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刹归一》 第一章云婕妤 张直头上的麻袋被人扯了下来,露出他苍白惊恐的面容。 他紧闭着眼睛,慌乱的喊起来。 “不用摘,不用摘,规矩我都懂,看见脸就得撕票,好汉饶命啊!” 他趴在地上,心里又急又气,不明白为什么遭了这劫难。 “以后再加班,我就去吃老八秘制小汉堡!”张直咬着牙,内心发下了毒誓。 昨晚他还在公司里通宵加班,努力写着bug,为老板年底换新车,贡献着一份微薄之力。 结果早上熬不住困意眯了一会,醒来后竟然被绑架了! 张直真是大无语,很想把银行卡甩在劫匪的脸上,让他看看自己三位数的存款,究竟够不够来回的路费。 喊了几声后,前方传来一阵少女的轻笑,并没有人回答张直的话。 “这劫匪怎么听起来是个美女?”张直内心嘀咕着。 他小心的睁开眼睛,打量起四周。 眼前是个宽敞的山洞,阳光从洞顶的缺口处直射而下,晃得人眼前发晕。 一位青衣女子站在阳光下,正巧笑嫣然的看着他。 张直被看的有点发愣。 这女子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五官精致绝伦,犹如山间精魅。 真是个妖女。 张直侧过头不敢多看,自己现在可是被绑架,还是老实点为好,他强笑着打起了招呼。 “美女你好,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咱们相见就是有缘,钱什么的都是小事,别割我腰子就行,我肾虚。” 妖女听后微微皱眉,似有不满。 她从夹袋中取出一枚玉简,轻掐法诀随手一指,一道清光从玉简中飞出,射入了张直眉心。 大量陌生的语言和文字,伴随着清光冲入了张直脑海之中。 “啊!、快、、快停下!” 头部的剧痛,让张直惨叫起来,被束缚的身体如同扭曲的泥鳅,在地上抖动不停。 “还请公子稍安勿躁,都怪妾身才疏学浅,听不懂公子的家乡俚语。如今没有办法,只能用神识灌脑这种粗浅的法门,教公子说官话了。” 妖女的声音软糯诱人,如同冰凉的糯米团子,让人听的想咬上一口。 她说的是一种张直从没听过的陌生语言,韵律严谨,顿挫有力,神似汉语又完全不同。 但此刻的张直竟然听懂了。 “曦梦界?!” 玉简内储存的是一本《万年仙史》,是曦梦界孩童识文断字,开慧启蒙的基础书籍。 这样简单的一本书,就差点撑爆了张直的脑子。 “下面的奴才真是越来越欠管教了,公子这么弱的神魂,竟然也被他们绑来。等哪天得了空,妾身一定好好惩戒他们一番,替公子出出气。” 妖女的语气十分柔弱客气,但黑如点墨的眸子中,只有冷漠和一丝失望。 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满地打滚的张直。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张直终于从剧痛之中解脱出来,躺在地上慢慢喘息着。 “我竟然穿越了!” 缓过来的张直,第一反应是惊喜和新奇。 这奇迹般的遭遇让他兴奋异常,连身上被绑了一天的酸痛难耐,都感觉轻松了很多。 这曦梦界悠悠岁月,人族历史近百万年,仙道大昌,修士众多,贯穿时光长河的故事里,到处都是修行之人的身影。 如果能练成无穷法力长生不老,那可远比在地球时,劳劳碌碌一生,最后一命归西,落得镜花水月一场空的好。 张直压抑不住心中喜悦,咧着大嘴,用刚学会的语言打起了招呼:“美女你好,我这不是方言,是标准的普通话。” 妖女听后面色微冷,一缕劲风从指尖弹出,划过张直的脖子后,击打在坚硬的地面。 噗! “卧.....”吓了一跳的张直,看着深不见底的窄洞,差点口吐芬芳。这指风的威力,已经比得上小口径的手枪了。 “妾身还是第一次被人夸作美女呢,心中颇感羞涩。公子说话放荡不羁,实在是有些失礼,这毛病还是改掉为好。” 妖女微弯的秀眉,带出一片煞气,警告意味十足。 这臭男人竟然敢当面轻薄与她,要不是留着还有些用处,这样的登徒子早就被她杀了喂狗了。 张直受了教训,才想起这曦梦界民风颇严,顿时不敢造次,老老实实打起招呼。 “额、、请问如何称呼?” “妾身是万坤归一宗的坤修,公子叫我云婕妤就好。” 云妖女屈身行了一礼,姿态优美而妖娆,腰间素白系带勾勒出纤细的小腰。 和气质相反的是,云妖女的衣着十分保守,朴素的青罗衣裙遮盖着曼妙的身材,衣领高耸,不漏分毫。 全身唯一的首饰,只有发髻上的铜镶燕尾流苏钗,简约又大气。 “请问云婕妤为何将我绑来这里,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咱们万事好商量,能先给我松绑么?”张直难受的扭动着身子,活像一只翻了壳的甲鱼。 “妾身想请公子修炼一卷道法。”云妖女轻声笑道,没有理会张直的不满。 “什么道法?” 张直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躺在地上和人谈条件,实在是没气势。 “乃是本门祖师,阴阳双尊传下来的无上秘法《阳真合和大戒经》,是如今世上唯一可以修成超品元婴的道法,直指长生大道。 以天地为炉,纯阳为火,纯阴为液,炼得至尊阳皇元婴,长生久视,得大逍遥,大自在。 这卷修真界第一等的道法,公子意下如何?” 云妖女的语气充满了诱惑,嘴角还带着三分狡黠。 “呵呵,骗鬼子呢?”张直内心冷笑:“上赶子的买卖没好事,说的这么好听,肯定有阴谋。” 他站起身来准备表示反对,突然发现绳索从身上脱落了下来。 原来刚刚的指风,已将绳索从脖颈间切断,这断绳而不伤人的精准度,可见云妖女修为之高深。 “好,都听你的。” 张直闷声答应了下来,没有嘴贱的再询问任何问题,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想受皮肉之苦的话,现在还是老实点为好。 “聪明,公子还真是知情识趣。”云妖女满意的点点头。 她从腰间夹带中取出一卷精致的锦绸,递给了张直。 “道法就在这里,还请公子认真研读经书。运功行气时,切记要选在卵时和酉时,日出日落之际,否则阳真之力太盛,会有九成的几率真火焚身而死。” “好的,我一定注意。” 张直颤抖着伸手接过,假笑答应下来。 该死的,这鬼东西竟然有九成的致死率,张直打定主意,一个字都不会去看。 第二章言咒大戒 云妖女看他兴致不高,怕他丧失信心,反而耽误自己的大事,又安慰了起来。 “虽然此功法有些许难关,但只要公子修炼至元婴境,成就阳皇之基,即可继承我们万坤归一宗的宗主之位。 天下九州,我们万坤归一宗独占两州之地,治下三十六郡,亿万臣民,皆俯首与阳皇。 宗内女仙也将成为阳皇的道兵,除自立一阴后外,还有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妻,八十一御女,尽归阳皇一人所有。” 张直看着手中的锦绸点点头,看来这是门高风险、高回报的功法。虽然不知道两州之地有多大,但这道兵的人数还真是惊人。 “确实很诱人,一人娶一百二十一个老婆,还真是够奢侈。” 云妖女捂着嘴,轻声失笑,好像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 “公子误会了,一百多妻妾那只是凡间王侯的享受,怎比得上仙家至尊皇者。 三夫人、九嫔,代指的是宗内女修的官位,上下尊卑共分十二品,专为阳皇牧守一方,管理天下。 妾身的婕妤官号,就是第十品的女官。 二十七世妻,是指各方家族、势力和门派为表俯首称臣,向阳皇进献的侍妾。 八十一御女,则指的是八十一种不同风格的美人,群芳争艳、各有千秋,专为取悦阳皇而做的分类。 林林总总加起来,没有人算的出来具体有多少女仙,但一百多万总是凑得出来的。” 一百多万?!张直听后瞬间懵了,说实话,这还真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如果我练成了,这里面有你么?” 张直攥紧了手中的锦绸,眼神火热的盯着云妖女。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不就是男人的终极梦想么。 云妖女咯咯娇笑,很满意这番话的效果。 “当然了,妾身可是您未来的女官之一哦,还轻公子多多努力,三日之后妾身再来检查公子的功课。” 说完,云妖女旋身一转,遁去无踪。 ................. 张直挠挠头,确认云妖女真的走了之后,冷笑一声,收回了那副利欲熏心的表情。 他不屑的把锦绸扔在了地上,开始巡视起山洞。 画大饼、打鸡血的话,他都听腻歪了,早就免疫了这一套,那副面孔只是为了麻痹云妖女而已。 张直见识过的真正高手,是中国的老板和领导们,那些人才是煽动情绪的人精。 检查完山洞后,张直叹了口气。 粗糙的山石坚硬如铁,除了洞顶的缺口外,浑然一体再无缝隙,连块碎石头都找不到,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希望。 穿越的兴奋之情逐渐消退,张直又开始担忧起了父母家人。 “不知道自己消失后,父母会如何悲痛,自己平日里除了上学就是工作,从没想着去尽上一份孝心,结果这一走,竟然成了永别。 也许没了我,父母会过得更好,至少没了买房、娶儿媳这些糟心之事,可以省下一大笔钱安度晚年。”张直默默苦笑。 他瘫坐在地上,慢慢梳理着脑海中新得来的记忆。 据《万年仙史》记载,曦梦界自百万年前,无量仙尊创出飞升之法后,共有八位仙尊飞升上界,破碎虚空而去。 他们招来元气潮汐恩赐众生,回报天地,使得此界地大物博,英才辈出。 云妖女所说的阴阳双尊,的确是最后一位飞升而去的尊者,属于道家正统的阴阳大道之一。 《万年仙史》中的历史故事,时间严谨,论述有序。实在不像是为了骗他而编造出来的,这让张直陷入了狐疑之中。 “难道这道法是真的?” 想了半天想不出头绪,张直被绑了一天,不由得腹中饥饿。 “喂!云婕妤,什么时候开饭啊。” 张直喊了半天,结果无人理会,只有回音在山洞中孤单徘徊。 他抬头看着逐渐西斜的太阳,浑身一僵,突然明白了云妖女的意思。 练成了《阳真合和大戒经》,三日之后自然可以出去。 如果练不成,那就是个浪费粮食的废物,在山洞里自生自灭就好。 浑身冰冷的张直,呆愣愣的枯坐良久,苦笑着捡起了地上的《阳真合和大戒经》,云妖女还真是一点空子都没给他留。 这一尺见方的锦绸上,有着寥寥千字的秘法口诀,微言大义,奥妙莫测。 里面的内容堂皇大气,是道家丹鼎派的道法,把身体比作炉鼎,体内循环运行的经络,比作内丹修炼的通道。 在精神意识的严格控制下,利用天地元气的推动,把精气经过周身循环的修炼,使精、气、神凝为金丹,这种道法也被称为内丹术。 经书开篇对天地大道进行了一番论述,各种玄之又玄,让张直这个现代人看的是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直到结尾时,才总结了一句道诗。 日魂月魄空呼吸,到老方知入道难,参透阴阳大造化,交感纯阴结圣婴。 张直了然的点点头,这么大一段废话,原来就是吹嘘这篇道法有多么厉害。 他撇撇嘴,继续看了下去。 天地之间元气众多,大多杂而不纯,很多人不得法门之下,枯坐一生也是毫无进展,只有真正的天才方能步入仙道。 《阳真合和大戒经》则为普通修士开辟了一条道路,吸收天地间最常见、最广泛的一种灵力。 那就是至纯至热的阳真灵力,走阴阳相济的路数。 但人又不是植物或者石头,肉体凡胎吸收真火灵力,最终只能落个焚身而死的下场。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此道法另辟蹊径,借用了言咒大戒的力量。 以神魂立下大誓言、大戒条,依靠誓约的力量,约束体内的阳真灵力,使其不会伤害到己身。 锦绸背面以符咒写下了修炼此道法,必须立下的誓言大戒内容。 “修得元婴之前,保持纯阳之身,不可贪恋女色。” 这竟然是门童子功。 张直看的冷汗都下来了,内心庆幸不已,幸好自己还是童子身,不然修炼这部道法无望,那就死定了。 今年二十三的张直,刚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在这花花世界中也算初有涉猎,平时交往认识的女孩子们,也是颜值身段质量颇高。 但他还真就是一个童男! “我洁身自好小郎君,守身如玉老色呸的雅号,还真是没白叫。”张直摇头失笑,想起了寝室兄弟们调侃自己的外号。 这在现代社会中相对异类的表现,源于他精神上的一点洁癖,也可能是出于对真正爱情的那丝向往。 总之,张直还有的救。 接下来,经书上开始讲解实物和修炼步骤。 有周天行气之法各个层次的要诀,和修炼之时会遇到的各种关窍,直到炼气期十二层大圆满,铸就法基之前。 可惜锦绸上的文字晦涩难懂,总有意犹未尽之感,好像什么都给你看了,又遮住了最关键的部分,挠得人心里痒痒的,让张直十分恼火。 太阳落山后,张直借着月光继续研读。 幸好洞中无风,还算温暖,张直穿着牛仔裤和t恤,也并不觉得冷。 第三章《阳真合和大戒经》 时光匆匆而过。 再次见到云妖女时,三天水米未进的张直憔悴了很多,但眼里的光依然明亮。 他还是没有练成《阳真合和大戒经》。 云妖女惋惜的摇摇头,不想多说废话,直接就要收起地上的经书。 “等一下!”张直慌忙伸手拦住她。 “公子无需多言,这洞中风景如此幽美,妾身事务繁多,就不叨扰公子的雅兴了。” 就算到了此刻,云妖女的语气依然温柔娇弱,只是眼中透漏出来的冷漠,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哈哈哈哈哈!” 张直叉着腰,强行大笑烘托气氛,内心却是哀叹不止。 看来想要活命的话,这《阳真合和大戒经》是非练不可了。 云妖女虽然没有虐待张直,但那种对人命的漫不经心,还真是让他胆寒。 “这部道法如此简单,又有何难。给我三天的时间,实在是太小看我了,一个时辰足矣!” 张直盘腿坐在阳光之下,看向洞顶。 “甚好,大日高照,正值午时,且看我来!” 说罢,张直闭上双眼,脸色肃然。 竟然在最危险的时辰,冒着九成九的死亡风险,修炼起了《阳真合和大戒经》。 这番操作,还真是惊到了云妖女。 她没想到真的有这么傻的人。 午时吐纳真火,只有亿中无一,体质特殊的修仙天才,肉身经脉才能抵御真火的灼烧。 显而易见,张直并不是那个天才。神识灌脑时的不堪表现,足矣证明张直的资质很一般。 虽然觉得张直死定了,但看着他那副自信满满的表情,云妖女决定还是留下来看看再说。 张直咬出舌尖精血,一口喷在了经书之上。 血透锦绸,无风自燃。 大戒经的符咒之力飞出火焰,进入了张直的识海之中,牵动着他的神魂形成了一个精致而微的言咒阵图。 言咒阵图成型之后,沟通天地元气,帮助张直吸收着阳真灵力,通过纳入体内的微弱灵力,努力构筑着言咒大戒。 灵力越聚越多,阳真灵力从一丝一缕的温暖,逐渐变得汹涌灼热。犹如一团烈火涌入体内,烧的张直汗如雨下。 “修得元婴之前,保持纯阳之身,不可贪恋女色。” 这道誓言的符咒刻入了神魂之中。 完成言咒大戒后,灼热的灵力瞬间变得温顺起来,仿佛这句话带着不可思议的法力。 此时只要运功行气十二小周天,在被烧死之前,将灵力纳入丹田,便可修成第一缕赤阳真气,正式踏入炼气期第一层。 但张直没有急着运功行气,反而催动阵图,继续进行着言咒大戒。 “修得元婴之前,不可再玩手机。” “修得元婴之前,不可再玩电脑” “修得元婴之前,不可再上班摸鱼。” “修得元婴之前,不可去酒吧蹦迪。” “修得、、、、 男人的誓言,滚滚而来,犹如不要钱的江水。 张直敢在这个时候修炼,当然不是真的想作死。 依靠《万年仙史》学会了此界的语言和文字后,张直内心思考时的母语,还是会产生些许偏差。 某些修炼的关键环节,这些偏差就坏事了,经书只会用模棱两可的形容词,讲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传递信息的效率实在是有够差。 所以这三天以来,张直将整篇经文翻译成了汉语,虽然有些细微之处还是没有搞懂,但也让他彻底看懂了这本经书,绝对的魔道邪典! 道家功法一向讲究中正平和,道法自然。 普通人打坐感悟年余时光,才能培养出一丝气感,三年之内能修成炼气期第一层,那就算天资不俗了。 而《阳真合和大戒经》至刚至阳,至偏至邪,讲究生死一瞬,追求极端。 这个山洞限制阳光的特殊造型,和选在日出日落之际修炼,对于大戒经来说,皆为取巧之道,只为增加活命的机会而已,于修炼并无任何好处,反而有害。 只有午时的太阳至纯至热,才能修得最纯正的真气本源。 选在这个时候修炼,会让张直今后的修行之路,少走很多弯路,大大增加修成元婴的几率。 当然,被烧死的几率也会大大增加。 所以张直在赌。 修行之路,乃是与天争道,从踏上这条路的第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对于自身越是苛刻的誓言,越具有强大的效力,这是压抑自我思想带来的痛苦力量。 张直许下的誓言对于他来说,那真的是绝对的苛刻无情。 不玩手机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电脑就等于放弃工作和游戏。 上班不摸鱼怎么保持心理健康?不去酒吧蹦迪怎么修身养性? 每当想到失去了这些,张直都恨不得痛哭一场。 直到神魂之中再也装不下更多的言咒大戒,张直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他觉得有点遗憾,要是再来一次的话,自己肯定能发挥的更好。 此时的阳真灵力,已经被多重的言咒大戒束缚的乖巧而温顺。 张直收束心神,正式开始了小周天的搬运,灵力沿任、督二脉循环一周,从下丹田出发,经会阴与任脉接,沿胸腹正中下还丹田,范围相对较小,故称小周天。 因为是第一次运功行气,张直磕磕绊绊良久,才找到了正确的经络,艰难的完成了第一个循环。 灵力如同一道火线般,在体内不停地流淌。 一次、两次、、、、 一直到第十二次。 此时的张直,已经再无汗水可留,浑身的肌肤如同烫熟的虾子,每一丝前进的灵力对于经脉来说,都如同岩浆侵蚀般的痛苦。 张直感觉自己快熟了。 大日煌煌,源源不绝的挥洒着灵力,在张直体内越聚越多,甚至溢出了经脉之外。 张直身上的衣物被真火点燃,将他陷入了一团火焰之中。 “完了,要死了,早知如此,那次出差去接风洗尘,我就跟着同事上三楼了,八百块放现在看来,真不算多啊!”张直内心暗暗后悔。 就在即将功亏一篑之时,一股阴凉真气侵入了张直体内,犹如冰水浇头,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阴凉的真气滋润着经脉,护住了他的肉身,就算体外的衣物被烧成了灰烬,也没伤到他的皮肤,只是身上的毛发无法保存,被烧成了灰烬。 云妖女的帮助犹如绝渡逢舟,让张直终于完成了最后的搬运,纳灵力为己用,在丹田之中生成了第一缕的真气。 第四章神通尘刹之境 虚幻的真气随着道诀渐渐凝实,汇聚成了一团犹如灯焰的赤阳,九枚脆弱的符箓围绕着赤阳缓缓旋转,开始自行吸摄灵力。 这九枚符箓就是真气种子,只要赤阳不灭,就会源源不绝的将灵力转化为菁纯的真气,所以名为赤阳真气。 “啊~~” 张直骚气的叫了起来。 赤阳真气诞生后,体内的灼热化为温暖,如同温泉般滋润着张直,让他舒服的飘飘欲飞。 虽然身体很虚弱,但又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干净透彻。脸上的痘痘、黑头,身上多余的斑点、脂肪,体内的杂质和冗余,都被真火焚烧殆尽。 就在此刻。 冥冥然恍惚之中,曦梦界天地间的大道法则,沟通了张直的神魂。 犹如春雨润无声,不见丝毫烟火之气,刹那之间就让张直明悟了一项本领,如同生而知之。 这是一门神通。 张直惊愕的睁开了双眼。 “恭喜公子练成神功,修得赤阳真气精纯无垢,今后必然大有所为。” 云妖女站在远处,脸色有点苍白,侧身偷瞄着他,有些不忍直视。 “这还要多谢云婕妤的帮助。” 张直颔首表示感谢。 这时他才尴尬的发现,衣物已被真火烧成了飞灰,现在除了渺然一身外,已经再无它物,真是干干净净的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公子真是大气魄,修炼起来无惧生死。只是实在是太莽撞了些,为救公子害的妾身耗空了真气,不知损失了多少年的功力呢。” 云妖女装模作样的一脸哀伤,双瞳剪水楚楚可怜,让人真想好好安慰一番,不管什么要求,都先答应她再说。 好一个妖女!张直心中暗骂,这是施恩要挟来了。 “云婕妤的恩情,在下一定铭记于心,但有所求,必不推辞!”张直一脸正气凌然,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云妖女,丝毫不以为耻。 最终还是云妖女受不了他的厚脸皮,脸颊染上一抹绯红,不满的转过身去。 她随手一挥,扔出了一套布衣方鞋。 “还请公子穿好衣服之后,再来叙话吧。” 张直坏笑着穿起了衣服,网友诚不欺我,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布衣的穿戴十分麻烦,不清楚风土人情的张直,穿了半天还是乱七八糟。 “公子还没好么?” “这个、、我再研究一下。” “还是让妾身来帮一下公子吧。” 云妖女轻移莲步走上前来,很自然地帮他整理着衣物,动作温柔而又熟练,如同一个贤惠的小妻子。 这让张直僵硬的站在那里,如同一只呆头鹅。 美丽是具有压迫感的。 远观时张直只觉得云妖女很美,像是遥不可及的仙女。但当她的俏脸逐渐清晰,嗅到熏热的体香,感受到她柔荑的温软后。 张直竟然羞涩了起来。 他侧过头去,不敢多看。 那是男人在少年时期经常会有的感觉,那是男人身无长物,一无所有的自卑。 “不知公子领悟了什么神通?” 云妖女的话打断了张直的思绪。 “你怎么知道我领悟了神通?”张直惊讶的看着她,难道这妖女会使读心术? 整理好他的衣物后,云妖女满意的点点头,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是祖师恩泽,双尊飞升之后,修改了天地大道,我们万坤归一宗的修士都会领悟一项神通,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张直瞬间酸了,原来这东西人人都有,自己并不是那个特殊的。他也感慨着飞升修士的恐怖,竟然可以修改天地法则。 想了想后,他伸手一招,空气中的灰尘起舞盘旋,洋洋洒洒而下。 “原来是扬尘神通。”云妖女有些失望。“此间事了,我们走吧” 说完,云妖女拉着张直遁出山洞,来到了一艘乌篷船之上。 山洞不远处,就是一条大河,两岸丘陵连绵,青山叠翠,河水回清倒影,也是良多趣味。 云妖女取出一个精致的食盒,端出了四凉四热八样佳肴,安排张直在此休息,然后又匆匆而去,不知所踪。 张直瞅了瞅两岸的群山,没有犯蠢去试着逃走,两条腿怎么可能快的过遁法,还是见机行事为好。 他随遇而安的坐在船上吃喝起来,这几样饭菜精致而又素雅,可见是用了一番心思的,只是调料用的很少,稍显寡淡。 一番狼吞虎咽之后,终于缓解了腹中饥饿,张直松了一口气,仰躺在船上闭目养神。 他总算是藏住了一些秘密。 因为他领悟的神通并不是什么扬尘之术,而是尘刹之境。 尘刹之境,谓微尘数的无量世界。 根据万坤归一宗的记载,神通的领悟,和每个人对这个世界的理解,略有相关。 对曦梦界一无所知的张直,唯一熟悉的外物,也只有身上的衣物了,当张直踏上修行之路时,它们正好被烧成了灰烬。 张直并不了解尘刹之境具体有何作用,如今控制着些许灰尘,在十步之内盘旋飞舞,已经是他最大的能力了。 要想探究这神通的秘密,还是等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直到天黑之后,云妖女才回到了乌篷船之上,俏脸微带忧郁之色,也不知在谋划着什么。 “如今我已经修成了《阳真合和大戒经》,不知道云婕妤有何吩咐?” 张直开门见山的问了出来,他觉得既然逃脱不了,还是积极面对为好。 “公子还真是急性子。”云妖女轻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点燃了昏黄的船灯,拿出白天的食盒,又从里面取出十几样精致小菜和一坛美酒,在船上摆了满满一桌。 这食盒竟然是个芥子法器,还附带保温作用。 云妖女撕开酒封,委下身来,为张直斟了一杯酒。 “今日月白风清,良辰美景,正是宴饮的好时节。这坛美酒是十年的女儿红,还请公子满饮此杯。” 张直无奈,不知道她唱的这是哪一出,只能先喝为敬。 这女儿红口感绵软,香而不呛,倒也是滋味不俗。 月色撩人,美人如画,云妖女陪他饮了几杯,轻声细语的和张直聊着闲趣。 这让张直压抑的心情放松了许多,他看着一江春水和漫天繁星,心里也是感慨良多,痛饮一杯酒后装起逼来。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云妖女听后,默念一遍诗词,惊讶的看着他。 “真是好诗,没想到公子竟然有如此文采,卢阳张氏也真是舍得,竟然将公子送来了这里。” “卢阳张氏、、、” 张直心下暗暗思索,这应该就是绑了自己的那帮家伙,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找上门去,让他们知道绑错人的代价。 这件事内幕良多,和云妖女还是少说为妙,容易暴露穿越的秘密。 张直举杯相邀,岔开了话题:“喝酒喝酒,如此良辰美景,不要再提那些糟心之事。” 云妖女听后也不推辞,轻笑着陪饮。 第五章死囚营 两人对诗词没有过多的探讨,云妖女对文学也无太大兴趣,可见在此界,诗词之道地位不高,有些逼是装不起来了。 张直心里可惜,自己的唐诗三百首算是白背了。 三巡酒后,云妖女被张直的几个小段子逗的笑靥如花、娇躯直颤,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好。 云妖女红唇娇湿,歪着头看着张直,月牙般的眸子半睁半闭,含着笑意,仿佛在发出某种无声的邀请。 有了几份醉意的张直,立刻心猿意马、胡思乱想起来。 “云妖女该不会是想要和我参悟阴阳之道吧。会不会有什么邪门的功法,要夺取男修的精气,将我炼成那种只能在卧室里工作的奴隶? 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情愿,反正我也无力反抗。那就让我们“日”久生情吧!” 张直摸着自己的光葫芦瓢,越想越开心,笑容逐渐变的奇怪起来。 正当气氛火热,张直想要更进一步时,云妖女伸手抵住了他,低下头去默不作声,双眼含泪泫然欲泣。 那糅夷仿佛一团火焰,烧的张直心头燥热,瞬间就慌了神。 “怎么了?好好地怎么突然哭了?” 张直看的心疼不已,想替她擦去眼泪,又怕唐突了佳人。 云妖女摇头垂泪,显得更加悲伤。 “都怪妾身突然想起了惨死的父母,家人遭难,大仇未报,仇人依然逍遥在外,妾身忍不住心中凄苦。” “仇人是谁,我帮你报仇!” 看着美人如此悲伤,张直心中怒火升腾,仿佛是自己的亲人遭了难。 “仇人修为高深,就算加上公子,妾身也斗不过他。”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张直认真的看着云妖女,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说的话到底有多么羞耻。 “既然如此,有一处地方,对于公子的修炼十分有益,只是有一点点危险,不知公子愿不愿意去?” “我去!”张直说的斩钉截铁。 美人这才破涕为笑。 当晚,两人星夜启程,驾舟出发。 让张直吃惊的是,这座小舟竟然是件法器,遇到险山恶水之时,可以弄云驾雾,飞腾而过。 只是云妖女似乎修为不高,不能长久。 在路上,云妖女传授给张直一门炼气期可用的对敌之法《无相神剑掌》。 这套掌法共十三式,出掌凌厉如剑,招数繁复奇幻。 双臂挥动之时,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如同回风抚柳,神剑落雁。 虚招固为诱敌扰敌,但到临阵之时,五虚、八虚均可变为实招。 待修为高深之时,便可改为御剑杀敌之术,就算修炼到了金丹期,也属于上乘剑法,对敌之际丝毫不落下风。 云妖女悉心教导,加上张直练的认真,只用了十天,就初窥门径,入了正途,有了一虚一实的功底。 每当闲下休息时,张直就痴痴的看着云妖女,两人相视一笑,只希望能永永远远的这么看着对方。 美好的时光总是匆匆逝去,直到两人到达了目的地,张直的脑子才猛然清醒了几分。 前方是一片营寨,寨门上银钩铁画的写着三个大字。 死囚营! 这就是所谓的一点点危险? “算计,都是算计,套路,全都是套路啊、、、” 张直心里忽然回过味来,云妖女这几日的娇俏可人,只是为了骗自己去做事而已。 他盯着云妖女,想要问些什么,但又觉得无话可说,只能低下头去不再看她。 “公子拿着令牌入内即可。” 云妖女温柔的的看着他,除了令牌外,又递给他一枚月白的流云玉佩。 “这枚玉佩可以消除修炼时产生的阳毒,还请公子随身携带。” 呵呵,这女人竟然下毒了。 张直面无表情的接过东西,转身向死囚营内走去。 死囚营建在一片山脚下,薄雾飘荡,看的不是很真切。外围是由硬木制成的木栅栏,黑沉粗壮十分结实。 奇怪的是,拒马和壕沟竟然建在了栅栏内侧,显得十分突兀。 寨门处,一队兵卒正在把守,他们身穿重甲手持长戈,脸上带着铜兽面具,看上去狰狞而又煞气。 张直交出令牌后,兵卒打开寨门放他入内,然后又立刻关闭寨门,好像生怕放跑了什么东西。 就在寨门即将合拢之时,张直终于忍不住回身看去。 云妖女亭亭玉立,依然站在那里望着他。 张直忍住心中酸楚,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起来。 “我叫张直,你叫什么名字?” 在此界,男女互通姓名代表相知。 张直也不想理会云妖女在谋划什么,只想知道她是否有几分真心。 云妖女站在远处并无动作,端庄秀雅如同月宫仙女,昨日往昔如在梦中。 寨门轰然关闭,遮住了张直的视线,兵卒可不在意他那点愁苦,转身引着他向内走去。 正在张直心灰意冷之时,云妖女的声音隔空传来,如在耳边。 “云袭月。” “、、真好听。”张直囔囔说道,如痴如醉。 说完张直苦笑了起来,一个名字就能让自己如此高兴,这次真是遇到渣女了,还是那种最顶级的渣女。 别的渣女顶多要钱,云渣女这是要命啊。 撒撒娇,吃个饭,然后就把人送进了死囚营,张直竟然还对她恨不起来。 甚至生出了她愿意骗我,说明她很在意我,这种诡异的想法。 恼怒的张直,敲敲自己的大光头,怀疑云妖女是不是施了什么邪法。 随着兵卒前行了百米后,薄雾越来越大,甚至十米之外不可视物,张直紧跟兵卒身后才没有追丢。 两人七绕八拐到了山脚,大雾突然散去,阳光明媚,甚是晴朗。可以看到前方一片连绵的营帐,打眼瞧去竟然不知边际。 张直胡思乱想着心事,忽然听得吵闹喧哗之声,不由得循声望去。 前方是一处校场,一大帮死囚围在那里叫嚣着脏话,虽然都穿着乌棕色的兵服,但歪歪斜斜不成样子,热闹的如同一群猴子。 场地中央,两个大汉缠斗着,厮杀正酣。 他们一招一式之间威力惊人,拳风呼啸,泥土飞溅,围观之人靠的近了,都慌忙向后退去。 两人使用的都是拳脚兵器,其中瘦条汉子身法灵活,脚下踩着梅花桩步进退莫测,腾挪闪动之间马刀挥动,砍得黑脸汉子只有招架之力。 黑脸汉子怒吼连连,身形力气虽大,可惜伤不到人,像一只大狗熊一样,被引得团团乱转。 他大步逼近想要制住敌人,可惜反而漏了破绽,被打掉手中兵器,陷入险境。 好在他还有几分横练功夫,虽然被砍的鲜血淋漓,但就是死不了,这让周围赌他输的死囚们咆哮起来。 “砍啊,砍死他,砍他喵的啊!” 第六章加班加进来的 瘦条汉子在周围人的鼓噪下,杀的是双眼通红,攻势更加凌厉了几分。 左防右挡的黑脸汉子虽危不乱,外表粗狂之下,其实粗中有细。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装作久守必失的样子,一个趔趄,露出了胸腹间的破绽。 瘦条汉子看出机会,狞笑一声提刀上前,朝着他的心口就捅了过去。 叮的一声,刀尖刺穿皮肉撞在了肋骨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卡在了那里。 瘦条汉子察觉到不对,抽刀就想撤,但刀尖被筋肉锁住,还是迟了一分,被人叨住了手腕。 慌乱之下,他瞬间就被黑脸大汉扯了过去,当先一脚踩断了他的腿,咔吧一声脆响之后,就成为了虐杀时间。 清脆的骨折声伴随着惨叫声不断响起,他全身的骨头都被黑脸汉子一点点的掰碎。 直到骨头再也发不出来一点脆响,黑脸汉子才满脸失望的敲碎了他的脑壳。 周围的人们欢呼着,欣赏着这场表演。 直到黑脸汉子提着破布袋般的尸体离开,没有了热闹可瞧,众人才逐渐散去。 这场开门秀,生动的向张直介绍了一下死囚营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再回想到云妖女竟然将自己送到了如此危险之地,一团怒火在张直心中翻腾。 兵卒将张直领到了军中粮官之处,转交了令牌之后,干脆利落的转身而去,全程一言不发。 粮官躺在一张红木摇椅上,握着紫砂壶抿着茶水,显得十分悠闲。 他捋了捋自己的八字胡,打量起张直。 “被人强行送进来的?” 张直点点头,有点纳闷。 不是被强行送进来,难道还有自愿来死囚营的? 粮官叹息着,又抿了一口茶水。 他给张直发了被褥、衣服和军牌之后,就挥手打发了张直,仿佛和他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时间。 待张直走后,粮官翻看着手中的令牌,嘀咕了起来。 “竟然是云小丫头的,也不知道她费这么大功夫,到底能不能成功,这法子颇为取巧,还是劝她不要沉迷此道为好。” 说完,粮官使了个飞剑传书之法,瞬间使令牌破空而去,消失在了天边。 张直按照军牌的信息找到了自己的帐篷,里面是一个大通铺,十来个死囚正散乱的坐在里面。 “怎么新来了个秃子?长的还细皮嫩肉的,你小子犯的什么罪进来的?” 众人之中,一个壮硕的兵痞满脸不善,吊着下巴看着张直。 “我加班加进来的。” “加班是什么腌臜罪行?”有人挠着头,奇怪的问道。 “免费给别人干活,还处处看人脸色,然后自以为这是奋斗。”张直不置可否的说道。 “原来你小子是缺心眼啊,哈哈哈哈。” 周围的死囚哄堂大笑,只觉得这真是天底下最傻的人了。 兵痞指着帐篷门口的地面说道。 “你小子今后就睡那,以后倒尿桶的活就归你了,往后跟着我们混,哥几个好好教你聪明。” 兵痞这种混混类型的人渣,张直见多了。他们总以为自己很牛逼,遇见个人就想耀武扬威一番,其实就是纯傻毕。 上学时期,张直没少和这种人打架,只要找块板砖给他们个狠的,往后立马就怂了。 张直心情不好懒得说话,抬手就把自己的东西扔在了大通铺上面。 “老子说话你没听见么,你小子是不是活腻味了?”兵痞生气的叫嚣着,感觉被驳了面子。 周围的人也一脸戏谑的看着张直,准备瞧热闹。 他们都被兵痞欺负过,心里也知道不管张直听话与否,都会被兵痞打上一顿,立立威风。 只是没想到这新来的小子这么狂,一会肯定要吃个大亏。 张直继续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仿佛没有听到那狗叫声。 粮官处领来的衣物皱皱巴巴,一看就是二手货,还有一股死人般的恶臭,让他内心烦躁。 “你小子也算有胆,老子一会就让你尝尝粪坑的滋味!” 兵痞看着无动于衷的张直,阴沉着脸走到旁边,一巴掌就呼了过去,准备先打张直个大耳刮子。 早就提防着他的张直,轻巧的侧身躲过。 双臂一架,运起无相神剑掌,一招红霞贯日狠狠的拍在了兵痞的胸口。 今天的遭遇让张直心中邪火升腾,郁结了大量的暴虐之气,这一掌丝毫没有留手,用足了十成的威力,真气汹涌而出。 兵痞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想要挣扎,却再也发不出来任何声音,蹬了两下腿后,就此气绝。 咧开的大嘴里,隐隐约约还传来了烤肺子的香味。 周围的人直愣愣的看着张直,感觉不可思议。 这兵痞在几人里那可是一霸,有着武夫级的修为,没想到如今竟然被人一招结果了性命。 张直看着地上的尸体也有点发愣,他开始只想打一架泻泻心中的邪火,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杀了个人。 虽然真火炼体,烧去体内的杂质后,他感觉强壮了很多,身体柔韧性也远超过往。 但没想到第一次出手,效果就如此惊人。 这《阳真合和大戒经》还真是霸道,即伤己又伤人,只是刚刚练成,就有了如此威力。 突然,坐在后面的一个老卒喝骂起来,打破了现场凝固的气氛。 “年轻人怎能如此心狠手辣,两个人拌句嘴就下这样的毒手,如今打死了人,还不赶快给大家道歉!” 周围的人也反应过来,跟着吵了起来。 “对,快道歉。” “是啊,怎么能打死人啊。” “这么凶狠,往后谁敢和你住一个帐篷。” 张直环视四周,不由得笑了起来,这老卒有点意思,竟然知道携众人之势来压自己低头。 说话也很有技巧,称呼变成了年轻人,让整个事情,好像道个歉就能解决一样。 察言观色的本领,张直还是有一些的。 其他人虽然吵的凶,但神色各异,对兵痞的死,毫无悲伤可言。 有几人甚至露出了快慰之色,只是出于习惯,随大溜吆喝上几句而已。 唯独老卒眼中的阴毒和色厉内荏,实在是太明显不过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这老卒在,看来今后的日子是有的斗了。 “都怪小子莽撞无知,实在没想到会失手打死了他。”张直满脸羞愧的说道。 “实在是惊扰了各位兄弟,请受我一拜。” 张直躬身行礼,久久不愿起身。 第七章想睡个上铺而已 这话让老卒听的面色稍缓,觉得总算是挣回了几分面子, 他心中暗暗想道:“如今不知道这小子的跟脚,不好强行下手。还是打听清楚之后,再慢慢谋划,往后有的是办法算计与他。” 于是老卒顺坡下驴,打起了哈哈。 “年轻人知道错了就好,也怪伍长他命薄,切磋时竟然没有提起内力防御,自己作死谁也怪不了,真是蠢到没边了。” 张直没想到,这痞子竟然是这里的伍长,怪不得这么骄横。 于是这件事情,就变成了切磋失手,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除了死人已经无法表达意见外,如此场面也甚是和谐。 真是自古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 老卒说完,走上前去准备抚起张直,让此事暂时有个了解。 弓着身子的张直,遮住了自己的表情,看到老卒靠近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埋头一冲,贴近身前。 钩身就是一掌! 老卒到底是经验丰富,直到此时依然留着几分戒备,仓促之间竟然招架住了这一招。 还没等老卒来得及庆幸,张直身法一变,竟然是虚招。 双掌一晃,用出乌云掩月,就闪了过去。 老卒学的是军中武学,向来以快准狠著称,从来也没见过这等精妙的招式,慌乱变招之下,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 张直趁势变虚为实,一掌印在了他的脑门上。 咣当一声,老卒栽倒在地。 他七窍流血,死不瞑目,双眼被赤阳真气打的暴突出来,如同两个大血泡,没有任何挣扎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现场一片安静,短短五分钟内,张直连杀两人,面不改色。 在其他人看来,那真的是心狠手辣,凶威赫赫! 虽然只是出了两掌,但也消耗了张直大量的赤阳真气,丹田内九道真气符箓都黯淡了几分。 他原地调息了一下,没有理会躲在墙角,缩成一团的众人,回到大通铺上,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只有收拾东西时颤抖的双手,暴露出张直的内心,并不像表现的那么镇定。 方才动手,张直没有一丝犹豫,但现在事情结束,他才后怕起来,他甚至难以相信,自己会做的如此干脆利落。 他不清楚自己怎么了,第一次杀人竟然没有丝毫恐惧。 杀完人后,他甚至感觉心里舒服了很多,只觉得自己就应该这样做,才能一舒心中块垒。 人本身就是无情的野兽,只是被套上了名为理智的枷锁。 张直曾经想象过自己四十岁以后的样子,那是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有着不错的工作,处事圆滑,满嘴谎言。 对社会上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不再反抗。 如果实在受不了,就找朋友喝酒骂上两句,感叹生活本就如此。 然后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慢慢的老去、死去。 那是道德和律法套在人身上的多余之物,那是名为妥协的绳索。 但现在的张直心头烧起了一把火,那火焰汹涌灼热。 然后。 要么烧死自己,要么烧死别人。 .......... 死囚们等了半天后,看张直并无其他动作,心下稍定。 互相使了一番眼色后,一个胆大的死囚,小心翼翼靠了过来,满脸讨好的说道。 “什长大人,小人朱三门,有什么活吩咐给兄弟们就成,哪能让您在这忙活。” 这朱三门脸有点歪,笑起来时窝窝着下巴,满脸的谄媚,嘴里黑洞洞的,只剩下三颗门牙。 “什长?” 张直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叫自己什长。 朱三门指着地上的老卒说道“他就是以前的什长,如今他死了,自然是您当什长。” “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我只是想睡个上铺而已。”张直心烦气躁,不耐烦的说道。 他可不是来争权夺利的,也不想参与这些烦心事,他只想修炼有成,然后离开这里。 朱三门听后一脸恍然大悟,也不知道听明白了什么,回身叫着死囚们上前忙活了起来。 地上的两具尸体被拖了出去,不知所踪。 大家抢过张直的衣服,争着洗涮了起来,仿佛那堆臭衣服都是立功的机会。 还有个手巧的死囚,把张直的被褥拆开之后翻新加厚,整整齐齐的铺在床上。 众人又将大通铺上各自的被褥搬到地上,把硕大一张床让给了张直,竭尽所能的讨好着。 看着死囚们一顿乱忙活,张直好笑之余,又升起了强烈的危机感。 这死囚营里红果果的丛林法则,强者为王,弱者如仆。如果没有强横的实力傍身,那么今后卑躬屈膝的就轮到自己了,或者更惨一点,直接客死他乡。 张直情绪上的变化无常,让行事很是有些不理智,他想到了云妖女所说的阳毒,看来此事要尽早解决,否则后患无穷。 他取出玉佩贴在胸口,找了个角落,心无旁骛的开始打坐,想看看这所谓的阳毒到底是何物。 调息入定之后,张直吃了一惊。 在不知不觉之间,丹田内的赤阳已经变得红中带黑,一股燥热的异种真气混杂其中,逆冲卤门影响着神魂,让他几欲走火入魔。 正在这时,胸口的玉佩内传来一股熟悉的真气,调和阴阳,浇灭了这股燥热之感。 这是云妖女的真气! 而燥热的异种真气,就是云妖女所说的阳毒了。 所谓阳极生阴,阴极生阳,物极必反,盛极而衰,《阳真合和大戒经》一味求纯,剑走偏锋,自然有一番报应。 灼热的阳真灵力中,包含着一种人体无法剔除的阳毒,随着时间的流逝,源源不断的堆积在身体之中。 虽然量很细微,但不管修炼与否,从不间断。 如果积累的量少,只是会让人感觉心情不爽,五志化火,暴躁易怒。 当阳毒积累的多了以后,那肯定是疯疯癫癫,走火入魔的下场。 真是门邪典。 一番运功行气消除阳毒之后,张直睁开了双眼,脸色变幻不定,有喜有忧。 他突破了! 现在的张直已经炼气期第二层。 自张直练成《阳真合和大戒经》后,云妖女就再也没催促过此事。 加上张直心存芥蒂,这几日也从没想过去修炼。 没想到阳毒被云妖女的真气调和之后,立刻就有了几分阴阳相济的灵动之感,在体内蜿蜒游走冲脉成功,顺势突破了。 九道真气符箓一分为二,变成了十八道,赤阳真气沿着三焦经贯穿胸腹、隔膜,汹涌流动,一切是那么的自然而然,毫无难度。 原本火线般粗细的赤阳真气变粗了一圈,有了几分蜿蜒流水的意思。 丹田内的真气存量,至少是之前的三倍。 第八章老卒的夜间读物 但令张直担忧的是,阳毒的产生也更快了。 云妖女玉佩内的阴凉真气虽多,但随着使用,可以明显察觉到在减少。 张直估算了一下,大约三年之内就会被消耗殆尽。 三年之内,要么修炼有成离开这里,要么就热毒发作,死在这囚营之中。 这是云妖女没有言明的三年之期。 张直苦笑,这还真是云妖女的风格,虽然没有把刀架在脖子上喊打喊杀,但总有办法让张直按她的想法行事。 ............ 死囚们打扫完卫生,聚在了一起。 大家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看着张直,都被兵痞调教的很懂规矩。 朱三门走上前来,恭敬地将一包东西献给张直。 “什长大人,这是那两个杀才身上的财物,还有兄弟们的一点孝敬,还请您笑纳。” 张直接过包裹,无语的摆摆手,示意众人散去。 死囚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气氛也欢快了起来,坐在地上像往常一样闲聊休息,好像一切无事发生。 张直独自坐在床上,心中暗自懊恼。 “我竟然连搜装备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要不是这帮小弟懂事,我还不知道损失多大呢。 要反省!要检讨!遥想八年抗战,先辈们就是靠着缴获越打越强,直至胜利。 这种把敌人当做搬运工,敌人造什么,我们就有什么的精神,一定要传承下去!” 张直打开包裹,饶有兴趣的查看起自己的战利品。 让他有些失望的是,里面并没有什么财物。除了两张符咒,一本小册子外,剩下的都是一堆黑不溜秋的坚硬骨头。 两张符咒保存的很好,用油纸细心的包了一层,可以看出老卒很是爱惜,一张神甲符,一张金剑符。 张直和云妖女闲聊时得知,这种带有法力的符咒制造不易,就算是最低级的也要价值十金,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杀手锏级的存在。 “这打斗事发太过突然,不然老卒凭着两张符咒,我就死定了。 所以……以后动手还是谨慎为妙。”张直琢磨了一会,心里暗自庆幸。 那小册子则是本杂记。 老卒在里面记录了一些武学经验,人生经历,还有对几个俏寡妇的怀念和评头论足。 曦梦界虽然仙道大昌,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修仙炼气求长生,实在太过于遥远,那都是天上星宿下凡才能干的事。 民间普遍认为,相比于修仙,还是武功来的实在,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修炼起来立竿见影,每一分增长的力气都是实打实的。 俗话说得好,修道百年,前途未卜,练武三年,一击败敌。 谁家孩子要是敢嗷嗷着去修仙,那父母绝对是先打一顿,让这小兔崽子清醒清醒再说。 家中没有余财,哪敢不顾营生,冒着一家老小饿肚子的风险,去拼那虚无缥缈之事。 只有那些世家门阀,从小培养的修仙种子,打娘胎里就开始修炼,四十岁前达到炼气期大圆满,才敢说有望筑基,走上仙路。 否则过了身体由盛转衰的年龄,这辈子也算是废了。 世俗中最顶级的武者,被称为先天高手。 和炼气期十二层的修行之人一样,都已打通了周身经脉和穴窍,只是一个练的是内力,一个修的是真气。 同境界的武者,普遍强过修行之人,甚至可以说是吊打,顶级的先天高手又有个雅称,名为陆地神仙。 可寿至两百,御剑如飞,取人首级与百步之外。 但再往上武者就绝了道路,升无可升,只可在凡间逞一时英豪。 武者们向下又分为后天高手,一流高手、二流高手、三流高手和不入流的普通武夫。 三流高手虽然名字不好听,但已经是人中龙凤的存在,绝大多数普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这个高度。 如老卒在书中所记,他在军中拼杀一辈子,也就达到了武夫的水准而已,也是熬不过年龄,到老当了逃兵,这才有了今日的死劫。 老卒的修为虽然不怎么样,人生阅历倒是极为丰富,走南闯北见过世面,对女人的品位也很是独特。 他在书中总结了寡妇面相的特点,下庭短小,额头宽正,双颧突出而高耸,鼻子尖而露骨。 要想俏一身孝,新寡的妇人是其中的极品,风韵最佳,如同熟透的苹果。 这类妇人撩拨起来欲拒还迎,似羞带怯,万种姿势都已了然于心,在床第之间配合最是默契。 张直看的很开心,不光学到了符咒的使用方法,里面的故事也很精彩,夜晚时倒是不寂寞了。 剩下的这堆黑骨头,就真的让张直摸不着头脑了。 “这些都是什么?”张直叫来了朱三门。 屁颠颠跑过来的朱三门,看着那堆黑骨头,竟然咽起了口水。 “回什长大人,这些都是不化骨,在营内用来上供的东西,相当于咱们在外边的银钱。” “上供?难道不是去战场杀敌,赚取军功么?” 张直皱皱眉头,发觉了不对,这可不是军营该有的样子。 “大人,咱们死囚营的敌人,就是山中的鬼怪啊。”朱三门叹着气说道。 “咱们后边的那片山,名为枯骨山,山中阴气太盛,有些鬼怪杀了之后,身上的骨头会因为魂魄灌注而黑如磐石,历经千年也尸骨不化,这种骨头便被称为不化骨。 营里每隔一旬都要上山一次,找够了不化骨,咱们这些苦命人便可平安无事。如果凑不够贡品,那就得死上一批人去填数了。 不过大人您放心,小人进来前是个下墓倒斗的,对此事颇有了解,一定帮您找到足够的不化骨。” 张直听后,对这消息倒不惊讶,只是有些奇怪的看着朱三门。 这帐篷里其他死囚虽然表现的很听话,但那都是出于畏惧,心里面打的什么鬼主意,谁也不知道。 唯独这朱三门,那真是积极地没话说,跑前跑后各种表忠心,就差掏心掏肺了。 “咱们二人今日初见,素昧平生,你看上去倒是对我挺热心啊?” 朱三门是个机灵人,立马听出了其中的含义,他郑重的跪在地上,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 “什长您有所不知,小人原名叫朱旺,我这牙就是那痞子打掉的,咣咣两耳光子下来,就只剩下这三颗门牙了,我因为这事才得了个朱三门的外号。” 朱三门歪着嘴,双眼含着泪花,难过的说道。 “原本我都不想活了,除了稀粥之外,连饭都吃不下,还要受人嘲笑,天天日思夜想,盼着的就是仇人身死。 如今您为我报了如此大仇,对我来说犹如再生父母,小人无论怎么报答都不为过,自然是忠心耿耿。” 张直看到他这副惨样,倒是信了几分,不由得安慰了两句。 沉吟了一番后,张直又询问了一些死囚营的具体细节,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 第九章美人头 枯骨山位于天下九州之一临州的南境,界属于河阳郡白驹城,三郡交界之处,东靠绿渊崇山,西临崖海。 附近三郡之内的重罪之人,都会被发配到这里,死囚营里罪犯、盗匪、逃兵、犯官等等不一而足,长年积累下来,已越十万余人。 白驹城除了派遣一名牙将统管众人外,营里各级官职都由死囚们自封。大家抢来抢去,谁的拳头大,谁就当官,没个定数。 所以只要不是犯了众怒,打死人也无所谓,反正年年都有一大批死囚被送进来,怎么都死不完。 问清楚之后,张直打发走朱三门,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云妖女将我送来这里,并没有交代具体事情,也未说明何等修为才可出去。 本以为这里是战场上,九死一生冲锋陷阵的死士营,可以让我历经生死之后,修为突飞猛进。但现在看来,是我想差了。” 张直霍然站起身来,向着众人问道。 “如何才能离开这死囚营?” 众死囚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什长,咱们这些人都是犯了死罪,才被充兵发配,并无大赦的机会啊。”朱三门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真的没有办法么?偷偷逃出去不行么?”张直可不相信云妖女会把自己送入一处死地。 “试过,但是都出不去。”其他死囚也议论起来。 “大营外面好像有阵法包围,走的远了就一直在绕圈。” “听前辈们说过,有人曾经想要劫持兵卒逃出去,结果发现戴着铜兽面具的兵卒,都是些尸兵,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把闹事之人杀了个一干二净。” “咱们这些人出不去的,唯一的下场,只能是死在这。” 聊到这里,大家垂头丧气、满脸灰败,都不想再说下去。 有人犹豫了一下,想到了什么。 “我倒是听说,统管万人的偏将大人们能够出去。” 这话并没有让大家重拾希望,毕竟十几万死囚里,只有八名偏将,谁都不敢奢望那会是自己。 张直听到这里,倒是精神一振,隐约猜到了云妖女的意思。 .......... 很快到了晚上吃飧食的时辰,不用张直动手,其他死囚就把饭菜打了回来,伙食只有熬菜乱炖和糙米饭,不仅味道淡,还费牙,让张直吃的想吐。 其他死囚习以为常,倒是吃的兴高采烈,还聊起了今日校场之事。 黑脸汉子名为楚见狂,去年才刚被发配到死囚营,是附近出了名的狠人,今日这场决斗,乃是为了争夺伯长之位。 两人都有着三流高手的实力,这种级别的打斗,在营中也很是少见。 张直听的心下吃惊:“没想到三流高手就有如此实力,如果我和他们相斗,可能三招之内就会被打杀,也不知最顶层那八位偏将,到底有何等惊人的修为。” 吃过晚饭天就黑了,油烛宝贵不可轻易浪费,所以大家都睡的很早。 睡觉前,死囚们殷勤的打来了洗脚的热水,有一个会按脚的死囚叫牛坨子,还想伺候一下张直。 张直拒绝之后,牛坨子满脸惶恐之色,拼命哀求了起来,好像不如此做,在帐篷里就没了地位一样。 张直无奈,只能享受了一番。 还别说,这牛坨子真有两把刷子,按得张直通体舒泰,疲乏尽去,不得不感叹,有个小官当当真好。 “什长大人,尿桶洗干净了,给您放这。” 朱三门提着尿桶,语气有些郑重的说道:“您起夜的时候可小心,千万别单独出去,晚上外面闹鬼,有时候还有飞尸,可凶得很。” “闹鬼?飞尸?” 张直身形一僵,这种事他还真是没想过,要说心里不发毛,那是不可能的。 按脚的牛坨子察觉了他的紧张,解释起来。 “大人您放心,只要人多,那鬼就无法害人,那飞尸也只是些道行还浅的僵尸,只是最近几年不知何故,总是从天上飞下来砸人而已。” “好,我知道了。” 张直若无其事的点点头,身为“坚定地”唯物主义战士,这个时候可不能露怯。 洗完脚后,众人就寝休息,帐篷外边风声呼啸,里面呼噜连连,配合的倒是十分有节奏感。 也许是饭菜不太干净,刚到半夜,张直就闹起了肚子。 他不得不叫上朱三门,匆匆赶往了茅房。 张直提着一盏油灯,紧步前行,这气温相比白日,真是冷的厉害,两人抱着肩膀,都有点冻的发抖。 深夜的死囚营,飘起了一层白纱般的薄雾,阴气森森,变换如影,周围的营帐如同一座座坟包般,显得那么不真实。 朱三门苦着一张脸,嘟嘟囔囔,说着什么屙在帐篷里就行,没人敢说什么之类的话。 张直懒得搭理他,就算别人没意见,他也不想闻着“夜香”睡一晚上。 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吹过来一阵冷风,营帐旁影影绰绰,似乎有什么在窥伺他们。 张直耳朵一动,听到有人在附近叫他。 “喂,公子,亲身在这里。” 张直寻声望去,发现一位美人藏在营帐旁,正笑嘻嘻的喊他。 雾中朦胧,隐约看去竟然是云袭月。 美人满脸调皮之色,眼波欲拒还迎,分明是想让情郎来找自己。 “公子,你快过来么,人家想你。”美人摇着脑袋,很是有几分急切。 张直迷迷糊糊想要过去,又觉得有些不对,站在原地有点发愣。 美人嘟嘴,面露不满:“公子你再不来,人家就走了呦。” 还没等张直反应过来,旁边的朱三门倒是先行一步,他伸着手迈步向前,话语里充满了喜悦。 “秀儿姐你怎么来了,真是想煞我也。你等等我,我这就过去!” “秀儿姐是谁?朱三门你这傻子肯定是看错了,那可是我的云妖女!”张直心里着急,就准备冲过去看个究竟。 结果刚一迈步,丹田内的十八道真气符箓受到了某种影响,突然加速运转,让他浑身一暖,清醒了过来。 这是撞鬼了! 反应过来的张直,一把拉住了朱三门,慌忙向后退去。 再拿眼去看,哪里还有什么美人,那分明就是一颗肿胀不堪的头颅而已! “什长你放开我,你别拉我,我要去陪我的秀儿姐。”朱三门眼前罩着一层黑气,拼命挣扎着,力气大的惊人。 张直一手提着油灯,一手拉着他,很是艰难,情急之下一巴掌就呼了过去。 “快给我醒过来!” “啪”的一声,朱三门坐倒在地,散去了眼前黑气,瞬间清醒了几分。 那头颅知道自己被识破,也不再伪装,附近的地面“簌簌”收缩,脖颈下连着无数扭曲纤细的血管,犹如一只怪异的大蜘蛛,怪叫几声后飘飞而去。 两人要是再向前走几步,就落入了这鬼物的埋伏之中,那时可就生死难料了。 “美人头!”朱三门惊喜的大叫起来,一跃而起,从怀中掏出根桃木棍,抬脚又要去追。 张直慌忙伸脚,将朱三门绊倒在地,差点把他仅剩的三颗门牙也一块消灭了。 “这还不醒?我看你是色昏了头!” 第十章《猛虎跃涧诀》 “哎呦,大人快快停手,不要再打了,我已经醒了。” “醒了还追?不知道那是鬼么?”张直审视着朱三门,生怕他又被迷了心窍。 “什长你有所不知,美人头这种鬼十分稀有,老值钱了!” 朱三门拍着大腿,满脸惋惜:“很多人都会把这种鬼拘禁起来,慢慢赏玩,闲来无事也是一景,在这营里也算是一件宝贝啊。” 张直听后默然无语,这算什么?阴间手办? 他拉起朱三门,匆忙跑向了茅厕,因为这个小插曲,他差点没憋住。 营地里的旱厕倒是收拾的十分干净,只是粪坑挖的太大,张直差点一脚踩进去。 一阵舒爽过后,张直提起裤子,回过头来不经意的瞟了一眼。 有人!! 张直瞳孔缩成一点,瞬间吓了一个趔趄,慌忙向后急退了三步。 粪坑里面躺着两个人,正是白日里死去的什长和伍长,血泡般的双眼,正直勾勾盯着张直,嘴角还带着一丝狞笑,仿佛前来索命的厉鬼。 张直心脏砰砰乱跳,胸口剧烈起伏。 想到这鬼刚刚就藏在粪坑里,盯着自己的菊花和兄弟,张直不由得冷汗直冒。 他提起浑身的赤阳真气,摆出铁门枯柳的防御招式,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倒退着走出了茅厕。 看到他这个样子,守在门口的朱三门十分惊讶。 “这是怎么了,什长大人?” 张直苍白着脸,强笑着说道:“咱们这闹鬼还真是挺凶啊,我刚才看见白天那俩杀才躺在粪坑底下,吓了我一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变的?” “哎呀,这还真就是那两个家伙,也怪小人忘了提醒。”朱三门装模作样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这是咱们死囚营长年以来,约定俗成的一个规矩,尸体都要扔到粪坑里,以污秽之气来破怨气,防止他们尸变,也省的又生事端。 什长您放心,他俩绝对已经死透了,再大的怨气都变不成鬼。” 张直面色稍缓,这才擦了擦自己的白毛汗。 回去的时候一路无事,张直提着的心放下了些许,要是连着遇鬼,那他的san值就算是完了。 张直躺在床上,碾转反侧良久方才睡下,就这么印象深刻的度过了在死囚营的第一个夜晚。 ............. 天亮之后,大家起床收拾,披挂整齐。 今天正值每月一次的大操,所有死囚都要前往校场点卯。 除了张直多余一把老卒留下来的短刀外,大家都只有一杆制式的白蜡木长枪作为武器。 死囚们排成队列,云集而至。 五人为一伍长,十人为什长,百人为伯长,千人为校尉,万人为偏将。 八个偏将领着万人方阵,在校场上分列左右,人数或多或少,分配的不是很平均。 众人在校场上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定后,周围几个什长冷眼打量着张直,都已听说了昨日之事,想看看这秃子有何特殊之处。 这时,一个黑影从天边飞了过来。 死囚们看到黑影后,立马鸦雀无声,肃静下来,都努力站直身子,做出一副庄重肃穆的样子。 黑影落在点将台之后,死囚们垂头拱手,齐声山呼,声震九霄。 “拜见牙将大人!” “不错,士气高昂,军容严整,老师我吾心甚慰啊。”牙将大人满意的点着头,犹如砂纸摩擦般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老师?张直疑惑的看了过去。 青面獠牙,双目猩红,皮肤枯朽,这确实是一具老僵尸。 牙将大人身穿重甲,手持槊刀,样式和守门的兵卒有着几分相像之处,虽然变成了僵尸,依旧一副行伍出身的做派,站在那里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接下来的训话,牙将大人仿佛不知道面前的是一群死囚,沙哑难听的话语中,还带着对手下兵丁的爱护之情,口口声声都以老尸自称。 从安营扎寨的《卫禁》讲到粮草补给的《厩库》,再到战场搏杀的《捕亡》,这一幕仿佛是在真正的军营。 训话完毕后,老尸带领着死囚们开始操练枪法。 这套《燎原枪法》只有九式,被老尸演练的杀气腾腾,惨烈无比,尽是和敌人以命相搏的招数,只有进攻毫无防御,仿佛敌人死的慢一点,就是不尊重对手一样。 枪法的每一个动作,都势大力沉,调动了全身的肌肉,让四肢百骸通联一贯,配合呼吸,劲发与枪。 这和无相神剑掌的修炼截然不同,神剑掌更讲究招数的精妙,和真气的运行游走,对身体反而没有太大负担。 三趟枪法下来,张直汗如雨下,扶着大枪摇摇晃晃,已经被榨干了体力。 赤阳真气虽然有淬炼身体的效果,但对筋肉之力并无太大帮助,只能稍微缓解酸痛的肌肉。 张直虽然累,但内心一阵舒畅,只觉得这才是男人该练的功法。 旁边的一位什长嗤笑了起来,心中暗道:“还以为这光头小白脸有多大能耐,没想到竟然是个软脚虾,肯定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才抢了这什长之位。” 活动开身体后,老尸开始教导他们吐纳之法,名为《猛虎跃涧诀》。 十余万死囚迎着朝阳盘腿闭目,敛息入定开始修炼。 这场面倒也甚是壮观。 其中绝大部分人修炼起来毫无动静,唯有几个校尉、伯长之流,吐纳之间白气环绕,隐约传来鸣啸之声,有着几分真功夫。 张直也尝试着修炼起这套功法,发现《猛虎跃涧诀》虽然名字起的威武,竟然也是套修仙炼气之法。 和大戒经不同的是,这套功法和凡间武学有很多相通之处,真气积累存储与穴窍之处,有着锤炼肉身的效果。 只是吐纳真气的效率极为缓慢,只吸收中正平和的灵力,远不如《阳真合和大戒经》这部绝世邪典,来的通透痛快。 张直抬起头,想看看周围人练得怎么样,就这么一个小的动作,立马吸引了老尸的注意。 冒着鬼火的双眼紧盯过来,似乎要择人而噬,吓得张直抓紧闭上眼睛,装作努力修炼的样子。 “我上学时要是有这么严格的老师,我早就考上清华了。”张直内心吐槽着,丝毫没有考虑到智商的因素。 既然不能偷懒,张直也就沉下心来,按照《猛虎跃涧诀》的法诀,努力将周围的灵气吐纳入体,炼精化气,存入脚踝处的照海穴。 好在张直如今已经炼气期第二层,省去了炼气初期培养气感的过程,只需专心吐纳即可。 第十一章登天九难 炼气的过程既枯燥又无聊,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同一个流程,如同待在工厂的流水线上。 同时心中需要抱元守一,排除杂念,保持心神清静,如果脑海里不小心浮现出一个杂余的念头,就要耽误良久才能再次进入状态。 每个修士都想成仙作祖,超脱灾劫人祸、生老病死,逍遥于天地之间。 但这条路实在是太艰难了,曦梦界百万年来,严格意义上走完的,也只有八个人而已。 人们把这条路称为登天九难,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道、渡劫、飞升。 这种境界的划分方法,早在上古时期,就开始流传于世,曾经因为修炼方式的不同,变动过很多次名字。 甚至所谓飞升十二阶、长生七劫的说法也流传过很久,但到了如今,修士们已经形成了共识,公认为登天九难。 炼气期作为起步的第一个境界,就是炼精化气的过程。 根据十二正经的划分,炼气期也分为十二个层次,只要打通周身经络,贯通天地之桥,就可伐经洗髓,筑炼法基,进入筑基期。 如果有灵石、灵草、天才地宝等物品,可以极大地加快这个过程。 张直穷哈哈一个,自然没有什么天才地宝,只能老老实实的打坐吐纳。 ...... 过了良久,张直心浮气躁,再也耐不住乏味无聊的炼气过程,不得不睁开了眼睛,这次修炼只积累了丁点的真气,虚虚浮浮近乎于无。 相比于《阳真合和大戒经》的精进迅猛,这《猛虎跃涧诀》就很是让人灰心丧气。 张直内心暗暗沉吟“也许,这才是正统修士要走的道路...” 寂寥蹒跚,积跬步以登天。 此时,牙将大人已经离开了点将台,死囚们没了管束乱成一团,闲聊打屁,玩牌耍钱,打架杀人样样都有。 朱三门看见张直醒来,立马接过张直手中的长枪,殷勤的递过一方湿毛巾。 “大人受累了,快擦擦脸。” 这朱三门还真是够细心的,张直摇头失笑,接过毛巾擦起脸来。 “你们修炼的也是《猛虎跃山诀》么?” “当然不是啦大人!” 朱三门连连摇头表示否认:“这功法就是个坑,您可千万别练。 营里有人不死心,试过之后发现修炼进度极慢,除了跳的远、跑得快外,没有任何作用,根本无法和人争斗,连最普通的功法《铁砂掌》都不如。 那老僵尸魂魄不全,已经坏了脑子,几年来教的东西也就这点,一个字都不会变,极是烦人。” 朱三门解释着其中的缘由,待张直擦过脸后,又连忙递上了水壶。 这份眼力价要是放在现代社会,至少能混个局长干干。 张直一直觉得这种谄媚小人很讨厌,不过当自己成了被谄媚的对象时。 这感觉还针不戳! 旁边一位什长正和人闲聊,看到这一幕十分不过眼,冷笑着嘲讽起来。 “这秃头架子不小啊,活的还真是够精细,怪不得细皮嫩肉,跟个娘们似的。” “俗话说,三扁不如一圆,就是不知道这臀部,是不是也那么嫩。”另一位什长挤眉弄眼,满脸贱兮兮的附和着。 两人声音颇大,传的甚远,周围的人听见这话,都跟着笑了起来,说着各种猥琐的黄腔,现场一片欢快。 虽然没有称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说的是谁。 和张直同一什的死囚们表情各异,都躲得远远的,有几个藏在后面的,也跟着偷笑起来。 朱三门有些不知所措,望着周围的什长们想说些什么,又心下胆怯,不敢还嘴。 其实张直远称不上细皮嫩肉,只是因为常年待在室内稍显白净。修炼了《阳真合和大戒经》之后,脸上的油污和脏东西又被真火烧掉,十分干净清爽而已。 但和这帮天天风吹日晒的大老粗一比,那就真的是白净的过分了。 张直摸摸自己的大光头,咧着嘴也跟着笑了起来,仿佛不知道众人说的是自己。 他空着双手,走到一笑的最大声的壮硕什长身前,满脸和气的问道。 “这位仁兄,请问你妈贵姓?” 这壮硕什长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妈姓黄,你问这个干嘛。” 张直脸上的笑容化为了狞笑,趁着对方愣神的机会,抢下先机,猛攻过去,同时暴呵一声。 “我黄泥马了个毕!” 张直并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调和了阳毒后,心头清明,这次动手很是深思熟虑。 一个团体针对新人,是人类自古就有的劣根性,也许自己嘻哈几句,逞些口舌之利,这事也就过去了。 但众人调笑之余,眼中竟然闪过淫邪之意,盯着张直的臀部咽口水。有几个还妖娆的挺动着腰肢,那就真的让张直忍不了。 今天不斗,往后斗的日子更多,被孤立的场面彻底成型后,张直就真的成了软柿子。 所以别管打不打得过,先做过一场再说! 《无相神剑掌》中有一式最为险恶,名为虎抱头,虽然手上亦有虚实之分,但身法上乃是横突猛进,亡命搏杀的路数。 张直昨日两次连下杀手,也算是练出些章法,这一攻真是又快又狠,朝着对方双耳的要穴就打了上去。 让张直心中一喜的是,照海穴中刚刚修得的那点真气,竟然加快了他前冲的速度。 虽然只是一丝,但在搏杀之中,快上一丝就快到没边了。 劲风扑面,壮硕什长吃惊之余,已经来不及招架。 他生怕被挖了眼珠,只能弃下手中长枪,向后一个铁板桥仰头倒下,准备闪过这次攻击再说。 但是仙家武学千锤百炼,讲究的就是招式精妙,张直手腕下压就撕向了他的脖颈。 这什长在武夫级里,也算是号人物,知道怎么都躲不过了,当即以攻对攻,朝上一个冲天炮就打向了张直的胸腹。 这番应对也算得当,两人硬是互换了一击。 这记冲天炮势大力沉,张直甚至听到了自己的骨折声,痛的他眼冒金星,只能停下追击。 张直双眼发黑,暗道不好:“这壮硕什长体魄强健,没想到武艺也这么扎实。我如此先手之下,竟然没占到什么便宜,今天怕是要糟糕。” 周围的死囚们没想到,张直竟然敢突然动手,都停下了嘲笑声,后退几步以防惹祸上身,就这么围观了起来。 那壮硕什长喉头中了一记,起先并不觉得多痛,心中不由得耻笑起来:“这一掌虽然招式精妙,却是花拳绣腿打蚊子,没甚力道。等有机会把这俊俏公子按在榻上,我一定要在他的股蛋上还回来。” 他一个鲤鱼打挺,想要站起身来再斗,结果气息到了喉管,被堵了片刻,挺到一半成了鲤鱼躺尸,啪叽一声又摔在了地上。 这时他才惊骇的发现,一股诡异的真气侵入了脖颈之间,烫坏了自己的喉管。 第十二章软柿子 无相神剑掌不以力道著称,纯靠招式奇幻,和使用者的内劲伤人,只有两相合一,才能使得出这掌法的威力。 如果仅仅依靠招式,没有配套的内劲运行方式,那就是花拳绣腿。张直刚习练时,还下意识的认为越用力越好,直到被云妖女纠正过很多次,才知道越飘忽、越轻巧为好。 看着对方摔倒,张直隐约猜到了其中缘由,知道机不可失,他强行压下喉间淤血,不顾胸口伤势,跨步就冲了上去。 张直也来不及再使什么招数,一记最顺脚的足球踢就奔了上去。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他脚尖对准的是谷道穴,也就是肛肠所在。 这一脚势大力沉,犹如“重炮”卡洛斯震惊足坛的世界波,硬是让张直大半个脚都陷了进去。 “啊啊啊啊!!!” 那壮硕什长剧痛之下,气息瞬间打通了被烫坏的喉管,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声音像一把锯条般刺进耳膜,让人不寒而栗。 围观的死囚们哗然起来,没想到张直的手段,竟然如此凶狠,感同身受之下,不由得夹紧了裤裆,股间有些隐隐作痛。 张直也被吓了一跳,他左眼发黑,右眼冒金星,也不知道自己踢的是哪里,心中惊道:“这声音也太吓人了,应该是某种狮子吼,死亡哀嚎之类的武学,我还是先撤再说。” 他连忙蹬脚拔了两下,结果硬是拔不出来。 也许是这位什长平时玩的花样百出,也许是天赋异禀,要害部位保养的很好,松弛之余又充满了弹性,总之,把张直的脚卡的是死死的。 这下真是把张直吓得亡魂大冒:“糟糕!敌人一定是用了什么擒拿之技锁住了我,等他缓过劲来,腿脚怕是不保。” 张直只能蹦蹦跳跳的,使劲往后撤,同时把赤阳真气强输过去攻击敌人。 “啊啊啊啊!!!!” 张直越是输入赤阳真气,那什长叫的就越惨。 叫的越惨,张直就跳的越卖力,脚上硬是穿着对方的菊花,就这么跑了起来。 周围的人被吓得鸡飞狗跳,慌忙躲避。 “你别过来啊!” “我没笑话过你,不要来找我啊!” 张直哪顾得上这些,他只觉得自己是在逃命,一蹦一跳跑的起劲。 远处的死囚们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都纷纷看了过来。 平时营里杀个人什么的,实在太正常不过了,但叫的这么惨的,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越来越多的人跑过来围观,每一个见到这场景的死囚都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那壮硕什长练武多年,也真是生机旺盛,被张直带着跑了几百米,直到被烫熟了心肺才停下惨叫声,就此气绝。 他到死也没想通,这张直怎么如此大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 毕竟众人嘲笑的就是张直,这秃子已经成了大家取笑的对象,他这一反抗,就不怕犯了众怒? 张直当然怕。 但何又为众呢? 黑导游带着司机可以欺负一整车的游客。 广场上十几个持刀的歹徒可以追着上千人跑。 三个鬼子不放一枪就能占领一座八万人的城市。 眼前这群死囚来自天南海北,各有各的心思,自然也称不上众。 所以张直在动手前耍了个小心机,既然都是嘲笑自己的人,自然要选一个好欺负的。 这种好欺负,不是说体型和武力,而是指人缘差。 所有在集体中被霸陵的对象,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人缘差,不会交朋友,遇到困难时,也不会有人帮他。 这壮硕什长笑的最猖狂,周围的人也躲着他,可见平时就是个狗篮子的角色,自然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事实也证明,张直的选择是对的,两人从头打到尾,都无人上前助拳。 直到对方彻底气绝后,张直也终于冷静了下来,他停住脚步回头仔细一瞧,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顿时哭笑不得。 “这人也算是天赋异禀,去霓虹国深造一下,就可以改名大定眼子,有着这项绝技,在猎奇片中出道也是不难。” 张直费力的把自己的脚拔了出来,上面沾满了红黄之物,真是恶心坏了,气愤之余,又踢了两脚。 “哇!!”“哇!!” 他每踢一脚,周围的人就惊叹一声,还附带着倒抽凉气的惊吓,仿佛是受到了某种打击。 张直这才回过神来,回头看去,发现所有的死囚都在看他,只是眼里再也没有了嘲笑之意,而是充满了戒惧 “虽然不愿意出风头,引得太多人注意,但这个结果也算不错,以后应该没人敢垂涎我的后方了。”张直暗中舒了口气。 “啪,啪,啪。” 有人鼓着掌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一脸假笑的看向张直。 “我是这里的伯长彭千山,这位兄弟好手段啊,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只是瞅着有些面生,不知是哪个伯来的,如何称呼?” 这彭千山面容干瘦,满脸阴沉之色,眯缝着的眼睛里寒光四射,仿佛眼珠一转,就能想出八百个坏主意。 周围的死囚们看到他后,纷纷行礼问好,看样子竟然是张直名义上的伯长。 这人刚才站在队伍前方,身材和气势都是一般,穿的衣服也和其他死囚并无不同,张直还真没注意到。 这些伯长们,通常有着武林中三流高手的实力,相当于炼气期第四层。在死囚营这个恶劣的环境中,那都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 张直心里清除,这人虽然其貌不扬,自己肯定是斗不过的。 他定下心神,拱手行礼。 “在下张直,昨日刚到这死囚营中,也属伯长您的统管,只是还未来得及拜见,自然有些面生。” “哦,竟然是我这一伯的?”彭千山脸上假笑的意味更重。 “那还真是有缘分,今晚子时,我请你喝酒,你得给我这个面子,一定要来。” 说完彭千山转身而去,丝毫没提那壮硕什长之事。 张直有些诧异,他本以为闹这么大动静,这彭千山至少会给自己些难堪,没想到就这么轻轻揭过了此事。 正在张直疑惑之时,围观的人群散了开去,只是大家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幸灾乐祸之意。 “什长大人、、、”朱三门一脸忧心忡忡的想说些什么。 “回去再说!”张直止住了他,面色平静如水。 派人将那壮硕什长扔进粪坑之后,张直径直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检查了下胸口乌黑的拳印后,开始盘腿疗伤。 第十三章三本经书 胸口挨的这一拳,已经断了三根肋骨,张直呼吸之间都带着疼痛。 这也让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清晰的定位。 仗着霸道炽热的赤阳真气,和精妙的无相神剑掌,打败普通武夫级没什么难度,遇见武夫中的好手,那就胜负难料,颇为危险了。 这还是在双方都不使兵器的情况下。 张直皱皱眉头,叹息道:“我这垃圾实力,真是太弱了,在死囚营里堪称朝不保夕啊。” 如果让其他武夫听到张直的话,可能直接就开始骂娘了。 大家从小练武十几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路拼杀险死还生,好不容易才成为武夫,竟然打不过一个门外汉。 我们拼尽全力,努力活成的样子,在你眼里竟然是个垃圾,真是没天理了! 这种功法上的巨大落差,张直自然无法理解。 此刻他还在嫌弃着《阳真合和大戒经》,居然没有疗伤的功效。 赤阳真气游走过肋骨之后,只是带着些化瘀的效果,并没有减轻张直的伤势。 尝试许久无效后,张直灵机一动,换成了《猛虎跃涧诀》,想试试这部功法的效果。 脚踝处照海穴中的真气,被艰难的搬运到了肋骨的位置,散发着一丝丝的凉气,努力修补着伤口。 只是真气的量实在太少,杯水车薪之下,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但也让张直知道《猛虎跃涧诀》确实有些疗伤的功效。耗尽了那丝真气后,张直疼痛稍缓,结束了这次疗伤。 一旁的朱三门早已等的焦急不已,慌忙凑上前来,谈起了伯长彭千山之事。 这彭千山武学修为不高,勉强也算得上三流高手,但在伯长之中又极为出名。 只因他除了武艺外,还有着一手控尸之术,向来喜欢把仇家练成僵尸用来折辱。 深夜子时请张直去喝酒,那真的是酒无好酒,宴无好宴,一个应对不慎,只怕就是有来无回的下场。 张直听后倒是心下放松一半,笑了起来:“说一千道一万,这不就是个酒局么,要是真想对付我,何须这么麻烦,直接斗上一场,杀了我便是。 搞出这些玄虚,无非就是让我前去低头做小,负荆请罪罢了。” “可营里都在传言,这彭千山十分爱吃、、、”朱三门说到这,有些难以启齿。 “无妨,不管他爱吃什么,我带些酒水去,总不会弄错。”张直思索着今晚的酒宴,并没有注意到朱三门古怪的表情。 他取出所有的不化骨,前往了营中粮官之处,想要换些礼物。 那粮官还是躺在红木摇椅上,握着紫砂壶,抿着茶水,悠闲地不成样子,和这死囚营内险恶的气氛,非常格格不入。 他远远地看见张直,瞟了一眼后就不再管他,继续哼着小曲晒太阳。 在他身后是一片仓库,都是死囚营内建的最好的青砖大瓦房,里面的货架上摆满了物资。 别说这十来万死囚,就是百万大军也能供养上一年半载的。 不时有死囚带着不化骨赶来,在仓库里选中合意的物品后,就到粮官这结账,犹如在超市里买东西,甚是守规矩。 张直学着他人的样子,走进库房区,四下打量起来。 前几座库房里人来人往,都是各种吃食和酒,只是价格非常的惊人,让每一个看到的死囚都万分肉痛。 一只烧鸡五斤不化骨,一盘应季的瓜果十斤不化骨,一坛劣酒十五斤不化骨,半扇猪肉百斤不化骨。 死囚们每旬上山猎杀鬼物,都是冒着死亡的危险,上交完贡品后,就算运气好,也顶多攒下个一、二十斤的不化骨。 如果想换半扇猪肉改善下伙食,那积攒个半年还不一定够,真的是猪比人贵。 张直走走逛逛,选了一副疗伤的断续散,又挑了两坛好酒后,手中的不化骨就所剩无几了。 他站在卤猪蹄的货架旁驻足良久,咽起了口水。 这两日的大熬菜和糙米饭,已经刮光了他腹中的油水,现在看见肉,眼睛都冒绿光。 旁边一位面有菜色的死囚,也在使劲的嗅着猪蹄的香味。 两人相视一笑,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看来都是好这口吃食的人。 那人越闻越是陶醉,嘴中念念有词,疯狂咽着口水,闭着眼睛脸都贴了上去,最后实在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结果舔完之后,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咬了一口。 他边吃边呜呜的哭着,满脸的悔恨,然后再死命的咬上一口猪蹄,疯狂的啃食起来。 旁边几个看似随意溜达的死囚,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顿时叫骂了起来。 啃猪蹄的这位仁兄听到声音后,眼中闪过疯狂之色,一手抓住一个猪蹄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啃。 可惜,他的脚力实在是差了点,一个猪蹄还没吃完,就被人追了上去,三两下打翻在地后,嘴里还在兀自嚼着。 “你这鸟人真是好胆!” 一个独眼的伯长满脸狰狞的叫骂起来。 “敢在我们正西偏将大人轮值的时候抢东西,害的这损失还要算到我身上,老子让你吃多少吐多少,肠子都给你放了风筝!” 说完一拳又一拳打在了那人肚子上,惨叫声和呕吐声响起,喷了一地的猪蹄。 这仓库的安全,由几位偏将轮流负责,时刻都有百十号人巡逻查看,怪不得没人敢闹事。 接下来的事,张直不忍多看,扭身走向了其他地方。 剩下的大多数仓库,都摆满了铠甲、兵器、被褥、油料等东西,张直也懒得逛,直到一个特殊的仓库时,他才起了几分兴趣。 这间仓库中间,有个双排的大书架,摆满了各种线装的书籍,上面还标着价格。 “一斤不化骨可租借十天。” 靠墙的位置,则放满了类似药房的格子架,里面摆着瓶瓶罐罐,都是和修炼有关的丹药。 只是价格都贵的没边,最低也是一百斤不化骨起步。 这相差百倍悬殊的价格比,让人看的直挠头,不明白标价之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直走到书架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结果发现是本武学秘籍《地趟刀法》。 这刀法讲究上下结合,刀法与跌打滚摔协同,有着十字要诀,“翻滚合扫截,跌扑走劈扎,”是密切联系成一体的下盘刀法。 虽然也是种不俗的武功,但对张直没什么用,毕竟多不如专,练好自己的《无相神剑掌》才是正途。 放下这本后,张直翻看起其它的书籍。 结果让他有些失望,里面都是一些《一字断门刀》、《铜锤手》、《齐眉棍法》、《踏风草上飞》之类的凡俗武学。 不死心的张直,趁着左右无人,翻看起整座书架,想看看有无特殊之处。 结果一通乱找后,还真让他找到了三本书,其中一本他还练过,那就是《猛虎跃涧诀》。 另外两本是《魁象跃山诀》和《苍龙跃海诀》,三本功法皆为修仙之法,上下衔接正是一整套的功法。 《猛虎跃涧诀》为炼气期功法,《魁象跃山诀》为筑基期功法,《苍龙跃海诀》为金丹期功法。 三本书合一之后,方才显露出这功法的精妙。 第十四章血淋淋的风筝 有些戏本里,总会讲傻小子因为机缘巧合,意外获得神功秘籍,练得绝世修为。之后大杀天下,败尽仇敌,最后洪福齐天,抱得美人归的情节。 但这都是书生们臆想而来,大多不可能实现。 所谓真传顷刻直指大道,假传十年不得入门。 和口耳相传这种最古老的保密方法一样,大多数仙道传承都会设计各种诀窍,隐瞒下关键信息。 不知其中精意的话,只能是笨修、死修,练到老死也走不上正途。 张直所学到的本事里,对《无相神剑掌》的钻研最为精深入微,因为这是云妖女手把手教的,毫不藏私。 而像《阳真合和大戒经》、《猛虎跃涧诀》、《燎原枪法》这些功法,就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能跟着傻练。 这就是没有师傅的苦楚。 但今天找到的这三本秘籍十分特殊,厚厚的书册里大部分都是讲解,就算没有师傅言传身教,多吃点苦也能走上正途。 这就十分的罕见了。 除了这三本秘籍外,按照书中所言,更高层次还有另外三本秘籍,六本功法合一,才是这套无名功法的本来面目! 如果修炼到最高层次,有着法天象地之能,可力拔山岳,万劫不伤,神通广大,变幻无穷,与上古时候的真龙也相差无几。 凭借这部道法,就算寻不到剩下的三册,也可以开创一个小门小派,称宗做祖。 “这种好事也太邪乎了吧,十几万死囚天天在这仓库里人来人往,真就没人发现这秘籍?”张直捧着三本书,心里又是兴奋、又是狐疑。 他摸摸自己的大光头,念头一转:“不过也说不定,也许我就是那个万中无一,天将降大任的奇男子呢。” 张直向四周看了看,用衣服把书裹了起来,希望没人注意到自己。 突然他目光一凝,发现仓库角落里竟然还有一个小门,只是上了锁,很是有些神秘。 “这是干嘛的?” 好奇心驱使张直走了过去,顺着门缝窥视起其中的情况。 里面和外面摆设差不多,还是书架和一些货柜,只是相比外面精致了许多。 玉简、书籍、兵器和各种宝物,都被绸布小心的垫衬着。 货架深处的物品被挡住,看不清是什么,只看到标写着“时毒”二字,价值一千斤不化骨一颗! “什么毒药这么贵?竟然比得上两百只烧鸡?是能high起来的那种么?”张直不敢置信的囔囔着。 “想吃啊?把你浑身的肉卖了都够不着。” 有人贴在张直耳边冷冷的说着。 人吓人,吓死人。 被吓得一激灵的张直,回身正要怒斥,却看到粮官拿着茶壶,正悠闲地站在身后,来时竟然一点脚步声都没听到。 张直把到了嘴边的“家族式问候”咽了回去,讪笑着躬身行礼。 “见过粮官大人,在下张直,只是想换些东西而已,并无什么歹心。如果这里不方便呆人的话,我这就走。” 粮官的紫砂壶从不离手,潇洒的抿了一口茶水后,低头瞧到了张直手中的两坛酒。 他顿时面色不快,十分不客气的说道。 “快走快走,又是废人一个,别在这耽误我时间,这屋里都是营中珍品,没到校尉之前别来乱逛!” 张直心里又是尴尬又是恼火,不明白怎么惹了这粮官不高兴,又怎么就成了废人,无奈之下只能拱手告辞。 刚走两步,想起衣服里还裹着三本书,这么走出去不明不白的,可别被当成窃书之人,那就惨了。 张直取出衣服里的书,半遮半掩着呈给了粮官:“还有一事向粮官大人禀告,在下想要借阅一下这三本书,不知是否需要登记。” 粮官看着书,面色一缓,突然就和蔼了很多,笑着点了点头。 “不用登记,去前边把该交的不化骨上交就行。 就算学得慢了,拖延几日也不妨事,只是抄录起来十分麻烦,不要损坏了就好。” 张直一头雾水,这粮官的态度前后变幻莫测,搞不懂怎么回事,以后还是离他远点为妙。 “谢过大人,在下告辞。” ………… 等张直转身走没影后,粮官抚摸着茶壶,微笑着想些什么。 他随手一划,又取出了三本秘籍,竟然和张直拿走的一模一样,上下打乱顺序后,随手塞在了书架里面,愉快的哼着小曲离开了。 张直自然没有看到这一幕。 他提着东西,来到仓库门口准备结账,突然发现这里新竖起了一根旗杆。 偷吃猪蹄的那位死囚,被人打的面目全非,绑在了上面。 腹部被人切开一个小口子,把粉红色的肠子都扯了出来,从杆头到地面拉的直直的,随风摇曳。 血淋淋、红彤彤,还真像一个风筝。 行刑之人经验老道,很有分寸,肠子虽然都断了,却并没有造成大出血。 那死囚挂在上面不停地叫唤,竟然还活着。 “你们这些直娘贼的都看清楚了,这就是抢东西的下场!”那独眼伯长站在旗杆下,叫嚣着脏话。 “再有人敢在仓库中闹事,老子就比着这个样,给你挂上个十天十夜!” 一些新来的死囚没见过这场面,都露出惊惧之色,躲得远远地。 待的时间长的老油条,都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没有任何人去可怜旗杆上的人。 “杀了、、我,求求,杀、、了我、、” 那人剧痛之中,用尽全身的力气哭泣喊道,可惜声音太小,并没有几个人听到,就算听到了也无人理会。 唯有张直眼中闪过同情之意,想帮帮这死囚。 虽然此事风险颇大,但张直性情所至,就是想帮这个忙,嘴馋的滋味他太了解了,这人虽然犯了错,但罪不至此。 救是肯定救不活了,让他少受点罪,死个痛快,是如今唯一的解决方法。 张直低着头上交了不化骨,结算清楚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旗杆,然后面色如常的回到了帐篷。 他叫来了自己手下中,那个缝补被褥的手巧之人,直接就问了起来。 “赵巧手,你会做弓箭么?百步之外能射死人的那种,小巧一点,能藏在身上的最好。” 这赵巧手在进死囚营之前,是个因为工钱结算不清,杀了东家的木匠,手艺很是巧妙,张直回来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 “弓箭自然是会做的,不过营中材料短缺,什长您提这几个要求太难,根本做不出来啊。”赵巧手面有难色。 “那就放低点要求,八十步外就行,晚饭前能做出来吗?” “什长您真是会说笑!” 赵巧手的脑袋都快摇成了拨浪鼓:“咱们附近又没有竹子,寻个弓材都费劲,这点时间太短,根本做不出一把弓,顶多能造个弹弓玩玩。” “弹弓?这个好啊!”张直听到这眼前一亮。 第十五章纨绔子弟的玩乐 “那就赶快给我造个弹弓吧,威力越大越好。” 这话弄的赵巧手一脸迷茫,不明白这位爷怎么想起了玩弹弓,只能疑惑的应声而去。 张直兴奋地搓着手,要不是赵巧手提醒这一句,他还真没想到要用弹弓。 男孩子小时候谁不淘气,张直就酷爱玩弹弓。 打雀鸟,打河鱼,打果子,他样样精通,在玩伴里那就是一霸。 直到有一日打碎了邻居家的玻璃,被父亲一顿狠揍,张直才逐渐放弃了这项爱好。 长大成人后,对弹弓的热爱就转变为对枪支、弓箭的喜爱,射击协会的会员卡张直年年都办,每周有空都会去。 可惜工作和学习太占用时间,他的射击水平一般,连业余高手都算不上,反而是小时候的弹弓使得最好。 张直按捺住心情,出门寻找着合适的小石头。 死囚营附近没有溪水,找不到鹅卵石,张直只能到处乱逛,尽量挑浑圆的捡。 在寻回来一口袋的石子后,赵巧手也做好了弹弓。 兽筋为弦,兽皮为兜,牢牢的绑在了老榆树叉上,虽然造型简陋,但结实耐用,握持的手感非常舒服。 张直找了片空地,试射两下后非常满意,这弹弓准头不错,赵巧手还真是不负巧手之名。 可惜弹弓这东西,终究登不上大雅之堂,以张直的臂力虽然能打到五十米远,但已经强弩之末,失了威力,就算打中人脑袋,也顶多破点皮而已。 张直心下失望,觉得可能白忙活了一场,但还是不肯死心,开始想办法增强威力。 金属弹丸就不用想了,营里铁器珍贵,连根针都宝贝的不得了,根本寻不到小钢珠。 把石子磨圆之后倒是能增加些许射程,却只是多射出去几米,并无大用。 无奈之下,张直尝试着把赤阳真气灌入石子之中。 试了一番后倒是可行,只是真气无法保存,就算灌进去再多,几秒之后就会散溢的干干净净。 趁着这几秒的功夫,张直瞄准远处的小树,拉弓就射。 石子在空中疾飞而过,击中目标后“砰”的一声爆散开来,竟然有些火药爆炸的功效。 “好!” “打得漂亮!”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闲汉大声叫好,张直这手弹弓确实使的俊,但大家也没太瞧得起他,都觉得这只是玩乐而已。 毕竟只要修炼至武夫级,就可以提起内力防御,小石子之类的,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打得好!什长真是好弓法,挟弹携壶,金丸逐雀,真乃世家之风啊。” 朱三门和赵巧手等人在旁边大声叫好,拍着马屁、 可惜这词用的不太恰当,多是用来形容那些权贵家里,遛狗逗鸟,只知玩乐的纨绔子弟。 但在几人心里,大多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从张直昨天入营以来,虽然无人敢问,但私下里都在猜测着他的来历。 出手狠辣,谈吐怪异,相貌清秀,干净爱洁。 这不就是妥妥一个被惯坏以后,犯了大错的世家公子哥么。 张直自然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就收了弹弓不再试验。 这弹弓晚上还要用来偷摸做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 晚饭时,朱三门就开始不停地唉声叹气,为子时伯长酒宴之事发愁。 毕竟他是真心投奔张直,在这一什里,虽然没有明说他是伍长,但跟着张直水涨船高,他朱三门也很是有些派头。 其他死囚神色各异,眼神都躲着张直走,有几人甚至隐约透露出兴奋、期盼的意味,想要张直去死。 这种人心的诡异叵测,向来是张直最为厌烦的东西,他也无心理会,径直闭目打坐,等着天黑。 在天色彻底昏暗之后,张直找了个借口,独自走出了帐篷。 明事难成,暗事好做,他一路上尽量躲着人,来到了仓库之处。 人的生命即脆弱又坚强,生生死死之间难以琢磨。 有命硬的人脑袋中了一枪,也并无大碍。可也有倒霉蛋只是挖挖鼻孔,就扣出了脑浆子,就此一命归西。 这种例子数不胜数,其中的道理,就算变成鬼也讲不清楚。 旗杆上的哥们,就很倒霉的十分坚强,被人放了半天的风筝竟然还没死,肠子在空中飘荡,疼的他不停的抽抽。 旗杆下面有几个看管的人,正在篝火旁守夜,闲聊时还会嘲讽几句,问他那猪蹄的滋味到底如何。 张直叹口气,知道不出手不行了,否则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白日里他就寻了一个合适的角落,僻静无人,角度良好。 他悄悄走过去隐去身形,掏出一颗打磨浑圆的石子,装在了皮兜之中。 “这距离不错,可出手的机会只有一次,惊了人后就要迅速撤退,好在那独眼伯长不在,少了几分风险。”张直细细观察一番后,满意的点点头。 横握瞄打,他深吸一口气没有犹豫,开始向石子里面灌输赤阳真气。 让他吃惊的是,这颗石子很是有些不同,赤阳真气的灌输十分顺利,而且散溢的速度非常缓慢。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此时已瞄准就位,手感正佳,张直轻轻松开皮兜,打了出去。 石子划过一道优美的小弧线,正中那位仁兄的脑壳。 “砰!!” 一声炸响中,那脑壳爆成了漫天的血雨,隐约还有火光出现,连后边的杆子都跟着打断,让这人尸首掉了下来。 下面的人都骇了一跳,被腔子里喷出来的血淋了一身。 几个死囚拿着武器咋咋呼呼,四处寻找着不知从哪里来的敌人,但寻了一圈后什么都没发现。 张直自然是早就走了。 今晚杀人之事,他压根没放在心上,只是当做随心而做的一件好事,唯独对弹弓的威力感到十分惊讶。 那石子摸起来除了略感光滑外,和寻常石头并无不同,直到用的时候,张直才发现真气竟然如此贴合。 如果能多寻一点的话,倒是可以当做武器来使用。 ............. 待到临近子时,张直叫上朱三门和牛坨子,同自己前去赴宴。 其他人推推诿诿的,张直也懒得和他们解释,此行并无大的风险,说不定还能混一顿吃喝。 路上气氛沉闷,朱三门两人提着酒,张直提着油灯,大家警惕的赶着路,以防遇见什么鬼物。 但有些怪事,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正当三人走了半程时,张直丹田内的符箓种子突然加速运转,疯狂的向他示警。 第十六章从天而降的飞僵 张直掏出腰间短刀,连忙向两人喊道:“小心,附近有、、、”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伴随着恶臭砸在了牛坨子身上。 牛坨子一声惨叫,和那黑影滚成了一团,翻了几圈后昏死过去。 倒是那黑影挣扎两下后,姿势怪异的站了起来。 张直提起油灯一照,显出了那黑影的身形。 “绿僵!”朱三门惊慌的喊着。 他双腿打颤,心里哀叹不止:“真是倒霉催的,竟然遭了飞尸的灾,还是头恐怖的绿僵。” 这绿僵至少吸收了几十年的阴晦之气,身坚力大,蹦跳如飞,除了阳光什么也不怕。 平时都是校尉级以上的高手才能解决,普通的死囚逃的慢了,就只有被吃掉的下场。 附近帐篷的死囚,听到声音后探头探脑的出来观望,看清是绿僵后,又立马缩了回去,拉紧帐篷门,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引起了绿僵的注意。 “什长快跑,我们去找营中高手来对付它!”朱三门快步后撤,临走还不忘喊上张直。 张直也想跑,这绿僵皮肤枯萎,獠牙暴突,浑身散发着墨绿色的尸气,比牙将大人难看的不是一星半点。 毕竟牙将大人还有些人样,这纯粹就是一个腐烂的怪物。 可牛坨子就在绿僵的脚边,张直实在做不出抛弃同伴的行为,他想起自己的赤阳真气至刚至阳,来源乃是阳真灵力,说不定对这鬼物有些奇效。 “朱三门你跑回去叫人,我去救牛坨子!” 张直趁着绿僵被摔得有点蒙圈,正立足不稳,提着短刀就冲了上去。 他以掌法使刀,运足了力气削向僵尸的脖颈,想把这怪物的脑袋砍下来。 这一刀砍的十分到位,正中脖颈,可惜没什么效果,就像砍中了货车的大轮胎,瞬间就把刀弹了回来,震得张直虎口发麻,差点没握住刀。 张直抖抖手腕,咬咬牙再次冲了上去,这次舍了手中短刀,纯用《回风神剑掌》对敌,双掌之中运足了赤阳真气。 这也是拳脚功夫长盛不衰的原因之一。 武者的肉身更容易发挥内力的作用,更兼具震荡的效果,贴身短打,只要一占据上风,就极容易击碎敌人的五脏六腑,致敌与死地。 刀剑凡铁就没有这个优势,只能仗着锋锐伤人,遇见不破防的,寻不到照门破绽,就只能落荒而逃。 而那些能传递内力的神兵利器,大多数都被修行之人寻去祭炼了法器,武者们苦哈哈的也守不住,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还是使用自身拳脚更好。 那绿僵挨了一刀后回过神来,眼中鬼火暴涨,身上的尸气弥漫开来,咆哮一声,伸着三寸长的利爪就扑向了张直。 它无需防御,也不在意张直招式中的虚实之分,攻击起来毫无章法,唯一值得称道的,也就是一个快字。 但这个快字,就真是要人老命了! 张直眼看形势不对,匆忙之间停住了招式,一个懒驴打滚躲开扑击,很是狼狈。 这绿僵已经是个死物,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张直小命一条,可真心拼不起。 生死之间,张直只能连续闪躲,被压的抬不起头,在地上都快滚出火星子来了,很是有几分《地趟刀法》的风采。 躲了几次后,张直眼见利爪擦着身体不停飞过,可就是伤不着他,这才心下稍定。 这绿僵速度虽快,可脑袋太笨,直来直去的,只会使用扑击。 发现这一点后,张直顿时从容了几分:“这绿僵生前怕不是一个色中恶鬼,招招抓人前胸,很是无耻。 幸亏我是男的,但凡胸前多那么个一两寸,就要被人吃了豆腐啦。” 趁着一次闪躲的空挡,张直终于找到机会,一掌轻拍在绿僵身上,力道虽小,却掌劲凶猛,大量的赤阳真气都被吐了出去。 绿僵惨嚎一声,吃痛不已,周身的尸气犹如暖阳融雪,顿时消散了一片。 有一就有二,虽然绿僵的扑击越加凶猛,但张直还是找到了机会,又补上了两掌。 绿僵虽然外表看不出任何伤势,但速度明显慢了半拍,那张死人脸上透露出畏惧之色。 又扑了两次后还是不成,这绿僵突然调转身子逃之夭夭,竟比动手之时还快了几分。 正在张直发愣之时。 一个黑衣人从角落里冲出来,追在绿僵后面丝毫不慢,随着绿僵的蹦跳远去,几个起落后不见了踪影。 张直看着那人的背影满脸警惕,这人一身黑衣鬼鬼祟祟,刚才不出来帮忙,等到绿僵跑了后才现身,一定是敌非友。 这飞尸来的毫无征兆,也不知为何从天而降,加上窥伺之人,实在是让张直猜不懂其中内情。 他胸口的伤痛,在服药之后虽略有好转,但剧烈动作之后,又隐隐作痛起来,也无力再追。 张直想了想,决定还是容后再说,他回身查看起牛坨子的情况,被这从天而降重重一砸,也不知死了没。 检查一番后,发现牛坨子的情况还好,只是胳膊反折过来伤得不轻,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苦是逃不开了。 “什长,您、您、真是太厉害了!” 朱三门坐在不远处,满脸激动之色,竟然没有逃走,想要感叹什么,又没词,最后只憋出了这句话。 “我不是让你去叫人么,你坐在那干么?”张直奇怪的问道。 “我想跑跑不了啊。”朱三门哭丧着脸,捂着裤裆解释着缘由,地上隐约透露出些许水渍。 “那绿僵修为太高,被它的尸气一冲,小人顿时骇破了胆,脑子都木了,到现在都腿软站不起来呢!” 张直走过去扶起他,心里有些吃惊:“我只闻着尸气臭味扑鼻,还真没感觉到有摄人心魄的作用。 如果我也着了道的话,绝对是被绿僵秒杀的命。看来这《阳真合和大戒经》确实有些妙用,极为克制这些鬼物。” 两人收拾一番后,发现油灯破了,酒也被打碎了一坛,心疼的朱三门脸直抽抽,趴在地上嘬着残余的酒液。 此时已经极为接近子时。 张直无奈之下,只能安排朱三门背着牛坨子先回去疗伤,自己抱着剩下的这坛酒,先去赴伯长之宴再说。 紧赶慢赶,张直终于在子时之前,来到了伯长木屋之处,里面烛火通明,很是热闹。 大长条桌上摆满了酒肉,彭千山和他的亲信们正在喝酒划拳,相比于那些四处漏风的大帐篷,居住环境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张直看着满桌的酒肉,心中诧异,这些换算成不化骨的话,至少要几百斤,不太像是为自己摆下的阵势。 第十七章香喷喷的月肉 张直进去以后,躬身拜见,献上礼物。 彭千山没有理他,也看不上张直那坛酒,继续和身旁的亲信行着酒令。 其他人也装作没看见一样,就这么把张直晾在了门口。 这种手段,在张直刚毕业时,还能唬住年轻人几分,但张直现在看来,就太小儿科了一些。 整个套路无外乎是下马威,在人惶恐之时再给两个甜枣,以领导的身份关怀几句,换来年轻人的感恩戴德。 这也算是一种最简单的pua方式。 张直嘿嘿一笑,也不恼怒,上前给众人斟满了酒,自罚一碗之后,十分自来熟的找了个空座坐下,扭头和旁边的人攀谈起来。 “小弟张直,不知今晚伯长有何喜事,摆下这宴席啊?” 那人瞟了一眼张直后,嗤笑起来。 “你这新来的懂什么?以咱伯长的实力,天天都可以摆下这样的宴席,又何需什么喜事。” “哦?”张直一愣,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这倒是怪了,难道这彭千山有什么赚取不化骨的窍门,可以换得这么多酒肉? 不痛不痒的闲聊几句后,坐在上首的彭千山,这才想起了张直。 他一拍桌子呵停众人,满面阴沉的盯向张直。 “小子,今晚你竟然敢来赴宴,那就得招待招待你,有酒无肉可不行,赏你盘月肉吃吃!” 说完,彭千山从脖间取下一枚令牌,他咬破指尖精血,念咒掐诀,凌空招出了一只黑僵。 “嘶..呃...”这黑僵出现后,低吼一声,站在原地十分老实。 黝黑坚硬的皮肤,质感十足,鼓鼓囊囊显得十分壮硕,不看头脸的话,仿佛一位修炼硬功的壮汉。 这黑僵是比绿僵低一等的僵尸,皮坚肉厚,力气颇大,但行动迟缓,十分怕光,也怕火,怕桃、怕鸡、怕狗。 可就算弱点如此之多,也不是寻常武夫可以对付的。 在彭千山的控制下,那黑僵机械的从桌子上端起一盘肉,浑身尸气缭绕,慢慢走向了张直。 彭千山的亲信们,纷纷让开道路,在旁边看的面有土色,就算他们经常见这场景,也还是受不住黑僵身上的死煞之气。 张直倒是一脸的风轻云淡,随手接过了黑僵手中的盘子,毕竟刚刚才和绿僵打过一场,这黑僵实在是没什么看头。 “谢伯长赐肉。” “好!有胆色!”彭千山阴沉的脸上,慢慢露出欣赏之色。 张直孤身前来,行事大方,毫无胆怯之意,而且敢吃月肉,那就是同好之人,可以收为下属。 “从今日起,张直就在我账下听令吧,跟着我彭千山,咱们喝酒吃肉,日日逍遥,为庆祝多了个兄弟,大家端起碗来走一个!” 众人大声叫好,都端起了酒,现场气氛更加热闹起来。 张直仰头喝着酒,心里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么简单,我就成了人家的小弟。这彭千山面目阴沉,本以为是个诡计多端之人,但这一番操作,还真是干脆利落。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这彭千山实力高强,压根没把我放在心上,懒得去算计一个小人物。” 喝完酒后,众人继续划拳笑骂,张直则双眼放光的看向了盘子里的月肉。这两日的大锅熬菜,真是把他吃惨了,如今一闻肉味,那就是满嘴的口水。 这月肉油滋滋的,炖的十分软烂,冒着异样的肉香,里面纤维很细,看上去有些像鸡肉,也不知是何动物的肉。 张直搓搓手,正准备下嘴,突然看到碗底露出一块骨头,他翻开一看,身子僵在了那里,脸色煞白。 这是颗臼齿。 这所谓的月肉,在中国历史上也颇有盛名,有着其它名字,老瘦的口感干涩,名饶把火,少艾肉嫩的,名为不羡羊,幼小的则呼为和骨烂,又通称为二脚羊、想肉、地鸡。 其分为三六九等,以年幼时口感最佳,和牛肉、羊肉同煮,最是美味。 张直呆呆的坐在那里,眼前发蒙,直冒虚汗,摇摇欲坠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就算夜间遇到鬼时,他也没这么怂过,可现在见识到这真正的人性之恶,他终于害怕了。 彭千山试探之时,张直是无知者无畏,才能表现的大方得体,但凡他对月肉露出一点厌恶之色,那下一锅月肉,应该就是他为主材了。 眼前的这帮人,已经彻底失去了人性,不以恶为恶,吃起自己的同类来,毫无负担。他们同山中的鬼怪,已经没有区别,只是还披了张人皮罢了。 张直默默喝着自己带来的酒,其它东西一样都不敢碰,周围的喧哗,他只能机械的应对着,假装喝多了。 他一杯接着又一杯,想把自己灌醉,忘记这人世间的梦魇。 不知何时,张直终于醉了过去。 梦里昏昏沉沉,不知天地之所踪,只有无尽的尘粒飘荡在虚空。 张直沉浸在梦里,想要摆脱这虚无之感,朦胧的意识四处飘荡,寻找良久后,终于撞到了一颗尘埃。 他费尽力气挤了进去,里面形如卵子什么都没有,只容得下一人。 张直心想真好,这下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 “死啦,全死啦!” “快来人啊,伯长彭千山死了!” 一阵惊恐的尖叫声响起,从木屋窗外越跑越远,那是一个早晨闲逛到这里的死囚。 张直的美梦被人打断,他昏昏沉沉的爬起来,扶着脑袋头痛欲裂,这劣质酒精真是害人不浅。 “那粮官的良心都黑到脚后跟了,这么劣质的酒,都敢卖我这么贵,等哪天出去了,我一定去消费者协会告他。” 张直胡思乱想着,还没有彻底清醒,他在桌子上寻摸着,想要找杯水喝。 这时,木屋外吵吵嚷嚷,越来越多的死囚听到喊叫声,聚了过来,想看看怎么回事。 张直听着窗外的吵闹声,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他晃晃脑袋,努力清醒过来。 低头定睛一看,才发现木屋里躺满了尸体,包括伯长彭千山在内,都死了。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正在张直发愣之时,门外一大帮人涌了进来,有昨日见过的几个什长,还有朱三门等普通死囚,都是彭千山这一伯的人。 大家看着屋中的场景吃了一惊,互相之间都不敢开腔,就那么呆愣的看着张直。 张直发愣,他们也发愣。 朱三门昨晚候了一宿没睡觉,早晨天一亮就赶了过来,他躲在远处等着消息,各种场面都预想过,唯有这场面,实在是让他惊掉下巴。 “前面的人别挡路啊,让我们进去看看!”后面那些挤不进来的,心里更加的好奇,嚷嚷着问怎么了。 里面静,外面吵,闹闹哄哄乱成一片。 张直的表情有些麻木,这几日经历的太多,对这件事,竟有些见怪不怪的感觉。 别管昨晚啥情况,不就是死人么,画风超级正常的有没有! “都先出去,在外面说?” 张直沙哑着嗓子率先提议,昨晚的酒太糟糕,喝的嗓子都倒了。 听到这话,屋里的人仿佛才回了魂,像见了活阎王一般,争先恐后的向外跑去。 有人跑的慢了直接就被推倒,当成了垫脚石,惨叫着差点被踩死。 “不就是日常死几个人么?很奇怪么?”张直惊讶的看着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激动。 率先跑出去的人,犹如拿到了第一手的大新闻,亢奋的描述着里面的场景。 什么冷面死神,孤身赴宴,鸠杀魔头之类的,周围的死囚听后瞪大了双眼,不停的发出惊叹之声。 人跑光后,张直慢慢跟着走了出去,他也想听听,昨晚到底发生了何事。 “快看快看,秃头死神。” “都别吵了,那白面毒手出来了!” 几句话的功夫,张直的外号就多了十几个,大家匆忙停下了交谈,望着张直不敢说话。 现场就这么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第十八章连升三级 “咳!” 不明所以的张直,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朱三门不愧是他的头号马仔,立马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上前两步跪倒在地,声嘶力竭的喊道。 “拜见伯长!” 周围的人看见有人带头,也连忙跪了下去,齐声高呼。 “拜见伯长!” 有几个什长之类的高手,虽然面露不甘之色,可形势所迫,也还是跟着跪了下去。 “拜见伯长。” 张直一脸懵逼,怀疑自己还在梦中,稀里糊涂的就成为了新任的伯长。 接下来的场景很是眼熟,十几个什长恭贺一番后,都老实的跪在那里,等着张直训话。 张直无语的摆摆手,示意众人散去。 然后他径直回到了木屋之中,寻了个还算干净的床铺,仰头倒了上去。 “假酒真是害死人,老子再也不喝酒了、、、” 张直被宿醉折磨的不轻,他缩成一团,努力想要回到梦里那个安静狭窄的世界,可惜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进入状态。 昏昏沉沉良久之后,张直被外边的声音给吵醒了。 那是朱三门贱兮兮的声音。 “我这双招子就没看错过人,什长、、呸!现在该叫伯长。”朱三门拍了下自己的嘴。 “伯长刚来的时候,我只瞧了一眼,就看见一道紫气冲天,身份贵不可言,如今来到死囚营,也只是龙困浅滩,一时不得志而已。” 张直摸摸自己的大光头,听的十分无语,哪里有什么紫气可言,兴许是当时反了光吧。 “可龙困浅滩依然是龙!岂能被鱼虾所戏,伯长三日之内,连升三级,在这死囚营内可是闻所未闻之事。 前两天还有人嘲笑我老朱投靠的太过下贱。 如今怎么着,嘿,全哑巴拉!一个个都来巴结我呢。” 朱三门说这话时,骄傲中带着得意,张直躺在里屋都可以想象到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朱哥说的是,伯长的武艺和谋略皆是上乘。独战绿僵而不败,孤身赴宴,略施小计就毒死了彭千山那吃人的魔王。 这胆略,要不是我等亲眼所见,那真是想都不敢想啊,等伯长醒来,还请朱哥替我们美言几句啊。” 一个什长小心的接着话,满嘴都是彩虹屁,其他几个嘴笨的,也是连忙附和。 听这话的意思,这一伯的什长们都来了。 “呵,你们昨天也看到那绿僵了,怎么都缩在帐篷里不出来帮忙?是何居心?”朱三门不满的训斥着。 其实,朱三门也理解这些什长,死道友不死贫道,换做是他也会选择紧守帐篷。但如今自己终于能威风起来了,自然要找借口刁难一下他们。 “朱哥有所不知。昨日那绿僵被伯长打跑之后,循着血味跑到了仓库,把几个守夜之人通通都给杀了。 吃了血食之后更是凶悍,连营中校尉出手,都没能留住它,愣是让它给跑了。 我等微末之力冲上去,那就是送上门的血食,只能给伯长添乱罢了。” 张直听的一愣,没想到仓库那帮人竟然死了,这绿僵也真是凶悍,转过来这事还要算到自己头上,没有那一弹弓,那帮人也淋不着一身血。 之后的马屁,张直无心听下去。 他出去接见了众人,在一片讨好的眼神中,又收下了一大笔的孝敬,匆匆打发了他们。 这种上下级的统属,并不牢固,只要什长们上交够足够的供品,张直也管不到他们,大家都是靠本事打上来的,只是怕被穿小鞋而已。 如果张直有些事做的太过,就会被群起而攻之,这种诡异的上下级平衡,被死囚们掌握的很好。 众人离开后,在朱三门不解的眼神中,张直开始查看起彭千山等人的尸体。 皮肤发红、嘴唇青紫,七窍流有淤血,可以看出都是中毒而死。 彭千山虽然有着三流高手的修为,也没顶住这毒性之烈,同其他人死的一样悄无声息。 没有抽搐的痕迹,也没有呕吐。 这不是酒精中毒的症状,而是有人故意下毒,想要把这帮人一网打尽。 张直摸摸头上的冷汗:“幸亏我只喝了自己带来的酒,这帮人乱吃东西果然没有好下场,看来我这个伯长之位,是机缘巧合之下得来的。 凶手应该实力不如彭千山,才会用这种不上台面的手段,可他藏身暗处,这手下毒的手段,着实令人生畏。” 张直以手抚面,哀叹不止,这死囚营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莫名其妙的,又招惹了一名大敌。 “大人有何不对么?这尸体要扔茅坑么?” 朱三门看张直脸色不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这尸体上有毒,他也没敢擅动,一直等着张直的安排。 事已至此,张直也懒得再去多想,不就是毒么,大不了今后自己亲自去打饭,看敌人还怎么下毒,就当溜腿了。 “你们先出去,我不吩咐谁都别进来。” 把人都撵出去之后,张直开始了喜闻乐见的摸尸体环节。 张直首先翻开彭千山,将他脖间的令牌找了出来,这东西让张直印象深刻,可是一件宝贝。 令牌是铜的,上面镌刻着几个古篆,散发出血液干枯后的锈红色,古朴又简约。 可除此之外,张直什么东西都没搜到,连不化骨都没找到几根。 彭千山这帮家伙只知尽情享乐,有多少花多少,都是留不住财的人。 张直不死心的又搜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什么财物,气的他大骂穷鬼。 最后翻箱倒柜,细细寻摸,张直才发现了个暗格,里面放着本《截心掌》和一根玉简。 这《截心掌》是彭千山所练的功法,张直看了几眼后,就扔到了一边。 这武功是打穴、破硬功的掌法,并不和张直的路数。 那玉简摸起来冷冰冰的,张直沉下心神查看一番后,心中一喜,竟是控制那令牌的术诀《小藏炼魂术》。 那令牌是一件法器,名为驭尸铜牌,附带芥子空间,有养尸、炼尸的妙用,配合《小藏炼魂术》可操纵尸兵,收放自如。 法器大多为修士所用,彭千山能得了此物,也算是有番机缘,可修术不修道,犹如无根之水,练了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修士可用真气操纵法器,武者就只能靠自身精血强行催动,不仅威力差、效率慢,还要忍受法器的反噬。 彭千山心性之恶,面目之险,和此术有很大的关系,阴气侵体后神智混乱,自然会变的性情乖张。 修行之路上,有几样护持之宝,分为道、法、术、器、势。 以道为体,以法为用,以术为技,乃内持。 器为工具,势为环境,乃外用。 《小藏炼魂术》就是项术诀,对修为的增长没有任何作用,只为斗法所用。 张直得了宝贝,兴奋之下自然想要试个稀奇。 第十九章小藏炼魂术 默背一遍《小藏炼魂术》后,张直按照术诀所示,掐诀念咒,想要放出驭尸铜牌中的尸兵。 “哎呦、、、、啊!” 十几双大脚丫子突然从天而降,将张直踩翻在地,他一声痛叫还没发出来,就被憋了回去。 原来张直没有指定尸兵出现的方向,他手上捏的诀,又指向了天,这才遭了灾。 张直挣扎半天站不起来,掐诀一挥,想要控制尸兵从身上跳下去。 尸兵们整齐的向上一跳,又砸下来给了他个狠的。 就这一下差点没让张直背过气去。 “说明书、、、我需要说明书、、、” 张直再也不敢大意,细细研读了一遍《小藏炼魂术》,才控制着尸兵慢慢挪开。 他揉着自己的老腰,呲牙咧嘴的想着:“这招从天而降大脚丫,也真是够厉害,可惜掐诀太慢,只能在三米之内召唤尸兵,真动起手来完全用不上啊。” 接着张直控制着尸兵,又演练了一番,心中有了几分了然。 “我的赤阳真气指挥这些尸兵十分艰涩,只能做出几个简单的动作,肯定是术法相冲的原因。这《小藏炼魂术》肯定有着和它相匹配的道法,两相合一才是祭炼这驭尸铜牌的法术。” 法器是需要祭炼的,需要修行之人几十年的勤劳,提粹材质,日夕苦练,才能用来跟人斗法。 其威力高低,是按祭炼的禁制威力大小,有多少层数来看的。 禁制受法诀和材质所限,分天罡禁制和地煞禁制,祭炼禁制到大圆满之后,法器便有机会晋升至法宝。 可这机会实在太过渺茫,必须是得了什么天材地宝,再加上几千年,乃至上万年的苦功祭炼,否则是决不可能祭炼成功的。 便是一家修道大派,藏有那么三、四件法宝,已经算是藏珍丰厚了,这也还是数代传人努力才有这般气象。 这驭尸铜牌如今有着三重地煞禁制,也就是个低级法器,受材质所限,最高能练到九重,可驭尸百头。 比法器更低一层的,就是寻常不入流的道士和尚,在普通的事物上画几个符咒,勉强也有些功能,只配称作符器了。 确定屋内再无可疑之处,张直吩咐朱三门等人收拾此地,要把屋里的尸体和杂物都扔掉。 张直想要搬过来住。 毕竟这木屋是伯长的标配,虽然粗糙,也远比那处处漏风的帐篷强。 朱三门等人听后,迅速行动了起来,各个喜笑颜开。 这可真是件大好事,张直有了自己的屋子,他们也重新拥有了大通铺。 地上湿气大,睡一两天还没事,时间长了身体是要出问题的。 张直也曾想过一起睡大通铺,可死囚营里卫生条件极差,根本就没有洗澡这一说。 有些人虱子爬嘴里了,也毫不在乎,放屁裤子都崩黄了,也甘之若素。 分开睡对双方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 一通忙活之后,终于收拾妥当。 还没等张直歇口气,又有人传来了消息。 校尉贾定贵召见。 “怎么又来了,这还没完了是吧!”张直双眼之中隐现泪花,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就是心累。 一层又一层的阶级敌人,接踵而至,不爬到最高峰,就永远有人压着你。 有时候躺平摆烂,非吾等所愿,实乃迫不得已啊。 生活还要继续,张直收拾一番心情后,前去拜见校尉。 校尉统管千人,所居之地非常靠近大营中心,乃是一片砖房,二进的院子,看起来很是气派。 张直进去的时候,校尉贾定贵正在和身边的亲随谋划着什么。 这贾定贵脸型方正,相貌威严,和人说话时正襟危坐,看上去有着几分正气。 修为如何看不出来,身边十来个亲随倒是都十分魁梧,那副言听计从的样子,也不知道这贾定贵是如何笼络在身边的。 看他这个做派,张直猜测应该是一名犯官。 张直通报了姓名和来意后,有人请他入座上茶,场面如同下属拜见上官,甚是规矩。 “看你也是读书知礼之人,不知出身何处?为何来到此地?”贾定贵打量张直一番后,询问起来历,态度平和中又带着几分威严,官气十足。 张直一个穿越客,哪里有什么来历,只能硬着头皮用云妖女的话进行搪塞。 “回大人,在下族地卢阳张氏,出身旁支,因受人哄骗闹出了人命才沦落于此。” 贾定贵扶着胡须点点头,没有细问,反而夸奖起张直。 “卢阳张氏乃是名门望族,我亦有耳闻,你虽然出生旁支,天资却是不俗。 昨日那绿僵厉害的紧,你能把他打退,得这伯长之位也是应当的,只是这用毒之术,容易遭人忌讳,还是不要再显露的好。” “大人教训的是。” 毒药这事,张直也没法去解释,只能顺着话说。 之后贾定贵和张直闲聊着死囚营中的事情,语言幽默,气氛和谐,很快就拉进了两人之间的陌生感。 这贾家在河阳郡是真正的世家大族,很多内幕消息,贾定贵都一清二楚,张直不懂的事情,在这也得到了解答。 “你还年轻,来到这里也并不是绝了道路。”贾定贵扶着胡须,语重心长的说道。 “只要好好修炼,到了偏将的层次,自然会有贵人为你作保,挑选你做个家将。 跟在贵人身边,虽然还是不得自由,但也算赎了罪身,未来也有一番出路。 你族中长辈应是看你顽劣不堪,才让你受这番磨难,最后能否成材,就看你自己了。” “谢大人教诲。”张直心里暗暗佩服。 贾定贵这人,虽然第一次见面了解不深,可他说话语气真诚,不落俗套,犹如长辈般让人亲近,真是个当领导的料。 也不知这样一位官员,究竟是犯了何罪才成了死囚。 谈话接近尾声,贾定贵又送了一块玉符给张直。 “你我皆为世家子弟,这玉符算作我送你的贺礼。 你拿了此物,可到粮官那换取一部功夫,我在这营中也没什么余财,你不要嫌弃就好。” 拜见上官竟然还有礼物相送,张直真是没想到,推辞一番无果后,张直只能收下,受了这一恩。 之后贾定贵端茶送客,张直拜别出来后,依然回味着刚才的谈话。 校尉贾定贵这人水平不俗,对张直假冒的世家大族身份相当看中,在他手下过活,日子应该不会难过。 正在想事时,突然有几人拦住了张直的去路,其中就有那放人风筝的独眼伯长。 “不知几位有何见教?” 张直一脸警惕的问着,手放在背后握住了驭尸铜牌,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第二十章爬出来后皆是笑脸 领头之人怕产生误会,连忙解释着:“兄弟勿怪,我等也是贾校尉手下的伯长,大家都是同僚,今天只是想结交一番罢了。” 其他人说着久仰久仰,也跟着介绍起来。 就连那独眼伯长,虽然昨晚死了手下心情不佳,脸上也挂满了虚假的笑容。 张直内心啐了一口,暗暗吐槽:“久仰个屁,老子总共来了还不到三天,真他喵假。”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张直也只能虚伪的和他们打着哈哈。 尬聊半天后,众人约定,等下次从枯骨山归来时,就举行个酒宴,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张直抱拳告别,转身离开之后,精神有点恍惚,如在梦中。 在死囚营底层时,他看到的都是泥泞和人性之恶,以欺辱他人为乐,所有人都生活在痛苦之中,毫无良善可言。 可突破到伯长的层次后,人们如同吃饱的野兽,开始讲起规矩和人情往来,到处都是热情和笑脸。 这真是万象凡尘,红尘滚滚。 张直心中有所感悟,体内的赤阳真气也自行有了变化。 丹田内一阵翻腾不息,十八道真气符箓逐渐由虚转实,首尾相连,如同两道丝带般,环绕着中间的赤阳。 此时,《阳真和合大戒经》已经炼气期第二层圆满,随时都可突破至下一个层次。 张直站在那里,感悟良久,最后却只能摇头苦笑:“这门邪典就算不修炼,也在时刻精进着,仿佛晒晒太阳就能得道长生。真不知道这背后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想到功法,张直决定去找粮官,看看贾定贵送的玉符,到底能换些什么珍惜的功法。 张直沿着营中小道一路走去,不时有人对他指指点点,都已听说了这秃子连升三级的事,这让他烦恼的摸着光头,不知何时才能消去这恼人的特征。 到了地方见到粮官后,老头皱眉打量着张直,率先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听说你昨晚遇见了飞尸,其中可有什么奇怪之事?” 张直被问的一愣,这死囚营十万余人,说起来真不算少,没想到消息竟然传播的这么快。 近两年来,飞尸之事在在营内已是人尽皆知,死囚们骂架时,都会咒骂对方被飞尸砸死,成为一种常态,那里有什么奇怪可言。 张直回忆了一下,只能笑着说道:“回大人,那绿僵长的贼丑。” “有多丑?”粮官的表情一脸郑重,丝毫没有说笑的意思。 “额,让我想想....” 张直没想到,僵尸长的丑也算奇怪之事,只能硬着头皮描述了一遍绿僵的长相。 “这是绿僵受了重伤后,控住不住死煞之气,才会腐烂变成这样,你给我详细的讲讲昨晚的过程。”粮官拎着茶壶,背手而站,平日的闲散消失不见,一脸思索。 他歪歪斜斜的身子没甚气势,也不见任何异象,可依然镇的张直心中一凛,规规矩矩的把昨晚的事讲了一遍。 “黑衣人?长什么样?”粮官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昨晚已是深夜子时,我只有一盏油灯,实在是看不清楚,只记得身量不大,有些瘦弱。”张直苦笑着解释,心中却在暗暗思索。 从粮官的态度来看,这飞尸并不是普通的闹鬼,其中隐情颇深,只是实在想不通,僵尸又不会飞,为何从天而降? “也对,能在绿僵手下活命,就算你小子福大命大了。”粮官一脸失望:“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直拉回思绪,掏出玉符呈了上去:“在下想要换取一部功法。” 粮官也不惊讶,对此事是早有预料,他带着张直来到了那个上锁的小仓库,打开大门后,毫不在意的让张直自己挑选。 这里面的书架虽然不大,存放的秘籍却比外间多上数倍。一根根玉简摞在一起,形式各异,看不出里面是何功法。 张直走上前去,随手挑选起来,看到形状顺眼的,就把玉简贴在额头,催动心神查看。 “《猴子摘桃手》?这功法太过猥琐,肯定不能练。《野球拳》?练至大乘前效果未知,垃圾....” 就这样查看了五、六根后,张直开始头晕目眩,他心中一惊,知道这是心神不够用了,思来想去只能向粮官求助。 “粮官大人,在下才疏学浅,不知修炼何等功法为好,还请指教一二。” 粮官也不吝啬,一挥袍袖随口指点道。 “你本身已有了道法,不需要再令选法诀,倒是可以选样术诀,在这死囚营中防身保命,也是正途,在丁字一层的玉简里寻找就可。” 张直看着丁字层里上百根玉简,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只能再次请教:“还请大人说的再详细一点。” 粮官无奈,继续介绍道:“这《铁骨诀》如何,营中练得最多的就是它了,简单易上手,真气、内力皆可兼修,可极大的增强硬功,乃是保命神技。” 大路货?那肯定不能要,张直摇头。 “这《十方斗胜法》如何,可使真气附带冰寒之力,凝成冰棍,堪比神兵利器,凝成冰铠不惧刀枪剑戟,最是不怕群战。” 这和自己功法相冲,肯定不能要,张直摇头。 “这《燃血之法》如何,危机关头可增加三倍功力,身法速度增加五成,是越级杀敌,突破死境的神功,副作用只是三年不能动武而已。” 三年?三天不能动武都死定了,肯定不能要,张直摇头。 “这《断金诀》如何、、、、、” 张直摇头,接着又摇头,然后连续摇头。 粮官说的口干舌燥,瞬间恼了,差点没把心爱的茶壶摔掉:“这也不练,那也不练,你到底想练什么?再敢戏弄老夫,就让你练这部《葵花神功》,我亲自给你去势!”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张直听到这功法的名字,心头就是一凉,连忙陪着笑脸道歉。 张直也明白自己有点过于贪心了,世界上哪有什么完美的功法,肯定是有所偏倚的。即使是那些大派直指长生的秘传,也都有着各种极为苛刻的限制。 功法这东西,只能说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可是,粮官说的这些功法,都太大众了,如同平平无奇的美女们,说不上丑,但张直就是硬不起来。 张直皱紧了眉头,思索着自己想要什么,想了半天终于一拍脑门:“有没有附带破幻效果的术诀?” “破幻?有是有,可你确定要这么偏门的术诀?”粮官奇怪的问道。 “确定!”张直眼神坚定的说道。 粮官搞不懂张直怎么想的,想劝两句,不知为什么又住了嘴,他上前找出了三根玉简,递给了张直。 张直用心神查看过后,很快就还回去了两根。 其中一部是佛门功法,需要持戒修身,不能吃肉。 另一部要求剜去一目,独修一眼。 “这功法真是太残忍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发明的。”张直心里狠狠的骂道:“竟然不让吃肉,真是罪过罪过。” 这剩下的最后一部术诀,名为《灵目术》,虽然名字简单,十分偏门,但这就是他最想要的术诀。 其中的原因,自然是源于张直的心劫。 来到死囚营后,他依然心心念念着云妖女,怎么都忘不掉,平时一有空闲,就会微笑着想起那美丽的身影,一颦一笑刻在脑中挥之不去。 身为纯爷们,张直知道舔狗都该死,自己不该这个样子,但就是克制不住。 所以,他怀疑自己中了云妖女的幻术。 幻术这东西,张直也不太了解,不知该如何防范,只希望《灵目术》的破幻效果,能帮他摆脱云妖女的控制。 粮官看他已经选好,直接开始锁门撵人:“记得十日之内还回来,别弄丢了。” 简简单单吩咐完这一句后,粮官直接大摇大摆的走了。 张直拿着玉简站在门口,心下有些惋惜,这小仓库他还想多参观一会呢,看来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了。 第二十一章快咒之法 回到打扫清净的木屋之后,张直终于有了宝贵的独处时间,他也不在意这是大大的凶宅,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时间心神清净下来,开始梳理着这段时间的经过。 这种老成持重的做派,并不是张直的本性,他也是被这段时间的倒霉经历,逼成了这个样子。 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 张直翻出《猛虎跃涧诀》、《魁象跃山诀》、《苍龙跃海诀》三部经书,还有自己获得的各种功法,一一摆在面前。 他审视良久,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脑海中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云妖女狡黠的的笑容上, “我要放弃《阳真合和大戒经》的修炼,主修无名功法!”张直一拍桌子,咬牙切齿的喊出这句话。 大戒经这部邪典,在这几天里救了张直很多次,除了阳毒之外,暂时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可张直觉得,这才是它最为恐怖的一点。 把所有的黑暗和诡计都藏在最深处,用大日的光辉掩盖所有的阴影,诱惑着修行之人继续深入。 张直每当想到这里,最直观的感觉就是,这是一款获利奇高的理财产品,合同里每一个字眼都在告诉你它是安全的,每一项手续都在告诉你它是合法的。 但所有命运中的馈赠,早已暗中标好了价码,在未来等待你的,永远是失去自己的本金,一无所有。 张直能有这种觉悟,还要感谢现代社会的诈骗团伙,他们有着一整套完善、繁杂的程序,渗透着每一个人的心理漏洞。普通人要想不受骗的话,只能拼命提高警惕心,才能保住自己的小钱钱。 这种明辨是非的能力,也是道的一种,修行之路,步步坎坷,错过一步,便是万千险阻。几步错下来,便是走岔了方向,再也无望长生。 所以宁愿走大路、远路、难路,也决不能选小路、险路、绝路。 张直心中有了定论之后,接下来的三天,不再过问营中任何的事情,就这么闷头修炼了起来。 《猛虎跃涧诀》的修炼速度极慢,每日只能在早晚修炼两个时辰,一旦修炼时间过长,就会伤到经脉。 所以每次修炼过后,张直都会陷入到怀疑人生的状态。 我干什么了? 我今天进步了吗?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 其它时间,张直修炼起了《燎原枪法》和《无相神剑掌》,两门功法一远一近,倒也相得彰益。 而且他发现了一个小窍门,用《燎原枪法》炼体之后,再修行《猛虎跃涧诀》,在效率上会有一定的提升。 这个发现让张直欣喜,又有些遗憾,这种修行的小技巧一定还有很多。可惜自己没有师傅,只能胡乱摸索。 《灵目术》的修炼,则是水磨工夫,需要每天温养一下眼部穴道,长年累月的积累即可。 因为时日太短,张直只觉得些许的眼清目明,并无明显的作用。 其余空闲时间,张直开始学习神通和符咒的使用,可惜两样都没太大的进展。 尘刹之境的修炼十分诡异,乃是一种类似观想的修持之法。 那些灰尘在张直的想象中飘飘荡荡,浮浮沉沉,模样逐渐变得清晰。 与此同时,他的神魂之力开始剧烈的消耗,不到半刻钟就会困顿不堪,之后一整天的时间都毫无精神,恨不得睡上个三天三夜,无法继续修炼。 观想这一关在正经的仙道门派,必然有许多法门,什么静心咒,魇神法,清心诀,坐禅九法。 甚至较为富庶的仙道门派,还能摆出安魂香,冰涎香之类的辅助之物,比张直这种胡乱修炼的,要容易不知多少倍。 张直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了尘刹之境的修炼。 而符咒的学习,倒很是简单。 制符的方法成百上千,有的要掐诀存想,神灵随笔而来,有的要步罡踏斗,念动咒语,摆坛设法等等不一而足。 铺纸研墨、运笔等方面也十分考究,其程序之复杂,方法之繁琐,足以令人头晕目眩。 根据符咒的类别,大致可分为化煞、消灾、解难、招财、求福等,每道符因功用不同有七种用法。 化法、佩法、贴法、吃法、煮法、擦法、洗法。 老卒收集的两张符咒,都是专为战场搏杀而用,都只需使用化法。 简单来说就是烧掉。 用自身精血或真气点燃符咒,瞄准目标即可。只是要注意从符尾开始点燃,如果能攒成令剑形状,则效果更佳。 老卒虽然只会使用,但是也有一样绝活,那就是快。 他曾有幸得了一篇祭炼法器的秘籍,只需灵石一百颗,硕土之精三千斤,筑基期飞行妖物一只,黄金,朱砂,精碳等凡物十余种,便可炼得一件名为飞蝗石的低级法器。 大小如意,急飞如蝗,杀敌就在弹指之间。 飞蝗石虽然远比不上飞剑的来去由心,杀伐无双,但在炼气期修士手里,也算是威力不俗。 以老卒武夫级别的修为,就算收集齐了材料,向天再借一万年,也不可能练成这件法器。 所以他压根就没奢望这件事,只是从中借鉴改良了几句道诀用在符咒上,用祭炼法器的方法祭炼符咒。 修炼时只需将符咒挨在身上,让其缓慢的吸收自身内力,就可练成一种快咒之法。 用快咒之法祭炼过的符咒,不需掐诀念咒,只需内力运转,一个念头即可激活,迅捷无比。 老卒就是靠的这一手,才能百战余生。 这手段已经超脱了武者的樊笼,纯靠不对路的内力,就达成这种效果,也算得上是鬼才了,老卒当初要是踏上修行之路,人生成就可要比在武道上要强的多。 不过这快咒之法,也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拖累修为。 符纸脆弱,无法长久保存灵力,必须时长祭炼才能保持此法,自身苦修本就稀少,再被符纸这么一截胡,更是少的可怜,老卒一把年纪才是个武夫,也是有些此法的原因。 张直给衣服缝了个内衬,把符咒贴在胸腹之处,试着练了一下这快咒之法,因为阳真灵力的富足,赤阳真气倒是损耗不大。 加上他本就是修行之人,用起来更为方便,气机一转就连接符咒,随时都可发动。 虽然很想试试威力如何,但两张符咒来之不易,张直心里舍不得,最后只能作罢。 三天过后,很快就到了上山的时间。 天色初亮,八位偏将以八方为号,集结人马分列山外,张直所在正西偏将军中,从正西的方向开始进山。 枯骨山地形险恶,怪石嶙峋,远处十几座山峰并不太高,但就是让人看的不舒服,犹如腐烂枯朽的獠牙,阴惨惨的刺向天空。 十万多人虽然听起来颇多,但在山中四散开来后,就显得稀稀拉拉,相隔甚远了。 所有的死囚,不论生病残疾,都会强撑着一同进山,包括胳膊都折了的牛驼子,也吊着个膀子,一瘸一拐的跟在了后面。 曾经也有死囚尝试着留在营里,但当人们回去之后,发现他们全都消失无踪,无一幸免。 第二十二章快给伯长铺张床 进山之后,山岚飘荡,雾气开始越来越大,糊在口鼻上闷闷的,让人喘不过来气,到处都是一股腐烂的味道,二、三十米外就看不见东西了。 大家四散的更开,以什为单位开始行动,就算是校尉贾定贵和其余伯长,也只带着十几个人一起行动。 在这种大雾之中,就算聚集再多的人,也没法形成有效的指挥,反而是这种小队的形式,最为灵活和高效。 还没等张直欣赏够雾中的风景,朱三门就忧心忡忡的凑了过来:“伯长,情况有些不妙啊。今日山中阴气太过稀薄,想要寻找不化骨怕是有些难处。” 张直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大雾,这也算稀薄? “无妨,尽力寻找就可,朱三门你在前面带路吧。” 张直知道自己经验太浅,还是多多请教为好,幸好前几天收了一大笔的不化骨,今天就算颗粒无收,也应付得过去。 “是,大人。” 朱三门之前是个下墓倒斗的,对这些鬼怪很是有些了解,他小心的带着众人避过了几处险地,慢慢向前摸索着。 枯骨山中除了受死气侵蚀的妖物外,最多的就是各种僵尸。 其中最低等的名为游尸,会随着月气,因时节移动,居无定所。 再上一层,就是百年之内的僵尸,分为紫僵,白僵,黑僵,绿僵。 这些也是死囚营最主要的敌人,只有杀了它们,死囚们才能获取不化骨,才能活命。 如果僵尸修炼超了百年,过了大劫,尸体身上长出毛发,重新开始散发生机,那就成了毛僵。 毛僵是出了名的铜皮铁骨,修为越高,身体越结实,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开始不畏惧凡火,甚至也不畏惧阳光。 假如僵尸修炼超了千年,度过了雷劫,那就过了一大关隘,成了飞僵。 顾名思义就是会飞的僵尸,极其厉害,还会使用法术,金丹期以下的修士,都无法将其降服。 牙将大人就是一只恐怖的飞僵,只是修为高深有了理智后,死囚们反而生不起太多畏惧之情,毕竟都知道他不会随意杀人。 更高级的僵尸,朱三门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是几种传说中的怪物,凡俗之中无人见过。 张直这队人,渐渐深入山中,可除了风声和脚步声回荡在耳边外,什么怪物也没见到,安静的诡异。 这大雾实在是影响视野,不要说是僵尸,连路都看不清,一路摸过来纯粹是在碰运气。 张直走的烦闷,他运转赤阳真气,用出了灵目术,想试试能有什么帮助。 他微微一眨眼,眼前泛起了淡淡的青光,可雾还是那个雾,该看多远就是多远,没有任何变化。 正当张直有些失望时,他突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个人影,站在那里十分的怪异。 “都打起精神来,那里有敌人!”张直抽出短刀,大声提醒众人。 死囚们顺着张直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一脸茫然之后,不由得面面相觑。 “那里除了雾什么都没有,应该是伯长看错了吧。” “确实....” 这种情况在死囚营很常见,长时间盯着白色的雾气,很容易产生幻觉,鬼打墙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但愣了一会后,没人敢出言顶撞张直,朱三门身为铁杆狗腿子,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走了五十步之后,众人心里正有些嘲笑张直,走在最前边的朱三门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了一个人影,十分吃惊的喊了起来:“有人,真的有人,还是个娘们!” “什么,娘们?在哪?” “那那那,快看,还露着大腿呢。” 十几个死囚状若疯狂,怪叫着跑了过去。 “真的是娘们!都别挤,别吓跑了她!!” 死囚们把那人围了起来,也不管有没有危险,就那么痴痴的欣赏起来。 那确实是个女子,只是已经变成了游尸,它蹒跚着脚步想要咬人,但是走的太慢,刚走到朱三门身前,就被一把推倒在地。 “你轻点!别磕坏了她!” “就是,这皮肤看上去还细嫩的很呢。” “软不软?软不软!” 死囚们的表情已经开始接近癫狂。 张直板着脸走在后面,这帮人听到有娘们都疯了,刚才竟然有人把他扒拉到了后面,完全忘记了这个伯长。 这游尸衣服镂烂,露出尸紫色的皮肤,应该是最近新死的,受枯骨山阴气吸引,才来到了这里。 脸上的面目已经浮肿,只能分辨出是个女子,从背影看的话,倒是风韵犹存,身材不错,加上蹒跚扭动的纤细腰肢,有些怪异的美感。 死囚们慢慢向内逼近,露出蠢蠢欲动的神色。 “都住手,干什么呢你们,一点事都不懂,一个个都不想活啦!”朱三门嗷着嗓子,生气的呵斥着。 死囚们停下脚步看向朱三门,头脑终于清醒过来,想起这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队伍,要听从指挥。 “看来队伍里还是有正常人的,变态还是少数,大家还有的救。”张直点点头,心下稍感安慰。 他刚这么想完,朱三门就一脸龌龊笑容的看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伯长,都怪小的们不懂事,您可千万别生气,头汤当然是您的,您先来。” “滚!”神他马的您先来!张直气的脸都黑了。 果然欲望得不到满足,人就会逐渐变态,这帮人大部分都已经被关了好几年,正是母猪赛貂蝉的时候,可这种“生冷不忌”的口味,张直还真接受不了。 朱三门看张直不高兴,一拍脑门,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都怪小人没眼色了,确实思虑不周。” 他当即转身,对着众死囚吼了起来:“伯长爱干净,快都把外套脱了,铺张床! 把她给我按上去,一个个排好队,等伯长舒爽完了,总有轮到你们的时候。” 神他马的铺张床! 张直再也忍不住了,一脚把朱三门踹翻在地,拿出驭尸铜牌,把那游尸制住后打入禁制,收为了尸兵。 这事再放任不管的话,就真的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这控尸的法术,张直平常演练的时候,也没避着他们,众人以为他用了什么邪法,夺了贾定贵的本事,已经见怪不怪。 游尸消失的一刹那,死囚们仿佛死了老婆般,发出痛不欲生的哀叹声,心若死灰。 受不了他们的张直,命令继续出发,不准再探讨此事。 朱三门从地上爬起来后,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喃喃自语着。 “我真是蠢笨,怪不得伯长踢我,这种好东西,爽一次哪比的上次次爽,自然是要带回去拉。” 第二十三章灵目术 张直发现了灵目术的妙用,正心中欣喜,继续寻找着其他目标。 当再次找到一直白僵后,他测准了距离,百步之内都可以看到雾气中的“活物”。 严格来说不是看到,而是感知到,类似于一种望气之术。 世人有五孔七窍,因此头上就有一抹灵光,身体老弱,灵光就黯淡,身体强壮,便有血气贯顶。 那读书之人,心思灵巧,头上灵光,凝聚不散。若是修炼法术之人,身上光芒更盛,只是常人都无法看到罢了。 张直如今灵目术修为太浅,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些东西,僵尸的身上带有灰色的死气,在头部会更加浓郁一些。 死囚们的身上则带有活人的血气,根据实力和状态的不同,有的鲜艳,有的暗淡。 在张直的带领下,死囚们找到僵尸后士气大振。 众人举起长枪,排着队型对僵尸进行攒刺,两三轮后就刺破了白僵的头颅,杀了这只怪物。 对着尸体一通翻找后,朱三门喜气洋洋的割出了二十斤的不化骨,看来想要凑够这次上山的贡品,至少还要杀四只。 排除了雾气的干扰后,找僵尸就成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张直指路,死囚们上前杀怪。 他们的进攻队形简单又有效,利用战阵之法,犹如海浪一样轮流刺击,十几根长枪举着,僵尸根本冲不进来。 但这个法子对上厉害的僵尸就不灵了。 在遇到一只黑僵后,随着尸气一冲,就吓得死囚们腿软脚软,连枪都快握不住了。 虽然几个胆大的还在奋力拼杀,可没了配合之后,顿时出现了纰漏,黑僵纵臂一挡,就冲到了阵前。 好在张直反应及时,一挥驭尸铜牌,招出了尸兵挡在前边,才避免了伤亡。 有了这堆肉盾之后,死囚们终于稳下了心神,继续轮流攒刺。 彭千山在驭尸铜牌中收集的尸兵,大部分都是低级的紫僵、白僵,只有一只黑僵用来充门面。 捕捉尸兵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必须控制住僵尸之后,才能把禁制符咒打入它的脑海之中,这远比杀掉僵尸要难得多。 僵尸被炼成尸兵之后,虽然令行禁止,十分听话。但终究少了几分凶蛮,斗不过野生的僵尸。 黑僵在撕碎了三头尸兵之后,终于被张直窥得机会,绕到了身后,一掌拍在它的后脑勺上。 虽然已经决定放弃修炼《阳真合和大戒经》,但如今遇上强敌,张直自然是有什么用什么,顾忌不了那么多。 至刚至阳的赤阳真气打出去后,瞬间冲散了脑部的尸气,不管黑僵身躯如何坚硬,都无法阻挡这先天上的克制,身死当场。 死囚们欢声雷动,马屁如潮。 往常遇到这种黒僵,都凶险的很,死上一两个人再正常不过,人人带伤更是常事,哪有今天这么轻松写意。 正当朱三门兴奋的想要收取不化骨时,张直满脸戒备,叫停了他们。 “快列阵,有人来了!” 在这枯骨山中,黑吃黑的现象屡有发生,遇见陌生人比遇见僵尸还要可怕。 众人虽然没看到人影,但已经对张直信服的很,慌忙举枪列阵,盯着张直指的方向严阵以待。 白雾之中,一个俊秀青年领着一队人冒了出来,大家见面之后,都是一愣。 在灵目术的观察下,这青年神光充盈,一股精气团在胸腹之间,圆滚滚如同一颗丹丸,竟然也是一名修士,在这死囚营里还真是少见。 还没等张直想好怎么应对,那俊秀青年率先抱拳,打起了招呼。 “在下燕天元,抱歉惊扰了各位,这雾气太大,我们迷了道路,不知能否指点一二。” 这燕天元不仅相貌俊秀,风采气度皆是不凡,犹如带着仆从前来踏青春游的公子哥,生来就高人一等,连周围浓厚的白雾,都衬托的他仙气飘飘。 “谈不上惊扰,指路什么的小事一桩,我们这有熟路的,让他讲给你听。” 张直嘴上说的客气,警惕心丝毫没有松懈,只派了个老练的死囚上前给他们讲路,剩下的人严阵以待,纹丝不动。 燕天元微微一笑,对此并不在意,只是多看了张直两眼。 指完路后,一直到燕天元消失不见,众人才松了口气。 “伯长,那人很是蹊跷,他是东南偏将手下的伯长,和我们相距甚远,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 张直听后点点头,搞不懂燕天元在干什么,这没头没尾的事多想无益,只能吩咐手下人割取不化骨,尽快走人。 两人这次见面,很像是偶遇,但张直就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对方认识自己,并且敌意很深。 这个小插曲过后,张直等人继续狩猎僵尸,临近下午时,已经收集了四百多斤的不化骨。 “真是大丰收啊伯长,您看咱们下面的人留多少合适。” 朱三门小心翼翼的问着,其他死囚也眼巴巴的看着张直,脸上充满了渴望。 按照营中通常的规矩。 扣除上供所需外,死囚们要向上官要进献四成,领头的拿走四成,剩下的两成所有人平分。 大家通常把这两成凑起来,买些酒乐呵一下,消忧解愁,也算这次上山没白忙。 可这次在张直的领导下,不化骨的收获,已经超过往常一个月了,这两成算下来,就实在太多了。 大家都怕张直心里舍不得,把这分成给取消了。 张直心里失笑,这过去的伯长、什长之流到底是有多小气,才这么抠抠搜搜,弄得这帮人都有心里阴影了。 “一切按老规矩来,再从我的那份里买两坛酒,犒劳一下兄弟们。” 死囚们欢声雷动,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马屁使劲拍着,都对张直更加尊重了几分,之前一些暗地里不服气的人,也消去了那点小心思。 此时太阳西沉,众人开始赶往上供的地方。 酉时之前,所有正西偏将手下的死囚,都要前去汇合,过时者斩立决。所以为了不耽误时辰,大家通常都会提前到达。 走过一段蜿蜒曲折的山路后,犹如穿过厚厚的帷帐来到太阳下,雾气突然尽数散去。 一个巨大的天坑出现在张直面前。 第二十四章十一抽杀 天坑里面黑洞洞的深不见底,一直回荡着诡异的轰鸣声,声音像是暴鸣的汽笛,又像是永无止息的哀嚎,让人听的心里发寒。 这样的天坑,在枯骨山共有八个,由八位偏将分别上供。 校尉贾定贵看到张直来了后,朝他点点头,脸色不是很好看。 “今日阴气稀薄,收获的不化骨太少,你吩咐一下底下的人,让那些不够数的什长,准备十一抽杀之法吧。” 张直听的心里一惊,没想到竟然要用这么残酷的方法。 “不知差了多少,我今天收获颇丰,可以匀一些出来。” 贾定贵哑然失笑,拍了拍张直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着。 “这么多的什长都凑不齐,你救哪一个?这些贱民又死不光,不能因为他们一条贱命,害的我们没了花销。 张贤弟放下心来就好,别管这死囚营再乱,上下尊卑的天理是乱不了的,不管差多少不化骨,我们当上级的那份没人敢动。” 这话听得张直呆立当场,想要反驳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贾定贵一脸的理所当然,旁听的人也认为理所当然,接到命令,即将要死的人也认为理所当然。 上位者得到一切,下位者遭受剥削,这就是天理。 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除了张直,他才是这里真正的异类。 或许说,别人才是看透事实,头脑清醒的人。张直只不过是个被童话蒙蔽了双眼,相信人人平等的傻子。 等所有人都到齐之后,死囚们留下各自应得的份额,把不化骨层层上交,在天坑边堆成了一座小山。 没有找够不化骨的什长们,开始组织掣签抽取。 虽然看上去很公平,但肯定是有些猫腻的,那些平常亲厚之人都得了消息,早早被排除在外。 不幸抽到死签的人,如同牛羊一般,被驱赶到了天坑边缘,等待着上供的开始。 到了酉时,所有准备工作都已完毕,正西偏将来到了天坑边缘,开始念诵一篇祭表。 祭表名为《鬼祖眠》。 文章韵律传自上古,其意慷慨悲歌,哀思如潮。 以张直的水平,根本听不懂在讲什么。 随着祭表的念诵,死囚们将成千上万斤的不化骨扔入了天坑之中。 天坑内的诡异轰鸣声阵阵暴响,然后慢慢减弱。 不化骨扔完了之后,正西偏将招招手,示意继续。 那些抽到了死签的人,开始被成批的推了下去。 有的默不作声,安心等死,有的惨叫连连,声音随着坠落慢慢消失。 天坑犹如逐渐吃饱了肚子的怪物,慢慢停止了轰鸣声,天地一片寂静。 这次上供也终于结束了。 人们踏上了回营的道路,一路有说有笑。 “这帮人也真是心大、、、”张直心里苦笑,但并没有嘲笑的意思。 大家都是犯了重罪之人,早就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也许只有这样的心态,才能让他们坚持着活下去。 回到营地后,粮官的仓库处热闹非凡。 一坛坛的烈酒被换了出来,死囚们都渴望喝醉之后,可以获得片刻安宁。 张直也赶往了伯长们的聚会,除了一坛坛烈酒外,还有各种下酒的肉菜,是普通死囚们想都不敢想的奢华。 独眼伯长还拿出了自己的珍藏,供大家娱乐。 这是一只酒鬼,只要和它同桌对饮,普通的烈酒就会变成陈年佳酿,滋味妙不可言。 只是喝的久了,就会误把自己的手脚当成下酒菜,啃食个一干二净。 所以需要有个清醒的人在旁边看护,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就把人拉走。 伯长们气氛热烈,忘记了烦恼,只顾得贪杯痛饮。 一心想醉的张直也喝高了,他把那女游尸放了出来,用布捂住头脸,拴在了柱子上。 以驭尸之法让它跳起钢管舞,露着大腿扭来扭曲,很有些寂静岭中无脸护士的性感。 之后张直带领着大家纵声高歌,玩命蹦迪。 第二天宿醉醒来后,几个伯长感动的抱着张直,感情大大加深。 都说这是自己参加过的最棒的酒宴,等下次上山归来后,一定要再办一次。 张直捂着剧痛的头,只想说一句话。 “假酒真是害死人,老子再也不喝酒了。” 放纵了一场之后,张直又回到了修炼的节奏之中,继续苦修《猛虎跃涧诀》,虽然进度极慢,但还是耐着性子练了下去。 偶尔放纵一下,可以调节心情,但想要成功,就要能忍住寂寞,这两者之间的把控,张直还是分的清的。 日子就这么极有规律的过着,每月大操一次,每旬上山一次,每日炼气两次。 时间匆匆而过三个月,张直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这天早上,张直勤修苦练之下,突然心头一动。 在运功十二小周天之后,并没有停下修炼,反而催了一把力,神魂带动着无名真气,狠狠地撞向了踝间的照海穴。 那感觉如破青瓜,干脆利落,张直身体轻轻一震,就这么修成了《猛虎跃涧诀》的第一层。 真气在照海穴中团成一个小气囊,修成一个符箓真气种子,不停的轻轻跳跃,涌动着精纯的无名真气,锤炼筋肉之力慢慢变强。 因为功法残缺,张直也不知道这精纯真气是何名称,只能暂时名为虎跃真气。 修成第一层后,虎跃真气沿着足少阳胆经在体内蜿蜒不息,身体的灵活度瞬间增强了数倍。 纵跳可至十步,奔腾如同猛虎,跑上一个时辰也不会觉得太累。 “我真是太难了。” 张直感动的泪流满面,三个月来艰难的修行,对他来说实在是种折磨。 和《阳真合和大戒经》的修炼相比,一个如同豪华飞机,另一个就是在地上爬。 更惨的是,明明有豪华飞机可以坐,还要如同傻缺一样,硬逼着自己爬。 其实这种修炼速度,已经算的上是极快,赤阳真气打下的底子,省去了很多麻烦,而且两者不相冲突,这一点极为难得。 张直能在三个月内修成第一层,天资已是不俗,月妖女认为他天赋太差,其实另有隐情。 心情大好的张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在屋里转了两圈后,按捺不住心中喜悦,决定出去散散步。 第二十五章赚快钱的路子 死囚们平日里闲暇时间颇多,都喜欢聚在大校场上凑个热闹,人闲事就多,各种打架斗殴层出不穷。 张直来的时候,两拨人正因为赌骰子的事情打的不可开交。 各种阴招、毒招层出不清,撒石灰,挖眼睛,踩脚指,修为不怎么高,手段都凶狠异常。 撒石灰这招让张直眼前一亮,虽然神通尘刹之境的修炼毫无头绪,但用来迷人眼睛倒是很有妙用。 其中一波人打赢之后,就霸住了场子支摊坐庄,开启了赌局。 “快来快来,以一押十,以一赢百了啊!” “买定离手,财神临头,各位快来下注啊。” 他们吆喝着各种吉祥话,赌的方式异常简单,就是普通的猜大小和押单双。 张直看了两把后,感觉非常无聊,这帮人太缺乏想象力了。如果是打扑克、打麻将,那看起来才有些意思。 想起了麻将,张直顿时手痒起来,这可是国粹啊。 自摸这个词,不管从什么角度解读,都会让人身心舒爽。 心动不如行动,没有现成的,刻上一副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刻刀在粮官那就有的卖,张直随心逛去,不仅买了刻刀,还买了两颗炼气期可用的蕴灵丹。 《猛虎跃涧诀》第一层练成后,就再也不怕虚不受补,可以配合丹药、灵石、药浴等一同修炼,用灵物滋润经脉、穴窍,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回去之后,张直找来了赵巧手,给他画了个图样,把雕刻麻将的活丢给了他。 忙完了闲事,张直回到屋里继续修炼。 这是张直第一次服用丹药进行修炼,捏碎了蕴灵丹外面的蜡衣之后,一口将其吞入了腹中。 丹药入腹之后,缓缓释放着精纯的灵气,这种舒爽之感,让张直精神为之一振。 不需要辛苦拉扯外界的灵气入体,只需专心将丹药里的灵力吸收,转化为真气即可,省去了修炼之时太多的水磨工夫,效率提升数倍。 一天之后,蕴灵丹的灵气消耗完毕,张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把剩下的那一颗给吞了。 享受过丹药的便捷之后,普通的打坐炼气就成了一种折磨,丝丝缕缕的灵力仿佛调戏张直般,带来不了任何的成就感。 当两颗丹药都用完后,张直呆呆的坐在了那里,再也保持不住平常心,不由得暗骂起自己。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我这是享受完998的档次之后,就再也回不去298了,现在甚至感觉一个998还不够,想要双驾齐飞啊。” 修行之路必须具备四个条件,法、财、侣、地。 财这个东西说起来很俗,但又是必不可少的,古语讲:无财不足以养道。 没有物质基础,是很难修道的。 张直现在虽然是个伯长,但财力并不宽裕,平时喝个小酒,改善下伙食,就已经耗费良多,两个多月攒下来的不化骨,也只够换两瓶丹药而已。 想要在《猛虎跃涧诀》上有所成就的话,就要想办法搞来更多的不化骨,这个数量还不是小数。 而关于赚钱的小诀窍,张直正好知道一个。 那就是所有赚快钱的方法,都已经写在了刑法里。 又是一次枯骨山归来之后。 张直做东,邀请伯长们前来聚会,桌子上摆满了好酒好菜,很是有牌面。 今天这场面,花光了张直所有的不化骨,能不能赚到钱,成败在此一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张伯长,你这准备的酒也太少了,根本不够喝啊。”一个伯长不满的抱怨道。 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菜别管怎么样,这酒一定要管够啊,否则这酒席吃的也没什么滋味。” 伯长们不知道的是,这酒的数量是张直精心计算过的,既可以让人保持兴奋,又不会因为喝的过多而失去理智。 “诸位别急,酒宴只是开头戏,好东西还在后面呢。”张直安抚着众人的情绪,说的一脸的神秘:“今天我带你们玩个稀奇的东西,搓麻!” 几位伯长听的一头雾水,搓什么麻?编绳子么?互相看了一眼后,追问了起来。 “兄弟几个见识浅薄,不知这搓麻是什么东西。” 张直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推诿了几句后,解释起来。 “我们张家祖先曾有幸获得仙缘,给仙人做了个童子。 那位大仙最是精通观天卜算之道,一百四十四张先天神符,可推演万物,算尽天下。 可惜家中老祖天资不足,没能踏上仙路,最后还是被撵下了山。 临走得仙人怜惜,赐了一条仙麻,老祖依靠这宝物也是享尽荣华富贵,创下了一份硕大的家业。 老祖临终之前,把偷记下的先天神符绑在了仙麻之上,令我等后辈日夜勤勤搓动。 说是只要悟性到了,就可以从中领悟一样趋吉避凶,远离祸灾的神通。 我和兄弟们也是投缘,这才想把此法传授给大家。 如果我们里面有人领悟了这项神通,带着大家逃出这死囚营,岂不美哉!” “美哉美哉,张伯长大气!”几个伯长听后激动了起来,连连夸赞张直仁义。 对这事大家也没什么怀疑,毕竟仙人赐宝这种事虽然少见,但例子还是有很多的。 这下伯长们连酒席都不想吃了,就想看看这搓麻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张直选了四个脑子快的伯长,让他们先成了一桌,开始教他们打麻将。 四个伯长摸到麻将后,心里就是一惊。 经过赵巧手的精心雕刻,这麻将手感舒适,摸起来很是精致,一看就不是凡物。 伯长们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心里更是信了张直的鬼话。 这石牌上有的刻着代表星辰的圆圈,有的刻着代表河流的竖条,还有的刻着代表方向的五极,还有一些看不懂的数字。 这简直就是阵法啊! 张直领着他们边教边打,虽然规则复杂,但几个伯长为了学本事,还是硬着头皮听了下去。 “这就是在混沌之中寻找秩序!”张直一脸严肃,吐沫星子喷的飞起。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看你们也懂的差不多了,先来打一圈吧。” 第二十六章搓麻仙法 四位伯长学的头上见汗,就这么正襟危坐的打起了麻将,那一脸严肃的样子,比洞房之夜第一次摸老婆的时候都紧张。 其中有人打错了牌,张直也不吭声,静静的在那旁观。 “我胡拉!”突然有人惊喜的叫道。 他沉醉的看着眼前的牌,看着这些原本杂乱无章的符号,在自己的努力下,最终变得井然有序,整齐划一。 真是太美了! 张直检查了一遍后,确认他真的赢了,转身对另外三人严肃的说道。 “给他钱。” “为什么?”三位伯长一脸的纳闷,异口同声的问道。 “他赢了这次的搓麻,冥冥之中就夺取了你们的一分气运,要想不受此害的话,就要给他些东西以作补偿,才算了解这份因果。” 张直嘴上说的严肃,心里一直在偷笑,前面都是胡扯,给钱才是今晚的关键。 三人面面相觑,气运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邪乎的很,还是小心为妙,都乖乖按照张直定的价格给了不化骨。 赢钱这位伯长心中大喜,不光获得了成就感,还赢了财物,真是太爽了,慌忙招呼着众人洗牌。 “我碰。” “我杠。” “杠个屁,我抢杠胡!” 几轮下来,四人有输有赢,开始渐入佳境。都打的面目潮红,兴奋异常,赌注变的越来越大。 旁观的几位伯长,也算是看明白怎么玩了,纷纷要求换人。 坐着的四人当然不肯,顿时吵吵嚷嚷起来。 “我刚才那把大四喜已经听牌,冥冥中我感觉气冲华盖,离某种极乐的境界只差一层,马上就能领悟神通了,你们不要捣乱。” “胡说,我那把清一色才快了呢!” 张直眼看气氛到了,咧着嘴安抚众人。 “各位兄弟不要急,领悟神通这事要慢慢来,我们再支上两桌麻将,人人有的玩!” 伯长们大声叫好。 之后张直安排众人入座,茶水点心纷纷送上,让几位伯长可以心无旁骛的打麻将。 推牌声,叫骂声,拍桌子声,在木屋里此起彼伏,久久不绝。 有位伯长又胡了一把牌后,哈哈大笑,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后,看着窗子外面的天光,惊讶的喊了起来。 “什么情况,这天怎么亮了?”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众人已经玩了一个通宵。 不过也无所谓,死囚们平常闲的很,根本无事可做,伯长们吃了早饭后,继续开始搓麻之旅。 麻将这东西很奇怪,易学难精,还特别耐玩,加上赢钱的快乐,张直木屋里的麻将场就没断过。 哗哗啦啦的洗牌声,一直持续到第三天早上。 张直打着哈欠,实在是撑不住了,两个黑眼圈肿的像个桃子,开始向外撵人。 “走吧,都走吧,快点回去睡觉吧,下次再领悟神通也不迟。” “张伯长此言差矣。”独眼伯长摇头反驳,他熬了三个通宵,仅剩的一只眼也肿成了金鱼泡,却毫无困顿的意思。 “领悟神通和武学修炼一样,最需要勇猛精进。我心中正有所感悟,怎可在这个时候睡觉!” 几个月来,张直和这帮伯长已经很是熟络。 他本来对这独眼伯长戒心颇重,但以平等的身份交往下来,发现这人也是个妙人。 楞冲冲的没什么心思,对朋友也很豪爽,平时有事求他,从不推辞,很适合交朋友。 再回想到他放人风筝,对底层死囚的凶悍残暴,张直不得不感叹,人类有着太多的面孔,真是个复杂的动物。 “还是快点回去睡觉吧,你把把都给人点炮,真是又菜又爱玩,我都赢麻了。”张直笑骂几句后,也不顾他们挽留,径直回屋睡觉了。 这帮伯长还是太天真。 七进八出之间,他们已经输的太多,这次上山获得的不化骨,大部分都进了张直的腰包。再玩下去,这帮人就要开始借钱了,张直自然不想陪他们熬下去。 张直估算了一下,这次赢来的钱可以买八颗蕴灵丹,如果省着点用,已经够这一旬的修炼了。 但薅羊毛不能逮住一只猛薅,这帮伯长的钱都是小钱,想要赚大钱,更大的计划还在后面。 ....... 等张直醒来后,外面的推牌声还在继续,吵得人脑子疼。 看来这帮伯长回去睡了一觉后,又赶过来奋斗了。 朱三门看见张直醒来,慌忙上前端茶倒水,他这几日一直伺候在旁边,也被熬的不轻,双眼迷瞪,脸色发黄。 “伯长,如今外面很多人都在议论咱们,说咱们这闹鬼,几个伯长都被鬼上了身,天天在屋里搓骨头呢。” “好事啊!” 张直听后一拍桌子,心里大喜,这事总算是传扬出去了:“咱们这没什么见不得光的,有人来看的话,你就请他们进来。” “可搓麻仙法被他们学去了怎么办,这可是您家传的绝学啊。” “能学会那就更好了,反正咱们的麻将够多,只要他们有不化骨,你就支上桌,请他们一起来搓麻。” “伯长您确定?” 朱三门心里万法不舍,这搓麻之法的神奇,他也是见到了。 按他心中所想,这法子就该找几个至交亲朋,于暗室之中偷偷的参悟,怎能这般不知珍惜的宣扬与众。 “确定。”张直说的自信满满:“你再去粮官那买些茶水点心,把这帮人都给我伺候好了,一定要让他们搓的开心,搓的快乐。” 朱三门领命而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伯长的身份确认无疑,那就是个祖上殷实,崽卖爷田不心疼的败家子啊!” 张直出去之后,微笑着和众人打着招呼,也不下场去玩,只是吩咐屋里的死囚,一定要把伯长们伺候好。 吩咐完杂事后,张直走出木屋,施施然的逛到了山脚之下,来到一片怪石嶙峋之地。 赵巧手和牛坨子在这里干着活,都是一脸苦色。 两人脚下摆满了制作麻将的石头,可见已经干了很多天。 第二十七章灵石罩满山 张直检查了一下两人的工作进度后,满意的点点头,这不要钱的劳动力,干的还是不错的。 赵巧手累的双手打颤,小心翼翼的问着:“恕小人冒昧,咱们这搓麻要刻到什么时候啊?伯长您说个数,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不多。”张直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只要做出一千副搓麻,那就勉强够用了。” “一…一、一千副!” 赵巧手盯着张直的手指头,眼睛都直了,手哆嗦的更厉害了。 一副搓麻一百四十四张,一千副搓麻十四万四千张,一天能刻五十张,需要的时间接近十年! 牛坨子也被吓到了,苦着脸都快哭了,这几天他帮着打下手也是累的够呛,心想这还不如回去给伯长捏脚呢。 可他俩不知道的是,其余的人日子也不好过,都被伯长们给熬惨了,还十分羡慕他俩可以在这躲懒。 看到他俩的惨样,张直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安慰起来。 “你们不用着急,慢慢刻就行,这搓麻以后可以换取不化骨,我们按照老规矩来,只要有的赚,就分你们两成。” 分成? 两人听到这话,立马就不累了。 之后张直给他们描绘了一番未来的场景,什么搓麻馆,俱乐部之类的,都是做大做强的康庄大道。 两人虽然听不太懂,但都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想到以后可以天天有酒喝,顿时不再抱怨,开足马力干起活来。 做好手下的思想工作后,张直也懒得回去,屋里实在太吵了,还不如在这里躲个清闲。 这几天赚的不化骨,还要作为启动资金不能乱花,没有了蕴灵丹,张直意志力不够坚定,也懒得修炼。 他躺在石头上望着天空,看着云起云落,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在这里待久之后,张直有时会忘记从前,认为自己真的是个死囚,一日两顿的糙米饭才是真正的生活,而穿越之前,只是一片梦境而已。 周庄梦蝶,不知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张直抓起一把石子,狠狠地扔向了远方,仿佛曾经年少的那个自己,想要扔掉脑海中的烦恼。 扔完之后,张直呆了一下,慌忙跑向了石子落地的方向。 “就是这个手感,绝对不会错的,在哪在哪,可千万别丢啊!” 三个月前有天晚上,张直用弹弓将一位仁兄打爆,这威力着实是不俗。 事后他想要再找这样的石子,却苦寻不得,没想到今天随手一抓,就找到了同一种材质的石子。 赵巧手两人诧异的望了过来,看着张直撅着腚在地上一通好找,激动的捡起一颗灰白色的石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伯长,这灵石已经废了,换不来钱了。”牛坨子以为张直看差了眼。 曦梦界灵气浓郁,仙道大昌,除了修士外,凡俗之人也知道灵石是种好东西,可以讨取修士们欢心,所以各大势力常年收购,和黄金一样是硬通货。 除了修士们把持的富矿外,很多山户在灵气富裕之地,经常能挖到灵石补贴家用。 这种大多透明度较低,多为藕粉色、奶白色、浅绿色,含棉絮状或芝麻状的明显瑕疵,是杂质渗入所致,皆为下品灵石,主要应用于小型阵法或机关、常与妖兽内丹混用,价值十金。 “这是灵石?” 张直稀奇的看着手中的灵石,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这石头可以存住真气。 “伯长,这是废弃的灵石,里面早就没有了灵气,在这山中多的是,不值钱。” “多的是么?那为什么我找不到?”张直心里纳闷。 “这废弃灵石都待在特定的区域,它又不好看,质地又软,我刻搓麻都嫌弃不中用,很少有人知道罢了。”赵巧手解释着其中的缘由。 张直心中一喜,这下弹丸就不缺了,以后再有人敢招惹自己,就射爆对方的小鸡唧。 他询问了废弃灵石所在的区域后,赶过去寻找起来,几乎每走一段距离,都能找到一块废弃的灵石。 张直边走边捡,突然心下凛然:“奇怪,这灵石竟然都是露天的,虽然在地上相隔甚远,仔细找的话竟然交织在一起。” 注意到疑点之后,张直顺着线条仔细摸索,果然距离分毫不差,这灵石从山脚逐渐延伸向了枯骨山中,越来越密集,犹如一张大网。 枯骨山方圆百十公里,如果这网真的笼罩了整个山区的话,让人难以想象,到底需要耗费多少的灵石。 张直站在山脚下,看着浓雾弥漫的枯骨山,突然产生了一探究竟的冲动。 “往日里上山,大家都是被迫前去上供,从没有人想着深入山中,这迷雾和满山的妖鬼,实在是太摧残人的意志。 《猛虎跃涧诀》修成第一层后,就要开始锤炼道心,寻找所谓的猛虎搏杀之道,如果我有这个胆量,独自去狩猎不化骨,也是不错的选择。” 斟酌片刻后,张直叹口气,离开山脚继续寻找着废弃的灵石,如今还不是时候,需要准备的更充分才行。 找了满满一麻袋废弃灵石后,张直心满意足的停下了脚步。 趁着左右无人,他玩心大起,中二气十足的喊了起来。 “不死的亡者,黑夜中的獠牙,幽暗空间的宝藏守护之人,听从我的召唤,出来吧,六号!” 一只尸兵凭空出现,没有腮帮的大嘴凶猛的咆哮着,可惜穿的实在太滑稽,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布袋,比丐帮的九袋长老看上去辈分都要高。 张直把麻袋交给了它,又挥手把它送回了驭尸铜牌。 这是张直熟练掌握《小藏炼魂术》后,发现的一个小技巧。 只要是尸兵带在身上的东西,都可以一同送回驭尸铜牌,只是不可携带活物而已。 因为没有匹配《小藏炼魂术》的道法,张直也无法发挥法器的威力,尸兵们呆头呆脑的战力甚低,所以干脆废物利用,把驭尸铜牌当做储物法器来使用。 “恩,这次用的是六号背包,可不能和五号背包搞混了,那里存的都是精心收集来的夜间读物,可不容有失。”张直心里暗暗叮嘱自己。 他给每个尸兵都取了编号,把不化骨等财务都放在了尸兵身上,用起来也很是爽利。 忙完之后,张直回到了自己的木屋,进门的时候吓了一跳。 里面人山人海,挤得站不住脚,十几张搓麻桌交错排开,围满了看稀奇的人。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张直那番关于搓麻的鬼话,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流传甚广。 别管信不信,死囚们听了这事后都非常稀奇,大把的人前来看热闹。 没想到这热闹越看越入迷。 搓麻桌上四人你推我往,刻着奇怪符号的石牌被摞在一起,摆着长长的龙门阵,四人说着“碰”“杠”“吃”等话语,真是又神秘又好玩。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竟然能赢钱! 眼看自摸的人哈哈大笑,一人吃三家,这学习气氛瞬间就被挑起来了。 围观的人厚着脸皮边看边问,加上搓麻本身也并不复杂,很快就有几个聪明的自学成才。 朱三门按照张直的吩咐,来者不拒,搓麻桌越摆越多,竟然把张直这段时间积攒下的搓麻全部用完了。 第二十八章抽水 因为伯长们的缘故,普通的死囚也不敢往上凑,能在这屋里待着的,最低也是个什长,不化骨流水式的被赢来输去,很有些雀神大赛的风采。 “大人,屋里人的太多了,要不要撵走一些。” 朱三门忐忑的问着,也不知道自己办事合不合张直的心意,生怕坠了他的面子。 “不用撵,你干的很不错,很快咱们就可以开始抽水了。” 张直欣慰的拍着朱三门,这小子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抽水?”朱三门听到这词一脸迷茫。 以后这事还需要下面的人多操心,所以张直细心的给他解释了一番。 按照每桌打的圈数,不管他们输赢多少,都抽取赢钱人的部分盈利,这个数固定死,张直作为庄头怎么都稳赚不赔。 朱三门漏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抱着张直的大腿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伯长啊,咱们的不化骨真的花光了,现在连茶水都喝不起了,我知道您好交朋友,好面子,但咱们真的撑不住了,这搓麻玩不起了啊!” 这段时间,每当朱三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时,都会过度解读张直的想法,搞的张直特别头疼。 但这次还真是猜到张直的心坎里去了。 张直暗中伸了个大拇指,这朱三门哭的犹如家里绝了户般,略显浮夸,但这效果没的说,把全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不行!朋友们来了,那就是给我面子,必须让他们玩的高兴,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得继续,快去找那粮官,把我这块家传的玉佩换了应急再说。 你再敢拦我,小心我杀了你这狗奴才!” 张直嘴上喊的义薄云天,拿出云妖女的玉佩比比划划,却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 伯长里几个玩的熟的,纷纷上前劝阻。 这几日朱三门伺候的也是用心,大家吃人嘴短,也不好意思看他受苦,纷纷掏出些不化骨来想要给张直。 张直推辞不收,把戏演的足足的,最后装作被逼无奈的样子,才松了口。 “也罢,这钱我就收下来给兄弟们买茶水吧。 不过我有个条件,只让赢的人抽十分之一的钱出来请客,而且不能多给,谁坏了这条规矩,我就和谁急!” 现场的众人听了后,都觉的这主意不错,输钱的没有负担,赢钱的也不在意这点小钱,顿时纷纷叫好。 抽水的规则就这么定下了。 众人交了钱后,玩的更是心安理得,张直还推出了帮忙打饭的服务,让大家玩的更是尽兴。 很快这事就越传越广,赵巧手的麻将,那是造出来一副就用上一副。死囚们排着队的想要搓麻,这让张直的木屋变得不堪重负。 没有办法之下,他只能提前进行自己的计划。 ...... “你说什么?租仓库?” 粮官错愕的看着张直,这买卖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是的大人,我想要和大家共同参悟一门家传神通,正需要一片场地,这副搓麻是送您的,就是用此物来进行修炼。” 张直说完后,恭敬的送上一副麻将,这是赵巧手雕的最好的一副,石质细腻,色如白玉。 粮官接过后,看了一眼,就很是喜欢。 这死囚营内的物资都归他管理,平常大家想送礼都无礼可送,也只有这种从没见过的稀罕物,才能入了粮官的眼。 “租仓库,按理说也并无不可,只是按照规矩,你上交的不化骨可不是一笔小数啊。” “这是自然,只是想和大人您打个商量,这租金可以让我一月一交,并且只要我能交得起钱,就得一直租给我。” 粮官想了想,觉得并无不可,只要给够不化骨,其它都是小事。 “你想租哪座仓库?”粮官抿着茶水慢悠悠的说道。 “我刚才看过,还有六座仓库空着,我全部都要租。”张直笑的十分奸商。 粮官惊得一咳嗽,茶水喷了张直一脸。 “你确定全部都租?” 张直摸着脸上的茶水,又是惊讶又是恶心。 这茶水冰寒入骨,冻的人脸生疼,而且黏黏糊糊,带着一股恶臭,也不知这粮官怎么喝的这么津津有味。 “是的,全部。”张直回过神来,认真的点着头。 粮官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擦擦嘴后奇怪的问道:“你真有这么多不化骨么?要是真有的话,用来买丹药提升修为才是正途啊,这搓麻什么的虚无缥缈,终是小道啊。” “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不化骨用了就没了,但是用来租仓库,就可以不化骨生不化骨,变的越来越多。”张直说的一脸神秘。 “胡说,这怎么可能,不化骨要是能越变越多的话,我就记你一功。”粮官哑然失笑,根本不相信张直说的。 “有您这句话就行,您就等着看不化骨越变越多吧。” 目标达成,张直嬉笑两句后,拱手离开。 仓库租到手了,工作就完成了一大半,他带着这个好消息,赶往了校尉贾定贵的院子。 除了贾定贵外,屋子里还坐满了张直相熟的伯长们,都等的一脸焦急。 “张伯长,事情办得如何?” 张直微笑着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其他人虽然看不太懂,但也明白这事是成了,刹那间欢声雷动,都觉得马上要发财了。 贾定贵一脸古怪的看着众人,虽然这事他也参与了,但还是没想明白,这搓麻有何神奇之处。 这死囚营中,校尉只有百十人,虽然和伯长只差一级,但玩的根本不是一个圈子,贾定贵虽然听说了搓麻之事,但没想到发展的这么快。 张直领着一帮伯长来找他时,说的天花乱坠,各种商业理念神乎其神,听起来比贾定贵这个名字还要假。 贾定贵体验了一遍搓麻之后,对张直的鬼话是嗤之以鼻。 他出身名门,虽然碍于天资没有走上修行之路,但对于仙凡之别和神通的了解,远胜于凡俗。这搓麻顶天了就是个设计精巧的玩乐,配上一些玄虚的名头,毫无神妙在里面。 直到说分成的时候,才让贾定贵动了心,自己什么都不用干,只需挂个名,就能分到三成的收益。 白嫖那还犹豫什么,同意! 第二十九章一个一个的搞 整个场子的分成,张直占得并不多,只有两成,剩下的都分了出去。 仅仅是几天的工夫,素质欠佳的死囚们,偷牌、耍赖、出老千,发生了多次斗殴,幸亏这帮武力强横的伯长们镇住场子,才没闹出大乱子。 所以必须笼络一个利益集合体,张直才能守住这么大的摊子。 而且根据这几天的收益,张直估算了一下,就算是两成,供给修炼也绰绰有余,只要能当个甩手掌柜,少赚点也无所谓。 “既然事情这么顺利,那大家赚钱的好日子的就要来了,身为公司的创始人兼总经理,我给大家明确一下各自的任务。” 张直掏出一本备忘录,红光满面的讲着话。 “好!张兄快讲。” 大家拍手叫好,对有些听不太懂的词,只当做是张直学问深。 “本着做生意的原则,我这里列出了十一大项,四十八条规定,希望大家牢记,具体如下.......” 张直滔滔不绝的讲着,这些规定他写了两个通宵,为的就是做大做强,穿越前他是个打工仔,这下终于能过当老板的瘾了。 一炷香过后,众伯长听的是晕头转向,不明所以,唯有贾定贵扶着胡须,不时肯定的点点头。 他心中暗筹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些条条框框,正是世家立足的根基,卢阳张氏能有这种底蕴,可见族中也是有贤人的。这张直虽然不成器,但听其所言,也应是直系子弟,平时倒是可以多亲近一下。” 张直没想到这简版的《公司规章制度》,会让贾定贵产生这种误解,他越念越是兴趣盎然,临时又加了几条。 “规定就是这些,我说完了。” 伯长们刚想舒口气,张直话锋就是一转:“然后我再简单讲两句....”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伯长们终于耐不住性子,这简单讲两句也太长了,有人打着哈气昏昏欲睡,有人抓耳挠腮坐立不安,有人抽出兵刃擦拭起来。 “这两句讲完了,我再说最后几点。”张直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擦拭兵刃的那位伯长,被吓得身子一抖,差点划伤手指。 他竖起兵刃,咬着牙看向张直:“你说!” 张直看着雪亮的刀锋,终于不敢啰嗦,悻悻的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咱们的下属也要分润一些利益。” “什么?我们赚的不化骨为什么要分他们?” “敢和我们要钱,他们是活腻味拉!” 这帮伯长们仗着武力强横,大多没把下属当人看,动辄打骂都是轻的,一言不合杀人立威那是常事,都觉的这事不合理。 “商业,朋友们,这是商业!”张直敲敲桌子,提醒着众人。 搓麻馆说到底就是个服务业,讲究主观能动性,现代社会高度的商业化,让张直信心十足,这事就该这么干。 伯长们虽然心里舍不得,但碍于张直的面子,最终都同意了这条规矩。 商量好利益分配后,剩下的都是小事,简单安排一下任务后,众人分头忙活起来。 待众人离去后,贾定贵单独叫住了张直。 “张贤弟,有空多来我这里喝茶,闲来无事手谈几局也是好的,你我皆为世家子弟,不要因为职位高低生疏了情分。” 贾定贵的态度比平常和蔼的多,张直只以为是搓麻馆的原因,当即顺杆往上爬。 “贾大哥您说的是,以后有空我就来,只要别嫌我叨扰就好。” 两人哈哈笑着,更是亲近了几分。 贾定贵心中对张直越加满意,暗想道:“果然不愧是我们世家大族的子弟,这眼光、这举止,就算是个纨绔子弟,也远非那帮山野蛮夫可以相比。”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后,张直拜别离开,去忙自己的事了。 人手、场地、宣传、安保,这些活张直都交了出去,只负责收钱和制造麻将。 朱三门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已经能胜任财务的活了,张直就把这事都丢给了他。 现在只需要保障好麻将的制造,等一切走上正轨后,这搓麻馆就可以正式开业了。到时候源源不断的不化骨,不仅可以保证修炼所需,天天喝酒吃肉更是不在话下。 张直越想心里越美,又跑到了山脚下,想检查下这麻将的制造进度怎么样。 结果让他诧异的是,赵巧手不见了踪影,只有十来个陌生的死囚正在制作麻将。 张直心中一惊:“难道有人窥觑我的财路,绑走了赵巧手不成?” 他提起戒备,装作闲逛的样子,上前搭起了话:“不知几位老哥这雕的是什么,方方正正似砖非砖的?” 那死囚正在干活,无心闲聊,直接不耐烦的回道。 “没事瞎打听什么,这可是赵亲随安排下来的活,人家可是我们伯长身边的红人,造什么东西哪会告诉我们?” “那你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给他干活?”张直奇怪的问道。 “怎么可能,人家可是给了不化骨的,只要刻上一千块,我就能换两只烧鸡。” 那死囚边刻着麻将,边砸吧着嘴,笑的喜滋滋的,看来对这个价钱很满意。 张直了解情况后,顿时哭笑不得,这赵巧手偷偷转职成了包工头,而且黑心的很,只付了人家十分之一不到的工钱。 这段时间,在伯长圈子里搓麻很是火爆,张直也没想着去做保密工作。 堵不如疏,只要是想买回去玩的,张直通通卖给他们,只是定的价格颇高,所以赵巧手的分成,也很是可观。 张直打量了一下这十几个人的手艺,虽然不如赵巧手刻的精细,但好在人多力量大,刻出的半成品,密密麻麻的堆成了一座石山。 张直伸手一量,有着一人多高,人站在旁边感觉还挺壮观,不由得感叹起来:“真是厉害,竟然能一下子做出来这么多。” 那死囚鄙夷看了一眼张直,不屑的吐了口痰。 “你是不是傻,哪能一下子做出来这么多,人心不足蛇吞象。当然要慢慢来,一个一个的搞,才能积攒这么多。” “一个一个的搞?一个一个的搞!一个一个的搞、、、、” 张直听到这话呆立当场,喃喃的重复起来。 犹如醍醐灌顶般,这话让张直茅塞顿开,终于解开了困扰他的一个难题。 那就是神通尘刹之境的修炼! 第三十章方寸世界 尘刹之境的修炼,需要观想。 观想之法不需要消耗灵气,和修为高低的关系也并不紧密,纯粹看修炼者的神魂是否强大。 道家的观神之法,和佛家的观身之法皆是依赖于此。 其中佛家最是擅与此道,有十六妙观之法,需坐禅受戒,精修佛学。 所谓非空非色见如来,无人无我观自在。 其中种种艰苦,不足为外人道也。 张直虽然踏上了修行之路,但所会的两种功法,对神魂之力的增长并无什么妙用。 而且因为言咒大戒的缘故,神魂还受了一番拖累,强度和未经修行的普通人也相差无几。 每当修行尘刹之境时,观想之中满天的尘埃,都化为了一个个欲求不满的怨妇。 大家都张开了嘴,嗷嗷待“哺”。 一刻钟不到,就差点把张直吸成了人干,每当这个时候,张直都委屈的想哭。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一滴都没有了、、” 尝试多次失败后,张直心中有些绝望,觉得这门神通算是废了,除了打扫卫生除除灰烬外,就只能当做石灰粉迷人眼睛了。 但今天听到的这番话,终于点醒了张直。 既然满足不了所有的“怨妇”,那就一个一个的搞。 只要工夫深,铁杵给他磨成针! 张直无心再去管什么麻将的制造,慌忙跑回木屋想要试验一下心中想法。 “我有急事,你们谁都不许打扰我!”张直匆忙交待了一句。 正在玩搓麻的众人,一脸错愕的看着张直反锁了房门。 朱三门身为忠诚的狗腿子,自然心下疑惑,他贴着门侧耳倾听。 张直进屋后手忙脚乱,鞋子一踢就爬上了床,压的床板吱哇乱响,直接就让朱三门想歪了。 “伯长大白天就这么急,看来是憋的不轻啊。”他囔囔自语道“一定是整天待在屋子里,修炼太过操劳,憋出了内火” “要不给伯长找几个兔儿爷泄泄火?” 朱三门刚想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忽然觉得死兆星临头,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匆忙打消了这个念头。 张直可不知道外边有人编排自己,他盘腿入定,催动神通开始存神观想。 熟悉的漫天尘埃,浮现在观想之中,看去如繁星闪耀,姿态各异。 “真是壮观啊,这平时细不可查的尘埃,在观想之中美得不可方物,和宇宙星辰竟然有着相通之处。” 张直生出了仰望星空的渺小之感。 熟悉的晕眩感传来,张直稳住心神,不再去观想这片“星空”,收束目光想要寻找一粒单独的微尘。 可微尘飘飘荡荡,捉摸不定,想要锁定其中一粒真是太难了。 每当微尘交错而过时,两相缠绕,就再也分不清除它们的区别,这种极细微处的凝神,让张直难受的想吐。 正当张直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扣下来时,一股安心惬意的舒适感猛然从心头划过。 “那是....那是我第一次酒醉之后,梦到的地方!” 张直心中闪过一丝明悟,不再胡乱寻找,而是让神魂凭着感觉引着向前。 恍恍惚惚之间,那颗尘粒被神魂锁定,张直再次催动神通,将整个心神都挤了进去。 微尘之内形如卵子,无上无下,无黑无白,只有一片混沌存于其中。 里面实在太挤了,即使张直的心神都是无形之物,也被紧紧的包裹其中无法动弹,憋闷不已。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张直焦急之下,顿时无名火起,恨天无柄,恨地无环。 他努力伸展着幻想中的身体,拼死也要撑开这片天地。 心神中轰然一声炸响,大音希声,开天辟地! 这个卵一下子裂开了。 其中一些轻而清的东西,慢慢上升变成了天;而另一些重而混沌的东西,则慢慢下沉变成了地。 张直也耗尽了所有的力量,疲惫不堪的睡了过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直终于醒了过来,他的精神还是十分困顿,但终于可以正常思考了。 他稀奇的看着周围,虽然空无一物,但已经有了上下之分。 “我的个乖乖,这神通真是了不得,我好像创造了一个世界啊!” 在观想之下,天在逐渐变高,显化出不同的色彩,共分九色,层次分明。 四面环宇的混沌在慢慢消失,浊气下沉凝结为地,世界正在向外扩张。 真是广阔天地,大有所为! 张直沉醉的欣赏了良久、、良久、、,然后感觉到有些无聊。 毕竟这里实在是太单调了,连一丝风都没有,犹如一副糟糕的水墨画,除了黑与白,没有任何的内容和起伏。 张直想起自己的身体还在外面,这里久留无益,还是出去为妙。 他当即施展神通,退出了这方世界。 意识回归身体后,张直呲牙咧嘴的差点叫出来,身体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已经酸痛不堪,到处都是针扎般的难受。 张直催动真气活血化瘀,在屋中拉伸了半天的筋骨,才缓解了酸痛。 他看看窗外,发现天色已黑,已经用去了一整天的时间,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看这天色,怕不是已经戌时,早就过了吃饭的点。” 此次修炼颇为冒险,修士在金丹期之前,无法摆脱凡俗之躯,做不到真正的辟谷,依旧需要各种吃食和休息。 所以每到修炼的重要关头,修士们都需要准备护持的法阵,或求师长在身边看护,防止走火入魔,或者修炼时间太长,不小心把自己饿死了的惨剧。 张直在屋中转了几圈,心中喜悦无人分享,只能打开窗户,看着天边的月亮发呆。 月如钩,欺霜赛雪。 神通有了如此进境,他没有大喜之下做些出格的事,已经算是最近养气的工夫有所小成。 但看着看着,冷风一吹,张直头脑清醒几分,突然一阵惶恐。 “开天辟地,这不都是神仙之流才能做出来的事情么?我一个炼气二层的弱鸡,怕不是走火入魔,做了梦吧?” 这不合常理的一点,让张直越想越慌,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做梦。 他连忙施展神通,再次查看起来。 微尘藏世界,芥子纳须弥,尘刹之境出与微尘,飘于掌心的虚空之处,随时都可连通此方世界。 张直捏捏脸,确定自己并不是出现了幻觉,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才出了一半,念头一转,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催动神通,将驭尸铜牌送入了尘刹之境,顿时将里面塞了个满满当当。 这方世界竟然只有掌心那么大! “他喵了个大熊猫的!”张直鼻子都快气歪了,直接就爆出了国骂。 自己真是和女神约会,碰见了她大姨妈——白高兴。 第三十一章万坤魔宗 尘刹之境是个储物之法,里面的空间太小,又只够放个储物法器。 很好,在这玩俄罗斯套娃呗。 虽然依靠观想之法可扩张面积,但张直估算了一下,如果想要达到普通储物法器的水平,方圆三丈,至少需要一百年! 也就是说苦修一整年,才能得到一平米,比北上广深的房价还要狠。 更让张直悲愤的是,芥子法器在曦梦界十分常见,一点都不值钱,只需懂的些许秘法便可祭炼出来。 天下道门共有六大洞天之法。 其中流传最广的便是《小诸天空无真法》。 这法术分为内外两道,若是能得全了完整的三十六道天罡禁制,那便是炼制洞府的无上妙法。 如能将法器炼制圆满,升为法宝,那就有了一丝可能,成为洞天之宝。 但除了十大上门之外,大部分修士因为传承残缺,只知晓几道地煞禁制。 用来炼制些储物袋、戒指、腰带之类的法器,也足够使用了。 就算再低一等的符器,只要道法精妙,也可以用来储存物品,只是不耐久用。 云妖女的食盒,便是芥子符器,里面可以放下上百道佳肴,还附带保温、保鲜的作用,张直两人当初吃了十几天,愣是没有吃到重样的。 “我这神通竟然连一个食盒都不如,真是让人呵呵了。”张直瘫倒在床上,无力起身。 之前尘刹之境虽然无法修炼,但一直都被张直当做自己的底牌。 他幻想着自己是特殊的,是独一无二的那位修士,可以凭借此神通秀出与人,摆脱云妖女的控制。 但现在,梦碎了。 这个时辰,朱三门等死囚还在外面搓麻,听到张直的叫骂声后,面面相觑。 这是白天的急事没办爽,生气了? 朱三门小心翼翼的敲着门,询问起来:“伯长您在里面待了一天了,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 “有肉么?”张直闷声问道。 “白天正好换了几斤酱牛肉,还有些饼子和酒,伯长您看如何?” 张直身子一挺,从床上站了起来,一脸悲愤的的走出门外,示意上菜。 “圈圈个插插,神通废了又如何!” “酒照喝、肉照吃!” 张直化悲愤为食欲,胡吃海塞起来。 只要有肉吃,生活就还过的去。 只要伙食好,未来就可期。 ........ 搓麻馆正在筹备之时,张直三天两头的跑去找贾定贵。 自贾定贵产生误会后,放下了官场之道的做派,对张直纯以世家子侄相待,更见诚意。 深谈几日后,张直发现老贾这人学识渊博,聊起天来很长见识。 这天张直来时,贾定贵正在书房读书,平时这屋子他宝贵的很,张直还真没进来过。 贾定贵请他坐下后,笑骂起来。 “你这臭棋篓子怎么又来了,不要再提你那所谓的五子棋,简直是有辱斯文。” 张直尬笑着挠挠头,围棋这东西,他是智商不够脸皮来凑,根本玩不转。 “那咱们再叫上两人,一起来搓麻如何?” 贾定贵一脸嫌弃的摇摇头,拿起了书本。 “那搓麻小玩怡情即可,不如读书有趣,我这里有最新一期的邸报,还是容我读完再说吧。” “偶,是最新一期的么?” 张直心头一跳,没想到贾定贵竟然能搞来邸报。 这东西就相当于官办的报纸,没有官身之人是根本看不到的。 而且贾定贵说的是最新一期,由此可见,他竟然保持着和外界联系的通道。 “你要想看的话,容我看完再说。后面的书架上有些往期的,你可以先看着解解闷,但不容许带走。” 老贾一脸严肃的看着书,随手指了指墙边的书架。 张直听后点点头,好奇的查看起来,这书架由驱蚁避虫的樟木所制,摆的很整齐,书籍保存良好,可见贾定贵是个爱书之人。 里面的邸报按照月份排开,有十来个年头之多,张直抽出一本近期的邸报,走马观花的翻阅着。 邸报里分为凡篇、武篇和仙篇,分别说的是世俗、武林和修行界的事。 修行界的篇幅最短,写的都是哪里爆发了仙灾之祸。 譬如哪里有邪道妖人为祸一方,哪个大家族被鬼怪一夜吃干抹净,哪个倒霉的城市因为修士斗法伤及了无辜。 这些事官府也没甚办法,只是通知人们尽量躲避。 幸好仙灾之祸相当之少,很快就有正道修士前去解决,也为祸不烈。 其中只有一件算是大灾,让张直看的心中发寒。 “苍青剑——尉迟伤,乃天河剑派金丹期修士,太衍玄天榜第九位。与万坤魔宗斗法与骊山城外,二者不分胜负,事后山倾,城无。” “山倾,城无。” 张直默默念着这四个字,不知这轻飘飘的词语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毁天灭地的场景。 凡篇和武篇就有意思多了,各种武林趣事和城主之间的矛盾层出不穷,充满了世俗的气息。 各大城主都是主事之人,互相之间皆不受辖制,只是按照地域之分,结成松散的同盟。 而有些强横的武林门派,则可以管辖多城,称霸一方。 这种怪异的政体,让张直啧啧称奇,不明白他们怎么能相安无事这么多年。 又翻看了其它几本邸报后,情况都大同小异,临州这片地界虽然争斗颇多,但都不算什么大事,可以说是天下太平。 只是有一点颇为奇怪。 仙灾之祸中总会提到“某某修士,与万坤魔宗,斗法与某地。” 凸显得整个临州地界,只有万坤魔宗经常与其他修士产生矛盾,到处斗法,危害甚烈。 云妖女自称为万坤归一宗,邸报上则称为万坤魔宗,也不知两者之间是否为同一宗门。 “哼!这万坤魔宗真是好大胆,竟敢如此欺人太甚!” 贾定贵拍案而起,盯着手中的邸报目眦欲裂,气的胡子直打颤。 张直心想这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正好可以打听一下这万坤魔宗的情况。 “贾大哥为何如此生气,不知这万坤魔宗,和那万坤归一宗是否为同一宗门?” “哼!万坤归一宗,只是那帮妖妇自诩的美名罢了。”贾定贵不耻的骂道。 他对张直的问题也不吃惊,关于修士的事情,在凡俗中流传甚少。 如《万年仙史》这种诗歌体的书籍,含有太多春秋笔法,语焉不详,普通人也只能当做神话故事去看。 也只有像贾家这种传承数千年的大族,家中修士代代不绝,才能记载下临州各大修仙门派的来历。 第三十二章搓麻馆开业 贾定贵犹豫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其中有些修士的秘闻,在外界都是禁忌,不过你我已沦落于此,说与贤弟听也无妨。” “自阴阳魔尊飞升之后,加入万坤魔宗的男修全都止步于金丹期,无望长生,数万年来从未出现过所谓的归一。 说到底,男修只是那帮妖妇修炼的鼎炉而已。 她们贵阴而贱阳,僭越礼教纲常,牝鸡司晨,整个临州和并州都被她们暗中掌控,使这片天下无君无父,民不聊生。 如今竟然、、竟然、、” 贾定贵咬着牙,恨恨的说不出来话,一掌把邸报拍在了桌子上,让张直自己看。 张直听的脑子乱乱的,没想到云妖女把自己抓来,还真是当鼎炉用的,之前心里一丝侥幸荡然无存。 他拿起邸报一看,发现是一份通告,由各大城主联合发布。 “今世盗匪猖獗,各城深受其害,为防范匪害,保黎民平安。 自今日起,入城过关者,皆需出示路引。因有世家与盗匪勾连之前例,世家子弟外出游学者,亦不能免。” 张直有些困惑,没有读懂其中的深意。 “这看上去就是一份普通的政令啊,不知贾大哥为何如此生气?” “贤弟有所不知,万坤魔宗,是要断了我们临州世家,最后的希望啊!”贾定贵仰头闭目,话语中藏着一丝绝望。 “那些妖妇用男人当鼎炉之事,算不得秘闻,我们世家大族自然不会上当,她们也就只能去骗一些乡野村夫罢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许久,大家也算是相安无事。 可谁能想到,近百年来,那些妖妇的胃口突然变大,强令世家大族进献精壮男子,不从者就是毁家灭族的下场。 为了家族传承,我们这些世家都忍了,只当做是必要的牺牲。 可忍来忍去,到了如今的日子,她们彻底撕开了脸面,视我们世家大族如掌中玩物,想让我们进献那些真正的修仙天才。 有诗云: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敌兵又至矣。 这所谓的路引,就是针对外出求仙问道的世家子弟。 因为这份政令,我们世家大族的修仙天才,将被困束于临州之内,无法外出求仙问道。 除了拜入万坤魔宗,再无它法,仙路已绝啊!” 张直越听脑子越慌,不知道自己是被骗的乡野村夫,还是那种被进献的精壮男子。 “难道没有反抗的办法么?” “反抗?” 贾定贵呵呵冷笑,带着十二分的寒意。 “那帮妖妇仗着法力高强,残杀忠良,驱逐正士,没有什么坏事,是她们做不出来的。 你知道我是怎么沦落入这死囚营的么? 仅仅是因为我觉得这纲常失序,写了本《三从四德》劝善百姓,夫为妻纲,尊卑有序。 就让那帮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妖妇们恼羞成怒,一纸诏书将我发配进了死囚营。 那诏书还极尽嘲讽,言明这里都是男人,没有女人祸乱天下。 送我来这里是享福的!!!” 贾定贵说到最后咆哮了起来,双目赤红,身处囚营十余年的愤怒和无奈皆在其中。 张直听后哑口无言,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去招惹一群又小气、又记仇、又不讲道理的女强人,老贾还真是有够勇。 如今两人都是受害者,二弟不嘲笑大哥,也无需再多说什么,张直也就没把自己的事情讲出来添堵。 看着贾定贵发泄完之后,张直给他倒了杯茶,两人默默喝完后,各自散去。 那是对苦难的默默忍受,除了静静等待着黎明的到来,已经再无他法。 ....... 又一次从枯骨山归来之后,趁着死囚们还有余财,张直他们的搓麻馆正式开业。 仓库门口被张直挂上了厚厚的门帘,只见伯长们进进出出,满脸兴奋。 没有锣鼓喧天的大肆宣扬,没有呼朋唤友的聚拢人气。 不熟悉情况的人,根本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所有颜色的丝袜里,黑丝卖的最好,也最受老色批们的欢迎。 只因为半遮半露之间,才最显魅惑,保持着足够的神秘感,才能留给人最充份的遐想空间。 只要勾起了死囚们的好奇心,他们就会去试着去学搓麻,只要学会了这项神技,他们的小钱钱就再也跑不掉了。 一位伯长如同往常一样,正准备去仓库里换酒换肉,突然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常。 “娘希匹的,这仓库以前不是空着的么,怎么现在给挡起来了,什么情况?” 他走上前去,准备看看粮官是不是又准备了什么好货, 结果刚走到门口,他就被守门的两人拦了下来。 “对不起,我们这搓麻馆是会员制的,请出示你的石牌。” 张直很鸡贼的施行了会员制,必须有熟人相邀,才能进去享受搓麻的乐趣,这样还可以挣上一笔会员费。 石牌都是被赵巧手刻废的麻将,反正都是废物利用,张直略微改造了一下,就当做了会员的凭证。 这伯长被人拦住,心下恼怒,他架起膀子,就往里硬闯。 “石牌是什么鬼东西,没听说过!老子可是伯长,给我滚开!” 守门中一个独眼的,伸手掌力一吐,使出大摔碑手的功夫,轻松把他推做了个滚地葫芦。 张直早就猜到第一天肯定会有人来闹事,提前选了两个功夫最好的伯长在这守门,果然有了用武之地。 守门的两人嬉笑道:“伯长又如何,伯长那可多了,里面的全都是伯长,我们也是伯长,可也没瞧见谁有你脸大在这装横。” 那伯长技不如人,爬起来后脸涨得通红,也没敢再动手。 他正想一走了之,忽然看到一位相熟的朋友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连忙一把拉住朋友,准备打听一下情况。 这朋友正一脸着急,不耐烦的说道:“老兄你快别拉我,我要赶去借钱回来翻本呢,再晚人家就要散场了。” “别急着走啊,我借给你钱就是。不过你得告诉我,这里面到底是干嘛的?” 这朋友一听借钱给他,顿时心中欢喜,拉着他就往里走。 “这里面可好玩的很,我都说不清楚。我正好是会员,可以带你进去,剩下的你自己瞧呗。” 第三十三章道心有缺 搓麻馆里面烛火通明,压根就没节省油烛的意思,猛地看去竟有些金碧辉煌的感觉。 仓库墙壁被各色木板分割的干净漂亮,加上零散的装饰品,充满了休闲的意味。 一排排的小方桌坐满了人,稀里哗啦的推着石牌。 周围不停有服务的死囚穿梭往来,为他们送上茶水点心。 场地中央有一高桌,一矮胖一高瘦,两个贫嘴的死囚正在聊着各种趣事,讲着三俗的笑话,周围人有一嘴没一嘴的听着,很是惬意。 这伯长走到牌桌旁,稀奇的看了一会,还是没明白这搓麻玩的是什么,于是四处转悠起来。 这时大堂经理朱三门注意到了他,悄悄走过来,一脸神秘的询问着。 “这位伯长可是乏了么?我们里面准备有休息的床铺,和攒劲的歌舞表演,要不要休息欣赏一下?” 这伯长听的一愣。 攒劲、歌舞、床铺,你说这个我可就真不困了。 “好啊,快快带路。” 两人穿过大厅,来到了一处幽暗的房间,里面用半身高的木板分出了数十个铺位,都可以看到正中央的舞台。 高台之上,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正在上演。 十来具身姿妖娆的游尸正在热舞,依靠着身旁的木杆,不停凸显着丰腴的曲线之美,虽然头脸都被蒙住,但更添一丝神秘。 四、五颗美人头围绕着它们,正在轻声欢笑,说着各种撩人的话语,五官变换不停,又总能给人最美的感受。 在高台正中央,有着一只珍惜的魅,正在轻声歌唱,肌骨莹润,巧笑倩兮,虽然离的很远,依然可以闻到一股花香袭人。 整个场景犹如天魔万象,引人堕落。 这些被禁锢在台上的鬼怪,都是张直他们这些伯长们凑出来的。 这只魅则是贾定贵的珍藏。 虽然它没有实体,不能真的销魂,但普通人松懈下心神的防御后,进入幻境,依然能体会到春梦了无痕的快乐。 “呼哧,呼哧。” 这伯长看的鼻血都快喷出来了,当即选了个视野最好的床铺躺了上去。 .......... 他在这舒爽了一晚上后,第二天还是不想回自己那个破木屋,反正这里也不收钱,他就硬赖在了这里。 闲来无事,这麻将看的多了也就会了,心痒之下,他也找人凑了一桌。 结果仗着新手的无敌运气,他硬是连续自摸了好几把。 从此这位伯长就沉迷了进去,生活变得极为有规律。 白天打麻将,晚上看歌舞。 这滋润的生活,让他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除了觉得少个婆娘之外,比囚营之外都要过得潇洒。 直到有一天钱输光了,他被人硬拽了出去,才发现又到了上枯骨山的时间。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搓麻馆里呆了十天。 全营一千多位伯长,大多遭遇如此,从搓麻馆出来时,已经输得身无分无。 有位输红眼的伯长,直接怒吼着开始了动员。 “小的们,这次给我狠狠的杀那些僵尸,只要找的不化骨够多,你们的分成翻倍。 可要是有哪个什长敢不出力,我就宰了他,换个人当什长!” 手下们还在一脸懵逼时,旁边的伯长受到了启发,同样嗷嗷叫着做起了动员。 “不化骨!我只有一个要求,不化骨!......”伯长们的怒吼此起彼伏。 虽然大多数普通死囚还一脸懵逼,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但也被刺激的杀气腾腾。 这次不化骨如果不够数的话,不止是底层的死囚,就连什长们也要遭殃。 往日里,死囚营里除了酒肉,也没什么能够消费的地方,加上校尉们剥削的厉害,伯长们都是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得过且过。 但现在有了搓麻馆,一切都变了个模样,那才是享受生活的状态。 而且据搓麻馆的人说,只要有不化骨,今后将会推出一种叫做扑克的东西,比搓麻更是好玩上一万倍。 ....... 张直这番折腾也算是磨刀不误砍柴工。 有了搓麻馆,蕴灵丹就算敞开了吃,也能供的上,仅仅是第一天的分成,就有上千斤的不化骨,他跑到粮官那换出丹药后,就开始闭门修炼,不再操心其它俗事。 在这死囚营蹉跎多日后,张直终于可以心无旁骛的踏上修行之路。 可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顺利。 随着修炼时间的增加,张直心境不足的毛病,开始凸显出来。 一旦打坐时间过长,张直就会心烦气躁,脑海中各种繁杂的念头层出不穷,难以为继。 张直毕竟来自信息大爆炸的现代社会,各种娱乐项目层出不穷。 除了刷抖音、打游戏,他能坚持一整天外,其他事情想都不要想,摸鱼才是人生常态。 面对这种单调的修炼,确实是一种异样的折磨。 张直每当熬不住时,就想出去散散心,或者找人吹牛聊天,疏解寂寞。 或者什么也不做,只是单纯的发呆。 他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刚刚步入社会,还没有确立自己的三观。 性子也是寻常普通人一个,根本锤炼不出坚定地意志。 他没有经历过生老病死的大恐怖、大悲哀。 也没有感受过道场的氛围,和师友们的修行授摄,向道之心也不够坚定。 所以,再这样下去,张直就要慢慢变成一条咸鱼,无奈的等待着云妖女的采食。 这个问题,张直自然也意识到了。 所以痛定思痛。 这次上山,他准备撇下所有人,独自去探索一番。 《猛虎跃涧诀》中讲有道心,正可锤炼意志。 其中所谓的猛虎搏杀之道,需要修士直面危险。 “伯长你真的确定么?山脚的鬼物和山内的可是天差地别,那里面妖物、鬼怪丛生,还有一些积年老魔物啊。” “有些二流高手的校尉,大意之下进去都失风,没了踪影,伯长您要不要再三思一下?” 朱三门等人恳求着张直,一路上同样的话题重复了十几遍,真是没完没了。 这段时间大家跟着张直混,分成是相当不少,生活是滋润乐无边,都怕张直任性之下死掉了,大家的美好生活就要玩完。 可结伴而行虽然安全,但对修行毫无意义。 “不要再问啦,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张直无奈的摆摆手。 “大人,我们会想你的.....”朱三门声音哀怨,犹如在喊一个负心汉。 张直听的头皮炸裂,慌忙一溜烟跑掉了。 第三十四章猛虎之道 张直离开几人之后,越跑越快。 他鼓动着腿部的虎跃真气流转全身,身体开始变的轻巧无比。 一个迈步便是三米之外,犹如踏风而行。 张直越跑心里越是畅快,迎着呼啸的白雾,放生呐喊。 “这要是能穿越回去,我就去参加奥运会,妥妥的破纪录,什么博尔特,刘易斯,鲍威尔,统统都给我跪下。” 一路跑来,就算惊到了几只僵尸,张直也不管不顾,只是放肆的迈动双腿向前奔跑。 这种快乐无法言语,是一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天大地大任我奔行的自由。 体内的虎跃真气受到张直情绪的影响,穴窍里的真气囊泡,开始有韵律的加速。 张直忽然觉得耳边安静了下来,身体摆脱了风的束缚,一个迈步便是五米之远,速度提高了接近一倍。 张直欣喜之下,有了一丝明悟。 “原来这就是第一道术诀猛虎出山,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使的。” 云从龙,风从虎。 《猛虎跃涧诀》对控风之道自然是有所擅长。 第一层的术诀——猛虎出山,就附带破风的效果,气流划过张直的身侧,根本无法影响他的行动。 一般来说一门完整的道法,都是以核心法诀,和衍生的术诀组成,法诀为根干,术诀为枝叶,互为表里。 有时为了配合一门道法,还会有专门的器诀,用来炼制法器,多相合一,才是一门完整的道法传承。 《猛虎跃山诀》就是以虎跃真气为根基,按照修为进境,衍生出来十二道术诀,用来护持修行。 炼气期每修炼到一个层次,就会附带一道术诀,第一层是猛虎出山,第二层则是为虎作伥。 张直不修炼到第二层,就使不出来这法术。 这些术诀的威力,会随着修为的增长而逐渐变强,等到炼气期十二层时,这猛虎出山又是另一番气象,狂风随身,风推人走,快的近乎陆地飞行。 而像是《小藏炼魂术》和《灵目术》,这些术诀没有根本道法,就属于通用术诀。 需要张直令找时间单独修炼,而且因为功法不合,很容易就会止步不前,威力再无加增,十分拖累修为。 两种术诀也谈不上高下之分,纯看修士如何使用。 张直使出猛虎出山后,跑的是忘乎所以,很快就深入了枯骨山中不知几许,直到突破了一层浓雾才停下脚步。 他刚刚越过的是一道山岗,雾气受山势阻拦,消失的一干二净。 但在极远处的山峦间,又是浓雾飘荡,场景甚是稀奇,犹如太极鱼游走在山中。 张直挠挠裤裆,倒时觉得这更像两片白面包,夹着根大香肠。 没了雾气后,阳光照射,树木杂草开始变多,层层翠翠,浓荫密布,山风吹拂之后,带来阵阵的木头香味,颇具野趣。 “这可比那些所谓的5a级景区要好看多了,下次带着朱三门等人来这里野炊烧烤,一定很有意思,就当做周末团建了。” 张直欣赏了一会,迈步上前,准备找几只僵尸练练手。 结果进去百步不到,张直就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头晕目眩一阵干呕。 原来这地方没有浓雾阻挡,树木被阳光热气一催,山坳里产生了团团的瘴气存于此处,要不是张直反应快,就被毒死在里面了。 张直心有余悸的看着这片树林,果然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吃了这一亏后,只能老老实实地绕道而行。 再次进入浓雾后,张直很快找到了一只黑僵,没有犹豫,直接就冲了上去。 这次他将赤阳真气封存于丹田之内,仅用虎跃真气对敌,顿时打的十分辛苦。 无相神剑掌的精妙招数全然不起作用,虚实之道都成了扯蛋,一掌掌拍在僵尸身上如中败革,功效甚微。 黑僵嘶吼的不痛不痒,甚至带着一些舒爽,犹如在做泰式大保健。 张直左躲右闪,仗着身法快捷,才能勉强维持个不胜不败。 利爪和獠牙擦着张直不停地飞过,尸臭味刺激的张直心跳加速。 他感觉到身体有些僵硬,思想就像被冻结了般。 之前几次对敌,张直都是靠着《阳真合和大戒经》的功法奇异,短时间内就击败了敌人,还从未体验过如此长久的生死搏杀。 这一刻,张直和其他死囚没什么区别,都是在鬼物手下苦苦求活的肉体凡胎罢了。 无论是道家的法术,还是凡俗的武功,都要讲究功法与习练者的心意相合。 这种心性上的契合,难以琢磨,甚至算不得天资的一种,对修士却又极端重要。 在这种生死一瞬的争斗中。 有人会产生恐惧之心,只知拼命的逃跑,就算事后活下了性命,从此也会变得小心翼翼,尽可能的远离杀戮。 也有人被死亡刺激到麻木,消除了恐惧之心,从此把人命不放在心上,变成只知杀戮的机器。 很多上过战场的人,都会变的如此。 可这些都不是修行之人的性子,也都不是《猛虎跃涧诀》所求的道。 《猛虎跃涧诀》讲究的是迎难而上,勇敢无畏之道。 渴血猛虎心头起,磨牙跃涧下山来。 犹如饿虎下山扑食,是为了吃,为了不死。 纵跳之间伤人无数,则是为了追求大道一往无前,无论什么困难,无论什么敌人,都要一一撕个粉碎。 牙将大人传授的《燎原枪法》,就有些契合这种道,配合着《猛虎跃涧诀》,正是一套杀法。 可同一条道之间,还是有些区别的。 张直习练这套枪法后,就总是感觉到不协调。 两者虽然有些契合,但更像是牙将大人自己的道,是那种向死而生,反求诸己的战法。 你死不死是你的事,我死不死是我的事,我只希望你比我先死。 如今牙将大人变成僵尸,张直觉得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样的人,这样的道,要是能活下来求得长生,那才真是没天理。 所以他只用《燎原枪法》来进行炼体运劲,活动筋骨,从不会用这套枪法去进行战斗。 这种道,不符合张直心中的猛虎之道。 第三十五章毛僵隧道 和黑僵搏杀数十招后,张直终于缓解了紧张的情绪。 除了利爪和獠牙这些致命的部位外,黑僵更多的细节被他注意到。 除了头部和四肢,黑僵身子其它部位难以运动,十分直来直去,却并不僵硬,有一种野猪般的凶猛迅捷。 它脖颈间,有一处陈旧的刀伤,应是生前的死因,除非它修炼到毛僵的层次,尸身由死转生,否则无法愈合。 这种战斗中不去思考生死,不逞血气之勇的状态,证明张直已经过了一大关隘,有了战斗的智慧。 张直抽出空来,调侃起黑僵:“老兄,我看你长的高大威猛,卓尔不群,咱们停下来聊几句如何,要不要考虑做我小弟? 我这里有豪华千尺阴宅,还附赠你一身衣服,免的你下面甩来甩去,有碍观瞻。” 《小藏炼魂术》中有记载,有些鬼物智慧不输生灵,修炼万年之后,和仙人也相差无几,可尊称一声鬼仙。 年头差一些的,可以和人进行交流,供人驱使,那就能被称作阴神。 就算是普通鬼物,只要灵性够足,能听懂简单的指令,也可炼化作尸仆或小鬼。 这黑僵听后倒是一声不吭,不知是没听懂,还是纯当做放屁。 张直叹口气,看来珍惜的尸材还是很难遇的,自己今天是没这个福分了。 他稳住心神专心战斗,慢慢找到了窍门,不再击打无关紧要的地方,手中运着虎跃真气,朝着黑僵刀伤的上方打去。 连续左右开弓,十几个大必兜之后,黑僵终于被打怕了。 他的尸身防御虽强,可再这么打下去,刀伤裂开之后,脑袋都要被拍飞。 既然打不过,黑僵索性直接掉头就跑。 张直正斗的渐入佳境,黑僵这么一跑,顿时被气坏了。 他快步追上去,对着黑僵的后脑勺就拍了起来:“你跑,你能跑的过我?你知道我是专门练什么的?我让你跑!” 黑僵嘶吼着越跑越委屈,打又打不过,跑又不让跑,我还能怎么办? 福至心灵,黑僵一个前扑栽倒在地,开始装死。 张直看的哭笑不得,这黑僵灵性还挺高,看来生前也是个滑头之人,以后倒是可以调教一下。 他取出驭尸铜牌,顺势就把这黑僵练成了第十六号背包。 战斗结束,张直感受着体内的虎跃真气,不由得心中欣喜。 《猛虎跃山诀》第一层从照海穴开始,修炼的是十二经络中的足少阴肾经。 下抵涌泉,上达俞府,左右两侧共五十四处窍穴。 张直这段时间修炼虽然刻苦,虎跃真气积攒良多,但打通的窍穴却只到了腿弯。 经过和黑僵这场相斗,虎跃真气自发流转之下,势如破竹,已经修炼至大腿之间的窍穴,抵得上平常月余的苦功。 但这种修炼上的勇猛精进,并不是这套功法的优点,反而是有些不得已而为之。 修行之人都希望打坐炼气、安心修炼之下,便能得了长生。 可走上这条路后,才会发现都是痴心妄想。 要与人争,与敌争,与命争,与天争,与时间争。 想要得到什么,便要有所舍弃,为了在衰老之前踏上大道,就要想尽办法。 《猛虎跃涧诀》的办法就是置身于险境之中,拿命去搏。 将来也少不了同人争锋斗力,再无平安日子好过,逼迫着修炼之人,前去厮杀争斗,才能搏出一条生路来。 张直现在还没有修炼到那个境界,也想不到那么远,他按下心中喜悦,继续寻找着其它僵尸。 在连续杀了几只白僵、黑僵之类的低级僵尸后,张直疑惑地停下了脚步。 因为不管他怎么相斗,修为都再无存进。 “难道是我等级太高,杀低级怪已经没有经验了? 这些僵尸傻乎乎的就那么一两招,我习惯了之后,现在闭着眼都能躲过,确实已经算不上搏杀之道。” 张直想了想,决定去找一只更厉害的绿僵试试身手,就算打不过,自己至少也能逃掉。 于是张直催动灵目术,想要寻找一只死气更盛的绿僵。 结果跑了一大圈后,张直愣是什么都没找到。 靠近山外的地方,经过死囚们长年累月的清理,早就没什么厉害的僵尸,其中紫僵、白僵是主流,黑僵都算是稀少的。 张直思来想去,只能向更远的山内寻去,反正他腿脚快,这点路也不算事。 可人抬头看的太远,就会看不清脚下。 所以姚明老是崴脚。 路过一处荒地之时,四处观望的张直没有注意地面,足下一空,顿时失去了平衡。 他虽惊不慌,另一只脚猛然一蹬,想要站直身体。 哪成想这片地面乃是浮土,虚不受力,张直笔直的掉了下去。 一路跌跌撞撞,滑了十多米后才到达了坑底,顿时把张直摔了个七荤八素,身子都快折了。 “仙人个板板的!谁这么缺德在这弄了个坑。” 张直扶着自己的老腰,就开始骂街。 这地洞浑圆,洞深十多米,坑底黑洞洞的一片,张直什么也看不清,但绝对是人工挖成的,只是不知道挖来何用。 可过了嘴瘾后,张直还是只能自认倒霉。 他扶着身旁的墙壁,就想往上爬,却发现所按之处十分有韧性,并不是泥土、石块之类的坚硬物品。 “难道这是个藏宝洞?里面存的是什么宝物?” 张直心中一喜,黑暗中摸索到个长条把手,拽着它站起身来。 突然,张直面色古怪,察觉到这把手的手感好像不太对。 使劲攥了一把后,张直身形一僵,讪讪的把手放了下去。 他掏出一块废弃的灵石,缓缓输入赤阳真气后,顿时照亮了整个坑底。 这是一个石质的隧道,修建的颇为草率,除了浑然一体的石壁外,毫无装饰,应是仙道中人用法力所开辟。 里面相隔不远便有一个人形浅洞,站满了沉睡的毛僵,犹如站岗的护卫,张直和其中一位正好打了一个照面。 那距离已经完全超越了正常友谊的范围,毛僵一呲牙就能和张直来一个法式热kiss。 第三十六章毛僵的弱点 就在张直发愣之时,毛僵腥红的眼睛睁了开来,针尖大小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张直,好像很不满意自己的要害遭到袭击。 张直顿时吓得头皮一紧,刚长出来的小寸头根根直立。 他直接超长发挥,原地一蹦三米多高,瞬间跃入了土洞之内。 仅仅靠着这一个潜能爆发的动作,他就又打通了两处窍穴。 “吼!” 毛僵从沉睡之中被惊扰,也是一愣,接着暴跳如雷的嘶吼起来。 虽然它修为日久,有着铜皮铁骨之能,但有些地方还是没能修练到家,弱点被张直捏的生疼。 像毛僵这种高级的僵尸,三魂七魄已经修补了一部分,灵性充足的,可以开始思考一些简单的问题,再不复鬼物的蠢笨。 就算是筑基期的道人想要降服此物,也大多要望而却步,没有阳真之类的法器,根本就破不了防,想要伤到毛僵都是甚难。 必须是那些大派子弟,有着驱邪祛秽的道法,等到天时地利于己有利之后才敢动手。 张直也清楚自己的实力,在这毛僵手下,根本连一招都走不过。 要不是有赤阳真气护佑,防住了尸气的侵袭,他想要动弹一下都不可能。 如今之计,走为上计。 除了跑再无它法。 张直踩着土洞的两侧,左右交替,拼命地向上爬,犹如蹬腿的蛤蟆。 头顶的光就是他逃生的希望。 可往日里近若咫尺的十米距离,现在真是要了亲命,张直一番扑腾,越爬越慌,速度实在是有够呛。 “吼!” 坑底的毛僵也反应了过来,羞怒之下,盯着张直裂开了血盆大口,想要给张直来个一口两断。 僵尸本就擅长跳跃,毛僵这一蹦如同火箭钻天般,瞬间来到了张直的身下。 它咧开大嘴,向双腿之间那一秃噜就咬了过去。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张直看的目眦欲裂,这一咬实,那就是个蛋碎人亡的下场,再无活路可言。 “神甲符!!!” 这一声呐喊之中,包含了张直所有的希望。 怀中夺自老卒的神甲符,瞬间飞灰湮灭,一层金光罩住了张直的全身。 这神甲符虽然名字起的好听,但只需有炼气期高层的修为就可绘制。 据《无量上品妙符经》记载,在传习符咒时,神甲符是最佳的入门练习之法,复文、云篆、灵符、符图皆可绘制。 遇到危险时发动速度极快,而且笼罩全身没有弱点,算得上是防御力不俗。 但这低级符咒,对上毛僵就有些不够看了。 毛僵一头撞上金光,浑身的怪力瞬间将金光击了个粉碎,神甲符如同破碎的玻璃般,飘散在空中没了踪影。 咬空之后,毛僵想要继续追击,但在窄洞里伸不开手脚,只能再次跌回坑底。 张直还没来得及反应,浑身就是一痛。 神甲符虽然挡住了大半的力道,可还是有些伤害分散到了身上,他只感觉轻飘飘的,瞬间就被撞飞出了地洞。 看着熟悉的白雾,张直心中感激涕零,这毛僵真是好人,知道自己爬的慢,还专门送了一程。 “感谢老铁送的大火箭!” 摔倒在地后,张直麻溜的爬起身来迈步就窜,连查看一下二弟安危的心情都没有。 这一迈步,张直就跨出去六米多远。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被逼发了潜能,还是修为又有精进,反正是埋头狂奔,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 毛僵的动作也是极快,两个纵跃就跳出了土洞。 它心中恨极了张直,咆哮着追了上来,浑身尸气滚滚,幻化着各种恐怖的异象,凶威赫赫。 一蹦一跳之间,毛僵逼近了张直的身后,虽然动作有些粗糙笨拙,但速度实在是快急了,就算是如今的张直,脚程也远不如这怪物。 “金剑符!” 张直丢出了仅剩的一张符咒,希望能拖延一下这毛僵。 随着符咒离手,一道金光幻化成剑型,射向了毛僵,急飞如电,光芒绚烂,气势很是不俗。 但这种伎俩对与毛僵来说,根本无关痛痒,它连一丝闪躲的意思都没有,径直撞了过去,将那金剑碰了个粉碎。 张直心中暗暗叫苦“真是华而不实的狗东西,这怕不是个假货吧。一定是哪位肾虚道人的杰作,我要是能活下来,一定要找到他,让他见识见识消费者的愤怒!” 这么一耽误,毛僵更是欺进了几分,张直就算不回头,都闻到了那股尸臭之气。 “大脚丫之术!” 张直将十六号尸兵召唤到了身后,也不看自己发明的法术有何成果,继续撒丫子跑路。 毛僵眼看就要抓到张直,突然和十六号黑僵撞了个满怀,两尸缠抱在一起,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这黑僵实力虽差,好在身体结实,毛僵抓着它的肩膀,撕扯了两下才把它拽成两半,从身上扯了下来。 这黑僵的尸兵生涯,不到半天就结束了。 下辈子要是有些宿慧的话,他一定要先学些卜算之道的法术,好让自己在这种流年不利的日子里,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面不出来。 张直趁着这点工夫,终于拉开了一段距离,心中念头一转,朝着那片无雾的树林跑了过去。 “回营的道路太过漫长,按现在这个速度,我绝对跑不掉,其它方向也是死路,只能希望树林里的阳光,能阻住这毛僵了。” 一人一尸就这么追追逃逃。 张直跑的极为惊险,数次生死一瞬,险死还生,都是靠大脚丫之术才缓解了危机。 侥幸这只毛僵年头较短,还不会吐毒、摄物、移行之类的法术,在后面叫的虽然凶,但就是差那么一点伤不到张直。 但张直的驭尸铜牌里,已经只剩下了九以内的背包了,再这么用下去,就要到珍贵的夜间读物,那可就损失惨重,呜呼哀哉了。 就在张直绝望之时,他终于突破了山岗的浓雾,来到了那片充满瘴气的树林。 阳光普照,带来温暖,带来生机。 张直松了口气,终于回头看了一眼毛僵。 那毛僵迎着阳光,跑的正欢,没有丝毫不适,只是周身的死煞之气淡薄了一下。 “谁以后要是敢说太阳底下不闹鬼,我就撕烂他的嘴!”张直咬牙切齿的骂道。 虽然他知道很多修为高深的鬼物,已经不怕阳光,但就和缩在被子里的小孩一样,总是幻想有着无敌的结界。 第三十七章镇物 张直心中无奈,只能脚步一转,擦着树林边缘跑了起来,不停地绕着各种小弧线,将树木挡在自己的身后。 “咔嚓、咔嚓”的木材暴响声中,毛僵横冲直撞,如同一辆大吨位的坦克。 它蹦跳之间距离极大,但细微的转弯处就缺了几分灵活,只能碾着这些树木冲向张直,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张直得了空,开始大声求饶:“毛僵大哥你放过我吧,我保证再也不掐你的弱点了!” 这只毛僵能不能听懂,张直也不知道,反正他甩不开毛僵,毛僵也追不上他,距离就僵持在了那里,只好试试谈判的手段。 “吼吼吼!” 回应张直的,是毛僵更加愤怒的咆哮声。 显然它听懂了,但是它就是想弄死张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混蛋。 毛僵加了一把力想要追上张直,结果前方出现了一颗三人合抱的大树,它直接彗星撞地球来了一个狠的,硬是在树皮上撞出了个僵尸印。 它摇头晃脑晕了几秒,一声厉啸鼓动全身的死气,更加卖力的追了起来,显然是把这笔账,算到了张直的头上。 张直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暗忖道:“这个方法倒是不错,可这种古树在树林边缘实在是太少。 树林深处古树虽然多,但又有无形的瘴气,胡乱冲进去,怕是要小命玩完,两相取舍之下,还是沿着树林外围逃跑,和它拼个耐力为好。” 张直想罢,取出一颗蕴灵丹,直接丢进嘴里咬碎蜡衣,强行吞入了腹中。 一路跑来,张直的虎跃真气消耗颇多,只能用这种方法勉强补充一下。 现在他体内的真气分成了两个部分,《阳真合和大戒经》修炼而来的赤阳真气盘踞在丹田之中。 《猛虎跃涧诀》修炼而来的虎跃真气,则游走于全身的窍穴。 张直很想把赤阳真气也用在腿上,能增加一点速度也是好的,但两者泾渭分明,互不干扰,一点融合的意思也无。 这场追逐就这么变成了耐力赛,张直盯着前方的道路丝毫不敢分神。 毛僵可以失误无数次,依然能追在他身后。 但张直只要摔倒一次,那绝对是十死无生的下场。 他全部的心神都沉入了双腿之中,一步一步飞快的奔跑着。 每一次落地,每一次抬脚,都清晰的映射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甚至可以感知到每一颗脚趾的发力点,犹如虎爪一般将大地扯向了身后。 周围的障碍物在张直的眼中,开始转化为不同的线条,分割着前进的道路,组成不同长度的小方格。 只需像做游戏一般,不要踩出格子就好。 他的奔跑姿势越来越自然,越来越放松,开始带着一种猫科动物的灵动之感。 只需耗费之前一半的力气,就可以维持这种急速奔跑的状态。 张直甚至忘了自己正在被追杀,只是如赤子一般,忘情的奔跑跳跃。 在这种忘我的状态之中,虎跃真气自发的运行,随着他的呼吸有规律的颤动。 寻常的有氧运动,最重要的就是呼吸,有些人长跑时身上还有很多力气,肺部却已经喘不过来。 呼几次,吸几次,用鼻还是用口,配合着动作和配速,其中的节奏感,甚至是某些跑步名将的不传之秘。 《猛虎跃涧诀》炼气的诀窍,张直自然是早就学会了,可这种微妙的节奏够,直到今天他才接近完美,契合了身体的韵律。 悄无声息之间,虎跃真气在张直体内进行了一次完整的循环。 直到越过一个陡坡之后,张直脚下一软,摔倒在地,才从这种状态之中惊醒了过来。 他跑不动了。 就算连续服用丹药,真气还有剩余,但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 长时间的奔跑让他的筋骨不堪重负,在用剧烈的酸痛感,发出无声的抗议。 张直叹息一口气,回转身来,掏出弹弓对准了毛僵,拼命把赤阳真气灌入废弃灵石之内。 他想临死之前,至少要让毛僵再痛上那么一下。 张直的眼神一片平静,毫无畏惧,穿越几个月以来,心神和阳毒的反复纠缠之中,他学会了享受愤怒。 愤怒是件好事,有时张直甚至会故意留下一些阳毒,好让自己的心中怒火升腾。 只有这样,他才有毅力能坚持三年,希翼再次见到云妖女的时候,否则他已经沉沦进了这死囚营。 每天不再忍受修炼的枯燥折磨,只顾喝酒玩乐,怨天骂地,醉生梦死的度过剩下的日子。 而到了今天,愤怒则带来了勇气,让张直可以毫无畏惧的直面死亡。 “可惜,再也见不到云妖女了、、” 张直压下心中的一丝杂念,瞄准了毛僵的必经之路,想要发出最后一击。 就在毛僵即将踏上陡坡之时,它猛然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咆哮个不停。 “这是被我吓住了?” 张直心中闪过大大的问号,弹弓瞄着毛僵,硬是不敢松手。 僵持了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张直心中暗暗叫苦。 一直这么拉着弹弓,对臂力实在是一种考验。 张直小心翼翼的向后退去,准备跑一段路,让胳膊休息一下,再进行威慑。 没想到跑出去几百米远后,毛僵依然站在那里不动弹,顿时让张直有些稀奇。 他想了想后,决定回去看一下情况。 虽然这么做很像一只傻狍子,但回营地的路就在毛僵身后。 不搞清楚状况的话,在浓雾中没了遮挡,再被追上可就惨了。 张直回身来到了陡坡之上,看到毛僵依然站在原地,心中顿时有了几分计较。 “这毛僵沉睡之地,是一个隧道,很明显是人工挖成的,它们会不会是某种镇物,被放在那里守护那条隧道? 如今追到这不动弹了,也许是受到某种禁制,无法远离。” 想到这里,张直侧身跑出了陡坡,想要实验一下自己的想法。 果然,那毛僵被张直引着,划过一道弧形,咆哮着追了出来,只是不再前进,把回去的路挡的死死地。 第三十八章祸不单行 两侧都跑了一遍后,张直大致确定了这毛僵的活动范围,他反身绕了一个大远,准备避过这只毛僵。 但这种深仇大恨之下,毛僵早已记住了张直的味道,它仰头嗅着空气。 那是一股干燥灼热的血气。 僵尸的这种天赋,已经类似于法术,十里之内都能闻的到,他甚至能感知到张直的速度。 毛僵跟着味道一路狂奔,直愣愣的堵在边界之处,就等着张直前来送死。 这下轮到张直无语了,有种下班时间到了,被老板堵在了公司里的错觉。 他觉得自己真可怜,茫茫大山中,偏就踩中了那个小洞,惹出了这种大祸。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回去的路又被堵的死死的,硬是被困在了山里。 “回去我就把朱三门的三颗门牙给他敲掉,让他变成朱没门。真他喵的乌鸦嘴,一定是他的原因,才害的我这么倒霉。” 张直骂完之后,满意的点点,觉得总算是找到了罪魁祸首。 他抬头看看太阳,发现日头已经偏西,要尽快想办法出山了,否则等到天黑之后,鬼物横行,就真的不是好耍的了。 这片山坳里的树林成西北走向,只要绕过去的话,就能从正东偏将的地盘上逃出去。 那个让张直印象深刻的俊俏公子燕天元就做过此事,张直觉得自己小心一点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摸摸自己劳苦功高的双腿,张直又奔跑起来。 筋肉经过真气的温养,只要不是亡命的狂奔,很快就能消除酸痛之感。 一呼一吸之间,虎跃真气流转全身,吐尽废气,纳入新气,让张直十分的舒服。 张直惊讶的发现,真气在足少阴肾经流传一圈,已经完全的打通,《猛虎跃涧诀》修炼到了练气期第二层。 其中九个穴窍处,生成了囊泡般的真气种子,如风似雾的符箓微微闪耀,如同发动机般带动着整条经脉。 每当它们跃动到相同的节奏时,整条经脉就是一震,大股的灵力被转化为真气,开始增进修为。 修为能精进这么多,张直却苦笑起来,一点都不开心,因为这是靠玩命才换来的。 如果让张直再选一次的话,他一定躲的那毛僵远远的,哪怕打坐苦修数月也无所谓。 因为这种行为不叫勇敢,那叫傻缺。 “哎,我得到的这两本道法,都很是有些邪门,不是正经修行之人的路数。 不过这搏杀之道虽然凶险,却没有什么后患,修炼起来还算安心。 两相其害选其轻,如今也只能修炼这《猛虎跃涧决》了。” 炼气期第二层,就要开始进行手少阴心经的修炼。 这一层的术诀名为“为虎作伥”,可以将杀死的敌人,化为伥鬼供人驱使。 想到这个术诀,张直心中火热,这终于是一项正经的法术,可以区别于武者,显出修行之人的高大上。 这种伥鬼虽然颇为脆弱,被武者血气一冲就要伤的不清,但只要避开正面交手,暗戳戳的用来探路、探信、惑人、害人,还是用处颇多的。 不过如今回营要紧,这些修炼上的事,还是容后再说为好。 在这树林旁跑的久后,张直也终于找到了些诀窍。 他运起灵目术观瞧探路,看到林中瘴气聚成了一团,泛着些许的绿色光芒,只要躲着这些绿光走,就可以不受瘴气所害。 有近路,那还绕什么远,张直估算了下方向后,准备斜插过这树林。 只是灵目术催动的久了,就会对眼睛造成伤害,张直只能走走停停,小心翼翼的前进着。 这树林里阳光照耀,没有雾气,自然也没有什么僵尸,除了山风吹过的声音,连虫鸟之声都听不到,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张直起初进这树林,还没感觉有什么,但是走的久了,头上开始冒汗,心中有些惶恐,总觉得这树林里隐藏着极大地危险。 “我今天已经受那么多罪了,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张直心虚的嘀咕着。 他有心想要退出去,但看着西斜的太阳,知道时间不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朝着东边走下去。 可这种侥幸心理,随着太阳的彻底落去,也消失在了张直的心里。 “没错,我他喵的就是这么倒霉。” “我真傻,真的。” 张直带着祥林嫂般的哀怨,抬起没有神采的眼睛,轻声自语道。 “我单知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不知道的是,祸不光不单行,它还会三行、四行,并驾齐驱着行。” 哀叹了一会后,天色已黑,这路是赶不成了。 张直找了个背风处,准备先凑活一晚。 他从尘刹之境里取出了驭尸铜牌。 从驭尸铜牌里召出了五号尸兵,从尸兵身上取下两个包裹。 从包裹里取出了一个坛子和一个葫芦后,又从坛子里拿出了一块酱牛肉。 张直吃着酱牛肉,喝着葫芦里的酒,满足的叹了口气。 “果然贪吃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这一套取东西的流程,确实有点复杂,但可是张直精心设计过的。 《小藏炼魂术》开辟的芥子空间带有养尸、炼尸的功效,里面阴气太盛,酒水和食物直接放进去的话,很快就会变质。 但因为温度低,只要找个容器密封好的话,还是可以当成冰箱来使用的。 张直这段时间赚取的不化骨很是富裕,除了一百来颗蕴灵丹外,还换出了大量的酒肉,直接就把驭尸铜牌当成了零食柜。 一只尸兵能携带二百来斤的物品,张直装满了五只尸兵,大约上千斤的吃食。 他也不是贪心的大肚汉,准备全部吃完,只是囤积了之后,心里就会有着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酱牛肉、肘子、猪蹄、烧鸡、烧鹅、猪头肉。 每当想到这些吃食,可以随时拿出来享用,张直就会露出痴呆儿童般的笑容。 这驭尸铜牌虽然打架不厉害,但生活属性已被开发的淋漓尽致,成为了张直最为宝贵的东西。 所以每当不用驭尸铜牌时,张直就会随手放进尘刹之境里,防止发生不小心丢了宝贝的乌龙事件。 第三十九章鬼面猴 正当张直愉快的吃着饭时,白日里寂静的树林,突然变的热闹起来。 怪叫声慢慢响起。 吵架、咆哮、哀嚎、哭诉、疯狂、绝望,种种负面的声音回荡在山中。 树木间影影绰绰,闪过一个个影子,胡乱的奔走着。 白日里的安静祥和,都变成了假象,太阳消失后的树林,才是这里本来的面目。 一个蹒跚的背影悠然出现,从张直身边慢慢走过,借着朦胧的月光,看上去竟然是住在老家的外婆。 外婆招招手,示意孙儿跟上她,一起回家去吃饭。 张直惆怅的笑了一下,一弹弓就打了过去。 这些没有肉身的鬼物,总爱用活人记忆里的美好,来迷人心窍。 但它们不知道的是,这些记忆中的人,都已经离张直而去,如今陪伴他的,只有酒和肉而已。 包含着赤阳真气的弹丸瞬息而至,打在鬼身上如同热油入水,怦然炸裂开来。 一阵火光闪过,这鬼连哀嚎都没有,就烧了个魂飞魄散。 周围的鬼影们一阵慌乱的闪动,沉寂片刻后,又一个蹒跚的背影悠然出现。 那是一位举着牌子的大妈,上面写着“火车站住宿”。 “学生仔,50元一晚住宿么?里面有电视,有空调,还有wifi,还有小妹,都有制服偶。” 张直连忙挥手,下意识的解释道:“不用不用,我没这个需求。” “咋还没有需求呢?男孩没有这个需求,还算是男孩吗?” “我...我...我那只是好奇!不是记忆里的美好!” 心底秘密被暴露的张直,脸色羞红,恼羞成怒。 他举起弹弓,噼里啪啦的开始主动出击,再被这帮鬼探知下去,他就没脸做人了。 这动静立马吸引了树林里的怪物,怪叫声由远至近,逐渐逼向张直。 在死囚营里呆了几个月后,张直的胆子硬是被吓大了几分,对这些鬼物已经见怪不怪起来。 他还算是见识少的,有些死囚呆的时间久,甚至不需亲眼见到鬼,只要一看人死的样子,就知道是什么鬼害的。 据说早几年,营里有时闹鬼闹得厉害,睡到半夜起来,发现同铺被鬼害死了,大家也懒的理会,把尸体踢下床,倒头就继续睡觉。 这些没有实体的鬼,在黑夜里相当难缠,如果没有克制的手段,凡人除了逃跑,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还好它们的弱点也很多。 大多都只会使用一些鬼蜮伎俩,把人心窍迷住之后,才能继续害人。 很多着了道的人,最后都是自己杀了自己。 有些邪道妖人想要折磨人时,就会使出万鬼噬魂的可怕酷刑,让人在痛苦之中,慢慢的死去。 但这也说明了鬼的缺点,一万只鬼想要杀人都得费半天劲,单独的孤魂野鬼拎出来,实在没什么战斗力。 当然,这些说的都是道行还浅的普通鬼怪。 人老精,鬼老灵,只要跨越了千年的大限,度过了雷劫,任何鬼怪都是极端难缠的狠角色。 张直抓出一把废弃灵石,举过头顶,输入赤阳真气后,当做火把使了起来。 温暖的光芒照射出去,犹如举着一轮太阳,让鬼祟阴魂无所遁形,顿时震慑住了场面。 “吱吱!喳喳!吱吱!” 一张张鬼脸藏于树枝之上,凶狠的看着张直,口中的怪叫声如同恶毒的诅咒,吵得张直一阵心烦气躁。 他催动赤阳真气护住了耳朵,才感到好受一下。 “糟糕,是鬼面猴。” 看着这些鬼脸,张直心中一紧,感觉有些不妙。 这些并不是鬼物,而是枯骨山中的异兽。 这些猴子长期受阴气侵蚀之下,早已变成了半猴半鬼。 牙尖嘴利,凶性残暴,有着食鬼之能,吃的鬼越多,脸上的鬼面就越加狰狞。 虽然多数都称不上精怪的级别,但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对付。 这些鬼面猴,偶尔会有几只跑下山去,到死囚营里改善伙食。 都是把人眼挖了之后,吸食里面的脑浆,吃的很是精细。而且颇为欺软怕硬,专找营中落单的普通死囚下手。 “这群鬼面猴如果一拥而上的话,我就死定了。必须抢先出手,让它们知道厉害,才是活路所在。” 张直摸着弹弓,准备动手。 他抬手一扬,以满天花雨的手法,投出了手中的弹丸,接着催动灵目术,眼前泛起一片清光,举起弹弓就射。 飞散的弹丸吓了猴群一跳,慌忙躲避这些发光的东西。 有胆大的鬼面猴,呲着牙拍飞了弹丸,紧张过后,发觉这些石头屁用没有,顿时嚣张的怪叫起来,准备围攻张直,用他的脑浆,给猴群加个菜。 可才怪叫了一声,一颗弹丸神光内敛,射入了它的口中,砰然炸裂开来,直接掀飞了它的猴头盖。 白花花的东西撒了猴群一身,有些不明所以的,尝了一口味道不错,才知道是什么东西。 几个脾气爆的鬼面猴俯下身子,直接就冲向了张直,想为同伴报仇。 张直则冷静的射出第二发弹弓,目标很明确,谁冲的最快就射谁。 “砰”的一声暴响中,这一发打的不是很准,只是射爆了一条猴腿。 “嘤!嘤!嘤!” 没了腿的鬼面猴痛叫起来,发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怪叫声,犹如婴儿的啼哭。 张直没听出来有什么特别,但把猴群给吓了个够呛,冲锋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古人都说杀鸡儆猴,果然是有些道理的,打死一只鬼面猴,远不如打伤一只鬼面猴来的效果好。 同伴叫的越惨,它们就越怕,我一会多制造几个气氛组,看今天谁还敢不哭!” 张直念头一转,调整了一下角度,瞄准了鬼面猴胯骨轴之间,丝毫没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觉悟。 “砰。” “嘤!!!嘤!!!” 蛋碎的忧伤无与伦比,成了太监的鬼面猴,痛叫声硬是压过了那只没有腿的。 三轮射击之后,第四只已经冲进了张直的身前,它猛地一个急转弯,夹着尾巴跑没影了。 任何动物族群里,勇敢者都是少数,它们不是猛兽,只是一群会吃鬼的猴子而已。 猴群知道了厉害,都停下脚步,想看看该怎么办。 第四十章为虎作伥 鬼面猴们停下了,可张直没停。 灵目术加上抛洒出去的发光弹丸,照的猴群无处藏身,张直可以说是视如白昼。 猴子这么大的目标,远比鸟雀之类好打多了,只要视野不受影响,张直用脚打都能做到弹无虚发。 灌输着赤阳真气的弹丸不停射出,声声暴响之下,留下了满地的猴尸。 在死了十几只鬼面猴后,猴群终于退去,只留下几只半死不活的,在地上嘤嘤惨叫。 张直被吵得心烦,走上前去一弹弓一个,给这些嘤嘤怪了一个痛快。 “我这弹弓还挺犀利的,可惜废弃灵石无法长久保存真气,灌入赤阳真气的速度实在太慢,无法连续射击。” 张直遗憾的摇摇头,把完整的弹丸都回收入袋,准备离开这片满是血腥味的树林。 可看着地上还在抽动的尸体,张直又有了新的想法。 “这鬼面猴虽然阴气入体,但也算得上是活物,我的第二层术诀为虎作伥,正需要新鲜的尸体。 杀人的话有伤天和,杀猴子的话,我倒是无所谓了。” 想到这,张直决定试试再说。 他回忆了一下术诀的步骤,确认无误后,脚踏罡步,掐诀念咒,对着地上的尸体就是一指。 那尸体猛地一抖动,然后又摔了下去,毛色枯萎生机消散,如同死了很久一般,不管张直如何掐诀,都再无反应。 失败多次后,张直只能换一只猴子再试。 可惜试了五、六只,都无功而返,直到一只失血过多而死的鬼面猴,终于有了不同的反应。 一道完整的虚影从尸体上慢慢浮起,犹如灵魂脱去了肉身的枷锁。 它迷茫的看看四周,发现张直后,立马卑微的跑到近前,跪地磕头,连连作揖。 “鬼面猴版本的朱三门?” 张直看的想笑,又有点头疼:“这伥鬼在道法加持下,灵性十足,看来并没有丧失思考的能力。 如今是个猴子还无所谓,如果杀人炼制伥鬼,灵性还是如此充足的的话,那我就变成邪道妖人,妥妥的没跑了。 这种奴役敌人,控制敌人的手段,虽然想想都觉得爽,但实在树大招风,太过嚣张了。 等遇到正道侠士惩恶扬善,飞剑临头时,我一定哭都来不及。” 张直琢磨了一会,暗自下定决心,就算这法术威力落后许多,也坚决不把此法用在人身上,这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把地上的猴尸都试了一遍后,张直又获得了两只伥鬼。 它们都是因为伤势过重而死,而那些被赤阳真气直接打死的鬼面猴,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张直看着仅剩的三只伥鬼,对赤阳真气的霸道又有了几分了解。 他挠挠下巴,有些无奈:“看来我的赤阳真气和此法有些冲突,居然连魂魄都给烧散了,难怪变不出来伥鬼。 以后要是打死了仇人,倒是可以再补上一掌,让他连做鬼的机会都没得。” “你们三个小鬼,快带我去找一个可以过夜的地方。”张直对伥鬼下着命令,想试试功用如何。 三只伥鬼听后表现各异,有的迷茫,有的胡乱比划着,还有一只背过身去,对张直爱答不理,很不服气。 张直看着那只不服气的,心里好笑:“这术诀里曾言,命格显贵之人修炼此法更佳,有气运加身,封侯拜将、称王称霸者,可压服万鬼,一解后患之忧。 之前我未解其意,现在才明白了几分。 我无官无爵,又身处囚营之内,正是霉运临头之时,所以连一只猴子都压服不住。” 张直感应着它们的想法,只有那只胡乱比划的伥鬼,听懂了他的命令。 指挥着它在前面带路后,一人三鬼来到了一颗大槐树面前。 槐树中间有个树洞,面积不小,坐下一人绰绰有余,只是里面臭烘烘的。 此时也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张直奔波了一整天,早已筋疲力尽,他匆匆清理了一下杂物,就准备在此先休息一晚。 可远处的猴群犹如吊靴鬼般,依然不肯散去,让张直十分头痛。 虽然它们除了怪叫外,并没有其它动作,但张直生怕睡得熟了,半夜被偷袭扣了眼珠子。 看着三只伥鬼,张直灵机一动。 鬼物一类只要阴气充足,就不知疲劳,也不需要休息,正适合看门放哨。 “你们三个今晚都给我站岗,只要有东西靠近树洞,要立马叫醒我。” 三只伥鬼里,一只连连点头,一只放空发呆,另一只则扭头望天,还是不服气。 张直也不惯着它,指尖轻轻弹出一丝赤阳真气,把它烫的是吱哇乱叫。 “立正,站好!向右看齐....” 给它们军训了一会后,只要不听话的,张直就赤阳真气伺候,三只伥鬼终于都老实了,规规矩矩的守在洞口,站的笔直。 果然是小树不修不直溜,鬼不修理哏赳赳。 看到事情已经解决,张直实在熬不住困意,这才沉沉睡了过去。 ...... 第二日早上,张直惊醒过来,闹了一晚上的怪叫声,已经没了声息。 这种突然的安静,竟然也能惊到人。 他探身向树洞外一看,发现天色微亮,东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 “总算是熬过了这一晚,看来这些鬼面猴随着鬼物,也变成了昼伏夜出的习性。虽然实力不强,但烦人的紧,今日还是尽早回营地的好。” 张直伸伸懒腰,准备出发。 “咦,我新收的小弟呢?” 起身之后,张直才发现守门的三鬼不见了。 大日照耀之下,这些伥鬼很快就会魂飞魄散,不想当一次性用品的话,还是尽早收起来的好。 张直心中念头一动,感知到伥鬼竟然躲在了自己的影子里面,重重叠叠缩在脚边,很是老实。 “这携带伥鬼的方法倒是不错,也省的我费工夫,将它们收入驭尸铜牌中了。”张直满意的点点头。 吃了酒肉解决早餐后,张直迈步出发,有了昨日的经验,今日的脚程十分快捷。 临近中午时,前方的树木开始稀疏起来。 张直心中一喜,这树林已经到了尽头,自己马上就能出去了。 正当张直幻想着热饭、热菜、洗脚水时,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痴痴地等着张直。 第四十一章踏空鬼豹 那身影纹丝不动,已经积了满身的露水,如同一座望夫石,让人一眼看去,就能明白它坚定的心意。 “毛僵你大爷的,妈卖皮扑该仔,丢雷老木啊!” 激动地张直,爆发出了最为亲切的问候。 他用自己懂得的外国名言和各省方言,来了个全套的宗族式问候。 这两天的奔波之苦,他算是白受了,瞎跑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起点。 和毛僵大眼瞪小眼,互相瞅了半天后,张直确定拼毅力自己是拼不过了,拼寿命更是够呛,只能另想办法。 打量一番周围的山景后,张直发现山峦和密林的位置,竟然和昨日所见一模一样,毫无变化。 这情况已经不能用迷路来解释了。 张直挠挠头,苦恼的思索道:“这枯骨山迷雾环绕,又有阵法包围,我总是不自觉的绕圈走,自以为绕了很远的路,其实不过几里地的山路而已。 再加上有这么一尊大神堵着,不谨慎筹划一番的话,就真的要被困死在山中了。 我要想逃出去,必须先解决辩识方向的问题。” 张直检查着随身的物品,想找找看有什么东西,能提供帮助。 食物还算充足,酒水也算充足,一把短刀,一把弹弓,一麻袋废弃灵石,两套换洗的衣物,一百来颗蕴灵丹,十多瓶各式伤药,几本功法秘籍和夜间读物。 除此之外,没了。 张直一个头两个大,这些东西除了让自己晚死几天外,屁用没有。 无奈之下,他习惯性的拿起了夜间读物,想要放松一下心情。 当翻看到老卒在书中的一段记载时,张直眼前一亮,竟然意外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老卒所在的军队,也曾遭遇过阵法的包围,左冲右突损失惨重,怎么都跑不出去。 幸好军中将领有些急智,命神箭手闭上眼睛,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射出箭矢,按照箭矢的轨迹,不管多么奇怪的道路,都径直向前跑。 众将士听令之后,按这法子稀奇古怪的一通乱绕,最后冲出一面虚幻的崖壁,才算突破了阵法的包围。 “这个我熟啊!”张直看后兴奋地一拍大腿。 “这不就是三点成一线,排除其它干扰么,虽然我没有弓箭,但弹弓照样使得啊。” 张直兴奋之下,通过太阳确定了方向,向弹丸里输入了少量的赤阳真气,让弹丸微微发光,朝着东方,轻轻打出了第一发弹丸。 之后又取出第二法弹丸,以第一发为信标,全力的打了出去。 两颗发光的弹丸组成一条直线后,张直迈步前行,跟着轨迹边走边射。 就这样前进了一段距离后,张直心中一喜。 “我打的是直线,但在方向感里,竟然是斜着走的!这种冲突的矛盾感,可见正是破解阵法的正途,只要按照这个方法坚持下去,我一定能逃出这枯骨山。” 张直当即下定决心,这一路向东,绝不回头,遇山翻山,遇水过水,打死也不能走回头路。 当晚。 雄赳赳、气昂昂的张直,依然没有走出树林,他找了个山洞,准备再凑合一晚。 虽然不知道身在何处,但他有信心,很快就能逃出这枯骨山。 三日之后。 张直已经很是疲惫,白日里辛苦的赶路,加上夜里鬼面猴的骚扰,让他吃够了苦头。 但他信心十足,马上就能逃出这枯骨山啦。 十日之后。 阴魂不散的鬼面猴,始终骚扰着张直。 它们在夜间闹腾个不停,不断进行试探性的攻击,闹得张直根本睡不着觉,被逼无奈之下,他想出了一个诀窍。 那就是利用快咒之法,将废弃灵石当做法器祭炼,不停的向里面灌输赤阳真气。 这样到了动手之时,可以省去大量的时间,抬手就射,攻速翻了五倍不止。 在林中找到一片空地后,张直利用怅鬼的引诱,设计杀了猴群们一个狠的。 在死了有上百只后,终于将鬼面猴们杀怕,又获得了十几只伥鬼。 就在张直以为结束了的时候。 猴群们发挥小人难缠的精神,避开正面交锋,开始从雾中引着僵尸来追杀张直。 好在引来的僵尸级别都不是太高,连一只绿僵都没有,张直解决起来还算轻松,还趁机将驭尸铜牌里的尸兵,补充到了满员。 这种没日没夜的疲惫感,让张直不得不改变了作息,白日里睡觉,夜晚则边战斗,边赶路,很是辛劳。 他的脸上染上了风霜之色,心态还算良好。 可每当迈步向前时,心中都多了几分忐忑,开始怀疑自己选的方向,到底对不对。 二十日后。 张直终于遭遇了生死危机。 他在山间赶路时,偶然和一只鬼豹相遇,两者隔着崖壁遥遥相望。 这鬼豹有着流畅的肌肉线条,加上黑白相间的斑斓豹纹,充满了力与美,但搭配被阴气侵蚀的豹首,就有种不忍直视的诡异感。 “身材好,长的丑,真是可惜了。”张直遗憾的摇摇头。 他话音刚落,站在崖壁上的鬼豹,就发出了领地被入侵的愤怒咆哮,接着从高崖一跃而下。 “气性这么大?一言不合就自杀?” 正当张直发懵之时,鬼豹在空中轻踏,犹如踩着无形的阶梯,拾级而下。 它闪赚腾挪犹如鬼魅,加上瞳孔般的斑点皮毛,竟让张直有目眩神迷之感。 鬼豹瞬息间来到了张直头顶,尖牙、利爪三路齐攻,踩着空气就咬向了张直的喉咙。 野兽的扑食技巧都是千锤百炼过的,但凡本领差上一点,那就是饿肚子的下场。 鬼豹这一扑,直接就让张直心下绝望,知道自己根本躲不过去。 有人曾经戏言,一个滑铲就能开膛破肚一只前扑的老虎。 先不提老虎可以逐村而食的可怕实力,单凭坚硬的皮毛,就不是普通人可以破防。 就算是最专业的猎户,也必须聚集十几个人,仰仗毒药、陷阱,才能慢慢磨死老虎。 在现代,关于人类是否能赤手空拳打死老虎,依然是一个争论不休,没有定论的问题。 拳王泰森就养过老虎宠物,根据他自己所说,他是打不过老虎的。 不过认真考究的话,滑铲还真有一丝可能来让老虎开膛破肚,那就是长的又高、又胖、又壮。 一个滑铲送了命后,努力撑爆老虎的肚皮。 第四十二章南辕北辙终不悔 鬼豹这一扑,虽然远不如老虎凶猛,但绝对能要了张直的小命。 危机时刻,虎跃真气的九道符箓爆闪,张直突然感觉时间放慢了很多。 犹如回光返照般,鬼豹嘴中倒勾样的犬齿,挥舞而来形如匕首的利爪,都在张直眼中纤毫必现。 “动啊!快动啊!” 张直心中怒吼着,催促着笨拙不堪的身体做出反应,直到脑海中嗡的一声响,才终于摆脱了这种状态。 符箓种子也在爆闪之后,变得黯淡无光,布满裂纹,犹如受到了重创。 张直用自己都不敢置信的速度,迅速掐出了法诀。 “大脚丫之术!!!” 一只尸兵凭空出现,挡在了张直的身前,被鬼豹一把扑倒在地。 张直跨步上前,趁着鬼豹愣神的机会,翻身就骑在了它的身上。 抓到鬼豹柔顺的皮毛后,张直心中一热,想起了武松打虎的英姿,运足真气提掌就打。 可这鬼豹身长九尺,筋肉结实,又是活物,并不受赤阳真气的克制,挨了一掌后只是痛叫,身子一拱差点将张直掀飞出去。 如此巨力根本不是张直所能抗衡,他慌乱之下拽住鬼豹,死不松手,同时控制着尸兵去擒抱鬼豹,想要困住这头凶兽。 遭到上下夹攻的鬼豹,凶猛的撕扯着两人,利爪划过尸兵的身体,发出“刺啦”的脆响,声如裂帛。 张直的手臂也被划伤,湿润润的血流不止,但他并没有感觉太痛,只是努力召唤出更多的尸兵,朝鬼豹压来,用坚硬的身体阻挡着利爪的挥舞。 前仆后继的尸兵们,最终组成了一个大尸球,将鬼豹和张直牢牢锁在了里面。 一场惨胜。 耗死了这只鬼豹后,张直甚至不敢去回忆其中的细节,只是浑身颤抖着,给自己包扎着伤口。 因为失血过多,皮肤和衣物粘连在一起,脱下袖子时,还扯下了两块碎肉,伤药洒在烂布条一样的小臂上,带给张直撕心裂肺的疼痛。 在身体极度虚弱的同时,体内的虎跃真气却汹涌澎湃,不停冲击着周身的穴窍。 手少阴心经在这种冲击下,显得脆弱不堪,很快就被完整打通,生成了九道真气符箓的囊泡。 张直感受着体内的情况,苦笑吐槽:“我竟然已经炼气期第三层了,这算什么,安慰奖么? 可这代价也太大了吧,我又不是每次都能幸运的活下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总有一天我得栽进黄泉里洗个澡。” 张直慢慢思考着《猛虎跃涧诀》的精意,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自己可能是想差了一些东西。 修道之人不喜争斗,却不能畏惧生死,而是要在万千死路中,闯出一条生路来。 这门道法要在争斗中,才有许多感悟,可冒着生死之险去胡乱争斗,只能是寻死之道。 应该先学会为什么而争斗,才知如何避让,并非一味好勇斗狠。 与人争斗,便有身陨之危。 但无可退避,自然要挺身而出。 大道空折之险,其中存乎一心的奥妙,非是言语可述,需要在修行的道路上,慢慢领悟。 张直摇摇头,不再去想那么遥远的东西,现在活命要紧,还需把心思放在脚下。 身陷密林二十多天,张直就算心再大,也知道自己的方法出了岔子。 枯骨山并不算什么崇山峻岭,方圆不过百里,这么长的时间,就算绕枯骨山数圈都绰绰有余,不可能还在这密林之中。 造成这种结果的,只能是阵法的原因。 在阵法中待的时间长了,张直也醒悟出一些奥妙。 这枯骨山易出难进,自己只要换个方向,很快就能回到起点。 但要继续往前走的话,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工夫。 张直陷入踌躇之中,喃喃自语道:“我现在食物吃了大半,伤势又这么严重,瞎闯下去反而会害了自己,要不要折回去? 也许那毛僵等的不耐烦了,或者被其他死囚引开,走了也说不定。” 但安慰自己一番后,张直又开始瞎想。 “可这二十多天就这么白忙活了?那毛僵会不会还堵在那里?回去真的是活路么?” 张直越想越难受,最后突然犟劲上头。 他看着东边咬紧牙关,狠狠的说道:“我就不信了,就算南辕北辙又如何,大不了我绕上它一圈!” 张直执拗的继续赶路,并没有发现自己心性上的不成熟。 勇于承认错误,总是那么艰难。 ...... 一个月后。 张直看着紧追而来的鬼面猴,皱紧了眉头,这些猴子真是没完没了,打了小的,惹出来老的,越来越厉害。 月余以来,张直遇见了许多鬼怪和异兽,或跑或打,总能应付过去,唯独这鬼面猴非常记仇,最为难缠。 影子中的伥鬼突然示警,张直像早有预料一般,一招回风拂柳,打向了身后的空处。 “给我死来!” “吱哇”怪叫声中,一只隐身的鬼面猴现出身形,仓惶逃向一边,根本不敢接张直这一掌。 这只猴子脸上的鬼面,活灵活现,狰狞恐怖,在猴群之中极为特殊。 它已经摆脱了异兽的身份,成为了一只精怪。 几日的交手过程中,这精怪已经使出了三手法术,隐身、惊魄、食鬼。 传说天地之间所有的法术,本就源自于妖物。 它们吸收天地精气,使自己的天赋异能超凡脱俗,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威力,其中的大神通者,号为。 人族在远古之初天赋极差,不过是其它种族的口粮,只能为奴为仆,侍奉着强大的。 在艰苦挣扎,勉强延续千百万年后,人族的数量慢慢变多,才最终诞生了一位异人。 那就是第一位飞升而去的仙尊,无量仙尊。 他师从龙、凤二圣,开创了修行之法,使得原本脆弱不堪的的人族,也可以使用各种法术。 他成道之后,将自己的道法传授出去,有教无类,不管是妖族、人族,都可以求学问道,乃是真正的万法之源。 在他飞升之后,人族联合妖族,与争斗百万年,历经无数天地杀劫,最终人族才成为了这天地之间的主角。 第四十三章连遇新朋终离山 这鬼面猴法术只有三种,离成为妖自然还差得远,但也让张直吃了个大亏。 前几日,鬼面猴依靠隐身之法,趁张直没有防备,悄悄摸到了他身边,对着耳朵就是一声惊魄。 听闻此声者,三魂七魄都要受伤,浑身僵硬不能动弹,只能任猴宰割。 好在张直已经炼气期第三层,又经常用赤阳真气护着耳朵,虽然被惊的头晕目眩,但并没有晕过去。 仓促之间,张直催动术诀就和这鬼面猴斗了起来。 《猛虎跃涧诀》第三层的术诀,名为二虎之力。 使用起来不显山、不露水,只是给张直增加了一身的大力,举手投足之间,怪风呼啸,摧屋拔树不在话下。 张直第一次试用时,直接就把弹弓给拽断了,把他给心疼的要死。 直到从鬼豹尸体上取下了一根大筋,才勉强修补好了弹弓。 张直曾搬起石头想要试试力气,结果越搬越大,最后举起了一人高的巨石,差点把自己给砸死。 事后他筋骨痛了三天,浑身仿佛骨折般的难受,脆弱的身体,已经拖累了此术的发挥。 受伤多次后,张直终于学乖了,只在出手之时,短暂的使用二虎之力,再不敢仗着力气去蛮干。 那鬼面猴在山中横行惯了,不知张直有此巨力,仗着动作敏捷就想欺负人。 结果挠了张直一身伤后,大意之下挨了一掌,直接就被拍飞出去,差点一命呜呼。 这鬼面猴逃得一命后,依靠食鬼之术,很快就养好了伤势,又纠集了几只精怪级的鬼面猴,一路追杀张直。 对于此事,张直也没什么办法,鬼面猴杀又杀不完,甩又甩不掉,只能边打边撤,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应付过这次偷袭后,张直机械的射出信标弹丸,继续沿着直线前行。 驭尸铜牌里的食物,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张直路过一些野菜和野果时,还会收集起来留作食物,平时甚至会拿蕴灵丹来顶饥。 就算条件如此艰苦,张直依然没有选择回头,他知道自己在犯傻,但就是想固执下去。 张直不是个心思机巧的人,也许是父母名字取的不太好,本来只是希望他做一个正直的人。 结果变成了个直来直去的一根筋。 张直不喜欢太过于复杂的事情,想做就做,懒得耍心机。 有些事就算有后门可走,他如果认为是错的,那就绝对不会去变通。 说的好听点,这叫有毅力,说的难听点,这就叫执拗。 在山中独行这一个月,也是条问心之路,张直不停思考着人生,怀疑自己的抉择是否正确。 也许放弃《阳真合和大戒经》是个错误。 也许艰苦修炼是个错误,反正都是当鼎炉的命,修为差点,反而能活得更久。 也许向东而行是个错误,万千道路那么多,为什么仅仅坚持这一个方向。 种种叩心自问,让张直越来越迷茫,甚至将这次选择,和自己的人生画上了等号。 走错了,那就是个傻缺,活着也没用,还是死了算了。 这已经成为了张直的心魔。 也是一种明心见性的过程。 这并非易事,就算佛学大家,菩萨果味,也要历经种种阶位、断证,才能达到完全的“见性“,亦不是一蹴可就的。 如果能得到这种智慧,行事、喜恶、决断、取舍再也不会困扰本心,不管事后结果如何,都不会产生后悔的情绪。 沉浸在自己固执中的张直,这种道心上的修行自然是差得极远,他只能靠着毅力继续前行。 张直木然的走着,机械的重复着自己的流程。 射弹弓,走直线。 射弹弓,走直线。 每当走过一段距离后,张直就会催动灵目术环视一下四周,防止鬼面猴用隐身术又摸到了身边。 正在这时,远处的黑夜里出现了一个壮硕的身影,在树林里狂奔不止。 张直刚开始以为是只僵尸,结果定睛一瞧,那身影奔跑灵活,还穿着死囚的衣服,浑身冒着活人的血气。 “那是个人!” 只说出这一声,张直的眼泪就留了下来,时隔一个月再次见到同类的激动,无语言表。 张直脸上的表情如同尾行的痴汗,追着那人就冲了出去。 他的第一道术诀猛虎出山,早已练得炉火纯青,这一冲如影飞掠,很快就追了上去。 张直仔细一瞧,竟然认得此人。 这人名为楚见狂,在张直第一天入营时,曾和人在校场决斗,最后凶狠残暴的击杀了敌人,给张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哈哈哈哈,楚见狂,幸会幸会!在下张直,在下张直!” 张直开心的蹦蹦跳跳,看着楚见狂的那张大黑脸,就觉得满心的欢喜。 这可比鬼面猴漂亮太多了,张直恨不得抱上去,对着他的大黑脸亲两口。 楚见狂喘着粗气一路狂奔,无心答话,只是斜眼看着张直,如同在看一个大傻哔。 张直看他一心逃跑,有些不明就里,回身望去才明白怎么回事。 一大群鬼面猴正在追杀此人,数量远比追杀张直的还要多,怪叫声之凄厉,显然是恨极了楚见狂。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才能如此激怒猴群。 张直心中虽然有千般话语,但也知道这不是聊天的时候,只能跟在楚见狂身旁。 两人跑了一段距离后,猴群越追越近,显然楚见狂的脚程还是差了一些,甩不脱这帮吊靴鬼。 正在此时,前方又出现了一道身影,身后同样有着一群追杀而至的鬼面猴,张直同样认识此人。 连遇两人,说明这里已经是枯骨山的外围,张直历经千难万险,终于逃了出来。 张直狂喜之下,一个加速跑到那人身边,满脸热情的说道:“哈哈哈哈,燕天元,我叫智杖,呸,我叫张直。 你记不记得咱俩曾经见过面,我还给你指过路。一日之内连遇两个熟人,我真是时来运转,咱们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那人正是俊俏公子燕天元,他被张直鬼魅般的速度吓了一跳,刚准备动手,才分辨出来是张直。 听完这话后,燕天元也是哭笑不得,搞不懂张直莫名其妙的热情,只能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继续跑路。 第四十四章山中无老虎 三人自然而然的合成一路,在树林里狂奔了起来。 追杀三人的鬼面猴也汇合在一起,加起来怕是有上千只,吱哇怪叫,声势猛恶之极,在树梢上犹如乌云滚滚,令人生畏。 到此生死关头,楚见狂和燕天元都有些面皮发紧,心中焦急不已。 唯独张直一脸的欢快,蹦跳的犹如林间小鹿。 张直在山中跑惯了,天天和僵尸、异兽赛跑,还真没意识到自己如今跑的有多快,还以为这两人像自己一样,在调戏这帮猴子。 三人中除了张直外,燕天元也跑的相对轻松,一张甲马符贴在身上,施展神行术后,身轻如燕,疾走如飞。 唯独楚见狂练得是一身硬功,不以轻功见长,纯靠身强体壮,大力奔行,没得取巧之处。 猴群越追越近后,楚见狂脸上隐现绝望之色。 三人素不相识,遇到危险时,那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留下人殿后挡灾才是正理,跑的最慢的,自然是该死的那一个。 楚见狂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知道不能再这么跑下去了,他从腰后取下一柄手斧,就准备投掷出去。 燕天元一直留心着身旁的两人,看到楚见狂取下手斧后,立马提起戒备,暗中掏出了法器。 气氛一片紧张,唯有张直像二傻子一样乐呵个不停。 楚见狂不再犹豫,猛地投掷出了手斧,大吼道:“你们跑吧,楚某和这群猴子拼了,就算是死,我也要多拉上几个垫背的!” 手斧向后飞去,精准的劈开了一只鬼面猴,威力惊人。 燕天元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没想到这黑脸的家伙,还真是一条汉子。 但他的甲马符只有一张,对这情形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抱拳肃声道“在下佩服!” 楚见狂停下脚步,也抱拳回了一礼。 他转身看向呼啸而来的猴群,鼓起一腔决死之志,抽出随身马刀,就要准备拼命。 忽然,楚见狂身旁伸出一只手,将他的马刀按了回去,力气之大无可阻挡,楚见狂讶然看去,才发现是张直。 “楚兄,何必此时和这群猴子相斗,咱们庆祝的酒还没喝呢,是不是被它们吵得烦,气不过? 你放心,些许小事我来解决,你们两个先走,我殿后教育一下它们。” 张直热情的推搡着楚见狂,想让他先行一步,犹如饭后抢着结账的好朋友。 “我......” 楚见狂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受不住张直的大力,被推着跑了起来。 “你放心,我能追的上,你们去前面寻个干净的地方,一会咱们开一坛好酒,把酒言欢。” 张直不耐烦的挥手让他快跑,啰啰嗦嗦真耽误时间聚餐。 “好!只要能逃过此劫,你这个兄弟,楚某交定了!” 楚见狂虎目含泪,没想到在这山中,仅是一面之缘,竟然也能结交到这样的好汉。 在楚见狂想来,只要没有铜皮铁骨之能,一旦被上千只鬼面猴围住,只能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张直就算仗着跑的快,活命的机会大一些,那也真是血性男儿无疑。 张直听后疑惑的眨眨眼,挠了挠头上的板寸,不明白楚见狂为什么这么激动。 他慢条斯理的掏出豹筋弹弓,准备给后来的这帮鬼面猴上一课。 这豹筋弹弓以张直的手艺,真是粗糙又丑陋,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威力奇大,三百步之内都是有效杀伤范围。 能有这么大的威力,源自于鬼豹双腿上的这根豹筋,弹力和韧性都强的出奇,张直也必须使用二虎之力,才能拉得开满弓。 待猴群追到了近前,张直开始撤步横打。 一发发弹丸被随意的射了出去,他也不瞄那些精怪级的,专挑普通的鬼面猴下手。 张直边跑边射,他的速度完全碾压这些在树上跳跃前进的猴子,有时不小心跑的远了,还要折回来一段路。 只用了一盏茶的工夫,树上就多了数十只嘤嘤怪在放声大哭,全都失去了自己宝贵的蛋蛋。 普通的鬼面猴受此惊吓,都慢下了脚步,唯有十几只精怪级的,还在继续追赶。 张直嘿嘿一笑,停下了手中的弹弓,站在原地悠然等待。 这些精怪级的身手实在太过灵敏,用弹弓去打只能是浪费力气,最后还得靠近身搏杀。 那些和张直斗过的精怪,都有了经验,绕开圈子小心翼翼,唯独那些后来的,十分莽撞,追到张直后,不管不顾的直扑而来。 张直催动赤阳真气护住耳朵,摆开架势就准备杀猴。 如今他的无相神剑掌,已被不再拘泥于固定的招式,使出了自己的心得。 他单臂挥掌又快又狠,掌风凌厉刚猛霸道,这样使虽有违掌法本意,但对付这些无脑的鬼怪,又极为好用。 面对这一掌,冲锋最前的鬼面猴,呲着牙有些不屑,它仗着身法灵活,在空中一个跟头,直接躲过了这一掌。 张直对这个画面太熟悉了,他嘴角勾出一丝冷笑,与不可思议之处,变实为虚,打向了鬼面猴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处。 “吱吱吱!”鬼面猴心中惊恐,却已无计可施,被一掌拍中了身子。 还没等张直来得及下杀手,一声惊魄在他耳边炸响,虽然有赤阳真气护耳,可还是让他动作顿了一顿。 背后偷袭的鬼面猴自以为得计,伸手抓向了张直的脖子,想要撕开他的喉咙。 张直皱着眉头,轻轻侧身,并没有太大的动作。 这是张直多次受伤后,学到的小技巧,有些伤口既然无法避免,就要坦然的面对,胡乱躲避的话,反而会造成更大的伤势。 用肩膀肉厚的地方,受了偷袭的这一爪后,鬼面猴所在的位置也被固定死了。 张直轻松衔接一掌,将它拍飞出去,落入黑暗之中没了声息。 两招打死两只,直接就镇住了在场的精怪。 它们心生恐惧,吱哇怪叫声中,绕起了圈子,都等着其它同类先上。 张直叉着腰,不屑的摇摇头:“切,又是这个样子,你们这群猴子,但凡胆子再大一点,我也不会这么瞧不起你们。” 回应张直的,只是一阵心虚的怪叫。 张直也懒得再骂,要不是深知这帮猴子的习性,他也不敢这么嚣张。 耸耸肩膀,张直检查了下伤口,发现并不严重。 他催动虎跃真气封住伤口,很快就止住了血,又催动赤阳真气化瘀消炎,加快伤口自愈。 这么一番操作下来,只要等上两天,伤口就能完全愈合,这也是张直受伤多次后,才学会的本领,要不然光是伤痛,一路上就能拖死他。 张直背过身去,视上千只鬼面猴如无物,朝着楚见狂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猴群狰狞的鬼脸上,怨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直,盯着这个杀了上百同类,还如此嚣张的敌人。 盯着他渐渐远去。 盯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 可除了盯着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前提自然是要等老虎走了。 第四十五章篝火闲谈 张直追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再不用担心什么鬼打墙,跑的也是心中畅快。 很快他就发现树木稀疏了起来,远远地又看见了那熟悉的漫天迷雾。 楚见狂和燕天元两人站在迷雾边缘,朝树林里张望着,虽然觉得机会不大,可还是希望张直能够逃出来。 当看到张直飞奔而来的身影时,两人脸上都现出了喜色,欢呼大笑起来。 虽然萍水相逢,相知不深,但这一段共同逃命的经历,就足以拉进三人的距离。 张直飞奔而来,一把将两人搂住,笑的比谁都开心。 无人能知他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种成功的喜悦,那是艰苦抉择之后,得到了肯定的喜悦。 他是对的。 燕、楚二人对这种亲密的接触不太习惯,但都抵不住张直的二虎之力,被强行抱在了一起。 但二人看张直这么开心,也觉得他没什么坏心思,只能尴尬的陪着他。 好在张直没什么特殊爱好,很快就松开了两人。 他聚拢木材,升起了一团篝火,取出仅剩的美酒和各种肉食,庆祝着自己的逃出生天。 看到张直招出尸兵,楚见狂倒没什么反应,营里有大把的人能驱使鬼物,燕天元倒是盯着驭尸铜牌,看了良久。 “今日枯骨山中遇到二位,那就是缘分,咱们一定要喝个痛快,干!” 张直说完之后,直接先干为敬。 “说的好!楚某也觉得是缘分,干!” 楚见狂举起酒坛,“吨、吨”有声的喝起来。 “如此缘分,确实当浮一大白!” 燕天元长的俊俏,一副公子哥的做派,但喝起酒来也不含糊,丝毫没有偷奸耍滑。 三人喝完酒之后相视一笑,再也没有了陌生之感,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就是那么简单,两句话说对了路,那就成为了一生的朋友。 相熟之后,三人围着篝火,闲聊了起来,谈起这枯骨山的诡异。 “这枯骨山原是一大派的道场,后因地脉变动,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燕天元指着山中侃侃而谈。 “我燕家祖上蒙荫,曾传下一些阵法的学问,在下不才也算是学了个皮毛。 很多人想要逃出这死囚营,都只知道向外闯,可无论费尽如何心思,都无法逃出阵法的包围。 经过我的堪舆测算,原来在这枯骨山最深处,有一处洞穴连接地脉,那才是生路之所在。 可我在山中寻了三天,都被那帮鬼面猴所挡,不得寸进,实在是可恨可叹。” 燕天元说罢,招出了七张符咒,漂浮在空中发出湛湛精光,轮转变化,游走莫测,向两人演示着阵法的奥秘。 可两个大老粗什么都看不懂,只能仰着头睁大双眼,当做欣赏杂耍。 张直听到这,倒是想到了那满是毛僵的隧道。 可他也记不清楚具体位置,又怕自己说的不对路,让这位新交的朋友乱闯之下,不慎送了性命,只能把这事闷在心里。 楚见狂听后倒是感慨起来:“你这本事真是不俗,竟然能在山中待上三天! 楚某坚持上一晚上,都要拼上老命,大半时间还只能逃跑,看来对付这山中鬼怪,还是道法来的方便。” 燕天元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认真的询问着:“武者没有特殊的功法,对鬼怪确实有些难以下手,只能靠自身血气硬冲。既然如此凶险,为何楚兄还要深入这枯骨山?” “因为....这山中藏有宝贝。” 楚见狂只犹豫了一下,就解释起来,丝毫没有对两人藏着掖着。 “我在营中打听到一个消息,在鬼面猴的藏身之处,有着一种名为猴儿酒的宝贝,饮用之后可以伐髓洗经,增肌锻骨,省去数载苦功。 就算自己不喝,上交给粮官之后,也可以换取很多珍惜的丹药,只要修炼成为偏将级的高手,就能脱去罪身,离开这死囚营。 我在山中寻了多次后,今日终于有所发现,它们白日躲避阳光之处,竟然在三棵古树合围的地洞之内。 可惜我欣喜之下,不慎露了踪迹,才引来了它们的追杀。幸好楚某运气还不算太差,一路逃来,遇见了你们两位,也算是有惊无险。” 说完,楚见狂就将那山洞的位置,详细的告诉了二人。 他丝毫不提为了获得这消息,付出了什么代价,也不提一个武者在这山中经历了多少危险,才找到了那山洞。 张直两人听后,都深感佩服,这黑脸汉子豪爽之下,又粗中有细,做事地道,是个可以深交之人。 了解完楚见狂后,燕天元转过头,一双朗目看向了张直。 “不知张兄在这山中待了多久,怎么搞的如此狼狈?”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探究,觉得这才是最奇怪的一个。 张直的三套衣服经过一个月的摧残,早就破烂不堪,都是布条绑布条,才不至于散架,搞的就像住在山中的野人。 听到话题聊向自己,张直尴尬的捂住脸,不想多聊此事,只是敷衍的伸出一根手指头。 这燕楚二人来到山中,都是深谋远虑,所求非凡,听起来就是成大事的人,唯有自己的原因,实在是说不出口。 难道要说迷路了?走不出去?张直觉得能笑掉他们的大牙。 “偶,一天么?”燕天元有点纳闷。 “绝对不可能是一天。”楚见狂脸色肃然,摇头表示反对:“我猜张兄的意思,是一旬十天!” 楚见狂是知道张直的力气的,对于这样的高手,必然要往深处猜。 “竟然是一旬!”燕天元的表情也肃然起敬,他在山中待了三天,最能体会其中的艰辛。 鬼面猴只是仗着数量多,还不算什么厉害的角色,僵尸根据年头不同,单打独斗起来,也只能算是难缠。 可那些在夜间游荡不止的无形鬼物,才是真正要命的存在。 燕天元的符器名为七星斩妖符,可引星河北斗七杀之力,对鬼物有些克制。 但面对每晚层出不穷的鬼物,还是需要耗费大量真气,苦斗良久,所以过得极其艰辛。 张直挠挠头,不想欺骗刚认识的朋友,只能小声的说道。 “不是一旬,是一个月。” “一个月!!!” 两人目瞪口呆的喊了出来,有些不敢置信,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怎么可能在山中活一个月。 “对,一个月。” 张直破罐子破摔,丢人就丢人吧,反正这事也藏不住,回头解释起来更加费劲。 他向两人讲述了为什么被困山中,又如何靠着走直线的方式,才坚持到了这里,只是隐去了掉入隧道的事情。 第四十六章月余不识真面目 燕、楚二人如听天方夜谭,面色古怪的看着张直,不知是该夸他勇,还是该说他傻。 “张兄是否知道,这里是哪位偏将的地盘?”燕天元小心翼翼的问着,怕刺激到张直。 “不知。”张直摇摇头,他早就走迷糊了。 “这里是正北偏将的地盘,和你出发时的正西偏将之地,正好相反。” 张直听的一懵,没想到自己一路向东,竟然从北边出来了。 “真是厉害,张兄竟然横穿了整个枯骨山!”楚见狂感慨的说着,觉得张直确实有倔的资本。 “张兄并没有横穿枯骨山,只是在山外绕了许多圈,不知其中玄妙而已。”燕天元摇摇头,解释起来。 “枯骨山确实易出难进,但怎么可能靠着所谓直线之法,就轻易地让人穿过,那只是战阵之中的小道。 像这种集天地山川之力的大阵,里面阵法层层叠叠,变幻无穷,所有远处之景象都是假的,就算是天上的日月,也会被颠倒四极。 万幸的是,张兄一路都是沿着树林走,五行属木,算是这大阵的艮门,以困为主,没有引动杀机,这才能幸运的活下来。” 燕天元感叹个不停,在这种大阵里都敢乱走,真的是无知者无畏。 张直听后脸色变了数变。 他回身看着雾茫茫的枯骨山,自己在里面待了一个月,竟然只知支鳞片爪,始终没有窥得其真正的面目。 “至少、、、我活着出来了是不是,也不算完全选择错了。” 张直声音干涩的解释着,其中的含义五味杂陈。 燕天元点点头,也沉默下来,想起了自己的心事。 人生万千抉择,不走到最后,谁又能知道结果如何? 就连漫天仙佛都不行,何况是人。 三人岔开话题,不再聊这枯骨山,说起了其他闲趣。 楚见狂在入死囚营之前,是个剪径抢劫的马匪,他也不隐瞒自己的来历,挑其中好玩的事,拿出来说笑。 他爹是马匪头子,母亲则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被他父亲抢来,逼迫成了亲。 所以楚见狂从小就立下了宏大的志向。 一定要把临州所有城主家的小姐都抢回去,给他妈做儿媳妇,母凭媳贵,一统临州。 当然,丑的不要。 燕天元虽然不愿聊自己的身世,但也是见多识广之人,不拘泥于临州一地,对天下九州都有些了解,每当说起一些秘闻,也是让两人大开眼界。 张直和他们聊起天来,真的找到了和朋友闲谈吹牛的快乐。 夜风轻抚,有酒有肉,他们谈兴甚佳,一直聊到天色大亮后,才熄灭篝火踏上了回营的道路。 三人做下约定,等休整一段时间过后,就一同去抢那猴儿酒,以报今日被追杀之仇。 ......... 死囚营,搓麻馆中。 几个和张直相熟的伯长们,正坐在一杆大称面前,数着不化骨。 “这一旬,怎么收益有所降低啊?”独眼伯长纳闷的说道 “降一点也是应该的,时间长了,大家自然是玩腻了,反正这不化骨绰绰有余,也尽够兄弟们享乐了。” 有伯长盯着秤砣,一脸无所谓的说着。 “那是,最近我酒都喝烦了,肉都吃腻了,这日子滋润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花了。” 说这话的伯长,下意识的松了松自己的裤腰带,整个人已经胖了两圈。 “啧啧啧,可怜我那张兄弟,这么好的生活不知享受,硬要犯傻,去闯什么枯骨山,真是白白送了性命。” 有人感慨着想起了张直,可脸上并无悲伤之意。 他拍了拍正在算钱的朱三门,调侃的叮嘱着。 “朱伯长,你能得这位置,除了要感谢我们,也算是承了张兄弟的恩惠,没事别忘了多烧点纸钱,让张兄弟好买通鬼差,来世投一个好人家啊。” “您说的是大人,承您的恩,我一定多烧点纸钱。” 朱三门低三下气的应承着,心里却唉叹不停,比吃了黄连都苦。 营中为了防止有人一家独大,有条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是想要晋升的话,只能抢夺自己上级的官职,不能胡乱出手。 如果仗着武力强横,四处安插人手,那就会遭到所有死囚的忌讳,被群起而攻之。 在张直走后不到第三天,大家就认定他已经死了。 几个伯长一合计,扶持朱三门成了新的伯长,这样既不会坏了规矩,又能很好的控制大堂经理朱三门。 当然,那两成的收益,朱三门就不用想了,他除了没有分成外,还要遭受伯长们的压榨,每天都得来免费干活。 加上下面的人也瞧不起他,天天闹事,他被夹在中间,那真是比被放在火上烤都难受。 “都在聊什么呢,这是要给谁烧纸钱?” 张直推开房门,面色古怪的走进了屋内,隐约听到了一些话。 “当然是张.......鬼啊!” 那伯长随口回答,声音渐渐慢了下来,看清了来人的面目后,终于惊叫起来。 众人一阵慌乱。 独眼伯长惊喜的喊道:“冷静,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哪有什么鬼,这是张伯长回来拉!” 朱三门泪眼婆娑的看着张直,只见阳光在张直脚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虽然里面影影绰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但确认无疑,这是个活人。 他直接扑倒在张直脚下,抱着大腿就嚎了起来:“伯长,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我、、” 说道后面,朱三门泣不成声。 “快松手,这是干么啊,我只是在山中闭关修行了一阵,你还以为我死了不成?”张直尴尬的拽着他,怎么都拉不开。 其他伯长缓过神来,确认张直这是真的活着回来了,在惊讶过后,互相看了一眼,大部分人都皱起了眉头。 有人假笑着安慰起来:“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张伯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为了这事,我们应该摆个酒席啊。” “说的是啊,这必须得摆个酒席!”周围人大声起哄,喊了起来。 第四十七章人无可语且看山 张直苦笑,挥手制止了他们:“多谢多谢,各位真是有心了。 只是我刚从山中回来,实在是疲惫不堪,现在只想洗个热水澡,好好地睡上一觉。” “确实,确实,在外面呆了一个月,就应该先休息一下再说。” 那伯长说着话,踢了一脚朱三门,如同在吩咐自己的下属:“别在那嚎了,办事情长点耳朵,快去给张伯长准备洗澡水。” 张直挑挑眉毛,对这一脚十分不痛快。 朱三门这么念着他,张直还是很感动的,何况打狗还要看主人,无论怎么算,外人都不应该这么使唤朱三门。 不过他实在太过疲惫,无心理会这些小事,直接走到了那堆正在称量的不化骨面前。 “多谢各位谅解,只是我现在身上破烂的不行,急着用钱去换两身新衣服,先把我的那份不化骨给我吧。” 张直说的是实话,没其他意思。 但在其他人听来,那就是另一个含义,这是归来之后,急着索要搓麻馆的分成呢。 场面瞬间冷了下来,大家沉默的交换着眼神,都在想该怎么解释。 张直的那份不化骨,不是一笔小数目,早在朱三门顶缸当上伯长的时候,就让众人给分了,如果忍痛还给张直,那大家就得过几个月的苦日子。 利益这东西,吃下去容易,吐出来难,何况是众人分食,那比割肉还疼。 有人硬着头皮糊弄起来:“张伯长有所不知,最近咱们搓麻馆的生意一般。 加上你那抽水的法子赚的实在太少,大家都是往里填着钱改善生意,实在没利润给大家分成了。” 张直的精神头太差,没有听出其中的算计,只是奇怪为什么不赚钱了:“是么?我刚才进来时,也觉得人少,是不是咱们的服务搞得不太好?” “生意不好,不能赖服务啊!” 管服务的伯长做贼心虚,嗷着嗓门反驳起来:“都是下面那帮人偷懒,我能怎么办,打的再狠都不改,总不能全杀了吧,那就没人干活了。” 张直奇怪的看向他:“干嘛要喊打喊杀,罚他们的工钱不就行了?” 那伯长听到工钱,表情一僵,诺诺着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该不会是你们忘了我的话,都吝啬着不发工钱吧?”张直眉毛束了起来,想要发火。 这话语气有些重了,伯长们面露不满,都听的很不舒服。 大家都是伯长,凭什么要我们记着你的话。 其他不发工钱的伯长,也帮腔起来:“怎么能怪我们,分明就是你的主意不行。大家手下都是百十号人,平时一声令下,谁敢不从?哪里还需要发工钱?” “你把麻将卖给其他人,撅了我们搓麻馆的墙角,才害的大家赚不到钱。” “对啊,搞得大家人傻钱多一样.....” 伯长们议论纷纷,各种说着张直的不是,很有些同仇敌忾的感觉。 张直听到这里,再看看满桌的不化骨,突然回过味来,心中怒火升腾,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升米恩,斗米仇,就算让出去了如此多的利益,可只要有一丁点没有满足这帮人,就会暴露出如此丑陋的面目。 “怎么?你还想要动手?” 有人看到张直紧握的拳头,出言讥讽起来。 “别以为大家看不出来,你也就是个武夫级的水准,就算有点用毒的手段又如何,在这吓唬谁呢?” 张直听后目光一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体内的虎跃真气汹涌流动。 经过山中一个月的磨砺,他的实力可以说是天翻地覆,现在很想用对方的狗命,试试水准,看看这所谓的三流高手,到底有何高明之处。 张直这一动怒,煞气十足,身后的影子摇曳变换,伥鬼们蠢蠢欲动,想要扑人,屋内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杀气刺激的伯长们心中惶恐,他们迅速提起戒备,惊讶的看着今非昔比的张直。 场中气氛一触即发。 “大家有话好说,吵吵闹闹不算事啊,可千万别动手!” 独眼伯长和另外两个性格忠厚些的,连忙开始劝架,让大家冷静下来。 他从桌上取出一大堆不化骨,数也没数,塞在了张直怀里。 “张兄弟先拿着去用,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就算大家有矛盾,喝场酒也就算了,千万不要放在心里。” 张直冷着脸,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屋。 直到离开搓麻馆良久,他才勉强压住了心中的火气。 张直望着雾茫茫的枯骨山,脸色变换不停,突然觉得自己很傻,不由得噗嗤笑了起来。 “真是事有难言惟袖手,人无可语且看山。 这帮人在酒肉朋友里面,也算的上是称职,但终究不是可以交心的伙伴。 有些大道理,哪里是言语上可以说得通的,各人有各人的道路,我又何必强求那么多,随他们去吧。” 张直也懒得再洗澡,他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往床上一躺,就开始呼呼大睡。 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直到肚子饿的咕咕乱叫,张直才醒了过来。 他叫来朱三门等下属,随意的吃了些热饭热菜,简单问询了一下最近的情况。 对于“朱伯长”的事,张直一笑置之,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一切照旧。 洗完澡之后,张直又回到了木屋之中,依然瘫在床上不想动弹。 阳光透过木屋的窗子,晒在张直身上暖洋洋的,他放空了大脑,不去想修炼,不去想营中之事,甚至不去想云妖女,只是躺在那里发呆。 整个人懒懒散散,犹如一根即将绷断的弹簧,度过危机之后,终于松懈了下来。 就在张直心神清净,暗合太上无为的状态时。 赤阳真气在体内开始自发流动,丹田内的符箓种子,隐隐形成了一个漩涡,开始加速吸收阳光中的灼热灵力。 张直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心头一动,抬起手来打了个响指。 一束火苗出现在指尖,摇曳生姿,散发着太阳般的光芒。 “大日金焰.....”张直头疼般的念出了这火的名字。 第四十八章大日金焰 丹田内的真气漩涡稳定转动后,《阳真合和大戒经》顺势突破,到达了炼气期第三层。 这炼气期每升一层,符箓种子便增加九道,二十七道真气符箓悠然浮现,漂浮在赤阳身旁,如同星环。 它们首尾相连,组成了一道完整的禁制,开始显化异能,那就是操控大日金焰。 大日金焰并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一种真火。 相传,鸿蒙之中诞生了混沌之火,它是万火之始祖,是天地万物中主生灭之火。 鸿蒙初判,洪荒始开,在混沌之火中,又孕育出了十大本源之火,演化诸天,为天地间最原始的火源,威力震慑世间万火。 它们分别是太阳真火、都天神火、三昧真火、紫薇天火、九天玄火、南明离火、红莲业火、涅盘佛火、地狱罪火、幽冥鬼火。 修行之人向往真火的威力,想出了种种法诀和神功,冒着奇险去控制这些火焰 只是这些真火实在是夺天地之造化,修行者往往只能修炼到某一极限,便不能继续提升下去,不然连主人都能焚烧殆尽。 所以为了提升真火威力,修行之人各用巧思,或者把两三种真火合练,或者用了别种法门,参杂许多别的真气,好让自己在能够承受的境界,尽可能的将所修的真火威力提升。 大日金焰就是一种合练的真火,只是这种真火并非人族修士所创,乃是妖族所发现。 上古妖圣三足金乌一族,天生就会掌控太阳真火,焚山煮海,威力莫测,以此横行天下。 上古人族甚至误认为它们就是太阳的化神,顶礼膜拜奉为神明。 后来机缘巧合,三足金乌一族用太阳真火融合了太阴本源之力,两者阴阳相会,有着生生不息之意,这才诞生了大日金焰。 大日金焰的威力,远不如太阳真火的霸道,有时甚至不如普通的凡火,但在驱邪疗伤上颇有妙用,说是活死人、肉白骨也毫不为过。 以张直如今的修为,大日金焰只是徒具其型,未得其神,自然是达不到那种恐怖的效果。 张直小心的抚摸着指尖的火苗,没有传来任何的灼烧感,反而是阵阵温暖。 若是受了不重的伤,只需用这火苗一燎,伤口就能立刻止血封口。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相比《猛虎跃涧诀》的艰难困苦,这《阳真合和大戒经》简直就像个拼命倒贴的妖艳贱货。 我也不懂什么废去修为的方法,无法将之彻底根除,如今也只能放任不管了。”张直无奈的感叹道 他挥灭指尖火苗,正准备当一条咸鱼,继续发呆,忽然听到屋外有人呼喊。 “张兄弟,楚某来找你喝酒了。” 自从张直入营以来,交际颇为闭塞,除了独自修炼外,也不爱搭理旁人,除了下属和公事外,这还真是第一次有朋友来找。 “楚兄快快请进。” 张直哈哈一笑,起床相迎。 他也不是孤僻的性子,怎会不喜交朋友,只是身边的死囚大多粗鄙不堪,根本聊不到一起。 包括朱三门在内,平时所思所想,都是盯着身边的蝇营苟且,毫无趣味。 贾定贵从没怀疑过张直的世家子弟身份,皆因俗世之中,身份见识的差距,体现在方方面面,差上几层,那就是活在两个世界。 绝大多数的山野村夫,从生到死游历不过村内百里,知道最远的路,就是县城,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村长,听过最好的故事,就是戏文,茫茫然了此一生而已。 楚见狂在外界,虽然是个马匪,那也是家中殷实,读书识字之人,是盗匪中的高级职业。 能养的起骏马,蓄的起刀兵,纵横郡县之间劫掠富户,颇有侠名,这才能和张、楚二人交上朋友。 “我也来叨扰张兄弟了,不请自来,还望勿怪。”燕天元清朗的声音,也从屋外传来。 张直出门一看,不仅是楚见狂,连燕天元都跟着来了,两人梳洗一番后,虽然还是穿着营中囚服,但都别有一番风采。 燕天元的俊秀自是不用说,楚见狂虽然脸黑,但浓眉大眼,虎背猿腰,昂藏七尺,身材伟岸,任谁见了都要夸上一声好汉 子。 “两位快请进,我正无聊的紧,哪里是什么叨扰,正盼着你们来呢。”张直笑着邀他们入内。 将他们请进屋中后,张直摆上好菜,又找出了一坛珍藏的美酒,让他们入座。 楚见狂闻着酒香,眼前一亮,当即尝了一杯。 “好酒!楚某也是好饮之人,走南闯北还真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燕天元听后好奇,也饮了一口,当即赞道:“甘冽清香,醇馥幽郁,真是好酒,不知这酒叫什么名字?” “这叫蒸馏酒。”张直微微一笑,为两人又满上一杯。 营中的劣酒,张直每次喝完后,都会头痛欲裂,后来他实在是受不了,就用酒、水沸点不同的原理,蒸馏出了一些高纯度的美酒。 他也不是嗜酒如命的酒徒,只是营中生活太过乏味,除了满足口腹之欲外,再也找不到其他乐子,这才闲来无事,找点清闲自在的趣味。 因为蒸馏太过麻烦,要保持火候不变,在沸酒将开未开之际,时刻都离不开人,所以造的量很少,张直也只存了一坛而已。 三人闲谈着喝完蒸馏酒,此时再喝其他劣酒,就有些入不了口。 “呸!什么臭泔水,酸涩腥臭,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么难喝?”楚见狂一口吐在地上,啐着骂道。 张直摇摇头,好酒就这么一坛,他也没得办法,只能安慰道:“楚兄不要心急,等过几日帮你寻到了猴儿酒,我们再尝尝山野奇珍的滋味,到底是何琼浆玉液。” “那酒可不是喝的。”燕天元抿抿嘴,有些遗憾的说道:“那鬼面猴死气太盛,酿出来的酒不比寻常,比毒药还要厉害三分,需是擦拭炼体来用,才能起到伐经洗髓的效果。” “原来如此。”楚见狂恍然大悟;“怪不得那粮官一个劲叮嘱,只能取回漆黑如墨的酒液,不能偷喝私藏。我当初还道他太小气,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用法。” “楚兄和那粮官很熟么?如此重要的消息,竟然都告知与你?” 燕天元探究的询问着,三人关系渐进,之前有些不好提的话,如今也能问出口了。 第四十九章武与流 “相熟倒也谈不上。”楚见狂摇摇头,慢慢解释起来。 “楚某之前苦练过营中传授的《猛虎跃涧诀》,后来因为功法不合放弃了。 那粮官知道后竟出言讥讽,说楚某资质太差,二十岁之前绝对成不了二流高手。 这种话楚某怎么能忍,自然是要给那粮官一个好看。 于是我们立下了赌约,如果楚某赢了,他就透露一个离开死囚营的办法,如果输了,那就得天天给他洗臭袜子。 结果前段时间我刚过十九岁生辰,就修为精进,正式晋级了二流高手,这才把猴儿酒的消息赢到手。” 楚见狂说到这,心中也是得意。 他拍着两人的肩膀,笑着说道:“咱们仨个,现在还都只是伯长,等取了猴儿酒回来,我就去夺那校尉之职。 你们放心,楚某虽然跑得不快,功夫可硬扎的很,这事我有十成的把握。 到时候官一升,不化骨就宽裕了,张兄多造点蒸馏酒,我们好求个一醉方休!” 燕天元听后挑挑眉,若有所思。 张直倒是一脸木然,杵着下巴,念叨个不停。 “十九岁、、十九岁、、” 在楚见狂的讲述中,他的马匪生涯近十年,乃是积年的悍匪,家传的手艺。 在一次中伏之后,为了掩护兄弟们撤退,才不幸被捕,人生经历之传奇,可以单独写一部评书。 张直看他一脸的大胡子,估摸着至少有个三、四十岁,如今才发现,自己二十三岁的年纪,已然成为了三人中的老大哥。 楚见狂见无人喝彩,有点纳闷:“张兄你在念叨什么?” 年龄这种事不提也罢,张直清清喉咙装作无事。 “我在念叨你这二流高手,到底是何水准。 实不相瞒,我修炼的也是《猛虎跃涧诀》,如今已经炼气期第三层,可平时和人动手甚少,也不知和武者相比是何水平。” “《猛虎跃涧诀》第三层?”楚见狂怔怔出神,想了想后,解释起来。 “流与流之间的区别,我父亲曾说过,初窥门径的习武之人,能对付三五个普通人,而一个武夫,则能对付三五个这样的习武之人,到了三流高手,则能对付三五个武夫。 以此类推,虽然并不绝对准确,但大体便是如此,一旦超过这个数目,就是双拳难敌四手。 不过,这说的是正面硬抗,如果使用游走偷袭的办法,一个擅长轻功的一流高手,能杀的几十个二流高手闻风丧胆。 但几十个经过调教的弓弩手,却也能杀死一流高手。 修行之人楚某接触甚少,这炼气期第三层类比下来,应该相当于三流高手,也不知是否准确。” 张直听后点点头,有了大致的印象,可还是稀里糊涂,不甚明了。 “楚兄说的大体不错,可纯以争斗相论,就有失偏颇,武功与修道一样,都要讲究修为境界。 这武艺分作内外两家,但是最后殊途同归,不拘是什么功夫,都是在练一股内力。” 燕天元脸色肃然,如同坐而论道。 “内家一开始艰难,打坐吐纳,鼓动内劲,生出内力来较为容易,外家要从锻炼筋骨开始入手,生出内力要难一些。 外功一脉前期较为速成,可若是没有一种上乘功法辅助,由外至内,达到内外兼修的境地,恐怕难成一流高手,先天高手更是无望。 以此来分,三流高手是对一门武艺登堂入室,力由内生,初步掌控内力。 二流高手则内力有所成就,收发自如,随心所欲。 一流高手则气贯全身,内力离体,可隔空伤人。” 说到这,燕天元看向了张直。 “这和我们修道之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路子。 在炼气期第一层时,真气就能完美操控,沿着体内的经脉,行气离体,达到和一流高手同样的效果。 可拿这点去和武者相比,毫无意义,修行之人讲究的是和天地大道相通的境界。 就算修到了炼气期十二层,打不过普通武夫,也很正常。 一门道法只要能让人在老死之前,练气圆满,铸就法基,走上长生之路,就算手无缚鸡之力,那也是人人争抢的神功秘籍。 所以张兄你拿修为境界,去对比武力,就失了修道之人的本心,不是正途!” 张直两人听后,都若有所思,这种精辟的见解,必须是名师教导,才能讲的这么透彻明白,哪里是普通人可以想到的。 楚见狂的父亲,是名震数郡的马匪头子,修为已至一流高手的巅峰,给亲儿子讲的经验,依然不如燕天元随口所说。 楚见狂越想越是手痒,筷子一扔,也不想吃酒了:“燕兄说得真好,反正也无酒可喝,不如我们去校场空旷之处,切磋一下,看看张兄的《猛虎跃涧诀》有何神奇之处?” 三人都觉得这主意甚好,当即起身赶往校场,兴冲冲的想要分个高下。 张直陪着两人走在路上,突然眉头一皱。 有个眼生的死囚,从三人出门起,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眼神飘忽,怕是没安好心。 最近刚和伯长们发生矛盾,财锦动人心,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张直心念一动,身后的影子摇曳变换,一团黑影脱离出来,沿着附近的阴凉地,追着那人而去。 派出了伥鬼之后,张直凝神感知着那人的动向,可直到三人到了校场后,那人也并无异动,反而渐行渐远,不见了踪影。 张直心下稍安,自嘲的想到:“也许那人只是顺路而已,我真是太过多疑,被迫害妄想症可要不得。” 三人找了片空地后,楚见狂也不墨迹,当即和张直切磋起来。 第五十章水货切磋 楚见狂也曾修炼过《猛虎跃涧诀》,后来因为实在太过艰辛,浪费了大半年的光阴毫无存进,知道自己天赋不足,才绝了修道的心思。 世人都知道修道之好,远比练武来的有前途,可这东西犹如水中花、镜中月,可遇而不可求,不是努力可以解决的。 张直小时候的梦想就十分朴素,也是当一名科学家,认为那才是人类发展进步的终极职业。 可长大之后,张直同绝大多数人一样,都老老实实地放弃了梦想,安心当自己的普通人。 只因为智商不够,天赋不足,再说什么都是白扯。 楚见狂能在二十岁前,成为二流高手,可以说是真正的武学天才,从小就被寄予厚望,向来以先天高手为目标。 虽然外表不显,那也是心高气傲之辈。 他听到张直把《猛虎跃涧诀》修至了第三层,心中自然有些不服气,想要试试这门道法,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如今楚见狂所修的武功,是家传的《金刚掷象功》,共分一十三层,从筋肉,五脏,一路修炼到骨髓,是一门极厉害的外家武艺。 修炼到六七层的时候,号称有五马之力,刀枪不入,被人以五匹烈马拴住头颅四肢,一声大喝能把五匹烈马一起扯的倒奔回来。 如果能修至十三层大圆满,则可成为先天高手,有着掷象之力,能生撕虎豹,力愈万斤,放在战场上就是十荡十绝,天下无双的勇将。 楚见狂知道张直力气大,出手也不硬拼,照着套路,中规中矩的攻了过去。 这一拳堂堂正正,攻守兼备,随时都可卸力变招。 张直摆好架势,自然是用无相神剑掌回击,只是收了真气,怕伤到楚见狂。 两人刚一交手,楚见狂就“咦”了一声,伸臂探身,变拳为掌,直接就把张直拍倒在地,做了个滚地葫芦。 张直趴在地上,脸上一红:“这次不算,我大意了啊,没有闪!” “原来如此。”楚见狂恍然的点点头,示意再来。 这次张直不敢大意,使出了二虎之力,想要靠着力气争回优势。 两人再一交手,楚见狂又“咦”了一声,粗壮的身躯灵活一摆,脚下足尖一勾,又让张直摔了个狗啃地。 “哎呦!年轻人不讲武德,怎么能这么欺负我老人家!” 张直猛摔在地,痛的嗷嗷叫唤,郁闷的不行。 这楚见狂一招一式,非常简单,毫无奇诡之处,却总能打到无相神剑掌的破绽。 张直眼睁睁的看着,却不知道如何变招,一晃神就倒在了地上,毫无切磋比武的乐趣。 楚见狂连忙上前扶起张直,也是一脸的纳闷:“对不起了张兄弟,我看你步伐灵活,招式精妙,下意识就用出了真功夫,没伤到你吧?” 身法、力气、招式、反应,张直样样不俗,可到了动手之时,又浑身都是破绽,犹如刚练武的新嫩,连普通武夫的应对也不如。 这在楚见狂看来,真是矛盾的要命。 燕天元在旁边观摩,倒是看出了些许门道。 + 这猛虎跃涧诀随着修炼高深,有着强筋健骨的功效,力气大、速度快,不输练武之人。 可说到底子里,它依然是门道法,没有武道修养在内。 所谓力不打拳,拳不打功,寻常习武之人,从小就要马步、站桩、压腿、打旋子,学会控制身上的每一块肌肉。 在此基础上再进行试力、走步、发力,一拳打出多少力,留多少力,都要千锤百炼。 此时再和人动手,一举一动看似简单,其实已经进退有据,甚少破绽,就算功夫低些,斗不过敌人,也不是轻易可被打杀。 张直习练无相神剑掌不到半年,和人动手也甚少,根本算不得精通拳脚。 平时仗着功法优势还不显,碰到楚见狂这种沉淫武道多年的高手,自然是漏了底,连一招都走不过。 可见和妖鬼斗,算不得本事,与人斗才其乐无穷。 燕天元见两人差距太大,试不出有几分水准,决定亲自比斗一番,看看这两位是否值得拉拢。 “张兄可能是最近太过疲惫,状态不佳,让我和楚兄过上几招如何?” “不错不错,张兄弟先休息,还是让楚某见识一下燕兄的道法罢。” 楚见狂是个武痴,刚才那两下动手,根本放不开手脚,不仅张直憋屈,他也难受的要死,现在正手痒的很。 张直自无不可,两人随即步入了场中。 一上场来,燕天元选定的站位就十分讲究,远在二十步左右,不论武者轻功暗器如何精妙,他都有充分的时间应对。 他双手笼在袖中,指尖掐着符器七星斩妖符,原本柔软的七张符纸倏然挺立,伸的笔直,表面泛起金属的色泽,犹如一把把飞刀。 看到燕天元准备好后,楚见狂眼前一亮,知道这才是真正的高手,不是张直那种水货。 他认真的拉开架势,各处关节的老筋,发出嘣嘣的弓弦之声,真是间架得当似弓满,大形充盈见浑圆。 “楚某来也!” 大喝一声后,楚见狂向前猛冲,恶风相随,犹如一头人形猛兽,瞬息之间就逼近了燕天元。 “疾!” 燕天元轻叱一声,七张符咒从袖中飞出,如同御剑杀敌,急刺向楚见狂周身大穴。 驭物的法术十分常见,连街头卖艺唱经的江湖道人,都使得出一两手,可以控制纸人、绳索、铜钱、符咒,糊弄些愚夫愚妇。 但像燕天元使得这么迅疾如剑,那就十分少见了,必须是有着高深的道法,传承日久,才有这般气象。 楚见狂不敢怠慢,掌运内力,拍向空中的七星斩妖符,“叮叮当当”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几个月前,楚见狂的硬功还防不住刀砍,如今到了二流高手的层次,已经肤如铜铁。 “道由心和,心假咒法,摄!” 燕天元边打边撤,一手掐诀,一手凌空画咒,幻化出一道灰气,飞入了楚见狂颈后。 此咒名为定身咒,对付普通人自然能定个一时三刻,对付炼有内力的高手就不太灵了,楚见狂只是身子发僵,速度慢了一些。 两人就这么游斗起来。 第五十一章精心埋伏 这切磋打的精彩,校场中越来越多的死囚围观过来,静静观瞧。 营里这种乱逛的闲汉到处都是,张直也不去理会,只是专心看两人切磋。 “看燕天元脚下步伐,应该也是练过些武艺的,他手段百出,法力强过我数倍,还有着和自身道法相配的符器,可依然不敢让武者近身。 我从山中归来后,不免有些骄横之心,自认为修为大进,小瞧了别人,看来闭门造车终不可取,还是戒躁戒傲,虚心学习高手的经验为好。” 场中两人你追我赶,正斗的焦灼。 楚见狂窥到机会,陡然掏出一柄飞斧,大喝一声后,掷了出去。 “燕兄,看暗器!” 这习武之人不管修得什么功法,手艺高低都会学门暗器,这样行走江湖才没得短板。 其基本分为手掷、索击、机射、药喷四大类,最大众的便是手掷飞镖。 有些正道侠士,镖师,不愿轻易取人性命,会选用铁橄榄、金钱镖、飞石等。心狠的就花样百出,各有各的歹毒,铁鸳鸯、铁蟾蜍、梅花针、铁蒺藜,袖箭等等不一而足。 楚见狂是马匪,暗器选的便是飞斧,劫掠之时人借马势,能劈的开重甲,最是趁手。 斧子旋转着飞出,瞄的是燕天元前进的方向,不为伤人,只为封住去路,燕天元受此一挡,立刻被迫近身前。 “承让承认,看来这次是楚某赢啦。” 楚见狂擒住燕天元的臂膀,得意大笑,只是微微颤抖的双掌,证明他赢得也并不轻松。 燕天元的符器里面蕴含着七星北斗之力,主杀生,就算有内力防御,也要被扎的生疼。 “楚兄还是认真些为好,想要赢下小弟,可没那么容易。” 远处传来了燕天元清冷的声音,楚见狂讶然看去,才发现手中抓着的竟然是个纸人。 “好手段,我们再来斗过!” 楚见狂也不气馁,再次冲了过去。 张直的脸色倒是肃然下来,武者可是能感应到活人气机的,哪能这么好骗。 这纸人替身的手段看似简单,可乃是道门秘法,不是得了真传的弟子,根本无法习得。 这样的道门真弟,怎会入这囚营呢? 在张直眼中,燕天元总是有些神秘,他待人有礼,风度翩翩,可在谦逊的笑容背后,总是心思深沉,不甚快乐。 望着他俊秀挺拔的身影,张直审视着这位朋友,很想知道他隐藏的是何秘密。 突然,张直脸色一惊:“什么人?” 他方才开启了灵目术,只见有一死囚身形模糊,悄悄绕向了燕天元身后。 那人每走几步,就会小心的丢下颗黑色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无人注意到他的鬼祟行径。 此法名为黑豆隐身术,每颗法豆都需七七之数祭炼,一旦丢落接触地气,就会发挥隐身的功效。这种成套的秘法,练到高深处,就是大名鼎鼎的撒豆成兵。 张直已来不及提醒两人,慌忙掏出弹弓射向了燕天元。 饱含赤阳真气的弹丸急飞而过,掠过燕天元耳边,打在了他身后的空处。 一声惨叫,漫天的黑豆飞出,那死囚胸口中了一弹,从空处显出身形,身死当场。 “不好!被发现了,大伙并肩子上,宰了燕天元和他的同伙!”有人疾声招呼道。 附近装作看热闹的死囚听后,顿时不再隐瞒,掏出身藏的兵刃,脸色狰狞的冲了出来,其中就有那一路跟踪三人的死囚。 这竟然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埋伏。 燕天元匆忙停下切磋,惊怒异常:“校尉胡老六?你怎敢如此!” 校尉胡老六正是领头之人,他哈哈狂笑道:“燕天元你暗中四处勾结,想要夺我校尉之职,当我人傻看不出来么,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 你那番逃出营外,糊弄人的鬼话,还是留给阎王说吧!” 发懵的张直,这才明白怎么回事,看来像贾定贵那么好相处的还是少数,一旦下属过强,威胁到校尉的地位,狠下辣手才是常态。 埋伏的众人,大多见了三人刚才的切磋,知道张直是个软脚虾,虽然偷袭的那一弹弓很是出彩,可依然没把他当回事。 最后只分出来十几人对付他,剩下的大部分人,都冲向了燕、楚二人。 张直看自己受到牵连,也是非常果断,使出术诀猛虎出山,掉头就跑,只留下一句话在风中摇曳。 “风紧扯呼...” 张直的身法实在是滑溜,围向他的人想挥刀砍他,等刀拔出来后,又觉得长枪才够得到他。 转身拿起长枪时,又发现距离太远,得用暗器才行,等把暗器掏出来时,却已经不见了张直的踪影。 跑了个小角色,胡老六皱皱眉也不甚在意,指挥着百十号人继续按计划行动,把场中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燕、楚二人见逃出无望,明白不是单打独斗的时候,两人迅速靠拢,背靠背互为掩护。 “唵!”楚见狂大吼一声不再留手,使出了真本事,整个人膨胀了一圈,皮肤镀上一层铜黄色。 这《金刚掷象功》的底子乃是佛门武功,金刚系指法界中坚固无能截断者。 虽然由一个马匪使出金刚怒目之态有些可笑,但瞧着眼前铜铸般的巨汉,自然无人敢小觑与他。 燕天元则慎重的掏出一个木匣,取出七支有刃无柄的小剑,七星斩妖符一一贴附上去,隔空操纵起来。 这七支小剑由天外陨铁所制,乃是法器的胚胎,以燕天元如今的修为只能取巧去用,操作起来颇为艰难,最远仅至十步。 可若是运用的好了,就算武功高出数筹之辈,也要饮恨剑下。 第五十二章突围 围攻的众人看出不好对付,直接就是一片乌压压的暗器招呼。 一张抛网率先罩向场中,泛着乌青色的光芒,由青麻、老藤、铁线、发丝编制而成,极为坚韧,能防刀劈斧砍,最善于困人。 可这张精心准备的大网,刚刚飞到半空,只见燕天元的法剑一闪,就被劈成了两半。 其余的暗器,大半都被楚见狂上前挡住,除了射向眼睛的他伸手拨开外,打向身体的都不与理会,直接用硬功弹开,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埋伏的众人不敢硬冲,继续用暗青子招呼,一波又一波的飞来,想要将两人拆开。 “你们两个不要再当缩头王八,还是快快受死的好,不然惹怒了本校尉,让你们全尸都留不得!” 校尉胡老六站在人群之中,气焰甚是嚣张,不停说着垃圾话,想要打消两人的斗志。 楚见狂听后,倒是神情一振,铜锣般的大嗓门当即对喷了起来。 “娘希匹之!你先人怎么没把你射地上.....” 他从小就是贼窝长大的,哪会怕什么骂战,且他读书认字,可以雅俗结合,骂的是花样百出,角度刁钻,把胡老六噎了个够呛,嘲讽技能点满。 胡老六斗嘴不过,恼羞成怒的抚着胸口,疯狂催促手下:“上,全都给我上,先弄死那个碎嘴的!” “看镖!”“看袖剑!”“看爷爷的臭鞋!” 手下们也不傻,胡老六都站在后面“坐镇全局”,谁还敢当那个出头鸟,都在场中来回奔走,大声吆喝,出工不出力。 虽然人人都知道,只需要一拥而上,擒胳膊抱腿,拼上一两个人的性命,很快就能杀死二人,但都装着糊涂,等着某些傻子想明白。 胡老六见催促不动,恼恨的暗骂起来:“都怪那吹牛皮的短命鬼玄兜子,区区弹弓竟然也能要了性命,这些修行之人身子纸糊泥塑似的,果然不靠谱。” 为了克制燕天元的的道术,防止打蛇不死反遭灾,胡老六大半的身家都单独拿出来,请了使黑豆隐身术的玄兜子前来助拳。 那玄兜子虽然死的憋屈,但真本事也是有几分的,烧茅打鼎,驱鬼请神样样精通,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妖道, 最后“脚艺人胆大”,冒充大派弟子,骗进了郡丞家里,想要和府上小姐,行那夜会神女之事,才不幸露了老底被捕入营。 这样一位大人物,刚出场还没来的及发威,就被弹弓打死啦。 其余前来助拳的人虽然多,可大半是碍于胡老六面子才来的,没有重赏,就没有勇夫,无人肯上前拼命。 “我事先杀燕天元亲近之人时,还道已经杀尽了,没想到竟漏了个扎手的。 这楚见狂在营中只算小有名气,没想到竟也有校尉级的实力,两人暗通曲款不知许久,自然是为夺我校尉之职。 好在我筹谋良久,请来的帮手有百十号人,耗也能耗死他俩。”胡老六心中暗道侥幸。 燕、楚二人在包围圈中,自然也知守不住。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他们现在的状态虽强,可这么拖下去,迟早要完蛋。 果然,在几轮攻击后,有些专破硬功的毒针悄悄飞出,楚见狂大意之下没有察觉,中针之处一片乌黑,顿时搞得两人手忙脚乱。 燕天元心中有些绝望,他偷偷将一枚珍贵的玉符藏在手中,暗自叹息道:“这情况实在是不妙,再这样下去,就只能抛下楚兄,用遁法独自逃命了。” 就在两人危急之时。 包围圈外围突然响起一声惨嚎,听起来就痛彻心扉,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有人被偷袭倒下,捂着大腿连连叫痛。 那恼人的张直举着弹弓,做了坏事后,满脸的不好意思,站在远处向众人招招手后,一溜烟的跑了。 胡老六怕乱了阵脚,连忙安抚众人道:“不要去管他,那人只是个寻常武夫,先把里面的二人杀了再说。”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惨嚎响起,众人讶然看去,只见包围圈另一侧,又有一人倒下。 短短数息,张直就绕了个大圈,再次发动了偷袭。 “坏事了!”胡老六暗道不好:“刚才看他们切磋,怎没注意这使弹弓的轻功竟然如此高明,有他在外侧不停扰袭,谁还敢专心围杀燕天元,必须先解决掉他再说。” 胡老六慌忙点出几人,厉声吩咐道:“你们几个轻功最好,快去追那使弹弓的小子,就算杀不死,撵走也行。 其余人等不要分心,今天千万不能走了燕天元,不然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倒霉!” “是,校尉大人!” 几个轻功好的听后,连忙追逐而去。 楚见狂看见这变化,心中大喜,他待人走远后,哈哈狂笑起来:“张兄弟果然聪明,胡老六你真是大大的蠢蛋,等我们逃出去,你就等死吧!” 说完,楚见狂不再固守,他身法一变,冲向了包围圈薄弱之处。 虽然是第一次打配合,燕天元也十分知机,七剑随着楚见狂呼啸前冲,想要杀出一条生路。 包围的众人连忙阻挡,可没了轻功高手后,立马就暴露了弊端。 暗器这东西,一般都是轻功高手使得最好,这和战斗风格有很大关系,跑的快,自然是更喜欢游斗,少了十几个轻功高手后,就缺了最有威胁的那批暗器, 楚见狂连眼睛都不需要防御,直接连杀了三个挡路的,其它方向的人虽有心支援,速度上也来不及。 眼看楚见狂就要冲出重围,胡老六已来不及再调动人手,无奈之下,他只能亲自下场。 二流高手的实力果然不俗,胡老六疾奔而至,脚不点尘,五轮掌圈横档而出,变换无常,近处看去如同云霞遮天。 匆忙间,楚见狂就被震了回去,他一个马步稳住身形,脸色肃然的看向胡老六。 “五云手?真是好招式!” 第五十三章一人围百人 燕天元掩护后方,正有些手忙脚乱,看见这形式,当即指点了一句。 “楚兄不用多虑,胡老六招数繁杂,内力不足,五个掌圈全是多余,你不要分心,直接当胸破去就好。” 楚见狂听后也是干脆,仗着硬功不管不顾,贴身就是一记直拳,直怼“云心”之处。 拳风扑面,胡老六心下大骇,被压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不敢硬接,只能侧身变招,勉强拖住二人。 在挡了几招后,胡老六心中开始叫苦:“我这五云手放在江湖上,不论到哪里,都算是上乘功夫,前后共二十四式,号称飞云化龙蛇,夭矫转空碧。 可何时这般不堪起来,竟一眼就被燕天元瞧去了破绽,听那架势比我还门清,再这么打下去,我怕是要丢了性命。” 胡老六的手下还不知自家老大的难处,只见到校尉亲自动手,“大发神威”的拦住二人,招式云卷云舒,甚是潇洒。 将是兵的胆,有了校尉领头后,众人也看出了便宜,紧跟而上近身作战,齐斗燕、楚二人,这才缓解了胡老六之危。 楚见狂在围攻中撑了一会后,心下一沉,虽然知道了胡老六的招式破绽,但在众人中想要打杀他,非得百招之外不可。 可他大概也要力竭而亡。 正在此时,熟悉的惨叫声,又在人群外响起。 ...... 张直跑出去后,也是心中焦急,都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百十号人。 他思来想去,只能用弹弓去偷袭,尽可能的吸引更多人来追,才能减轻燕天元他们的压力。 在引出十来个轻功高手后,张直采用放风筝的战术,边射边撤,竟然很快解决了一半,剩下的看势头不对,直接一哄而散。 “这帮凑数的货色,一弹弓就了账了,竟然也敢来追我?”张直有些莫名其妙,想不通为何打的如此轻松。 其实这帮轻功高手,都是硬扎的角色,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只是不幸栽在了张直手里而已。 搏杀之中最为克制的,永远是同一风格的高手,两者手段相同,毫无取巧之处。 胡老六请来的,大多是些三流高手,张直和他们近身相斗有些悬,比轻功和速度,有着术诀猛虎出山相助,那就是手拿把掐,稳稳地赢。 在没了速度优势后,轻功高手们就只能去使暗器,可碰到射程高达三百步的豹筋弹弓,他们握着手中的飞刀、袖箭,除了干瞪眼毫无办法。 加上修炼轻功的,自然不会再去炼什么硬功,碰到含有赤阳真气的弹丸,那是擦上就伤,撞上就死,才会产生了这种不堪一击的效果。 杀散了这帮人后,张直匆忙回身前去支援。 他紧赶慢赶,看到场中还在缠斗,这才心下稍安,照着老方法继续偷袭。 “啊!!大家小心,那偷人后方的家伙又来了!”有人惨叫着发出警示。 站在外围的人慌忙回头,寻找着张直的身影。 可张直的速度实在太快,双腿生风,动作轻飘,不见丝毫烟火气,起落之间已是十米开外,除非眼睛一直盯着,谁都锁不住他的身影。 张直绕着人群,毫不恋战,打一弓换一个地方,很有玩丢手绢的意思,只要看到有人大意,那就是一弹弓飞去。 武者们的直觉很强,凭着风声大多都能避开要害,可想要完全避开,那就是痴人说梦,只是伤势或轻或重罢了。 越好用的战术,越简单,惨叫声此起彼伏,到处都是受伤之人,这下不光是外圈,连内圈都开始频频回头,防止遭了张直的偷袭。 燕、楚二人压力大减,都缓过一口气来。 看到这场景,张直心中一喜:“这胡老六亲自下场,都奈何不得楚见狂他们,怕已是黔驴技穷,没甚招数了。 他们如今唯一的优势,就是人多,既然惨叫声越响,注意我的人就越多,那大家就有的斗了。 这活我熟的很,不就是制造气氛组么,今天只要是场中的人,不管有没有小姐姐,都得给我嗨起来!” 张直想罢,开始越跑越快,被快咒之法祭炼过的弹丸,不停暴射而出,他现在不管准头如何,只求打中人就好,这下攻击的效率,直接翻了数倍。 “大家小心!” “哎呦!我的腿!” “在哪?在哪?啊!啊!痛死我了...” 四面八方的惨叫声,如同此起彼伏的大合唱,张直鬼魅的速度,配合轻巧的弹弓,变为了一个恐怖的指挥家,他指向哪里,惨叫声就会响到哪里。 “呸,区区小伤就叫成这样,真不够爷们。”众人中有一糙汉子叫骂道。 “那使弹弓的小子,休得乱跑,有什么招数往爷爷身上使,我只要叫一声,那就算没卵!” 这糙汉子也是修炼硬功之人,算是三流高手中的精英,平时练功都是粗盐、铁砂磨蹭肌体,使锻炼处表皮增厚,向来以纯爷们自居。 他对那些痛叫之人嗤之以鼻,直接傲然而立,不屑与防御。 张直忙着跑圈,没有听到他的呼喊,可这种好靶子,自然不会放过。 砰! 糙汉子浑身一震,背上中了一弹弓,直如沸水淋身,灼痛不已,要不是硬功了得,只怕当即就是一个血洞。 “疼...个屁!”糙汉子只叫了半声,就改了口,只是怒睁的双眼中,隐现泪花。 铁打的汉子,伤痛事小,失节事大。 周围人都向他投来了钦佩的目光,只要是挨过弹弓的,就知道那弹丸到底有多诡异,除了恐怖的力道外,还有从内至外的灼烧,如同脓疮剜肉,除了叫痛再无它法。 “咦?有隐藏的高手!”张直打出弹弓后,没有听到熟悉的惨叫,不由得心中一紧,当即又是一弹弓打去。 砰! 糙汉子挨了这下后,一声没吭,只是脸上的表情,如同得了十年的便秘,一双豹眼水汪汪的。 他低着头,偷偷撤出了人群,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痛哭一番。 可惜他隐藏的太好,包括张直在内,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主动出击。 第五十四章降了,晚了 张直和楚见狂切磋时,被打出了心理阴影,丝毫不敢让武者近身,看见有人出来,当接催动灵目术,开始了弱点打击。 糙汉子全身气血流转,唯有腿弯颜色稍显暗淡,乃罩门所在,张直一弓双弹,玩了个双龙吐珠,想要拖住他的腿脚。 “啪。”“啪。” 两声脆响之后,糙汉子推金山倒玉柱般,直接跪倒在那里。他忍着疼痛,把头埋进怀里,双手并用,向校场外爬去。 “战术匍匐前进?看来真是高手!”张直面露慎重之色。 他取出一颗核桃大小的废弃灵石,开始灌输赤阳真气。 这么大的弹丸,在弹兜里显得十分臃肿,已不太适合用弹弓发射。 可体积越大,容量越大的规律,在灵石里依然适用,想要对付高手,就要换大个的,张直甚至珍藏了个苹果大小的废弃灵石。 匍匐的糙汉子,目标小了很多,张直下意识的瞄准谷道穴,进行了碎蛋打击。 事实证明,不管硬功修炼的如何,有些弱点永远是弱点,是人类永远也避免不了的痛。 糙汉子触电般一跃而起,不光腿脚麻利了,为人羞涩的毛病也治好了。 “啊!我降了!不要再打我了。”糙汉子嚎啕大哭起来,哭尽了满腔的委屈。 “我只是想逃跑而已,你不能逮住老实人欺负啊。” 糙汉子哭的梨花带雨,很是有些矫揉造作,张直看了都不忍直视, 不过有人投降自然是好事,张直呵斥道:“不想死那就快滚!” “是,大人您说的是,我这就滚。” 糙汉子夹着腿,捂住臀部,慌忙向校场外跑去,如同狗熊在跳一支春天的芭蕾。 看到解决了个高手,张直正准备继续自己的跑圈大业,外围人群中又有几人冲了出来。 “我也降了,大人不要再打了。” “大人您说的是,我们也不想死,我们这就滚。” 张直听后倒是慌忙后撤,防止有诈,盯着几人跑了出去。 围攻的众人看到这场景哗然起来,猛地安静了几秒后,犹如决堤的大坝,一窝蜂的散了。 “降了!降了!” “我们也降了!” 场中形式急转直下,谁也没反应过来,胡老六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下一哄而散,嘴唇哆嗦着喊道:“一帮畜生,快给我回来啊!” 众人低头逃跑,只装作没听到。 能在死囚营中活下来的,都是聪明人,法不责众的道理自然都懂,就算胡老六最后能活下来,他最多把领头的糙汉子杀了,发发火气,和众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种营中的“政治生态”,张直了解的还不够深入,为防有诈,他举着弹弓驱赶着人群,只是不再射击。 待确认众人真的跑散了后,张直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暗道侥幸。 “我这三板斧差点就露馅了,被快咒之法祭炼过的弹丸已经用光,再打下去,就要临时灌入赤阳真气,五秒一发可算不得快枪手,看来以后要多储备一些弹丸。” 从驭尸铜牌中又取出一些弹丸后,张直匆忙赶回去支援。 当张直回来时,场中双方都停了手,胡老六身边只剩下六、七个铁杆的手下,都是满脸绝望。 燕、楚二人则朝张直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胡老六你自尽吧,我允许你死个痛快。”燕天元一脸疲惫,真气已消耗太多。 像胡老六这种小人物,燕天元还真没放在心里,只当做一条犯蠢的狗,倒是张直两人的战斗力,让他有些兴奋。 “燕天元你不要嚣张,是个男人就出来和我单打独斗,仗着朋友算什么本事。” 胡老六咬咬牙,依然疯狂的叫嚣着,仿佛之前那一百多人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哼,真是蠢货,楚兄我们一起动手,剩下的人交给张直就好。”燕天元不屑再去啰嗦,勉力催动起一柄法剑 “真是懦夫,连单打独斗都不敢,把那个盒子扔给他。”胡老六冷笑道。 手下犹豫了一下,知道扔出去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但在胡老六吃人的目光中,还是扔出了背后的木盒。 这种未知的东西,怎敢轻易去接,燕天元法剑一绕,就劈开了半空中的木盒,一颗圆滚滚的东西摔落在地上。 “江..江伯。”燕天元怔怔的说道。 这是颗血淋淋的苍老人头,怒症着双目,依然在发出无声的呐喊。 胡老六怪声怪气的说道:“哦,他叫江伯么,今早铲除你手下时,就他反抗的最激烈,临死前还可怜兮兮的叫着少爷,我还以为他叫的是姘头呢。” “我要你死!!!” 燕天元原本俊俏的脸庞,瞬间满是狰狞,从楚见狂身后急冲了出去。 “燕兄冷静!”楚见狂慌忙去拦,却已来不及。 “哈哈哈,来得好!” 胡老六欣喜大笑,两人到了十步之内,他就有了绝杀的把握。 他朝着燕天元的方向,猛地诡异前栽,在即将倒地时,单手一撑,身子横翻着飘向了燕天元。 这在五云手中,乃是名为乌龙滚云的杀招,手脚皆藏有凌厉的变化,楚见狂看后都是一惊,除了靠身体硬扛外,根本无处招架。 张直也看出不对,慌忙射出弹弓救援,可不含赤阳真气的弹丸没甚威力,被胡老六随手拍碎,丝毫没拦住他的去势。 就在胡老六伸手掐向燕天元白皙的脖颈,面露得意时,燕天元激活了一张玉符。 “震空钟!”一道钟型虚影罩住了燕天元 “咔,咔,咔,咔。” 被胡老六攻击后,震空钟轻轻颤动,没有丝毫声响,反而是胡老六身上,传来瓷器破碎般的层层骨裂声。 燕天元没有停手,再次扔出一张玉符。 漫天的绳索凭空出现,将胡老六和他的手下倏地困住,猛地拉扯到一起,捆了个结实。 这一幕实在是惊人,营中会些小法术的不少,但这种有仙道风采的,还真没人见过。 “大人!我们也投、、” 胡老六的手下刚想投降,一团诡雾就罩住了他们,瞬间身子僵在那里,想动也动不了,只能无声的挣扎着。 慢慢的,几人没了声息,只是眼神中残留着无尽的恐惧。 第五十五章《万法归宗》 待胡老六等人死后,燕天元将那无声无息的诡雾,收入了袖中的小葫芦里。 空中两张玉符也耗尽法力,碎成了粉尘。 “这就是传说中的用灵石砸死人么?”张直喃喃的说道。 这种品级的玉符,张直只听云妖女提到过,须是筑基期以上的高人自损修为,方可制得,已不是凡俗的金银可以衡量。 楚见狂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走到燕天元身边,安慰的拍拍他肩膀。 “燕兄,节哀。” 燕天元看着楚见狂真挚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强笑道:“无妨,江伯只是、、只是我家中一个老仆而已。” “燕兄、、”张直走过来,也想安慰一番。 “江伯老了,到了该死的年纪,也算死得其所。” 燕天元不想多聊这个话题,避开两人,走过去收殓着江伯的首级。 “哈哈,燕兄说的好,男儿自当如此。”楚见狂也是见惯生死的人,笑的十分洒脱。 张直挠挠头,对“死得其所”有了新的理解。 对这件事他们没有多聊,燕天元的秘密,他想说自然会说,强行追问只会得到一堆谎言。 楚见狂见左右无事,兴致勃勃的搜刮起战利品,享受着捡装备的快乐。 其搜身的动作十分熟练,连发间和鞋袜都不放过,找出很多值钱的小物件,不亏是资深的马匪。 张直无奈的摇摇头,并没有参与。 如今他手里的人命也不算少,可对尸体的抵触感,依然存在,遇见这种事,还是能躲就躲。 他看向了胡老六的尸体,今日之事的罪魁祸首。 几人被燕天元的术法捆成了一座小尸山,皮肤发红、嘴唇青紫,七窍流有淤血,仿佛死了很久,有种震撼的残酷美,这是武功无法办到之事。 张直心头一跳,突然浮起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没错,这个样子我见过....” “这是彭千山的死状!难道那晚下毒的是燕天元?” 张直偷偷看了眼燕天元,发现他收好江伯的首级后,并没有注意这边。 会不会是看错了? 张直装作搜刮财务的样子,仔细查看起来。 没错,死的一模一样,这一幕张直印象太深刻了,根本不会记错。 看来那晚并不是食物里有毒,而是用的法术,就算凶手不是燕天元,至少用的手法是相同的。 这诡雾的威力,已经堪比生化武器,要是营中很多人都会用的话,一定不会这么寂寂无名。 凶手应该就是燕天元了。 可把全屋都杀掉,独留张直的性命,到底有何用意 张直有些头疼,情不自禁伸手轻轻揉捏自己的额头。 这时,燕天元突然喊道:“张兄,你不舒服么。” 张直回头,只见燕天元在看着他,眼底仿佛隐藏着一层深沉的幽暗。 “没有不舒服,只是累了而已。” “那张兄你过来一下。” 张直浑身一颤,莫名有种要被灭口的感觉,强笑道:“燕兄有事可以直说。” “这有部道书,和一些法器,张兄可以品鉴一二。” “燕兄客气了,帮你乃是做朋友的本分,无需送我东西。” 张直暗暗催动虎跃真气,很有想跑的冲动,不是他怂,实在是燕天元的手段太过惊人。 燕天元摇摇头,指着地上一具尸体说道:“不是送你东西,这玄兜子是张兄杀的,东西自然该归你,我只是帮你搜罗出来而已。” 他的语气平静如常,并无什么变化,至少在张直看来,不像是演出来的。 张直松了口气,看来燕天元并无杀心,有些事情看透不说透,大家还是好朋友。 他上前接过道书,发现书名起的非常大气,《万法归宗》四个大字,龙飞凤舞气势不凡。 “这道书应该很珍贵吧。”张直摩挲着厚实的书皮,心中有些欣喜。 燕天元嗤笑道:“玄兜子哪会有什么好东西,这书练之无用,徒耗功夫,只是能增长些术法上的见识罢了。” “燕兄和这玄兜子很熟么?” “我只是对这名字很熟。” 燕天元脸色古怪的道:“修行之人道号十分讲究,修行界有位前辈,正是名为玄兜子,我刚入营时,听到这名号吓了一跳,调查一番后,才知此人是个江湖骗子,故而有些印象。” “原来如此,怪不得被我一弹弓打死了。” 张直了然的点点头,随便翻看起《万法归宗》。 里面大部分是些下乘符咒,请神送神的符图算是一大卷,根据地域不同,所请的山精鬼神也有不同,总的看去,都不太靠谱。 剩下的就是各种功用的小咒和行法仪轨。 什么避雨咒、净衣咒,牙疼咒,妇科疾病咒,胜在数量够多,就算没有万法,上千道法术也是有的。 旁边楚见狂搜刮完了东西,生气的骂道。 “穷的我见过,穷成这个鬼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都凑不够十斤不化骨,又是白忙活一场。” “楚兄莫要生气,以后我会想办法补偿你们的。”燕天元正色说道。 “楚某可不是贪财。”楚见狂悻悻的说道 “只是最近新出了个劳什子搓麻馆,把大家的不化骨都赚了去,害我没了生意,手头紧巴巴的。 现在我连丹药都换不起,已经拖累了修炼,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开的搓麻馆,我一定给他的骨头捏碎。” “这个、、搓麻馆是我开的,楚兄还是饶了我吧。”张直匆忙解释道。 “什么!你开的?”燕楚二人惊讶道。 场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没错,就是我开的,楚兄做的什么生意?我们合作一下如何?”张直主动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楚见狂眼前一亮:“那可太好了,楚某做的自然是抢劫勒索的生意,到时你负责找肥羊,我负责动手,咱们兄弟五五分成。” 这种给赌徒一条龙服务到破产的方式,张直还真没想到,只能捂脸苦笑道:“楚兄还真不愧是马匪。” “那是必须的,我可是专业的。” 楚见狂挺胸抬头,十分骄傲。 第五十六章再入枯骨山 正当三人笑闹着“生意”上的事时,越来越过看热闹的死囚来到校场,指指点点起来。 死囚营中可以说是没有秘密,十余万闲汉各个都是摄像头,有点风吹草动那就是大新闻,很有八卦大妈的风采。 燕天元看着人群,突然说道:“我们今日去取那猴儿酒如何。” 这话说的有些突兀,三人很多准备工作还没完成,状态也不佳,现在去取猴儿酒,要冒很大风险。 “燕兄想要去,楚某随时都可奉陪。” 楚见狂是粗中有细的性子,看出燕天元只是藏住心中悲痛,去山中散散心也是好的。 “可以。”张直自无不可,点头同意。 燕天元看着两位朋友,漏出一丝暖心的微笑,已经不再虚假。 他招手唤过来一个死囚,吩咐道。 “你找人把这些尸体扔进粪坑里,一个都不许漏。” 那死囚满脸的谄媚,点头哈腰的应承道:“好的大人,您吩咐的事小的一定完成,贺喜大人晋升校尉。” “听明白了,就快去干活吧。” 燕天元语气淡漠,对晋升校尉的事,丝毫不感到欣喜。 三人安排完杂事,也是干脆,当即前往了枯骨山。 临近天黑时,就来到了浓雾和树林交界处,他们升起一团篝火,准备在此露宿一晚,明日白天再杀进鬼面猴的老窝。 张直取出了驭尸铜牌,里面的物资虽然没有补充齐全,一些吃食和酒水还是有的,正好消灭存货。 三人干了一坛酒后,各自想着心事,静悄悄的不想说话。 寂静的夜晚总是容易勾起人的愁思,这酒和白天喝的,真不是一个滋味。 张直是没想到,短短三天之内,自己又回到了枯骨山,这地方堪称是他的人生阴影,一闲下来,心里还是有些发憷。 楚见狂受不了这气氛,酒坛一丢,一跃而起。 “张兄,我们再来切磋一番吧,这次你可不能留手。” “我可没有留手,我是真打不过你。”张直苦笑道。 “张兄何必谦虚,不用拿短处碰我的长处,你继续游斗就可。” “我没有拿短处碰你的长.....” 张直闭了嘴,觉得这么聊很有歧义。 而且,他觉得楚见狂说的很对,自己又不是六边形战士,何苦去和武者搞近身战。 张直心中闪过一丝明悟,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楚兄练过燎原枪法么?” “这营中传授的枪法,自然是练过。” “你觉得这枪法如何?” “过犹不及。”楚见狂嫌弃的摇摇头:“这种极端的枪法,我随手就可破去。” “那要是使的人,速度和力量都碾压与你呢?” 楚见狂犹豫了一下,说道:“只要能破我的硬功,我会被一枪毙命。” “果然。”张直了然的点点头。 这营中传授的枪法,是有深意在里面的,正好发挥了猛虎跃涧诀的优势,扬长避短,只和武者拼速度和力量。 之前张直还嘲笑过牙将大人,这枪法太过玩命,那是看山不是山的境界。 现在领悟了一些战斗的智慧后,就知道了这枪法的好处,达到了看山还是山的境界。 燕天元一语不发的听着两人聊着修炼的事,默默的喝着酒,直到双眼有些朦胧后,踉踉跄跄的捡起一根树枝。 “我有神剑仙人与,秋水露背青螭寒。瘢痕半是蛟龙血,波光好去莫惆怅。” 随着燕天元的诗句,他以木代剑跳了支剑舞,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力与美,树枝在空中簌簌生风,闪烁着精钢般的光芒,直到最后一招收剑式,才寸寸断裂。 “舞得好!!” 张直两人像傻子般,拼命鼓掌。 燕天元舞完后,跌坐在地上,好像放下了很多东西:“这是江伯在我小时候教我的。” 说完,燕天元又随手拍开一坛酒,喝了起来:“这烂蛆样的死囚营,除了酒就没其他东西了,总有一天我要劈了它” 这是张直第一次听燕天元说脏话。 ...... 天刚亮,三人就起了个大早,前去寻鬼面猴的晦气。 “前面就是鬼面猴的洞穴了,我上次只找到了这里,里面什么情况还不清楚。” 楚见狂指着一处三株巨树合围之地。 “探索一番就是了,实在不行我们就退出来,多试几次,总能找到猴儿酒。” 张直无所谓的说道,对于这些猴子,他是真瞧不上。 “照明的问题怎么解决?”楚见狂想的很细。 “用这些夜明珠吧。” 燕天元掏出三颗鸡蛋大小的宝石,在太阳之下依然熠熠生辉。 张直默默的把自己的废弃灵石塞回兜里,接过了夜明珠,真是货比货得扔啊。 “好,那么楚某在前指挥,负责突破,燕兄在中间,张兄押后,在里面一定不能分开。” 楚见狂安排着战术,很有些领袖气质。 三人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步入了洞中。 里面异样的安静,除了脚步声,就是角落里偶尔传来的水滴声,只有空气中夹杂的异样臭味,证明这里是鬼面猴的洞穴。 在刚入洞时,地上还有些泥土,空间也闭塞。 随着慢慢的深入,周围已全是石头的结构,空间开始越来越大,到后来张直必须抬头才能看到洞顶。 “看上面!”张直低声警示道。 在灵目术的视角中,鬼面猴像蝙蝠一样倒吊在洞顶,密密麻麻不知繁几,从这个数量就可以看出,它们在枯骨山中活的十分滋润。 “它们在睡觉,我们不用理会,继续前进就好。”燕天元闭着双眼,也使用着某种探知类的法术。 楚见狂郁闷的点点头,他什么也看不见,有些方面确实是法术更好使。 能躲开麻烦自然是好的,张直心念一动,脚下的伥鬼群飞向洞顶,掩护着三人的行踪。 燕天元自然察觉到了张直的动作,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三人就这么悄悄前进,除了在岔路口做上记号,什么都不碰,越走越深,逐渐到达了洞底。 空气中的异臭味突然消除,前方飘来了丝丝酒香味,勾的楚见狂猛咽口水,激动地喊道。 “猴儿酒,一定是猴儿酒!” 第五十七章山神 事情能这么顺利,三人都有些不敢置信,对视一眼后,越加小心起来。 他们循着味道,来到一处精致的小石洞,洞口处方方正正似一门户,隐约可以看出牌匾和立柱的位置。 “这里是有人建造的么?”张直奇怪的问道。 “应该不是。” 燕天元摸着浑然一体的石门,脸色有些微妙:“天生地养,鬼斧神工,这里是一处福地的雏形。再过上几万年,等灵气聚集够了,就能形成一座洞府,供养一派修士不成问题。” “可惜,这种好地方,竟然被一帮猴子给占了。”楚见狂大口呼吸着空气,竟有了住在这里的冲动。 四周灵气浓郁,空气中湿度极大,除了酒香外,隐约还传来些许奶香味,让楚见狂闻的十分舒服。 “哆……哆……哆……” 正在三人说话时,一道矮小的身影拄着拐杖,似缓实疾的从石门里走了出来。 “原来是三位上官来临,小老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来人声音沙哑,语调怪异,说完后一拱到地,十分有礼。 三人吃了一惊,迅速后撤,楚见狂顶在前面,做好了战斗准备。 “你是何人?”张直皱眉问道。 刚才他可是派出了伥鬼,还用灵目术检查过,皆没发现异常。 “无生仙尊在上,小老儿是本地的山神,暂时代为照看这座洞府。”矮小身影抬起头来,恭敬地答道。 张直三人看清他的面目后,皆是一惊。 这竟然是只苍老的鬼面猴,满面白须,身形佝偻,穿着一身破旧的死囚服,脸上狰狞的鬼面正在努力挤出笑意,犹如京剧中的丑角。 燕天元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走上前去,厉声问道。 “你说自己是山神,可有符诏?” 老鬼面猴听后哆嗦了一下,抬手显出一方小小的符印,上面刻着山川走势。 “无生仙尊在上,这就是小老儿的符诏。” 燕天元古怪的笑了起来:“我们来拿猴儿酒,你快快取来。” “还请三位上官到里面稍作休息,小老儿这就去取。”老鬼面猴躬身相邀。 燕天元朝两人点点头,昂首走进了洞府,脸上毫无惧色。 三人经过长长的门廊,来到一处大厅,里面石桌石椅俱全,周围的墙壁无光自明,折射着柔和的光芒,颇为气派。 “孙儿们,有贵客临门,快快出来招待。”老鬼面猴呼喊道。 大厅后方一阵叽叽喳喳,不过一会,十几只鬼面猴抬着各种山珍蔬果,清泉酒水呈了上来。 它们一摇一晃,模仿着人行走的姿势,可惜不太熟练,没有老鬼面猴走得自然。 放好东西后,又都挨着墙壁,规规矩矩的站成一排,想要抓耳挠腮,却忍住不敢,显得十分滑稽。 张直肌肉紧绷,丝毫不敢取笑,这些猴子他太熟了,每只都是精怪级的,而且是精怪里面的强者,离妖只差一步。 “山野之中清贫,还望大人们勿怪招待简陋。” 老鬼面猴费力的举起一个石盆,为三人斟酒。 “我知道大人们喝不得普通的猴儿酒,这些是特别酿制的果酒,还请品尝。” 倒完酒后,老鬼面猴放下石盆喘着粗气,累了个够呛。 在张直眼里,这个样子实在太过像人,和乡野里的普通小老头没什么区别。 “山神太过客气,我们莽撞上门失礼在先,一同坐下,饮一杯吧。” 楚见狂搬来石凳,强拉着老鬼面猴坐下。 “呵呵呵。”老鬼面猴笑着饮了口酒:“上官是怕小老儿在酒里面下毒吧,不过我们鬼面猴不同人族,有些毒物吃了反而有益,这样是试不出来的。” 楚见狂被点破心思有些尴尬,不知这酒该不该喝。 燕天元笑着说道:“楚兄放心喝就好,这九州是我们人族的九州,它不敢害我们的。” 老鬼面猴连忙点头附和:“是啊,无生仙尊在上,这九州是人族的九州。” 张直挨着燕天元悄悄问道:“真的没问题么?这妖怪热情的有点过分啊。” “张兄放心就好。”燕天元说完,坐上了酒席,举杯相邀道:“这些说到底,还要感谢无生魔尊。” “咳咳!”老鬼面猴重重咳嗽道:“无生仙尊!无生仙尊!” “你们念叨的这无生魔尊不是传说中的人么?真的存在?”楚见狂疑惑的问道。 “当然存在!”老鬼面猴厉声叫道。 它的信仰受到冒犯,不由得脸色狰狞,露出些许妖物的凶蛮。 “百万年前,无生仙尊得代天杀伐之道,戮战天下,杀生无算,使各大异族安居乐业,九州得以太平。 这在我们妖族传承上,记得是清清楚楚,哪里会是假的!” “你们妖族是这么记载的么?” “当然!” 张直听的有些匪夷所思,在《万年仙史》中,第二位飞升而去的修士,被称为无生魔尊。 他成道之后,立志斩断各族气运,使人族成为天地主角。 孤身一人,仙剑一柄,对九州大陆展开了大清洗。 但凡有点本事的异族,无生仙尊本着有杀错无放过的原则,屠的是干干净净,有时心情不好,连旁观者都会捎带着一块送走。 因为大屠杀玩的太过利索,从不留下活口,所以没了苦主,连故事都没得可讲。 那是头皮收集者听了得喊地道,德国小胡子见了得喊师傅。 经过无生仙尊长年累月的努力,人族成为天地主角的目标,竟然真的靠杀的手段达成了。 如果这时他飞升而去,那就是人族无可置疑的无上仙尊。 可惜,他又留在了人间百年时光。 在这段时间里,他也许是手痒,也许是未知的原因,把天下修士杀了个九成九,道统差点灭绝。 凡人也顺手杀了近三分之一,那真是春泥归来无栖处,赤地千里少人烟。 人们都认为他走火入魔,疯了。 就在修士们苦苦等着他疯魔死掉时,他把随身仙剑留在了崛山之巅,悄悄飞升了。 这位的一生,从头到尾只有一个杀字可言,也只能被称为魔尊。 可到了妖族嘴里,无生魔尊竟然变为了仙尊。 第五十八章不给自拿 “他可是把你们妖族杀的近乎灭绝,你们不恨他?”张直忍不住提醒。 老猴子撇撇嘴,不以为然道:“那些被杀的,都是穷凶极恶,本就该死的大妖,和我们鬼面猴可没什么关系。” “就算如此,那也不值得你们崇拜吧,这无生仙尊对妖族可没干什么好事。”张直还是想不明白。 “上官此言差矣,小老儿如今寿数二百有三,远超普通妖怪,正是靠的仙人们赐予的山神之位。 如果无生仙尊没有带领至仁至善的人族坐镇天下,像我们这种小妖,哪能得到这种好处。” 老猴子坚定的维护着无生仙尊。 “可是、、”张直还想再问。 燕天元摇头轻笑道:“张兄不用逼问啦,我们人族是这片天地的宠儿,这可是无生魔尊修改的天地大道。 这些妖族只要接了符诏,就会和山川河流绑定在一起,再也无法对人族生出加害之心。” “是极是极,小老儿正是如此。”老猴子应和道。 张直这才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符诏的原因。 不过张直看它全身心融入的样子,不由得联想到了小鬼子。 在挨了漂亮国两颗蘑菇弹,被彻底打服后,只要稍微给点好处,他们就是各种跪舔,越是对他们凶狠残暴,他们就越是顺从,十足十的劣根性。 三人浅尝了些果酒后,差点喷出去,这味道酸涩难当,还有股腐烂的臭味,很是让人失望。 反而是那些蔬果十分美味,清脆甘甜,连张直这个肉食爱好者,都忍不住吃了很多。 趁着这段时间,老猴子小心翼翼的端来一碗漆黑如墨的酒液,呈给了张直。 “上官,这就是真正的猴儿酒,还请您收好。 小老儿知道您练得是猛虎跃涧诀,我有些孩儿给您做了伥鬼,那是它们应有此劫,我只盼望等以后它们不堪大用的时候,您能给它们个解脱。” 老猴子说道最后,已经是潸然泪下。 拿人家同族祭炼伥鬼,确实有些过于残忍,张直尴尬的应道:“山神您说的我记住了,以后我一定让它们解脱。 可我并不是来取猴儿酒的人,你得给我朋友。” 张直指向了楚见狂。 “不是上官您么?”老猴子神情一愣,接着看向楚见狂,表情有些嫌弃:“给他用真是浪费好东西啊。” “你这猴子、、”楚见狂想要生气,又不知从何说起。 燕天元接过话头,生气的说道:“你这猴子为何如此小气,我们来了三个人,你只拿来一碗猴儿酒,是何用意!” “上官勿要生气。”老猴子苦着脸说道:“这酒需要孩儿们冒着生死之险,遍寻山中奇珍,十分难得。 酿好后还要封存十年慢慢发酵,在这过程中,有的会酸,有的会臭,最后能出来的成品十不存一,实在是难得啊。” “哼,你少蒙我。” 燕天元一拍桌子,冷笑道:“从一开始见面,你就在那演戏,以你数百年的修为,别说一个石盆,怕是半座山都搬得动。 之后又给我们喝了这些废酒,让我们对猴儿酒产生失望的情绪。 更搞笑的是,你还单独端来一碗酒液,当我不知道这东西是按缸算的么。 你搞出这些东西,不过是想让我们可怜你,少要点猴儿酒,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们三个谁的份都少不了!” 张直两人这才醒悟过来一些门道,这猴子虽然不敢加害与人,但应该也没什么好心眼。 “这、、这、、” 老猴子有些不知所措,他虽然有些妖怪的机灵,又哪里比的上人族的智慧。 “你不给,我们就自己去拿。” 燕天元直接领头走向了大厅后面,把老猴子吃的死死的。 “我给,我给,上官莫要进去啊。” 老猴子心里急的要死,又不敢去拦,只能围着三人团团乱转。 旁边十几只鬼面猴也急的吱吱怪叫,但老猴子不发令,它们也不敢动。 三人硬闯着往后走,发现这里的石头变的粗糙很多,只是简单有些家具的形状,完全不成样子。 看来这处地界想要变成福地,还要经过很悠久的岁月。 “我们往这里走。” 燕天元闭着眼使用了探知的法术,一头撞进了一面虚幻的石壁。 “上官莫进啊!” 老猴子大惊失色,没想到最重要的宝地也被发现了,连忙跟了进去。 张直惊讶的开启灵目术,里里外外瞅了半天,才看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如此,这竟然是处天然的幻象。” 这处幻壁后面,有很多水缸大小的石盆,积攒了各种液体后,通过天地生成的巧妙排列,折射出这面石壁,颇有些阵法的奥妙。 了解情况后,张直匆忙停下了灵目术,揉捏着酸痛肿胀的眼睛,心里十分不爽。 “今天灵目术用的次数已经太多了,再用下去,怕是要伤了眼睛,这法术对眼部经脉负荷太大,不能常用,有机会还是换门术诀为好。” 燕天元和楚见狂进去后左翻右找,霸道的如同回了自己家。 最后楚见狂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整盆的漆黑猴儿酒,找张直要了个空酒坛后,直接来了个绝根,全装走了。 老猴子拼命哀求道:“上官啊,我们酿造不易,求求你给我们留点吧。” 楚见狂严词拒绝道:“那可不行,喝酒有害健康,我是为你们的身体着想。” “不会的不会的,上官你看那里,我们平时也喝很多酒,从来不会出问题。”老猴子连忙指着其它石盆解释道。 楚见狂敲着自己的头,恍然大悟道:“你说的太对了,我差点忘了这茬。” 他连忙叫住张直:“张兄,再多拿些空坛子出来,我们多装些普通猴儿酒回去喝,一定不能留下这些东西祸害山神。” 老猴子这下是真被气到了,想到了很多不好的回忆,拼命呼喊道:“快住手啊,粮官会责罚你们的。” “粮官?”三人听到这都停了手。 老猴子看到有用,连忙解释道:“你们拿完这批猴儿酒也就算了,要是祸害了以后死囚的份额,那就闯了大祸事了。” 第五十九章另有宝物 “很多死囚都会来拿猴儿酒么?”楚见狂奇怪的问道。 “没错,小老儿每年都会拿出些猴儿酒进献上官,这是粮官大人定下的规矩。” 楚见狂把酒坛一丢,不敢再抢,生气的骂道。 “草,那粮官告诉楚某时,我还以为多大的秘密,没想到是青楼里的当红小姐,都知道是什么逼样。” 燕天元也皱眉停下了手,他们对粮官还是有些惧意的。 “之前也有人,全部拿走过吧。”张直突然问道。 “这、、这、、” 老猴子吭哧吭哧不想说。 张直目光开始向四周飘散,思索着这事的古怪。 通过猴儿酒的事,再联想到死囚营的各种规则,张直忽然有种这是精英培训班的感觉。 让十余万死囚如同养蛊般,互相折磨,互相倾轧,在一堆垃圾里,筛选出有天赋的人。 然后通过不化骨的方式,再给与各种功法和丹药,让他们自以为是的努力,慢慢爬上偏将的位置,成为可用的高手。 粮官这个幕后推手,起的就是引导作用。 “云妖女说话还真是艺术,这确实是处修炼之地。”张直心里默默苦笑。 “只是十万里面选八的几率,她的心也太狠了。” 张直感觉胸口哇凉哇凉的。 既然死囚营的目的,是培养真正的高手,那粮官就不可能轻易杀人,此事冒些风险也无所谓。 张直感觉自己跟楚见狂学坏了,不多拿点东西,心里就不舒服。 他唤出驭尸铜牌,又取出几个酒坛,示意两人继续装。 “这猴儿酒错过这次可就没了,就算效力差点,以量取胜也是好的。 既然有人全拿走过,我们还怕什么,事不禁止即允许,犯了错大不了回去赔点钱,反正不化骨我多的很,咱们怎么都不会亏。” “张兄说的好。”楚见狂一拍大腿,欣喜的道:“只要我们道歉,那就不算犯错。” “送到手的好处都不要,那才是错上加错。”燕天元颔首表示认同。 张直有些汗颜,自己的境界还是太低拉。 看到三人又要动手,老猴子慌忙阻止。 “上官误会了,这猴儿酒只有第一次使用,才有伐经洗髓的效果,之后是半点功用也无啊。” “真的?”楚见狂沉着脸不太相信。 “千真万确,小老儿有符诏在身,不敢撒谎。” 老猴子可怜兮兮的解释着。 张直听到这,倒是生出些许同情之心,这老猴子不仅不能动手,连谎话都说不得,只能靠卖惨去祈求三人下手轻点。 这种彻头彻尾的精神阉割,可见修士们手段之狠。 但这也是老猴子自己选的。 “只能用一次也无妨,我们带回去卖给别人,也是桩好处。”燕天元表情冷漠,说完就要开始下手。 “请上官停手,小老儿令有宝物相赠!”老猴子急的原地跳脚。 “什么宝物?”楚见狂挑挑眉毛,匪性大发。 “三位上官得饶了我,不再多拿猴儿酒,我才能带你们去看宝物。” 燕天元如同早有预料般,直接应道:“好,我们答应你。” 张直两人自然是信他,没有多说什么。 老猴子叹息一声,在前面领路。 几人回到了大厅,看到十几只鬼面猴依然靠墙等待着,只是时间太长耐不住性子,站的歪歪斜斜,看到老猴子出来后,又慌忙站好。 “哼,没规矩的东西。”老猴子心情不好,一拐棍打了过去。 咔吧。 猴群吓的噤若寒蝉,那倒霉猴子腿被都被打断了,愣是没敢叫出来。 “快去取四顶软轿来。” 猴群犹如得了圣旨,慌忙跑去取东西,不一会就抬出了四顶肩舆。 这东西由两根竹竿绑扎成担架,中间用绳索结成坐兜,前面还垂了个脚踏板,做的颇为精细。 “路途遥远,为了省些脚程,还请各位上轿。”老猴子邀请着三人。 “有劳山神费心了。”燕天元泰然自若的坐了上去。 四个抬轿的猴子虽然长的瘦弱,力气倒是颇大,连楚见狂这种大块头,都抬得稳稳当当。 老猴子知道燕天元是油盐不进的性子,也懒得再装可怜,四仰八叉的躺在领头的轿子上,有些气哼哼的。 看到几人坐好后,它一敲拐棍,猴群就跑了起来。 一行人出了石门,往洞穴更深处行去,七绕八拐越跑越偏,在很多窄处,轿子只能勉强通过。 这个路线已经把张直完全绕蒙了,只能凭感觉,知道是往地底深处行去。 “已经跑了半个时辰了,竟然还没到底,这枯骨山海拔不高,溶洞怎么这么深?” 张直看着夜明珠的光线,在光怪陆离的石墙上变化莫测,感觉自己幽闭恐惧症都快犯了。 “会不会到了尽头,就是那八个天坑的底部?” 正当张直胡思乱想之时,猴群终于停下了脚步。 “上官们请进,宝物就在这里。”老猴子指着一处石室说道。 三人好奇的走了进去,看清里面的场景后,脸色都变的古怪起来。 “这什么鬼东西,怎么长的这么像?”楚见狂好奇的抚摸起来。 “上官,这是万年钟乳石。” 老猴子颇为自豪的介绍起来:“它产下的石钟乳就是宝物,性味甘平,入肺经和肾精,具有益胃、通乳、温肺平喘、益肾助阳的功效。 旁边几个石坛里,存的都是上百年头的石钟乳,与修炼时通脉活窍最为好用,我们鬼面猴服之无用,上官们尽可多取一点。” 三人敷衍的听着老猴子的介绍,只顾盯着万年钟乳石猛看。 “真圆啊。”张直囔囔的说道。 普通的钟乳石大多是笋状或柱状的,尖细粗糙。 而万年钟乳石的造型就颇为拟人,浑圆,白皙,细腻,最顶端还有个可爱的小凸起。 简直就是男人想象中,最完美的形状。 “上官们快选取吧。”老猴子不识风趣的催促道。 “且慢,容我推算一下。” 燕天元冷笑着观察着这座石室:“这里面的宝物,怕是还有一样吧。” “不知上官说的是何宝物?” 老猴子非常疑惑,并不是装出来的。 第六十章五蕴宝乳 “哦,你也不知道么?” 燕天元抬头看向了洞顶:“我们的正上方,就是你那座洞府,这万年钟乳石就是灵脉节点所在。” “所以、、” “这可真是处宝地啊。”燕天元叹息道。 老猴子脸色变的异常惊恐,开始结结巴巴起来。 “上、上官,你该不会是想、、、”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老猴子被燕天元的胆大包天吓到,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张直两人则听的一头雾水,不知道燕天元打的什么哑谜。 “还请山神和我出来一下,我们详谈此事。” 燕天元也不管老猴子同不同意,迈步走了出去。 “你是痴心妄想!!!” 老猴子红着眼急追而去,脸上的鬼面浮起层层黑气,有如实质,让人一眼看去就是肝颤。 待两人出去后,楚见狂扶着万年钟乳石感叹起来。 “我要是独来的话,兴许拿着一碗猴儿酒,就千恩万谢的走了,哪能想到还有这么多好处。” “我也一样,要不是和燕兄同来,我还不知道所谓的山神,竟然可怜成这个样子。”张直摇头失笑。 “说到底还是修道好啊。” 楚见狂想起了猛虎跃涧诀,终是心有不甘。 “这和修道可没什么关系,这是见识和胆略的问题,还有、、家世的原因。” “确实、、、” 酱油二人组开始有些愁闷。 不一会,燕天元单独回到了石室,俊俏的脸上带着少有的开心笑容。 “我已经和山神谈好了,咱们开始取宝物吧。” “那可太好了,宝物在哪?”楚见狂精神一振。 燕天元摊出手来,露出一方小印。 “山神符诏!”张直惊呼道。 “没错。”燕天元微微一笑,操纵着小印,猛地向前撞去。 “轰!” 小印摧枯拉朽般的撞碎了万年钟乳石,大小石块四散纷飞,露出一颗深藏的石球。 “嘶!”张直两人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这取宝物的手段,竟然如此粗暴。 “太可惜了。” 张直看着那艺术品般的美丽钟乳石,被撞得丑陋不堪,心里说不出的肉痛。 “那东西只是表面,真正的好东西在里面呢。”燕天元笑呵呵的解释着。 接下来,燕天元对着那颗石球开始精雕细琢,一点点的敲击着。 当石球掉下来的那一刻,一股肉眼可见的灵气从缺口处涌出,弥漫的石室仙气飘飘。 张直深吸一口,只觉得灵气直顶脑门,比蕴灵丹还要够劲,在这种环境里修炼,张直甚至有信心十年之内达到炼气绝顶。 可惜这股灵气只持续了片刻,就消散不见,恢复到了应有的正常水平。 “那些灵气呢?”张直惋惜的问到。 燕天元小心的凿着石球,随口答道:“这灵脉被我破坏后,自然是改道了。” “山川移脉,可是会发生大灾的啊。”楚见狂皱着眉,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传言。 “无妨,有山神印控制着,只会导致上方的洞府灵气断绝,再也无法形成福地,并不会影响到其它地方。” 燕天元答完后,凿的越加小心起来。 张直和楚见狂面面相觑,都想到了一个词,叫做杀鸡取卵。 咔嚓。 “太好了,终于凿开了!” 燕天元长舒一口气,小心的取下一块石壳,露出了里面的宝物。 浓郁的奶香味升腾而起,里面的液体有如浓稠的酸奶,颤颤巍巍十分诱人。 “这是什么东西?害的燕兄这么大费周章。”张直奇怪的问道。 “这是千年石钟乳,已经属于初级的天材地宝,十分难得,要不是有这帮猴子领路,还真不好找。” “这东西也有年龄么?” “这个千年属于虚数,代指的是它的品质,它甚至可能成型了数万年,但只要没产生质变,依然属于千年石钟乳。” 张直了然的点点头,感觉大涨见识。 “我们现在喝了它么。” 楚见狂咽着口水,想法十分朴素。 “这东西喝了可是会死人的。”燕天元失笑道:“像这种灵物,前期还是药浴为好。 等楚兄炼体大成,体魄已至极限时,就可尝试在舌尖点上半滴,然后再逐渐加量。如果运气好的话,以武入道也不是不可能。” 楚见狂犹豫了一下,然后认真的说道:“那这东西对楚某没用了,我准备放弃练武,专心修道。” “真气和内力无法相容,要想修道的话,就要废去武功。”燕天元双眉紧锁,正色说道:“楚兄还是深思熟虑之后,再做决定为好。” 楚见狂沉重的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张兄要用的话,那就要找位炼丹师,练成丹药后,才可服用,其中细节我就不太清楚了。” 燕天元掏出两个玉瓶,递给两人:“这些千年石钟乳,正好可以用玉瓶分成两份,你们快快装好。” “你的那份呢?”张直奇怪的问道。 “这些都是给你们的,只为感谢昨日相助之恩。”燕天元平静的说道。 “这可不行!” “怎可如此!” 两人连忙反驳到。 燕天元听后转过身去,背对两人,不管说什么都不予理会,态度十分坚决。 直到两人无奈答应后,燕天元才笑着转过身来。 事已如此,张直和楚见狂只能收下这番好意。 两人小心的装着千年石钟乳,生怕弄撒了一滴,那可就太为罪过了。 “咦,这是什么?”张直突然纳闷的说道。 两颗银色的水滴沉淀在石球底部,和周围的石钟乳截然不同,圆滚滚的表面不停有银丝划过。 “这是、、五蕴宝乳?”以燕天元的见识,也不由地陷入了迟疑之中。 楚见狂听到这名字,不由地眼前一亮:“这东西有什么用?是好东西么?” 燕天元仔细回忆了一下,慢慢的说道:“我只在古书上读过一段这东西的记载,这种变异的石钟乳,能极大地加强人对天地的感知。 据说道门中有九大最强瞳术,其中一种名为缠心灵眼,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具体作用已经不可考。 有些前辈想要再现这种瞳术,研究之后,说是只要在双眼之中滴入一万零一滴五蕴宝乳,就可练成缠心灵眼。 只是,这五蕴宝乳实在太过稀少,就算搜遍九州所有的山川,也找不到这么多罢了。” 第六十一章想让相争 “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大多都是假的。”楚见狂一脸嫌弃。 “楚某还听说过御女三千,可白日飞升的谣言呢,那要是真事,大家还修什么道,都去抢女人得了。” 楚见狂说完夺过张直的玉瓶,把五蕴宝乳装了进去:“这东西就归张兄吧,楚某可不稀罕。” “张兄炼有灵目术,确实适合此物。”燕天元笑着说道。 张直深吸一口气,感动的鼻子有些酸涩。 “、、、谢谢。” 天材地宝珍惜无比,哪会有人不想要的,楚见狂的话只是推辞罢了。 三人如果是斩鸡头、烧黄纸的拜把子兄弟,这事也算应有之义,但大家心中皆藏有不可外传的秘密,始终有些遮遮掩掩。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依然能压下心中贪欲,把最珍贵的宝物让给张直,可见都是心胸磊落之辈。 修行中人虽然大多生性淡薄,却远比普通人更加重视朋友,不管道魔诸派,还是佛门杂家,没有同道至交,修行路上就要坎坷无比。 有避不过去的争斗,谁也不敢说自家道法无敌,长胜不败,同道好友越多,遇到了事情便能有个缓手。 有些事情,比如要炼一炉能够提升修为,冲破瓶颈的珍奇丹药,没人相帮,绝做不来,不是至交好友,谁敢请来护法? 要祭炼一件不世的法宝,需要多人一起出手,没有生死与共的同门,甚或同道至交相帮,谁敢大刺刺的请个不知根底的人帮手祭炼? 有人私心自用,只要一回被人知晓,就再也交不着朋友,遇到事情也只能一个人死扛。 便是因此缘故,那些杀人如宰小鸡,翻脸无情的人物,也不敢轻易祸害了朋友,遇事总要顾及几分脸面,讲究些“信、义”二字,免得闹的孤家寡人,众叛亲离。 三人装好千年石钟乳后,又将那些百年、十年的也收了一些,皆放在张直的驭尸铜牌里,准备回去以后再分。 “这山神还真是大方,竟然如此舍得。” 楚见狂过足了匪瘾,心情大畅。 燕天元摇头解释道:“它可舍不得,严词拒绝了呢。” 张直奇道:“那它怎么又将山神印交给了你?” “因为我把它杀了,尸体可没法表示拒绝。“燕天元淡淡的说道。 张直和楚见狂瞪大了双眼,惊呆了。 那山神虽然无法对人动手,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猪猡,逃跑还是能做到的。 结果无声无息之间,就丧了性命。 这燕天元的实力,已经超出了张直的想象,压根无法理解他是如何做到的。 “杀的好!”楚见狂率先回过神来,哈哈大笑道:“楚某早就看那老猴子不顺眼了,宰了它正好能得个清净。” “这、、”张直摇头苦笑。 这种遇事不管对错,先强行维护自己人的护短思想,张直有些不敢苟同。 但有这么个朋友在身边,却又安全感十足,让人心里暖暖的。 事已如此,再说其他也无用,三人收拾妥当,出了石室准备返回。 一群抬轿子的鬼面猴四散左右,正站的懒懒散散,眼神诡谲的看向了他们。 “不好,老猴子的死被它们发现了。”燕天元传音提醒道。 张直心下一沉,这帮鬼面猴没有符诏在身,杀起人来可没什么约束。 能被老猴子留在身边的,都是精怪中的强者,离成为妖也只差一步,真要动起手来,除非燕天元掏出底牌,三人怕是要吃个大亏。 就在气氛凝重,楚见狂想要先下手为强时,鬼面猴们结结巴巴的叫了起来。 “上官,大恩,老东西,死。” “谢谢,上官。” “老东西,折磨,死,开心。” 燕天元微微一愣,疑惑不解的问道:“你们的意思是,感谢我杀了它?” 猴群七嘴八舌的表示认同,但因为灵智未开,总是说的词不达意,三人也没太听懂。 楚见狂突然冷笑道:“楚某算是听明白怎么回事了,这老猴子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死得好啊。” 张直奇道:“哦,楚兄竟然能听懂猴语?” “楚某可听不懂这帮夯货在说什么。”楚见狂笑骂道“只是看一下它们的年岁,连一只显老的都没有,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山中鬼面猴这么多的数量,它们又没有天敌,却唯独老猴子能修炼成妖,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依我的猜测,那老猴子怕是施了些诡计,把能威胁到它地位的同族,通通都给杀了,才会造成这种局面。” “是极,是极。” “老东西,坏。” 猴群连忙表示认同,真是被说到了心坎里。 “楚兄洞若观火,真是厉害啊!”燕天元赞道。 “这种事在各大匪寨里见多了,不算稀奇。”楚见狂咧嘴大笑:“只是没想到,这畜生学聪明了之后,也会生出这些歹毒心肠,真是让楚某大开眼界。” 既然鬼面猴们并无歹意,三人也就放下了心,决定还是坐轿子回去,这洞穴曲曲折折,徒步回去很费功夫。 燕天元挥手制住了它们的吵闹,吩咐道;“起轿,送我们回去。” “上官,等等,有事。” “老东西,什长,死了,谁当。” 鬼面猴们听后,扭扭捏捏的,不太乐意。 楚见狂“哦”了一声,击掌醒悟道:“那老猴子在营中竟然还有个官职,怪不得一直叫我们上官。 它们眼馋那老猴子的位置,请我们指定,谁是下一任什长呢。” “是极,是极。” 猴群连忙表示认同,真是被说到了心坎里。 “哈,这你都能听懂?”张直笑着打趣道“你还说你不会猴语,太过谦虚了吧。” “还有这种事情。”燕天元哑然失笑,他随意的指向一只猴子,说道:“这什长之位,就让它、、、” 除了那只被指定的猴子,一脸欣喜外,猴群的表情突然变的狰狞恐怖,怨毒的鬼面扭曲变换。 它们之前被老猴子压着,从来也没争斗过,那是谁也不服谁,现在看到有人意外升官,直接点燃了心中妒火,恨不得立刻拼个你死我活。 “燕兄,它们觉得你选的不好。”楚见狂囔囔的说着。 猴群连忙表示认同,真是被说到了心坎里。 “燕兄,还是让我来吧。”张直看出不对,接过了话头。 “诸位不要急,我这有个上古流传下来的办法,一定能帮你们选出最好的什长。” 张直走上前去,客气的向猴群解释着。 “不知你们是否听过赤尻大圣的故事。” 第六十二章校尉大人 一部精简版的大闹天宫,被张直娓娓道来,听的猴子们是惊叹不止,没想到猴族前辈中,还有这样的英雄。 只是故事中的主角灵明石猴,被张直换成了四大灵猴中的赤尻马猴,而且着重讲了它的屁股有多红。 鬼面猴们受到一种暗示,那就是屁股越红,这猴就越厉害。 “所以。”张直轻咳一声,结尾说道:“咱们就要选个屁股最红的,才能做好这什长之位,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 鬼面猴们听后激动不已,互相瞅了瞅,都撅起了屁股,使劲转着圈,想看看自己有多红。 猴群们比来比去,起了争执,都认为自己是最红的,有些吵得急了,还撕扯起来。 张直看气氛到位了,连忙开始进行下一步。 “大家不要吵拉,现在我们开始投票,你们觉得谁最红,就去抓它的尾巴,谁得票最多,谁就当什长。” 鬼面猴们听后,大多只顾抓着自己的尾巴,有些茫然,看到有其它猴得票数多后,又着急的搞起小团体,拉拉扯扯吵闹不休。 张直笑呵呵的也不催促。 楚见狂碰碰他的肩膀,悄声问道:“张兄,后来那猴子怎么样了?” “五百年后逃出去了。” “你讲的是真的吗?那猴子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自然是假的。” “可我觉得你讲的比真的还好听,说不定就有这事呢。” 燕天元也附和道:“不错,这赤尻马猴不可能空穴来风,一定有其源头,张兄我们回去可以多讲讲。” 张直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两人听故事还听上瘾了。 此时猴群中的形式也逐渐清晰起来,大小团体分明。 张直指着得票数最多的鬼面猴,下了定论:“从现在起,你就是猴王,你就是什长。” “吱吱吱!” 猴王得胜后,兴奋的连翻几个跟头,撅着屁股绕场一周,炫耀着自己有多红。 猴群反应不一,有的开心兴奋,有的沮丧难过,却都对这个结果没有异议,输的心服口服。 燕天元抚掌赞叹道:“这主意不错,张兄真是有急智啊。” “这可不是急智,这是美式议会。”张直的表情似笑非笑。 猴王炫耀完后,小心的跑了过来,恭敬的邀请道。 “谢谢,上官,请,入矫。” 看到问题已经解决,三人也安心的坐上了轿子。 猴王不知从何处寻了根拐棍,四仰八叉的躺在领头的轿子上,学着老猴子的样子轻轻一敲,一行人就踏上了回程的旅途。 这一路颇为平静,只遇到几只醒来的普通鬼面猴,想要攻击三人,都被猴王给呵退了。 把三人送出洞穴后,猴群也没停下脚步,一直送到了树林边缘,才放下了轿子。 “上官,前面,不敢。”猴王小心翼翼的叫着。 燕天元挥手打发道:“送到这就可以了,你们回去吧。” 猴王不理他,只顾盯着张直。 “回去吧。”张直以为它没听懂,接着吩咐道。 “吱吱吱。” 猴王听后咧嘴一笑,连连作揖拜别,领着猴群消失在了树林中。 燕天元直接被气笑了,长叹道:“这帮鬼面猴在学坏上还真是有天赋,连人话都说不明白呢,就揣摩出了权衡之道, 我刚开始指定的那只鬼面猴,回去怕是没什么活路,要被铲除异己了。” “确实。”张直和楚见狂点头认同,都对这帮猴子厌烦的不得了。 此时太阳当空高照,正是午时,三人踏上了回营的道路。 昨晚大家在野外都没休息好,正有些困倦,只想快点回去睡觉,也没什么聊天的劲头。 张直跟在楚见狂身后,一路迷迷瞪瞪的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差点就睡了过去。 突然一声大嗓门,把张直吓了个机灵。 “校尉大人,小人恭候多时啊!” 一个死囚急奔而来,猛地跪在了张直面前。 张直这才发现,三人已回到了营地边缘,远处一大堆人正呼啦啦的赶来,跪着的这人也有些眼熟。 “你是谁?”张直有点纳闷。 “小人马勇,昨日校场上,我是第一个投、、、投入大人门下的。” 马勇这人长的五大三粗,笑的却十分谄媚。 张直这才想起来,这马勇就是昨天第一个投降的糙汉子。 “我可不是校尉,我是伯长,你休要叫错了。” 张直皱眉呵斥,他可不想因为一些狗屁倒灶的事,而恶了贾定贵,老贾这人还是挺好的。 听到这话,马勇倒是纳闷起来。 “您杀了玄兜子,自然是该您当校尉啊。” “玄兜子那一弹弓了账的废物,也是校尉?”这事张直还真没想到。 “在大人您手下,他自然是不行的,如今您无毛箭的名号,在营中是威名赫赫,哪还有不长眼的,敢冒犯您的虎威。” “噗嗤,无毛箭,好名号啊!哈哈哈哈。”楚见狂忍不住大笑起来。 营中的名号可不是轻易能有的,须是声名远播,有着大家公认的特点才能获得,而且一经获得,就不是那么好改了。 张直一脸黑线,虽然知道是因为使弹弓的原因,才得了无毛箭的名号,但摸着自己的短发,又回忆起了光头的日子。 “确实是好名号,黑铁柱大人。”马勇恭维道。 楚见狂笑容一僵:“黑铁柱?” “是啊,黑铁柱大人,您和七星剑大人同样是威名赫赫,营内皆知啊。”马勇小心翼翼的说道。 “哈哈哈哈。”张直狂笑起来,突然间觉得好受了很多。 这时,远处一帮人跑到了近前,围着张直和燕天元开始行礼。 “见过校尉大人!” “见过校尉大人!” 张直略一打量,发现都是昨日参与围攻之人,这是急着阿谀奉承,祈求原谅来了。 燕天元冷着脸,敷衍的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以张直对他的了解,这帮人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楚见狂左瞅瞅,右看看,孤零零的站在旁边,突然生气的骂道:“他姥姥个腿的,不就是个校尉么,我这就去抢了回来。” 说完,楚见狂就风风火火的跑向了营中。 燕天元朝张直挥挥手,以作告别,也带着人离开了。 张直见两个朋友都走了,突然有些兴致索然。 对于周围溜须拍马的话,也就听的十分不耐,他直接冷冷的说道:“有事快说,没事就滚!” 第六十三章高端服务 张直刚当上伯长时,行事还颇为谨慎,对待手下也是客客气气,待之以诚。 可几番交往下来,手下们恭敬有余,却没什么亲近之意,甚至戒心颇重,猜疑着张直这么做,到底是何居心。 其中的原因就在于,营中上下级,天然就是敌人,只要想往上爬,那就得和上官分个生死。 你视我为仇敌,我视你如草芥。 张直相信自己只要露出一丝软弱,立马就会有手下扔下卑微的笑脸,露出早已准备好的獠牙。 其中的冷漠和残酷,已让所有人如堕地狱,难得安寝。 张直不想同山中的猴子一样,活的像个畜生,却又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默默告诉自己,不要习以为常。 只是,出淤泥而不染,何其难也。 手下们讪讪的闭上了嘴,不明白张直为何会发火。 “校尉大人,这是小人的贺仪,还请您笑纳。” 马勇自以为是的,猜着张直的心思,仗着脸熟,送上了大份的不化骨。 其他人恍然大悟,干巴巴的拍马屁有什么用,还是得掏出干货啊。 “校尉大人,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 “校尉大人、、、、” 张直懒得接手,直接对马勇说道:“你先拿着吧。” “好嘞,小人先帮校尉大人收着。”马勇喜笑颜开。 他转身清点着众人的贺礼,颇有些头号马仔的自豪。 “我真是太机智啦,不枉我昨日第一个投降,今日还在山外守了个大早,果然在校尉大人身前挣了个脸面。” 马勇美滋滋的浮想联翩,对于昨日被揍之事,竟有些感恩戴德起来。 对于这一幕,张直叹气无语,营中风气早就如此,不管个人喜欢与否,都会这样发展下去。 他直接挥手让众人滚蛋,一句废话都不想多说。 大家看出张直确实心情不爽,匆忙送上贺礼后,四散而去。 这时,众人外围露出了朱三门的身影,站在那里犹犹豫豫,不敢靠近。 张直没想到他也来了,心情转好,笑着喊道:“朱三门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过来。” 朱三门身为张直的狗腿子,这些日子是既盼望着张直回来,又害怕张直责罚与他,非常矛盾。 可心态还没调整好呢,昨日又听得张直升为校尉的消息,人直接就懵了。 这官升的也太快了吧! 在朱三门眼里,校尉大人那可是统管千人的大人物,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像他这种小人物,连拍马屁的资格都没有。 张直升为校尉后,会不会疏远了他? 朱三门思来想去,有些患得患失,站在人群外不敢硬凑,直到听到了张直的呼喊。 这一声招呼,直接让朱三门绽开了笑脸,三颗门牙齐探而出,在太阳下邹邹生辉。 “哎,小人这就过来!” 马勇看着朱三门,露出了警惕的目光。 朱三门表情不变,心下却是一凛,闻到了竞争对手的气息,张直的狗腿子有一只就够了,多了那可就不香了。 张直和朱三门闲聊几句后,发现并无大事,只是贾定贵在找他,请他闲时去见一面。 “哎呀,回来后竟然忘了去见老贾,害他担心了。” 张直拍拍脑袋,心下有些内疚:“我这是近则不逊,生出了怠慢之心啊” “大人,我看您风尘仆仆,身形劳顿,先去沐浴更衣一番如何,等您洗漱好了,再来点您最爱的酱牛肉和黄酒解解乏。” 朱三门提着建议,眼神却在瞟着马勇,仿佛在说:“看,我和大人多熟,你小子就别痴心妄想了。” 马勇不屑的撇撇嘴,向张直呈上一物:“大人,这是玄兜子院里的钥匙,小人替您取来了。 那里有专门的浴室和厨房,条件要比伯长屋里好很多,您去那里休息如何?” 张直精神一振,这是他知道自己升为校尉后,听到最好的消息。 贾定贵那种二进的院子,靠北的后进,属于内院私人领地,张直还从来没有进去过,心底羡慕已久。 独自的卧室,独自的小灶,独自的厕所,独自的院落,全部都是独自的。 这下自己当了校尉,终于也可以享受一番了。 “这主意不错!前面带路吧。” 张直笑眯眯的吩咐着,有种买了新房子的兴奋感。 “好嘞,大人您这边请。” 马勇点头哈腰的前方带路,头顶一直保持在张直视线之下。 “大人,我知道您爱洁,我先行一步,替您更换一下被褥如何?”朱三门慌忙展示着存在感。 “切,这你就不用瞎忙了,我早已替大人换好了全套的被褥,各项餐具,杂物,也换了全新的,里里外外更是打扫了三遍,连茅坑都是香的。” 马勇轻蔑的看着朱三门,心想让你看看什么才叫高端服务。 朱三门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如丧考妣。 马勇得意一笑,准备给朱三门最后一击。 “不知校尉大人,是否选定了亲卫,我知道有些人才,各个机灵懂事,办起事来最是妥帖。 还有一些不错的厨子,临州各郡的美食都会做,还有一些面目姣好的兔儿爷,技艺惊人,近乎以假乱真。 大人您要是对他们不放心的话,我也可以辞去伯长之职,去您身边侍奉,代为管教他们。” 张直看着两人暗自较劲,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当狗腿子的,还当出行业竞争来了。 不过这也是一种生存之道,没有什么可鄙视的,张直要是没有武力在身,过得可能比他们惨多了。 这马勇心性如何还不知道,办事倒是颇为周全,放在手下听令,倒是可以一试。 张直思索了一下,吩咐道:“厨子可以要两个...” 马勇心中一喜,刚要露出胜利的微笑,就听张直继续说道:“剩下的就再说吧,朱三门你去叫着牛坨子和赵巧手,一起搬到外进,咱们老人待在一起,知根知底,住的也舒心。” “好嘞,大人!我这就去叫他们。” 朱三门听到张直还念着旧情,心里欢喜的不得了,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马勇,示意狗腿子间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六十四章时毒 校尉们的院落都在大营中心,张直一路走来才了解到,玄兜子属于西南偏将手下,离贾定贵的住处也不远,以后跑去串门倒是方便。 张直心思一转,决定先去见贾定贵,自己都升为校尉了,再拖着不去,老贾面子上不好看。 于是,张直打发走了朱三门和马勇,独自去见贾定贵。 贾定贵今日没有穿死囚服,而是穿了身儒袍,平添了几分书卷气。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张直,感慨道:“瘦了。” 张直摸摸鼻子,眼角有些酸涩,这种关心的话,总是很让人破防。 “害大人您担心了。” “咱俩现在是平级,可没有大人这一说了,昨日我还在庆幸,不用担心我的校尉之职被抢了。”贾定贵笑呵呵的调侃着。 “我入营以来,从没想过抢你的校尉之职。”张直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可是人心难测啊。” 贾定贵叹了口气:“营中约定俗成,想要晋升的话,只能抢夺自己上级的官职,身为下属长久被压着,心思难免会变。 这次要不是玄兜子动手在先,让西南偏将挑不出来什么毛病,也不会让你捡这个大漏。” “那我以后就归属西南偏将了么?”张直奇怪的问道。 “恩,说到这事,还有些内情不太好办。”贾定贵皱眉沉吟。 “什么内情?” “说来话长、、、” 贾定贵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这样吧,晚上我要去参加一个酒宴,正好你可以和我同去,咱们路上慢慢聊。” “好。”张直左右无事,一口答应了下来。 贾定贵领着他走向了内院:“我有些旧衣衫可以给你穿,你先换身衣服吧。” 张直一愣,没想到参加这酒席,还必须要换衣服。 贾定贵找出几件常服,让他挑选。 张直刚想选择一件青袍的,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一身青衣的云妖女,他抿了抿嘴,最终选了一身褐色的。 换好了衣服后,张直对着铜镜整理衣冠,突然“咦”了一声。 “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张直看着自己的脸,吓了一大跳,差点摔坏了手中的铜镜。 贾定贵这方铜镜品质颇高,映出的景象,丝毫没有失真,但里面的五官却十分陌生。 “难道我是魂穿的?” 张直惊疑不定,他穿越以来,这还真是第一次照镜子。 他使劲揉了揉脸,让自己镇静下来。 “不对,我记得我醒来时,穿的还是自己的牛仔裤,而且身上一些特征也没有变,我绝对是我自己。” 张直回想起一些细节,不由得舒了口气。 他拿起铜镜,仔细观瞧一番,发现五官虽然变化颇大,又隐约可以看出些从前的样子,底子还是自己的。 张直揉着脑门,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这事的原因。 不过,张直有个好习惯,那就是想不通的事情,那就不想,只要不耽误吃喝,那就不算大事。 反正男人够硬就行,长相什么的无所谓。 张直归放好铜镜,收拾妥当,和贾定贵正式出发,一路向大营中心行去。 “酒宴要在仓库中举办么?”张直奇怪的问道。 “不是,我们要先找粮官,买一样东西。”贾定贵笑的有些神秘。 “什么东西?” “毒。” “毒?” 张直一脑门问号,随着贾定贵一路前行,来到了那座神秘的小仓库门口。 两人刚一站定没多久,粮官就握着他的小茶壶走了进来。 “粮官大人,我们来买时毒。”贾定贵恭敬的说道。 “哦,你们也要去参加酒宴啊,这次去的人还真多。” 粮官抿了口茶水,了然的点点头,看来是早已知晓内情。 这时,粮官注意到了张直,奇怪的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营中可是只有校尉才能购买时毒的。” 张直虽然不明白时毒是什么,但自己这校尉可是真的,连忙解释了一番。 “大人,我昨日刚刚升为了校尉....” 粮官恍然大悟:“哦,原来无毛枪就是你啊。” “无毛箭,大人,是无毛箭!” 张直咬牙切齿的解释着,心里恨死了起这名号的人。 “反正都是没毛么,差不多。” 粮官无所谓的抿了口茶水。 “噗嗤。”贾定贵仰头望天,方正的脸型,笑成了梯形。 张直羞愧难当,连忙想办法转移话题:“大人,您之前答应过在下,不化骨要是能越变越多的话,就记我一功,您说话算数么?” 粮官挠挠头,想起了这茬。 “算你赢了,一会去甲字格,自己挑件宝物吧。” “这就、这就、给我啦?” 张直期期艾艾,没想到粮官这么干脆。 “你那搓麻馆开业后,营中不化骨多了近三成,这是事实,老夫什么身份,自然是说话算话,”粮官傲然而立。 张直还能怎么办,只能欣然接受了。 “谢过粮官大人。” 粮官随意的点点头,打开了小仓库的大门,让两人入内。 张直兴致勃勃的走到甲子格前,想要挑选宝物,可看到的大多是些兵器盔甲,不由得有些失望。 “这就是宝物么?” “这当然是宝物啦。”贾定贵抽出一柄宝剑,神色有些痴迷:“精钢无与铸,秋水澄不流。” 他随手挽了个剑花,四周剑气纵横,只听得嗤嗤的破空之声。 “小心点!别碰坏了我的架子!”粮官生气道。 贾定贵连忙收起了宝剑,笑容尴尬的放了回去。 “这些神兵都有特殊的功效,每样都价值数万斤不化骨,张直你选的时候,一点要慎重一点。” 张直讶然的点点头,没想到贾定贵的功夫竟然这么俊。 张直拿起那柄宝剑试了试,发现并不合手,这东西须是高深的剑客,才能使得出威力。 其它兵器,张直简单的掂了掂,就放了回去,这些对与武林人士来说,是万金难求的神兵利器,对于他来说就是鸡肋,还没有豹筋弹弓好使。 最后张直选出了两件防具,陷入了纠结之中。 一件是缠丝宝甲,薄如衣衫,刀枪不入。 一件是步云靴,可使人身轻如燕,有踏空之能。 第六十五章进退两难 缠丝宝甲的功能虽然单调,却有着异常强悍的防御,张直偷偷使出二虎之力撕扯了一番,面料纹丝不动。 这东西穿在身上,那就相当于第二条性命。 步云靴则是一件符器,主要靠里面的阵法起作用,随着时间的流逝,功用就会慢慢减弱,直到最后沦为一双破靴子。 所以,从材料到价值,步云靴都不如缠丝保甲,只是胜在设计精巧而已。 张直咬咬牙,最终还是选择了步云靴。 多一条命虽好,却没什么大用。 这个教训还是楚见狂给他的,真要是被武者们欺近了身前,接踵而至的连环打击,有多少条命都不够死的。 所以对于修士来说,距离才是王道。 逃跑虽然不好听,但它好用啊。 粮官看到张直已经选好了宝物,就从标有“时毒”的架子上,取出两颗丹丸递给两人。 “服下吧。” 张直有些不知所措,这可是毒药啊!真的要吃? 贾定贵十分干脆的吞了下去,催促张直道:“快吃吧,这时毒一天以后才会发作,到时候你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见两人面色如常,贾定贵还带了个好头,张直也就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这丹丸入口即化,张直砸吧砸吧嘴,觉得味道还不错,甜滋滋的,甚至还想再来一颗。 “回营后,记得派人将不化骨送来。” 粮官的声音突然有如洪钟大吕,手中的茶壶喷出一股黑气。 嗡! 嗡! 张直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有如被抛进了抽水马桶,四下翻腾,正当难过的想吐时,已经摔倒在地。 啪叽。 张直趴在地上,恍然间闻到了青草的味道,他抬头一看,才发现四周的风景非常陌生。 身侧一条荒凉的林荫小道,树木影影绰绰,很少人走的样子。 远处的枯骨山矮小、朦胧,仿佛不知名的小山包,离的是那么的遥远。 贾定贵习以为常的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哎,这粮官,还真是会省力气。” “我们这是、、出营了?” 张直磕巴的问道。 贾定贵点点头,笑道:“没错,我们校尉只要服了时毒,就可出营。” 张直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依然有些不敢置信。 “快走吧,时间宝贵,一天之后还要回来呢。”贾定贵迈动双腿,走向了小路的尽头。 张直这才有些恍然大悟,这时毒就是出营的凭证,就如监狱的假释请假条般,能让人享受片刻的自由,只是方式分外硬核罢了。 “我来营中也有半年了,怎么从来没听过时毒的消息?”张直紧追几步,跟了上去。 贾定贵古怪的看着他:“你如今当了校尉,会将这种事告诉手下人?” 张直拍了拍脑袋,意识到自己犯了蠢。 小路的尽头是条河流,一座简陋的船坞坐落岸边,船夫赤着膀子正坐着休息,望见贾定贵后,匆忙跑了过来。 “老爷,小人给您请安了。”船夫大礼问候道。 “备船,去白驹城。”贾定贵淡淡的吩咐道。 “是,老爷。” 船夫躬身倒退,前去备船。 张直望着贾定贵这一幕,不由得想起了燕天元,两人的气质简直如出一辙。 船夫很快将舲船停靠妥当,站在水中扶稳船板,请贾定贵上船。 这舲船体型不大,操作起来颇为灵活,有棚带窗,挺适合游船赏景。 贾定贵惬意的坐在窗边,解释着酒宴之事。 “今晚带你去见个大场面,正东偏将在听鹂阁中设宴款待同僚,八位偏将至少有六人都会参加,校尉更是不知繁几了。” “那花费可不低啊,正东偏将还真是大排场!” “这次是他的右迁之宴,大家懒得驳他面子罢了。”贾定贵不屑的说道。 张直点点头,知道右迁是升官的意思,看来这正东偏将即将脱去罪身,离开死囚营了。 “那这酒宴,和我升为校尉有什么关系?” “因为正西偏将关泰促,和西南偏将鲍步敬今晚都会出席酒宴。我们好好筹谋一番的话,可以消除你一桩祸事。” “管太粗?鲍不让进?” 张直捂脸想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偏将们的名字。 “严肃点,这事弄不好可是杀身之祸。”贾定贵生气的拍着船梆。 “我连他们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就惹了这种祸事?”张直奇道。 “还不是因为搓麻馆里,你那两成收益的原因。” 贾定贵叹气说道:“这段时间,搓麻馆已经赚的太多,到了偏将们都眼红的地步。 这次你转投鲍不进门下,成为了他的下官,按照营中规矩来说,他就有了插手搓麻馆生意的资格。 管太粗莫名其妙的,就要被人分走一杯羹,自然是不大痛快,他昨晚向我打听了你的情况,其意不太良善啊。” 张直有些头大,正西偏将对自己起了杀心,确实不是闹着玩的。 “哎,真是无妄之灾,大不了我放弃搓麻馆的分成,这钱我不要了。” “那你可就把鲍不进给得罪了,他到手的鸭子飞了,把你杀了泄愤也是有可能的。” “我、、我、、” 张直无语望苍天,这校尉之职还真是个祸事,自己现在卡在中间进退两难,竟然怎么都是个死。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此事还是有回转余地的。” 贾定贵安慰道:“今晚大家同处酒宴之上,偏将们总会顾忌几分面子,到时候我带你斡旋几句,差不多就能把这事给圆过去。” “谢过贾大哥啦,要不是有你的提醒,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张直苦笑道。 “你我同为世家子弟,这都是应有之义,何必说谢,这事我一定会帮到底的。” 贾定贵又安慰了几句。 张直点头应承着,心情还是有些低落。 这种分蛋糕的事情,自古就是难题,大家都是零和博弈,根本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总是会有人心生怨恨的。 偏将们在酒宴上能笑哈哈,回去也能狠下辣手,这种事又没个保证,张直最后还是要落个枉死。 贾定贵见他心情实在不好,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转头远眺起了窗外的风景。 白驹城快到了。 第六十六章白驹城 船夫卖力的摇着尾桨,将舲船从支流划进了龙门江里,大水浩荡,水天相接,景色颇为壮观。 临州水路丰富,河网密布,张直和云妖女同处的日子,就对此深有体会,白驹城处于水路要道,有大江伴城而过,漕运更是发达。 传闻此地上古时期有天门横江,福照万里,一白马踏江而行,跃天门而化龙,这才有了白驹城的名字。 小船在河道里灵活穿行,最终停靠在了城中码头,船夫再次跃入水中,扶好了船板。 “你这下人,服务意识可真好。”张直感叹道。 “他一个半妖,自是应当如此。” 贾定贵一脸理所应当。 半妖?张直目光一凝,才发现船夫肤色有些发青,背后有着零零散散鱼鳞状的甲片。 至于其它地方,就没什么异常,和寻常人毫无二致。 船夫依旧卑微的站在水中,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贾定贵领着张直走出码头,步入了白驹城中。 张直好奇的看着周围,一条笔直大道坦坦荡荡,从码头通向了远处,足够容纳数架马车并行,街道两旁走夫贩卒,人潮如织,热闹非凡。 “可是第一次到白驹城?”贾定贵笑着问道。 “是的。” 张直心里感慨万千,这也是曦梦界中,他第一个到达的城市。 贾定贵望望天色,建议道:“时候尚早,你可以先在城中游览一番,等天黑之后再到听鹂阁中找我。” “好啊。”张直正有此意,点头同意了。 贾定贵给他讲了一下听鹂阁的大概方位后,挥挥衣袖,急匆匆的走了。 张直挠挠下巴,疑惑的望着贾定贵的背影,莫名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在集市里逛了一圈,看到各种稀奇美食,奇巧之物后,张直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大问题。 “老子竟然没钱!” 张直无奈,决定先去搞点钱再说。 他思索了一番,找到一处屠户店里,取出了踏空鬼豹的尸体,准备把肉卖了换钱。 这屠户年纪不大,长相憨厚,知道张直不是买肉的,依然很客气,查看了一番踏空鬼豹后,摇头拒绝 “客官,这种稀奇古怪的肉,可没人敢乱吃,是换不了钱的。倒是这豹子皮毛颇为漂亮,硝制一番后,是样好东西。” “那我把皮毛卖你吧。” 屠户再次拒绝道:“客官,你这皮毛太过珍贵,小店可收不起,只能收取手工费,帮您硝制。” 张直苦笑,这钱没搞到,反而是找到了花钱的地方。 “我急着用钱,身上是一分钱没有啊。” 屠户想了想道:“这豹牙和豹骨也颇为珍贵,是可以拿去药房换钱的。 客官要是同意把豹牙送给我的话,我就免费帮你硝制皮毛,还帮你把豹骨取出来。” 这主意听着倒是不错,张直思来想去,也就同意了这个方案,约定一个月后,再回来取豹皮。 等屠户一阵挥砍,切筋断肉后,张直抱着一包裹的豹骨走出了店门。 他头皮有些发麻,这小屠户实在是太有生意头脑了,堪比王牌推销员。 用憨厚的面貌,和朴实的话语,一分钱没出,就搞定笔大生意,还牢牢绑定了张直这个客户,许诺以后都在他那买肉。 “已经浪费这么多时间了,可不能再瞎逛啦,这次我一定要找家宅心仁厚的药房,好好搞上一笔钱。” 张直认真寻视着两边的店铺。 这时,街角一家大药房吸引了张直的注意,门楣高挂,《柳神医》三个大字笔走龙蛇,气象不凡。 两旁还挂着一副对联,上联:但愿人常健,下联:何妨我独贫。 这番做派,在药房里算是极为霸气了,既不用岐黄、青囊、杏林、悬壶之类的店名,也不用妙手回春、药到病除之类的虚话夸赞自己的医术。 仅凭柳神医三个字,就办下了这么大的门面,可见是有真本事在里面的。 张直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拉过一位路人打听起了情况。 “请问这位兄台,这家柳神医药房如何?” 路人也是热心,仔细解释起来:“这柳神医可了不得啊,医术出神入化,是我们白驹城最厉害的大夫,附近很多郡县的人,也会不辞辛苦,慕名而来。 你要是有病的话,就放心去看吧,没有柳神医治不了的,只是...” “只是什么?”张直问道。 路人表情有些犹豫 “他、、从来不骗穷人的钱” “太好了,我就是穷人啊!”张直大喜。 谢过路人后,张直信心满满的走进了药房。 此时店里人不少,柳神医面容清瘦,鹤发童颜,正在大厅中间,坐堂把脉,周围的小伙计磨药、配药,忙的正欢。 张直不懂其中规矩,学着他人的样子,跟着排队坐在了柳神医面前。 柳神医伸手要为他把脉,张直才连忙解释道:“在下不是来看病的,只是偶然得了些药材,想要卖给贵店。” 柳神医面露不悦,打量了一番张直。 “什么药材。” 张直打开包裹,漏出了里面的豹骨。 柳神医漏出意外的神色:“哦,踏空鬼豹的骨头,好东西,二十两银子我收了。” 张直一愣,知道这是遇到识货的人了,也就没敢在还价。 “好,那就二十两。” 柳神医点点头,唤来一个小伙计,吩咐道:“把这些骨头收好,去给这位公子支取二十两银子。 然后你再去通知城东的王大财主,告诉他我这新收了一批壮阳的虎骨,在增加持久力方面具有奇效。 看在老客户的面子上,大减价卖给他,只收两千两...” 柳神医顿了一下,叮嘱道:“金子!” 这番话丝毫没有避讳张直,让他听的十分怀疑人生。 你当着我的面,一转手就赚这么多?! 你真的是神医么?你这是黑人黑夜抓黑鸦,黑到没边了吧! 张直垂头丧气的去领了二十两银子,生意上的事,本就如此,他也没想着耍赖。 “公子且慢,我看你有疾在身,恐怕命不久矣啊。” 柳神医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张直。 第六十七章柳神医 有些话杀不死人,却恶心死人。 “乌鸦嘴!”张直脸色一板,直接否定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并不是张直讳疾忌医,只是这柳神医仅观瞧一眼,就定人生死,实在是像个黑心的庸医。 再加上他把豹骨当虎骨卖的劣迹,张直甚至怀疑门口那个路人,都是他请的托。 柳神医扶着长须,也不生气,慢悠悠的说道:“公子此刻一定五心烦热,胸闷舌干,甚至有些控制不住怒气,想要打老夫一顿吧。” 张直本来转身要走,听到这话后,想了想,又坐了回去。 因为柳神医说的一丝不差,这就是阳毒的症状。 自古医卜不分家,很多医生和相师开口前,都会先恐吓一番,夸大问题的严重性,以好凸显自己的本事,也算是种历史悠久的职业习惯。 所以,听到柳神医确实有真本事后,这些小节,张直也就忍了。 “那我这是什么病?”张直耐着性子问道。 “把手搭过来。” 张直将手放在脉枕上,柳神医开始诊脉。 “嗯、、” “嗯、、” “嗯、、” 张直紧张的咽了口吐沫,俗话说的好:不怕西医笑嘻嘻,就怕中医眉眼低,有些病到了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你这是炼有阳真类的功法吧。”柳神医肯定的说道。 “是的。” “阳极则阴生,你这功法有些问题,易生燥郁之气。” “是的,大夫。” “哎,这就是病根之所在,放任不管的话,神迷志丧,逆火焚心,不出半年就能要了你的性命,这些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吧。” “是的,神医。”张直越加恭敬起来。 “好在你身上有件阴性的宝物,压制着这股燥郁之气,没出什么大问题,但治标不治本,难以长久,你始终无法根除。” “您说的太对了!真是分毫不差!”张直激动起来:“那我这病该怎么治啊,神医。” 柳神医皱皱眉头,放下了诊脉的手。 “你今年多大了?” “我、我二十三了。” “二十三了,哎...” 柳神医惋惜的叹着气。 张直瞬间觉得胸口闷闷的,自己马上就要不行了,脑袋已经在考虑是否要找块墓地,土葬还是火葬的问题。 “诊金十两。” “什么?”张直愣道。 柳神医铺纸研墨,再次重复道:“诊金十两银子,保你药到病除,如果你同意的话,我这就给你开药方。” “好的,好的。”张直喜从天降,瞬间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连忙掏钱付了诊金。 柳神医收到银子后,点了点头,寥寥几笔写好药方,递给了张直。 张直接过一看,上面写的十分简单。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娶妻纳妾,颠鸾调和。” “这是...” 张直迟疑起来。 “看不懂么?”柳神医眉头一挑:“也对,你都二十三了,还是个童子,真是、、、哎。” 柳神医想了想,做了个男人都晓得的动作。 “就是那种事情。” 张直看着略显猥琐的柳神医,直接哭笑不得:“你这方子也太离谱了吧。” “这怎么能说离谱。”柳神医不悦道:“真正高明的医术就是对症下药。 草木可为药,金石可为药,外治也可为药,这个方法就是你的药,没了此药,你的病就治不好。” 柳神医的话,张直是信的,可他有言咒大戒在身,根本无法违抗誓言,想做坏事也“鞭长”莫及。 张直硬着头皮解释道:“神医有所不知,我身体有些特殊,那方面不太方便,这方子用不了啊。” “你是在质疑我的医术么?” 柳神医怫然而怒,声音猛地变大:“我刚刚才检查过,以你的能力,一硬到天亮,丝毫没有问题!” 周围的伙计和病人们眼前一亮,十分八卦的打量起了张直,视线主要集中在下三路。 “您误会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张直心里又是尴尬,又是暗爽。 “我是、、”张直满脸纠结,觉得实在是解释不清楚,只能再次坚持道:“我是真的用不了这个方子,还请换一个吧。” 见张直态度坚定,柳神医扶着胡须,隐约有些恍然大悟。 想了想后,柳神医低声说道:“我这有一偏方,非常好用,绝对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只是其中有些机缘,需要你亲自去找,是否能把握住,就要看你自己,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好的,好的。”张直欣喜的应道。 赤阳真气里的阳毒,一直是张直的一块心病,也是云妖女要挟他的手段,只要能解决这个问题,再难他都愿意去试。 “诊金十两。” “什么?我不是交过银子了么?”张直愣道。 柳神医铺纸研墨,轻描淡写的解释着。 “上个十两,是上个方子,这个十两,是这个方子,每个方子都是十两,童叟无欺。” 张直默然无语,忽然明白路人为什么说的那么委婉了。 这老东西从来不骗穷人的钱,因为被他骗过钱的人,都已经变成了穷人。 如今店大欺客,张直只能把还没捂热的银子,又还给了小伙计。 柳神医这次写的很认真,表情严肃,边写还边回忆,努力确认着什么,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张。 张直看到这里,心里才舒服了很多,觉得这银子没白花。 这老东西这次是真的卖力了。 柳神医写好之后,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递给张直。 “去吧,路上记着小心一点,不要声张。” “好的,劳您费心了。” 张直激动的记过药方,郑重道谢后,出了店门。 跟着药方上的指示,张直先找到了街尾的大槐树。 然后转过角去,寻找街坊们的磨盘,再在城隍庙墙根下等上三分钟,确认没人后,再向东行去..... 张直一番奔波,地方还没找到,倒是对柳神医的记性颇为佩服。 这路线七拐八绕,丝毫不乱,有些巷子小道,连白驹城本地人都少走,竟然也标注的清清楚楚。 这要是有人敢跟踪张直,那是绝对能够甩开。 第六十八章听鹂阁 落日平西,忍放余晖。 张直喘着粗气,终于赶在天色彻底黑下之前,到了机缘之所在。 看着眼前的地方,和药方上的标注分毫不差后。 张直表情逐渐扭曲,愤怒咆哮了起来:“好你个老不羞!竟然敢坑我银子!” 此地紧挨着一处龙门江支流,河水平缓,风景秀丽,沿河的亭台楼阁,池馆水榭,都建造的富丽堂皇,颇为精巧。 歌肆、酒坊、青楼、楚馆,林林总总,不胜枚举,堪称是白驹城的风俗文化一条街。 机缘所在是一座七层的高阁,是这附近最为醒目的建筑,顺着阁楼看去,会发现许多衣衫轻薄,眉若轻烟的女子,正倚坐在楼上揽客。 到了这里后,柳神医的意思,自然是再明白不过啦,机缘就是鸡院。 张直痛骂几句后,有些颓然。 “仔细一想的话,这药方也不能算错,即不用娶妻纳妾,还可以调和阴阳,只是方式有些下流罢了。 也怪我自己没有说清楚,最终的问题,在于我不能人道... 呸,在于我为人过于正直,不能放纵自己。” 张直愁思一番后,叹了口气,迈步走向了高阁。 他并不是想作死,只是这里名为听鹂阁,正好是今晚偏将酒宴之所在。 这事想想也是理所当然,一帮大老爷们,喝素酒有什么意思,大家在死囚营里关了那么久,自然要找上几个小美人,安抚一下受伤的心灵。 门前有嬷嬷正在迎客,着一条束腰袒胸的鲜绿襦裙,外披一件鲜红薄纱的大袖衫,三十多岁,正是熟透的年纪,身子一摆,浑身的白肉都在轻颤。 她看到犹犹豫豫的张直后,眼前一亮,知道这是个雏,摇着美人扇就过来招呼。 “这位公子是头一回来吧,不用害羞,都到了这儿了,还有什么可羞的?姐姐们都盼着你来呢。” 她牵着张直的胳膊轻轻一蹭,娇柔的嗓音,婉转得能掐出水来,张直人还没进门,骨头就先酥了一半,鬼使神差地就往里挪步子。 进了楼,入眼就是一大片一大片桃红的纱帘,飘飘扬扬地飞起来。 乐声、脂粉、酒香,都是一片暧昧的蒙蒙胧胧,丝丝缕缕地绕过来,往来的男客们,百炼钢转眼就作了绕指柔。 “我、、我、、” 张直羞臊的说不出话,只感觉胳膊在嬷嬷温软的山谷中游荡,陷进去后就再也拔不出来。 “哟,瞧瞧,还没说话呢,脸就红了。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在这保管让你找到可心的。” 嬷嬷调笑着推销起了业务。 “看看,这是翠怡,这脸蛋这身段,这是香婉,这胸,这腿,这腰,再看看我们家红月,唱曲儿,弹琴,她都会,最拿手的是吹蜡烛... 哎哟喂,瞧我瞧我,哈哈哈哈,公子应该是不明白的,进了房就明白了。红月,快!还不好好伺侯着,公子要什么就尽管吩咐着。” 张直正看的目眩神迷,突然身子一僵,脸色赤红,猛地推开了嬷嬷。 就在两人短暂的接触之中,张直体内的阳毒,突然开始前所未有的暴涨,烧的张直是五内俱焚,当场就要发疯。 幸好云妖女的玉佩在身,涌出了大股的阴凉真气,才浇灭了暴涨的阳毒。 张直感知了一下,心疼的发现,阴凉真气在这片刻之中,已经少了三个月的份量,如今也就只够使两年多一点的时间。 “修得元婴之前,保持纯阳之身,不可贪恋女色。” 言咒大戒的内容,浮现在脑海之中。 张直的冷汗都下来了,这也算女色?我这车还没上高速呢。 被推开的嬷嬷,吃了一惊,不知道张直为什么生气,还以为他不满意这些庸脂俗粉。 “公子不要着急么,你看楼上的安婷如何,这丫头从六岁开始学艺,豆蔻之年略有小成,如今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 稍后先让小女给公子弹个曲子,再跟公子小酌两杯,保证让公子玩得尽兴。” 张直看着嬷嬷,眼中露出忌惮之意,冷冰冰的说道:“不用了,我来找我的同僚。” 嬷嬷看出不对,悻悻的说道:“原来如此,公子这边请吧。” 张直随着嬷嬷一路行去,终于找到了贾定贵他们。 这次因为死囚营来的人太多,除了六位偏将外,还有二十多位校尉,所以酒宴并没有在阁楼中举行,而是在旁边包下了一整座的院落。 众人分桌而坐,推杯换盏,旁边娴熟的乐师们,弹出阵阵靡靡之音,刺激着异样的情绪。 偏将们身边都是四位美人,校尉们身边也至少有两位美人,大家调笑期间,不时上下其手,放浪形骸。 包括一脸正直的贾定贵在内,都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一帮禽兽。” 张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骂道。 “来这边坐。” 贾定贵看到了张直,招呼他在身边坐下。 “现在大家还没有喝高兴,我们稍安勿躁,等到气氛好了,再去处理你的事。” “好的,贾大哥。” 负责这院里的嬷嬷,看到有新客到来,连忙招呼龟公摆好方桌,添上了酒水菜肴。 嬷嬷歉意的说道:“公子还请稍等,今日客人太多,姑娘们正在梳洗,马上就过来伺候您。” 张直现在是避女人如蛇蝎,连忙推拒道:“我这你就不用管了,去忙其他事情吧。” 嬷嬷捂嘴轻笑:“公子还真是通情达理,奴家谢过了。” 张直点点头,不再理她,环视起周围的情况。 众人有的喝酒,有的聊天,还有很多人在投壶为乐。 投壶是一种宴饮时做的投掷游戏,数把大小不一的铜壶,摆放在大厅中间,代表不同的分数,众人拿箭向壶里投掷,得分多者为胜。 输的人照规定,应按分数罚酒,但死囚营里的人,都是一帮老酒鬼,觉得这么玩没意思,所以大家在赌美人。 只要是输了游戏,那就得将身边的女伴让出去,一脸吃瘪的看着别人上下其手。 第六十九章赌美人 正东偏将丁高翰,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面上有些沧桑之色。 他见人来的已经差不多了,就举着酒杯上前致辞。 “今日这么多同僚,能来参见我的右迁之宴,真是不胜感激,在下略备薄酒,希望大家能玩的开心。 来,让我们共饮此杯。” 大家轰然叫好,都举起了酒杯。 但此时,一个略带讥讽的声音响起。 “同僚?右迁?这算什么话?我们一帮死囚,还真把自己当官看啦。” 院中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张直循声看去,发现是自己的老顶头上司,正西偏将,管、、管泰什么来着?哦,管太粗。 深受名号所害的无毛箭,也加入了施害者的行列。 丁高翰脸色微沉,又强笑着说道:“正西偏将此言差矣,牙将大人可是仙官正式册封的将军,我们在他手下听令,自然也算是有官身的。”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管太粗话锋一转:“那你何苦卑躬屈节,去那些世家大族伏低做小?” 丁高翰还没来得及回话,另一位偏将先忍不住了。 “你说这些风凉话,算什么本事?那世家大族可是要把女儿嫁给丁兄的,你是癞蛤蟆吃不到天鹅肉,眼馋了吧?” 管太粗火冒三丈,一把推开了身旁的美人,大骂起来。 “女人算什么东西,我和丁兄在入营之前,那可是绿林中响当当的好汉,只有你鲍不进这种门派走狗,才喜欢钻娘们的裤裆。” 鲍不进酒杯一扔,也跳脚骂道:“你才是走狗,你全家都是.....” 名字相冲的两位偏将,顿时骂成一团。 乐师们停下了曲子,长袖善舞的美人们,也被这情形吓住,躲在旁边不敢吭声。 只有几位偏将掺和进去,互相帮着腔。 张直听了半天,在一堆污言碎语中,勉强明白了怎么回事, 偏将们对于世家大族的态度,大致分成了两个阵营,一方苦大仇深,死都不想加入,另一方积极融入,都想攀个高枝。 而正东偏将丁高翰,以前是仇深派的,如今叛变了阵营,右迁啦。 张直看了眼贾定贵,发现这个真正的世家子弟,毫不关心偏将们的争吵,依然在搂着美人调笑。 “贾大哥,为何这么多人仇视世家?”张直悄悄问道。 “纯粹是他们品性低劣,嫉妒心强而已。”贾定贵不屑的冷笑道。 “嫉妒什么?” “嫉妒我们会种果树。” “果树?”张直听的一头雾水。 “这是我家中的一个比喻。” 贾定贵笑道:“假如有一颗果树,需要天天浇水施肥,一直到千年以后,才有些许的可能结出果子,你猜这些凡夫俗子会不会种?” “不会。” 张直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去种。 “可是我们会种。” 贾定贵傲然一笑:“世家大族能世代显贵,绵延不绝,就是因为先祖中,有得了长生的大修士。 他们庇护着家族,家族培养着新的修士。 一个修士想要成道,至少要千年以上。 我们享祖上的福,子孙享我们的福,我们一代代的种着果树,一代代的的培养着修士,不论要等多少年,不论会不会成功,我们都会坚持下去。 芸芸众生只看到世家大族享福,只觉得我们欺压他们,但他们从来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会喋喋不休的嫉恨罢了。” 张直听的有些恍然,却不知该如何评价此事,莫名想起了一句争论。 人家几代人的努力,凭什么输给你的十年寒窗苦读。 ...... 偏将们越吵越凶,丁高翰举着酒杯,脸色愁苦。 他突然高声喊道:“诸位,请停下吧,让我说一句。” 院中一静,偏将们停下争吵,都看向了他。 “这段时间,我回忆颇多,十五年前,我于宁阴郡失手,被擒进了死囚营。 十二年前,我一番浴血拼杀,当上了校尉。 七年前,我晋升一流高手,当上了偏将。 而到了如今、、、 我四十岁了,我、、老了。” 丁高翰声音低落的讲完后,仰头饮尽了杯中之酒。 偏将们听后,有的心有戚戚,有的愤愤不平,但都默然无语,不再争论这无解的话题。 “哈哈哈,大人真是爱开玩笑,您正当壮年,夜御十女也不在话下啊,来来来,大家喝酒。” 校尉中有八面玲珑的,连忙起身圆场。 “对对对,喝酒,喝酒。”众人符合道。 乐师们又奏起了曲子,美人们又一脸娇羞的依入怀中,院中气氛又恢复到了争吵之前,大家继续欢乐。 丁高翰右迁之事已成定局,管太粗看他黯然神伤的份上,也不想继续为难他,可心里依然有些气不过。 于是,他饮了杯酒后,诡笑着看向了鲍不进:“西南偏将,光喝酒没什么意思,我们也来玩这投壶如何?” “我对这东西没什么兴趣。” “你笨手笨脚的,怕是不敢吧。” “来就来,有何不敢!” 身旁的美人听到两人要玩投壶,连忙摆好场地,取来了两色的掷箭。 贾定贵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不好,这样下去大事不妙啊。” 张直愣了一下:“这是为何?” 贾定贵解释道:“这投壶赌美人,本是嬉笑之意,可两人现在针锋相对,为的就是落对方的面子。 一会他们赌急了眼,今日就再没了回旋的余地,你的事情也就没法分说了。” “这、、、” 张直也发愁起来。 两人讨论了一番,却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静观其变。 投壶的规则大同小异,主宾依照轮次,将箭矢的端首掷入壶内,将八只矢投完,为一局。 这听起来很简单,但玩起来却非常需要技巧。 管太粗可能是常来此地,玩起来驾轻就熟,投掷的手法非常轻松,轻轻一抛就进入壶中。 而鲍不进如他的名字一般,就是投不进去,好不容易蒙对一支,又因为力道太大,触底弹了出来。 所以,他输了。 管太粗一把抱起赢来的美人,猖狂大笑。 “哈哈哈哈,木啊,这赢来的美人就是香啊。” “啊,爷,您轻点,这里人还多呢。”美人脸色羞红。 管太粗置之不理,一双大手上下搓揉,使劲挑逗着鲍不进,那愤怒的神经。 第七十章猜先后 鲍不进脸色铁青,这种女人被抢的感觉,是个男人都无法接受。 “管太粗,你不要太嚣张!” “赢了不嚣张,什么时候嚣张?你要看不惯,那就再来啊。”管太粗挑衅的说道。 “来就来!” 鲍不进十分心急,自己跑去拿回了掷箭。 贾定贵一直在旁边观瞧着,看到这一幕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完了,这俩人今天晚上是彻底杠上了。” 张直点点头,心若死灰。 现在俩位偏将关系这么差,两头讨好是不可能了,那只会造成两边都得罪的后果,如今之计,只能选一个靠谱的投靠。 两位偏将你一箭,我一箭,继续玩着投壶,围观的人开始大声叫好,因为这局比赛竟然异常精彩。 武者对于身体的控制力,是非常恐怖的,举重若轻和举轻若重,都是境界的体现,鲍不进在一局的适应之后,已经找到了窍门,手上一抛,连连中箭。 可惜,管太粗的经验要丰富的多,很会善用规则,最终以微弱的的优势,赢下了这局。 鲍不进也不气馁,主动推开身边的美人,急切的招呼道:“再来,再来,下一局就是你的死期!” 管太粗轻蔑一笑:“痴心妄想。” 众人看两人斗上了瘾,也纷纷起哄,气氛更加热闹起来。 这次是鲍不进先投,两人你来我往,到了最后一轮时,鲍不进掷箭入壶,猛地舒了口气,因为他已经拿了满分。 不论管太粗最后一箭结果如何,大家最多平手。 “这局投的不错。”管太粗先是夸奖,之后邪邪一笑:“不过你可瞧好了。” 说完,管太粗平着扔出了掷箭。 咚!咚! 两声脆响之后,掷箭洞穿铜壶,撞飞出数节断箭后,没入了地板之内。 在这个过程中,铜壶竟然纹丝不动。 “哈哈哈哈,你又输了,这美人我可又抱走了。”管太粗狂笑着说道。 “再来一局,这次你先!” 鲍不进黑着脸,也没说什么耍赖之类的话,这种事情不过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罢了。 “真的要来?你身边可就只剩一个美人了,那要是输了,独自喝着素酒,今天可就真没面子啦。” 管太粗满脸愉悦的调侃着。 “再来!” ..... 张直看着两人拿杀人技玩游戏,头皮有些发麻,竟体会到了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只要惹了他们不高兴,抬手就能杀了自己。 这种实力上的碾压,已经超越了所有的限制。 智慧、钱财、名誉、容貌、地位、背景,这些统统不管用,只要他们真的起了杀心,杀人就和碾死虫子一样简单。 正当张直胡思乱想之时,一阵香风袭来,嬷嬷带着两个姑娘,依偎在了他的身边,一个身材高挑,一个娇小可人。 “哎哟喂,公子这么俊俏,一个人喝酒真可怜,都怪妹妹们来晚了,秋韵,春香,快好好伺侯着,先让公子香两个皮杯儿。” “不用了,不用了。”张直慌忙拒绝。 “公子还真是个俊俏的君子呢。” 娇小的秋韵拿眼挑了一下张直,含了一口酒,红唇凑过来要度给他。 “真的不用,真的不用。”张直厉声呵止。 高挑的春香一抬素手,抚到了张直僵硬的脊背,不由得轻笑道。 “公子这么紧张,看来真是第一次来呢,说不定一会进了房间,我们姐妹吃了童子鸡,还要给公子包个红包呢。” “扑哧,咯咯咯。” “咯咯咯。” 两女笑的像银铃一样。 “你们走开,我真的不需要。” 张直想推开两女,却发现她们衣衫太薄,不论摸到哪里,都是软软的,体内的阳毒蹭蹭暴涨。 “公子、、” 张直眼看两女还要纠缠,直接站了起来,暴喝道:“都给我滚开!” 这一声响实在太大,两女直接吓倒在地。 院中也安静了下来,都拿眼来看张直。 酒宴被打断,身为主人的丁高翰不满的问道。 “你是何人?” 贾定贵刚才光顾着和美人调笑,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看到张直被责问,连忙起身解释道。 “这是咱们营中新晋的校尉张直,我这次带他来、、、” “你就是张直啊。” 管太粗突然打断了贾定贵的话,似笑非笑的说道:“我说怎么那么面生,刚才还道是个龟公坐下了呢。” 这话实在是有够侮辱,管太粗的心思恶意十足。 贾定贵想要给张直解围:“偏将大人、、” 管太粗本就厌恶世家大族,看到两人同气连枝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再次粗暴的打断贾定贵的话 “闭嘴!这里哪有你一个小小校尉说话的份!” 说完,他看向了张直。 “今天既然来了,那就要玩的高兴,你过来,我们赌一局投壶,就赌你那搓麻馆的两成收益。” 鲍不进听到这,想起了张直是谁,也想起了那两成收益,到底有多重要,他连忙阻止道。 “管太粗你这是以上欺下,强人所难,有本事你就和我赌!” “那就都来吧。”管太粗冷笑道:“我和你们赌到底。” 气氛瞬时间僵持在那里,似乎一触即发。 张直深吸了一大口气,知道已到了生死关头,脑袋开始急速运转,想着办法。 这时,他注意到了身边的高阁,不由得眼前一亮 张直先将怒火中烧的贾定贵按回座位,给他了个放心的眼神后,慢慢走到了院子中央。 众人都看向了张直,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大人,下官对投壶实在是一窍不通,稳输的赌局自然没意思,不过我们三人可以赌点其他的。” “你想赌什么?”管太粗嗤笑道。 张直微微一笑:“我们就来赌个简单点的,猜先后吧,猜错的人,就要欠下赢的人,一个力所能及的条件。” 说完,张直捡起了地上两个大小不一的铜壶,运起二虎之力,开始揉捏两个铜壶。 咯吱、、、 咯吱、、、 一阵瘆牙的金属怪响声后,铜壶被张直搓成了两个铜球。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张直竟然有如此巨力,捏扁铜壶大家都能做到,但像搓橡皮泥一样这么轻松,那就没人能做到了。 张直强忍着指骨的疼痛,继续笑着说道。 “我们身边正好有座七层的高阁,就请两位大人猜测一下,这两个铜球同时从阁顶落下来,哪个先着地?” 第七十一章相信我 众人看着张直手里的两个铜球,哄堂大笑。 “这算什么赌约?这人怕是个傻子吧。” “哈哈哈哈。”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重的先落地。” 张直笑笑也不解释,继续高声说道。 “正西偏将大人,这次是您提出的赌约,作为庄家请您先猜,之后再轮到西南偏将大人。” 笑声慢慢弱了下去,大家看看张直,再回头看看两位偏将,突然回过味来。 是个人都知道重物先落地,张直让管太粗先猜,那就是为了让他赢。 这明地里说的是赌约,暗地里是在表忠心啊。 坐在席边的贾定贵,长叹一口气,满脸失望:“张直怎能如此鲁莽行事?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着站队,只会把偏将们得罪死,殊为不智,殊为不智啊。” 管太粗愣了愣,没想到张直竟会向着自己,不过这种能让鲍不进丢面子的事情,他是最喜欢了。 “好小子,挺会办事啊,我们就赌这个。我猜是大球先落地,剩下的该鲍不进猜了,哈哈哈哈。” 鲍不进咬牙切齿的骂道:“他姥姥的,那我还猜个鬼,除了猜小球先落地还能猜什么?” 他没想到这个新来的下属,第一次见面就选择了背叛,现在钱不钱的已经无所谓了,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丢人,那真是奇耻大辱。 现在酒宴上见血不好看,鲍不进准备回去之后,就剥了张直的皮,就从那张讨厌的帅脸开始剥,让张直没脸没皮的哀嚎着,用命跳一支血舞。 在鲍不进瘆人目光的注视下,张直忍下心中惶恐,强笑道:“既然两位大人已经选好了,那就轮到我选了。 我猜它们一同落地!” 众人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竟然一本正经说出这种蠢话。” “这装模作样的,花活挺有意思。” “演技倒是真的不错” 对于众人的嘲笑,张直充耳不闻,继续按自己的计划行事。 “既然大家都听清了,那我们的赌约就正式开始,请各位稍等,” 说完,张直走到紧邻七层高阁的院墙边,催动虎跃真气,连助跑都没有,沿着外壁就开始向阁楼上跳。 嗖。 嗖。嗖。 张直提着两个铜球,每一跳都势大力沉,身形矫健,在高阁之间层层跃进,竟有些猛虎上山的英姿。 “好轻功!”众人赞叹道。 “他这是依靠了外物,那双靴子有些神异,我好像在粮官那见过,有着踏空之能。”有位偏将看出了更多的东西。 “就算没有那双靴子,他的轻功放在一流高手中也是不俗,足可自傲了。”管太粗帮张直说着好话。 “可惜了。” 鲍不进摇头感叹,这么好的轻功,回去就要被我剥皮了。 众人不明白他可惜什么,又转头看向了高阁。 张直到了最后两层也是有些力竭,看见顶层有个房间漆黑无灯,翻身就跳了进去。 “恩..啊..恩,啊啊啊!” “什么人?” 这房间里有对鸳鸯,正战至紧要关头,突然见到张直从窗外闯进,惊慌的叫了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查水表的,你们继续。”张直慌忙道歉,反身退出去,上了屋顶。 屋里那男子一愣,查水表是啥?怎么听起来那么恐怖,身子一抖,顿时再也把持不住。 “哎呀,爷,这时间也太短、、、” 张直没敢听后续,站在楼顶,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他也没想到,上来的会这么轻松,后几层本来是准备用爬的,可步云靴实在是太好用了,每当力不够使,就可以空中借力,跳的非常痛快。 这样一来,加上手搓铜壶的事情,亮肌肉的目的就达成了,看看下面众人吃惊的眼神,效果应该不错。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 张直两手各拿一个铜球,大声喊道:“大人们,你们看清楚,铜球就要落下去了。” 说完,张直两手同时张开.两个铁球平行下落,几乎同时落到了地面上 “砰!” 两颗铜球,只有一声坠想,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一大一小,一轻一重,两者截然不同。 竟然真的同时落地,这也太反直觉了吧? 张直看着院子里死寂的气氛,嘿嘿一笑,赢了。 几个纵跃跳下来后,张直抱拳行礼。 “两位大人承让了。” 众人眼神古怪的盯着张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不是在搞站边,而是真的想赢。 鲍不进觉得剥皮这事可以暂缓,奇怪的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直双眼直视于他,认真的说道:“想请大人相信我一件事。” “相信你什么?” “相信我脑子里的鬼主意不少,可以帮大人您赚更多的不化骨。那搓麻馆只是小生意,还望您不要插手。” 这口气有些狂。 鲍不进却拍案大笑:“哈哈,妙人妙人,我信你了,哈哈,那搓麻馆我就不插手了。” 搞定了这个新上司,张直终于松了口气。 自己夹在两位偏将中间,这个蛋糕不论怎么分都是错的,想破脑袋也是个无解的答案,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不去理会蛋糕,而是给他们画大饼。 这个饼画的越大,越真实越好。只要让偏将相信这个饼是真的,他也就懒得理会搓麻馆那个小蛋糕了。 同样输了赌注的管太粗,也大笑起来。 “哈哈哈,确实是个妙人,那你想从我这赢什么?” 最难的问题解决后,张直嬉笑起来。 “下官最近搬了新房子,搓麻馆离得太远就懒得去了,想用那两成收益请大人吃个便饭,给我那宅子添添光。” 管太粗有些惊讶,这哪里是要求,分明是舍得啊。 送上这么份大礼,这小子还真是想两头不得罪。 管太粗沉吟一番后,正色说道:“我管泰促是绿林中响当当的好汉,也不和你讲那些虚的。 搓麻馆的收益,你上交我一成,自己留一成,从今以后我罩着你,也不再追究你这校尉之职的蹊跷。” 张直大喜,没想到自己还能留一成收益,今天真是没白忙活。 “谢过偏将大人!” 第七十二章完美解决 管太粗点点头:“搓麻馆的事情说完了,你提赌约的要求吧。” 张直一愣:“下官没什么要求,赌约就算了吧。” 管太粗不高兴的说道:“哪能算了?君子一言九鼎,我们当好汉的也不遑多让,输了就是输了,快点说你的要求。” 张直想了想,说道:“那我就赢一个美人吧。” “哈哈哈,你小子有够滑头,看中了哪一个,自己选吧。” 管太粗豪气的一指身后,那里坐了一大群美人,莺莺燕燕气势不俗,大部分都是赢来的。 旁边的鲍不进,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不爽,怀里只剩孤零零一个美人,今晚这面子是找不回来了。 “我选她。” 张直一脸垂涎的指向了管太粗身后。 那里坐着一个老妇,满脸惊愕,怀里抱着琵琶,正是这里的乐师。 “她也算美人?”管太粗又是纳闷,又是好笑。 老妇皮肤白皙,风韵犹存,圆润中带着些许雅致,可脸上皱纹已有不少,哪有满屋子的小姑娘好。 “下官还真就好这一口,熟透了之后,都不用自己动,最会伺候人啦,还请大人赏赐给我。”张直满脸滑稽的说道。 众人哄堂大笑,觉得张直这人真有意思。 管太粗也忍不住抚掌大笑:“好眼光,好品位,我就赏赐给你啦。 不过你得小心一点,晚上不要操劳过度,得了马上风而死啊,她这可是五十坐地能吸土的年纪,哈哈哈哈哈。”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张直嬉笑着牵起不知所措的老妇,十分得意洋洋的样子,绕场一周。 众人继续哄堂大笑,犹如欣赏了一出滑稽剧。 张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后,不耐烦的撵着秋韵、春香两女。 “你们两个不要在这碍眼,快去陪西南偏将大人。” 两女古怪的看了一眼张直,又看了一眼老妇,蔫蔫的走去陪鲍不进了。 正喝着闷酒的鲍不进,看到两女向自己走来,心下有些了然。 他暗想道:“这张直还真是面面俱到,选个老妇再把美人送给我,显得顺理成章,既给了我面子,还两头不得罪,手段圆滑啊。” 想到这,鲍不进也有些佩服起来,向张直举杯遥遥致意。 不过这点鲍不进还真猜错了,张直又不是再世诸葛,哪能想这么远,他这么做,纯粹是为了远离危险罢了。 张直坐下后,长舒一口郁气,出了一身透汗,比生死搏杀一场还要累。 “这次的事情办得漂亮,条理清晰,从容不迫,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你了。”贾定贵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贾大哥过奖。”张直苦笑道:“我这不过是赶鸭子上架,扮丑角罢了,刚才只要差上一点,我的小命就要玩完。” “鸭子能赶得这么好,也算本事,只是你真的还有赚钱的好主意么? 要是失信与鲍不进的话,他翻脸无情也是有可能的。” “你放心吧,贾大哥,我这早就有了主意。”张直说的自信满满。 “哦,什么主意?”贾定贵好奇问道。 张直探过头去,两人秘密耳语了一番。 贾定贵听后,露出为难之色。 “此事牵连太多,还是回去再说吧。” 张直点点头,也不再废话,陪着饮了几杯酒 此时院中气氛正好,有人又试了几次铜球,发现依然同时落地,讨论无果后,只当做一件小趣事,不再理会。 大家只聊风花雪月,不聊俗事,美人们发挥自己的专业优势,把一群臭男人逗的是喜笑颜开,心花怒放。 不时有性急的,搂着姑娘就回了院落两旁的房间,然后隐约传来妖精打架的声音。 张直身旁一直安静的老妇,突然递过来一方手帕。 “公子的衣服都湿透了,让奴家给你擦擦汗吧。” 老妇的声音如她的琵琶一般,悠扬婉转,似水如歌,让张直听的十分舒服。 张直看向老妇,发现她神情温婉,举止妥帖,犹如一位知心的大姐姐般,感觉称呼老妇已不太妥当,应该称呼妇人。 “不用了,你在旁边休息就好。” 张直推开她的手帕。 “公子是嫌弃奴家垂垂老矣么。”妇人静静的看着张直的眼睛。 “我、、” 看着老妇清澈有神的眼眸,张直心中一跳,竟觉得有些少女的灵动之感,不自觉的就说了实话。 “我不嫌弃你,只是我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张直说完后,匆忙转过头去,心里不停地暗骂自己,真是在男人堆里憋了太久,已经色昏了头啦。 妇人听后,展颜一笑,露出欣喜之色,仿佛更年轻了几岁。 她依到张直耳边,气息吹拂着说道。 “公子不嫌弃就好,有喜欢的人也不要紧,奴家最擅长从姐妹被窝里抢男人了。” 张直瞬间梆硬。 妇人简单的两句挑逗,竟让他有了怦然心动之感。 “咦,你们俩玩的还挺火热啊,哈哈哈。” 贾定贵喝的有几分醉意,看到张直两人依偎在一起,促狭的调侃起来。 张直匆忙遮掩着丑处,羞红了脸,欲盖弥彰的解释着。 “我们只是在聊天而已,连手都没牵,又没真个做什么坏事。” 妇人听后浑身一震,低下头去,好像十分羞涩。 贾定贵摇头失笑:“食色性也,害羞什么。”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这两位美人有些学问上的事要请教我,我们先回房间了。” 贾定贵说完,哈哈大笑着,搂着两个美人离开了。 因为这么一打岔,张直也就没再搭理妇人,默默地吃着酒菜。 此时酒宴已经接近尾声,除了几个喝酒之后爱聊天贫嘴的,大部分人都逐渐离席,各自身体力行躬身实践去了。 张直呆的无聊,这两日又经历太多,一直没有睡好,此刻也有些困顿。 “这里有房间么,我想休息。”张直看向妇人问道。 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低头答道,:“房间自然是有的,公子请这边来。” 张直起身跟着妇人一路行去。 两人一前一后,竟然出了小院。 “院子里没有房间了么?”张直问道。 “恩...” 妇人细弱蚊吟的应了一声,闷头在前面领路。 张直有些疑惑,这妇人刚才还有如花丛老手般,如今怎么又羞怯成这个样子? 第七十三章霸王被上弓 这女人会不会是太久没有接客,生疏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演的,这些欢场老手,惯会用些欲拒还迎的手段。 这多心思,这多风情,要是没有言咒大戒在身,我可能已经把持不住了。 呵!男人、、、 张直胡思乱想着心事,跟着妇人来到了听鹂阁深处,一个雅致的小院里。 妇人将张直迎进屋内后,点上了灯烛。 里面陈设之物都是少女闺房所用,纱幔低垂,极尽奢华,有着朦朦胧胧的气氛。 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张直看着屋内的陈设,直接被镇住了,这装饰还真是够豪华,王公贵族也不过如此吧。 “都说笑贫不笑娼,这些风尘女子也太有钱了吧,我们一帮大佬爷们来玩,真是穷鬼来接济富户了。”张直暗暗感叹道。 “公子,您是否要沐浴?”妇人轻声问道。 “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这不需要你伺候。” 张直吩咐了一句后,走到床榻边,仰头躺了上去。 “恩~舒服~” 这牙床松松软软,宽大异常,容下四五个人都没问题,张直伸展五肢,躺了个太字型,骨头都轻飘飘起来。 吱呀。 门扉轻掩的声音传来,张直扯下外衣,正准备闭眼睡个好觉,突然发现身边一暗。 妇人竟悄悄走了过来,坐在了床榻边。 张直有些不满:“你怎么还没走?我已经说过不用你伺候了。” 妇人满脸纠结之色,小心的看了眼张直,又慌忙测过脸去。 “公子睡的是、、睡的是奴家的床。” 都说灯下看美人,更添三分姿色。 在幽暗烛光的照耀下,妇人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眼眸里含着一丝哀怨,内蕴妇人独有的风情,宛如一朵丰腴的海棠花。 张直悄悄咽了下口水,暗忖道:“奇怪,之前我怎么会觉得她老呢?这分明就是一位成熟的姐姐,而且是特别漂亮的那种。 这大晚上的,外面一堆色中恶鬼,我占着她的床,还撵着她走,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这床榻这么大,睡下两个人绰绰有余,我小心一些,不挨着她也就是了。” 张直使劲往里挪了挪,把被子摆成一条,放在中间,做了个分隔线。 “姐姐你睡外边,不要过这条线,我们各自安好,互不相扰,明早我自会离开。” 妇人听后神情一呆,扭着手中的帕子,羞怯的问道。 “请问公子,为何叫我姐姐?” “哦,我随口说的。” “可是,你叫我姐姐哎,奴家真的好喜欢,能再叫一声么。”妇人越加娇羞起来。 “姐姐!你快睡吧。” 张直有些头疼,感觉女人真麻烦。 “身边躺着男人,奴家心里痒,睡不着,要不公子你陪我聊聊天?” 妇人声音娇媚,脸蛋也越加容光焕发起来。 张直打量着妇人丰腴的身材,心里对言咒大戒是咬牙切齿,要是没这东西,现在就把她办了! “痒的话自己挠!不聊天!” 张直恨声说完后,背过身去。 他整理了下姿势,准备安心睡觉,却感觉背后一软,妇人竟然靠了过来。 “公子等会再睡么,奴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叫我姐姐,所以我想送你样礼物。” “你快睡吧,我不需要什么礼物!” 张直有些不耐烦,再这么纠缠下去,阳毒又要暴涨了。 妇人轻咬嘴唇,双眸中蒙上了一层水雾,悄悄说道。 “奴家的第一次落红,你都不想要么?” “你这么大年纪、、、” 张直回过头来看向她,却惊讶的说不出话。 此时妇人云髻微乱,含羞带怯的睫毛轻轻颤动,带着一股扑朔迷离的美感。 嘴唇饱满红润,嘴角精致如刻,像是最诱人的樱桃,引诱着男人去一亲芳泽。 这哪还有一丝老态,分明是女子最为成熟,最为完美的摽梅之年。 到了此刻,张直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这妇人根本不是普通人。 “你是谁!” “妇人”俏皮一笑,摸着张直的心口,声音变的有点甜腻腻。 “奴家叫林婉兮,还望公子记在心中。” 张直干笑一声,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外套。 “好的,在下记住了。不过我方才想起,有些急事要去办,你的礼物就算了吧。” 林婉兮嘟着嘴巴,楚楚可怜,突然翻身压在了张直身上。 “可是奴家已经认定你了,你今后就是奴家一辈子的男人!” 张直猝不及防,只觉得玉山、雪峰倾盖于身,沟壑和平原是那么清晰,真是好山景! 这么下去,是要死人的啊! 张直双目赤红,一手刀砍向了林婉兮的脖颈。 咔吧。 清脆的指骨断裂声响起,张直倒抽一口凉气,感觉像是砍中了一块钢锭,林婉兮的脖颈纹丝不动。 “冤家你这是在干嘛啊,快让我看看伤到了没有?” 林婉兮紧张的抓过张直的手,细细查看起来,力气大的惊人。 张直心下一沉:“完了,这妖妇是真正的高手,我竟然连破防都做不到!” 张直咬咬牙,肌肉紧绷,正准备挺身掀飞妖妇,一根玉指就点在了脑门上,让他又瘫了下去。 “你干了什么?” 张直大惊失色,感觉自己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没了力气,二虎之力也变成了软脚猫,只能软踏踏的躺着。 林婉兮神色痴迷,拿指尖轻轻的划着张直的胸口。 “公子不要害怕吗,奴家只是想让你放松一下而已,你不用着急,慢慢享受就好。” 张直感受着体内蹭蹭暴涨的阳毒,冷汗直流,强笑道:“前辈、、、” “嘘,公子你不要再说了,奴家会害羞的。” 玉指放在嘴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一道法术灵光闪过,张直再想张嘴,却已经说不出话了。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张直脑海中疯狂报警,这妖妇竟然是个修士! 现在他可想明白了,青楼里的邪修,那自然精通采补之道,自己这自投罗网的小童子鸡,正是鲜亮的时候啊。 第七十四章再见云妖女 “公子身上汗津津的,奴家帮你清理一下吧。” 法术灵光再次闪过,张直身上瞬间变得干净清爽,油泥尽去,堪比搓了个大澡。 一阵淅淅索索脱衣服的声音后,张直身上一凉。 林婉兮迷醉的闻着张直的味道,满意的点了点头,仿佛清洗好了待宰的羔羊。 “公子,奴家已经鼓足勇气,准备好成为你的女人了,你的第一个女人哦。” 她的语气严肃认真,好像在做一件神圣而庄严的事情。 瘫痪在床的张直,双眼直勾勾的瞪着屋顶,此刻已经完全绝望,想不出任何能拯救自己的办法,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留着遗言。 “临死前能爽一下,好像也不错,就是名声不太好听,一个马上风的名号是跑不掉了,不过这也比无毛箭好听、、、 可惜,再也见不到云妖女了。” 正当箭在弦上的时候。 梆!梆!梆! 一阵猛烈的敲门声传来。 “大晚上的,是谁敲老娘的门?” 林婉兮被打扰了“雅兴”,十分的不满,语气中竟有些泼辣。 “师姑,是我。” 门外是一女子,声音软糯诱人。 张直耳朵一动,听起来竟有些耳熟。 林婉兮没想到,来人竟然是自己的师侄,犹豫了一番后,吧唧给张直了个湿吻。 “公子请稍等一下,奴家去处理些杂事,马上就回来。” 张直没想到自己的死刑,竟然改判了死缓,心下微微振奋,想试试有没有无罪释放的可能。 他侧耳倾听着声音,林婉兮走出了门外后,两女简单交谈两句,竟然没了声息。 “新来那女子,声音这么熟悉,难道是云妖女?” 张直有些疑惑,然后又立马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不可能,云妖女怎么可能来这种肮脏的地方,她那么冰清玉洁,一定是我幻听了。” 在一阵抓心挠肝的等待之后,门扉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张直瞪大了双眼,看到了一身熟悉的青衣。 竟然真的是云妖女!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躺着,默默地的对视着,相对无言。 张直曾经设想过很多次,两人再次见面的场景。 自己或责问,或怒骂,或忍辱负重,或者无奈的叹口气,把她拥入怀中。 却从来没有想象过,比现在更尴尬的相见。 云妖女捂嘴轻笑,挥手解开了张直身上的定身术,端庄秀雅如同月宫仙女。 “还请公子穿好衣服之后,再来叙话吧。” 这一幕,宛如当初山洞之中。 “我、我这是,别人请客,我也没想,结果稀里糊涂的,我还反抗了。” 张直慌乱的穿着衣服,解释的乱七八糟。 犹如男人犯了错,被老婆捉奸在床。 “公子不用解释,请跟我来吧。” 张直看着面色如常的云妖女,心中一寒,突然开始怒火升腾。 “我这么在意你,如今见了面,你竟然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云妖女察觉了张直的不满,却笑了笑,没说什么。 等张直收拾妥当后,云妖女领着他向外走去。 “谢谢你救了我,林婉兮那个妖妇呢?” 张直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不用担心,师姑被我劝走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哦,你最近还好么?” “还好,一切如常。” “哦。”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从听鹂馆出来后,云妖女径直走向街对面,进入了一家精致的院子,熟门熟路的向后走去。 张直一愣,不知道云妖女为甚么要来这里。 这里名为泉香馆,也是白驹城第一等的青楼,名气不下于听鹂阁。 只是这里的环境更为雅致,大部分都是清倌人,以琴棋书画为揽客手段,多卖艺少卖身。 而死囚营的人,基本上都是大老粗,对于这种调调不太感冒,还是更喜欢七层阁上听“鹂鸣”,所以今晚的酒宴,并没有在这里举行。 云妖女领着张直找到一座深房雅室,奉上香茶之后,两人相对而坐。 张直草草抿了口茶,想到云妖女和林婉兮的关系,突然有些恶心,想吐。 那是种由身到心的不适。 云妖女是个卖笑的鸡,自己喜欢的女人竟然是个卖笑的鸡! 别管这泉香馆有多么的高级,多么的文雅,它都只是覆盖于欲望之上的一层薄纱。 张直对于青楼女子并不歧视,她们或许是被迫的,或许有自己的苦衷,或者本就生来如此。 那是她们自己的人生,她们是可怜人,她们和张直毫无关系。 但当这个青楼女子,是张直真心喜欢的人时,那种感觉就太糟糕了。 犹如被迫待在公共厕所之中,不管它打扫的多么干净,心里依然认为它是脏的。 张直不知道自己这种心理,叫不叫双标,或者对于云妖女是否公平,但他就是忍不住。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道理可以讲得通了,张直只能嘲笑着自己的自私,然后深藏于心中。 “公子最近修为如何?” 云妖女平淡的问道。 “已经炼气三层了。”张直低头答道。 “真好,短短半年就有这种进度,真是可喜可贺,远比我们这种坤修要容易多了。” “哦。” 张直木然的接着茬。 云妖女语气不变,继续说道:“我们坤修修道,最难的是在修心,女子生性就爱多愁善感,易为世事所触动。 而动摇道心,修行中便有许多难关,如果度不过去,就没有了一颗修道至真的心。 纵观百万年来,能够学有所成的女冠们,大多聪明、慧质,而又博学多闻,不下于男子,其气概也远胜很多男子,所以才能坚定志向,最后修道成仙。 从天机仙尊传下窥天宝卷,到后来桃药仙尊留下不死青帝诀,古往今来著名的女冠,无一不是如此。” 张直沉默了一下,敷衍道:“那你真是辛苦了。” 云妖女摇摇头:“辛苦算什么,最可怕的还是变成婉兮师姑那样,被心所困,神智一分为三,从当初的仙子神女,变为了如今的垂垂老妇,那才是可悲可叹呢。” 张直一愣:“她是精神分裂症么?” 第七十五章林婉兮 “精神分裂这个词,妾身还是第一次听说,总结的倒是极好。”云妖女认同的点点头。 张直满脸的晦气,怪不得林婉兮前后差别那么大,还一个劲的倒贴,像八辈子没有见过男人一样。 今晚真是差一点,就死在精神病手里了,还是一个法力高强的精神病。 “既然她脑子有问题,我就原谅她了,你以后把她看牢点,别让她再出去祸害男人。” “扑哧,咯咯咯,公子你真坏,怎么能这样说一个女儿家。” 云妖女捂嘴轻笑,白了一眼张直,媚眼如丝。 “婉兮师姑可是公认的十大仙子之一,天资横溢,风华绝代,多少青年才俊梦寐以求的,不过是见她一面。 她要是真想祸害男人的话,全天下的男修都要疯狂,不说赴汤蹈火,散尽家财,就算是为她去死,也是愿意的。” 张直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完美,不由得语气有些恍惚。 “她有这么厉害么?我觉得你比她漂亮多了,你肯定是十大仙子的榜首。” 云妖女俏脸微红,将鬓间的头发理到了耳后,露出了精致娇俏的耳朵:“公子还真是会夸人,不过妾身可不是仙子。 女修想要成为真正的仙子,必须有元婴期以上的修为,凡俗女子就算长的再漂亮,也不过是一副韶华易逝的皮囊罢了。” “元婴期!!那妖妇已经属于仙人之流了吧,怎么也会得这种病?” 张直搓搓手汗,心有余悸,今晚真是踩到大雷了。 云妖女有些不满:“婉兮师姑人很好的,公子不要再叫她妖妇了,难道你觉得我像妖女么?” 张直心说,对啊,我一直就是这么叫你的,云婕妤,云袭月,哪有云妖女好听。 “而且婉兮师姑并不是病了,只是因为天资太过超卓,修行上过于骄傲,同时修炼了三门心性相冲的道法,才会变成这样。 如果她有幸能度过心劫,补完了道心,修行上没了阻碍,立马就会恢复正常,到那时,她才是绝代仙子的风采。” 张直回想了一下酒宴时,林婉兮人老珠黄的样子,实在无法把她和仙子联系在一起。 “心劫很难过么?你们万坤归一宗的功法,怎么都有些奇奇怪怪的毛病,邪性十足,你以后会不会也变成她那样?” 云妖女听后沉默了一下,慢慢的喝了口茶。 “婉兮师姑并不是万坤归一宗的坤修,而是极乐合欢宗的首席真传弟子,我们两派祖上有些渊源,所以我才叫她师姑。 她们的道法,讲究以情入道,心劫自然是难过的。” “极乐、、合欢宗?”张直表情有些古怪。 云妖女嗔怪道:“公子不要想歪了,极乐合欢宗可是正统的道派,极乐是诸事具足圆满,惟有乐,而无有苦也,合欢则是合和欢乐,消怨合好之意。 自上古传下道统后,此宗流传至今,已有三大流派的道法。 第一流派是肉身布施派,认为男欢女爱乃是天经地义,应该纵情纵性,享尽欢愉,善于采补双修之道。 此派道法,不讲男女大防,要求完全抛弃世俗礼法,只要双方合意,就可以无所顾忌。 女子布施与情缘,得一缕阳元,男子还些怜惜,得一朝欢愉,两者都是你情我愿。 但这派道法因为进步太过神速,很多修行此道的人,会因为轻易获得的力量,把握不住本心,走入邪道。仗着魅惑之法,强行采补,甚至置人于死地,所以名声十分不堪。 世人对极乐合欢宗的的负面看法,大多来源于此。 第二流派是素女天喜派,认为女子得天垂怜,上天带喜结良缘,命中逢之走情路,女子配贵夫,用情专一。 此派女子会精挑细选自己的夫君,非绝世英雄不嫁,两者相合之后,全心全意辅佐夫君修行,以全上乾下坤之意。 如今极乐合欢宗的女修,绝大多数修行的都是此派道法。 第三流派是灭情绝性派,认为天下男人皆是负心辈,情之所动,皆是冤孽,只有完全斩去心中的欲念,才能超脱藩篱,得道求真。 为了克服修炼时,心魔和欲念的干扰,她们大多没有七情六欲,杀人从不眨眼,一心只为修炼。 此派道法,因为有违女子天性,所以必须是心性相合,天资卓绝的女修才能修行。 婉兮师姑当年入门时,选的就是灭情绝性派,不到百年就修至金丹期,震惊世人,惊才绝艳。 可她的修行之路实在太过顺利,心中不免有些骄傲,所以她强行兼修了另外两大流派的道法,最后还成功晋升了元婴期。 婉兮师姑修为虽然上去了,但心性却出了问题,三门相冲的道法,让她的心思一份为三,各有各的性格。 刚开始还只是喜怒无常,到后来像变成了三个人一样,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彼此争论不休,年龄变幻不定,才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张直点点头,彻底明白林婉兮是怎么回事了。 简单来说就是:这欢乐的一起玩耍宗,有三类女人,一类喜欢泡夜店,一类喜欢钓金龟婿,最后一类喜欢搞女拳。 而林惋惜这三样都很喜欢,她都想要,就把自己给玩脱了。 张直问出了最后一个疑问:“那她到听鹂阁干嘛?这地方能解除心劫?” 云妖女为两人再次添满茶水,动作优雅娴熟。 “这是破除心劫很常用的一种方法,名为红尘炼心,既然道理和争论都无法解决问题,那就参与其中,用亲身体悟来消除执念。 婉兮师姑准备用尽百年时光,默默旁观,默默体悟。 本来她的计划很成功,身为一个老妇,经过多年的琴师生涯,她的性格已经逐渐稳定,说不定十年之内就可以消除心劫。 但今晚她真是太倒霉了,突然有男人向她表白,还叫她姐姐,瞬间就让她心防失守,想要嫁人了。 公子,你猜猜那个男人是谁?” 第七十六章翻脸便是无情人 张直觉得太冤枉了,自己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而已。 他没有理会云妖女的调侃,而是认真的看着她,满怀期待的问道。 “你来泉香馆,也是为了红尘炼心么?” “当然是了。”云妖女嗔怪的看着张直:“难道公子还以为妾身是来卖笑的不成?” “呵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我误会你了。” 张直瞬间傻笑不止,感觉茶也香了,空气也清新了,连绕着烛火飞舞的虫儿,也变的万分可爱。 云妖女有些委屈的说道:“公子会这么想,这是正常,女子生来便有许多凄惨,就算从这种地方路过,也有瓜田李下的嫌疑,妾身受些责怪也是应当的。” 张直顿时心疼的不得了,自己真是关心则乱,犯了浑,云妖女仙女一样的人儿,哪会做出那些龌龊之事。 他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该死,你那么冰清玉洁,我怎能亵渎与你,求求你不要伤心好不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那妾身有一件事,还望公子答应。” “你说,你说,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替你摘下来。” 见张直把胸脯拍得震天响,云妖女这才转嗔为喜。 “妾身今晚讲这么多,就是想让公子牢记一件事,那就是一定要远离婉兮师姑。 我虽然把她劝走了,但她的性格现在非常不稳定,极有可能再回来找你,到时候不管她说什么,你一概推拒了就好,否则违反了言咒大戒,公子怕是有性命之忧。” “好,你说的我一定牢记。”张直郑重的保证道。 “公子你真好。”云妖女甜甜一笑。 正事说完,两人一时间也没有了其他话题,空气安静了下来。 张直看着云妖女,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不想说出,只想这么静静地陪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云妖女轻抿红唇,察觉气氛有些暧昧,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 “公子,此刻天色已晚,妾身这里不方便为你留宿,你还是快些回死囚营吧。” 张直听到云妖女撵人,心中万分不舍,但又不忍心让她为难,只能点头答应。 “好,我这就离开,你快快休息吧,熬夜对女孩子的皮肤不好。” 说完,张直径直走向雅室门口,不想留给云妖女拖拖沓沓的印象。 张直打开门后,正准备离开,但看着外面的黑夜,却猛地站在了那里。 他转过身去,死死地盯着云妖女。 那眼神十分警惕。 张直现在十分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心智受到了影响,这些对答完全不是他的性子。 在往昔的日子里,张直千百次的告诉自己,再次见到云妖女时,一定要用灵目术看看有什么猫腻。 但自从两人相见时起,他的思维就一直在跟着云妖女的话转,完全没有想到这一茬,直到出门看到黑夜,才想起了灵目术的事情。 云妖女被张直盯的有些心慌,不解的问道:“公子还有何事?” “呵呵,没事,我想再看你一眼。”张直笑的十分牵强。 说完,张直双眼微放清光,开启了灵目术。 云妖女在他的眼中,豁然变了个样子。 那不是模样的改变,也不是五官的改变,而是气质的改变。 云妖女身上有一股冰花般的灵气,光芒耀眼,远胜寻常人数十倍。 她面上蒙着一层毫光,冷冰冰的坐在那里,犹如雪山神女,让张直更生爱慕之心,恨不得跪倒在她的膝下,为奴为仆,听之任之。 张直慌忙低下头去,不敢多看。 他盯着月妖女的脚,猛地掏出豹筋弹弓,瞄准了她,厉声喝道:“妖女,收起你那副狐媚子的样子,你到底有何目的,快说!” 云妖女十分吃惊,娇弱的问道:“公子何出此言?” 张直低着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已经发现你魅惑人心的法术了,你要不说实话,不要怪我和你拼命!” 云妖女的脚想要走过来,又怕刺激到张直,只能站在原地。 “妾身真的没有对公子用法术,你冤枉人家了。” 听到这个回答,张直喘着粗气,怒火升腾,左手颤抖着就想松开弹弓,他现在可没有受到阳毒的影响,纯粹是心里恨极了云妖女。 都说爱之深,恨之切,当刻骨铭心的爱失去或者爱到伤害时,往往会受不了打击。 埋怨、伤心、后悔、委屈等等一起涌了出来,如果没有地方渲泻,就会转化成痛彻心扉的恨。 张直可以忍受偏将们的欺压,可以忍受伯长们的排挤,可以忍受手下的背叛。 他甚至可以去跪下,去求饶,去委屈求全。 但他终究忍受不了的,是心爱之人的谎言。 甚至当这个心爱也变成了假象,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牵挂不舍,都变为了法术的影响。 那种愚弄感,简直让张直想要崩溃。 当初在山洞里,我为何不一死了之? 张直长叹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冷笑道:“你修炼的是灭情绝性派的功法吧,不要装作喜欢我的样子,我没那么蠢。” 云妖女沉默了一会,淡淡的说道:“公子是怎么猜出来的?” “当然是你告诉我的,红尘炼心么。”张直低着头,嗤笑道:“你和林婉兮的关系那么近,你还叫她师姑,一定有些相同的问题。 你们既然是以情入道,不论哪派都会有些魅惑人心的法术,这点你不用否认。 我既然把话题挑明了说,自然是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虽然大概率打不过你,也至少能溅你身血,让你的谋划玩完。” 这番话张直说的十分坦荡,毫无惧色,在死囚营沉沦半载后,他终于也培养出了些性格。 云妖女这次沉默了更久。 “这件事公子终究是误会了,妾身的道法乃是魅惑天成,无法刻意催动,只是会让人生出亲近之心而已。” “我不管你是刻意还是无意,那终究是魅惑。” “公子非要这么想,妾身也没有办法,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的可太多了,还是从头开始问吧,你为什么要逼迫我练《阳真合和大戒经》?” 第七十七章云妖女的目的 “原来是这件小事,公子何必大动干戈,妾身从来没有想过隐瞒,只是公子没有问而已。” 云妖女轻声说完后,回到了茶座,再次邀请张直入座。 “既然公子心有芥蒂,我们详谈一番也就是了,妾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直将头低的更低,看向了地板,嗤笑道:“你不用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有什么谎话你尽管说,我自会分辨。” “妾身向公子发誓,绝对没有对你撒过谎。” 云妖女的这句话,说的又认真又委屈,充满了被人误解的可怜,张直就算没有看到她的脸,也可以想象到那副泫然欲泣的可爱模样。 修士最重修心,就算随口所说的誓言,也会使心灵蒙尘,增加走火入魔的风险,云妖女敢立下誓言,已经证明了她的诚意。 这一瞬间,张直有些心软,甚至想要抬头去看她。 察觉到张直态度有些松动,云妖女轻笑着劝道。 “妾身已经这样了,公子就不要闹小脾气了,虽然举着弹弓的样子,颇有些稚童的调皮可爱,但也是很累人的,公子快来坐下吧。” “调皮可爱”的张直,脸色微红,知道自己的手段对于云妖女来说,就是个笑话。 他收起弹弓背过身去,望向了茫茫黑夜,还是不愿意看她的脸。 到了现在,张直依然是喜欢云妖女的,但他分不清其中有几分是真实,有几分是媚术的影响。 心中纠结几番之后,张直也有了决断,既然分不清,那就全部当做假的吧。 “不要废话了,解释我的问题。”张直故作冷漠的说道。 “妾身可没有逼迫公子修炼《阳真合和大戒经》,卢阳张氏把公子绑来时,妾身可是付出很大代价做成这笔交易的。 我们买卖公平,你情我愿,要说逼迫,也是公子自家人逼迫的。” 张直有些无语,溯本追源的话,这个卢阳张氏还真是罪魁祸首,就是他们绑的自己。 “好吧,那我换个说法,你为什么要让我修炼《阳真合和大戒经》?” 云妖女看张直态度强硬,心里也是有些叹气,媚术虽然好用,反噬也是极大,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受到女人的控制。 她权衡了一番利弊后,决定坦诚相告。 “妾身的修为已至筑基期巅峰,急需宗内一件宝物,只有为宗内进献一位修炼《阳真合和大戒经》的天骄乾修,才可获得。”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天赋那么差,可称不上天骄。” 这点自知之明,张直还是有的,这段时间修炼的艰难困苦,可不是天骄该有的样子。 “公子有所不知,天骄可不单指修炼天赋,而是一种综合的评价,悟性、秉性、善恶、血脉、气运、背景、毅力,等等不一而足。 在上古时期,因为天地灵气稀薄,修士们挑选徒弟,大多看中灵根、仙骨这些先天的根基,因为他们和灵气相性更高,修炼速度也更快。 但经过岁月历练之后,这些人大多没什么成就,因为修士寿命悠长,只要过了筑基期的坎,修炼速度的快慢,已经变得毫无作用,只要行将踏错一步,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反而是那些综合能力强的,或者坚定踏实的璞玉,历经悠悠岁月之后,一步一个脚印,在登天九难的道路上,走的会更加深远。 如今的各大宗派,虽然对修炼天赋也有着最基本的要求,却更加重视对弟子的考验和试炼,适者生存,优胜劣汰。 而入门试炼,就是其中最基础的方式。 所以公子是不是天骄,我们谁都无法得知,只有完成试炼之后,得了名次才可确定。” 张直沉默了一下,悠悠的问道。 “为了完成试炼,你就把我送进了死囚营?” “公子当初可是同意的,妾身也说了,里面有一、点、点、的危险。” 云妖女的语气,仿佛恶作剧被发现的小女孩,在小心翼翼的撒娇。 俗话说真话不全,仍是假话,张直对于云妖女的撒娇,已经有些免疫了。 这就是云妖女的风格,她不会仗着力量,强迫人做事,而是把自身放在较低的位置,去使用话术套路,通过各种外部条件,驱使着张直按她的想法行事。 这感觉,真的很不好。 云妖女看张直心情不佳,又连忙解释道。 “妾身已经打听好了,这次入门试炼,并没有什么危险性,也没有性命之忧,只需肉身强横,就一定能拿个好名次,所以我才会送公子去死囚营历练。” 张直听后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却想不通哪里出了岔子。 他想了想,突然问道:“《猛虎跃涧诀》练到后期,可以肉身强横么?” “当然,公子只要修炼至炼气四层,就可练得铜皮铁骨之能。” 云妖女的语气十分肯定。 张直转过身来,定定的的看了一眼云妖女,又低头看向了地板。 “真是好算计,怪不得从来不催促我修炼《阳真合和大戒经》,原来连我会修炼《猛虎跃涧诀》都预料到了,我当初还感觉自己毅力过人,没想到不过是个木偶般的傻子。” “公子、、、” 云妖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忙想要补救。 “你不用解释了,我会去参加入门试炼的。” 张直的表情十分讥讽,那是对自己的嘲弄:“我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阳毒的滋味可不好受,我会听话的。” 云妖女眉头紧锁,尽力解释道。 “妾身从来没有想过控制公子,阳毒是《阳真合和大戒经》本就有的功法缺陷,妾身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尽量缓解。” 张直盯着地板点点头,一言不发,对于云妖女的话,已经不太在意了。 细细想来,两人相处的时间,总共不过那乌篷船上的半月时光。 云妖女从来没有关心过他,也从来没有亲近过他,那些喜爱和心动,终究是媚术影响下的自也为是。 云妖女看着张直死寂的表情,终于意识到。 两人已经彻底谈崩了。 第七十八章天下之大何以为家 云妖女双手磨蹭着茶杯,将杯盖放了上去,语气冰冷的说道。 “事已至此,妾身也就不再多言了,只希望公子能用心修炼,赢得入门试炼,夺取天骄之名。 到那时,妾身得偿所愿,也就不再纠缠公子了。” 张直点点头,听明白了云妖女隐藏的威胁,和不想再谈下去的意思。 他有些解脱的说道;“我会努力的,真希望入门试炼快点到来,好让我摆脱你。 此后余生,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说完,张直转身走向门外,快步离开了泉香园。 此刻他走在大街上,心情却异常的好,那是一种找到目标的感觉。 “我要努力修炼,离开死囚营,参加入门试炼,从此天大地大任我遨游。 女人算什么东西!哪抵得上男儿的志在四方!” 刚刚“失恋”的张直,心中有种扭曲的痛快,简直想要高歌一曲。 咚——咚!咚!咚!呛! 一阵悠长的梆子声传来。 张直皱皱眉毛,这节奏可不适合唱歌啊。 “子时~三更,平安~无、、、 你是何人,站在那干嘛!” 两位巡逻的更夫,发现了大街上的张直,迅速将他围了起来。 张直这才想起,白驹城是有宵禁的,虽然管的不太严,但也是犯忌讳的事情。 “我、我刚从那里出来,被女人撵出来了。” 张直指着泉香园,支支吾吾的说道。 两位更夫上下打量了一下张直,哈哈笑了起来。 “这位公子,怕是银子没带够,惹窑姐儿生气了吧。” “正是,正是。”张直敷衍的点着头。 年长的更夫拍拍张直的肩膀,劝解道:“表子无情,戏子无义,她们皆是薄情寡义之辈,这大晚上的,公子不要多想,还是快快回家吧。” 张直注意到,老更夫手中藏着一张符咒,在肩膀上待了一会后,才放了下去。 原来更夫除了巡逻、防火、报时外,还有一个更神秘的身份,就是驱鬼人。 确认张直没问题后,两人朝张直点点头,打着悠长的梆子离开了。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张直孤零零的,哪里有家可回,他看看四周,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兜里是一文钱没有,都被柳神医给哄骗走了,想住客栈那是不可能了。 贾定贵在红纱暖帐里,享受着一龙戏二凤的乐趣,应该也没心情搭理他。 除了沿街流浪,张直也无计可施。 他沿着街道慢慢走着,星光倒是怡人,直到走累了,才在一处屋檐下停住了脚步。 “这里遮风避雨,还有一方草席,在这待上一宿也是不错。” 张直满意的点点头,他在山野里待惯了,哪里都可以对付。 他低头整理了一下草席,刚要坐下,忽觉得脑后生风。 呼! 张直吓了一跳,猛地前冲躲过攻击,步云靴一踏,窜上了墙头,掏出弹弓就准备反击。 “你他爷爷的!乞爷我去屙个屎的工夫,你就来抢地盘,你是哪来的乞丐,到底懂不懂规矩!别以为你跳的高,我就怕你!” 一个老乞丐,穿的破破烂烂,拄着拐棍正在叫骂。看见张直上了墙后,就弯下腰去,准备找石子丢他。 看清袭击者的身份后,张直大感尴尬,没敢多留,沿着墙一溜烟跑了。 老乞丐捡起石子后,不见了张直的身影,奇怪的挠挠头,嘟嘟囔囔的骂道:“他爷爷的,难道是见鬼了,跳墙鬼你快出来,我可不怕你、、、” 张直跑出来后,有些心酸。 连乞丐都有一处容身之地,他却只能沿街流浪,混的连乞丐都不如。 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算了,瞎跑下去容易出事,我还是提前去码头等着老贾吧,要是错了过去,可就麻烦了,还得他带路回去死囚营呢。” 张直思虑片刻后,找准了方向,前往了龙门江边。 此时的码头,没了日间的繁华,除了零星的渔灯,和潮水的拍岸声,一片寂静。 张直沿着河岸找了一会,在一堆大小船只之中,终于找到了来时的舲船,要不是他有灵目术在身,寻找还颇为麻烦。 “是谁!干什么的?” 张直刚刚靠近舲船,周围就出现了几个壮硕的身影,厉声喝问起来。 看见几人手里明晃晃的,都拿着利器,张直连忙解释起来。 “大家不要误会,我今日白天,是坐这艘船来的,想找一下这艘船的船夫。” 几人听后,点亮了一盏渔灯,其中一人看清是张直后,连忙跪下说道。 “原来是小老爷,小人给您请安了。” 其他几人听后,也慌忙跪了下去。 这些船夫这么客气,张直都不好意思了,连忙上前扶起了他们。 “快快起来,快快起来,不用行此大礼,我今晚有些事情,想在船上凑合一宿,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船夫被扶起后,更加惶恐起来。 “这船是贵人的船,小老爷想休息自然是应当的。” “那就好,你们去忙吧,我自己进去睡就好。” 张直向他们点点头,正准备上船,忽然闻到一股鲜香味,不由得食指大动。 “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 船夫迟疑了一下说道:“禀小老爷,小人们半夜守船,做了一些宵夜,要不送来给您尝尝?” 宵夜!张直眼前一亮,这个词总是那么充满魔力,忙到大半夜,他也真是饿了。 “不用麻烦送过来了,我和你们一起去吃就好。” 船夫们听后面面相觑,但又不敢反驳,只能迎着张直来到了一艘大仓船。 里面有着一座红泥小炉,咕嘟咕嘟的在煮着河鲜,大块的鱼肉白里透红,鲜嫩无比。 都说最会吃鱼的,就是船家,他们的烹调方式,并不一定高明,配料也并不一定讲究,唯一突出的就是一个鲜字。 船夫小心的递给张直一副碗筷,舀出了煮好了的鱼肉。 张直只吃了一口,舌头都快咬下来了,只觉得肉质嫩滑,鲜美无比,是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吃到过的美味。 船夫们围坐在四周,也不靠近,就静静在那看着张直吃鱼。 第七十九章半妖 张直独自一人吃的有些愧疚,想劝几人一同来吃,船夫们连忙摆手,无论怎么说都不敢。 张直无奈的摇摇头,筷箸上下翻飞,大口吃着鱼肉,想要尽快离开。 船夫看张直吃的急,以为他饿坏了,连忙告罪。 “都怪小人准备不周,我这就再去捕捞一些刀鱼来,请小老爷品尝。” 这刀鱼乃是江鲜之首,肉肥美而细腻,堪称是入口即化,连鱼刺都是是软的,张直刚才仅是多叨了几筷子,就被船夫看在了眼里。 张直还没来的急推辞,船夫一个猛子就扎进了龙门江,水花一晃,就不见了踪影。 夜晚江潮起伏,水波粼粼,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船夫就游回了仓船,一手一只大刀鱼,收获颇丰。 张直看的吃惊,没想到这船夫的水性如此之好,黑漆漆的夜里,竟也能在江里徒手抓鱼。 船夫回到船上后,开始杀鱼,小刀一划,刀尖一剜,刀鱼的五脏六腑就没了踪影,尾巴依然摇晃不停,还不知道自己丢了性命。 除掉了不能吃的部位后,船夫伸手一招,一股水流从江里腾空而起,洗涤着鱼身的血渍,里里外外冲洗干净后,血水又被抛回了江里。 这一幕颇为赏心悦目,张直有些惊讶的问道。 “你们也会法术么?这控水之道很厉害啊。” 几个船夫听到张直的问话,浑身一震,满脸惊恐,忙不迭的磕头认错。 “小老爷饶命啊,奴才是无心之失,绝对没有炫耀的意思。” “奴才们都是卑贱到淤泥里的半妖,岂敢僭越修士之名。” “这都是祖上的祸根,奴才们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对这东西也是恨之入骨啊!” 张直没想到,船夫们的反应会这么大,刚想解释什么,又摇摇头,扯开了话题。 “我这有些好酒,一同来喝。” 他取出两坛酒送给了船夫们,接着不再理会他们,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据贾定贵所说,半妖们的地位底下,主要是历史上的原因,在中古时代,挟山魔尊时期,半妖们闯下了一场大祸,导致九州碎裂,陆海倾覆,天下生灵十不存一。 从此之后,半妖们就成为了天下共敌,大部分都被人、妖两族共同铲除了。 剩下一些乖顺的半妖,也被严防死守,除了各种最低贱的工作,根本不被允许融入社会,要不是贾定贵背后的贾家作保,这几个船夫连上岸都是不被允许的。 换句话说,他们连贱民都不是,根本就不算人,卑微的乞丐都可以在白驹城里大摇大摆的逛街,他们却连码头都出不去。 这种祖上造下的孽,对后代着实是不公,只是不知是人犯的错,还是鱼犯的错。 船夫几人见张直确实没有责怪的意思,也逐渐放下心来,接过酒坛后,贵人赏赐也不敢推辞,各自倒了一小碗,慢慢的喝了起来。 看他们呲牙咧嘴的样子,平时应该很少喝酒,清苦的日子,也许连死囚都不如。 几人在酒精的影响下,逐渐面色潮红,有个船夫呼着酒气,脖颈间的红痕倏地张开,露出密密麻麻的鱼鳃,筛子样的鳃丝鲜红如血,颇为渗人。 张直瞬间有点倒胃口,又吃了两口后,放下了碗筷。 这并不是歧视,只是对于奇怪异类,自然而然地反应。 张直其实很可怜半妖的遭遇,却又无能无力,毕竟他自己的生活,也过得一比吊糟,只能转过头去,当做看不见。 吃完宵夜后,张直告别船夫,回到了舲船,铺上一层软垫后倒头就睡。 这一觉香甜的很,一夜无梦,直到日上三竿,天光大亮,张直才悠然醒来。 他伸了个懒腰,听到河水潺潺,船号悠扬,才晓得舲船竟然已经出发了。 张直有些不明所以,矮身出了船舱。 船夫见他睡醒,连忙低头问好,并解释起缘由。 “今早老爷回来后,说回营时间不够了,催促我们上路,怕惊扰到您休息,就另要了艘船,一同赶路。” “贾定贵乘的是那艘么?” 张直指着后方一艘款式相仿的舲船问道。 “是的,小老爷。” “为什么那艘船,晃成这个样子?差一点就要翻了啊!” 张直有些惊奇,老贾的船仿佛装了个水平马达,左右在有节奏的剧烈晃动,船夫在后面拼命的维持着平衡,依然无法消除这股力量。 船夫撇过头去,脸色古怪的解释着。 “小老爷您放心吧,船翻不了的,这是常事。老爷一般回去的时候,都要练功。” 张直点点头,依然有些纳闷,不知道什么功夫,非要在船上练? 舲船的速度很快,张直欣赏了一会江景后,就回到了死囚营外的船坞。 张直率先上了岸,等着后方的老贾。 过了片刻,另一艘舲船也靠岸了,一阵男女嬉笑之声传来,贾定贵在两位慵懒娇媚的美人搀扶下,腰酸腿软的上了岸。 “大人,你好坏哦,弄得奴家都没力气了。” “呼,这算什么,等我下次休息好了,呼,再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贾定贵气喘吁吁的回着话,又在美人身上狠狠掏了两把。 美人连连娇笑,直呼讨厌。 张直恍然大悟,终于知道老贾在船上,练得是什么功夫了。 再看看美人的脸,并不是昨晚酒宴上的两位,已经换了风格,更显高雅。 张直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老贾的了解,实在太过片面,这位大哥被关进死囚营,也许是有几分道理的。 此时回营的时间已经不多,贾定贵催促着张直,匆忙向死囚营赶去。 两人走在林间小路上,张直好奇的问道:“你那两位美人,就扔在那不管了么?” 贾定贵擦擦头上的虚汗,国字脸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张贤弟不用担心,这条线上时刻都有我们贾家的船夫在,自会送她们回去,以后你要出营的话,尽管吩咐他们就是。” 张直点点头,对世家大族的能力,真的是羡慕起来,老贾一个犯官,依然能调动这样的资源。 真不知道那些嫡系子弟,能奢华享受成什么样子。 第八十章回营 两人一路行到了寨门处,这里依然是张直熟悉的样子,黑沉粗壮的木栅栏,和带着铜兽面具的毛僵尸兵。 张直看着毛僵,心里有些发憷,想起了在山里被追的麻腿日子,也不知那只毛僵现在如何,是否还堵在那里。 两人亮出兵牌后,尸兵挥手让他们进去,很是随意,充分体现了严出宽进的风格。 进入营寨后,只要过了前方的迷雾,就算回到了死囚营。 贾定贵刚要松口气,突然和张直互视一眼,同时大喊道。 “快跑!” 张直只觉得心里焦急不已,心脏怦怦乱跳,仿佛有一件事关生死的大事要去办,只要耽误一点工夫,那就得完蛋。 “呼呼,时毒犯了,呼呼,我们快去找粮官。” 贾定贵扶着腰,跑的很是狼狈,腿肚子一直抽抽,毫无二流高手的风采,色是刮骨钢刀这句话,体现的是淋漓尽致。 张直强忍着心中焦急,一把将老贾扯到身后,背起来就跑。 “好兄弟!好兄弟!” 贾定贵拍着张直激动大叫,两条腿左右来回摆动,仿佛这样就可以给张直提提速。 “闭嘴!别乱动!啊!啊!啊!” 张直狂怒咆哮,将术诀猛虎出山,用到了极致,此刻的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跑去见粮官。 “快跑!快跑!快跑!” 贾定贵不管不顾,拍着张直的脑袋,像疯子一样催促着。 张直气急,恨不得把他丢下去,独自逃命,勉强用仅剩的的理智,才克制住了这个想法。 这一路飞奔,堪称是鸡飞狗跳,就算快撞到人,张直也不去闪躲,步云靴一踏,踩着脑袋就过去了。 不顾身后一片叫骂声,直到远远看见粮官,张直才心中大喜,终于找到救星了。 粮官依然悠闲的握着茶壶,仿佛万古不变,待两人到了近前后,才淡淡的说道。 “回来就好。” 这句话仿佛圣旨一般,瞬间让两人平静了下来。 张直呆呆的将老贾放了下来,对时毒有些心有余悸。 这种扭曲人心智的毒药,实在是霸道,就算脑子能想明白,根本不存在生死攸关的的大事,却依然克制不住焦急的冲动,堪称丹药版的狂暴魅惑。 云妖女的媚术和时毒相比的话,真是温柔的太多啦,也许真的像她所说,是被动的魅惑也说不定。 老贾对此事习以为常,他每次都是卡点回来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后,又恢复到了威严的状态。 “买时毒的两千斤不化骨,回头记得上交。” 粮官再次叮嘱了一句后,不愿废话,转身去忙其他事情了。 “两千斤!这也太黑了吧!” 张直对校尉级的消费,感到震惊,动辄就是成千、上万斤的不化骨,他就算有着搓麻馆的收益,也根本拿不出这么多。 看来想要买好东西的话,就要另想办法赚钱了。 “贤弟放心,这次为兄请客。”老贾拍着张直的肩膀安慰道:“这次多亏了你背着我,要不然为兄又要受一番苦楚了。” “谢过贾大哥了,可我们出去一次也太难了吧。” 张直有些悻悻然,他还准备出去浪呢。 贾定贵叹气道:“谁说不是呢,我们校尉辛苦搜刮一个月,才能出去一次,窑里的姐儿们,都快忘了我是谁了。” 说完,贾定贵打了个大大的哈气,显得疲惫不堪,可见昨晚是奋战了一整夜的,二流高手的底子颇为不俗。 “为兄先去休息了。” 两人的关系,三大铁中已经占了两大铁,老贾也不客套,简单交待一句后,就径直回去了。 无所事事的张直,也向自己的校尉小院走去。 等张直找到自己的新房子时,朱三门和马勇如同两座门神一般,正在蹬着眼互相守着。 马勇眼尖,隔了老远就看见了张直,屁颠颠的跑过来请安。 “校尉大人,小人恭候多时啊!” 朱三门在后面追不上,也连忙呼喊道 “校尉大人,小人也恭候多时啊!” 张直看到两人,有些头疼,最近见到卑躬屈膝的人太多了,已经毫无成就感,只感觉非常厌烦。 这只是他们的为人处事的方式而已,其中不包含任何情感,仅仅只是因为张直实力比他们强,他们就会献上自己的膝盖。 所有人对此,都已经习以为常,却并不包括张直。 并不是张直为人高洁,或正义感强,仅仅是因为他对此感到恐惧罢了。 一山更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张直害怕有一天,遇到无法战胜的强敌时,自己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张直搪塞了几句后,将两人撵走,独自巡视起小院。 两进的院子承日字型,中间由厅堂隔开,分为外进和内进。 外进的几间房子,不用多说,都是亲随们住的地方,赵巧手、牛驼子、厨子等,已经住了进去,随时听候着张直的吩咐。 内进则是私人领地,因为没有家眷的原因,也就单属于张直一个人了。 北面的屋子正对阳光,也被称为正屋,是睡觉的卧室。 张直查看一番后,发现打扫的很干净,但家具什么的,依然保留着玄兜子浓烈的个人风格。 正对着门的是一张茶桌,向西是一座大明王孔雀屏风,随着屏风角度的不同,羽毛的眼睛也在不停变化。 内里是一张精雕细琢的黄木矮榻,紧挨着就是四季衣箱,读书、写字、饮食、睡觉几乎都可以在上面进行。 墙上则挂着几张放牛图,和先天八卦太极图,还在墙尾挂着几柄精致的拂尘。 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就是不搭。 僧不僧,道不道,俗不俗,艳不艳,只是把东西强行放在一起而已。 所以,玄兜子是个暴发户。 张直回想着老贾屋里的装饰,十分确定自己的判断,美的沉淀是需要时间的,世家大族的讲究体现在方方面面。 看完正房后,张直走向了两侧的厢房。 西厢房因为对着朝阳,被玄兜子改成了修炼之地,除了香炉、蒲团外,再无它物,空空静静的让张直很舒服。 而最后的东厢房,就十分有意思了,张直进去直接吓了一跳。 第八十一章风闻奏事 西厢房一进门,几只僵尸直挺挺的立着,呈拱卫的姿态,里面是一方硕大的供桌,上面摆着香炉、符咒、草人、铃铛、毒蛇等等不一而足。 左右还有两个小小的棺材,里面都是婴孩的干尸,应是一对童男童女。 张直脚下的阴影缓缓涌动,伥鬼们在不停地示警,房间阴暗处的罐子里,还藏着几只厉鬼。 张直心中有些了然,这就是玄兜子的法坛了。 道士施法前一般都会设坛,有沟通鬼神的神坛,祈雨祈福的龙坛,害人咒人的阴坛等。 其程序极为复杂,要开仪轨,定五行,画符箓,许多做作,都是不成器的低级修士们,皓首穷经钻研出来的。 这类手段,名门大派的子弟自然是不屑一顾,很多大修士们甚至压根不知道有这回事。 但和普通人接触最多的,正是这些修为拙劣的道士们,所以在凡俗大众的印象里,修士就是这个样子。 对于东厢房这种装修风格,张直可接受不来,他也不会使这法坛,还是统统扔掉,得个清净为好。 张直走上前去,想看看有哪些值钱的,可以留下。 供桌上的十几只小草人,最是醒目,张直随手拿起来,却看到有些已经写了名字,其中一个还写着燕天元。 他连忙小心翼翼的放下来,不敢乱碰,这草人就是臭名昭著的魇胜术,这门法术能指物代形,禁劾魂灵。 江湖上许多邪教中人,江湖骗子都精于此术,其诀窍说来很是容易,便是把旁人的一缕气息摄来,封入一件镇物之中,比如竹筷,树枝,纸人,草人等物。 只要针对这些镇物下手,诸如什么戳心,剜眼,剖心,折手足,抽耳光,种种伤害便会出现在所要魇胜之人的身上。 以张直的猜测,玄兜子的魇胜术应该是失败了,才会亲自去参与校场上的围杀,但这种事还是谨慎为妙,张直可不愿意因为大意,而害了燕天元。 挑挑拣拣一番之后,张直有些丧气,供桌上很多东西古里古怪,除了朱砂、雄黄几样常见的外,剩余的他根本不认识。 这些东西要想处理好,还是寻找专业人士为妙,张直准备明天就把燕天元拉过来当壮丁。 东厢房里除了法坛外,还有些零散的家具,张直寻摸一遍后,发现了个小书橱,里面有着一些道书,和五根玉简。 张直随意的翻看了一遍道书,觉得还不如《阳真合和大戒经》讲得好,就直接扔在了地上,当做垃圾处理了。 开卷有益这个说法,在修行上可不太适用,大家你讲你的道,我讲我的法,很是有些冲突。更何况很多道书的作者,都是沽名钓誉之辈,连筑基这关都过不去,写出来纯粹是害人。 书橱里最后那五根玉简,张直倒是很有兴趣,它们形制统一,制作精良,上面还刻着风纹。 想要制作这东西,须是筑基期以上的修士,花费也是不菲,一般都不会储存什么垃圾信息。 张直拿着玉简出了东厢房,吩咐朱三门上了一壶好茶,准备好好享受一下拆盲盒的乐趣。 玉简的外表几乎没什么区别,张直随意拿起一根,贴在额头,开始查看里面的内容。 张直的表情先是一呆,接着就是大喜。 “原来是这种东西!” 玉简里面储存的,并不是功法秘籍,而是信简。 信简开头写道:水波乍起,风闻奏事。 在修行界中,有一个奇怪的门派,名为风闻宗,他们不喜修炼,而是专好打听消息。 宗内有一座水云台,台上张挂了天下至宝太乾黄天榜。 此宝神妙莫测,据说只要是修行之人到了一定层次,便会榜上有名,还会根据它自己的判断,给大家排个名次。 这种好东西,自然人人都想见识一番,风闻宗颇为大方,对于想要观看太乾黄天榜的修士,欢迎之至,尽可入内。 当然,他们的目的也不单纯,除了消除修士们的窥觑之心外,还会根据榜上排名制作信简,拿出来贩卖,收费颇为不菲。 风闻宗的修士靠着这笔收入,过的很是滋润,后来为了促进销量,还增加了各种传闻趣事,八卦消息,堪称是修行界的传媒大亨。 信简十年为一期,每一期都是干货满满,修士们就算闭关修炼多年,只要一看信简,对天下大事也就知道了个七七八八,所以销量很是不俗。 张直兴致勃勃的观看了一番后,越看越开心,总算是对修行界有了一番了解, 凌驾于所有修士之上的,是三宗两门,五仙遗,一共十大上门。 风闻宗对于十大上门,全篇都是歌功颂德,语焉不详,唯一表露意见的是,上门之间的关系,最近这一千年,很是紧张,希望普通修士行事小心一点,不要触了霉头。 最后还总结道:姑妄听之,如是我闻。 意思就是说,我们风闻宗说的也并不一定对,大家随便听听就好。 由此可见,风闻宗对十大上门,是颇为忌惮的。 上门之下,就是旁门八百,左道三千,这些数字皆是虚数,只是形容大概而已。 他们也是修士中最多的群体,各种道法纷杂,修行法门亦是种类繁多,极尽穷思。 风闻宗的顾客主要就是他们,绝大部分的消息也是为此而写,异宝、珍兽、传承、仙法,怎么吸引人怎么去写。 除此之外的修士们,在风闻宗眼里就全是杂家外道,或者也可以说是邪门歪道。 根本不予理会。 这个看法也是有些道理的,修真的门槛,在于踏入金丹,即为神仙中人,可摆脱凡尘中的五谷轮回。 道家常言金丹大道,意思就是修成了金丹期,即得到了大道。 而杂家外道们,因为功法有缺,或者完全是错误的,根本就过不去这个坎,只能说修的是野狐禅。 但杂家中有一门最为特殊,虽然修不得金丹,却没有任何修士敢于小瞧他们。 那就是近十万年来开创先河之派系,释家佛门。 第八十二章十大仙子 佛门认为,肉身乃是度世宝楫,不假外求,自是拥有蕴涵无尽能量之宝藏。 生于世上,度人度己,与人为善,戒伤性命,练就金刚之躯,万法不侵,肉身成圣。 如今的佛门,虽然远不如道家博大源深,只有迦叶、遮纳两位祖师,有着合道期相仿的修为,却也自有其不凡之处。 在门徒的挑选上道家讲究万中选一,务求品性根骨一切都是上上之选。 无论哪家哪派,都要把弟子分为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真传弟子,逐层筛选,又反复考验过了,才会传授大道。 佛门却是大开方便之门,只要愿意投奔,不拘原本是什么来由,统统收了,然后只传授粗浅法门,让这些门徒或深山老林,或市井闹市,或异域番邦,或天涯海角的去自生自灭。 凡是最后能在滚滚红尘,万般险阻中打滚过来,于最粗浅法门中领悟无上妙谛者,必是大智慧,大毅力,大气运者,自然能够广大佛门。 这种方式,对道家思想上的冲击,自是极大,却又不能否认这也是一种超脱生死的修行方式。 于是,这世间的大道,除了金丹外,还有了金身。 修士们放弃了修真者或修道者的统称,改为了修行者。 张直看到这里,想起了楚见狂的《金刚掷象功》,佛门的功法连一个马匪都可习得,确实是传播甚广。 对于门派间的故事,张直还颇为喜欢,到了后面修士的排名,他就有些兴致缺缺,别管一个个有多厉害,反正他都不认识。 只有一个天河剑派的尉迟伤,张直有些印象,那还是在贾定贵书房的邸报上看到过的,他和万坤魔宗积怨不小。 信简最后的结尾,是十大仙子的评比。 这个东西太乾黄天榜上可没有,是风闻宗自己评的压轴大戏。 身姿容貌那只是最低标准,毕竟女修们就没有几个丑的,比的更多的还是仙子们的绝世风采,高深修为,势力背景,和嫁人后对道侣能有什么帮助。 俗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女大三百,送仙丹,女大三千,位列仙班,女大三万,道祖门前站。 这些上榜的仙子们,至少都有着元婴期的修为,只要能骗一个回家当道侣,那今后的仙路将是一片坦途。 丹药法器,洞府功法,统统不用愁,仙子的嫁妆里自会带来。 遇见强敌,斗之不过,回家叫老婆,仙子法力超群横扫强敌。 修为受阻,遇到瓶颈,安心躺床上,仙子宽衣解带辅助双修。 张直看的是直咽口水,这已经满足了男修们所有的爽点,简直可以用来当做奋斗终生的志向。 虽然看信简的男修们,绝大部分都修为低下,知道迎娶仙子纯粹是想屁吃,但挡不住大家脑补啊,能幻想一下也是好的。 所以风闻宗为了满足大家的愿望,把仙子们的事情写的是事无巨细。 从出身背景,门派修为,法器坐骑,到身高体重,兴趣爱好,仙子们的信息无所不包。 张直浏览了一遍,那精神病林婉兮还真的榜上有名,排名还不低,位列第三。 风闻宗称呼其为婉兮仙子,说她有傲雪之意,仙姿玉色,绝世无双,而且言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闭关修炼,广大吃屁男修就不要想了。 张直咧着嘴,不知该作何表情,那女人疯疯癫癫的,还说着什么姐姐开心,送上自己第一次之类的话,张直无论怎么回忆,都无法将她和仙子联系在一起。 这事多想无益,张直看向了榜首,很好奇修士们眼里的第一仙子,到底有何不同。 风闻宗对第一仙子的描述极少,称呼其为陆仙子,评价为绝美。 这是一个仅凭绝美,就成为了榜首的仙子。 张直不由的有些遐想,就连不太在意容貌的修士们,都认为她绝美,那到底该长成什么样子? 风闻宗在陆仙子的信息后面,附加了一条悬赏。 陆仙子自从上次公开露面之后,失踪已超百年,如果有人知道她的消息,并确定为真,天河剑派尉迟身为悬赏人,将奉送一柄天罡三十六重的仙剑。 好大的手笔! 这个级别的仙剑,已经有了锐化为法宝的可能,那可是能镇压一派气运的宝物,这尉迟伤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舍得送人! 张直对陆仙子的美貌更加好奇起来,可惜信简里都是文字,没有图画,无法一睹真容。 带有图片的玉简,风闻宗是有卖的,甚至连一比一,还原真人幻象的玉简,也是有卖的,可惜价格太高,玄兜子买不起。 在仙子榜的结尾,风闻宗言明能力有限,并未将十大上门的女修计算在内,如有谬误,皆是戏言,还请海涵。 其措辞极为谦卑。 这么一写的话,显得仙子评选水分很大,有些令人失望,可风闻宗还是这么写了。 可见十大上门的威严,风闻宗是丝毫不敢触犯的。 张直摇摇头,这风闻宗除了太乾黄天榜的信息有些价值外,其余只能算花边小报,仅供娱乐罢了。 把其余几根玉简翻阅一番后,张直发现内容大同小异,修士们生活节奏极慢,十年时光很难出什么大新闻,这五根玉简,五十年的时光,仿佛现代社会的周报一般。 查看玉简很是消耗精神,张直全部看完后,天色已黑,脑袋昏昏沉沉的,他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后,才在正屋里睡去。 ...... 第二天早上,张直起了个大早,前去找燕天元和楚见狂,想要将驭尸铜牌里的猴儿酒分了。 “奇怪?这两人干嘛去了?”张直找了一圈,没找到两人。 他打听了一番后,方才得知,楚见狂那天刚一回来,竟然真的去挑战校尉了! 楚见狂一番苦斗后,打了个两败俱伤,最终还是没有夺下校尉之职,现在不知道跑去哪养伤了。 燕天元则更加奇怪,他当上校尉后,手下们就再也没见过他,至今不知所踪。 第八十三章唯修炼而 张直虽然很担心两人的安危,但又无计可施,大家交通都靠走,通讯都靠吼,一旦找不到人,那就是失联。 幸好,最近新收的小弟比较多,有些小事尽可以吩咐下去,张直让马勇安排两个人在这守着,一有消息立马上报。 忙完这件事后,张直去拜见了西南偏将鲍不进,想要将酒宴上的尾巴处理了一下。 鲍不进见到张直后,很是热情,命人送上了好酒好菜。 张直连忙谢道:“大人您真是太客气了,下官前来拜见,礼物都没拿出来呢,就受到如此礼遇,真是惭愧。” 鲍不进背手腆肚,以为张直是来进献不化骨的,他摆摆手,不甚在意。 “你我有着赠美之谊,何须在乎这些小事,礼物什么的就算了。” 张直神秘的笑了笑。 “可这礼物,要是能堪比搓麻馆呢?” 鲍不进眼前一亮,兴奋的鼻孔都变大了。 “真的么?快快拿来我看!” 张直拿出了一大叠纸,上面有一些简单的数字和图案,很是粗制滥造,这是他花了半个时辰,自己动手画的。 鲍不进看了一眼,顿时有些失望,不知道这些烂纸片,如何能比的过搓麻。 这表情张直自然是看到了,却不甚在意,扑克牌这东西最重要的是游戏性,样式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咳咳,这游戏叫住斗妖鬼,我们一共需要三个人、、、” 张直这次连故事都懒的编了,换了个通俗易懂的名字后,讲起了斗地住的游戏规则和赢钱方式,反正最终的目的大家都清楚,也无所谓什么产品包装了。 可游戏规则这东西,说是没啥用的,鲍不进听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 “恩,你讲的很好,很新颖,很有道理,可惜我没听懂!!” 张直无奈,只能另找了几个鲍不进的亲随,手把手的教他们打扑克。 事实证明,男人在学坏上是很有天赋的,不过一个时辰,大家就成了熟练工,兴致勃勃的玩起了斗地住。 张直看他们学的很快,趁热打铁教起了炸金花。 这两种玩法都非常简单,而越简单,越直击本质的东西,越容易跨界流行。 游戏界曾有一句戏言,外星人来了,都能学会玩俄罗斯方块。 鲍不进几人很快就玩上了头,和亲随们拍桌子、摔纸牌,吹胡子瞪眼,享受着纯粹的游戏乐趣。 张直教会了学生后,被大家挤到了人堆外,无人理会,他苦笑着感叹扑克的魅力,这东西要是流传出去,一定能风靡整个死囚营,赚大钱! 现代社会一东一西两大赌博神器,都已被张直搬运到了死囚营,现在只要照着搓麻馆的样子,推广出去就好。 又过了一个时辰,张直等的不耐,看鲍不进玩的正在兴头,打了个招呼,告辞离开了。 张直全程没讲什么废话,他相信剩下的事,鲍不进自然懂得该怎么办。 至于收益的事情,张直提都没提,鲍不进要是有心,自会给他。如果无心的话,提出来那就是祸根。 诸事忙完,张直漫步走在营中的土路上,忽然觉得无事一身轻。 “真好,搞定了鲍不进,我这校尉也就稳了。” 张直笑着自言自语起来。 死囚之间的蝇营苟且,勾心斗角,可比什么宫斗、商斗要惨多了,有些事情仅仅是听起来,都觉得触目惊心,死亡那只是最轻松地下场。 想想朱三门仅剩的三颗门牙,每天只能靠稀粥维持生活,换到张直身上,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 这地方聪明人是待不下去的,任他是七窍玲珑,再世诸葛,也躲不过层出不穷的暗算。 所以不管是机缘巧合,还是实力使然,张直能走到这一步,真是不容易。 “奇怪,我是怎么躲过那些肮脏事的?” 张直皱眉回想着这半年的死囚生涯,除了吃人伯长彭千山外,还真没有太大的印象。 这时,张直看到了一群闲汉们,正瘫在路边闲聊晒太阳,不由得恍然大悟。 自己也就做了一件事而已。 那就是修炼。 想到这,张直哑然一笑,迈步回到了小院的西厢房。 他将身上所有的物品一一摆出,慢慢整理着。 除了生活上的杂物外,重要的装备有驭尸铜牌、豹筋弹弓和步云靴。 还有就是几样灵药,蕴灵丹、猴儿酒、五蕴宝乳,各种年份的石钟乳。 其它各种功法秘籍,张直倒是收集了不少,有目不暇接之感。 得自云妖女的《阳真合和大戒经》和《无相神剑掌》。 在营中习得的《燎原枪法》、《灵目术》、《猛虎跃涧诀》、《魁象跃山诀》、《苍龙跃海诀》和各种不值一提的凡俗武学。 敌人死后收集的《小藏炼魂术》、《万法归宗》、《快咒之法》,和法器飞蝗石的炼制方法。 这些秘籍对于一位修士来说,实在是多了点,有些杂乱不堪之感。 张直深思一番后,将三样东西放在了身前。 那就是猴儿酒、《灵目术》和《猛虎跃涧诀》。 猴儿酒自不用说,可以伐经洗髓,极大地增强修行的效率,早用早享受,晚用当傻叉。 《灵目术》虽然有些麻烦,每天都要温养眼部经脉,但瑕不掩瑜,功效简单直接,非常好用,张直决定继续修炼它。 对于《猛虎跃涧诀》,张直的感情有些复杂,当初修炼它是为了不要掉到《阳真合和大戒经》的坑里,结果兜兜转转,还是掉到了云妖女的坑里。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从牙将的每月大操,到粮官的仓库书架,和平日里大把的闲散时间,营内分明就是有意传授《猛虎跃涧诀》。 楚见狂当初修炼《猛虎跃涧诀》不成后,粮官还拐弯抹角的送他一番机缘,目的应该也是为了让他继续修炼。 营内这么大费周章,可见这部残缺功法,也是有些蹊跷在内的。 张直感觉自己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管修练什么功法,都得踩坑。 “既然都得踩坑,那就选一个浅点的踩吧。”张直无奈叹息。 第八十四章虎死骨立 其余的东西,张直都收回了驭尸铜牌,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连《无相神剑掌》都不再搭理。 不论是武功,还是道法,学习任何东西,都是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的,甚至钻研一生,都不一定能悟的透。 张直确定自己不是绝世天才,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悟性也是稀松平常,所以只能按普通人的大智慧来行事。 那就是用心一者,事必成。 张直拿着猴儿酒,倒出了一碗的量后,除下衣物,静心凝神,准备伐经洗髓。 猴儿酒的使用方式,燕天元已经详细的告诉了两人,因为其本质上是种毒药,所以要分次使用,逐渐加量。 食指勾起一滴漆黑如墨的酒液后,张直将其均匀的涂在了胸口的膻中穴。 “嘶!” 张直倒抽一口凉气,绷紧了身子。 这滋味复杂的无法形容。 仿佛将风凉油,红花油,辣椒油,足光散,痔疮软膏等等刺激性的药物,混成一碗浓汤,然后用来灌肠。 灌完了还不知足,膻中穴如同拥有了味觉一般,调皮的伸出舌头,品尝着浓汤的味道。 “哈哈,哎呀,卧操!哈哈!” 张直表情扭曲,胸口又痒,又酸,又痛,忍不住爆粗经典国骂,强忍着想要痛哭流涕的冲动,开始运功行气。 随着虎跃真气的流传,这复杂的痛感开始向全身弥漫,酸痛开始减弱,痒的感觉开始占据上风。 “哈哈,呵呵呵,哈哈哈哈、、、” 张直疯狂大笑,脸上布满了鼻涕和泪水。 虽然燕天元已经提前告知,伐经洗髓的滋味不好受,但张直没想到会这么不好受! 随着时间的流逝,当痒的感觉逐渐减弱后,张直真的哭了。 这证明身体已经适应了猴儿酒的毒性,要逐渐加量了。 两滴,四滴,八滴、、、 一直加到身体没有任何异感后,伐经洗髓才算成功。 ...... 不知过了多久,张直躺在地上,身子如同一滩烂泥,眼神空洞,气息飘忽。 如同被两百斤的富婆轮了一百遍,还要加钟一般。 伐经洗髓已经成功,张直颤抖着不敢去回忆其中的细节,他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踏空鬼豹爪下,险死还生的时候。 遭受如此大罪,收获自然也是极大。 张直体内的虎跃真气流转如风,效率比往常提高了三成。 更重要的是,他的修为已至炼气四层。 修士们的境界虽然层次分明,但不同于走台阶,可以拾步而上 其更形象的说法,是层层的关卡,需要一道道的破关,如果闯不过去,那就是身死道消。 关卡有大关,也有小关,《猛虎跃涧诀》炼气四层便是一个小关。 张直如果能突破这关,进入炼气五层,那就进入了炼气中期,有了奢望筑基的可能。 《猛虎跃涧诀》为了突破此关,炼气四层的术诀便颇为奇异,名为虎死骨立。 在此术诀的影响下,虎跃真气将不再打通周身窍穴,而是转变为修炼肺腑和骨骼,让整个肉身发生一次锐变,为今后的修行,打下坚实的基础。 这个过程是由外至内的,先肺腑,后骨骼。 脏腑乃是人身气血之源,筋肉的力气,都来自五脏供给。只有把五脏修炼的铜铁也似,才会在一呼一吸之间,力量猛然生出,推动一身筋肉,发出更强的力量来。 人身五脏越强,筋肉越健,力气越大,对骨骼的负担便越沉重。不把一身的骨头也修炼的金石般坚硬,力量便有其极限,用力过猛的时候,自身便会支撑不住。 寻常人用力过猛,还有手臂脱臼,骨头断裂之事,修炼《猛虎跃涧诀》后,二虎之力大过寻常人数十倍,一旦使用力气过猛,反噬回自身,祸害也是极大,一个不巧,就要通身骨骼寸断,成了残废。 所以虎死骨立威力极大,风险也是极大。 张直揣摩了一番此层精意后,心中有了主意,决定从今天开始。 怂着。 在周身骨骼没有修炼到位之前,张直决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安静静的当一个“小媳妇”。 张直走出西厢房,对着外进大声吩咐着。 “朱三门!快去给我换两百颗蕴灵丹来,我要闭关修炼!” “对了,酱牛肉、肘子、猪蹄、烧鸡、烧鹅、猪头肉也给我各换一百斤!” ...... 时间晃晃而过,已是一个月后。 这天上午,张直如同往常一样,正在西厢房里打坐修炼。 这时马勇不顾张直禁令,走到了门外,战战兢兢地汇报道。 “校尉大人,最近营中变化颇多,有些事情小人无法做主,还请您定夺一二。” 张直睁开眼睛,表情十分不耐,他虽然修为较低,没有走火入魔的风险,但中途停下行气,还是会气血翻滚,不太舒服。 “有事快说!” 马勇浑身一哆嗦,听出张直是真的生气了,可这事实在太大,他也是迫不得已,只能咬咬牙继续汇报。 “大人,校场上有人不知死活,想要挑战您,还希望您能过去,杀了他们以儆效尤!” 挑战?张直有点纳闷,这事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营里下级想要夺位,通常是暗戳戳的出手,哪会整出这些花头。 “是哪个伯长想要挑战我?” “不是伯长,而是三个新来的死囚,功夫非常不俗,有些不好对付。” “新来的?” “是的,校尉大人。” 听到这,张直倒是有了兴趣,想了想后,他慢慢走到墙边,抓过一根拐棍,蹒跚着出了房门。 “大人,您这是、、、、” 马勇瞪大了双眼,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表情。 “没事,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而已,前面带路吧。” 张直表情淡然,双手调整了一下拐棍,刚才有些硌手。 马勇欲言又止,苦着脸在前面带起了路,觉得张直可能要玩完。 此时张直的样子,哪里是不舒服可以解释的。 一米八多的大个头,配上不足一百二的体重,薄的像一张纸一样,加上扶着拐棍弯着腰,真是一副痨病鬼,命不久矣的样子。 第八十五章瘦弱不堪 张直虽然看起来惨不忍睹,但自我感觉却非常良好。 术诀虎死骨立,前期修炼的乃是筋肉,要把一身的肥肉,都修练成筋,修为越是高深,人便越是羸瘦。 此时如果将张直的衣服扒开,将会看到线条分明的肌肉,体脂率低得惊人,虽然没有夸张的硕大肌块,却流线感十足,有些李小龙先生的味道。 张直之前使用二虎之力时,靠的是真气加持,肉身和普通人相仿,没有什么差别。 但到了如今,身体有了这样的底子后,两者相辅相成,将会发挥出恐怖的怪力。 这力气具体有多大,张直也不清楚。 只感觉用出全力的话,自己会死,用出半力的话,自己非死即伤,就算小心一点,用出四分之一的力气,也有骨折的风险。 所以为了保护自己,张直只能将肌肉尽量放松,用最少的力气进行日常活动,拄拐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在去校场的路上,马勇介绍了一下三人的情况,张直才有些恍然大悟。 最近这段日子,气温渐寒,天时渐短,临州也到了深秋时节。 由秋到冬,万物归于萧索,处死犯人也应天时而行,所以秋后都是问斩之时,让犯人的生命同万物一起凋零。 罪不容恕的那批犯人被砍完头后,罪行较轻被判充军发配的,就被送到了死囚营,补充新鲜血液。 而这三个新来的,乃是同门师兄弟,因为开仓抢粮,拒不交税,才被抓进了死囚营。 今日三人刚一进营,对于死囚营的规矩,就有些不屑于顾,加上艺高人胆大,心中还有些正气,就在校场中摆下了擂台,想要逐级挑战。 几番争斗之后,三人确实本领不俗,都有着二流高手的实力,一日连胜三级,比张直当初升的都要快,现在已经要挑战校尉了。 而巧的是,三人都归张直统管,三个打一个,大家认为张直胜算不大,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张直拄着拐,微微一笑,对此并不焦虑。 人数多对自己可没什么作用,只要没到一流高手的境界,大家最多斗个不胜不败,这校尉之职是抢不走的。 到了校场时,离得还很远,张直就听到有人大放厥词,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无毛箭的坏话。 “肃静!校尉大人到嗷!” 马勇扯着嗓子高声呼喊,在前面开着路。 虽然觉得张直可能要死,马勇却依然卖力,准备站好狗腿子的最后一班岗,这样证明了自己的忠心后,在新主子面前,也能留下个好印象。 张直拄着拐,颤颤巍巍的走到了擂台旁,上下打量着三人。 “你就是无毛箭?” 一位青年侠士皱眉喝问,身上穿着破旧的劲装,衣袖什么都是束起来的。 “我就是。” 张直回答的一脸淡然,虽然很不满意这个名号,现在却不是争辩的时候。 另一位更显年轻的侠士,不屑的笑了起来,身上同样穿着劲装。 “切,就你还是校尉?我看你这是老太太上炕,走路都费劲,我们懒得杀你,快滚吧!” “师弟不得无礼,这是个高手,报腕儿!” 最后一位侠士,看出了张直身上的不对劲,满脸严肃的呵斥自己的师弟,率先对张直抱拳行礼。 另外两人心中一惊,虽然不知道师哥为何如此郑重行事,却还是跟着一起行了礼。 “利阳郡,惊雷帮,齐德龙!” “齐龙东!” “齐东强!” “前来挑战!!!” 三人的声音整齐划一,节奏分明,加上英朗挺拔的身姿,这番派头很是有些威风,围观的死囚不由得大声叫好。 张直点点头,觉得三人还算客气,不是什么坏人,就是有些中二气十足。 “想要挑战没问题,你们稍等片刻,我穿一下护具。” 张直轻轻放下拐棍,掏出了一整套的护腕、护腿、护胸、头盔,慢慢穿戴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从来没有见过怂成这样的校尉,打斗前竟然还要穿护具! 有些死囚忍不住,议论纷纷起来。 “这无毛箭在干嘛,是在给自己穿寿衣么?” “大概是想找个借口,不想输的太难看。” “他今天就算活下来,名声也是毁了,这样的没胆之人,只配去当个奴才。” ....... 张直对周围的议论,不管不顾,穿的认真又仔细,身体是自己的,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 这套护具是赵巧手做的,在张直的建议下,用了软硬软三层内衬,非常贴合身体,替张直挡了好几次灾。 穿戴好后,张直活动了一下四肢,满意的拍了怕胸口。 咔吧! 张直脸色一沉,大意了,肋骨给拍折了。 他叹了口气,看看四周, “你们稍等片刻,这个擂台面积太小,我要向后撤一段距离。” 说完,张直转身向后走去,渐行渐远,到了三百步之外。 众人更加面面相觑,不知道张直这是要逃跑,还是想要干嘛。 “我准备好啦,可以开始了。” 张直大声呼喊着,距离太远,声音已经有些飘忽。 最年轻的齐东强,感觉张直是在耍他们,心中早已怒火升腾,听后率先冲了过去。 比斗开始,张直小心的拉开弹弓,直接就是一个满弓,灌入了虎跃真气后,瞄准发射。 “啊!师哥小心!有暗器!” 齐东强扑倒在地,大声惨叫,只感觉一线虚影闪过,自己的腿就折了,连风声都没有听到。 这正是弹丸灌入虎跃真气的效果,破风加速。 张直之前一直用赤阳真气,是怕耽误《猛虎跃涧诀》的修炼,其实从爆发力来讲,虎跃真气要更胜一筹,如今遇见了高手,自然要拿出真本事。 齐德龙和齐龙东大惊失色,没想到师弟败的如此之快,慌忙想要冲上去支援。 又是两线虚影闪过。 “啊!暗器!” “啊!我也中了!” 张直看着扑倒在地的三人,也不吝啬,每人又补了一弹弓。 “啊啊啊!!!” 三人的惨叫整齐划一,节奏分明,再加上痛苦抽搐的身体,让围观的死囚们再次面面相觑,一时间噤若寒蝉。 第八十六章含笑半步癫 比斗结束,张直在付出一根肋骨的代价后,轻松击败了三人,连惊雷帮有何手段都没见识到。 如今他的战术相当闭环,总共就是三板斧伺候。 首先是拉开安全距离,接着就是用弹弓射击,等敌人追来转身就跑。 不论敌人是千般功夫,万种招式,张直自用这一套流程对付。 如果不管用的话,那就是敌人太强,撒丫子逃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套手段,确实有些无赖,能让张直赢得很爽,但他心里也清楚,这法子不是正途,弹弓的威力到这,也就顶天了。 张直不是没有想过,再学一门应敌的术诀,但斗法术,怎及得上比道行,修为上去了,手段自然也就多了。 现在还是用弹弓,凑合一下吧。 确定三人真的无力抵抗后,张直满意的点点头。 他步履蹒跚的走回擂台,捡起了自己的拐棍。 众死囚低头不敢直视,眼睛瞟着地上的惊雷帮三人,表情古怪。 校尉大人这是什么爱好? 用最怂的姿势,下最狠的手? “阁下好手段!我们师兄弟认栽,三条贱命悉听尊便。” 齐德龙捂着腿上的血洞,说的视死如归,可眼睛盯着张直的弹弓,有些胆怯之意,毕竟怕死是人之常情。 “悉听尊便!” “悉听尊便!” 两位师弟趴在地上,口号依然配合的很好,可见在惊雷帮里是专门练过的。 按照江湖上的规矩,在没有深仇大恨的情况下,一方认栽,这事也就过去了,大家山高水长,日后好相见。 可这里是死囚营,奉行的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张直听后搔搔头发,有些为难,倒是没想杀他们。 这三人手段磊落,态度也算恭敬,在死囚营一堆烂人里,已经算是难得的好人了。 可如果不杀他们,今天这么多人在这看着,那就证明张直是个心慈手软的性子,这个风评在死囚营里可是很危险的。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今后将会有大把的小人,来试探张直的底线。 张直思索片刻,嘿然一笑,掏出了一瓶猴儿酒。 “既然悉听尊便,你们想要活命的话,就把这东西涂在身上吧。” 齐德龙看张直笑的诡异,不由得心肝一颤,小心翼翼的问道。 “请问这是何物?” “此乃含笑半步癫!” 众死囚听后哗然起来,互相打听着含笑半步癫是什么东西,怎么仅是听起来,就有种惨绝人寰的感觉。 其中有些记性好的,想起了张直“鸠杀”彭千山的事情,觉得这含笑半步癫,肯定是某种折磨人的剧毒。 齐德龙瞅瞅两位师弟,苦苦思索起来。 “这校尉要是想杀我们,何必浪费毒药,应该是小惩大诫,想让我们师兄弟为他卖命,虽然今后会受制于人,但总比没命要好多了。” 确认所思无误后,齐德龙大声说道。 “校尉大人,我们涂!” “我们涂!” “我们涂!” 两位师弟再次配合。 “哈哈哈哈,真是好选择。” 张直笑着拽开了三人的手,一人给滴了两滴,想了想觉得不过瘾,每人又加了一滴。 “快开始涂吧,一会效果就不好了。”张直笑呵呵的催促着。 三人对视一眼,咬了咬牙,在身上胡乱涂抹了起来。 众死囚伸长脖子,瞪大了眼睛,想看看这含笑半步癫有何神奇之处。 三人刚开始只是表情有些奇怪,突然绷紧了身子,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大人!饶命啊,大人!” “哈哈哈,我受不了了,哈哈哈,杀了我吧!” “痒,哈哈哈、、咯、、” 齐东强忍耐力最差,差点笑抽过去。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吾道不孤啊!” 张直一脸陶醉的欣赏着三人的痛苦,甚至还想再给他们加一滴。 圣人言: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张直不是圣人,所以他觉得很爽,终于有人能理解他的痛苦了。 围观的死囚看着张直的表情,纷纷退避三舍,连马勇都往后挪了挪,不敢靠近。 死囚营里坏人不可怕,因为大家都是坏人,但变态就有点可怕了。 这含笑半步癫连二流高手都能逼疯,正是变态校尉的明证! 张直看着众人的表情,十分满意,这可比杀人的效果要好多了,杀了三只假鸡,儆了一群真猴。 而且自己送给三人的,可是实打实的好处,等他们回过神来,自然会明白意思,此事解决的相当完美。 正在这时,朱三门一路打听,来到校场,找到了张直。 “校尉大人,喜事啊,楚伯长回来拉!” 这些时日,朱三门揽了个活,天天守着楚见狂和燕天元的房子,为的就是能在张直面前表现一下,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终于让他等到了楚见狂。 “太好了!我这就去找他。” 张直听后大喜,再也不顾危险,拐棍一丢,用出猛虎出山,风驰电掣的去找楚见狂了。 众死囚再次哗然,扮猪吃老虎的行为可以理解,扮老太太行变态之事,那就真的无法理解了。 ...... 张直见到楚见狂时,发现月余不见,他的大黑脸更显沧桑,不到二十岁的人,竟有着四十岁之感。 相比于张直,楚见狂倒是更加震惊,见面还没来的急寒暄,就急切的寻问起来。 “张兄!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张直哈哈笑着,拍了拍楚见狂的肩膀,疼的他呲牙咧嘴。 “不用担心我,这只是《猛虎跃涧诀》炼气四层的效果,倒是你,这段时间怎么音信全无?” 楚见狂揉揉肩膀,有点震惊于张直的巨力,老实的回答道。 “楚某前些日子小瞧了我们校尉,打了一场后,斗之不过,楚某学着张兄的样子,去枯骨山中磨练武艺了。” “你在里面待了一个月?” “正是。” 张直哑然,这楚见狂可真是个猛人,他没有赤阳真气克制鬼怪,也没有驭尸铜牌储存物资,单靠一身武功,就撑了这么久,这难度可不能同日而语。 第八十七章多食进补 见张直满脸担忧,楚见狂笑着解释起来。 “张兄不必挂怀,在枯骨山里虽然难熬,却没什么大的危险,楚某历练多日后,可是学到了样好东西,不信你看。” 楚见狂伸手一按眉心,隐约透出些许光亮,整个人度上了一层金黄色。 张直奇道:“楚兄这是领悟的什么?” “嘿嘿,说不上领悟,只是小有心得。” 楚见狂咧着嘴,面露得意。 “《金刚掷象功》中有项绝技,名为金刚怒目。这一招楚某早就练成了,有着抵挡拳脚兵刃的功用。 可这次在山中,和鬼物相斗多日后,楚某学会了另一种变化,名曰佛光金刚,可以在拳脚功夫中加持佛光。” “楚兄会佛法?” 张直一脸古怪,要说鬼面猴会佛法,他可能会信。要说楚见狂这个一天不打劫,就浑身难受的马匪会佛法,他是一百个不信。 “楚某可不会那种叽叽歪歪的磨叽咒,只是会运用内力,使这佛光罢了,一拳一个小妖鬼,爽利的很。” 张直钦佩的伸出大拇指,楚见狂这也算是是由武入道,道理什么的压根不懂,反正就是会使。 如同考试卷子写多了,虽然完全不理解题目,但就是能作对。 从某种角度讲,这天资真是不俗。 楚见狂看着张直枯瘦的手,心里十分担忧,再次皱眉问道。 “你瘦成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张直刚想拍胸口,保证没问题,手抬到一半,又心有余悸的放了下去。 力气太大,真是祸事啊。 楚见狂日后可能会转修这部功法,提前给他讲一下术诀虎死骨立,也是件好事。 “楚兄有所不知,这《猛虎跃涧诀》炼气第四层,名曰虎死骨立,其中有些凶险、、、、” 楚见狂边听边点头,这可都是前辈宝贵的经验,可以让他今后少走很多弯路。 但随着张直越讲越多,楚见狂却面色凝重起来。 “张兄,虽然楚某不懂修行,但如何锻炼肺腑还是知道的,人虽然会变瘦,却不至于会瘦成这个样子。” 张直有些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炼错了? 对于楚见狂的话,他是相信的,《猛虎跃涧诀》本就和武功有些相通之处,大家都是锤炼身体,只是真气和内力的差别罢了。 张直想了想,将《猛虎跃涧诀》的原文讲了一番,说的是仓库藏书那一版。 楚见狂大感震惊,没想到这功法还有这么多细节,牙将大人传授的版本,只能算是个试用版。 “这功法中既然说了多食进补,为何张兄没有照做呢?” 张直愣了愣,虽然不太明白,楚见狂为何会在意这句话,但还是解释起来。 “我自然是照做了的,这一个月来,我每天都吃五顿饭,一有闲暇时间就吃零嘴,比打坐修炼都要刻苦,各种大鱼大肉胡吃海塞,连茅坑都拉堵了。 我这么努力,却还是会变瘦,也是没有办法啊。” “原来是这个原因。”楚见狂好笑的叹口气。 “张兄理解错了,这句话的重点,不在于食,而在于补。 楚某幼年初学武艺时,每日用力过多,损耗了许多元气,吃普通的米面是补不回来的,除了肉蛋之外,还要喝很多补中益气的药汤。 生地黄、麦冬,通阳的桂枝、姜片,补血补气的阿胶、麻仁、红枣等,每天都要吃。钱财宽裕时,固本培元的人参是多多益善,就算家里困难,也要多吃些黄豆补气养血。 没有这些东西,身子是扛不住的,如果靠着毅力强练,只会留下许多暗伤,损耗天年,活不长久。 虎死骨立虽然是修行之法,但进补这件事,应该是没什么区别,张兄必须多吃些大补之物,才能弥补身体的亏空。” 张直听后恍然大悟,真是表面意思害死人,这些修行上的常识,书中根本不会多费笔墨,却害苦了自己这个修行小白痴。 这就是没有师傅的坏处。 “楚兄说的很有道理,可像人参这种大补之物,我要去哪寻呢?” 张直有些为难,虽然成为校尉后,有了出营的机会,但时间太短,银钱也是件难事。 楚见狂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们去营中仓库换就好,粮官那有许多丹药,可远比普通食物和药材要滋补多了。” 张直想要拍拍自己的榆木脑袋,又生怕得了脑淤血,强行忍住了。 前些日子他就有猜测,粮官在寻找天资卓越之人,诱导他们修炼《猛虎跃涧诀》,而且看其手段,很是积极。 不管粮官最后有何目的,既然有这个倾向,那就一定会准备好修炼的物资,等人去换。 “楚兄回来的真是及时,要不是有你提醒,我可能修炼到死,都转不过这个弯来,一会我就去换点丹药,好好补补身体。” 楚见狂正好也想去仓库,当即建议道。 “楚某也要去找粮官,办一下猴儿酒的事,我们同去如何?” “好,同去。” 张直取出驭尸铜牌,将楚见狂的东西分了出来,还剩下燕天元的那份在他手里。 两人收拾一番后,前往了仓库,路上聊起了燕天元的事。 可惜楚见狂在那天之后,也再没见过他,燕天元就像人间蒸发般,没了消息。 两人虽然担心,却无计可施,只能默默祈祷燕天元平安归来。 到了仓库后,粮官罕见的不在,张直想了想,学着贾定贵的样子,跑到小库房的门口等着,不过片刻,粮官就出现了。 他握着茶壶火急火燎的跑进来,有些气喘吁吁,身体直打摆子,急匆匆的抿了口茶水。 “咦,你已经炼气四层了!” 粮官注意到了张直的异常,惊喜的喊道。 “是的大人,下官已经炼气四层,所以来买些进补的丹药。” 张直的态度很是恭敬,这粮官虽然长的猥琐,修为却深不可测,不能以貌取人。 “哈哈哈哈,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就等着这一天呢,快进来吧。” 粮官打开小仓库的门,喜气洋洋的拉着张直入内,态度亲切了许多。 张直和楚见狂听的一头雾水,搞不懂粮官什么意思,只能跟着往里走。 粮官拦下了跟在后边的楚见狂,仿佛刚刚看到他一般,没好气的说道。 “你干什么?这地方只有校尉才可以进,你哪凉快呆哪去。” 楚见狂连忙解释道:“下官去枯骨山中取来了猴儿酒,按照约定来给您送一份。” “哦,原来是这事,拿来吧。” 粮官不难烦的接过猴儿酒,把使用时的注意事项,匆匆给楚见狂讲一遍,和燕天元说的大同小异。 “听明白了么?” “下官听明白了。” 粮官摆摆手,就要撵人,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 “你等会,我再给你找样东西。” 粮官走到外间的大书架旁,取出三本秘籍,郑重的交给了楚见狂。 “你使用猴儿酒后,天赋会有所长进,到时修炼《猛虎跃涧诀》就没了阻碍,老夫一直很看重你,觉得你是个人才。 现在我将全套的绝世功法交于你,此法名为《三跃神吼变》,修炼到最高层次,有着法天象地之能。可力拔山岳,万劫不伤,神通广大,变幻无穷,与上古时候的真龙也相差无几。 你回去后小心保管,一定要万分珍惜,勤修苦炼,才能不负如此机缘。” 楚见狂双手接过功法,有点懵,没到到还有这种好事。 张直也有点懵,虽然之前猜到了粮官的意图,却没想到他做的如此明目张胆。 粮官讲完后,像完成任务般,舒了口气,转身进了小库房,把楚见狂锁在了门外。 张直斜眼看着粮官,总觉的这事透着诡异,如果这《三跃神吼变》真有那么好,又何必遮遮掩掩,大家自会抢着练,怎么生怕有人说出去一样。 这种感觉和《阳真合和大戒经》有点像,却更加隐蔽,总感觉里面藏着坏水,却又看不清其中的内幕。 之前张直还觉得《猛虎跃涧诀》里的坑会浅一点,但现在看来,这功法只是隐藏的更好而已。 粮官没有注意到张直的眼神,而是趴在角落里,不停翻找着。 “太好了,总算找到了!” 粮官站起身来,手中拿着一个满是灰尘的小盒子,吹了吹灰后,满意的点点头。 “这盒五芝百花丸,云小丫头已经放在这十年了,总算等到了用它的时候,这下她的念想总算有了几分可能。” 张直目光一凝:“您说的是云袭月,云婕妤么?” “没错,除了她还有谁?” “哦,没事,你们关系还真是好、、” 张直有些悻悻然,觉得早该想到这事,云妖女把自己送到死囚营,又离得这么近,肯定是认识粮官的。 “云小丫头和我家主上,同属万坤归一宗,关系自然是好的。” 粮官一脸的理所应当。 张直还真是第一次听说粮官的来历,对他家主上也很好奇,于是小心翼翼的打听起来。 “不知大人能否告知,您家主上是谁?” “我家主上自然是萧妃娘娘,她可是万坤归一宗元婴级的大修,这枯骨山养尸地就是她的私产。” 粮官扶着胡须,说的满脸得意,仿佛有这么个主上,是件十分骄傲的事情。 第八十八章乾元换命术 这粮官的出身,竟然也是万坤归一宗,张直听后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出言讥讽。 “呵呵,你家萧妃娘娘修为还真是高深,朗朗乾坤之下,明目张胆的在枯骨山,搞出养尸地这种东西,怪不得外界都称呼为万坤魔宗呢。” 粮官抿了口茶水,对张直的讽刺不以为意,慢悠悠的说道。 “万坤魔宗的称呼,皆是宵小污蔑之言,你可不要信。 枯骨山下极深之处,有处地穴,连通着一十九重冥狱,天然就是阴煞之地,要不是我家娘娘辛苦镇守着八极玄葵大阵,这方圆千里之内,早就鬼怪横行,民不聊生了。 这样一处地方,被改成养尸地,那只能说是物尽其用,福泽众生,怎能说是魔呢?” 张直觉得这话实在是有些无耻,出言反驳道:“粮官大人真是好口才,对于冥狱的事情我虽然不了解。那这十万死囚呢?也是被福泽的对象吗?我看是养尸的材料吧!” 粮官嘿然一笑:“这些凡夫俗子,肉身粗劣不堪,哪够资格做尸材,养尸地里养的是飞僵尸王,那毛僵都只是边角废料,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娘娘允许他们进死囚营,还是经人恳求后,才大发慈悲同意的。 在营里他们不缺吃,不少穿,又不用干活,只是清理一些从大阵里散溢而出的阴尸,这不是福泽,是什么?” 张直冷笑道:“养尸什么的,我确实不懂,但死囚们过得什么生活,我还是知道的。 就算吃喝不愁又如何,依然是无边苦海,生死两难,万坤归一宗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只是换种方式折磨罢了。” 粮官古怪的看着张直,伸手扯了扯他的死囚服。 “你只是来营中历练的,还真把自己当死囚啦? 这些死囚在外面作恶多端,不说全部死有余辜,十个里面杀九个,那绝对是有漏的,仅仅是把他们关起来,已经够客气了。 营中一些惨状,我也知道,但那些条条框框,都是死囚们自己搞出来的,相互迫害这件事情,我可没有鼓励他们这么做。 如果死囚不能杀,也不能关,难道你想把他们放出去?” 张直被怼的哑口无言。 仔细一想,除了每旬到枯骨山上贡之外,营里还真没要求其他事情,所有凄惨之事,都是死囚们自作自受,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粮官把满是灰尘的盒子,丢给了张直,脸上有些不耐烦。 “这些话你回去慢慢想吧,我也是看在自己人的份上,才浪费这些口舌,娘娘她们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等你加入了本宗之后,自然会知晓其中的内情。” 很多事情,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张直抿抿嘴,垂头丧气的不再说什么。 他打开了手中的盒子,发现里面有五个瓶子,拿起来沉甸甸的。 “这五芝百花丸是什么?有进补的功效么?” 粮官伸手打开一支玉瓶,放在鼻间嗅了一口异香后,慢慢介绍道。 “这可是好东西啊,乃是丹、金、玉、玄、木,五种奇芝炼制而成,再加上四季百花调和药性,不冲不伤,调筋洗脉接近先天之躯,云小丫头十年前搞来这东西,也是费了番功夫的。” 张直听后有些欣喜,但转念不对,皱眉问道。 “有这种好东西,肯定是越早用越好,为什么我刚入营的时候不给我。” 粮官耻笑道:“云小丫头这十几年送进来的人,也有七八个了,死的都挺惨。你刚入营时,谁知道是不是短命鬼,如果中途死了,不就糟蹋好东西了么。” 张直摇头失笑,对于云妖女广撒网、精打槽的行为,已经恨不起来了,大家互相利用而已,何必惨杂感情进去。 “这药已经十年了,粮官大人您保管的这么随意,真的没问题么?” 粮官听后有些心虚,将玉瓶盖好后,塞回盒子里,小声嘀咕着。 “应该没问题吧,这些丹药都是宗内乾修炼制的,在修行界也是有口皆碑,你回去试试就好。” 张直将盒子一把推给粮官,状若无事的说道。 “那还是请粮官大人将这药还给云婕妤吧,过期药吃死人的事情,传闻可不少,你让她试试到底是不是真的。” 粮官有些尴尬,这事他也没想到会隔十年这么久,有些保存灵药的措施确实没做到位,要是让云妖女知道了,肯定要落顿埋怨。 “你别着急么,我拿脑袋给你保证,这药没问题,顶多药效会减弱一点。 等会我给你拿样目录,你挑选几样灵丹,等哪天我回宗内办事时,给你取来,算作我补偿你的。” “好嘞,就按您老说的办。” 张直麻利的拿回盒子,答应的很干脆,现在可不是置气的时候,多要点好处才是正事。 粮官无奈的摇摇头,从摆放丹药的架子上找了根玉简,确认无误后递给张直。 “你选吧,我会根据丹药的价值,给你相应的数量。玉简靠后那些太贵的,你就别看了,我也赔不起。” 张直欣喜的接过玉简,将之贴在额头,想看看粮官有什么宝贝。 玉简里的内容,很像一本药典,名为《金焰名录炼气篇》。 里面记录的各种丹药,分为乾修和坤修两个大类,都是最适合炼气期修士服用的,其中最基础的就是蕴灵丹。 然后根据功用不同,分成十几个小类,按照功效和珍惜程度,逐一排开,越靠后的丹药,越是值钱。 张直大略浏览了一遍,其中增进修为的丹药,是数量最多的一个大类,根据功法,体质,境界的差别,分的十分细致。 之后就是炼体,疗伤,增寿,施毒,祛毒,养魂,辟谷等等不一而足。 在炼体篇里,张直找到了五芝百花丸的名字,排名挺靠后,可见云妖女确实给的是好东西。 可浏览了一遍靠前的炼体丹药后,张直心中有些失望,有五芝百花丸珠玉在前,凸显的低级丹药,如同滋补的糖豆,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 张直忍不住向后翻阅起来,直到看到三种特殊的丹药,才眼前一亮,有了怦然心动之感。 三种丹药名为桎木易筋丹,梏林换骨丹,拲森洗髓丹,每样并不单卖,必须合成一套才有效果。 这丹药的名字有着独特的出处,桎、梏、拲合称为“三木“,乃是枷在犯人颈、手、足三处的重刑。 所以,修士们也将“三木”,比喻成肉身所受的困束。 服用了这套丹药后,将摆脱肉身无形的枷锁,铲除一切暗疾,将身体所能达到的状态推至极限。 在这种状态下,对天地灵气的感应自不必说,肉身更是极度的强横,除了那些身负上古血脉,特殊仙骨的天骄比不了外,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因此,这一套丹药还有个好听的名字,乾元换命术! 张直将玉简从额头拿开,双眼放光,喘着粗气说道。 “粮官大人,我想要这套乾元换命术,你能不能搞来。” 粮官喝着茶水,听了这话后,差点没一口呛死。 “咳咳咳,你开什么玩笑,这东西可是最顶级的下品丹药,虽然级别不高,那也得炼丹宗师才能制得,一炉同时练成三套不同的丹,你想想那得多难,老夫可赔不起这东西。” 张直来回搓着手,还是不死心,他真是太喜欢这套乾元换命术了。 除了功效非常符合他的情况外,名字更是取得好兆头,脱去枷锁,改换命运,光想想就让张直觉得激动。 “粮官大人,您先别说赔的问题,您到底能不能搞来这套丹药?” 粮官扶着胸口顺着气,看张直不罢休的样子,摇头叹气道。 “我倒是能搞来,可娘娘允许我使用的宗内门贡有限,用了之后还是要还的,云小丫头是否愿意负担这个数目,我得问过她才行。” 张直的动作顿住了,这和五芝百花丸的性质可不一样,之前是云妖女应有的投资,现在可是自己张口索要。 上个月才刚和云妖女撕破脸,嗷嗷着各自安好,这转过头来,又要花她的钱,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实在是有些没脸。 张直咬咬牙,决定换个方式。 “粮官大人,您看我自己买可以么?我把五芝百花丸抵押给您,剩下的差价,我用不化骨还给您。” 粮官皱眉沉思了一会,又掰着指头算着,突然噗嗤一声,哈哈笑道。 “你要想用不化骨换,也可以,我大约算了一下,看在云小丫头的面子上,给你个友情价,一百万斤不化骨就可以了!” 一百万斤! 张直听的脑瓜子嗡嗡的,这换算下来大约是五十万千克,也就是五百吨的不化骨。 他现在每月搓麻馆的收益,大约有两万斤左右的不化骨,分毫不动的话,要攒五十个月,也就是四年多的时间,这还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时间不够啊、、、 张直想到这,突然心头一动,一百万斤听起来虽然多,但分到十万死囚头上,也就每人十斤左右啊。 这乾元换命术,还是有些盼头的。 第八十九章一百万斤 粮官说出一百万斤这话,是为了打消张直匪夷所思的念头,毕竟就连偏将们每月的收益,也不过一万五千斤左右。 张直身为校尉想要凑够这笔钱,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随着张直越是计算,越是开心,粮官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难道张直真的能解决这么多不化骨? “哎。” 张直盘算完计划后,叹了口气。 这事、、 能解决! 但真正的难处是,怎样用最短的时间,把问题解决。 死囚们每旬上山,扣除上供所需外,每人能创造大约十斤的剩余价值,十万人加起来,一旬就能创造一百万斤,一个月就能创造三百万斤。 张直的身体,大约还能坚持一个月,之后时间太长,容易留下隐疾,削弱乾元换命术的效果。 所以,张直必须从这三百万里,赚出一百万斤的不化骨,归自己所用。 但这件事情,何其难也,普通死囚要喝酒,什长们要吃肉,伯长们要买丹药,校尉们要出去浪。 大家都有生活必需品,每次花的是一干二净,从哪能挤出这笔钱呢? 张直思考良久后,突然间意识到一件事情,他惊讶的看向粮官。 “大人,死囚们每旬进枯骨山,近乎要消灭五万只僵尸,但这么多年来,为何僵尸数量从未减少?” 张直的话题转换太快,搞得粮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耐心解释道。 “这自然是冥狱的原因,八极玄魁大阵虽然能挡住绝大部分阴煞死气,但总会有些漏网之鱼散溢出来,在山里因煞化形变成僵尸鬼怪。 这些东西烦人的很,虽然是疥癣之疾,但冥狱不空,阴煞不绝,无论怎么杀,都杀不干净。 宗内试过各种方法无果后,只能采取最笨的一种,那就是穷年累月的慢慢清理。 这事直到千多年前,随着阴煞之气逐渐减弱,凡人们依靠数量也能胜任后,宗内才建立了死囚营,依靠凡人去清理僵尸。” 张直握了握拳头,有点想生气,却不知该向谁发火。 这世间大多数秘闻,只掌握在修士们的手里,凡人就算身处其中,也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死囚们每日看到的,只是与尸鬼为伴的凄惨日子,却不知自己这十多万人,只是修士们因为怕麻烦,找来的收尸大队而已。 张直压下不好的情绪,继续打听到。 “那请问粮官大人,如果每旬杀的僵尸,超过了五万,会不会对八极玄魁大阵造成伤害,或者影响下一次的上供?” 粮官隐约猜到了张直的意思,大约是想要靠多杀僵尸,赚取不化骨,但一个人就算是累死,也杀不够一百万斤啊,只能好笑的解释道。 “杀僵尸这件事,是多多益善,就算每旬杀五十万只,这山里的僵尸也是杀不完的。 有时因为死囚们清理的太少,娘娘每隔十几年,还要专门发布任务,从宗内专门派人来清理呢。” 事情问到这,张直对于自己的全盘计划,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 但粮官本人的意见,绝对是重中之重,至于最后能否成功,那就得看天意了。 张直摸摸身上的衣兜,习惯性的想找根香烟,或者槟榔之类的小东西拉进关系,但寻找无果后,只能腆着个大脸去说好话。 “粮官大人,您这里能办贷款么?” 粮官奇道:“贷款,这是什么东西?” ...... 时间一晃而过,已是三天之后。 鲍不进的三进大院,从中庭隔开,偏将和校尉们由里到外,坐的是满满当当,只在中间留出一块空地,摆了个讲台。 这个场景布置很像传销人员讲课,是张直从记忆里照抄出来的,所以今天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画大饼! 当然,也可以换个好听点的说法,描绘梦想。 今天到场的偏将是八人,校尉们是一百人,死囚营的高层,可以说是全员聚集。 张直坐在软椅上,眼睛看着前方,却没有焦点,心里一直盘算着,等会说什么,今天这事能不能成,可以说是至关重要。 前几天贷款的事情,粮官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张直也只能先吃些普通的滋补丹药,防止身体恶化。 但是也有个好消息,粮官答应先将丹药给他买来,一旦张直赚够一百万斤不化骨,立刻就能将乾元换命术给他。 此时,鲍不进正站在门口,见众人已经来齐,便亲自将院门上了锁。 他又检查了一遍,院中除了偏将和校尉之外,一众闲杂人等都没有,连端茶倒水的亲随们都撵了出去,确认没有问题后,便朝张直使了个眼色。 张直明白准备工作已经做完,便施施然的上了讲台。 他穿着一身护具,身子依然瘦弱不堪,但脸上气色很好,有些意气风发之感。 “咳!咳!” 张直咳嗽了两声,示意大家安静,没有寒暄,没有客气,直接开始了今天的主题。 “我有一个梦想!每次会见下属时,不用担心他在后面捅刀子。” “我有一个梦想!每当吃饭喝水时,不用担心有人在里面下毒。” “我有一个梦想!每天早上起床时,不用担心今天自己会死去。” ...... 张直的讲话,没有什么具体的含义,满满的都是感情,纯粹是在控诉命运的不公,和人心的险恶。 其中的词句,简单朴素,浅显易懂,直击大家生活中的痛点,那就是死囚营的各种陋习。 讲到动情处,张直眼含热泪,演技爆表,引得院中所有人的情绪都在随着他的话走,直呼老铁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了。 今天这个聚会,是八位偏将挨个通知的,说是和校尉们有事商量,每个人都必须到场,搞的大家有些人心惶惶。 但听了张直的讲话后,大家已经不在意为什么要聚会了,只是想让张直多说一点,大家的日子为什么过的这么苦。 院墙上的空处,粮官施了个隐身法,正站在那里偷听,喝了口茶水后,掏了掏耳朵,觉得有些无聊。 自张直那天走后,他就一直观察着张直的动向,想看看张直到底有何赚取不化骨的妙计。 但等了两天,好不容易等到张直有了大动作,仔细一听,竟然是个诉苦大会,这东西怎么赚钱? 张直可不在意少数几人的小心思,只要大多数人觉得他讲的对,那就是好的。 此时张直看大家的情绪,已经烘托的差不多了,直接抛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我们当校尉的,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好不容易爬上高位,却依然过的这么辛苦,到底是谁害的我们。 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 这番话,张直如同代表所有校尉在发言,引得大家开始了同样的思考,到底是谁害的? 有人偷偷看向了在场的偏将,有人想起了自家不老实的下属,有人觉得死囚营就是这样,谁都怪不了。 还没等大家想明白怎么回事,张直就愤怒的咆哮起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是从前那些死囚!是他们!都是他们害的!” 校尉们哗然起来,觉得这个答案还真是新奇,但更多的人是搞不明白,为何张直会这样说。 张直只给大家留下了短暂的思考时间,就正气凛然的解释起来。 “我们死囚营的规矩,都是从前那些死囚们留下来的,他们目光短浅,鼠目寸光,所有人都只想着自己,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不动弹。 仅仅是为了防止营中有人拉帮结派,一家独大,他们就把自己陷入了上下级的无尽泥沼之中,腹背受敌,寝食难安。 他们做了一堆无用功,想保护自己没保护成,想求个安心也没求成,最后把自己变成了顾头不顾腚的蠢猪。 所有的错误都是他们犯下的,到了最后,反而要我们来承担!” 校尉们有些懵,绝大部分人都觉得张直说的不错,但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其实这些流传已久的规矩,还能延存至今的,本身是有着其独特的道理在内的。 首先是,上级无法对下级形成有效的控制,只需按量上交不化骨后,大家各过各的小日子,保持应有的距离,削弱了权力斗争的内乱。 其次是,可以将各种团体打散,把冲突和矛盾,控制在上下级一个小范围里,防止发生大的混战型的流血事件。 这些教训都是老一代死囚,吃了大亏后,才制定出来的,也是在死囚营这个烂人堆里,某种无奈之举。 但有些规矩时间久了之后,大家只能感觉到它带来的痛苦,而把它带来的好处,认作是理所应当。 有些校尉忍不住附和道。 “对,就是他们害的!” “老子今天真是没白来,要不然还蒙在鼓里呢。” “说的真好,我早就这么想过了,只是讲不出来而已。” “没错,没错、、、” 张直这次给了大家足够的时间,等校尉们越聊越愤怒后,再次接过话题。 “大家说的很好,看来都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了,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张直扯出一块自制的黑板,自问自答的咆哮起来。 “我们要解决问题!” 第九十章兄弟会 张直的黑板上,写着硕大的七个字。 天地会!反清复明! 张直表情一尬,昨晚设计的名字太多,忘记擦了,匆忙把黑板翻了个面。 “不好意思各位,拿错了,这才是真正的解决方案。” 兄弟会!肝胆相照! 校尉们聚精会神的看着黑板,虽然觉得这俩名号,都挺响亮,但搞不懂这和解决问题有什么关系。 “现在有请正西偏将大人,上来给我们讲两句,他会为大家解释具体方案,大家鼓掌欢迎!” 张直热烈鼓掌,邀请管太粗上台,贾定贵和其他几个当托的,也跟着鼓掌。 绝大多数人都有从众心理,虽然校尉们根本不知道鼓掌是什么意思,但看见身边有人如此做了,也就跟着鼓了起来。 管太粗表情僵硬的上了台,因为精神太过紧张,还差点走成顺拐。 这三天,张直游说八位偏将时,他是第一个同意的,只因为张直向他保证了两点。 一、校尉们再也不能夺位,偏将们从此高枕无忧,一劳永逸。 二、设计出新的赚取不化骨方案,让偏将们的收益集体翻番,可以尽情的买时毒出去浪。 身为苦大仇深派的管太粗,最大的梦想,就是赖在死囚营里,当一辈子的偏将。 要说对死囚营有什么不满意的,也就这两点了。 所以张直的计划,他最为支持,这出来站台的活,也落到了他的头上。 可这件事情比他想象中,要难多了。 如果是让他和上百号人拼个生死,他可能面不改色,生死从容。 但让他对着众人讲话念稿子,可就真是要了亲命了。 “我代表,咳咳,代表八位偏将,造作说名,咳,郑重声明,成立兄弟会,凡是加入我会的,逗死兄弟、、、、” 管太粗拿着张直写的稿子,念得干干巴巴,错字连篇,听的校尉们稀里糊涂,只能勉强明白是什么意思。 大约说的是,由八位偏将带头,以自身信誉为保,成立兄弟会。 大家只要加入其中,都将受到组织的保护,上官不可欺,下官不可夺,只要兄弟会不同意,就没人能窥觑你的官职。 管太粗念完稿子后,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位置,看着再次上台讲话的张直,那是打心眼里佩服。 开会这事,真是知易行难,和修为高低没有任何关系,纯靠一身胆色,这可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 张直再次上台后,笑呵呵的说道。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们兄弟会本着自愿的原则,绝不强迫大家加入,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会一一解答。” 校尉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开口,仿佛已经默认了兄弟会的成立。 这也是大型会议的意义所在,它会用集体绑架个人,让人屈服于集体的意志,误以为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但所谓的集体意志,终究只是站在讲台之上,滔滔不绝声音最大,掌握话语权的私人意志而已。 校尉们既然不吭声,张直也就没有多等,直接开始了下一步。 “如果都没问题,我就默认大家同意了,下面、、、” “等一下!我有问题!” 一位校尉站起身来,大刺刺的看着张直,眼中敌意十足。 张直打量着来人,发现他满脸麻子,很是面生,虽然搞不懂这敌意是哪来的,但还是面色如常的答道。 “这位校尉您请问,我一定尽力解答。” 那麻脸校尉看了眼八位偏将,又看看周围上百号的校尉,胆气一壮。 “这兄弟会,说的好听点,叫做保护,其实不就是欺压么,大家困死在校尉的位子上,永无出头之日,哪里是什么好事?” 张直笑了笑,这问题早就在他的意料之内,回答的十分轻松。 “偏将大人们有世家大族招揽,总有一天会离开死囚营,怎么能说是永无出头之日?” 麻脸校尉把脸冲着管太粗,意有所指的说道。 “有的人十几年不挪位置,那不叫永无出头之日叫什么? 校尉们互相瞅瞅,觉得这话说的不错,很多偏将都是占着位子不走,底下的人除了出手抢夺,还真没其他办法。 管太粗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这已经算是指着鼻子骂了。 张直没有顺着他的话抬杠,而是继续回答道。 “这正好也是我下面要说的事情,大家加入兄弟会后,肯定会发生矛盾,如果按照老路子喊打喊杀,只能算是重蹈覆辙。 所以我们今后要换个法子,改为投票制,每月举行一次投票,把要解决的问题,进行集体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如果有偏将赖着不走,我们就投票让他走,如果他还是不听,那就是兄弟会的敌人。 大家群起而杀之!以儆效尤!” 校尉们先是吃了一惊,这小子竟然敢说杀偏将! 但眼看偏将们面色如常,并没有进行反驳,大家反而兴奋起来。 这投票制可是偏将们的巨大让步啊,校尉们有这么多人,以后可就是群众说的算了。 那台上八位偏将,又是怎么想的呢? 他们看着交头接耳的众人,想笑又不能笑,只能拼命忍住。 因为张直的话只说了一半,他还没有向大家介绍,什么叫一人十票,什么叫一票否决权。 所有能摆在台面上的话题,其实早就在暗中平衡好了当权者的利益,要不是有八位偏将的支持,张直可没这么大胆。 所谓的投票和公平,只是当权者安抚大众的工具而已, 麻脸校尉眼看形式不对,又嗷着嗓子,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那下面的伯长们呢?他们被排挤在外,怎么可能会甘心。 就像你那个朋友楚见狂,天天像疯狗一样找老子的麻烦,你说不让他抢,他就不抢了? 伯长们可是有着千多号人,狗急了都会跳墙,谁能保证他们不会联合在一起?” 张直有些恍然大悟,怪不得这麻脸校尉这么大的敌意,原来是楚见狂的原因。 两人的友谊,在营内并不是秘密,这校尉自然早就打听到了,这是恨屋及乌啊。 其实,麻脸校尉的问题,的确很致命,张直的所作所为,有着固化阶级的意思。 偏将八人,校尉百人,这个人数死囚营千年未变,可以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张直建立的兄弟会,把这些人团结在一起,就形成了营内最大的暴力集体,断绝了其他人的上升通道,永远欺压着后来者。 伯长们又不是傻子,肯定会想办法反抗,这已经是必然的问题了。 所以这三天里,张直另外想了个办法,偏将们听后,都是大声叫好。 想团结一帮人,就要打压一帮人,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张直站在台上,正在组织语言,准备回答问题。 管太粗的身影突然暴起,闪电般的冲到麻脸校尉身边,身子一晃,不见任何声响,又飘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管太粗冷声说道:“像这种不愿加入兄弟会的,那就是敌人,正好给下面的伯长们腾个位子。 等过几天,我们在营中召开比武大会,让那些伯长们相互内斗,胜的人成为新任校尉,这样有了上升的机会后,他们应该就不会闹事了。” 场面寂静的可怕。 没有人说话。 扑通! 麻脸校尉的尸体,这才摔倒在地,溅起阵阵灰尘。 张直咽了下口水,管太粗的出手真是霸气外露,尽显一流高手的风采,他就算有猛虎出山,也根本躲不过这样瞬间的突袭。 “啪!啪!啪!” 鲍不进和管太粗虽然是老对头,此刻却站起身来,带头鼓起了掌。 “我相信大家应该都没有问题了,让我们鼓掌庆祝兄弟会的诞生!” 短暂的寂静之后。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好,太好了,我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校尉们掌声雷动,大声叫好起来。 张直站在讲台上,摇头苦笑,果然是嘴大,比不上拳头大,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等掌声逐渐减弱之后,张直清清嗓子,继续讲起了下面的措施,只是语气随意了很多。 事情到了现在,已经算是基本成功了,张直甚至感觉那一百万斤不化骨,已经放在了自己的兜里。 看来真正的难点,只在于说服八位偏将,剩下的事情,都是顺理成章而已。 “我们兄弟会既然已经成立了,那就要给大家谋福利,让大家过上好日子,才不负偏将们的一片苦心。 我们的第一项措施就是,以后向天坑上供,是偏将大人们的义务,其他人就不用再跟着去了。” 校尉们面面相觑,头上闪过了大大的问号。 向天坑上供这事,已经在营中流传了太久,久到很多问题,已经没人思考了。 为什么上供?上供给谁?不上供会怎么样? 虽然已经很少有人知道答案,但大家都知道的是,这是死囚营的意义所在,这是铁律。绝对不能违反。 有人忍不住问道:“如果其他死囚不跟着去,偏将们的不化骨从哪来?” 张直微微一笑,解释道。 “那就是下一个问题了,从此以后,我们死囚营将取消四四二的分成制,改为税收制。” 第九十一章丹药到手 死囚营十余万人,可以说是人才济济,各有各的绝活。 像贾定贵、燕天元之流,胸有沟壑,智计百出,聪明才智几乎碾压张直, 就连马勇和朱三门,也是真正的伶俐人,性格讨喜,眼色极佳,换个适合的环境,很快就能混的出人头地。 就算档次再低一点,像赵巧手、牛坨子等人,也是有着手艺在身,不论到哪,都能混口饭吃。 这些还只是张直认识的,其他不知道的营中高人,更是不知繁几。 所以,张直从来没有所谓的智商优越感,他甚至认为自己很笨,万事都要小心谨慎。 这样的天赋和心态,按理说只能求个平安,一事无成,百万斤的不化骨就是做梦。 但让张直庆幸的是,他还有项独一无二的优势,那就是观念上的领先。 或者说是观念上的格格不入。 死囚们的很多传统,其实并没有明确的意义,只是多年流传下来的思维误区,当大家都习惯之后,就成了习俗。 如同现代社会的键盘,就十分具有讽刺意味,它即没有顺序,也没有规律。 它的排列方式来源于一种古老的打字机,目的是防止打字速度太快,损坏了机器。 后来就算有人设计出更科学的键位排列,但上百年的习惯已经养成,这个错误也就成了习俗,将永远的流传下去。 何其可笑也。 死囚营的情况,也是如此。 偏将们每十天前去天坑上供,死囚们每十天上山收集不化骨,找够数量后大家往天坑里一推,这就是习俗。 其根源是死囚营成立之初,那时的尸鬼远比如今厉害,大家必须抱团才能生存,所有人都将上供当成了巨大的折磨,不到迫不得已,绝不上山。 而为了防止有人偷懒,或者错过时间耽误上供,营内还规定了天黑之前,所有人必须集合之类的规矩。 大家同进同退,显得理所当然。 但这些东西放在如今,简直就是荒谬! 张直敲敲黑板,对着院中的校尉们,一脸的痛心疾首。 “我们死囚营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有着一堆破规矩,我们要改革,我们要创新! 上供这件事情,和死囚们进山,根本没有必然的联系! 只要不化骨够多,偏将大人带着百十人搬运东西,很轻松的就能完成任务。其他人跟着去,只能是看热闹,只能是浪费时间,这是巨大的人力浪费! 而且,我们为何要干一天,休九天呢?这简直就是可耻的放纵! 我们应该用鞭子将营中的懒汉们打醒,全年无休,统统赶上山去! 只有这样,在兄弟会的领导下,大家的的不化骨才能富裕,才能过上真正的好日子!” 刹那间,全场掌声雷动,校尉们交头接耳,激动地谈论起来。 “对啊,我们以前怎么没想到?” “现在一想真是亏死了,那帮闲汉天天晒太阳,真是浪费了大把的不化骨。” “哎,都怪我们以前太仁慈,竟然还给手下留两成,才惯出这种坏毛病。” “不过这个税收制是什么意思?能比分成制更好么?” 张直并没有细谈所谓的税收制,只是点到为止,说了句集体分红。 他挥手制止了众人的喧哗,开始分配任务。 “下面我们兄弟会,将由八位偏将带领,进行巡山、安保、守库、上供、演武、财算等各项任务,请大家积极报名、、、” 在校尉们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各项任务分发了出去,其中巡山之类需要动用武力的,最为抢手。 只因这任务不用动脑子,流程也简单,武力高强的校尉们最喜欢了。 所以到了最后,这莫名其妙的“财算”,就落在了张直的头上。 八位偏将见诸事已定,直接快刀斩乱麻,带着大家去了校场,向死囚们宣扬兄弟会的成立,要把此事做成定局。 张直独自站在院中,望着远去的众人,有些怔怔出神。 今天这事说起来复杂,办的却极为利索,只因为偏将大人们,才是此事的最大受益者。 张直的作用,只是一个前台推手,不管成与不成,偏将们都没有什么损失。所以除了最热心此事的管太粗外,其他偏将全程一言不发,直到最后计划成功,才带着人行动起来。 整个事情,终究是相互利用罢了。 这时粮官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张直身边,满脸的疑惑不解。 “你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这能赚到不化骨?” 张直回过身来,行了一礼,已经习惯了粮官的神出鬼没。 “见过粮官大人。 哈哈,给您说实话,我这不是赚不化骨,我这是剥削。 这可是积累财富最快的方式,比抢劫赚的可要快多了,一百万斤不化骨那都是小意思,您还是快点替我准备乾元换命术吧。” 粮官握着茶壶,抿了口茶,还是不太懂。 “这剥削是什么意思,是你说的那个税收制么?我只听说过粮税、关税、和徭役,和这有关系么?” 张直笑了笑,解释道。 “您这么理解也可以,剥削只是一个概念,在营里是一直存在的,我只是将营内从前的层层剥削,变为顶层这一百多人,对所有人的剥削。” 粮官皱着眉毛,疑惑的说道。 “怎么有种损天下而利一人的意思,你用了某种魔道手段?” 张直的表情有些尴尬,其实牺牲十余万普通死囚的利益,养肥一百人的事情,他当然知道是不好的。 但张直还是这么做了,因为他就是既得利益者。 这种剥削在现代社会,可以说是司空见惯,各种企业,协会,银行,大厂,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张直抄来就用,本来负罪感不大。 没想到粮官的评价如此之低,直言这是魔道。 正当张直犹豫该怎么办时,粮官却无所谓的说道。 “算了,魔道就魔道吧,反正我们万坤归一宗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这事我也不管,还有两年你就要参加入门试炼了,只要没把这十万人全部玩死,就不是什么大事。” 张直连忙躬身行礼。 “谢过粮官大人,不过您放心,在我的计划里,死囚营只会越来越好,绝不会出乱子。” “随你,随你。” 粮官摆摆手,晃晃悠悠的走了。 看其样子,还真是只关心张直能否赚到钱,至于死囚营变怎样,根本不在意。 张直舒了口气,兄弟会的前方,已是一片坦途。 ...... 月余时光匆匆而过,死囚营内因为兄弟会掀起的波澜,已经逐渐平息。 在楚见狂通过营中比武,夺得校尉之职后,死囚们也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不管上头怎么改,大家依然是过苦日子罢了 这日,张直盘腿坐在西厢房内,面前摆了三色葫芦。 一红,一青,一白,葫芦圆润细腻,小巧精致,形制近乎于金玉之间,不是凡物。 这正是乾元换命术所需的三种丹药。 桎木易筋丹,梏林换骨丹,拲森洗髓丹。 张直小心的打开盖子,一粒一粒慢慢数着。 直到确认每样都是二十七粒,合计八十一粒后,才松了口气。 这乾元换命术,暗合天地人三才之数,八十一粒都是给一个人吃的,才能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若是少了一粒,药力不足,就真的只能当糖豆吃了,最多就是调理元气。 所以这种丹的难炼程度,已近上品灵丹,要不是萧淑妃面子大,粮官也换不来这种丹药。 张直取出一粒红色的桎木易筋丹,深吸一口气,却没闻到任何味道,所有的药性,已被锁在了丹里,其相比于五芝百花丸,神妙确实胜了不止一筹。 “真不容易啊!”张直叹道。 刚刚他找到粮官,如约上交了百万斤的不化骨,才得来了这乾元换命术。 这笔交易,风险极大,他也是耗了范手脚才做成的,而且留下了隐患,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将如履薄冰。 张直压下心中繁杂的情绪,不再犹豫,仰头将丹药吞入了腹中。 “咕咚。” 这感觉就像吞了一颗坚硬的玻璃球,顺着喉咙,滑入了胃中,沉甸甸的压着肚子。 张直没有犹豫,盘膝打坐,开始运转虎跃真气。 丹衣在真气的催动下,遭到了破坏,丝丝缕缕的药性开始浮现,随着张直的牵引,散入了筋肉之内。 暖洋洋的药性,如同有灵性般,寻找着张直体内的暗伤,轻柔的慢慢依附上去,滋润着筋肉自我修复。 “啊、、” 张直舒服的叹了口气。 丹药不亏是修士们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连大道之境都称为金丹,其种种神妙,是任何宝物都比不了的,可以说是百万年历史上,修士们最高的杰作。 摧化药性的过程,持续了近三个时辰,直到肚内再也没了丹药,张直才依依不舍的睁开了眼睛。 这种舒服的享受,和猴儿酒的酷刑,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乾元换命术的过程,将持续八十一天,中间一天都不能少,一天都不能断,所以这段时间对于张直极为重要,决不能出任何差错。 第九十二章拆不倒的东墙 张直结束了今日的乾元换命术,抬手一挥,将三色葫芦收入了尘刹之境。 这门神通他虽然无心修炼,但平日睡觉前,也会观想一二,将神魂之力耗尽后,睡个整夜的好觉。 其效果堪比无副作用的助眠药。 近半年时光的积累中,尘刹之境的面积,总算有些长进,从手掌大小变为了双掌大小。 对于这个修炼进度,张直只能表示呵呵,果然是垃圾神通。 长达半年的时间,放在某些新婚夫妇身上,孩子都已经生出来啦,虽然不敢保证是亲生的,但至少人家快啊。 双掌的大小,按理说是放不下三个葫芦的,但张直最近发现了些小窍门,总算让这门神通增加了些许用处。 尘刹之境虽然小,但它可是有着天地之分的,高高的九色天空,配上巴掌大小的面积,犹如一个狭长的圆柱体。 只要物品最宽处不超过土地的面积,尽可以层层摆放,张直很多零碎的的小物品,也不用麻烦驭尸铜牌了,直接叠在尘刹之境里就好。 对于这个形状,张直自然有些设想,如果面积能超过双脚的话,说不定自己可以藏进去。 或者把敌人放进去,会怎样? 张直收好葫芦后,本想再多修炼一回儿,没想到朱三门突然闯了进来,也没有在门外打个招呼,甚是鲁莽冒失。 朱三门进来后,脸色煞白,身体筛糠似的。 “校尉大人,出祸事了,咱们存的百万多斤不化骨,不知为何只剩最外一层掩人耳目,剩余的都、、都不见了!” 张直听到是这事,也没怪他,淡淡的说道。 “不用担心,那些都是我拿去用的,你不要声张,一切照旧就好。” 这百万斤的不化骨,自然是交给粮官了。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张直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他的计划十分清晰。 那就是挪用,公款。 将整个死囚营的顶层团结在一起后,仗着职务之便,挪用整个死囚营的公款。 当然,张直更喜欢另外一个说法。 向整个死囚营借贷,供养自己的修行。 朱三门听到张直的回答后,松了口气,最近兄弟会很多账面上的事,都是他帮张直做的,要是真出纰漏的话,他可是小命难保。 但想起另一件事后,朱三门又期期艾艾起来。 “今日有几位偏将大人,要支取大笔的不化骨,您留下的存货,怕是不够用啊。” 张直皱紧眉毛,对此事倒是有些为难,这已经涉及到现金流的问题。 “算了,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这事解决不好,是要出大问题的。” 两人出了门,一路来到仓库,绕过重重围墙后,走进了几座联排石屋。 新建的石质大屋厚重气派,是赵巧手领着百十号匠人,连夜赶工盖出来的,坚固耐用,朴实大方。 门楣牌匾上“财算”两字邹邹生辉,死囚们人来人往,通过称量之后,将手中的不化骨换成各式票据。 死囚们将票据收好之后,有的前去购物,有的前去还债,或者什么也不做,只是存着。 在这个过程中,财算会收取百分之八十的税,只有换成票据之后,死囚们才能去仓库买东西,否则粮官是不收的。 这整套的程序,都是张直设计出来的。 十余万死囚,已然构成了一个自治的小社会,从前的它犹如一滩死水,张直要做的就是为它引入新的源泉。 死囚们从前的不化骨交易,本质上是传统的以物易物,不化骨勉强充当着货币的角色。 它又重又硬,无法轻易分割,随便买些东西,便要扛着上百斤的重物,去粮官那交钱。 加上不化骨本就属余鬼物,阴气极重,非常不利于保存,死囚们通常是有多少,用多少,尽快花完。 这些都说明,不化骨极度不适合流通。 所以,当张直建立了兄弟会之后,这一切都改变了,他有了发行纸钞的能力。 他可以用这些小纸片,驱使着死囚们忙碌起来,驱使着死囚们做他想做的事,甚至驱使着偏将们,听从他的想法。 石屋深处的一间茶室里,四位偏将正在谈笑风声。 张直挥退朱三门,独自进来后,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几位偏将大人好雅兴,今日怎么一块过来了?” 领头的管太粗哈哈一笑,招呼张直坐下,态度十分亲热。 “那当然是有喜事啊,我白驹城里的小妾,前日刚刚给我生了个儿子。 我决定邀请几位同僚,去听鹂阁里庆祝一番,你和我们同去如何?” 张直听的十分羡慕,管太粗这死囚当得真是舒服,白驹城里都养上小妾了。再加上最近分红变多,每月能出去近十天,生活简直不要太潇洒。 虽然这是喜事,但张直还是要阻止的,四位偏将同时买时毒,需要耗费近万斤不化骨,以现在的库存,可实在承受不来。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添丁添禧,添子添福,这事一定得好好庆祝一下。 不过最近财算出了大问题,下官急需想办法解决,就无法陪大人同去了。” 四位偏将表情一肃,有些着急的问道。 “财算出什么问题了?” 张直迟疑的说道:“问题有些大,要不等您庆祝完了,我们后天再说?” 管太粗急的跳脚:“儿子算什么,财算可是咱们兄弟会的重中之重,有什么事你快说,可等不得啊!” 张直面带犹豫,建议道:“要不,我把偏见大人们找齐,咱们共同商议一下如何。” 四位偏将连忙同意,火急火燎的亲自去找人。 现在这财算就是兄弟会的聚宝盆,他们什么都不用干,每天都可以领取海量的票据,日子比从前舒服多了,所以财算的状况,已成了他们心中的第一要紧之事。 张直看着四人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只要他们今天不买时毒,撑过这一天就好。 如今这财算,每天都有大笔的不化骨进账,很多人只是先存着,并不着急买东西,这就让张直有了拆东墙,补西墙的机会,只要这两面墙够大,就永远不会倒。 如同现代社会的银行,经常只保留 至于财算出问题的事,倒是确有其事,只是张直挑在今天,稍微夸大其词了而已。 等到八位偏将聚齐之后,张直又掏出了自己的小黑板。 上面写着六个大字。 死囚建设兵团。 “不是说财算出了问题么?这又是什么意思?”有人疑惑的问道。 张直傲然说道:“这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我先写出来,省得等会麻烦。” 说完后,张直拿出厚厚几摞账本,摆在了偏将们的面前。 “问题就在这,各位大人请自己看吧。” 偏将们顿时有些头大,要说认字吧,大家身为一流高手,天资不俗,自然是都认识的。 可这账本就有些天书的意思啦,除了数字,还是数字,不是专门的账房先生,肯定是看不懂的。 关于这点,张直早已料到,因为他本人看的也十分困难。 要不是从前上班时,报销发票时复杂的程序,会计冷嘲热讽的刁难,让张直学会了什么叫复式记账法,他说不定还不如几位偏将呢。 鲍不进扶着额头,一脸蛋疼的推开了账本。 “这账本我们就不看了,你就直接说吧,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张直点点头,也不卖关子,严肃的说道。 “通过账目的计算,最近的收益在逐渐减少,收集的不化骨数量大不如前。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别说给大家分红,连上供所须的不化骨,都将是个难事。” “这是为什么?”有人惊道。 “因为如今的死囚们,大半在偷懒,他们赚够买酒的票据后,就没了动力,也不奢望买其他东西。 虽然每日都会上山,但经常是进山之后,找个地方喝酒睡觉,根本没有去猎杀僵尸。” 张直的语气十分笃定,因为如今的账目里,九成九都是买酒的票据。 “一个账本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还真是厉害。”鲍不进感慨的的说道。 偏将们交流了一番后,承认张直的话是对的,因为很多次巡山的时候,他们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几人对此提出了各自的解决方案,有规定数量的,有杀一儆百的,有严峻刑法的。 还有说不让死囚们买酒,防止他们偷懒的。 张直听的哭笑不得,先不说这几个方法是否管用,那个不允许买酒的,绝对是在做大死,硬逼着所有人叛乱。 有很多人对喝酒感到不理解,为什么有人对这杯中之物,贪恋到如此程度。 先不说爱喝酒的毛熊们,为了一瓶伏特加,能做出多少啼笑皆非之事。 当年漂亮国就实行过禁酒令,最后搞得黑手党横行,瘾君子泛滥,走私更是到了无法控制的程度,最后整个国家被逼无奈,直接修改了宪法。 他们中的大多数,可是认为饮酒是罪恶的清教徒啊! “大家请等一下,让我讲两句吧。” 张直敲着黑板,叫停了众人。 正处于苦恼中的校尉们,眼前一亮,这才想起张直早就有了办法。 第九十三章生搬硬套的建设兵团 信任这种东西,是需要培养的,张直如果空口白牙,随便写几个字,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有主意。 那只会被偏将们捶的,连妈都不认识。 但是通过最近一系列的事情,张直的能力,大家已经有目共睹。 如今就算他随便说两句,也会先信三分再说。 这种能力并不是商业,或者赚钱的能力,死囚营里会做生意的买卖人不少,但在没有商业土壤的情况下,就算是霸道总裁来了,也没辙。 张直可贵的地方,在于他有打破常规的智慧! 而他的智慧来源,就是先辈们留传下来的经验教训。 张直认真的看着偏将大人们。 “我先问各位大人一个问题,我们死囚营平时吃的饭,哪来的?” “这事大家都知道啊,每月从仓库领粮食呗。”有偏将嘟囔道。 张直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们的食物都是粮官大人给的,虽然足额足量,不会饿肚子。 但最大的问题是,食物种类非常单一,每次吃完后,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剩余。” 鲍不进拍拍脑门,有些“恍然大悟”,兴奋地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们可以卡住粮食,按票据收费,以后谁要是敢偷懒,那就买不起饭。 天大地大,吃饱最大,他们就算想喝酒,也得先买粮食,一招轻轻松松,就把他们拿捏的死死地,这主意真是好啊!” “没错,真是好主意!” “这方法一针见血,看他们谁还敢有懒骨头。” 其他偏将纷纷点赞,笑的合不拢嘴,没想到这么大的问题,张直简单点拨两句,就轻松解决了。 张直木然站在黑板边,有些心累。 从他当伯长开始算起,周围的死囚们,想法就极为暴虐,遇到问题时,通常是怎么粗暴怎么来。 能杀则杀,不能杀就打,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诸位大人真是闻一知十,足智多谋,不过下官这有些浅见,可以更好的解决这个问题。” 张直夸赞两句后,努力将话题扯回正道。 “咱们营内生活困苦,酒是精神食粮,这种事情无法阻止,但是我们可以换种思路,何必要让他们去仓库买酒呢? 我们有那么多的手下,为何不能自己酿酒? 酿酒这事,除了消耗粮食外,从来都不是难事,就连枯骨山中的猴子都会这门手艺,我相信咱们营中人才济济,一定有精通此道的高手。” 偏将们听的若有所思,觉得这方法确实不错。 “酿酒虽然不难,但原材料是个问题。咱们要不要想个办法,弄死个两三万人,这样子可以节省下大笔的口粮。” 鲍不进满脸兴奋,又提出了自己的高见,颇有种别人家的小孩死不完的洒脱。 “不妥!不妥!” 张直惊骇的连忙摆手,阻止了这虎狼之言。 鲍不进有些失望:“不行么?” “当然不行!人死后交税的人就少了,一进一出之间,赔本的可能性更大。” 张直匆忙解释了一句,生怕偏将们再超常发挥,直接讲解起自己的计划。 “各位大人,粮食的事情,求人不如求己,我们为什么不能自己种呢? 咱们山脚下这片土地虽然贫瘠,但面积非常大,水源也不缺,况且都是平原。 现在是深秋,我们可以用冬天的时间,号召大家开垦荒地,明年的春天正好赶上耕种。 咱们营中可是有着十万的青壮劳动力,只要用心耕种,就算不能丰收,酿酒的粮食至少是够得,如果我们有富裕,甚至可以想办法制造麦芽糖。 种子和农具较为难办,需要我们校尉和偏将们出去采买,需要的量还不少,要是营中有人会打铁的话,把一些兵器融了铸造农具,倒是能省不少事。 除了主粮外,瓜果种子也可以买一些,鸡鸭猪牛的幼崽,多多益善。 像桑麻,棉花的种子,虽然短时间用不到,也可以先储备一些,等我们时间宽裕了,就可以自己造衣服穿。 这些东西虽然不能酿酒,但在营里一定不愁卖。 大人们,有了土地就有了一切,如果我们发展的好,整个死囚营甚至不需要去仓库买东西,完全可以做到自给自足。 到那时,所有的不化骨将不再浪费与俗物,而是集中到我们兄弟会手上,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何等美好!” 这么大段话,说的偏将们有点懵。 仿佛上一刻大家还在商量,如何搜刮民脂民膏,下一刻画风一转,就开始计划着建立美丽新世界。 “你说的这些、、都是你想到的?”有偏将迟疑的问道。 种地这事情说起来简单,甚至做起来也简单,但想起来就难了。 死囚营都是重罪之人,大家来这里是服刑的,是绝望的。 绝大部分底层死囚,都是躺平摆烂,能活一天是一天。有点本事的,就会争权夺利,努力向上爬,希冀能活的更好。 但所有人都没想过的,就是建设这个地方。 张直点点头:“没错,这些都是我想的,难道这主意不好么?” 八位偏将不由得陷入了思索。 不好么? 好啊!简直太好了! 这可是十万青壮,如果能充分利用的话,开辟出二十万亩旱田不成问题,这么大片的耕地,这么多的产出,已经堪比一座中城,还是富裕的中城。 “那帮懒汉会同意垦荒种地么?他们连上山都不愿意,何况是繁重的农活。”有偏将皱眉问道。 “他们会的。”张直自信的说道:“因为我们兄弟会下一步,将要打造一支死囚建设兵团。” “这建设兵团到底有何用?” “这是种高度统一的特殊管理体制,我们要以洗、心、革、面、改、过、自、新,八个旗号,从新组织死囚。 他们将不再以武力和打斗决定强弱,而是靠工分获得晋级。 半兵半工,忙时上山杀敌,闲时垦荒做工,修路,盖房子,搞基础建设,把他们的时间充分利用起来, 最主要的是,我们要给他们发工资,刺激他们的消费,让他们可以靠劳动过上好日子。” 偏将大人们一脸迷茫,互相瞅瞅,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总感觉张直说的每个字都能听懂,但组合在一起后,就成了某种未知的语言。 “要不、、你再说一遍?” 张直有些纠结,老祖宗的优秀思想,实在太过先进了,硬搬到这里,好像有点水土不服。 “我换个简单的说法,我们以军事化的管理,出钱雇这帮死囚干活,到时候种出东西来,归全体兄弟会所有。” “我们出钱?” 单听到这句话,偏将们就皱起了眉头,有些不高兴。 “没错,我们出钱。”张直坚持道:“这是必要的投资。” “会耽误我们买时毒么?” “这个、、短期内的确会有些影响。” “这个短期是多久?” “大约两年的时间。” 几位偏将脸色一沉,目光相互交流之后,建议道。 “这个时间太长了,我们还是用管控粮食那个办法吧,显得更为稳妥。” 张直暗自叹口气,偏将们的鼠目寸光,和当初那帮伯长如出一辙,如同只进不出的貔貅般,受不了丁点的损失,个个都是当奴隶主的好材料。 他想了想,转头看向了管太粗。 “大人,两年时间虽长,但这可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我们十万死囚,除了女人,什么都不缺,只要认真建设,枯骨山下将是一座城市拔地而起,各位偏将那就是城主啊。” “城主、、、”管太粗眼前一亮 对于他来说,张直的话总是充满了魔力,可以让他砰然心动。 城主在临州那是一方诸侯,过的是土皇帝的日子,谁听了都得羡艳。 偏将也叫裨将,是偏将军,是最低等级的杂号将军,很多守城门的队长,也可以挂个偏将的名号。 这两者是风马牛不沾边。 所以城主这个称号,以前的管太粗想都不敢想。 “就选这个建设兵团啦!谁不同意,老子跟谁急!” 管太粗一拍桌子,激动地叫道。 有些偏将听到这话,开始不高兴了。 他们身为融入派,并不愿意在死囚营长待,更想脱去罪身,去世家大族里当家将。 所以死囚营变成什么样,他们并不关心,长达两年的投资,更是他们无法忍受的。 “这怎么行、、”鲍不进出言反驳。 “必须行!” “再商议、、” “商议个屁!” 之后的争论,张直笑呵呵的一直旁观,只有谈到具体问题时,才出来解释两句,其他时候,都是管太粗作为主力,争取实行建设兵团的方案。 管太粗的武功具体有多高,张直并不清楚,但在几位偏将中,还是极为拔尖的,几人吵来吵去,也没敢动手,最后按照兄弟会的方法,进行了投票表决。 “赞同。” “赞同。” “反对。” ...... 最后的票数是四比四,双数领导的缺点就在于此,很容易形成平票。 “我赞成!” 张直笑道:“各位大人不要忘了,你们当初可是答应过,我这是有半票的。” 投反对票的四位偏将面面相觑,想到了还有这茬。 鲍不进挠挠头,突然感觉被张直坑了,这半票和一票也没区别啊,张直之前一个不起眼的小条件,竟然把他抬到了等同偏将的位置。 这投票的学问,还真是博大精深。 “好吧,就施行这建设兵团吧。”鲍不进无奈的说道。 第九十四章饿虎伏林 之后的八十天里,张直深居简出,每日唯一关心的事,就是乾元换命术。 就连每旬必去的上山,也会找个山脚隐蔽处,先服用丹药再说。 这种枯燥的日子,也是难捱,但经过枯骨山月余磨练后,张直的道心突飞猛进,其他不说,定性倒是颇为不俗。 炼化药性,改善体质,这个过程说起来也不难,但张直为了以防万一,每次都会给马勇、朱三门等人下死命令,绝不允许打扰他的修炼。 功败垂成的故事,张直听的可不少,有些人就差临门一脚,非要先炫耀一番,展示自己有多牛逼。 或者最会关头得意忘形,非要出去浪,让事情变的曲折惊险,觉得方才显出本事。 这般蠢货在张直看来,就算是有天大的机缘,也把握不住,根本不是修行之人的性子。 所以没有情况,就是最好的情况。 这天清晨,正是乾元换命术的最后一天。 西厢房里,张直消化完最后一颗拲森洗髓丹后,缓缓睁开眼睛。 没有仰天长啸,也没有筋骨暴响,张直面色如常,只有眼神里透露出来的狂喜,证明乾元换命术成功了。 整个过程犹如春雨润无声,甚至感觉不到什么变化,一切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张直只觉得自己的神魂精魄,变得浓烈纯粹,细细体察身体,原本只是约略有些感应,朦朦胧胧的四肢百骸,诸窍穴,筋骨,经脉,五脏,都变得犹如水晶一般透明。 乾元换命术的成功,不但让张直的修补了体内细微不可察的创伤,让他最少延寿三十年以上。 更把张直的身躯淬炼的越加完美,每一分肌肉,每一寸骨骼,每一片肌肤,都变得完美无瑕。 不但力量上增加了三成有多,就是身体表面的一些旧伤疤,皮肤上的痣,还有一些粗糙的皱纹等等,全部都消失不见,让张直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面如美玉,就连比较粗大的毛孔,都变得细腻紧致。 身躯上的彻底纯净,让真气有了更好的运转载体,就连丹田内的赤阳真气,和经脉中的虎跃真气,亦自变得感应更加清晰,更加紧密起来。 在真气未曾增加的情况下,两大真气的运转速度,微微提升了两三分,张直出手,也要比以前要快上一线。 对于如今的身躯,张直是万分满意,这已经比任何顶级武者的身躯,更加完美,堪比妖兽般强壮。 如此喜事,自然要分享出去,庆祝一番。 张直走出房门,准备去找楚见狂喝酒。 走到前院时,几个手下正围聚着商讨事情,见到许久不出屋的张直,都是一愣。 “见过校尉大人!” “恩。” 张直随意的打了个招呼,正准备离开,突然注意到几人面带难色,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最近营中之事,张直除了提些计划、意见外,基本不再过问,但几个手下跟了这么长时间,肯定会留些肥差给他们。 像朱三门就负责财算,马勇负责放贷催收,赵巧手负责营房改建,就连牛坨子都因为刻过麻将,负责铺路基建。 大家手里有权,对张直自然是感恩戴德,工作搞得也认真,平时各忙各的,连争宠都顾不上。 今天能聚这么齐,一定是碰上难事了。 “说说吧,怎么了?” 大家面色一喜,马勇口才最为便利,抢先解释道。 “大人,最近咱们的茅厕损失不小,经常会有人前来偷粪,有时还是高手带队,打晕站岗的人后,再大肆搜刮,让我们防不胜防啊。” 张直满脸古怪:“偷粪?这东西也有人偷?” “是的大人,这可是肥田的重要材料,如今年关将近,春耕在即,为了收成,可容不得半点差池。” 大家一脸肃然,没有任何嬉笑之意,仿佛被偷的不是粪,而是家里的财宝。 对于开垦荒地这件事,死囚们的热情,完全超过了张直和偏将们的想象。 绝大部分普通死囚,都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这辈子能在死囚营里孤独终老,就是最好的下场,根本不奢望能够出去。 在兄弟会的欺压下,大家逆来顺受惯了,也不觉的怎样。但有了建设兵团的的规划,立马察觉出了好处。 盖房子、铺路、垦荒、挖井、建渠,别管偏将们是何目的,至少是要带领大家过好日子的。 而且有了建设兵团的编制式分类,各自的劳动成果,按工资发放,干的好不好,直接影响生活水平。 所以在这种大环境下,大家种田的积极性,极度高涨,发生偷粪这事也就不奇怪了。 张直身为理论派,依照前人的经验,指导下大概方向还行,农耕时令、拽耙扶犁这些细节,他也没辙,只能无奈的说道。 “对于偷粪我也没什么主意,除了这事,还有其他事么?” 大家满脸失望,没想到平时智计百出的校尉大人,竟然也对偷粪贼束手无策。 朱三门想了想,说道。 “最近营中有件事颇为蹊跷,我们把粪坑刨开之后,本以为会有很多尸体,没想到连块骨头都没见到。” 其他人也附和道。 “对啊,这事奇怪的很,会不会有种粪鬼,躲在里面偷吃。” “不可能吧,鬼怪不是最怕这些污秽之物吗?” “这是营中的说法,我在外界可没听过。” “那这粪鬼可了不得,吃的得有上万人了吧。” “瞎说,这鬼到底是吃粪,还是吃人。” “它就不能换着样吃么?白天吃粪,晚上吃人,黄昏时人粪掺着,裹着馅吃。” 张直无语望天,在旁边都听恶心了,他朝几人摆摆手,急匆匆的出了院门。 “你们慢慢吃,呸,慢慢聊,我有事先走了。” 大家连忙停下话头,躬身相送。 等到张直逐渐走远,牛坨子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怎么感觉校尉大人变化颇多,你们发现了么?” “不就是胖回来了么,前段时间暴瘦,应该是修炼出了差错。” 朱三门不以为然,他跟张直待的时间最久,根本没发现什么不同。 ...... 楚见狂当了校尉后,自然也有自己的小院,都在大营中心,离得也不远。 张直晃悠几步,就到了地方。 “哈哈哈,真是想煞楚某,你这闭关总算是结束了。” 楚见狂见到张直后,自然是大喜,寒暄两句后,请进了内院。 里面的格局,同张直的院子大同小异,只是家具不同,更加简单舒适,有着大户人家的简约美。 两人入座之后,互相打量一番,都颇为惊奇。 楚见狂率先开口问道。 “你这相貌,怎么、、咦?不对!你这骨相怎么好看了这么多?”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只要有好的骨骼比例和形状,就会有与生俱来的气质存在,就算五官平庸,也会让人十分耐看。 这一点对于男人,同样试用。 张直本就相貌堂堂,加上乾元换命术带来的完美身躯,更显英朗挺拔,虽然称不上俊美无俦,那颜值也是相当能打,比以前好看了不止一筹。 “你怎么发现的?”张直有些惊奇。 “楚某、、、” 楚见狂盯着张直有些疑惑,刚看第一眼时,还觉得变化颇大,多看几眼后,又觉得和以前没什么不同,甚至更显平凡,完全说不上好看。 他灵光一闪,脱口问道:“这是什么法术?” 张直哑然一笑,自己炼气五层的法术,使得还是不够熟练,虽然能瞒过几个手下,却骗不过楚见狂这种真正的高手。 “这是《猛虎跃涧诀》炼气五层的术诀,饿虎伏林。” “什么!炼气五层!” 楚见狂先是惊愕,接着就自嘲的笑起来。 “楚某废掉武功后,如今《猛虎跃涧诀》已经炼气二层,本来还颇为自傲,没想到仍是井底之蛙啊。” 乾元换命术进行到大半时,张直就度过虎死骨立这关,达到了炼气五层,一切水到渠成,完全无法引动他心中的波澜。 这么珍贵的丹药都搞到手了,要是还过不去,那就没天理啦。 炼气五层的术诀饿虎伏林,功效也相当简单,那就是隐藏自己的生命气息。 像一头饿虎般,将所有的爪牙和锋芒,藏入身体之内,用平凡无害的伪装,消除所有人的警戒之心。 但到了出手的时候,就可以逆转术诀,催发积攒的所有精力,猛然越出,让人见识到的饿虎的残暴。 这种状态能够一直保持,融入进寻常生活之中,如果许久都不出手的话,甚至可以存精以养生,起到延年益寿的作用。 修为到了这个地步,张直对于前几层的《猛虎跃涧诀》,也有了自己的体会。 炼气一层猛虎出山、炼气二层为虎作伥、炼气三层二虎之力、炼气四层虎死骨立、炼气五层饿虎伏林。 这些术诀都不是为了争斗而设,更多的是鼓励隐忍和避让,和猛虎之道十分不符,但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种相左的思想,仿佛在告诉修炼之人一件事,那就是学聪明点,不要犯傻。 至于这个聪明,到底是何含义,那就千人千面,万人万解了。 ------------------------------------- ps:昨天写到一半时,不知为何,突然丢了两千字的稿,作者一口老血喷在屏幕上,差点想割鸡以明志,所以断更了。 各位看官如果能可怜我和我小弟的话,请到纵横中文网,给个免费的收藏,那真是莫大的鼓励,拜谢。 第九十五章了解恩怨 对于楚见狂炼气二层的修为,张直倒是颇为惊讶。 营中比武时,楚见狂还没有废去武功,是靠着真本事硬打上来的,就算张直想暗中帮忙,也被他拒绝了。 所以楚见狂转修道法,也就是张直闭关时发生的事。 这个精进速度,已经完爆了当初的张直。 在修行资质不高的情况下,能做到这点,只能说明楚见狂心性非常契合《猛虎跃涧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楚兄不要妄自菲薄,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两次突破都是靠的外物,属于嗑药流修行,算不得本事。”张直安慰道。 楚见狂笑着摇摇头,方才他只是感叹两句,并没有放在心上。 “张兄谦虚了,楚某虽然学道还浅,但法财侣地还是知道的,外物本就是修行必需品,只要不留下后患,能寻到外物,那就是本事。” 张直听的一愣,觉得楚见狂说的还真对,修行道路上,外物、内物缺一不可,是否走了捷径,还得看未来。 服用丹药修炼,确实不用感到羞耻。 如今两人都修炼了《猛虎跃涧诀》,某种程度上讲,相当于同门师兄弟,不论修炼先后,都有可供相互学习之处。 想到这点,张直和楚见狂开始坐而论道,各自讲着修炼心得。 这番论道两人受益匪浅,对道法的领悟,也更深了一层,一直说到腹中饥饿,口干舌燥,才停了下来。 楚见狂看看天色,突然面带愁容,沉吟片刻后说道。 “楚某今日约了两个麻烦人物,想要在白驹城里了解恩怨,张兄能否陪我去同去,帮衬一二?” 张直没有犹豫,直接说道。 “好,同去!” 这种给朋友助拳的事,自然是义字当头,张直以前可没少干。 当朋友有困难时,必挺身而出,而不是萎缩在某个角落,无论结果如何,也要帮朋友走出困难。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这个朋友是真朋友,还是假朋友。 张直也是吃过亏,被假朋友坑了数次后,才学会了如何分辨。 楚见狂看着张直,哈哈一阵大笑,这才勾肩搭背,施施然的去找粮官了。 又是那个小库房里,粮官握着茶壶,对着张直啧啧称奇。 “竟然炼气五层了,云小丫头要是知道此事,一定高兴地很。” 张直脸色一僵,本以为粮官会夸赞他为死囚营带来的变化,没想到他提都未提,只关心云妖女的事。 张直不想多聊这个话题,直接说明了来意。 “粮官大人,我们想购买时毒,出去一趟。” 粮官点点头,也不废话,直接从袖中拿出了两颗时毒,最近兄弟会的人,买的太过频繁,他也懒得存库房了,直接就是随身携带。 “服下吧。” 楚见狂接过毒丹,一口闷了下去,看那熟练的样子,最近应该是没少出去。 张直品着甜滋滋的味道,有些怀念,这还是他第二次出营,说起来确实有些憋屈。 粮官待两人都服下后,一挥袍袖,手中的茶壶喷出一股黑气。 “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嗡! 熟悉的天旋地转感传来,张直翻腾了两下,摔倒在地上,比上次的体验感好过了不少。 这其中的差别,自然是乾元换命术的效果。 两人沿着小路找到船夫,坐上舲船,顺着江水向白驹城行去。 此时正是严冬,江上的风景和上次截然不同,两岸百草枯黄,一片萧瑟,层层残雪覆盖其上,衬的天地一色。 龙门江虽然没有封冻,但从支流飘来的冰凌密布江面,碰到船底后,发出“叮铃铃”的脆响。 张直摸着自己单薄的死囚服,却并不觉得冷,直到此刻才确切的感觉到修行中人的好处。 楚见狂站在船头,迎着江风,哈哈笑着喊道:“好雪景,正适合了断恩怨!” 张直回过神来,奇怪的问道。 “楚兄,对方到底是何人?我们一会怎么动手?” “这个、、这个、、” 楚见狂的大黑脸上,罕见的现出忸怩之色,吭哧了一会才说道。 “这次不用动手,对方两人都是一流高手,我们是打不过的。” “一流高手?!” 张直神情一呆,头皮有些发麻。 “张兄你放心,这次绝对没有危险,只要交涉谈判后,配合楚某演一场戏就好。”楚见狂慌忙解释道。 “真的不用动手?” 张直依然很慌,那可是一流高手啊,放在死囚营里是能当偏将的,用万中无一来形容,丝毫都不为过。 “放心,绝对不会动手,其中有些内情,楚某现在也讲不清楚,等张兄到了地方,自然会明白怎么回事。”楚见狂说的万分诚恳。 张直心下稍安,点点头不再逼问,相信楚见狂不会坑自己。 ...... 舲船行了半晌,到了白驹城,船夫穿着蓑衣跳入水中,扶稳船板后,请两人上岸。 张直心中不忍,但叹了口气,终是没说什么,和楚见狂一起进了白驹城。 “楚某和那两人约定黄昏见面,现在时辰尚早,我们先吃饭如何?”楚见狂建议道 张直拍拍肚皮,笑着说道:“这个主意极好,我早就饿惨了。” 两人走了不多远,就寻到了一个颇为气派的酒楼,随便拣了一个最宽敞的座位,就敲着桌子,叫唤小二过来。 酒楼的小二见两人气势不凡,不敢小觑,连忙赶了来。此时并非吃饭的时候,客人本少,小二便加意殷勤。 楚见狂随口点了十数个菜肴,听的小二喜不自禁,知道这单来了豪客,打赏肯定不少。 张直面色一紧,这才想起身上并无银钱。 “楚兄,你带钱了么?”张直避着店小二,小声问道。 楚见狂有些疑惑,从怀里掏出个荷包,扔在桌子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张兄有何事?今天带的不多,就只有这些。” “没事,我就想多吃点。” 张直舒了口气,终于不用怕吃完饭刷盘子了。 菜报到厨房后,后面的大厨十分卖力,不过一刻,楚见狂点的十数个菜肴,已经全都上齐。 张直本来就肚饿,加上营里的亲随,手艺也只是一般,哪里比得上这家酒楼,菜肴之精美远近闻名,味道更是让他险些把舌头都吞了下去。 只有吃到鱼鲜时,张直才慢下筷子,稍感遗憾,觉得不如那晚在仓船里,吃的夜宵美味。 两人整了个肚圆后,舒坦极了,又喝了会茶,才出了酒楼,想要散步消消食。 两人晃晃悠悠,直到逛到一家屠户店门口时,张直才想起件事,自己还有件豹皮存在这里硝制,也不知隔了这么长时间,店家是否还记得。 张直进去询问一番后,小屠户倒也守信,很快就取出了加工好的豹皮。 “好东西啊,这豹皮真是漂亮,好像活的一样!”楚见狂夸赞道。 张直眼中也闪过惊艳之感,这踏空鬼豹可是他亲手杀的,当初送来时血迹斑斑,很多地方都被抓破了,可丑的很。 没想到硝制加工后,油光水滑,柔软温热,黑白色的豹斑带着独特的野性美,让人一眼看去,就顿生喜爱之情。 “这是怎么做到的?”张直啧啧称奇。 小屠户憨厚一笑:“公子既然把生意给我了,那肯定要做到最好,这是经过十二道工序后,又找裁缝修补裁剪好的,当时是想给公子个惊喜。 结果没想到会隔这么久,我怕被蛇虫鼠蚁咬了,又专门定做了柜子,保存此物。 公子不用担心柜子钱,只要少哪些保管费就好。” 对于这个钱,张直倒是没有异议,直接就让楚见狂把钱付了,只是感慨这小屠户挺会做生意,诚实守信,又进退有据,有种商人的磊落之感。 两人收好豹皮出了店门,发现一番折腾后,约定的时间也就到了,匆匆赶到了一座人烟稀少的拱桥边。 “我约的就是那两人。”楚见狂指着桥上说道。 张直顺着方向看去,有些呆愣。 桥上是两个年轻女子,都身着披风,一翠绿,一嫣红。 两女分站桥头左右,剑拔弩张的相互对着,谁都不肯弱了气势。 每当北风呼啸吹过,披风都会裹紧身子,现出凹凸有致的美好身姿,丰体细腰,妍姿艳质。 虽然隔得太远,张直看不清面目,但仅凭感觉,就知道两女都是美人,而且姿容不俗。 “怎么是女的?”张直奇道。 楚见狂薅着自己的胡子,诺诺的说道。 “我也没说是男的啊,这俩是我的青梅竹马,穿绿的是刘翠翠,穿红的是陈秀花,今天楚某约她俩来,就是想让她们死了这条心,不要再纠缠于楚某了。” “她们俩都喜欢你?!”张直惊道。 “是啊,楚某也很为难,天生就英俊潇洒,命犯桃花,甩都甩不开啊。” 楚见狂一张大黑脸,说的理所当然,让张直恨不得给他一拳。 “她们怎么知道你在死囚营?”张直还是不信。 “楚某当上校尉后,就给家中寄去书信报平安,我们几家都是世交,都怪我老爹走漏了风声,才让她们知道我在这,天天堵在白驹城里,烦不胜烦,我也是没办法,才想和她们摊牌。” 第九十六章两女争夫 听完楚见狂的话后,张直十分为难。 本以为是来助拳打架,没想到是来帮兄弟分手。 这种情感上的事,他初哥一个,连正式恋爱都没谈过,真是想不出什么主意。 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事,他还是知道的,下意识就想劝两句。 “两位姑娘不远千里,也要来白驹城找楚兄,可见用情极深,而且你们是世交,又是青梅竹马,要不深思熟虑后,再说摊牌的事。” 楚见狂摇着大脑袋,态度十分坚决。 “不用考虑,这事楚某早就想清楚了,我们根本不合适,要不是我老爹暗中作梗,我早就把她俩甩了。张兄还记得我从小的志向吗?” “把临州所有的大家闺秀都抢回去,给令慈做儿媳妇?” 张直回忆了一下,有些啼笑皆非,当初还以为楚见狂是玩笑之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没错,为了这个志向,楚某将奋斗终身。” 楚见狂抬头望向天空,满脸憧憬,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家母多次教导过我,秀而不媚,清而不寒,知书达理,喜行不言色,如此女子才是良配。 这些品行和教养,只有真正的大家闺秀才能具备。” 楚见狂又看了看桥上两女,万分嫌弃的撇过头去。 “而翠翠和秀莲,仅名字就俗气的很,一听便知是土匪窝里长大的野丫头,仗着武功高强,脾气火爆,最爱动手打人。 楚某单是和其她女子说两句话,就要拔剑相向,毫无温和柔顺可言,我就算死,也不想娶她们。” 张直有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楚兄是打不过她们,怕家中养了母老虎后,不方便外出沾花惹草吧。” 楚见狂被点透心思,脸上浮起大抹黑红,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张兄莫要取笑,你要是能受得了如此女子,楚某现在就让给你,下药、打闷棍、吹迷香,想尽办法也给你送床上。” 张直连忙摆手拒绝,生怕这祸水引到他身上来。 “不敢,不敢!我对楚兄是一万个支持,你还是快说等会怎么办吧,我们演完戏,也好早点收工。” 正事要紧,楚见狂也不再斗嘴,和张直细细耳语一番,商量好各项事宜后,两人才现出身形,走向了拱桥处。 两女发现楚见狂后,也顾不得斗气,从桥上飘然而下,斗篷如云翻滚,轻巧飘逸,很快来到了近前。 “楚郎~” “楚哥哥~” 两女燕语莺声,颇具英气,但喊的称呼非常甜腻,都夹得很。 “楚郎也是你能叫的!” “喊楚哥哥也不怕烂了你的嘴!” 两女话不投机半句多,火气立马就上来了,身形闪动,各自闷哼一声后退了回去。 翠翠的披风,被整个撕破,露出贴身的劲装。秀莲的袖子,被齐肘拽断,露出白嫩的小臂。 张直咽了下口水,看的双眼发直,还真希望她俩继续打下去。 两女的相貌只能算普通美人,但身材均是顶级,因为常年习武的原因,长腿细腰,臀儿挺翘,有种野猫的敏捷美。 这种样子,最能激发男人原始的冲动,只想把她们制服后,摆出十八般姿势,看看她们的身体到底有多柔韧,能承受多么粗暴的发泄对待。 楚见狂脸色木然,没有丝毫心动之感,只证明一句老话,得到的从来不珍惜,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楚郎你快评评理,她好坏哟,把人家的袖子都弄破了。” 秀莲把白生生的胳膊伸在楚见狂面前,委屈的撒着娇, “楚哥哥,我冷、、” 翠翠抱紧双臂,挤得胸前的饱满都快溢出来了,可怜巴巴的看着楚见狂,也不多说什么。 两女争斗过太多次,都知道奈何不了对方,也知道楚见狂喜欢柔弱的风格,都在拼命演戏。 可惜两女演技不佳,用力过猛,有些矫揉做作之感,仿佛东北大悍妞,强行伪装南方软妹子。 “冷你就跳河,早冻死早超生,别在这搔首弄姿,丢人现眼。”秀莲牙尖嘴利的讽刺道。 “你这贱婢、、、” 张直呆呆的站在旁边,突然万分理解楚见狂,四人从见面起,话还没说上一句,两女就吵成这个样子。 要是楚见狂能“有幸”将两女都娶回家,那以后的日子就有意思了,家里肯定不会冷清,每天都是连台大戏,把婆婆早气死,那就算早解脱。 楚见狂见两女吵个没完,大喝一声打断道。 “两位施主且慢,容贫道说两句可好。” 两女一愣,翠翠急声问道:“楚郎为何自称贫道?” “仙尊在上,楚某这次来,正是要说此事,请容许我先介绍一下师兄。”楚见狂正色说道。 张直见自己戏份来了,上前打了个稽首,用尘刹之境在身周刮起一阵沙风,显得道法不俗。 “贫道玄兜子,乃定阳门修士,见过两位女施主。” 两女也不理他,秀莲焦急的问道。 “楚哥哥,你这是合意?” 楚见狂侧过身去不看两女,满脸庄重的缓缓说道。 “贫道跟随师兄修行后,终于找到了此生真谛,现如今已废去武功,改修《九守铁裆法》,今后将不婚娶,奉斋戒,只求心中大道。 为了不误两位施主的终身大事,今日特来辞行。” 张直点点头,符合道:“不错,修炼《九守铁裆法》后,人世间的情欲,将不能再沾半点,否则功法铁裆反噬,越收越紧,最后苦不堪言,直至蛋碎人亡。” 秀莲急的杏眼圆睁,怒斥道:“妖道!是不是你撺掇楚郎修炼了这种邪功?” 翠翠则更为干脆,直接拔出了腰间短剑。 “老实交代!你到底有何居心?” 张直根本看不清翠翠的动作,只感觉脖侧一凉,已经出血了,这种剑架在脖子上的感觉,还真是第一次体验。 楚见狂大惊失色,别分手没成功,先折了兄弟,慌忙上前组织。 “快放开我师兄!楚某是自愿的!” “楚哥哥、、” “先放开!” 翠翠见楚见狂真生气了,气愤的跺跺小脚,一掌将张直拍向了河边。 张直痛叫一声,耳边风声呼啸,感觉就像撞了头大象般,被无可阻挡的巨力,击飞了出去。 等力道消失,张直有了应变的机会时,已经到了河中央,眼看就要栽进河里,脚上的步云靴猛踏,紧急止住身形,两三个跳跃到了河对岸。 张直还没来的急松口气,只听见脖子间“滋、滋”作响,大动脉已经被划破了,呲出去十几米远,异常吓人。 按照这个速度流下去,三十秒就会失去知觉五分钟后会就会脑死亡。 张直慌忙捂住脖子,用指尖招出大日金焰后,燎了半天,终于愈合了伤口,这才满脸晦气的叹口气。 “这两个母老虎,还真是厉害,刚才这掌用的是柔劲,只是想让我掉进河里吃些苦头,并不是想杀我。 看来就算有了乾元换命术,我和一流高手之间,依然走不过一招。” 张直叹了口气,看来修道之人,前期就应该老老实实,不要妄想和武者争斗了,得等到了大后期,才能显出威风。 两女和楚见狂站在河对岸,不停地说着什么,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哭了起来,拉拉扯扯争论不休。 这摊浑水,张直可不敢掺和,转过身去欣赏起风景。 这一等,就是近半个时辰,两女颇为锲而不舍,团结一致的想让楚见狂放弃修道的想法。 “这些侠女的爱好还真是奇怪,楚见狂那大黑脸都能爱得这么深,要是换燕天元来了,不得要死要活?”张直嘀咕道。 想起燕天元,张直情绪不由得有些低落,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失踪是最让人揪心的。 可张直在营中百般打听后,依然没有任何消息,燕天元就这么奇怪的无影无踪了。 这时,河对岸的争吵声渐渐消失,没了两女的声音。 张直转头看去,只见楚见狂独自站在那里,满脸喜色,想笑又不敢出声的样子。 “事情解决了?”张直几个纵跃,来到了楚见狂身边。 “解决了!真不容易啊,我差点就自宫以明志了。”楚见狂感叹道。 “你这分手闹的,差点害的我丢了小命。” 张直摸着脖子,有些心有余悸。 “好兄弟,辛苦你了,楚某这就请你去听鹂阁潇洒一番。” 楚见狂咧着大嘴,满脸喜色大声笑道。 张直有些哭笑不得,自家哥们辛苦这么久,原来就为了去听鹂阁。 这能说什么,这就是男人呗。 突然,一个悠扬婉转的女声,在两人身后问道。 “公子想去听鹂阁么?” 张直身形一僵,楚见狂则疑惑的回过头来。 “你是何人?” “他是奴家的相公。” 张直已经吓得不敢回头了,他已经听出了来人的身份。 妖妇林婉兮。 “楚某唐突了,原来是嫂子,去听鹂馆什么的都是戏言,你们夫妻先先聊,楚某先走一步!” 楚见狂说完,用出术诀猛虎出山,大步跑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张直心里哇凉哇凉的,没想到楚见狂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也背叛了战友。 第九十七章水府别院 “公子害奴家找的好苦,也真是心狠,现在见了面,连回头看一眼也不愿意么?” 林婉兮语带哀怨,走到张直背后,轻轻拽着他的衣袖。 张直深吸口气,知道躲不过了,只得回过身来。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一阵香风袭来,林婉兮依进了怀里,仰头看着他,双眼迷离,脸颊绯红,犹如事先喝了美酒,满是沉醉。 “公子变好看了很多呢。” “你也好看了很多啊、、” 张直喃喃的望向怀中佳人。 数月不见,林婉兮变化极大,秀目澈似秋水,娇靥白如凝脂,通身若有淡淡光华不只美貌远胜当初,更添了几分倾倒众生的风韵。 若说她此时的年纪,豆蔻年华的纯真可爱,碧玉年华的明艳娇美,花信年华的成熟风韵,三种风格完美集于一身,只能用绝世仙子来形容。 “公子真这么想么?” 林婉兮越加靠近,呢喃着话语的红唇,犹如在索吻。 张直迷迷瞪瞪的正要低头,突然脑中警铃大作,想起了云妖女的嘱咐。 眼前的林婉兮可是个病人,精神极度不稳定,要是做了出格的举动,事后容易小命不保。 张直慌忙退后两步,僵笑道。 “仙子绝世容颜,自然是好看的,只是此地人来人往,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还是分开站比较好。” 林婉兮被粗暴推开,呆愣了片刻,神色逐渐冰冷,正当张直惴惴不安时,却又展颜一笑。 “公子说的极是,此地诸多不便,我们还是回家中为好。” 说完,林婉兮挽住张直的臂膀,瞬间破空直上。 张直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声,已经身在半空,只这片刻功夫,就出了白驹城。 他运足目力往下打量,大地上的风景宛如画儿一般飞速退去,两人正沿着龙门江前行。 “仙子!仙子、、” 张直正要说话,林婉兮突然携着他向下堕去,直直冲进了龙门江里,吓得他连忙闭了嘴。 正当张直有些惊慌失措时,两人已经冲破层水幕,站在了一座水府大门前。 随着两人站定,三丈高的青色石门缓缓打开,露出气派的须弥座照壁,后面是不知多深的层层院落,空间极大。 二十来个年轻女孩儿,从门内急步走出,都容貌秀丽,婀娜多姿,做丫鬟打扮,分列左右站好后,齐身行礼。 “恭迎真君回府!” “备膳。” 林婉兮简单吩咐一句后,挽着张直就向内走去。 侍女们留下八人听候吩咐,其余人等散开,去忙其它事务了。 绕过照壁,里面是前后六七进的院子,十分阔大,比大户人家的宅邸更为气派,除了雕梁画栋的建筑外,各种奇花异草也布满院内,长的甚好。 张直抬头看天,只见鱼虾游与穹顶之上,有时撞到水幕,还有些发懵,摇摇尾巴换个方向,颇具奇趣。 林婉兮带了男人回来,侍女们本来还极为好奇,但看到张直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由得又有些鄙夷。 “公子要是喜欢看的话,我们在后花园用膳如何?”林婉兮巧笑嫣然的问道。 “都好,我自无不可。”张直硬着头皮答道。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这一路来的太快,和绑架也没什么区别,张直只能随机应变,走一步看一步。 两人边走边观赏,到了后花园时,宴席已经摆好,上百道佳肴摆了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比之满汉全席也不遑多让。 张直入了座,侍女端茶布筷,围立身旁伺候着,单薄的布料下,阵阵幽香传来,滑腻的肌肤若隐若现。 从没经历过这种阵仗的张直,紧张之余,又飘飘然如坐云端。 今日见的美女可真是不少。 “这座龙门江水府,是奴家偶尔落脚的别院,平日无心打理,也没准备什么灵物,还请公子不要嫌弃。” 林婉兮满脸歉意,犹如刚过门的小媳妇,担心饭菜不合丈夫的口味。 这样一位绝色仙女,软语温言的伺候着,张直要说不心动,那才是假的,虽然心中依旧忌惮,但还是放松了不少。 “仙子客气了,在下凡夫俗子一个,受到如此招待,已是受宠若惊,哪里说的上嫌弃。” 张直说完端起茶杯,准备喝口茶解渴。 手拿起来后,却发现水温太热不易入口,就端起旁边一大碗带着草木香气的水,喝了起来。 林婉兮轻笑着正准备说什么,旁边的侍女先忍不住了,有些嫌弃的喊道。 “那是净手的水,不能喝!” 张直讪讪的放下大碗,正准备说两句俏皮话,缓解尴尬,就见林婉兮轻轻击了一掌。 噗! 那侍女像颗烂番茄般,直接炸成了血沫,顺着掌风飞向了穹顶,融入河水后,逐渐消散变淡。 周围的侍女知道闯祸了,瑟瑟发抖的慌忙下跪,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此时的林婉兮脸色冰冷,停了片刻后,面色如常的笑道。 “还请公子消消气,都怪奴家管教不严,才让下人失了礼数。” 张直僵硬的坐在椅子上,闻着空气中仅存的血腥味,沉默半晌后,才满是惋惜的叹道。 “这么漂亮的美人,多少人求之而不得,怎么刹那间就没了。” 林婉兮甜甜一笑,开心的说道。 “原来公子是喜欢美人啊,可惜如今别院中的这些侍女,都是妖精变换而来,就算当做玩物也会脏了身子。 公子要是情急的话,不如今晚就玩我吧。” 张直端坐在椅子上,深深看了一眼林婉兮,目光复杂。 “我不喜欢你,妖妇。” 这么直白的一句话,让林婉兮瞬间失神,双眼呆呆的看着张直,不时闪过奇异的光芒。 元婴大修的气息有些失控,直接让周围的空气凝结,周围的侍女直接瘫倒在地,生死不知。 张直受到林婉兮的照顾,没有直接接触这股气息,但也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不可能的,那天我明明问过公子的心,你是喜欢我的,你根本不嫌弃奴家垂垂老矣,你是喜欢我的!” 林婉兮摇着头,眼泪漱漱而下,满脸悲伤,面容突然有些苍老。 “是刚才的事惹公子不开心了么,你误会奴家了,” 出来一番叙话之后,决定一起回去报仇,楚见狂是为了猴儿酒,他找到了老巢,实力最低反而心思最为细腻,每次都一点点摸索着前进,粮官那里的隐藏任务,楚见狂才是最正统的出去的办法,提前把应该上供的份额上交了,有充分的活动时间,这点也点醒了男主,开设会员制的银行。 燕天元谎称是想要逃出这死囚营,一直被猴群阻拦。张直对他说不用乱找了,已经横穿了这片山,燕天元对阵法很是了解,对男主科普了, 几人冲进山洞,鬼面猴白天都在这里躲避,另外两人都会受到嚎叫的影响,主角也装作受到了影响。 以为猴群散去,里面是有指挥的,遭到猴王埋伏,其贼先擒王 期间倒立着一大片钟乳石柱,下方有着许多脸盆大小的天然池子,池子里面有着一滩乳白色的液体。只是用眼看去,就有一股清凉之感,让双目十分的舒服。 炼化猴王为伥鬼,发现毒术,燕天元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有什么不对么张兄。 屁股最红的就是猴王,毒死猴子的瘴气和彭千山死时用的一样。 回来之后,遇到一个新来的什长,说让张直让出伯长之位,只可以抢自己的上官的位子否则会受到群起而攻之,炼气二层 拿出真本事的弹弓。这小弟也是有些真本事的,马贼, 弹小鸡唧弹到死。士可杀不可辱, 晚上遇到人呼喊张直的名字。勾魂之术。新收的小弟直接就死了。 冲出去看见夜行服和一个背影, 都是八个偏将组建的死囚这套体系。 定了个规矩,只可看不可抹,回去之后开了个迪厅。 卖小碗酒。卖麻将, 钱多了就有了金融,收购木材,盖房子,让死囚营里有了些欣欣向荣之意。收购各种稀奇的鬼,租了个仓库建成了娱乐中心。 入门标准是木屋, 哨子集合法。杀僵尸的效率直接翻倍。 老油条待了十年了,还真没见过这稀奇景色 有了钱换取大量的丹药和灵石,各种草药也收集了一堆。 开始雇佣人种田,开荒农垦。 想要改造成建设兵团。 瞎碰运气 十年之内成为校尉,但没想到,一年不到就成了校尉 间谍就是为了驭尸铜牌,让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使用驭尸金牌,那晚因为绿僵之事耽误了,后来是因为没找到机会。 世俗里的官员必须是凡人,因为仙灾的缘故,青苍剑就闹成了仙灾。 有一个规矩外人不可以抢夺官位,不然会找到群起而2攻之。 偏将之流想的就不在一个层次。 鸿蒙之气点化天一真水。号称万水之母,能化合万物。 走仙门张直没问题,云妖女有问题。 走凡门云妖女有路引,张直没路引,还没办法单独行动, 最后张直想了个办法,找到守门兵卒的老大,冒充天残地缺,的盗匪,给了对面一笔钱,逃出了涯海关 两人有一个法诀是阴阳相藏,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可以隐藏真气 张直从云妖女屋内走出来,蹲在房檐下,被人说“好像一只狗哎,” 后来贵妃终于练成了一只阳吼,想要献祭全体男修,帮助这只阳吼,众多男修前去围攻,男主是其中的主力,女主突然找到他,说是我知道你有洞天之宝不会死,为了我你能不阻止么,为了我你可以负天下人么。男主答应了,在最后关头,男主反身独战百万男修,守住了关卡,因为答应过云妖女,男人就要负责到底, 第九十八章三妇论 两人瞬息间,来到江边一座小山头,这次飞遁的速度更快,张直连地上的风景都没能看到。 可见这个状态下的林婉兮,对法力的操控更加自如。 “前面就是白驹城了,公子请自便吧。” 林婉兮语气清冷,说完微微颔首,就要离开。 和林婉兮的两次相遇,总是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莫名其妙。 上一刻还百般痴缠,下一秒就闪人跑路,搞得张直的小心脏,实在是受不了。 虽然林婉兮长的绝美,修为也高到了张直无法揣测的地步,其中三分之一的人格,也是动了真感情,根本没有加害张直的想法,刚才杀人也只是为给张直出气。 但张直即不是颜值狗,也不是恋爱脑,对这种乌七八糟,没有任何安全感的关系,实在是敬谢不敏,也真是不想再见到她了。 张直忍不住问道:“你还会再来找我么?” “公子还想见奴家么?” 林婉兮神色一呆,面露期盼之色,显然误会了什么。 在心有灵犀的沟通中,她修为高过张直太多,感知到的心思也更多。 张直虽然不讨厌她,但绝对说不上喜爱,那晚听鹂阁的宴会,终究是场误会。 但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抱着万分之一希望,不想撒手。 张直连忙摇头,回答的斩钉截铁。 “我绝对不想再见到你,只是和你明确此事而已。” 林婉兮脸现绝望之色,眼神灰败下去,再也没了一丝侥幸。 “为什么、、” 她身上气息一变,再次陷入了自然自语的内心争斗中,只是这次的变化,比以往都要严重。 先是身形丰韵,成了三十岁的样子,体态端庄,温婉娴静,如同一位贤妻良母。 接着年岁迅速变小,到了十五六的样子,童稚放荡,千娇百媚,如同初涉情事的淫浪娇娃。 最后神情渐冷,又恢复到二十岁的仙子模样,空谷幽兰,仙姿佚貌,好一位冰山美人。 五官虽然没有大的变化,但气质截然不同,分开看的话,绝对想不到这是同一人。 张直在旁边看的是目眩神迷,这三种样貌皆是绝色,完美符合各个年龄段,男人对女人的想象。 林婉兮样貌变换几番后,差距逐渐缩小,气息最终稳定下来,固定在了二十岁的仙子模样。 到了此时,她的气质又变的独特起来,有些出尘不染的缥缈之感。 张直不由的想起了风闻宗对她的评价,婉兮仙子,傲雪之意,仙姿玉色,绝世无双。 也许此时的样子,才是真正的她。 林婉兮屈膝福礼,轻轻浅笑,既不亲近也不疏远,非常的得体。 “多谢公子严词拒绝,打断了痴妄,终于让婉兮压服心中杂念,有了清醒时日。” 张直有些失神,没想到事情竟这么解决了,松口气的同时,又有着说不上来的失落。 “仙子客气了,在下只是做了本分之事。” 林婉兮听后,饱含深意的看着张直,将灵犀珠塞进了他的手里。 “这种本分之事,天下可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到,想占女子便宜的才是大多数,怪不得我现在还有些喜欢你呢。 公子请将这颗灵犀珠收下吧,算做我的谢礼。 虽然有些功用被我封镇了,但形制仍在,将来不管是练作剑丸,还是练作法器,都是极好。” 张直握着灵犀珠,感受着林婉兮指尖的轻触,觉得自己真贱。 怎么好像又有些心动了呢。 他连忙刹住心中绮念,咬咬牙收下了珠子,想要了结这段因果。 “那就谢过仙子了,祝你早日度过元婴期,仙路坦途,得道长生。” 林婉兮莞尔一笑:“承公子的吉言,只是仙路艰难,我不知还要在元婴期困多久,可能此生都没希望了。” 张直奇道:“你不是压服了杂念么?为何还要困在元婴期?” 林婉兮眼眸有些惆怅,慢慢解释道。 “压服并不是消除,想要突破元婴期,就要度过心劫。 我的心劫你是知道的,如果不能将三种心思合而为一,心劫将丛出不穷,永远也过不完,最后只能落个疯癫而死的下场。” 张直身为炼气期的辣鸡,哪懂得这种玄妙的境界。 他想了想,只能开玩笑的说道。 “心劫我不懂,但如何融合心思却知道个窍门。 我老家有句俗语,叫在外是贵妇,在家是主妇,床上是情妇。 讲的是在不同环境下,人本来就可以有多个面目,这并不是虚假,只是人生而渺小,必须去学会适应而已。” 林婉兮听到张直的三妇论,俏脸微红,有些不满,但思考片刻后,又有些怔怔出神。 “生而渺小,适应、、适应、、” 随着她的心思百转,身上的气息突然浮动起来,本已稳定的面貌又起了变化,并且散发着强烈的恶意。 张直暗道糟糕,自己真是嘴贱,怎么搞得林婉兮病情好像更加严重了呢。 “仙子你慢慢想,我家里有些急事,先走一步。” 张直说完,直接跳下山头,朝白驹城跑去,准备溜之大吉。 可惜这个举动,直接刺激到了深思中的林婉兮。 她素手一招,已跑到山脚的张直就飞了回去,被她拥入怀中。 “公子你真好!竟替奴家想出这种好办法,真是爱死你了。 我明白公子是讨厌奴家的多变,现在有了这个办法,就可以消除心劫,公子还是会喜欢奴家的对不对?” 张直挣扎不开,听到奴家这个称呼,心中就是一沉,不是说压服了么,怎么又冒出来了! “呵呵,你开心就好。” “奴家当然开心啦,等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出窍期的希望,我该怎么谢公子呢?” 林婉兮的声音甜腻腻的,已经不满足普通的抱抱,开始贴身磨蹭起来。 张直倒抽口凉气,低头一看,本以为这是十五六岁的林婉兮,没想到竟然是三十岁的林婉兮。 看来她已经改变策略,不再想着压服心中“杂念”,而是走向极端,放开天性,想让三种性格互相融合。 此时的她,身材已经熟透,骨肉匀停,挨上去后均是丰满,但睁着纯纯的大眼睛,又带着某种无知的呆萌,瞬间让张直的小腹开始火气升腾。 “阳毒!求求你快放开我,我身上有阳毒!”张直连忙哀求道。 林婉兮动作一顿,接着大股的阴凉真气,开始涌入张直体内浇灭阳毒。 “都怪奴家记性差,忘了公子修炼的是《阳真合和大戒经》了,这功法真是讨厌的很,害的我们亲近不得。” 张直松了口气,也不吃惊,林婉兮身为云妖女的师姑,自然是了解内情的。 他挨着林婉兮,有些控制不住身体的冲动,气息火热的问道。 “能帮我废去这门功法吗?今晚无论怎样,我都随你了。” 林婉兮面露为难,身材突然缩至十五六岁,娇娇小小的靠在张直怀里。 “此功法的言咒大戒,是公子以本源神魂立下的,除非魂飞魄散,根本无法抹除。 这是阴阳仙尊留下的祸害,阴后只将路留到了金丹期,所有乾修都无望元婴,这是条绝路,奴家也没什么办法。” 张直的心瞬间凉透,没想到这功法竟然是仙尊留下的天坑,连元婴大修都没得办法,怪不得云妖女一直遮遮掩掩的。 林婉兮此时抱着张直很是老实,甚至有些羞怯,想了想后说道。 “如今有个办法,就是将公子冻入玄寒冰魄之中,可以保公子肉身不灭,每年极阴之时,还可以醒来数日,和奴家相会。 照这个法子,坚持上万年不成问题,到时奴家修为高深了,说不定就有了解决的办法。” “不行!”张直反对的很坚决,他可不想做冷冻人。 “那奴家将公子关入一处秘境如何,那里时光流速极慢,可容得妾身多修炼几日。” “这和坐监狱等死有什么区别,我要享受生活,要自由!” 林婉兮动作一顿,又变成了二十岁的样子,一双粉腿贴贴擦擦,甜腻腻的说道 “公子说的极是,奴家也想享受生活,我们把公子练成尸傀好不好,今晚就可以恩爱了,到时奴家再慢慢修补公子的三魂七魄。” 张直吓得浑身一冷,这和死去转世投胎没什么区别,只是成功率更低,记忆绝对是无法保留的。 “我不愿意,你快放开我!” “那奴家将公子的魂魄抽出肉身如何,等我们洞房之后,再将你还魂。” “你这是把我当做充气娃娃!” “充气娃娃是何物?” “等我以后修为通天时,就演示给你看!” 张直再次挣扎着,想要离开,搞得林婉兮有些不舒服,于是封住了他全身的穴道。 “公子不要闹么,我们再商量一下如何。” 瘫软下来的张直,无力的压在林婉兮身上,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他尝试了一下,运使真气也行不通,只有单依靠神魂之力的的尘刹之境,能运用无碍。 “不商量,你说什么我都同意,你个妖妇!” 林婉兮动作又是一顿,变成了三十多岁的样子,双手捧着张直的脸,神色冰冷的说道。 “公子既然什么都不同意,那奴家杀了你,断了心中念想可好?” 张直听着林婉兮冷漠的话语,感动的热泪盈眶,终于轮到正常人出来说话了。 “姐姐你真好,你竟然只是想杀了我! 刚才那两个家伙,想出了各种鬼主意折磨人,真是吓死我了。” 第九十九章黑衣人 林婉兮细白绵软的手,正准备将张直的脑袋扭断,听到姐姐的称呼后,心瞬间软了下来。 她刚才的话语九分真、一分假,是真的想将张直拘禁,或者杀死。 对张直最初的爱恋,她其实是有意为之,想找个不那么讨厌的男人,先入情再灭情,磨练道心。 可两次相处下来,她是真的有些心动了。 这让林婉兮意识到,眼前这个呆板的男人,很有可能会成为她的情关。 张直表现的太好,反而成了祸事。 林婉兮细细爱抚着张直的脸,当摸到下巴后,玉指一顿,接着猛然前拉。 将自己馨香的红唇印了上去。 张直猝不及防张开了嘴,调皮的香舌趁虚而入,和他湿湿的纠缠在一起。 “仙、、” 张直吃惊之下想说什么,林婉兮却吻的更紧,将他剩下的话堵了回去。 这么激烈的湿吻,已经可以算作少儿不宜的前戏,有着情感洁癖的张直,自然没有经历过此事。 他反抗不得,只得闭上眼沉浸的享受起来。 林婉兮的香舌软的如同云朵,想要把他的魂儿引到天上去,有时热情似火,有时羞怯试探,有时又呆立不动。 张直甚至可以从亲吻中,感受到林婉兮性格的变化。 这一吻,绵长甜蜜,直到张直即将窒息时,林婉兮才缓缓分开唇儿,发出“啵”的一声。 她趴在张直的肩膀,耳鬓厮磨,认真的说道。 “以后不要叫仙子,也不要叫妖妇,我会生气的,记得叫——姐姐。” “好的,姐姐。”张直痴痴的说道。 男人的爱情,总是容易屈服于肉体。 下半身喜欢了,上半身也就喜欢了。 林婉兮依依不舍的说道:“我尊重公子的意愿,不将你绑在身边了,放你自由。” 张直怔怔的抱着怀里的佳人。 “谢谢姐姐,那以后的日子,我们还会再见面么?” “大概不会了。” 林婉兮的声音有些飘忽:“我有了突破元婴期的希望,这次回宗门后,准备闭死关,断了对公子的念想。 此事不管成功与否,都是极遥远之后,那时你应该已经忘记我了、、、” “我不会忘的!” 张直话音刚落,怀中就是一空,林婉兮已经消失不见。 他茫然的向四周望去,却找不到任何痕迹,仿佛只是做了一场大梦。 只有手中的灵犀珠可以证明,张直在仅有两次的见面中,真的认识了一位奇女子。 灵犀珠轻轻一动,随着张直的心意,破空直上,划破云霄,想要去寻找佳人。 飞到极远处苦寻无果后,又瞬息飞了回来,悬停在张直面前。 “真是好宝贝!”张直讶然说道。 林婉兮既然决意要走,哪会让张直随意找到,刚才飞天的念头,都是他随意想出来的。 未经祭炼的灵犀珠却心随意动,恍如飞剑般来去自如。 这就及其罕见了。 天下的法器大都需要祭炼,需要修士将自身真气化为符箓,打入法器后形成独特的禁制,才能操纵自如用来斗法。 否则争斗中被敌人夺取,再来戕害己身,岂不贻笑大方。 灵犀珠能在没有张直真气支持下,达到这种飞遁速度,除了证明它材质不俗外,更加说明其灵性十足。 日后天罡禁制圆满后,更加容易晋升为法宝,诞生自己的灵识。 林婉兮能赠出这种宝物,更加让张直心有内疚,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她那多变的性格,都显得可爱起来。 张直将灵犀珠收回袖中,有些颓废的走向白驹城。 他准备去找楚见狂,灌趴下这个浓眉大眼的叛徒,一解心中惆怅。 深夜的白驹城,没了白日的繁华,除了更夫的报时声,万籁寂静。 张直躲着打更声,不想惹麻烦,准备先去船夫那问问情况。 他走在漆黑的大街上,脑子乱乱的,也不愿再去想女人,只能自嘲的笑道。 “我真是命犯露宿街头,每次来都要夜晚压大马路,这白驹城也真是邪性。” 但张直转念一想,这两次出来皆是从女人身边离开,也许邪性的不是白驹城,而是自己的女人缘。 想要验证这事真实性的办法也很简单,再找个女人试试就好。 张直正胡思乱想着心事,突然见有黑衣人从远处闪过,拐过街角没了踪影。 他精神一振,有些兴奋。 “这大晚上不在家睡觉,肯定不是好人,劫匪,大盗,采花贼,都有可能。 看其速度应该应该没我快,或打或逃都没问题,今晚体验次大侠的生活,值得一试。” 张直打定主意后,轻轻跺脚,身下的伥鬼们四散而去,寻找着黑衣人,不一会就找到了其踪迹。 和伥鬼确认目标无误后,张直抄着小路悠哉赶去,很快坠上了黑衣人。 张直能这么熟路,还要感谢柳神医,他那份药方让张直转了大半个白驹城,至今都记忆深刻。 黑衣人动作敏捷,脚步极轻,从身形能看出是个男子,每过段距离都要观瞧一番,防止有人跟踪。 张直有着伥鬼的帮助,也没出纰漏,但他看着黑衣人背影,逐渐面露疑惑。 “这身影怎么有些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张直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想起了这是何人。 如今张直能接触到的,基本都是死囚营的人,而营内穿过黑衣的,只有过一个。 那就是张直遭遇飞尸后,追逐绿僵而去的黑衣人。 “这人难道是营中校尉?怎么偷偷摸摸的,到底所为何事?” 张直面露凝重,更加好奇黑衣人的目的。 如今张直已将死囚营看做是自己的地盘,粮官那的好东西,可不止乾元换命术,但都需要不化骨去换。 任何有损兄弟会利益,耽误张直赚钱的人,都是敌人! 黑衣人绕了不短的路后,终于来到处高墙大户,翻入院内后,向深处行去。 张直脚踩步云靴,不漏丝毫声音,跟着追到一座主宅,才躲进草丛隐去了身形。 黑衣人到了主宅门口,恭敬的缓扣敲门。 “谁呀?大晚上的扰了雅兴!” “是我,师兄。” “哦,原来是燕师弟啊,等着,我穿下衣服。” “师兄不急,我就在门外恭候。” 黑衣人说完,默默离房门远了点,悄然等候。 张直躲在草丛里,瞳孔剧烈收缩,被黑衣人的声音所震惊。 燕天元! 失踪已久的燕天元! 张直稳住身形,不敢发出丝毫声音,虽然再次见到燕天元很激动,但现在可不是相见的好时候。 燕天元一路藏行匿迹,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此事,还是不让他为难的好。 此时院中寂静,屋内的声音就清晰起来,传出一阵调笑之声。 “美人在此稍等,我去去就回。” “啊,道爷轻点,捏的人家都酥了。” “好个美人儿,果然有些趣味,怪不得你家老爷爱你……” “道爷说笑了,可不要这样……被我家老爷瞧着,可不是玩的……” “怕他什么,只消我一句咒语,便治死他了,谅他一个凡人,纵然贵为城主,又如何能和我这等仙人抗衡。” 张直听的有些惊骇,这竟然是白驹城主的府邸,自己跟着燕天元行来,可没见到半个护卫,应该都是怕扰了里面修士的“雅兴”。 稀稀疏疏的穿衣声后,房门推开,里面出来位手拿拂尘的道士,彭发白须,一副有道高人的样子。 燕天元上前见礼后,那道士有些疑惑。 “这大晚上的,师弟有什么急事吗?” “师兄,我终于找到阵眼所在了。” “阵眼?你找到枯骨山下的阵眼了?!” 我们筹划近百年的目标,终于要达成了么, 不容易真是不容易 师弟怎么这么不小心,后面竟然跟了吊靴鬼 “哦,原来是燕师弟啊,等着,我穿下衣服。” “师兄不急,我就在门外恭候。” 黑衣人说完,默默离房门远了点,悄然等候。 张直躲在草丛里,瞳孔剧烈收缩,被黑衣人的声音所震惊。 燕天元! 失踪已久的燕天元! 张直稳住身形,不敢发出丝毫声音,虽然再次见到燕天元很激动,但现在可不是相见的好时候。 燕天元一路藏行匿迹,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此事,还是不让他为难的好。 此时院中寂静,屋内的声音就清晰起来,传出一阵调笑之声。 “美人在此稍等,我去去就回。” “啊,道爷轻点,捏的人家都酥了。” “好个美人儿,果然有些趣味,怪不得你家老爷爱你……” “道爷说笑了,可不要这样……被我家老爷瞧着,可不是玩的……” “怕他什么,只消我一句咒语,便治死他了,谅他一个凡人,纵然贵为城主,又如何能和我这等仙人抗衡。” 张直听的有些惊骇,这竟然是白驹城主的府邸,自己跟着燕天元行来,可没见到半个护卫,应该都是怕扰了里面修士的“雅兴”。 稀稀疏疏的穿衣声后,房门推开,里面出来位手拿拂尘的道士,彭发白须,一副有道高人的样子。 燕天元上前见礼后,那道士有些疑惑。 “这大晚上的,师弟有什么急事吗?” “师兄,我终于找到阵眼所在了。” “阵眼?你找到枯骨山下的阵眼了?!” 师弟怎么 第一百章锦盒 那道士往草丛这边瞧了一眼,眼神中森冷冰寒,犹如冷电相仿。 张直几乎是不假思索,鼓起虎跃真气,都运到了双腿上,抬脚就想逃。 道士不屑冷笑,双手一抖,掌中的拂尘根根银丝,突然暴涨了起来,化成了漫天丝网,将张直一网罩住。 这才慢条斯理的一指,把他捆到了近前,拂尘上的银丝还攒成尖锥,直指脑门。 燕天元惊道:“怎么是你?” 张直额头冒汗,尴尬的扯开笑脸:“哈哈哈,真是太巧了,今晚的月亮真圆,看来大家都无心睡眠啊。” 燕天元无语望天,这乌漆嘛黑的,哪来的月亮。 “师弟你认识此人?”道士奇怪的问着。 燕天元迟疑的点点头,实在是想不通,为何跟踪自己的是张直。 “我确实认识他。” 张直忙不迭的附和:“何止是认识,我和燕兄可是过命的交情,那是真朋友。” 他嘴上说着闲话,身子暗中绷紧,想要挣开束缚,却发现真气被封,浑身都使不上劲。 一晚上被捆两次,这经历可是难有,张直气愤之下只能暗骂,等老子哪天发达喽,也要找件最擅捆人的法宝。 到时制住敌人,先捆个十八种样式,让他们见识下日本绳艺的厉害。 那道士察觉了张直的意图,拂尘一抖,收的更紧,颇为卖弄的说道。 “我这柄通乌拂尘的杆,乃是千年紫桃木,银丝都是银狻猊的鬃毛,随身祭炼数十年,可算是本命法器,你要是想挣脱,可得再使大点劲。” “哎呦!” 张直浑身剧痛,被勒的出气多、进气少,骨头都快断了。 燕天元不忍张直受苦,叹息恳求道。 “还请师兄先放了他吧,我们在死囚营中是朋友,这事肯定有些误会。” “放了?”道士冷笑道:“别说这只是你朋友,就算是亲兄弟他今天也得死。 我们所行之事,筹谋近百年,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眼下即将功成,那是半点风声也透不得,何况这种鬼祟之人。” 道士说完,随手捏了一道藏在衣袖中的符咒,化为黑光飞进了屋内。 一声女子的凄厉惨叫响起,很快就没了声息,看样子城主的家眷已经香消玉殒。 道士做出表率后,挥动拂尘,将张直送到了燕天元面前。 “师弟的朋友,还请亲自动手吧,省的我们以后生了嫌隙。” 燕天元的眼神,痛苦挣扎片刻后,化为凌厉,伸手招出了七星斩妖符。 “对不住了,我下手会痛快些的,张兄可有什么遗言?” 张直心中一寒,知道燕天元是真的起了杀心,两人的再次见面,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张直抬头望天,急速思考着脱身之策。突然他面露惊讶,使出了经典骗术。 “快看,有飞碟!” 燕天元两人虽然不知道飞碟是什么,但这句话仿佛有魔力般,总是会让人下意识的望过去。 什么东西?在那里?我怎么没看到? 张直眼神一变,开始催动神通尘刹之境。 空气中的灰尘快速聚集,猛地扑进了两人睁大的眼睛里。 道士猝不及防糊了眼睛,法力停滞了些,拂尘稍微一松。 张直抓住这好不容易出现的机会,控制灵犀珠就击了过去。 道士身为燕天元的师兄,已有筑基期的修为,体魄看似貌不惊人,实际远比张直还要强,反应也是极快。 他虽经不慌,抬起拂尘想要挡下这一击,之后自然有的是办法炮制张直。 咔嚓! “哎呦!我的手!” 灵犀珠的威力远超道士的想象,势如破竹的击断拂尘后,还将他的胳膊顺势打断,锦盒,残肢,血液撒了一地。 道士捂着断臂,肠子都快悔青了,修行之人的躯壳十分珍贵,没有炼成元神之前损毁不得,这一下几乎要断了他长生之路, 他刚才探查过张直的修为,分明不过是炼气中期。 这样的低级修士,他杀过的数不胜数,本以为能随意摆弄,没想到竟然发出这样的惊天一击。 张直伤到敌人后,刚要大喜,眼皮就猛地困顿起来,差点直接昏睡过去。 这世上就没有能轻易得来的本事,灵犀珠自然有其限制,它和神通一样,也要消耗神魂之力。 张直猛咬舌尖,嘬的满嘴铁锈味,强迫自己不要睡过去。 他对着燕天元大喊到:“着!” 这一声自然也是骗术,模仿的是驭使法器,燕天元不明就里慌忙躲避,不想步了师兄的后尘。 成功逼退两人后,张直得了空,从拂尘里挣脱而出,迈步冲向了道士。 那道士来不及心疼自己的法器,呲牙咧嘴的强忍住伤痛,以为张直想要乘胜追击。 他慌忙后退,不停施展着护身的法术,防备张直再次发出灵犀珠那样的攻击。 哪承想张直并不进攻,低身捡起地上的锦盒,撒腿就跑。 “锦盒,他拿了锦盒!快拦住他”道士惊叫道。 燕天元也是大惊,锦盒内的东西万不容失,就算丢了性命,也不能丢了锦盒。 他咬咬牙不再迟疑,七星斩妖符急刺向张直后背。 张直的腿脚再快,也快不过法术,他通过伥鬼看到这幕后,慌忙将锦盒挡在了背后。 他刚才可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对这锦盒极为看中,临走前还不忘捎到它,就是希望两人会投鼠忌器。 燕天元吓了一跳,不敢伤到锦盒,慌忙操纵符咒,和张直交错而过。 “贼子休要逃跑!” 此时的道士,也从断手之痛中缓了过来,给自己加好防护后,再次捏了符咒,发出一道黑光。 此符名为鬼煞符,每炼制一张,都需消耗一条人命,威力自不用说。 加之封藏灵性,有着自动追敌、索敌的功效,极为好用,在低级修士手里十分常见。 张直故技重施,想要靠锦盒去挡,谁知黑光急转变向,朝着脑袋就扑了过去。 眼看张直就要命丧当场,黑光即将挨着脑袋时,他体内虎跃真气的符箓种子,猛然爆闪。 张直瞬间感觉时间慢了很多。 是回光返照么?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此时的张直已经顾不得害怕,反而对自己的状态颇为好奇,之前有这种感觉,还是面对踏空鬼豹时。 都是命悬一线,都是时间变慢。 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自己的思维速度变的太快,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上一次自己想出了用尸兵去挡的办法,这次可没那么好运,驭尸铜牌还在尘刹之境里,取出来再掐诀招尸,根本没那个时间。 该怎么办呢? 此时,符箓种子爆闪结束,开始变得黯淡无光,布满裂纹,犹如受到了重创。 张直的思维也回到了正常的流速。 黑光瞬间击中了张直的脑袋,消失不见,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仿佛只是一道幻象。 道士大惊道:“这是什么法术?竟能防住我的鬼煞符!” 不死心的他,再次发出一道黑光,结果飞到张直身边后,还是消失不见。 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张直生死之中,确实想到了办法。 那就是利用尘刹之境,将攻击吞进去。 能行不能行,他也不知道,反正是试过再说。 从结果来看,确实好用。 张直的腿脚之快,已经跑到了院墙边,只要翻过去以后,大家就有的玩了。 有了各种障碍物的阻挡后,就算那道士会飞天,张直也有信心溜上一圈。 道士自然也能想到这点,他们潜伏白驹城多年,暗中行事还没人来查,一旦动静太大,万坤魔宗那帮坤修可不是好惹的。 必须尽快解决张直。 他脸色狰狞,有些气急败坏,大骂道:“贼子,这可是你逼我的!” 张直从伥鬼的视角里,看到道士掏出张玉符,手一起掐诀,开始散发着耀眼的法术灵光。 这东西燕天元曾经使过,张直可是亲眼目睹,厉害不厉害,死去的胡老六最是知道。 张直慌忙将锦盒往空出一扔,大喊道。 “还给你们!” 道士气急,他这玉符是专攻魂魄的,也不怕伤到锦盒,没想到张直甩出这一手,玉符也使不下去了。 天大地大,锦盒最大,要是摔在地上磕开了,那一切就全完了。 道士慌忙撤去法术,紧赶几步伸手去接,望着锦盒从空中滑落,在即将到手时,又倏地消失不见。 他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一长一短有些滑稽,手掌和手肘上下翻了翻,还是什么都没见到。 这么一耽搁,张直已翻墙而过,几个起跃后,连影子都见不到了。 锦盒自然是被张直给收起来了,这么好用的盾牌,可不能轻易放走,自然要多用几次。 只要是能被张直感知到灰尘的地方,尘刹之境都可被打开,它的本质乃是微尘,并不是张直的身体,这个距离大约有五十米。 所谓一法通、万法通,张直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实在有些狭隘,尘刹之境可不单是储物的空间。 它可以看做是一个坑,一个五十米内随地都可出现的坑。 体积小的东西它可以装进去,体积大东西会怎样,张直不知道。 如果只是进去一半的话,下场应该不会很妙。 ------------------------------------- ps:第一百章啦,撒花,庆祝,请各位读者大大多多支持,点击、收藏、推荐票、统统不嫌多,爱你们。 第一百零一章仙庭弟子 张直紧步逃出城主府,一路上指挥着伥鬼四散而去,刻意制造出些响动,想要扰乱燕天元他们的判断。 这些伥鬼他已打定主意放弃,就算不被道士寻到,第二天也会被太阳晒成飞灰。 那道士虽然心急,终究是不敢在白驹城内飞遁,他循着伥鬼找了几处地方,都没发现张直,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他跃上高出,使出望气之术,想要观瞧张直头顶的修士灵光,但在术诀饿虎伏林的效果下,张直的灵光同普通人毫无二致,看不出任何踪迹。 道士也没了招数,只能无头苍蝇似的瞎找起来。 刚开始,张直还能听到追逐之声,但绕过几个街弯后,就甩脱了他。 此时张直还真想感谢下柳神医,要不是他那份老不正经的药方,自己还真逃不了这么轻松。 张直渐逃渐远,路上做了几次反身绕向,直到确认真的安全后,才向着码头小心行去。 “真是晦气,大侠没做成,反而惹一身骚,次次来这白驹城,都没好事,莫非天生克我不成?” 张直满肚子诽腹无处发泄,只能暗骂不停,心中更加难过的是燕天元的杀心。 这朋友以后是做不成了。 到了码头后,船夫也是好找,张直询问一番后,得知楚见狂还没回来,不知去了哪里逍遥。 张直不愿多等,正准备让船夫出发,忽然意识到不对。 “方才偷听两人谈话时,燕天元曾说过他时间不多,应该也是找了粮官,服了时毒才出来的。 这条航线,营内校尉人尽皆知,燕天元肯定也会知道。糟糕,他们说不定会想到这点,提前去江上堵我了。” 这么一想,连码头都不安全了,张直也不和船夫废话,再次撤回了白驹城内。 他找了个小墙角一蹲,苦挨了半夜,直到天光大亮,码头热闹起来后,才租了艘带篷小舟,赶往死囚营。 路上张直连向外观瞧都不敢,行到支流附近,确认自己可以跑回去后,也不嫌麻烦,早早的下了船。 这大冬天的,路上也没什么遮掩,张直观瞧一段、走一段,直到看见寨门处的毛僵尸兵,才猛然松了口气。 这一路是深谋远虑也好,还是和空气斗智斗勇也好,自己总算是安全回来了。 那道士也就筑基期的修为,绝对闯不进死囚营,这事总算能缓出手来,思考一下应对方法。 张直进了寨门,准备去找粮官,先把时毒消了再说。 穿过迷雾,就正式到了大营,张直平日里都住在大营内侧,附近都是校尉们的小院,还看不成什么变化。 但这次从外面回来,景观就大为不同了。 连绵的营帐已经不见,张直看到的是千亩良田绵延成片,人们平时踩出来的泥土路被铺上石板,纵横交错,整齐划一。 死囚们没了往日的懒散,修整土地,搬运材料,修盖房屋,到处都是勃勃生机,好生兴旺。 张直看到这番场景,心情总算变好了很多,在自己的筹划下,死囚营终于有了巨大的变化,大家的生活也有了些希望。 到了仓库后,粮官还是老样子,抿着茶水悠哉悠哉,一副无论世界怎么变,他都不会变的样子。 粮官见到张直后,有些惊奇,还没等张直行礼问好,直接将他袖中的灵犀珠拘到了手里,观瞧片刻后,啧啧称奇。 “珠内黑白交错似莲花,形制非骨非玉又非石,这是两只相互恩爱的灵犀妖王,才可孕育而成的灵犀珠。 有着镇妖、解毒、连心、分水的功效,我说的可对?” 对于粮官不礼貌的行为,张直没敢说什么,倒是对灵犀珠的诸多功效有些惊讶。 “大人您真是慧眼如炬。” 粮官上下审视着张直,突然脸色一板,厉声喝问道。 “这东西你是怎么来的?可别说是云小丫头给的,就算把她卖了,也换不来这件宝贝。” 张直心头惶恐,莫名有种撒谎就会死的感觉,当即老老实实的讲了事情原委。 粮官听后,思考片刻,撇了撇嘴,懒洋洋的将灵犀珠还给了张直。 “你的这些情情爱爱,我也没兴趣了解,既然来路正当,不会危及到死囚营,那就没事了,回头记得将时毒的钱送过来。” 张直松了口气,正要点头应是,忽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粮官大人,下官也回来了。” 扭头看去,来人正是燕天元! 此时,他脱去了黑衣,身着死囚服,依然是那副俊俏公子哥的样子。 粮官看着他,有些疑惑:“你的时间还有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燕天元拍拍张直的肩膀,笑道:“我和张兄是好朋友,不忍心他独自归来。” 粮官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只是交待不要忘了上交不化骨。 张直默默无言,和燕天元一起出了仓库,直到两人行到僻静处,才缓缓开口道。 “燕兄,是回来杀我的么?” 燕天元脸色有些阴沉,双眼直视着张直。 “不,我是来救你的。” 张直皱皱眉,刚想说什么,燕天元挥手止住了他。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你的住处再说吧。” “....好。” 张直心下稍松,去自己的住处聊,那就证明了燕天元商谈的诚意,此事还是有回转余地的。 两人沉默着回到了张直的小院,在朱三门惊讶的目光中进了内院。 他们也无心喝茶寒暄,直接就进入了正题。 “那个锦盒,张兄打开了么?”燕天元问的有些忐忑。 “没有。”张直摇头。 从那道士的态度就可以看出,锦盒里的东西非同小可。 存的是宝物,还是灾祸,皆有可能,非得手贱的话,那就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燕天元的神情瞬间放松下来,眼中少了很多敌意。 “昨晚张兄为何跟踪与我?” 张直有些尴尬,这事寻根问底,还是好奇心惹的祸。 “我说是巧合你信么?” 燕天元沉默片刻,没有细问,反而聊起另一件事。 “张兄可听说过十大上门,和仙庭的事情?” 张直也不多嘴,点点头表示听过。 十大上门的事情,他从风闻宗的信简中得知的不少。 三宗两门,五仙遗,这十大上门已经数万年没有变过,一直凌驾于所有修士之上。 其中五仙遗有些特殊,他们皆由同一个门派分裂而出,那就是仙庭。 仙庭由万劫仙尊在中古时期所创,在当时的曦梦界乃是无可置疑的第一门派。 甚至可以换种说法,仙庭就是整个修行界。 所有的修士,只要稍有些本事,稍有些名望,那就一定是仙庭所出。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万劫仙尊仿照人间帝王,登顶至尊,分册百官,统管天下,以人心定劫数,以天劫威慑一界。 当时正道大昌,魔道修士近乎死绝,所有修士都行事如履薄冰,不敢做出丝毫残害生灵之事。 只要修道有些小成,就要行道江湖,救苦助难,反哺天地,为自己积攒功德,减少将来面临的天劫、魔劫、心劫等诸般磨难。 这种情况在万劫仙尊飞升之后,依然持续了十数万年,直到天机魔尊成道,才推翻了这个庞然大物。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仙庭众人也没有死绝,只是分崩离析而已,建立了大大小小各式门派,改为了各种名号。 修行界对这类门派有一个统称,那就是仙遗派。 连身为旁门的风闻宗,也是享受的遗泽,太乾黄天榜便是仙庭的宝物之一。 到了近代,十大上门中有五大都是仙遗派,其中有一派更是自名为仙庭,以仙庭正统自居。 十大上门的事情,他从风闻宗的信简中得知的不少。 三宗两门,五仙遗,这十大上门已经数万年没有变过,一直凌驾于所有修士之上。 其中五仙遗有些特殊,他们皆由同一个门派分裂而出,那就是仙庭。 仙庭由万劫仙尊在中古时期所创,在当时的曦梦界乃是无可置疑的第一门派。 甚至可以换种说法,仙庭就是整个修行界。 所有的修士,只要稍有些本事,稍有些名望,那就一定是仙庭所出。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万劫仙尊仿照人间帝王,登顶至尊,分册百官,统管天下,以人心定劫数,以天劫威慑一界。 当时正道大昌,魔道修士近乎死绝,所有修士都行事如履薄冰,不敢做出丝毫残害生灵之事。 只要修道有些小成,就要行道江湖,救苦助难,反哺天地,为自己积攒功德,减少将来面临的天劫、魔劫、心劫等诸般磨难。 这种情况在万劫仙尊飞升之后,依然持续了十数万年,直到天机魔尊成道,才推翻了这个庞然大物。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仙庭众人也没有死绝,只是分崩离析而已,建立了大大小小各式门派,改为了各种名号。 修行界对这类门派有一个统称,那就是仙遗派。 连身为旁门的风闻宗,也是享受的遗泽,太乾黄天榜便是仙庭的宝物之一。 到了近代,十大上门中有五大都是仙遗派,其中有一派更是自名为仙庭,以仙庭正统自居。 第一百零二章百年之谋 见张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燕天元心里有些叹气,身份太过高端,反而不便于炫耀。 知道仙庭的人不少,但真正了解其恐怖之处的,也只有另外九家上门了。 就连大多数旁门中人,也只知道上门高不可攀,至于高到何种境界,也没个清晰地印象。 燕天元也不再用话术铺垫,直接讲明了来意。 “昨日之事,就让它过去吧,只要张兄将锦盒还回来,我用性命作保,邀请张兄加入我们仙庭!” 张直心头了然,这是想要拉自己入伙,以补救昨晚之事。 他思虑片刻后问道:“如果我不同意加入呢?” 燕天元惨然笑道:“出了如此纰漏,我也无颜活在世上,只能和张兄同归于尽,以谢师门之罪。” 张直叹口气,知道这已是燕天元最大的努力了。 昨晚逃命之时,燕天元明显留了手,甚至有些纵容的意思,为的就是留下这一线生机。 加入仙庭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不管有何前错,顶多不受重用,至少性命无忧。 最大的麻烦,可能就是那个断手师兄。 而且仙庭的外门道法,随便一部都是稀世秘藏,各种待遇也是优厚,已是属于上佳的出路。 张直歉然说道:“燕兄的苦心我明白的,此事的错本就在我,我可以将锦盒交还与你,并且立下毒誓,绝不泄露任何消息。 但加入仙庭的事,还是算了,我已与她人有约,两年后就要加入其它宗门。” 燕天元脸色微沉,肃然说道。 “低级修士的毒誓,和戏言没什么差别,张兄必须加入我们仙庭,否则没人相信你会守密。” 张直有些头疼,自己阳毒在身,除了去万坤归一宗,没有其它解决办法,这可是林婉兮确认过的事。 “我是真的无法加入仙庭,能再商量一下么?” “商量?”燕天元无声冷笑:“张兄怕是不知道,我们仙庭有多重视此事吧。 万坤魔宗在此山中,设下了八极玄葵大阵,任何高级修士和高级法器,都无所遁形。 我们仙庭在元婴大修的牵头下,辛苦筹谋近百年,折损了数不清的低级修士,用着最笨拙的方式,才一点点的探明了大阵的虚实。 张兄不是遭遇过飞尸么,那都是我们在大阵之外,纯粹用力道,抛投近来的,通过落点和距离,计算着大阵的运行规律,这个活计我干了近十年。 甚至不知道将来还要干多久。 本来我以为此生都要虚耗在这事上,直到那日见了山神,我行险杀了它,才让我的测算有了巨大的突破。 我在枯骨山下找到了阵眼,我找到了大阵的阵眼! 只要破了它,八极玄葵大阵就破了! 凭着此事的功劳,我将可以成为真传弟子! 真传弟子是什么概念,张兄知道么? 不,你不知道,那是成仙之路!那是成仙之路啊!” 燕天元越说越激动,最后神色接近痴狂,俊俏的脸上布满潮红,盯着张直的眼神,有些恶狠狠。 “所以,不论是仙庭,还是我本人,都容不得商量。 昨日放走张兄,已是我最后一点妇人之仁,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们只能断了情义,分个生死!” 张直低头默然,没想到这事,竟然是两大上门之间的较量。 他对万坤魔宗没有丝毫好感,要是仙庭能弄她们个难堪,他是打心眼里乐意,绝不会想着去阻拦告密。 仙庭为了找到阵眼,不惜耗费上百年,而且看其架势,甚至数百年都可等待,这种时间跨度的阴谋,已经超乎张直的想象。 一百年的时间,凡人可以诞生子孙五代人,世间可以诞生一个王朝,也可由盛转衰,中间能发生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数也数不清。 但对于高级修士来说,他们的感官已完全不同,一百年的时间甚至完成不了一件事,只是转瞬即逝而已。 燕天元能说出这么多实情,已经表明他绝不会给张直泄密的机会,只要说出拒绝的话,那就是动手之时。 屋内的气氛近乎凝固,两人都有不可退避的理由。 张直叹口气没说什么,抬手招出了锦盒,先行递给了燕天元。 燕天元面露欣喜,接过锦盒检查无误后,哈哈笑道。 “好兄弟,看来你是同意了,这事真是坏事变好事,以后我们就是同门师兄弟。 等此间事了,我们再将楚兄找来,到时三人相聚,才是快哉之事啊!” 张直撇过头去,凄然一笑,也不再害怕露了跟脚,缓缓说道 “燕兄有所不知,我曾被迫修炼过一篇名为《阳真合和大戒经》的功法,如今身中阳毒,除了加入万坤魔宗,皆是死路一条。 你那仙庭,我终究是去不得的。” “什么!张兄你修炼了《极阳魔功》!”燕天元惊叫道。 张直皱皱眉,再次重复了一遍:“是《阳真合和大戒经》。” 燕天元摆摆手,看着张直的眼神有些同情。 “无所谓什么名字,万坤魔宗的乾修们,必然修炼的是那种魔功,如堕深渊,永世不可逃脱。” 张直有些费解:“是么?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 燕天元沉吟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外界能见到的乾修极度稀少,我们仙庭内部记载的信息,绝大部分都是关于那帮女人的。 关于《极阳魔功》讳莫如深,只知道绝对不要碰就对了。” 两人再次沉默了下来,各自想着该怎么办。 事关小命,张直率先想出了主意。 “这样吧,从今日起,我和燕兄形影不离,我们每日饮酒作乐,不给我丝毫泄露秘密的机会如何?” 燕天元思忖良久,觉得贴身监视也是个好办法,只是同门师兄那关不太好过。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燕天元咬咬牙,从怀中取出一块无字令牌。 “这是我们仙庭的身份令牌,算是件低级法器。 滴血祭炼,并立下心魔大誓后,就可算做我们仙庭弟子,再也无法脱离。 但张兄情况特殊,我就想了个作弊的法子,你对着令牌立下心魔大誓,由我来滴血祭炼,只要它能分你些仙庭灵光,就能让人误认为你已经加入仙庭。 等枯骨山事了之后,我回我的仙庭,你去你的万坤魔宗,也算不辜负我们此番情谊。”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张直点头同意了这个计划,内心极度感激。 燕天元在这其中,是要承担极大风险的。帮助张直作弊,就是欺骗自己的师门,要是被师兄发现了其中蹊跷,下场肯定惨不忍睹。 身为朋友,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 两人商量好计划后,张直按招要求,开始对着令牌立下誓言,皆是为仙庭守密的内容,期望瞎猫能碰到死耗子,触发令牌的禁制。 等此间事了,我们再将楚兄找来,到时三人相聚,才是快哉之事啊!” 张直撇过头去,凄然一笑,也不再害怕露了跟脚,缓缓说道 “燕兄有所不知,我曾被迫修炼过一篇名为《阳真合和大戒经》的功法,如今身中阳毒,除了加入万坤魔宗,皆是死路一条。 你那仙庭,我终究是去不得的。” “什么!张兄你修炼了《极阳魔功》!”燕天元惊叫道。 张直皱皱眉,再次重复了一遍:“是《阳真合和大戒经》。” 燕天元摆摆手,看着张直的眼神有些同情。 “无所谓什么名字,万坤魔宗的乾修们,必然修炼的是那种魔功,如堕深渊,永世不可逃脱。” 张直有些费解:“是么?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 燕天元沉吟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外界能见到的乾修极度稀少,我们仙庭内部记载的信息,绝大部分都是关于那帮女人的。 关于《极阳魔功》讳莫如深,只知道绝对不要碰就对了。” 两人再次沉默了下来,各自想着该怎么办。 事关小命,张直率先想出了主意。 “这样吧,从今日起,我和燕兄形影不离,我们每日饮酒作乐,不给我丝毫泄露秘密的机会如何?” 燕天元思忖良久,觉得贴身监视也是个好办法,只是同门师兄那关不太好过。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燕天元咬咬牙,从怀中取出一块无字令牌。 “这是我们仙庭的身份令牌,算是件低级法器。 滴血祭炼,并立下心魔大誓后,就可算做我们仙庭弟子,再也无法脱离。 但张兄情况特殊,我就想了个作弊的法子,你对着令牌立下心魔大誓,由我来滴血祭炼,只要它能分你些仙庭灵光,就能让人误认为你已经加入仙庭。 等枯骨山事了之后,我回我的仙庭,你去你的万坤魔宗,也算不辜负我们此番情谊。”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张直点头同意了这个计划,内心极度感激。 燕天元在这其中,是要承担极大风险的。帮助张直作弊,就是欺骗自己的师门,要是被师兄发现了其中蹊跷,下场肯定惨不忍睹。 身为朋友,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 两人商量好计划后,张直按招要求,开始对着令牌立下誓言,皆是为仙庭守密的内容,期望瞎猫能碰到死耗子,触发令牌的禁制。 第一百零三章千秽腐污毒 张直本身所学道法中,若论前期威力第一,那就是近乎被他遗忘的《小藏炼魂术》。 这部道法进境极为迅速,要是不怕真气相冲的话,直接吐纳死煞之气,一两年的时间就能形成强横战斗力。 收服尸兵之后,炼魂养蛊,让它们在驭尸铜牌中相互吞噬,很快就能培养出数十只绿僵级的尸兵。 如果极端一些,献祭部分身体和所有尸兵,再多寻些不化骨之类的极阴之物,练出毛僵也是有可能的。 到时,不管是用尸兵组成军阵,还是仗着毛僵之威,纵横死囚营内,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唯一的后果,就是自己也会变的半死半活,形似僵尸,前路无望。 所以《小臧炼魂术》既属于神法,又属于术诀,先天就决定了其狭隘的定位。 还有神通尘刹之境,也属于神法的一类,修炼之艰难,效果之诡异,张直可是有着切身体会。 但这并不是说这些法术低劣不堪,没有存在的价值。 而是需要因地制宜,相机行事。 如果死囚营的生存环境更加恶劣些,每天都需面临生死之险,那还管什么未来,先学《小藏炼魂术》才是正途。 这些知识,让张直耳目一新。 他沉浸与修行的快乐中不可自拔,也不觉得和燕天元待在一起是受苦,反而得了莫大的机缘般,对燕天元追问个不停。 日子过的很快,这天晚上,到了燕天元告别的时候。 “张兄,明日就是破阵之时,我走之后,你切记离枯骨山远一点,越远越好。” 燕天元神色有些焦躁,但依然不忘提醒张直。 张直惊讶道:“我们大营离枯骨山这么远,也会受到殃及么?” “这个距离可说不得远,对于修士来说,近在咫尺,破阵时产生的大灾,一定会危机此地,还望张兄小心谨慎些。” 张直默然,这可是数百平方公里的山区,能够威胁如此广大区域的灾难,真是可以算作天灾了。 仙庭和万坤魔宗的争斗,张直之前总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戏谑心态。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了事情的严重性,这可是会死很多人的。 但事已至此,张直只能期盼自己足够好运,不要做了被殃及的池鱼。 突然,燕天元把手收进袖中,脸色一变,大骂道。 “该死,通乌师兄改变了计划,我们所有人都必须前去集合。” 仙庭内部有着特殊的通信手段,张直是知道的,身份令牌就是其中的一种,看样子燕天元是收到了最新的消息。 张直心下一沉:“这个所有人,也包括我吗?” 燕天元闭着眼沉默片刻,无奈的说道:“没错,通乌师兄还特意提到了你。” 张直瞬间头大无比,看来断手之仇,不是那么容易忘的,通乌师兄已经在想办法算计自己了。 燕天元歉然的看着张直。 “张兄,看来今晚的聚会,你必须和我同去了,到时我会尽量想办法护你周全。” 张直握紧手中的灵犀珠,笑笑说道。 “燕兄给的帮助已经够多啦,我自会想办法照顾自己。 和通乌道人之间的仇怨,也不算什么大事,我找机会‘劝服’他也就是了。 到时燕兄面子上不好看,该动手动手,该杀人杀人,也不用有何纠结。” 燕天元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虚话。 如今到了这般关头,他肯定会以大局为重,真到了放弃张直的时候,他也不会手软。 男子汉大丈夫,这些分寸他还是分的清的。 两人说完话后,各自打坐休息,等着集合的时间。 到了丑时三刻,漆黑寂静之时,燕天元起身开门向外走去,张直轻叹口气,也跟了上去。 两人出了院门,没有走太远,到了一个张直相当熟悉的地方。 贾定贵的校尉小院! 张直吃惊之余,又有些理解,燕天元和贾定贵同属世家大族,都隶属于仙庭,也显得理所应当。 两人进了院门后,门边站着一个陌生的伯长,用特殊法门检查过两人身上的仙庭灵光后,摆摆头示意他们进去,全程一声不吭。 张直走到后院进了屋,发现已经来了三十多人,把房间挤得满满当当。 大家都默不吭声,互相瞅着面露警惕之色,有人还偷摸握着武器,防止发生意外。 可见这三十多人,相互之间并不认识,都是接到仙庭信息之后,才来集合相见的。 张直在角落里发现了贾定贵,正靠着墙壁怔怔出神,看见张直进屋后,才露出惊讶的神色。 张直不愿意和燕天元多待,寻了个空挡,挤到了墙角,调笑着和老贾说起了悄悄话。 “没想到贾大哥也是仙庭弟子,真是瞒得我好苦。” 老贾面露古怪,单指碾着自己的胡子,有些不知所措。 “是么?我这么牛逼么,我竟然是仙庭中人!” 周围一些偷听到两人谈话的,也哗然起来,寻着一些相熟的,面带兴奋的打听起来,确认自己是否为仙庭中人。 “肃静!”有人厉声呵止了吵闹。 张直循声看去,发现是个不起眼的伯长。 伯长对仙庭的事,丝毫不感到惊讶,反而对今晚的聚集面露忧色,和他同样神情的还有四五个,都是真正的仙庭弟子。 张直和老贾交流了下眼神,也不敢继续闲聊,开始观察着屋内众人的情况。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中层的伯长,校尉算上贾定贵只有两人,都面容普通,看不出什么特色。 张直忍不住暗地里吐槽。 “这天庭不好好教导弟子修行,反而搞得和地下党接头似的,还整出单线联系这一套,用出这些鬼魅伎俩,在修士里算是走了邪路啊。 从这作风看,门内怕是也很多龌龊,不是正经修道之人待的地方。” 众人又等了片刻,屋内来了接近五十人,那真是挤得满满当当,气氛很是憋闷。 最后进屋的,是个断着胳膊的普通死囚,他傲然巡视着众人,在张直的脸上稍停了片刻。 “见过通乌师兄!”燕天元和那五个真正的仙庭弟子低身行礼。 “起来吧。” 通乌师兄下意识的挥动断臂,仿佛在混动自己拂尘,抬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没了手,脸颊不由得抽了抽。 “师兄你的手、、”有人关切的问道。 “无妨,出了点小意外,等我回去服粒天香断续丹就好。” 通乌师兄一脸风轻云淡,只是眼角瞟了下张直。 有位天庭弟子皱紧眉头,十分不解的问道。 “师兄为何如此行险,以你筑基期的修为来到死囚营,随时都可能被粮官发现,到时抽魂炼魄,岂不坏了大事。” “这正是今天我召集你们所有人的原因。” 通乌师兄对着其中一人,认真吩咐着。 “你们寻找阵洞的事,都停下吧,收拾好东西时刻准备撤离。” “什么?撤离!”那人大惊失色:“这万万不可啊师兄,我们已经找到了数座阵洞。 虽然里面有毛僵看守,没法仔细探查,但只要寻着这个方向努力,几十年后一定可以绘制出阵图,摸清八极玄葵大阵的虚实啊。” 张直听的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当初掉下去的那个洞,竟然是他们挖的。 “我清楚你们的辛苦,这么多年奉献极多。” 通乌师兄温声安慰道:“但是如今已经不需要再继续了,我们的燕师弟已经找到了阵眼,最近就是图穷匕见,破阵之时。” “阵眼?”“阵眼!” 众人有的不敢置信,有的满是失落,只有少数几人,面露惊喜。 找到阵眼可是百年来所有人的奋斗目标,如今这份最大的功劳被燕天元夺取了,当然很多人心有不甘。 “千秽腐污毒准备的怎么样了?” 通乌师兄也不在意众人的小心思,继续询问着准备事宜。 “我们已经收集了近四十万份量的千秽腐污毒,也不知是否够师兄使用。 最近营内的偏将们,建立了个劳什子的兄弟会,耽误了我们从茅厕内收集尸体。 如果还差份量的话,我们可以策划一场暴动,临时收集数万份的千秽腐污毒,不成问题。” 张直听的浑身冰冷,没想到连茅坑中的尸体,都是仙庭众人策划的。 他想到了彭千山和胡老六的死状,他们应该都是被这千秽腐污毒害死的。 这营中的种种蹊跷之事,都和仙庭有关,但无人察觉任何异样,这手段也真是高超。 “四十万份、、” 通乌师兄沉思片刻。 “够用了!”他眼中闪过一阵寒光:“明日留下十几人在我身边听用,我率队前去破阵,其余所有人都收拾妥当,准备撤离。” “师兄,我独自去就可以,没必要害你犯险!”燕天元连忙阻止。 通乌师兄摇摇头,说道:“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最近万坤魔宗有了变故,长老们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准备搞个大动作,彻底毁去八极玄葵大阵。” “彻底毁去!” 众人激动的议论纷纷起来。 破阵和毁阵,可是两个概念。 一个相当于撬开房门,另一个相当于连房子都给拆了。 第一百零四章大戏开场 燕天元见通乌师兄坚持带队,心下有些失落,不知他是否为了抢功在扯谎。 燕天元虽然有了找到阵眼的大功,但功劳这东西哪会嫌多,就算全部独占,也是欣然受之。 仙庭内部的竞争,是极为激烈的,想要获得珍贵的门贡,就要努力做出贡献,容不得半点虚假。 地位、功法、丹药、宝物,皆需要消耗门贡,师兄弟们在这方面,可没有温恭谦让的说法。 但位高一级压死人,位小一级不是人。 通乌师兄既然下达了命令,燕天元也反抗不得,心中叹口气后,还是老实交出了锦盒。 通乌师兄接过锦盒后,仔细检查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明日将之放进阵眼后,大事可成。” “明日就行动,会不会太匆忙了些,师兄要不要再筹划筹划?”有人建议道。 “如今万事具备,还筹划什么?” 通乌师兄的表情有些不屑:“好事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明日辰时开始行动,一切听我指挥就好。” “你将各项物资收集好。” “你们几个,负责销毁我们留下的痕迹。” “另外几人、、、” 通乌师兄淡定的安排着众人的任务,井井有条,滴水不漏,相当有组织水平。 怪不得能担负领导此事的重任。 “至于你们十二人,明日和我同去阵眼处。” 通乌师兄指着最后剩下的十二人,眼含诡谲,其中就包括张直。 燕天元心中一紧,知道通乌师兄准备下黑手,但他明日属于撤离人员,已是无计可施。 燕天元低下头去,不敢再看自己的朋友。 张直心有准备,倒是面色不变,只是暗自冷笑道。 “十三人同去山中,还真是选了个吉利的好数字,只是不知谁吃的是最后的晚餐。” 身旁的贾定贵老于世故,隐约察觉出了两人的不对。 但他也是好命,明日属于直接撤离人员,只能给张直留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众人明确好各自的任务后,开始行动起来。 通乌道人领着一行十三人,来到了枯骨山脚下,找了片平地坐着休息,等待天亮。 张直全程一言不发,十分配合,倒是让紧盯着他的通乌道人有些惊讶。 张直摩挲着袖中的灵犀珠,闭目养神,努力将自己的神魂状态,保持在最佳。 他私下里曾偷偷试验过,状态最佳时,灵犀珠的攻击可以激发三次,机会把握好的话,通乌道人绝对没有活路。 有了这样的底牌,他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但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燕天元还在营中没有撤离,得找个不牵连他的时机,才能动手。 而且更稳妥的做法,是找个地方溜之大吉,比动手成功率更高,对燕天元的风险也更小。 如今吃亏的是通乌道人,张直在这事上又没受损失,心里还真没什么火气。 十三人就这样默默的等待着,望着漆黑的夜空,内心是即期盼又忐忑。 那是充满未知的明天。 静静的风声中,时间流淌而过。 天际慢慢露出鱼肚白,云彩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 通乌道人望着营中的方向,有些焦急,直到看到有人背着东西过来,才悄悄松了口气。 那是个背着麻袋的普通死囚,走到几人近前后,放下麻袋转身而去,只当几人如同透明般。 通乌道人紧忙上前打开麻袋,露出个瘫软在地的身影,他哈哈大笑几声后,随意施了一礼。 “见过粮官大人,好久不见,我可是想念的紧。” 张直吃惊的仔细观瞧,果然是粮官那张苍老的脸,正软弱无力的喘息着。 粮官的修为有多高,张直并不知晓,但绝对不是可以轻易相与的,能将他绑来这里,可见营中还有另一伙不属于仙庭的高人,也参与了此事。 粮官也很是吃惊:“怎么是你!你不是当了偏将脱去罪身,离开死囚营了么?” 通乌道人得意一笑:“咱们这大营易出难进,想个法子回来探探亲,看看你死了没,也不是什么难事。” 粮官受到嘲讽,勃然大怒:“你们是谁?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通乌道人神情幽幽,怀念着往昔,含恨说道。 “你杀了我那么多同门,已然忘记我们是谁了么? 至于做了什么,只是帮你休养下躯壳而已,可还舒服么,鬼王大人?” 粮官脸色变了数变,没想到连这种隐秘消息,都被他们发现了。 “你们这群仙庭的小老鼠,竟然还没死绝?” 通乌道人嗤笑道“鬼王大人抬举了,我们可不算得老鼠。 我们只是一群小蚂蚁,辛辛苦苦爬进这座大山,想要给它致命一击。” 粮官涨红着脸,怒道:“你们真是贼心不死,竟然还想着毁了八极玄葵大阵。 你可知道附近三郡之民都仰仗着这座大阵护佑,到时天怒人怨,你们仙庭担待的起么!” 通乌道人哈哈大笑,极为畅快:“你们万坤魔宗六千年前,破去此山三垣四象阵时,可没说什么担待不起。 这笔仇账,仙庭记得清清楚楚,我从小也是听着这故事长大的,如今以牙还牙,这正是天理啊。” “你、、你、、” 粮官没有口才之便,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鬼王大人也不用急,等我们破了大阵,你再生气不迟。” 通乌道人得意说完后,转身看向张直。 “你背起鬼王大人,我们现在出发。” 张直躲在人堆后面,也没逃不过此劫,和粮官打了个照面后,两人面面相觑,都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对方。 “快点,不要耽误时间。”通乌道人呵斥到。 张直心虚的走上前去,小心的背起了粮官,闻到种独特的臭味。 那是粮官茶水的味道,只是比平时要浓烈的多,有些呛鼻子。 通乌道人看着张直不情愿的样子,冷笑一声,将他安排在众人中央。 接着率队出发,向枯骨山内行去,有些押解犯人的样子。 张直背着粮官,有些心烦意乱,自己最终可是要去万坤归一宗的,如今被粮官看到和仙庭的人搅合在一起,可是大大不妙。 说不得要灭口的人,又要再加一个了。 正在这时,粮官的手看似随意的搭在了张直胸口,一股意念直接传进了他心里。 “你怎么在这?” 张直一惊,下意识就想开口说话,粮官连忙又传来股意念。 “你不要说话,心里默念就好,我听的见。” 张直踌躇片刻,不敢乱想,心里默念道。 “我也不想来的,那个领头的通乌道人,想要害死我,我也是没办法。” 这句话全部都是真的,但连在一起,就给粮官一种张直被生死危机,逼迫而来的感觉。 “他们准备怎么破阵?”粮官问道。 “我躲在旁边偷听,仅知道个只言片语,他们准备将一个锦盒放入阵眼之内,至于锦盒内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张直依然说的是实话。 “该死,他们竟然找到了阵眼!那锦盒内应该是雷珠、雷符之类的法器,你必须想办法阻止他们。”粮官十分焦急。 “那领头的通乌道人,可是有着筑基期的修为,我根本斗不过啊。” 外面山崩地裂般震荡,随即就有无数风雷水火之声大做。 张直心头骇然,走出了石洞抬眼望去,只见枯骨山上白雾化为百霞穹庐,把整座枯骨山笼罩。 在穹庐之外,有无穷烈焰化为火海,火海之中更有雷火爆震,每一击轰在百霞上,都发出天崩地裂一般的响动。 天上犹如正月十五落花灯,大团的雷火落下,轰的五色光霞动荡不休,比暴雨所生的雷电还要响亮,而且连绵不绝,地动山摇。 寻常人在这等威势下,纵然身子不曾受半点伤,心神也要为之所夺。 昊焱仙官携三十六掌旗使 便在此时,一声厉喝从云海中传出,一道黑光夹杂寒意,直扑昊焱仙官。 他扬手发雷,迎上了那道黑光,雷光炸开,黑光只是略作退缩,居然没有生生炸散。 昊焱仙官心头凛然,暗忖道:“该当是正主来了,我可不合轻敌。” 随即一个柔柔的声音在天边响起:“请将军对付那些杂兵,我来杀了这仙庭杂碎。” 这个声音柔媚无比,但紧接着却是宛如九天炸雷,连绵不绝的鼓音! 刚才那道极寒的黑光,拦住了昊焱仙官,一瞬息间,两人就最少交拼了千百次! 这一道黑光,蕴含无尽寒意,变化无方,以昊焱仙官的都天烈火,竟然也不能破之。 运使黑光的修士,云纨轻袖,白衣如雪,宛如瑶台仙子,与万千黑云之中现身! 她素手持了一口鼓槌,黑沉沉,横在身前。 这个女子一出现,就宛如把天上的所有光明,尽收在自己身上,让每一个见到她的人,眼光都情不自禁,锁定了她,再也挪移不开。 万千光芒,会与一身! 萧淑妃还是回凤鸾宫伺候南宫娘娘才是正理说道 贱人,安敢若此欺我! 第一百零五章昊焱仙官 一行十三人,向枯骨山里渐渐深入。 通乌道人领着头,掐指算着方位,其余人等不停警戒,将遇到的零散僵尸纷纷铲除。 他们越过浓雾后,来到了树林边缘,却并不向内深入,而是沿着雾气交界处前进,不停寻找着什么。 当走到一片乱石堆,发现座石洞后,通乌道人面露欣喜。 “没错,燕师弟讲的就是这里了,我们先进去躲避一下。” 张直被众人围着,走进了石洞中,发现这洞深仅有十米不到,竟是条死路。 通乌道人深吸口气,郑重的掏出根青翠带叶的树杈,狠狠将之掰断。 “糟糕,是连理枝,这东西阴阳不能隔,他肯定向大阵外发送了什么消息。”粮官心里极为沉重。 张直清楚,这代表仙庭的破阵之行正式开始,只是不知道他们具体要如何操作。 “都怪这具该死的躯壳!老夫要是能恢复修为,一口就把他们吞吃了,细嚼慢咽,先把胳膊腿扯下来,做成人棍、、、、” 粮官的怒火无处发泄,喋喋不休的和张直抱怨起来。 因为意念太过强烈,冲的张直有些头晕脑胀。 “大人,事已至此,抱怨也没什么用,先给我讲讲这仙庭,究竟是用何手段暗算您的吧,省得我到时没个防备。” 粮官的意念变的有些不自然,犹豫着说道。 “这方面你不用担心,他们只是使用了高品质的安魂液而已,这东西对活人没什么作用?” “活人?难道大人您不是活人?!”张直惊道。 “这个、、我确实算不得活人、、” 粮官迟疑了片刻,觉得所幸敞开了说,也没必要隐瞒。 “其实我是萧妃娘娘坐下的鬼王,早就已经死了数千年了。 自娘娘镇守这座大阵后,看在我聪慧最灵的份上,就让我负责大阵的日常维护。 时间久了,也怪我贪图享乐,就找了具肉身强行夺舍,尝尝这当人的快乐。 但我魂力太强,普通的肉身根本承受不住,需要时刻服用安魂液之类的东西,才能平衡两者之间的冲突。 结果不知为何,竟被他们给窥到了弱点,今早我出门时,一大瓶高品安魂液直接淋了我一身。 紧接着又被他们强行灌了好几口,直接就将我的鬼身锁死在了这躯壳里,搞得我现在动弹不得,更别说使用法力了。” 张直无语的将粮官放在了地上,使劲的往旁边靠了靠。 这死囚营里,一个牙将,一个粮官,一个飞僵,一个鬼王,半个活人都没有,萧妃娘娘的管理方式,真是异常的阴间。 对于这暗算手段,张直倒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粮官天天茶壶不离手,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对。 仙庭的人观察近百年,针对这点设下陷阱,也是理所当然。 倒是粮官的夺舍手段,让张直心里发憷,生怕粮官危机时刻,相中了自己“年轻娇嫩”的肉体。 粮官的手使劲抽抽着,想要说话,张直扭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和鬼打架,张直不怕,但知道是个鬼后,再背在身上,就让人心里抵触了。 正在这时。 外面突然传来山崩地裂般的震荡,随即就有无数风雷水火之声大做。 张直心头骇然,走出石洞抬眼望去,只见枯骨山上白雾化为百霞穹庐,把整座枯骨山笼罩。 在穹庐之外,有无穷烈焰化为火海,火海之中更有雷火爆震,每一击轰在百霞上,都发出天崩地裂一般的响动。 天上犹如正月十五落花灯,大团的雷火落下,轰的白霞动荡不休,比暴雨所生的雷电还要响亮,而且连绵不绝,地动山摇。 寻常人在这等威势下,纵然身子不曾受半点伤,心神也要为之所夺。 “太好了!看这架势,应该是昊焱仙官来了!” 有仙庭弟子异常欣喜的喊了起来,仿佛来了昊焱仙官,这事就十拿九稳了。 “不止是昊焱仙官,他还携着三十六掌旗使,组成了都天烈火大阵,这次破阵,我们仙庭势在必得。”通乌道人傲然说道。 “师兄,我们现在前往阵眼处么?” “不急,我们还有贵客没到。” 通乌道人自信满满,一副全盘尽在掌握的样子。 枯骨山撑过最开始的轰击后,八极玄葵大阵也开始了反击,层层黑云从山中冒出,里面若隐若现着万千鬼物。 山中白雾分成的阴阳鱼缓缓转动,向天上的火云包去,大有“迎客进门”的架势。 “快看,牙将那头飞僵出动了。”有人指着天边惊讶道。 张直顺着方向望去,发现平日只是略显狰狞的牙将大人,此时已变的有十米之巨。 黑云中的滚滚死气缠绕在他身上,排云荡气,携天而飞,威势惊人。 都天烈火大阵发出团团雷火,想要阻止他的冲锋,但打在他身上后“噗”的就灭了,仿佛是个蔫炮。 “这飞僵身躯好生厉害,要是让他冲进都天烈火大阵,可就麻烦了。”有人忧心忡忡的说道。 通乌道人不屑的撇撇嘴:“慌什么,这只是头银尸罢了。” “师兄,这银尸又是何物?”有人奇道。 “这是炼尸之道的说法。” 通乌道人此时无事,也就给师弟们慢慢解释起来。 “僵尸对于凡俗之人来讲,还算是个大敌,所以有了赤白黑绿毛等详细的分类。 但对于修行之人来说,统统是一剑了账的货色,也就没了这些罗里吧嗦,直接按照修为等级,分成金银铜铁四等。 最底等的铁尸相当于筑基期的修士,铜尸就相当于金丹期,银尸等若元婴期,金尸就可媲美出窍期。 这炼尸虽然速成,有时显得威势甚猛,但依旧属于小道,对于同级修士来说,轻松就可以解决。 你们以后遇到炼尸不要慌,只要级别没有碾压,稳扎稳打,绝对可以取胜。” 通乌道人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话语般,天空忽然一个猛烈的爆震,比起先雷火都猛恶了十倍,直接将牙将振飞了回去。 众人一起抬头望向天空,却见一个赤足赤鬓的大汉扛着一面大旗迎空乱抖。 他掌中那面大旗煞是厉害,每一抖都有数十团雷火落下,轰的白霞都摇摇欲落。 这人正是昊焱仙官! 便在此时,一声厉喝从云海中传出,一道黑光夹杂寒意,直扑昊焱仙官。 他扬手发雷,迎上了那道黑光,雷光炸开,黑光只是略作退缩,居然没有生生炸散。 昊焱仙官心头凛然,暗忖道:“该当是正主来了,我可不合轻敌。” 黑云里,一个柔柔的声音在天边响起:“请将军对付那些杂兵,我来杀了这红胡子。” 这声音柔媚无比,但紧接着却是宛如九天炸雷,连绵不绝的鼓音! 刚才那道极寒的黑光,拦住了昊焱仙官,一瞬息间,两人就最少交拼了千百次! 这一道黑光,蕴含无尽寒意,变化无方,以昊焱仙官的都天烈火,竟然也不能破之。 运使黑光的修士,云纨轻袖,白衣如雪,宛如瑶台仙子,与万千黑云之中现身! 她素手持了一口鼓槌,黑沉沉,横在身前。 这个女子一出现,就宛如把天上的所有光明,尽收在自己身上,让每一个见到她的人,眼光都情不自禁,锁定了她,再也挪移不开。 万千光芒,会与一身! 昊焱仙官大笑着打起了招呼:“萧淑妃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你这红胡子讨厌的紧,无故来烧妾身的家业,真当我这弱女子好欺负么?” “不敢不敢,萧淑妃误会了,我只是想送你回凤鸾宫,伺候你家南宫娘娘而已。” 昊焱仙官嘴上说的客气,下手却越发狠辣,团团雷火连成一线,仿佛想把天都烧个窟窿。 萧淑妃也懒得接话,这昊焱仙官总是假迷三道的,甚是虚伪,真对不起他威武的造型。 她见黑光没起到功用,抬手招了回来,双手各持一个鼓槌,英姿飒爽,光彩夺目。 她对着牙将娇喝到:“请将军冲锋,我来为全军击鼓!” 一座硕大的雕龙大鼓出现在她身下,还没有敲动,细细的鼓声就已传来,似万马奔腾,又似春雷滚滚,带着滔天的气势拔山倒地而来。 在上古时期,鼓就被尊奉为通天的神器,主要用于军事,有提振气势、振奋人心之意。 萧淑妃甩着长长的水袖,柔中带刚,站在鼓上开始起舞。 枯骨山无可计数的尸鬼们,听到鼓令后就是一静,接着随着鼓声,开始有节奏的嘶吼起来。 “杀、、、杀、、、” “杀、杀、杀、” “杀!杀!杀!” 漫天的游魂,不再胡乱飞舞,隐入黑云之中,尽力的遮蔽着阳光。 所有的鬼物,也不计后果的鼓动死气腾飞上天,融入浓浓的黑云之中。 在这一刻,这些无知的鬼物们,变成了有组织的军队,将整个枯骨山团结起来,汇聚到天空凝成一点。 受到死气加持,再次膨胀变大的牙将大人,宛如巨灵神降世。 他身后出现影影绰绰的虚影,列队整齐,誓死相随。 这些并不是鬼怪,而是万众一心,凝结出的军势。 他挥动手中槊刀,踏步向前冲去,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每一步都踏在鼓点上,踏在战场的的脉动上。 他不停聚集着无敌的气势,直指无可阻挡! 第一百零六章苍青剑尉迟伤 但是,就算牙将的威势恢弘如此。 他也不是场中的主角。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被萧淑妃吸引而去。 她以战场做为背景板,进行着自己的表演。 翩翩回璇绕金龙,须臾长袖鼓上舞。 她的舞蹈气势磅礴、汹涌浩荡,仿佛千军万马尽在眼前。 每个动作都是英气逼人,大起大落地敲击着,看一眼就难以忘怀,鲜明地感受到生命的存在、活跃和强盛。 昊焱仙官再也受不住这气势,只能无奈下令。 “避!” 三十六位掌旗使,开始控制着都天烈火大阵慢慢后退,准备暂避锋芒。 大阵向后移动着,就显出了里面掌旗使们的身影,没有了固守时的圆润无缺,露出不少破绽来。 空中一道虚影,终于窥得机会。 它直接冲破都天烈火大阵,化为长虹,直奔边缘一位掌旗使! 那掌旗使正在卖弄精神,抖开手中都天烈火大旗,泼洒一般放出雷火,忽然眼前虚影一闪,不由得略愕然。 他根本没有料到后方还有袭击,且能闯过都天烈火大阵,杀近身边,还来不及运使任何法术,就被虚影一绕而过。 仙庭的掌旗使们都是精挑细选,皆有金丹期的修为,就算单独对上萧淑妃,也能撑个一时三刻。 但就因为过于信赖都天烈火大阵,不曾做出防备,就被虚影偷袭,一击斩杀。 那虚影携着尸身飞出大阵后,显出身形,如同一具被剥了皮,烤的焦赤的尸体。 它桀桀怪笑着,直接将抢来的尸身,和都天烈火大旗撕成了两半。 “无面血尸!贱人,安敢如此欺我!”昊焱仙官惊怒交加。 “咯咯咯,红胡子不要生气么,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这可是常事,有些本事你还要多学哟。” 萧淑妃心情大佳,舞动的鼓点,也越发灵动起来。 无面血尸的祭炼法门,视炼化之人的修为,威力也自不同,但从总体上讲,比祭炼金尸还要困难的多。 其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其体内炼化了小无相魔头,有着隐遁虚空之能。 这也是萧淑妃数百年来,练得的底牌之一,如今猛然使来,果然让敌人吃了大亏。 此番攻打枯骨山,仙庭众人携带了都天烈火大阵,自忖就算对上三位元婴期,也不是没有争锋之能,全没想到刚开场就折损了人手。 三十五位掌旗使,每个人都臊的脸皮通红,各自催动手上的都天烈火大旗,满空飞腾,泼洒无数雷火,疯了一般扑击守山大阵。 可惜这番奋力,虽然让都天烈火大阵看起来声势比方才还要猛恶,但缺了一面都天烈火大旗,大阵的威力远不如刚才。 就连张直都看得出来,虽然都天烈火越发猛烈,雷火也密集的太多,就如漫天暴雨,爆竹千万,噼啪之声炸响一片,就连对面说话都听不真切。 可守护枯骨山的百霞越发稳固,烟霞聚散,竟而有越来越浓密之势。 攻,攻不进去,守,也并不一定能守住。 除了无面血尸窥觊在测,牙将的气势,也蓄至巅峰。 它越飞越快,槊刀的刀芒完全内敛,就待冲到阵前,发出那惊天一击! 就在这时。 一道剑光飞上天空,把大气割裂,震荡浮云,发出隆隆雷声。 这道雷音表示飞剑的速度已经突破了某一层次,激荡大气,响鸣如雷,这一层次叫做剑气雷音。 据说到了剑气雷音的境界,飞剑的速度已经可以超越说话的声音。 想要把飞剑运用到如此快速,往往都要修为在元婴期之上,才有如此雄厚功力,能把飞剑的速度推至极限。 以如此惊世骇俗的剑术对敌,敌人往往不用交手便已经胆寒。 假如运使飞剑跟不上剑气雷音的速度,更兼如此高速的剑气,冲撞之力大的不可思议。 往往不是让敌人连飞剑也来不及使,已经斩杀敌酋,就是连对手带飞剑一起斩做四段。 这道青色剑光,倒是没有硬打硬冲。 它先是从牙将腿边飞速划过,破去了他的无敌气势。 接着顺势斩向萧淑妃,逼的她鼓点一停,只能慌忙躲避。 仅这一剑,就逆转了场中局势。 这次轮到萧淑妃惊怒交加了,她怒斥道:“苍青剑——尉迟伤,你们天河剑派也准备趟这摊浑水么?” 青色剑光从天空泄落,犹如天瀑流泉,剑光清冽,且带有一股孤高寂寞之意。 尉迟伤藏于剑光中,长叹一声道:“此事乃我一人所为,还望萧淑妃不要牵扯到在下的师门。” “你这个浪荡子!帮着仙庭到底是何用意?” 萧淑妃心里真是恨极,要不是有尉迟伤阻拦,仙庭就已经败了。 现在这么一耽搁,还不知道要斗到什么时候。 尉迟伤有些迟疑的说道:“还请萧淑妃解开大阵,放了陆仙子,只要她平安无事,我立即转身就走。” “尉迟伤你真是疯了!” 萧淑妃一双妙目,简直要喷出火来:“我们万坤归一宗已经告诫过你多次,我们没有拘禁陆妙颜,她也不想再见到你。 更重要的是,她怎么可能在我这枯骨山中!” “萧淑妃还真是会扯谎。”昊焱仙官哈哈笑着,抢过话头:“我们仙庭可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你们万坤魔宗准备用枯骨山的阴煞地穴,将陆仙子练成绝世妖尸,现在正把她困在大阵的阵眼处,这才邀了天河剑派的同道,前来英雄救美。” “一派胡言!陆妙颜已经是我们万坤归一宗的弟子,我们怎么可能会害她?” 萧淑妃简直要被气笑了,这种没有由头的谎话,也就仙庭能编的出来。 昊焱仙官嘿嘿一笑,挑衅的说道。 “萧淑妃要是心里没鬼的话,何不放开大阵,让我们进去查看一下。 如果陆仙子确实不在里面,我们仙庭当即赔罪道歉如何?” 萧淑妃脸色冷了下来,这番话真是无耻之尤,就如同让匪盗,进入家中检查财务一般。 “尉迟伤,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恕在下失礼,还请萧淑妃放开大阵,让我们确认下陆仙子的安危。” 尉迟伤话语虽轻,态度却十分坚决。 “那就来战吧!” 萧淑妃挥动云袖,招来片黑云,隐去身形后,再次发出了震天的鼓声。 昊焱仙官也不墨迹,重整都天烈火大阵,向枯骨山攻去。 山内的八极玄葵大阵在雷火攻击下,不再弥漫漫天云霞,而是在萧淑妃的操控下,迅速凝实缩紧,采取了守势。 任凭两人如何攻打,都是老鼠拉龟,无从下手。 仰头看戏的张直,心里万分可惜。 见不到萧淑妃的舞姿,这斗法就少了大半的精彩,那三十五个精壮大汉,可不合他的胃口。 “刚才那无面血尸好生残暴,一位金丹期的掌旗使,数百年的道行就这么毁于一旦,真是太惨了。”有人回过神来,忍不住唏嘘道。 “这可就衬托出来尉迟伤的厉害了,金丹期参合元婴期的斗法,还丝毫不露下风,真是不负威名。” “那当然了,他可是太乾玄天榜金丹期第九位,天河剑派绝对的天骄。以他的修为,筑基斩金丹,金丹战元婴,可没有半点虚话。 要不是他为人太过痴情,整天不干正事,光顾着追求陆仙子,可能排名还要更强一些。” “啧啧啧,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威风啊!” “呵呵,这辈子别想了、、、” 张直听的有些恍然,想起了这尉迟伤是谁,那陆妙颜应该就是他苦寻的第一仙子了。 这时,张直心中一激灵,想起了那晚偷听的谈话,仙庭可是准备骗这尉迟伤的。 “时机正好!如今这八极玄葵大阵已全力运转,我们出发。” 通乌道人的命令,惊醒了看戏的众人,大家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天空后,低头走向了洞底。 这种元婴级的斗法,极为罕见,就算是这些低级修士,一辈子可能也就见这一次,以后余生吹牛的的话题,都离不开今天。 通乌道人领头走向洞底后,掏出方符印,运使法力一照,就分开土层,露出深深的地道来。 张直瞧的眼熟,正是燕天元从老猴王那抢的山神符诏。 “所有人进去后都小心些,里面的鬼物可不少,遇到敌不过的,就使用千秽腐污毒,不用节省。” “是,师兄!” 天庭弟子排好队形,逐个进入了隧道。 张直在通乌道人的注视下,耸了耸肩,只能背起粮官走在了队伍中间。 “哎呀,你真是少见多怪,我话还没说完呢,就不理人了。我现在连这幅躯壳都摆脱不掉,又怎么可能夺舍你的身体?” 粮官第一时间把手搭在张直胸口,气急的念道。 “我哪是不理您啊,我只是想去看热闹而已。”张直心虚的说道。 “你这热闹可真是看到我头上来了,刚才娘娘一个劲发令唤我,我还没法回应。 要是真惹娘娘生气了,打灭我的灵识,我可就算又死了一次,从此以后,咱俩就见不着了。” 粮官的念头万分愁苦,仿佛已经离死不远,正在发表遗言。 第一百零七章粮官的有恩必报 张直听过粮官的话后,不由得有些心软。 大家虽然立场不同,但在很多事上,粮官还是帮了忙的,买乾元换命术时,也是不辞辛劳的奔波了一番。 在能保住自己和燕天元的情况下,放他条生路也不是不行。 “那我要如何做,才能帮大人摆脱躯壳?” 粮官精神陡然一振,说道“这事简单,你想办法杀了我就好! 只要躯壳没了生机,我的鬼身立马就可以脱困而出,到时仙庭的几个小贼,也就是一口的事。” 张直瞬间冷汗都下来了,慌忙把粮官的手拿开,想要缓缓思路。 自己之前还想着灭口之类的事,实在是有够井底之蛙。 粮官本体身为鬼王,根本没有生路、活路的说法,现在被封印在躯壳之内,已经是最惨的状态。 通乌道人此行的目标,乃是破阵,大概率也没有筑基斩鬼王的闲情雅致。 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对粮官放任不管,直接撤离。 张直和仙庭众人混在一起的消息,自然也就漏了、、、 万坤魔宗会如何对待叛徒呢? 张直并不想知道,因为那下场一定极惨,极惨,极惨。 所以,想要保住自己小命的话,就必须明确站边。 和仙庭的人狠狠地翻次脸,弄个水火不容的架势,最好是把通乌道人杀了。 只有做下这番狠绝姿态出来,才能封死粮官的口风。 张直理清思路后,再次将粮官的手搭在胸口。 “大人,现在敌寇环绕,我偷偷把您的脖子扭断如何?” “好好好,等老夫脱困而出,一定会记住你的恩情,以后你要是想死了,我也帮你的忙。” 粮官的念头充满了感动,一路上的虚弱无力,可把他憋坏了。 张直身子一抖,有些无语,老鬼头说话真是吓死个人。 这是想报恩,还是想报仇? 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些话语细节的时候,张直瞅了瞅领头的通乌道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哎呦,这石头可绊死我了,哎呦呦呦。” 张直这一摔,比街头碰瓷的老大爷演的都真,现场要是有摄像头的话,绝对能蹭个头版头条。 他装作不小心的样子,将粮官掩在身下,遮住众人的视线后,手呈虎爪,抓向了粮官的脖子。 “摔得这么狠么?没事吧?”旁边的人关切的问道。 “没事没事,只是摔岔了气,缓一会就好。” 张直嘴上答得轻松,心里则焦急的要死。 他抓住粮官干瘦的脖子,正要发力扭断颈椎,却发现那骨头坚逾钢铁,手上运足二虎之力,也纹丝不动,根本不是他所能掰断的。 “没受伤就快点出发,现在大事要紧。” 旁边的人走上前来,想要搀扶。 张直知道时间不多,咬咬牙后也不再顾忌血腥味,手上变抓为掐,想要把粮官的喉咙扯出来。 他的手指陷进粮官的喉管,皮肉无法阻止这般大力,张直甚至可以感觉到三角形的喉结,在他的手中变换形状。 之后、、、 就没有之后了。 张直懵懵的被人搀扶起来,背上粮官继续出发,只有通乌道人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 那咽喉的诡异触感,依然回荡在张直的脑海之中。 刚开始抓上去后,如同柔软的棉花糖,似乎连风儿都可以吹破。 在手中任意变换形状,没有丝毫阻碍,仿佛可以用尽一切柔软脆弱的词汇来形容。 但当张直的力道用到某种程度,达到临界点时,皮肉又化为了最为柔韧的钢丝,连一丝红印都留不上去,更别提产生伤害了。 “咳!咳!咳!咳!” 粮官剧烈的咳嗽起来,把手搭在张直的胸口,就要骂人。 “你小子这是闹哪样?我马上就要开始爽了,你却停在了最后关头!搞得我不上不下的,难受的要死!” 张直无力吐槽粮官充满歧义的念头,有些阴阳怪气的问道。 “大人您身为鬼王,喉咙也会痛么?我一个小小的凡人,还真是没想到。” 粮官又咳嗽了数声,直到缓过劲来,才理所当然的念道。 “我就算是当了鬼皇、鬼帝,该痛依然会痛啊,我夺舍的可是极为彻底,触觉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怎么可能会拉下。” 张直把背上的粮官托了托,略带讽刺的问道。 “那您皮肉上刀枪不入的韧劲,又是干嘛用的?去听鹂阁找姑娘时,可以坚持的时间更长?” “刀枪不入?”粮官先是疑惑,接着恍然大悟:“我这躯壳确实祭炼过几次,抵御凡铁还真不成问题。” 张直闷闷的念道:“那你觉得我这手,和凡铁相比,谁更厉害?” 粮官这才想明白了问题所在,讪讪的念道:“我还真忘了你这垃圾修为,弱的和小鸡仔似的,躺着不动都伤不到我。” 张直无语,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嘲讽,恨不得掏出灵犀珠来,和粮官拼个你死我活。 粮官又思虑了片刻,有些无奈的念道:“现在仔细想来,我要想死确实颇为不易。 至少要有一位筑基期的剑修,且使得飞剑必须要炼质两层以上,才能破开我的躯壳。 其余金丹期以下的修士,若是没有这等利器的话,就要使出水磨工夫,使用雷火之术,慢慢苦熬,才能杀了我。” 张直瞅瞅前方的通乌道人,总算明白了他为何如此放心。 现场有一个算一个,根本无人能释放粮官的鬼身。 “大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粮官沉吟片刻,念道:“如今之计,也只有等了,等通乌道人露出破绽时,再使你那一击之力。” 张直默默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这第一次的翻脸行动,就这么无疾而终,他只能闷头跟着仙庭众人,在隧道里越走越深。 一路上,众人不时会碰到游荡的鬼物,但仙庭弟子们不慌不忙,早已准备好了各种克制的符器,随手就打灭了这些孤魂野鬼。 其中他们使得一种符弩,最为犀利,火符蹭蹭暴射,有些连发手枪的意思。 十三个人前行了大约两刻钟,终于走到了隧道尽头。 通乌道人再次拿出山神符诏,分开石壁,露出片鸟语花香的林地。 粮官痛心疾首的念道:“该死,还真被他们找到了前往阵眼的通道,这群仙庭老鼠,真是气煞老夫!” 张直还没来得及吃惊,通乌道人再次分开地面,露出个黑漆漆的笔直地洞,里面传来呼呼怪啸之声,一看就不是善类。 “你先跳。”通乌道人指着张直,似笑非笑的说道。 张直双眼微咪,准备翻脸,如今到了生死关头,也无需再隐忍。 粮官察觉了他的意图,连忙念道:“不要着急动手,这正是通往阵眼的路,放心跳下去就好。” 张直抿抿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他走到地洞边缘,一言不发的跳了下去,只是空中换了个姿势,把粮官垫在了身下。 通乌道人有些愕然,没想到张直这么干脆,他望着黑漆漆的地洞有些遗憾。 这小子为什么不反抗呢? ...... 张直跳下去后,眼前黑洞洞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只能从失重感和呼啸的风声中,知道自己在急速下坠。 这一幕仿佛是最深沉的噩梦,摔入了无尽的黑暗地狱中,享受永无止境的折磨,在无边的漆黑恐惧中,不知何时才能触到那代表死亡的地面。 张直不由得想到了那些被推入天坑的死囚,他们临死之前,应该也是这种感觉吧。 粮官感知到了张直的情绪,连忙安慰道:“不用怕,这个地洞就是为了大阵检修用的,绝对不会死人。” 这话说的简单,对张直屁用没有,该害怕还是害怕。 不知多久的堕落后,地洞开始微微倾斜。 张直闷哼一声,洞壁摩擦身体,在火辣辣的疼痛中,减缓着他的堕落速度。 张直连忙翻身,调整角度后,将粮官当做垫背,才制住了摩擦的疼痛。 “我、、、” 粮官表情狰狞,正要分说,却被张直架起双手,直接断了联系。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松了一口气的张直,愉快的念着顺口溜,反正粮官也不会受伤,这个罪还是让他受的好。 到了斜坡后,地洞很快也到了底,随着坡度越来越小,两人猛地冲进一片浅水中。 “淦!你怎么,咳咳,不提醒我下面有水。” 被呛了一大口的张直,生气的埋怨着。 “我想提醒来着,可你把我的手拿开了,我有什么办法?”粮官幸灾乐祸的念道。 “刚、刚才又没别人,你不会说、说出来么?” 地洞下的浅水,异常冰寒刺骨,冻得张直猛打哆嗦,直到催动赤阳真气运转周天后,才好受了许多。 “哦,原来我还是可以说话的、、、” 粮官恍然大悟,正要张口骂人,忽然听得后面传来噗通、噗通的入水声。 仙庭众人紧随其后,已经跟了上来。 “正、正是这条阴煞地、地河,哈哈哈哈,只要沿着河、河水前进,马上就是阵眼之处。” 通乌道人呲牙咧嘴的大笑着,手中不停掐算着方位。 仙庭弟子们听后,正心中欣喜,突然听到了同伴的惊呼声。 “救命啊!河里有东西抓我的腿!” 第一百零八章地底冥河 听到同伴的求救声,仙庭弟子们慌忙举起符弩,对着水底的阴影进行射击。 可火符刚刚接触水面,被寒气一挡,火光顿熄,没起任何作用。 那倒霉弟子,“哎呦”一声被拖进水里,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眼看就要身死当场。 通乌道人连忙从怀中掏出个小瓶子,扔向了远处。 “地河之中都是阴煞之气,容不得相冲的灵力,大家不要浪费火符,用千秽腐污毒!” 随着小瓶子的落水,一股浓烈的香气弥漫四周,水里的阴影身形一顿,直接松开了到手的猎物,向小瓶急扑而去。 附近的水面影影绰绰,众多隐藏的鬼物也现出身形,迅速追逐而去,混杂在一起聚成大团,争夺撕咬不休。 落水鬼、血手鬼、白衫鬼、饿死鬼、不净鬼、杀身鬼。 张直看着那团鬼物头皮发麻,这些还只是他能叫出名字的,更多的鬼物,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背上的粮官也反应剧烈,脖颈拼命扭向小瓶的方向,想要多嗅一点香味。 “好香啊,真是太好闻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香的东西!” 粮官这次并不是传递意念,而是满脸痴迷的喊了出来。 张直和其他仙庭弟子闻到味道后,却是慌忙掩住口鼻,满脸的厌恶。 千秽腐污毒的味道,就像打翻了一整瓶的劣质香水,带着辛香的刺激感,直糊鼻子。 众人被这味道顶得站不住脚,仿佛鼻子被人猛击一拳,头晕恶心的想吐。 张直宁愿站在爬满白蛆的公厕里,也不愿再闻到这可怕的香味。 通乌道人对这场景倒是早有准备,他将受伤的弟子扶起来,轻轻一掌将他胸腹内的积水逼了出来。 “怎么样,受伤严重么?” 那弟子脸色煞白,心有余悸的说道:“多谢师兄救得及时,我只是脚腕受了些淤伤,没什么大事。” 通乌道人点点头,环视一周后,极具领导气质的安抚着众人。 “大家放心,这阴煞地河里鬼物虽多,但只要有千秽腐污毒在,这些无知鬼物就会乱了灵智,像闻到屎的苍蝇一样无暇他顾,我们此行是绝对安全的!” 有些不清楚内情的仙庭弟子,忧心忡忡的问道。 “师兄,这枯骨山里,可不止普通鬼物,千秽腐污毒这么厉害,要是引来了鬼将级的怎么办?” 通乌道人笑容淡然,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这点无须担心,我们有粮官他老人家在,鬼王级的气息弥漫四周,枯骨山中的高级鬼物逃都来不及,绝对不敢靠近 也就这些低级鬼物,连身份高低,实力大小都分不清,才会傻乎乎的往这边凑。” 众人瞅瞅粮官,这才明白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将他绑来。 只是粮官如今痴傻的笑容,加上平时懒散悠闲的样子,实在是让大家想不通,这真的是鬼王?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众人继续出发,开始沿着河岸向阵眼处前进。 路上粮官挣扎个不停,高喊着要回去闻香味,众人不搭理他,粮官就开始骂街,比刚被抓来时还要气愤。 张直心里又急又气,有这么个毒瘾犯了似的队友,如何能够成事。 想到这,他听着耳边吵闹,越加不耐烦起来,索性脱下两只臭袜子,直接塞进了粮官的口鼻。 张直的袜子已经穿了两天一夜,加上这一路辛苦跋涉,脚汗可是不少,男人味十足。 “我、、呜呜、、救、、呜呜、、” 粮官表情猛地呆滞,一副要死人的样子,挣扎无果后,再次瘫倒在张直背上不动弹了。 、、、过了一会。 粮官把手搭过来,虚弱的念道:“你这招以毒攻毒,还真是够绝的。” 张直心中一喜,粮官能恢复正常,他也算找到了主心骨。 “太好了,您老人家总算清醒了,那千秽腐污毒还真是厉害,连您鬼王级的修为都无法阻挡么?” 粮官有些尴尬,感觉自己这一路光扯后腿了,实在是有失鬼王的身份。 “这东西我第一次见,不幸中招这也属正常,而且严格意义上讲,这不是毒而是敬神的香。 仙庭对香火神道颇有研究,在他们兴洲地界上,到处都是用天地玄坛豢养的神鬼。 纵然弟子道法低微,只要一纸符箓就能召唤出来大有力量的帮手,顷刻间就能赶来应援。 所以他们对神鬼的喜好也最为了解,这秘制的千秽腐污毒,就是照着最诱鬼的方法做的,连我这千年老鬼都受不了。” 张直听后对仙庭的手段有些吃惊,连神鬼都可以驭使,怪不得敢自称仙庭。 “那一会他们再使这毒怎么办?大人您还会失去理智么?” 粮官努努舌头,想要把嘴里的臭袜子吐出来,尝试无果后,只能继续念道。 “我要是单凭鬼身,效果还没这么大,但被困在躯壳内后,肉体和魂魄都受到诱惑,两者相加就真的顶不住,直接就昏了头。 所以等会只要把鼻子塞住,闻不到味道就没事了,你快把我嘴里的臭袜子拿出来。” 张直听后点点头,把他嘴里的袜子掏了出来,又使劲往鼻孔里塞了塞。 只是摸着袜子上黏黏沾沾的手感,自己都犯恶心。 通乌道人领着众人一路沿地河前进,每当附近遇到的鬼怪多了,就扔个小瓶。 绕过几个通道后,就来到了一条更加宽广的地河处。 张直望着连夜明珠都照不到边的地河,心中万分震惊。 因为这已经不能算是河了,而是一条宽广的大江,就算是和白驹城附近的龙门江相比,也不遑多让。 其余天庭弟子也是震惊,有人想上前瞧个仔细,却被通乌道人一把抓了回来。 “小心点!这可是阴煞地河的主脉,你仔细看看河里是什么!” 众人向河中望去,有胆子大的还扔了颗夜明珠,顿时照亮了一片水域。 成百上千双眼睛受到打扰,齐刷刷的转过头来,看向了岸上的众人。 “嘶!” 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响起,张直感觉自己的理智值狂掉,很想扭头就跑。 眼前的地河如同传说中的冥河,无数的阴魂行走其中,一眼望不到尽头。 它们攀着河底,扯拽着同伴,一步步的向前走着,想要逆流而上,回到温暖的阳间。 通乌道人大笑道:“果然不愧是连通着一十九重冥狱的阴煞地穴,真是够壮观的。” 有仙庭弟子身体筛糠似的道:“师、师兄,顺着这河下去,就能进入冥狱,见到鬼祖么?” “不错,只是中间有道难关,你得先死一次。”通乌道人没好气的说道。 弟子讪讪的不敢再问,只是神往的看着河水,回想着那些曾经以为是虚假的神话。 所以他们对神鬼的喜好也最为了解,这秘制的千秽腐污毒,就是照着最诱鬼的方法做的,连我这千年老鬼都受不了。” 张直听后对仙庭的手段有些吃惊,连神鬼都可以驭使,怪不得敢自称仙庭。 “那一会他们再使这毒怎么办?大人您还会失去理智么?” 粮官努努舌头,想要把嘴里的臭袜子吐出来,尝试无果后,只能继续念道。 “我要是单凭鬼身,效果还没这么大,但被困在躯壳内后,肉体和魂魄都受到诱惑,两者相加就真的顶不住,直接就昏了头。 所以等会只要把鼻子塞住,闻不到味道就没事了,你快把我嘴里的臭袜子拿出来。” 张直听后点点头,把他嘴里的袜子掏了出来,又使劲往鼻孔里塞了塞。 只是摸着袜子上黏黏沾沾的手感,自己都犯恶心。 通乌道人领着众人一路沿地河前进,每当附近遇到的鬼怪多了,就扔个小瓶。 绕过几个通道后,就来到了一条更加宽广的地河处。 张直望着连夜明珠都照不到边的地河,心中万分震惊。 因为这已经不能算是河了,而是一条宽广的大江,就算是和白驹城附近的龙门江相比,也不遑多让。 其余天庭弟子也是震惊,有人想上前瞧个仔细,却被通乌道人一把抓了回来。 “小心点!这可是阴煞地河的主脉,你仔细看看河里是什么!” 众人向河中望去,有胆子大的还扔了颗夜明珠,顿时照亮了一片水域。 成百上千双眼睛受到打扰,齐刷刷的转过头来,看向了岸上的众人。 “嘶!” 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响起,张直感觉自己的理智值狂掉,很想扭头就跑。 眼前的地河如同传说中的冥河,无数的阴魂行走其中,一眼望不到尽头。 它们攀着河底,扯拽着同伴,一步步的向前走着,想要逆流而上,回到温暖的阳间。 通乌道人大笑道:“果然不愧是连通着一十九重冥狱的阴煞地穴,真是够壮观的。” 有仙庭弟子身体筛糠似的道:“师、师兄,顺着这河下去,就能进入冥狱,见到鬼祖么?” “不错,只是中间有道难关,你得先死一次。”通乌道人没好气的说道。 弟子讪讪的不敢再问,只是神往的看着河水,回想着那些曾经以为是虚假的神话。 第一百零九章锦盒破碎 众人绑好绳子后,开始依次前进,还是原来的队形,通乌道人带头,张直行走在队伍中间。 过河的时候,千秽腐污毒像不要钱一般,被不停的扔向远方。 河里的鬼闻香而动,像钓鱼暴窝般,沸腾不止,纷纷聚向了抛投处,也无心理会他们。 张直和通乌道人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小心提防的同时,也没敢动歪脑筋,只是专心过河。 倒是粮官再次歇了菜,嘴张得像河马般,伸出舌头品尝着空气中的香气,猥琐到了极致。 众人在万鬼环伺中,虽然心惊胆战,但前进的却极为顺利。 能来这里的仙庭弟子,至少也有着三流高手的实力,提气纵跃的本事还是有的,蹦蹦跳跳之间,很快就到了江中小岛。 张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十分诧异,在机会这么好的情况下,通乌道人依然没下黑手。 真是让人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张直呸了一口,暗骂道:“这种勾心斗角的活计,果然不适合我,都是脑子有毛病的人才玩的转的。 以后看见不顺眼的,我能打则打,打不过我就跑,再也不玩这种啷个哩个啷了,心累!” 众人到了岛上后,纷纷解开绳子,四下警戒的同时,也在观察着这座找了近百年的阵眼,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但无论从何种角度看,这都只是座平平无奇的石头岛而已。 通乌道人手指掐算个不停,倒是越发满意起来,地脉水势汇聚于此,这阵眼是没跑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沓挪移玉符,分发给了在场的众人,连张直都没落下后,郑重吩咐道。 “各位师弟一路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我独自完成就好,你们先行撤离吧。” 仙庭弟子们互相瞅瞅,没想到任务竟然就这么结束了,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师兄,让我们留下帮你吧,就算在周围旁观也好,至少能尽一份心意。” “胡闹!” 通乌道人满脸严肃的呵斥着,除了断臂不太美观外,那就是完美的师兄形象。 “是,师兄。” 众人绑好绳子后,开始依次前进,还是原来的队形,通乌道人带头,张直行走在队伍中间。 过河的时候,千秽腐污毒像不要钱一般,被不停的扔向远方。 河里的鬼闻香而动,像钓鱼暴窝般,沸腾不止,纷纷聚向了抛投处,也无心理会他们。 张直和通乌道人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小心提防的同时,也没敢动歪脑筋,只是专心过河。 倒是粮官再次歇了菜,嘴张得像河马般,伸出舌头品尝着空气中的香气,猥琐到了极致。 众人在万鬼环伺中,虽然心惊胆战,但前进的却极为顺利。 能来这里的仙庭弟子,至少也有着三流高手的实力,提气纵跃的本事还是有的,蹦蹦跳跳之间,很快就到了江中小岛。 张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十分诧异,在机会这么好的情况下,通乌道人依然没下黑手。 真是让人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张直呸了一口,暗骂道:“这种勾心斗角的活计,果然不适合我,都是脑子有毛病的人才玩的转的。 以后看见不顺眼的,我能打则打,打不过我就跑,再也不玩这种啷个哩个啷了,心累!” 众人到了岛上后,纷纷解开绳子,四下警戒的同时,也在观察着这座找了近百年的阵眼,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但无论从何种角度看,这都只是座平平无奇的石头岛而已。 通乌道人手指掐算个不停,倒是越发满意起来,地脉水势汇聚于此,这阵眼是没跑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沓挪移玉符,分发给了在场的众人,连张直都没落下后,郑重吩咐道。 “各位师弟一路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我独自完成就好,你们先行撤离吧。” 仙庭弟子们互相瞅瞅,没想到任务竟然就这么结束了,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师兄,让我们留下帮你吧,就算在周围旁观也好,至少能尽一份心意。” “胡闹!” 通乌道人满脸严肃的呵斥着,除了断臂不太美观外,那就是完美的师兄形象。 “是,师兄。” 众人绑好绳子后,开始依次前进,还是原来的队形,通乌道人带头,张直行走在队伍中间。 过河的时候,千秽腐污毒像不要钱一般,被不停的扔向远方。 河里的鬼闻香而动,像钓鱼暴窝般,沸腾不止,纷纷聚向了抛投处,也无心理会他们。 张直和通乌道人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小心提防的同时,也没敢动歪脑筋,只是专心过河。 倒是粮官再次歇了菜,嘴张得像河马般,伸出舌头品尝着空气中的香气,猥琐到了极致。 众人在万鬼环伺中,虽然心惊胆战,但前进的却极为顺利。 能来这里的仙庭弟子,至少也有着三流高手的实力,提气纵跃的本事还是有的,蹦蹦跳跳之间,很快就到了江中小岛。 张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十分诧异,在机会这么好的情况下,通乌道人依然没下黑手。 真是让人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张直呸了一口,暗骂道:“这种勾心斗角的活计,果然不适合我,都是脑子有毛病的人才玩的转的。 以后看见不顺眼的,我能打则打,打不过我就跑,再也不玩这种啷个哩个啷了,心累!” 众人到了岛上后,纷纷解开绳子,四下警戒的同时,也在观察着这座找了近百年的阵眼,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但无论从何种角度看,这都只是座平平无奇的石头岛而已。 通乌道人手指掐算个不停,倒是越发满意起来,地脉水势汇聚于此,这阵眼是没跑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沓挪移玉符,分发给了在场的众人,连张直都没落下后,郑重吩咐道。 “各位师弟一路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我独自完成就好,你们先行撤离吧。” 仙庭弟子们互相瞅瞅,没想到任务竟然就这么结束了,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师兄,让我们留下帮你吧,就算在周围旁观也好,至少能尽一份心意。” “胡闹!” 通乌道人满脸严肃的呵斥着,除了断臂不太美观外,那就是完美的师兄形象。 “是,师兄。” 众人绑好绳子后,开始依次前进,还是原来的队形,通乌道人带头,张直行走在队伍中间。 过河的时候,千秽腐污毒像不要钱一般,被不停的扔向远方。 河里的鬼闻香而动,像钓鱼暴窝般,沸腾不止,纷纷聚向了抛投处,也无心理会他们。 张直和通乌道人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小心提防的同时,也没敢动歪脑筋,只是专心过河。 倒是粮官再次歇了菜,嘴张得像河马般,伸出舌头品尝着空气中的香气,猥琐到了极致。 众人在万鬼环伺中,虽然心惊胆战,但前进的却极为顺利。 能来这里的仙庭弟子,至少也有着三流高手的实力,提气纵跃的本事还是有的,蹦蹦跳跳之间,很快就到了江中小岛。 张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十分诧异,在机会这么好的情况下,通乌道人依然没下黑手。 真是让人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张直呸了一口,暗骂道:“这种勾心斗角的活计,果然不适合我,都是脑子有毛病的人才玩的转的。 以后看见不顺眼的,我能打则打,打不过我就跑,再也不玩这种啷个哩个啷了,心累!” 众人到了岛上后,纷纷解开绳子,四下警戒的同时,也在观察着这座找了近百年的阵眼,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但无论从何种角度看,这都只是座平平无奇的石头岛而已。 通乌道人手指掐算个不停,倒是越发满意起来,地脉水势汇聚于此,这阵眼是没跑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沓挪移玉符,分发给了在场的众人,连张直都没落下后,郑重吩咐道。 “各位师弟一路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我独自完成就好,你们先行撤离吧。” 仙庭弟子们互相瞅瞅,没想到任务竟然就这么结束了,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师兄,让我们留下帮你吧,就算在周围旁观也好,至少能尽一份心意。” “胡闹!” 通乌道人满脸严肃的呵斥着,除了断臂不太美观外,那就是完美的师兄形象。 “是,师兄。” 众人绑好绳子后,开始依次前进,还是原来的队形,通乌道人带头,张直行走在队伍中间。 过河的时候,千秽腐污毒像不要钱一般,被不停的扔向远方。 河里的鬼闻香而动,像钓鱼暴窝般,沸腾不止,纷纷聚向了抛投处,也无心理会他们。 张直和通乌道人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小心提防的同时,也没敢动歪脑筋,只是专心过河。 倒是粮官再次歇了菜,嘴张得像河马般,伸出舌头品尝着空气中的香气,猥琐到了极致。 众人在万鬼环伺中,虽然心惊胆战,但前进的却极为顺利。 倒是粮官再次歇了菜,嘴张得像河马般,伸出舌头品尝着空气中的香气,猥琐到了极致。 众人在万鬼环伺中,虽然心惊胆战,但前进的却极为顺利。 第一百一十章元婴天劫劈山救美 在锦盒碎裂的同一时刻。 山外的天空,青色剑光后发先至,击破了八极玄葵大阵的阻挡,为昊焱仙官扫清了道路。 金色龙头破阵而入,径直撞向了枯骨山的主峰,一道白光闪过,大音希声,剧烈的爆炸过后,整个山头直接被夷为平地。 轰隆隆的震动感层层激荡,连深处地底不知多少里的张直,都感受到了爆炸的威力。 阵眼处的两人一鬼王,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盯着从锦盒中掉出来的东西默然无语。 那是一个由七色丝线缠成的香囊,下端系有珠宝流苏,一看就是女孩子家所用。 粮官率先反应了过来,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们仙庭究竟是怎么想的?准备用一个香囊,里应外合的破除阵眼么?” 通乌道人没有搭理他,而是难以置信的看向了张直。 “你竟然敢动手打我?你怎么可能动手打我呢?你是怎么做到动手打我的?” 张直也没理他,把背上的粮官往地上一扔,摔他了个大马趴,没好气的说道。 “你醒来直说就好,为何猛地给我个神念冲击,你当我是叛徒不成?” 三人互相瞪着,都等着对方给出解释,谁也不肯弱了气势。 这时,镜中山外的情形也有了改变。 八极玄葵大阵迅速流转,消除了山中的火势,云卷云舒之间,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将昊焱仙官等人挡在了山外。 萧淑妃稳住大阵,正准备狠下辣手,突然见青色剑光在空中急停,显出了尉迟伤的身影。 这是个看起来颇为文弱的白袍青年,容貌俊美,身形消瘦,似乎身骨羸弱,但偏偏空中的罡风,连他一片衣角也吹拂不动。 萧淑妃为防有诈,没敢轻举妄动,反而是娇笑着询问道。 “亲身耳闻已久,苍青剑不止天资横绝,剑术通神,容貌更是丰神俊秀。 今日初见之下,果然不是虚言,真真有些心动,你使出这般美男计来,难道是想加入我们万坤归一宗吗?” 尉迟伤没有理会她的调笑,只是出神的望向下方的枯骨山,眼角留下一滴心酸的泪水,更显多情浪子的风流。 他深吸一口气,止住了鼻间的酸涩,一挽剑诀,擒剑在手,对着萧淑妃恨声说道。 “万坤魔宗的疯婆子休得胡言,我给你三息时间立马放了陆仙子,否则我当即劈了你这枯骨山!” 萧淑妃气急,自己好言好语,竟然得到了这种回应,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再和你认真讲一遍,陆妙颜不在我这!” 尉迟伤的剑光随着他的心情剧烈起伏,咬牙切齿的说道。 “到了现在,你竟然还在扯谎,刚才大阵晃动之时,我的本命妖兽裕华王蝶,已经嗅到了陆仙子的味道,就在地下千丈之处,绝无差错!” 一只硕大的王蝶显出身形,停在了尉迟伤的头发上,翅膀上的斑斑磷光如同妖艳的花朵,衬托的其气质更为出尘,犹如天上仙人谪临人间。 “谁知道你的妖兽发了什么疯,反正陆妙颜不在我这!”在锦盒碎裂的同一时刻。 山外的天空,青色剑光后发先至,击破了八极玄葵大阵的阻挡,为昊焱仙官扫清了道路。 金色龙头破阵而入,径直撞向了枯骨山的主峰,一道白光闪过,大音希声,剧烈的爆炸过后,整个山头直接被夷为平地。 轰隆隆的震动感层层激荡,连深处地底不知多少里的张直,都感受到了爆炸的威力。 阵眼处的两人一鬼王,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盯着从锦盒中掉出来的东西默然无语。 那是一个由七色丝线缠成的香囊,下端系有珠宝流苏,一看就是女孩子家所用。 粮官率先反应了过来,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们仙庭究竟是怎么想的?准备用一个香囊,里应外合的破除阵眼么?” 通乌道人没有搭理他,而是难以置信的看向了张直。 “你竟然敢动手打我?你怎么可能动手打我呢?你是怎么做到动手打我的?” 张直也没理他,把背上的粮官往地上一扔,摔他了个大马趴,没好气的说道。 “你醒来直说就好,为何猛地给我个神念冲击,你当我是叛徒不成?” 三人互相瞪着,都等着对方给出解释,谁也不肯弱了气势。 这时,镜中山外的情形也有了改变。 八极玄葵大阵迅速流转,消除了山中的火势,云卷云舒之间,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将昊焱仙官等人挡在了山外。 萧淑妃稳住大阵,正准备狠下辣手,突然见青色剑光在空中急停,显出了尉迟伤的身影。 这是个看起来颇为文弱的白袍青年,容貌俊美,身形消瘦,似乎身骨羸弱,但偏偏空中的罡风,连他一片衣角也吹拂不动。 萧淑妃为防有诈,没敢轻举妄动,反而是娇笑着询问道。 “亲身耳闻已久,苍青剑不止天资横绝,剑术通神,容貌更是丰神俊秀。 今日初见之下,果然不是虚言,真真有些心动,你使出这般美男计来,难道是想加入我们万坤归一宗吗?” 尉迟伤没有理会她的调笑,只是出神的望向下方的枯骨山,眼角留下一滴心酸的泪水,更显多情浪子的风流。 他深吸一口气,止住了鼻间的酸涩,一挽剑诀,擒剑在手,对着萧淑妃恨声说道。 “万坤魔宗的疯婆子休得胡言,我给你三息时间立马放了陆仙子,否则我当即劈了你这枯骨山!” 萧淑妃气急,自己好言好语,竟然得到了这种回应,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再和你认真讲一遍,陆妙颜不在我这!” 尉迟伤的剑光随着他的心情剧烈起伏,咬牙切齿的说道。 “到了现在,你竟然还在扯谎,刚才大阵晃动之时,我的本命妖兽裕华王蝶,已经嗅到了陆仙子的味道,就在地下千丈之处,绝无差错!” 一只硕大的王蝶显出身形,停在了尉迟伤的头发上,翅膀上的斑斑磷光如同妖艳的花朵,衬托的其气质更为出尘,犹如天上仙人谪临人间。 “谁知道你的妖兽发了什么疯,反正陆妙颜不在我这!”在锦盒碎裂的同一时刻。 山外的天空,青色剑光后发先至,击破了八极玄葵大阵的阻挡,为昊焱仙官扫清了道路。 金色龙头破阵而入,径直撞向了枯骨山的主峰,一道白光闪过,大音希声,剧烈的爆炸过后,整个山头直接被夷为平地。 轰隆隆的震动感层层激荡,连深处地底不知多少里的张直,都感受到了爆炸的威力。 阵眼处的两人一鬼王,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盯着从锦盒中掉出来的东西默然无语。 那是一个由七色丝线缠成的香囊,下端系有珠宝流苏,一看就是女孩子家所用。 粮官率先反应了过来,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们仙庭究竟是怎么想的?准备用一个香囊,里应外合的破除阵眼么?” 通乌道人没有搭理他,而是难以置信的看向了张直。 “你竟然敢动手打我?你怎么可能动手打我呢?你是怎么做到动手打我的?” 张直也没理他,把背上的粮官往地上一扔,摔他了个大马趴,没好气的说道。 “你醒来直说就好,为何猛地给我个神念冲击,你当我是叛徒不成?” 三人互相瞪着,都等着对方给出解释,谁也不肯弱了气势。 这时,镜中山外的情形也有了改变。 八极玄葵大阵迅速流转,消除了山中的火势,云卷云舒之间,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将昊焱仙官等人挡在了山外。 萧淑妃稳住大阵,正准备狠下辣手,突然见青色剑光在空中急停,显出了尉迟伤的身影。 这是个看起来颇为文弱的白袍青年,容貌俊美,身形消瘦,似乎身骨羸弱,但偏偏空中的罡风,连他一片衣角也吹拂不动。 萧淑妃为防有诈,没敢轻举妄动,反而是娇笑着询问道。 “亲身耳闻已久,苍青剑不止天资横绝,剑术通神,容貌更是丰神俊秀。 今日初见之下,果然不是虚言,真真有些心动,你使出这般美男计来,难道是想加入我们万坤归一宗吗?” 尉迟伤没有理会她的调笑,只是出神的望向下方的枯骨山,眼角留下一滴心酸的泪水,更显多情浪子的风流。 他深吸一口气,止住了鼻间的酸涩,一挽剑诀,擒剑在手,对着萧淑妃恨声说道。 “万坤魔宗的疯婆子休得胡言,我给你三息时间立马放了陆仙子,否则我当即劈了你这枯骨山!” 萧淑妃气急,自己好言好语,竟然得到了这种回应,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再和你认真讲一遍,陆妙颜不在我这!” 尉迟伤的剑光随着他的心情剧烈起伏,咬牙切齿的说道。 “到了现在,你竟然还在扯谎,刚才大阵晃动之时,我的本命妖兽裕华王蝶,已经嗅到了陆仙子的味道,就在地下千丈之处,绝无差错!” 一只硕大的王蝶显出身形,停在了尉迟伤的头发上,翅膀上的斑斑磷光如同妖艳的花朵,衬托的其气质更为出尘,犹如天上仙人谪临人间。 “谁知道你的妖兽发了什么疯,反正陆妙颜不在我这!” 第一百一十一章天河倒倾光如雨 通乌道人运起望气之术,用秘法观瞧着张直的仙庭灵光,果然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那灵光虽然真实不虚,但极为暗淡,漂浮在头顶,根本不是从神魂之中透出来的。 “假的!燕天元?”通乌道人惊道。 这中间的事情也不难想,张直一个外人,根本做不来这种高难度的事情,一定是有内鬼相帮,才会产生这种效果。 再回想到灵犀珠射穿锦盒的场景,通乌道人背上渗出津津冷汗,当时他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如果张直瞄准的是头的话、、、 “燕天元误我大事!回去我就通禀宗门,判他个永世不得超生之罪!”通乌道人恨声说道。 张直心中猛地一激灵,知道燕天元的事情漏陷了,只要通乌道人回到仙庭,就是燕天元丧命之时。 必须在这就杀了他! 通乌道人运起望气之术,用秘法观瞧着张直的仙庭灵光,果然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那灵光虽然真实不虚,但极为暗淡,漂浮在头顶,根本不是从神魂之中透出来的。 “假的!燕天元?”通乌道人惊道。 这中间的事情也不难想,张直一个外人,根本做不来这种高难度的事情,一定是有内鬼相帮,才会产生这种效果。 再回想到灵犀珠射穿锦盒的场景,通乌道人背上渗出津津冷汗,当时他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如果张直瞄准的是头的话、、、 “燕天元误我大事!回去我就通禀宗门,判他个永世不得超生之罪!”通乌道人恨声说道。 张直心中猛地一激灵,知道燕天元的事情漏陷了,只要通乌道人回到仙庭,就是燕天元丧命之时。 必须在这就杀了他!通乌道人运起望气之术,用秘法观瞧着张直的仙庭灵光,果然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那灵光虽然真实不虚,但极为暗淡,漂浮在头顶,根本不是从神魂之中透出来的。 “假的!燕天元?”通乌道人惊道。 这中间的事情也不难想,张直一个外人,根本做不来这种高难度的事情,一定是有内鬼相帮,才会产生这种效果。 再回想到灵犀珠射穿锦盒的场景,通乌道人背上渗出津津冷汗,当时他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如果张直瞄准的是头的话、、、 “燕天元误我大事!回去我就通禀宗门,判他个永世不得超生之罪!”通乌道人恨声说道。 张直心中猛地一激灵,知道燕天元的事情漏陷了,只要通乌道人回到仙庭,就是燕天元丧命之时。 必须在这就杀了他!通乌道人运起望气之术,用秘法观瞧着张直的仙庭灵光,果然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那灵光虽然真实不虚,但极为暗淡,漂浮在头顶,根本不是从神魂之中透出来的。 “假的!燕天元?”通乌道人惊道。 这中间的事情也不难想,张直一个外人,根本做不来这种高难度的事情,一定是有内鬼相帮,才会产生这种效果。 再回想到灵犀珠射穿锦盒的场景,通乌道人背上渗出津津冷汗,当时他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如果张直瞄准的是头的话、、、 “燕天元误我大事!回去我就通禀宗门,判他个永世不得超生之罪!”通乌道人恨声说道。 张直心中猛地一激灵,知道燕天元的事情漏陷了,只要通乌道人回到仙庭,就是燕天元丧命之时。 必须在这就杀了他!通乌道人运起望气之术,用秘法观瞧着张直的仙庭灵光,果然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那灵光虽然真实不虚,但极为暗淡,漂浮在头顶,根本不是从神魂之中透出来的。 “假的!燕天元?”通乌道人惊道。 这中间的事情也不难想,张直一个外人,根本做不来这种高难度的事情,一定是有内鬼相帮,才会产生这种效果。 再回想到灵犀珠射穿锦盒的场景,通乌道人背上渗出津津冷汗,当时他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如果张直瞄准的是头的话、、、 “燕天元误我大事!回去我就通禀宗门,判他个永世不得超生之罪!”通乌道人恨声说道。 张直心中猛地一激灵,知道燕天元的事情漏陷了,只要通乌道人回到仙庭,就是燕天元丧命之时。 必须在这就杀了他!通乌道人运起望气之术,用秘法观瞧着张直的仙庭灵光,果然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那灵光虽然真实不虚,但极为暗淡,漂浮在头顶,根本不是从神魂之中透出来的。 “假的!燕天元?”通乌道人惊道。 这中间的事情也不难想,张直一个外人,根本做不来这种高难度的事情,一定是有内鬼相帮,才会产生这种效果。 再回想到灵犀珠射穿锦盒的场景,通乌道人背上渗出津津冷汗,当时他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如果张直瞄准的是头的话、、、 “燕天元误我大事!回去我就通禀宗门,判他个永世不得超生之罪!”通乌道人恨声说道。 张直心中猛地一激灵,知道燕天元的事情漏陷了,只要通乌道人回到仙庭,就是燕天元丧命之时。 必须在这就杀了他!通乌道人运起望气之术,用秘法观瞧着张直的仙庭灵光,果然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那灵光虽然真实不虚,但极为暗淡,漂浮在头顶,根本不是从神魂之中透出来的。 “假的!燕天元?”通乌道人惊道。 这中间的事情也不难想,张直一个外人,根本做不来这种高难度的事情,一定是有内鬼相帮,才会产生这种效果。 再回想到灵犀珠射穿锦盒的场景,通乌道人背上渗出津津冷汗,当时他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如果张直瞄准的是头的话、、、 “燕天元误我大事!回去我就通禀宗门,判他个永世不得超生之罪!”通乌道人恨声说道。 张直心中猛地一激灵,知道燕天元的事情漏陷了,只要通乌道人回到仙庭,就是燕天元丧命之时。 必须在这就杀了他!通乌道人运起望气之术,用秘法观瞧着张直的仙庭灵光,果然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那灵光虽然真实不虚,但极为暗淡,漂浮在头顶,根本不是从神魂之中透出来的。 “假的!燕天元?”通乌道人惊道。 这中间的事情也不难想,张直一个外人,根本做不来这种高难度的事情,一定是有内鬼相帮,才会产生这种效果。 再回想到灵犀珠射穿锦盒的场景,通乌道人背上渗出津津冷汗,当时他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如果张直瞄准的是头的话、、、 “燕天元误我大事!回去我就通禀宗门,判他个永世不得超生之罪!”通乌道人恨声说道。 张直心中猛地一激灵,知道燕天元的事情漏陷了,只要通乌道人回到仙庭,就是燕天元丧命之时。 必须在这就杀了他!通乌道人运起望气之术,用秘法观瞧着张直的仙庭灵光,果然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那灵光虽然真实不虚,但极为暗淡,漂浮在头顶,根本不是从神魂之中透出来的。 “假的!燕天元?”通乌道人惊道。 这中间的事情也不难想,张直一个外人,根本做不来这种高难度的事情,一定是有内鬼相帮,才会产生这种效果。 再回想到灵犀珠射穿锦盒的场景,通乌道人背上渗出津津冷汗,当时他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如果张直瞄准的是头的话、、、 “燕天元误我大事!回去我就通禀宗门,判他个永世不得超生之罪!”通乌道人恨声说道。 张直心中猛地一激灵,知道燕天元的事情漏陷了,只要通乌道人回到仙庭,就是燕天元丧命之时。 必须在这就杀了他!通乌道人运起望气之术,用秘法观瞧着张直的仙庭灵光,果然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那灵光虽然真实不虚,但极为暗淡,漂浮在头顶,根本不是从神魂之中透出来的。 “假的!燕天元?”通乌道人惊道。 这中间的事情也不难想,张直一个外人,根本做不来这种高难度的事情,一定是有内鬼相帮,才会产生这种效果。 再回想到灵犀珠射穿锦盒的场景,通乌道人背上渗出津津冷汗,当时他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如果张直瞄准的是头的话、、、 “燕天元误我大事!回去我就通禀宗门,判他个永世不得超生之罪!”通乌道人恨声说道。 张直心中猛地一激灵,知道燕天元的事情漏陷了,只要通乌道人回到仙庭,就是燕天元丧命之时。 必须在这就杀了他!通乌道人运起望气之术,用秘法观瞧着张直的仙庭灵光,果然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那灵光虽然真实不虚,但极为暗淡,漂浮在头顶,根本不是从神魂之中透出来的。 “假的!燕天元?”通乌道人惊道。 这中间的事情也不难想,张直一个外人,根本做不来这种高难度的事情,一定是有内鬼相帮,才会产生这种效果。 再回想到灵犀珠射穿锦盒的场景,通乌道人背上渗出津津冷汗,当时他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如果张直瞄准的是头的话、、、 “燕天元误我大事!回去我就通禀宗门,判他个永世不得超生之罪!”通乌道人恨声说道。 张直心中猛地一激灵,知道燕天元的事情漏陷了,只要通乌道人回到仙庭,就是燕天元丧命之时。 必须在这就杀了他! 第一百一十二章杀敌了却心酸事 通乌道人运起望气之术,用秘法观瞧张直头顶的仙庭灵光,果然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那灵光虽然真实不虚,但极为暗淡,漂浮在头顶,根本不是从神魂之中透出来的。 “假的!燕天元?”通乌道人惊道。 这其中的蹊跷也不难想,张直一个外人,根本做不来这种高难度的事情,一定是有内鬼相帮,才会产生这种效果。 再回想到灵犀珠射穿锦盒的场景,通乌道人背上渗出津津冷汗,当时他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如果张直瞄准的是头的话、、、 “燕天元差点误我大事!回去我就通禀宗门,判他个永世不得超生之罪!”通乌道人恨声说道。 张直心中一震,知道假灵光的事情暴露了,只要通乌道人回到仙庭,就是燕天元丧命之时。 现在必须将通乌道人灭口! 张直下定决心,出手就毫无半点迟疑。 灵犀珠飞射而出,在空中黑白两色交替,化为肉眼难辨的虚线。 这次他瞄准的是头。 通乌道人面对这犀利的一击,不惊反喜,对于张直和燕天元串通欺骗之事,再无半点怀疑,现在下起手来,可就没什么顾忌了。 灵犀珠穿过他的头颅,飞速而过,如同击中了空气,一张残破的纸人飘飘而下。 通乌道人使出这纸人替身,相比燕天元就随意的多了,已当做寻常手段。 “你这炼气期的小子,手段倒也厉害,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筑基期的道人!” 飘飘忽忽的声音从四周传来,通乌道人用隐身法藏去了身形,看来对灵犀珠依然相当忌惮。 张直匆忙开启灵目术,想要寻找其踪迹,但仙庭传承有其不凡之处,根本不是粗浅的低级术诀所能看透的。 还没等张直想好如何应对,凭空几道风刃暴射而出,呼啸旋转着飞了过来。 “该死,躲不过去了!” 张直连忙侧身翻滚,尽量将身体收缩。 噗噗噗......... 漫天的风刃如同暴雨,石头“咔擦”声不断,被击穿的地面出现一个个坑洞。 张直在瓢泼的暴雨中奔腾,凭借对危机的预感躲避,实在躲不过的,就用肉身硬抗。 “嘶——” “哎呦!疼死我了、、、” 张直的肩腹被整个击穿,风刃透体而出,他并没有觉得多痛,只是倒抽着凉气,感觉血液汹涌流出,已经造成了大出血。 旁边受到波及的粮官,倒是中气十足的痛叫起来,十几道风刃噼里啪啦的打在身上,虽然没有受到伤害,却也吃了番苦头。 通乌道人森森冷笑道:“呵呵,连我随手使出的法术都接不住,我还道你有多大能耐,那这一招凌迟之苦,你可就躲不过了。” 张直趁这片刻喘息之机,慌忙用大日金焰封住了腹部的伤口,心中暗暗叫苦。 “竟然一道术诀就碾压了我,这越级挑战,果然不是谁都能玩的,难道要不顾燕天元,独自逃命吗?” 念头闪烁间,他耳边响起“簌簌”声,周围的灰尘、石子纷纷飞起,接着,它们被赋予了生命般,组成了一座恢弘风阵,堵在了通往河边的道路上。 张直咬咬牙,知道如今已无退路,不杀了通乌道人,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 他弯腰背起粮官,撒腿绕着小岛跑了起来,想要寻找一线生机。 “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好人,这种危机时刻,竟然还记得老夫。”粮官感动的说道。 张直干咳一声,含糊的回道:“大人不必感动,我们相伴而行,正好为人为己。” 两人跑动之时,通乌道人的风阵也准备完毕,细密的风刀呼啸而来,那密密麻麻的样子,绝对是想将张直千刀万剐。 通乌道人狞声怪笑道:“小子你还以为能跑过风不成,我马上就能看到你的碎肉,一片片的掉下来啦,哈哈哈哈、、、” 张直听后匆忙停下脚步,转身正面风阵,眼中闪过坚毅的神色。 他闭上眼,不再依靠视觉,而是催动术诀猛虎出山,感受着风的流向。 “就是这个时候!” 张直迎头跑向了风阵的薄弱点,在风刀临身前,快速的一个前滚翻,撞了上去。 “哎呦,疼疼疼、、” 粮官精力十足的惨叫声,再次响彻阵眼。 而张直闯过风阵后,麻溜的翻身跃起,竟然毫发无伤。 通乌道人看的一愣,以为张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走了大运,连忙控制着风阵再次发出了密集的风刀。 嗖嗖嗖、、、 “哎呦,疼疼疼、、” 又是两次攻击过后,风阵已经耗尽法力,逐渐消弭无踪,阵眼处只余下毫发无伤的张直,和痛叫不止的粮官。 “再来啊!我可以陪你耗一整天!”张直兴奋的吼道。 这种生死悬于一线的刺激,自张直从枯骨山迷路归来后,就因为对道法真谛的犹疑,被他一直尽力避免,万事以稳为主。 直到如今被逼无奈,再次享受到战斗的快感后,张直心中才有了些许定论。 对于战斗,何必纠结于是打还是避,直接顺时而行就好。 没有冲突就老实悟道,勤恳修行。 而有了冲突无可避免,却不能畏惧生死,而是要在万千死路中,闯出一条生路来! 通乌道人有些气急败坏,骂道:“小子,我还有千百种手段没使出来呢,你自己作死可怨不得别人。” 说完,他也不再使风阵的法术,而是将其它五行法术使来,想要杀死张直。 但一番忙活后,除了眼花缭乱的绚烂外,竟然毫无建树。 “哎呦呦,你先先放下我吧,你这分明是把我当做挡箭牌,疼疼疼、、、” 粮官一路痛叫,挡下了近九成的伤害,身体或团或展,已被张直用的得心应手,有些无敌翻滚的意思。 “大人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张直嘴上喊的正气凛然,手却抓的死死的,压根没有松开的意思。 这么好的挂件,背个一百年也不嫌多啊。 通乌道人把法术使了个遍后,虽然攻势依然凶猛,但心里已经有些一筹莫展。 他是正经的修道之人,斗法的手段向来是够用就好,大半的的本事还都在已经损毁的拂尘里。 如今他法术的威力虽大,但张直使出赖皮的招数,不管三七二十一,举着粮官就撞,颇有些一招破万法的架势,搞得他也是没辙,短时间是拿不下张直了。 正当场面陷入僵持之时。 天地突然一静。 一种大恐惧,大破灭的意境侵入他们的脑海,让他们再也无法移动分毫,连通乌道人都从空地显出身形,摔倒在那里。 张直脑海里所有的想法也被磨灭,只有世界即将毁灭的空洞感,让他近乎疯魔。 在他意识将要泯灭之时,一柄剑救了他。 那是一柄苍青色小剑,有刃无柄,剑身狭长,近乎青青柳叶,翩若蛟龙。 尉迟伤清朗的声音从天际传来,无视空间与阻扰,传到了方圆百里,所有有智生灵的耳中。 “天河倒倾光如雨,星斗来潮剑碎空。 陆仙子,我来救你了!” 青色剑光如同天河之水倒灌而下,这一道星河如绝世长虹,柱天立地,从地面一路冲起,突破了九层天罡大气,一路飞出数万里,不知其高。 张直失神良久后,抬眼望去。 天亮了。 深达地下千丈处的阵眼,天亮了。 在河中小岛前方十米处,一道巨大的剑痕裂开山体,露出外界湛蓝的天空,劫云已经消去,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阴煞地河顺着剑痕截断,变成了宽大的瀑布,隆隆河水向下坠去,不知流向了哪里。 “山呢?辣么大个的山呢?” 张直痴痴的自语着,不敢相信这改天换地的手段,在剑仙手中使来,竟然如此的轻描淡写。 “破了,呜呜呜,娘娘镇守的阵眼破了,老奴我、、我、、万死难辞其咎啊、、、” 粮官哭唧唧的不敢置信,嘴里念叨来,念叨去,犹如在一个怎么都醒不过来的噩梦里。尉迟伤清朗的声音从天际传来,无视空间与阻扰,传到了方圆百里,所有有智生灵的耳中。 “天河倒倾光如雨,星斗来潮剑碎空。 陆仙子,我来救你了!” 青色剑光如同天河之水倒灌而下,这一道星河如绝世长虹,柱天立地,从地面一路冲起,突破了九层天罡大气,一路飞出数万里,不知其高。 张直失神良久后,抬眼望去。 天亮了。 深达地下千丈处的阵眼,天亮了。 在河中小岛前方十米处,一道巨大的剑痕裂开山体,露出外界湛蓝的天空,劫云已经消去,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阴煞地河顺着剑痕截断,变成了宽大的瀑布,隆隆河水向下坠去,不知流向了哪里。 “山呢?辣么大个的山呢?” 张直痴痴的自语着,不敢相信这改天换地的手段,在剑仙手中使来,竟然如此的轻描淡写。 “破了,呜呜呜,娘娘镇守的阵眼破了,老奴我、、我、、万死难辞其咎啊、、、” 粮官哭唧唧的不敢置信,嘴里念叨来,念叨去,犹如在一个怎么都醒不过来的噩梦里。 第一百一十三章天一真水本命妖 被吓了一跳的张直,气愤的想打人,粮官仗着嗓门大,总是搞这种突然袭击,烦人的要死。 但不听话还不行,谁让自己上了贼船呢。 他强忍着脑袋的不适,不再去想尉迟伤那惊天一剑,掏出弹弓试图拦截。 豹筋弹弓的力道极大,加上虎跃真气的相助,在速度上比之灵犀珠也不遑多让,急飞而过后,将千秽腐污毒击飞了出去。 通乌道人还没见过这么大威力的弹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挥手发出几道风刃,想要将张直逼退再说。 他这次偷渡进入大阵,是无法携带储物法器的,很多宝物都留在了外面,一身本事十成去了八成, 现在想要杀人,还真是有心无力。 张直不敢硬撑,背着粮官在碎裂的河岛上来回跳跃,艰难躲避着。 “跑什么,上去和他拼啊!”粮官焦急的催促道。 张直翻着白眼,吐槽道:“我这小命,您用起来还真不客气,这阵眼不是已经被尉迟伤破了么,还拼个什么劲?” “你懂个屁!阵眼只是阵法的核心,有点类似台风的风眼,只要破坏掉这个核心,就可以比较容易破坏阵法。 但阵眼里面的镇物,就相当于地基,只要镇物还在,大阵就能勉强运行。 这水龙卷里调节水脉的镇物,乃是天一真水,能化和万物,号称万水之母,是世间七大真水里最珍贵的一种。 真水务需至精至纯,稍有污染,功效便大大减低,如果真让千秽腐污毒渗了进去,这天一真水就毁了,所以绝不能让他把瓶子扔进去!” 张直听后点了点头,精神稍稍振作,知道这是个表现的好机会。 他在躲避的同时,紧盯着通乌道人的动作,又将千秽腐污毒击飞了一次。 这次通乌道人连狠话都懒得再放,阴毒的看了一眼张直后,再次隐去了身形。 如今时间已经不多,万坤魔宗很快就会派人下来查看阵眼,他必须速战速决的摧毁镇物。 至于张直这块粪坑里的石头,只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了。 粮官见敌人使了隐身法,心中一凉,直呼:“完了!这下可怎么挡?” 熟悉的刺鼻香味再次传来,一股黑浑的颜色顺着水龙卷底部弥漫开来,逐渐扩散至中心处。 正当粮官绝望之时,一团清水从水龙卷里冲出,漂浮在了空中,躲避着污秽之物。 粮官惊喜的叫道:“宝物生灵!这天一真水成了精啦,居然会自动逃离,快救它,我们还有机会。” 通乌道人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天一真水在八极玄葵大阵中滋养了数万年后,竟然变为了灵物! 这种灵物别说见了,通乌道人连听都没听说过,根本不在仙庭的计划之中。 但看着天一真水悬浮不动的样子,通乌道人心下稍安,知道这只是灵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并没有诞生法力和智慧。 他冷笑一声后,再次掏出瓶千秽腐污毒,凌空一掌击碎,将毒雾吹响了空中的天一真水。 “快冲上去,快拦住他!”粮官看见毒雾后,慌忙叫道。 “您老真是嘴强王者,这种无形之物我怎么拦?” 张直咬牙切齿的骂过后,鼓足虎跃真气,连续挥出迅猛的掌风,想要截断毒雾。 可通乌道人的修为远超他百倍,毒雾微微晃动后,依然向天一真水笼去,想要毁了这世间仅见的奇珍。 天一真水察觉了不对,在空中轻轻飘动,想要躲避毒雾,但速度太慢,眼见就要被毒雾撞到。 “成了!枯骨山塌,就在此时!我不止要破了这大阵,还要毁了它,哈哈哈哈。”通乌道人猖狂大笑着,显出了身形。 粮官听到这话后,直接气抽抽了,希望逐渐崩塌的心痛感,连鬼王都承受不住。 张直举起弹弓就要射击通乌道人,可心中也是叹气,就算打伤了他又如何,天一真水总是救不住了。 救不住、、、 张直心头猛然一动,想到个主意,他抬头看向天一真水,使出了神通尘刹之境。 天一真水微微晃动,仿佛人性化的迟疑了一瞬间,紧接着遁入其中消失不见。 张直呆愣的看着空中,没想到竟然真的成了。 最开始天一真水有着极大的抗拒之力,有种不想被控制的倔强,就算被污秽了灵智,也不愿进入其中。 但尘刹之境完全展开后,它又像闻到了骨头的小狗般,欢快的钻了进去,这种灵性十足的行为转变,让张直不敢相信,那竟然是一团水。 通乌道人脸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这一幕他实在印象深刻,分明就是张直搞得鬼。 “小兔崽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死,我现在就成全你!”通乌道人红着眼掏出数张玉符,就要下狠手。 虽然这么做,会使他身上的法力波动变大,增加撤离时的难度,但张直藏了镇物,已不是私仇,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可还没等通乌道人使出玉符,本就碎裂的地面猛然一震,直接打断了他的动作。 嘭! 哗啦啦、、、 巨大的水龙卷不再旋转,而是失去了动力般,直接溃散开来,巨大的水浪从天而降冲击着三人,将他们拍向了远处。 张直先用粮官挡了一下,依然无法承受这股巨力,只觉喉头一甜,身子就倒在了水中,被石头和浪头撞击了不知多少次后,终于冒出水面缓过气来。 他慌乱的探出头来,检查着四周。 阵眼不远处,可是尉迟伤斩出的悬崖,要是不慎掉下去,可就要变成蹦极鬼,去冥狱旅游了。 让他庆幸的是,出水的位置虽然离悬崖不远,但靠近岸边水流较缓,走上两步就能脱离险境。 张直拽着粮官,气喘吁吁的上了岸,感觉这阴煞地河突然暖和了很多,远不如刚来时的寒冷。 正当他要松口气时,不远处的岸边也响起了出水声,通乌道人身上裹着层蓝光,滴水不沾的爬上了岸。 粮官这时也清醒了过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你最好以后都躲在仙庭之内,永不出门,直至身死道消。” 粮官的声音竟有些平静,仿佛只是提了个微不足道的建议。 通乌道人对鬼王的威胁不以为意,脸上带着的心满意足的微笑,望着震颤的地河,缓缓说道。 “就算永禁宗门又如何,如今八极玄葵大阵水脉、地脉、气脉皆断,这是多少元婴期大修都无法达成的事,我这辈子能看着它土崩瓦解,也算是值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枯骨山的山体开始怒吼,凶猛的地震来临,大片大片的石头轰隆震下,在空中碰撞飞舞,四散成更小的碎块。 地河的水仿佛沸腾般,四处都是大小不一的漩涡,密布水底的幽魂们消失不见,不知躲去哪里避难了。 到处都是末日降临般的场景。 尉迟伤的惊天一剑平静而震撼,天一真水的消失却造成了大阵的覆灭。 粮官囔囔的闭上了眼睛:“完了,全完了。” 通乌道人晃晃悠悠站起身来,望向张直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举起了手中的玉符。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把天一真水弄没的,但还是要谢谢你,临走前就让你死个痛快吧。” 一道钟型虚影出现在他身前,轻轻颤动,却没有丝毫声响。 张直惊骇叫道:“震空钟!” “没想到你还挺识货。” 通乌道人十分享受敌人这种临死前的哀嚎,就算要承担些法力波动的风险,也是值了。 燕天元使震空钟时,张直可是亲眼所见,对于低级修士来说威力绝伦,胡老六骨骼寸断的惨状,至今历历在目。 他转身就想跑,但看着周围的地形,只能大呼倒霉。 狭窄的河岸宽不足一丈,前面是悬崖,后面是敌人,真是个坑人的绝地。 张直转身面对通乌道人,嬉皮笑脸的看向他身后,再次使出了祖传骗术。 “看,飞碟!” 通乌道人不自觉的开始转头,到了半途终于想起了受骗的经历,恼羞成怒下,全力催发了震空钟的攻击。 张直眼看计谋没有成功,仓促间不忘将粮官挡在身前,可空中传来的剧烈震动,根本不是肉体可以阻挡的,直接被击飞出了悬崖。 “啊啊啊、、、” 粮官承受了震空钟最大的威力,发出了不受控制的惨嚎,跟着张直也跌下了悬崖。 通乌道人听着惨叫声一路跌落,直至逐渐消失,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轻轻发抖,嗨的近乎到达了快乐的顶点。 他背手站立在震动的山体中,面容悠闲,享受着胜利的余韵 这次破阵虽然中途有些小曲折,但所有的目标皆已达成,八极玄葵大阵已经毁了,根本没有修复的可能,万坤魔宗结结实实吃了个大亏。 有了燕天元的把柄后,功劳近乎可以独占,回到仙庭后,迎接他的将是无尽的荣耀和赞赏。 甚至那些平时看不起他的天骄们,也将折服在他的锋芒下。 正当通乌道人幻想着今后的美好生活,悬崖边的水汽微微变动,一股清凉的薄雾扑在他脸上。 就在他微微眯眼时,一道矫健的身影破雾而出,手呈虎爪,凶狠的抓向了他的喉咙! 第一百一十四章朝与夕沧海桑田 通乌道人难掩心中震撼,他可是亲耳听着惨叫声坠入悬崖的,难道以张直炼气中期的修为,还会驾风不成? 张直扑进身前后,全力运转着临时学来的猛虎十八杀,眼中的瞳孔缩成一点,犹如吊睛猛虎择人而噬,连通乌道人看的都是心中一颤。 这一爪的挥出,张直浑身的骨头都在疼,透支身体的效果斐然,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绝对是巅峰一击。 躲不过去的。 关于这一点,两人都有相同的看法,张直面上闪过大大的得意之色,手上加了一把力,准备将通乌道人的脖子一爪撕断。 刺啦。 爽利的撕纸声传来,张直用力过猛,打了个趔趄,半跪在地,惊骇的看向了手中的纸人。 又是纸人替身! 不远处通乌道人面带嘲讽的显出身形,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见淡淡的虚影闪过。 灵犀珠撞破了他的前额,从后脑带出一个大洞,红红白白的人体组织散了一地。 筑基期的通乌道人,就这么憋屈的死了。 任他有百年道行,千种手段,胸中有无数抱负,只需大意上一瞬间,脑浆子就没了。 两人间的生死搏杀,实在快到了极致,各用巧谋,在不到一呼一吸之间,就分出了高下。 张直看着飞回手中的灵犀珠,竟体会到了剑仙斗法,胜负只在须臾的快感。 他保持着半跪的姿势,语气淡然,略显装逼的说道。 “你死得也不冤,我这招骗闪现,杀人无数,千锤百炼,安心的上路吧。” 可惜粮官不在这里,少了重要观众后,这逼装的少了很多趣味。 在张直刚坠下悬崖时,因为是主动被击飞出去的,加上乾元换命术的强横肉体,他并没有受到重伤,只是身子骨有些发麻。 他利用步云靴的踏空之能,很快稳住了身形,甚至有余力可以去救下粮官。 但张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默不作声的隐去气息,看着粮官坠入悬崖,消失不见。 他想给自己个机会,一个通乌道人措手不及的机会,也是替燕天元寻个活命的机会。 在发动攻击前,张直就想明白了,不管他的速度有多快,通乌道人总是能使出纸人替身的,真正的杀招必须是灵犀珠。 突袭所求的,只是双重的出其不意罢了。 至于能不能成功,张直也不知道。 幸好结果还不错。 张直呲牙咧嘴的站起身来,浑身的骨骼都在呻吟,发力处的皮肤,渗出细密的血珠,透支身体的副作用,终于显现了出来。 可惜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他在震动不休的山体里,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阵眼处,想试试八极玄葵大阵,还有没有抢救的机会。 先前救走天一真水的举动,造成了和污秽镇物同样的效果,水脉失了调和,大阵直接就崩了,分分钟一幅死给大家看的样子。 但张直也没什么办法,当时除了使用尘刹之境外,再无选择,无论怎么做,结果都是相同的。 想来想去,只能说大势如此。 回到阵眼处后,张直施展神通,将天一真水从尘刹之境中取了出来。 天一真水十分抗拒,有种赖在里面不想走的感觉,墨迹了半天后,受不住张直的催动,才被撵了出来。 它纯净而透明,看不到丝毫杂质,西瓜大小的一团,委屈巴巴的漂浮在空中。 虽然只是轻轻浮动,并无什么动作,但张直就是能感觉到它的心思。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张直抿抿干涩的嘴唇,很有喝它一口的冲动。 察觉了张直的不良意图后,天一真水害怕的向后缩了缩,但又不敢离得太远,仿佛怕张直遗弃它一般。 张直瞪大眼瞅了半天,感觉到地震越来越频繁剧烈后,忍不住建议道。 “那个、、、你要不要做点什么?” 天一真水懵懂的颤了颤,并无表示。 张直拍拍脑门,意识到自己真傻,水怎么可能听的懂人话呢。 应该给它用手语! “你这样、、” 张直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然后猛然跃起,双臂伸展,做了个喷涌而出的姿势。 “然后这样、、哗哗哗、、” 张直旋转不停,模仿着水龙卷的姿势,嘴里还不停的配着音,最后转的头晕目眩,踉踉跄跄的停了下来,和喝醉酒的傻子没什么两样。 “汨!汩!汩!” 天一真水看的十分开心,仿佛做游戏般,也旋转了起来,飘散的水雾打在张直脸上,让他精神一阵,十分舒服。 可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发生。 张直无语,自己一番费力表演,真就逗“小孩”玩了呗。 看到张直停下后,天一真水也停下了旋转,左扭扭右扭扭,好奇的打量着他。 这个样子实在有几分可爱,如同胖乎乎的透明果冻,正在探索世界。 张直忍不住戳了戳它,只感觉指尖温润,毫不费力的就侵了进去,和普通的水也没什么区别。 一丝淡红色渗入了天一真水,给它纯净的躯体染上抹绯红,整个水球僵硬在半空, 张直心下踹踹,突然意识到闯祸了:“糟糕,忘了手上沾了血了,粮官说真水最怕污秽之物,也不知道我的血算不算。” 天一真水呆滞了片刻,红色迅速消失不见,又恢复了纯净无暇的样子,发出叮铃铃的欢快叫声。 它表面微微闪耀,飞回了阵眼上空,地河中的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迅速聚拢过来,巨大的水龙卷再次咆哮。 水流奔涌向前,比刚来时还要凶猛几分,大股的寒气再次出现在水中,聚向了水龙卷。 张直松了口气,这下八极玄葵大阵终于有救了。 到时凭着通乌道人的尸身,和守护镇物的功劳,入门试炼就有了着落,就算成为不了天骄,云妖女发落自己时,也不会做的太难看。 水脉在天一真水的控制下,再次连通阵眼,地震的强度瞬间减缓,仿佛枯骨山下的地牛被套上了缰绳。 星星点点的光芒从水中浮现,像漫天飞舞的萤火虫般,投向了中心处的天一真水。 此乃真水精气,是水域灵气之所在,每当失去真水精气后,整片的水面就会变的浑浊死寂,再无灵动之感。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地河处的真水精气,就被天一真水摄取一空,它瞬间抛下了阵眼处的水龙卷,飞到了张直面前,快乐的像个准备搬新家的孩子。 张直被天一真水的操作,搞得有些摸不清头脑,满脸警惕的问道。 “你又跑出来干嘛?你可是镇物啊,不能在外面贪玩,快回去工作。” 天一真水也不理他,只是围着空中转圈,享受着从未感受过的快乐。 张直头疼万分,灵物虽然有着灵性,但并不是拥有智慧,一举一动追寻本性,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猜的透的。 他活动活动酸涩的手臂,正准备再来一次行为艺术表演,忽然听得一声“哞”响。 这声音是张直从未听过的哀叹声,这是天地大灾前的哀叹声。 枯骨山的山根,断了。 修士们善于利用山川地脉,建造出各种大阵来服务于己,厚实广博的大地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但世界是有其极限的,在修士们的滔天法力下,就算是厚实的大地也承受不住,只能塌陷倾倒。 尉迟伤的惊天一剑,八极玄葵大阵对地气的使用,天一真水对水脉的抽取,一十九重冥狱的冲击,种种方面的诱因之下,整片山区终于承受不住,彻底断了山根。 轰隆隆、、 嚓嚓嘎嘎、、 张直在晃动的山体中,再也感受不到大地的坚实可靠,大块大块坠下悬崖的石头,已经不是普通的损害,而是大地的坍塌。 死亡的恐惧震慑住了张直,现在可是在地下千丈处,他的骨头可没硬到能挡住万吨巨石,不赶快逃出去的话,就只能做十八年后的好汉了。 天一真水依然快乐的飘荡在空中,一副事不关己的悠然自得。 “喂,别闹了,快回去干活啊!现在就给你升职,月底给奖金,年底给分红,明年哥给你娶个嫂子。” 张直慌不择路的画着大饼,双手推搡着天一真水,想让它回到阵眼处,但入手虚不受力,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汩!汩!” 天一真水越加兴奋起来,以为张直在同它做游戏,将张直整个包住,向他体内钻去。 张直惊慌失措的发现,身上所有的孔洞都受到了“侵犯”,天一真水连皮肤上的毛孔都没有放过,瞬间钻入了他的体内。 “喂,喂,你快出来,我们有事好商量,不要撂挑子不管啊!” 张直慌乱的上下摸索着,呼喊了几声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天一真水十分满意这个新家,顺着血夜流动不休,有着走迷宫探险的快乐。 大地的坍塌,逐渐加速,这处地河的缺口更是重灾区,晃动的张直已经无法站立。 张直咬咬牙,知道不能再奢求天一真水会听话了,必须另寻其他的生路。 看着远处倒在地上的身影,张直眼前一亮,连滚带爬的来到通乌道人的尸体旁。 他身上肯定有出去的挪移玉符! 第一百一十五章蹉跎一载终入门 张直扒开通乌道人的袍子,收获颇丰。 让他心慌的是,通乌道人的内衬上,缝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口袋。 里面装着许多的符咒和玉符,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才是挪移玉符,连和假玉符有一丝相像的都没有。 张直匆忙之下,又在里衣上下寻摸了一遍,只发现了个无字令牌,再无其它收获。 仙庭的这群修士,行事作风和死士一样,就算万坤魔宗发现了他们,也奈何仙庭不得,根本无法证明他们的身份。 不想撕开脸皮厮杀的话,只能打打嘴仗,根本找不回场子。 张直看着手中大把的玉符,脸色变的十分难看:“该死,难道要挨个去试不成?” 符咒的种类成千上万,张直没有系统学习过,单从外表来看话,根本辨别不出功用。 以通乌道人的作风,携带一两块杀身成仁、死得痛快之类的玉符,也不是不可能。 可现在除了冒险去试,确实也没得办法。 张直将通乌道人的袍子收进了尘刹之境,望着手中凭感觉选出的四张玉符,陷入了迟疑。 “这张玉符最大,形制非凡,极为特殊。 这张玉符最漂亮,玉质最好,一看就不是凡物。 而这两张的位置,在通乌道人左右手最方便拿的口袋,在他心中一定极为重要。 该选哪个呢?” 张直左看看右看看,陷入了渣男的烦恼。 轰隆隆、、 山脉的崩塌并不等人,巨大剑痕另一侧的山壁在慢慢升高,坚硬的岩石仿佛液体般,变换形状,即将倾覆而下。 张直知道不能再拖,一狠心,将四块玉符同时进行了激发。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老子赌了!” 四色光芒闪过,一层金甲覆盖在张直身上,是神甲符的升级版,防御效果惊人。 另有一层蓝光笼罩在金甲内侧,是通乌道人在水下呼吸时用过的符咒。 而最后两张玉符,效果非常特殊,一张是清身咒,一张是净衣咒,瞬间将张直身上的泥沙污秽清扫一空。 由此可见,通乌道人确实是个体面人,带着这两种符咒,和随身携带梳子、镜子,区别不大。 张直此时样子极为威武,身上光芒缭绕,站在簌簌而下的石雨中不为所动,仿佛天界神将,下凡来拯救苍生。 单从形象颜值来讲,接近满分。 他身体前后晃动了两下,再也无法保持平衡,一头栽倒在了地面。 使用了三次灵犀珠后,他的神魂本就非常虚弱,现在又冒险使了四张玉符,终于耗尽了他最后一丝精力。 张直再也压不住困意,苦笑着晕了过去。 “赌狗,赌狗,果然赌到最后一无所有、、” ...... 深沉的黑暗中,张直意识朦朦胧胧,又来到了尘刹之境的观想“星空”下。 他隐约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无凭无依飘在漫天尘埃中,寻找着自己的归属。 但那片世界离得太远,他已无力前往,只能随便靠近一颗尘埃,以作歇脚。 “我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大概率是死了、、、” “要是死了的话,我会去哪里?” 正当张直严肃的思考着哲学问题时,整个世界猛然晃动了两下。 啪!啪! “别睡了,快醒醒、、” 张直迷迷糊糊的,意识有些苏醒,仿佛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醒了就快睁眼,娘娘有话问你。” 这次张直听清了,那是粮官的声音,只是威严阴冷了许多,和往常的感觉大相径庭。 一股冰冷的死气刺入张直的脑海,昏睡中的他浑身一震,随之惊醒,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 这一针提神醒脑,效果好过菊花上涂抹风油精,张直嗷一声就跳了起来。 粮官收回了作恶的食指,泰然自如的背在身后,装模作样的关心起来。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幸亏我救得及时,不然你可就真被砸死了。” 张直疑惑的看看四周,发现头顶的太阳光芒夺目,自己已身在枯骨山外。 不远处站着十几位女修正在叙话,个个天姿国色,神情都冷冰冰的,只有站在后排角落的云妖女气质突出,有些妖媚之色。 有女修感应到了张直的注视,扭过头来眼神如光似电,吓得他一哆嗦,慌忙把视线移回了粮官的身上。 在太阳的照射下,粮官的身影有些虚幻,周身衣服的线条如同画上去的,脸上的面貌虽然一如往常,但总有股诡异感,仿佛不属于人族的异类,偷了张脸贴在头上。 张直理了理杂乱的思绪,拱手施礼道:“谢大人救命之恩,您这是摆脱了躯壳么?” 粮官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敷衍的解释道。 “我掉下悬崖后,正好摔死了,趁机摆脱了躯壳。 等我再次飞上来时,正好发现你摔倒在地,就顺手把你捎带了上来。” 张直恍然大悟,有些关切的问道。 “大人恢复的可真是及时,那您修复了阵眼么?” 粮官沮丧的摇摇头,指着远处无奈的说道。 “等我到时已经晚了,大阵彻底毁坏,阴煞地穴冲破山脉,再无修复的可能,就算以后从新施加封印,也再不是八极玄葵大阵了。” 张直顺着方向看去,惊骇的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问道。 “那、那是原来的枯骨山?” 粮官点点头,惆怅的说道:“没错,只是以后要换个名字咯。” 张直所望之处,白雾、树林,獠牙般的山峰,皆已消失不见,再也找不到往昔一丝熟悉的影子。 那里是片宽广的盆地,海拔下降了数百米,在中心处有个面积巨大的天坑,灰黑色的冰冷死气直冲云霄,如同大地的伤疤,在流出恶心的脓液。 张直恍惚间,感觉自己昏睡片刻,已是沧海桑田,一梦百年。 ...... 女修们争论良久后,谈话告一段落,有人招手呼喊张直。 “那个乾修你过来,我们有事情问你。” 张直心下踹踹,有些茫然的走了过去,第一次正式接触到了万坤魔宗的女修们。 呼喊他的女修满脸骄傲,语气如同对待自家不争气的下人,满是颐指气使。 “贵嫔娘娘想知道仙庭是如何定位阵眼的,你快老实交代清楚,不得有丝毫隐瞒。” 张直皱皱眉头,十分的不舒服。 眼前的女修们虽然花容月貌,姿容绝顶,但都在拿鼻孔看人,虽然看不见鼻毛,但也让张直欣赏不来,根本不想拿她们当女人看。 但现在不是纠结态度的时候,不把话说清楚了,小命怕是难保,就算有粮官佐证,也抵不住这帮女人心情不爽,随手把他宰了。 张直清清喉咙,抬头半望天空,从白驹城那一晚开始讲起事情经过,只描述自己听到的和看到的,不加任何个人看法和意见,句句都是实话。 只是将燕天元的事情隐去不说,或者简单带过,只讲通乌道人逼迫他的事情,将避重就轻的话术玩的是炉火纯青。 张直很早就知道撒谎不得,修士们近乎人人都有一手探测人心的法术,稍有不轨的念头,立马就会被发现。 只能通过句句实话的方式,用侧重点不同的描述,来让事情引向有利于己的 “那、那是原来的枯骨山?” 粮官点点头,惆怅的说道:“没错,只是以后要换个名字咯。” 张直所望之处,白雾、树林,獠牙般的山峰,皆已消失不见,再也找不到往昔一丝熟悉的影子。 那里是片宽广的盆地,海拔下降了数百米,在中心处有个面积巨大的天坑,灰黑色的冰冷死气直冲云霄,如同大地的伤疤,在流出恶心的脓液。 张直恍惚间,感觉自己昏睡片刻,已是沧海桑田,一梦百年。 ...... 女修们争论良久后,谈话告一段落,有人招手呼喊张直。 “那个乾修你过来,我们有事情问你。” 张直心下踹踹,有些茫然的走了过去,第一次正式接触到了万坤魔宗的女修们。 呼喊他的女修满脸骄傲,语气如同对待自家不争气的下人,满是颐指气使。 “贵嫔娘娘想知道仙庭是如何定位阵眼的,你快老实交代清楚,不得有丝毫隐瞒。” 张直皱皱眉头,十分的不舒服。 眼前的女修们虽然花容月貌,姿容绝顶,但都在拿鼻孔看人,虽然看不见鼻毛,但也让张直欣赏不来,根本不想拿她们当女人看。 但现在不是纠结态度的时候,不把话说清楚了,小命怕是难保,就算有粮官佐证,也抵不住这帮女人心情不爽,随手把他宰了。 张直清清喉咙,抬头半望天空,从白驹城那一晚开始讲起事情经过,只描述自己听到的和看到的,不加任何个人看法和意见,句句都是实话。 只是将燕天元的事情隐去不说,或者简单带过,只讲通乌道人逼迫他的事情,将避重就轻的话术玩的是炉火纯青。 张直很早就知道撒谎不得,修士们近乎人人都有一手探测人心的法术,稍有不轨的念头,立马就会被发现。 第一百一十六章百万女修一台戏 众女听后大为惊奇,没想到这个仅是炼气中期的乾修,面对高出一个境界的对手,还能如此冷静,完成越级杀敌的壮举,胆色着实不俗。 而且这灵犀珠,真是件好宝贝啊、、、 李贵嫔眼中波光闪动,探查一番后,有些吃惊,又有些好笑的说道。 “和你连心之人,是极乐合欢宗的林婉兮吗?” 张直听的一愣,没想到李贵嫔仅是看了几眼,就猜到了灵犀珠的来历,当即老老实实的回道。 “没错,您真是法眼如炬。” 李贵嫔莞尔一笑,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略带调侃的说道。 “你这家伙貌似忠厚,实则滑头的很,除了心底藏着根让人讨厌的傲骨外,还真没看出有什么优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林婉兮骗到手的。” 张直听着这意有所指的话,冷汗都流了下来,忙不迭得解释道。 “一切皆是巧合,在下不敢滑头,句句属实啊!” 李贵嫔倒是不在意他的小伎俩,无所谓的说道。 “你不用紧张,我们万坤归一宗,对于乾修向来优待,不论犯什么错,我们都会原谅的,况且你还杀了仙庭的密探,有功于宗门。 今后十年,你每月的门贡翻倍,再赏你一座精铜水云炉,和万斤玉脑销金碳。 把你的宗门玉佩拿过来吧,我给你记录一下,回头去找负责发放福利的总管领赏就可。” 张直松了口气,没想到不光混过了这一关,还有奖赏可拿,这万坤魔宗倒是比想象中的叫道理些。 可宗门玉佩,又是什么东西,是参加入门试炼后,发放的身份法器么? 还没等张直开口询问,云妖女就迈步走了出来,屈膝行礼,故作镇定的说道。 “禀告娘娘,臣妾是这位乾修的引路人,最近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还没来得及回归宗门,所以他并未领取宗门玉佩。” 李贵嫔上下打量着云妖女,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双凤目满是威严。 “哼,本宫听说过你的事情,胆子倒是不小,你若再不知悔改的话,怕是难逃冷宫之刑!” 云妖女受不住压力,柔弱的跪倒在地,沉默片刻后,低声回道:“谢娘娘教诲,弟子晓得了。” 其它女修也吓得够呛,虽然知道不是说的自己,但都低头伫立,生怕引火烧身,看着云妖女的眼神异常复杂。 张直有些诧异,枯骨山连根倒了,李贵嫔都没这么生气,反而为云妖女和张直两个低级修士大动肝火,真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李贵嫔当着众人的面,不愿深究此事,对着云妖女冷声说道。 “把你的人带走吧,不要再让本宫听到此类事情,后果你是知道的。” 云妖女低头默然不语,起身再次行礼后,来到张直身边,轻轻把他扯到了一旁。 看着她又是伤心,又是可怜的样子,张直心里暗爽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这可不是云袭月应有的风采。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不知如何开口时,一道惊天长虹划过天际,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来人正是镇守枯骨山的萧淑妃。 这次离得近了,张直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艳若桃李的五官,有些张扬大气之美,但看清她的身材后,美丽的脸蛋反而显得无关紧要。 个子高挑,体态轻盈,圆润细腻的腰肢暴露在外,仅是用看的,就可以感受到那丰腴和活力。 如果放在特殊场合,真不知道能摇的多起劲、、、 萧淑妃把手中提着的东西一扔,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扑通声,惊醒了遐想中的张直。 那是个颇为文弱的白袍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般。 张直挑挑眉头,暗自猜测道:“我的个乖乖,看这样子,应该是那尉迟伤了,如此惊人的修为都没能跑掉,也不知是何原因。” 萧淑妃擦擦嘴角的血液,脸色十分苍白,八极玄葵大阵破碎后,对她的反噬也是不小。 她气呼呼的看着李贵嫔,不耐的说道:“人我抓回来了,你赶快搜魂吧,等你用完了,我就把他碎尸万段。” 李贵嫔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尉迟伤杀不得。” 萧淑妃叉着腰,高耸的胸脯气的一上一下,颇为雄伟。 “我不管,我就是要杀他!就算是去镇天关服役一千年,我也要杀了他!” 李贵嫔眼皮都没抬,语气依旧淡漠:“你就算去镇天关服役一万年,尉迟伤也杀不得,他可是天下公认的绝世天骄。” 萧淑妃看商量不来,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嚎啕大哭的打起了滚。 “我不管!呜呜呜,我的枯骨山啊,我的私房钱没了,呜呜呜呜,我要杀了他!” 李贵嫔有些头疼,照理说该追究萧淑妃的失职之罪的,但这次是仙庭和天河剑派共同来攻,宗内最近又出了大事,支援的确实太慢,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了。 她无奈的上前扶起了萧淑妃:“快起来吧,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一会我们慢慢聊,不要在后辈面前出洋相。” 说完,李贵嫔取出手帕递给了泪人般的萧淑妃,又朝众人摆了摆手。 众女识趣的知道这是撵人的意思,纷纷行礼告退。 云妖女扯着张直向外走去,也不说话,独自想着心事。 张直匆匆和粮官挥手告别,一人一鬼望着对方,都看到了忐忑之色,两个难兄难弟前途未卜,也不知今后还能否有再见之日。 有些女修也跟着两人行了一段,看着左右无事,捂嘴调笑起来。 “云妹妹还真是好福气,这位公子长的如此俊俏,说不定真有天骄之姿呢。” 云妖女低头赶路,只做充耳不闻,如墨的黑眸中,有的只是坚定。 张直左右瞅了瞅,虽然自己已经和云妖女闹僵,但也不愿这个时候和外人一起欺负她,索性也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那女修讨了个没趣,顿时脸色颇不好看,有些讽刺的说道。 “傲气什么?你如今也不过是个筑基期罢了。” 其她女修也来了劲头,阴阳怪气的符合着。 “就是,还当自己是第一才人啊,那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人家可是想走当年阴后娘娘的老路子,有些痴心妄想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看她那个狐媚的样子,要不是有言咒大戒管着,说不定已经被几百个男人睡、、、” “够了!”张直猛然咆哮道。 他将云妖女掩在身后,恶狠狠的骂了起来。 “你们几个毒舌的八婆,在这瞎嚼什么舌根,是不是有娘生没娘养,爹死娘改嫁,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被茅坑里的跌粪鬼养大,满嘴喷粪带放屁,怪不得个个都长的这么抽象,我们死囚营的无面鬼都长得比你们好看、、、” “你、、你、、你、、” 众女被骂的哑口无言,几次想还嘴,但都抵不过张直过人的语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直在那骂街。 “你什么你,你长得肥头大耳的就不要出来显摆了,你是无所谓,但是会吓坏小朋友呀!看到你那张血盆大口我就倒胃口,真的让人恶心,不过你放心,我可没说你不要脸,我是说不要脸的都是你这样的,回家买两瓶妇炎洁洗洗嘴,喝死自己得了!” 首当其冲的那个女修,被气的血灌瞳仁,抬手招出一柄碧绿的飞剑。 “无耻之徒!我要杀了你!” 张直骂到兴头上,也不带怕的,伸长脖子继续咆哮道。 “来啊,砍了我啊,老子溅你一身血,让后面的李贵嫔看看,她的门人真是小母牛得了妇科病——牛逼大了!” “你、、你、、” 那女修跺跺脚,气的都快哭了,平常姐妹们勾心斗角,不过是说些风凉话,找人互相排挤而已,哪见过这种生番似的流氓,句句直戳心窝,让人分分钟想砍死他。 但宗内有明确规定,坤修不得仗着修为欺负乾修,有违背者严惩不贷,她也没胆量去以身试法,一时间还真拿张直没辙。 “你等着瞧!” 那女修放了句不痛不痒的狠话后,直接御剑而去,再也不想听张直说一个字。 其她女修慌忙跟上,也怕了张直的那张臭嘴,生怕下一个火力点轮到自己。 刹那间,天地一静,只余张直和云妖女相对而站。 张直讪讪的低下头去,光顾着过嘴瘾了,绅士风度完全丢到姥姥家去了。 形象全毁。 云妖女扑哧一笑,如同冰雪消融,暖人心窝。 “谢谢公子解围,害你在死囚营里蹉跎近一年,事到临头却依然维护着我,真是让妾身想不到。” 张直扯扯嘴角,状若无事,也不想再理论其中的是非清白。 “我是男人么,总看不得女人被欺负,和是不是你没有多大关系。” 云妖女横了张直一眼,对他有时混不吝的脾气,总是哭笑不得。 “我那帮同门也都是女子哦,个顶个的还是大美人,公子欺负起她们来,也没见嘴软。” 张直搔搔眉毛,抬头望天,正气凛然的说道。 “你不提醒,我还真没发现自己的优点,我不光是男女平等的坚定捍卫者,还是人人平等的自由斗士,只要发现弱小者被欺负,就会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我还真是个大好人啊!” 云妖女抚肚痛笑,从没想到张直还有这样好玩的一面,直到笑的张直面露不解时,才抬头看着他,轻声说道。 “妾身带公子回宗门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万年祠堂勤擦拭 众女听后大为惊奇,没想到这个仅是炼气中期的乾修,面对高出一个境界的对手,还能如此冷静,完成越级杀敌的壮举,胆色着实不俗。 而且这灵犀珠,真是件好宝贝啊、、、 李贵嫔眼中波光闪动,探查一番后,有些吃惊,又有些好笑的说道。 “和你连心之人,是极乐合欢宗的林婉兮吗?” 张直听的一愣,没想到李贵嫔仅是看了几眼,就猜到了灵犀珠的来历,当即老老实实的回道。 “没错,您真是法眼如炬。” 李贵嫔莞尔一笑,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略带调侃的说道。 “你这家伙貌似忠厚,实则滑头的很,除了心底藏着根让人讨厌的傲骨外,还真没看出有什么优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林婉兮骗到手的。” 张直听着这意有所指的话,冷汗都流了下来,忙不迭得解释道。 “一切皆是巧合,在下不敢滑头,句句属实啊!” 李贵嫔倒是不在意他的小伎俩,无所谓的说道。 “你不用紧张,我们万坤归一宗,对于乾修向来优待,不论犯什么错,我们都会原谅的,况且你还杀了仙庭的密探,有功于宗门。 今后十年,你每月的门贡翻倍,再赏你一座精铜水云炉,和万斤玉脑销金碳。 把你的宗门玉佩拿过来吧,我给你记录一下,回头去找负责发放福利的总管领赏就可。” 张直松了口气,没想到不光混过了这一关,还有奖赏可拿,这万坤魔宗倒是比想象中的叫道理些。 可宗门玉佩,又是什么东西,是参加入门试炼后,发放的身份法器么? 还没等张直开口询问,云妖女就迈步走了出来,屈膝行礼,故作镇定的说道。 “禀告娘娘,臣妾是这位乾修的引路人,最近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还没来得及回归宗门,所以他并未领取宗门玉佩。” 李贵嫔上下打量着云妖女,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双凤目满是威严。 “哼,本宫听说过你的事情,胆子倒是不小,你若再不知悔改的话,怕是难逃冷宫之刑!” 云妖女受不住压力,柔弱的跪倒在地,沉默片刻后,低声回道:“谢娘娘教诲,弟子晓得了。” 其它女修也吓得够呛,虽然知道不是说的自己,但都低头伫立,生怕引火烧身,看着云妖女的眼神异常复杂。 张直有些诧异,枯骨山连根倒了,李贵嫔都没这么生气,反而为云妖女和张直两个低级修士大动肝火,真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李贵嫔当着众人的面,不愿深究此事,对着云妖女冷声说道。 “把你的人带走吧,不要再让本宫听到此类事情,后果你是知道的。” 云妖女低头默然不语,起身再次行礼后,来到张直身边,轻轻把他扯到了一旁。 看着她又是伤心,又是可怜的样子,张直心里暗爽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这可不是云袭月应有的风采。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不知如何开口时,一道惊天长虹划过天际,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来人正是镇守枯骨山的萧淑妃。 这次离得近了,张直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艳若桃李的五官,有些张扬大气之美,但看清她的身材后,美丽的脸蛋反而显得无关紧要。 个子高挑,体态轻盈,圆润细腻的腰肢暴露在外,仅是用看的,就可以感受到那丰腴和活力。 如果放在特殊场合,真不知道能摇的多起劲、、、 萧淑妃把手中提着的东西一扔,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扑通声,惊醒了遐想中的张直。 那是个颇为文弱的白袍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般。 张直挑挑眉头,暗自猜测道:“我的个乖乖,看这样子,应该是那尉迟伤了,如此惊人的修为都没能跑掉,也不知是何原因。” 萧淑妃擦擦嘴角的血液,脸色十分苍白,八极玄葵大阵破碎后,对她的反噬也是不小。 她气呼呼的看着李贵嫔,不耐的说道:“人我抓回来了,你赶快搜魂吧,等你用完了,我就把他碎尸万段。” 李贵嫔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尉迟伤杀不得。” 萧淑妃叉着腰,高耸的胸脯气的一上一下,颇为雄伟。 “我不管,我就是要杀他!就算是去镇天关服役一千年,我也要杀了他!” 李贵嫔眼皮都没抬,语气依旧淡漠:“你就算去镇天关服役一万年,尉迟伤也杀不得,他可是天下公认的绝世天骄。” 萧淑妃看商量不来,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嚎啕大哭的打起了滚。 “我不管!呜呜呜,我的枯骨山啊,我的私房钱没了,呜呜呜呜,我要杀了他!” 李贵嫔有些头疼,照理说该追究萧淑妃的失职之罪的,但这次是仙庭和天河剑派共同来攻,宗内最近又出了大事,支援的确实太慢,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了。 她无奈的上前扶起了萧淑妃:“快起来吧,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一会我们慢慢聊,不要在后辈面前出洋相。” 说完,李贵嫔取出手帕递给了泪人般的萧淑妃,又朝众人摆了摆手。 众女识趣的知道这是撵人的意思,纷纷行礼告退。 云妖女扯着张直向外走去,也不说话,独自想着心事。 张直匆匆和粮官挥手告别,一人一鬼望着对方,都看到了忐忑之色,两个难兄难弟前途未卜,也不知今后还能否有再见之日。 有些女修也跟着两人行了一段,看着左右无事,捂嘴调笑起来。 “云妹妹还真是好福气,这位公子长的如此俊俏,说不定真有天骄之姿呢。” 云妖女低头赶路,只做充耳不闻,如墨的黑眸中,有的只是坚定。 张直左右瞅了瞅,虽然自己已经和云妖女闹僵,但也不愿这个时候和外人一起欺负她,索性也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那女修讨了个没趣,顿时脸色颇不好看,有些讽刺的说道。 “傲气什么?你如今也不过是个筑基期罢了。” 其她女修也来了劲头,阴阳怪气的符合着。 “就是,还当自己是第一才人啊,那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人家可是想走当年阴后娘娘的老路子,有些痴心妄想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看她那个狐媚的样子,要不是有言咒大戒管着,说不定已经被几百个男人睡、、、” “够了!”张直猛然咆哮道。 他将云妖女掩在身后,恶狠狠的骂了起来。 “你们几个毒舌的八婆,在这瞎嚼什么舌根,是不是有娘生没娘养,爹死娘改嫁,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被茅坑里的跌粪鬼养大,满嘴喷粪带放屁,怪不得个个都长的这么抽象,我们死囚营的无面鬼都长得比你们好看、、、” “你、、你、、你、、” 众女被骂的哑口无言,几次想还嘴,但都抵不过张直过人的语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直在那骂街。 “你什么你,你长得肥头大耳的就不要出来显摆了,你是无所谓,但是会吓坏小朋友呀!看到你那张血盆大口我就倒胃口,真的让人恶心,不过你放心,我可没说你不要脸,我是说不要脸的都是你这样的,回家买两瓶妇炎洁洗洗嘴,喝死自己得了!” 首当其冲的那个女修,被气的血灌瞳仁,抬手招出一柄碧绿的飞剑。 “无耻之徒!我要杀了你!” 张直骂到兴头上,也不带怕的,伸长脖子继续咆哮道。 “来啊,砍了我啊,老子溅你一身血,让后面的李贵嫔看看,她的门人真是小母牛得了妇科病——牛逼大了!” “你、、你、、” 那女修跺跺脚,气的都快哭了,平常姐妹们勾心斗角,不过是说些风凉话,找人互相排挤而已,哪见过这种生番似的流氓,句句直戳心窝,让人分分钟想砍死他。 但宗内有明确规定,坤修不得仗着修为欺负乾修,有违背者严惩不贷,她也没胆量去以身试法,一时间还真拿张直没辙。 “你等着瞧!” 那女修放了句不痛不痒的狠话后,直接御剑而去,再也不想听张直说一个字。 其她女修慌忙跟上,也怕了张直的那张臭嘴,生怕下一个火力点轮到自己。 刹那间,天地一静,只余张直和云妖女相对而站。 张直讪讪的低下头去,光顾着过嘴瘾了,绅士风度完全丢到姥姥家去了。 形象全毁。 云妖女扑哧一笑,如同冰雪消融,暖人心窝。 “谢谢公子解围,害你在死囚营里蹉跎近一年,事到临头却依然维护着我,真是让妾身想不到。” 张直扯扯嘴角,状若无事,也不想再理论其中的是非清白。 “我是男人么,总看不得女人被欺负,和是不是你没有多大关系。” 云妖女横了张直一眼,对他有时混不吝的脾气,总是哭笑不得。 “我那帮同门也都是女子哦,个顶个的还是大美人,公子欺负起她们来,也没见嘴软。” 张直搔搔眉毛,抬头望天,正气凛然的说道。 “你不提醒,我还真没发现自己的优点,我不光是男女平等的坚定捍卫者,还是人人平等的自由斗士,只要发现弱小者被欺负,就会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我还真是个大好人啊!” 云妖女抚肚痛笑,从没想到张直还有这样好玩的一面,直到笑的张直面露不解时,才抬头看着他,轻声说道。 “妾身带公子回宗门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众女听后大为惊奇,没想到这个仅是炼气中期的乾修,面对高出一个境界的对手,还能如此冷静,完成越级杀敌的壮举,胆色着实不俗。 而且这灵犀珠,真是件好宝贝啊、、、 李贵嫔眼中波光闪动,探查一番后,有些吃惊,又有些好笑的说道。 “和你连心之人,是极乐合欢宗的林婉兮吗?” 张直听的一愣,没想到李贵嫔仅是看了几眼,就猜到了灵犀珠的来历,当即老老实实的回道。 “没错,您真是法眼如炬。” 李贵嫔莞尔一笑,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略带调侃的说道。 “你这家伙貌似忠厚,实则滑头的很,除了心底藏着根让人讨厌的傲骨外,还真没看出有什么优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林婉兮骗到手的。” 张直听着这意有所指的话,冷汗都流了下来,忙不迭得解释道。 “一切皆是巧合,在下不敢滑头,句句属实啊!” 李贵嫔倒是不在意他的小伎俩,无所谓的说道。 “你不用紧张,我们万坤归一宗,对于乾修向来优待,不论犯什么错,我们都会原谅的,况且你还杀了仙庭的密探,有功于宗门。 今后十年,你每月的门贡翻倍,再赏你一座精铜水云炉,和万斤玉脑销金碳。 把你的宗门玉佩拿过来吧,我给你记录一下,回头去找负责发放福利的总管领赏就可。” 张直松了口气,没想到不光混过了这一关,还有奖赏可拿,这万坤魔宗倒是比想象中的叫道理些。 可宗门玉佩,又是什么东西,是参加入门试炼后,发放的身份法器么? 还没等张直开口询问,云妖女就迈步走了出来,屈膝行礼,故作镇定的说道。 “禀告娘娘,臣妾是这位乾修的引路人,最近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还没来得及回归宗门,所以他并未领取宗门玉佩。” 李贵嫔上下打量着云妖女,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双凤目满是威严。 “哼,本宫听说过你的事情,胆子倒是不小,你若再不知悔改的话,怕是难逃冷宫之刑!” 云妖女受不住压力,柔弱的跪倒在地,沉默片刻后,低声回道:“谢娘娘教诲,弟子晓得了。” 其它女修也吓得够呛,虽然知道不是说的自己,但都低头伫立,生怕引火烧身,看着云妖女的眼神异常复杂。 张直有些诧异,枯骨山连根倒了,李贵嫔都没这么生气,反而为云妖女和张直两个低级修士大动肝火,真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李贵嫔当着众人的面,不愿深究此事,对着云妖女冷声说道。 “把你的人带走吧,不要再让本宫听到此类事情,后果你是知道的。” 云妖女低头默然不语,起身再次行礼后,来到张直身边,轻轻把他扯到了一旁。 看着她又是伤心,又是可怜的样子,张直心里暗爽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这可不是云袭月应有的风采。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不知如何开口时,一道惊天长虹划过天际,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来人正是镇守枯骨山的萧淑妃。 这次离得近了,张直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艳若桃李的五官,有些张扬大气之美,但看清她的身材后,美丽的脸蛋反而显得无关紧要。 个子高挑,体态轻盈,圆润细腻的腰肢暴露在外,仅是用看的,就可以感受到那丰腴和活力。 如果放在特殊场合,真不知道能摇的多起劲、、、 萧淑妃把手中提着的东西一扔,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扑通声,惊醒了遐想中的张直。 那是个颇为文弱的白袍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般。 张直挑挑眉头,暗自猜测道:“我的个乖乖,看这样子,应该是那尉迟伤了,如此惊人的修为都没能跑掉,也不知是何原因。” 萧淑妃擦擦嘴角的血液,脸色十分苍白,八极玄葵大阵破碎后,对她的反噬也是不小。 她气呼呼的看着李贵嫔,不耐的说道:“人我抓回来了,你赶快搜魂吧,等你用完了,我就把他碎尸万段。” 李贵嫔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尉迟伤杀不得。” 萧淑妃叉着腰,高耸的胸脯气的一上一下,颇为雄伟。 “我不管,我就是要杀他!就算是去镇天关服役一千年,我也要杀了他!” 李贵嫔眼皮都没抬,语气依旧淡漠:“你就算去镇天关服役一万年,尉迟伤也杀不得,他可是天下公认的绝世天骄。” 萧淑妃看商量不来,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嚎啕大哭的打起了滚。 “我不管!呜呜呜,我的枯骨山啊,我的私房钱没了,呜呜呜呜,我要杀了他!” 李贵嫔有些头疼,照理说该追究萧淑妃的失职之罪的,但这次是仙庭和天河剑派共同来攻,宗内最近又出了大事,支援的确实太慢,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了。 她无奈的上前扶起了萧淑妃:“快起来吧,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一会我们慢慢聊,不要在后辈面前出洋相。” 说完,李贵嫔取出手帕递给了泪人般的萧淑妃,又朝众人摆了摆手。 众女识趣的知道这是撵人的意思,纷纷行礼告退。 云妖女扯着张直向外走去,也不说话,独自想着心事。 张直匆匆和粮官挥手告别,一人一鬼望着对方,都看到了忐忑之色,两个难兄难弟前途未卜,也不知今后还能否有再见之日。 有些女修也跟着两人行了一段,看着左右无事,捂嘴调笑起来。 “云妹妹还真是好福气,这位公子长的如此俊俏,说不定真有天骄之姿呢。” 云妖女低头赶路,只做充耳不闻,如墨的黑眸中,有的只是坚定。 张直左右瞅了瞅,虽然自己已经和云妖女闹僵,但也不愿这个时候和外人一起欺负她,索性也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那女修讨了个没趣,顿时脸色颇不好看,有些讽刺的说道。 “傲气什么?你如今也不过是个筑基期罢了。” 其她女修也来了劲头,阴阳怪气的符合着。 “就是,还当自己是第一才人啊,那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人家可是想走当年阴后娘娘的老路子,有些痴心妄想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看她那个狐媚的样子,要不是有言咒大戒管着,说不定已经被几百个男人睡、、、” “够了!”张直猛然咆哮道。 他将云妖女掩在身后,恶狠狠的骂了起来。 “你们几个毒舌的八婆,在这瞎嚼什么舌根,是不是有娘生没娘养,爹死娘改嫁,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被茅坑里的跌粪鬼养大,满嘴喷粪带放屁,怪不得个个都长的这么抽象,我们死囚营的无面鬼都长得比你们好看、、、” “你、、你、、你、、” 众女被骂的哑口无言,几次想还嘴,但都抵不过张直过人的语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直在那骂街。 “你什么你,你长得肥头大耳的就不要出来显摆了,你是无所谓,但是会吓坏小朋友呀!看到你那张血盆大口我就倒胃口,真的让人恶心,不过你放心,我可没说你不要脸,我是说不要脸的都是你这样的,回家买两瓶妇炎洁洗洗嘴,喝死自己得了!” 首当其冲的那个女修,被气的血灌瞳仁,抬手招出一柄碧绿的飞剑。 “无耻之徒!我要杀了你!” 张直骂到兴头上,也不带怕的,伸长脖子继续咆哮道。 “来啊,砍了我啊,老子溅你一身血,让后面的李贵嫔看看,她的门人真是小母牛得了妇科病——牛逼大了!” “你、、你、、” 那女修跺跺脚,气的都快哭了,平常姐妹们勾心斗角,不过是说些风凉话,找人互相排挤而已,哪见过这种生番似的流氓,句句直戳心窝,让人分分钟想砍死他。 但宗内有明确规定,坤修不得仗着修为欺负乾修,有违背者严惩不贷,她也没胆量去以身试法,一时间还真拿张直没辙。 “你等着瞧!” 那女修放了句不痛不痒的狠话后,直接御剑而去,再也不想听张直说一个字。 其她女修慌忙跟上,也怕了张直的那张臭嘴,生怕下一个火力点轮到自己。 刹那间,天地一静,只余张直和云妖女相对而站。 张直讪讪的低下头去,光顾着过嘴瘾了,绅士风度完全丢到姥姥家去了。 形象全毁。 云妖女扑哧一笑,如同冰雪消融,暖人心窝。 “谢谢公子解围,害你在死囚营里蹉跎近一年,事到临头却依然维护着我,真是让妾身想不到。” 张直扯扯嘴角,状若无事,也不想再理论其中的是非清白。 “我是男人么,总看不得女人被欺负,和是不是你没有多大关系。” 云妖女横了张直一眼,对他有时混不吝的脾气,总是哭笑不得。 “我那帮同门也都是女子哦,个顶个的还是大美人,公子欺负起她们来,也没见嘴软。” 张直搔搔眉毛,抬头望天,正气凛然的说道。 “你不提醒,我还真没发现自己的优点,我不光是男女平等的坚定捍卫者,还是人人平等的自由斗士,只要发现弱小者被欺负,就会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我还真是个大好人啊!” 云妖女抚肚痛笑,从没想到张直还有这样好玩的一面,直到笑的张直面露不解时,才抬头看着他,轻声说道。 “妾身带公子回宗门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众女听后大为惊奇,没想到这个仅是炼气中期的乾修,面对高出一个境界的对手,还能如此冷静,完成越级杀敌的壮举,胆色着实不俗。 而且这灵犀珠,真是件好宝贝啊、、、 李贵嫔眼中波光闪动,探查一番后,有些吃惊,又有些好笑的说道。 “和你连心之人,是极乐合欢宗的林婉兮吗?” 张直听的一愣,没想到李贵嫔仅是看了几眼,就猜到了灵犀珠的来历,当即老老实实的回道。 “没错,您真是法眼如炬。” 李贵嫔莞尔一笑,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略带调侃的说道。 “你这家伙貌似忠厚,实则滑头的很,除了心底藏着根让人讨厌的傲骨外,还真没看出有什么优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林婉兮骗到手的。” 张直听着这意有所指的话,冷汗都流了下来,忙不迭得解释道。 “一切皆是巧合,在下不敢滑头,句句属实啊!” 李贵嫔倒是不在意他的小伎俩,无所谓的说道。 “你不用紧张,我们万坤归一宗,对于乾修向来优待,不论犯什么错,我们都会原谅的,况且你还杀了仙庭的密探,有功于宗门。 今后十年,你每月的门贡翻倍,再赏你一座精铜水云炉,和万斤玉脑销金碳。 把你的宗门玉佩拿过来吧,我给你记录一下,回头去找负责发放福利的总管领赏就可。” 张直松了口气,没想到不光混过了这一关,还有奖赏可拿,这万坤魔宗倒是比想象中的叫道理些。 可宗门玉佩,又是什么东西,是参加入门试炼后,发放的身份法器么? 还没等张直开口询问,云妖女就迈步走了出来,屈膝行礼,故作镇定的说道。 “禀告娘娘,臣妾是这位乾修的引路人,最近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还没来得及回归宗门,所以他并未领取宗门玉佩。” 李贵嫔上下打量着云妖女,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双凤目满是威严。 “哼,本宫听说过你的事情,胆子倒是不小,你若再不知悔改的话,怕是难逃冷宫之刑!” 云妖女受不住压力,柔弱的跪倒在地,沉默片刻后,低声回道:“谢娘娘教诲,弟子晓得了。” 其它女修也吓得够呛,虽然知道不是说的自己,但都低头伫立,生怕引火烧身,看着云妖女的眼神异常复杂。 张直有些诧异,枯骨山连根倒了,李贵嫔都没这么生气,反而为云妖女和张直两个低级修士大动肝火,真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李贵嫔当着众人的面,不愿深究此事,对着云妖女冷声说道。 “把你的人带走吧,不要再让本宫听到此类事情,后果你是知道的。” 云妖女低头默然不语,起身再次行礼后,来到张直身边,轻轻把他扯到了一旁。 看着她又是伤心,又是可怜的样子,张直心里暗爽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这可不是云袭月应有的风采。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不知如何开口时,一道惊天长虹划过天际,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来人正是镇守枯骨山的萧淑妃。 这次离得近了,张直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艳若桃李的五官,有些张扬大气之美,但看清她的身材后,美丽的脸蛋反而显得无关紧要。 个子高挑,体态轻盈,圆润细腻的腰肢暴露在外,仅是用看的,就可以感受到那丰腴和活力。 如果放在特殊场合,真不知道能摇的多起劲、、、 萧淑妃把手中提着的东西一扔,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扑通声,惊醒了遐想中的张直。 那是个颇为文弱的白袍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般。 张直挑挑眉头,暗自猜测道:“我的个乖乖,看这样子,应该是那尉迟伤了,如此惊人的修为都没能跑掉,也不知是何原因。” 萧淑妃擦擦嘴角的血液,脸色十分苍白,八极玄葵大阵破碎后,对她的反噬也是不小。 她气呼呼的看着李贵嫔,不耐的说道:“人我抓回来了,你赶快搜魂吧,等你用完了,我就把他碎尸万段。” 李贵嫔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尉迟伤杀不得。” 萧淑妃叉着腰,高耸的胸脯气的一上一下,颇为雄伟。 “我不管,我就是要杀他!就算是去镇天关服役一千年,我也要杀了他!” 李贵嫔眼皮都没抬,语气依旧淡漠:“你就算去镇天关服役一万年,尉迟伤也杀不得,他可是天下公认的绝世天骄。” 萧淑妃看商量不来,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嚎啕大哭的打起了滚。 “我不管!呜呜呜,我的枯骨山啊,我的私房钱没了,呜呜呜呜,我要杀了他!” 李贵嫔有些头疼,照理说该追究萧淑妃的失职之罪的,但这次是仙庭和天河剑派共同来攻,宗内最近又出了大事,支援的确实太慢,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了。 她无奈的上前扶起了萧淑妃:“快起来吧,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一会我们慢慢聊,不要在后辈面前出洋相。” 说完,李贵嫔取出手帕递给了泪人般的萧淑妃,又朝众人摆了摆手。 众女识趣的知道这是撵人的意思,纷纷行礼告退。 云妖女扯着张直向外走去,也不说话,独自想着心事。 张直匆匆和粮官挥手告别,一人一鬼望着对方,都看到了忐忑之色,两个难兄难弟前途未卜,也不知今后还能否有再见之日。 有些女修也跟着两人行了一段,看着左右无事,捂嘴调笑起来。 “云妹妹还真是好福气,这位公子长的如此俊俏,说不定真有天骄之姿呢。” 云妖女低头赶路,只做充耳不闻,如墨的黑眸中,有的只是坚定。 张直左右瞅了瞅,虽然自己已经和云妖女闹僵,但也不愿这个时候和外人一起欺负她,索性也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那女修讨了个没趣,顿时脸色颇不好看,有些讽刺的说道。 “傲气什么?你如今也不过是个筑基期罢了。” 其她女修也来了劲头,阴阳怪气的符合着。 “就是,还当自己是第一才人啊,那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人家可是想走当年阴后娘娘的老路子,有些痴心妄想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看她那个狐媚的样子,要不是有言咒大戒管着,说不定已经被几百个男人睡、、、” “够了!”张直猛然咆哮道。 他将云妖女掩在身后,恶狠狠的骂了起来。 “你们几个毒舌的八婆,在这瞎嚼什么舌根,是不是有娘生没娘养,爹死娘改嫁,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被茅坑里的跌粪鬼养大,满嘴喷粪带放屁,怪不得个个都长的这么抽象,我们死囚营的无面鬼都长得比你们好看、、、” “你、、你、、你、、” 众女被骂的哑口无言,几次想还嘴,但都抵不过张直过人的语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直在那骂街。 “你什么你,你长得肥头大耳的就不要出来显摆了,你是无所谓,但是会吓坏小朋友呀!看到你那张血盆大口我就倒胃口,真的让人恶心,不过你放心,我可没说你不要脸,我是说不要脸的都是你这样的,回家买两瓶妇炎洁洗洗嘴,喝死自己得了!” 首当其冲的那个女修,被气的血灌瞳仁,抬手招出一柄碧绿的飞剑。 “无耻之徒!我要杀了你!” 张直骂到兴头上,也不带怕的,伸长脖子继续咆哮道。 “来啊,砍了我啊,老子溅你一身血,让后面的李贵嫔看看,她的门人真是小母牛得了妇科病——牛逼大了!” “你、、你、、” 那女修跺跺脚,气的都快哭了,平常姐妹们勾心斗角,不过是说些风凉话,找人互相排挤而已,哪见过这种生番似的流氓,句句直戳心窝,让人分分钟想砍死他。 但宗内有明确规定,坤修不得仗着修为欺负乾修,有违背者严惩不贷,她也没胆量去以身试法,一时间还真拿张直没辙。 “你等着瞧!” 那女修放了句不痛不痒的狠话后,直接御剑而去,再也不想听张直说一个字。 其她女修慌忙跟上,也怕了张直的那张臭嘴,生怕下一个火力点轮到自己。 刹那间,天地一静,只余张直和云妖女相对而站。 张直讪讪的低下头去,光顾着过嘴瘾了,绅士风度完全丢到姥姥家去了。 形象全毁。 云妖女扑哧一笑,如同冰雪消融,暖人心窝。 “谢谢公子解围,害你在死囚营里蹉跎近一年,事到临头却依然维护着我,真是让妾身想不到。” 张直扯扯嘴角,状若无事,也不想再理论其中的是非清白。 “我是男人么,总看不得女人被欺负,和是不是你没有多大关系。” 云妖女横了张直一眼,对他有时混不吝的脾气,总是哭笑不得。 “我那帮同门也都是女子哦,个顶个的还是大美人,公子欺负起她们来,也没见嘴软。” 张直搔搔眉毛,抬头望天,正气凛然的说道。 “你不提醒,我还真没发现自己的优点,我不光是男女平等的坚定捍卫者,还是人人平等的自由斗士,只要发现弱小者被欺负,就会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我还真是个大好人啊!” 云妖女抚肚痛笑,从没想到张直还有这样好玩的一面,直到笑的张直面露不解时,才抬头看着他,轻声说道。 “妾身带公子回宗门吧。” 第一百二十章 众女听后大为惊奇,没想到这个仅是炼气中期的乾修,面对高出一个境界的对手,还能如此冷静,完成越级杀敌的壮举,胆色着实不俗。 而且这灵犀珠,真是件好宝贝啊、、、 李贵嫔眼中波光闪动,探查一番后,有些吃惊,又有些好笑的说道。 “和你连心之人,是极乐合欢宗的林婉兮吗?” 张直听的一愣,没想到李贵嫔仅是看了几眼,就猜到了灵犀珠的来历,当即老老实实的回道。 “没错,您真是法眼如炬。” 李贵嫔莞尔一笑,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略带调侃的说道。 “你这家伙貌似忠厚,实则滑头的很,除了心底藏着根让人讨厌的傲骨外,还真没看出有什么优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林婉兮骗到手的。” 张直听着这意有所指的话,冷汗都流了下来,忙不迭得解释道。 “一切皆是巧合,在下不敢滑头,句句属实啊!” 李贵嫔倒是不在意他的小伎俩,无所谓的说道。 “你不用紧张,我们万坤归一宗,对于乾修向来优待,不论犯什么错,我们都会原谅的,况且你还杀了仙庭的密探,有功于宗门。 今后十年,你每月的门贡翻倍,再赏你一座精铜水云炉,和万斤玉脑销金碳。 把你的宗门玉佩拿过来吧,我给你记录一下,回头去找负责发放福利的总管领赏就可。” 张直松了口气,没想到不光混过了这一关,还有奖赏可拿,这万坤魔宗倒是比想象中的叫道理些。 可宗门玉佩,又是什么东西,是参加入门试炼后,发放的身份法器么? 还没等张直开口询问,云妖女就迈步走了出来,屈膝行礼,故作镇定的说道。 “禀告娘娘,臣妾是这位乾修的引路人,最近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还没来得及回归宗门,所以他并未领取宗门玉佩。” 李贵嫔上下打量着云妖女,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双凤目满是威严。 “哼,本宫听说过你的事情,胆子倒是不小,你若再不知悔改的话,怕是难逃冷宫之刑!” 云妖女受不住压力,柔弱的跪倒在地,沉默片刻后,低声回道:“谢娘娘教诲,弟子晓得了。” 其它女修也吓得够呛,虽然知道不是说的自己,但都低头伫立,生怕引火烧身,看着云妖女的眼神异常复杂。 张直有些诧异,枯骨山连根倒了,李贵嫔都没这么生气,反而为云妖女和张直两个低级修士大动肝火,真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李贵嫔当着众人的面,不愿深究此事,对着云妖女冷声说道。 “把你的人带走吧,不要再让本宫听到此类事情,后果你是知道的。” 云妖女低头默然不语,起身再次行礼后,来到张直身边,轻轻把他扯到了一旁。 看着她又是伤心,又是可怜的样子,张直心里暗爽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这可不是云袭月应有的风采。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不知如何开口时,一道惊天长虹划过天际,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来人正是镇守枯骨山的萧淑妃。 这次离得近了,张直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艳若桃李的五官,有些张扬大气之美,但看清她的身材后,美丽的脸蛋反而显得无关紧要。 个子高挑,体态轻盈,圆润细腻的腰肢暴露在外,仅是用看的,就可以感受到那丰腴和活力。 如果放在特殊场合,真不知道能摇的多起劲、、、 萧淑妃把手中提着的东西一扔,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扑通声,惊醒了遐想中的张直。 那是个颇为文弱的白袍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般。 张直挑挑眉头,暗自猜测道:“我的个乖乖,看这样子,应该是那尉迟伤了,如此惊人的修为都没能跑掉,也不知是何原因。” 萧淑妃擦擦嘴角的血液,脸色十分苍白,八极玄葵大阵破碎后,对她的反噬也是不小。 她气呼呼的看着李贵嫔,不耐的说道:“人我抓回来了,你赶快搜魂吧,等你用完了,我就把他碎尸万段。” 李贵嫔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尉迟伤杀不得。” 萧淑妃叉着腰,高耸的胸脯气的一上一下,颇为雄伟。 “我不管,我就是要杀他!就算是去镇天关服役一千年,我也要杀了他!” 李贵嫔眼皮都没抬,语气依旧淡漠:“你就算去镇天关服役一万年,尉迟伤也杀不得,他可是天下公认的绝世天骄。” 萧淑妃看商量不来,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嚎啕大哭的打起了滚。 “我不管!呜呜呜,我的枯骨山啊,我的私房钱没了,呜呜呜呜,我要杀了他!” 李贵嫔有些头疼,照理说该追究萧淑妃的失职之罪的,但这次是仙庭和天河剑派共同来攻,宗内最近又出了大事,支援的确实太慢,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了。 她无奈的上前扶起了萧淑妃:“快起来吧,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一会我们慢慢聊,不要在后辈面前出洋相。” 说完,李贵嫔取出手帕递给了泪人般的萧淑妃,又朝众人摆了摆手。 众女识趣的知道这是撵人的意思,纷纷行礼告退。 云妖女扯着张直向外走去,也不说话,独自想着心事。 张直匆匆和粮官挥手告别,一人一鬼望着对方,都看到了忐忑之色,两个难兄难弟前途未卜,也不知今后还能否有再见之日。 有些女修也跟着两人行了一段,看着左右无事,捂嘴调笑起来。 “云妹妹还真是好福气,这位公子长的如此俊俏,说不定真有天骄之姿呢。” 云妖女低头赶路,只做充耳不闻,如墨的黑眸中,有的只是坚定。 张直左右瞅了瞅,虽然自己已经和云妖女闹僵,但也不愿这个时候和外人一起欺负她,索性也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那女修讨了个没趣,顿时脸色颇不好看,有些讽刺的说道。 “傲气什么?你如今也不过是个筑基期罢了。” 其她女修也来了劲头,阴阳怪气的符合着。 “就是,还当自己是第一才人啊,那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人家可是想走当年阴后娘娘的老路子,有些痴心妄想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看她那个狐媚的样子,要不是有言咒大戒管着,说不定已经被几百个男人睡、、、” “够了!”张直猛然咆哮道。 他将云妖女掩在身后,恶狠狠的骂了起来。 “你们几个毒舌的八婆,在这瞎嚼什么舌根,是不是有娘生没娘养,爹死娘改嫁,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被茅坑里的跌粪鬼养大,满嘴喷粪带放屁,怪不得个个都长的这么抽象,我们死囚营的无面鬼都长得比你们好看、、、” “你、、你、、你、、” 众女被骂的哑口无言,几次想还嘴,但都抵不过张直过人的语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直在那骂街。 “你什么你,你长得肥头大耳的就不要出来显摆了,你是无所谓,但是会吓坏小朋友呀!看到你那张血盆大口我就倒胃口,真的让人恶心,不过你放心,我可没说你不要脸,我是说不要脸的都是你这样的,回家买两瓶妇炎洁洗洗嘴,喝死自己得了!” 首当其冲的那个女修,被气的血灌瞳仁,抬手招出一柄碧绿的飞剑。 “无耻之徒!我要杀了你!” 张直骂到兴头上,也不带怕的,伸长脖子继续咆哮道。 “来啊,砍了我啊,老子溅你一身血,让后面的李贵嫔看看,她的门人真是小母牛得了妇科病——牛逼大了!” “你、、你、、” 那女修跺跺脚,气的都快哭了,平常姐妹们勾心斗角,不过是说些风凉话,找人互相排挤而已,哪见过这种生番似的流氓,句句直戳心窝,让人分分钟想砍死他。 但宗内有明确规定,坤修不得仗着修为欺负乾修,有违背者严惩不贷,她也没胆量去以身试法,一时间还真拿张直没辙。 “你等着瞧!” 那女修放了句不痛不痒的狠话后,直接御剑而去,再也不想听张直说一个字。 其她女修慌忙跟上,也怕了张直的那张臭嘴,生怕下一个火力点轮到自己。 刹那间,天地一静,只余张直和云妖女相对而站。 张直讪讪的低下头去,光顾着过嘴瘾了,绅士风度完全丢到姥姥家去了。 形象全毁。 云妖女扑哧一笑,如同冰雪消融,暖人心窝。 “谢谢公子解围,害你在死囚营里蹉跎近一年,事到临头却依然维护着我,真是让妾身想不到。” 张直扯扯嘴角,状若无事,也不想再理论其中的是非清白。 “我是男人么,总看不得女人被欺负,和是不是你没有多大关系。” 云妖女横了张直一眼,对他有时混不吝的脾气,总是哭笑不得。 “我那帮同门也都是女子哦,个顶个的还是大美人,公子欺负起她们来,也没见嘴软。” 张直搔搔眉毛,抬头望天,正气凛然的说道。 “你不提醒,我还真没发现自己的优点,我不光是男女平等的坚定捍卫者,还是人人平等的自由斗士,只要发现弱小者被欺负,就会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我还真是个大好人啊!” 云妖女抚肚痛笑,从没想到张直还有这样好玩的一面,直到笑的张直面露不解时,才抬头看着他,轻声说道。 “妾身带公子回宗门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众女听后大为惊奇,没想到这个仅是炼气中期的乾修,面对高出一个境界的对手,还能如此冷静,完成越级杀敌的壮举,胆色着实不俗。 而且这灵犀珠,真是件好宝贝啊、、、 李贵嫔眼中波光闪动,探查一番后,有些吃惊,又有些好笑的说道。 “和你连心之人,是极乐合欢宗的林婉兮吗?” 张直听的一愣,没想到李贵嫔仅是看了几眼,就猜到了灵犀珠的来历,当即老老实实的回道。 “没错,您真是法眼如炬。” 李贵嫔莞尔一笑,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略带调侃的说道。 “你这家伙貌似忠厚,实则滑头的很,除了心底藏着根让人讨厌的傲骨外,还真没看出有什么优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林婉兮骗到手的。” 张直听着这意有所指的话,冷汗都流了下来,忙不迭得解释道。 “一切皆是巧合,在下不敢滑头,句句属实啊!” 李贵嫔倒是不在意他的小伎俩,无所谓的说道。 “你不用紧张,我们万坤归一宗,对于乾修向来优待,不论犯什么错,我们都会原谅的,况且你还杀了仙庭的密探,有功于宗门。 今后十年,你每月的门贡翻倍,再赏你一座精铜水云炉,和万斤玉脑销金碳。 把你的宗门玉佩拿过来吧,我给你记录一下,回头去找负责发放福利的总管领赏就可。” 张直松了口气,没想到不光混过了这一关,还有奖赏可拿,这万坤魔宗倒是比想象中的叫道理些。 可宗门玉佩,又是什么东西,是参加入门试炼后,发放的身份法器么? 还没等张直开口询问,云妖女就迈步走了出来,屈膝行礼,故作镇定的说道。 “禀告娘娘,臣妾是这位乾修的引路人,最近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还没来得及回归宗门,所以他并未领取宗门玉佩。” 李贵嫔上下打量着云妖女,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双凤目满是威严。 “哼,本宫听说过你的事情,胆子倒是不小,你若再不知悔改的话,怕是难逃冷宫之刑!” 云妖女受不住压力,柔弱的跪倒在地,沉默片刻后,低声回道:“谢娘娘教诲,弟子晓得了。” 其它女修也吓得够呛,虽然知道不是说的自己,但都低头伫立,生怕引火烧身,看着云妖女的眼神异常复杂。 张直有些诧异,枯骨山连根倒了,李贵嫔都没这么生气,反而为云妖女和张直两个低级修士大动肝火,真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李贵嫔当着众人的面,不愿深究此事,对着云妖女冷声说道。 “把你的人带走吧,不要再让本宫听到此类事情,后果你是知道的。” 云妖女低头默然不语,起身再次行礼后,来到张直身边,轻轻把他扯到了一旁。 看着她又是伤心,又是可怜的样子,张直心里暗爽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这可不是云袭月应有的风采。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不知如何开口时,一道惊天长虹划过天际,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来人正是镇守枯骨山的萧淑妃。 这次离得近了,张直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艳若桃李的五官,有些张扬大气之美,但看清她的身材后,美丽的脸蛋反而显得无关紧要。 个子高挑,体态轻盈,圆润细腻的腰肢暴露在外,仅是用看的,就可以感受到那丰腴和活力。 如果放在特殊场合,真不知道能摇的多起劲、、、 萧淑妃把手中提着的东西一扔,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扑通声,惊醒了遐想中的张直。 那是个颇为文弱的白袍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般。 张直挑挑眉头,暗自猜测道:“我的个乖乖,看这样子,应该是那尉迟伤了,如此惊人的修为都没能跑掉,也不知是何原因。” 萧淑妃擦擦嘴角的血液,脸色十分苍白,八极玄葵大阵破碎后,对她的反噬也是不小。 她气呼呼的看着李贵嫔,不耐的说道:“人我抓回来了,你赶快搜魂吧,等你用完了,我就把他碎尸万段。” 李贵嫔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尉迟伤杀不得。” 萧淑妃叉着腰,高耸的胸脯气的一上一下,颇为雄伟。 “我不管,我就是要杀他!就算是去镇天关服役一千年,我也要杀了他!” 李贵嫔眼皮都没抬,语气依旧淡漠:“你就算去镇天关服役一万年,尉迟伤也杀不得,他可是天下公认的绝世天骄。” 萧淑妃看商量不来,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嚎啕大哭的打起了滚。 “我不管!呜呜呜,我的枯骨山啊,我的私房钱没了,呜呜呜呜,我要杀了他!” 李贵嫔有些头疼,照理说该追究萧淑妃的失职之罪的,但这次是仙庭和天河剑派共同来攻,宗内最近又出了大事,支援的确实太慢,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了。 她无奈的上前扶起了萧淑妃:“快起来吧,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一会我们慢慢聊,不要在后辈面前出洋相。” 说完,李贵嫔取出手帕递给了泪人般的萧淑妃,又朝众人摆了摆手。 众女识趣的知道这是撵人的意思,纷纷行礼告退。 云妖女扯着张直向外走去,也不说话,独自想着心事。 张直匆匆和粮官挥手告别,一人一鬼望着对方,都看到了忐忑之色,两个难兄难弟前途未卜,也不知今后还能否有再见之日。 有些女修也跟着两人行了一段,看着左右无事,捂嘴调笑起来。 “云妹妹还真是好福气,这位公子长的如此俊俏,说不定真有天骄之姿呢。” 云妖女低头赶路,只做充耳不闻,如墨的黑眸中,有的只是坚定。 张直左右瞅了瞅,虽然自己已经和云妖女闹僵,但也不愿这个时候和外人一起欺负她,索性也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那女修讨了个没趣,顿时脸色颇不好看,有些讽刺的说道。 “傲气什么?你如今也不过是个筑基期罢了。” 其她女修也来了劲头,阴阳怪气的符合着。 “就是,还当自己是第一才人啊,那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人家可是想走当年阴后娘娘的老路子,有些痴心妄想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看她那个狐媚的样子,要不是有言咒大戒管着,说不定已经被几百个男人睡、、、” “够了!”张直猛然咆哮道。 他将云妖女掩在身后,恶狠狠的骂了起来。 “你们几个毒舌的八婆,在这瞎嚼什么舌根,是不是有娘生没娘养,爹死娘改嫁,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被茅坑里的跌粪鬼养大,满嘴喷粪带放屁,怪不得个个都长的这么抽象,我们死囚营的无面鬼都长得比你们好看、、、” “你、、你、、你、、” 众女被骂的哑口无言,几次想还嘴,但都抵不过张直过人的语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直在那骂街。 “你什么你,你长得肥头大耳的就不要出来显摆了,你是无所谓,但是会吓坏小朋友呀!看到你那张血盆大口我就倒胃口,真的让人恶心,不过你放心,我可没说你不要脸,我是说不要脸的都是你这样的,回家买两瓶妇炎洁洗洗嘴,喝死自己得了!” 首当其冲的那个女修,被气的血灌瞳仁,抬手招出一柄碧绿的飞剑。 “无耻之徒!我要杀了你!” 张直骂到兴头上,也不带怕的,伸长脖子继续咆哮道。 “来啊,砍了我啊,老子溅你一身血,让后面的李贵嫔看看,她的门人真是小母牛得了妇科病——牛逼大了!” “你、、你、、” 那女修跺跺脚,气的都快哭了,平常姐妹们勾心斗角,不过是说些风凉话,找人互相排挤而已,哪见过这种生番似的流氓,句句直戳心窝,让人分分钟想砍死他。 但宗内有明确规定,坤修不得仗着修为欺负乾修,有违背者严惩不贷,她也没胆量去以身试法,一时间还真拿张直没辙。 “你等着瞧!” 那女修放了句不痛不痒的狠话后,直接御剑而去,再也不想听张直说一个字。 其她女修慌忙跟上,也怕了张直的那张臭嘴,生怕下一个火力点轮到自己。 刹那间,天地一静,只余张直和云妖女相对而站。 张直讪讪的低下头去,光顾着过嘴瘾了,绅士风度完全丢到姥姥家去了。 形象全毁。 云妖女扑哧一笑,如同冰雪消融,暖人心窝。 “谢谢公子解围,害你在死囚营里蹉跎近一年,事到临头却依然维护着我,真是让妾身想不到。” 张直扯扯嘴角,状若无事,也不想再理论其中的是非清白。 “我是男人么,总看不得女人被欺负,和是不是你没有多大关系。” 云妖女横了张直一眼,对他有时混不吝的脾气,总是哭笑不得。 “我那帮同门也都是女子哦,个顶个的还是大美人,公子欺负起她们来,也没见嘴软。” 张直搔搔眉毛,抬头望天,正气凛然的说道。 “你不提醒,我还真没发现自己的优点,我不光是男女平等的坚定捍卫者,还是人人平等的自由斗士,只要发现弱小者被欺负,就会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我还真是个大好人啊!” 云妖女抚肚痛笑,从没想到张直还有这样好玩的一面,直到笑的张直面露不解时,才抬头看着他,轻声说道。 “妾身带公子回宗门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众女听后大为惊奇,没想到这个仅是炼气中期的乾修,面对高出一个境界的对手,还能如此冷静,完成越级杀敌的壮举,胆色着实不俗。 而且这灵犀珠,真是件好宝贝啊、、、 李贵嫔眼中波光闪动,探查一番后,有些吃惊,又有些好笑的说道。 “和你连心之人,是极乐合欢宗的林婉兮吗?” 张直听的一愣,没想到李贵嫔仅是看了几眼,就猜到了灵犀珠的来历,当即老老实实的回道。 “没错,您真是法眼如炬。” 李贵嫔莞尔一笑,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略带调侃的说道。 “你这家伙貌似忠厚,实则滑头的很,除了心底藏着根让人讨厌的傲骨外,还真没看出有什么优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林婉兮骗到手的。” 张直听着这意有所指的话,冷汗都流了下来,忙不迭得解释道。 “一切皆是巧合,在下不敢滑头,句句属实啊!” 李贵嫔倒是不在意他的小伎俩,无所谓的说道。 “你不用紧张,我们万坤归一宗,对于乾修向来优待,不论犯什么错,我们都会原谅的,况且你还杀了仙庭的密探,有功于宗门。 今后十年,你每月的门贡翻倍,再赏你一座精铜水云炉,和万斤玉脑销金碳。 把你的宗门玉佩拿过来吧,我给你记录一下,回头去找负责发放福利的总管领赏就可。” 张直松了口气,没想到不光混过了这一关,还有奖赏可拿,这万坤魔宗倒是比想象中的叫道理些。 可宗门玉佩,又是什么东西,是参加入门试炼后,发放的身份法器么? 还没等张直开口询问,云妖女就迈步走了出来,屈膝行礼,故作镇定的说道。 “禀告娘娘,臣妾是这位乾修的引路人,最近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还没来得及回归宗门,所以他并未领取宗门玉佩。” 李贵嫔上下打量着云妖女,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双凤目满是威严。 “哼,本宫听说过你的事情,胆子倒是不小,你若再不知悔改的话,怕是难逃冷宫之刑!” 云妖女受不住压力,柔弱的跪倒在地,沉默片刻后,低声回道:“谢娘娘教诲,弟子晓得了。” 其它女修也吓得够呛,虽然知道不是说的自己,但都低头伫立,生怕引火烧身,看着云妖女的眼神异常复杂。 张直有些诧异,枯骨山连根倒了,李贵嫔都没这么生气,反而为云妖女和张直两个低级修士大动肝火,真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李贵嫔当着众人的面,不愿深究此事,对着云妖女冷声说道。 “把你的人带走吧,不要再让本宫听到此类事情,后果你是知道的。” 云妖女低头默然不语,起身再次行礼后,来到张直身边,轻轻把他扯到了一旁。 看着她又是伤心,又是可怜的样子,张直心里暗爽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这可不是云袭月应有的风采。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不知如何开口时,一道惊天长虹划过天际,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来人正是镇守枯骨山的萧淑妃。 这次离得近了,张直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艳若桃李的五官,有些张扬大气之美,但看清她的身材后,美丽的脸蛋反而显得无关紧要。 个子高挑,体态轻盈,圆润细腻的腰肢暴露在外,仅是用看的,就可以感受到那丰腴和活力。 如果放在特殊场合,真不知道能摇的多起劲、、、 萧淑妃把手中提着的东西一扔,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扑通声,惊醒了遐想中的张直。 那是个颇为文弱的白袍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般。 张直挑挑眉头,暗自猜测道:“我的个乖乖,看这样子,应该是那尉迟伤了,如此惊人的修为都没能跑掉,也不知是何原因。” 萧淑妃擦擦嘴角的血液,脸色十分苍白,八极玄葵大阵破碎后,对她的反噬也是不小。 她气呼呼的看着李贵嫔,不耐的说道:“人我抓回来了,你赶快搜魂吧,等你用完了,我就把他碎尸万段。” 李贵嫔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尉迟伤杀不得。” 萧淑妃叉着腰,高耸的胸脯气的一上一下,颇为雄伟。 “我不管,我就是要杀他!就算是去镇天关服役一千年,我也要杀了他!” 李贵嫔眼皮都没抬,语气依旧淡漠:“你就算去镇天关服役一万年,尉迟伤也杀不得,他可是天下公认的绝世天骄。” 萧淑妃看商量不来,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嚎啕大哭的打起了滚。 “我不管!呜呜呜,我的枯骨山啊,我的私房钱没了,呜呜呜呜,我要杀了他!” 李贵嫔有些头疼,照理说该追究萧淑妃的失职之罪的,但这次是仙庭和天河剑派共同来攻,宗内最近又出了大事,支援的确实太慢,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了。 她无奈的上前扶起了萧淑妃:“快起来吧,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一会我们慢慢聊,不要在后辈面前出洋相。” 说完,李贵嫔取出手帕递给了泪人般的萧淑妃,又朝众人摆了摆手。 众女识趣的知道这是撵人的意思,纷纷行礼告退。 云妖女扯着张直向外走去,也不说话,独自想着心事。 张直匆匆和粮官挥手告别,一人一鬼望着对方,都看到了忐忑之色,两个难兄难弟前途未卜,也不知今后还能否有再见之日。 有些女修也跟着两人行了一段,看着左右无事,捂嘴调笑起来。 “云妹妹还真是好福气,这位公子长的如此俊俏,说不定真有天骄之姿呢。” 云妖女低头赶路,只做充耳不闻,如墨的黑眸中,有的只是坚定。 张直左右瞅了瞅,虽然自己已经和云妖女闹僵,但也不愿这个时候和外人一起欺负她,索性也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那女修讨了个没趣,顿时脸色颇不好看,有些讽刺的说道。 “傲气什么?你如今也不过是个筑基期罢了。” 其她女修也来了劲头,阴阳怪气的符合着。 “就是,还当自己是第一才人啊,那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人家可是想走当年阴后娘娘的老路子,有些痴心妄想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看她那个狐媚的样子,要不是有言咒大戒管着,说不定已经被几百个男人睡、、、” “够了!”张直猛然咆哮道。 他将云妖女掩在身后,恶狠狠的骂了起来。 “你们几个毒舌的八婆,在这瞎嚼什么舌根,是不是有娘生没娘养,爹死娘改嫁,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被茅坑里的跌粪鬼养大,满嘴喷粪带放屁,怪不得个个都长的这么抽象,我们死囚营的无面鬼都长得比你们好看、、、” “你、、你、、你、、” 众女被骂的哑口无言,几次想还嘴,但都抵不过张直过人的语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直在那骂街。 “你什么你,你长得肥头大耳的就不要出来显摆了,你是无所谓,但是会吓坏小朋友呀!看到你那张血盆大口我就倒胃口,真的让人恶心,不过你放心,我可没说你不要脸,我是说不要脸的都是你这样的,回家买两瓶妇炎洁洗洗嘴,喝死自己得了!” 首当其冲的那个女修,被气的血灌瞳仁,抬手招出一柄碧绿的飞剑。 “无耻之徒!我要杀了你!” 张直骂到兴头上,也不带怕的,伸长脖子继续咆哮道。 “来啊,砍了我啊,老子溅你一身血,让后面的李贵嫔看看,她的门人真是小母牛得了妇科病——牛逼大了!” “你、、你、、” 那女修跺跺脚,气的都快哭了,平常姐妹们勾心斗角,不过是说些风凉话,找人互相排挤而已,哪见过这种生番似的流氓,句句直戳心窝,让人分分钟想砍死他。 但宗内有明确规定,坤修不得仗着修为欺负乾修,有违背者严惩不贷,她也没胆量去以身试法,一时间还真拿张直没辙。 “你等着瞧!” 那女修放了句不痛不痒的狠话后,直接御剑而去,再也不想听张直说一个字。 其她女修慌忙跟上,也怕了张直的那张臭嘴,生怕下一个火力点轮到自己。 刹那间,天地一静,只余张直和云妖女相对而站。 张直讪讪的低下头去,光顾着过嘴瘾了,绅士风度完全丢到姥姥家去了。 形象全毁。 云妖女扑哧一笑,如同冰雪消融,暖人心窝。 “谢谢公子解围,害你在死囚营里蹉跎近一年,事到临头却依然维护着我,真是让妾身想不到。” 张直扯扯嘴角,状若无事,也不想再理论其中的是非清白。 “我是男人么,总看不得女人被欺负,和是不是你没有多大关系。” 云妖女横了张直一眼,对他有时混不吝的脾气,总是哭笑不得。 “我那帮同门也都是女子哦,个顶个的还是大美人,公子欺负起她们来,也没见嘴软。” 张直搔搔眉毛,抬头望天,正气凛然的说道。 “你不提醒,我还真没发现自己的优点,我不光是男女平等的坚定捍卫者,还是人人平等的自由斗士,只要发现弱小者被欺负,就会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我还真是个大好人啊!” 云妖女抚肚痛笑,从没想到张直还有这样好玩的一面,直到笑的张直面露不解时,才抬头看着他,轻声说道。 “妾身带公子回宗门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众女听后大为惊奇,没想到这个仅是炼气中期的乾修,面对高出一个境界的对手,还能如此冷静,完成越级杀敌的壮举,胆色着实不俗。 而且这灵犀珠,真是件好宝贝啊、、、 李贵嫔眼中波光闪动,探查一番后,有些吃惊,又有些好笑的说道。 “和你连心之人,是极乐合欢宗的林婉兮吗?” 张直听的一愣,没想到李贵嫔仅是看了几眼,就猜到了灵犀珠的来历,当即老老实实的回道。 “没错,您真是法眼如炬。” 李贵嫔莞尔一笑,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略带调侃的说道。 “你这家伙貌似忠厚,实则滑头的很,除了心底藏着根让人讨厌的傲骨外,还真没看出有什么优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林婉兮骗到手的。” 张直听着这意有所指的话,冷汗都流了下来,忙不迭得解释道。 “一切皆是巧合,在下不敢滑头,句句属实啊!” 李贵嫔倒是不在意他的小伎俩,无所谓的说道。 “你不用紧张,我们万坤归一宗,对于乾修向来优待,不论犯什么错,我们都会原谅的,况且你还杀了仙庭的密探,有功于宗门。 今后十年,你每月的门贡翻倍,再赏你一座精铜水云炉,和万斤玉脑销金碳。 把你的宗门玉佩拿过来吧,我给你记录一下,回头去找负责发放福利的总管领赏就可。” 张直松了口气,没想到不光混过了这一关,还有奖赏可拿,这万坤魔宗倒是比想象中的叫道理些。 可宗门玉佩,又是什么东西,是参加入门试炼后,发放的身份法器么? 还没等张直开口询问,云妖女就迈步走了出来,屈膝行礼,故作镇定的说道。 “禀告娘娘,臣妾是这位乾修的引路人,最近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还没来得及回归宗门,所以他并未领取宗门玉佩。” 李贵嫔上下打量着云妖女,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双凤目满是威严。 “哼,本宫听说过你的事情,胆子倒是不小,你若再不知悔改的话,怕是难逃冷宫之刑!” 云妖女受不住压力,柔弱的跪倒在地,沉默片刻后,低声回道:“谢娘娘教诲,弟子晓得了。” 其它女修也吓得够呛,虽然知道不是说的自己,但都低头伫立,生怕引火烧身,看着云妖女的眼神异常复杂。 张直有些诧异,枯骨山连根倒了,李贵嫔都没这么生气,反而为云妖女和张直两个低级修士大动肝火,真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李贵嫔当着众人的面,不愿深究此事,对着云妖女冷声说道。 “把你的人带走吧,不要再让本宫听到此类事情,后果你是知道的。” 云妖女低头默然不语,起身再次行礼后,来到张直身边,轻轻把他扯到了一旁。 看着她又是伤心,又是可怜的样子,张直心里暗爽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这可不是云袭月应有的风采。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不知如何开口时,一道惊天长虹划过天际,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来人正是镇守枯骨山的萧淑妃。 这次离得近了,张直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艳若桃李的五官,有些张扬大气之美,但看清她的身材后,美丽的脸蛋反而显得无关紧要。 个子高挑,体态轻盈,圆润细腻的腰肢暴露在外,仅是用看的,就可以感受到那丰腴和活力。 如果放在特殊场合,真不知道能摇的多起劲、、、 萧淑妃把手中提着的东西一扔,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扑通声,惊醒了遐想中的张直。 那是个颇为文弱的白袍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般。 张直挑挑眉头,暗自猜测道:“我的个乖乖,看这样子,应该是那尉迟伤了,如此惊人的修为都没能跑掉,也不知是何原因。” 萧淑妃擦擦嘴角的血液,脸色十分苍白,八极玄葵大阵破碎后,对她的反噬也是不小。 她气呼呼的看着李贵嫔,不耐的说道:“人我抓回来了,你赶快搜魂吧,等你用完了,我就把他碎尸万段。” 李贵嫔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尉迟伤杀不得。” 萧淑妃叉着腰,高耸的胸脯气的一上一下,颇为雄伟。 “我不管,我就是要杀他!就算是去镇天关服役一千年,我也要杀了他!” 李贵嫔眼皮都没抬,语气依旧淡漠:“你就算去镇天关服役一万年,尉迟伤也杀不得,他可是天下公认的绝世天骄。” 萧淑妃看商量不来,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嚎啕大哭的打起了滚。 “我不管!呜呜呜,我的枯骨山啊,我的私房钱没了,呜呜呜呜,我要杀了他!” 李贵嫔有些头疼,照理说该追究萧淑妃的失职之罪的,但这次是仙庭和天河剑派共同来攻,宗内最近又出了大事,支援的确实太慢,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了。 她无奈的上前扶起了萧淑妃:“快起来吧,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一会我们慢慢聊,不要在后辈面前出洋相。” 说完,李贵嫔取出手帕递给了泪人般的萧淑妃,又朝众人摆了摆手。 众女识趣的知道这是撵人的意思,纷纷行礼告退。 云妖女扯着张直向外走去,也不说话,独自想着心事。 张直匆匆和粮官挥手告别,一人一鬼望着对方,都看到了忐忑之色,两个难兄难弟前途未卜,也不知今后还能否有再见之日。 有些女修也跟着两人行了一段,看着左右无事,捂嘴调笑起来。 “云妹妹还真是好福气,这位公子长的如此俊俏,说不定真有天骄之姿呢。” 云妖女低头赶路,只做充耳不闻,如墨的黑眸中,有的只是坚定。 张直左右瞅了瞅,虽然自己已经和云妖女闹僵,但也不愿这个时候和外人一起欺负她,索性也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那女修讨了个没趣,顿时脸色颇不好看,有些讽刺的说道。 “傲气什么?你如今也不过是个筑基期罢了。” 其她女修也来了劲头,阴阳怪气的符合着。 “就是,还当自己是第一才人啊,那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人家可是想走当年阴后娘娘的老路子,有些痴心妄想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看她那个狐媚的样子,要不是有言咒大戒管着,说不定已经被几百个男人睡、、、” “够了!”张直猛然咆哮道。 他将云妖女掩在身后,恶狠狠的骂了起来。 “你们几个毒舌的八婆,在这瞎嚼什么舌根,是不是有娘生没娘养,爹死娘改嫁,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被茅坑里的跌粪鬼养大,满嘴喷粪带放屁,怪不得个个都长的这么抽象,我们死囚营的无面鬼都长得比你们好看、、、” “你、、你、、你、、” 众女被骂的哑口无言,几次想还嘴,但都抵不过张直过人的语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直在那骂街。 “你什么你,你长得肥头大耳的就不要出来显摆了,你是无所谓,但是会吓坏小朋友呀!看到你那张血盆大口我就倒胃口,真的让人恶心,不过你放心,我可没说你不要脸,我是说不要脸的都是你这样的,回家买两瓶妇炎洁洗洗嘴,喝死自己得了!” 首当其冲的那个女修,被气的血灌瞳仁,抬手招出一柄碧绿的飞剑。 “无耻之徒!我要杀了你!” 张直骂到兴头上,也不带怕的,伸长脖子继续咆哮道。 “来啊,砍了我啊,老子溅你一身血,让后面的李贵嫔看看,她的门人真是小母牛得了妇科病——牛逼大了!” “你、、你、、” 那女修跺跺脚,气的都快哭了,平常姐妹们勾心斗角,不过是说些风凉话,找人互相排挤而已,哪见过这种生番似的流氓,句句直戳心窝,让人分分钟想砍死他。 但宗内有明确规定,坤修不得仗着修为欺负乾修,有违背者严惩不贷,她也没胆量去以身试法,一时间还真拿张直没辙。 “你等着瞧!” 那女修放了句不痛不痒的狠话后,直接御剑而去,再也不想听张直说一个字。 其她女修慌忙跟上,也怕了张直的那张臭嘴,生怕下一个火力点轮到自己。 刹那间,天地一静,只余张直和云妖女相对而站。 张直讪讪的低下头去,光顾着过嘴瘾了,绅士风度完全丢到姥姥家去了。 形象全毁。 云妖女扑哧一笑,如同冰雪消融,暖人心窝。 “谢谢公子解围,害你在死囚营里蹉跎近一年,事到临头却依然维护着我,真是让妾身想不到。” 张直扯扯嘴角,状若无事,也不想再理论其中的是非清白。 “我是男人么,总看不得女人被欺负,和是不是你没有多大关系。” 云妖女横了张直一眼,对他有时混不吝的脾气,总是哭笑不得。 “我那帮同门也都是女子哦,个顶个的还是大美人,公子欺负起她们来,也没见嘴软。” 张直搔搔眉毛,抬头望天,正气凛然的说道。 “你不提醒,我还真没发现自己的优点,我不光是男女平等的坚定捍卫者,还是人人平等的自由斗士,只要发现弱小者被欺负,就会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我还真是个大好人啊!” 云妖女抚肚痛笑,从没想到张直还有这样好玩的一面,直到笑的张直面露不解时,才抬头看着他,轻声说道。 “妾身带公子回宗门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众女听后大为惊奇,没想到这个仅是炼气中期的乾修,面对高出一个境界的对手,还能如此冷静,完成越级杀敌的壮举,胆色着实不俗。 而且这灵犀珠,真是件好宝贝啊、、、 李贵嫔眼中波光闪动,探查一番后,有些吃惊,又有些好笑的说道。 “和你连心之人,是极乐合欢宗的林婉兮吗?” 张直听的一愣,没想到李贵嫔仅是看了几眼,就猜到了灵犀珠的来历,当即老老实实的回道。 “没错,您真是法眼如炬。” 李贵嫔莞尔一笑,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略带调侃的说道。 “你这家伙貌似忠厚,实则滑头的很,除了心底藏着根让人讨厌的傲骨外,还真没看出有什么优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林婉兮骗到手的。” 张直听着这意有所指的话,冷汗都流了下来,忙不迭得解释道。 “一切皆是巧合,在下不敢滑头,句句属实啊!” 李贵嫔倒是不在意他的小伎俩,无所谓的说道。 “你不用紧张,我们万坤归一宗,对于乾修向来优待,不论犯什么错,我们都会原谅的,况且你还杀了仙庭的密探,有功于宗门。 今后十年,你每月的门贡翻倍,再赏你一座精铜水云炉,和万斤玉脑销金碳。 把你的宗门玉佩拿过来吧,我给你记录一下,回头去找负责发放福利的总管领赏就可。” 张直松了口气,没想到不光混过了这一关,还有奖赏可拿,这万坤魔宗倒是比想象中的叫道理些。 可宗门玉佩,又是什么东西,是参加入门试炼后,发放的身份法器么? 还没等张直开口询问,云妖女就迈步走了出来,屈膝行礼,故作镇定的说道。 “禀告娘娘,臣妾是这位乾修的引路人,最近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还没来得及回归宗门,所以他并未领取宗门玉佩。” 李贵嫔上下打量着云妖女,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双凤目满是威严。 “哼,本宫听说过你的事情,胆子倒是不小,你若再不知悔改的话,怕是难逃冷宫之刑!” 云妖女受不住压力,柔弱的跪倒在地,沉默片刻后,低声回道:“谢娘娘教诲,弟子晓得了。” 其它女修也吓得够呛,虽然知道不是说的自己,但都低头伫立,生怕引火烧身,看着云妖女的眼神异常复杂。 张直有些诧异,枯骨山连根倒了,李贵嫔都没这么生气,反而为云妖女和张直两个低级修士大动肝火,真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李贵嫔当着众人的面,不愿深究此事,对着云妖女冷声说道。 “把你的人带走吧,不要再让本宫听到此类事情,后果你是知道的。” 云妖女低头默然不语,起身再次行礼后,来到张直身边,轻轻把他扯到了一旁。 看着她又是伤心,又是可怜的样子,张直心里暗爽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这可不是云袭月应有的风采。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不知如何开口时,一道惊天长虹划过天际,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来人正是镇守枯骨山的萧淑妃。 这次离得近了,张直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艳若桃李的五官,有些张扬大气之美,但看清她的身材后,美丽的脸蛋反而显得无关紧要。 个子高挑,体态轻盈,圆润细腻的腰肢暴露在外,仅是用看的,就可以感受到那丰腴和活力。 如果放在特殊场合,真不知道能摇的多起劲、、、 萧淑妃把手中提着的东西一扔,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扑通声,惊醒了遐想中的张直。 那是个颇为文弱的白袍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般。 张直挑挑眉头,暗自猜测道:“我的个乖乖,看这样子,应该是那尉迟伤了,如此惊人的修为都没能跑掉,也不知是何原因。” 萧淑妃擦擦嘴角的血液,脸色十分苍白,八极玄葵大阵破碎后,对她的反噬也是不小。 她气呼呼的看着李贵嫔,不耐的说道:“人我抓回来了,你赶快搜魂吧,等你用完了,我就把他碎尸万段。” 李贵嫔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尉迟伤杀不得。” 萧淑妃叉着腰,高耸的胸脯气的一上一下,颇为雄伟。 “我不管,我就是要杀他!就算是去镇天关服役一千年,我也要杀了他!” 李贵嫔眼皮都没抬,语气依旧淡漠:“你就算去镇天关服役一万年,尉迟伤也杀不得,他可是天下公认的绝世天骄。” 萧淑妃看商量不来,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嚎啕大哭的打起了滚。 “我不管!呜呜呜,我的枯骨山啊,我的私房钱没了,呜呜呜呜,我要杀了他!” 李贵嫔有些头疼,照理说该追究萧淑妃的失职之罪的,但这次是仙庭和天河剑派共同来攻,宗内最近又出了大事,支援的确实太慢,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了。 她无奈的上前扶起了萧淑妃:“快起来吧,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一会我们慢慢聊,不要在后辈面前出洋相。” 说完,李贵嫔取出手帕递给了泪人般的萧淑妃,又朝众人摆了摆手。 众女识趣的知道这是撵人的意思,纷纷行礼告退。 云妖女扯着张直向外走去,也不说话,独自想着心事。 张直匆匆和粮官挥手告别,一人一鬼望着对方,都看到了忐忑之色,两个难兄难弟前途未卜,也不知今后还能否有再见之日。 有些女修也跟着两人行了一段,看着左右无事,捂嘴调笑起来。 “云妹妹还真是好福气,这位公子长的如此俊俏,说不定真有天骄之姿呢。” 云妖女低头赶路,只做充耳不闻,如墨的黑眸中,有的只是坚定。 张直左右瞅了瞅,虽然自己已经和云妖女闹僵,但也不愿这个时候和外人一起欺负她,索性也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那女修讨了个没趣,顿时脸色颇不好看,有些讽刺的说道。 “傲气什么?你如今也不过是个筑基期罢了。” 其她女修也来了劲头,阴阳怪气的符合着。 “就是,还当自己是第一才人啊,那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人家可是想走当年阴后娘娘的老路子,有些痴心妄想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看她那个狐媚的样子,要不是有言咒大戒管着,说不定已经被几百个男人睡、、、” “够了!”张直猛然咆哮道。 他将云妖女掩在身后,恶狠狠的骂了起来。 “你们几个毒舌的八婆,在这瞎嚼什么舌根,是不是有娘生没娘养,爹死娘改嫁,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被茅坑里的跌粪鬼养大,满嘴喷粪带放屁,怪不得个个都长的这么抽象,我们死囚营的无面鬼都长得比你们好看、、、” “你、、你、、你、、” 众女被骂的哑口无言,几次想还嘴,但都抵不过张直过人的语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直在那骂街。 “你什么你,你长得肥头大耳的就不要出来显摆了,你是无所谓,但是会吓坏小朋友呀!看到你那张血盆大口我就倒胃口,真的让人恶心,不过你放心,我可没说你不要脸,我是说不要脸的都是你这样的,回家买两瓶妇炎洁洗洗嘴,喝死自己得了!” 首当其冲的那个女修,被气的血灌瞳仁,抬手招出一柄碧绿的飞剑。 “无耻之徒!我要杀了你!” 张直骂到兴头上,也不带怕的,伸长脖子继续咆哮道。 “来啊,砍了我啊,老子溅你一身血,让后面的李贵嫔看看,她的门人真是小母牛得了妇科病——牛逼大了!” “你、、你、、” 那女修跺跺脚,气的都快哭了,平常姐妹们勾心斗角,不过是说些风凉话,找人互相排挤而已,哪见过这种生番似的流氓,句句直戳心窝,让人分分钟想砍死他。 但宗内有明确规定,坤修不得仗着修为欺负乾修,有违背者严惩不贷,她也没胆量去以身试法,一时间还真拿张直没辙。 “你等着瞧!” 那女修放了句不痛不痒的狠话后,直接御剑而去,再也不想听张直说一个字。 其她女修慌忙跟上,也怕了张直的那张臭嘴,生怕下一个火力点轮到自己。 刹那间,天地一静,只余张直和云妖女相对而站。 张直讪讪的低下头去,光顾着过嘴瘾了,绅士风度完全丢到姥姥家去了。 形象全毁。 云妖女扑哧一笑,如同冰雪消融,暖人心窝。 “谢谢公子解围,害你在死囚营里蹉跎近一年,事到临头却依然维护着我,真是让妾身想不到。” 张直扯扯嘴角,状若无事,也不想再理论其中的是非清白。 “我是男人么,总看不得女人被欺负,和是不是你没有多大关系。” 云妖女横了张直一眼,对他有时混不吝的脾气,总是哭笑不得。 “我那帮同门也都是女子哦,个顶个的还是大美人,公子欺负起她们来,也没见嘴软。” 张直搔搔眉毛,抬头望天,正气凛然的说道。 “你不提醒,我还真没发现自己的优点,我不光是男女平等的坚定捍卫者,还是人人平等的自由斗士,只要发现弱小者被欺负,就会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我还真是个大好人啊!” 云妖女抚肚痛笑,从没想到张直还有这样好玩的一面,直到笑的张直面露不解时,才抬头看着他,轻声说道。 “妾身带公子回宗门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众女听后大为惊奇,没想到这个仅是炼气中期的乾修,面对高出一个境界的对手,还能如此冷静,完成越级杀敌的壮举,胆色着实不俗。 而且这灵犀珠,真是件好宝贝啊、、、 李贵嫔眼中波光闪动,探查一番后,有些吃惊,又有些好笑的说道。 “和你连心之人,是极乐合欢宗的林婉兮吗?” 张直听的一愣,没想到李贵嫔仅是看了几眼,就猜到了灵犀珠的来历,当即老老实实的回道。 “没错,您真是法眼如炬。” 李贵嫔莞尔一笑,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略带调侃的说道。 “你这家伙貌似忠厚,实则滑头的很,除了心底藏着根让人讨厌的傲骨外,还真没看出有什么优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林婉兮骗到手的。” 张直听着这意有所指的话,冷汗都流了下来,忙不迭得解释道。 “一切皆是巧合,在下不敢滑头,句句属实啊!” 李贵嫔倒是不在意他的小伎俩,无所谓的说道。 “你不用紧张,我们万坤归一宗,对于乾修向来优待,不论犯什么错,我们都会原谅的,况且你还杀了仙庭的密探,有功于宗门。 今后十年,你每月的门贡翻倍,再赏你一座精铜水云炉,和万斤玉脑销金碳。 把你的宗门玉佩拿过来吧,我给你记录一下,回头去找负责发放福利的总管领赏就可。” 张直松了口气,没想到不光混过了这一关,还有奖赏可拿,这万坤魔宗倒是比想象中的叫道理些。 可宗门玉佩,又是什么东西,是参加入门试炼后,发放的身份法器么? 还没等张直开口询问,云妖女就迈步走了出来,屈膝行礼,故作镇定的说道。 “禀告娘娘,臣妾是这位乾修的引路人,最近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还没来得及回归宗门,所以他并未领取宗门玉佩。” 李贵嫔上下打量着云妖女,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双凤目满是威严。 “哼,本宫听说过你的事情,胆子倒是不小,你若再不知悔改的话,怕是难逃冷宫之刑!” 云妖女受不住压力,柔弱的跪倒在地,沉默片刻后,低声回道:“谢娘娘教诲,弟子晓得了。” 其它女修也吓得够呛,虽然知道不是说的自己,但都低头伫立,生怕引火烧身,看着云妖女的眼神异常复杂。 张直有些诧异,枯骨山连根倒了,李贵嫔都没这么生气,反而为云妖女和张直两个低级修士大动肝火,真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李贵嫔当着众人的面,不愿深究此事,对着云妖女冷声说道。 “把你的人带走吧,不要再让本宫听到此类事情,后果你是知道的。” 云妖女低头默然不语,起身再次行礼后,来到张直身边,轻轻把他扯到了一旁。 看着她又是伤心,又是可怜的样子,张直心里暗爽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这可不是云袭月应有的风采。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不知如何开口时,一道惊天长虹划过天际,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来人正是镇守枯骨山的萧淑妃。 这次离得近了,张直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艳若桃李的五官,有些张扬大气之美,但看清她的身材后,美丽的脸蛋反而显得无关紧要。 个子高挑,体态轻盈,圆润细腻的腰肢暴露在外,仅是用看的,就可以感受到那丰腴和活力。 如果放在特殊场合,真不知道能摇的多起劲、、、 萧淑妃把手中提着的东西一扔,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扑通声,惊醒了遐想中的张直。 那是个颇为文弱的白袍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般。 张直挑挑眉头,暗自猜测道:“我的个乖乖,看这样子,应该是那尉迟伤了,如此惊人的修为都没能跑掉,也不知是何原因。” 萧淑妃擦擦嘴角的血液,脸色十分苍白,八极玄葵大阵破碎后,对她的反噬也是不小。 她气呼呼的看着李贵嫔,不耐的说道:“人我抓回来了,你赶快搜魂吧,等你用完了,我就把他碎尸万段。” 李贵嫔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尉迟伤杀不得。” 萧淑妃叉着腰,高耸的胸脯气的一上一下,颇为雄伟。 “我不管,我就是要杀他!就算是去镇天关服役一千年,我也要杀了他!” 李贵嫔眼皮都没抬,语气依旧淡漠:“你就算去镇天关服役一万年,尉迟伤也杀不得,他可是天下公认的绝世天骄。” 萧淑妃看商量不来,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嚎啕大哭的打起了滚。 “我不管!呜呜呜,我的枯骨山啊,我的私房钱没了,呜呜呜呜,我要杀了他!” 李贵嫔有些头疼,照理说该追究萧淑妃的失职之罪的,但这次是仙庭和天河剑派共同来攻,宗内最近又出了大事,支援的确实太慢,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了。 她无奈的上前扶起了萧淑妃:“快起来吧,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一会我们慢慢聊,不要在后辈面前出洋相。” 说完,李贵嫔取出手帕递给了泪人般的萧淑妃,又朝众人摆了摆手。 众女识趣的知道这是撵人的意思,纷纷行礼告退。 云妖女扯着张直向外走去,也不说话,独自想着心事。 张直匆匆和粮官挥手告别,一人一鬼望着对方,都看到了忐忑之色,两个难兄难弟前途未卜,也不知今后还能否有再见之日。 有些女修也跟着两人行了一段,看着左右无事,捂嘴调笑起来。 “云妹妹还真是好福气,这位公子长的如此俊俏,说不定真有天骄之姿呢。” 云妖女低头赶路,只做充耳不闻,如墨的黑眸中,有的只是坚定。 张直左右瞅了瞅,虽然自己已经和云妖女闹僵,但也不愿这个时候和外人一起欺负她,索性也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那女修讨了个没趣,顿时脸色颇不好看,有些讽刺的说道。 “傲气什么?你如今也不过是个筑基期罢了。” 其她女修也来了劲头,阴阳怪气的符合着。 “就是,还当自己是第一才人啊,那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人家可是想走当年阴后娘娘的老路子,有些痴心妄想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看她那个狐媚的样子,要不是有言咒大戒管着,说不定已经被几百个男人睡、、、” “够了!”张直猛然咆哮道。 他将云妖女掩在身后,恶狠狠的骂了起来。 “你们几个毒舌的八婆,在这瞎嚼什么舌根,是不是有娘生没娘养,爹死娘改嫁,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被茅坑里的跌粪鬼养大,满嘴喷粪带放屁,怪不得个个都长的这么抽象,我们死囚营的无面鬼都长得比你们好看、、、” “你、、你、、你、、” 众女被骂的哑口无言,几次想还嘴,但都抵不过张直过人的语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直在那骂街。 “你什么你,你长得肥头大耳的就不要出来显摆了,你是无所谓,但是会吓坏小朋友呀!看到你那张血盆大口我就倒胃口,真的让人恶心,不过你放心,我可没说你不要脸,我是说不要脸的都是你这样的,回家买两瓶妇炎洁洗洗嘴,喝死自己得了!” 首当其冲的那个女修,被气的血灌瞳仁,抬手招出一柄碧绿的飞剑。 “无耻之徒!我要杀了你!” 张直骂到兴头上,也不带怕的,伸长脖子继续咆哮道。 “来啊,砍了我啊,老子溅你一身血,让后面的李贵嫔看看,她的门人真是小母牛得了妇科病——牛逼大了!” “你、、你、、” 那女修跺跺脚,气的都快哭了,平常姐妹们勾心斗角,不过是说些风凉话,找人互相排挤而已,哪见过这种生番似的流氓,句句直戳心窝,让人分分钟想砍死他。 但宗内有明确规定,坤修不得仗着修为欺负乾修,有违背者严惩不贷,她也没胆量去以身试法,一时间还真拿张直没辙。 “你等着瞧!” 那女修放了句不痛不痒的狠话后,直接御剑而去,再也不想听张直说一个字。 其她女修慌忙跟上,也怕了张直的那张臭嘴,生怕下一个火力点轮到自己。 刹那间,天地一静,只余张直和云妖女相对而站。 张直讪讪的低下头去,光顾着过嘴瘾了,绅士风度完全丢到姥姥家去了。 形象全毁。 云妖女扑哧一笑,如同冰雪消融,暖人心窝。 “谢谢公子解围,害你在死囚营里蹉跎近一年,事到临头却依然维护着我,真是让妾身想不到。” 张直扯扯嘴角,状若无事,也不想再理论其中的是非清白。 “我是男人么,总看不得女人被欺负,和是不是你没有多大关系。” 云妖女横了张直一眼,对他有时混不吝的脾气,总是哭笑不得。 “我那帮同门也都是女子哦,个顶个的还是大美人,公子欺负起她们来,也没见嘴软。” 张直搔搔眉毛,抬头望天,正气凛然的说道。 “你不提醒,我还真没发现自己的优点,我不光是男女平等的坚定捍卫者,还是人人平等的自由斗士,只要发现弱小者被欺负,就会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我还真是个大好人啊!” 云妖女抚肚痛笑,从没想到张直还有这样好玩的一面,直到笑的张直面露不解时,才抬头看着他,轻声说道。 “妾身带公子回宗门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众女听后大为惊奇,没想到这个仅是炼气中期的乾修,面对高出一个境界的对手,还能如此冷静,完成越级杀敌的壮举,胆色着实不俗。 而且这灵犀珠,真是件好宝贝啊、、、 李贵嫔眼中波光闪动,探查一番后,有些吃惊,又有些好笑的说道。 “和你连心之人,是极乐合欢宗的林婉兮吗?” 张直听的一愣,没想到李贵嫔仅是看了几眼,就猜到了灵犀珠的来历,当即老老实实的回道。 “没错,您真是法眼如炬。” 李贵嫔莞尔一笑,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略带调侃的说道。 “你这家伙貌似忠厚,实则滑头的很,除了心底藏着根让人讨厌的傲骨外,还真没看出有什么优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林婉兮骗到手的。” 张直听着这意有所指的话,冷汗都流了下来,忙不迭得解释道。 “一切皆是巧合,在下不敢滑头,句句属实啊!” 李贵嫔倒是不在意他的小伎俩,无所谓的说道。 “你不用紧张,我们万坤归一宗,对于乾修向来优待,不论犯什么错,我们都会原谅的,况且你还杀了仙庭的密探,有功于宗门。 今后十年,你每月的门贡翻倍,再赏你一座精铜水云炉,和万斤玉脑销金碳。 把你的宗门玉佩拿过来吧,我给你记录一下,回头去找负责发放福利的总管领赏就可。” 张直松了口气,没想到不光混过了这一关,还有奖赏可拿,这万坤魔宗倒是比想象中的叫道理些。 可宗门玉佩,又是什么东西,是参加入门试炼后,发放的身份法器么? 还没等张直开口询问,云妖女就迈步走了出来,屈膝行礼,故作镇定的说道。 “禀告娘娘,臣妾是这位乾修的引路人,最近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还没来得及回归宗门,所以他并未领取宗门玉佩。” 李贵嫔上下打量着云妖女,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双凤目满是威严。 “哼,本宫听说过你的事情,胆子倒是不小,你若再不知悔改的话,怕是难逃冷宫之刑!” 云妖女受不住压力,柔弱的跪倒在地,沉默片刻后,低声回道:“谢娘娘教诲,弟子晓得了。” 其它女修也吓得够呛,虽然知道不是说的自己,但都低头伫立,生怕引火烧身,看着云妖女的眼神异常复杂。 张直有些诧异,枯骨山连根倒了,李贵嫔都没这么生气,反而为云妖女和张直两个低级修士大动肝火,真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李贵嫔当着众人的面,不愿深究此事,对着云妖女冷声说道。 “把你的人带走吧,不要再让本宫听到此类事情,后果你是知道的。” 云妖女低头默然不语,起身再次行礼后,来到张直身边,轻轻把他扯到了一旁。 看着她又是伤心,又是可怜的样子,张直心里暗爽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这可不是云袭月应有的风采。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不知如何开口时,一道惊天长虹划过天际,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来人正是镇守枯骨山的萧淑妃。 这次离得近了,张直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艳若桃李的五官,有些张扬大气之美,但看清她的身材后,美丽的脸蛋反而显得无关紧要。 个子高挑,体态轻盈,圆润细腻的腰肢暴露在外,仅是用看的,就可以感受到那丰腴和活力。 如果放在特殊场合,真不知道能摇的多起劲、、、 萧淑妃把手中提着的东西一扔,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扑通声,惊醒了遐想中的张直。 那是个颇为文弱的白袍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般。 张直挑挑眉头,暗自猜测道:“我的个乖乖,看这样子,应该是那尉迟伤了,如此惊人的修为都没能跑掉,也不知是何原因。” 萧淑妃擦擦嘴角的血液,脸色十分苍白,八极玄葵大阵破碎后,对她的反噬也是不小。 她气呼呼的看着李贵嫔,不耐的说道:“人我抓回来了,你赶快搜魂吧,等你用完了,我就把他碎尸万段。” 李贵嫔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尉迟伤杀不得。” 萧淑妃叉着腰,高耸的胸脯气的一上一下,颇为雄伟。 “我不管,我就是要杀他!就算是去镇天关服役一千年,我也要杀了他!” 李贵嫔眼皮都没抬,语气依旧淡漠:“你就算去镇天关服役一万年,尉迟伤也杀不得,他可是天下公认的绝世天骄。” 萧淑妃看商量不来,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嚎啕大哭的打起了滚。 “我不管!呜呜呜,我的枯骨山啊,我的私房钱没了,呜呜呜呜,我要杀了他!” 李贵嫔有些头疼,照理说该追究萧淑妃的失职之罪的,但这次是仙庭和天河剑派共同来攻,宗内最近又出了大事,支援的确实太慢,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了。 她无奈的上前扶起了萧淑妃:“快起来吧,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一会我们慢慢聊,不要在后辈面前出洋相。” 说完,李贵嫔取出手帕递给了泪人般的萧淑妃,又朝众人摆了摆手。 众女识趣的知道这是撵人的意思,纷纷行礼告退。 云妖女扯着张直向外走去,也不说话,独自想着心事。 张直匆匆和粮官挥手告别,一人一鬼望着对方,都看到了忐忑之色,两个难兄难弟前途未卜,也不知今后还能否有再见之日。 有些女修也跟着两人行了一段,看着左右无事,捂嘴调笑起来。 “云妹妹还真是好福气,这位公子长的如此俊俏,说不定真有天骄之姿呢。” 云妖女低头赶路,只做充耳不闻,如墨的黑眸中,有的只是坚定。 张直左右瞅了瞅,虽然自己已经和云妖女闹僵,但也不愿这个时候和外人一起欺负她,索性也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那女修讨了个没趣,顿时脸色颇不好看,有些讽刺的说道。 “傲气什么?你如今也不过是个筑基期罢了。” 其她女修也来了劲头,阴阳怪气的符合着。 “就是,还当自己是第一才人啊,那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人家可是想走当年阴后娘娘的老路子,有些痴心妄想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看她那个狐媚的样子,要不是有言咒大戒管着,说不定已经被几百个男人睡、、、” “够了!”张直猛然咆哮道。 他将云妖女掩在身后,恶狠狠的骂了起来。 “你们几个毒舌的八婆,在这瞎嚼什么舌根,是不是有娘生没娘养,爹死娘改嫁,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被茅坑里的跌粪鬼养大,满嘴喷粪带放屁,怪不得个个都长的这么抽象,我们死囚营的无面鬼都长得比你们好看、、、” “你、、你、、你、、” 众女被骂的哑口无言,几次想还嘴,但都抵不过张直过人的语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直在那骂街。 “你什么你,你长得肥头大耳的就不要出来显摆了,你是无所谓,但是会吓坏小朋友呀!看到你那张血盆大口我就倒胃口,真的让人恶心,不过你放心,我可没说你不要脸,我是说不要脸的都是你这样的,回家买两瓶妇炎洁洗洗嘴,喝死自己得了!” 首当其冲的那个女修,被气的血灌瞳仁,抬手招出一柄碧绿的飞剑。 “无耻之徒!我要杀了你!” 张直骂到兴头上,也不带怕的,伸长脖子继续咆哮道。 “来啊,砍了我啊,老子溅你一身血,让后面的李贵嫔看看,她的门人真是小母牛得了妇科病——牛逼大了!” “你、、你、、” 那女修跺跺脚,气的都快哭了,平常姐妹们勾心斗角,不过是说些风凉话,找人互相排挤而已,哪见过这种生番似的流氓,句句直戳心窝,让人分分钟想砍死他。 但宗内有明确规定,坤修不得仗着修为欺负乾修,有违背者严惩不贷,她也没胆量去以身试法,一时间还真拿张直没辙。 “你等着瞧!” 那女修放了句不痛不痒的狠话后,直接御剑而去,再也不想听张直说一个字。 其她女修慌忙跟上,也怕了张直的那张臭嘴,生怕下一个火力点轮到自己。 刹那间,天地一静,只余张直和云妖女相对而站。 张直讪讪的低下头去,光顾着过嘴瘾了,绅士风度完全丢到姥姥家去了。 形象全毁。 云妖女扑哧一笑,如同冰雪消融,暖人心窝。 “谢谢公子解围,害你在死囚营里蹉跎近一年,事到临头却依然维护着我,真是让妾身想不到。” 张直扯扯嘴角,状若无事,也不想再理论其中的是非清白。 “我是男人么,总看不得女人被欺负,和是不是你没有多大关系。” 云妖女横了张直一眼,对他有时混不吝的脾气,总是哭笑不得。 “我那帮同门也都是女子哦,个顶个的还是大美人,公子欺负起她们来,也没见嘴软。” 张直搔搔眉毛,抬头望天,正气凛然的说道。 “你不提醒,我还真没发现自己的优点,我不光是男女平等的坚定捍卫者,还是人人平等的自由斗士,只要发现弱小者被欺负,就会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我还真是个大好人啊!” 云妖女抚肚痛笑,从没想到张直还有这样好玩的一面,直到笑的张直面露不解时,才抬头看着他,轻声说道。 “妾身带公子回宗门吧。” 第一百二十七 众女听后大为惊奇,没想到这个仅是炼气中期的乾修,面对高出一个境界的对手,还能如此冷静,完成越级杀敌的壮举,胆色着实不俗。 而且这灵犀珠,真是件好宝贝啊、、、 李贵嫔眼中波光闪动,探查一番后,有些吃惊,又有些好笑的说道。 “和你连心之人,是极乐合欢宗的林婉兮吗?” 张直听的一愣,没想到李贵嫔仅是看了几眼,就猜到了灵犀珠的来历,当即老老实实的回道。 “没错,您真是法眼如炬。” 李贵嫔莞尔一笑,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略带调侃的说道。 “你这家伙貌似忠厚,实则滑头的很,除了心底藏着根让人讨厌的傲骨外,还真没看出有什么优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林婉兮骗到手的。” 张直听着这意有所指的话,冷汗都流了下来,忙不迭得解释道。 “一切皆是巧合,在下不敢滑头,句句属实啊!” 李贵嫔倒是不在意他的小伎俩,无所谓的说道。 “你不用紧张,我们万坤归一宗,对于乾修向来优待,不论犯什么错,我们都会原谅的,况且你还杀了仙庭的密探,有功于宗门。 今后十年,你每月的门贡翻倍,再赏你一座精铜水云炉,和万斤玉脑销金碳。 把你的宗门玉佩拿过来吧,我给你记录一下,回头去找负责发放福利的总管领赏就可。” 张直松了口气,没想到不光混过了这一关,还有奖赏可拿,这万坤魔宗倒是比想象中的叫道理些。 可宗门玉佩,又是什么东西,是参加入门试炼后,发放的身份法器么? 还没等张直开口询问,云妖女就迈步走了出来,屈膝行礼,故作镇定的说道。 “禀告娘娘,臣妾是这位乾修的引路人,最近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还没来得及回归宗门,所以他并未领取宗门玉佩。” 李贵嫔上下打量着云妖女,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双凤目满是威严。 “哼,本宫听说过你的事情,胆子倒是不小,你若再不知悔改的话,怕是难逃冷宫之刑!” 云妖女受不住压力,柔弱的跪倒在地,沉默片刻后,低声回道:“谢娘娘教诲,弟子晓得了。” 其它女修也吓得够呛,虽然知道不是说的自己,但都低头伫立,生怕引火烧身,看着云妖女的眼神异常复杂。 张直有些诧异,枯骨山连根倒了,李贵嫔都没这么生气,反而为云妖女和张直两个低级修士大动肝火,真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李贵嫔当着众人的面,不愿深究此事,对着云妖女冷声说道。 “把你的人带走吧,不要再让本宫听到此类事情,后果你是知道的。” 云妖女低头默然不语,起身再次行礼后,来到张直身边,轻轻把他扯到了一旁。 看着她又是伤心,又是可怜的样子,张直心里暗爽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这可不是云袭月应有的风采。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不知如何开口时,一道惊天长虹划过天际,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来人正是镇守枯骨山的萧淑妃。 这次离得近了,张直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艳若桃李的五官,有些张扬大气之美,但看清她的身材后,美丽的脸蛋反而显得无关紧要。 个子高挑,体态轻盈,圆润细腻的腰肢暴露在外,仅是用看的,就可以感受到那丰腴和活力。 如果放在特殊场合,真不知道能摇的多起劲、、、 萧淑妃把手中提着的东西一扔,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扑通声,惊醒了遐想中的张直。 那是个颇为文弱的白袍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般。 张直挑挑眉头,暗自猜测道:“我的个乖乖,看这样子,应该是那尉迟伤了,如此惊人的修为都没能跑掉,也不知是何原因。” 萧淑妃擦擦嘴角的血液,脸色十分苍白,八极玄葵大阵破碎后,对她的反噬也是不小。 她气呼呼的看着李贵嫔,不耐的说道:“人我抓回来了,你赶快搜魂吧,等你用完了,我就把他碎尸万段。” 李贵嫔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尉迟伤杀不得。” 萧淑妃叉着腰,高耸的胸脯气的一上一下,颇为雄伟。 “我不管,我就是要杀他!就算是去镇天关服役一千年,我也要杀了他!” 李贵嫔眼皮都没抬,语气依旧淡漠:“你就算去镇天关服役一万年,尉迟伤也杀不得,他可是天下公认的绝世天骄。” 萧淑妃看商量不来,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嚎啕大哭的打起了滚。 “我不管!呜呜呜,我的枯骨山啊,我的私房钱没了,呜呜呜呜,我要杀了他!” 李贵嫔有些头疼,照理说该追究萧淑妃的失职之罪的,但这次是仙庭和天河剑派共同来攻,宗内最近又出了大事,支援的确实太慢,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了。 她无奈的上前扶起了萧淑妃:“快起来吧,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一会我们慢慢聊,不要在后辈面前出洋相。” 说完,李贵嫔取出手帕递给了泪人般的萧淑妃,又朝众人摆了摆手。 众女识趣的知道这是撵人的意思,纷纷行礼告退。 云妖女扯着张直向外走去,也不说话,独自想着心事。 张直匆匆和粮官挥手告别,一人一鬼望着对方,都看到了忐忑之色,两个难兄难弟前途未卜,也不知今后还能否有再见之日。 有些女修也跟着两人行了一段,看着左右无事,捂嘴调笑起来。 “云妹妹还真是好福气,这位公子长的如此俊俏,说不定真有天骄之姿呢。” 云妖女低头赶路,只做充耳不闻,如墨的黑眸中,有的只是坚定。 张直左右瞅了瞅,虽然自己已经和云妖女闹僵,但也不愿这个时候和外人一起欺负她,索性也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那女修讨了个没趣,顿时脸色颇不好看,有些讽刺的说道。 “傲气什么?你如今也不过是个筑基期罢了。” 其她女修也来了劲头,阴阳怪气的符合着。 “就是,还当自己是第一才人啊,那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人家可是想走当年阴后娘娘的老路子,有些痴心妄想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看她那个狐媚的样子,要不是有言咒大戒管着,说不定已经被几百个男人睡、、、” “够了!”张直猛然咆哮道。 他将云妖女掩在身后,恶狠狠的骂了起来。 “你们几个毒舌的八婆,在这瞎嚼什么舌根,是不是有娘生没娘养,爹死娘改嫁,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被茅坑里的跌粪鬼养大,满嘴喷粪带放屁,怪不得个个都长的这么抽象,我们死囚营的无面鬼都长得比你们好看、、、” “你、、你、、你、、” 众女被骂的哑口无言,几次想还嘴,但都抵不过张直过人的语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直在那骂街。 “你什么你,你长得肥头大耳的就不要出来显摆了,你是无所谓,但是会吓坏小朋友呀!看到你那张血盆大口我就倒胃口,真的让人恶心,不过你放心,我可没说你不要脸,我是说不要脸的都是你这样的,回家买两瓶妇炎洁洗洗嘴,喝死自己得了!” 首当其冲的那个女修,被气的血灌瞳仁,抬手招出一柄碧绿的飞剑。 “无耻之徒!我要杀了你!” 张直骂到兴头上,也不带怕的,伸长脖子继续咆哮道。 “来啊,砍了我啊,老子溅你一身血,让后面的李贵嫔看看,她的门人真是小母牛得了妇科病——牛逼大了!” “你、、你、、” 那女修跺跺脚,气的都快哭了,平常姐妹们勾心斗角,不过是说些风凉话,找人互相排挤而已,哪见过这种生番似的流氓,句句直戳心窝,让人分分钟想砍死他。 但宗内有明确规定,坤修不得仗着修为欺负乾修,有违背者严惩不贷,她也没胆量去以身试法,一时间还真拿张直没辙。 “你等着瞧!” 那女修放了句不痛不痒的狠话后,直接御剑而去,再也不想听张直说一个字。 其她女修慌忙跟上,也怕了张直的那张臭嘴,生怕下一个火力点轮到自己。 刹那间,天地一静,只余张直和云妖女相对而站。 张直讪讪的低下头去,光顾着过嘴瘾了,绅士风度完全丢到姥姥家去了。 形象全毁。 云妖女扑哧一笑,如同冰雪消融,暖人心窝。 “谢谢公子解围,害你在死囚营里蹉跎近一年,事到临头却依然维护着我,真是让妾身想不到。” 张直扯扯嘴角,状若无事,也不想再理论其中的是非清白。 “我是男人么,总看不得女人被欺负,和是不是你没有多大关系。” 云妖女横了张直一眼,对他有时混不吝的脾气,总是哭笑不得。 “我那帮同门也都是女子哦,个顶个的还是大美人,公子欺负起她们来,也没见嘴软。” 张直搔搔眉毛,抬头望天,正气凛然的说道。 “你不提醒,我还真没发现自己的优点,我不光是男女平等的坚定捍卫者,还是人人平等的自由斗士,只要发现弱小者被欺负,就会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我还真是个大好人啊!” 云妖女抚肚痛笑,从没想到张直还有这样好玩的一面,直到笑的张直面露不解时,才抬头看着他,轻声说道。 “妾身带公子回宗门吧。” 第一百二十八 众女听后大为惊奇,没想到这个仅是炼气中期的乾修,面对高出一个境界的对手,还能如此冷静,完成越级杀敌的壮举,胆色着实不俗。 而且这灵犀珠,真是件好宝贝啊、、、 李贵嫔眼中波光闪动,探查一番后,有些吃惊,又有些好笑的说道。 “和你连心之人,是极乐合欢宗的林婉兮吗?” 张直听的一愣,没想到李贵嫔仅是看了几眼,就猜到了灵犀珠的来历,当即老老实实的回道。 “没错,您真是法眼如炬。” 李贵嫔莞尔一笑,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略带调侃的说道。 “你这家伙貌似忠厚,实则滑头的很,除了心底藏着根让人讨厌的傲骨外,还真没看出有什么优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林婉兮骗到手的。” 张直听着这意有所指的话,冷汗都流了下来,忙不迭得解释道。 “一切皆是巧合,在下不敢滑头,句句属实啊!” 李贵嫔倒是不在意他的小伎俩,无所谓的说道。 “你不用紧张,我们万坤归一宗,对于乾修向来优待,不论犯什么错,我们都会原谅的,况且你还杀了仙庭的密探,有功于宗门。 今后十年,你每月的门贡翻倍,再赏你一座精铜水云炉,和万斤玉脑销金碳。 把你的宗门玉佩拿过来吧,我给你记录一下,回头去找负责发放福利的总管领赏就可。” 张直松了口气,没想到不光混过了这一关,还有奖赏可拿,这万坤魔宗倒是比想象中的叫道理些。 可宗门玉佩,又是什么东西,是参加入门试炼后,发放的身份法器么? 还没等张直开口询问,云妖女就迈步走了出来,屈膝行礼,故作镇定的说道。 “禀告娘娘,臣妾是这位乾修的引路人,最近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还没来得及回归宗门,所以他并未领取宗门玉佩。” 李贵嫔上下打量着云妖女,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双凤目满是威严。 “哼,本宫听说过你的事情,胆子倒是不小,你若再不知悔改的话,怕是难逃冷宫之刑!” 云妖女受不住压力,柔弱的跪倒在地,沉默片刻后,低声回道:“谢娘娘教诲,弟子晓得了。” 其它女修也吓得够呛,虽然知道不是说的自己,但都低头伫立,生怕引火烧身,看着云妖女的眼神异常复杂。 张直有些诧异,枯骨山连根倒了,李贵嫔都没这么生气,反而为云妖女和张直两个低级修士大动肝火,真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李贵嫔当着众人的面,不愿深究此事,对着云妖女冷声说道。 “把你的人带走吧,不要再让本宫听到此类事情,后果你是知道的。” 云妖女低头默然不语,起身再次行礼后,来到张直身边,轻轻把他扯到了一旁。 看着她又是伤心,又是可怜的样子,张直心里暗爽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这可不是云袭月应有的风采。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不知如何开口时,一道惊天长虹划过天际,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来人正是镇守枯骨山的萧淑妃。 这次离得近了,张直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艳若桃李的五官,有些张扬大气之美,但看清她的身材后,美丽的脸蛋反而显得无关紧要。 个子高挑,体态轻盈,圆润细腻的腰肢暴露在外,仅是用看的,就可以感受到那丰腴和活力。 如果放在特殊场合,真不知道能摇的多起劲、、、 萧淑妃把手中提着的东西一扔,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扑通声,惊醒了遐想中的张直。 那是个颇为文弱的白袍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般。 张直挑挑眉头,暗自猜测道:“我的个乖乖,看这样子,应该是那尉迟伤了,如此惊人的修为都没能跑掉,也不知是何原因。” 萧淑妃擦擦嘴角的血液,脸色十分苍白,八极玄葵大阵破碎后,对她的反噬也是不小。 她气呼呼的看着李贵嫔,不耐的说道:“人我抓回来了,你赶快搜魂吧,等你用完了,我就把他碎尸万段。” 李贵嫔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尉迟伤杀不得。” 萧淑妃叉着腰,高耸的胸脯气的一上一下,颇为雄伟。 “我不管,我就是要杀他!就算是去镇天关服役一千年,我也要杀了他!” 李贵嫔眼皮都没抬,语气依旧淡漠:“你就算去镇天关服役一万年,尉迟伤也杀不得,他可是天下公认的绝世天骄。” 萧淑妃看商量不来,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嚎啕大哭的打起了滚。 “我不管!呜呜呜,我的枯骨山啊,我的私房钱没了,呜呜呜呜,我要杀了他!” 李贵嫔有些头疼,照理说该追究萧淑妃的失职之罪的,但这次是仙庭和天河剑派共同来攻,宗内最近又出了大事,支援的确实太慢,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了。 她无奈的上前扶起了萧淑妃:“快起来吧,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一会我们慢慢聊,不要在后辈面前出洋相。” 说完,李贵嫔取出手帕递给了泪人般的萧淑妃,又朝众人摆了摆手。 众女识趣的知道这是撵人的意思,纷纷行礼告退。 云妖女扯着张直向外走去,也不说话,独自想着心事。 张直匆匆和粮官挥手告别,一人一鬼望着对方,都看到了忐忑之色,两个难兄难弟前途未卜,也不知今后还能否有再见之日。 有些女修也跟着两人行了一段,看着左右无事,捂嘴调笑起来。 “云妹妹还真是好福气,这位公子长的如此俊俏,说不定真有天骄之姿呢。” 云妖女低头赶路,只做充耳不闻,如墨的黑眸中,有的只是坚定。 张直左右瞅了瞅,虽然自己已经和云妖女闹僵,但也不愿这个时候和外人一起欺负她,索性也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那女修讨了个没趣,顿时脸色颇不好看,有些讽刺的说道。 “傲气什么?你如今也不过是个筑基期罢了。” 其她女修也来了劲头,阴阳怪气的符合着。 “就是,还当自己是第一才人啊,那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人家可是想走当年阴后娘娘的老路子,有些痴心妄想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看她那个狐媚的样子,要不是有言咒大戒管着,说不定已经被几百个男人睡、、、” “够了!”张直猛然咆哮道。 他将云妖女掩在身后,恶狠狠的骂了起来。 “你们几个毒舌的八婆,在这瞎嚼什么舌根,是不是有娘生没娘养,爹死娘改嫁,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被茅坑里的跌粪鬼养大,满嘴喷粪带放屁,怪不得个个都长的这么抽象,我们死囚营的无面鬼都长得比你们好看、、、” “你、、你、、你、、” 众女被骂的哑口无言,几次想还嘴,但都抵不过张直过人的语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直在那骂街。 “你什么你,你长得肥头大耳的就不要出来显摆了,你是无所谓,但是会吓坏小朋友呀!看到你那张血盆大口我就倒胃口,真的让人恶心,不过你放心,我可没说你不要脸,我是说不要脸的都是你这样的,回家买两瓶妇炎洁洗洗嘴,喝死自己得了!” 首当其冲的那个女修,被气的血灌瞳仁,抬手招出一柄碧绿的飞剑。 “无耻之徒!我要杀了你!” 张直骂到兴头上,也不带怕的,伸长脖子继续咆哮道。 “来啊,砍了我啊,老子溅你一身血,让后面的李贵嫔看看,她的门人真是小母牛得了妇科病——牛逼大了!” “你、、你、、” 那女修跺跺脚,气的都快哭了,平常姐妹们勾心斗角,不过是说些风凉话,找人互相排挤而已,哪见过这种生番似的流氓,句句直戳心窝,让人分分钟想砍死他。 但宗内有明确规定,坤修不得仗着修为欺负乾修,有违背者严惩不贷,她也没胆量去以身试法,一时间还真拿张直没辙。 “你等着瞧!” 那女修放了句不痛不痒的狠话后,直接御剑而去,再也不想听张直说一个字。 其她女修慌忙跟上,也怕了张直的那张臭嘴,生怕下一个火力点轮到自己。 刹那间,天地一静,只余张直和云妖女相对而站。 张直讪讪的低下头去,光顾着过嘴瘾了,绅士风度完全丢到姥姥家去了。 形象全毁。 云妖女扑哧一笑,如同冰雪消融,暖人心窝。 “谢谢公子解围,害你在死囚营里蹉跎近一年,事到临头却依然维护着我,真是让妾身想不到。” 张直扯扯嘴角,状若无事,也不想再理论其中的是非清白。 “我是男人么,总看不得女人被欺负,和是不是你没有多大关系。” 云妖女横了张直一眼,对他有时混不吝的脾气,总是哭笑不得。 “我那帮同门也都是女子哦,个顶个的还是大美人,公子欺负起她们来,也没见嘴软。” 张直搔搔眉毛,抬头望天,正气凛然的说道。 “你不提醒,我还真没发现自己的优点,我不光是男女平等的坚定捍卫者,还是人人平等的自由斗士,只要发现弱小者被欺负,就会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我还真是个大好人啊!” 云妖女抚肚痛笑,从没想到张直还有这样好玩的一面,直到笑的张直面露不解时,才抬头看着他,轻声说道。 “妾身带公子回宗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