以扛过业火灼烧,无论过去曾造下多少罪孽,都可以一笔勾销再获新生。 顾云歌释放出的红莲业火虽然在这十大神火中只位列第八,不过却是时间罕见,因为这种红莲业火世间凡人绝对无法使用,这也是沈忠堂和苏定秦等人惊诧的原因所在。 “红……红莲业火?你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你不是人是神仙!”沈忠堂瞪大双眼看着顾云歌难以置信道。 “你说我是什么我便是什么,现在你的蛊虫已经全被红莲业火所焚烧,你还有别的招数吗,若是没有的话我现在就送你下地狱!”顾云歌看着沈忠堂面色平静道。 此言一出沈忠堂登时跪在地上,连忙磕头求饶道:“姑娘,姑奶奶,我求你饶我一命,我以后肯定不敢再做害人的事情了,后山的那些毒物我一把火烧掉,绝对不会再碰,我求姑娘放我一条生路,现在你已经将我所有的蛊虫都给烧成灰烬,我也不可能再用蛊物害人,看在我痛改前非的份上你就饶了我这条命吧!” 沈忠堂哭的是涕泪横流,不过这种人的话根本不值得相信,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要是有良知的话就绝对不会做出这么多丧尽天良之事,想到此处我刚想开口,岂料这时顾云歌抢先说道:“既然没有杀招那就没什么好说了,你的罪孽太过深重,若是放了你那些死在你手中的怨魂怎么办,他们岂不是要怨恨永生永世,所以为了平复他们的怨气,你必须死!” 闻听此言沈忠堂吓得肝胆俱颤,他刚想开口求饶,这时顾云歌直接抬手一挥,只听嗖的一声一道火龙从其掌心飞出,直接扑向沈忠堂,沈忠堂眼见火龙袭来刚想起身躲避,岂料在这一瞬间一条火龙化散十条,直接将沈忠堂团团围在其中,伴随着一声龙吟十条火龙全部落在沈忠堂的身上,紧接着沈忠堂的周身便燃起冲天大火,阵阵凄厉痛苦的嘶喊声从火焰之中不断传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前世有缘 在红莲业火的围攻之下沈忠堂倒地不断挣扎,可任由他如何翻滚火势只增不减,而我们身处沈忠堂数米开外依旧能够感觉到汩汩热浪扑面而来。 那种热浪使人喘息都变得有些困难,更何况是身处火焰之中的沈忠堂。 大概半分钟后一阵噼里啪啦骨裂声响从火焰中传来,沈忠堂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火焰渐渐熄灭后地上哪里还有沈忠堂的踪影,只剩下一片白灰色的粉末,应该是沈忠堂的骨灰,这时一阵阴风袭来骨灰全部扬起,顷刻间便化做虚无。 “红莲业火会将他的罪孽一并燃烧,连同他的魂魄,从今日不管是阳世还是阴间都不会再有沈忠堂这个人。” 顾云歌说完之后行至我身边,蹲下身子后看了一眼我的伤势,随即低声道:“若是我没猜错你中的应该是千噬万蚁蛊,这种蛊虫进入身体之后会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就好像是千万只蚂蚁在身上啃咬一般,至于宁姑娘中的应该是木蛊,中了蛊毒之后虽然能说话,但却无法行动,时日已久身体的皮肤就会变得枯槁,如同树皮一般,现在我为你们二人解去蛊毒。” 说话间顾云歌伸手将我衣衫解开,然后将纤细白皙的手掌放在了我的胸口位置。 顾云歌手掌落下瞬间一股阴凉刺骨之感顿时从胸口袭来,不过令我感到诧异的是浑身剧烈的疼痛却减轻了不少,而且我明显感觉体内有一股热流正在往胸口涌动。 约莫十几秒钟后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就好像有一把刀子在划破我的皮肤一般。 我低头朝着胸口看去,此时顾云歌已经将手掌抬起,定睛一看,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本钻入我的体内的蛊虫竟然被顾云歌的手掌给吸附出来,而我的胸口这时留下了一道长约两公分左右的伤口。 看样子刚才那只千噬万蚁蛊应该就是用锋利的触足划破了我的皮肤,然后从中钻了出来。 见到千噬万蚁蛊此刻正吸附在顾云歌的掌心,我连忙提醒道:“顾姑娘,你赶紧将这蛊虫扔掉,若是等着蛊虫钻进你的皮肉那就麻烦了,我们可没有你这般本领,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蛊虫吸出。” 顾云歌见我面露担心神色嘴角微启,冷笑道:“就凭这只虫子还伤不了我!” 话音刚落顾云歌突然将手翻过朝上,顿时她的掌心出现了一道火焰,千噬万蚁蛊在火焰的燃烧下很快化作粉末,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顾云歌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本领如此逆天,正当我心生不解之时顾云歌已经行至宁楠溪身边,她用同样的办法将木蛊从宁楠溪体内吸出,随后也让木蛊化作虚无。 “顾姐姐,多谢你救我们一命,这次如果不是你的话恐怕我们几人就要折在这里了,谢谢你。”宁楠溪虽说自幼从玄清门长大,集万千宠爱与一身,不过在此刻她已经着实被顾云歌的本领所折服,说话之时谦虚谨慎,再没有先前那般不可一世。 “不必谢我,我只是看在陈默的面子上顺便救了你们,还有一件事你说错了,加上黄家老巢我已经救过你们两条性命。”顾云歌看着宁楠溪沉声说道。 “顾姐姐说得对,你已经救了我们两条性命,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这次你能不能跟我们一起返回江宁,到时候我请你去玄清门做客,也略表地主之谊。”宁楠溪看着顾云歌提议道。 顾云歌闻言抬手一摆,面色平静道:“不必了,我这人闲散惯了,喜欢独身一人云游四野,更不喜欢去麻烦他人,所以此事日后不必再提。”顾云歌说完后转头看向我,沉声道:“陈默,我已经救了你两次,再救你一次咱们二人便互不相欠,前世的人情也就算是偿还了,希望你在这段时间中能够好好修炼,早日查明自己的身世。” 顾云歌的话让我听的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她说的人情是怎么回事,我从头到现在不过只见过她两次,一次是从黄家老巢,另外一次是就是现在,既然如此她怎么可能会欠我三个人情,想到此处我看着顾云歌问道:“顾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欠我人情,又是怎么欠的,莫非咱们两个前世见过面?” “你若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查清楚人皮地图的事情,只要找到人皮地图中的隐秘你自然就能够明白你我之间的关系,现在你们已经安全,不会再有任何危险,我也该走了,下次见面之时我希望你不会这么狼狈。”顾云歌说完便朝着石门方向走去,见其走后我立即站起身来,刚想将其叫住,这时石室中再次刮起一阵狂风,一时间地上砂石席卷,吹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过了数秒之后风声渐歇,当我再次看向石门方向的时候顾云歌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顾姑娘!顾姑娘!”我朝着石门方向大声喊道。 “别喊了,顾姐姐早就已经走了,你既然这么想弄清楚你和她之间的关系,那你就早些破解人皮地图的隐秘,不过现在咱们还是先将天蚕食阴……坏了!天蚕食阴蛊刚才应该就藏在沈忠堂的体内,如今顾姐姐将其一把火烧成灰烬,那天蚕食阴蛊岂不是也被烧没了,若是没有天蚕食阴蛊那秦师哥怎么办,这下可完蛋了!”宁楠溪说着双眼开始泛红,就在我准备安慰他的时候一阵虚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天蚕食阴蛊没在沈忠堂体内,这种蛊虫容易反噬宿主,若是长久藏于体内会让宿主寿命简短,因此天蚕食阴蛊目前还被放在蛊室之中,你们可以去蛊室中寻找。” 听到声音我立即循声看去,说话之人正是被铁链吊在空中的刘御天,此时他虽说面色惨白身体虚弱,不过好在还没有死,见他还活着我立即挥动手中红绫剑,只听蹭蹭数声几道红光宛若游龙般朝着铁链而去,火光四溅之下铁链全部被这几道剑气斩断,随后刘御天便从半空掉落下来,见状我连忙上前将其接住。 “没事吧刘管事?”我看着刘御天沉声问道。 “没想到百密一疏,这计划竟然败在了林过云的手里,若不是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或许这就是我的报应。”说话之时刘御天双眼泛红,两行清泪从其眼眶中流淌出来。 “刘管事,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你现在四肢已经被斩断,但你没有性命之忧,依我看你也可以去机关门一趟,既然沈忠堂的两条精钢铁臂都能够灵活运用,那么我想你让机关门打造精钢四肢也能够代替原来的躯体。”我看着刘御天宽慰道。 刘御天听到这话微微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等有时间我就去机关门一趟,让他们帮我打造铁臂铁腿,届时我一定能够重新站起来,这一次虽说我没有当上蛊门之主,不过我不后悔,我先前答应你们的事情还算作数,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我绝对不会有半点保留。” 闻听此言我们立即将玄灵青鳞蛊和人皮地图隐秘的事情告诉了刘御天,刘御天听后说玄灵青鳞蛊的事情可以帮我们调查,不过人皮地图上的隐秘到底是什么他却不清楚,他在蛊门之中已经呆了二三十年之久,可从来没听说过这藏龙山中有什么隐秘,听到这话虽然有些失望,但好歹我们这次也没有白来,除了能够得到天蚕食阴蛊之外还能够弄清楚玄灵青鳞蛊的事情,至于人皮地图的隐秘则是准备等我们离开蛊门再行定夺。 “刘管事,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带我们去找玄灵青鳞蛊的资料,看看当初到底是谁买的这只蛊虫,又是作何所用。”我看着刘御天说道。 随后刘御天在我的环抱之下便带着我们朝着其中一间石室走去,打开石室大门后我们几人进入其中,这座石室规模不小,足有数千平方,周围全部都是黑色木架,上面放满了档案和文件。 “这些木架上面放的就是从蛊门创立至今卖出去蛊虫的资料,最近一年的资料在这座木架上,你们可以随意翻找,我现在身体不便就不帮你们了。”刘御天看着我们几人说道。 闻听此言我们几人立即开始在书架上寻找有关信息,不得不说这些年蛊门卖出去的蛊虫的确是不少,仅仅只是这一面书架上就有上千个档案,我一边翻看一边寻找,可随着调查深入档案里面的内容更是令我瞠目结舌,因为里面竟然记载着数名公众人物的名字,真没想到他们身为明星竟然也会养蛊,而且这些公众人物的咖位很大,很多都在一线之中,其余的则是二线到十八线,还有的更是连名字都没听说过。 “刘管事,这档案里面怎么还有这么多公众人物,他们也来这里请蛊吗?”我看着依靠在木架上的刘御天问道。 “寻常人哪有前请蛊,越是公众人物越有钱,越有钱就越相信蛊虫能够改变他自身气运,所以才会选择来此处请蛊改运,你好好看看,这些公众人物是不是近几年都顺风顺水?”刘御天看着我提醒道。 听到这话我再次翻开档案,果不其然,这些请了蛊虫的公众人物这几年露面的确不少,而且公告也是越来越多,的确有大火的迹象,看样子这蛊虫的确能够改变人的气运。 “刘管事,没想到这蛊虫还挺管用的,给他们的价格一定不便宜吧?”我看着刘御天问道。 “管用个屁,给他们的不过就是寻常蛊虫罢了,他们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他们自己的功劳,请了蛊虫他们就觉得自己会一飞冲天,从而越来越努力,机会也就越来越多,他们将功劳全都算在了蛊虫的身上,实则应该算在他们身上才是,若是没有自身努力就是请再多的蛊虫也没有丝毫用处!”刘御天苦笑一声道。 第二百四十四章 蛊门覆灭 刘御天的话让我登时语塞,不过细想之下不无道理,人活着总要有个信仰,有了信仰便会朝着自己的努力的目标前进,一旦达成目标自然会将这功劳归于信仰,这些公众人物也是如此,将蛊虫请回家中后便将它们当成信仰供奉,无形之间他们也在继续努力,待到机会到来之时他们就会将这些成功的契机归于蛊虫,实则这些蛊虫根本没有帮上什么忙,只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无形的信仰罢了。 就在我心中沉思之际陈啸虎的声音传入耳畔:“我找到当初买走玄灵青鳞蛊的信息了!”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放下手中的档案文件,快步行至陈啸虎身边,低头看去,在他手中捧着的档案上果然记载着关于玄灵青鳞蛊的购买记录,上面写着购买者名叫任屠,年龄在三十五岁,咸阳人,至于他购买玄灵青鳞蛊到底作何所用上面没有记载,其他的身份信息也没有,只给了我们姓名、年龄和籍贯。 望着档案上记录我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原以为这次前来湘西能够解开连环杀人案的内情,可没想到我们耗费心机却只得到了这三个无关痛痒的信息,这世上叫做任屠的人多的是,年龄在三十五岁也不少,至于咸阳少说也有千百万居民,要想从中找到此人几乎无异于登天,想到此处我转头看向苏定秦,沉声问道:“苏大哥,现在怎么办,这档案上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仅凭这三点信息咱们能够找到购买玄灵青鳞蛊的人吗?” “这件事情你不必担心,回去之后我会立即通知杂务科,让他们启动调查,咸阳虽说人口不少,但年龄在三十五岁名叫任屠的人应该不多,毕竟屠字代表着屠戮杀孽,用在人名之中的很少,依我看整个咸阳城最多不会超过五个人,到时候只要确定了范围就可以对他们挨个审查,即便是找不到人也可以找到他们的家属,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原先苏定秦说话之时中气十足,可现在却是虚弱无比,一方面是他身受重伤还未痊愈,另一方面是沈南孝的死让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看到他面色凝重的神情我心中也有些不好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苏大哥,别太伤心了,小心身体,人活着总要向前看,我想沈大哥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你为他伤心太久。” 苏定秦听到这话顿时红了眼眶,抬头看了我一眼,点头道:“从我们踏入江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们的性命已经不属于我们自己,只是南孝随我搭档数年之间,风里来雨里去,我们早就已经是过命的兄弟,如今他身死于此我又岂能不伤心难过,不过你们不必太过担心我,我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现在既然玄灵青鳞蛊的信息咱们已经得到,那咱们赶紧去蛊室取天蚕食阴蛊,等取完蛊虫之后就离开此处,宁门主和秦大哥他们还在江宁城等着咱们回去。” “那沈大哥的尸体怎么办,是不是要带回江宁城,如果路上不便的话我可以让我爹派门中弟子前来迎接,到时候开车将沈大哥的尸体送回江宁,毕竟这里不是他生养之地,留在这里或许会孤独寂寞。”宁楠溪看着苏定秦低声说道。 苏定秦听到这话抬手一摆道:“宁姑娘,谢谢你考虑的如此周全,不过还是算了吧,生前南孝就跟我说他喜欢山明水秀的地方,这藏龙山正是如此,依我看就将他的尸体埋在这藏龙山中,终日与这林木鸟兽为伴,我想南孝在九泉之下知道的话也会高兴的。” 沈南孝与苏定秦交好,数年搭档自然是心意相通,如今见苏定秦替沈南孝做出打算我们也不必再劝说什么,随后我们几人便在刘御天的带领下前往蛊室,很容易便找到了装着天蚕食阴蛊的蛊坛,如今距离秦温华病发还有将近三十天的时间,只要路上不耽搁我们肯定能够将天蚕食阴蛊顺利送回江宁,待到这天蚕食阴蛊被种入秦温华体内,那么他的病也就可以恢复如初,虽说他下半辈子都无法离开这天蚕食阴蛊,但也总比这区区数十天的性命要强千倍百倍。 拿到天蚕食阴蛊后我们回到石室抱起沈南孝的尸体便朝着石室大厅方向走去,一路上全都是蛊门弟子的尸体,来到蛊门大厅时更是尸积如山,成百上千名蛊门弟子全部身死,而宁楠溪利用撒豆成兵术幻化出的黑煞玄灵二将和其他将士则是站在大厅中等候发落。 “主人,蛊门弟子已经被我们尽数击杀,我们没有一人折损,也没有一名蛊门弟子逃出生天。”黑煞玄灵二将跪在宁楠溪面前双手作揖道。 “好,你们辛苦了,现在赶紧回去休息吧,若有需要我再召唤你们出来!”宁楠溪看着眼前的兵将说道。 话音刚落数十上百名兵将周身便升起一阵四色烟雾,待到烟雾散去之时他们已经化成了四色豆粒,只见宁楠溪抬手一挥,上百颗豆子全部飞回她的掌心之中,随后她从怀中拿出四色布袋,将所有的豆子往空中一撒,这些豆子下落之时竟然全部落在了相同颜色的袋子中,的确是让我们开了眼界。 “刘管事,先前我们曾说过要助你当上蛊门门主,如今看来恐怕要失言了。”苏定秦看了一眼石室大厅中的尸体,随后又看向刘御天。 听到这话刘御天苦笑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四肢方向,摇头道:“不当了,就凭我现在这个身躯又怎么能够有资格当蛊门之主,现在蛊门除了几个堂口之外的弟子已经全部覆灭,看样子蛊门就要消失在沈忠堂这一代了,我不想步他的后尘,至于这蛊门也随他而去吧。” “那刘管事日后有什么打算?”宁楠溪看着刘御天问道。 “我先修养数日,等时机成熟便会前往位于封门村的机关门,让他们为我打造铁臂铁腿,至于往后的打算我还没有想好,或许会找个地方种地终老此生,或许还会做些别的营生,我还有半辈子,谁又知道结果呢?”刘御天自嘲道。 刘御天放弃蛊门门主的位置或许是最明确的选择,这个门主之位虽说权利滔天,能够掌管一门弟子,不过危险和诱惑并存,稍不注意或许就会身首异处,沈忠堂就是很好的例子,如果他只是炼制蛊虫绝对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之所以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正是因为他做了大奸大恶之事,这种人罪不可恕,他有如今这个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 “好,既然刘管事不打算再管理蛊门,那么就让蛊门随着这一把火消失在这历史长河吧。”说着苏定秦行至石壁前,从中取下一根燃烧的火棍,然后朝着后山方向走去,约莫十几分钟后一阵嘈杂的声音从后山方向传来,定睛看去,原本被困在后山的生苗百姓全都逃了出来,他们看着石室大厅中堆积的尸体皆是仓皇逃窜,不多时便没了踪影,而苏定秦则是跟随着这些生苗百姓缓缓走到我们面前,此时他手中的火把已经消失不见,脸上也显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 “苏大哥,你刚才干什么去了?”黎海看着苏定秦好奇问道。 “既然这蛊门已经不复存在,那么这后山的毒物自然也不能留了,我已经一把火将其全部烧掉,如此一来这里便不会再有害人的毒物。”苏定秦看着黎海解释道。 “苏先生,你太天真了,这世上有买家就有卖家,今日蛊门虽说覆灭,但明日或许还会再冒出更多的蛊门,毒物是灭不掉的。”刘御天看着苏定秦无奈说道。 “你说的没错,有需求就有市场,毒物的确灭不完,但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心中无愧就好,等会儿这石室中就会毒烟弥漫,咱们还是早些出去吧。”苏定秦看着我们几人说道。 随后我们便抬着刘御天和沈南孝的尸体离开了蛊门,刚出门便看到两名生苗青年正站在门外,这两名青年正是刘御天请来的帮手,如今他四肢被砍,根本无法正常行走,所以他打算现在生苗过上一段日子,等时机成熟之后再请帮手将他送到机关门。 “苏兄弟,我先走一步,山高路远咱们后会有期。”刘御天看着苏定秦说道。 “好,有缘再见!”苏定秦回应道。 告别后刘御天便在两名生苗青年的帮助下离开了蛊门,见刘御天走后苏定秦看了一眼沈南孝的尸体,沉声道:“现在咱们在蛊门的任务已经完成,先将南孝埋葬在这藏龙山,然后再继续寻找人皮地图的隐秘,既然人皮地图上标注着藏龙山,那么隐秘肯定就藏于此处。” 商量好计划后我们几人便抬着沈南孝的尸体朝着山上走去,据苏定秦所言藏龙山顶部视野开阔,风景更好,将沈南孝埋在此处最合适不过,我们一路前行,傍晚之际终于爬到藏龙山山顶,放眼望去,周围皆是苍翠群山,满眼更是一片绿色,的确是风景秀丽之地,苏定秦为沈南孝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之后我们就开始动工挖土,只是挖了没多久这土地下方突然出现了一块石板,这块石板呈长方形,长约两米左右,宽约一米半,实在不像是自然形成,倒像是有人故意放在此处。 “苏大哥,土坑里面发现了一块长方形石板,你赶紧过来看看,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我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苏定秦开口喊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 黑灰圆石 听得此言苏定秦立即行至我们几人身边,蹲下身形低头看去。 查看片刻后啧啧两声,说这块石板为质地为青石,大多产自湖北、山东、四川等地,苗疆之地绝对不可能有这种青石出现,而且这块青石与藏龙山上的石头质地不同,因此这块青石板绝非自然形成,必然是有人放置于此。 说完后苏定秦双膝跪地将身形趴伏下来,随后从腰间抽出天罡劈水扇,用扇骨敲了几下青石板,只听得石板下方传来清脆响声,听上去下方中空,底部并非是泥土,而是一个空间。 探听片刻后苏定秦站起身来,将双膝位置的尘土拍打干净后看着我们几人说道:“此处下方中空,必藏有空间,而且这块青石也并非是苗疆产物,依我看这青石下方必然藏有猫腻,陈兄弟,你和陈大哥将这青石板翘起,看看下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听此言我和陈啸虎行至石板一侧,将红绫剑剑身插入石板缝隙之后便开始用力敲动。 随着力道不断加大吱嘎声传入耳畔,石板也在缓缓翘起,约莫半分钟后石板便露出一道手掌宽度的缝隙。 旋即我持剑支撑石板,陈啸虎将双手插入缝隙之中,伴随着一声叱喝陈啸虎双臂骤然用力,只听砰的一声石板直接被其翻起,随后重重拍落在地,扬起阵阵沙尘。 待到沙尘散去之际我们几人低头朝着青石石板下方看去,不觉面色一震。 在石板下方竟然是一条甬道,这条甬道周围皆是土壁,深度大概在两米左右,宽度在一米半,正好能够让人在其中通行。 看到石板下方的甬道后我们几人脸上皆是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没想到这藏龙山山顶竟然还藏有如此空间,难不成这地下空间跟人皮地图上的隐秘有关? 先前我们曾在蛊门中询问过刘御天关于人皮地图的事情,他说他在这藏龙山呆了数十年都未曾发现任何异像,如此说来这人皮地图的隐秘很有可能就藏在这藏龙山山顶,山势陡峻,平日蛊门弟子也不经常上来,没有发现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想到此处我看着苏定秦说道:“苏大哥,你说这石板下方的空间会不会跟人皮地图有关系,先前据人皮地图记载隐秘就藏在这藏龙山,说不定咱们误打误撞当真找到了隐秘所在。” 苏定秦闻言沉默片刻,过了半分钟后沉声道:“有可能,既然咱们已经察觉异像,那就进入甬道一探究竟,若真是藏有隐秘也算没白来一场,不过现在下方情况不明,有没有危险还不得而知,依我看陈大哥和黎兄弟就先留在这地面之上,你我二人和宁姑娘还有陈叔下去看看就行。” 打定主意后陈啸虎和黎海留在地面之上接应,我们四人则是从背包拿出手电筒后便轻装上阵,苏定新行至洞口打开手电后直接跳了进去,他手持电筒左右照射一番,说这条甬道一侧是通道,另一侧是土壁,想来我们发现的地方应该就是此地的洞口,他站在原地扫视周围一圈后便对着我们几人点点头,示意让我们下来。 随后我们几人依次跳入洞中,刚一进洞我就感觉周围气温骤降,那种感觉就好像三九天赤着膀子站在冰凉的湖水中一般,冻得人直打哆嗦。 “这地方怎么这么阴冷,比外面最起码降低了一二十度。”不等我开口宁楠溪率先说道。 “此地距离地面少说也有一米左右,地下本就阴暗潮湿,加上常年无法照射到阳光,所以会这般阴冷,先别说这么多了,依我看这条通道应该是有动用人工挖掘出来的,咱们先继续往前走,天色马上就要黑了,现在陈大哥和黎兄弟还在外面,一旦要是野兽来袭二人恐怕难以抵挡,所以咱们还是加快寻找速度,早些找到隐秘早些离开这里。”苏定秦看着我们几人促刺道。 顺着甬道一路前行,大概两三分钟后我们便穿过石室来到了一个空间之中,举起手中电筒朝着四下照去,这座空间规模并不是很大,拢共只有百平方米左右,周围皆是土壁,而在石室的正中央位置则竖立这一座莲花台,莲花台上方放置着一个精致的木盒,木盒一侧上着锁头,锁头看上去应该是由青铜打造,少说也有数千年的历史。 “苏大哥,这里有一个木盒!”说话间我手持电筒朝着木盒方向走去,行至木盒前我低头看去,这木盒上面雕刻着一些图案花纹,不过跟寻常见到的图案有些不同,正常的木盒雕刻的样式一般来说就是山水图案,要么就是花草树木,可这个木盒上面雕刻的却全都是波涛汹涌的浪花,虽然明知道是雕刻在上面的,但依旧是让人感觉到诧异。 “怪了,这木盒上方为何雕刻了这么多的浪花,这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苏定秦看着眼前木盒也显露出狐疑神色,似乎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管什么多干什么,直接将这锁头撬开不就行了,这青铜锁少说也有千年历史,内部结构早就已经酥了,看我的!”话音刚落宁楠溪从腰间抽出破邪剑,直接朝着木盒上方的铜锁挑去,只见破邪剑的剑锋穿过青铜锁,旋即咔的一声青铜所直接碎裂落地。 宁楠溪收起破邪剑后上前一步,刚想伸手将木盒打开,这时一旁的苏定秦却将其拦住,沉声道:“宁姑娘先别动,目前咱们还不知道这木盒里面装的是什么,因此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依我看还是由我来打开比较稳妥一些,真要是里面有什么机关我也可以凭借我手中的天罡劈水扇进行格挡。” 宁楠溪听后点点头,随即退后两步,待她退到安全位置的时候苏定秦行至木盒前,轻轻将木盒一侧的锁钩打开,旋即缓缓掀起盒子,打开之后这盒子里面竟然放置着一个金色的布包,布包之中鼓鼓囊囊,就好像是包裹了一个鸡蛋一般。 苏定秦小心翼翼将金色布包拿起,放在掌心之后缓缓将其打开,待到最后一层金布掀开时我们几人皆是不约而同看向苏定秦的掌心位置,定睛看去,金布之中包裹着的竟然是一个黑灰色的石头,这块石头大小跟鸡蛋差不多,不过是圆形的,苏定秦见状面露疑惑之色,伸出手去缓缓将这快石头拿起,然后放在自己眼前仔细端详着,过了片刻后他摇头沉声道:“怪了,这金布里面装的怎么可能是一块石头?” “或许这并非是石头,如果真是石头的话藏匿者何必要大动干戈在此处挖掘甬道土坑,直接找个地方埋了不就行了,依我看这块石头必然是大有文章,只不过现在咱们还没有参透而已,这样吧,咱们先带这块石头回去,等回到玄清门之后再让我爹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宁楠溪看着苏定秦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宁门主见多识广,说不定会认识此物,那行,这块石头我就先收起来,等回去之后再做打算。”随后苏定秦将这块黑灰色的石头重新包裹起来,放入怀中之后我们便沿着原来的道路走去。 从甬道中爬出时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陈啸虎和黎海也在土坑附近点燃了篝火,此时二人正用树枝将干粮穿起,放在篝火之上烧烤。 见我们几人从中出来后黎海立即放下手中的树枝,起身快步行至我面前,担心问道:“你们总算是回来了,这土坑下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找到关于人皮地图的隐秘了吗?” “没有,不过我们在下面却发现了一块石头。”我看着黎海回应道。 “石头?你们闲着没事弄块石头回来干什么,这还没吃饭呢你们怎么就撑着了?”黎海看着我满脸疑惑不解的问道。 听到这话苏定秦从怀中将金布包好的石头拿出,随即放在陈啸虎和黎海面前,沉声道:“这块石头虽说外观普通,但是却用金布包裹又放在精致的木盒中,依我看这块石头绝对有问题,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发现罢了,宁姑娘提议将这块石头带回江宁城,到时候由宁门主看看,说不定能够发现其中端倪。” “那人皮地图的隐秘怎么办,咱们不找了?”陈啸虎看着苏定秦问道。 “藏龙山规模极大,仅凭咱们几人即便是找上十天半个月恐怕也找不到,现在秦大叔危在旦夕,咱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天蚕食阴蛊送回江宁城,这样吧,今晚咱们在这藏龙山上休息一晚,明日下山后便离开生苗,现在咱们必须赶紧挖个坑将南孝的尸体埋下,若是再晚一些林中的野兽可就出来觅食了,届时他们要是闻到南孝身上的血腥味道必然会对咱们发动袭击。” 听苏定秦说完后我们几人自觉有些道理,随后便在附近又挖了一个土坑,这才将沈南孝的尸体安葬其中,待到埋完沈南孝后我们几人便回到篝火旁吃干粮,至于苏定秦则是盘坐在沈南孝的坟前跟他说着什么。 “南孝,今晚哥哥在陪你最后一次,明日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我想就算是我们走了你自己一人也不会孤单,这里风景秀丽,到处都是花草林木,还有不少的动物,只是我以后不能经常来看你,但我保证只要我有机会肯定会回来陪你聊聊天,都说地府一日人间一年,希望你能够在地府中多待些时日,等我身死之后就能够下去找你,到时候咱们二人一起转世投胎,来世再做兄弟!”苏定秦情真意切,不禁令人动容。 “苏大哥,现在山风清冷,你还是赶紧过来暖和暖和吧,别一会儿感冒了,离开生苗路途艰险,你要是生了病可就麻烦了。”宁楠溪看这苏定秦叮嘱道。 第二百四十六章 第三条路 苏定秦怅然间点头答应,随后行至篝火旁坐下,接过宁楠溪递上来的干粮便吃了起来。 我们几人此刻都沉浸在沈南孝身死的悲痛当中,因此并未有人开口,生怕提及痛处。 吃过饭后我们几人便躺下休息,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们收拾好行装后便动身离开生苗,先前通过鹰嘴涧时木桥已经碎裂,绳索更是不稳,虽说我们如今已经少了一个人,但要想经过木桥渡过鹰嘴涧还是十分危险,一番思量后我们决定从河道离开生苗,虽说现在是雨季,流量较大水流湍急,但再怎么样也比绳索断裂掉入数百米深的山涧要好百倍。 打定主意后我们一路前行,经过翻山越岭两天后终于到达河边,如今只要穿河渡江就能够离开生苗,只不过这河道宽阔,水流速度极快,仅凭人力恐难为之,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发现对岸不远处的地方正有一名老者在操弄一艘破败的木船,这艘木船虽说有些破旧,但依旧能够浮在水面上,看样子问题不大,见到木船后我们几人心中大喜,旋即苏定秦朝着河岸对面的老者高声喊道:“老大爷,我们想渡船过河,您能不能送我们一程,将我们带过河岸,我会给您酬劳!” 老者虽说年事已高,但听力却是不错,即便是隔着百米河道他依旧听清楚了苏定秦的话,随后他抬手用力摆动,高声喊道:“不行,现在正值雨季,这河道水太深了,而且水流湍急,一旦木船下了水必然会被冲走,要不然你们等雨季过了之后再过河吧,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我要是下去估计这把老骨头就要折在这江里!” 先前据陈啸虎所言苗疆雨季最起码还有一两个月之久,我们虽说能等,可秦温华已经等不了了,再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会病发,一旦要是病发的话即便是有天蚕食阴蛊也无济于事,所以我们必须趁早赶回江宁城,只是这老者说的不无道理,现在河道中的水流太过湍急,加上木船比较轻,一旦要是下水的话肯定会被河水冲走,到时候不光我们去不到对岸,连这老者的性命估计也要搭上。 “看样子渡船过河不行,要不然咱们再返回鹰嘴涧从木桥上渡过?”陈啸虎看着苏定秦问道,苏定秦沉默片刻后摇摇头,说鹰嘴涧的木桥已经损毁,若是再通过木桥穿行的话很有可能导致木桥直接断裂,要是桥上无人还好说,可一旦桥上有人那么必死无疑,现在沈南孝已经身死,我们绝对不能再拿其他人的性命开玩笑。 “木桥不行,现在渡江也不行,那咱们怎么过去,难不成真要等到雨季之后再过去,到那个时候秦师哥的命早就没了!”宁楠溪看这苏定秦着急说道。 “你先别着急,我再问问老大爷,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离开生苗。”说完苏定秦看着对岸的老者继续喊道:“老大爷,除了乘船渡江和鹰嘴涧的木桥之外还有其他的办法能够离开生苗吗,我们有急事必须赶紧离开,您帮我们想个办法!” 老者听到这话停下手中动作,朝着河流上游指了指,说道:“五十公里外的地方有一座桥,名叫明石桥,连同生苗和熟苗,那边生苗部落比较少,因此无人管辖,你们可以通过明石桥来离开生苗!” 闻听此言我们几人心中大喜,虽然这意味着我们要再耽搁一两天的时间,而且还要走很远的一段路,不过这也总比被困在生苗要强百倍,当即我们几人便决定沿着河道前往上游,然后通过明石桥来离开这里。 谢过老者之后我们便顺着河道一路前行,在这期间我们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我们走到了明石桥的所在之地,抬头看去,这里河道的宽度已经窄了不少,只剩下数十米宽度,明石桥正架在河面上,而且周围并未有生苗或者熟苗弟子在此镇守,看样子我们只要顺利通过明石桥就可以离开生苗。 满怀喜悦之下我们快步朝着明石桥方向走去,可随着脚步越来越近我隐约发现这座明石桥有些不太对对劲,桥上竟然弥漫着汩汩白色雾气,就好像是阴气一般,见状我定下脚步,将旁边的宁楠溪也拉拽住,随即低声道:“宁姑娘,你有没有觉得这座明石桥有些不太对劲,上面好像弥漫着一股阴气?” 此言一出宁楠溪立即停下脚步朝着明石桥方向看去,数秒后她脸上显露出阴沉面容,低声道:“这明石桥上的确是阴气弥漫,看样子周围一定有邪祟出没,不过这周围一片死寂,邪祟又藏于何处呢?” 就在宁楠溪左右扫视之时陈啸虎突然抬手指向明石桥下方的河面,冷声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些阴气正是从河中而来,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何只告诉你们鹰嘴涧和渡江两条路,而没有告诉你们明石桥这条路的原因?” 听到这话我心中咯噔一声,细想之下的确有些问题,陈啸虎的外号名叫万金油,也就是说天下之事他无一不知无一不晓,而且这生苗他也来过多次,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告诉我们还有明石桥这条路,难不成这里真有什么问题不成? “这明石桥是不是不干净?”陈湘林看着陈啸虎好奇问道。 “没错,这座桥的确是不干净,所以来时我才没有告诉你们还有这条路可走。”陈啸虎回应道。 闻听此言我探头朝着明石桥方向看了一眼,除了这桥上弥漫的阴气之外并未发现任何异像,既然如此陈啸虎又为何说此地不干净? 我将心中所想告知陈啸虎,陈啸虎听后苦笑一声,说关于明石桥还有一个传闻。 当年建造这座桥的时候工人往河面里面打柱子,可无论如何都打不下去。 于是工人就用竹棍试探,可下方除了砂石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东西。 无奈之下工人只得将这件事情告诉领导,领导听后连忙到达施工现场,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事情果然如此,固定桥梁的石柱打不下去,可用其他东西就能打得下去,无奈之下施工领导只得请了一个当地的高人来破解。 高人来到此地之后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山势和水势,通过一番推算后发现这里竟然是这条河流的龙头所在,龙头绝对不能让人打柱子,因此石柱才打不下去,领导一听这话就急了,连忙说施工计划已经制定好,而且这一段河道是最适合建造桥梁的地方,一旦要是换地方肯定要耗费巨大的工作量,他们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必须要在这里建桥。 高人听后说要想在此建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有个条件,只有满足了这个条件才能够在此建桥,施工领导听后连忙询问到底是什么条件,结果这高人一说顿时吓了施工领导一跳,据高人所言要想在龙头之上打下石柱就必须供奉龙头,施工领导听后大笑一声,说供奉还不简单,等他回去之后就去市场上买活鸡活猪,到时候肯定好好供奉,高人听到这话抬手一摆,说龙头不要活鸡活猪,要的是活人,只有活人才能够平息龙头的愤怒,而且打一根石柱就要祭祀一个活人,打的石柱越多祭祀的活人就越多。 施工领导听完吓得差点瘫倒在地,随后他问高人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高人听后摇摇头,说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不用活人祭祀的话那么这座桥就算是说破大天也建造不出来,那时候正好是六七十年代,社会发展水平较低,经常出现家里人口多养不起孩子的事情,因此很多人为了能够让孩子活下去就会将他们低价卖掉,好让他们能够继续活下去。 施工领导见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得点头答应下来,随后便派人前往偏远山区买孩子,最终一共买来八个孩子,四个男孩四个女孩,随后便将他们灌入石柱之中,令人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些孩子被放入石柱中后这些原本打不下去的石柱竟然当真进入了水中,这可把施工领导给高兴坏了,最终在限定时间内造出了桥梁。 原以为这件事情会这么过去,可没想到的是就在一个月之后这名施工领导来检查现场的时候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抓住,然后扔进了河中,当时正值雨季,水流湍急,等众人打算解救之时早就已经晚了,施工领导的身影已经没入滔滔河水之中,再不见其踪迹。 “不就是死了个人吗,这有什么邪乎的?”听到一半黎海看着陈啸虎不解问道。 “你先听我说完,在施工领导死了之后这座桥上竟然又接连死了十几个人,这些死人无一例外都是自杀,都是从这座明石桥上跳到了水中溺水而亡,你说一个两个人在这桥上自杀身亡或许是凑巧,可十几个人都在这桥上自杀身亡这就有些问题了,随后当地的领导便请了一位风水师傅前来看此地风水,结果那风水师傅二话没说就离开了,临走时脸上还显露出一副惊恐神情,万般无奈之下领导又请了一名高人前来看风水,结果这个高人来到这里一看顿时神情惊变,说这是龙凤盘柱的风水格局,要想破解这个格局就必须将这座桥拆掉,领导听到这话当时就不同意了,这座桥好不容易建成,而且还耗费八个孩童的性命,因此他绝对不同意此事,高人听后无奈之下只得离开,在后来的日子里这座桥又接连死了七八个人,一时间弄得生苗和熟苗的百姓都闹得人心惶惶,自此再也没有人赶走这座桥了。”陈啸虎看着我们几人语重心长道。 第二百四十七章 明石桥诡事 听陈啸虎说完后我不禁将目光再次看向阴雾缭绕的明石桥,这座桥长约三四十米,由钢铁打造,两侧还设有围栏,与寻常的跨河桥梁没什么两样。 既然如此为何在此同行之人会莫名其妙的自杀身亡,这的确是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难道说是河底那八名孩童的怨魂索命,所以才导致路过百姓接连跳入河中溺水而亡? 我将心中所想告知苏定秦,苏定秦听后沉默片刻,继而说道:“关于桥梁的诡异事件不少,以前我们杂务科也曾处理过一件这种事情,究其原因是水中邪物作祟,依我看这次应该也与邪物有关。” 据苏定秦所言当年名噪一时的天云大桥灵异事件就是杂务科处理的,这座大桥在施工时就怪事不断,据传言当初建桥时量好尺寸往桥墩上放时总会差几厘米,不是这里低就是那里高,而在整个修桥期间,那一片区域再也找不到一只麻雀,而常去江边网鱼的民众却从江里捞出大量麻雀尸体。 关于天云大桥下方的这条陈冲江当地一直有一个传说,说这条江原是一条恶龙危害人间,后来杨文广巡游时遇到此龙,就用御赐宝剑斩了妖龙,头埋在隆山,而尾巴和身体则钉在地上化成一江,虽然传说中颇具神话故事的风采,但建桥受阻却是真实的。 据说,建桥时一直不能成功,开发商十分着急,于是找了很多技术人员来勘察,但技术人员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后来他们只好求助于一位道士,这位道士告诉他们,江中有“东西”闹事,造桥相当于在他们头上压东西,所以必不能安宁,后来,根据道士的指引,在桥头立了两座雄鹰碑。石碑放置好后,怪事确实慢慢变少,这桥才算是造起来了。 天云大桥通车初期事故不断,据说死了不少人,有一次事故整辆车都冲到了海里,车里除了司机和前排一名乘客其余全部遇难,据说这位司机车开到桥中间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女子冲向他的车子,然后车子就失去了控制,后来幸存的乘客也证实了这种说法。而后基本每年天云大桥都会出现无法解释的意外事故,而所有事故中,当属下面这个事故最为惊险。 某日,停舶在东山渔港码头的浙瑞渔1109、1110、1601、1602等7艘渔轮突然象脱缰的惊马,在潮水的作用下,向上游四、五公里处104国道天云大桥冲去,10多分钟后撞在天云大桥第3和第4号桥墩上,其中有几艘渔船卡在大桥下面,当日在是农历十六大潮期,潮水飞快地向上涨,眼看就要发生桥毁人亡特大事故,周围的船老大们赶来了,接警后公安民警和天云江海事处工作人员也赶来了。 最先接到信息的浙瑞渔1109、1110号船长朱洪州说:他是早上6点多离开码头回家,一会儿就接到船被冲走,就连忙赶回码头。当时,7艘联在一起的铁板渔轮巳经撞在天云大桥上。 他马上在附近拦了一艘修理船,向事发地天云大桥赶去,当他们赶到时,渔船的桅杆巳穿破桥面,几艘船卡在桥下,根本不能自救,朱洪州船长果断下令用修理船上的风割枪,将渔船上的桅杆全部割断,为最终排险赢得宝贵时间。 交巡警大队天云中队民警发现险情后,一面向上级报告,另一方面全队在中队领导带领下,对大桥进行交通管制,以确保行车安全。天云江海事处接到110指令后,立即组织工作人员乘快艇赶到现场,并组织浙油0011大马力油轮前来增援,并强行将渔船拖离大桥。 而其它比如凌晨女孩跳江自杀、货轮装上桥墩沉没之类的消息更是数不胜数。 有老一辈的人认为天云大桥的建设是动了龙脉,导致“龙颜大怒”,最终落得现在无法安宁。 后来此事惊动了上面,于是便派遣杂务科的成员来到天云大桥处理。 结果经过一番调查后发现之所以这座大桥一直出事是源于一口棺材作乱。 杂务科成员在探寻江底的时候发现一片水域之上总是有阴雾弥漫,于是便派遣潜水人员进入水中搜寻,结果在水中发现了一口沉棺。 这口沉棺被发现的时候上面用朱砂红笔画满了符咒,周身还被捆绑着铁索钢链。 杂务科成员见到沉棺后立即将其准备运往安全地带,可就在运输途中这口沉棺突然周身弥漫出一股黑色的雾气,紧接着司机视线受阻,车辆翻进沟中,沉棺也因为受到撞击被打开。 等杂务科成员到达出事地点的时候沉棺里面的尸体已经不见了,于是杂务科成员便在城区不断寻找邪物踪迹,最终在一处乱葬岗发现了那个邪物。 原来这个邪物是一个名叫秦向红的女子,经过一番问询之后才知道这个秦向红也是个命苦之人。 当年她丈夫陈志奇进京赶考没有银两,于是秦向红便变卖家财为她丈夫凑足盘缠。 本想着等她丈夫高中之后便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没想到陈志奇虽说高中但却另结新欢,竟然喜欢了户部侍郎的女儿。 当时秦向红并不知道此事,还在家中欢欢喜喜的等待着她的丈夫风光归来,结果回来之后陈志奇便将此事与她挑明,说要休了她再娶户部侍郎的女儿,秦向红听到这番话后自然是难以接受,于是骂陈志奇是负心汉,陈志奇担心外人听见折损了自己的名声,于是便痛下狠心用麻绳将秦向红勒死在了家中,后来又伪装成上吊自杀模样,临死之前秦向红说她就算是死也要化作厉鬼杀尽天下负心汉。 秦向红死后陈志奇便将她草草埋了起来,然后前往京城与户部侍郎的女儿喜结连理,可没想到的是就在成婚的当天晚上陈志奇就梦到了秦向红在梦中朝他索命,等他醒来之时吓出一身冷汗,原以为这不过只是个梦而已,可没想到接下来的每一天晚上他都会做着相同的梦。 那些日子陈志奇由于睡眠不好终日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有一天他陪着户部侍郎的女儿去街上游玩,结果走在半路上突然遇到一个云游四方的道士,这道士见到陈志奇后便问他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怪事,看他的模样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陈志奇听到这话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求那道士救他一命,他定然会好生报答道士。 这道士虽说看出陈志奇被邪物纠缠,但是却不知道这其中内情,糊里糊涂之下便将此事答应下来,随后他便问陈志奇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志奇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道士,不过他没说秦向红是被自己所杀,只是说是因病身死,道士听陈志奇说完之后便说他肯定是被秦向红的魂魄给缠上了,这秦向红没有跟他过过一天好日子,如今他刚高中不久自己便因病身死,所以心中觉得不平,因此才终日缠上陈志奇。 陈志奇听后连忙询问道士自己应该怎么办,道士说事情也好办,要想不再让秦向红的魂魄再跟着他就必须用秘法将秦向红的尸体封印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够保护他的安全。 陈志奇听后大喜,随后便让道士帮忙处理此事,在陈志奇的带领下道士跟随他回到老家后山,挖出了埋在地下的秦向红。 当时秦向红浑身已经发黑,大有尸变之状,道士见状连忙请当地的棺材店老板连夜打造了一口乌木棺材,将秦向红的尸体挪移到乌木棺材之后有用朱砂红笔在上面绘制符咒,再用铁链和钢索捆绑起来,如此一来秦向红的魂魄便不会再打扰到陈志奇。 不过仅凭这些还是无法以除后患,道士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够让秦向红永世不得超生,只有这样才能够彻底安全。 陈志奇问道士如何才能让秦向红永世不得超生,道士说必须将这口棺材放置在极阴之地,用阴气来压制棺材才行,经过一番思量道士便让陈志奇将棺材扔进了陈冲江中,水本来就属阴,江水中的阴气更为浓重,因此阴气可以压制棺材中秦向红的魂魄,这样一来她便不会再叨扰陈志奇,陈志奇听后心中大喜,连忙拿出银两答谢道士,道士走后陈志奇果然再没有受到秦向红魂魄的纠缠。 就这么过了数百年之后秦向红的魂魄在阴气的压制下越来越凶,最终自身阴气终于穿透乌棺,开始肆意害人,天云大桥上发生的那些灵异事件全部都跟秦向红有关,而她害的也都是那些抛妻弃子忘恩负义之人,自始至终从来没有害过一个好人。 听苏定秦说完之后我不禁有些唏嘘,没想到这灵异事件背后竟然还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苏大哥,那后来秦向红的魂魄你们是怎么处理的,难不成灰飞烟灭了?她也是受害者,这么做对她是不是有些不太公平,再说她杀的都是一些坏人,从来没有伤及无辜。”宁楠溪看着苏定秦说道。 “杂务科没有这般不通人情,得知此事的前因后果后我们便将秦向红的魂魄送往阴冥投胎,希望她来世转生个好人家,自此天云大桥再也没有出过事,因此我觉得这座明石桥很有可能也跟此事差不多,皆是由邪祟作乱,否则的话不可能会出现如此诡异之事。”苏定秦看着我们几人沉声说道。 “既然这是目前唯一一条能够通往外界的道路,那咱们也没有其他选择,依我看咱们还是先去明石桥上看看情况,真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到时候再及时撤出来就行了。”宁楠溪提议道。 第二百四十八章 九相灵官 虽然此番举动有些冒险,但我们如今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毕竟我们虽说身处生苗,但这里方圆数十里之内都没有生苗部落,要想打探这明石桥的情况绝非易事。 苏定秦眼望明石桥方向片刻之后最终答应下来,随后我们几人便朝着明石桥方向走去。 此时桥下水面翻滚不定,虽然河道较窄,但依旧是汹涌异常。 我们沿着河道很快便来到了明石桥前,望眼望去,明石桥上皆铺满碎石,碎石上方更是布满一层尘土,看样子这座桥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有行人在此通过。 观察片刻后我们刚想过桥,这时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厉喝之声:“你们不想活了吗,这座明石桥诡异无比,自建桥开始就已经死了不下二十人,你们若是贸然上桥恐怕会重蹈覆辙,若真是掉入江水之中你们再无活命机会!” 听到身后传来喊声我们几人皆是不约而同向后看去,此时在距离我们大概二十米开外之地正站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这女子容貌清秀五官姣好,上身穿一件白色的外套,下身穿一条黑色的牛仔裤,虽说打扮时尚,不过从其模样来看与汉民稍有不同,应该是苗疆女子。 苏定秦见状走上前去,看着眼前的女子问道:“姑娘,你刚才说这座明石桥诡异无比,还死过二十多个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子见苏定秦上前询问,仔细打量我们几人一眼,沉声道:“看模样你们应该不是生苗中人吧,既然如此来生苗干什么?” “我们听说苗疆之地风景秀丽,生苗更是世间不染世俗之地,所以我们才来这里游玩观赏,如今我们已经在此玩了数日,所以想从此地离开。”苏定秦看着女子说道。 “如今正值雨季,船只根本无法通行河面,既然你们不是从这明石桥渡过,难不成你们是从布满毒蛊的鹰嘴涧穿过?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我也不会告诉你这明石桥的事情!”女子看着我们几人斩钉截铁道。 此言一出我心头一震,这女子看上去平平无奇,她怎么会知道鹰嘴涧的事情,难不成她并非良善之人,我正心中思量之际苏定秦沉声开口道:“在下苏定秦,不知姑娘芳名,你既然知道鹰嘴涧恐怕绝非一般的生苗百姓。” “苏定秦?这名字好生熟悉……”女子轻声喃喃两句之后骤然回神,用诧异的目光看向苏定秦,问道:”难道说你就是杂务科的苏定秦!” 苏定秦见对方识破自己的身份,点头道:“没错,我的确是杂务科成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从姑娘的言行来看想必也是江湖中人吧。” “算你有些眼力,本姑娘名叫江映月,是土生土长的苗疆人,师承九相门门主李玄灵,数月之前家母生病,因此回到苗疆看望,结果延误了回城时间,被困在这生苗之中,你们来此又是为何,依我看绝非是为了游山玩水,杂务科成员可没有这么好的闲情雅致,更没有这么多的空闲时间。”江映月看这苏定秦说道。 苏定秦听到九相门后神情明显一变,见状我凑向一旁的陈啸虎,低声问道:“陈大哥,这九相门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很厉害?” 陈啸虎闻言嘴角微启,笑道:“常言道术业有专攻,你所说的厉害也要分门类,若比试道法本领九相门在江湖之中连三流都算不上,可如果要是比相术的话九相门却是独步江湖,任何一个门派都比不上。” 听陈啸虎说完我才明白,这九相门就是专门相面卜算的门派,不过他们不光给人相面,更会给猫狗相面,所相之物共有九种,除了人、狗、猫之外还有牛、马、阴宅、阳宅、山、水,因此被称作九相门。 “给人看相还算正常,这给猫狗相面是怎么回事,这有什么可相的?”黎海看着陈啸虎不解问道。 “这样吧,我拿猫来给你举个例子,古语有云:猫之为兽,其性属火,故善升喜戏,畏雨恶湿,又善惊,皆火义也,与虎同属寅,或谓猫属丁火,故尤灵于夜,家猫为猫,野猫为狸,狸亦有数种,大小似狐、毛杂黄黑,有斑如猫,俗谓阔口者为猫,尖嘴者为猫狸,而猫狸善窃鸡鸭。每只猫的样子不同,性格也不同,因此才会出现相猫之术,或许你不明白相猫到底有什么用,不过就是一只畜生而已,但其实没这么简单,古人可根据马匹的毛发和眼睛耳朵分辨出这匹马是否是良驹,猫也是如此,不同种类的猫功能也不尽相同。” “有猫唤名曰长面罗汉猫,这种猫生来就是个佛陀的性子,金童耳、玉女腰、仙人背,虽然驯服木讷,但它并非是不会叫唤的哑子猫,只是愚民无知,认定此猫妨主,是个降祸的太岁,耗气的鹤神,所到之处,总有灾殃出现。” “其实不然,它是能见凶相征兆,开口必主不祥,故此轻易不肯开口。更具慧眼,能看吉凶因果,可以通过观察世人颜面气色,感知主子的生死祸福,它只有看见自已主子印堂间死气缠绕,才会开口出声,这是其心伤哀叹之意,谁要是听了此描开口,谁就是死到临头了,必定看不见第二天的日头,此事万试万灵,不爽毫厘,以前就常有高僧,养着罗汉狮子猫在佛堂里,以便知道自已圆寂之期。” “因此相猫在古代也十分流行,只不过今时今日不管是什么品相的猫都被人视作宠物饲养,所以大多数人才不知道还有相猫这一行,至于相狗和其他相门秘术也是相同,根据此物的模样和特点来寻找出它的过人之处,以便利用它来帮助自己。”陈啸虎看着黎海语重心长解释道。 “陈大哥,那你觉得这江映月是相什么的?”我好奇的看着陈啸虎问道。 陈啸虎闻言转头打量一眼江映月,旋即摇头道:“我不会观人之术,因此我也不知道她是相什么的,不过我觉得她应该是相阴阳宅或者是山水走势的,因为无论是相猫还是相狗亦或是其他动物随身都会带着一只,以便自己不时之需,可江映月身边并未见到,因此她应该不是相畜之人。” 虽然陈啸虎说的声音比较小,但还是被苏定秦听去,只见苏定秦从腰间抽出天罡劈水扇,轻摇两下后说道:“陈大哥,这话你只是说对了一半,江姑娘会相阴阳宅山水走势不假,但相畜之术她也是手到擒来。” 此言一出陈啸虎不禁瞪大双眼,惊诧道:“若如你所言那江姑娘岂不是九中相术都会?” “没错,因此江姑娘在江湖上还有个别称,名叫九相灵官,她也是九相门中唯一一个能够精通九种相术之人,这种绝技就连九相门门主李玄灵都不会,因此她被江湖中人视作九相门下一任门主,李玄灵更是对江姑娘宠爱有加,待她视如己出,江姑娘,我说的可对?”苏定秦看着不远处的江映月说道。 江映月听后先是一怔,而后冷哼道:“苏先生果然是见多识广,我的事情竟然被你知道的一清二楚。” “江姑娘误会了,我苏定秦没有这么厉害,之所以知道江姑娘的事情皆是因为杂务科的情报系统,其中藏有江姑娘的记录,我也是无意间看到过,所以才记得这般清楚。”苏定秦回应道。 “行了,本姑娘不想跟你们讨论这些事情,你们此番来生苗到底所为何事,生苗可不欢迎外面的汉民。”江映月看着我们冷声问道。 “既然江姑娘是出自名门正派,那我也就没必要再继续隐瞒,我们这次前来生苗是为了潜入蛊门调查几件事情,结果无意间撞见蛊门竟然利用这里的地势环境制毒贩毒,因此我们将蛊门彻底覆灭,他们种植的毒物也被我们一把火给烧了。”苏定秦直言不讳道。 闻听此言江映月身形骤然一震,先是惊诧后是欣喜,数秒钟后她看着苏定秦问道:“苏大哥,你说的可是真的,股门当真已经被你们所覆灭?” “那还有假,我们何必要说谎骗你?”苏定秦反问道。 “真没想到你们竟然为我们生苗铲除了这么大一个毒瘤,苏大哥,受江映月一拜,多谢你拯救了生苗百姓!”说话间江映月突然单膝跪地拱手作揖,苏定秦见江映月行如此大礼面露惊诧之色,连忙上前将其扶起,问道:“江姑娘,你与蛊门应该素无瓜葛,既然如此你何必谢我?” “苏大哥有所不知,这蛊门盘踞在苗疆之中已经有千百年之久,以前修炼养蛊之术跟我们没有丝毫关系,毕竟我们生苗百姓家也养蛊,可后来他们竟然在藏龙山中种植毒物,而且还将这毒物贩卖出去,更可恨的是他们竟然胁迫生苗百姓进入藏龙山为他们种植毒物,仅是我们村子就有大半人被他们给抓了去,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可我只会相面之术,根本无法与他们相斗,如今你们将蛊门彻底覆灭这便是解了我心中的一桩心事,更是保全了生苗的百姓,为此我自然要谢谢你们。”江映月看着苏定秦回应道。 “江姐姐,既然你早就知道藏龙山中种植毒物,那你为何不报警?”宁楠溪看着江映月不解问道。 江映月缓缓站起身子,朝着河面对岸看了一眼,叹口气道:“没办法,我们生苗自古以来就不与外界联系,更不与汉民接触,因此即便发生此事我们也无法请求外界帮忙,一旦开了这个先河恐怕我们这些生苗百姓很快就会被归于汉民管辖,我们不想这样,所以只能自己忍受。”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古桥寨 听江映月说完我们几人顿时恍然大悟,或许这就是民风习俗所致。 即便生苗百姓知道蛊门弟子在藏龙山中种植毒物也不想将此事交于警方处置。 因为一旦警方涉及此事就意味着生苗部落归于汉民管辖,日后生苗熟苗之间的划定逐渐模糊,说不定很快生苗部落也不复存在。 这是千百年的传承,虽然在我们眼中生苗熟苗区别并不大,可在他们自己眼中却比什么都重要。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你们不将此事告知警方,对了江姑娘,这明石桥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在我们上桥之时你将我们叫住,想必应该知道这明石桥的事情吧,这桥面之上为何阴气浓重,是不是有邪物作祟?”苏定秦看着江映月好奇问道。 “你们若当真想知道那就先随我回家,一来我好好招待你们一番,答谢你们为生苗部落铲除毒瘤,不再让我们身受蛊门迫害,二来等到晚上我再带你们来明石桥看看,到时候你们就能够知道这明石桥阴气浓重的原因所在,你们意下如何?”江映月看着苏定秦问道,眼神中显露出期盼神情,似乎她很希望我们能够到她家中做客。 苏定秦闻言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明石桥,旋即点头道:“现在明石桥的情况还不清楚,一旦贸然上桥恐怕会有危险,既然江姑娘如此热情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只不过我们身为汉民,若是前往生苗部落会不会遭到排斥,如果说给江姑娘带来的麻烦的话我们还是不去了,至于如何过桥我们自己想办法。” “苏大哥说的这是哪里话,你们可是我们生苗部落的救命恩人,若非你们铲除蛊门或许我们还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我们生苗百姓虽说排斥汉民,但我们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回到部落我会将你们的事情告知村民,我想他们肯定会很欢迎你们的到来。”江映月笑着说道。 既然江映月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我们也没有必要再过客气,再说我们这一路舟车劳顿,也确实需要找个地方歇脚。 随后我们便在江映月的带领下朝着生苗部落走去,行走没多久苏定秦便问江映月生苗部落身处何地,据他所知这明石桥附近根本没有村落。 江映月听后一笑,说原先明石桥附近的确没有村落,她们村子是两年前搬至此处的。 因为当时他们村子距离藏龙山比较近,而藏龙山附近的几个村子皆遭受到蛊门的迫害,无奈之下她们才决定举村搬迁,如今村子就位于明石桥大概两三公里的地方,周围风景秀丽,民风淳朴,宛若世外桃源。 一路紧随前行,约莫二十多分钟后眼前便出现了一个村落。 村落前方是一块木架,上面写着古桥寨三个字。 在木架后方则是数十座建筑,此时正有不少部落村民在村口聊天,一个个有说有笑,看上去的确是十分祥和。 在江映月的带领下我们很快便来到了部落前,部落的村民见到我们之后连忙围聚上来,其中一个大姐行至我们面前看着江映月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虽然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从她的激动的手势和严厉的语气来看应该是在责怪江映月将我们这些汉民带到这里,毕竟他们部落从来不于外界汉民来往,如今这么一来便是破坏了部落的规矩。 江映月听大姐说完后便用苗语回应着,待到江映月说完之后这些围聚上来的村民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遍,个个脸上显露出喜悦神情,更是用一种感激的眼神看着我们,还有人上前来拉拽我们的衣衫,我见状刚想动手,这时江映月连忙阻拦道:“陈兄弟别误会,他们这是想拉拽着你们去家里做客,他们听说你们将蛊门铲除后都非常高兴,说你们是部落的大恩人,还要留下你们在这里吃饭住宿。” 听到这里我才恍然大悟,连忙摆手拒绝道:“江姑娘,这些村民的心意我们领了,不过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你还是赶紧将我们带到你家吧,我们随便吃点就休息一会儿,待到晚上再随你前往明石桥一探究竟。” 江映月听后点点头,用流利的苗语翻译着我的话,随后村民将我们的衣衫松开,不住作揖道谢,而我们几人则是在他们注视的目光之下朝着村落深处走去。 不多时我们便来到了一座吊脚楼前,江映月说这地方就是她的家,她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她家里只剩下她母亲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弟弟,由于她平日在外地,所以家中的农活基本上就靠她的母亲和弟弟,她也曾说过要带母亲和弟弟出去生活,可她母亲却不愿意,说她在这里已经住了数十年,一旦要是离开这里恐怕不会适应外面的生活,江映月听后只得作罢,留她母亲和弟弟在这生苗部落中。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二楼木门前,江映月敲响木门后很快屋中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木门吱嘎一声开启,门后站着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这少年皮肤黝黑精壮,身上穿着苗族服饰,脖颈还带着一个银项圈,最好玩的是这少年脑袋后面留了一个羊尾辫,这在城市当中属实少见。 “姐你回来了,他们是什么人,是不是汉民啊?”少年问话之时双眼不断上下打量着我们,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惧之意。 “他们是姐姐的朋友,都是汉民,咱妈呢,中午让咱妈用山中野物做几道好菜,好好招呼一下我的朋友。”江映月话音刚落屋中再次传来脚步声,循声看去,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女人从屋中走出,她身上穿着黑色的苗族服饰,耳朵上还带着银质耳环,头上更是裹着一块花布,一看打扮就知道是苗族百姓。 “苏大哥,这位是我母亲阿相依,我弟弟叫龙衣香久,妈,这几位是我的朋友,他们都是从外地来的。”江映月看着她母亲说道。 阿相依闻听此言打量我们几人一眼,顿时面色一怔,诧异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咱们部落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允许汉民进入咱们村落,你知道规矩怎么还把他们给领进来了,日后咱们家还怎么在这村子里面待,你赶紧给我哪领来的哪送回去,我们可不欢迎这些汉民百姓。” “妈,他们虽说是汉民不假,可都是我的朋友,而且他们可是咱们部落的恩人,藏龙山里面的蛊门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一直压迫咱们生苗百姓,可就是这么一个盘踞千百年的组织已经被窝这些朋友给灭了,以后咱们都不用再担心被这蛊门给迫害了!”江映月看着她母亲欣喜说道。 此言一出阿相依脸上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数秒钟之后她才回过神来,看着江映月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他们真把那些坏人都给灭了?” “我骗你干什么,他们来的时候部落的村民都见过了,知道他们消灭蛊门后还都拉着他们去家里做客,这件事情族长肯定很快也会知道,我想族长应该会同意他们来咱们这里做客。”江映月看着她母亲说道。 “哎呦,几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没问清楚就把你们给说了一顿,是我不对,你们赶紧来屋里坐,我给你们做几个拿手好菜,香久,赶紧跟我进来帮忙做饭!”说完后阿相依便带着龙衣香久进入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见二人进屋后宁楠溪好奇的看着江映月说道:“江姐姐,你母亲和弟弟怎么也会说汉话?” 江映月听后莞尔一笑,说道:“我妈和我弟弟的汉话都是我教的,因为我在外面住了太多年,所以苗语大多都忘了,因此我就开始教她们说汉语,一开始他们也是有些排斥,但为了跟我沟通只得开始学习汉语,如今已经跟我学了两三年时间,跟汉民正常交流是没问题的,行了,你们别在门外面站着了,赶紧跟我进去吧。” 见江映月进屋后我们几人也随后跟了进去,进屋后四下看去,江映月的家境似乎也并不是太好,客厅虽说不小,但里面却只有桌椅和木柜,看上去十分空荡,见到眼前场景苏定秦面露不解之色,看着江映月问道:“江姑娘,你再九相门可谓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帮人相畜相风水那价格可是不菲,按道理说你应该赚钱不少才是,既然如此为何……” “你是说我家境看上去比较贫穷是吧?”不等苏定秦说完江映月抢先说道。 见苏定秦点头后江映月苦笑一声,说道:“这些年我在九相门的确赚了不少钱,可赚了钱之后我并未给家里添置过家具,倒并非是我不愿意,而是不敢。” “不敢?这话怎么说?”黎海好奇追问道。 “我们生苗部落自古以来就是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来源皆是靠种地,这些家具也是我们自己打造的,因此我们部落的所有人都过得比较清苦,如果我要是把家里的东西全部换新,并且添置很多其他村民家中没有的东西很容易遭来妒忌,家中只有我妈和弟弟,我担心她们两个会受到欺负,所以才会这样。”江映月看着我们几人颇为无奈说道。 听到这话我才明白过来,江映月不是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和弟弟过上更好的生活,只是她害怕这样一来会遭到其他村民的妒忌和眼红,所以她才不敢往家里添置家具,只有这样别的村民才能够觉得自己过得不比别人差,这就是人性所致,确实怪不得江映月。 第二百五十章 一探明石桥 我们几人在客厅中聊了没多久阿相依和龙衣香久便将饭菜端了上来,低头看去,碗碟中的食物我们几乎从来没有见过,据江映月所言这些菜都是苗疆当地的特产,外面的人大多没有吃过,闻言我们几人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不得不说这些家常菜的味道的确是不错,即便是跟城市大饭店的菜比起来也不落下风,吃过饭后我们便进入卧室休息,这几日一直住在荒山野岭,这次总算是舒舒服服睡了个踏实觉。 等我们睡醒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窗外冷月星挂在空中,虫鸣之声更是不绝于耳,客厅中的江映月听到卧室中传来动静便开门进入房间,见我们已经醒来后便开口道:“现在外面天色已黑,你们跟我再去明石桥走一趟,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听到这话我们几人起身穿衣便跟着江映月出了门,此时的生苗部落已经是一片死寂,家家户户关门熄灯,再无半点声响,我们几人手持电筒趁着夜色朝着明石桥方向走去,大概行走了二十分钟左右月色下的明石桥便映入眼帘。 就在行走之际走在最前面的苏定秦突然停下了脚步,见其止步不前我问他怎么回事,苏定秦抬手朝着明石桥方向一指,面色凝重道:“你们仔细看看,这明石桥上的阴气越来越重,几乎已经将整个桥面所覆盖,而且你们有没有听到风声中似乎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闻听此言我们几人立即屏气凝神仔细听着,果不其然,清冷的寒风中的确夹杂着一阵断断续续的鬼哭狼嚎声,这声音哀怨凄惨,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而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明石桥方向,如此说来这明石桥的确是有邪物藏于此处,要不然这浓烈的阴气和诡异的声响又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必害怕,跟着我走就行,只要不上桥咱们就没有什么危险。”江映月说着继续朝着明石桥方向走去,而我们几人则是紧随其后,行不多时我们便来到岸边,当我们低头朝着河面看去的时候登时浑身一震,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月色之下的河面此时弥漫着一阵浓烈的白雾,雾气之间的水面上竟然不断有惨白的手掌伸出,更有数十颗泡的发白的头颅不断上下起伏,那哀怨凄惨的声音正是从这些头颅的口中发散出来,看到眼前诡异一幕我不禁吓了一跳,连忙看向身旁的江映月,问道:“江姑娘,这河中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条河叫做玉带河,由于形状与龙相似,所以我们本地人也将这条和称作玉龙河,再往前便是龙头,藏龙山则是龙尾,因此咱们所处之地便是这条玉龙河的颈部位置,当年施工队伍在这里建造桥梁无异于是遏制住了龙的脖颈,因此这个地方也被称作断龙台,我们苗疆人有句俗语,十方厉鬼冲天怨,不及尸飘断龙台,自古以来死在江河之中的人就不计其数,这些尸体顺着江河而下,或者是被鱼虾啃食,或者是埋于泥沙之中,不过这条玉龙河却不同,听老一辈人将此地河面下方有一个巨大的旋涡,每次尸体漂到这里的时候就会被这旋涡给吸住,因此尸体便会在此处聚集,时日一久这里的阴气就越来越重,也就成了积尸地,每到夜晚来临这些水面之下的邪物便会浮上江面,用阴气来迷惑百姓,所以经过此地的人都会被迷惑,从而跳下明石桥溺水而亡,也有很多人说这些水鬼是为了找替死鬼,好让自己能够重新投胎转世,至于真假我不知道,但这玉龙河中的确有不少脏东西,”江映月语重心长的看着我们几人解释道。 “不对啊,即便是水鬼一般的阴阳先生也能够对付,为何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人敢破除此地呢?”苏定秦看着江映月不解问道。 “或许问题就出在那四对童男童女的身上,童男童女阳气极重,正好压制阴气,而水属阴,导致阴上加阴,故此阴气聚集于此散不掉,所以寻常的阴阳先生也无计可施,我虽说也算是道门弟子,但我们九相门只会看相,却不懂得对付这些邪物,要不然我也不会被困此处这么久。”江映月有些无奈的说道。 苏定秦听后沉默片刻,说道:“雨季还有一个月,时间已经等不起,至于鹰嘴涧那边也已经指望不上,如此说来咱们只有这明石桥一条路可走,这样吧,你们几人在此等待,我先上桥试探一番。” “苏大哥,这明石桥可不是闹着玩的,已经接连死了二十多条人命,你万一要是上去之后被这些脏东西给蛊惑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们可是没有办法救你!”江映月看着苏定秦担心问道。 苏定秦闻言抬手一摆,沉声道:“江姑娘不必担心,我心中自然有数,你们就在此等待,我很快就回来。” 眼见苏定秦执意如此我们也不好再继续劝说,只得随同他朝着明石桥方向走去,行至明石桥前我们停下脚步,苏定秦则是小心翼翼的朝着桥面之上走去,伴随着苏定秦步步前移我们的心也瞬间跟着揪了起来,毕竟现在明石桥的情况还没有摸清楚,一旦要是苏定秦当真被这脏东西给蛊惑,我们能不能救下他还真是未知之数。 沉思间苏定秦已经走到桥面中央位置,此时他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阴雾,他的身形也开始逐渐模糊,就在这时原本走路沉稳的苏定秦突然身形开始摇晃不止,他竟然踉踉跄跄朝着围栏方向走去,眼见苏定秦可能已经被脏东西蛊惑,我连忙冲着他高声喊道:“苏大哥!苏大哥快振作起来!快点清醒过来!” 喊叫间我便准备冲上前去,这时一旁的宁楠溪突然将我拉扯住,面色阴沉道:“别去,你的定力不如苏大哥,连他如今都被蛊惑,你去了不更是送死,我想苏大哥肯定有办法能够摆脱囹圄,咱们先在这里静观其变。” 就在宁楠溪说话间苏定秦已经行至围栏前,只见他双手抓住围栏双脚开始抬起,眼见苏定秦即将跳入玉龙河中我连忙再次高声喊道:“苏大哥!你快醒醒,苏大哥,千万不能跳下去!” 伴随着我的喊声宁楠溪等人也皆是朝着苏定秦方向喊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苏定秦听到了我们的喊声,只见他突然从围栏上一跃而下,随即快步朝着我们这边跑了过来,半分钟后苏定秦气喘吁吁的跑到我们面前,此时他额头上已经渗出豆大般的汗水,脸上更是显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情,看样子他也是吓得不轻快。 “苏大哥你没事吧,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走着走着突然就朝着围栏方向走过去了?”宁楠溪看着苏定秦疑惑问道。 苏定秦喘息了大概十几秒钟才算是恢复了心绪,他从口袋中掏出一盒香烟,点燃后吐出一口烟雾,说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开始走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可就在他走到阴雾位置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就开始有些不能控制了,思维也变得混乱,不知不觉间自己就朝着围栏方向走了过去,过了没一会儿他就听到了我们的喊叫声,也正是这声音将他彻底唤醒,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围栏之上,差一步就会掉入玉龙河中,随后他赶紧跳下围栏朝着我们跑了过来。 按照苏定秦的话来看也就是说他从进入阴雾之后就没有了自己的意识,他不知道自己走向了围栏,更不知道自己爬上了围栏,这之间所发生了一切他都没有任何印象,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因为我们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何时失去意识,一点防备都没有,这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危险的,这次虽说我们用喊声唤醒了苏定秦,可万一要是喊声不管用怎么办,到时候我们岂不是殒命于此? “看样子咱们决计不能冒险渡桥,这实在是太过危险,要想顺利渡过明石桥就只能将这些桥底的邪祟彻底消灭才行。”苏定秦说完转头看向一旁的江映月,沉声道:“江姑娘,你们部落里面有没有养公鸡?” 江映月闻言愣了一下,回应道:“我们部落里面养了不少牲畜,公鸡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我家里也养了七八只公鸡,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明石桥下方的邪物阴气太重,要想克制阴气就必须用纯阳之气,天下至阳之物除了人血以外还有公鸡的鸡冠血,这也是至阳之物,我想让你帮我准备三只公鸡的鸡冠血,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黑狗?”苏定秦继续问道。 “有是有,不过我们家里没有,其他村民也不可能将自家黑狗借给你,狗在我们部落百姓眼中是最忠实的朋友,因此要想借到黑狗几乎不可能。”江映月无奈的看着苏定秦说道。 “没有就算了,到时候以指尖血混合鸡冠血应该差不多,明日等到中午阳气最盛到时候我将浑身涂满鲜血,到时候再走一遍明石桥,看看能不能通过,对了,到时候你在给我准备一捆绳索,我上桥之前将绳索捆绑在腰间,如果你们要是发现我中途偏离路线就赶紧拉拽绳索,这样一来即便是我没有意识你们也可以通过绳索将我拉拽回来,不至于让我落入玉龙河中。”苏定秦看着江映月嘱咐道。 “好,这些东西明日一早我就给你准备好,不过到时候你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冒险折损了性命。”江映月说话之时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苏定秦,看得出来她对于苏定秦的确是十分担心。 第二百五十一章 二探明石桥 商量好计划之后我们便趁着夜色返回古桥寨。 一夜相安无事,次日清晨醒来后我们吃过早饭正在客厅中休息,这时只见江映月手持一把柴刀准备出门。 苏定秦见状问她干什么去,江映月说去吊脚楼下的鸡圈抓几只公鸡,将鸡冠斩下之后留着鸡冠血作为渡桥之用。 苏定秦听后起身随同江映月一起出门,我们几人则是紧随其后。 行至吊脚楼下,江映月将鸡圈大门敞开之后便钻入其中抓了三只公鸡出来。 她刚准备将公鸡鸡冠割下来,这时苏定秦却将其拦住,江映月见状不解,问道:“怎么了苏大哥,不是你说要鸡冠血的吗?” “要鸡冠血没错,可这三只公鸡中有两只不合格,需要再换两只。”苏定秦看着江映月手中抓着的公鸡说道,江映月听后一愣,问道:“这不都是公鸡吗,有什么合格不合格的?” 苏定秦闻言嘴角微启,笑道:“江姑娘可是九相门中弟子,相猫相狗看的是毛发四肢精气神,这鸡也是一样,要想看这只鸡是否阳气充足主要看的就是鸡冠,阳气越足的公鸡鸡冠就会越大也越加鲜红,只有这种公鸡的鸡冠血才能被称为至阳之物,你抓的三只公鸡里面有两只鸡冠较小,鸡冠颜色暗沉,一看就是身体有问题,这种公鸡的鸡冠血阳气较弱,无法有效的克制阴煞之气,所以我才会说这两只公鸡不合格。” 听得此言我立即朝着江映月手中抓着的三只公鸡看去,果不其然,这三只公鸡中其中一只毛色鲜亮,双眼炯炯有神,尤其是头顶的鸡冠子更是如同孩童巴掌大小,鲜红如血,阳光照射下还会散发出一阵红色的光晕,反观另外两只公鸡则是有些打蔫,不光毛色暗淡,双眼也空洞无神,他们的鸡冠跟木耳大小差不多,颜色呈暗红色,最重要的是它们的鸡冠不像另外一只公鸡的鸡冠那般挺立,而是朝着一侧耷拉下去,一看就知道这两只鸡身体状况不好。 “驱除阴煞之气必须用至阳之血才行,这两只公鸡的鸡冠血虽说可以用,但是效果较弱,依我看江姑娘还是再换两只,那只眉心有白毛和尾巴极长的公鸡我看就十分合适。”苏定秦弯下腰一边观察鸡圈中的鸡一边说道。 江映月听苏定秦解释完顿时恍然大悟,将那只精气十足的公鸡递给我们之后便再次钻入鸡圈,伴随着一阵翅膀闪动和鸡鸣惨叫声很快便将苏定秦看中的那两只公鸡抓了出来。 苏定秦将三只公鸡抓在手中举起空中,对着阳光仔细观察它们的毛色和鸡冠,数秒后微微点头道:“这三只公鸡阳气十足,阳光之下毛色发亮,头顶鸡冠更是殷红如血,今日中午就将这三只公鸡带往明石桥,等上桥前再将其鸡冠割下。” “苏大哥,为何现在不将这鸡冠割下,非要等到中午?”江映月看着苏定秦一脸不解问道。 “阴阳二气皆有化散之像,桥底的阴气是因为有明石桥遏制才无法散发,所以阴气十分浓重,如果现在将鸡冠割下的话鸡冠血中的至阳之气就会随着时间散发,咱们没有办法遏制阳气散发,所以等到上桥之时这阳气也就散发的差不多了,因此在上桥前将鸡冠割下取血时机最为成熟。”苏定秦语重心长解释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我先将这三只公鸡绑起,等到中午咱们将其带往明石桥。”江映月说道。 时间匆匆而过,很快便到了中午十一点半左右,眼见时间将至,我们几人便带上绳索和三只公鸡朝着明石桥方向走去,白天视线开阔,比起夜路更加好走,我们仅用了十几分钟便来到明石桥前,此时日头正盛,是一天中阳气最足的时候,苏定秦朝着明石桥桥底观望一眼,说道:“行了,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江姑娘,将公鸡鸡冠割下之后你直接将其滴入碗中,到时候再与我的指尖精血混合一处,最终倒在我的身上即可。” 江映月闻言点点头,手持劈柴刀刚要动手,这时突然一阵惊呼声传来:“你们快看,明石桥对面好像有人要过来!” 听得宁楠溪喊叫我们立即将目光朝着明石桥方向看去,果不其然,此时在明石桥对面正有一名青年正往我们这边走过来,见状我们立即行至明石桥前,冲着那名青年高声喊道:“别过来!这桥有问题,赶紧回去,快点!”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喊声惊动了桥下的邪物,就在喊声响起瞬间明石桥上骤然弥漫起一阵浓烈的阴雾,使得我们的视线受阻,只能看到青年模糊的身影,却看不清楚容貌五官,青年似乎是并未听到我们的声音,径直朝着阴雾方向走了过来,此时无论我们如何喊叫这青年就是不应声,就在他行至明石桥中段位置的时候突然调转身形朝着围栏方向走去,苏定秦眼见这青年已经被水下邪物迷惑,连忙看着江映月说道:“江姑娘快点将鸡冠血滴入碗中,再晚就来不及了!” 江映月听到这话立即手起刀落,唰唰数声便将三只公鸡的鸡冠割了下来,然后放置在碗上开始滴血,苏定秦一边观察着青年的位置一边咬破食指指尖,待到三只鸡冠的血液全部滴干净后他直接将咬破的手指插入碗中不断搅拌,很快他的精血便与鸡冠血混合一处,随即他举起手中盛血的碗便朝着自己的头上浇灌下去。 一瞬间苏定秦浑身殷红无比,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更是扑面而来,他胡乱在身上抹了几下,将绳索系到腰间后看着我们几人叮嘱道:“你们仔细观察着我的动向,我现在去救那名青年,一旦要是我也开始做出跳桥举动你们就死命往后拉拽!” “放心吧苏大哥,我们肯定不会让你出事!”我看着苏定秦斩钉截铁道。 “苏大哥你小心一些,我们等你回来!”江映月说话之时双眼眼眶已经开始泛红,脸上也显露出担心神情。 “放心,我苏定秦命硬,肯定能活着回来,走了!”苏定秦说完便转身快步朝着明石桥方向走去,原本他可以一步一步试探前行,但现在那名青年已经开始往围栏方向走去,苏定秦要想救下这名青年就必须跑过去,否则这名青年必然会掉入玉龙河,成为水下邪物的替死鬼。 苏定秦一边快速奔跑一边喊叫着青年,可青年就好像双耳聋了似的,根本听不到半点声响,很快他便来到围栏边,抬腿登上围栏,而此时苏定秦距离他只剩下数米远的距离,眼见青年已经登上围栏身子开始往下倾斜,苏定秦冲入迷雾纵身一跃便抓住了青年的衣衫,可就在这一瞬间苏定秦突然倒落在地,见到眼前一幕我心道不好,苏定秦肯定是被这迷雾给蛊惑住了,但令我们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超乎了我们的预料,那名原本已经登上围栏的青年竟然缓缓下了围栏,他行至苏定秦身边扫视一番,竟然伸出双手开始解苏定秦腰间的麻绳。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我头皮都炸了,骤然回过神来,高声喊道:“快拉绳子,快点,这青年也是邪物所化,要是等他解开绳子苏大哥就回不来了!” 宁楠溪等人听到喊声顿时恍然大悟,也顾不得惊讶,双手抓住绳索就开始用力往后拉拽,青年原本刚抓住的绳索突然被拽向远处,他起身一看快速朝着苏定秦方向追了过来,一边追口中还一边嘶喊着,见状我们只得更加用力拉拽绳子,虽然这样会让苏定秦身体受到摩擦而受伤,但再怎么样也比身死要强百倍。 “苏大哥身上受伤了,再这么下去恐怕会伤及骨头!”江映月看着不远处的苏定秦心疼道。 听到这话我定睛一看,果不其然,由于更桥面剧烈的摩擦苏定秦身上已经出现了数道血痕,衣衫也已经被磨坏,他双膝位置更是殷红一片,皮肉已经磨损,再这么下去必然会伤到骨头,眼见情况危急我也顾不得许多,将绳索交给一旁的江映月后沉声道:“你们先继续拉拽,我去救苏大哥!” 不等众人回应我从背后抽出红绫剑,直接快步朝着苏定秦方向跑去,此刻那名青年依旧在苏定秦身后紧紧跟随,距离近了之后我才发现这名青年根本就不是活人,他脸色煞白肿胀,双眼凸出如同死鱼眼一般,一看就是淹死鬼,看样子他之所以这样就是为了引诱苏定秦上前救他,然后再趁机将苏定秦打魂,好将其扔入水中当做替死鬼。 沉思间我已经跑到苏定秦身边,我一脚踩住绳索,顺势将红绫剑往青年胸前一指,狞声道:“你有本事在过来,我非让你魂飞魄散不可,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什么人的主意都敢打,你再往前一步试试!” 邪物看到我手中的红绫剑后吓得后退两步,旋即嘴角露出一抹阴冷诡异的笑容:“今天算我倒霉,没找到替死鬼,不过你们别高兴得太早,想要过桥没这么容易,我一定让你们全都死在这座桥上!” 邪物说完便转身快步朝着迷雾方向跑去,不多时便消失在迷雾之间,再不见其踪影,见邪物已经离开后我将红绫剑收起,随即弯腰抱起地上已经昏迷不醒的苏定秦,然后朝着宁楠溪等人所站方向走去。 来到众人面前宁楠溪等人立即围了上来,不断喊叫着苏定秦的名字。 “苏大哥,苏大哥你怎么了,醒醒啊苏大哥!” “苏大哥,你别吓唬我,快醒醒!” 众人站在身前不断喊叫着苏定秦,可苏定秦依旧是昏迷不醒。 第二百五十二章 过往诡事 就在这时陈湘林行至苏定秦身前,蹲下身子后伸手搭在苏定秦的脉搏之上。 见陈湘林给苏定秦搭脉看病我们几人皆是屏气凝神闭口不言。 约莫半分钟后陈湘林长舒一口气,说苏定秦并未有大碍,不过只是阴邪入体而已,回去之后只要躺在炉火旁便可将阴邪之气驱散,到时候自然能够清醒过来。 陈湘林的话让我们几人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随后我们几人便帮苏定秦解下腰间绳索,背着他朝着古桥寨方向走去,半个小时后我们回到江映月家中,点燃炉火后便让苏定秦躺在一旁帮他驱散阴邪之气。 “真没想到这明石桥竟然如此险恶,这水中的邪物竟然如此阴险狡诈,利用咱们的善心来害人,幸亏这次咱们提前在苏兄弟身上捆绑了绳索,如若不然的话恐怕他早就被那邪物扔进了玉龙河中,一旦苏兄弟入水那必死无疑,真当是险之又险。”陈啸虎说完猛吸一口香烟,随后将烟雾吐出。 “看样子这鸡冠血也无法克制桥下的邪物,没想到这些邪物的阴气竟然如此之重,如今下方邪物虎视眈眈,桥面上也是危险丛生,咱们到底应该如何才能渡过这座明石桥,如今距离雨季过去少说还有一个月之久,如果等到一月之后那么秦师哥的命恐怕就保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宁楠溪一脸急切模样,嘴唇更是咬的微微泛红。 “宁姑娘先别着急,还是等苏大哥醒来之后再做商量,毕竟咱们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他又为何晕厥过去,我想只要等苏大哥醒来咱们就能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待到那时再商量对策也不迟。”我看着宁楠溪低声宽慰道。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几人便守候在苏定秦身边,江映月和宁楠溪则是用采来的药草给苏定秦包扎伤口,虽说这次苏定秦身上多处受伤,但好在都是皮外伤,并未伤及筋骨,如若不然的话恐怕我们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窗外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部落之中一片死寂,除了犬吠之声便再无其他声响,就在这时江映月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我们说道:“现在我妈已经做好晚饭了,你们赶紧去吃饭吧,苏大哥这边我来照应,你们照顾她这么久也累了,今晚我守着苏大哥,你们先行休息。” “好,那辛苦你了江姑娘,若是苏兄弟醒来你赶紧通知我们。”陈啸虎看着江映月说道。 见江映月点头后我们便起身朝着客厅方向走去,可刚走出门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听声音正是苏定秦,旋即我们几人立即转身回到屋中,借着火光看去,苏定秦已经缓缓睁开双眼,嘴唇微张,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苏大哥,你总算是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江映月看着身前的苏定秦紧张问道。 苏定秦此时依旧是嘴巴微张,想要开口说话但却发不出声音,见状陈湘林连忙前往客厅用竹杯给苏定秦倒了一杯水,递给江映月后说道:“苏兄弟已经半天多没有喝水,想必口渴难耐,先将这杯水给他喝下,切记小口喝,千万别一口气喝的太多,容易呛到。” 江映月点点头后便将苏定秦搀扶起来,将其头部放置自己双腿之上后便小心翼翼的给苏定秦喂水,待到一杯水喝尽后苏定秦终于缓过劲来,朝着四下看了一眼,虚弱问道:“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躺在这里?” “苏大哥,这次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们了,要不是你腰间捆绑的绳索现在恐怕你已经掉入玉龙河中喂鱼虾了!” 眼见宁楠溪口无遮拦,我连忙轻咳两声道:“你别听他的苏大哥,没这么危险,对了,你现在还能记得些什么细节?” “我记得当时上桥之后我就拼命奔跑想要将那名青年救下来,结果跑到青年身边的时候我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衣服,可没想到的是我直接一下就抓空了,然后便坠落在地,再往后的事情我便不记得了,对了,那名青年现在怎么样,他没事吧?”苏定秦看着我们担心问道。 “苏大哥,你这人可真是太好了,自己都成这样还惦记着别人,我告诉你,要不是那青年你现在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差点被他扔进玉龙河里,要不是你腰间捆绑着绳索估计早就已经死了!”宁楠溪看着苏定秦直言不讳道。 此言一出苏定秦登时一怔,惊诧道:“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去桥上是为了救那名青年,他为何要害我?” 见苏定秦疑惑不解,我们只好将他晕倒之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一并将那青年是邪物的事情也告诉了他,苏定秦听完之后这才恍然大悟,他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真没想到我竟然为了救一个邪物差点丢了性命,当真是可笑,不过我当时怎么没发现那青年是邪物?” “你没发现也实属正常,当时明石桥上阴雾弥漫,就算是这邪物身上弥漫着阴煞之气你也感觉不到,再说阴雾之间视线不好,等你到达青年身前的时候他又是背对着你,你自然发现不了端倪,不过这也给咱们提了个醒,那就是这桥下的邪物的确不简单,而且狡猾异常,看样子要想顺利渡过明石桥没这么简单。”陈湘林看着我们几人语重心长道。 “就算是再难再险也要渡过明石桥,今晚我再想个办法,我就不信斗不过这些邪物!”苏定秦神情坚定道。 聊了片刻之后我们见苏定秦已无大碍便将其搀扶出去吃饭,吃饭之时苏定秦看向江映月的母亲,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于是看着江映月母亲问道:“伯母,我有件事想要问问你,你自幼生长在苗疆,关于这玉龙河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这条河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诡异的事情?” “咋没有,自从这条玉龙河上建了明石桥后发生了不少怪事,经常有人从这桥上跳下去,后来这座桥就成了形同虚设,虽然连接生苗与熟苗,但是却没有人敢从这里经过,几乎跟荒废没什么两样。”江映月母亲看着苏定秦回应道。 “伯母,我问的不是建桥之后发生的事情,我问的是建桥之前这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或者是邪门事,我总觉得仅凭淹死不可能会有如此大的怨气,而且溺亡而死皆是丢魂失魄之人,心智不完善,绝对不会如此聪明,因此我觉得他们之中肯定有个人在领导,只要能够将这个领导者找出来那么事情也就好办了。”苏定秦语重心长道。 江映月母亲听苏定秦说完后陷入一阵沉默,约莫回想了一分钟左右突然抬起头来,说在建桥之前的确发生过一件怪事,不过这件怪事她没有亲眼见到,还是她已经去世的母亲告诉她的。 据她母亲所言这件事情发生在一九三几年,具体时间已经记不清了。 当时他们生苗中有个寨子名叫塔田寨,这个村子里面有个姑娘名叫阿依莫,是塔田寨里面最漂亮的一位姑娘。 她从小便跟同村的青年晓龙宝怡在一起玩,长大之后便私定终身,最终二人决定成婚。 当时部落里的百姓都十分看好这一桩亲事,阿依莫聪明漂亮又十分孝顺,晓龙宝怡则是精明能干,算是他们寨子里面干农活的一把好手。 可天算不如人算,就在成婚当天正好遇到土匪抢劫,结果把塔田寨洗劫一空,还将新娘阿依莫给掳走了。 晓龙宝怡带着村民在山中寻找了三天三夜依旧没有找到阿依莫的踪影,就在他们以为阿依莫必死无疑的时候没想到第四天一早阿依莫竟然赤着身子出现在了塔田寨的村口。 村民见状立即将此事告诉了阿依莫的家人和晓龙宝怡,可没想到的是晓龙宝怡竟然连去都没去,他将自己锁在家里闭门不出。 直至数日之后阿依莫渐渐康复,她想跟晓龙宝怡好好说说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可没想到晓龙宝怡却将她拒之门外,说她已经被那些土匪侮辱,他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瓜葛。 当时村民比较封建,对于这种事情也讳莫如深,见到阿依莫还缠着晓龙宝怡便开始说起了风言风语。 阿依莫见自己的心上人抛弃了自己,村民又对自己冷嘲热讽,一怒之下便身穿一件红色衣服跳进了玉龙河,临死之前她还发下诅咒,说一定要让塔田寨的村民都不得好死。 一开始众人也没有将阿依莫的话当真,可没想到就在七日之后的回魂夜阿依莫竟然真的身穿一件红色衣服回到了村子里面。 回村后她就开始肆意杀人,将整个村子上百口人全部都杀了,其中也包括她自己的家人。 后来有一个人装死侥幸逃脱,逃离村子后便将此事告知了其它村落的百姓。 等其它村落的百姓到达塔田寨的时候寨子里面已经成了人间炼狱,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地面更是被鲜红的血液所浸染。 自此阿依莫不知所踪,有人说她跑进山林里面找那些土匪报仇去了,也有人说她杀完村民重新回到了玉龙河中。 反正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具体细节不太清楚,但肯定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伯母,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你不是没有经历过这件事情吗?”苏定秦看着江映月母亲疑惑问道。 “我是没有经历过,可我母亲却亲身经历过,当时她还跟着村民前往塔田寨查看,结果回来之后就再也没吃过肉,后来吃了一辈子素。”江映月母亲叹口气道。 “这是为什么?”黎海好奇问道。 “我姥姥到达塔田寨的时候那里已经围满了林间野兽,正在不住撕咬着人肉,姥姥正是看到这一幕才受到了刺激,自此再也没有吃过肉。”江映月母亲解释道。 第二百五十三章 古寨荒村 从阿相依的话来看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若非如此她母亲也不可能终生吃素。 看样子当年的塔田寨的确发生过离奇诡异的事件,想到此处我看着江映月问道:“江姑娘,塔田寨距离此地多远,如今还有人在此居住吗?” 江映月听后摇摇头,说自从出事之后塔田寨便已经荒废,如今数十年都不曾有人去过,估计早就已经成了荒村。 不过塔田寨距离如今的古桥寨并不算太远,大概也就五六公里的路程。 江映月说完后看了我一眼,问我问这些干什么。 我转头看了一眼苏定秦,沉声道:“我觉得明石桥之所以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很有可能跟当年的阿依莫有关,如果咱们咱们前往塔田寨说不定会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所以我打算明日一早前往塔田寨一探究竟,苏大哥,你意下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当初阿依莫袭击塔田寨的时候没有丝毫预兆,因此塔田寨里面如今或许还有当年遗留下来的线索,去一趟总归没有坏处,这样吧,明日我随同你们一起前往塔田寨,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苏定秦看着我说道。 如今苏定秦刚清醒不久,还有伤在身,若是徒步前往很容易再次受伤,我刚想开口让他留在古桥寨好好休息,岂料还未开口江映月便抢先阻拦道:“不行,你现在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塔田寨虽说距离此地不算远,但你徒步前往很有可能会受到二次伤害,你还是留在这寨中好生养病,至于塔田寨我领陈兄弟他们前去,我虽说从来没有去过那里,但我从小就在这苗疆长大,这附近的山林路线我都熟悉的很,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 苏定秦听后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没想到江映月直接从桌上拿起一个馒头塞到了苏定秦的口中,说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你留在寨子里面好好养伤,带他们去塔田寨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苏定秦见江映月执意不肯带自己前去,将馒头拿下之后苦笑一声,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寨中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不过你们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醒来之后江映月便带领着我们几人离开了古桥寨,直接朝着塔田寨方向走去,临走之时我们将黎海和陈啸虎留下照看苏定秦,虽然苏定秦目前身处江映月家中,但他毕竟是汉民百姓,万一要是有个什么意外仅凭阿相依母子二人决计保护不了苏定秦,所以还是将黎海二人留下比较稳妥,真要是发生什么意外他们还能够保护苏定秦不受损伤。 离开古桥寨之后我们一行四人便在密林之间穿梭,虽然江映月在城市中已经生活了十几年,但这苗疆山林她依旧是熟悉的很,带着我们一路前行,虽说道路崎岖但却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陈兄弟,苏大哥今年多大了?”行走之际江映月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我问道。 “好像是二十七岁吧,具体年龄我也不太清楚,但肯定在二十七八岁左右,绝对没上三十。”我看着江映月回应道、 江映月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走了数步后再次开口问道:“既然如此苏大哥应该已经结婚了吧,有孩子了吗?” “有啥孩子,别说结婚了,他连个女朋友现在都没有……” 说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江映月这两日对于苏定秦十分上心,如今又试探我他有没有结婚生子,难不成这江映月看上苏定秦了? 若真如此倒当真应该给他们撮合一番,这江映月聪慧漂亮,为人又善良贤淑,最重要的是孝顺家里老人,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最主要的是他们两个年纪相仿,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如果真要是将她们撮合成一对那这次苗疆可真是没白来一场。 想到此处我狐疑的看向江映月,不怀好意道:“江姑娘,你不会是看上苏大哥了吧?” 此言一出江映月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旋即她转过头去连忙摇头道:“你胡说些什么,我与苏大哥相识不过两三日,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 虽然江映月嘴上不承认,可神情行动已经说明我猜到她心中所想,随后我苦笑一声道:“江姑娘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两三日时间已经不短了,你没听说过一见钟情吗,有的人只见过一面就私定终身,这种事情可不在少数,不过你既然说不喜欢苏大哥那就算了,反正我知道追求苏大哥的人不少,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女孩子。” 江映月听到这话登时回过头来,看着我惊诧问道:“这么多人?苏大哥可有心仪之人?” “若真是有的话那苏大哥现在可就不是单身了,江姑娘,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对苏大哥有好感,你要是有的话我可以帮你跟他说说,或许苏大哥心意也是如此,只不过碍于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罢了。”我看着江映月说道。 江映月刚想摇头否定,我抢先道:“江姑娘你可想好,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知道你也不是那种脸皮厚的人,所以你不用开口,如果你要是同意我帮你撮合的话那就点头默认,如果要是不同意的话那就摇摇头,只要你摇头我就不会再……” “我同意。”不等我说完江映月突然开口回应道,生怕我反悔了似的。 见江映月开口,我嘴角微启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帮你们撮合一番,不过我这可是第一次当媒人,只能说尽我全力,至于最终能不能走到一起还要看你们的缘分。” 江映月听后微微点头没在开口,这时旁边的宁楠溪捅了我一下,低声道:“陈默,看不出来你小子可以啊,竟然还善于猜测女人的心事,你怎么知道江姐姐喜欢苏大哥,我怎么没看出来?” 听到这话我白了宁楠溪一眼,撇嘴道:“人家都说女人心思缜密,从你身上我可是没看出来分毫,这江姑娘已经把喜欢苏大哥的意思展现的淋漓尽致,就差在她脑门上写下这几个字了,你说你怎么就看不出来?” 宁楠溪见我拿话怼她,刚要开口反驳,这时江映月已经停下脚步,抬手往前方不远处一指,说道:“这里就是塔田寨了,虽然此事已经过去数十年,但寨子里面依旧有遗留的白骨,你们进去之后千万小心一些。” 闻听此言我转头朝着江映月手指方向看去,在距离我们大概十几米开外的密林间果然有一个村落,村前木架上挂着塔田寨的牌子,只不过由于年越久远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不太清楚。 在悬挂牌匾木架的后方是一座村寨,放眼望去,拢共大概有三四十座吊脚楼建筑,不过此刻这些吊脚楼已经变得十分破败,村寨周围的围栏也已经成了残垣断壁,村寨内到处长满过膝的杂草,看上去一片萧条,的确已经是荒废了数十年。 正观望之际江映月不知从何地捡来了几根半人长短的木枝,递给我们几人后说道:“你们行走之时用这木枝敲打着杂草,里面没有声响再继续前行。” “这是为何?”宁楠溪手持木枝不解问道。 “我们这里草丛中有很多毒蛇出没,有时候就盘踞在这草丛中,一旦草丛茂盛几乎看不到毒蛇所在,稍不注意就会踩在它们的身上,到时候如果让毒蛇咬一口那可就麻烦了,所以我们在山林中行走的时候手中都会拿着一根木棍,用来敲打杂草,为的就是将这草丛中的毒蛇驱赶走,以免伤到自己。”江映月看着宁楠溪解释道。 听江映月说完后我们恍然大悟,随后便跟在她身后朝着塔田寨中走去,刚一进入塔田寨一股阴冷的寒风便迎面吹来,冻得我不禁打了个寒噤,我朝着四下望去,周围的吊脚楼因为多年雨水冲刷大多已经是破败不堪,透过窗户看去,屋中蛛网横结,一片死寂模样,身处如此寨中的确有些诡异可怖之感。 “今日天气不太好,我看很快就会有一场大雨,这里吊脚楼这么多,依我看咱们就分成两组寻找线索,这样一来速度也更快一些。”江映月看着我们几人提议道。 “好,那我和江姑娘一组,宁姑娘和陈叔一组,发现线索之后立即高声叫喊通知对方,切记注意安全,再没有汇合之前切勿离开塔田寨。” 制定好计划之后我们便开始循着吊脚楼寻找线索,不过我和江映月足足寻找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我们所找的吊脚楼中除了脏乱之外没有任何异像,屋中的摆设几乎跟古桥寨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就是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而已。 就在我们打算继续寻找之时突然宁楠溪的呼喊声传入耳畔:“陈默,江姐姐,你们快过来看,这里有线索!” 听到这话我和江映月立即朝着宁楠溪和陈湘林所在的吊脚楼方向跑去,来到二楼后我们进入屋中,此时的宁楠溪二人正身处一间卧室中,在宁楠溪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红色的本子。 “宁姑娘,你们发现什么线索了?”我看着宁楠溪急切问道。 “据我和陈叔猜测这座吊脚楼应该就是阿依莫的家,这个红本子是阿依莫用来记录心事的,上面记载了她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在后面也记载了她对于那个男人的恨,我觉得这个本子里面很有可能就藏着线索!”宁楠溪看着我说道。 第二百五十四章 红本线索 闻听此言我立即从宁楠溪手中接过红色的本子。 翻开后纸张已经泛黄,看上去足有数十年历史。 伴随着翻看里面记载了阿依莫和晓龙宝怡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不过前面的内容有多么的甜蜜后面的内容就有多么的虐心。 在阿依莫的记载中她在土匪手中经历了非人的虐待,这几天时间内她除了遭受土匪的打骂之外还承受着身体的屈辱。 曾经几次她都想自杀了结自己的性命,可想到晓龙宝怡她又燃起了活下去的念头。 她不想让晓龙宝怡自己孤单的活在世上,于是便一直默默忍受。 终于在三天之后土匪将她送回古寨,原以为晓龙宝怡看到她时会喜出望外,可没想到的是晓龙宝怡却因为他被土匪劫走一事心生芥蒂,最终没有与她相见。 再后来村民之间开始传出流言风语,晓龙宝怡也始终没有出来维护她,这才让阿依莫心灰意冷,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在红本的最后一页阿依莫写到她要穿着缝好的嫁衣跳入玉龙河中,要化作厉鬼报复塔田寨的村民,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看完红本中的记载我心中五味杂陈,阿依莫实在是独自承受了太多,她想要的也不过只是晓龙宝怡的安慰而已,可她没想到晓龙宝怡竟然连见都没见她一面,这才让她深陷绝望之中,如果说当初晓龙宝怡摒弃世俗观念或许结果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将红本缓缓合上之后我长叹一口气,看着江映月说道:“江姑娘,你母亲所言之事非虚,这塔田寨之所以一夜之间村民身死的确跟阿依莫有关,依我看这阿依莫杀了村民之后又再次回到了的玉龙河中,她心中必然存有怨念,要想彻底解决此事就必须将她的怨念化解,否则的话咱们恐怕无法渡过明石桥。” “怨念?到底是什么怨念?这红本上有记载吗?”江映月看着我疑惑问道。 “红本上并未记载,要想知道阿依莫的怨念到底是什么恐怕咱们必须亲自见她一面,只有这样才能够知道她的怨念到底是什么,如果咱们要是能够帮其将怨念化解,我想她也就不会再藏身玉龙河中与世人为敌,届时咱们也能够顺利通过明石桥。”我看着江映月沉声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赶紧回古桥寨吧,将此事告知苏大哥他们,也好商量下一步的计划。”江映月提议道。 见我点头后江映月便准备带领我们回古桥寨,可没想到的是就在我们刚行至门口的时候突然空中一道闪电劈落,紧接着便是轰隆炸雷声,伴随着雷声响起瓢泼大雨瞬间落下,噼里啪啦声响不绝于耳,周围更是刮起一阵刺骨的寒风,眼见大雨落下我们只得先退回到房中。 “真是倒霉,竟然下了这么大的雨,看样子咱们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只能等雨停了之后再说。”江映月无奈说道。 如今雨势猛烈,大雨更是将山路冲刷的崎岖难行,现在要是赶回古桥寨的话必然十分危险,与其冒险返回寨子还不如先行在此休息一番,反正我们也不急于一时,真要是在路上出了事那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打定主意后我们几人便坐在客厅中休息,一边聊天一边等着雨停,只是令我们没想到的是这天就好像是被捅了个窟窿一般,雨势只增不减,直到下午四五点钟大雨还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而此刻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昏暗,远处的山林也隐没在黑暗之中,眼见天色已晚,无奈之下我看着江映月说道:“江姑娘,现在天已经黑了,要是再冒雨赶路恐怕会更加危险,依我看咱们今晚就在这吊脚楼中住下吧,等明日一早再行离开,你觉得如何?” 江映月闻言并未回应,起身行至窗口位置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势,随即回身看向我,无奈道:“行吧,这外面的雨的确没有停止的意思,而且这雨下了一天,道路早就已经被冲刷的难以行走,我估计周围的山土也已经被雨水冲刷的松软,一旦要是遇上泥石流那咱们可就麻烦了,就听你的,今晚咱们在这里住下,不过今晚若是回不去的话我妈和弟弟肯定会担心我,这可怎么办?” “没事,我给苏大哥他们打个电话,就说咱们被雨困在了塔田寨,今晚就不回去了,明天一早再回去,到时候让苏大哥跟你母亲和弟弟说一声就行,这样他们就不会担心了。”说话间我便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刚准备拨打电话,可当我看到屏幕右上角的信号时却是愣住了,平日里这手机差不多有三四格信号,可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一个信号都没有。 我起身行至门前,尝试性的拨打了一下苏定秦的电话号,可电话根本打不出去,随后我又拨打了黎海的电话号,结果依旧如此,没有信号电话根本打不出去,也就无法通知到苏定秦等人。 “怎么了陈兄弟,手机是不是出问题了?”江映月见我一直在摆弄手机疑惑的看着我问道。 “手机没问题,不过这里根本没有信号,你们这里是不是没有安装信号塔?”我看着江映月问道。 “没错,我们这里现在连电都没有,哪来的信号塔。”江映月回应道。 听到江映月的回应后我一脸无奈,这没有信号塔自然没有信号,没有信号怎么可能打得出电话去,无奈之下我将手机收回口袋,苦笑一声道:“看样子今晚咱们是联系不上苏大哥他们了,不过没什么大事,反正就在这里住一晚上,明日一早咱们就回去了。” 江映月虽说害怕自己母亲和弟弟担心自己,但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点头答应下来,毕竟现在外面还下着瓢泼大雨,我们根本无法冒雨离开。 商量完之后我们便在客厅中围着炉火取暖休息,就在这时宁楠溪看了一眼窗外,撇嘴道:“这雨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啊,真是太无聊了……” 说着宁楠溪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反正咱们现在咱们也没事干,要不然陈默给大家讲个故事解解闷呗?” “我哪会讲什么故事,我小时候倒是听我爹讲过不少奇闻异事,不过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早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依我看还是让陈大叔讲个故事,他年纪大经历丰富,肚子里面故事肯定多。”说着我将目光看向陈湘林。 陈湘林见我们几人眼中都显露出渴望的眼神,于是一拍大腿道:“好,反正闲着没事,那我就给你们讲一个女狐妖的故事,这事儿还是我奶奶给我讲的,虽然有点玄乎,但讲的可都是做人的大道理……” 据陈湘林所言,在清朝中叶,青山县有一个落魄秀才名叫蒋东平,他自幼就聪慧无比,年幼之时别人就说他有状元之材,长大之后他开始考取功名,一开始他以为自己肯定能够高中皇榜,可没想到一连考了四次都名落孙山,或许是因为受到打击他的意志开始变得消沉,终日浑浑噩噩,整天窝在家里。 这一天蒋东平出门前往集市购买青菜,就在他逛到菜市口的时候突然看到眼前一群人围聚在一起,好像是在讨论着什么。 蒋东平心上好奇,于是便走近打听一番,随后他才明白这事情缘由,原来这几天镇子上出了怪事,这段时间上山砍柴的樵夫和捕猎的猎户都离奇死亡,短短数天之内就已经死了十几个人,有幸存者回来就说山上有个女鬼,只要见了上山的人就会抓起来吃掉。 要让别人听到这件事肯定是吓得亡魂大冒,可蒋东平听完却顿时来了精神,因为他读书十几载根本不相信鬼神之说,听到这事自然是觉得心生好奇,于是跃跃欲试想要去看看。 打探清楚地方之后蒋东平便毫不迟疑的进了山,不过走了很久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见状蒋东平心想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让这女鬼给吃了,也省的自己在这世上徒增烦恼。 想到此处他便朝着周围的群山林木大声喊叫,想要将这女鬼给喊出来,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喊声刚落之际周围突然刮起一阵猛烈的狂风,狂风席卷地上砂石纷飞,吹得蒋东平根本睁不开眼。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后风势渐渐停歇,蒋东平睁眼一看,顿时吓得脑袋嗡的一声炸响,原本他身处山林之中,可此时他已经站在一个山洞里。 蒋东平四下打探一番后便朝着洞穴喊道:“这是什么地方,是谁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这是狐仙洞!也是我的家!”就在蒋东平四下巡视之时一个曼妙的声音从洞穴身处响起,听到声音蒋东平立即循声看去,只见从暗处走出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这女子看上去顶多十八九岁,一双眼睛勾人夺魄,身材更是曼妙多姿。 蒋东平见女子出现先是一怔,随后问道:“你就是那个专门吃人的女鬼吗?” 女子听后娇笑一声,反问道:“你看我像妖吗?我可是狐仙!” 蒋东平轻蔑的笑道:“仙有吃人的吗?我看你最多就是个刚成精的小狐狸吧!” “呵呵!不管我是什么,既然知道我吃人,你又为何上山?难道不怕死吗?”女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蒋东平问道。 这蒋东平跟她见过的其他男人不同,别的男人见到她都是怕的尿裤子,可蒋东平的胆子却是大得很,因此这女子也觉得蒋东平颇为有趣。 蒋东平闻听此言叹息一声道:“我活着跟死了没什么分别,苦读十几载还是个穷书生,壮志难酬,要不然你就吃了我吧,反正我在这世上无牵无挂,你把我吃了我也就解脱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午夜低语声 女子听到这话骤然一惊,诧异道:“我从未见过一个临死之人不怕的,今日就冲你的胆量,我不但不吃你,还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你说吧,你是想做官,还是要金银?” 蒋东平问道:“你所言当真?” 那女子点了点头。蒋东平接着说道:“那好,我要做官!只有金银没有权力还是会被人欺负!做了官,自然就有了金银!” 女子说道:“那好,一个月后朝廷会再开恩科,那时你只管去考。我保你能考上!” 蒋东平听女子说完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又狂风大作,等他睁开眼睛已经是回到刚才的山林中。 虽然不知道刚才是真实还是梦境,但蒋东平回家之后就立即准备考试,一月后,朝廷果然张贴告示,因为皇上寿诞将至,所以加开恩科,蒋东平看到告示欣喜若狂,心想那女子果然没有骗人。 又过了一个月,蒋东平赴京参加考试,没想到四次名落孙山的他在这一次果然考取了名次,还顺利当上了新的青山县令。 只是做官以后没多久蒋东平就逐渐暴露出本性,贪财又迷恋女色,蒋东平虽然毫无政绩却还想升官,他感觉只做一个县令着实的委屈了自己,就这样日思夜想,蒋东平这晚做了一个梦,梦中那女子帮助他完成了心愿,他做了大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醒来之后蒋东平恍然大悟,心道既然这女子能够帮他一次肯定就能够帮他第二次,只要他能够给那女子好处想必那女子肯定不会拒绝,打定主意后蒋东平买了不少活鸡美酒,骑着快马来到山林中。 蒋东平下了马便开始呼唤那女子,希望能够再跟她见一面,就在喊声刚落之时又是一阵狂风袭来,蒋东平见狂风吹起便闭上了眼睛,片刻后风声停歇他渐渐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回到当初的山洞,那女子正站在他眼前笑着看着他。 女子看了一眼面前的蒋东平,问道:“你为何又回来了,难道就真的不怕我吃了你吗?” 蒋东平微微一笑道:“怎么可能,你这么帮我,不是想吃了我,我怕什么,狐仙,你还是吃这个吧,狐狸不是都喜欢吃鸡吗?” 说完蒋东平放下手中的活鸡和美酒,女子看看地上的东西说道:“说吧,你这次来有什么事求我?” 蒋东平赶忙说道:“狐仙,我想升官,我不想做这芝麻大的县令,你帮帮我,让我做个大官,最好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女子说道:“你做不了那么大的官,这样吧,我让你做个巡抚,巡抚是一个地方最大的官,比在皇帝身边要好多了!” 蒋东平听完心里乐开了花,回到县衙后的第三天,蒋东平就接到了升迁的通知,自己果然做了巡抚。 做了巡抚后,蒋东平更加肆无忌惮的敛财,每日也都醉生梦死,只知道享受,根本不管这手下百姓的死活,不知不觉过了半年,这天蒋东平又做了一个梦,梦见那女妖来找他要收回这所有的富贵,将他打回原型,醒来之后蒋东平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这荣华富贵,要真是让那女子给收回去可怎么办,他一定要赶紧去求那个女子,千万不能让她将这来之不易的财富和权力都收回去。 次日早晨,蒋东平赶忙去买了几只活鸡和美酒马不停蹄的就来到山洞。 女子见蒋东平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于是问他怎么又回来了,蒋东平赶紧跪在女子身前,求女子千万不要将这一切都收回去,他再也不想过以前情困潦倒的日子了,他也不求升官了,就现在这样他就很满足了! 女子问道:“你是怕我收回你现在的一切吗?” 蒋东平赶忙点头说道:“是啊,昨天我梦见你收回了这一切,我真的很怕……” 不等蒋东平说完,就见那女子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口腰下蒋东平的一只胳膊。 蒋东平见状骤然一惊,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忍着剧痛问道:“你为何要吃我!” 女子冷哼一声轻蔑道:“我的法术是需要吃有恐惧的人才会有益处,前几次只因为你没有害怕的东西,所以才吃不了你。现在既然你有了害怕的东西,我当然要吃你增加道行!” 在即将断气那一刻,蒋东平悔不当初。自己当初天不怕,地不怕,如今竟被权力金钱蒙蔽了双眼,倘若自己当初保留本心,能做个好官,也许就不会有眼前的灾祸了! 听陈湘林说完后我们几人皆是不胜唏嘘,他讲的虽说是奇闻异事,不过却的确给人灌输了一个道理,那便是行善事天助之,行恶事天弃之。 “所以说无论咱们干什么都要保持初心,千万不要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了双眼,你们几个人还年轻,以后人生路上会经历很多的诱惑,切记一定要遵从本心,坚持自己所选择的正确道路,千万不要让别有用心之人改变了你们的想法,那样的话或许会改变你们的一生。”陈湘林看着我们三人语重心长道。 宁楠溪听陈湘林说完后不禁一笑,说道:“陈叔,就你这口才不当老师那可真是屈才了,等回去之后要不然让我爹给你找个教书育人的工作,我敢说你肯定能胜任!” “宁姑娘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只不过是将别人告诉我的道理再告诉你们而已罢了。”说完陈湘林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此时大雨还在下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更是不绝于耳,他回过头来说道:“行了,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休息吧,估计今夜大雨就会停歇,明日一早咱们还要赶路,别耽搁了时间。” 陈湘林说完后我们便起身进入卧室休息,我和陈湘林住在一间房中,宁楠溪和江映月住在一间房。 或许是因为赶路疲累,陈湘林躺下没多久便沉沉睡去,而我则是躺在竹板上想着陈湘林给我们讲述的故事。 他说的没错,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遵从本心,绝对不能让外人改变了你的想法。 我现在的情况正是如此,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前面给我引路一般,他指引着我前行,但我却根本不知道目的地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目标是什么,如此说来我必须要抓紧摆脱现在这样一种困境,若引路人对我有利还没什么,可要是想害我那我岂不是自己一步步走向深渊。 沉思片刻后一阵困意袭来,我闭上眼睛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我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从耳畔传来。 一开始我以为是江映月和宁楠溪在隔壁说悄悄话,可仔细一听却并非是女人的声音,而是男人的声音。 这地方只有我和陈湘林是男的,此刻陈湘林正躺在我身边呼呼大睡,根本不可能是他声音,想到此处我骤然惊醒,连忙将身边正在熟睡的陈湘林叫醒,陈湘林被我叫醒后刚想开口,我担心他的声音会惊扰到对方,连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随即低声道:“陈叔别说话,这周围有些不太对劲,我听着吊脚楼附近好像有男人说话的声音,你仔细听听。” 说话间我将手掌撤下,陈湘林听我说完后屏气凝神仔细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此时大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因此外面一片死寂,任何声音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数秒之后陈湘林脸上显露出一副诧异神情,低声道:“没错,的确有说话的声音,不过这村子可是已经荒废数十年了,怎么可能还有人在此,会不会是过路的人?” “不可能,如果真是过路的人肯定是熟苗百姓或者是汉民,咱们现在出都出不去他们怎么可能进来,如果是生苗百姓那就更不可能了,这里的传闻早就在生苗部落传遍了,除了咱们谁敢大晚上在这里闲逛?”我看着陈湘林反驳道。 “你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会是谁呢?难不成是苏兄弟他们,说不定他们担心咱们的安危,所以才会趁夜前来寻找咱们的踪迹。”陈湘林看着我说道。 陈湘林的话无不道理,先前离开古桥寨的时候我们曾说很快就会回来,让他们别担心,可到达这里之后岂料天降大雨,我们根本无法冒雨回去,而且在这里手机也没有信号,所以根本无法联系他们,或许他们以为我们出了事,因此前来塔田寨寻找我们的踪迹,如此说来倒也不无可能。 “先别说这么多了,咱们先去看看情况,不过我觉得是苏大哥他们的可能性很小,毕竟刚下完大雨,地上泥泞不堪道路难行,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趁夜前来寻找咱们的踪迹。”我看着陈湘林说道。 陈湘林闻言点点头,小心翼翼穿上衣衫后便随着我朝着客厅方向走去,来到客厅后我们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发现声音正是从吊脚楼一侧传来,原本说话的是男人声音,可现在却变成了女人的说话声,而且从声音判断人数应该不少。 我循着声音慢慢朝着窗口方向走去,行至窗口位置我侧身探出头去,当我看到眼前场景之时整个人汗毛都炸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月色之下在我们居住的吊脚楼外竟然围聚着数十名身穿苗族衣衫的村民,这些村民男女老少都有,最大的足有八九十岁,最小的也有三五岁,他们一个个面色惨白没有丝毫血色,月色之下它们浑身弥漫着阵阵阴气,一看就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是活人! 看到这一幕我心道不好,看样子这些人应该就是当年身死的塔田寨村民,他们死后一直藏匿在塔田寨中,白天不敢出来,所以我们并未察觉到阴气,如今正值午夜,他们肯定是闻到了我们身上的生人气才会来到此处。 第二百五十六章 金网困煞 这些死去的村民如今聚集于此定然不怀好意,当年他们被阿依莫杀害后心存怨气,因此盘踞于此不愿离开,目的就是找寻替死鬼借尸还魂。 依我之见这些村民肯定是将我们当成了猎物,想要将我们当成替身之人。 正沉思之际窗外说话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些邪物生前都是生苗中人,说的话我们根本听不懂。 无奈之下我侧身看向陈湘林,低声道:“陈叔,他们说的话咱们听不懂,我去叫江姑娘,虽然她离开苗疆已经有十几年时间,但应该还能够听懂这些邪物说了些什么,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咱们最起码也要知道他们的意图为何。” 陈湘林听后点点头,继续守在窗前紧盯外面围聚的邪物,而我则是快步朝着宁楠溪和江映月居住的房屋走去,如今这些邪物就在吊脚楼外,若是敲门的话很容易打草惊蛇,随后我轻轻推开房门,只见此时宁楠溪二人依旧在熟睡之中,似乎并未听到外面的窸窣声响。 我蹑手蹑脚行至二人身边,突然抬起手捂住二人的嘴巴,一瞬间二人惊醒,不等她们喊叫出声,我连忙低声道:“别出声,是我!” 见二人目光看向我之后我这才将手缓缓拿开,宁楠溪看了我一眼,惊诧道:“陈默,大晚上你不睡觉来我们房间干什么,你没听说过女生的闺房不能随便乱闯吗,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情况紧急实在是没办法,现在咱们已经被邪物给围住了,这些邪物应该就是当年被阿依莫屠杀的塔田寨村民,现在他们围聚在吊脚楼前,我也是无意间听到他们交谈声才惊醒过来,现在陈叔正在床前盯着他们,你们赶紧穿好衣衫随我出门,江姑娘是生苗中人,想必应该能够听懂他们说了些什么,快点!”我看着宁楠溪和江映月催促道。 二人见我面色凝重不像扯谎,立即起身穿衣随我前往窗口,来到窗户前二人侧身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登时神情突变,江映月低声道:“这些人我虽然没见过,但他们身上穿的衣衫的确是生苗服饰,说的话也都是苗语,看样子他们应该就是塔田寨的村民。” 见江映月确定对方身份后我连忙让她仔细探听对方说了些什么,随后江映月侧身附耳贴在墙壁上仔细听着,约莫两三分钟后她回过头来面色凝重的看着我说道:“这些村民当年被阿依莫杀害之后心存怨气,他们之所以盘踞在此就是为了等生人来借尸还魂,他们现在正在商量如何对付咱们,依我看对方人数太多,若是直面相对的话咱们恐怕会吃亏,不如咱们去吊脚楼后面看看,说不定从那里可以逃脱出去。” 闻听此言我们立即点头答应下来,随后便跟着江映月朝着其中一间卧室走去,行至卧室窗口前我侧身探头朝着窗外看了一眼,顿时心头一怔,没想到卧室窗户外面竟然也全都围满了邪物,看样子这些邪物已经将整座吊脚楼全都围住,目的就是不让我们从中逃脱。 “坏了,现在邪物将吊脚楼全都围住了,看样子咱们想逃脱是不可能得了,既然如此咱们只能跟他们硬拼一场了!”说话间我从腰间抽出红绫剑,宁楠溪则是抽出破邪剑,只见她伸手咬破指尖,血液瞬间从伤口位置渗出,随后她将精血涂抹在破邪剑之上,一瞬间剑身之中传来低鸣,紧接着一阵红色的光晕包裹住剑身,待到红晕散去之时原本小臂般长短的破邪剑已经变成一把三尺有余的长剑。 见宁楠溪已经做好战斗准备,我转头看向陈湘林道:“陈叔,等会儿由我跟宁姑娘头前开路,你在后面保护江姑娘,切记要保证她的安危!” “放心吧陈默,江姑娘交给我,你们两个也要千万小心,这些邪物虽说道行较浅,不过人数却足有百人,上去之后一定要将其震慑住,否则的话一旦全部攻上来你们二人恐难招架。”陈湘林看着我和宁楠溪说道, 宁楠溪听后嘴角微启,笑道:“陈叔不必担心,即便我和陈默搞不定还有黑煞玄灵和数十兵将,我就不信连他们都敌不过这些邪物。” 听宁楠溪这么一说我顿时信心百倍,她说的没错,即便我们不敌还有撒豆成兵术幻化出来的兵将,黑煞玄灵二人的本领我在黄家老巢已经见识过,他们二人本领不弱,若非是被黄家弟子消耗了大量灵力,最起码也能够跟黄家大仙打个平手,因此对付这些邪物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宁楠溪说完后便与我快步朝着木门方向走去,行至门前我抬手举起手中的红绫剑,旋即用力向下一劈,只见噌的一声一道红光乍现,直冲木门而去,剑气所致木门轰然碎裂,一时间尘土弥漫,更是将围聚在吊脚楼前的邪物吓了一跳。 待到木门碎裂后我和宁楠溪快步走出吊脚楼,朝着眼前的邪物看了一眼,冷声道:“尘归尘土归土,你们既然已经身死为何不早些入地府投胎转世!” 江映月知道这些生苗百姓听不懂我们说的话,于是便站在我们身后为我们翻译,邪物听江映月说完后便叽里咕噜回应了几句,据江映月所言,这些邪物之所以盘踞于此不入阴冥是因为他们根本去不了,因为要想顺利投胎转世必须是完整之身才行,可他们当年已经被阿依莫残忍杀害,残肢断臂皆被山间野兽吃食,所以根本没有机会前去冥界转世轮回,因此他们才盘踞在这里。 “你们能不能投胎转世跟我们没有丝毫关系,为何要围聚在我们住所周围,你们到底是何居心!”我看着眼前的邪物厉声斥喝道。 “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数十年,如今终于有人前来我们可能轻易放你们离开,只要你们保证能够让我们顺利进入地府投胎那我们就可以放了你们,否则的话你们一个都别想走!”其中一名邪物看着我们高声喊道。 “哼,就凭你们还敢拦住我们去路,当真是不想活了,我现在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你们现在离开我们就不跟你们计较被围堵的事情,可如果你们要是冥顽不灵那我们就让你们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我看着眼前邪物冷声道。 此言一出先前说话的那名邪物上前一步,冷笑道:“别在这里吓唬我们,我们也不是吓大的,既然你有把握那就过来,看我们不把你给活撕了!” 眼见这些邪物油盐不进,我也懒得再跟他们浪费口舌,刹那间我将手中红绫剑横出扫去,只听噌的一声一道红光剑气飞出,直冲那名说话的邪物脖颈而去。 由于事发突然这名邪物根本毫无准备,只听噌的一声红光剑气便直接斩断了他的脖颈,不等着邪物的脑袋落地,只见他浑身弥漫起一股白色的阴雾,待到阴雾散去之时整个邪物消失不见,再也不见其踪影。 眼见自己的同伴身死,这些邪物皆是吓得后退两步,这时其中一只邪物主动上前一步,抬手一指我们几人,怒声道:“他们杀了咱们的人,岂能让他们就此离开,再说咱们足有上百人,怕他们区区四个人干什么,大家给我一起上,我就不信灭不了他们!” 这名邪祟话音刚落,所有的邪物便如同排山倒海般朝着我们扑将过来,眼见危险将至,我立即抬腿踹向身前的围栏,这一脚势大力沉,只听砰的一声围栏直接被我踹断,旋即围栏飞出重重砸在这些邪物的身上,直接将他们砸倒在地。 嘶喊惊呼间旁边的邪物已经冲了上来,其中一人举起锋利的指甲,朝着我胸口就刺了过来,这邪物的指甲少说也有三四公分长短,锋利异常,如同尖刀一般,这要是被其划到必然是肠穿肚烂,眼见危险袭来我立即将红绫剑横档身前,顷刻间只听咣当一声,邪物的指甲直接刺在红绫剑剑身之上断裂落地,邪物见状面色一惊,刚想抽身撤退,这时我哪里会给他机会,抬手便是一剑,只见贯穿其胸口,一瞬间这邪物周身弥漫起一股浓重的白色雾气,不多时便渐渐散去。 斩杀一名邪物后我转头看向激战正酣的宁楠溪,宁楠溪此时仗着有破邪剑在手与对方打的是有来有往,不过死在她手下的邪物也足有数人。 眼见这些邪祟心生惧意皆是想转身逃脱,我连忙上前一步道:“不能让他们跑掉,你赶紧想办法将他们拦住!” 宁楠溪闻言立即收起手中的破邪剑,将精血再次挤出后便用精血在掌心绘制了一道符咒,随后他口中默念道:“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若有如狼似虎鬼来临,地头如狼似虎走不停,天清清,地灵灵,某某某奉三茅祖师之号,何神不讨,何鬼不惊,急奉祖师茅山令,打扫鬼邪万妖精,急奉太上老君令,驱魔斩妖不留情,吾奉三茅祖师急急如律令敕。” 伴随着咒语念完宁楠溪双手在空中不断手打结印,约莫数秒钟之后一道金光从其掌心出现,随后宁楠溪叱喝一声将这道金光打向空中,不多时金光幻化成一张金色大网,直接将这些邪物全都困在其中,他们口中还不断发出咿呀声响,估计是在向我们求饶。 “陈默,这些邪物直接灭了不就得了,你为何非要将他们抓住?”宁楠溪看着我不解道。 “自从得到那个红本之后我就一直在想阿依莫的怨念到底是什么,既然她已经报了仇为何还要留在这玉龙河中,就在刚才我突然想明白了,她的怨念必然就是晓龙宝怡!”我看着宁楠溪斩钉截铁道。 第二百五十七章 痴男怨女 阿依莫的怨气无非来自于两点,其一是土匪对她的侮辱,将她本来的生活轨迹彻底改变,如果不是土匪出现的话她原本可以和晓龙宝怡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 其二是对晓龙宝怡的绝望,如果当初晓龙宝怡没有抛弃她,或许她也不会投入玉龙河自杀而亡,既然她能够将塔田寨的村民全部杀害,那么藏匿在山林中的土匪肯定也被她杀了,如若不然后来为何土匪没有再次下山抢劫,这就可以很好的证明这一点。 杀土匪是为报仇,杀塔田寨村民是为平恨。 既然仇怨恨意皆已平复,那么剩下的唯有不甘。 她之所以一直藏匿在玉龙河中估计就是为了等晓龙宝怡跟她说清楚当年情况,那时她被仇恨怨气蒙蔽了双眼,直接将晓龙宝怡杀害,后来心中后悔,只想要晓龙宝怡一个说法。 可晓龙宝怡身死后化作魂魄一直藏匿在塔田寨中,因此阿依莫得不到自己的说法才会一直藏在玉龙河中害人。 我将心中所想告知宁楠溪和江映月等人,她们听后皆是点头同意的说法。 随后我行至被金网困住的邪物面前,冷声道:“你们之中谁是晓龙宝怡,出来见我!”我说完后江映月便在一旁翻译,很快邪物之中便有一人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手,借着月色定睛看去,此人面相英俊,生的魁梧高大,见他举手后我沉声问道:“晓龙宝怡,今日我们前来此处所为之事就是当年阿依莫自杀之事,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知道。”晓龙宝怡看着我回应道。 “你和阿依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幼便在一起长大,后来又私定终身,阿依莫的心早就已经属于你,这一点你是清楚的,既然如此她被土匪迫害之后你为何不见她,还要让她忍受村民的流言蜚语,你难道不知道这对一个女孩来说是一种多么大的折磨吗?”我看着晓龙宝怡厉声问道。 “我知道!可我没办法,我也想见她,但我见不到她!”晓龙宝怡此时眉头紧皱,脸上显露出狰狞神情。 听到这话我不觉心头一震,连忙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当初阿依莫回来的时候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她还在你家门前苦苦哀求你见她,可你根本没有出来见她,如今怎么又成了你见不到她,这是怎么回事?” 闻听此言晓龙宝怡慢慢低下头去,说他在听说阿依莫回来之后就想去村口接她,结果当时他父母直接将屋门紧锁,将他拦在家里不让他出去。 他父母说阿依莫被土匪关押在山中三天,身子肯定已经不干净了,如果现在晓龙宝怡还跟她有牵扯的话那他们家可就丢大人了,因此他父母不让他去见阿依莫。 晓龙宝怡听到父母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说阿依莫跟他从小长大,一直都十分依赖他,如今遭此横祸更是需要他安慰的时候,他要是现在不出去的话阿依莫肯定会认为他已经变了心,所以当时晓龙宝怡便要冲出门去见阿依莫。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来到门前准备开门的时候他的父亲竟然用重物将他砸晕,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麻绳捆绑住,口中还赌着一块布,因此他没有办法去见阿依莫,也根本喊叫不出声。 阿依莫哀求他出去的时候他听得清清楚楚,他也想出去,但他当时被束缚住根本无法脱身,无奈之下他只能用力挣扎,但绳索绑的太过牢固,他实在是挣不开,又加上一天一夜不曾进食喝水,很快便又晕倒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床上,而此时的阿依莫已经心灰意冷跳入了玉龙河。 后来的几天他天天去玉龙河边喊叫阿依莫的名字,但回应他的只是河水拍打岸边的声音,最终无奈之下他只得接受这个结果,回到家中继续生活。 只是没想到七天之后阿依莫竟然再次现身,不过这次她并不是回来找晓龙宝怡的,而是回来报仇的,当晓龙宝怡见到阿依莫的时候心中大喜,有很多话要跟她说,可阿依莫不等他开口便将其杀害,至此他的魂魄便一直游荡在这塔田寨中,再没有见过阿依莫。 说到这里晓龙宝怡悲痛万分,满脸伤感神色,随后他将双手伸出,借着月光看去,在晓龙宝怡的双手手腕位置果然已经是血肉模糊,看样子他此言非虚,当初阿依莫来到她家哀求见面的时候他的确想要挣脱,可由于绳索捆绑太紧才没有见到阿依莫,如此说来这件事情根本怪不得晓龙宝怡,这件事情完全是他父母一手所为。 想到此处我看着晓龙宝怡问道:“我只问你一句,如果当初你父母没有阻拦,你会不会抛弃阿依莫?” “不会!我绝对不会抛弃阿依莫,我们自幼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的感情绝非任何人可以比拟,如果可以我甚至愿意用我的命来换取她平安无事,只不过天不遂人愿,我没来得及跟她解释就被她所杀,不过我不恨她,因为我知道她是因为爱我才会这样。”晓龙宝怡神情坚定道。 听到晓龙宝怡的话我心中不胜唏嘘,如果没有他父母从中作梗恐怕他们现在早就已经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如今看来要想解除他们之间的误会就必须让他们见一面,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化解阿依莫心中的怨恨,让明石桥不再成为害人之地。 “晓龙宝怡,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愿不愿意再见阿依莫?”我看着晓龙宝怡问道。 闻听此言晓龙宝怡脸上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半分钟后他才回过神来,浑身颤巍的看着我不敢相信道:“你……你当真能够再让我见阿依莫一眼?” “我虽然不敢保证你能够见到她,但肯定会用尽全力让你们二人见面!”我看着晓龙宝怡斩钉截铁道。 此言一出晓龙宝怡登时跪倒在地,欣喜道:“如果你真能让我再见阿依莫一眼,那我就算是魂飞魄散也心甘情愿,我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她?” “现在阿依莫就在玉龙河中,明日一早我们会先返回古桥寨,然后再前往玉龙河,如果你要是愿意的话就跟我们一起走,到时候如果阿依莫现身我自然会让你们相见,你觉得如何?”我沉声问道。 “我愿意跟你们一同前往玉龙河,只是以我现在的形态跟在你们身边容易让你们感染阴气,你们有没有其他办法将我带在身边?”这个时候晓龙宝怡还在担心我们的安危,看得出来他的确是一个心地良善之人,既然如此我就更要将他和阿依莫之间的误会解开。 听晓龙宝怡说完后我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宁楠溪,问她有没有办法将晓龙宝怡带在身边,宁楠溪并未回应,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布袋,据她所言这个布袋名叫乾坤口袋,可以将阴煞魂魄吸入其中,到时候只要想让其现身之时只要将布袋的绳索解开就行。 “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如此宝贝,既然这乾坤口袋能够将晓龙宝怡的魂魄吸入其中,那你就别耽搁时间了,赶紧将他吸进去!”我看着宁楠溪催促道。 宁楠溪听后将乾坤布袋的绳索解开,用手指撑开袋口后冲着晓龙宝怡喊道:“晓龙宝怡速速进来!” 宁楠溪话音刚落乾坤口袋中突然出现一股猛烈的吸力,直接将晓龙宝怡的魂魄吸入袋中,随后宁楠溪便将口袋扎紧,然后重新放回怀中。 “大爷,求你饶了我们吧,我求你了,我们跟这件事情没关系啊!” “对啊,我们是无辜的,你把我们放了吧!” 晓龙宝怡被乾坤口袋吸入其中后那些被金网困着的魂魄皆是不断向我们求饶,宁楠溪见状看了他们一眼,随即低声问道:“陈默,这些孤魂野鬼怎么办,是不是要将他们放了?” “放了?虽然他们不是杀害阿依莫的直接凶手,但他们却是间接凶手,如果不是他们在背后说那些流言蜚语或许阿依莫的心理防线也不会彻底崩溃,反正他们生前尸体已经缺失,根本无法进入地府转世轮回,不如直接让他们魂飞魄散,省的日后再留在塔田寨中害人!”我看着宁楠溪沉声道。 “这上百邪物全都灭了?”宁楠溪惊诧的看着的我问道。 “不灭留作何用,他们留在世上只会害人,与其让更多的人无辜受害,还不如让他们烟消云散!”我看着宁楠溪沉声道。 宁楠溪见我心意已决,点头后直接口念咒语,伴随着咒语念起,金色大网开始不断收缩,最终在金网的压迫下所有的魂魄直接烟消云散,再不见其踪迹。 见所有魂魄都被消灭后我长舒一口气,看着宁楠溪等人说道:“没事咱们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回古桥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最晚后天咱们就可以离开生苗,顺利的话或许明天就能够走。” “你就这么有把握?”宁楠溪看着我有些不敢相信道。 “不是我有把握,而是万物万事皆有解决的办法,明石桥解决的办法就是晓龙宝怡,现在他已经在咱们手中,也就是说咱们掌握了解开问题的法门,既然如此那离开生苗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对吧?”我看着宁楠溪反问道。 “你说的有道理,行了,那咱们就赶紧回去休息吧。”说完我们几人便朝着吊脚楼方向走去,回到卧室后我们重新躺好继续睡觉,这一脚睡得倒是安稳,直接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第二百五十八章 撮合 大雨过后天气放晴,地上虽说泥泞难行但好在已经没有积水。 等我们回到古桥寨时已经是上午八点左右,此时我们浑身沾满枝叶上的水渍,鞋子更是沾满污泥。 原本想回到寨中赶紧洗个澡冲刷一下,岂料刚行至寨前就看到苏定秦和黎海等人正面色焦急的不断在原地徘徊,估计是在等我们。 随着步伐迈近陈啸虎率先发现我们几人的踪迹,他通知苏定秦和黎海之后便快步朝着我们走来。 行至面前陈啸虎上下打量我们一番,担心道:“你们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一夜未归,我和苏兄弟还有黎兄弟担心你们安危,可是一夜未睡,今日一早便来到这古寨门口等待,你们怎么才回来?” 见几人面色凝重忧心忡忡,我连忙解释道:“昨天查到线索之后我们本想立刻赶回古寨,可没想到还未离开寨子便下起了瓢泼大雨,这山路被雨水冲刷泥泞难行,若是冒雨回来恐怕更有危险,昨日我本想给你们打电话报个平安,可这生苗之地根本没有信号,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在塔田寨住了一晚,今日一早才赶紧回来。” 苏定秦打量我们几人一眼,见我们并未有什么大碍后长叹一声道:“没事就好,对了,你们昨日在塔田寨查到什么线索没有,知不知道这明石桥到底是怎么回事?” “线索已经查到了,不过还是先等我们回去冲个澡换身衣服再说。”我看着苏定秦说道。 随后我们几人跟着苏定秦回到江映月家中,轮流洗澡后换上一身干净衣服,随后便来到客厅火炉前烤火取暖,过了大概数分钟后我缓过劲来,便将昨日我们在阿依莫家发现红本和半夜遭受塔田寨村民袭击的事情告诉了苏定秦等人,苏定秦听后面色一怔,惊诧道:“如此说来晓龙宝怡和阿依莫之间本就是误会?” “没错,晓龙宝怡之所以没有出面是收到了他父母的阻拦,并非他不想见阿依莫,可阿依莫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如今阿依莫断然是后悔当如如此绝情,所以即便是报仇雪恨之后也没有进入地府轮回转世。”我看着苏定秦说道。 “晓龙宝怡的话有几分可信,若他是扯谎岂不是害了阿依莫,这件事情你们到底调查清楚没有?”苏定秦看着我们怀疑道。 “昨日晓龙宝怡声泪俱下,说话之时神情动容,若非真情实感绝对不会有这般反应,依我看他所言非虚,如今我们已经将晓龙宝怡的魂魄带了回来,我想只要他能够跟阿依莫见一面就会让这数十年前的事情水落石出,只要阿依莫心中怨气消散,那么明石桥的问题也就不攻自破,你觉得如何?”我看着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沉默片刻后头部微点,说白天阳气太重,想必阿依莫不会现身,既然如此便将时间定在今日午夜,到时候我们再去一趟明石桥,如果届时明石桥上的阴气依旧无法散去,那么只能上报杂务科,让杂务科的人前来处理。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外面天色暗了下来,眼见时间将至,我们几人便离开古桥寨朝着明石桥方向走去,或许是因为昨天刚下过一场大雨,林中空气格外清新,不过却骤降了好几度,我见宁楠溪冻得有些瑟瑟发抖,于是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宁楠溪披上外套后看了一眼旁边的江映月,低声对我说道:“陈默,你是不是忘了点事情?” “什么事情?”我疑惑的看着宁楠溪不解问道。 宁楠溪见我没想起来,于是抬手轻轻一指江映月方向,低声道:“先前在去塔田寨的路上你不是答应要江姐姐要撮合她和苏大哥吗,万一今晚要是解决了明石桥的问题,那咱们明日肯定要离开生苗,到时候还要收拾行李,哪有时间再撮合他们,我看今晚这个机会倒是不错,你要是错过了不怕江姐姐在背后戳你脊梁骨啊?” 闻听此言我骤然想起昨日答应过江映月的事情,此事还是我挑起来的,如果要是不处理的妥善江映月肯定会说我是个不靠谱的人,想到此处我看了一眼正冻得脸颊通红的江映月,于是快步行至苏定秦面前,沉声道:“苏大哥,你冷不冷?” 苏定秦听到这话明显一愣,诧异道:“不冷啊,来时穿的比较厚重,难不成你冷了?你的衣服刚才不是给了宁姑娘吗,这可是你自找的,你总不能把你衣服给其他姑娘再来找我要衣服吧,我可不是冤大头。” 见苏定秦误会我无奈苦笑一声,说道:“苏大哥,我年轻火力旺盛这点温度冻不着我,不过咱们这里面除了宁姑娘之外还有江姑娘,现在她也是冻得瑟瑟发抖,你说一个大男人难道就不怜香惜玉?” 由于苏定秦先前一直走在最前头,并未注意到身后的江映月,所以才没发现她也冻得不轻快,如今经过我这一提醒他立即回头看去,当看到江映月双颊冻得通红之时他连忙转身上前,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细心的替江映月披好后说道:“江姑娘,这林中清冷,你披上衣服暖和一些。” 江映月见苏定秦将外套披在自己身上明显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连忙将外套拿下,看着苏定秦道:“苏大哥,这衣服你快穿上吧,你本来就受了伤,要是再冻到那就麻烦了,我不冷。” 苏定秦见江映月将外套递还给自己,连忙抬手一摆道:“江姑娘客气什么,我不过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而已,这两天已经休养好了,这外套还是你穿着,你这脸都冻红了,你手冷不冷?” 说话间苏定秦下意识将手伸出准备握住江映月的手,可就在即将触碰到江映月手掌的时候苏定秦的手突然撤了回来,他不好意思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要是觉得手冷就将手插进口袋,估计也能……” 不等苏定秦说完,江映月竟然直接抓住了苏定秦的手,随即笑着说道:“口袋哪有苏大哥的手暖和,难不成你不想给我取暖?” 月色之下江映月抬起头恬静的看着眼前的苏定秦,苏定秦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不过他并非是傻子,自然能够从江映月的眼神中看出她的心意,随后他握住江映月的纤细白皙的手掌,低声道:“江姑娘,你知道我出身杂务科,这地方可是危险无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生命危险,你当真愿意这样?我说的话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我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杂务科隶属国家组织,专门处理各地灵异事件,不过我不在乎,九相门的规矩是弟子要想出师必须在门中满五年时间,我自幼便进入九相门足有十几年,等回去之后我就会禀告师傅离开九相门,到时候我会去找你。”江映月看着苏定秦深情说道。 此言一出苏定秦登时一怔,数秒后他才回过神来,诧异道:“你当真愿意为了我放弃九相门弟子的身份?如今你在九相门中可是首屈一指的人物,除了你之外再无人可以一眼相九门,这对你来说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要想得必要舍,若我不舍弃九相门我又如何能够跟你在一起,这件事情我已经想好了,明日你们若是离开的话我也走,回到九相门便跟师傅说清楚此事,我想他会答应我的选择。”江映月看着苏定秦动情道。 “好,那我到时候在江宁城等你。”苏定秦回应道。 二人虽说除了牵手之外并未做任何举动,但我心里却清楚得很,他们已经互相表露心扉,我唯一一点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这般容易就在一起了,的确是出乎了我的意料,看样子不仅仅是江映月对苏定秦一见钟情,就连苏定秦也早就喜欢上了江映月,只不过二人并未捅透这一层窗户纸而已,如今他们互相坦白心扉,剩下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 “宁姑娘,我这办事效率够快的吧,这才短短不过十分钟时间这两个人已经是私定终身了,看样子我当媒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我看着宁楠溪得意说道。 “行了,夸你胖你还真喘上了,要不是江姐姐和苏大哥二人早就情投意合,你就算是磨破嘴皮子说出大天来也没用,要我说还是我选的时机比较好,清秋冷月密林小路,此情此景多浪漫。”宁楠溪望着周边景色说道。 听到这话我刚要开口,这时走在前面的陈湘林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抬手一摆将我们拦住,沉声道:“不太对劲啊,你们仔细看看这桥面上的阴雾怎么变成红雾了?” 听到这话我们几人立即朝着明石桥桥面方向看去,虽说我们此时距离明石桥大概还有百米距离左右,但冷月之下看的却是清清楚楚,陈湘林说的没错,此时桥面上竟然弥漫起了一阵红色的雾气,在雾气之中还有不少人影在蹦跳前行,人影后方有一个黑色的四方东西,由于距离太远看不真切,但隐约觉得像是一顶红色的轿子。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事情有变?”苏定秦看着远处的桥面惊诧说道。 就在我们众人观望之时宁楠溪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转头看向我说道:“陈默,那个阿依莫的红本子还在不在你身上?” “在我身上,你问这个干什么?”我看着宁楠溪不解问道。 “你废什么话,赶紧给我拿出来,你要是不拿我就自己拿!”说着宁楠溪伸手便朝着我胸口方向摸了过来,见状我连忙撤退两步,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了那个巴掌大小的红本递给了宁楠溪。 宁楠溪接过之后打开一看,神情骤然一变,口中喃喃道:“坏了,这下子麻烦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三探明石桥 见宁楠溪神情惊变眉头紧皱,我立即从她手中抢过红本,低头看去,只见红本上写着一句话:百年之后十月初六,着红衣,乘红轿,灭生苗! 看到红本上文字我心中骤然一惊,今日便是十月初六,根据红本先前记载,阿依莫杀晓龙宝怡那一天正是一百年前的十月初六,难不成阿依莫在玉龙河中等待百年,就是为了等晓龙宝怡再次现身,如今百年已过晓龙宝怡依旧并未露面,所以阿依莫才准备对生苗百姓痛下杀手,如果猜测为真,那整个生苗部落岂不是陷入危险境地,若非我们今日前来恐怕整个生苗都将不复存在! “陈默,红本上到底记载了什么?”苏定秦看着我疑惑问道,黎海和陈啸虎等人也皆是将目光看向我,我没回应,直接将红本递上前去,苏定秦接过红本后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旋即低声道:“如此说来今日阿依莫现世就是为了将生苗部落剩余的村民全部屠杀以平复心中怨气,看样子咱们必须要将其阻止,否则的话今日过后生苗便很有可能不复存在!” 苏定秦话音刚落一阵诡异的唢呐声从明石桥方向传来,循声看去,月色之下的明石桥红雾弥漫,一队数十人组成的队伍从红雾中缓缓走去,为首是四名身穿红衣的小鬼,他们手持唢呐一边蹦跳一边前行,身后四人手持花篮,伴随着唢呐声响他们不断将手伸入篮中,从中抓起一把花瓣后扬洒空中,再往后便是八人抬着一顶红色的轿子,这顶红轿极其奢华精致,通身鲜红之色,上面还用金线绣着龙凤图案,就跟那古时成亲迎娶新娘子的花轿一般。 红轿之后还紧随着十几名身穿红衣的小鬼,他们各个面色惨白浑身肿胀,双眼呈乌青之色,一看就知道是淹死鬼,看样子如今阿依莫已经成了这些淹死鬼的主人,正是她领导这些淹死鬼盘踞在明石桥之下,专门残害这些过桥的无辜百姓。 “按道理说淹死鬼根本不能上岸,只有找到替死鬼之后才能转世,如此说来这阿依莫必然是利用邪术才使得这些淹死鬼上了岸,现在他们要去的地方应该是生苗部落,咱们必须要赶紧将她们拦住才行,否则的话过了今晚或许生苗将不复存在。”苏定秦说完便径直朝着明石桥方向走去,见状我们几人则是紧随其后,不多时我们几人便来到了明石桥前,这时其中一只小鬼发现了我们踪迹,连忙让其他小鬼停下脚步,数秒钟后红轿之中传来一个女人空灵冷漠的声音:“怎么停下了?” “主人,明石桥前出现了几个人拦住了去路,现在咱们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贸然过去恐怕有危险。”小鬼行至红轿前单膝跪在地上说道。 “哦?还有人敢拦咱们的去路,你去找几个人将他们杀了,正好当做你们的替死鬼。”红轿中的女子冷声说道。 闻听此言小鬼脸上显露出欣喜之色,朝着红轿后方的小鬼一摆手,很快七八名小鬼便朝着我们几人走了过来,走近之后定睛看去,这些小鬼的面目十分丑陋,除了面部被水泡得肿胀以外眼珠子也已经凸出,看上去就跟死鱼眼似的。 几名小鬼行至我们身前后上下打量我们一番,这时为首小鬼上前一步,指着我们几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拦我们的去路,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们是谁不重要,轿子里面是谁才重要,她是不是阿依莫,是的话将她叫出来,我们有点事要跟她商量一下。”苏定秦看着眼前小鬼平声静气道。 “好大的胆子,我们主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得,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既然如此你们今日就别走了,全都留下,正好给我们当替死鬼!”为首小鬼话音刚落便朝着苏定秦冲了上来,疾行三两步后小鬼纵身一跃,举起锋利的指甲便朝着苏定秦的胸口刺了过来,苏定秦见状嘴角微启,侧身一躲,旋即抬手化掌,就在小鬼飞起之时他一巴掌便击中了小鬼的后脑勺,瞬间小鬼被拍翻在地,不多时变化做一阵阴雾散去,再不见其踪影。 周围的小鬼见自己同伴被苏定秦消灭后脸上皆是显露出惊恐的神情,随后其中一只小鬼阴声冷气道:“这人竟然动手杀咱们的人,今日必须给他们个厉害瞧瞧,咱们一起对付他!” 话音刚落七八名小鬼突然朝着苏定秦一拥而上,见小鬼数量众多我刚要出手,这时站在一旁的宁楠溪如同看热闹般看着我,笑道:“不必帮忙,要是苏大哥连这几个淹死鬼都对付不了话也就别自称是杂务科成员了,放心吧,凭借苏大哥的本领将这些淹死鬼消灭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就在宁楠溪说话之时苏定秦已经从腰间抽出了天罡劈水扇,只见他手臂一挥,只听噌的一声一股无形的罡气直接朝着迎面而来的淹死鬼而去,这些淹死鬼不过只是寻常邪物,哪里能够抵挡得住天罡劈水扇所释放出来的罡气,见危险袭来这些淹死鬼刚想转身逃脱,可他们的速度哪有罡气快,还未来得及转身猛烈的罡气便击中其胸口,只听砰的一声剩下的七名淹死鬼轰然炸裂,片刻后眼前便只剩下一阵即将消散的白雾,至于那些淹死的小鬼却已经是不知所踪。 苏定秦刚将小鬼击杀,这时红轿中传来一阵鼓掌声,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轿帘后方传来:“你们不是生苗百姓吧,据我所知生苗之中还没有你们这么厉害的人物。” “我们的确不是生苗百姓,是外面的汉民。”苏定秦轻摇手中折扇,目光紧盯不远处的红色轿子。 “汉民也敢管我们生苗的事情,你们这手伸的可是够长的,我劝你们别管闲事,从哪来的就到哪里去,别自找没趣!”红轿之中女人开口说道。 苏定秦听到这话冷哼一声,说道:“我们本来也不想管这件闲事,可你们将这明石桥堵住,让我们无法穿过,我们这也是被你们逼得没有办法了,行了,废话少说,这么多年来从这明石桥上经过的百姓都是你们害的吧,是不是你们将其蛊惑让他们从这明石桥上跳了下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曾屠杀过一整个村子,更杀过数百土匪,这区区几十条人命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红轿中的女人说道。 听到这话我骤然一怔,看样子先前的猜测没错,阿依莫不光之时将塔田寨的村民全部杀害,连当初将其掳走的那些土匪也全都杀了,如此说来她的确是作恶多端,虽然她的确是有些可怜,但这些过桥的百姓却是无辜的,仅凭这一点也不能轻易将其放过! “阿依莫,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但你将自身怨气强加在他人身上,这对其他人来说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苏定秦面色镇定的看向红轿方向。 听到这话红轿之中的阿依莫显然有些不太镇定,她惊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光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你本与晓龙宝怡相爱,结果成婚当天却被土匪给抓走,回来之后晓龙宝怡将你抛弃,你承受不了巨大变故便跳入了玉龙河中,化作厉鬼之后还收下河中的淹死鬼替你办事,为你害人,我说的可对?”苏定秦高声喊道。 苏定秦话音刚落只见原本垂落的轿帘骤然被掀起,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从中走了出来,此人便是阿依莫! 借着月色看去,阿依莫果然长的是倾国倾城之色,虽说如今已经化作阴魂厉鬼,但她的模样跟活人没什么区别,无非是皮肤更加白皙,她双目炯炯有神,眉梢若柳,嘴似樱桃,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的嫁衣,头上更是戴满了银饰,看上去的确是十分漂亮。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阿依莫看着苏定秦冷声质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我们今日前来是为了帮你解开这百年的恩怨,我知道你之所以一直藏匿在这玉龙河中并非是怨气所致,而是你在等一个人。”苏定秦沉声道。 此言一出阿依莫浑身震颤,不过她并未开口反驳,继续看着苏定秦,似乎在等苏定秦继续开口。 “你所等之人正是晓龙宝怡,你想再见到他,让他亲口给你解释当年的事情,可你一直没有等到他,直至百年之后的今日,你再也等不及了,于是你便准备将整个生苗部落全部消灭,对不对?”苏定秦冷声问道。 “你看过我的红本笔记!”阿依莫面目狰狞道。 “既然写了自然就是给人看的,再说这红本就放在你家里,既然你家已经荒废,我为何不能将其拿出来?”苏定秦看着阿依莫冷笑道。 这句话似乎是激怒了阿依莫,一瞬间她变得面目狰狞,只听她嘶吼一声,旋即双臂向前一探,只听嗖嗖两声传来,她的两根袖子竟然变长数米,直接朝着苏定秦方向袭来,苏定秦见势不好一个翻身躲避,紧接着打开手中的天罡劈水扇,用力向下一挥,只听刺啦一声阿依莫的一双红袖直接被锋利的天罡劈水扇给斩断。 “阿依莫,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跟你比试,更不是为了斗个你死我活,我们今日前来是想为你化解百年之前的恩怨,如果你想谈我们可以好好谈,但如果你不想谈我们也没必要再跟你多浪费口舌!”苏定秦斩钉截铁道。 第二百六十章 恩怨已解 苏定秦之所以这么说实际上是为了试探阿依莫的态度。 如果她想谈就说明我们先前的猜测没错,她之所以在玉龙河中等待百年正是为了再见晓龙宝怡一面。 如果她要是不想谈就摆明了要将所有的生苗百姓置于死地,虽说塔田寨的村民间接害死了阿依莫,可其他的生苗百姓却与她没有任何纠葛,如果一旦阿依莫执意要屠杀生苗百姓,那我们也只能跟她开战。 听苏定秦说完后阿依莫神情明显一怔,沉默数秒后低声道:“你说的倒是轻松容易,这百年怨恨又岂能如此轻易化解,你今天想跟我谈什么,我倒是想听听。” 苏定秦见此事有的商量,嘴角微启道:“你我素不相识,今日第一次见面,咱们之间所能谈论的也就只有晓龙宝怡。” 此言一出阿依莫神情骤变,惊诧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晓龙宝怡当年负心于我,现在还有什么好谈论的!” “如果我说我们已经将晓龙宝怡带到此处,你觉得这件事情有没有的谈?”苏定秦说话之时双眼紧盯阿依莫的面部神情,为的就是想看看阿依莫对于晓龙宝怡是否还有感情。 果不其然,在苏定秦说完之后阿依莫浑身一震,脸上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朝着四下观望片刻狞声道:“你别骗我了,当年我如此求他都不曾见他出来见我一面,如今他怎么可能会出来见我,你们是不是在拖延时间,如果真是耍我的话我定然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苏定秦嘴角微启,露出一抹邪魅笑容,他并未直接回应,而是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宁楠溪,宁楠溪登时会意,随即从怀中拿出乾坤布袋,她将乾坤布袋上方的绳子解开,旋即抬手一挥,就在袋口敞开的瞬间一股灰白色的阴雾从中弥漫开来,不多时阴雾在眼前聚集,逐渐化作人形。 “阿依莫!”阴雾化作晓龙宝怡,当他看到眼前身穿红色的嫁衣的阿依莫时不禁喊出声来,转头看去,阿依莫看到晓龙宝怡神情更是动容,她刚想快步上前,突然怔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晓龙宝怡冷声问道:“你如今终于肯见我了,咱们已经有百年不曾见面了,如今你怎么会突然前来见我?” “阿依莫,我早就想见你了,可我根本找不到你,当年发生的事情在你还魂那天我本想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可你却没有给我机会,这才让咱们两个人误会了这么久。”晓龙宝怡看着阿依莫说道。 阿依莫闻听此言冷哼一声,不屑道:“误会?有什么好误会的,当年我被那些土匪扔到寨子门口,你明明知道此事为何不出来见我,后来我又去你家里苦苦哀求,可出来见面的却是你的父母,当时你又躲在哪里,咱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难道这些事情你都忘了吗,为何短短三天时间里你就像是变了个人,我知道我身子不干净了,我也没想过要继续跟你在一起,因为我不能耽误你,更不能让你被村里人说闲话,可你为何不见我,如果当初你要是见我一面出言安慰或许我不会走到这一步!” 说话间阿依莫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她将这些年深藏在心里的委屈和苦水全部发泄出来,晓龙宝怡听到这话心疼的看着阿依莫,沉默数秒后他才开口道:“阿依莫,当年在我听说你被土匪送回来之后我便想要去找你,可当时我父母将大门紧锁,我根本就出不去!” “哼,你别骗我了,即便是紧锁大门你又不是三岁孩子,难不成你没有办法逃出去吗?”阿依莫冷笑着,很明显她并不相信晓龙宝怡说的话。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想过逃出去,可后来我被我父母用重物打晕,然后就被他们用铁链捆绑在了卧室,嘴巴也用布给堵住了,我喊不出声更逃不出去,直到你跳河身死后我父母才将我放开,只不过那时已经晚了,自从你死了之后我天天去河边找寻你的下落,但一连几天都没有结果,直到第七天你还魂回到村子,我本想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可你根本没有给我机会。”晓龙宝怡看着阿依莫解释道。 “你让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此时阿依莫的情绪似乎已经不再那么激动,说话语气也平缓了许多。 见阿依莫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晓龙宝怡直接撸起双袖举起空中,高声道:“阿依莫,这手腕上的伤口就是当时挣脱绳索所致,上面还有勒痕,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上前仔细看看,只要你看完就知道我又没有说谎!” 听晓龙宝怡说完后阿依莫立即快步行至她身前,缓缓抬起他的手低头看去,当她看到晓龙宝怡双手手腕被绳索磨得血肉模糊之时双眼不禁泛红,嘴唇微微颤抖,不断发出抽泣之声:“你……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自己?” “因为我想见你,可绳索是在太过牢固,我根本挣脱不开,加上我当时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喝水进食,所以我便晕厥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跳入了玉龙河,阿依莫,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是我……” 不等晓龙宝怡说完阿依莫直接抬手捂住了晓龙宝怡的嘴巴,随即低声道:“是我对不起你才对,当时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听你的解释,如果那时候我给你时间解释或许结果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是我不对!” “阿依莫,你现在能够原谅我了吗,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不离开你!”晓龙宝怡动情的看着眼前的阿依莫说道。 阿依莫用力点点头,随后便与晓龙宝怡拥抱在了一起,明亮的月光下两个人终于解开了这百年的纠葛,阿依莫的怨气也总算是在这一瞬间彻底化解。 “阿依莫,现在我们已经把晓龙宝怡还给你了,如今你们都已经化作魂魄,只要不去阴冥投胎就可以一直厮守在一起,虽说你们活着的时候情路坎坷,但如今你们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恭喜你们。”苏定秦看着阿依莫笑道。 阿依莫听到苏定秦的话从晓龙宝怡的怀中挣脱,她看了一眼苏定秦后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多谢你们将晓龙宝怡带回到我身边,如果不是你们的话今日我很有可能已经犯下大错,谢谢你们!” “你赶紧起来,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既然你现在怨气已经消除,那么以后这座明石桥能让我们过去了吗?”苏定秦看着阿依莫问道。 “当然能过去,从此这座明石桥任何人都可以过去,而且我打算以后还镇守明石桥,当成这座桥的守护者,如果有人自杀或是不慎落水我都会出手相救,以换赎我以前做下的罪孽。”阿依莫说完之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扛着轿子的淹死鬼,突然云袖一甩,只见一道红光从袖中射出,瞬间这倒红光化作数根箭矢,直接从淹死鬼胸前穿过,不等这些淹死鬼反应过来已经化作阴雾散去,再不见其踪影。 “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让这玉龙河中有一只水鬼,更不会让他们再伤害无辜的百姓,如果我有违此誓,那就让我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阿依莫举起三根手指冲着天空说道。 听到这话我们几人皆是心中大喜,如果说阿依莫真能做到她所说的,这对于生苗和熟苗的百姓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用善事来给恶事赎罪,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能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了,现在晓龙宝怡我们已经安全送到你身边,至于以后的事情我们就管不着了,只希望你们能够不忘初心,继续相爱下去。”苏定秦看着阿依莫和晓龙宝怡祝福道。 如今阿依莫和晓龙宝怡已经解开了百年的误会,并且重新在一起,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随后我们几人便转身朝着古桥寨方向走去。 “真没想到这一个误会竟然纠葛了百年时间,不过幸好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了,要不然的话今晚我们生苗部落的百姓可就麻烦了。”江映月一边走着一边低声说道。 “为了这个误会导致上百人身死,可见这个教训有多大,看样子以后不管咱们之间有什么误会都要及时说开,要不然的话这误会越积越重,到最后还说不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结果。”苏定秦长叹一口气道。 “苏大哥,既然现在明石桥已经恢复正常,那咱们明日一早就动身回江宁吧,我师哥还等着天蚕食阴蛊救命呢。”宁楠溪看着苏定秦说道。 “好,那今晚咱们把行李收拾好,明日一早咱们就动身离开生苗。”苏定秦沉声道。 听到这话江映月脸上显露出一副失落的神情,她抬头看向身旁的苏定秦,低声问道:“苏大哥,你们当真明日就要回去吗,不在这生苗多待几天了吗?” “不呆了,刚才你也听到了,宁姑娘的师哥受了重伤,需要天蚕食阴蛊救命,所以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必须马上赶回江宁城,对了映月,你什么时候回九相门?”苏定秦看着江映月问道。 “既然你们明天就回去,那我也明日动身回九相门,等我跟师傅说清楚之后就会去江宁城找你们,到时候你可别假装不认识我。”江映月看着苏定秦说道。 “怎么会,到时候等你到了江宁城我肯定会带你好好逛逛。”苏定秦含情脉脉的看着江映月说道。 江映月听到这话并未回应,微微点头后便挽住了苏定秦的手臂,宛若无人般朝着远处的古桥寨走去。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上错床 如今阿依莫和晓龙宝怡之间百年恩怨已了,我们总算是将悬着的心咽回到了肚子里。 回到家里江映月拿出自家酿的酒来招待我们几人,毕竟第二天便要离开,所以我们也没有推辞。 几人推杯换盏,直至深夜才醉醺醺的回到房中睡下。 一夜睡得香甜,第二天醒来之后我见窗外天色大亮,于是便准备转身叫喊黎海,让他赶紧起床,别耽搁了时间。 可没想到这苗疆酒劲太大,我虽然意识清醒但浑身瘫软无力,连翻身的力气都没了,只得喊了黎海几声,不过身后的黎海似乎并未听到喊叫,根本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声音。 听了片刻后我骤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平日里黎海睡觉总会打呼噜,可今天却是安静异常,昨晚睡得迷迷糊糊,我原以为黎海没跟我睡在一起,可仔细一听身后却传来阵阵平稳的呼吸声,听到声响我突然一怔,伸出手撑着床边便翻过身来,当过看到身后躺着的人时我整个人都懵了,躺在我身后的并非是黎海也并非是苏定秦等人,而是宁楠溪! 见宁楠溪躺在我身边我瞬间清醒过来,朝着四下一看,这的确是我的房间,既然如此宁楠溪是怎么跑到我的床上来的,难不成是昨晚喝醉上错了床? 这他娘的不是要我命吗,宁楠溪是个姑娘家,如今跟我一个大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这要是说出去那不麻烦了,想到此处我看床上的宁楠溪,此时她睡得倒是香甜,一脸恬静模样,双目紧闭,并未被我的举动给吵醒。 望着眼前的宁楠溪我仔细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就记着是黎海把我给搀扶出屋子,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就没印象了,按道理说黎海既然搀扶我回屋肯定是跟我睡在一起,如今怎么变成了宁楠溪,难不成昨晚我记错了,是宁楠溪把我搀扶回来的? 仔细一想不太可能,人在喝醉了之后身体会被清醒状态下沉两三倍,宁楠溪身材瘦弱她怎么可能搀着我回来,就在我心中疑惑不解之时我无意间朝着我身上衣衫看了一眼,还好,我衣服没脱,宁楠溪身上的衣衫也完好无损,如此说来我们两个不过是在醉意之下同在一张床上睡了一觉而已,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不过即便如此这件事情传出去也不好听,想到此处我立即下床穿鞋准备离开房间,如此一来到时候宁楠溪醒来后看不到我也不会再起什么误会。 可就在我翻身下床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了,宁楠溪竟然打了个喷嚏,随后她抬起手揉了揉鼻子,然后慢慢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见宁楠溪睁开眼我刚想躲到床下,可此时已经晚了,宁楠溪看到我之后突然一嗓子喊了出来,紧接着她连忙从床上爬起,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身躯,指着我说道:“你……你怎么会在我的屋里,你……你昨晚不会跟我在一张床上睡的吧!” 见宁楠溪恶人先告状,我连忙说道:“宁姑娘,你好好看看,这里可是我的房间,是你进入了我的屋子,睡了我的床,现在你怎么还倒打一耙?” “我不管,我是女生又比你年纪小你就应该让着我,说,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了!”宁楠溪虽说年纪不大但心智成熟的很,她上下打量一番我的衣衫后又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时才长舒一口气道:“还好你没做什么坏事,要不然的话你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姑奶奶,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又不是我请你来的,再说昨天咱们晚上喝了这么多酒,走路走都不稳,我能干什么坏事啊,我可跟你说好,这事千万别传出去,我一个男人虽说没什么,可对你一个姑娘家来说这事就麻烦了,真要是传扬出去你以后还找不着婆家?”我看着宁楠溪说道。 “找不着婆家跟你有什么关系,行了,本姑娘要起床了,你先赶紧出去,我可不想跟你前后脚一起出门,万一要是让苏大哥他们看到还不知道会怎么说咱们呢!”宁楠溪一脸怨气的看着我说道。 这件事情虽说我不是理亏的一方,但好歹宁楠溪是个姑娘家,我总不能再跟她一般计较,随后我便穿上鞋走出屋子,结果刚没走两步我就听到一阵呼噜声从我身后传来,听到声音我立即回头看去,只见黎海竟然瘫坐在门口倚靠着墙壁睡着了。 “老黎!老黎你赶紧给我醒醒!”我一边喊着黎海一边用力摇晃着他的身体,过了大概半分钟后黎海才缓缓醒了过来,他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满脸疑惑道:“陈默,你叫我干什么啊,让我再好好睡一会儿。” “睡个屁!你看看你在哪睡得!”我看着黎海质问道。 黎海听到这话朝着四下一看,当他发现自己身处客厅的时候顿时清醒过来,看着我诧异问道:“我怎么睡在这了,我说怎么睡了一觉还浑身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把我给抬出来了?” “你可别瞎扯了,谁有这么大闲工夫把你给抬出来,你昨天晚上根本就没进屋睡觉,对了,我问你昨天晚上不是你把我搀回来的吗,我进屋之后你怎么留在外面了?”我看着黎海疑惑问道。 黎海听到问话沉思片刻,不多时他才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确是我把你给搀扶回来的,当时到了门口之后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后面叫我,我估计是回头的时候回猛了,一下子就瘫坐在了这里,然后就睡着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回屋再躺会儿,早饭我就不吃了,反正昨天晚上咱们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等会儿你们走的时候直接叫我就行。” 说完黎海起身便朝着卧室方向走去,见状我刚要点头,这时突然想起来宁楠溪还在房间里,随后我连忙抓住了黎海的手臂,黎海见状回头看了我一眼,没好气道:“你干什么,我这都快困死了,你让我睡一会儿行不行,我不是说我不吃早饭了吗,耽误不了出发的时间,你就让我回屋睡一会吧。” “睡觉行,但你不能去这间屋子,你去苏大哥或者陈大哥他们的房间睡,现在他们肯定已经起床了,正好可以借他们的床睡一会儿。”我看着黎海劝说道。 “哎呦,你的事儿怎么这么多,在哪里睡不一样,反正房间里面就你自己一个人,现在你不睡难道还不能让我睡一会啊,好歹昨天晚上还是我把你搀回来的,你这人可不能忘恩负义啊!”黎海看着我埋怨道。 黎海说完之后便将我的手臂挣脱,就在他行至门前准备推门进入的时候这时屋门吱嘎一声开启,宁楠溪径直从中走了出来,当她看到眼前的黎海时先是神情一惊,紧接着化作平静神色,快步朝着远处走去,见二人打了个照面我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我们几人之中我最怕的就是黎海看到此事,或许是因为行业所致,他的八卦心十分浓重,什么事情不刨根问底问个清楚那决不罢休,如今他亲眼看到宁楠溪从我房间里面走了出来,肯定会拿这件事情做文章,我敢说不出一个小时,苏定秦等人肯定会从黎海的嘴里知道这件事情。 “陈默,我刚才是不是眼花了,我怎么看着宁楠溪从咱们面前走了过去,是不是我看错了?”黎海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眼睛,看样子他也不敢相信宁楠溪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你昨晚肯定是喝了不少酒,刚才哪有人经过啊,肯定是你眼花了。”我故意顺着黎海的话说道。 原以为黎海会被哄骗过去,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黎海竟然立即对自己做出了否定:“不可能,刚才我看的清清楚楚,刚才从我身边经过的就是宁楠溪,不对啊,宁楠溪怎么会进入你的卧室,难不成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是在同一张床上睡的?” 说话间黎海便直接冲进了房里,当他看到整张床上狼藉一片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来看向我,嘴角露出一抹淫邪笑容,说道:“陈默,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有这么一手,连未成年姑娘都下得去手,你可真是我辈楷模,你就不怕宁门主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把你兄弟给剁了?” “老黎,昨晚宁姑娘的确是跟我睡在了一起,不过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干,醒来的时候衣服还是穿好的,所以你别胡乱告诉别人,我是个男人倒是无所谓,可如果你要是说了宁姑娘的声誉可就受损了,到时候宁姑娘要是找你拼命我可帮不了你!”我看着黎海俩忙阻止道。 黎海听我说完后似乎觉得我说有些道理,于是点头答应下来,随后便回到房中休息,而我则是朝着客厅方向走去,行至客厅时苏定秦和陈湘林等人正围坐在桌前喝茶聊天,见我从中出来后他们朝着我身后看了一眼,这时苏定秦不解问道:“陈兄弟,黎兄弟呢,昨晚他不是跟你一起睡的吗,如今怎么你自己过来了,他在什么地方?” 见苏定秦心生猜忌,我苦笑一声道:“别提了苏大哥,昨晚老黎没睡好,现在这不是在补觉吗,刚才我问过他了,他说早饭就不吃了,让咱们先吃,等咱们走的时候再叫上他就行,反正耽误不了行程。” 说话之时我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宁楠溪,此时她正红着脸低着头,看样子也是十分不好意思。 第二百六十二章 分道 这个话题我没有继续延续下去,要是再继续追问说不定就会露出马脚。 我们坐在客厅聊了没多久江映月便端着早餐来到我们面前,身后她母亲和弟弟随同提了几个篮子,里面装的满满当当。 据江映月所言这里面装的都是一些苗疆特有的山货,外面根本买不到,算是送我们的临别礼物。 我们在江映月家叨扰数日,如今临走还要拿她的东西实在是不好意思。 本想拒绝但江映月一家实在热情,无奈之下我们只得点头收下。 就在这时苏定秦见江映月母亲和弟弟回到厨房收拾,于是将其叫到身边,低声道:“映月,既然你送了我们礼物,那我也送你一件礼物。” 说罢苏定秦解开衣衫,从中拿出一块观音吊坠,他将吊坠摘下后放到江映月手中,说道:“我年幼多病,当时我爸找人给我看过,说我命格太弱,活不过八岁,后来我妈天天烧香拜佛,还给我在寺庙中求了这块观音牌,没想到在这块观音牌的庇护下我身体果然好转起来,这块观音牌如今送给你,带在你身上保佑你平安,若你日后想我便看看这观音牌,当做我陪在你身边。” 听到这话江映月连忙将手中的观音吊坠递还到苏定秦手中,受宠若惊道:“这怎么行,这观音吊坠既然是你的护身符那怎么能够给我,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有这个心意我已经很开心了,再说等我回到九相门之后就会跟师傅说明情况,待到那时我就能够去江宁城找你,何必非要将这观音吊坠带在身上。” “给你你就拿着,当初那先生说我活不过八岁,如今我都已经快到而立之年,早就没有危险了,所以这块观音玉牌就留在你身边,这样的话我也能放心一些,等我们离开生苗外面就有信号了,到时候咱们手机联系,你也随时告知我你的动向,好让我心中有数。”苏定秦看着江映月温柔说道。 江映月见苏定秦执意如此,只好点头答应下来,随后便让苏定秦将观音吊坠戴在了江映月白皙的脖颈上,江映月低头看着胸前的观音吊坠,嘴角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说道:“苏大哥,以后我看到这块玉牌就像是看到你一样,就感觉随时都在我的身边。” 吃过饭后我们将黎海叫醒,随后便带好行李朝着明石桥方向走去。 原本我们想跟江映月一起走,可江映月说家中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她下午才会离开生苗,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先行一步。 等我们来到明石桥时桥面上的因物质早就已经散去,看样子阿依莫并没有说谎,她已经彻底将百年之前的恩怨放下了,只是不知道她和晓龙宝怡去了哪里。 或许去了山林隐匿,或许依旧藏在这玉龙河中,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终于可以长相厮守,永生永世都在一起。 穿过明石桥后我们顺着马路来到车站,上了一辆大巴车后便朝着机场方向驶去。 机场位于我们所处之地大概有三个小时路程,昨晚睡得昏昏沉沉,我本想趁这个时间再睡一会儿,没想到刚闭上眼就被一阵儿童嘶喊声给惊醒了。 睁开眼看去,在位于我们三排车座上正坐着一家三口。 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女应该是夫妇,在他们中间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此时这个小男孩站起来不住的挥舞着四肢,口中咿呀喊叫着,他的面目狰狞,不住的龇牙咧嘴,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孩童所能够展现出来的表情。 或许是因为太过吵闹,开车的司机回头来看了一眼后叱喝一声,没想到这小男孩登时就怒了,拿起放置在一旁的保温杯便朝着司机方向砸了过去。 所幸这力道不大,保温杯在距离司机大概一米左右的地方坠落在地,若是司机真被砸中的话那我们可就麻烦了,毕竟现在车速大概在八十多迈,一个猛打方向盘说不定我们就会直接冲入旁边的悬崖之下。 “你们能不能好好管管你们家孩子,怎么这么没教养,这是在车上可不是在你们家里,万一要是这保温杯砸到司机那咱们可就都没命了!” “就是,你们家长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孩子都制服不了,我看就是你们惯得,没听说过惯子如杀子这句话吗,现在你们都管不了,等长大了更管不了,到时候你们早晚有后悔的一天!” 见到小男孩用保温杯砸司机后坐在车上的乘客纷纷不淡定了,他们看着小男孩的父母一个劲的教训,不过还好小男孩的父母算是比较通情达理的人,知道他们是因为自己家的孩子生气,所以一直在赔不是,并未让事态近一步严重下去。 “唉,现在这小孩子真是没治了,想当年我要是这样的话我爸早就一耳刮子上来了,要不然就是给我来一顿皮带炒肉,那酸爽的感觉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我看着孩子就是欠打,都说不打不成才,这话说的真对!”黎海坐在一旁小声嘀咕道。 “老黎,你被你爸妈打了这么多顿也没见你成才,你可别管别人家的事了,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我看着黎海打趣道。 原以为这不过就是个插曲罢了,可没想到苏定秦在观望片刻之后面色却变得凝重起来,他低声道:“这跟孩子的品行和家长的教育没关系,依我看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有东西上了他的身,先前上车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阴气存在,但这股阴气太淡我也就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这阴气正是从这孩子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 此言一出我登时一怔,连忙看向那个小男孩,不过我却在他身上没有发现丝毫的阴气,疑惑之间我看向苏定秦,不解道:“苏大哥,我怎么没有感觉到阴气,我觉得这小男孩挺正常啊,你是不是想多了?” “你没感受到阴气存在是说明你道行还不够,如今那邪物虽说没有在这男孩身上,但先前却遗留了一些阴气,依我看这男孩肯定是被脏东西给扰乱了心智,你们仔细看看,就算是小孩不听话会大吵大闹眼神之中也不该布满杀气,而这个小孩双眼之中皆是杀气,这就说明他现在的思想已经被其他东西给控制住了!”苏定秦斩钉截铁道。 闻听此言我立即朝着小男孩的双眼看去,果不其然,这小男孩的双眼之中布满浓重的杀气,这种杀气一般来说连大人都表现不出来,如今怎么可能会表现在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身上,想到此处我看着苏定秦问道:“苏大哥,既然如此那现在怎么办,难不成咱们就不管他们了吗?” “怎么管?现在咱们就要去机场,根本没有多长时间可以耽搁,而跟在小男孩身上的东西很明显不在附近,要想解决就必须将那脏东西找出来才行,所以这件事情咱们管不了,我回去之后一是要继续调查连环杀手的事情,二是要调查任屠的身份,三还要上报杂务科南孝身死一事,因此不能在此耽搁,至于宁姑娘心系她师哥,自然也不可能留在这里处理此事,所以这件事情咱们管不了。”苏定秦看着我无奈说道。 苏定秦虽然说的有些道理,可看到这个男孩如此模样我心中也是不忍,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些什么,可是他干的事情都要由他的父母来买单,望着他父母双鬓花白的头发我心中下定决心,看着苏定秦说道:“苏大哥,我暂时不打算回江宁城了,我想留下帮他们将此事解决,虽然我知道我现在道法还不怎么样,但我有红绫帮忙,我想有她在问题应该不大,等我解决此事之后就回江宁城找你们。” 听到这话苏定秦一脸惊诧的看着我,问道:“你没开玩笑吧,你要自己留在这苗疆?这地方距离江宁城足有一两千公里,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们一时之间可赶不回来,陈兄弟,我知道你担心他们一家三口,可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咱们还是应该要以大局为重。” “苏大哥,我不是在逞英雄,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历练一番,我不能什么事情都依靠你们,我总要自己闯荡一番,这次便是最好的机会,所以我决定留下来帮他们铲除祸害。”我看着苏定秦斩钉截铁道。 苏定秦闻言刚想继续劝说,这时坐在一旁的陈湘林说道:“苏兄弟,我也打算留下,跟陈默当个帮手,你知道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人皮地图,现在这人皮地图还在陈默的身上,我回到江宁城也没什么事,所以我就跟他一起处理此事,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我毕竟比他年龄大,见识更多一些,留在他身边也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那我也留下,反正陈默去哪我就去哪,要是陈默不回江宁城我一个人更没意思,还不如跟着他闯荡一番。”陈湘林说完后黎海赶忙说道。 苏定秦听到这话看了我们三人一眼,低声问道:“你们三个当真打算留在苗疆处理此事?” “我原本想要一个人留下处理,既然陈叔和老黎都想留下那我也没有意见,这样你就和宁姑娘还有陈大哥先行返回江宁城,我们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之后就会通知你们,也好让你们放心。”我看着苏定秦说道。 苏定秦见我心意已决只得点头答应下来,说道:“好吧,既然你已经做出打算那你们就留在这里,不过你们可千万要注意小心,现在咱们已经离开生苗手机有了信号,如果要是发生任何棘手之事你们都要通知我,我虽然一时半会赶不过来但却可以给你们出出主意,至于我们三人你们就不用担心了,等我们到达江宁城会给你们打电话。”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不治之症 苏定秦言罢陈啸虎也出言叮嘱,只是向来多话的宁楠溪此刻却是沉默不语,低着头玩弄着双手指甲,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见宁楠溪没有开口,我凑上前问道:“宁姑娘,如今咱们便要分道扬镳,难道你就没什么跟我们要说的?” 此言一出宁楠溪抬头看了我一眼,撇嘴道:“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你心意已决我还能阻拦你们吗,反正我现在要赶回江宁城去救秦师哥,既然你们想闯荡一番那就随你们好了。” 宁楠溪虽然脸上显露出一副不在意的神情,语气也有些冷淡,但我从她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她还有话想要说,只不过没有说出口而已。 既然宁楠溪说不出口我也没必要继续追问,大概车行半个多小时后坐在前面的一家三口便起身准备下车。 见状我立即让陈湘林和黎海收拾好行李,随后跟着他们朝着车门方向走去。 片刻之后大巴车停在站牌位置,车门打开一家三口下了车。 就在我们三人行至门口之时车厢后方突然传来了宁楠溪的声音:“陈默,你……你们都小心点,我和苏大哥在江宁城等着你们回来,注意安全!” 见宁楠溪将憋在心里的话喊了出来,我嘴角显露出一抹微笑,点头道:“好,我们会注意安全,你们到了江宁城给我们来个电话,保重!” 下车后汽车缓缓驶离车站,很快便消失在扬起的沙尘间,见宁楠溪和苏定秦等人离开后我转头看了一眼一家三口,此时他们正往城区方向走去,看样子他们应该也是汉民,因为这里已经不再是熟苗管辖范围,见他们离开后我立即追赶上去,不过始终与他们相隔数米左右,并未直接上前与其攀谈。 “你等什么呢,现在宁姑娘和苏大哥已经乘车走了,咱们还不上上去问问情况?”黎海见我始终与对方保持一定距离按奈不住心性看着我问道。 “着什么急,先看看他们去什么地方,反正咱们三个人跟着肯定不会跟丢了。”说完我便继续朝着一家三口所走方向跟了过去。 进入城区后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马路上车辆也不少,我担心由于路人众多会将目标跟丢,于是便和黎海还有陈湘林呈扇形跟进,如此一来即便是我这边被遮挡视线,他们二人所处位置也能够清晰看到对方的行动路线。 跟随一家三口穿过四五个街道后他们便在一座医院门前停了下来,男人将怀中的孩子放到地上,看着女人说道:“这是咱们这里最后一家医院了,如果这里也看不好阳阳的病那咱们只能去外省给阳阳看病了。” “你说得容易,咱们已经将这些年的积蓄都花光了,这次看病的钱还是跟亲戚朋友借的,如果这次再看不好病咱们拿什么去外省,光这路费就够咱们头疼的,昨天我去二姐家借钱刚进门我二姐就说什么都可以谈,就是不能谈钱,她这一句话就堵住了我的嘴,我还怎么跟她开口,现在咱们这些亲戚朋友都被借怕了,还上哪弄钱去啊。”女人一脸愁容的看着男人说道。 男人听后叹口气,看了一眼身前的小男孩,轻轻用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咱们两个就阳阳这一个孩子,他是咱们的命根子,这件事情你就别担心了,就算是卖血我也要把阳阳的病治好,行了,预约的时间快到了,咱们赶紧进去看病,说不定这个医院能够看好阳阳的病。” 二人说完后便领着小男孩走进了医院,我们三人则是在后面紧紧跟着,没过多久一家三口上了医院三楼,直接走进一间办公室中,此时办公室中正有一名年至花甲的老者,他身穿一件白大褂,头上满是白发,鼻梁上还夹着一副金丝眼镜,旁边还有三名年轻的医生在拿着纸笔记录,一看就知道是位医生绝对不简单。 “陈医生,昨天我们给您打过电话,今天我们带孩子来看看病。”男人看着眼前的陈医生说道。 “哦,这孩子就是你们的儿子吧,电话里你们说他有些不正常,到底是哪里不正常,我知道你们为了这孩子花了不少钱,能省的费用就给你们省了吧,一个月之内你们在其他医院做的检查报告都拿出来给我看看,这样你们就不用在我们医院重复检查了。”陈医生看着男人说道。 男人听到这话面露欣喜之色,一边感谢一边从袋子中拿出厚厚的一沓检测报告,他将报告递给陈医生之后开口道:“陈医生,我儿子犯病大概是在半个月之前,他突然之间就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对我和他妈妈变得十分暴躁,有时候还会摔盘子砸碗,以前我们阳阳特别听话,学习成绩很好,可自从得病之后也不去上学了,每天就在家里愣神,我和她妈叫他吃饭他还用东西砸我们,有一次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竟然从厨房里面拿了一把菜刀,偷偷进了我们的房间,要不是我发现得早这菜刀估计就朝着我们头上砍下来了。” 陈医生听男人说完不禁惊出一头冷汗,他抬手将汗水擦拭干净,沉声问道:“这孩子的特征有些像是神经方面的问题,你们给他检查过神经或者大脑吗?” 男人用力点点头,说他儿子该做的不该做的检测全都做了,从头发丝到脚跟做了个遍,也找了不少专家会诊,可根本查不出一丁点问题,都说他孩子根本没毛病,但从他儿子平时的反应来看根本不可能没有问题,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他儿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跟以前相比那简直是天差地别。 陈医生听完之后开始翻看检测报告,大概过去十几分钟后他将检测报告合上,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叹口气摇头道:“李先生,报告我已经看完了,从报告上面的参数来看你的儿子的确是没有任何问题,我从医这么多年还从未发现过如此怪异的情况,这样吧,我给这孩子把把脉,看能不能从脉象上看出一些端倪。” 此时的阳阳倒是比较听话,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撸起袖子之后就将手放在了陈医生面前,随后陈医生将手搭在他手腕上开始诊脉,一开始陈医生的面色还算是平静,可大概过了十几秒钟之后陈医生的脸色突然出现了变化,他的脸异常阴沉,而且浑身在不断发抖,男人见陈医生情况不对劲立即问他怎么了,陈医生这才回过神来,将手撤回后摇头道:“不可能,你儿子怎么会没有脉搏呢?” “没有脉搏?这样的话他不就成了死人?陈医生,你再好好给把一下脉,会不会是弄错了?”男人看着陈医生着急说道。 或许陈医生也不确定刚才自己把的脉到底准不准,于是再次将手指搭在了小男孩的手腕上,只不过这一次陈医生的脸色比先前还要难看数倍,他猛然将身体往后一撤,惊诧道:“不对劲,你儿子现在的脉搏竟然变成了两条,这一个人怎么会有两条脉搏!” “刚才你不是说我儿子没有脉搏吗,现在怎么变成两条了?”女人看着陈医生诧异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儿子得脉象十分不稳,根本就不像正常人的脉搏。”陈医生心有余悸道。 就在陈医生惊魂稳定之时原本沉默不语的小男孩在这个时候突然开了口,阴声冷气道:“老家伙,我不仅可以让自己的脉搏出现变化,还能够让我的脉搏出现喜脉,不信的话你自己试试。” 陈医生被小男孩的话吓了一跳,不过随后他还是将手放到了小男孩的脉搏上,数秒之后陈医生连忙将手掌撤回,摆手道:“你儿子有问题,肯定有问题!我们医院看不了,你还是去其他地方吧!” “陈医生,你再给好好看看,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如果你要是看不出是什么病那我们就只能去外省看了!”男人看着陈医生苦苦哀求道。 “你们儿子根本就没得病,他肯定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给跟上了,按道理说我一个当医生的不该说这种话,可现在你儿子表现出来的症状根本就不想是一个病人,我实话告诉你们,就你们儿子现在这个情况别说去外省,就算是去外国也没用,依我看你们还是找个懂事儿大仙给他看看吧,让医生给他治好是不可能的了。”陈医生看着小男孩的父母语重心长道。 不得不说这医生还是有些见识,他没有让小男孩胡乱试药,而是让他父母去找懂事的大仙看看情况,由此可见这些医生确实对于这种诡异之事有些研究,要不然他也不会直接让小男孩的父母放弃求医。 “陈医生,你当真没有办法救我儿子了吗,我给你跪下还不行吗?”说话间男人就要跪倒在地,陈医生见状连忙起身将其扶住,叹口气道:“我说的够清楚了,你儿子的病现在已经超出了医学范围,我们当医生的根本治不好,要想给他看好病你只能去找那些懂行的大仙看看,如果他们也看不好那你们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陈医生说完之后转头看向旁边的几名青年,说道:“你们跟外面的病人说一声,就说我今天不再看病了,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三名青年听罢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开始劝说等待的病号。 小男孩的父母见陈医生执意不肯再给他们儿子看病,无奈之下只得叹口气转身离开。 刚走出办公室女人便捂着嘴痛哭起来,男人见状叱喝道:“你哭什么,陈医生只是说他看不了阳阳的病,又不是说阳阳的病无药可治,明天我就带着阳阳去其他省看病,我就不信走遍全国还看不好!” 第二百六十四章 跪求 男人的性格也是有些执拗,陈医生言明他儿子的病医院根本看不好,可他依旧还将他儿子往医院里面送,这样根本不是在救他儿子,而是在还他儿子! 男人叱喝完女人后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儿子轻声道:“阳阳别怕,明天你就跟着我和你妈去别的省市看病,爸爸向你保证,无论你的病有多么难治疗爸爸都不会放弃,就算是我们这辈子苦点累点我也不会放弃你。” 男人感情真挚,即便是我们这些外人听了心中也不是滋味,可他儿子脸上却是显露出一副不屑神情,似乎根本没有将男人的话听进耳中。 不过男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儿子的这般反应,起身后拉拽住他儿子的手便朝着医院楼梯方向走去。 行不多时三人便走出了医院大门,眼看三人即将准备回家,我连忙快步上前,行至男人身后抬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或许是因为男人此时正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被我惊扰后身形猛然一震,紧接着他回过头来用充满怒火的眼睛盯着我,厉声问道:“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不好意思大哥,我没想吓你,我只不过是觉得你儿子有些不正常,刚才走在路上我就感觉你儿子行为不对劲,依我看他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跟上了。”我看着眼前的男人面色阴沉道。 男子听到这话瞬间勃然大怒,抬手直接抓住我的衣领,怒声叱喝道:“你是不是闲着没事找揍,我儿子哪里不正常了,我看不正常的是你们吧,你们赶紧给我哦滚,要是再缠着我们那我就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 前不久男人刚被医生通知噩耗,如今心情肯定是跌倒了谷底,他将心中积压的怒火发泄在我身上我也能够理解,所以我没跟他争执,只是笑着看着他,这时他老婆估计是害怕事情越闹越大,于是连忙将他抓着我衣领的手拽了下来,随后看着男人说道:“你怎么回事,人家不过是好心提醒咱们而已,你怎么冲人家发这么大的火,你是不是吃枪药了,要真是闹到警局还不知道把谁抓起来呢,行了,赶紧回家!” 女人说着便拉拽着男人的手臂往远处走去,眼见这一家三口要离开,陈湘林立即追赶上前,看着女人喊道:“大妹子,我知道你们不信我们的话,但你们儿子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当真不是因为生病所致,信我的话你们今晚就拿一把菜刀放到他枕头底下,如果你儿子真是被脏东西跟上明日一早菜刀就会从刀把位置断裂,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一试,对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们要是想通了的话可以给我们打电话,我们这几日都会在市区里面。” 说着陈湘林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手写的名片递给了女人,原本男人想要将名片夺过去撕掉,可没想到女人却抢先一步放到了口袋中,还冲着陈湘林道了一声谢。 见他们一家三口走远之后我转头看向陈湘林,笑道:“陈叔,看不出来你这业务挺熟练啊,今天要不是你的话估计真让他们给走了,到时候要想再找到他们可就不容易了,对了陈叔,你刚才说让他们将菜刀放到他们儿子枕头底下,这有什么说法吗,难道说菜刀断了就说明有脏东西跟上了?” 陈湘林闻听此言头部微点,说这个法门是当初他学道的时候他师傅传授给他的,一般来说家里的菜刀都是通用的,不管是杀鸡宰鱼还是切瓜砍菜用的都是同一把刀,只要斩杀牲畜总会将血液留在这菜刀上,虽说可以冲去血液但其间的阳气却是冲洗不掉,脏东西最怕的就是阳气,届时只要将菜刀放到枕头底下脏东西枕上必然会被其所伤,而想要破解也简单,那就是将刀把弄断,只有这样阳气才能够顺着刀把位置泄出,所以如果说这个小男孩当真被脏东西跟上,那么转过天来枕头下面的刀把肯定是断的,如果没断就说明这个小男孩并未被脏东西跟上。 见陈湘林说的玄之又玄,我不禁赞叹道:“陈叔,跟着你还真是涨了不少见势,不过你确定他们明天会给你打电话吗,我看这小男孩的爸爸似乎不太相信这些民间说法,万一他要是不试怎么办?” 听到这话陈湘林嘴角微启,笑道:“放心吧陈默,他们肯定会给我打电话,这个男人在外面虽然对女人比较严厉,但在家里一定是听这个女人的话,不信你就等着瞧,只要刀柄一断女人必然给我打电话,待到那时他们肯定会相信咱们的手段。” “陈叔,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这男人在家里听他老婆的话,你又没去他们家里住过。”黎海看着陈湘林将信将疑道。 “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男人在外面要的是面子,在家里面子自然要给老婆,如果里外都要面子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所以我敢断定这男人只是在外面强硬,回到家里说不定是个怕老婆的耙耳朵。”说完陈湘林朝着四下看了一眼,话锋一转道:“现在他们走了咱们去什么地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总要找个地方先住下吧?” “现在距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咱们先在这附近转转,等吃过午饭后就找个旅馆先住下,至于其他的事情往后再说。”我看着黎海和陈湘林说道。 随后我们几人便在附近的街道逛了几圈,这里虽说是城区但比起繁华的江宁城可以说是拉低了好几个档次,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总比那鸟不拉屎的生苗强,在这里最起码能够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睡一觉。 逛到中午我们三人在附近街道吃了一碗牛肉面,随后便找了个便宜旅馆住下,一夜睡得安稳,转过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左右,我起床后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此时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不过陈湘林似乎还没有接到女人打来的电话。 “陈叔,现在可是已经上午八点了,那女人怎么还没给你打电话,你说他们会不会根本没把你的话听进去,要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咱们只是给了咱们的电话,可他们的联系方式却没有,他们要真是不给咱们打电话的话那咱们怎么找寻他们的踪迹,这城区虽说范围不大,但要想找个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黎海看着坐在床边的陈湘林着急问道。 此时陈湘林倒是一脸淡定模样,他从口袋中掏出香烟,抽出三根后分别递给我和黎海一颗,随后他将自己手中点燃,吞吐一口烟雾,笑道:“年轻人别太着急,要耐得住性子,现在这小孩睡眠时间都长,八点跟本就不算晚,再耐心等等,我想那女人很快就会给咱们打来电话。” 陈湘林话音刚落,他口袋中的手机突然传来一阵响铃声,听到声音陈湘林将手中香烟掐灭,拿出手机后便接通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里面便传来了那个女人的声音,从声音来判断此时女人情绪十分激动,而且有些慌乱,她问清楚我们所在地址后就连忙挂断了电话,我们在宾馆中大概等待了二十多分钟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从走廊中传来,紧接着一阵敲门声传入耳畔。 听到敲门声我行至门前将房门打开,岂料刚一开门外面站着的两个人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面对突如其来变故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面前的两个人正是昨日的那对夫妇,见他们跪倒在地我连忙将他们搀扶住,急切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啊,赶紧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快起来!” “兄弟,昨天是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你们真有本事,还以为你们是骗子,昨天都是我不好,今天我给你赔礼道歉,你们千万别生我的气,一定要救救我们家阳阳!”男人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着,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如今这男人跪在我面前足以看出他已经是彻底没有任何办法了,如若不然他也不可能给我跪下,这毕竟代表着一个男人的尊严。 “大哥,昨天的事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你赶紧起来吧,我年纪比你小,你给我下跪这不是折我寿吗,昨天我既然言明你儿子有问题,就说明我肯定会帮你,既然如此你何必还要行此大礼。” 最终在我的劝说下夫妻二人才总算是站起身来,将他们二人请进屋中之后我朝着外面走廊方向看了一眼,发现昨天跟他们在一起的那个小男孩并未跟来,于是便问他们那个小男孩去了哪里,男人说早上发现不对劲之后他们夫妻二人便将小男孩送到了他母亲那里照看,这才腾出机会来找我们。 “大哥,咱们相识一场就是缘分,我叫陈默,这两位是陈湘林和黎海,我们虽然不是什么隐士高人但我们对于这方面还是有些研究,只不过现在我们了解的情况太少,你能不能仔细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也好从中分析出问题所在,好对症下药。”我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 男人点点头后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们,他说他叫李明启,他老婆叫陈丹丹,昨天见到的那个小男孩是他们的儿子,叫李端阳,半个月前李端阳突然性格大变,原本乖巧听话的孩子变得十分暴躁,没事就喜欢摔盘子砸碗,其间有一次还用茶杯砸伤了他的脑袋,为此他还去医院缝了几针,眼见自己的儿子行为有些不正常,于是他们夫妻二人就怀疑自己儿子是得了暴躁症,可去医院检查之后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到后来他儿子的脾气越来越大,有一次还差点把他们夫妻二人给杀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入校调查 先前我们躲在医院办公室外曾听到过他们夫妻二人跟陈医生的谈话,交谈之间也曾听他们提起过李端阳半夜手持菜刀闯进他们房间的事情。 原以为李明启指的便是这件事,可听他讲述完后我才知道事情远远没有这般简单。 据李明启所言这件事情发生在一周前,那天晚上李明启和陈丹丹正站在阳台窗前望向远处风景。 这几日他们为了李端阳的事情心神交瘁,本想趁李端阳睡着之后好好放松一番。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就在夫妻二人观望远处风景之时李端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二人身后,趁着陈丹丹不注意直接用手猛推陈丹丹的后背。 由于事发突然陈丹丹根本来不及反应,加之窗台比较低矮,她一个翻身便朝着窗外而去。 幸亏李明启眼疾手快在陈丹丹即将掉落之际将其抓住,如若不然恐怕直接就会坠楼而下。 当时陈丹丹身处窗外,李明启用双手使劲抓住她的手腕,就在这时李端阳突然在身后抓住了李明启的两条腿,想要将其一起掀出窗子。 李明启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如果他要是被掀翻那么他和陈丹丹必死无疑。 虽然平时他对于李端阳十分宠爱,但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也顾不得许多,挣脱李端阳的手掌后直接一个后蹬腿便踹在了李端阳的胸口。 这一下势大力沉,直接将李端阳踹倒在地,趁着李端阳还未起身李明启便将陈丹丹从窗外拉了上来,直至陈丹丹被拽进屋中两个人才瘫坐在地大口喘息着,心中更是惊魂未定。 听李明启说完后我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没想到这李端阳竟然想将他亲生父母推出窗外摔死,这是多大的仇恨,为何非要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随后我看着李明启问道:“李大哥,后来怎么样了,你们教训李端阳了吗?” 陈丹丹说当时明启被阳阳气的火冒三丈,从旁边拿起一根拖把棍便准备抽打他,可没想到的是就在明启准备动手的时候阳阳竟然又恢复了先前那般乖巧的模样,他似乎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看到他爸一脸怒气模样吓得他浑身哆嗦,还往陈丹丹怀里扑。 当时陈丹丹和明启就觉得这孩子可能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或许是人格分裂,所以第二天他们就带他寻访附近知名医院,这期间还找过专家会诊,可都是一无所获。 昨天上午听我们说李端阳是撞了邪他们还不相信,晚上他们回去之后就偷偷往李端阳枕头底下放了一把菜刀,结果今天早上起来一看这菜刀的刀柄确实断了,这把菜刀他们才买了不到半年,很是结实,别说被枕断,就算是摔都摔不断,他们这才知道李端阳是真的撞了邪,所以才一早就来请我们帮忙。 “陈大姐,照你们这么说的话李端阳平时是两种人格,一种乖巧人格,一种暴力人格,那么在之前或者他小时候你们有没有发现过什么异像,也就是他有没有表现出另外一种人格?”我看着陈丹丹问道。 陈丹丹闻言摇摇头,说李端阳从小就十分乖巧听话,他们夫妻说的话李端阳都能很好的执行,而且从来都不顶嘴,更别说对他们二人动手,李端阳性格出现变化就是在半个月之前,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没有任何的征兆,这才让他们怀疑李端阳是得了人格分裂症。 “所有的事情都有原因征兆,你们没有发现不代表没有,你们好好想想,在你们儿子犯病前的一个月或者两三个月前你们家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怪事或者重大事情,千万不要遗漏,这可是再给你们儿子排查病情,如果要是漏掉说不定就无法为你们儿子治好这个病。”陈湘林看着陈丹丹和李明启语重心长道。 听陈湘林说完后李明启夫妻二人便低头沉思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约莫半分钟后陈丹丹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陈湘林说道:“陈先生,三个月之前我曾生过一个孩子,是个女孩,不过这孩子也是命苦,生下来之后右脚就有残疾,左脚正常右脚短一块,而且有先天性心脏病,虽然经过救治但还是离开了我们,后来我和明启便将她的尸体葬在了陵园之中,你们说这件事会不会跟我们夭折的女儿有关?” 对于这种事情我不甚了解,也不敢轻下断言,于是便转头看向旁边的陈湘林,毕竟他年纪比我大,阅历比我多,或许他能够知道这其中的缘由,陈湘林见我看他后轻咳两声,抬手一摆道:“这女婴虽说夭折,但并非是被你们夫妻二人抛弃,因此这女婴不会存有怨气,所以依我看这件事情跟你们生下的这个女婴没有关系,至于其他事情你们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这段时间我和他爸工作上也挺忙的,没有抽出时间来陪伴阳阳,其间我好想听他班主任说他跟同伴同学打了一架,当时我们还被叫去了学校,陈先生,你说阳阳出现变化会不会跟打架有关系啊,他可是从小就没有打过架,是个老实孩子。”陈丹丹看着陈湘林说道。 陈湘林听后沉默片刻,继而低声道:“不好说,人如果在遭受重击之后或许会产生心理或者性格上的变化,因此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要不然这样吧,你们将这学校的名称和地址给我们,我们到时候回去学校走访一番,一般来说这学校都是建造在荒坟野地或者是乱葬岗之上,利用这些孩童的阳气来克制阴气,可有些孩子天生命格就属阴,所以很容易被脏东西跟上,这样吧,我们先去学校打探一下情况,如果发现什么问题再通知你们。” 闻听此言陈丹丹夫妻二人脸上皆是露出喜悦神情,随后陈丹丹便在纸上写下了学校的名称和地址,写完之后陈丹丹将随身携带的包打开,从中拿出一沓钞票放在桌上,她将钞票往我们面前一推,感激道:“谢谢你们三位能够帮我儿子治病,这三千块钱是感谢你们,我也不知道你们干一次并需要多少钱,但这三千块钱目前已经是我们所有的钱,如果你们真能够治好阳阳的病我们就算是砸锅卖铁买房子也会把钱给你们凑齐!” 看着眼前的三千块钱我终于知道为何陈丹丹夫妻二人会来的这么晚了,他们肯定是去借钱了,借到钱之后他才给我们打来的电话,不得不说这两口子的确是个讲究人。 “陈大姐,这钱你们拿回去,我们绝对不会要,我们帮忙并非是为贪图你们的钱,我们只是想力所能及的为这个社会做点事情,所以你们不必再劝了,钱赶紧收走,如果你们要是执意如此的话那这个病我们也就不看了。”我看着陈丹丹和李明启说道。 夫妻二人见我执意如此只得点头答应下来,随后道过谢便离开了旅馆,见二人走后我转头看向桌上放置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群康小学四个字,下面则是这座小学的地址和李端阳所在的班级以及班主任的联系方式。 我将纸条拿起来观望片刻后转头看向陈湘林,问道:“陈大哥,你当真觉得学校里面会有线索?” 陈湘林从口袋中掏出香烟,点燃一颗后猛吸一口,旋即缓缓吐出,说道:“有没有线索我不知道,但咱们必须去一趟,这就跟破案一样需要排查,只有所有的地方都排查完,那么最后剩下的才必然有问题。” 陈湘林所言不无道理,况且他的阅历比我多,在这方面我自然要听从他的劝告,随后我们三人离开旅馆去附近早餐店吃了点早饭,然后便直接打车前往群康小学,等我们到达群康小学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左右,此时学校里面的学生正围在操场做广播体操。 我们站在门外观望了一会便行至门前准备进入学校,就在这时一名五十多岁的保安手持警棍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他上下打量我们一番,沉声道:“你们是干什么的,现在是上学期间,你们不能进去。” “大爷,我们想进去调查点事情,您就高抬贵手说让我们进去吧。”我看着保安大爷客气说道。 大爷一听我们要调查事情明显一怔,紧接着问道:“你们要调查事情?你们是警察吗?” “我们不是警察,我们就是学生家长……”不等我说完保安大爷突然拿起警棍在我们面前胡乱比划了一下,随后说道:“不是警察你们在这里胡乱闹腾什么,赶紧走人,你们要是再不走我可就报警了!” 眼见保安大爷油盐不进,我们只能先行退回来,这时黎海看了一眼保安大爷,怒声道:“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牛气的,不就是当了个破保安吗,这工作白给老子都不做,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老黎,话不能这么说,这地方可跟别的地方不同,这是学校,是培养祖国花朵的地方,你说咱们三个大男人突然要进学校这保安能不拦着咱们吗,要真是出了什么事到时候谁负责,换句话说,如果以后你生了孩子送进学校,保安让什么人都进去你乐意啊?” “我他妈当然不乐意,万一这里面有坏人怎么办?”我话音刚落黎海便抢先说道。 “就是这么个道理,所以咱们也别觉得保安大爷多事,这陈大姐不是给咱们留了一个班主任的手机号吗,咱们直接给李端阳的班主任打电话不就行了,有班主任接待的话这保安大爷肯定会让咱们进去。” 第二百六十六章 早露端倪 说罢我便从口袋中掏出陈丹丹给我们留下的那张纸条,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给李端阳的班主任打去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清脆悦耳的女生,名叫苏明慧,从声音判断年龄应该不大。 将我们来此的目的告诉苏明慧后她让我们在门外等待,说一会儿就过来接我们。 由于此时正值课间操时间,班主任都聚集在操场看着班中孩子跳操,所以两三分钟后一名身穿白色碎花连衣裙的女生便走到门口,四下观望后朝着我们三人挥了挥手:“陈先生,我就是李端阳的班主任,你们进来吧。” 走近一看,苏明慧年纪大概在二十四五岁左右,五官姣好身材玲珑有致,虽说算不上太过漂亮,但看上去给人一种很是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是邻家姐姐一般,让人感觉很是亲近。 在苏明慧跟保安说明之后我们三人便进入学校之中,行至苏明慧身前我看着她说道:“苏老师,我们是李端阳的叔叔,这次来学校是想问一些关于李端阳的事情。” “你们来得正好,我也想问一些关于端阳的事情,他已经半个月没有来学校上学了,期间我给他父母打过好几次电话,询问端阳为什么没来上学,可他父母总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原因,这次你们前来正好把事情说清楚,我正好下一节课没事,你们随我到办公室里,咱们好好聊聊。”苏明慧见我们点头之后便带着我们朝着办公楼方向走去。 群康小学规模不小,仅是操场便占了数万平方米,其间还有三栋教学楼一栋办公楼和一栋实验楼,算得上当地比较出名的学校。 我们一路跟随苏明慧前行,很快便来到她的办公室,进屋后苏明慧给我们搬了三把椅子,又给我们倒上茶水。 随后她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我们问道:“陈先生,你们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是不是前段时间段阳和张志鹏同学打架的事情,这件事情我已经请双方家长过来调解过,双方家长答应不再追究此事,两个同学也已经握手言和,难不成端阳因为此事又出现了其他的问题?” “苏老师,我们这次来学校不是为了打架的事情,我们只是想问问先前一段时间李端阳在学校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比如情绪或者性格方面,有没有出现什么变化?”我看着眼前的苏明慧追问道。 苏明慧听到这话明显一愣,数秒钟后回过神来看着我摇头道:“没有啊,前段时间端阳一直都很正常,没发现什么问题,他在我们班级之中人缘特别好,而且学习也很好,每次考试都在年级前三名,我们所有的老师也特别喜欢他,不过半个月之前端阳却突然不来上学了,为此我们给他家长打了好多次电话,但都没问清楚怎么回事,虽然现在端阳是在上小学,但即便是小学课程也不能落下,要是耽误了太多学业想要追赶可就不容易了,对了陈先生,既然你是端阳的表哥,那你肯定知道他出了什么事,他为什么这么久没来上学,到底是什么原因?” “李端阳不是不想来上学,而是他中邪了,所以来不了学校。”面对苏明慧的追问我也没有隐瞒,直接将李端阳中邪的事情告诉了她。 苏明慧听到这话面色骤然一变,惊诧道:“中邪?这好端端的怎么会中邪呢,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你们没有带他去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吗?” 见苏明慧不相信我的话,于是我便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苏明慧听完吓出一身冷汗,说话也开始变得颤颤巍巍:“不……不可能吧,之前端阳在……在学校的时候表现得挺好的,没看出什么异常啊,不对,好像是有一段时间不对劲。” 听到这话我连忙询问李端阳到底是怎么个不对劲法,苏明慧说以前李端阳跟班里的同学关系都非常好,每次下课之后就会跟他们一起玩耍,可自从一年前左右他性格好像就没有那么活泼了,每次下课之后都会自己坐在座位上看书,一开始她还以为这孩子是长大了,知道贪玩无用,但如今想来有些不太对劲,他看书的时候很明显心思不在书上,倒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而且还在不住叹气,由于当时这李端阳在日常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所以他们当老师的也就没管。 “一年前?时间有这么久了吗?”我看着苏明慧问道。 “差不多吧,应该是去年这个时候我就发现他开始不太对劲了,但我也没放在心上,毕竟我们班里有五六十个人,老师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照顾到每一个学生的情绪。”苏明慧无奈说道。 听苏明慧说完后我陷入一阵沉思,为何此事会发生在一年前,难不成那个时候李端阳就被脏东西给跟上了,不可能啊,如果说一年前李端阳就已经中邪,那么为何他到现在才会发作,如果真要是有问题那么这一年中他不会表现得如此平稳,所以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想到此处我转头看向陈湘林,低声问道:“陈叔,你见多识广,如果说李端阳当真在一年前就中邪,那么这邪物有没有可能在他体内藏匿一年之久?” 陈湘林点点头,说邪物藏匿活人体内一年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只不过邪物自身充满阴气,一旦要是在活人体内呆的时间久了就会导致此人萎靡不振,整个人的气色也会变得不好,可李端阳在这一年之中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这就说明这邪物并非是在一年之前跟上的,因此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问题。 陈湘林的话让我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原以为这次来学校能够调查清楚邪物之事,可没想到不光邪物的事情没有调查清楚,还让我们知道了其他不为人知的事情,这可真是有些棘手了。 就在我们几人沉默不语到时候突然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看样子应该是下课了,苏明慧听到下课铃后看了我们一眼,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三位,咱们今天的谈话可能就要到这里了,接下来我还要给孩子们上课,原本这节课不是我的,可赵老师怀孕了,我只能顶替她去上课,一会儿你们就自己走吧,我就不送你们了。” 见苏明慧有要事在身我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随后我们便跟着苏明慧离开了办公室,然后朝着楼下走去,行走在学校里我朝着四下观望片刻,继而看着陈湘林说道:“陈叔,你不是说这学校大多建在荒山坟地或者是乱葬岗上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出半点儿阴气?” “学校里面大多数都是童男童女,身上阳气旺得很,即便是有阴气也早就被阳气所克制住了,所以才无法察觉到阴气,等到晚上静校的时候你就能够看到学校里面弥漫着一股白色的雾气,这雾气就是阴气,只有学生离开学校之后这些阴气才会缓缓上升,因此只要学校里有人这些不干净东西就不敢出来,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跟学校应该没什么关系,我现在最疑惑的就是李端阳为何在一年前就出现了不对劲,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陈湘林满脸疑惑的喃喃自语道。 陈湘林的疑惑也正是我所不解的地方,就在我心中沉思之际突然看到眼前一个孕妇从我面前走了过去,一瞬间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紧接着我看着陈湘林和黎海说道:“陈叔老黎,你们还记不记得陈大姐是什么时候生的二胎吗?” “不是三个月之前吗,你问这个干什么?”黎海看着我不解问道。 “虽然老话讲怀胎十月,但其实九个月就已经足月,大多数孕妇在九个半月就会生产,如果按照这样计算的话九个月加上三个月正好就是十二个月,也就是一年,如此说来一年前正是陈大姐刚好怀孕的时候,依我看这李端阳应该就是在得知他母亲怀孕之后才出现的反常举动!”我看着陈湘林和黎海斩钉截铁道。 “不可能吧,他妈怀孕跟他有什么关系啊,这李端阳为何会出现反常举动?”黎海看着我不解问道。 黎海跟我一样,自幼就是独生子,因此感受不到有兄弟姐妹是什么样子,不过陈湘林却是清楚的很,随后他看着黎海说道:“小子,这有兄弟姐妹跟没有那绝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咱们先不管长大之后兄弟姐妹之间能够帮衬多少,咱们就说这小时候,如果你要是独生子你家里人肯定会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可如果你要是还有兄弟姐妹那给你的东西最多只是一半,我这话说的没毛病吧?” “没毛病,你接着说。”黎海催促道。 “小的时候糖果玩具对半分,长大之后房子家产对半分,原本只给你一个人的东西现在却成了两个人共享,你心里肯定不会舒服,而且最重要的是另外一个兄弟姐妹把原本属于你的父爱母爱也变成了一半,这能够容忍吗?”陈湘林看着黎海追问道。 “那我肯定忍不了啊!”黎海气急败坏,似乎已经将自己代入其中。 陈湘林苦笑一声道:“那不就得了,你身为独生子又岂能知道这不是独生子的感受,所以陈默说的没错,当李端阳得知母亲又怀孕的时候的确会出现一些逆反心理,因为他知道属于他的东西或许日后都要被母亲肚子里面的孩子分走一半,因此他才会出现反常举动,而这时间段也正好能够对应的上,所以陈默的猜测没错。” “就算是李端阳因为陈大姐在怀孕的事情耿耿于怀,那么这中邪的事情又怎么解释,难不成这件事情也跟这孩子有关?”黎海看着我们二人难以置信道。 第二百六十七章 追查坟地 如果说黎海的猜测没错,那么李明启夫妻二人肯定对我们有所隐瞒。 因为婴儿不管是夭折也好意外去世也罢,这都不牵扯家人因果。 可如果要是被害身亡那就跟家里人决计逃脱不了关系,所以李端阳如果是因为这个婴儿中邪,那么这个婴儿绝对不是正常死亡,肯定跟李家人有关。 只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直接询问李明启夫妻此事,如果说这个婴儿的死当真与他们有关,他们肯定不会承认这件事。 毕竟这可是犯法之事,一旦要是承认必然会遭受牢狱之灾,所以我们必须旁敲侧击从其他方面下手。 “陈叔,依你之见如何破局?”我看着身边的陈湘林问道。 陈湘林沉默片刻后缓缓抬起头来,沉声道:“目前来说咱们没有任何的证据和线索,所以只能利用排除法,既然现在咱们已经将目标定在这死去的婴儿身上,那就从这婴儿开始下手,首先咱们要找到这婴儿的坟墓,将尸体挖出之后利用秘法招来魂魄,只要能够从其口中问出事情经过那咱们就可以推断此事是否与这婴儿有关。” 此言一出我和黎海皆是神情一怔,要说此事经过李家人同意还倒是没什么,可如果他们要是并不知情我们这种行为跟盗尸有什么区别? 一旦要是让李家人知道此事必然大发雷霆,打骂我们一顿还是轻的,说不清到时候直接报警将我们抓起来。 这盗取尸体可不是轻罪,真要是将我们抓进去少说也要判个一两年,那时候我们可就彻底完了。 “陈叔,你没开玩笑吧,你要盗取这孩子的尸体?现在不是都讲究火葬了吗,你就算是把尸体挖出来也只是一堆骨头渣子啊,能有什么用处?”黎海看着陈湘林不解问道。 “之所以咱们那边流行火葬是因为死亡人数较多,如果土葬的话占地面积比较大,因此才会流行火葬,可这苗疆不同,此处地广人稀,人们也不喜欢让家中亲人死后遭受烈火焚烧,所以在这里基本上都是土葬,因此挖出来的尸体也肯定是完好无损的,咱们除了可以从尸体上发现一些端倪之外还可以利用尸体引诱这孩子的魂魄前来相见,到时候只要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必然就能够水落石出,依我看凭借李家的能力他们应该不会将孩子送到陵园安葬,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容易许多,因为陵园有保安看守,若想盗取尸体很是困难,可如果要是葬在无人的山林或者是土坡那就没有人注意到,对于咱们的行动来说也十分有利。”陈湘林看着黎海说道。 眼见陈湘林一副胸有成竹模样,我只得点头答应他提出的计划,随后我们三人便回到了旅馆中,并给李明启打去了电话,让他和陈丹丹下午来一趟旅馆,到时候有话要跟他们说,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便已经是下午,我吃过饭刚想休息片刻,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行至门万将屋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正是李明启夫妇。 刚一进门李明启便急切的看着我,问道:“陈先生,学校那边你跟老师沟通过没有,之前阳阳在学校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关于这件事情我们已经找过阳阳的班主任苏老师,据苏老师所言阳阳在班级里面一直很乖巧,并未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且我们也在群康小学周围查看过,周围根本没有什么脏东西,这就说明阳阳中邪跟学校没有任何关系。”我看着李明启夫妇说道。 先前李明启夫妇二人刚见面的时候满脸笑容,可当我说完李端阳的病症跟学校没有丝毫关系的时候他们的脸色又再次阴沉下来,李明启满面愁容道:“既然不是从学校中出的事,那会是在什么地方出的事,陈先生,我们可就只有这一个孩子,你们千万要要帮我们保住阳阳啊,我们求你了!” 说话间李明启便要再次给我下跪,这次我早就有了防范,上前一步直接用脚掌抵住李明启的膝盖,随后将其搀扶起来说道:“我们没说不救阳阳,只不过现在已经没了线索,我们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你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你们不是道士高人吗,你们要是不知道那就没人知道了,我求你们一定要救救阳阳,我求求你们了!”李明启此时已经是涕泪横流,让人看后心中不免有些酸楚。 “既然学校没问题,那我怀疑是你们家坟地出了问题,常言道前人葬的棒后人一定旺,如今你们儿子出现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家里的坟地出问题了,你们能不能带我们去林地看看坟地?”陈湘林看着李明启问道。 “坟地出了问题?应该不会吧,我们每年都会给家里老人上坟祭拜,会不会是其他原因?”李明启问道。 “除了坟地之外其他原因我们暂时还没有想到,如果你们想让阳阳恢复正常的话就带我们去林地走一遭,如果不去的话这件事情我们也帮不上忙了。”陈湘林看着李明启直接说道。 李明启夫妻二人心系李端阳,毕竟他是如今家中独子,真要是出了事那他们李家就断了香火,随后便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带领我们前往了李家林地。 据李明启所言在他们这里土地广阔,因此陵园很少,他们李家的坟地位于城区四十公里的山上,那里本来是他们李家的一块地,后来因为家里人都搬到了城里,所以那边的地就荒废了,只有每年清明或者忌日才回去烧香祭拜。 走出旅馆后我们便乘坐李明启的车前往目的地,车行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汽车便在一处山前停下,下车后李明启朝着山上方向指了指,说道:“这座山就是我们李家的林地,老人的坟都在上面,你们随我上山。” 说着李明启夫妻二人轻车熟路的带我们朝着山上走去,一路前行,大概二十多分钟后我们便来到一处林地位置,眼前是六七个坟包,坟前还立着石碑,据李明启所言这些坟分别是他父母和他爷爷奶奶的坟,再往后就是太爷爷和太奶奶的坟,至于其他祖辈得坟不在这里,而是在老林地中,距离这里还有三五十公里远。 “陈先生,你们看看这些坟地有问题吗?”李明启看着我们说道。 我们此番前来主要是为了找他女儿的坟,可这里只有他祖辈的坟,因此对我们帮助并不是很大,但即便如此我们也要装模做样的查看一番,要不然的话目的性太强会让李明启夫妻二人产生猜忌。 我沿着坟包看了十几分钟后行至李明启夫妻二人面前,面露无奈之色道:“这林地看上去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想来应该不是这片坟地出了问题。” 说话之时我故意给旁边的黎海使个了眼色,黎海登时会意,上前一步道:“李大哥,你们家除了这些坟地之外应该还有一个人的坟吧,你们夭折的女儿葬在了什么地方,他既然是你们李家人为何没有葬在这林地里?” 此言一出李明启夫妻二人神情登时一变,从表情来看他们似乎显得有些紧张,这也正好印证了我们先前的猜想,看样子他们女儿的死的确有问题,而且跟李端阳中邪之事有很大的关系。 想到此处我故意应和道:“对啊李大哥,你们女儿的坟地在什么地方,这孩子虽说生下来不久就夭折了,但肯定也要找地方安葬,她的坟地在什么地方,为何没有跟你们李家人安葬在一起?” 说话之时我故意显露出疑惑神情,说话语速也很快,为的就是逼迫李明启二人说出实情,李明启听后沉默片刻,叹口气道:“秀玉的确是我们李家的孩子,可她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在我们这里不足满月的婴儿都不能进入祖坟,说是对活着的人不好,因此我们将秀玉的尸体葬在了百米开外的林子里面,你们要是想看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好,那就劳烦李大哥带路了。”我看着李明启说道。 随后李明启二人面色阴沉的将我们带往林子方向,进入林中没走几十米李明启便朝着不远处的一座坟堆指了指,说道:“这里就是我女儿秀玉的坟地,我女儿生下来还不足满月,她怎么可能跟他哥哥中邪有关,你们肯定是弄错了。” 李明启说话之时陈丹丹缓缓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她女儿的墓碑,口中低声说道:“秀玉,妈妈已经好几个月没来看你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孤单吗,爷爷奶奶他们还有人陪着,可你只有自己一个人,这地下很冷吧,下辈子你一定要听话,要投生到一个好人家……” 说话之时陈丹丹已经是泪流满面,虽然李秀玉仅仅只在世上待了不到一个月就夭折,但她却在陈丹丹的肚子里面待了九个多月,这份感情是谁都无法比拟的,也没有人能够跟陈丹丹一样感同身受,即便是李明启也做不到。 “行了丹丹,还是让陈先生他们赶紧看看坟地吧,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治好阳阳的病。”李明启站在一旁低声提醒道。 陈丹丹听到这话顿时回过神来,抬手擦干净泪水后便来到李明启身边,随后我们三人便装模做样的观察坟地,按照陈湘林所言其实坟地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风水也不会在一个坟地上体现出来,要想看这座坟是否真的出了问题,那就必须要把坟地挖开,只有这样才能够弄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二百六十八章 山间诡闻 我们三人查看片刻之后脸上显露出凝重神情,片刻后陈湘林行至李明启二人面前,长叹口气,说李秀玉的坟地依旧没有看出任何端倪,如此说来这问题并未出在坟地上。 若是一般人听到这话肯定会显露出失落神情,毕竟如果要真是李秀玉的坟地出现问题,那么李端阳的病症就能够很快解决,可李明启听陈湘林说完后脸上却显露出轻松神情,还悄悄呼出一口气,就好像一块悬石落地一般。 这绝对有问题,如此来看李秀玉的坟地即便跟李端阳没有关系,那也绝对隐藏猫腻。 “陈先生,既然秀玉的坟地也没有问题,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李明启看着陈湘林急切问道。 陈湘林听后沉默片刻,朝着四下观望一眼,沉声道:“李先生别急,这种事需要近一步排查才行,这样吧,咱们先行回到城区,我们再仔细捋一下事情的经过,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现,待到那时我们一定会通知你们,你们夫妻二人放心,若是不将此事解决我们定然不会离开这里,” 闻听此言李明启脸上显露出喜悦神情,点头答应后便带着我们三人朝着山下走去,随后驾车将我们送回到城区。 在旅馆前分别后我转头看向陈湘林,问道:“陈叔,来回路线咱们已经试探清楚,咱们何时动身再前往坟地?” “此事宜早不宜迟,越耽搁事情可能会越发严重,先前李明启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这李端阳已经下手准备杀害他们夫妻二人,所以咱们必须尽早查明真相。” 说完陈湘林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说现在是下午三点左右,五点我们吃过饭后就去建材市场转一圈,买些需要的工具,然后就直接前往李家林地。 我们在旅馆休息了两个小时后便去楼下的餐馆吃了点饭,随后便找到了一个建材市场,买了两把铁锹和三把手电。 因为这些东西我们只是拿来应急,根本带不回江宁城,所以也没有购买比较贵的。 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们便乘坐出租车朝着远处的李家林地驶去,出租车行驶在路上司机出于好奇便与我们聊起了天,问我们去那荒山野岭干什么。 盗尸这事肯定不能告诉司机,毕竟这是违法犯罪之事,于是我们便随便搪塞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原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结束了,可没想到司机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是让我们惊出一身冷汗。 据司机所言我们去的那座山有点邪性,听说这山上住了一位大仙,至于是哪家的仙家他不知道。 据传闻十几年前曾有外地游客前往熟苗部落游玩,结果在半路上跟司机起了争执,于是司机便将这三名游客赶下了车。 当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这三名游客由于是外地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加上周围天色已黑,也没有过路的人帮助,无奈之下三人只得在路上继续前行。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其中一人突然惊呼一声,指着旁边不远处的一座山说上面有火光。 此言一出另外两个人也皆是朝着山上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山上的密林中间的确有火光传来。 看到火光后三人心中大喜,认为有火光就肯定有人居住在此,虽然暂时不能离开这里但最起码也能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商量一番后三人便借着月色朝着山上走去,走了没多久三个人便来到山上林地位置。 这时火光更加刺眼,而且林中还传出交谈之声。 听到声音三个人便结伴进入林中,走近一看发现林中证有两名男子在吃烤肉。 由于长久没有进食他们三人早就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两名男子似乎看穿他们三人的心中所想,于是便递了几块烤好的肉给他们。 三人接过烤肉之后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了大概一半后三人逐渐有些饱了,于是便问这两个男子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那两个男子说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三个人朝着四下观望一眼,并未见到任何建筑,只有无尽的林木,于是便笑着说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会住人。 可没想到的是其中一名男子听后朝着旁边一指,让他们去那边看看。 三人听后便顺着男人手指方向走了过去,当他们行至目的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棺材坑,里面正放置着一口打开的棺材,棺材上的土还是新的,估计刚下葬不久,但棺材里面的尸体却不见了。 见到这一幕其中一人立即问那两名男子尸体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坑里只有棺材却没有尸体。 其中一名男子听后笑了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然后又指了指他们三人的肚子。 三人看到手势之后不明所以,于是继续追问,眼见三人依旧不解,另外一名男子直接将身边的一些树枝拿起,当三人看到树枝下方的场景时瞬间被吓得退后数步,然后便哇哇大口呕吐起来。 原来树枝下面盖着的正是一具尸体,而这具尸体的两只大腿已经被砍断,刚才其中一名男子的手势正是说尸体在他们的肚子里,因为刚才他们烤的肉就是这具尸体身上的肉。 说到这里司机从旁边放置杂物的盒子中拿出一盒香烟,点燃之后开始吞吐云雾,黎海见状追问道:“那后来呢,这三个人被那两名吃人肉的男子给杀了吗?” 司机听到这话苦笑一声,摇头道:“若是杀了这个传闻又是怎么传出来的,不过确实死了两个人,剩下的一个人趁机逃下了山,正好路遇一个过路的司机,这才让他逃出生天,回到市区后这人立即报了警,可警方在山上整整搜寻了三天三夜都没有找到那两名男子的踪迹,无奈之下只得作罢,自此这件事情便成了一件悬案。” “师傅,您怎么对这件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好像很多本地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吧?”陈湘林看着司机问道,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今天上山的时候李明启夫妻二人并未提及过此事,毕竟他们的祖坟就在这座山上,如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肯定会告诉我们,之所以没说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既然如此这司机又是怎么知道的? 司机听到这话将手中的烟蒂顺着窗户扔了出去,随后转过头看着我们用阴冷的声音说道:“因为那个唯一存活的人就是我!” 听到这话我们三人皆是惊出一身冷汗,不过随即便传来司机大笑的声音,他看到我们三人被吓得脸色煞白,连忙笑道:“我吓唬你们的,这个故事是我自己编的,我前两天正好在书上看到一个类似的鬼故事,就把你们要去的那座山一起糅杂在其中,没想到还真把你们给骗了。” “师傅,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更何况是在大晚上,你还想不想要车费了!”黎海看着身旁的出租车司机一脸怒气道、 见黎海有些生气,司机连忙赔礼道歉:“不好意思兄弟,我就是跟你们开个玩笑,千万别见怪,前面就是你们要去的那座山了,到时候我在山下等着你们还是先回去,我可告诉你们这附近夜里没有过路的车,而且这里距离市区这么远,你们要是想走回去恐怕最起码需要一天多时间,要不然我就在山下等着你们吧,你们多给我一百块钱,算是我等人的费用。” 这司机倒当真是精明,若让他等着的话不仅我们要给他一百块钱等待费用,还要支付回去的费用,可如果我们要是不用他的话别说等待费用,就连车费他也没地方寻摸,这里地处偏僻,根本没人搭车,要是回去的话只能是空车,随后我看着司机说道:“师傅,反正你回去也是空车,要不然这一百就别要了,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个小时,到时候我们肯定下山,到时候回去之后我们在支付你费用,这样你也就不用白跑一趟了。”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山下,我将钱递给司机后他借着光亮看了一眼,随即说道:“我说你小子这算盘打得还真是精明,不行,那一百块钱必须要给,我总不能搭上自己的时间来陪你们吧,再说别看这里荒郊野岭,但说不定就会有路过的人搭我的车,你们到底坐不坐,不坐的话我可就先走了?” 司机说话之时一脸轻蔑,似乎笃定我们要坐他的车。 “陈默,跟他费什么话啊,赶紧给钱让他滚蛋,刚才还编鬼故事吓唬咱们,现在竟然还想敲竹杠,你当我们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啊,一百块钱一个小时还啥也不干,你脸怎么这么大呢,赶紧哪来的回哪去,小爷我不用你伺候了!”黎海不愧是当主播的,这张嘴就是能说,此言一出司机气的横眉瞪眼,过了数秒钟后他瞥了我们一眼,冷声道:“那你们三个就留在这里吧,我告诉你们,这山里晚上可有野兽,别让那狼崽子把你们给叼去!” 黎海听到这话怒火曾生,弯腰便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准备砸车,司机见状立即踩下油门朝着远处驶去,见司机走后黎海将手中的石头扔到道路旁,冷笑道:“这司机真够膈应人的,真想揍他一顿!” 黎海话音刚落突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从远处传来,转头看去,汽车竟然在数十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开始我们以为这司机是想跟我们挑衅,刚想捡起石头追上去,可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女人进了车中,就在关门瞬间司机从车窗中探出头来,看着我们几人高声喊道:“看到没有,我就说这路上肯定有人乘车,老子现在回市区潇洒了,你们三个就在这山里等着喂狼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空棺 司机话音刚落猛踩油门便朝着远处驶去,很快便消失在黑暗的山间道路上。 见司机走后我心生疑惑,这荒山野岭哪来的女人,而且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女人只身一人身处这荒凉偏僻之地难道就不害怕吗? 我正疑惑不解之间旁边的黎海朝着司机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骂道:“别是个女鬼把你勾了魂去,这荒山野岭什么活都敢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或许黎海只是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但听他说完后我心中却是突然咯噔一声。 他说的没错,这荒山野岭怎么可能会有女人出现,而且我们在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见到女人的踪影。 这道路两侧皆是荒地,如果说这女人一直在路上我们肯定会看到她,难不成是从荒地中走出来的? 想到此处我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旋即看向一旁的陈湘林。 此时陈湘林面色凝重,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我们三人之中陈湘林阅历最丰富,他肯定是看出些许端倪,否则的话绝对不会如此紧张。 我上前一步凑到陈湘林面前,低声问道:“陈叔,刚才那女人是不是有些问题,这地方方圆数十公里不见人烟,一个女人怎么会独身流落在这荒郊野岭,你说她会不会是……” 不等我说完,陈湘林直接开口道:“那女人是脏东西。” 我没想到陈湘林会回答的如此斩钉截铁,震惊之余我问道:“陈叔,你怎么知道刚才的那个白衣女人是鬼,咱们可是连她的模样都没有看清楚,而且她身上也没有阴气弥漫,若真是鬼的话周围不是应该有一层阴雾吗?” 陈湘林闻言冷哼一声,说这就是她的恐怖之处,一般来说脏东西因为邪气过盛所以周身都会弥漫着一层灰白色的雾气,也就是俗称的阴气,但道行高深的脏物可以轻松将这种阴气隐匿,不让对方发现,刚才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如此,她将身上的阴气全部隐匿起来,所以我们才没有发现端倪。 “陈叔,既然这女人浑身没有阴气,你又为何断定她是脏东西,说不定当真是个人呢?”黎海虽然先前还对着司机破口大骂,但现在已经吓得浑身震颤,脸色也变得有些发白。 “我的确没有发现那女人身上的阴气,不过她在上车的时候我曾注意过她的身下,这个女人没有影子。”说话间陈湘林抬头看向空中圆月,继而说道:“今晚圆月当空,如此皎洁的月光肯定能够照出人影,你们低头看看,你们身子一侧就有月光照射所留下来的影子,可刚才那个女人我看的清楚,她地上根本没有影子,之所以没有影子是因为她是魂魄,魂魄可以让光从身体穿透,因此不会形成影子,这也是我为何如此笃定的原因所在。” 听陈湘林说完后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和黎海刚才只是注意到了白衣女子,但根本没有注意她身下的影子,而且女人从现身到上车不过两三秒时间,陈湘林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洞悉端倪足以见得其心思缜密观察力细致,对于这一点来说我远不如他,看样子还是要多加历练才行。 “陈叔,照这么说的话这女鬼上了出租车是不是要害这个司机?”黎海看着陈湘林问道。 “这女鬼道行不浅,如今上了出租车肯定是要吸食这个司机的阳气,唉,这也是他命劫所致,如果他要是不接这单生意或许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们看着吧,这辆出租车绝对回不到市区,说不定咱们在回去的路上就会看到这辆出租车。”陈湘林望着远处黑暗的群山长叹一声。 如今司机已经载着那个女鬼驶向远处,我们即便是想要救他也是回天无力,无奈之下我们三人只得下了马路朝着远处荒地走去,此时荒地上一片死寂,只有阵阵寒风吹袭和杂草的沙沙声,四下看去周围皆是一片黑暗,我们在荒地上走了没多久便来到山脚下,抬头望去,山上一片漆黑,林中不是还传来鸟叫虫鸣声,不过听到这声音却越发感觉周围一片静谧,这不禁让我想起了王籍的一句古诗: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 不过诗中所写的是一种清幽静谧之感,可如今我们所面临的却是一种荒凉诡异之感。 一路前行,很快我们便来到李家林地位置,此时远处的坟地周围燃着幽绿的鬼火,将原本黑暗的场景照的更加阴森可怖,我们在李家老坟并未停留,直接朝着林间方向走去,来到李秀玉的坟前我们打开手电朝着墓碑看去,墓碑上面的封土完好无损,先前应该没有人动过。 “小妹妹别生气,我们也是为了救你哥哥才来挖你的坟,你千万别害我们,真要是害的话就害陈默和陈叔,是他们两个要来挖你坟的,我不过只是来看热闹的,你可千万别怪罪我。”我正观察坟堆之时黎海站在一旁双手合十不断朝着李秀玉的坟墓祭拜着,听清楚他说的话之后我直接抬腿给了他屁股一脚,叱喝道:“你小子在这里叨叨什么呢,凭什么只害我和陈叔,你既然来了也有你的份,就算是要害也要把你一起害了!” “我说陈默你个死没良心的,之前兄弟对你可是两肋插刀,要不是我你能渡过这么多难关吗,现在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这件事情本来就跟我没关系,不害你和陈叔害谁?”黎海看着我喋喋不休道。 见黎海跟我还嘴,我刚要开口反驳,这时陈湘林轻咳一声道:“你们别斗嘴了,这可不是胡闹的时候,你们赶紧用铁锨将这棺材挖出来,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问题真不是出在这李秀玉的身上,那事情可就有些麻烦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咱们是没法回江宁城了。” 黎海拿起铁锨往手掌心吐了两口吐沫,随即看着陈湘林道:“有什么麻烦的,本来这件事情就不该咱们管,是陈默非要自己闯荡一番,现在可好,这脏东西没抓到倒是把自己给困在这里了,要我说这棺材里面要真是发现不了什么线索咱们就直接脚底抹油溜了吧,反正咱们又不是这里的人,到时候回到江宁城谁认识谁啊,至于李家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反正好端端的这脏东西不可能找上他们家。” “行了老黎,你就别在这废话了,还是赶紧挖坟吧!”说完我举起手中铁锨便朝着坟堆插了进去,随着一掀一掀的土被带出,很快我们就挖到了一个小型棺材,这个棺材跟常见的棺材大小不一样,一般来说普通的棺材长度约为两米半,宽度约为一米半,可由于李秀玉夭折的时候还是个婴儿,因此她的棺材很小,长度也就是在五十公分左右,至于宽度则是在三十多公分。看上去比较小巧。 “你们把棺材搬上来,看看里面的尸体有没有什么变化。”陈湘林说完后我便进入土坑双手小心翼翼的搬起棺材,然后将其放在了旁边的地面上,棺材上没有钉棺材钉,因此很容易就被我们打开了,借着手电灯光我们低头朝着棺材里面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棺材里面竟然是空的,除了一块垫尸体用的垫尸黄布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东西。 这突如其来变故莫说让我和黎海摸不着头脑,就连见多识广的陈湘林也愣在了当场,他伸手在棺材里面摸了摸,诧异道:“不可能啊,这棺材里面怎么会没有尸体,难道说是衣冠冢?就算是衣冠冢这里面也应该放置一些衣物,而且李明启夫妻二人当初也没说尸体不在棺材里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陈叔,你说这李秀玉不会是诈尸了吧,她是不是自己从这棺材里面给爬出来了?”黎海看着陈湘林惊恐的问道。 “你是不是傻,上面的封土根本没动,这棺材也是毫发无损,如果李秀玉当真尸变的话这棺材盖怎么可能还扣在上面,总不可能是李秀玉从棺材里面爬出来之后把棺材盖盖好,又把土全都给回填了吧,再说李秀玉死的时候还不到一个月,就算是尸变哪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上面的封土就算是个成年人也顶不开啊。”我看着黎海说道。 “那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咱们都被李明启夫妻二人给骗了?他们压根就没把尸体放在这棺材里?”黎海不解问道。 陈湘林听黎海说完后沉默片刻,抬手一摆道:“不可能,如果这口棺材不放尸体的话那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李明启说过他的父母长辈如今都已经去世了,如果说尸体当真没有葬入棺材的话那他们何必还要再买棺材制造假象,反正除了他们之外也没有人来祭拜,他们总不可能去祭拜一个假的棺材,而且今天陈丹丹抚摸着墓碑哭的时候你们也都在场,她的情绪绝对不是演出来的,如果说李秀玉不在这坟地中的话她肯定不会哭的如此伤心,因此我可以断定这棺材里面之前装的的确是李秀玉的尸体。” “那尸体呢?总不可能人间蒸发了吧?”黎海继续追问道。 “尸体到底怎么消失的我不知道,但我肯定应该是被人给偷走……”话说到一半陈湘林又将另外一半给生生咽了下去,沉默数秒后他才摇头道:“不对啊,如果说尸体当真是被人给偷走,那么上面的封土怎么可能会完好无损,如果要想偷尸必然会把封土挖开,可白天来查看的时候封土根本没有动过的迹象,肯定是下葬时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这他娘的还真是够邪门的。”陈湘林摇头叹息道。 第二百七十章 盗尸 趁着陈湘林疑惑之际我手持电筒蹲下身子朝着棺材方向看去,仔细检查一番后并未察觉有什么异像。 随后我想垫尸用的黄布掀起,突然发现棺壁一侧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头般大小的洞,棺材已经被挖穿黄布下方还有一些棺材碎屑。 看到这一幕我连忙转到棺材后方,定睛一看,在棺材一侧果然同样出现了一个洞。 先前我们只是正面查看棺材,因此忽略了背面,如此说来这棺材里面的尸体很有可能是被人从洞中给偷走的。 发现异常情况后我立即告知陈湘林和黎海,二人闻言立即手持电筒朝着棺材内部看去,看了数秒后陈湘林面色逐渐阴沉,随后低声道:“怪不得这外面的封土没有翻动迹象,原来是直接从地下挖了一个洞,然后打通棺材将尸体给偷走了。” 说完陈湘林跳入土坑,将土坑一侧的土壁清扫几下,果然出现了一个脑袋般大小的通道,不过这通道看起来十分狭窄,即便是两三岁的孩童也无法从中穿过,这倒是有些怪了,难道说偷盗尸体的并非是人? “陈叔,这盗洞这么窄人根本钻不进去,你说会不会是某种动物干的?”我看着陈湘林疑惑问道。 陈湘林转头查看了一下棺材上面的孔洞,点头道:“从棺材上面留下来的痕迹来看的确是锋利之物挖出来的,与动物的指甲吻合,看样子应该是动物所致,不过动物挖坟掘墓都是为了啃食死尸,一般直接在棺内就可以进行,为何非要用这种手段来将尸体盗走呢,这不太正常,依我看这尸体即便是动物盗走也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尸体如今已经被偷盗走,这就说明李端阳中邪之事极有可能跟李秀玉有关,如此一来咱们又如何继续追查下去,咱们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偷了李秀玉的尸体。”我看着陈湘林问道。 “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没有恩怨别人肯定不会将李明启的女儿尸体偷走,依我看这件事情还是要去问李明启夫妻二人,只有知道他们之前跟谁有恩怨,咱们才能够定准下一个目标,要不然的话咱们就跟无头苍蝇一般乱飞乱转,即便是耽搁再多时间也找不到此事的元凶。”陈湘林语重心长道。 如今眼前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只能按照陈湘林的计划去做。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要想再回城区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随后我们便打算在这山上留宿一晚,等明日一早天亮再乘坐前往城区的大巴返回城中。 打定主意后我们三人离开林子,找了一处避风之地便倚靠在石壁上休息。 一夜睡得安稳,所幸没有受到林中野兽侵扰,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我们三人便赶紧下山,行至路边搭乘一辆前往城区的大巴车便踏上了回城的路途。 大巴车行驶在路上我朝着两侧风景看去,约莫车行半个小时后大巴车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我探头朝着窗外一看,只见数十米外的地方竟然停靠着几辆警车,由于道路狭窄所以大巴车才不得已放缓速度。 “怪了,这地方怎么停了这么多辆警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出车祸了,真是够倒霉的。” 伴随着车中乘客的讨论声我们来到警车旁,我探头朝着窗外看去,眼前场景让我登时一怔,在旁边的荒地上一辆出租车正翻滚在地,地上满是鲜血,而这辆出租车我认识,正是昨晚拉我们来此的那辆,昨晚这出租车在拉了那名白衣女人之后就消失在了夜幕中,没想到如今却出现在了这里,看样子陈湘林的猜测不错,那那白衣女子的确不是人。 “陈叔,这还真让你猜对了,他们果然没活着回到城区,真他娘的解恨,像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黎海坐在一旁咒骂道。 闻听此言我连忙将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后我看着黎海提醒道:“老黎,你能不能小声点,要是让别的乘客听到这话肯定以为咱们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到时候咱们岂不是麻烦了!” 黎海听到这话立即朝着前面的乘客看了一眼,所幸这些乘客并且听到黎海的话,要不然的话我们肯定会被当作嫌疑犯给抓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总算是顺利的回到了城区,回到旅馆后我立即给李明启打去了电话,让他们夫妻两个赶紧来旅馆一趟,由于李明启家距离旅馆并不算远所以二十多分钟后走廊中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开门后李明启和陈丹丹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前。 “陈先生,刚才在电话里听你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现那脏东西了?”李明启进屋后就立即看着我问道。 我担心我们的谈话会被附近居住的房客听到,于是便先将门关上,随后看着李明启说道:“李大哥,实不相瞒,昨天晚上我们又去了一趟你们李家的林地,我们还将你女儿李秀玉的棺材给挖了出来。” 此言一出李明启夫妻二人登时面色一怔,旋即李明启眼神中满是怒火,上前一步直接抓住了我的衣领,怒声叱喝道:“你们竟然敢挖我女儿的坟,你们经过我们的同意了吗,你们这是犯罪,我一定要报警将你们都抓起来!” “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昨天我们在你女儿的坟地的确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但我们隐约感觉此事跟你女儿有关,于是便折返回去挖出了她的棺材,结果我们发现棺材在之前就已经被人打穿了一个洞,你们女儿的尸体也不翼而飞,如今只剩下一座空棺了。”我看着眼前的李明启说道。 听到这话李明启脸上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惊诧道:“什么?我女儿的尸体不见了!这怎么可能,当初下葬的时候我和丹丹都在现场,我们是亲眼看到秀玉的尸体放进的棺材,怎么可能就不见了呢,而且昨天咱们去的时候封土完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既然如此尸体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说,是不是你们把我女儿的尸体给藏起来了,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个说法那你们就等着蹲监狱吧!”李明启气冲冲的看着我说道。 “封土的确是没有动过的痕迹,不过我们从棺材一侧发现了一个圆形的孔洞,据我们推测尸体应该就是从这个孔洞里面被人给偷走了,今天我们叫你们夫妻二人前来是想问你们点事情,你们有没有跟人结过仇怨,我们怀疑偷盗你女儿尸体的人很有可能跟你们有过过节,如果有的话咱们按照这个线索很有可能找到幕后黑手。”我看着李明启说道。 或许陈丹丹担心我们会动手,连忙将李明启拉拽开,说道:“明启,你先别激动,你好好想想,如果咱们女儿的尸体被他们偷了的话他们还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咱们吗,现在先别管挖坟的事情了,他们这么做也是想帮咱们调查清楚凶手到底是谁。” 李明启听陈丹丹说完后激动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不少,他长叹一口气道:“我们夫妻二人都比较老实,平日里也没跟谁有过仇怨,要说过节的话的确有一个,以前我们在附近开了一家包子铺,隔壁的那一家也是做包子的,可能因为我们这边口味比较好价格比较便宜,所以附近的居民都喜欢来我们家买包子,老话说同行是冤家,半个多月后的一天晚上原本我们准备收摊,结果隔壁的包子铺老板找上了门,说我们抢了他们家的生意,以前我们没来的时候他们一天能卖上千个包子,可现在满打满算也就能卖一两百个包子,收入急转直下,然后给了我们两条路,一是赶紧离开这里,二是把包子做的难吃一些再将价格涨上去,当时我听完之后没有同意,毕竟这都是手艺吃饭,谁家的包子好吃别人自然就买谁的,总不能为了照顾他们家的生意把我们的口碑给弄坏了,然后隔壁包子铺的老板就让我们小心一些,还说让我们走着瞧,后来我们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但经过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事极有可能是那包子铺老板干的。” “不可能吧,一个包子铺老板能整出这么大阵仗?”黎海看着李明启问道。 “老黎,话不能这么说,李大哥家的生意蒸蒸日上,隔壁的生意却是急转直下,他们改变不了现状就只能利用其他卑劣的手段来搞破坏,依我看倒是很有可能,这样吧,我们先去那家包子铺调查一下情况,看看是不是他们干的,如果真是的这样的话那么事情就好办了,到时候你们的儿子肯定能够恢复健康。”我看着李明启夫妻二人说道。 “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了陈先生,对了,你们能不能帮我们把秀玉的尸体也找回来,她生前我们就没有好好照顾她,如今她死了还不能入土为安这让我们当父母的怎么能够承受得了,这件事情算是我们夫妻二人求你们了,一定要把秀玉的尸体给找回来,到时候你们就算是让我们做牛做马我们也心甘情愿没有半点怨言。”陈丹丹看着我们眼眶通红道。 “放心吧,这将事情就包在我们身上,对了,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包子铺叫什么名字,位于什么地方,我们想等会儿就去看看,毕竟此事耽搁不得,若是在拖延时间我怕你们儿子的病症会越来越严重。”陈湘林看着李明启说道。 李明启听后直接说道:“现在我们的车就停在旅馆外面,等会儿我直接把你们带过去,到了地方你们直接下车,我和丹丹在附近等你们,到时候办完事情之后再送你们回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 渐有眉目 打定主意后我们便乘坐李明启的汽车朝着包子铺方向驶去。 包子铺距离我们居住的旅馆并不算太远,十几分钟后汽车便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 李明启将汽车熄火后透过车窗朝着马路斜对过的一家包子铺指了指,说道:“这家庆明包子铺就是我们以前的对头,原本我们的店开在他们家旁边,生意还算是不错,后来因为阳阳生病后包子铺就关门了,现在已经被别人给租去,好像开了一家卖过桥米线的。” 顺着李明启手指方向看去,马路对面果然有一家包子铺,此时一男一女正在店铺门前忙活着,店铺前摆放着七八张桌子,旁边放满了板凳,靠近店铺的位置则是放着三个巨大的蒸笼,每个蒸笼都有七八层,此时里面正冒着阵阵热气,即便是隔着一条马路依旧能够闻到包子的香气。 “我们原来就是对头,如果看到我们的话肯定知道是我们让你们来的,所以我们就不露面了,你们三个也小心点,千万别露出马脚。”李明启看着我们三人叮嘱道。 点头答应后我们便下车朝着包子铺方向走去,此时正值中午,所以庆明包子铺的生意还算是不错,七八张桌子已经坐了五六桌人,那一对男女也在不停的忙活着,行至包子铺前我扫视一眼,随后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坐下后男人立即行至我们身边,问道:“几位吃点什么,我们这里肉馅素馅都有,粥和蒜也都是免费的。” 循声看去,这男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模样,个头在一米七左右,头发稀疏,长相比较普通,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围裙,上面沾满油污,听到男人的问话后黎海直接说道:“你们这里肉馅的包子一样来三个,粥来三碗。”黎海话音刚落陈湘林连忙将其打断:“我们要素馅的包子就行,素三鲜的来十二个,要是不够再要。” “陈叔,这素包子和肉包子都是一样钱,你要素包子不是吃亏了吗,再说素包子哪有肉包子香。”黎海看着陈湘林不解道。 我见陈湘林一副欲言又止模样,肯定是有话要说,只不过碍于男人在这不好开口,于是直接说道:“素三鲜的也不错,咱们就买点素的尝尝,下次再来吃肉的。”男人见我们敲定主意后便转身离开,见其走后黎海追问道:“陈叔,这肉包子多香啊,你可真是想不开。” “黎海,我知道肉包子香,可我从来不在外面吃肉包子,谁知道他们是用什么肉做的,万一要是不干净的肉吃下去肯定生病,所以还是吃素馅包子比较安全。”陈湘林看着黎海说道。 黎海听罢无奈苦笑一声,说陈湘林就是太过谨慎了,他吃了这么多年肉包子也没什么事,不过他见陈湘林没搭理他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很快包子上来我们便吃了起来,不过刚咬了一口我就觉得有些难以下咽,素三鲜的包子虽然没肉但吃起来应该比较香,可这家店做的素包子却是食之无味,感觉油水特别少,我转头朝着旁边桌上看了一眼,发现吃素包子的人很少,大多吃的都是肉包子,这倒是怪了,按道理说一家店做出来的口味都不会相差太大,怎么这家的素包和肉包怎么相差这么大。 吃了两口之后我便将包子放在了盘子里,至于陈湘林和黎海也没吃几口,看样子他们也是觉得这菜包子的味道不怎么样。 “陈默,我就说应该点肉包子吧,这素包子太难吃了,一点油水都没有,而且味道也是淡的很,真不知道这家老板怎么搞的。”黎海看着我埋怨道。 “我觉得这家店有问题,其他顾客吃的肉包子看上去油水很足,可素包子却是没有一点油水,这绝对不正常,行了,这包子先别吃了,等会儿还是旁敲侧击问问他们李明启的事情,看看他们对于李家的事情知道多少。”我看着黎海二人说道。 大概十几分钟后饭点过去周围的食客基本上都已经离开,男人正在一旁收拾桌子,见状我看了男人一眼,问道:“大哥,隔壁之前不也是一家包子铺吗,怎么现在关门了,他们家包子的味道做的不错。” 男人听到这话回头看了我一眼,一瞬间脸上显露出阴沉神色,不过转眼间他嘴角微启,笑着说道:“要真是味道不错还能关门吗,他们家就是因为生意不好才关门的,那李明启根本就不会做包子,跟我做的比起来味道差远了。” “他们是因为生意不好才关门的吗,我怎么听说他们家好像是因为儿子生病才不干了?”我看着男人故意试探道。 “这谁知道,估计是遭到报应了呗。”男人看着我说道。 此言一出我登时一怔,追问道:“报应?他们家为何会遭到报应?” “还不是用一些臭肉脏肉做包子,吃了的顾客都肚子疼,这种店怎么可能做的长久,再说做了这么多的亏心事他们家肯定会遭到报应,这关门也是早晚的事。”男人看着我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家用的肉不是好肉?”黎海反问道。 男人听后苦笑一声,说他们干这一行的鼻子都非常灵,这包子馅料咸淡都能闻得出来,更何况是包子的用料,李明启家做的包子一闻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肉,所以顾客吃了必然会出问题。 男人的话让我觉得有些可疑,既然他能够凭借鼻子闻出来馅料咸淡,那为何做出来的素包子还这么食之无味,他们店要不是这肉包子顶着恐怕根本没几个人会来这里吃饭,想到此处我看着老板说道:“老板,既然你们家用的是好肉那就给我们上一个包子,我们也尝尝味道,要是好吃我们就多要点。” 男人听后转身离去,很快便给我们端上来一个肉包,我用筷子夹起肉包刚向往嘴里放,这时陈湘林一把将我的手给摁住,低声道:“先别吃,这包子香的不对劲,你把包子打开看看。” 闻听此言我立即用筷子将肉包外面的包子皮给弄开,打开包子的一瞬间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低头一看,包子里面是一个肉丸,看上去用料十足,并未发现什么问题。 “陈叔,我就说买肉包子吧,这味道多香啊,早知道肉包子这么香咱们也没必要浪费这么多。”说完黎海转身便要叫男人再给我们多上几个肉包子,可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陈湘林突然阻拦道:“别叫他,这肉包子不对劲,这里面的肉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这味道不是挺香的吗,闻上去应该是猪肉馅的。”我看着陈湘林疑惑问道。 陈湘林听后抬手一摆,低声道:“这包子不是猪肉馅的,之所以这么香肯定是添加了某种香料,我给你说个事你别害怕,据我猜测这包子很有可能是人肉馅的!” 此言一出我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上一次听说人肉包子还是在水浒传里,里面的母夜叉孙二娘卖的便是人肉包子,可那时候社会落后,怎么可能跟现在比,要知道这杀人可是犯法的,做成人肉包子的成本更是比猪肉要高,既然如此这男人为何要这么做,想到此处我看着陈湘林说道:“陈叔,你别吓唬我了,这包子铺一天卖这么多包子,他去哪里弄这么多人肉啊,这要杀多杀人才行?” “这些肉不光是人肉,里面也夹杂了猪肉,所以闻上去人肉的酸臭味很淡,而且他又用了一些香料遮盖,因此正常人根本无法发觉这是人肉包子,至于他为什么做我现在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店绝对有问题!”陈湘林看着我斩钉截铁道。 陈湘林阅历极广,又是龙虎山弟子,想来他的判断应该不会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李端阳中邪的事情还真有可能跟这家包子铺有关。 我正沉思之际突然一阵警车声从不远处传来,转头看去,一辆警车已经停在隔壁的烟酒店前,见到警察从车上下来烟酒店老板立即走了出来,看着警察问道:“怎么了警官,是想买烟还是想买酒?” “你见过当警察的开警车出来买烟买酒的吗,我们来这里是想跟你调查一件事情,前几天咱们这市里又出现了一件失踪案,失踪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名叫沈万国,根据线索他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这条路上,不过周围的监控我们已经查看过,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因此没法调查监控记录,我现在想问问你见过这个人没有,对他有没有印象。”警察说完拿起一张照片递到烟酒店老板面前,老板接过照片仔细看了一眼,随后摇头道:“警官,我们这里每天来往的路人太多了,我这上了年纪记性不好实在是想不起来见没见过了,要不然你去别的地方问问?” 警官见他不记得只得转身来到包子铺前,随后问男人见没见过照片上的人,男人看了一眼之后摇了摇头,说他没见过,警察见闻不出什么于是便开车离开了此处,男人见警察走后明显长舒一口气,那种神情就好像是劫后余生一般,看到他这反应我已经确定这人的失踪肯定和他有关,说不定失踪的沈万国如今已经身死,被这男人做成了包子。 “陈叔,这男人有点反常,依我看他跟失踪案很有可能有关系,要不然咱们今晚再来一趟,趁着他们不在的时候咱们看看这店铺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我看着陈湘林说道。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夜探包子铺 陈湘林沉默片刻点头答应,随后我们三人便穿过马路上了李明启的车。 进入车厢后李明启立即追问我们情况如何,现在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所以我们并未将我们发现的异常情况告诉李明启,只是说包子铺的老板有些可疑,要想查明事情经过还要进一步调查。 当李明启夫妻二人听到这话的时候脸上明显显露出失落神情,不过他们并未多说什么,随后便将我们送回旅馆,临走的时候还嘱咐我们如果又发现就通知他们一声。 回到旅馆后我坐在床边想着包子铺的事情,这时陈湘林端了一杯茶水行至我面前,沉声道:“从警察的话语来看最近城区之中应该是出现了失踪案,只不过咱们现在还不知道失踪案到底跟这间包子铺有没有关系,陈默,不能不能给苏兄弟打个电话,他是杂务科的人,是警局的上级部门,如果杂务科开口想要调取当地的案情资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你打电话问一下苏兄弟,看看最近到底发生了几起失踪案,失踪的人有什么特征,又是在何处失踪,如果说这些失踪的人都有统一特征,或者是都是在这条街道上失踪的,那么这包子铺的老板就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陈湘林的提议顿时让我如梦方醒,他说的没错,我们可以借助苏定秦的能力来调查这件案子,前两天苏定秦和宁楠溪等人回到江宁城后曾给我们打过电话,后来我们一直没有联系,趁这个机会正好问问秦温华的情况如何,想到此处我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给苏定秦打去了电话,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了苏定秦的声音:“陈兄弟,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见苏定秦开门见山我也没跟他再兜圈子,直接将包子铺的事情和城里的失踪案件告诉了他,苏定秦听后答应帮我们找杂务科调查一下,等会儿跟我们回过电话来,至于秦温华他让我们不必担心,目前天蚕食阴蛊已经种入他的体内,他身体里面残存的阴气正被蛊虫吸出,整个人的状态也好了许多,估计再有三五日就能够恢复正常,听到这话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随后便将电话挂断。 “情况怎么样,苏兄弟答应帮忙调查了吗?”陈湘林叼着一根香烟看着我问道。 “苏大哥答应了,他说立即跟杂务科汇报此事,估计很快便会有结果,对了陈叔,咱们何时动身前往包子铺,你说要是这包子铺的老板住在里面咱们怎么办?”我看着陈湘林担心问道。 “包子铺一般营业时间不会很晚,大概八九点左右就会关门歇业,等八点左右的时候咱们就去包子铺附近转转,如果说他们不在包子铺住那咱们就可以直接潜入其中,要是在里面住的话今晚就先做罢,明日你再给苏兄弟打个电话,让他安排当地警方请包子铺的老板去警察局做调查工作,询问失踪事件,如此一来咱们就能够掌握包子铺老板的行踪,在他们回来之间仔细查看包子铺里面的情况。”陈湘林看着我说道。 陈湘林话音刚落一阵手机铃声传来,我接通电话后里面传来苏定秦的声音,据他所言他已经跟杂务科的人询问过,当地城区最近的确发生了五起失踪案件,所有失踪的人都是男人,年龄在二十到四十岁不等,他们最后一次现身之地就是包子铺所处的街道,随后苏定秦又用短信的形式将这五名失踪者的具体资料给我们发了过来,我们仔细查看后发现除了都是男性之外并未有任何其他特征,不过其中一项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就是他们都是在晚上失踪的,时间大概是在九点左右。 “陈默,你说这些失踪的人会不会是最后一位吃包子的人,当时这包子铺里面已经没有其他顾客,于是这包子铺的老板和老板娘便将这最后一位客人打晕弄到了厨房里面,我以前看的香港杀人案可都是这么演的。”黎海看着我提议道。 “有这个可能,不过再怎么说这些都是咱们的推断而已,要想知道真正的结果咱们还是要去一趟包子铺。”我看着黎海斩钉截铁道。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便已经到了晚上八点,我们三人走出旅馆后乘坐出租车到达包子铺附近的街道,然后便站在路边开始蹲守,此时庆明包子铺客人已经很少,毕竟包子是个快餐,一般人吃个十几二十分钟就差不多了,所以在这么晚的时间不会再有食客逗留。 很快时间来到九点,此时包子铺中已经空无一人,男人见街道上行人已经少了大半,便叫他妻子出来帮忙收拾桌椅,大概九点十五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收进店铺,随后他们夫妻二人换上一身干净衣服便从中走了出来,兵将身后的卷帘门给拉了下来,看样子他们晚上并不在这里居住。 “陈默,等会儿你们两个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潜入其中,我就不进去了。”陈湘林看着我和黎海说道。 “你不进去?那你去什么地方?”我看着陈湘林不解问道。 “我去跟着他们夫妻二人,万一他们要是折返回来看到你们闯入包子铺那就麻烦了,到时候我在后面跟着他们,如果他们要是回来我就提前给你们打电话通知,这样一你们也更安全一些。”陈湘林看着我们说道。 陈湘林的担心不无道理,现在我们只是猜测而已,万一要是包子铺老板跟这件事情没关系而我们又被他们发现,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报警将我们抓起来,到那时候可就麻烦了。 想到此处我看着陈湘林说道:“好,那你小心一些,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给我们打电话。” 陈湘林点头答应后便紧跟上去,而我和黎海则是并未着急动身,毕竟现在路上行人车辆还有不少,一旦我们要是潜入包子铺很容易会被人发现,所以我们必须要等合适的机会才行。 大概等了半个多小时后已经是晚上将近十点,此时街道上行人和车辆已经少了很多,三五分钟都看不到有人路过,眼见时机已至,我和黎海快步跑穿过马路来到包子铺前,不过到达门前我们二人却是犯起了难,我们两个都不是开锁靠手,面对这卷帘门却是有些手足无措,要是用铁丝撬锁肯定不行,我们两个没这个本事,如果要是用钝器破门也不行,先不说包子铺老板肯定会发现卷帘门被人破坏,就光这砸门的响声也肯定会惊扰四邻,到时候我们肯定会被当成小偷给抓起来。 “这不完犊子吗,咱们两个又不是溜门撬锁的小偷,怎么破开这卷帘门,总不能再找个开锁师傅吧,先不说这么晚能不能找到,就算是真找到他能给咱们开吗,咱们又不是这家店的老板。”黎海看着我满脸无奈说道。 “别着急,这店铺除了前门之外肯定有窗户,咱们先在附近转一圈再说。”我看这黎海说道。 黎海朝着左右看了看,旋即白了我一眼:“转个屁啊,这店铺都是紧挨在一起的,中间就只有一道墙,上哪里找窗户去,这下可真是完蛋了,要不然你赶紧给陈叔打电话让他回来吧,就说这事办不了,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听黎海说完后我朝着两侧看了一眼,包子铺旁边的确是其他店铺,中间根本没有空隙,只有一面墙,沉思片刻后我朝着黎海抬手一挥,说道:“老黎,你跟我走,我知道哪里有窗户!” 说完我不等黎海回应便沿着街道朝着远处走去,行走了大概五分钟之后我来到道路尽头,然后走到店铺后方,定睛一看,果然在店铺后面发现了一条幽暗的胡同,这条胡同很长,足有数百米,其间很是狭窄,也就一米半左右宽度,里面十分脏乱,应该就是店铺的后窗位置。 “这里就是店铺的后窗所在,一般这里面很少有人进去,如今咱们只能碰碰运气了,如果包子铺后窗没有安装铁栅栏还好说,要是安装了铁栅栏咱们可就彻底没办法了,走吧,先进去看看情况再说。”说完我便打开手机电筒朝着狭窄的胡同里面走去。 这胡同里面脏臭得很,前面店铺的商家会将臭水和垃圾扔到这里,所以味道极其难闻,行走之时我和黎海捏着鼻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约莫走了七八分钟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包子铺的后窗位置,我举起手机定睛一看,顿时心中大喜,这后窗位置并未安装铁栅栏,只有一扇满是油污的窗户。 “老黎,你帮我拿着手机,我看看能不能将这后窗撬开。”说完我将手机递给黎海,然后便伸出双手抵在窗户框上开始用力推动窗户,不过窗户从里面被锁上了,因此无法推开。 “老黎,去附近给我找个铁家伙,我看能不能把这窗户撬开,反正这破损的地方在外面,他们也发现不了,等会进去将锁头重新给他们安好就行了。”我看着黎海说道。 黎海听后立即在附近寻找着适合的铁家伙,很快他便找到了一根小臂长短的钢筋,我接过之后将其抵在窗户下方,然后用力一拽,只听咔的一声窗户直接被我硬生生给别开了,随后我将窗户打开,就在开窗的一瞬间一股恶臭难闻的气味从屋中传来,那种味道不禁让人胃中翻涌,差点让我把晚上吃的米线都吐出来。 “我去,这是什么味啊,怎么这么臭,这简直比下水道的味还要酸爽,陈默,你到底弄准没有,这是不是包子铺的后窗,不会咱们走错地方了吧?”黎海看着我问道。 第二百七十三章 冰柜铁板 先前我已经默默记下包子铺的门牌号,进入胡同后是按照后窗挨个数过来的,因此不可能有错。 而且透过窗户还能看到房间中堆放着不少面粉,所以这里肯定就是庆明包子铺所在之处。 我跟黎海解释完后用力将窗户一推,只听吱嘎一声窗户被我推开。 打开里面的纱网后我便小心翼翼的钻入其中,黎海虽说身形肥胖但好在窗户比较低矮,很快也顺利的钻了进来。 进入房间后那股恶臭的气味更加浓重,无奈之下我们只得用嘴巴喘气。 摸索着进入房间我们打开电灯,灯光亮起瞬间我们朝着四下看去,这里应该是包子铺的后厨位置。 墙角堆满了面粉,总共有几十袋,靠窗户的位置是一张木桌,上面放置着一张长约一米半宽约一米的木板。 上面满是残余的面粉,这地方应该是平时和面和包包子的地方。 后厨环境虽说脏乱但我们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查看片刻后我们便进入前厅,也就是平日食客吃饭的地方。 这里比起后厨来说更加干净一些,除了一个柜台之外便是数张桌子和十几把椅子,检查一番后也没有发现任何情况。 就在我仔细寻找之时黎海突然用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随后他朝着不远处的地方指了指,说道:“陈默,这间屋子是干什么的,要不然咱们进去看看?” 闻言我循着黎海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在距离我们大概五六米左右的地方有一道木门,门上没锁,见状我快步行至木门前,将身形贴在木门之后仔细听了听,门口一片死寂,并未有任何声响,随后我看着黎海说道:“老黎,你先在门口守着,我进去看看情况,要是没事你再进去。” 见黎海点头后我小心翼翼抓住门把手,随即用力向外一拽,旋即冲入其中,进去之后我才发现这里面原来是冷藏室,里面面积不大,只放置着两个冰柜,冰柜里面放置的应该是用来包包子的食材,先前陈湘林曾说他怀疑这家老板的包子里面掺杂了人肉,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人肉必然藏在这冰柜之中,想到此处我让黎海进入房间,随即说道:“老黎,这冰柜里面放的应该就是包包子的肉和蔬菜,咱们打开看看。” 黎海听到这话面露惊恐之色,他低头看了一眼身前的冰柜,颤巍道:“陈默,这里面万一要真有人肉怎么办,要是一颗人头正摆在冰柜里面盯着咱们那还不被吓死了?” 黎海说话间我脑海里面已经出现了个景象,我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说道:“你他娘的别说了,哪有这么寸,再说就算是真有人肉也不可能放在表面,你当这包子铺的老板吃了熊心豹子胆啊,要真是被人发现那他们岂不是完了,别废话,一人一个冰柜,赶紧打开看看里面到底会是什么。” 黎海见我执意如此只得点头答应,随后我们二人便各自身前的冰柜掀了起来,打开冰柜后我用手机往里面一照,发现里面放置的皆是还未解冻的猪肉,从颜色和纹理来看并非是人肉,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蔬菜和海鲜,看到冰柜里面没有异常后我转头看向黎海,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黎海摇了摇头,说冰柜里面放的就是正常食材,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听到这话我不禁一愣,难道说我们先前的猜测有误? 如果说包子铺老板当真用人肉来做包子的话那么肯定还会有剩余的人肉,既然如此这些人肉去了什么地方,那些被剔除的骨头又去了什么地方,正当我心中不解的时候黎海看着我劝说道:“行了陈默,既然没有咱们就收工回去吧,这地方阴森的很,我总觉得有些不舒服,要我说陈叔就是太过敏感了,人家不过就是一家开包子铺的,怎么可能跟杀人扯上关系,再说用人肉可比用猪肉的成本要大许多,依我看咱们还是走吧。” “黎海,你这话可就说错了,在犯罪之中有一种叫做激情杀人,这种杀人方式可是没有理由的。”就在黎海话音刚落之时突然一个男人声音从房间外传来,听到声音我和黎海登时吓了一跳,转头看去之时才发现站在房间外面的人正是陈湘林。 “陈叔,你是不是属猫的,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你差点吓得我心脏病都犯了!”黎海看着陈湘林埋怨道。 “你被吓到还是说明你胆子太小,对了,你们检查出什么问题来了吗?”陈湘林看着我们问道。 我摇摇头,说包子铺中看上去一切正常,没有发现人体残肢,除了房间里面有股子难闻的臭味之外并未发现任何异像,陈湘林听后朝着我们身前的冰柜看了一眼,沉声问道:“这冰柜里面放的是什么?” “能是什么,不就是一些猪肉和蔬菜吗,陈叔,我说你是不是冤枉人家了,人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人?”黎海看着陈湘林追问道。 “杀人需要理由吗?我刚才所说的激情杀人就是杀人方式中的其中一种,所谓激情就是没有理由,想杀就杀,觉得刺激才会杀人,这种凶手根本不会想自己为什么杀人,他只是想希望杀人能够带给自己一种快感,很多杀人犯都是如此,而这种将人杀死之后做成食物的凶手更是其中的典型,他们很喜欢看食客将人肉做成的食物吃进他们口中的样子,这样会给他们一种心理和生理上的刺激感,所以你们不能觉得对方没有杀人动机就将他们排除,而且他们就算是杀了人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放在这冰柜里面,依我看这房间里面肯定有暗室,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已经闻到了那股恶臭的气味,那味道正是肉类腐烂所散发的味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包子铺里面肯定有个地方在藏匿尸体,现在咱们赶紧四处找找,不管是桌柜还是墙壁都不能放过!”陈湘林看着我和黎海叮嘱道。 虽然先前我和黎海已经检查过包子铺,并未发现任何端倪,但既然陈湘林执意要再次检查我们也只能照做,随后我们仔仔细细又查看了一番,可还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这时黎海有些按奈不住了,抬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看着陈湘林说道:“陈叔,咱们是不是误会人家了,这都已经找了两遍了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难不成你要掘地三尺才肯罢休吗,要是明天这包子铺的老板开门后发现不对劲怎么办,万一警方要是查出是咱们闯进来估计就要蹲笆篱子了!” 陈湘林听到黎海的话后骤然一怔,数秒钟后他回过神来,突然大笑一声,说道:“我怎么没想到,他们很有可能是把尸体藏在地下了!” 说着陈湘林进入后厨从中拿出三根擀面杖,递给我和黎海之后说道:“咱们用擀面杖敲敲地面,如果要是有回音的话就说明地下肯定有空间,说不定尸体就藏在下面。” 黎海接过擀面杖后跟我面面相觑,沉默片刻后黎海看着我问道:“陈默,你说我能用擀面杖打他吗?” “别打了,还是照做吧,就凭你这身手可不是他的对手,要是过上三五十年还差不多。”说完我苦笑一声开始用擀面杖敲打地面,我们一块接着一块敲打,十几分钟后终于将所有的地面都敲打了个遍,即便是桌椅板凳之下也没有放过,可每一块地砖下面都是实心的,根本没有传来回音,这就说明下面根本没有空间。 “陈叔,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我早就说这家包子铺没问题,是你太过敏感了,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话呢?”黎海手持擀面杖无奈的看着陈湘林说道。 “不可能,我相信的我的直觉,这家店铺肯定有问题,咱们一定是疏忽了什么,你们再让我仔细想想,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说完陈湘林便开始低头不语,我和黎海见状也只能站在一旁陪着他。 约莫过了三五分钟后陈湘林突然抬起头,将目光看向房间中的冰柜方向,说道:“刚才我看冰柜下方地面好像有一层白霜,按道理说冰柜制冷一向密封性很好,这地面怎么可能会有白霜,难不成这冰柜有破损的地方?” “咋的陈叔,合着你今天来是为了给他们维修冰柜吗,要真是这样咱们白天来也行啊,还能挣点钱,你这大半夜跑到人家店里修冰柜算是怎么回事?”黎海看着陈湘林苦笑道。 “少跟我耍贫嘴,你们赶紧把冰柜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这冰柜肯定有问题!”陈湘林斩钉截铁道。 见陈湘林不断折腾,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得按照他说的行至房间中开始搬运食材,搬运的时候我发现了些许端倪,这冰柜最上方的地方制冷效果不错,但是越往下制冷效果越差,下面还有很多食材根本就没有冻起来,这倒是有些怪了,按道理说冰柜都是从下方制冷,这冰柜怎么正好反了呢? 想到此处我立即转身行至黎海身前,低头朝着冰柜中看了一眼,他翻找的冰柜就没有这个问题,上面和下面的食材都是冻得很硬,察觉到不对劲之后我立即折返回来,快速将里面放置的食材全都给搬运出来,当我将冰柜清空之后低头往冰柜底部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在冰柜下方竟然盖着一个铁板,这铁板宽度大概在一米左右,宽度在六十公分,察觉到不对劲后我立即看着一旁的陈湘林说道:“陈叔,你赶紧过来看看,这冰柜里面放置着一块铁板,好像是用来盖住什么东西的!” 第二百七十四章 藏尸之地 闻听此言陈湘林和黎海立即凑上前来,陈湘林借助手机灯光观察片刻后沉声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冰柜之中怎么可能放置铁板,陈默,你和黎海将铁板掀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地下暗室肯定就藏在这铁板下方!” 听得此言我和黎海不再耽搁,上半身钻入冰柜后便合力将数十斤重的铁板给掀了起来,铁板掀起瞬间先前那股难闻的恶臭气味冲天而上,差点把我和黎海熏了个跟头,我让陈湘林拿着手机往铁板下方照去,果不其然,在铁板下面的确有一个黑暗的洞穴,由于里面没有光亮所以不知道里面存放的是什么,但我隐约觉得此地很多可能就是藏匿尸体之地。 片刻后我和黎海将铁板完全搬运出冰柜,低头朝着冰柜内部看去,铁板下方的洞穴宽约六十公分左右,长约一米,内部漆黑一片,但阵阵刺鼻的恶臭不断从下方散发出来,陈湘林观察片刻后看着黎海低声道:“黎海,你身形较胖,恐怕钻不进去,我和陈默下去看看,你在上面听着动静,一旦要是有人前来赶紧通知我们。” 黎海对于尸体本就排斥,如今听到陈湘林不让他下去自然心中大喜,连忙点头答应下来,随后我和陈湘林先后钻入冰柜,借着手机灯光往洞中一照,发现在洞穴下方有一架木梯,旋即我们二人便顺着木梯开始下行,大概进入洞穴两三米深度后便到了底部,此时恶臭气味已经越发浓烈,那刺鼻的味道令人上头,眼泪都快被呛出来了。 “陈默,赶紧找开关将灯光打开,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陈湘林说完后我们二人便开始循着墙壁找寻开关所在,不多时我的手摸到电灯开关,摁下去之后屋中灯光亮起,一瞬间整个空间亮如白昼,伴随着视线变得明亮我朝着四下看去,当我转头看向身后之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眼前一幕让我吓得汗毛直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此时眼前数米开外的地方竟然挂着两具已经剔掉骨头的尸体,从特征来看应该是两具男尸,尸体的头部皆已经被砍下,其中一具尸体还烧了左边大腿,地上满是低落的鲜血,在尸体旁边的还放置着一张木桌和一个铁架子,桌子上面放置着数个金属盆子和绞肉机,架子上面挂着各种锋利的刀具和铁钩,看上去就跟那屠宰场似的。 望着眼前的一幕我胃中骤然间翻江倒海,幸亏我及时捂住嘴巴,要不然的话恐怕直接就吐出来了。 “陈叔,看样子你猜得没错,这包子铺的老板的确是在用人肉做包子,这也太变态了吧,对了,这里只有人肉却没有骨头,这骨头会被他们弄到哪去了,不会是扔进垃圾桶了吧?”我看着陈湘林问道。 “骨头去向我也不知道,看样子要想弄清楚事情真相就必须当面跟包子铺老板对峙,依我看今晚咱们就别回旅馆了,直接藏在这暗室中,明日开门后他们肯定会下来取肉,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当场将他们擒获。”陈湘林看着我沉声说道。 陈湘林的话让我有些不解,既然包子铺的老板娘杀了人自然应该交由警方处理,我们将其擒获算是怎么回事,我将心中所想告知陈湘林,陈湘林听后冷哼一声,说他怀疑幕后黑手并非是包子铺老板,根据他多年的经验推断,李端阳中邪之事肯定跟包子铺老板有关,但他白天见到包子铺老板的时候曾仔细注意过,包子铺老板身上既没有灵力也没有邪气,这就说明他不是道家弟子也并非邪门弟子,如此说来要想让李端阳中邪肯定还有人从中作梗,而包子铺老板不过只是他的一个傀儡罢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包子铺老板一旦被警方逮捕那么就很有可能打草惊蛇,万一要是惊动幕后黑手到时候我们要是再想将其抓住可就不容易了。 细想之下陈湘林说的无不道理,虽然我们没有权利抓包子铺老板,但如今形势紧急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我点头答应之后便爬上木梯钻出冰柜,看着黎海说道:“老黎,尸体已经发现了,就在下面暗室里面,我和陈叔想来个守株待兔,等会儿我下去之后你就将铁板盖上,然后将所有的食材都重新放入冰柜,到时候盖上冰柜之后你就将屋中收拾一下,等恢复原样后将电灯关闭,再顺着后窗离开,到时候你直接回旅馆就行。” 黎海听到这话登时一怔,数秒后看着我问道:“那你和陈叔怎么办,就这么被关在下面了?” “明日一早那男人还要继续做包子,我想他肯定会来到暗室拿肉,趁这个机会我和陈叔会将他擒获,不过这其间也有可能会发生意外,你手机千万别关机,要真有什么事情我会用手机跟你联系。”我看着黎海说道。 黎海一听此事如此危险连忙摇头道:“不行,这事太危险了,我跟你们一起下去,万一真要是有个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你跟陈叔虽然目前来说都会道法,可这包子铺的老板也不是什么善茬,他既然敢杀人那就不是一般货色,仅凭你们两个万一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办?” “老黎,不是我不想让你下去,而是你体型太胖钻不进去,况且就算是钻进去了这些食材和铁板怎么办,咱们都钻进去谁将东西重新放回原位,如果要是让对方发现东西被动之后他肯定会猜到有人进入了暗室,届时要是将暗室直接封住那咱们岂不是必死无疑,所以还是要必须留一个人在上面,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到时候我们要是办完事情之后就回去旅馆找你。”我看着黎海语重心长道。 黎海听我说完后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下来,随后我重新钻入暗室,黎海则是将铁板盖在了上面,然后便开始往冰柜里面放食材,约莫两三分钟后黎海冲我喊了一声,说他已经放好了,随后他便将冰柜门给盖住了。 见头顶再无声音后我转头看向陈湘林,问道:“陈叔,你说这男人明天一早当真会来吗,万一他要是不来怎么办?” 陈湘林闻言冷哼一声,抬手一摆道:“不可能,既然他要营业肯定会来此处弄肉包子馅,而且这尸体在没有防腐的情况下会开始发肉溃烂,虽说这地方温度比较低,但根本不能长时间存放,所以那男人肯定会进入暗室,到时候咱们先别轻举妄动,一定要将他的犯罪过程用手机拍下来,然后在对他进行抓捕。” 商量好计划之后我们二人便躲藏在剁肉的木桌下方,这木桌比较低矮,只要不是故意往下看就不会看到我们的身影,此时已经是晚上大概十一点左右,我和陈湘林都已经有些困倦,于是我们便倚靠在墙壁上很快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口袋中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黎海发来的短信,短信上说包子铺的老板已经来到包子铺门口,正在开启卷帘门,让我们小心一些,他正在包子铺外面守着,一旦要是出现问题就让我赶紧打电话通知他,他会第一时间冲进来救我们。 我将手机短信给陈湘林看了一眼,陈湘林见状笑了笑,说道:“这小胖子还挺靠谱的,没想到还知道在外面守着,行,既然这包子铺老板已经来了,那咱们也准备准备。” 随后我将手机收起,我们两个人便继续藏在桌子下方等着,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后暗室上方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听到声音响起我们立即朝着通道方向看去,不多时包子铺老板便从上面爬了下来,跟他一起下来的还有他的老婆。 “卷帘门关好了吗?”男人下来之后看着女人说道。 “早就关好了。”女人沉声道。 “那就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要真是让外人发现咱们两口子可就麻烦了,到时候肯定会吃枪子儿。”男人看着女人说道。 此时女人正用手捂着鼻子,她扫视一眼后突然身形一躬,冲着男人干呕一声,随后她没好气道:“这尸体什么时候能处理完啊,这都臭的不成样子了,要不然今天把这些肉全部都绞成肉馅做成包子算了,何必非要掺杂在猪肉里面卖出去?” “你个傻娘们知道什么,只有这样别人才尝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肉,如果要是都用人肉的话味道肯定会很酸臭,即便是加上香料也没用,因此必须掺杂在猪肉馅里,这样才能够瞒天过海,再说先前那个高人的手段你又不是见过,既然他让咱们这么做那咱们就这么做,别忘了这隔壁的李明启可是高人帮咱们挤兑走的,这段时间咱们也赚了不少钱,自然要好好听他的话。”男人看着女人说道, 女人见男人说的有些道理,于是便没有继续追问,随后男人穿上一件沾满黑褐色血液的围裙便从铁架子上拿了一把手掌般宽度的菜刀,他手持菜刀来到尸体前,直接一刀便朝着尸体大腿方向砍了去,见男人开始动手我连忙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并且顺利拍下这血腥的一幕。 男人将尸体大腿砍下来之后便提着大腿来到桌前,随后他将大腿往桌上一放,紧接着传来菜刀剁桌板的声音,随着力道加大砰砰声不绝于耳,桌子缝隙中的尘土更是不住下落,无奈之下我和陈湘林只得一边捂住脑袋遮挡尘土一边朝着桌子外面看去。 约莫三五分钟后男人便将剁碎的尸体放入绞肉机中搅动,很快一阵浓烈的血腥味从头顶传来,让我不禁感到胃中翻涌,几乎就要吐出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 因利生恨 陈湘林见我面色凝重,知道我有些受不了这浓重的血腥味,于是连忙示意我捂住嘴巴。 就在我刚要抬手捂嘴之时耳畔传来了男人的声音:“这两盆肉赶紧端上去,跟咱们准备好的猪肉搅拌在一起,我收拾一下马上就上去。” 说话间男人转身将端着铁盆朝着女人走去,见他此时正背对着我们,我和陈湘林电光火石间便从桌下钻出,一个飞扑直接将男人摁倒在地。 女人见突生变故惊呼一声,刚想转身朝着梯子方向走去,我快步上前直接用手抓住她的肩膀,旋即一个过肩摔将她摔倒在地。 女人后背重重撞击在地,口中发出咿呀惨叫声,男人则是被陈湘林摁住动弹不得,口中大喊道:“你们是什么人!赶紧把我放开!” “放开?你表面上干着卖包子的营生,背地里却残害人命,你觉得我能把你放开吗!”说话间陈湘林将准备好的绳索捆绑在男人的手腕上,待到将其绑紧后又协助我将女人给捆绑起来,行至二人面前男人抬头看了我一眼,顿时神情惊变,诧异道:“你们……你们两个不是昨天来吃包子的客人吗,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我们来这里只是想跟你打听点事儿,你们刚才的所作所为包括这里的场景我已经用手机拍了下来,只要发给警方你们就完了,趁现在你们还有改过的机会我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们,如果你们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或许我们会放你们一条生路,要不然的话你们两个就等着遭受法律的审判吧!”陈湘林看着面目狰狞的男人厉声斥喝道。 男人一听我们已经将现场情况用手机拍摄下来,顿时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连忙哀求道:“我求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吧,你想问什么就问,只要我知道的肯定告诉你们,我们家里还有孩子和父母,我们要是出了事他们也活不下去了,我求求你们了!” “你有孩子父母,被你杀的人难道就没有孩子父母吗,现在你给我老实交代,这些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何要在包子里面掺杂人肉,这是你们自己要这么干的还是有人指使你们的!”我看着眼前的男人怒声质问道。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要不是隔壁的李明启抢走我们的生意,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随后男人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和陈湘林,据男人所言他叫向建国,和他妻子李慧琳在这里经营包子铺已经有十几年了,由于这条街上只有他们一家包子铺,所以生意一直都很好,每个月也有一两万块钱的收入,可自从李明启在他店铺旁边也开了一家包子铺之后他的生意就急转直下,营业额几乎是原来的五分之一,这点钱根本不够他们一家人生活,可他们又不能明面上去报复李明启,无奈之下只能忍气吞声,直到两个月前有个男人来他们店里吃包子,看到旁边店铺客满为患于是便跟向建国攀谈起来,其间向建国便将自己的处境告诉了男子,男子听后问向建国想不想让对方关门倒闭,向建国听后用力点头,说他做梦都想让隔壁关门,可他们家现在生意太好,客流量几乎是他们的十倍,要想让他们关门又岂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男子听后嘴角微启,说他有办法能够让李明启家关门,不过向建国必须答应他一个条件才行,如今的向建国已经是穷途末路,他这辈子只会做包子,其他什么事情都不会干,如果要是再让李明启开个一年半载他们家也就没活路了,于是向建国便问是什么条件,男子朝着四下张望一眼,便将向建国叫进屋中,随后告诉他要想让李明启关门就必须帮他杀五个人,并取下五副骨头架子,到时候人骨归他人肉归向建国,至于如何处置他就不管了,让向建国自己想办法。 向建国当时一听以为这男人是个疯子,于是便将他赶出了包子铺,说这个条件他肯定不会答应,男人听后也没多说什么,随后便转身离开了,过了大概一个月后向建国的生意越发惨淡,几乎已经没有人再来他们店中吃包子,可旁边的李明启开的包子铺却依旧是客人不少,这一天向建国正坐在外面的桌子上喝闷酒,那个男人突然又出现了,他问向建国考虑的怎么样了,如果考虑好了就说一声,他在三天之内肯定能够让李明启关门,当时向建国已经喝多了酒,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加上这段时间家里的确已经没有了任何开销,如果再这么下去一家人只能喝西北风,无奈之下他只得答应了男人的条件。 随后男人便离开了包子铺,第二天向建国醒来之后也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以为那男人只不过是胡说而已,这李明启家的生意这么好他怎么可能就随便关门,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第三天早上李明启家的店铺竟然当真没再开门,而且整整一天都关门闭店,过路的食客见李明启的包子铺关了门只得去向建国的包子铺吃,仅仅一上午的时间向建国便赚了前一个月的营业额,这可是让他喜出望外。 他原以为隔壁关门是巧合,可没成想到了晚上那个男人又来了,还说他已经帮向建国办好了事情,现在该让向建国付出行动了,向建国听后登时傻了眼,他没想到李明启店铺关门竟然当真跟他有关系,更令他没想到的是眼前的男人竟然当真要让他杀人,向建国听后连忙摇头,说他肯定不会杀人,男人听后冷哼一声,说如果向建国要是不按照她说的做的话他肯定会帮助李明启反过来打他,到那个时候别说包子铺一个客人都没有,就连这包子铺能不能正常营业都是未知数。 向建国听到这话心中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知道家里人都指望着包子铺来生活,如果要是断了经济来源他们一家人恐怕就都活不下去了,一番内心剧烈挣扎后向建国只得答应了此事,随后男人帮他将整条街道的监控系统破坏,然后向建国便开始实施他的杀人计划,他先是将最后一位吃包子的顾客骗到房中,然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用铁锤将其砸晕,待到关门后便将其拖拽到地下室中,这个地下室原本是个冷藏库,用来存放猪肉所用,后来决定当做杀人分尸之地,他先是新买了一个冰柜,想下方凿穿后又在上面盖上了一块铁板,如此一来别人就不会发现任何端倪。 由于担心人肉味跟猪肉味差别太大,所以他便将肉质混合,又用各种香料添加其中,没想到这样一来包子的味道更加鲜美,也有更多的顾客前来品尝,原本他想将这剩余的两具尸体做成包子之后就不再干这违法之事,可没想到我们却将其计划拆穿。 听向建国说完后我心中一阵怒火升起,看着他说道:“既然你知道你做的包子味道不如别人,为何你不想着改良自己的包子味道,却要做这种歪门邪道之事!” “兄弟,我做了包子十几年,生意一直都很好,谁知道这李明启到底用了什么馅料,竟然将包子做的这么好吃,说实话,他家的包子我也吃过,味道确实不错,我要是能够研究出比他还好吃的包子我也不至于走上这么一条路。”向建国看着我无奈说道。 “行了,别说这没用的了,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身份你知道吗?”陈湘林看着向建国问道。 向建国摇摇头,说那个男人他只是见过两三次,以前从未见过,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反正自从他将人骨给了那个男人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至于李明启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清楚,反正只是听说李明启的儿子好像出了问题。 听向建国说完后我冷哼一声,说道:“向建国,你知道你差点把李家害的家破人亡吗,我实话告诉你,那男人已经挖了李明启女儿的坟,并且把尸体给偷走了,据我们猜测那个男人应该是利用李明启女儿的尸体制造成邪物跟上了李明启的儿子李端阳,现在李端阳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光经常打骂李明启夫妻二人,还想动手杀了他们,你们夫妻二人现在已经害了五条人命,难道说你们还想再把李明启一家都害了吗!” “什么!那个男人把李明启女儿的尸体给挖出来了!”向建国看着我和陈湘林惊诧问道。 “李明女儿夭折的时候不是还不足满月吗?”李慧琳惊声道。 “没错,还不足满月,你们为了自己利益便将李家害成如今这个模样,如果李明启知道这件事情是你们所为你觉得他会放过你们吗,到时候他肯定会跟你们拼命!”我看着向建国夫妻二人说道。 此言一出向建国登时吓得瘫软在地,低头沉默数秒之后才看着我哀求道:“兄弟,你们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帮我们隐瞒下去,要是李明启知道是我们害了他们一家那我们就完了,我们本来也没有想害他们,谁知道竟然会走到这一步,都怪我们不好,是我们的错!” 说话之时向建国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李慧琳也是双眼通红。 “现在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你们要真想帮李明启一家那就跟我们合作,只有将那个男人找到我们才能够帮李端阳解决祸事,否则的话不光李明启女儿的尸体找不回来,到时候连李端阳的命也保不住了!”我看着向建国厉声说道。 第二百七十六章 蛤蟆山 向建国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李明启女儿尸身被盗和儿子李端阳中邪都跟他有关系,如果要是让李明启知道此事李明启对向建国必起杀心,到时候就不光是他和李慧琳面临灾祸这么简单了,如果要是把李明启逼急说不定他的父母和孩子也会因此遭受牵连,向建国权衡利弊之下打定主意与我们合作,随后看着我问道:“现在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们也没有别的补救办法,你说如何跟你们合作,只要能够保住李明启儿子的性命无论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向建国自知害了五条人命肯定难逃法律追责,现在他所想的就是能够保住自己父母和孩子的性命,如若不然他也不会轻而易举便答应与我们合作,见向建国答应后我沉声道:“要想解决李明启儿子身上的祸事就必须先找到那个男人,依我看他让你弄五副男人骨架肯定是要做一些阴邪之事,若是不将他找到恐怕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牵连其中,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 “知道,那个男人再被我拒绝之后曾给我留下一个电话号码,说如果想通了就给他打电话,不过我一直没有联系过他,后来也没有跟他打过电话,依我看通过这个电话号码就能够跟他联系上。”向建国看着我说道。 闻听此言我心中大喜,连忙询问电话号码藏于何处,向建国朝着自己身前口袋看了一眼,说电话号码就在他胸口位置的口袋里,随后我行至向建国身前将他身上的围裙解下,将手伸入他上衣口袋后果然从中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想来应该就是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随后我从向建国口袋中掏出他的手机,看着他说道:“你现在就给那个人打电话,让他来此处找你一趟。” 向建国听后神情一怔,诧异问道:“我之前从未跟他打过电话,他会不会有所警觉,再说五副人骨我已经全数交给他,这次用什么理由将他骗到此处?” “你就说昨晚你又杀了一个人,现在尸体已经被你处理干净,但是人骨没办法解决,让他来店里将人骨带走,依我看他肯定会答应,到时候我们在店中埋伏,然后将他一举抓住!”我看着向建国说道。 向建国听后点头答应下来,随后我用他的手机拨通了那个男人的电话号码,很快电话接通后里面传来了一个沧桑沙哑的声音:“现在你隔壁已经改换门庭,我先前要的五副人骨你已经全数交给我,你怎么还给我打电话,难道还有别的事情要求我帮忙?” “我昨天晚上又杀了一个人,现在尸体已经做成馅料,但是骨头没办法处理,你能不能将这人骨收走,解决完这件事情之后咱们从此再无瓜葛,我也不会再求你办事。”向建国故作镇定说道。 “哦?你又杀了一个人,是不是上瘾了,我可是知道最近警方一直在追查失踪之事,你可给我小心一些,千万别露出马脚,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现在尸骨在什么地方?”电话中的男人对于尸骨似乎非常感兴趣。 “现在尸骨就在我的店铺中,你什么时候能够来一趟?”向建国追问道。 向建国说完后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继而说道:“白天目标太过明显,估计警方已经在街道安插人手,晚上我也没办法现身,这样吧,今天晚上十一点前你将尸骨送到距离城区三十里外的蛤蟆山,到了半山腰后有两颗直径半米左右的柳树,你将这尸骨放在柳树下方就行,到时候我会去取,我这可是帮你最后一次了,日后再有什么事情别再跟我联系!” 男人说完之后便将电话挂断,随后我看着向建国问道:“你知道那蛤蟆山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在城区北边,大概三十公里左右路程,你们不会真想让我去一趟吧,我手里面可没有人骨。”向建国看着我胆怯道。 “你若是不去又怎么能够将他引出来,人骨的事情好办到时候你直接用编织袋随便装点东西就行,只要这人一现身我们就会将其擒获,所以编织袋里面到底是不是人骨根本不重要,从现在起你的店铺就别开门了,今天晚上十点左右咱们出发蛤蟆山,如果你能够顺利帮我们将这男子抓住,或许我们会向警方给你网开一面。”陈湘林看着向建国说道。 向建国听后苦笑一声:“你别在这骗我了,杀了我个人还怎么网开一面,我知道我肯定会死,但慧琳是无辜的,她虽说知道此事但从来没有参与,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到时候我只希望你们能够将实情告诉警方,也好让他们少判慧琳几年,我死了没关系,可家中孩子还要抚养,我不想让他们既没了父亲也没了母亲,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等我父母一死他们也就没有活路了。” 向建国哭的是泣不成声,旁边的李慧琳也是如此,见状我摆手道:“这件事情等抓住男人之后再说,一切自有法律评判,我们只会将事实告诉警方,至于如何判罚那我们就无权干预了。” 商量好计划之后我们便在包子铺中等待,其间我将黎海叫了进来,随后我们三人便在包子铺中看守向建国夫妻二人,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便到了晚上九点半左右,我们在包子铺找了一个装面粉的袋子,然后往里面装了两把折叠板凳,随即我和陈湘林便跟随着向建国朝着门外走去,至于黎海则是留在店中继续看守李慧琳,毕竟李慧琳是共犯,我们绝对不能让他逃脱。 或许是近几日这条街上出现了好几起失踪案件的原因,虽然还不到十点,但街上已经是空无一人,经过的车辆也是少得可怜,远远望去只有街灯被昏黄的光亮拉长身影,地上还散落着片片落叶,看上去一片萧条。 我们二人跟随向建国来到车边,就在我们刚准备上车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的胡同里冲出几个男子,他们冲出之后立即将我们三人围住,随后为首一人面色冷峻道:“这编织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你们这么晚又要去什么地方?” 从说话口吻判断这几人应该是潜伏在这条街道上的警察,向建国看到警察后顿时吓破了胆子,双脚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幸亏我眼疾手快将其扶住,要不然的话恐怕会露出马脚。 “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的事?”陈湘林虽说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但还是表现出一副强硬模样。 “我们是便衣,这是我的警官证,你们赶紧把这麻袋打开,让我们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如果要是不配合的话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为首男子说完从口袋中掏出警官证在我们面前晃了晃,随后便将手放在了后腰位置,其他几个人脸上登时也显露出凝重神情。 “原来是警察啊,我们可是奉公守法的百姓,这麻袋里面装的是折叠板凳,上面有一些钉子没砸好害怕划伤手,所以就用麻袋给装起来了,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这是刚下班,你们可真是辛苦,这么晚还要守在这里。”我一边说着一边将麻袋打开,为首警察见状抬手一挥,两名便衣立即走上前来,他们低头朝着麻袋中看了一眼,见里面确实是折叠板凳后便给为首警察使了个眼色,随后为首警察脸上凝重的神情顿时舒缓开来,看着我们说道:“这两天街道上发生了好几起失踪案件,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调查,既然你们没什么事那就赶紧走吧,路上注意安全,如果要是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也要随时跟我们汇报。” 闻听此言我们三人立即点头答应,随后我们便在警察的注视下驶离了街道,汽车拐出街道刚没几米向建国便将汽车停了下来,见向建国停车陈湘林问道:“你把车停下干什么,现在时间紧迫赶紧开车送我们蛤蟆山啊!” “不行了,我这两条腿直打颤,还是你们开车吧,一会儿我告诉你们路线,刚才太他娘的吓人了,我差点尿了裤子。”说着向建国打开车门从中走出,然后与陈湘林换了一下位置。 “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之所以这么害怕就是因为你干了亏心事,如果当初你要是没答应那个男人的话现在你还用得着这么害怕吗,这都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陈湘林看着向建国语重心长道。 “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我只想用我最后的机会来弥补我的过失,现在已经是十点十分了,蛤蟆山距离城区不近,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向建国开口道。 听向建国说完陈湘林一脚油门直接踩了下去,随后我们便在宽阔的马路上疾驰着,大概开了有半个小时后汽车便转入山间小道,四周一片黑暗,群山在黑夜之下更像是一个个巨大的怪物在对着我们张牙舞爪。 我们在山间小路大概开了二十多分钟后向建国便朝着不远处的一座山指去,说那里就是蛤蟆山,听到这话我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在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座长得像是蛤蟆的山峦。 “向建国,这里距离蛤蟆山只剩下数百米距离,我们就不过去了,你自己开车到山下,然后上山。”陈湘林看着向建国说道。 “啥?你们让我自己上山,那你们呢,你们不是说要来抓那个人吗?”向建国看着陈湘林惊诧问道。 “我们要是跟你上山肯定会被他发现,所以你先上去,我们等时机成熟之后再上去,如此一来便不会打草惊蛇,要不然这男人看到我们之后肯定不会露面,再想抓住他也就没那么简单了,到时候你将东西放下之后就直接离开,然后在山下等我们,你可千万别耍花招,别忘了你老婆还在我们的手里,如果你要是敢跑我就立即给我们的人打电话,然后直接将你老婆送往警局!”陈湘林看着向建国冷声道。 第二百七十七章 凭空消失 向建国闻听此言神情骤然变得慌张起来,他连忙点头答应此事,说绝对不会逃跑,随后他便拿着编织袋朝着蛤蟆山方向走去。 待其离开大概数十米之后我们也跟了上去。 此时天色已晚,山间寒风阵阵,吹袭着山上的树木发出沙沙晃叶声。 由于这蛤蟆山并非旅游景点,所以山路格外难行。 即便是有一条上山小路也早已被杂草覆盖,因此徒步上山绝非一件容易之事。 我和陈湘林跟随在向建国身后,相距二三十米。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我们便来到半山腰位置,此时走在前面的向建国已经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朝着一侧荒地查看片刻,随后便转身朝着荒地走去,看样子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那男人与向建国约定之地。 我和陈湘林见向建国调转方向后并未直接跟上去,而是从一侧林木间穿行而过。 不多时我们便来到一处断崖位置,借助石头爬上去之后我们探出头去。 只见月色之下不远处的荒地上果然有两颗柳树,如今已至深秋,柳树上的叶子早已掉落,只剩下成百上千根光秃秃的柳枝垂荡在树前。 向建国来到两根柳树中间后朝着四下观望一眼,随即低声喊道:“我把尸骨给你带来了,就在这编织袋里,我先放在这柳树后面了,你自己过来拿吧!” 向建国说完后再次朝着周围扫视一眼,见并未传来回应后他便将装着折叠板凳的编织袋放在了其中一棵柳树下面,随后便快步朝着山间小路方向跑去。 见向建国离开后我看着陈湘林低声问道:“陈叔,你说这向建国不会自己开车跑了吧,这地方距离城区可足有三十多公里,要是步行估计要走到天亮,现在包子铺里面就只有老黎和李慧琳,万一要是向建国突然杀回去老黎没有防备怎么办?” 陈湘林听后抬手一摆,沉声道:“应该不会,据我观察向建国跟李慧琳夫妻二人感情很好,向建国应该不会拿他妻子的性命来做赌注,再者街道上现在已经布下便衣警察,先前向建国见到警察的那副模样你也见到了,差点吧裤子都给吓尿了,因此他绝对不敢再干这杀人之事,除非他和李慧琳都不想活了,我觉得向建国不是傻子,目前虽说他的性命已经保不住,但好歹李慧琳不至于判处死刑,如果他们今晚要是再杀人被便衣警察抓个正着的话那么李慧琳肯定也活不成了,因此向建国不敢独自逃回城区。” 细想之下陈湘林说的有些道理,随后我将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然后探头朝着荒地柳树方向继续看去。 可这一看不要紧,我顿时心头咯噔一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原本放在柳树旁边的那个编织袋子此时竟然已经没了踪影,刚才我们说话的时候这编织袋子还在,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就没了呢? 我见此时陈湘林正环顾四周,似乎没有发现编织袋子失踪之事,于是赶紧用手推了推他,急切道:“陈叔,那编织袋子不见了!” 此言一出陈湘林立即转头朝着柳树方向看去,当他发现编织袋子不知所踪时脸上也显露出惊诧神情:“怎么会不见了,刚才不是还在这柳树旁边吗,咱们说话的时候也没看到有人影出没啊,这是怎么回事?” “要不然咱们过去看看,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在我们查看四周并未发现危险后我们便从悬崖爬了上来,然后快步朝着柳树方向走去,行至柳树前我们借着皎洁月色低头看去,发现编织袋果然不见了踪迹,这可真是邪门了,刚才我们说话不过十几秒钟时间,而且我们也没看到有人影出现在荒地上,既然如此这编织袋是怎么消失的呢? 我和陈湘林绕着两棵柳树转了几圈,但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像,就在这时陈湘林将目光看向了身前的两棵柳树,见他上下打量柳树,我心生好奇,便开口问道:“陈叔,你不找编织袋在这里看柳树干什么,又不是这柳树将编织袋拿走的。” 陈湘林听后冷哼一声,回应道:“谁说不可能,自古以来万物皆可成精,这柳树也有可能成精,说不定去找向建国的那个男人正是柳树成精所化,要不然这编织袋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消失。” 经陈湘林这么一提醒,我倒突然想起来一件奇闻诡事,这件事还是我年幼之时我爹讲给我的,我那时候喜欢在柳树下面撒尿,我爹劝说多次我都不听,后来我爹就给我讲了一个关于柳树成精的故事,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在柳树下面撒过尿。 据我爹所讲这件事情发生在明末清初的豫州。 当时黄梅镇上有一个年轻的樵夫名叫温良,温良自幼父母早逝,吃百家饭长大。 成人后由于家徒四壁年近三十还未娶妻,他独自一人住在村口破旧的茅屋里,由于从小都没有读过书便只能每天早上去山上砍柴,然后再挑到集市上去卖,换点小钱勉强糊口度日。 这一天他又到山上打柴,等下山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之时。 他挑着沉重的担子在山间小路上晃晃悠悠的走着,由于山路崎岖难行很快他便累的满头大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于是他便停下来休息,心想反正今天也不急于卖柴,只要天黑之前能下山就行。 休息了大概十几分钟后天色突然变暗,温良见此时才至半山腰,心中不免有些着急,要是天黑之前下不了山那可就麻烦了。 这座山比较陡峭,白天下山都很是费劲,若是趁夜下山更是危险。 想到此处温良便扛起扁担快步朝着山下方向走去,可刚走没几步一阵清香气味便扑面而来。 闻到香气后温良抬头看去,忽然看到有个女子正在树下跳舞,这女子身材玲珑有致,舞姿优美,就好像像是仙女下凡一般。 温良从未见过如此美貌如花的女子,一时之间他竟然看呆了,心中幻想着如果自己能够娶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妻子那就好了,如此一来他便此生无憾了。 温良就这么痴痴地站在原地,过了没多久那正在跳舞的女子忽然之间就消失了,温良以为是刚才看的太过出神以至于女子离开自己都没有发现,于是便继续站在原地等着,可女子再也没有出现,温良眼见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于是只好遗憾的挑着扁担朝着山下方向走去。 回到家里温良茶不思饭不想,脑袋里面想着的全都是那女子优美的舞姿,美若仙人的容貌,他想不明白为何在这深山老林中会有一位如此美貌的女子,难不成是在深山中迷路了,亦或是陪着家人来到山中游玩,温良就这么不停的胡思乱想,一夜都没有睡着觉。 好不容易盼到天亮,第二天温良早早的就上了山,这一次他根本没有带扁担和竹筐,因为他的目的就是想再见到那个女子,所以也无心打柴。 来到山上之后他便坐在昨天那个女子出现的地方守株待兔,希望能够再见到那个女子一面。 可天不遂人愿,温良从早上一直等到下午黄昏,女子一直都没有出现。 虽然他心中有些失落惆怅,但他也不能在这山上过夜,于是趁着天还没黑便朝着山下走去。 回到家里他依旧是没有心思吃饭,整个人就好像是丢了魂一般,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辗转难眠,心中一直想着那个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从身上的穿衣打扮来看绝对不是村野门户家的孩子,估计是个大家闺秀。 他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了过去。 此后一连数天温良都没有继续打柴,而是坐在那棵树下等待着女子出现。 可一连过去半个多月那女子都没有再次出现,无奈之下温良心灰意冷,觉得女子不会再出现了,于是他便不再等待,重新振作起精神开始打柴,毕竟这日子还要过下去,若是不打柴的话估计连自己都养不活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温良已经渐渐将那女子给忘却了。 可就在一个月后的一天,温良打完柴正准备下山,就在他行至那棵树前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女子竟然又出现了。 她依旧穿着那身华丽的服装在树下翩翩起舞,她的舞姿十分曼妙,让温良看的如痴如醉,大概看了数分钟后温良回过神来,将身上的扁担放下,忍不住拍手大喊一声好。 那女子听到喊声吓了一跳,忽的停止跳舞,然后转过头来看向温良,温良已经等了这女子一个多月,如今再次见到自然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于是便厚着脸皮行至女子面前,学着文化人的样子拱手作揖道:“在下温良,方才看到姑娘舞姿优美一时兴起才叫了一声好,若是打扰到姑娘还请多多包涵!” 那女子听温良说完后娇羞一笑,,上下打量一番温良,随即说道:“公子无妨,看你如此这般辛劳能干,家中日子一定过得很殷实吧!” 施良听罢苦笑着摇摇头道:“不怕姑娘笑话,我自幼父母双亡,如今过得是家境贫寒,不过能温饱已足矣,只是至今还未娶亲。” 那女子闻听此言捂嘴嘻笑道:“公子如此这般勤劳能干我想往后的日子慢慢会好起来,若真如此的话娶妻便不是什么难事了!” 施良见眼前女子没有看不起自己,于是轻咳两声壮壮胆气,随后看着眼前女子说道:“如若姑娘嫁给我的话我定会更加勤劳能干,日子自然慢慢好起来!” 温良这句话无非只是试探而已,毕竟他知道自己与女子之间的差距,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要尝试一番,若是失败无非就是被对方嘲笑没有自知之明而已,可要是成功了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第二百七十八章 柳树成精 原本温良只是想试探那女子的态度,可没想到女子听完之后竟然答应下来。 只不过女子提出条件,说他不喜欢和外界人接触,不喜欢那种群居的生活,因此便让温良和她在山中居住下来。 温良听后心中大喜过望,毕竟自己现在身居镇中也没什么朋友,即便是有也只是看他的笑话,与其如此还不如跟这貌美女子住在这山林之中,过着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再者这山林之间物产丰富,各种奇珍异兽花草药材都有,若真是在这山中住下,即便是种上几亩良田再种植些瓜果蔬菜也能过活,因此温良很痛快的便答应下来。 那女子见温良痛快答应后便约他明日在此相见,随后便朝着远处走去。 温良就这么痴痴的看着,直到女子身影隐没在山林之间他才朝着山下走去。 回到家中他躺在床上只觉自己像是做梦一般,激动的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天还未亮他便朝着山上走去。 只是来到山上却不见那女子的踪影,无奈之下温良只得继续在树下等待。 这一等便是将近一天时间,直到日落黄昏之时那女子才笑颜如花的从远处走来。 温良见女子这么晚才来便问她怎么回事,女子娇羞一笑,说白天在家中收拾,因此耽误了时辰,如今家中已经收拾妥当,正好让他跟随自己前往家中看看。 说罢那女子便挽着温良的手臂朝着远处深山老林中走去,走了没多久二人眼前便出现一座木屋。 走进去之后一看,屋中家具应有尽有很是齐全,而且最让温良欣喜的是家中十分干净整洁,这让他心花怒放。 原本她以为这女子长得如此美貌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可没想到她却将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如此说来日后过上日子肯定是一位贤妻良母。 女子带温良看完家中摆设之后又将其待到木屋后面,在木屋后面是一间存放东西的房间,女子将温良带入房中后里面摆放着几个大缸,女子将上面遮盖的竹帘掀起后里面竟然全部都是黄澄澄的粮食。 这一幕把施良看的目瞪口呆,恍若梦境,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此后两人做了夫妻,夫妻恩爱,成亲后温良才知道女子名叫柳娘,原本是外地人士,后来因为躲避战乱才来到这里生活,从此之后温良每天除了砍柴之外又在山里开荒种地,种了许多的粮食和瓜果蔬菜,他和刘娘的感情也原来越好,两个人相敬相爱形影不离。 几个月后,久久看不到温良人影的村民们和温良的表弟温礼很是奇怪,温礼四处寻找他的下落,但是找遍了整个镇子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温礼觉得很奇怪,这么大的活人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了,难不成是遇害了,他心中担心自己表哥的安危,于是便来到官府报官,官府的知县听说此事也是深感奇怪,于是便派手下人马进行搜寻,可还是没有找到温良的踪迹,无奈之下最终只得作罢。 山下的温礼不停托关系找朋友寻找表哥的踪迹,可温良却在山上和妻子过着温饱不愁甚是惬意的生活,只不过时间一长难免有些想念家人,他虽然父母早就去世了,还有温礼这个表弟,温礼家境还算不错,平日也经常接济他,更是从来没有看不起自己这个表哥,所以温良一直将温礼当做亲弟弟看待,如今好久不见温良也想下山去看看自己的表弟,顺便将自己上山之后的生活告诉他,也让他一起开心一下。 柳娘心思缜密,看出温良终日闷闷不乐,便猜到他肯定是想念家中亲人,于是便叹息道:“原本以为和你做了夫妻,你会和我长相厮守一直到终老,可你还是惦记你的亲戚们,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看看吧!” 温良见妻子如此善解人意心中很是高兴,随后便急忙拿了一些家中的粮食迫不及待的朝着山下方向走去,温良走后柳娘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黯然神伤叹息不止。 温良背着粮食疾步如飞的哼着小曲,兴奋至极的走着,下了山之后她走了很远直到天黑才回到了生养自己的村子,只不过他心中暗自奇怪,平日里这段路程没有多远,怎么今日直至天黑才走到,虽说心中暗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很快他进村后便来到了表弟家的门前,他急忙叩响房门,表弟出来之后见到是自己的表哥后又惊又喜,连忙将他请进院中,想问问这段时间他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 进院后温礼拉住自己表哥的手不放,迫不及待的询问他去了哪里,怎么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见表弟如此担心自己,温良冲他一笑,随后便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温礼,温礼虽说家境还不错,但一直比较贪玩,因此年近三十也没有娶妻,如今听说自己的表哥找到如此漂亮嫌贤惠的嫂子心中不免嫉妒,于是便缠着他要看看新嫂子的模样。 温良看着表弟羡慕的样子心里很是得意,答应明天便带他进山看看柳娘,由于兄弟俩很久不见,相谈甚欢,到了很晚才睡下,第二天一早温良还未起床便被表弟拉着去了山里,到了他和柳娘居住的房子后温礼见到了美若天仙的柳娘,当看到柳娘的一瞬间温礼直接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世间竟然会有如此美貌的绝色美女。 他更没想到的是平日里看上去傻乎乎的温良竟然娶了这么一位仙女般的妻子,登时羡慕嫉妒恨,心里很是不是滋味。 那柳娘看到他贼眉鼠眼的上下打量着自己,很是反感,低头施礼后,便进入内室去了。 随后温良便拿起酒菜招待温礼,两个人推杯换盏,猜拳行令,吃喝尽兴,没过多久二人便有了醉意,温良看到表弟醉了,走路之时摇摇晃晃的,不放心送他自己回去,于是便送他回家,行走在路上,堂弟醉眼朦胧的说嫂子容貌俊美,不像平凡的人,既然在山里遇到的不是鬼便是怪,还让温良小心一些,若是等到命没了那后悔也晚了。 温良听罢仔细回忆了一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觉得自己表弟说的很有道理,心中登时有些害怕,于是询问便询问表弟怎么才能知道她是鬼还是要怪,温礼沉思片刻便有了主意,他让温良明天在山下等着自己,自己有办法让她现原形。 温良听后连忙答应下来,送完表弟回到家里之后怎么看妻子都不像人,心中很是害怕,脸上也显露出凝重的神情,柳娘目睹此景,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看你表弟贼眉鼠眼的不像是良辈之人,你要小心才是,千万不能让人用三言两语就给骗了。” 温良听罢默默无语,柳娘再没有说话,伺候他躺下了,温良虽说躺在床上可根本睡不着,他脑海里想的都是温礼临走时说过的话,他担心柳娘会趁半夜的时候起来将他杀掉,然后再挖出他的心肝下酒,因此他一夜未眠,柳娘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到自己丈夫这幅模样也是黯然神伤的默默无语。 第二天早上温良撒个谎,说去山间看看谷物的长势,趁这个机会他便去山外接表弟,只见表弟带着一个盆子,上面盖着一块布,也不知道里面怎么是什么东西。 温良好奇询问里面是什么,温礼却是笑而不答,只是告诉他到了他家就知道了。 到了温良家之后那柳娘看到温礼又来了,脸上显露出不悦神情,刚想转身往屋里走,这时温礼突然拿起那块布,旋即将盆子里面的黑狗血洒在了柳娘的身上,那柳娘顿时花容失色,惊慌失措的凄厉大叫一声,忽的消失,面前竟现一棵柳树,已经枯萎了,没过多久这棵树便慢慢死去了,最终变成了一棵枯木。 “原来嫂子乃是这柳树变的!柳树竟然成精了!”表弟看着眼前的枯木放声大笑道。 而此时的温良忽然五味杂陈,心里很不是滋味,把表温礼送走后他垂头丧气很是失落惆怅的回来,当看到眼前场景时他面色大惊,那昔日温馨舒适充满欢颜笑语的木屋已经消失了,只有那块菜地还在,绿油油的长势喜人。 他呆呆的看着,恍若梦境,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 呆呆傻傻的在那里坐了几个时辰,只好下山,昏昏噩噩的回到原来破旧不堪的茅屋里,恢复原来一贫如洗的日子。 每每看到柳树,他就想起和柳娘在一起时的美好生活,心里很是酸楚,多么想回到以前的日子,可时光不能倒回,悔之晚矣,他过着贫困孤独的日子,一直到终老。 我爹跟我讲完这个故事之后我当时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觉得温良和柳娘实在是太过可惜,竟然因为他人的挑拨便使得二人再也见不到,直到长大后我才发现这故事中最气人的不是温礼,而是温良,虽然柳娘是柳树所化,但跟他一直都是相亲相爱,既然两个人在一起过得快活何必非要弄清楚对方的身份呢。 自此我便再也不忘柳树根前撒尿了,因为我也幻想着有一天这柳树也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女子,能够跟我厮守一生。 “陈默,你往后退,我来看看到底是不是这柳树成了精!” 正沉思之际陈湘林的声音让我骤然回过神来,我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朝着后方撤退。 刚撤出没几步我就看到陈湘林咬破了自己的食指,随后他在掌心中划了一道符咒,旋即口中默念咒语,待到咒语念完后直接将单掌击出,只听砰的一声一道金光直接击中两棵柳树,可柳树只是颤抖了几下,并未发生任何异像。 第二百七十九章 白门作祟 掌心金光击中柳树后陈湘林立即定睛看去,可当他看到柳树完好无损时脸上显露出惊诧神情,退后两步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这两棵柳树并无问题,若真如此那么编织袋又是被何人所拿走?” 趁着陈湘林疑惑之际我朝着地面看去,突然发现荒地之上竟然留有一道长长的拖痕。 拖痕一直延伸出去,朝着远处茂密的杂草方向而去。 见到眼前场景我立即转头看向陈湘林,低声道:“陈叔,你快看这地上有一道痕迹,像是编织袋拖拽所致,难不成刚才那编织袋是被什么动物给拽走了,动物身形低矮,行动声音微弱,咱们没有发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依我看不如咱们跟随这道拖痕上前看看,说不定能够查到一些线索。” 陈湘林闻听此言朝着地面看去,当他看到地上的拖痕时眼前一亮,随即便点头答应下来,与我顺着地面上遗留的拖痕朝着远处杂草方向走去,一路顺着拖痕前行,很快我们便追到杂草位置,这杂草大概半人高度,范围极广,见状我停下脚步,看着陈湘林面色凝重道:“陈叔,这地方皆是杂草,根本看不到拖痕,如此一来咱们岂不是丢了线索?” 陈湘林听后将手指放在嘴巴前轻嘘一声,随后便屏气凝神不再开口,见其如此我也不敢多言,于是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此时山风停歇,周围一片死寂,就在这时我忽的听到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响从不远处传来,循声看去,在距离我们大概十几米左右的地方竟然有一片杂草在左右晃动,而且杂草的晃动很有规律,里面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前行似的。 陈湘林跟我同时发现异像,他抬手朝着杂草晃动方向一指,嘴角微启道:“这东西就在这杂草中,咱们先别打草惊蛇,跟着这东西继续前行,只要别跟丢了就行。”见我点头后我们二人便跟着杂草晃动的痕迹小心翼翼朝着远处走去,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后我们终于走出了这片杂草地,迎面便是一片荒地,此时月色倾泻,借着月光我朝着远处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这偷盗编织袋的竟然是两只拳头般大小的刺猬,这两只刺猬通身灰白色,身上长满了尖锐的背刺,足有三四公分长短,这两只刺猬一左一右拖拽编织袋不断前行,虽说有些吃力但它们并未放弃。 “陈叔,这下子可麻烦了,没想到是两只刺猬把这编织袋给偷走了,要不然咱们赶紧抢过来放回去吧,要是等那男人来到柳树前没有发现编织袋那咱们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说着我便要快步上前跟刺猬抢夺编织袋,不过还未迈出脚步陈湘林突然一把将我拦住,低声道:“先别动手,我怀疑这刺猬有问题,这应该不是一般的刺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刺猬还有一般不一般之分?”我看着陈湘林不解问道。 “你可知道东北五门仙家?”陈湘林看着我沉声问道,此言一出我登时明白了陈湘林的话中意思,于是看着他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刺猬已经成了精是白门弟子?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刚才我见这刺猬浑身弥漫着一股淡绿的雾气,想必应该就是妖气,所以我才判断这刺猬成了精!”陈湘林看着我斩钉截铁道。 据陈湘林所言天地共分五气,除了人体之内的灵气和精气外还有邪祟的阴气、精怪的妖气和邪物的煞气,阴气为灰白色,妖气为淡绿色,煞气为黑色,刚才他见这两只刺猬浑身散发这淡绿色雾气,便猜想到它们肯定是五门弟子,如今它们前来拖拽编织袋估计是背后有人操控,而这个操控之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男人。 “陈叔,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男人也是白门弟子?”我看着陈湘林有些惊诧问道。 “这不过只是猜测而已,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还要继续追踪下去,咱们路上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让对方发现,要不然的话就会功亏一篑了。”陈湘林看着我低声叮嘱道。 随后我们二人继续跟随刺猬前行,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后两只刺猬竟然将编织袋拖拽到一面石壁前,这面石壁上长满了青翠的藤蔓,直接将石壁全部覆盖,我正心上不解之时,其中一只刺猬竟然快步上前,用嘴巴叼住一根藤蔓后开始向着一侧用力拉扯,伴随着一阵哗啦哗啦声响藤蔓竟然被其掀开,紧接着露出下方石壁,我借着月色定睛一看,在石壁之上竟然有一个漆黑的洞穴,洞穴高度为两米半左右,宽度在两米,只不过先前由于藤蔓遮盖我们才没有发现洞穴所在,如今看到眼前洞穴我和陈湘林不免心中惊诧,看样子陈湘林先前的猜测没错,这两只刺猬已经成了精,如若不然又怎么会知道这藤蔓后方藏有洞穴。 见洞穴露出后两只刺猬便拖拽着编织袋钻入其中,不多时便没了踪影,眼见刺猬消失在漆黑的洞穴,我刚想追上去,这时一旁的陈湘林直接将我拦住,随即低声道:“陈默,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洞穴之中便是那男人的老巢,他肯定是害怕有人跟踪所以才会派遣刺猬出来拖拽编织袋,由此可见这人精明狡猾,等会儿进去之后一定要小心谨慎,毕竟咱们不知道里面的构造,而且进去后一定要注意安全,目前咱们还不知道那男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所以咱们一定要打探清楚虚实之后再行动手,如若不然很有可能会吃亏。” 闻听此言我点头答应下来,随后我们二人便朝着洞穴方向走去,刚一进洞穴一股恶臭气味便扑面而来,伴随着的还有阵阵阴冷的感觉,我们循着洞穴一直前行,很快眼前便出现了亮光,定睛看去,在两侧石壁上都凿有空洞,内部放置着着蜡烛,不过我们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也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一路沿着洞穴前行,大概走了两三分钟后我便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听到声音后我和陈湘林立即将脚步放缓,看样子前面便是这男人的藏身之地,身体紧贴石壁前行,很快我们便来到一座石室入口前,我刚准备探头朝着里面看去,这时突然一阵乒乓乱响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咒骂声:“妈的,这向建国竟然敢骗我,他当真是不想活了,看样子此人留不得!” 声音沧桑沙哑,与先前向建国电话中那个人的声音一模一样,如此看来石室中的男人就是此事的始作俑者,想到此处我慢慢探头看向石室,只见编织袋中的折叠板凳已经摔落在地,而编织袋前正站着一名年纪在四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这男子身穿一件白色长衫,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腰带,其双目炯炯有神,一双剑眉挺立,看上去气场十足,此时他面色凝重五官拧起,看得出来他十分生气。 过了两三分钟后男人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他看着身前的两只刺猬沉声道:“来的时候只有向建国一人还是有其他人跟随?” “回禀仙家,我们兄弟看得真切,来的时候只有向建国一人,他身边根本没有跟随其他人,而且我们在拖拽编织袋的时候也曾注意过周围动静,并未发现任何异像。”男人身前的一只刺猬开口说道。 从对话来看陈湘林的猜测不错,这男人果然是白门仙家,他应该也是刺猬成精,只是让我弄不明白的是他身为白门仙家弄这些人骨又是作何作用,正当我疑惑不解之时男人继续说道:“没有人跟着就好,现在我初步尝试已经有了起色,看样子很快就可以让你们在短时间内幻化成人,如果到时候要是成功的话咱们白门可就领先其他四门一大步,若是将此事告知白门老祖宗我很有可能当上白门分舵的掌事人!” “恭喜仙家,贺喜仙家!”两只刺猬躬着身子双手作揖谄媚道。 “行了,没什么事你们就出去吧,对了向建国这人不可留,明日你们就前往城区,暗中给他的店铺放一把火,最好将他们夫妻二人也全部烧死,我知道现在警方正在调查失踪案件,如果他们两个要是倒戈反水肯定会牵连到我,与其让他们成为潜在的危险还不如直接将他们铲除,这件事情我交给你们两个去办,你们可别让我失望!”男人看着身前的两只刺猬说道。 “放心仙家,我们兄弟二人一定把事情办得漂亮,您就等好吧!”两只刺猬说完便转身朝着洞穴方向跑了过来,此时我和陈湘林已经无处可躲,只得身形紧贴墙壁,所幸这两只刺猬直接朝着洞穴入口处跑去,中途并未回头看我们,要不然的话我们此刻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待到两只刺猬离开之后我转身继续朝着石室中的男人看去,他并未在石室中久留,而是径直朝着一侧的洞穴中走去,见其身形隐没在洞穴后我和陈湘林相视一眼,随后便快步跟了上去,行至洞穴门口我们朝着里面张望一眼,此时洞穴之中空空荡荡,并未见到男人身影,随后我们便潜入洞穴向前走去,大概走了一分多钟我们便来到了另外一处石室前,探头看去,石室中的场景却是吓了我一跳,石室中央位置此时正放置着一个铁架子,铁架上方皆是铁钩,钩子末端钩着五具白色的骸骨,看样子这五副骸骨应该就是向建国给他的。 第二百八十章 纸人锁魂 见到这一幕我心生不解,这男人到底要用这五副骸骨干什么,先前他曾对那两只刺猬说要借助这骸骨将他们幻化成人,难不成这骸骨能够缩短仙家弟子的修炼时间?正当我沉思之际石室中突然传来了男人的声音:“白玉过来!”话音刚落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旁边一条暗道中传来,循声看去,一只通身雪白的刺猬从暗道中钻出,快步跑到男人面前,这只刺猬跟先前见到的刺猬不同,双目炯炯有神,看上去十分有灵性,最特别的是这只刺猬浑身白色,看上去通身如同白玉一般,的确是世间罕见。 男人见白玉行至身前,低头扫视一眼,沉声道:“白玉,时至今日你修炼了多久?”白玉闻言抬起头看向男人,说道:“回禀仙家,白玉修炼已有三百六十年。”听到回应男人沉默片刻,继而说道:“白门弟子成精为三百年,化人为五百年,如今你距离化人还有一百四十年,现在我已经得到几副骸骨,利用秘法试试能不能让你提前化人!” 男人言罢便转身从石壁旁端起一个铁盆,行至铁架前后将铁盆放在地上,随后从铁架上拿下一副骨架扔入铁盆中,待骨架放置好后男人双手结印,口中念道:“授命於天,上升九宫,百神安位,列侍神公,灵魂和鍊,五脏华丰,百醴玄注,七液虚充,火铃交换,灭鬼除凶,上愿神仙,常生无量,律令摄。” 男人一边念着双手不停打着结印,待到念完之后他突然右手化作剑指,旋即往铁盆方向一指,只听嗖的一声一道金光从其指尖飞出,直接落在铁盆之中,一瞬间铁盆中燃起火焰,直接将白骨拢在其中,伴随着火焰的灼烧白骨慢慢开始变了颜色,不多时一阵咔咔声响随之传来,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后白骨已经完全被烧成灰烬,只剩余火还在燃烧,男人低头看了一眼火盆,沉声道:“白玉,一会儿本仙家会将你放入铁盆之中,或许会有些疼痛,但你一定要忍住,如果成功的话你就可以少修炼一百四十年,你可愿意?” “属下为仙家做事心甘情愿,若是属下能够幻化人形,那门中千万成精弟子皆可化作人形,待到那时咱们白门的势力便远超其他东北四门,到时候统一东北五门便是唾手可得之事!”白玉看着男人说道,男人听后大笑一声,点头道:“没错,是这个道理,若我真能利用这秘法将尚未化人的弟子便成人形,那么白门老祖肯定会给我记上一大功,行了,现在咱们开始!” 男人说罢将右手食指放到嘴边,用牙齿咬破后他将食指悬空在白玉头顶位置,伴随着血液渗出不断滴落在白玉的天灵盖位置,待到数滴精血落下后男人突然将地上的白玉抓起,随后便将其放在了铁盆中,如今铁盆中的火焰虽说已经快要熄灭,但铁盆依旧被烧得通红,白玉进入铁盆后发出痛苦的嘶嚎声,浑身不住挣扎,扬起漫天骨灰,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后白玉不再挣扎,浑身开始弥漫出一股白色的烟雾,伴随着雾气弥漫一道黑影从中显现,待到白雾消散之时一个年轻男子出现在其中,这男子赤着身子,通身上下雪白如玉,模样也是十分俊俏,看样子此人应该就是刚才的那只刺猬所幻化而成。 男人看到眼前的白玉化作人形后脸上显露出喜悦神情,一边打量一边说道:“看样子这化骨成人的秘法当真管用,白玉,你这副皮囊当真不错,依我看必然能够哄骗到不少小姑娘,以后咱们白门女弟子所用的白骨就都交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白玉闻言直接跪倒在地,双手作揖道:“请仙家放心,白玉定然不负使命。” “好,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休息,何时用得着你我会再通知你。”男人看着白玉说道,白玉闻言转身朝着暗洞方向走去,不多时便消失了身影。 看到这里我才明白这白骨的作用,原来这男人是利用白骨来缩短精怪化人的时间,原本这些精怪需要五百年才能修炼成人,可有了这幅白骨之后就只需要三百年,如此一来白门弟子化身成人的时间便比其他四门要提前两百年,如果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白门的势力绝对远超其他四大门派,毕竟其他门派的大部分弟子依旧是畜生模样,他们自然比不过化身成人的弟子,如此说来这男人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让增强白门实力,好让白门在东北五门仙家中脱颖而出,这样的话东北其他四门皆不是白门的敌手,白门就可以顺利当上五门之主。 沉思之间男人打了个哈欠,看样子是已经有些困了,随后他便朝着旁边的一条暗洞中走去,不多时便传来关闭房门的声音,估计是前去休息了。 见男人走后陈湘林看着我说道:“没想到这白门仙家如此狠毒,竟然利用死人的尸骨来帮门中弟子幻化人形,如果说东北仙家真被白门控制的话那么整个东北的术道必然大乱,看样子咱们必须要将其制止才行。” “陈叔,这白门仙家为何要用活人白骨,已经死去的人不行吗,这附近这么多坟圈子,随便挖几个不就有了,也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啊。”我看着陈湘林不解问道。 陈湘林听后苦笑一声,看着我说道:“刚死不久的人骨和已经入坟数年甚至数十年的人骨能一样吗,这些人骨虽说本体已死,但骨内还有灵气,他正是借助这灵气才将白门弟子幻化成人,若是已死多年的那些白骨早就已经没了用处,骨内的灵气也早就已经散得干干净净,所以他必须用刚死不久的人骨才行。” 听到陈湘林的话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先前白玉说白家弟子修行三百年以上的足有千万人,若真是如此那么这男人岂不还要杀很多人,而且我刚才还听他说他想利用白玉这副皮囊去哄骗小姑娘,如今这个社会很多女人都看中颜值,白玉容貌俊俏,绝对不输当今小鲜肉,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姑娘丧命其手,如此说来我们必须赶紧制止,要不然的话恐怕会惹出大乱子。 想到此处我看着陈湘林说道:“陈叔,趁现在这白门仙家休息,咱们直接将其灭了吧,要不然留着可是个大祸害!” 闻言陈湘林抬手一摆,低声道:“别冲动,难道说你忘了咱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了吗,咱们来这里可是为了解决李端阳身上的邪物,依我看李秀玉肯定被白门仙家利用秘法炼制成了邪物,然后跟在了李端阳的身上,咱们只有找到李秀玉才能够解救李端阳,现在趁着白门仙家休息咱们正好可以在这石室中寻找一番,若是等他醒来那可就没机会了!” 陈湘林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帮李家解决祸患,这也是我们留在此地的重要原因,随后我朝着石室方向看去,发现石室中一共有三条暗道,其中一条是白玉出现的地方,据我推测里面住的应该是白门弟子,还有一条是男人居住之地,如此说来剩下的最后一条很有可能就是炼制邪祟之地,我将心中所想告知陈湘林,陈湘林听后也赞成我的观点,随后我们二人便小心翼翼的朝着第三条暗道中走去。 这条暗道中没有灯光,四周一片黑暗,我们二人摸索墙壁前行,约莫走了一分多钟后眼前豁然明亮,定睛看去,在暗道尽头也是一间石室,不过这间石室面积不大,拢共也就只有百平方米左右,在石室最中央放置着一个檀木盒子,盒子上方还放着两张纸人,走近一看其中一张纸人上写着李秀玉的名字,另外一张上写着李端阳的名字,一根竹签从二人前胸位置穿过,写着李端阳的那张纸人身后还不断渗出红色的液体,就如同鲜血一般。 “纸人锁魂!没想到这白门仙家竟然利用如此阴邪的办法来对付普通人!”陈湘林看着眼前场景惊声说道。 “陈叔,这纸人锁魂是什么意思?”我看着陈湘林不解问道。 “所谓纸人锁魂是一种歪门邪道的术法,利用纸人将其中一人的魂魄禁锢,然后再通过竹签将这人的魂魄挪移到另外一个人的体内,换句话说李端阳现在体内有两个魂魄,一个是他自己的,另一个就是他妹妹李秀玉的,不过让我有些疑惑的是这李秀玉为何要害他哥哥,即便是她进入李端阳的体内也不该做出那些诡异之事,难不成他本身就十分记恨李端阳和李明启夫妻二人?”陈湘林看着眼前的纸人不解道。 “陈叔,先别考虑这么多了,如何才能救下李端阳?”我看着陈湘林催促道。 陈湘林说要想破解办法很简单,只要将这竹签抽走便可以将李秀玉的魂魄从李端阳的体内挪移出来,如此一来李端阳就可以恢复正常,说完陈湘林便将两张纸人拿起,然后将竹签从二人胸口位置抽了出来,抽出竹签后他将其夹在双指之间,旋即口中默念咒语,只听噌的一声竹签在其指尖便燃烧起来,很快便化作灰烬。 “陈默,檀木可以封魂,如果我没猜错这檀木盒子里面装着的便是李秀玉的尸体,现在你将这盒子抱起,咱们二人去会会那白门仙家!”陈湘林看着我说道。 闻言我点点头后将檀木盒子抱起,随后便与陈湘林朝着石室外走去,刚行至石室突然一声厉喝传来:“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闯入白门仙家之地,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替天行道 循声看去,一道人影正站在不远处的暗道前。 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前不久刚化作人形的白玉,只不过如今白玉已经穿上衣衫,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见白玉现身后陈湘林并未跟他废话,从怀中掏出一张破煞符,念动咒语后单掌击出。 破煞符直接朝着白玉方向击去,白玉虽说刚化作人形不久,但却已经有数百年道行,眼见符咒朝他袭来,白玉立即侧身闪躲,紧接着一个箭步冲上前探出右爪直冲陈湘林胸口抓来。 火光之下白玉的爪子锋利无比,指甲少说也有三四公分长短,若是被其锋利指甲伤到必然鲜血直流。 陈湘林眼见危险袭来连忙后退躲避,饶是他速度极快但也也没有白玉身形敏捷。 只听刺啦一声锋利的指甲从陈湘林胸口划过,见状我心中咯噔一声,连忙询问陈湘林情况如何,陈湘林停稳身形后低头看去,胸前衣衫虽说被白玉的利爪划出数道口子,不过还好并未伤及皮肉。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白玉看着我们二人沉声问道,陈湘林闻言冷哼一声:“在下龙虎山弟子陈湘林,今日前来便是要替天行道,你们借助白骨缩短修炼时间,此乃逆天而行,我今天就是要将你们这些邪魔妖道铲除!” “哼,就凭你们两个也想跟我们白门为敌,你们当真是瞎了眼,既然你们如此不知死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说话间白玉突然快步冲上,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陈湘林突然从怀中掏出几张空白黄符,他将黄符夹在掌心后口中默念咒语,伴随着咒语念起夹在掌心中的黄符竟然升起了一阵白色雾气,我正惊诧之间陈湘林突然叱喝一声,紧接着双掌分离,一瞬间一把长约三尺的铜钱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这把铜钱剑通身由铜钱所致,中间用红绳串连,舞动之时嗖嗖声不绝于耳,伴随着的还有一道金色的光晕流转其间。 白玉见陈湘林幻化出铜钱剑面色骤然一震,刚想转身逃离,这时陈湘林突然将铜钱剑放置左手掌心,然后右掌猛然朝着铜钱剑剑柄击去,只听嗖的一声铜钱剑如同离弦之箭般直接朝着白玉方向而去,旋即噗呲一声传来,白玉的身体直接被铜钱剑贯穿,伴随着痛苦的嘶喊声白玉倒落在地,一阵白雾过后白玉便重新化作了一只白色的刺猬。 陈湘林见白玉身死后行至身前将插在其身上的铜钱剑拔出,冷哼一声道:“就你这畜生也敢跟我为敌,当真是活腻了!” 见陈湘林手持铜钱剑朝我走来,我好奇问道:“陈叔,你手里的铜钱剑怎么如此厉害,这是不是寻常见到的古铜钱?” 陈湘林听后面露不屑道:“寻常见到的古铜钱怎么可能制作铜钱剑,我实话告诉你,这叫做五帝铜钱剑,用来编制铜钱剑的红线也并非是一般的红线,而是浸泡过黑狗血和鸡冠血的红线,因此对于破煞来说十分有效。” “陈叔,五帝铜钱是不是清朝五位皇帝在世时所流通的铜钱?”我看着陈湘林不解问道。 陈湘林闻言摇摇头,说五帝铜钱是青.赤.白.黑.黄五帝厌胜钱,并非清朝五位皇帝之名,铜钱性刚,五行属金,铜质吸收气场的力量比金银都好,因此铜钱具有极强的化解煞气的作用,铜钱外圆内方,外圆代表天,内方代表地,中间的皇帝年号代表人,天、地、人三才具备,因而具有扭转乾坤的能量。 陈湘林说这把铜钱剑是他下山的时候他师傅传授给他的,在世上已经有数百年之久,是不可多得的法器,如今用黑狗血和鸡冠血浸泡的红绳虽说容易得到,可这五帝铜钱却是极难获得,即便是集齐五枚已经是不容易,更何况能够制作出一把三尺长短的铜钱剑。 “五帝铜钱剑?没想到你手中竟然还有如此法器,当真是不简单,今日你们既然杀了我白门弟子,那么就是与我白门仙家有仇,如此你们就都别走了,我正好利用的你们的人骨再帮门中弟子幻化成人!”陈湘林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回头看去,男人正站在距离我们大概七八米开外的地方。 “你身为白门仙家为何要滥杀无辜,这些白骨的主人都是无辜的百姓,你利用他们的白骨来帮自己门中的弟子幻化成人,你难道就不怕得到报应吗!”陈湘林转过身去手持铜钱剑看着男人说道。 男人听后冷哼一声,说道:“你们世人看不起我们畜生道,我们又何必看得起你们,在我们眼中你们不过只是一摊烂肉罢了,再说我杀人不过是为了让门中弟子幻化成人而已,你们的生命得以延续百年甚至千年之久,你们应该感谢我才对!” “你胡说八道,真想不明白就凭你这样的畜生怎么会成为仙家,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走,一是回到白门将你所做的一切都告诉白家大仙,让他来惩罚你,二是由我代劳,直接让你灰飞烟灭永不超生!”陈湘林手持五帝铜钱剑看着男人说道。 男人听后仰头狂笑一声,看了我和陈湘林一眼,冷笑道:“就凭你们两个也想灭了我,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在这世间已经修炼将近千年,难不成修炼这么久还敌不过你们两个人?” “哼,别说你修炼千年,即便是修炼万年今日也是必死无疑,畜生,拿命来!”陈湘林话音刚落便手持五帝铜钱剑朝着男人方向冲了上去,男人见状嘴角微启露出一抹冷笑,旋即抬手一挥,只见石室中瞬间狂风大作,旋即一道黑影直冲陈湘林而来,陈湘林余光一扫,立即举剑劈砍,只听哐当一声黑影登时被五帝铜钱剑劈砍为两半,落地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这道黑影正是先前燃烧白骨用的铁盆。 铁盆落地后扬起阵阵骨灰,一时间石室内视线变得有些混沌,陈湘林手持铜钱剑不断挥舞,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直接出现在他面前,由于事发突然没有防备,只听砰的一声陈湘林便被击倒在地,后背重重撞在了青石板上,手中的五帝铜钱剑也摔落在地。 定睛看去,尘雾散去后男人的身形显现其中,他慢慢收回手掌,冷笑道:“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我门中撒野放肆,你当真是活腻歪了,既然今日你杀了我门中弟子,那你们两个人也别走了,全都给我留下吧!” 男人说话间疾步朝着倒地的陈湘林冲将过来,陈湘林见状立即抬手往青石板用力一拍,旋即一个借力站起身来,此时男人已经行至他胸前,他再无时间去地上捡起五帝铜钱剑,无奈之下他只得赤手与男人交战一处,陈湘林虽说的龙虎山弟子,道法颇深,但男人乃是白门仙家,在世上修炼千年,陈湘林又岂是他的对手,很快陈湘林胸口便中了一掌,后退两步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哇的一声便吐出一大口鲜血。 见陈湘林受伤我连忙将手中的檀木盒子放在地上,随即快步行至陈湘林身边将其扶起,担心道:“陈叔,你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 陈湘林抬手擦拭了一下嘴角渗出的鲜血,冷声道:“还能撑得住,不过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陈默,你手中的红绫剑乃是旷古神兵,你用红绫剑对付他,说不定能够将其斩杀!” 闻听此言我点点头,将陈湘林平稳放到地面后便站起身来看向男人方向,男人见状冷笑一声:“小子,就凭你也想跟我斗?连他都倒下了你觉得你能赢得了我吗,我看你还是乖乖投降罢了,或许我还能让你死的痛快一点,如果你要是不是好歹的话我就让门中弟子将你们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让你们尝尝凌迟的滋味!” “还是让你妈尝吧!”说话间我从后背剑鞘中抽出红绫剑,男人见到我手中长剑后登时面色一怔,诧异道:“小子,你手中的长剑是从何处得来,其中为何孕育着如此浓重的灵力!” “就凭你还没资格知道这么多,受死吧!”话音刚落我便举起手中的红绫剑朝着男人所站方向劈砍过去,剑锋落下剑气击出,一瞬间一道红色剑气宛若游龙般直冲男人而去,男人眼见危险袭来面露惊慌之色,连忙侧身躲避,只是他还未站稳身形一阵轰隆声响便从身后方向传来,这一道剑气直接将石壁劈划出一道数米长的裂口,深度更足有数十公分,见到眼前一幕男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我冷声问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过只是个无名小卒,说了你也不认识,何必跟你再废话!”说话间我便举起手中的红绫剑朝着男人方向冲将过去,由于男人手中没有兵刃只得不断躲闪,虽说他身形灵敏但还是被红绫剑划伤数处,鲜红的血液从其伤口中流淌出来,不多时便滴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小子,你果然有两下子,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了,你手持兵刃我却赤手空拳是不是有些不公平,你等我将兵刃拿来再与你一决生死!”男人看着我冷声说道。 “趁你病要你病,我可没有这么大的心胸还要等你再拿兵器前来,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话音刚落我顺手一挥,一道剑气直冲男人而去,男人见状立即纵身一跃躲过攻击,随后朝着暗道方向喊道:“白门弟子听令,将我的兵器给我拿过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 鎏金刺樘锏 一声叱喝震彻九霄,白门仙家话音刚落一阵窸窸窣窣如同潮水般的声响便从白玉走出的那条暗道中传来。 循声看去,眼前一幕让我为之一振,数十上百只灰白相间的刺猬从暗道中走出。 这些刺猬呈两路前行,每一路身上各扛着一柄长约三寸的兵器。 这兵器四棱八角,前窄后宽,倒有些像是宝塔模样,后方是圆形握柄,其身更是布满棱角锥刺,通身闪烁金色光晕,一看便是仙家法器。 刺猬行至白门仙家面前后骤然一躬身,紧接身形猛然挺起,两把兵刃登时飞向空中,白门仙家伸出双手直接将其接住。 “陈默,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是鎏金刺樘锏,一攻一守威力不弱,你单手持剑可要小心!”站在一旁的陈湘林看着我叮嘱道。 白门仙家见陈湘林认出手中兵器,冷笑一声道:“你倒是有些见识,没错,这的确是鎏金刺樘锏,今日我就要用这双锏来会会这小子手中的长剑,我倒是要看看是他的剑厉害还是我的双锏厉害,其余白门弟子听令,给我把他灭了,到时候本仙家让你们全部都化身成人!” 站在白门仙家身前的刺猬听到这话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露出猩红双目,张开嘴巴便朝着陈湘林方向撕咬过去,陈湘林虽说先前在与白门仙家交战时已经受了伤,不过对付这些白门弟子应该不算难事,随后我便看向白门仙家,沉声道:“有本事你就过来,我倒是要看看你这鎏金刺樘锏有什么厉害之处!” 白门仙家见我挑衅嘴角微启,手持双锏便朝着我冲将过来,在他距离我仅剩两三步之时他突然纵身一跃,一瞬间周围气场压制,腾空间白门仙家右手举起长锏朝着我头顶劈落,这一下势大力沉,落下之时耳畔只听得呼呼风声炸响,我不敢掉以轻心,举起手中长剑便朝着头部横档过去,只听砰的一声长锏砸落在剑身之上,刹那间我只觉一股千斤力道从我头顶砸落,一时间震得我虎口发麻,差点将手中的红绫剑扔出。 眼见这长锏力道十足,我刚想抽身撤回,岂料白门仙家左手持锏竟然朝着我左侧肋骨位置重重袭来,看到这里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先前一锏不过只是佯攻,如今这一锏才是为了要我的命,这一锏势大力沉,若是击中我肋骨必断无疑,无奈之下我只得侧身躲避,虽说并未让长锏伤到要害,但腹还是被击中,一瞬间猛烈的力道从我腹部传来,砰的一声我直接被击飞出去,数米之后才重重落地,手中的红绫剑也落到距我两三米远的地方。 白门仙家见我已经受伤倒地,将其中一把长锏杵在身前,用不屑的神情看着我,冷笑道:“这把剑给你当真是白瞎了,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把剑恐怕是你偷的吧,就凭你这本领根本配不上这把神兵利器,依我看还是送给我吧,真没想到今日竟然还有额外收获!” 白门仙家大笑一声便朝着红绫剑落地方向走去,见状我立即忍着腹部疼痛挣扎起身,一个飞扑直接捡起地上的红绫剑,旋即将长剑横档身前,冷声道:“这把剑普天之下只属于我,任何人都休想得到,除非你能够踩在我的尸体上!” 说话间我将右手食指放入口中,咬破之后将指尖精血抹在剑身之上,一瞬间红绫剑开始微微颤动,旋即剑身周围散发出一抹红色的光晕,白门仙家见到眼前一幕不禁面露震惊之色,不等他回过神来我叱喝一声举起手中红绫剑便朝着白门仙家冲将过去,长剑挥出直取命门,白门仙家骤然回神,右手持长锏横档,左手顺势朝着我胸口袭来,见势不好我立即抽剑格挡,只听砰的一声长锏刺在剑身之上,刹那间一道猛烈的罡气迸发,白门仙家竟然被这股罡气震退数米远。 停稳身形后白门仙家定睛看向我手中的红绫剑,嘴角微启道:“这把剑果然威力不凡,小子,这剑在你手中太过暴殄天物,你若是将其拱手相让说不定我还能饶你一命,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用这把剑换你的命值得很,你觉得如何?” “我呸!你这畜生说话怎么能信,只怕我前脚将剑给了你后脚你就会用这把剑杀了我,现在你少说废话,要想拿剑就先要了我这条命,要不然的话人在剑在!”说完我举剑便朝着白门仙家冲了上去,或许是因为精血赋灵的缘故,挥动长剑的力道比先前增强数倍,每一次劈砍白门仙家都会被我震退数米,直至他被我逼到墙角这才喘着粗气看着我说道:“小子,看不出来你还有两把刷子,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白门仙家话音刚落突然将手中的双锏握柄位置撞击一处,旋即用力一拧,只见两把长锏在眨眼间便成了一条长棍,看到这里我才明白原来长锏握柄后方皆有凹槽,只要将凹槽对准然后拧紧便可将两把长锏合并成一把武器,常言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如今这长棍比我手中的红绫剑长出将近一倍距离,而且我从未跟如此长的兵刃交过手,一时之间心中没底,原本攒起的信心也骤然消散了大半。 白门仙家将我面色阴沉,知我心中忌惮他手中长棍,于是将长棍竖立身前,冷笑道:“现在知难而退还来得及,要不然一棍子下去我必让你命丧当场!” “少说废话,要打便打,我没工夫在这里听你叽叽歪歪!”怒斥一声后举剑便朝着白门仙家冲了上来,长剑一挥,一道猛烈罡气从剑锋迸发而出,白门仙家见状立即举起手中长棍格挡,只听砰的一声火光四溅,白门仙家挡住攻击后双手不断舞动,手中长棍更是发出呜呜之声,眼见这长棍变幻莫测,我只得不断后退,就在我即将被逼到墙角之时白门仙家突然长棍刺出,直冲我面门而来,见势不好我立即弯腰躲闪,刚闪避过去只听得头顶传来轰的一声,抬头看去,长棍竟然已经插入坚硬的石壁,不等我回过神来白门仙家用力一抽,只听哗啦一声,碎石劈头盖脸的朝着我头顶砸落,千钧一发之际我抬起双臂护住脑袋,可没想到的是白门仙家竟然趁这个时候偷袭,横出一棍直接打在我左侧腰部,一瞬间剧烈的疼痛从我腰部袭来,我登时瘫倒在地,白门仙家见我受伤冷笑一声,狞声道:“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别怪我不讲情面,要怪就怪你不识时务!” 话音刚落白门仙家便举起长棍朝着我头顶重重砸落,此时我腰部受伤根本无法挣扎起身,就在这命悬一线之际手中红绫剑突然传来剧烈震动,旋即我就看到一股红色雾气从中弥漫来开,不等我看清只听咣的一声砸落的上辊竟然被硬生生给挡住了,红雾散去红绫现身其间,定睛一看,原来是红绫举起粉嫩的手掌抵住了这一击。 “红绫!”看到红绫现身我心中大喜,从她的气色来看她已经完全恢复再无大碍。 “小哥哥,没事你可要多练练这剑法,一根破烧火棍子怎么就把你打成了这样,若真如此日后你怎么闯荡江湖!”红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说道。 白门仙家见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女娃面色一震,旋即看着红绫问道:“你这女娃是从哪里来的!” 红绫听到问话回头看了一眼白门仙家,笑道:“我是这红绫剑中的剑灵,如今我主人身陷囹圄我又岂能袖手旁观,白清明,你所做的这些事情我都已经知晓,你身为白门仙家竟然残害无辜,若是让白家老祖知道恐怕你这条命就没了吧!” 此言一出白门仙家浑身一震,惊诧道:“你怎么知道本仙家名叫白清明!” “哼,我怎么知道的跟你没有关系,你也没有资格问,现在既然你伤了小哥哥那就是与我为敌,把你的看家本领都使出来,我倒是要看看这白家老祖都教了你一些什么本领!”红绫虽说年纪尚幼但气场却一点不输白门仙家,白门仙家听后直接将长棍抽回,旋即一个横扫千军直接朝着红绫的面门袭来,红绫见状嘴角微启,一个翻身直接躲避过去,随即她纵身一跃跳到白门仙家的肩膀位置,一把扯住白门仙家的鼻子,用力一拧,笑道:“今日白家老祖不在,我就替他清理门户,也省的你败坏了白家的名声!” 白门仙家听到这话怒火升腾,抬手一挥便朝着红绫打了过去,红绫侧身一闪从白门仙家身上跳落,紧接着打出一拳,直接击中白门仙家的腹部位置,红绫这一拳虽说看上去力道不大,但是威力十足,一拳下去直接将白门仙家打出数米远的距离,白门仙家直接瘫坐在地,手中的长棍也掉落到一旁,看到红绫这一拳有如此威力不禁让我心神剧颤,她的本领绝对不在顾云歌之下,但到底谁更厉害我看不出来。 白门仙家倒地后挣扎起身,刚想捡起地上掉落的长棍,这时红绫疾步上前一脚踩在了棍子上,按说红绫不过五六岁模样,体重也就只有三四十斤而已,可白门仙家就是无法将长棍拿起,见白门仙家急的额头渗出汗水,红绫冷笑道:“你连兵器都拿不起来怎么跟我斗!” 话音刚落红绫一个翻身出脚,脚掌直接踹在白门仙家的面门位置,只听白门仙家惨叫一声便倒落在地,起身时脸颊已经涨红肿起,看上去十分可笑。 “白清明,你如今这模样就别叫什么白门仙家了,直接叫猪门仙家吧,不对,你这脸有点不太对称,我再给你补上一脚!” 第二百八十三章 剑法古籍 白门仙家闻听此言神情骤然一变,刚要挣扎起身,电光火石间红绫一个翻身下踹,脚掌结结实实的踹在了白门仙家另外一半脸上。 这一脚势大力沉,白门仙家在空中翻转数圈后怦然倒地。 当他挣扎坐起时另外一半脸也肿胀起来,远远看去果真如同猪头一般。 红绫虽说本领逆天,但心性与孩童无异,如今看到白门仙家这幅狼狈模样不禁蹦跳着拍手叫好。 白门仙家面对如此屈辱怎能下咽,挣扎起身后快步行至长棍落地之处,弯腰将长棍捡起。 右脚向后一撤,身形微微躬起,旋即用右手举起手中的长棍,叱喝一声便朝着红绫胸口方向扔出。 长棍虽说无锋,但其势头猛烈,宛如脱弓之箭嗖的一声袭来。 眼见红绫此时毫无防备,我想要开口已然来不及,就在长棍距离红绫仅剩不到一米距离时红绫突然身形微侧,抬手化掌竟然直接抵住了长棍,仅凭一只手便将这重达数十斤的长棍定格在半空之中。 白门仙家见到眼前一幕倒吸一口凉气,眼神中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红绫见状嘴角微启,冷哼道:“没想到这堂堂白门仙家竟然也用这卑劣的偷袭手段,你就不怕江湖中人耻笑吗,既然如此那我就替白门清理门户,将你这老鼠屎彻底铲除!” 话音刚落红绫手掌向上一抛,瞬间长棍在空中翻飞而起,不等长棍下落红绫纵身一跃跳至空中,右脚回撤猛然击出,砰的一声直接踢中长棍末端,只听嗖的一声长棍直接朝着白门仙家而去。 事发突然白门仙家根本来不及反应,不等他转身躲闪只听噗呲一声长棍便直接贯穿白门仙家胸口,一瞬间鲜红的血液从其伤口喷溅出来,白门仙家一声未吭便倒落在地,四肢抽搐数秒后便不再动弹,看样子已经彻底身死。 白门仙家倒地后很快周身弥漫出一股白色的雾气,待到白雾散去之后白门仙家已经化作一只脑袋般大小的刺猬,看样子这便是白门仙家的本体。 见白门仙家身死后我转头看向一旁的红绫,笑道:“谢谢你红绫,你又救了我一命!”红绫闻言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噘嘴道:“大哥哥,你总不能让我每次都救你吧,这红绫剑可是世间罕见的神兵利器,你怎么连这白门仙家的鎏金刺樘锏都打不过,你可真是够给我跌份的。” 听到红绫的话我也是一阵无奈,苦笑道:“你也知道我没有师承,根本没学过什么剑法,我知道红绫剑是世间难得的神兵利器,可我没有师傅教授总不能无师自通吧,对了,我看你道法高强,要不然我拜你为师你教我本领剑法如何,若是等我以后学会了便不再需要你出手帮我,你也就能够多休息一下了。” “你是我的主人,我怎么可能会当你师傅,那不是乱了辈分,这样吧,我这里有一本剑谱,你拿去好生研究,只要你能够将这本剑谱钻研透彻全天下能够打败你的人估计屈指可数。”说话间红绫将粉嫩的手掌抬起,轻吹一口气后一本泛黄的古籍便出现在她的手中,她将古籍递到我面前,我接过之后低头看了一眼,这本古籍看上去年月久远,书页已经泛黄残缺,在封面上还写着四个字:天绝九剑。 据红绫所言这本天绝九剑乃是古时一位高手所著,虽说书中一共只记载了九招剑术,但每一招都威力无穷,只要学会这天绝九剑日后在江湖上便可纵行无忌,只要不是碰上绝顶高手一般都能够轻易在三招内将其击败,不过要想练天绝九剑还有一个前提,那便是自身灵力充足,只有这样才能够顺利使出这剑法,否则的话即便是学会剑法没有灵力辅助也发挥不出功效。 “小哥哥,你身体里有无穷的潜力,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被开发出来,目前你只需要记住这天绝九剑的招式,待到你体内灵力充足之时自然可以轻易将其使出。”红绫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说道。 “那我何时才能够有充足的灵力?”我看着红绫反问道。 “此事急不得,该来的总会来,行了,如今白门仙家已经身死,我先回到红绫剑中休息,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红绫说完之后便化作一阵红雾散去,不多时便吸入剑身之中,再不见其踪影。 见红绫消失后我将古籍收回怀中,随后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陈湘林,此时他已经将所有的白门弟子全部斩杀,虽说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但身体并无大碍,只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便可以恢复。 “陈叔,你可真是老当益壮,这这么多白门弟子都被你给灭了。”我行至陈湘林面前称赞道,陈湘林闻言喘着粗气摆了摆手,笑道:“不服老不行了,要是放在我年轻的时候这些畜生我用不了三五分钟就能全部收拾干净,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不中用了。” 见陈湘林累得不轻快,我们二人便在石室中休息了二十多分钟,待到他体力恢复之后我们便抱着檀木盒子朝着洞外方向走去,走出洞穴后一阵山风吹来,感觉惬意无比,如今总算是帮李家解决了祸事,现在纸人锁魂术已破,李端阳也就不会再受到邪物控制,原本藏在李端阳体内的李秀玉魂魄如今应该也已经离开了。 只不过有件事回去之后我还要问个清楚,那就是李秀玉的事情,如果说李秀玉当真是自然死亡她不可能会对李端阳和李明启夫妻二人如此记恨,依我看李明启肯定没有说实话,看样子回去之后还是要仔细询问一番,问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趁着月色下山后我们二人来到马路边,此时向建国正坐在车中抽着烟,他看到我们二人从荒地走来立即下车行至我们面前,担心道:“二位兄弟,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见到那男人了吗,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可听说过五门仙家?”我看着向建国问道。 “听说过,不就是蛇、老鼠、刺猬、狐狸和黄鼠狼成精之后变成的仙家吗……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男人就是五门仙家?”向建国看着我惊诧问道。 “没错,他就是刺猬修炼成精所化,他之所以让你弄这么多人骨就是为了给门中弟子缩短修炼时间,好让白门实力远超其他几门,如今这白门仙家已经被我们斩杀,日后也就不会再有危险。”我看着向建国说道。 如今白门仙家已经被斩杀,李秀玉的尸首也已经被寻回,随后我们便跟着向建国朝着城区方向驶去,回到城区后我们立即联系便衣警察将向建国夫妻二人给抓了起来,虽说在举报白门仙家这件事情上向建国立了大功,可他毕竟害了五条人命,这是法律所绝对不能饶恕之事,随后我们便跟随警方回到警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这些警员平日只是办理小偷小摸之事,哪里碰到过如此诡异的事情,皆是对我们所说的话不相信,无奈之下我最终拨打了苏定秦的电话,让他跟当地警局联系,并谎称我们是杂务科的人,如此一来我和陈湘林还有黎海才算是彻底摆脱嫌疑。 等我们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我们也没来得及休息,回到旅馆之后立即给李明启打去了电话,电话中李明启兴奋异常,说他儿子李端阳的病症已经不治而愈,还说要上门拜谢,我正好也想见见李明启夫妻,随后便让他们带着李端阳来到了旅馆之中。 “陈兄弟,这次可真是多亏你们出手相救,要不然的话我们李家恐怕是要断子绝孙了,对了,我听说这件事情是向建国一手所为,那兔崽子现在在什么地方。”李明启看着我咬牙切齿道。 “这件事情向建国并非是始作俑者,他也是受到了他人蛊惑,现在他们夫妻二人已经被警方逮捕,至于结果如何我不知道,但向建国连杀五人,估计死罪难逃!”我看着李明启说道。 李明启听到这话面露大喜之色,一副义愤填膺道:“这种人死了就是活该,谁让他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要我说枪毙他都算是便宜了,就应该给他来个大卸八块五马分尸,这样才能解除我心头之恨。” 见李明启滔滔不绝的说着,我抬手一摆道:“行了李大哥,现在别说向建国的事情了,该给我说说你们的事情了吧?” 闻听此言李明启神情一震,看着我不解道:“我们的事情?我们有什么事情?” “当然你是女儿李秀玉的事,此事的幕后黑手挖走你女儿的尸体后利用纸人锁魂术将其魂魄封在你儿子李端阳的体内,如此一来你儿子才会做出那些匪夷所思之事,不过据我先前所知你女儿好像是病死的吧,既然是病死按道理说对你们应该没有任何记恨之心,可她魂魄附在李端阳体内之后竟然想要杀了你们夫妻二人,你们敢说李秀玉的死跟你们没有关系吗!” 此言一出李明启夫妻二人皆是吓得浑身震颤,眼神之中也显露出惊恐的神色,看样子我的猜测不错,李秀玉的死的确跟他们有关系! “陈兄弟,秀玉的死的确跟我们有关系,是我们对不起秀玉。” 随后李明启一边哭着一边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们,就在一年前他们夫妻二人意外怀孕,李端阳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便终日闷闷不乐,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的父母再生一个孩子的话肯定对自己就没这么上心了,李明启夫妇虽说发现了自己儿子的不对劲,但念在是一条生命也就没有将孩子打掉。 第二百八十四章 是对是错 近十个月之后李明启的妻子终于生下了一个女儿,不过当他们询问医生女儿情况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却让他们如同遭受晴天霹雳。 李秀玉天生就有心脏病,右脚也是残疾。 虽说小时候看不出来,但随着长大走路肯定会跛脚。 为此李明启花费不少钱为李秀玉治疗心脏病,可该用的药都用了,但还是无济于事。 李端阳见父母对自己的妹妹如此上心不禁心中感到失落,终于在半个多月后他趁父母在厨房忙碌的时候用枕头活活将李秀玉给捂死了。 在李秀玉身死之后李明启父母没有打骂他,因为他们知道活着只会让李秀玉更加痛苦,而且他们的积蓄也已经用光了,再这么下去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让李秀玉得到药物治疗延续寿命。 后来他们隐瞒了李秀玉死亡事实,告知医院是心脏病突发而死,在得到死亡证明后他们便将李秀玉的尸体埋在了蛤蟆山上,之所以没有埋在李家林地中就是害怕李家的列祖列宗不原谅他们。 听李明启说完后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李秀玉的魂魄会如此记恨自己的哥哥和父母,原来是他们三人害死了他。 李明启夫妇虽说没有动手,但他们却没有责罚李端阳,反而加以纵容,这才让李秀玉怨气不平。 得知真相后我心中五味杂陈,看着李明启说道:“原本我以为你们是被人所害,没想到你们才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若非你们纵容李端阳杀害李秀玉,或许她也不会对你们如此记恨,这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陈兄弟,我知道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纵容孩子这样,只是我们当时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阳阳将秀玉捂死之后我们反倒是觉得解脱了,或许秀玉也得到了解脱,让她在这世上活着只会更加痛苦。”李明启涕泪横流的看着我说道。 “你胡说!你凭什么剥夺她的性命,虽说李秀玉是你们夫妻二人所生,但她也有活下去的权利,如果真是她心脏病发导致身死我不会多说一句,可你们这么做就是杀人!”我看着李明启厉声说道。 “陈兄弟,我求你放我们一马,阳阳还是个孩子,如果要是被警方知道他杀了人那么他这辈子就完了,我求求你,阳阳要是出了事我们两口子也活不下去了,我求你饶了他,别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我求你了!”李明启说这便跪倒在地不住的给我磕头,若是放在先前见李明启跪在地上给我磕头我肯定会赶紧将他搀扶起来,可现在我却是无动于衷,对他没有丝毫的怜悯,这都是因为他们疏于管教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根本怪不得他人! 陈湘林见李明启头部已经渗出鲜血,于是便将我拉扯到一旁,低声道:“陈默,依我看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他不过只是个孩子,就算是报了警关不了多久也会将他放出来,可这对他的心理来说却是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影响。” 听到陈湘林的话我心中咯噔一声,难以置信的看着陈湘林问道:“陈叔,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李秀玉就白死了?李端阳可是杀了人,他现在还不到十岁就敢杀人,若是长大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违法乱纪之事,如果现在不将这势头扼杀在摇篮中,等到他长大那不就晚了吗?” “陈默,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李家自己的事情,如今咱们已经将祸患铲除,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别操心其他的事情了,这不是我们该管的,我想日后李明启夫妇二人肯定会好好教育李端阳,将他培养成一个品行健康的孩子,而且我想李端阳也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放他们一马吧。”陈湘林看着我求请道。 听陈湘林说完后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不报警的话我感觉心中对不起死去的李秀玉,可如果要是报警的话李端阳这辈子就完了,到时候恐怕李明启夫妻二人也接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打击,一番内心挣扎后我最终还是决定放过他们一家人,毕竟我不想因为李秀玉而毁了这一家三口。 想到此处我将放在桌上的檀木盒子拿起,递到李明启身前道:“起来吧,我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警方,不过你们必须要答应我个条件,这檀木盒子中装的是李秀玉的尸体,你们拿回去之后必须将尸身葬在你们李家林地中,他生是你们李家的人,死是你们李家的鬼,这是到什么时候都改变不了的,我也希望这件事情能够鞭策你们将李端阳好好培养成人,如果说某一天我知道他又做了什么坏事,那么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告知警方,到时候别说你给我磕头求情,就算是你把这颗脑袋砍下来给我我都不会有半点宽恕!” “放心陈兄弟,我们夫妻两个一定好好教育阳阳,一定要让他成为像陈兄弟这样知明理识大义的人,我们也肯定会将秀玉的尸体埋入我们李家林地,如果说日后阳阳再犯错误,不用陈兄弟动手,我们夫妻便会将他送到警局,我李明启对天发誓,如果要是有违此誓就让我天打五雷轰!”李明启跪在地上右手举起三指冲天道。 见李明启言辞恳切,我便将其搀扶起来,随后将檀木盒子递到了他的手中,说道:“好好安葬李秀玉的尸体,望她来世托生个好人家,别在受苦了。” 李明启听我说完后用力点点头,随后便捧着檀木盒子带着他妻子和李端阳离开了旅馆,见他们一家三口走后我一屁股瘫坐在床上,看着陈湘林问道:“陈叔,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我怎么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 陈湘林听后行至我身边坐下,从口袋中掏出香烟后递给我和黎海一根,随后他抽出一根将其点燃,吞吐云雾后沉声道:“陈默,世上这么多事哪有对错之分,对于道义来说你想报警是对的,可对于李家来说你这么做却是错的,因此世上的事没有这么多对错,只要你能无愧于心就好,李秀玉身死已经成为事实,无论你再怎么做都不会改变这个结果,而李明启刚才也说过他们夫妻二人纵容李端阳杀害亲妹妹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已经无力承担费用,如果继续下去到时候死的恐怕就不只是李秀玉一人,或许李明启三口也会饿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希望看到这个结果吗?” “我当然是不希望。”我不假思索道。 “这就对了,都说人人心中皆有一杆称,可每个人的称都不一样,衡量标准不在于自身,而是在这件事情的本身,你刚入江湖不久,对自己怀疑是必经的过程,等时间久了你自然会找到你的本心所在,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昨晚一夜没睡,你们两个也赶紧躺下休息一会儿,我已经订好了下午的飞机票,到时候咱们直接乘坐飞机返回江宁城,别忘了人皮地图上写了数个标记,咱们如今才只是到了苗疆,看样子要想彻底解开人皮寿衣的秘密咱们还需要将其他标记的地名走一遍才行。”陈湘林看着我语重心长道。 聊了一会儿后我们三人便躺下休息,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我们收拾好行李之后便直接赶往了飞机场,然后便乘坐飞机回到了江宁城,等到达江宁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七点左右,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边的街灯也早已亮起。 由于上飞机前我们已经通知过苏定秦等人,所以等我们走出飞机场后很快便见到了苏定秦和宁楠溪正在朝着我们挥手,数日不见我心中很是想念他们二人,随后便快步行至他们身边,看着二人说道:“苏大哥,这几日你们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还好,宁姑娘这几日一直在照顾秦师哥,我将南孝身死的事情汇报给杂务科后便继续调查任屠的事情,可并未查询到任何结果。”苏定秦看着我说道。 “这件事情急不得,毕竟咱们现在掌握的线索还是太少,我想等以后线索多了一定能够找到他。”说完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看着苏定秦问道:“苏大哥,从苗疆回来也有三四天时间了,江姐姐没来江宁城找你们吗?” “还没,这几天映月正在门中处理事情,说今天下午便跟九相门的管事说起离开之事,只不过到现在还没有给我回复,我估计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赶紧回玄清门吧,这一路上你们估计也饿了,宁姑娘可是给你们做了不少拿手好菜。”苏定秦说着接过我们几人手中行李便朝着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去。 上车后苏定秦刚想发动汽车,这时突然一阵手机铃声传来,苏定秦接听电话后面色骤然一变,紧接着质问道:“你说什么?映月出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定秦问完之后便没再开口,一直听着对方说着,直至两三分钟后他才挂断电话,脸上显露出凝重的神情。 “怎么了苏大哥,江姐姐出什么事了!”坐在副驾驶的宁楠溪看着苏定秦担心问道。 “这电话是九相门弟子打来的,他们说江映月失踪了,目前已经联系了数个小时可都没有联系上,其间他们曾派遣门中弟子出去寻找,但始终没有找到映月的踪迹,无奈之下才给咱们打来了电话,我现在送你们玄清门,等把你们送下之后我就前往九相门,我一定不能让映月出事!”苏定秦斩钉截铁道。 第二百八十五章 虎皮猫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几人皆是吃了一惊,原以为江映月会很顺利到达江宁城与苏定秦汇合,可没想到如今却出了事。 我见苏定秦脸上显露出慌乱神色,连忙宽慰道:“苏大哥你先别着急,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下心神,我想江姑娘冰雪聪明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这样吧,我们回玄清门后将行李放下,然后立即订票陪你前往九相门。” “这件事情你们别管了,我自己去就行,你们刚从苗疆回来还未曾休息,若是跟我前去的话恐怕太过劳累,再说那边还有杂务科的成员驻扎在此,若有什么事的话我可以请杂务科成员帮忙。”苏定秦平静下来之后看着我们几人说道。 “我们在来时已经睡了数个小时,现在体力已经恢复差不多了,再者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你自己去我们也不放心,就让我们跟着你一起去吧,咱们共同经历生死,早已经是过命的兄弟,如今江姑娘出事我们又岂能袖手旁观,况且在苗疆的时候还多亏了江姑娘,要不然咋那么也不可能顺利渡过明石桥离开苗疆。”我看着苏定秦言辞恳切道。 苏定秦见我执意如此,沉默片刻后点头道:“好,那咱们回去放下行李就立即赶往九相门。” 打定主意后苏定秦一脚踩下油门,随即便朝着玄清门方向驶去,一路疾行,原本四十多分钟的路程我们仅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便到达玄清门,回到玄清门后我们未做迟疑,定好当晚的飞机票便直接再次返回机场,然后便乘坐飞机前往目的地。 据苏定秦所言九相门位于四九城东三牌坊,我们到达四九城后先前往九相门问清楚事情原因,然后再去寻找江映月的行踪,一路无话,等我们到达四九城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多钟,下了飞机后我们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九相门,九相门距离机场距离不近,等我们来到九相门门前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两点。 出租车停下后我们几人下了车,抬头看去,九相门跟玄清门差不多,基本上都是仿古建筑,一扇朱漆大门,上面布满铜钉,门前是两只石狮子镇守,在朱漆大门之上横挂一副牌匾,上书九相门三个大字。 行至门前苏定秦抬手便朝着朱漆大门方向砸去,过了大概半分钟后院中才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院门打开,一名二十岁的青年从中探出头来,看了我们几人一眼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大半夜的敲什么门,没事赶紧离开,这是九相门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是杂务科的苏定秦,你们九相门弟子曾给我打过电话,说门中弟子江映月失踪了,让我前来协助调查此事,赶紧让我们进去!”苏定秦看着守门弟子厉声说道。 守门弟子一听苏定秦是杂务科的人连忙将院门打开,随后看着我们说道:“你们几位先在门前等待,我现在就去院中通报门主!” 守门弟子说完后便快步跑入院中,我们几人则是站在门前等待消息,约莫过了三五分钟后守门弟子气喘吁吁的跑出院门,说门主已经知道此事,让他先带我们前往会客厅,他稍后就到,谢过守门弟子后我们便跟随着他进入九相门中,刚进入九相门眼前便出现了一道石壁,石壁上画着九种不同的东西,除了人畜之外山水,应该就是九相门所相之物。 一路前行,很快守门弟子便将我们带到一处仿古建筑前,他抬手朝着门中一指,说道:“几位,这里便是会客厅,你们先在里面稍等,我们门主很快就会过来,没事的话我先行一步,若是有什么事也可以找门中弟子处理。” 见我们点头后守门弟子便快步朝着院门方向跑去,我们几人则是迈步进了会客厅,不得不说这九相门确实够气派,会客厅足有上千平方,里面除了摆放着桌椅之外还有很多木架,木架上放置着各种花瓶玉器,一看就是古代之物,而且在墙上还挂着很多名字字画,若是这些东西放在其他地方必然是好生收藏,可在这九相门中这些东西就好像只是装饰品一样,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九相门的确是财力雄厚。 我们在会客厅等待了大概七八分钟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便从门外传来,听到声音我们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白衣的老者从门外走了进来,这名老者看上去年纪在七八十岁左右,虽说满头白发但目光却炯炯有神,就如同先天不食五谷的婴儿一般明亮,他的脸上也几乎没有什么皱纹,用鹤发童颜来描绘丝毫不为过。 “在下九相门门主霍长风,让几位小友久等了。”霍长风走路之时步伐稳健,谈吐更是中气十足,虽然九相门靠的是相术,但可以看得出来这霍长风绝对不是一般人,他必然有道术在身。 “晚辈苏定秦,这么晚来此拜访希望霍门主见谅,打扰霍门主休息了。”苏定秦看着霍长风拱手作揖道。 “不妨事,老夫只是没想到你们会来的这么快罢了,所以没有丝毫准备,不过这也从侧面看出映月这丫头没有跟错人,苏先生一表人才器宇不凡,如今对映月之事又如此上心,的确是值得托付之人。”霍长风说话间不经意朝着我看了一眼,顿时神情惊变,脸上显露出诧异神情,直至半分钟后他才开口道:“苏先生,这位小兄弟是什么人?” 苏定秦闻言看了我一眼,回答道:“忘了给霍门主介绍,这位是我的朋友,名叫陈默,其他几位分别是宁楠溪、陈湘林和黎海,他们听说映月出事之后心中放心不下,于是便跟我一起前来此地,若是打扰了霍门主还望见谅。” “无妨,这更说明你们心中看重映月,也说明她没有认错你们这些朋友,既然现在你们已经来到这里,那我就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你们,也好给你们提供一些线索。” 随后霍长风便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我们,据他所言江映月是三天前回到的九相门,回来之后她就立即找到了师傅霍长风,将她跟苏定秦交往一事告诉了霍长风,并言明她准备离开九相门,霍长风听后心中虽说不舍,但这毕竟是江映月的选择,于是就没有阻拦她,随后的几日江映月便一直在九相门跟门中弟子交接各种任务,直至今日下午她刚准备离开九相门,可突然接到了一个任务,说此事非她不可,无奈之下她只得只身前往,但去了之后便再无音信,跟主家联系过后主家说江映月已经离开了,可调查监控也并未发现江映月的身影,霍长风知道此事之后便派出门中弟子前去寻找,但皆是无果,无奈之下他便想起了苏定秦,才让门中弟子给苏定秦打了电话,让他赶紧来九相门一趟。 “霍门主,你的意思是说映月是在离开主家之后失踪的?”苏定秦看着霍长风问道。 “没错,据主家所言的确是这样,但我们并未在外面街道的监控中发现江映月的身影,因此我怀疑……” “你怀疑这主家有鬼?”宁楠溪追问道。 “是的,我怀疑映月失踪的事情跟主家有关系,但我曾派门中弟子去主家搜寻过,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在这期间主家也不曾有人出入,如果说映月当真没有出门的话肯定还在主家家中,可我们没有搜寻到任何痕迹,所以我才请苏先生前来调查,因为我知道他是杂务科成员,对于这种事情比较在行。”霍长风语重心长道。 “霍门主,既然你怀疑是主家所为,那你就把主家的具体信息告诉我们,包括他为何邀请映月去他家,我只有知道的信息越多才能够找出更多的线索。”苏定秦看着霍长风问道。 “这家主人的名字叫薛连山,外号薛半城,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他家境显赫,最有钱的时候曾顶四九城一般的财产,因此叫做薛半城,此人经商数十年,退休之后便喜欢上了养猫,他养的猫并非是常见的猫,而是一些少有的稀罕之物,这次请映月前去是因为他们家出了一件怪事,而这件怪事就跟他刚买的一只虎皮猫有关……” 据霍长风所言这只虎皮猫是薛连山从一个猫贩子手中花重金买来的。 此猫天生异瞳,两只眼睛一红一蓝,红眼可见鬼,蓝眼可通神,自从这只虎皮猫到了薛连山家中之后便怪事不断。 先是他儿子半夜睡的好好的突然从自家别墅二楼跳了下来,结果摔断了腿。 后来他老婆也相继出事,在切菜的时候将自己的一根小拇指剁了下来,而且还煮进了饭菜中,直至吃饭的时候众人才发现此事。 后来薛连山带着他儿子和妻子去医院做过全方面的检查,但是都没有查出任何问题,直至前天他的孙子也在学校里面出了事。 中午睡觉的时候他孙子突然大喊大叫,说两个叔叔要带他走,这两个叔叔一个穿着白衣服另一个穿着黑衣服,就跟传闻中的黑白无常模样差不多。 自此薛连山便怀疑是这虎皮猫作祟,他本想将这虎皮猫扔掉,可他却又心中不忍,毕竟这种品相的锚世上罕见,无奈之下他只得多方打听来到了九相门,想找个相猫高手帮他看看到底是不是虎皮猫导致他们家接连出事。 当时门中的相猫高手都接到任务去了外地,门中一时间人手短缺,无奈之下霍长风才请了江映月前去,没想到这一去便再无音讯,直至现在还没见到人影。 第二百八十六章 连山别墅 “霍门主,在虎皮猫出现之前薛家情况如何,在社会上有没有什么仇家或者是对手?”苏定秦看着霍长风问道。 “没听说过,薛连山为人正直,在行业中口碑也比较好,同行下黑手应该不至于。”霍长风回应道。 霍长风的话让苏定秦陷入沉默之中,若说薛连山要是在生意上有对头或者敌手我们还有调查方向,可此人性格秉直刚正,对于生意上的事情又极守规矩,这样一来我们就只能排除是有人报复薛家,从而再根据深入探求其他线索。 沉思片刻后苏定秦抬头看向霍长风,说不管怎么样都要再去薛家一趟,江映月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 如果说她当真没有从薛家出来,那么如今她肯定还在薛家。 随后苏定秦便给霍长风要了薛连山家的地址,当苏定秦拿到地址后便要起身告辞前往薛家。 霍长风见状上前将其拦住,沉声道:“苏先生,我知道你救人心切,只不过现在已经是后半夜,薛家人早就睡下,如今这个时间去恐怕有些不妥吧?” 苏定秦闻听此言看了霍长风一眼,冷声道:“有何不妥?人是从薛家宅院中丢失的,如今我上门寻人难道还要看时间吗,如果说映月当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苏定秦说完便甩开霍长风的手朝着门外走去,见状我们几人则是快步跟上。 望着苏定秦的背影我不禁连连叹气,老话讲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说的是一点都不假。 以前苏定秦为人镇定,遇事从不慌乱,可自从与江映月在一起后满腔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我知道这是苏定秦在乎江映月的表现,不过这对于苏定秦来说却不是一件好事。 常言道关心则乱,一旦心中有了牵挂便无法任意为之,做什么事情都需要考虑后果,现在苏定秦已经变成这副模样。 “苏大哥,刚才你是不是有些对霍门主无礼了,好歹他也是江姐姐的师傅,你最起码应该稍微尊敬一些吧?”宁楠溪看着走在前面的苏定秦说道。 “若非霍长风映月又怎么会出事,当时她已经不再是九相门的人,可霍长风依旧让她去处理此事,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话或许映月已经到达江宁城,我们二人已经团聚,更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苏定秦沉声冷气道。 宁楠溪闻言刚要开口,我直接将其拦住,低声道:“现在苏大哥正着急上火,你就别说这些了,他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如果霍长风当时要是拒绝这笔生意江姑娘也就不会前往薛家,如此一来也就不会消失,究其根源还是在霍长风不够果断,不能拒绝薛家,毕竟当时江姑娘已经不是九相门的人,没有必要再为九相门出力,她之所以答应也无非是想感恩霍长风而已。” 宁楠溪听说说完后似乎想明白了一些,点点头后便不再多言。 很快我们一行五人便来到九相门院门处,刚想叫守门弟子开门,这时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循声看去,只见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从后面跟了上来,男子走上前后看着我们几人说道:“苏先生,我叫林昭堂,是九相门的弟子,平日里喜欢开车,所以门中弟子有事都是我接送,刚才霍门主说你们要去调查江师姐失踪的事情,担心你们没有车不方便,所以在找到江师姐之前我就是你们的专职司机。” “林兄弟有劳了。”苏定秦看着林昭堂说道。 随后我们几人便被林昭堂带到院外等待,不多时林昭堂便从旁边的胡同中开出来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这辆车体型较大一共有七个座位,我们几个人坐上倒是正好,上车后林昭堂从苏定秦手中要来地址,然后便朝着薛连山家方向驶去。 “林兄弟,你也是四九城人吗?”车行之时苏定秦看着旁边的林昭堂问道。 “没错,我自幼在四九城长大,因为我爹从小喜欢占卜观相之术,所以在我七岁那年便将我送到这九相门中学习观相的的本领,只不过我天资愚笨,对于这观相之术实在是不感兴趣,所以平日里我便在门中开车度日,霍门主也会给我一些额外的薪酬,只不过这事我爹不知道罢了,他到现在还以为我在九相门中已经混出了名堂。”林昭堂笑着说道。 由于林昭堂跟我们几人年纪相仿,所以我们说话也没什么忌讳,很快便熟络起来,聊了一会儿后苏定秦突然话锋一转,看着林昭堂问道:“林兄弟,这个薛连山你认不认识,此人风评如何?” 林昭堂点点头,说四九城大名鼎鼎的薛半城自然认识,只不过是他认识人家而已。 至于薛连山这个人如何他却不清楚,毕竟人家是大门大户,平日也不怎么抛头露面,所以他对于此人并不是很了解。 不过有一件事整个四九城的人却是人尽皆知,那就是薛连山爱猫如命。 据传闻他家中最起码养着上百只猫,这些猫各种品种都有,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只要是长得漂亮有特点他都将其买回家。 其中最贵的一只名叫月影乌瞳金丝虎,这只猫在中国名猫谱中尚有记载。 此猫通体滚炭绸缎般的乌黑,从两眼到猫尾巴尖当中藏有一条金线,只在星月清光之下方可得见。 正因有此金线相贯,所以此猫是正宗的两色灵州花猫。 这种黑猫金丝穿眼,全身柔若无骨、轻如御风,能够翻瓦跃墙,是爬壁上树、捕蝶捉雀的能手;更可以入户进宅、偷金窃玉。 此猫行动之际,敏捷轻盈如风,即便是光天化日里在众人面前来来去去,人们也仅见其影,不见其形。 此猫精神非凡,擅能捕鼠,且终日不倦,有诗为赞:乌龙入眼穿金线,黑云罩体似墨染;爪藏锋锐能翻瓦,尾分七节会掉风。 “据传闻所言当年薛连山为了这只月影乌瞳金丝虎那可是花了大价钱,听说这一只猫他花了足足一千万才买到手。”林昭堂一边开车一边啧啧说道。 “一千万买只猫?这薛连山是不是有钱花不出去了?”黎海看着林昭堂惊诧问道。 “兄弟,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薛连山确实有钱,要不然也不能被四九城的百姓称作薛半城,不过人家可不傻,他这是到达一种境界了,你说他赚这么多钱又花不完,既然如此为何不能讨好自己,再说这一千万在他眼里也算不上什么,所以当然是自己开心最重要。”林昭堂开口回应道。 “林兄弟,我听说薛连山前段时间买了一只虎皮猫,这件事情你听说没有?”苏定秦看着林昭堂问道。 林昭堂点点头,说道:“听说那只虎皮猫天生异瞳,乃是世间罕见之物,薛连山不惜花重金将这虎皮猫买了下来,不过没过多久他们家就开始出事了,要不然他也不能找上我们九相门。” 说话间林昭堂便开车带我们上了山,一路兜兜转转后汽车终于停了下来,我隔着车窗看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薛连山果然是有钱的主,他竟然包下了一座山,而这座山上只有他们家一栋别墅。 “这便是薛连山的连山别墅,当年薛连山将这一整座山都买了下来,本来想挖空之后干房地产生意,结果那几年房地产不景气,所以他便在这山上盖了一座别墅,并取名叫连山别墅,如今已经成为我们四九城的一个景点,有不少人都会来到这里打卡留念。”林昭堂回头看着我们几人说道。 我们几人下车后便行至连山别墅门前,还未靠近这时突然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将我们呵斥住:“站住,这里是私人别墅,你们大半夜来这里干什么,没事的话赶紧离开!” 男子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左右,身高一米八五,身材健硕,一看就是练家子。 “兄弟,我叫苏定秦,是江映月的男朋友,今日他在连山别墅失踪,我如今来此就是想寻找一下她的下落,希望你能够行个方便,将这件事情汇报给你们老板。”苏定秦看着眼前的男子说道。 男子听后上下扫视我们几人一眼,沉声道:“这连山别墅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今天九相门已经派人过来搜过,他们并没有找到那个姓江的姑娘,如今你们大半夜又来这里寻找,你们是不是把这里当成菜市场了,我们老板晚上的时候已经明确说过,入夜之后任何人不得入内,你们还是赶紧走吧,要是真有事的话明天一早再来!” “兄弟,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劝你赶紧去通报薛连山,要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苏定秦看着眼前男子目光森然道。 男子听到这话并未回应,直接走进了保安室中,原以为他是前去通知薛连山,可没想到的是很快他从保安室中又带出两名保安,这两名保安的个头也不矮,浑身健壮,拳头上满是老茧,一看练的就是外家功夫。 “小子,别给脸不要脸,你们要真是想惹事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趁现在咱们还没动手我劝你们赶紧走,要是一会真动起手来恐怕你们会后悔!”为首男子看着苏定秦说道。 苏定秦冷哼一声,二话没说直接快步朝着一侧石壁跑去,在距离石壁还有半米左右的时候他突然纵身一跃,右脚踩在石壁上,旋即身形借力一个翻身便进入了别墅院中,落地后三名保安才算是反应过来,为首保安看着眼前的苏定秦厉声道:“小子,你这可就算是私闯民宅了,既然你不听劝告,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今天你别想站着走出去!” 第二百八十七章 追踪寻迹 说话间为首男子右脚前探使出一招日字冲拳。 拳风刚烈勇猛,直冲苏定秦胸口袭来。 这一拳不仅力道十足更是极其迅猛,若是一般人绝对难以招架,只不过他面对的却是杂务科的苏定秦。 苏定秦虽说在这几人面前身高不占优势,身材也不如他们魁梧,但他练习拳脚多年,又有道法在身,面对这三人没有丝毫惧意。 为首男子出拳之间苏定秦已经猜想到他出招诡计,身形一侧右臂横出轻巧化解。 旋即他左手上前直接扣住为首男子右手脉门,指尖稍一用力为首男子便传出嘶嚎惨叫声,紧接着苏定秦上前一步用肩膀抵住为首男子左胸腋下,旋即腰部用力向上一顶,将近两百斤重的男子登时被掀翻在地。 苏定秦习武多年,自然知道这种练家子比较抗打,即便是摔倒在地也不会有任何损伤,于是在其还未起身之时便抬起右脚抵在男子左侧腋下,随后双手握住他左手,猛然用力一拧,直挺咔的一声男子手臂登时脱臼,一时间倒在地上难以起身。 旁边两名保安见苏定秦短短片刻时间便将同伴掀翻在地,不禁上下打量数眼,随后二人左右夹攻,乱拳飞脚如同疾风暴雨般朝着苏定秦袭来。 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不过这句话在苏定秦面前却不奏效,只见苏定秦辗转腾挪间便躲避数次攻击,不等对方收拳他便趁势出击,三拳两脚便将剩下的两名保安打倒在地。 这三名保安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着,再无一人起身,苏定秦见状冷哼一声道:“今日我心情不好你们最好别来招惹我,我已经给你们留了情面,如果你们要是再强加阻拦我就要了你们的命!” 苏定秦说话之时双眼满是杀气,周身更是杀意爆棚。 这三名保安虽说保卫薛家安全,但也深知不能以卵击石,即便再有起身之力也都躺在地上不再起身。 苏定秦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后便朝着院落中的独栋别墅走去。 月色之下别墅中漆黑一片,看不到半点光影,别墅院落中倒是亮着几盏路灯,望眼望去,只见这座院落规模不小,少说也有上万平方米。 别墅前面数米开外是一座石台喷泉,里面放置着一座石塑雕像,清澈的水流正从石像中喷涌而出,石台喷泉两侧是两条青石板路,再旁边便是花园。 不得不说这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寻常人家的住宅估计也就是他们的百分之一而已,或许有的人居住之地还不如他们家的一个厕所大,我们绕过石台喷泉后朝着别墅方向走去,就在这时宁楠溪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什么东西!” 闻听此言我们几人皆是低头看去,只见宁楠溪脚下竟然踩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借着路灯光亮才看清此物竟然是一只巴掌般大小的老鼠,看到老鼠我不禁心生诧异,如今这寻常百姓家中都不轻易见到老鼠,这别墅里怎么可能会有老鼠出没,不过我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行至宁楠溪身前抬起一脚便将老鼠踢到了远处的花园中,随后几人朝着别墅方向走去。 行至别墅门前,苏定秦摁响门铃,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后门后才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脚步声行至门前停下,旋即门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养你们几个干什么吃的,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从声音判断此人年纪不小,最起码也有五十多岁,看样子此人应该就是这连山别墅的主人薛连山,苏定秦听到门后传来喊话后立即说道:“薛老板,在下苏定秦,趁夜前来叨扰实属没有办法,我们想寻找一下江映月的踪迹,听说他来到你们别墅之后就不见了踪影,还请薛老板开门一见。” 苏定秦说完门后便是一阵沉默,约莫半分钟后后屋门才露出一道缝隙,只见一名中年男子从中探出头来,看着苏定秦不耐烦道:“今日九相门弟子已经来我家搜寻过一遍,你们怎么又来了,我说过那江姑娘已经离开了别墅,你们怎么就是不信,现在我儿子和老婆已经睡着了,你们现在来找人是不是有些太欺负人了?” “薛老板言重了,我们只不过是想跟薛老板聊聊关于江映月的事情,不会打扰到其他人。”苏定秦看着薛连山说道。 薛连山刚想开口拒绝,这时突然回过神来,诧异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看门的几个保镖没有我的允许不会让任何人进来,难不成你们是翻墙进来的?” “不好意思薛老板,我本想让你手下的几名保镖通知你一声,结果他们不光不通知还出现呵斥,无奈之下我只得出手教训他们一番,他们的伤病费用我来报销,薛老板不必担心。”苏定秦面无表情道。 听到这话薛连山立即朝着院门方向看去,当他看到三名保镖皆是倒在地上后脸色明显一变,旋即说道:“行,看在你们深夜到访的份上我就让你们进来,不过你们可千万小声点,我孙子这几日受到了惊吓,好不容易才哄睡着,你们可千万别把他给吵醒了,要不然的话我们一家人都睡不好觉。” 见苏定秦点头后薛连山便将我们请进了客厅,刚一进屋我就闻到屋中有股子怪味,这味道有些骚臭,不禁让人有些上头。 薛连山或许是看到我脸上神情不对劲,于是尴尬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小兄弟,我这别墅里面养了不少猫,所以会有一股骚臭味,别见怪。” 听到这话我才恍然回神,随即摆手道:“无妨,这是薛老板爱好而已,再说我们此番前来是为了找人,至于这味道如何不重要。” 进屋后薛连山将我们请到沙发前入座,随后给我们几人倒了一杯茶水。 “薛老板不必客气,我们这次来就是想问一下关于江映月的事情,听说今天下午她曾来过连山别墅为薛老板相猫,后来她便失踪了,我想知道她到底离开别墅没有,是在别墅内失踪的还是在别墅外失踪的?”苏定秦看着薛连山问道。 “江姑娘今天下午来相猫不假,可看完之后她就走了,还是我将她送出别墅的,我敢肯定她当时出了别墅,至于她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失踪的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们这座山除了我们这座别墅之外没有其他的建筑,周围都是一些茂密的树林,谁知道江姑娘是不是钻进了林子。”薛连山看着苏定秦回应道。 苏定秦听薛连山说完后陷入一阵沉默,数秒后他抬起头来看向薛连山,问道:“薛老板,来的时候我看到你们别墅周围都安装了监控,既然你说当时江映月离开了别墅,那你有没有监控资料能够让我们看一下,毕竟九相门弟子先前已经看过山下街道上的监控画面,其中并未发现江映月的身影,如果说你们也能够确定江映月是离开了别墅,那她就很有可能是失踪在了密林之中。”苏定秦沉声问道。 薛连山听后让我们在客厅等待,而他则是朝着楼梯方向走去,约莫一两分钟后他从二楼走下,拿着手机行至我们身边,然后用极其不熟练的手法打开了相册,随后点中其中一段视频播放,只见画面中正是薛家别墅门口,一名女子从别墅中走了出来,这女子从身形来看跟江映月一模一样,只不过拍到的只是她的背影,并未看到正面模样,后面薛连山也露了脸,与那名女子挥手告别后便进入了别墅中。 虽然视频中的女子跟江映月体型外貌基本相同,但我们并未见到其正脸,因此不能确定此人就是江映月,随后我问薛连山还有没有其他监控的画面视角,薛连山听后无奈摇摇头,说估计是前几天下雨的缘故,几台摄像头都进了水,因此已经损坏,还未来得及修理,所以目前视频只有这一段。 “苏先生,江姑娘的确是离开了我们别墅,你说是我有求于她,对她尊敬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将她强留在我别墅中,你说对不对?”薛连山看着苏定秦说道。 苏定秦冷笑一声,说道:“常言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与薛老板初次见面,我又怎么会知道薛老板心中是怎么想的。” 薛连山听到这话刚想发怒,不过转眼间他便露出笑脸,说道:“苏先生,我知道江姑娘失踪你们心中着急,可这人确实不是我藏起来的,你们如果不信的话就等天亮之后再搜查一遍,如果你们要是能够找到江姑娘我认打认罚,可如果你们要是找不到的话那日后就不能再来我家胡搅蛮缠,毕竟我们还要过日子,你们今天来一拨明日来一拨算是怎么回事?” “如果江映月的失踪当真与薛老板没有关系,到时候我们肯定会赔礼道歉,并且赔偿薛老板的损失,虽然我知道薛老板不缺钱,但我们也尽量会让薛老板满意,只不过今天来我们没打算找人,只是想看看薛老板家养的那几只猫,听说自从薛老板养了虎皮猫之后家中便不断发生怪事,因此你怀疑这些怪事跟这只猫有关,如今江映月平白无故失踪,我也怀疑此事跟这只猫有关,不知道薛老板能不能让我们见见这只猫,实不相瞒,在下会点术数道法,说不定能够看出些许端倪。”苏定秦看着薛连山问道。 薛连山明显没有想到苏定秦会想要看猫,突然间他神情一怔,旋即摆手道:“苏先生,今天下午江姑娘已经帮我看过猫,他说这只虎皮猫没有任何问题,之所以我家出事完全是巧合而已,所以依我看苏先生还是不必看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猫杀人 按道理说自己喜爱之物除了留作平日观赏之外更愿意让其他人看到,以此得到赞美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可薛连山今日却表现得极为反常,他似乎是不想让我们看到那只天生异瞳的虎皮猫。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薛连山加以遮掩肯定有不可告人之事。 不等苏定秦回音我直接开口道:“听闻薛老板所饲养的虎皮猫世间难见,乃是天生异瞳,可见鬼通神,我们可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猫,今日既然前来薛家还请薛老板让我们开开眼界,希望薛老板能够成全。” 薛连山见我执意要看虎皮猫,脸上显露出凝重神情,无奈叹息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只虎皮猫如今已经不在别墅了,今天下午江姑娘离开之后我便将这虎皮猫送到了朋友家照顾,因此你们今晚看不到它了。” 听薛连山说完苏定秦追问他朋友家在何处,等明日闲暇时间去看一眼,可薛连山却说他朋友远在郊外乡村,具体位置他也不清楚,苏定秦听到这话看了薛连山一眼,很明显他不相信薛连山说的话,如果薛连山真舍得将这虎皮猫送走何必去九相门花高价请人相猫,再者前不久他刚说江映月已经看过那只虎皮猫,说这段时间发生的怪事与虎皮猫没有任何关系,既然没关系他为何还要将这虎皮猫送走,这的确是有些不符合常理。 苏定秦虽说心中怀疑但并未显露于色,随后他看着薛连山问道:“既然如此不凑巧那就算了,对了薛老板,整个四九城的百姓都知道你爱猫如命,养了不少世间罕见的猫,虎皮猫不在就算了,我们能不能看看你养的其他猫?” “苏先生,我养的猫世间罕见不假,但它们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你们若是前去恐怕会吓到它们,所以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现在你们还有其他事情吗,若是没有的话还请各位移步,明日我公司里面还有重要的会议,所以我现在要休息了。”薛连山看着我们几人说道。 薛连山这是明摆着下了逐客令,如今江映月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我们怎么可能会离开,我站起身来刚想质问,这时苏定秦抬手将我拦住,随即看着薛连山道:“既然薛老板明日还有要事在身,那我们就不叨扰了,今日深夜到访实在是不好意思,希望薛老板见谅,至于江映月的事情我们会继续调查,告辞。” 苏定秦说完后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见状我们几人也只得紧随其后跟了出去,走出连山别墅后我见后方无人跟随,于是看着身旁的苏定秦问道:“苏大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咱们来连山别墅不是为了寻找沈姑娘的下落吗,咱们连搜都没搜你怎么就走了,你不找江姑娘了?” “白天九相门弟子已经来找过,结果并未找到映月的踪迹,如此说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江映月的确不在别墅中,如此我们在别墅中寻找那便是浪费时间,二是江映月有可能被藏在了别墅中,只不过连九相门弟子都没有发现,咱们又如何能够寻找到,所以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先继续调查线索。”苏定秦看着我沉声道。 “连山别墅才是线索最多的地方,现在咱们既然已经出来还怎么调查线索,而且我觉得那个薛连山有些不对劲,总感觉他怪怪的。” “没错,我也觉得他有问题,而且他的别墅也有问题,你说他家守卫这么森严,哪里来的老鼠,还有他们家不是养了许多猫吗,既然有猫怎么可能还会有老鼠?”不等我说完宁楠溪反问道。 “妹子,那些猫可是用来观赏的,薛连山怎么可能舍得让他们抓老鼠,不过有件事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你说薛家既然养了这么多猫为什么没听到猫叫呢,按道理说夜里猫叫的可是最欢的。”黎海看着我们几人不解问道。 此言一出苏定秦神情登时一震,旋即他激动道:“黎海说的没错,连山别墅的确是太过死寂,根本不像是平常养猫的样子,我觉得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出在猫的身上,这样吧,我先跟杂务科的成员联系,让他们调查薛连山到底是从哪个猫贩子手中买到的虎皮猫,一般来说猫贩子对于自己养的猫都比较熟悉,或许能够从中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苏定秦说完之后便立即给杂务科成员打去电话,然后让他们开始调查猫贩子的身份和居住之地,待苏定秦将手机收起之后我看向他,问道:“苏大哥,现在咱们还没有查到江姑娘的踪迹,如今咱们去什么地方?”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再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咱们现在回九相门休息,至于映月的事情明日再说。”苏定秦沉声道。 听到这话我不禁一愣,目前江映月下落不明,苏定秦怎么还有闲心休息,难不成他不打算救江映月了? “苏大哥,你不救江姐姐了?”宁楠溪看着苏定秦问道。 “当然要救,只不过现在没有线索根本无处下手,与其如此还不如先回去休息,等睡醒之后脑袋清醒,也能够想到更多的线索,行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苏定秦说完便朝着林昭堂停车方向走去。 我们几人上了车便直接驶向九相门,回到九相门后林昭堂帮我们安排了两间房子,然后我们便躺下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杂务科成员便给苏定秦打来了电话,说他们已经调查到那个猫贩子的身份,据传这猫贩子名叫郭得友,表面上是猫贩子,其实是个盗墓高手,郭家祖宗三代都是盗门弟子,只不过如今社会管理严格,所以郭得友才做起了贩猫这一行当,这只虎皮猫便是前不久他从坟里带出来的,目前郭得友就住在西南牌坊下百米开外的地方,平日里只有郭得友一个人住,不过在他家院里还养着许多猫。 “坟里带出来的猫?难不成这问题的确是出在虎皮猫身上?”我看着苏定秦诧异道。 “猫肯定有问题,但薛连山也有问题,去的时候我就闻到他身上有一股猫骚味,虽说平日他经常接触猫,但他当时穿的是睡衣,身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浓重的猫骚味,只不过现在咱们还没有证据,所以先去郭得友家中看看情况,既然这只虎皮猫是他从坟地中带出来的,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苏定秦斩钉截铁道。 随后我们乘坐越野车根据地址来到了郭得友居住之地,郭得友住在四九城的一条胡同中,这条胡同名叫帽檐胡同,距今已经有数百年历史,进入胡同中后朝着四下看去,两侧皆是平房院落,大多是四合院,此时院落中不是传来嬉戏声和叫喊声,听上去热闹非凡。 步行大概数十米后我们便来到了郭得友家门前,苏定秦上前一步敲响房门,不过门中却并未传来任何声响,约莫等待了两三分钟后苏定秦轻轻一推木门,只听吱嘎一声木门竟然开了,见木门开启我们几人进入院中,四下看去,院中一片杂乱,地上放置着不少铁笼子,应该是郭得友养猫的地方,不过此时铁笼子已经全部被打开,一只猫也没有见到,地上倒是散落着不少猫屎。 “郭得友在吗!”行至院落中央苏定秦朝着房屋方向喊道,喊声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回应之声,苏定秦以为郭得友还未睡醒于是便又喊了一声,可依旧是没人回应,无奈之下我们只得朝着屋门方向走去,刚来到门前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从屋中传来,闻到血腥味后苏定秦眉头一皱,立即将屋门推开,可当我们看到屋中场景之时却是吓了一跳,郭得友此时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他浑身上下出现数十道伤口,腹部被锋利之物剖开,里面的脏器已经被啃咬干净,从其身上的血痕来看凶手应该是猫。 “这郭得友被猫给杀了?”宁楠溪看着地上躺着的郭得友惊诧问道。 “按道理说猫虽然攻击性比较强,但既然郭得友是个猫贩子自然有克制之法,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会被猫给咬死,这件事情看样子是越来越棘手了。”苏定秦看着郭得友的尸体沉声说道。 “苏大哥,你说郭得友的死会不会跟那只虎皮猫有关系,虽然薛连山说江姑娘已经看过那只虎皮猫,说猫没有问题,但这只是他一家之词,到底有没有关系除了他和江姑娘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目前江姑娘已经失踪,唯一知道真相的就只有薛连山,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再去连山别墅一趟?”我看着苏定秦提醒道。 “连山别墅肯定要去,但不是现在,因为咱们没有权利直接对别墅进行搜索,一旦要是薛连山报警的话咱们肯定会被警方逮捕,虽然我依靠杂务科的关系不会被关押,但咱们要想再继续调查连山别墅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苏定秦无奈道。 苏定秦刚说完黎海好像发现了什么,他进入房间后行至桌前,拿起桌上放置的一张照片后行至我们几人身前,将照片往我们面前一放,说道:“你们看,这照片上的猫通身虎皮之色,双眼一红一蓝,会不会就是薛连山买的那只虎皮猫?” 此言一出我们几人皆是低头看去,果不其然,照片上的确有只虎皮猫,双瞳颜色也跟传闻中的虎皮猫一模一样,身后场景正是郭得友家中院落,看样子当初将这虎皮猫带回家之后郭得友曾给这只猫拍过照片,目的应该就是为了留做纪念。 第二百八十九章 反常举动 虽然我们没有亲眼见到这只虎皮猫,不过这张照片对我们来说却是极其重要。 先前在连山别墅薛连山曾说江映月认定这只虎皮猫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是只长着异色双瞳的普通猫而已,不过他的话让我们很难相信。 如今我们得到这张虎皮猫的照片,如果前往九相门找到相猫高手一看不就能够知道是真是假了吗? 若是这只虎皮猫当真没有问题,就说明薛连山没有骗我们,一旦这只虎皮猫要是真有不对劲的地方,就说明薛连山肯定有问题。 他平白无故不可能扯谎欺骗我们,估计江映月的失踪或许也跟他有关系。 我正沉思之际黎海便准备将这张照片放回原处,见状我连忙上前将其拦住,沉声道:“这照片不能放回去,依我看要想破局咱们目前唯一能够依仗的就是这张照片!” 黎海听到我的话不明所以,还未开口询问原因,这时旁边的陈湘林附和道:“陈默说的没错,这张虎皮猫照片的确十分关键,如果说这虎皮猫当真有问题,那就说明薛连山对咱们撒了谎,如此一来江姑娘失踪一事必然跟他有很大关系,依我看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返回九相门,让霍长风找个相猫高手帮咱们看看这张照片,虽说这照片只是拍到了虎皮猫的正面,但面部、四肢、尾巴和身形体态在照片上都能看到,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听陈湘林说完后苏定秦等人皆是点头同意,随后我们苏定秦将照片收起,我们转身便朝着院外方向走去,刚行至院门位置准备出门,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转头看去,竟然是七八名手持枪械的警员,他们快步行至我们身前后将枪口对准我们几人,随即呵斥道:“你们都被别动,双手抱头蹲下,小张,你和小李进入院中看看情况,是不是有人死在了这里!” 为首警员说完后旁边两名年轻警员便冲进院中,看到这一幕我心生不解,郭得友的尸体刚被我们发现这警方怎么就找上门来了,这不正常,如果说附近居民早就发现郭得友身死一事,那么早就应该报警了,不可能等到现在警方才出警调查,想到此处我抱着头看向一旁的林昭堂,低声问道:“林兄弟,刚才你在院外的时候看到附近居民在此经过吗,有没有人往院中看去?” “没有啊,你们进院之后我就在外面抽烟,别说有人观望,连个过路的都没有,我敢保证不是这附近邻居报的警!”林昭堂看着我面色阴沉道。 “别说话!你们都给我老实蹲下,要不然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为首警员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从院中传来,紧接着先前去查看情况的两名警员行至他面前,面色凝重道:“李哥,这屋子里面果然有一具尸体,身上都是伤,腹部也被划开,里面的脏器都没了!” “凶手手段竟然如此凶残,行,留下两个人看现场,然后联系法医前来调查线索,其余的人跟我将他们几个押往警局审讯!”为首男子说完旁边的几名警员便用手铐将我们给铐了起来,而从始至终苏定秦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不禁让我有些诧异,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会联系杂务科跟当地的警局局长联系,可今日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心中还有别的打算? 沉思之间警员已经将我们押往胡同口,由于附近居民众多,听到外面声响皆是跑出来查看,看到我们几人戴着手铐被押往胡同口后这些人皆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面对这些人异样的目光,我直接闭上了眼睛。 上车后警员将我们几人关在了车厢之中,车厢两侧皆有一排座位,四周是钢铁围栏,以前只是在警匪片中看到过罪犯有这种待遇,没想到今天我们几个竟然也落到了这个下场。 “苏大哥,你怎么不跟他们亮明身份,就算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份你还可以让杂务科联系他们局长啊,咱们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被抓吧,这人又不是咱们杀的。”宁楠溪看着苏定秦急切问道。 苏定秦听到这话并未开口,只是低下头沉默不语,宁楠溪见状刚想继续追问,我直接用脚踢了她一下,低声道:“苏大哥这么做肯定有她的打算,你别在这里胡说,万一要是坏了苏大哥的计划那就麻烦了。” 苏定秦听到这番话后猛然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眼神之中满是欣慰的神情,看样子我猜测的不错,苏定秦的确有心中计划,宁楠溪也看到了苏定秦的眼神,于是赶紧闭上嘴不再开口。 由于警局都是按照区域划分片区,所以我们前往的警局与帽檐胡同距离并不算很远,大概十五分钟便到达了警局门口,我们几人被押送下车后直接进入警员大厅,就在我们即将被带入审讯室审讯之时苏定秦突然站在原地,朝着四下大喊道:“我要见你们局长!” 此言一出周围正在办理案件的群众和警员皆是朝他看了过来,先前逮捕我们的警员听到这话连忙上前将其压制住,狞声道:“你别在这里给我大喊大叫,这里是警局,你小心我一枪崩了你!” “你不敢!这里是警局,我现在被你们用手铐铐着,手中也没有任何武器,你不可能开枪打我,虽然你可以擦枪走火,但你也要面临的法律责任!”苏定秦说完后继续大喊道:“我要见你们局长,赶紧把你们局长叫出来,我们是被冤枉的!” 为首警员眼见苏定秦还在大喊大叫,刚想对其动手,这时突然一道声音传入耳畔:“住手,我是甘宁书,是北桥社区警局局长,你刚才喊叫什么,是想见我吗?” 循声看去,此时通道中走出一名男子,这男子看上去大概五十岁左右,头上虽说已经长了不少白头发,不过整个人看上去还是精神十足。 “甘局长,我们几个人是冤枉的!”苏定秦朝着甘宁书喊道。 “局长,刚才我们接到报案,说帽檐胡同七十八号发生命案,于是我便带人前去,结果去了之后发现他们几人刚好从院中出来,而院落志宏的确有一具男人的尸体,所以我才会将他们带回来审讯,不管结果如何这都是程序。”为首警员看着甘宁书说道。 甘宁书听后点点头,看着苏定秦说道:“小李说的没错,这些不过只是程序而已,我们没有说是你们杀的人,但现在你们有嫌疑,如果将这嫌疑抹去我们自然会将你们放走,现在你们依法需要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要是不配合的话就属于是扰乱治安,即便是没罪也不会让你们轻易离开警局!”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们说的根据程序办事,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跟甘局长说两句话,这话不能让其他人听到,你能不能凑过来,我只给你一个人说。”苏定秦看着甘宁书说道。 为首警员听到这话立即阻止道:“局长,这小子滑头得很,还不知道想干什么,我看您还是别过去了,万一要是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甘宁书听到这话抬手一摆道:“无妨,他现在双手已经被手铐铐住,即便想对我不利也没办法,我倒是要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甘宁书说完后便踱步行至苏定秦身旁,然后侧身附耳过去,旋即便看到苏定秦在他耳边嘁嘁喳喳说了些什么,虽然由于声音较小我们没听到具体说了什么,但甘宁书很快神情一变,看着周围的警员道:“你们先在这里看守他们几人,我带他去办公室一趟,很快就回来!” 说完甘宁书便带着苏定秦朝着走廊方向走去,只留下我们几人和警员一脸懵逼。 “陈默,你说苏大哥干什么去了,怎么弄得这么神秘?”宁楠溪看着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肯定这是计划里面的一部分,先别问这么多了,我想等苏大哥回来之后咱们应该就没事了。”我看着宁楠溪回应道。 宁楠溪见我也不知其中缘由只得点头后继续耐心等待,约莫等待了五分钟左右一阵脚步声便从走廊中传来,只见甘宁书带着苏定秦从走廊中走了出来,行至我们几人面前后甘宁书看着为首警员说道:“把他们几人的手铐全都打开,这件案子有蹊跷,我要亲自审讯!” “局长,这几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杀人犯,你让我们将手铐打开万一要是出了事怎么办?”为首警员看着甘宁书紧张问道。 “出了事也是我的责任,跟你们没有丝毫关系,你们赶紧把手铐给我打开,然后将他们几个带到我的办公室!”甘宁书说完之后便转身朝着走廊方向而去,剩下的警员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只得无奈帮我们将手铐打开,随即带着我们朝着走廊方向走去。 行至办公室门前,为首警员敲响房门,低声道:“局长,这几名犯罪嫌疑人已经带过来了,我们需不需要跟着一起进去!” “不用了,让他们几个自己进来就行,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门口也不需要留人!”甘宁书的声音从屋中传来。 听到这话几名警员脸上皆是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有人更是在低声议论着:“局长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反常,他什么时候给犯嫌疑人做过审讯,再说不让咱们守着也不符合规矩啊,万一要是出事怎么办?” “行了,局长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 为首警员冷嗤一声后便将办公室屋门打开,随后让我们几人走了进去。 第二百九十章 遭人算计 此时甘宁书正坐在办公桌后喝着茶水,见我们几人进入后他立即站起身行至我们几人面前,还未等开口他便看到几名警员正站在门外偷看,随即他朝着门外方向瞪了一眼,厉声斥喝道:“看什么,哪凉快哪待着去,这里不用你们看守,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敢在门外偷听那就把你们头上的警帽全都给我摘了,把身上这身皮也给我扒下来!” 眼见局长发火这些警员哪敢继续逗留,低下头便朝着远处跑去,见手下警员离开后甘宁书行至门前探出头朝着走廊方向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才将屋门关上,锁好屋门后甘宁书行至苏定秦面前,恭敬道:“苏先生,先前是我手下不懂事,不知道你们的身份,我替他们给你们赔礼道歉,你们千万别怪罪,毕竟你们杂务科的名声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谁能想到竟然有如此荣幸见到各位,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你们为何在案发现场不通知我一声,要不然你们也不必受这些苦。” “我如果在案发现场就将此事告知,那你手下岂不是也知道了我的身份?”苏定秦看着甘宁书反问道。 闻听此言甘宁书脸上显露出不解神情,问道:“苏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知道杂务科隶属于国家管理,比我们地方警局还要高出一大截,可为何不能让警员知道此事,你们先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是隐瞒警员自己的身份吗?” “寻常警员自然可以告诉身份,但甘局长手下的警员恐怕不简单,若真是将我们的身份说出恐怕不光不会给我们带来便利,反倒是会给我们带来麻烦。”苏定秦目光森然,紧紧盯着眼前的甘宁书。 甘宁书看到苏定秦的眼神后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摇头道:“苏先生,我甘宁书比较愚笨,有什么话您还是直接跟我说吧,绕弯子的话我听不懂。” “既然听不懂那我就跟你说个明白,帽檐胡同的死者名叫郭得友,生前是个猫贩子,他手中有一只异瞳虎皮猫被薛连山给买了去,这件事情整个四九城应该都知道吧,包括你甘局长。”苏定秦沉声问道。 见甘宁书点头后苏定秦继续说道:“薛连山将这只异瞳虎皮猫买回家之后便祸事不断,家中亲属接连出事,所以他便怀疑是这异瞳虎皮猫从中作祟,他的家人都劝他将这猫扔掉,可他爱猫如命,舍不得将这稀世罕见的异瞳虎皮猫扔掉,于是便到九相门请了江映月来帮他相猫,看看到底是不是这只猫惹出来的祸端,结果不得而知,但江映月却无故失踪,至今不得下落,我们怀疑此事跟那只异瞳虎皮猫有关系,可薛连山却说那只猫已经被朋友带到远处乡下,一时间难以见到,无奈之下我们才找到了当初卖猫的郭得友,想问问他知不知道异瞳虎皮猫的事情,可没想到刚到郭得友家就发现他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从他身上的伤势来判断应该是被猫给咬死的,他腹中脏器也是被群猫啃食干净,见郭得友身死后我们刚准备离开院子报警,可没想到还未来得及打电话你们警方的人就到达了现场,然后将我们给抓了起来,随后带到了警局。” 说完苏定秦抬头看了甘宁书一眼,沉声道:“甘局长,你从警这么多年应该比我们有经验,从我跟你讲述的事情之中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甘宁书闻言低头沉思片刻,继而抬头道:“当时你们发现死者后便准备报警,现场并未有其他人,如此说来你们应该是第一批发现死者的目击证人,既然如此我手下警员又怎么会在你们报警之前赶到现场,这报警之人又是谁,如果真有此人的话应该是帽檐胡同的居民,因为帽檐胡同是一条死胡同,寻常路人不可能进入其中,可如果要是附近居民的话为何没有在现场看守,这里面的确是颇多疑点。” “甘局长果然厉害,三言两语便道出这其中猫腻,你说的没错,我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在案发现场给你打电话,因为我怀疑你们警队中的警员有问题,报警之人肯定早就知道郭得友身死,所以才会给你们打电话,而他的目的就是将郭得友的死嫁祸到我们身上,依我看此人一直在窥视着我们的行动,目的就是想将我们留在这警局中!”苏定秦看着甘宁书沉声道。 听到这话我瞬间一怔,怪不得我们被抓之后苏定秦没有言明自己的身份,原来他怀疑警员有问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此人将郭得友的死嫁祸到我们身上肯定是为了某种目的,而能够有这种神通之人除了薛连山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人! 甘宁书听苏定秦说完后面露铁青之色,抬手一拍桌子,怒声说道:“苏先生放心,我现在就将出警的警员叫到办公室挨个问话,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吃里扒外!” 甘宁书说完便朝着屋门方向走去,就在他猪呢比打开门锁之时苏定秦的手掌落在了他的手腕上,甘宁书转头看了苏定秦一眼,苏定秦从沉声道:“甘局长,你现在找他们问话说明咱们已经发现问题所在,如果你要是问不出什么再让这名警员跟幕后之人汇报,那我们的处境可就更加危险了,所以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不要打草惊蛇,还是要诱敌深入,只有这样才能够彻底将幕后黑手找出来!” “苏先生说的没错,你打算怎么办?”甘宁书追问道。 “既然这幕后黑手知道我们的行踪,那就说明肯定有人在跟踪我们,等会儿你将我们放走,然后我们注意身后情况,只要发现跟踪者便可以将其抓住,到时候严加逼问必然能够知道幕后黑手是谁!”苏定秦斩钉截铁道。 闻听此言甘宁书抬手冲着苏定秦比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随后赞叹道:“苏先生不愧是杂务科的人,思维的确是敏捷无比,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下,我现在就送你们几位出去,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跟我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二十四小时开机。” 甘宁书从桌上拿起一张名片递给苏定秦,随后便带着我们几人朝着门外走去,行至大厅时先前逮捕我们几位警员皆是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们,为首警员见状刚要站起开口,这时甘宁书抢先道:“这件事情纯属误会,跟他们几人没有丝毫关系,他们不过只是去买猫而已,无意间撞见了此事。” 说完甘宁书转头看向为首警员,沉声道:“李袁杰,到底是谁接到的报警,当时你们去现场的时候报警之人怎么不在,按道理说他报警之后应该留在现场等待,你们怎么可能只把他们几个带回来了呢,那个报警的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李袁杰听后顿时面露慌乱神色,随即解释道:“局长,是我接到的报警电话,我也不知道报警的那个人是谁,当时我让他留在现场看守,结果到达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们几个人报的警?你只是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有没有见到那个人长什么模样,你怎么知道他已经离开了案发现场,是他亲口跟你说的吗?”甘宁书看着李袁杰质问道。 此时李袁杰吓得浑身震颤,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甘宁书见状冷哼一声道:“你们现在这业务水平太差了,今天出警的人都给我写三千字报告,并且不能上网查阅资料,现在把他们几个人的手机都给我没收了,你们什么时候把这三千字报告交上来我什么时候把你们的手机还回去!” 甘宁书一声令下周围的警员便上前将今日出警的警员手机给收了上来,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嘴角微启,这甘宁书果然是有办法,他这么做就是为了不让那个警员偷偷报信,所以才将他们的手机没收,不过他疏忽了一点,警员中虽说可能有幕后黑手的人,但外面的人更多,只要我们出去肯定会被人盯上,如此一来幕后黑手还是能够知道我们已经顺利离开了警察局,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他们不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这样一来对我们还是会有些忌惮。 离开警局后我们几人便走在马路上闲逛,没走多久苏定秦沉声道:“后面好像有人在跟踪咱们。” 此言一出黎海紧接着便要转过头去,这时陈湘林连忙将他拉拽住,低声道:“别看,你现在要是看了后面跟踪的人肯定知道已经暴露了目标,咱们必须将他引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再动手,现在先让他继续跟着,反正在这大马路上他也不敢对咱们怎么样。” 黎海听后点点头,随即跟着我们继续往前面走去,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后我们便发现路边有一条胡同,然后我们几人便钻进了胡同之中藏了起来,刚藏起不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从胡同口传来,紧接着我就看到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从胡同外追了进来,这名男子戴着墨镜口罩,身上还穿着厚夹克,根本看不出他本来面貌,看样子他应该就是一直跟踪我们的人。 男子追进胡同之后发现里面没了人影,于是便快步进入寻找,就在他四下搜寻之时苏定秦突然冲将出去,由于事发突然这名男子根本毫无防备,直接被苏定秦摁倒在地,倒地后他刚想高声喊叫,这时黎海眼疾手快,直接将鞋子伸出堵住了男人的嘴巴,随后苏定秦将男人压在身下,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男人咽喉位置,低声问道:“说话小声点,只要你敢大声我立即要了你的命,听到的话点点头!” 第二百九十一章 千年猫精 面对匕首抵住咽喉男人哪里还敢反抗,连忙用力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苏定秦见男人点头后抬手一挥让黎海将脚抽走,随后看着身下压制的男人说道:“你鬼鬼祟祟跟在我们身后是不是想知道我们的动向,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没人派我来,我只不过是闲着无聊走到此处而已,你们赶紧把我放了,我真没有跟踪你们,我和你们素不相识,闲着没事跟踪你们干什么?”男人虽说言语颤巍,但似乎并不想告诉我们实话,苏定秦见男人随口扯谎,突然手腕一用力,锋利的刀刃直接划破男人的皮肉,瞬间鲜红的血液顺着男人的脖颈流淌下来,旋即苏定秦问道:“不说实话你必死无疑,现在匕首已经割破你的皮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要是再不说的话那我就直接割开你的喉管,这里距离医院可不近,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话间苏定秦的手腕便要再次发力,男人见苏定秦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连忙开口道:“我说!你们千万别杀我,是薛连山派我来的!” 此言一出我们几人登时一怔,看样我们的猜测没错,这薛连山的确有问题,既然他能够派人跟踪我们,想必栽赃嫁祸一事也是他干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江映月的失踪必然跟他有莫大的关系,说不定江映月就是被他给藏起来的! “你口中的薛连山可是四九城有名的富商薛半城?”苏定秦看着男子求证道,毕竟这世上有太多人重名,虽说我们怀疑此人便是先前见到的薛连山,但是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还是要让这男人亲口说出来才行。 “没错,就是薛半城,是他让我跟踪你们的,还说要让我把你们的行动全都告诉他,先前你们去帽檐胡同找郭得友的时候也是我通知的薛连山。”男人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那到底是谁报的警,是你通知的警方吗,还有郭得友到底是谁杀得,他的死是不是跟你们有关系?”宁楠溪看着男人厉声问道。 闻听此言男人面色一震,惊诧道:“郭得友死了?这件事情我真不知道,我只是把你们的行踪告诉了薛连山,至于郭得友身死之事和报警的事情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真不知道是谁杀了郭得友,也不会知道是谁报的警,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是家里的顶梁柱,我要是死了我们全家人都完了!” 面对男人的苦苦哀求苏定秦缓缓将抵在男人脖颈前的匕首撤回,随即站起身来说道:“念在你没做出什么大恶之事就放了你,以后你要是再被我们抓到可就没这么容易走了,赶紧给我滚!” 男人听后连忙道谢,随后捂着脖颈伤口便朝着胡同外跑去,见男人离开胡同之后苏定秦将匕首收回腰间,看着我们几人沉声道:“这件事情果然跟薛连山有关,依我看报警之人必然就是薛连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郭得友的死或许也是薛连山所为,因为在咱们之前根本没有目击证人发现郭得友身死,既然薛连山能够报警就说明他知道郭得友已经死了,而要想理通这个逻辑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薛连山派人杀死了郭得友。” 苏定秦虽然分析的有些道理,可这件事情还是疑点重重,郭得友不过只是一个猫贩子而已,薛连山为何要杀他灭口,而且江映月也只是去薛家别墅相猫而已,薛连山又为何将其藏匿起来不让外人知道此事,这件事情的确是有些扑朔迷离,看样子要想弄清楚这件事情我们必须还要前往薛家别墅。 “苏大哥,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去薛家别墅与薛连山当面对质,如果江姐姐当真是被他所绑架,咱们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江姐姐,并将薛连山绳之以法!”宁楠溪看着苏定秦气愤说道。 苏定秦闻言抬手一摆,沉声道:“不行,现在还没到跟薛连山摊牌的时候,毕竟咱们掌握的证据实在是太少,仅凭这男人跟踪咱们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依我看咱们还是先前往九相门,让霍门主给咱们找一个相猫高手,看看这异瞳虎皮猫到底有没有问题,如果要是真有问题的话咱们再去薛家别墅,我想现在虎皮猫肯定就在薛家别墅,根本没有被薛连山送走,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不让咱们见到那只异瞳虎皮猫!” “对啊,这薛连山不仅不让咱们见到那异瞳虎皮猫,而且其他的猫也都没有见到,按道理说薛连山爱猫如命,家中应该到处是猫才对,可咱们今天夜里去的时候根本没有见到半只猫的身影,就连猫叫声都没有听到,这可真是他娘的邪门了!”黎海看着我们几人说道。 “行了,先别说这么多了,咱们还是先前往九相门找个相猫高手看看照片再说,林兄弟,麻烦你将我们送回九相门。”苏定秦看着林昭堂说道。 随后我们便打车来到帽檐胡同,换成越野车后便朝着九相门方向驶去,等我们到达九相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左右,我们先行前往会议室,随后又让林昭堂去找霍长风,大概等了十几分钟后霍长风便来到了会议室中。 “苏先生,你们找到映月的下落了吗?”霍长风看着苏定秦问道。 苏定秦摇摇头,说道:“我们暂时还没找到,不过却发现了一些线索,我们怀疑映月失踪一事跟薛连山有关,或许是薛连山将映月给藏起来了。” “薛连山?他将映月藏起来干什么,先前还是他请映月前去帮忙相猫,为何要将映月藏起来?”霍长风看着苏定秦不解问道。 “至于为何我们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薛连山必然跟映月失踪一事有莫大的关系,对了霍门主,我们在那个猫贩子家中发现了一张异瞳虎皮猫的照片,先前你说门中相猫弟子都已经外出执行任务,今天有回来的人吗,若是有的话我们想请他来帮忙看看照片中的异瞳虎皮猫。”苏定秦沉声道。 “你们怀疑这只猫有问题?”霍长风问道。 “今天后半夜我们去薛家的时候曾问过薛连山,他说这只猫没有问题,可现在既然他已经信不过那么他说的话自然也不足为信,所以我还是想找个专业人士来帮我们看看这张照片,我们去照猫贩子的时候发现他被猫给咬死了,腹中的脏器也被啃食一空,我觉得这肯定不是巧合,说不定就与这只猫有关系。”苏定秦回应道。 霍长风听后沉默片刻,随后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大概过了三五分钟后霍长风回到会议室,身后还跟着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据霍长风所言此人名叫蒋毅儒,是九相门中的相猫高手,前几日被派去山西相猫,今日一早刚回到门中,他入门十年有余,专门研究相猫之术,可以说他的本领不在江映月之下。 听得此言苏定秦面露大喜之色,连忙从怀中掏出从郭得友家拿到的照片,旋即递到蒋毅儒面前,恭敬道:“蒋大哥,照片上这只猫叫做异瞳虎皮猫,两只眼睛一红一蓝,据传红眼见鬼蓝眼通神,你看看这只猫到底如何?” 蒋毅儒听后将苏定秦手中照片接过,低头看了一眼后突然面露大惊之色,见蒋毅儒神情不对劲,霍长风问道:“毅儒,这只虎皮猫到底怎么样?” 听到霍长风问话蒋毅儒这才回过神来,他抬头看向霍长风,回应道:“回禀师父,这只虎皮猫不简单,根据皮色毛发来看的话它在这世上少说也活了千年之久,早就已经成精了,这异瞳就是最好的说明,猫经中曾说过,这赤青双眼并非是天生,而是修炼所化,五百年可见鬼,一千年可通神,换句话说这只猫原本眼睛跟普通的猫没什么区别,正是因为修炼的年越久远才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现在它其中一只眼睛是蓝色的,这就说明它最起码已经在这世上修炼了千年,这种道行的猫已经成了精,化身成人根本不再话下,而且法力也不弱,我以前只是在猫经中看到过记载,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的有这种猫!” 听蒋毅儒说完后我们在场之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只异瞳虎皮猫竟然修炼了千年之久,而且已经成了精,若真如此江映月不可能看不出问题,难不成正是因为她看出问题所以才惹怒了这只虎皮猫,然后将其困在了薛家别墅,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薛连山为何要帮着隐瞒,而且这虎皮猫如今又去了哪里? 沉思之间苏定秦突然开口道:“你们说这薛连山会不会已经被这只虎皮猫给替代了?” 此言一出我心中登时咯噔一下,苏定秦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大胆,我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不过如今既然蒋毅儒说这只虎皮猫能够化身成人,那么他变成薛连山的模样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大哥,你是说今天半夜咱们见到的那个薛连山是假的,其实他就是那只虎皮猫?”宁楠溪难以置信的看着苏定秦问道。 “没错,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先前我还奇怪为何这薛连山身上竟然有如此浓重的猫骚味,如今经过蒋大哥这么一提醒我茅塞顿开,这虎皮猫必然是变成了薛连山的模样,所以身上才会有一股猫骚味,而既然它变成了薛连山,那么自然就无法再让咱们看到虎皮猫,所以他才会扯谎说虎皮猫已经被送往朋友家中。”苏定秦沉声道。 第二百九十二章 查明真相 苏定秦的分析虽说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不过细想之下的确不无可能。 想到此处我看着苏定秦说道:“苏大哥,既然咱们如今已经确定薛连山就是那虎皮猫所化,何不赶紧去连山别墅一趟,也好追问江姑娘的下落?” 苏定秦听后抬手一摆,说目前虽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虎皮猫,但我们也只是猜测而已,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果要是贸然前往薛家别墅找不到江映月,那我们的处境就会更加危险。 到时候假的薛连山肯定会报警,说我们擅闯民宅,届时即便有杂务科身份恐怕也难以脱身,所以要想顺利解决此事首要一点就是先找到被藏匿起来的江映月,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掌握充足的证据,到时候即便跟假的薛连山对峙也不会落于下风。 “苏大哥,此事说得容易做起来却不简单,先不说连山别墅守卫森严,就算是潜入其中咱们又怎么可能在薛家人眼皮子底下搜寻,到时候一旦被他们发现咱们的处境还是十分危险。”宁楠溪看着苏定秦提醒道。 苏定秦听后嘴角微启,笑道:“这一点你们不必担心,我已经想好对策,等会儿我就给甘宁书打电话,让他派遣手下警员前往连山别墅,然后将薛家人包括执勤的保镖全部带到警局问话,毕竟江映月是在连山别墅失踪的,薛连山等人有犯罪嫌疑,即便是请他们去警局问话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到时候他们前脚刚离开咱们后脚就潜入连山别墅,如果能够找到映月最好,即便是找不到薛连山等人也不会知道咱们潜入过他的家中,这样一来咱们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不过在这之前我一定要跟甘宁书言明此事利害,一定要让他多拖延一些时间,给咱们争取最大的机会。” 苏定秦说完后便给甘宁书打去了电话,数分钟后苏定秦挂断电话,说此事已经办妥,现在我们就去连山别墅山脚下等着,只要警车下山离开我们就直接开上去,到时候就可以在薛连山家仔细搜寻。 制定好计划之后我们几人便乘坐林昭堂的越野车朝着连山别墅方向驶去,行至山下我们找了个隐蔽之地藏匿起来,随后便开始紧盯上山方向,约莫等待了十几分钟后三辆警车同时开往山上,直至二十多分钟后三辆警车才开下山,仔细看去,薛连山一家和几名保镖皆在车上,看样子此时连山别墅已经空无一人。 “林兄弟,一会儿将车开到距离连山别墅院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千万别让监控拍到,我到时候会翻墙进入其中,待我将监控设备拔下电源你们再进去,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咱们必须做好万全之策。”苏定秦看着林昭堂叮嘱道。 林昭堂点头答应后便发动汽车朝着山上方向驶去,一路前行,很快我们便到达连山别墅门前,我们几人下车后便在车前等待,苏定秦则是快步朝着别墅院墙方向疾步跑去,行至院墙前只见他纵身一跃,一个翻身便跃入院中,随后他潜入保安室将监控电源全部关闭,然后帮我们打开了别墅大门。 进入别墅后我们几人分头行动,宁楠溪和林昭堂还有黎海找寻连山别墅的院落,我和苏定秦还有陈湘林则是潜入别墅中寻找江映月的下落,别墅共分三层,为了节省时间我们三人分头行动,苏定秦和陈湘林分别找第二三层,而我则是在一层寻找,别墅一层除了客厅之外便是餐厅,旁边还有两个存放杂物的房间,客厅和餐厅一眼就能看个仔细,所以我也没仔细寻找,粗略看了一眼后便前往两间存放杂物的房间,进去之后里面的杂物摆放的一片狼藉,由于很多东西都堆在一起,无奈之下我只能将其搬运到空地上,然后再继续搜寻,我整整忙活了一个小时才将两间房子彻底检查完,可根本没有见到江映月的踪影,无奈之下我只得回到客厅之中,此时我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我见桌上的水果盘中放置着一个橘子,刚拿起来准备扒皮,这时一声厉喝突然从我耳畔传来:“别吃!” 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我一跳,我浑身一哆嗦直接将橘子掉到了沙发下面,我刚要弯腰去捡,这是苏定秦行至我身边说道:“陈兄弟,这虎皮猫叫狡猾无比,既然他能够想到利用警察来对付咱们,就说明他的智商很高,如果你要是把这个橘子吃了他回来之后肯定会发现有人来过,到时候咱们可就麻烦了,所以你还是忍着点,将橘子捡起之后重新放回原处。” “知道了苏大哥,对了,你和陈叔有没有什么发现?”我看着苏定秦问道。 “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我和陈叔已经找了不下三遍,可一切正常,对了陈兄弟,一层情况怎么样,你都检查完了吗?”苏定秦说话之时面露紧张之色,看样子他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了,毕竟二三层都没有找到江映月,如果一层也没有找到的话那么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闻言我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一层比较空荡,除了客厅和餐厅以外就是两间存放杂物的房间,两个房间我都找过了,但是里面根本就没有江姑娘的踪迹,陈大哥,你说江姑娘会不会已经是出事了?” “应该不会,映月聪明机灵,即便是遇到危险也肯定会给咱们留下线索,如今咱们之所以没有找到就说明她现在身处一个稍微安全的地方,这样吧,咱们再好好找训一遍,如果再找不到的话咱们就去院落看看宁姑娘他们找到没有,你先把沙发底下的那个橘子捡起来。”苏定秦看着我叮嘱道。 我点头答应后便跪在地上将手伸入沙发下准备摸橘子,可令我吃惊的是橘子没摸到,我竟然摸到了一个凸起的地方,按道理说沙发底下便是大理石板和毛毯,怎么可能会有凸起之地,苏定秦见我脸色有些不对劲,连忙问道:“怎么了陈兄弟,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这沙发底下好像有东西,咱们赶紧把沙发挪开!”说话间我将手臂从沙发下撤了出来,随后我们三人合力将沙发挪移到了旁边,当沙发被搬走后我们朝着下方低头看去,只见沙发下方的毛毯竟然凸起了一块,这明显不正常,按常理来说毛毯下方就是地板,地板应该是平整的才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凸起一块,随后我弯下腰将毛毯掀起,随即低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在毛毯下方竟然有一块凸起的木板,这块木板颜色呈暗褐色,应该是橡木所制。 “橡木?难不成这下方是酒窖?按道理说像薛连山这种大老板家中都有酒窖,可我们找寻一圈都不曾看到,说不定此处正是存放酒水之地。”陈湘林看着眼前的橡木板说道。 苏定秦闻言俯下身子仔细闻了闻,顿时神情惊变,连忙说道:“这块木板除了橡木味道之外还有血腥味!这木板下方肯定有问题!” 说着苏定秦便将木板掀起,当木板被打开的一瞬间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和恶臭味从中传来,低头看去,下方一片漆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苏定秦朝着下方喊叫两声,骤然间里面竟然亮起数十上百颗光点,伴随着的还有阵阵猫叫之声! “怪不得先前咱们在别墅中没有发现猫的踪影,原来全都关在这里了!”苏定秦话音刚落一道道身影从木板下方钻了出来,借着光亮一看,这些黑影正是一只只毛色靓丽的猫,这些猫接连从下方钻出,少说也有数十只,看样子这些猫正是薛连山平日里养在家中的那些。 待到所有的猫都从地下钻出后苏定秦立即打开手机电筒顺着梯子进入其中,随后我和陈湘林也依次下去,进入地窖后我举起手电筒朝着四下照去,只见地窖周围放置着不少木架,木架上面摆放着一排排红酒,看样子先前陈湘林猜测不错,这里的确是酒窖。 我们循着墙壁很快便找到了电灯开关,电灯开启一瞬间地窖中亮如白昼,而眼前的一幕却让我们吃惊无比,木架空隙中竟然放置着一个精钢笼子,直径大概在两米左右,高度在一米半,此时江映月正躺在铁笼之中,双眼紧闭生死不明。 在铁笼前还放置着一辆手推车,那股浓重的恶臭气味和血腥味正是从这手推车上所散发出来的,苏定秦见状立即快步上前,将手推车上的白布掀起后低头看去,车子上赫然躺着薛连山的尸体,此时的薛连山浑身已经被抓的不成样子,满身的血痕,致命伤在其脖颈位置,他的脖颈被锋利之物直接划开,鲜血顺着脖颈流淌到地面上,从血液颜色来看薛连山最起码已经死了有一两天时间,正好与江映月失踪的时间能够对得上。 “那薛连山果然是假的,是虎皮猫化成了他的模样!”陈湘林震惊道。 “先不说这么多了,赶紧将映月救出来再说!”苏定秦快步行至精钢笼子前,从腰间抽出天罡劈水扇后用力一劈,只听咔的一声锁头直接断裂,随后苏定秦便将躺在铁笼中的江映月抱了出来。 “映月!你没事吧,映月!”苏定秦抱着江映月不断喊着,可江映月始终没有回应,随即陈湘林将手放置江映月鼻子下方,试探片刻鼻息后他长舒一口气,说道:“江姑娘应该是太久没有进食饿晕过去了,只要吃点东西就能够恢复过来,咱们现在还是赶紧先上去,我估计那假的薛连山也快回来了。” 陈湘林话音刚落,苏定秦口袋中的手机突然传来了一阵声响,苏定秦掏出手机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了甘宁书的声音:“苏先生,薛连山一家人已经乘车返回连山别墅了,你们到底查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们已经用尽了办法拖延时间,可我们总不能将他们强留在这里,你们如果没有找到线索的话就赶紧离开连山别墅!” 第二百九十三章 前途未卜 “我们在连山别墅一层客厅中发现了藏酒的地窖,薛连山的尸体和江映月都被藏匿其中,你赶紧带领手下警员前来连山别墅汇合!”苏定秦听到薛连山等人返回别墅后面露阴沉之色,对着甘宁书急切说道,甘宁书听后一阵诧异,不解道:“苏先生,你刚才的话我好像没听明白,你们在连山别墅发现了薛连山的尸体?可薛连山数分钟前还在我们警局中审讯,尸体怎么可能会在连山别墅?” “你们见到的那个薛连山根本不是真的,他是千年猫精变成的,你现在别管这么多了,赶紧带手下警员前来汇合,所有的警员都要荷枪实弹,这猫精修炼千年不好对付,你们动作快点,有什么事不明白过后再跟你解释!”苏定秦厉声命令道。 甘宁书虽然对苏定秦的话抱有怀疑态度,可毕竟苏定秦是杂务科的人,万一要是延误时机他头顶上的乌纱帽很有可能就保不住了,随后便干净答应下来,苏定秦挂断电话后便抱着江映月朝着地面上爬去,在我们几人的搀扶下我们很快爬上客厅,这时原本在院落中寻找江映月的宁楠溪等人进入屋中,当他们看到苏定秦怀中抱着江映月时连忙走上前来。 “苏大哥,你们在哪里找到江姐姐的,她这是怎么了,没事吧?”宁楠溪看着苏定秦怀中的江映月担心问道。 “我们是在薛家酒窖中找到的映月,先前薛连山养的那些猫也都被关在了这里,映月一两天不吃不喝暂时晕厥过去,问题不大,只要能够让她多加休养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薛连山一家已经乘车回来,估计很快就会到达连山别墅,如今咱们已经识破这千年猫精的身份,想必他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等会儿若是他们回来必然是场恶战,依我看这一战有些棘手。”苏定秦看着我们几人面色凝重道。 “这千年猫精不过只有一人,咱们却有五六人,怕他干什么?”黎海气势如虹道。 苏定秦闻言叹口气,说虎皮猫只是幻化成了薛连山的模样,至于薛家其他人还不知道这个真相,一对要是动起手来薛家人肯定会面临危险,所以我们不光要对付千年猫精,还要分散人手保护薛家人,一旦要是薛家人成为这千年猫精的人质,那我们极有可能会让这千年猫精逃脱,到那个时候再想将其消灭就不容易了。 沉思片刻后苏定秦做出计划,他让我保护黎海和林昭堂还有江映月,他和陈湘林还有宁楠溪对付千年猫精,毕竟红绫现在是我们的杀手锏,能不出就不出,如果他们三人实在不敌的话到时候再将红绫叫出,这虎皮猫虽说已经修炼千年,但应该不是红绫的对手。 “苏大哥,我直接让红绫出来不就行了,你们何必再费这功夫,如果红绫能够敌得过这千年猫精咱们就不用动手了,如果她要是敌不过就算是咱们几人合力也是白扯,毕竟红绫本领逆天,她要是敌不过的对手咱们也绝对敌不过。”我看着苏定秦说道。 “不行,上次红绫为了救咱们几人已经耗费了不少灵力,如今她大病初愈还是应该让他好好休息,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让她出来了。”苏定秦看着我语重心长道。 我知道苏定秦这是为了红绫好,于是便点头答应下来,随后我们便在客厅中等待千年猫精的到来,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后一阵吱嘎铁门响声传来,听到声音后我们几人立即隔着窗户朝着院门方向看去,只见三名身穿黑色衣衫的保镖将院门推开,跟在身后的则是假的薛连山和薛家人。 先前打开地窖的时候所有被关押在其中的猫全部都跑了出来,如今正在院中撒欢跑跳,千年猫精见到这一幕登时神情一变,旋即快步朝着别墅方向跑了过来,当他来到门前时苏定秦等人正好走出,千年猫精看了苏定秦一眼,冷声道:“苏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趁我们不在闯入我的别墅,你们这可是犯法的,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现在要报警把你们抓起来!” “报警?我也正好想报警,擅闯民宅违法,那杀人和禁锢他人的行为是不是更为严重?”苏定秦看着眼前的千年猫精冷声问道。 千年猫精听到这话面色一怔,旋即摇头道:“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来我别墅想干什么?” “哼,不明白那我就跟你说个清楚,你根本就不是薛连山,你就是他花重金从郭得友手中买回来的那只虎皮猫!”苏定秦厉声斥喝道。 此言一出站在门口的薛家人和三名保镖皆是面露震惊之色,旋即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指着苏定秦喊道:“你放屁,我爹怎么可能是虎皮猫,你们赶紧给我滚蛋,少在我家里妖言惑众,要不然的话我就让警察把你们全都抓起来枪毙!” 这名男子手臂上还打着绷带,想必应该就是薛连山的儿子薛海洋,前段时间他正是遭受虎皮猫的蛊惑从别墅三层跳了下来。 “薛海洋,你从别墅跳楼的那天你还记得是怎么回事吗,是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你之所以这样根本不是有什么梦游症,而是被这千年猫精给蛊惑了,他如今已经将你爹残忍杀害,尸体就放在你们家藏酒的地窖中,他这么做就是想代替薛连山,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客厅的地窖中看看情况,我想你家的构造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吧!”苏定秦看着薛海洋喊道。 薛海洋听到这话立即朝着别墅方向跑去,站在他身后的妻子和母亲则是抱着他儿子紧随其后,很快几人便冲入了别墅之中。 “苏先生,拆穿这种把戏有意思吗,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要拆穿我的身份,现在既然我玩不下去你们也都活不成了,弄成现在这个局面是你们想要的吗?”千年猫精知道事情很快就会败露,于是便不再遮掩,直接跟我们开了底牌。 “无冤无仇?你藏匿起来的那个女人是我的女朋友,你说咱们两个之间有没有仇怨,你到底为何将她软禁于此,你有什么目的?”苏定秦看着千年猫精问道。 千年猫精听到这话嘴角显露出一抹冷笑,说道:“我原本不想对她下手,只不过被她识破了我的身份,无奈之下我才将其软禁于此,至于薛连山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被我杀死,换句话说薛连山的死跟你女朋友的多嘴脱不开关系,如果不是你女朋友的话或许他也不会死!” “你胡说八道!映月还未来此之前你就已经利用邪术残害薛家人,目的就是想让薛家人死光,若非如此薛连山又岂会去九相门请江映月来相猫,所以这都是你自作自受,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苏定秦话还未说完突然一阵痛苦的嘶嚎声从别墅中传来,听上去应该是薛海洋和他母亲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孩子的哭泣声,看样子他们此时已经发现了薛连山的尸体。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何要杀我爸,为什么!”薛海洋快步从别墅中冲出,手指千年猫精怒声嘶喊道,此时他的双眼已经泛红,眼泪更是从脸颊不断流淌下来。 “我就是你爹养的那只虎皮猫,不过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你爹的模样,跟他又有什么区别,这一两日你叫爹叫的不也是挺亲吗,既然如此以后你还是叫我爹,这样你也损失不了什么。”千年猫精看着薛海洋冷笑道。 薛海洋从小便含着金汤匙出生,哪里经受过如此侮辱,随后他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三名保镖,高声喊道:“不管他是什么把他直接给我弄死,你们要是进去我动用薛家所有人脉一定将你们保出来,而且你们要是将他杀了我一人给你们一百万,决不食言!” 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虽说这三名保镖不知道这千年猫精到底有多厉害,但面对百万奖金他们还是有所动摇,随后三人相视一眼,怒吼一声便如同打了鸡血般朝着千年猫精冲了过来,千年猫精见状冷哼一声,突然身形一闪,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就在众人朝着四下看去之时突然噗呲一声传来,其中一名保镖腹部竟然探出一只锋利的爪子,这只爪子长满黄黑相间的毛发,指甲更是锋利无比,不仅足有三四共分长短,更可怖的是这指甲形如倒钩一般。 鲜红的血液顺着猫爪滴落下来,被贯穿胸口的保镖登时身死,猫爪撤出后便倒在地上不再动弹,而这时我们才发现原来这千年猫精竟然瞬间移动到这名保镖的身后,其行动之迅速的确是令人咋舌。 眼见其中一名保镖已经被千年猫精所害,苏定秦连忙朝着旁边两名已经被吓傻的保镖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听到苏定秦的喊话两名保镖这才回过神来,可就在他们准备逃跑之时千年猫精突然伸出两只锋利的爪子,直接在他们脖颈前划了过去,只听噌的一声,两名保镖的咽喉瞬间被锋利的爪子割断,刹那间鲜红的血液如同喷泉般从伤口中喷涌而出,不出数秒两名保镖便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看样子已经是彻底身死。 “你们快后退,这千年猫精不容易对付,陈兄弟,你和宁姑娘保护好映月还有薛家人,陈叔,咱们两个对付这只千年猫精!”苏定秦说完后便从腰间抽出天罡劈水扇,就在他准备冲将上前动手之时一阵警笛声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五六辆警车便停在了别墅门前,甘宁书带领着二十多名警员下车后朝着别墅中看了一眼,当他们看到幻化出猫爪的千年猫精还有地上躺着的三具尸体时皆是从腰间拔出了配枪,随即甘宁书朝着千年猫精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变成薛连山的模样,我劝你赶紧束手就擒,要不然的话我现在就下令将你击毙!” “就凭你们手中的枪械根本伤不了我,他们在我眼中不过只是一些废铜烂铁罢了!”千年猫精说完后转头看向我,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陈默,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人皮地图的隐秘吗,我在昆仑山等着你,希望你可以如实赴约,告辞!” 千年猫精话音刚落便纵身一跃朝着远处院墙方向而去,甘宁书见状立即让手下警员开枪,可这千年猫精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一眨眼的功夫便钻进了密林之中,再不见其踪影,随后甘宁书便带领着警员朝着密林方向走去。 见千年猫精逃脱后我心中有些不解,他跟我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我去昆仑山找他,难不成他想先前藏身的墓穴就在昆仑山中,可昆仑山又跟人皮地图有什么关系,一个接着一个的谜团不断在我脑海中交织缠绕,我却找不到半点头绪,无奈之下只得先行作罢,现在既然千年猫精已经逃走,就说明我们暂时已经没有危险了,随后我转头看向苏定秦说道:“苏大哥,现在江姑娘还在昏迷之中,咱们还是赶紧将她带回玄清门休养吧。” 苏定秦闻言点点头,转身回到屋中抱起江映月后便带着我们朝着院门方向走去。 回到玄清门后江映月在苏定秦等人的悉心照料下很快便苏醒过来,随后苏定秦便将他昏迷之后的事情告诉了江映月,而我趁这个机会则是找出先前那本古籍,准备看人皮地图上的下一个位置所在,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人皮地图上标注的下一个地点竟然真的就是昆仑山,这不禁让我大吃一惊,难不成我们当真还要再见那千年猫精,他现世的原因又到底是什么? 望着眼前的古籍和人皮地图上的标注我暗自出神。 虽然我不知道将来我还会面对多少的危险,但我知道苏定秦和宁楠溪他们肯定还会陪在我身边,因此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没有丝毫畏惧,而且我相信我肯定能够破解人皮地图的隐秘,彻底的解开我的身世,我想这一天应该不会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