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丝如雪》 前言 云国历朝百年,治文帝二十一年九月十五日这个令无数人难忘的日子。 这一日天公作美,有朝阳似火,彩云漫天。这一日令京都乃至全国的百姓念念不忘,心中充满自豪。 因为这一日是治文帝独女朝云公主的成年之礼。治文帝不仅下旨举国欢庆,更是邀请诸国使者共同见证他唯一的公主也是云国最尊贵的女子的成年之礼。 那个灿若骄阳的女子,拥有尊贵的身份,绝世的容颜,惊世的才华。身穿着金丝风尾衣,头戴金凤冠站在霞光万里的观星台上,含笑接受所有人的祝福与见证。这个刚刚成年的女子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让永远留在了在场所有人心中,一切都完美的如同一幅画卷刻在了所有人心中。 在行完及笄之礼后,便是万众期待的文武比试了。 这比试的人嘛,都是各国尊贵的皇子,就连随行的都是杰出的青年才俊,因为朝云公主曾说过要择一个令她心服的男子为王夫,且不论身份地位。 所以如果说朝云公主有何令人担忧不满的地方那便是婚事了。皇帝十分忧心,朝云公主不仅文采聊得,更是有雄才伟略,还一手创立了朝云军。 举国下至寒门学子,上至达官显贵的王孙公子没有一人能与她比肩。于是治文帝借着此次及笄之礼向各国广发邀请,指明要求是文才武功都杰出的适婚男子,这意思就不言而喻了。可这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除了邻国莫北国的二皇子莫东成令朝云公主另眼相待外,无一人能出其右。 而莫北大皇子早夭,且二皇子自幼天资聪颖,深受恩宠,现今更是德才兼备,深受百姓爱戴。就等大婚之后举行太子的册封典礼了。是断不可能为了朝云公主放弃大好江山的。 如此一来,大臣们纷纷上奏举荐各路英才,一个个都化身成为媒婆了。其中呼声最高的算是齐王的长子蒋正了。 齐王府乃开国功臣,百年来出了三位皇后,当今皇后便是出自齐王府。可朝云自小便于齐王府的表兄妹们一同长大。其中与齐王府的独女蒋凤情同姐妹,两人还是同一天的生辰。对于一直视为兄长的蒋正,朝云实在是生不出男女之情。 在拒绝了这桩婚事后,朝云实在是不堪群臣所扰,便出京游历去了。 半年后,在一个春光灿烂的日子,这位举世闻名的公主进了一艘不起眼的画舫之后,半月便未出来。 “前面已无路可逃了,你。。。”在京郊瑞镇的望风涯上,朝云看着涯边的男子,白衣飘然,气质卓绝。一步步的向他走去。 当她站定在他面前时,看着他那如清泉般明澈的双眸时,竟一时失了言语。从未见过如此高远宁静的眼神,仿佛世外仙人,又更像睥睨天下的王者。 “你就一直蒙着脸吗?” 再出口,声音已经多了分棉软,双眸凝望着。。。 从登上那艘画舫就注定了这一幕,她是能让人看一眼就魂牵梦萦的人,如今她也遇上了让她为之失了心魂的人。 在画舫的半个月里,朝云不管与眼前的男子比什么都是一败涂地。从最初的好奇,到较量的不愤,再到惊叹,为之心折,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往日里,被父母臣民赞赏拥护下,在见识了诸国杰出英才后,她以为时间男子不过尔尔,她亦不会差了太多。 可这半月里,她比什么输什么,她的不愤她的争论在他不过寥寥几字便让她心生懊恼,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差的那么多,从而闷闷不乐。再寥寥几字便让她心悦诚服,欢心鼓舞。半月里她的喜她的怒都由他来操控。她十几年来引以为傲的所学所知在他那里就如川流入大海般惊不起半点涟漪。 她却连面都没见着人就要走了,这可怎么办。追呗。 “怕你缠着我。”男子揭下了面纱,淡淡而笑。容颜炫目。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虽令人心醉,但未免太过可恶。转身欲走。 “我好游历,一别难在遇。” 同样是淡淡的语气。 却让朝云顿住了脚步。 “我能与你同行吗?” 回头看向他,她想抓住他,如此一走了之定会后悔终生。 “我可不缺侍女!” 男子抬步走向她。 “你以何等身份随行?” 见眼前的女子有些慌乱不知所措,轻轻的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低笑耳语道:“不如就以我妻子的身份如何。” “你,你就如此求娶吗?你可知道我乃堂堂云国公主。..” 话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了。 “那就是愿意喽?”男子低笑道。 “你。。。”女子肤如凝脂晕染了嫣红,话未说完,便觉得甚至腾空而起。惊叫出声。 男子看着她那泛着薄红的小脸,低笑出声,腾空而起向着崖下而去。 惊叫的朝云听到男子愉悦的低笑声,安静下来,抬起头打量起男子的容颜,白皙的皮肤,飞扬的眉眼,精致的鼻与唇,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觉得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 “我孑然一身,愿酬你一份至死不渝,地老天荒的爱恋,你可愿意下嫁?我最尊贵的公主殿下?” 男子凝视着怀中的美人。两人目光对视,一时间暖意融融,温柔缱绻。一时间都忘了两人正向崖底落去。。。 突然,男子一个璇身向崖壁飞去,伸手抓向藤蔓,奈何出手太迟,来不及缠上崖壁旁的大树,手臂向崖壁上撞去。虽然受了伤,但是依然牢牢的将朝云护在了怀中。 只能感叹一句,“美色误人,古人诚不欺我!” “你没事吧?” 朝云听到一声脆响,怕是骨折了吧。急急的问道。 “没事,只怕是要修养月余了,得佳人在侧,伺候起居饮食,谁说不是因祸得福呢?” 男子憧憬道。。。。 奈何朝云身来尊贵,不知洗衣做饭也就罢了,连铺床叠被也不会。 为护美人受伤的英雄就只好充当起独臂好侍从了。谁叫他见不得美人皱一下眉头呢? 朝云从来不知道男女之爱如此的甜蜜,甜蜜的让人愿意溺毙其中。两人在那片桃花幽谷中一住就是半年。成了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但如果可以预见一年后的国破家亡,骨肉分离。她愿永世不踏出桃花幽谷一步。或许他们就不该相遇的。。。即使那一切那么的美! 一年后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清荷殿时,独自躺在床榻上的朝云艰难地翻了个身。 “乖!别闹,让娘亲再睡一会儿!” 朝云嘟囔着,用手抚了抚高高隆起的肚子。 可肚子里的小家伙可没有那么听话,在娘亲的肚子里好一阵地折腾。令本来就浅眠的朝云更是没了睡意。 这轻微的动静就已经惊动了在外间守夜的述儿。 朝云本来还想再睡一会儿的,但显然肚子里的孩子是饿了。刚想唤述儿进来,就听见珠帘晃动的声音传来。 “公主!是要起吗?” 述儿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声音不轻不重,语气不急不缓,没有一丝的抑扬顿挫,毫无情感! 让人乍一听会觉得冷冰冰的,像是照着书本念字般没有任何情绪。 朝云刚开始也还是不习惯的,但述儿是凤姐姐专门送给她的侍女,她实在是不会拒绝凤姐姐的好意。 述儿这小丫头虽然生性冷淡不爱言语,但天生的过目不忘,又心细如尘。从有了身孕开始就一直在她身边服侍着她,处处都很体贴周到。就是这么长时间在朝云身边,谁也没有听见她多说过一句话,也没有见过她的脸上有过任何表情。 有时候她常常都会忘记身边又这么一个小丫头的存在。 “扶我起来吧!这小家伙怕是饿了,一个劲地折腾我!”朝云撑起了身子说道。 述儿不急不忙的上前扶起了朝云,开始服侍朝云穿衣洗漱。 朝云用完早膳后正在花园里遛弯消食,述儿在一旁扶着。 “今日该服用安胎药了!”述儿说道。 朝云一听安胎药就头疼,抚着肚子说道:“述儿,你来摸摸。这孩子这么调皮,哪里用得着安胎药啊!” “是凤小姐吩咐的!”述儿用一贯无波无澜的声音淡淡地说道,丝毫没有理会朝云的不满。 “他走了,风姐姐又来欺负人!”朝云看着述儿眼睛都没有瞟自己一下,嘟起了小嘴恼怒地说道。 “公主是又在想驸马了吗?” 向花园走来的是一位近四十的女子,身着朴素的宫装。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尤其是那炯炯有神的目光老远就一直定在朝云那高高隆起的腹部上,满是欣慰与期待。 此人正是朝云的乳娘青姨。 “老奴给公主请安!” 朝云急忙上前想拉起青姨,一旁的述儿如同以往一般早就先一步拉起了青姨。 “礼数不可费,毕竟公主以后是要即位的!”青姨看到朝云那嗔怪的眼神,郑重的说道。 “即位又如何,我是你带大的。早就免了你的礼了!”朝云拉着青姨就近在花园的亭子里坐下。 “公主!你啊,安胎药可是要吃的!”青姨也没有再推脱,坐在了朝云身边。 “你去端药吧!”青姨向述儿吩咐道。 述儿没有多言,向外走去。 见朝云微微嘟起的小嘴,青姨轻笑出声。 “青姨,你笑什么啊!”朝云正为那难喝的要犯愁呢,听到青姨的笑声顿生疑惑。 “我是为公主开心啊!果然公主福泽深厚,这驸马挑的好!”青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哈哈笑了起来。 “你又提他干嘛!我都没提!”朝云想起他就难掩相思,眉间有着淡淡的愁绪。 他,他快回来了吧!不然就赶不及看孩子的出生了。。。 看着低着头抚着肚子的朝云,青姨无限感慨。 “记得公主五岁那年。朝中的大臣们大多都还是不死心的,不停的向皇上上奏要广纳嫔妃,万不能让这大好河山没了继承的人。可是帝后情深似海,又岂是旁人能撼动的。当即便下旨,封公主为太子,成了这云国的唯一的继承人。外人都只知道公主是天资过人不亚于百年前的一代女帝,又有谁能看到公主有今天这不弱于世间任何男子的才学的背后呢,严寒酷暑没有一日公主不是在刻苦的读书习武,这么多年出来没有松懈过一天。唯有驸马的到来,才让公主有了寻常女儿家的娇态!” “哪有?他尽会欺负人!”朝云想起那人就来气,哪次不是戏弄与她。偏偏自己什么又都比不过他。 青姨看着朝云这副羞恼的样子,掩嘴轻笑起来。 “公主自打出生以来哪里有受过欺负的时候。记得公主及笄的那年皇上大肆操办,这举国上下,乃至邻国的英年才俊都应邀前来。这论文韬武略,那个男子能及得上公主。公主一个也没有选上,倒是一年游历后带回了驸马来。所以说驸马定是比的过世间上所有的男子的!公主又是这世间上最最尊贵的女子!驸马当时爱惜还来不及,哪里舍得欺负公主!” 朝云一听这话,顿时瘪起嘴来。愤愤的道:“世间都知道我是最尊贵的女子,偏偏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傻丫头罢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青姨伸手摸向了朝云的肚子,这孩子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足月了吧。 按照驸马的安排,大概还有不到十日的时间就可以回来了。 “放心,驸马如此周全的人。他一定能在公主临盆前刚回来的!”青姨宽慰道。 “这是自然的,他允诺的事向来都能做到的!”朝云想到他就快回来了,眼中就满溢光彩。令那倾城的容颜更添一抹亮色,整个人都和那清晨的朝晖融为一体。 “公主!该用药了!”清冷的声音响起,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述儿端着药来了。 “我真的不想喝,喝了也是要吐的!”朝云一脸委屈地看向青姨,对述儿你是用什么法子都枉然的。 朝云可怜兮兮地望着青姨,青姨看着朝云那打小都不曾有过的可爱模样,想起了袖间的那封书信。 “等公主乖乖地喝完药,老奴自有办法能让公主高兴的!” “青姨,他就从来不会勉强与我的。你和凤姐姐一起欺负与我!”朝云很是失望,真心不想喝那药。 “驸马不勉强你,是因为驸马医术过人!有他在你定能万无一失,如今他走了,我们更是不能马虎的!你就乖乖喝了吧!打小也没见你如此娇气过,真的是被驸马宠坏了!”青姨说完便把药端了过来。 一旁的述儿目光不离那药碗,直到青姨劝着朝云把药喝完才低下了头,暗暗地舒了一口气。 小蝶 朝云喝完药气鼓鼓的看着述儿离去的背影,有些奇怪地说道:“这丫头一板一眼的也不知道像谁!” 青姨在一旁掩嘴轻笑道、:“像你啊!以前的你不也是一板一眼的吗?” “我以前有吗?”朝云听到青姨的调笑声,想起以前的自己。 以前她因为从小就被寄予厚望,也为了能让母后无忧。朝云自小就很努力,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刻苦,无论在哪里做什么她都时刻谨记着自己是云国未来的帝王!每时每刻都努力做好一个未来帝王该有的样子,从小在人前都是庄重沉稳的形象。 现在想想倒真是一板一眼的! 还好遇到了他,也遇到了另一个自己。 “他说了以后我可以不做公主,只做朝云。” 朝云嘴角上翘,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柔声道。 “他还说以后的王位就由孩子继承便好,待将来我们的孩子有了执掌云国的能力就携我一起畅游这天下!” 看着朝云那幸福的模样,青姨的眼角不禁泛出了泪光来。 但这么多年在皇宫里见的大多是为了权利而争逐的人,又觉得不太可能。 这公主怀孕了大半年大多的权力都移交给了驸马。 没有掌握过权力是一回事,如今驸马还能放下这至高无上的权力吗? 想到这青姨有些犹豫,这公主和驸马恩爱无比,这话并不该由她多问的。 但又怕公主被男女情爱迷了眼,毕竟这云国未来的帝王只能是公主啊! “驸马当真如此说?要知道没有一个男人不爱权力的,老奴可见多了!公主你可是这云国未来的希望啊!” “这是自然,什么在他眼里都不重要。以他的才能哪里会把这些放在眼里,不是为了我他才不屑于这朝中的事物的。我花了那么多时间才能管理好的朝中事物,他每天也就两个时辰而已!”朝云想起那人处理政事时的风轻云淡就汗颜。 “每天往我们这清荷殿送的折子那么多,驸马就只花两个时辰就好了。”青姨一听有点不敢相信,这公主从入夏就搬来这避暑了。 每日的折子大多是驸马批阅的,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朝野上下对这个极少露面的驸马也是敬仰多时了,要是再让他们知道这驸马处理起繁杂的政务竟然驾轻就熟比公主还要轻松的话,那他们不更得崇拜起驸马来。 “他不论做什么都是得心应手的,花两个小时都算是耐心极好了。” 噗呲一声,青姨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 “青姨。你笑什么?”朝云不解地问道。 “花两个时辰处理政务就是耐心极好了,那驸马为公主描眉可是没个半日出不来呢?”青姨调笑道,心里却是暗暗放下心来。 公主是何等聪慧通透的人,那么多的青年才俊都无一看中,游历一年后带来的驸马定不是等闲之辈。 “青姨!你说什么呢?”朝云被青姨说得脸都红了,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但又不像再让青姨看笑话,话锋一转问道:“你说的要让我高兴是指的什么啊?” 青姨看着羞红了双颊的朝云,也知道不能在调笑她了。 “是一个公主很关心的人来的书信哦!”青姨从袖间掏出一封书信来,却没有立即送到朝云的面前。 朝云还以为青姨又是在调笑自己,闷闷地道:“这次他的书信大概要到今日晚间才到,哪会在早上就到了!” “哈哈哈,公主难道就不记得小蝶了吗?” “小蝶!” 朝云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信封,那字迹和自己的一般无二。定是小蝶那没良心的丫头写的。 “这丫头可算有音讯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来个信!当真是嫁了人就忘了主子!”朝云急忙从青姨手里拿过信封,还不忘数落道。 “这丫头是没良心,明明和公主一同游历去的,倒让公主独自一人回京。再见到她的话定要好好罚罚她!”青姨也说道。 公主那年不堪群臣所扰出门游历就只带了小蝶那丫头,那丫头竟然看上了公主救下的一位落魄的名门公子。 自己这也是昨日才收到的信,知道公主一直都挂心着小蝶过得好不好,才一大早的送到这避暑山庄来。 “付家的那位公子是有些才能的,假以时日打磨定也能成为国之栋梁。我将小蝶许给他,也是经过一番考虑的。毕竟是小蝶主动请求要将终身许给他的,这付公子就算是看着小蝶的面子我也会重用的。只是这么久也不见她有音信传来也着实让我担心。”朝云说完就急切地打开了信封,看着那熟悉的字迹,朝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那丫头也要做娘了!她还来到京城了。都快生了还赶来京城做什么,这不让人省心的丫头!”朝云显得很是激动,一直未小蝶但的心也总算是落了下来。 信里的小蝶说这两年付渊都待她很好,她也有了身孕,她时刻挂念公主并希望公主能为她的孩子赐名,早一个月前就来到京城了。 “这丫头比公主的月份还大呢,怕是要生了吧!”青姨看着信也很是激动,时间过得真快啊! 以前的小丫头都要做娘亲了,这小蝶是自小跟在公主身边的侍女。公主待她如亲姐妹一般,这丫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我得去看看她!”朝云有些迫不及待了,拉起了青姨的衣袖晃了晃。 “公主,你别为难老奴了!”青姨连连摆手道。 “青姨!你知道的!母后一向疼凤姐姐,这凤姐姐自从我有了身孕后就爱管着我,而述儿那丫头分明就是不忘旧住的人。我这下要出这避暑山庄的话,必定会惊动述儿那丫头。述儿知道了就是凤姐姐知道了,凤姐姐知道了母后就知道了,母后知道了父皇也就知道了。父皇母后现在就知道我这肚子里的宝贝皇孙,哪里会想到我这可怜兮兮被关在这避暑山庄两个月都没有出去过的女儿啊!” 青姨被朝云念叨的脑仁疼,想着驸马在的时候也是经常偷偷的带着公主出去逛来着,就认命的点点头。 朝云得意一笑,不忘说道:“就知道只有青姨永远最最疼的只有我” “那可不一定,等小皇子生下来哪里还有工夫理你这长不大的假孩子!” 回宫 “公主!要不要知会述儿一声,怕是她会担心的!”青姨问道。 走在前面的朝云摇着头,笑嘻嘻的说道:“不用了,那丫头一板一眼的像极了凤姐姐。固执极了,让她知道的话难保不会弄得人尽皆知。到时候我哪里出得去?我去看看小蝶就回来,很快的!她不会发现的。” “这再快也得大半日的,述儿那么细心的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青姨很是疑惑。 “当然发现不了了,我已经吩咐了。我在灵绣阁绣花不许打扰的嘛!述儿知道我一旦去了灵绣阁就是一整天的,因为他回来了,可是要看我给他绣的图呢?”朝云说到后面声音渐小了,那副鸳鸯图还差一点就完工了。也不知道他满不满意.... “哦!”青姨看着朝云羞赧的样子,也不再追问了。这公主当真是十分想念驸马,趁此机会让公主转移一下注意力,高兴一点也是好的。 就这样身着一身宽松的宫女装扮的朝云,脚步轻快向着清荷殿外走去。 青姨则在一旁跟着,心里暗暗笑道。 公主这般开心,哪里只是为了看小蝶,公主怕是真的闷坏了。驸马在的时候可是时常带着公主四处散心的,就是为了方便出行才会搬来这皇家园林来避暑。 罢了,像驸马说的只有公主高兴了,肚子里的小皇子才会长得好! 两人顺利的出了清荷殿,守卫们大都是敬重青姨的,必没有发现跟在一旁的朝云公主。 “那就委屈公主坐老奴的马车了!”青姨在马车前站定,一把撩开车帘后,小心翼翼地将朝云扶进了宽敞的马车里。 朝云一路上都很开心,不时张望着外面的人流。观察着百姓们的衣食住行,虽不说是个个绫罗绸缎,但也算是衣着得体不乏一些光鲜亮丽的身影穿插其中。京城的百姓就是比一般城池的百姓生活富足,也不知道小蝶那丫头在洛城过得可还好? 转眼间马车就到了公主府旁的一座府邸前停下,朝云由青姨扶着下了马车。 还未来得及打量一下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声。 “公主!” 李小蝶早就在府外等候多时,难掩激动的唤了一声一年多未见的主子。 朝云循声望去,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正站在府门口望着自己。 一时间朝云止住了脚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还是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多年的小丫头吗? 门口的女子身着的牡丹红的锦衣上绣着大片的石榴花,以前及腰的青丝已经挽成了妇人的发髻,简单的簪着碧玉银线的流苏玉簪,简单又不失华贵。那圆润的双眸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尽显母性的光辉。双颊红润,嘴角只是轻扬起,却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全是满足愉悦之色。 小蝶过得还好! 只是记忆力那个活泼跳脱的小丫头不见了,明明眼前的人还是记忆里的那个个人,却已经是脱胎换骨了。 目光再看向那高高耸起的肚子,不由得惊叫出声。 “啊!小蝶,你的肚子也太大了吧!”朝云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小蝶的身边。 “慢点!公主!” 青姨看着突然加快脚步的朝云,吓了一跳急急的叫出声来。 “公主!” “小蝶!” 近两年未见的主仆俩这么突然相见,刚想拥抱在一起。却又同时想到了肚子里的孩子,不免觉得好笑。 转而紧紧地握紧了对方的手。 小蝶见了公主和自己一般无二同时护住肚子的动作,这才想起公主也是怀有身孕的。 “公主!你这是有几个月了?”小蝶好笑的问道。 “还有一个月就足月了!你呢?快生了吧!” 朝云也觉得这场面很是好笑,谁会想到再见面时竟是这番模样,连想抱抱也不成。 “你们也是快做娘的人,可不能像以前那么大意了!”青姨在身后看着这样的一幕,也是好笑的摇摇头。 “青姨!”小蝶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由得红了眼眶。 “嗯!好孩子!过得好就好!”听着小蝶带着哭腔的叫唤声,青姨一时也鼻头泛酸起来。 “我们进去聊吧!” 朝云看着两人眼角的泪光,想着刚才青姨还要好好罚小蝶的呢?这会在这么俩俩相望下去恐怕是要哭成泪人了。 “是是是!恭迎公主大驾!”小蝶连忙试了一下眼角,一如以往一样恭敬地将朝云和青姨迎了进去。 “付渊不在吗?对了!他待你如何?我交代的事他可又照做?”朝云品了一口端上来的果茶,向一旁的小蝶问道。 “他出去了!”小蝶的目光有些闪烁低下了头,再次拭了一下眼角又回答道:“他待我很好,成婚以来都只有我一个人服侍!至于公主吩咐他的事,他很少同我说。不过他很是上进,日夜都专研兵法什么的。想是不会辜负公主的厚望的!” “这样就好!只要他肯上进又有报效国家的心,加以时日我会重用他的。小蝶眼光还是不错的,这样专情的男子可是不多的。不枉你主动请求一场!”朝云听到小蝶的回答,很是满意。 “公主!你怎么还记着呢?”小蝶嘟囔道,这公主怕是要笑话她一辈子了。 不过她也不后悔,当年自己主动请求公主让自己能留在洛城,相助付渊的真心是不悔的。只是没想到公主会让付渊娶了自己,如今她觉得很是幸福,就更加庆幸自己的决定了。只是那夜醉酒后的付渊嘴里念的是公主的名字,让她很是不解.... “好好好,不说这个。你这是快生了吧!” “这孩子昨日就足月了,指不定今日就能出来呢?” ...... 久别重逢的喜悦让两人忘记了时光,又都是有孕在身了得话题也就多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天色越来越暗了。 “公主!我们今日还要回清荷殿吗?”青姨看着天色问道。 “不了,天色已晚。今日就回宫吧!看看父皇母后去!小蝶!等你生了我再来看你!你早点歇息,记得现在就要找好稳婆,你这肚子怕是随时都可能要生的!”朝云叮嘱了小蝶几句后,起身告辞。 小蝶执意将朝云送到门口,看着朝云上了马车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宫变 当小蝶转身的片刻就有一阵急促的痛感传来,早几日就有过这样的痛感。小蝶对这样的痛感并不以为意,只是放慢了脚步。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一旁搀扶着小蝶的丫鬟出声询问道。 丫鬟看着自己主子疼的脸色都变了,双手护着肚子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心起来,要知道主子可是有可能随时就要生了。 “肚子有...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要生了?”小蝶被突然的阵痛痛得说话都有些吃力了。这次好像比以往都要痛上许多。 “这可如何是好,少爷都还没有回来呢?”丫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啊!啊....”越来越密集的疼痛让小蝶痛呼出声,都有些站不稳了。 一直虚扶着自家主子的丫鬟有些吃力起来,她一个人扶着夫人可真是有些扶不稳。看来这次真的是要生了,急忙叫道:“快来人啊!夫人要生了!夫人要生了!” 这样一声疾呼好比一石激起千层浪,别院里的仆人们忙做一团,慌乱不已。 年老的仆人急忙请来了一位经验老道的稳婆。等请来稳婆看过后,才确定这次是真的要生了。 “你们家夫人怕是要生了,看样子胎儿过大。还是快点把你们家的主子叫回来吧!”这位四十岁上下的妇人有着多年的经验,看这个样子怕是可能会有些危险啊! 得知这家的主子不在,这情况要是没个做决断的人,她可不敢贸然的替这位夫人接生。 “让铁木赶紧去把少爷找回来!”丫鬟对着一旁忙乱的小丫头吩咐道。 小丫头放下脸盆就向外跑去。 而躺在床上的李小蝶已经是汗如雨下,发丝散乱。心里已经是万分恐慌,她好想付渊能现在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丫鬟开始为小蝶试着汗水,边鼓励着自家的主子。 “夫人,你可得加油啊!少爷就快回来了,一定很欢喜的想见夫人生下小少爷呢!” “嗯!快点让他回来!让他回来!”小蝶在阵痛过后,紧紧抓着丫鬟的手说道。 ....... 这边上了马车的朝云也开始有些犯起困来,打了一个哈欠。 “青姨,我累了,今日也晚了就直接从宣庆门回去就好,那里离紫霞宫最近!” “也好,要是从正阳门口进去的话。难免惊动皇上和皇后,到时候又是一番折腾。” 青姨想着公主的提议好,马车从宣庆门进宫的话是不会惊动任何人的。因为宣庆门的守卫林彪可是公主的人。公主自小就老爱宫外跑,而林彪是唯公主的命令是从。那时就是皇上亲自过问,林彪也是从来没有出卖过公主的去处。现今看公主的样子可是真是累坏了,这要是要是惊动了皇上他们的话难免又是一番折腾。 “是啊!父皇母后知道我在外玩闹了一天,定是不会放过我的!还好宣庆门的林彪是个闷葫芦。”朝云实在是有些乏了,躺在马车上的软垫上就打起盹来。 青姨拿着一旁的锦被替朝云盖好,马车一路向宣庆门而去。 宣庆门位于皇宫的东北角,离朝云公主的故居紫霞宫很近。可是公主十岁后便有了自己的公主府,紫霞宫不过是朝云公主幼年所居住的一处宫殿罢了。紫霞宫都闲置了,宣庆门就更加冷清了。所以比起那些朝臣们平日上朝时往来的正阳门来说,宣庆门根本就无人问津,几个月也不见得会有人进出过一次。 马车很快就在宣庆门前停下,守卫的正是林彪。 “何人敢擅闯宣庆门!”林彪上前大喝一声,中气十足。 青姨闻声掀开了车帘,看着身材健硕的林彪好笑地摇了摇头。 “你小点声!还是那么鲁莽!” “原来是青姑姑!小人惊扰到青姑姑了!”林彪一见是公主的乳娘青姨,不好意思的嘿嘿干笑了两声。 “不许声张,开门!公主回宫了!” “公主回宫了!”话一出口,林彪才惊觉自己又太大声了。 “我是太高兴了,一时没注意!青姑姑,公主这是睡了吗?” 青姨含笑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紧皱的朝云。 压低声音说道:“公主乏了,已经睡了!你快开宫门吧!” “好好好!”林彪急忙低声应道。 “你们把快宫门打开!不许多嘴!”林彪一脸凶神恶煞的吩咐道,只是故意压低了声音。 这样的表情和声音让两位小将很是想笑,但又不敢。 两位小将只能一直低着头憋着笑,尽量放轻着动作地打开了城门。 马车悄悄向着紫霞宫而去。 而一直在马车上浅眠的朝云却是梦魇了,突然惊醒了。 “青姨!我有些心绪不宁,心跳得厉害!”朝云只觉得自己的衣衫都汗湿了,刚才的梦真的好可怕 ..... “马车里睡不安稳才会做噩梦,没事的。”青姨用手轻轻的拍着朝云的身子安慰道。 “从来都不曾有过这样心慌意乱的感觉,我还是去看看父皇母后吧!” 朝云努力回想着刚才的梦,越是想想清楚就越模糊。只是依稀记得父皇母后都十分危急,还有就是一片明黄色,还有血的颜色.....心里很是慌乱,不管怎样她不见到父皇母后安好,今晚是睡不好的。 “紫霞宫离落凤宫太远了,天色已晚,指不定你父皇母后都歇下了。”青姨劝说道。这时候去皇后的落凤宫太晚了点。落凤宫离这紫霞宫有着不小的距离。 当年皇上对公主寄予厚望,不希望皇后过多的宠溺于公主。特地跳了一所距离落凤宫最远的宫殿让年幼的公主居住。 “不远,我们走密道去就好!” “密道?”青姨显然有些不可置信,她一直在公主身边服侍,怎么从来不知道有密道。 “想来那时父皇定也是不放心我的,所以才建立以一条密道。方便自己偷偷潜入密道来看我用的,偏偏还永远装出一副严苛的样子对我。我还一直伤心好久呢!”朝云心绪难平,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落凤宫 落凤宫中早已经是鲜血染了一地,所有当值的宫女太监都在顷刻间死与黑衣禁卫军的手里。 蒋凤将自己里里外外都裹上了黑色,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戴着兜帽。身后跟着一大批的黑衣禁军,踏着沉沉的夜色一步步地向着大殿里走去。 早已有人将通往大殿的路清理干净,将那些宫女太监的尸体搬开,把地面上的鲜血冲刷干净。 一旁的述儿上前打开了大殿的门,蒋凤抬起手臂挥了挥手。 她身后的黑衣禁军便止住了脚步,将这座宫殿团团包围起来。 蒋凤如往常一样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抬步走了进去。 “凤儿见过皇后娘娘!” 蒋凤如平常一样,端着最为得体的微笑,弯下腰拜见着自己的亲姑姑。 坐在主位上的正是当朝的皇后蒋清婉,深受治文帝的独宠多年。朝云大部分的美貌都继承于她。虽然已经快四十岁了,但保养的十分好。就是坐在那也可以看得出其窈窕的身段,姣好的面容依旧如同少女般白皙莹润。如果不是那一身华丽的皇后朝服怎么看都不像是快四十岁的人。 今夜的宫变太过突然,但是久居高位的蒋清婉依然没有失了镇定。在得知根本出不去之后,就一直坐在这宫殿里等候着来人。她倒是想看看谁有这等胆识和能耐敢行这等窃国之事,想来想去心里也有了些猜想。 直到看清了夜色中那走在前面的人竟然是蒋凤时才失了所有的镇定,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一定是梦境吧! 不! 不可能的! 她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蒋凤! 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不由的用手捂住心口,疼地她喘不过气来。 但是外面那黑压压的一片禁卫军却是真真实实听着她的发号施令。显然现在掌控着这落凤宫的人是她无疑! “凤儿!凤儿!” 因太过激动,皇后在第一眼看清之后就占了起来,伸出的手颤抖个不停的指着来人。 “怎么会是你?” 蒋凤行完跪拜之礼后,抬起头看着这位如母亲般照顾自己多年的亲姑姑。那坚定的眼神里有些雾气悄然氤氲开来。 如果不是她对自己对哥哥疼爱有加,母亲生下自己难产去世后。自己和哥哥想要在侍妾众多的齐王府平安长大都是问题吧! 五岁那年自己高热不退,身为皇后的姑姑愣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了自己几日。还有被父亲的继室再三的排挤,不是姑姑把自己接到宫里的话,那齐王府的那些侍妾们哪里会容得下这个生来就克死母亲的郡主。这么多年的悉心照顾其实她早已把她当作最亲的人了。直到….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低笑出声,嘴角竟是微微勾起。如果不是眼角的泪水滑落,当真的和往日的微笑一模一样。 “姑姑!你眼前的凤儿不是以前的凤儿了。” “你!你们!你们兄妹竟然会帮着你们父亲谋反?” 皇后看着眼前这个笑颜如花的女子,一股说不清是心痛还是愤恨的情绪像洪水一样席卷了整个心房。 齐王! 自己的亲哥哥! 是了,一定是他!这丫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除了他还有什么会让凤儿背叛自己,背叛皇上。正儿掌管着禁卫军,凤儿一直在自己身边长大,对着宫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没有一双儿女的帮助自己那酒囊饭袋的哥哥怕是连宫门口都进不来,还谈什么谋反叛变! 果然自己养了这么多年还是比不过血脉亲情。 “我是亲自来给姑姑送酒的,其他的事嘛!结局已定,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蒋凤吸了一下鼻子,把那份情感压了下去。脸上依然挂着淡笑的说道。 “酒!你想灌我毒酒?!” 皇后看着一直隐在蒋凤身后的述儿手里端着一壶酒,质问出声。那滔天的怒气再也无法抑制,这真是太讽刺了。 当年嫂嫂临终将一双儿女托付给自己,自己也尽着权力照顾呵护着着着两个孩子。尤其是凤儿,自小和朝云一起长大,享受着和朝云一样的待遇。朝云自五岁起就独居在紫霞宫,凤儿自小就在自己身边长大。这么多年早就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女儿一般看待,倒头来竟是她想要一杯毒酒杀了自己。 “哈哈哈。。。。”皇后一边大笑着,一边流着眼泪。 “姑姑,你不用拖延时间了!我还要赶去见姑父最后一面呢!”蒋凤的指尖抚了一下眼角,声音有些低哑道。 “你当真以为我和你姑父会如此废物,会让你们得逞?”皇后看着蒋凤那平静无波的脸说道。 “您和皇上姑父当然不是了!不过,我的父亲齐王就一定是了!那样的人才真是废物得很!您说对不对?”蒋凤抬手从述儿手里拿过酒壶,亲自倒上了满满的一杯酒。缓缓地走到了皇后的面前,双手敬上。 “你!你这话。。。你到底想做什么?”皇后听着蒋凤说着自己的父亲也就是自己唯一的兄长齐王是废物,有些愕然。 “你知道你父亲必败无疑!” 看着蒋凤那双眸里的自信和从容,眸光流转间还有一丝兴奋的光彩划过。 皇后心里一震,凤儿好陌生! 这样的一双眼中充满着坚定,仿佛是就要见证一场期待已久的事情。 蒋凤听到皇后的质问只是莞尔一笑,并不答话。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浓,没有人知道她现在的内心是多么兴奋,她终于就可以达成心底的愿望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哥哥势力早就被驸马架空了,他今日的谋反要是没有凤儿兄妹两人协助是断不可能有机会成功的。但现在她又这样说,她也是知道哥哥是必败无疑的,那她到底想做什么? “姑姑!喝了这杯酒我们再说好不好!”蒋凤又上前一步。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还敢谋害皇后!我和你拼了!”一直在皇后身边的海棠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怒气,拔下发髻上的金簪就向蒋凤刺去。 海棠本就是有些功夫才会被安排在皇后身边贴身伺候。她这一招更是含着内力发出的,又是十分的突然。 一旁的皇后也来不及阻止,眼看着海棠朝着凤儿飞身而去。 而蒋凤只是看着,没有要闪躲的意思。还觉得十分好笑,事实上她也确实是微笑着看着朝她扑过来的海棠。 “不要!” 皇后的声音出口的瞬间,如注的鲜血就喷洒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鲜红的液体刺得人的眼睛生疼。 海棠的身子重重的砸向了了身后的墙壁,墙上也留下了一抹鲜红。 没有人能看清蒋凤身后的男子是何时现身何时出得手,仅仅是一瞬间而已,那人又隐于黑暗中,与暗夜融为一体。像是不曾出现过! “海棠!”皇后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声急促的哭喊。这一切太快了,刚才还在自己身后的海棠现在已经是歪着脑袋靠着墙壁一动不动了,那脖子上的伤口还不停的往外冒着鲜血。 皇后急忙转身向海棠奔去。 蒋凤却是先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无奈的叹了口气。 “姑姑!我敬你爱你才会给你送酒来的。这酒甚好,喝了就会安睡再也醒不来。比起这样鲜血淋漓的真是好了很多,您说是不是?啧啧啧。。。看看海棠姑姑这样子,多难看啊!我是知道姑姑一向最爱仪容的。所以特地带来这酒,您就当成全了我这最后一点孝心吧!” 蒋凤那清丽的面容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声音淡淡的说着这些话。 祈求 密道里,朝云听到了那句急切而又不安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恐慌和悲切。 “这是母后的声音,是海棠姑姑出事了。” 嘭! 伴着这声疾呼的同时还有着重物砸到墙面的声音传来。朝云本来就快走到密道的尽头,这下看着前面的墙壁有着轻微的晃动。脚步更是加快了不少,心里更是砰砰的跳个不停。 这海棠姑姑可是母后的贴身侍女,跟随着母后多年。是什么人敢伤了她?还是当着母后的面?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一阵噪杂声,一个念头在朝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很快又被朝云否定了。 驸马离开前就有过部署,更何况这宫里的禁卫军由表哥蒋正一手掌握,而这整个后宫空置多年又有表姐蒋凤在一旁协同管理着后宫繁杂的事物。这里里外外都是至亲的人,哪里会让人钻了空子? 脑子里在飞速的想着各种可能,再加上心里的急切促使着朝云加快了脚步。虽然肚子较一般的孕妇小了些许,但脚下还是有些不稳。眼看就快到了,可以停下脚步好好查看一下机关的所在,不料朝云却是脚下一滑。 “啊!”一声低呼。 朝云急忙伸手扶住墙面,仍是挡不住笨重的身子向下滑去。整个人顺着墙面跌坐在地。 “公主!”落在后面青姨见到朝云一下没停稳就顺着墙面跌坐在地上,急忙上前扶起朝云。 “我没事!” 朝云也是被这一滑给下了一跳,好好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肚子里的小家伙却是乖的很,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想必正在呼呼大睡呢? 朝云单手撑着地面就想借着青姨的搀扶起身。青姨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这样半蹲的姿势扶着朝云难免有些吃力,没有一下就把朝云给扶起来。 朝云便一手扶着墙壁想借点力气站起来,哪里料到墙壁竟然有着轻微的移动。 “青姨,这墙可以移动!” 这个发现让一直紧绷的朝云稍微松了口气,就快见到母后了! 朝云指着这墙壁错开的缝隙处,猜测着这应该就是出口了。只是不知道机关在哪里? “我看看!”青姨好奇的眯着眼往缝隙中间看去,却是什么也没能看见。只是有着灯光透过而已。 “也不知道母后究竟怎么了,海棠姑姑到底怎么了?”朝云仔细看着这墙壁,心里还在为刚才母后那句呼喊而忧心。 这就是一面普通的墙壁而已。没有任何的挂饰,空空如也的墙面上找不到半点有着机关的痕迹。 “公主,这里不会没有出口吧!”青姨看着这两边和面前都只是一面墙壁而已,显然就是没有什么机关的样子。 “能进就能出去!怎么会没有出口!”朝云想着父皇是为了方便看望自己才会修建这条密道的,定是不会费太多心思在机关部署上。 “父亲身材高大,随手抬起的话大概是在这个位置。” 朝云比着自己肩部的位置,仔细的看着这墙面。走了一个来回后,果然有一处的墙面的颜色要浅与其他的地方。不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一旁的青姨确实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低下了头。忧心起海棠那丫头来。 朝云的手指摸向那颜色较浅的墙面,触感要比其他的地方平滑许多,显然是一块木块。连敲也不用敲的,手指移到木块的边缘,用力轻轻一推木块就被移到了一边。墙面上呈现出一块石砖大小的凹槽。 “哈哈哈!这就是我亲自教养了多年的好侄女!” 还没来得及查看打开出口的机关,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这是母后的声音,但为什么如此苍凉!听得人心里莫名的可悲可叹,有种浓浓的嘲讽意味。 朝云脑子里一片空白,来不及思考。 “母。。。”朝云刚想叫唤出声,就被身后的青姨一把捂住了嘴。 青姨死死地捂住了朝云的嘴,朝云可以感受到青姨那剧烈起伏的心跳。 “公主!看地上有血!落凤宫出事儿!”青姨在看到那鲜血的时候很是慌乱,但又很是冷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出了什么事,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保护朝云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朝云低下头看去,那墙壁的缝隙处有一条不断向外蜿蜒的血流,血流不大但依然鲜红刺目。这样的颜色足够让朝云恢复冷静,她的身子不由得一紧。 这血是海棠姑姑的! 一滴泪从朝云的眼角滑落。滴在青姨的手上,感到公主那僵直的身子极力的克制着颤抖。青姨捂着朝云嘴的手一松,掩着面无声地哭泣着。 “是她!凤-姐-姐!”朝云压低着声音吐出这三个字,像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好侄女!亲自教养! 除了蒋凤还有谁?那个自小如亲姐妹一般相待的人。 是舅父! 还有表兄! 是了! 除了他们这云国谁能有这样的能耐,谁敢有这样的能耐?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现在出去的话不过是给他们多添加了一张威胁父皇母后的底牌。不对!怕是现在自己已经是了! “姑姑!我是真的不想您同海棠姑姑般如此的血淋淋的。您别逼我!这酒只是让您不再醒来罢了,有没有什么痛苦的。好让我最后为您尽点孝。你可知道我为了这酒费了多少…..”蒋凤提步走了几步,指着鲜血流了一地的海棠说道。 朝云听着隐约传来的声音又是熟悉得不能在熟悉了,心里的疼痛压得她喘不过起来。那手指也不知不觉地抠进了墙面。指尖的疼痛提醒着自己,这不是梦! “闭嘴!述儿竟然也在这里,那朝云呢?你想把朝云如何?”皇后不再理会蒋凤的一颦一笑,现在的蒋凤就是一个最正常的疯子。 举手投足都一路往昔,甚至比平常笑的更加娇艳柔媚。但此情此景她的这番做派简直就是一个戏子般可笑,想必今天她是期待了许久的吧!自己真是瞎了眼! 皇后虽然无法抑制自己的泪水,但也是真心不想看着眼前的人。摇晃着身体紧闭起了双眼。 “朝云啊!嘻嘻!朝云明日一早就会接到禀报:齐王谋反,谋害了当今的皇上和皇后。但是齐王那样的人哪里成功的了呢?其女蒋凤大义灭亲……当然后面还有了。但是朝云公主得知一夜间父母双亡的消息难免激动,这激动的后果就是腹中的胎儿提早出生。然后。。。。哈哈哈。。。”蒋凤说着说着就大笑了起来,那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然后如何?你想将朝云母子如何?”听到她有着如此歹毒的心思,想要加害朝云。一切的理智早已经烟消云散,皇后冲上前一把揪住了蒋凤的衣领质问道。 “那可是自小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分给你的朝云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姑姑!您看您,哭成这样又是何必呢?”蒋凤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皇后,心疼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您能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共赴黄泉,您这一生就已经圆满了。” “求求你!放过朝云母子!”皇后抓住了蒋凤的手,祈求道。 跪求 “姑姑!您这是在祈求我吗?”蒋凤眼角一挑,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果然,你最疼爱的只有朝云而已。我算什么?哼!”冰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冰寒刺骨。 那埋藏在心里的嫉妒和不甘像是一座掩埋了多年的火山般爆发开来。 蒋凤的内心一直都是备受煎熬的。 她也是一个人,是一个人都是有良知的。她知道谁才是这个世间对自己最好的人。 如果说她怂恿着自己的父亲叛变,设计支开哥哥蒋正,算计着朝云,以及筹谋今日的这场宫变,篡夺姑父的江山。等等这一切的一切她都可以没有丝毫的顾忌。 她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找到了背叛的借口,抑或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她甚至想着为了以后能名正言顺的洗清自己的嫌疑,她都打算好了由自己亲自带兵围剿自己的父亲,也在所不惜。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父亲也不过是生了她而已,何时管过自己的死活。 就是自己亲手杀了他又如何,心也不会比现在煎熬。 姑姑!如母亲一般照顾着自己的姑姑。 她真是有些下不去手了,但内心那入骨噬心般的渴望早已让她不能自己了。 做是做了,一切也朝着自己预想般的就要成真了。但是不代表她可以像面对其他人一样面对姑姑。 现在她有了说服自己的理由了。 她最爱的只有朝云而已,不是自己! 姑姑没有那么爱自己的! 皇后看着蒋凤突然冷下来的神色,心里已经是惶恐到了极点。 这蒋凤见惯了齐王府那些女人们的手段,如果她要对朝云不利的话。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向述儿看去,述儿仍旧如平常一样,面无表情像个雕塑般杵在那里,眼角也没有扫向自己。皇后的心一沉,这述儿自从朝云有孕就一直在一旁服侍着。 原来蒋凤从朝云有孕就开始策划着这一切了,这样心机深沉的主仆。 任朝云再如何惊才绝艳,论这心机手段又哪里是蒋凤主仆的对手。朝云怕是已经被她们给掌控了。 这么多年来,朝云何尝对蒋凤有过半点堤防之心。饶是自己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蒋凤会选择背叛自己。 昨日,凤儿都还在为朝云肚子里的孩子绣着小衣服,和自己有说有笑。 顾不得再为蒋凤的突然叛变而心痛,看着神色冷凝的蒋凤。想到朝云现在的处境已经是不容乐观了,她的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滴落。整个人像是掉落在一片寒潭中,冷的她近乎绝望了。 她还有什么办法能救朝云? “噗通”一声,皇后缓缓几步上前,直直地跪在了蒋凤的面前。 “是的,姑姑求你!求求你放过朝云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哈哈哈哈。。。。” 一阵在也无法抑制的狂笑声响起,蒋凤一边大笑着,一边小步的后退着。 此时,她也已经视线模糊,声音也渐渐的带着哭腔。 一向是尊贵高雅的皇后啊,齐王府的嫡长女,云国的一国之母,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女子。就这么轻易的跪下了! 齐王府在云国是除了皇室之外,最为尊荣的世家。姑姑作为齐王府的嫡长女,自出生开始就如皇室的公主一般受着最为高贵的礼遇和教导。不对,云国不过建立百年而已,齐王府出自于蒋城。蒋家是历经几朝都长盛不衰的千年世家。是被世人所推崇的贵族世家。而贵族是有着刻入骨子里的骄傲和尊贵的,他们最看重的就是气节。 姑姑不止一次教导过自己,身为蒋氏的子弟就要对得起自己的姓氏。 蒋氏的人是绝对不会向自己的敌人低头的。 可如今呢?姑姑却是跪在了自己的面前,抛下了那刻入骨子里的骄傲和自尊跪在了自己的面前。只为了求自己放过朝云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蒋凤许是笑得接不上气了,抑或是心里某样东西坍塌了。竟然任由着那颤巍巍的身子跌坐在地,那笑得有些狰狞的脸上全是泪水。 “姑姑!我只想问您一句,为我你也能至此吗?” 人心思变 “凤儿,我。。。”皇后的视线已经模糊的看不清蒋凤的神色了。 被她突然的这样的一问,难免有些无措起来。 她本来是不该跪的,但她还是跪下了。抛开那自小刻在骨子里的骄傲和尊贵的跪下了。 无疑她是痛苦的。她已经不确定眼前的凤儿是否还是那个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了。 但是她还是要试一试,这么多年如母女一般的情谊。她真的能下得了手吗? 虽然她现在已经是带着毒酒前来的,但是她还是抱着一点希望。希望她能念及自己这么多年的悉心照顾她长大成人的份上而放过朝云母子。 毕竟朝云太重要了,她如果仅仅只是自己的女儿,仅仅是一个家族的子弟的话。那么她是宁死也不会做出这等有辱门风,让自己的尊严任人践踏的事情。 朝云是云国未来的主人,是云国的希望。一旦朝云有事的话,那么各地藩王会有何举动?整个云国会陷入何等境地?百姓们又会流落到怎样的境遇?她不敢想,也不允许! 但可悲的事情就是她现在没有任何办法,这能这样跪着祈求。 如果说今日叛变的人是个有勇有谋的人,有能力执掌这个天下的人。 她也不会跪! 可是自己的哥哥太了解了,根本就是专横跋扈,贪恋权势带来的尊崇和荣华。内心根本就没有天下的黎民百姓,也没任何治理天下的才能,哪里坐得了这至高无上的位子。 今夜不出意料的话,他是必败无疑! 但是朝云怕是已经被蒋凤给控制了,这个猜测在心里已经是十分的肯定。像是一种神奇的预感,不停的告诉自己朝云有危险。这也许就是母女连心吧! “您不会!” 蒋凤看着皇后的面上全是担忧和无措。几乎是吼出这几个字后,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下气一直提着的那口气也松了下来。 她也放下了一直维持着的假面,脸上那强装出来的淡笑早已经消失无踪。整个人接近疯狂的边缘。 皇后的这一跪将她内心的那点愧疚和不忍给彻底激化了。 “从小到大,我也很优秀,我也很努力。但是谁能知道,知道我蒋凤这个人。他们都说朝云如何天资聪颖,如何刻苦勤奋,如何惊才绝艳,如何美貌无双。。。。。所有的美好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谁能注意到我?说起我也不过就一句话,皇后娘娘的亲侄女,深受皇后娘娘的宠爱!哈哈。。。” 蒋凤眼里含着泪大笑起来,双眸中全是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像是要把一切都忽略过她的人都燃烧成灰烬。 “不错!姑姑您对我是真的好。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没能为皇室生下皇子。皇上又偏偏独宠你一人,所以朝云就成这天下最最风光无限的女子,夺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你也是出自齐王府的,如果你生下的不是朝云这个女儿,而是以为皇子。那么我就是云国未来的皇后。才是云国最优秀的女子。只要有朝云在一天,我就永无出头之日!我恨她,恨她的存在,恨她的优秀,恨她的一切!也恨姑姑只生下了朝云!如果没有朝云的话,我才是云国最风光的女人!” 听完蒋凤接近咆哮的话,皇后沉默了。 一时间大殿里有着片刻的寂静,静的只剩下滴滴的鲜血滴落的声音。 倒在墙角的海棠还在流着血,那脖子上的血水顺着衣襟滴落在地板上。地板上早已是一大滩的血水,地板靠着墙壁的地方稍微低一些,在看不见的缝隙处那血像一条蜿蜒的小蛇一样流到了墙壁的另一头。 皇后和蒋凤开始离这面墙壁并不近,但因为海棠的死。两人距离着这墙壁已经是不过一丈的距离,她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清晰的传入这密道里。 在听到那声“噗通”的跪地声时,朝云就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了。几乎就想不顾一切的冲出去,但是青姨及时拦住了她。 朝云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脑子里却是想象着母后的样子,还有凤姐姐。 不! 她不是,是被嫉妒之火锻造出的恶魔! 她实在想不出到底为什么蒋凤会协同舅父一起谋反,明知道不可能会成功的。 天下百姓和群臣还有各路藩王如何会甘心臣服。难道要靠蒋氏一族吗?蒋氏一族再如何昌盛,族中子弟在朝中的关联再如何盘根错节。也不可能靠一个家族就能平定天下。如果蒋氏一族真的有这样的势力,那云国早就是蒋氏的天下了。 她也想不通自己一直如亲姐妹的蒋凤会背叛自己,会前来给一直照看她长大的亲姑姑送来毒酒。她还是人吗? 这么多年以来,自己拥有的她一样不少啊!甚至她身体孱弱,母后关爱她比自己都多。 想起以前的种种,她的心痛,悲愤,恼恨,懊悔全都占满了她所有的情绪。 她该对任何人都有所防范的,不该像常人一样渴望什么姐妹情谊,相信什么人性本善!以往对所有事物的认知在经历过眼前这万万都想不到的一幕后,全部坍塌了。 果然最艰险的就是人心! 人心思变,欲壑难填! 蒋凤,我与你势不两立! 药物 “你竟是如此想的,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关爱都比对朝云多。你的吃穿用度哪样不如朝云,你竟然还是不满足!” 皇后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话一字一句的传来。仿佛是在嘲笑着自己这么多年对她的照顾关爱,讽刺着这么对年以来自己倾注在她身上的感情。 “我为什么要满足,你永远无法体会我内心的苦楚!”蒋凤抓着自己的衣襟,心里的痛苦和嫉妒早已泛滥成了一片汪洋大海。她早已无力救赎自己了。 “你能来,能让我是个明白就是还念在我养育你多年的份上。那么我请求你放过朝云!”皇后不想再去争执什么,只想着能让她改变心意。见到蒋凤嘴角又泛起了冷笑,急忙说道:“凤儿,就算你们今日此举能够杀了我和你姑父又如何,这云国的江山你父亲能坐稳吗?不过是为别人做嫁衣而已,到时候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你们如何自处?” “我当然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当一国之主的料。他也成不了事!”说到这里,蒋凤得意一笑,凑近了皇后低声说道:“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派我的贴身婢女佩而前去城外的军机营请来萧公子了!就算他不能及时赶到,我也不会让父亲大人得逞的!” 听到如此疯狂的话,皇后再也无法冷静了。上前抓住了蒋凤的双肩大力的摇晃起来,几乎是大吼得问道:“你!你难道要肆父吗?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到底要做什么?” 几乎没有停顿,蒋凤就紧接着大声的回答道:“不错!哪又怎么样?他在我心里还不如姑母你重要,死了有什么打紧的!” “啪” 一记耳光声想起。 皇后好不犹豫的伸手甩了蒋凤一记耳光,蒋凤触不及防之下没能躲开,白皙娇嫩的脸颊上留下几道鲜红的印子。 突然像是有阵风刮了过来,一道黑影突然窜了出来。那道黑影直直的向着皇后冲了过来。 蒋凤的舌尖感到一丝腥甜,看来是嘴角处被这样的一记大力的耳光打出了血,用手抹了一下唇角,有一丝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 她急忙伸手制止了那阵如旋风般的黑影。 “你觉得我疯了吧!姑姑,你在我心里真的比父亲大人重要得多了。你!我都不想放过,更何况是他呢?当然了,你若是能忘记朝云,只把我当成唯一的女儿那我也是可以让你活下来的。原本我是想让你在我和朝云之间做出选择的。但现在我已经知道答案了。”蒋凤像是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蒙,声音和语气和平常一样了。看起来无波无澜的,但她的情绪真的平复了吗? “你就真的不能放过朝云了吗?”皇后没有理会她的话,她根本就没有想过放过自己。 不然也不会带着毒酒前来了。她之所以前来也不过是为了往日里那点情谊罢了,让她内心的愧疚减轻一点罢了,只是她还有心吗? “朝云朝云朝云,你们的眼里都只有朝云!我还能让她活吗?”蒋凤极力压制的情绪在听到朝云两个字的时候,那疯狂的嫉妒再一次爆发出来了。她一把推开了皇后,挣扎的站了起来。 “你们都别在想着朝云了,过了明日!再也不会有她这个人了!她的一切都将属于我!” “不要,不要!你放过她吧!”皇后一把抓住了蒋凤的披风,苦苦哀求道。 “不可能!也来不及了!哈哈哈。。。”蒋凤弯下了腰,露出了那胜券在握一般的笑容。 “你做了什么?”皇后跪着上前行了一步,抓住了蒋凤的脚踝处。 蒋凤看着皇后的眼里一片得意,再也没有了对皇后的一丝愧疚。 她现在这样的一举一动都在拨动着蒋凤那根脆落的神经。而这根神经就是朝云,她却是这样苦苦哀求就让蒋凤越是得意。 “我早就给朝云服用了助产和调理气血的药。所以谁也别想改变她活不过明日的事实!” “你!你竟然如此恶毒!” 皇后的身子猛的一震,半跪的身子向后跌去。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果然! 她敢前来逼迫自己,朝云果然早就被她给掌控了。可怜的朝云恐怕还不知道,还把她当成最亲密的姐妹呢! 帝女星动 “药!你竟真的有如此狠毒的心肠!”皇后的心里如像是被人击了一记闷锤般难受,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镇定和希望。如果说今日的宫变在蒋凤说出这句话之前,她的内心多少是带着一份希望的。 朝云才能除了天资过人外,还是倾尽云国上下的资源教导出来的云国未来之主。只要有朝云在。今日的一时败就不是真的败了,名不正言不顺如何令天下百姓和各地藩王归顺降服。 望着蒋凤那接近扭曲的脸孔,眼里尽是狂喜之色。那句已经给朝云下了药的话就把她仅有的一丝希望给浇灭了。 “怪不得,你说会给萧客卿送信。好让他来救驾,可是你如何会让他救驾成功。你是让他前来斩杀你父亲的吧!你竟然行这等肆父之事!哈哈哈。。。。你的算盘倒是打的好啊!齐王谋反叛变弑君窃国,齐王之女却是大义凛然,忠君爱国不惜大义灭亲。虽然没能力挽狂澜救下君主,但是终究是保住了云国皇室。次日,奈何朝云公主得知一夜间父母双亡后,悲愤过度下导致腹中的孩子早产。待孩子生下后却是引起血崩,无力回天!短短两日之内云国皇室独留下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和你这个大义灭亲的有功之臣。你理所应当的成为了这个临终托孤的重臣。至此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持着云国的朝政了!” 此时的皇后周身都是散发着苍凉,像是一块被人扔进汪洋冰海中的浮木。失去了与风浪抗击的能力,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她好狠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更恨自己亲手带大了一头白眼狼。 现在她自己和自己最为真爱的人都掉入了这头白眼狼布下的圈套里,等着被她一点点的吞食。 “姑母,您果然是聪慧的!难怪姑父会独宠您一人!”蒋凤听着皇后的推断满是赞叹,果然是聪明人啊! 。。。。。。 密道里的朝云此时正用手紧紧地捂住了青姨的嘴,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 在听到蒋凤说出给朝云下了药之后,青姨就失了理智险些惊呼出声。 青姨流下的是眼泪,朝云流下的确是血。 一滴滴的鲜红的血珠从朝云的嘴角流了下来,那嘴角早就被朝云咬破了。 在听到母后跪地时,朝云失控了。因为她知道母后是多么骄傲的一人,她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理智。她和母后一样也是一个宁愿死也不愿丢失尊严和骄傲的人,见到母后下跪她如何能不动容,又如何能镇定? 到现在听到母后一点点的揭开了蒋凤的计划,她已经是被那汹涌得可以淹没天地的愤恨的潮流冲击的险些站不住。这对她来说太过震撼了,什么样的人才能够泯灭人性做出肆父之事!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瞎了眼,才会一直把这样失去人性的人当成自己最亲密的姐姐。 但不管内心如何翻江倒海,朝云却依然立得笔直,紧紧地拉着青姨,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动上一丝一毫,也不让嘴里发出半点声音来。这全赖这么多么父皇的教导,才能让朝云有着远超于常人的自制力力。 但是人再大的毅力也阻止不了身体被情绪影响所带来的反应。她的愤恨越是压制着,她周身的血液就也是行走的越快。也就加快了早晨那碗汤药的药效。 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一位身怀六甲的孕妇,需要的就是心平气和。朝云的肚子再如何不显怀,月份也摆在那里。月份越大肚子里的孩子也就越能感知母亲的情绪和外面的一切。肚子里的孩子也似有所感般不安的躁动起来。 就在孩子在朝云肚子里剧烈的翻腾的时候,朝云的身下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疼痛。这样突然袭来的疼痛几乎让她无法忍受的疼痛,让她有些喘不过起来。她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克制自己上,已经没有再多的气力无抵制这样的剧痛了。 青姨感到嘴上的手一松,急忙向朝云看去。 朝云此时脸色已经煞白,细细密密的汗珠布满了整个额头。还有那嘴角有着嫣红的鲜血和一道深深的咬痕。 见到这样的朝云,青姨的眼里又蓄满了泪水。用尽所有力气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朝云却是疼得根本就开不了口,只能紧紧地抓住青姨的手。仿佛这样青姨就能给于她一切力量似的。 “怎么办!怕是要生了,看来那药效是提前发作了!”青姨被冲击的七零八落的心更是惶恐不安,没了往日的沉稳。 看着公主这番情景恐怕十有八九是要生了,但这里如此简陋哪里是能够接生的地方!眼下就这样直接能够帮得了公主了,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出去是行不通的,公主这样如何走得出去。偏偏外面又是那样一番惊天的变故,更是没有人能帮得了公主了。 “扶我过去!” 就在青姨急得六神无主的时候,朝云感觉那阵痛有所缓解后,便吩咐道。 “公主!你能行吗?”青姨急忙扶住了朝云,关切的地问道。 朝云只是点了点头,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保留体力。看了一眼隔着殿外的墙壁就由着青姨扶着自己向墙角而去。 青姨小心的将朝云扶到墙角处,让朝云就着地势的坡度斜靠在墙壁上。 朝云刚一坐下,就听到一声重物砸倒的声音响起。 “青姨!你快去看看怎么了?”朝云忙将耳朵贴上墙壁,却是只能听到模糊的抽泣声并不真切。 “好好好!你坐着别动,我这就去看看!” 青姨也是吓了一跳,有急忙几步来到那处缝隙处。 “我就知道,你的心里也终究只是疼爱朝云而已!我不过是你闲暇时朝云的替代品罢了!”蒋凤那张已近疯狂扭曲的脸在烛火的照耀下更显得狰狞可憎。 皇后娘娘被蒋凤的一甩手像是一片落叶般向后飘去,砸向了点满红烛的烛台。 “哧!”的一声,红烛爆响。 顿时红烛惹火,染上那轻纱柔蔓。一片火红如泼墨般晕染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打开密道 “青姨!你还能听到吗?为什么我听不到她们的声音了?”朝云在阵痛有所缓解后,附耳紧贴着墙壁也没能再听到任何的声音。 “公主!着火了!这可如何是好?”青姨在缝隙处隐现火光重重,在听到两人的对话声渐弱后,不由得声音哽咽起来。 “快!快去找到机关!我们必须出去!啊。。。” 那无法形容的胀痛感再次袭来,似乎比刚才更痛上几分。让心智坚定的朝云也忍不住低呼出声。 “公主!你这真是要生了啊!这可如何是好?我不知道怎么找啊?还有那反贼还在外面呢?出去了又能如何?” 青姨已经像个迷路的孩子般不知所措,终于忍不住的大哭起来。这一切太过突然了,她只是一名深受公主敬重的乳娘而已,对这等变故实在是有些承受不起。一面墙的两边都是她今生侍奉过的主子。一个是当朝皇后娘娘,却是被小人算计。一个是未来储君公主殿下,却是身困密道临产在即。偏偏在这如此千钧一发的时刻,身边又只剩下她这个什么也不会的无用之人。叫她如何不着急,如何不伤心,深深的无力感也叫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现在人声渐远,压抑了这么久的情绪也爆发开来。 看着青姨不停地一边哭泣,一边不停地再墙壁上摸索这机关。朝云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终是抵挡不了那难言的痛处。只是不停地大口喘着气,不时的发出低低的呻吟。 就在此时,一阵浓烟从缝隙处钻了出来。那一缕黑色的浓重的烟雾不断地从那缝隙处灌了进来,浓烟一进来就飘散开来化为烟尘无孔不入地布满这个狭小的空间。密道里片刻就已经浓烟滚滚,让本就封闭的空间更是无法呼吸。 “咳咳咳。。。。”青姨呛咳出声,意识到火势的严重性!这么大的火是要烧了这宫殿吗?那皇后娘娘是被带走了吗? “公主!”青姨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传来! “咳咳咳咳。。。。。青姨,扶。。。。扶我起来!”朝云急急的说道。 这么重的关门声这么可能是将母后带走了,分明就是将母后留在这大火里的信号。那些当差的人从来都是不会浪费气力的,这么大的声音显然就是告诫母后不要再妄图离开! 再看看如此浓重的烟雾涌入,可以想象外面的火势有多么汹涌了。那么蒋凤就一定离开了,把母后一个人留在熊熊大火里了! 想到这,朝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起,痛得她心都拧成了一团!人在心痛到极致的时候,那么再怎么难以忍受的身体上的痛楚都可以忽略了。 青姨急忙上前扶住朝云,朝云提着一口气借着青姨的力气就站了起来。只是扶着墙壁的手早已是指尖鲜红,滴滴的鲜血流出。 骨肉分离 只见怀里那软软又小小的身子轻微地动了一下。顿时惊得青姨的身子一震。 低下头看去,怀里小小的婴孩那浑身青紫的皮肤,没有一点白皙的地方。看起来那么的触目惊心,只叫看的人心里狠狠的抽了一下。怀里的婴孩身子那么的软绵,那么的瘦小,让人觉得生命是如此神奇后又觉得如此的脆弱。那张邹巴巴的小脸上更是在这浓烟重雾下极难辨清容貌,瘦弱的小身子更是比一般出生的婴孩更加的瘦小,像一只小猫似的软软的依偎在自己的臂弯里。 青姨其实在她出生的那一刻是惊喜的,可是喜悦的泪水还没有滑落。就看见公主眼中的担忧和绝望之色,才猛然意识到这孩子出生后竟是没有一丝的声息,更别说如一般出生的婴孩一样啼哭出声了。让还来不及惊喜的青姨如坠冰窟,更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朝云了。 此时的青姨已经是心如死灰了,没想到怀里的孩子在这时候却奇迹般动了一下。瞬间又让青姨的心一下子给活了回来,慢慢的将脸贴近孩子的小脸。 孩子的脸有些微凉,双眼依然紧闭。青姨静下心来细细的感受着孩子的气息,微弱的呼吸细不可闻,像是风中的烛火般让人担心随时就要被风吹灭了。 此时大殿里早已经是火光肆虐,一片狼藉。不时有燃烧时的爆裂声响和房梁,桌椅,屏风,烛架燃烧后的倒地声响传来。处处都是燃烧的烟雾弥漫根本就看不清楚这大殿里各处的详情,浓重的烟尘甚至连呼吸都难以维持。想着这孩子的气息本就微弱,必须赶紧离开这里,才能有一线生机。 看来是必须重走密道才能离开,青姨心里打定主意! 可是密道狭窄又有那么多的阶梯,眼下公主昏迷不醒又在大量的出血,已经是脸色发白。想唤醒公主再一起逃离此处是不太可能了,更是不可能将公主一个人留在这里。青姨有些犯难了,要护着怀里的孩子又要带着公主,她这把老骨头在经过这番波折后早就有些心力交瘁了。 “啪”的一声,一截房梁从烧得厉害的那处断裂下来。紧接着连着大殿的圆柱也跟着颤动了一下。这顶梁柱的一颤,整个大殿都跟着动了一下,青姨被这动静惊出了冷汗。再不离开的话今晚就要埋骨此处了,不,怕是要烧成灰烬了,和这座宫殿一样变为一片废墟焦炭了。 “咳咳咳。。。” 青姨顾不得自己起身后的浓重烟雾,剧烈地呛咳起来直让她感到有些头晕目眩,不能呼吸。麻利地脱下外衣将孩子包好,小心把孩子地绑在自己的怀中。然后弯腰背起仍在昏迷中的朝云就向着密道口走去。 明明在刚才在公主生产之前就向着密道口的方向退十几步的距离,现在离密道口也只有那么十几步的距离而已。 明明刚才此处的火势还没有这么的凶猛,眼下却是处处都有火焰朝着她们一点点的逼近。青姨脚下每走近密道口一步都显得那么的艰难,头也有些昏沉。站起来后青姨明显感觉到空气越发稀薄,烟尘也十分的浓重。稍微一吸气咽喉处就觉得一阵火辣刺痛,呛咳不止。青姨只好一直憋着气,还要时刻注意着周遭的火势。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向刚才皇后娘娘一样被燃烧的房梁砸到。 太惨烈了! 青姨想起刚才的一幕心就像是被人揪起,闭了闭眼咬紧牙关就向密道口一步步走去。小心地避让开那如毒蛇吐信一般跳跃的火焰,脚下的每一步走得很坚定谨慎。 背上的朝云此时一点知觉也没有,脸色也是越发的惨白。 她被蒋凤下了活血的药物,本来早产的人就十分的虚弱最忌讳出血过多,如此的一番心绪动,加上极悲极怒之下更是加剧的血液的流失。早就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青姨背着朝云前行,只觉得她的身体渐渐的在失去温度。心里又是一阵的抽痛,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浑然不觉朝云身后的衣摆沾上了火苗,一点点的燃烧起来。 在如何艰难青姨也终于来到了密道。这里的烟雾想必外面的大殿要好上许多,青姨有些贪婪的吸了一口空气,还是被呛咳不止。本来就有些体力不济,这样一番剧烈的咳嗽直让青姨的有些头脑昏沉。急忙关上了开启密道的机关。 密道刚一合上,青姨就觉得眼前一黑。在火光里待得久了的青姨,眼睛突然这么一黑便有些不适。脚下的步子也就有些犹豫,这样的情况下慌乱地迈了一步便踏了个空。身体也跟着摇晃了一下,急忙伸手扶住石壁想稳住身形。手还扶住石壁就觉得背上一滑,昏迷的朝云就从她的背上慢慢的滑落下去。 青姨此时正背着朝云站在向密道深处而去的石阶之上,这前面要顾及怀里的孩子,背后又要顾及朝云,一时间就有些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要是回身去拉公主难免会被公主带倒,摔了自己不要紧,要是摔了里的孩子可如何使得?不拉住公主的话,这可是在阶梯上,公主本来就身体虚弱这么长的阶梯定是会摔得不轻。要是再摔个头破血流的话就能加难有生机了。 电光火石间,青姨还没能稳住自己的身形。下意识的回身想抱住朝云下滑的身体,她这回身的动作一做出。背上的朝云向下滑落的速度就更快了,向拉都拉不住。 黑暗中只看见隐约一点火光向着阶梯下滑落而去,翻滚了两下就不动了。 “公主!咳咳咳。。。” 青姨顾不得自己那昏沉的脑袋,就向着石阶下奔去。昏暗的密道里她的脚伐凌乱,有些跌跌撞撞的。她甩了甩昏沉的脑袋,被浓重烟雾熏得久了眼睛已经很是干涩。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才的火焰燃烧的光芒照射的是公主衣裙的一角。 公主的衣裙沾上了火苗,这个发现更是惊出了青姨的一身冷汗。 转眼间,青姨就来到了朝云的身前。此时密道早已闭合,黑沉的密道里只有朝云衣裙一角燃烧的零星火光。朝云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惨白脸孔在黑暗里竟然那么醒目,直接刺痛着青姨本就脆弱不堪的心灵。没有任何犹豫的扑灭了那裙角的火光,心里又有些侥幸,幸好发现的早! 青姨从袖间取出火折子,点燃了密道一边的壁灯。 “公主!公主!你醒醒!你怎么样了?公主!你。。。。。”青姨声音略带沙哑的唤了两句朝云后,见朝云恍若未闻没有一点要转醒的迹象。心里更是慌乱起来,开始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此时的朝云仅有一丝神智在飘离,在晃荡,像是一缕即将离开身体的孤魂。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如流水般正在一点点的流逝。模模糊糊中的听到青姨急切的呼唤,她几次想掀开眼皮看看青姨,再好好看看那个未来得及仔细看上一眼的孩子,她的女儿! 可是饶是她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她也睁不开自己的眼睛。就在她觉得有些颓然的时候,遥远的天迹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 “云儿!云儿!。。。。。” 声音很温柔,很温柔!是母后的声音! 朝云想是忘记了刚才母后在自己面前凄厉惨绝的被大火活活烧死的那一幕,转身向着声音的方向奔去。 刚迈出几步,就有一滴沁凉的水珠滴入心湖中,惊的朝云一个激灵。水珠在自己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女儿!她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的女儿! 这是她的泪水吗? 怎么这么凉! 云雾散去,只露出青姨一张近乎绝望的脸。 青姨看见朝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抹了一把脸上婆娑的泪水。有些惊喜地再次开口:“公主!你醒了!老奴一定会带公主离开!” “青。。。”朝云费力的张开嘴,刚吐出这一个字。才意识到此时的自己是怎样的虚弱不堪。声音微弱的自己都听不见。 她想对青姨说,不要再管她了。 此时的落凤宫的大火大概能惊动整个京城,火光漫天,震动京都! 那么必定会惊动京中上下所有的人。那些手握重权的大臣也好,那些历代尊崇的氏族宗亲也好,就连把守宫门的守卫小将怕是都会惶惶不安,想要一探究竟。事发突然之下,饶是蒋凤的部署再周密,也难以应对这场冲天大火带来的冲击。更何况蒋凤的突然离开本就蹊跷,十有八九是得知自己不在避暑山庄的清荷殿才会如此失了方寸。如此扬长而去,不是对自己的部署有信心,就是根本不在乎这事情的成败。但无论哪一种都无法避免接下来的一场恶战。 此时京中的各方势力权贵们定会有不少忠君爱国的正在赶往皇宫,如此大火怎么可能是意外?各路人马纷纷赶来的话,现在的京城在就是最为混乱的时候。 如果等蒋凤回过神来的话,必定就是一场鲜血的洗礼。到时候怕是这整座皇宫都会寸草不生,血流成河了。 她想劝青姨快点离开,不要管自己!但模糊的看见青姨那一张执拗的脸,全都是坚毅的神色。 “老奴拼了这把命也要带着公主和小主子离开这里!”青姨伸手穿到了朝云的腋下就要抱着朝云起身。 朝云再听到小主子的时候心里一滞,颤抖的伸出手来。 青姨急忙握住她的手,见她嘴唇蠕动想要说话的样子。急忙将耳朵凑到她的唇边想要听清她的声音。 朝云此时如枯井一般的心掀起了波澜,心里的渴望在也无法抑制。她好像看看自己的孩子! 但是她却是连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连贯的说出口。感到自己的目光正在一点点涣散,死亡的气息里自己越来越近。把那些想说的话全部咽下。 她多想问问,孩子可好?为什么没有一丝动静,为什么一点都不哭闹?那样青紫的皮肤那样瘦小的身子,就是现在还有一口气,又能否救得回来?她可怜的孩子! “带!她!走!” 气若游丝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吐了出来,却是透着决绝和坚定!朝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她不想青姨为了她错失了离开的最好时机。 青姨每听到一个字是心里就忍不住颤一下。她何尝不知道带着朝云离开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可是哪有丢下主子自己逃命的奴才。更何况在她的心里就是用自己的命去换朝云一时的安好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但当她望进朝云那双透着孤绝而凄厉的眼眸时,她像是被一记重锤敲醒了。 公主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眼神,那么的决绝,那么苍凉。像是东极山峰万年的雪,又像是五幽海下的冰。透着彻骨的冷,也散发出滔天的恨! “好!”青姨握紧了朝云的手,贴近了自己的脸庞。她明白了公主未说出口的话,也能体会公主的心意!这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主子,她永远不服输,也永远不会放弃一丝希望! 而如今自己怀里的婴儿就是公主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是云国未来复国的希望! 朝云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 朝云冰冷的手慢慢的从青姨的手里滑落,青姨这次没有再落一滴泪。 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儿,收紧了一下怀里的襁褓。迈步坚定的步子向着密道深处而去。 刚走出几步,襁褓里就传来几不可闻的呜咽声。 微弱的哭声在这寂静中,听得格外揪心。襁褓里的婴儿像是很伤心,却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发出一阵阵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受了重伤的小兽,叫听的人心里直抽抽的疼。 青姨再次将脸贴近了婴儿。凝噎地安慰了两句,再次坚定地迈步! 难产 青姨一出密道口,就朝着宣庆门的方向奔去。那里把守宫门的守将是林彪,要想平安的带着小公主离开这座皇城,仅靠自己一个是远远不够的。林彪就是青姨现在所能想到的最为可靠的人选! 叫刚迈出紫霞宫,就听到有纵马声传来。青姨又折了回去,隐在紫霞宫门后。 “哒哒!哒哒!” 马蹄声沉稳响亮,步伐矫健,不像是平日里圈养的马匹所能有的矫健整齐。这是禁军卫队的马蹄声! 青姨伸手小心地推开宫门,露出丝缝隙。眯起眼瞧着从宫门前疾掠而过的黑衣卫士们。他们个个都是身穿黑衣劲装,生性彪悍健壮。沉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骑在清一色的棕毛马上在这黑夜里更添了肃杀的气势。每个人手里都高举这一柄刀锋铮亮的弯刀。如水的月光下刀锋似雪,寒意森森。映射在这些神情肃杀的黑衣卫脸上,宛如从地狱而来的修罗,杀气凛然! 只一眼,青姨就断定这些人显然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这样一身冷冽肃杀的气势不是一日两日能练就的。这些人像是对这皇宫十分熟悉的样子,打马飞快的疾驰在这宫道里。对紫霞宫没有片刻的停留注目,定是早就知道紫霞宫是处闲置的宫殿才会这样的吧!要不然那如寒霜的刀锋就不会只是拿在手里驱马疾行用了。他们这一路无论是向着哪处宫殿而去,都注定是要用鲜血铺就! 青姨收回了目光,连大气都不敢出。其实她若是能够再大着胆子细细观察一会儿,就会发现这些气势不同寻常的黑衣禁卫军们的脸上过于冰冷僵硬的表情,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片刻,一众黑衣禁卫军便纵马疾驰而去,朝的正是正阳大殿的方向! 青姨收回了幽暗的眼神,把那份如海的仇恨压在心底。放弃了前往宣庆门的想法。 这些人显然是从宣庆门进宫的,人数虽然并不算多。 想必也是因为这空置已久的紫霞宫是这座皇宫最僻静的地方,就是平常也是鲜有人来往此处。连着紧挨着紫霞宫的宫门宣庆门也被人忽视了,基本上是不会有人从宣庆门进出皇宫。这也是因为公主自十岁后出宫建府居住后,这紫霞宫便空置了下来。一直没有再安排别的皇室贵胄居住,就很少有人从宣庆门进出了。 连僻静的宣庆门都已经被蒋凤的人马控制,那么想从其他的宫门逃出去就更是不可能了。 这该如何是好? 青姨不敢再踏出这紫霞宫一步,如果再遇上这些黑衣禁卫军就是必死无疑! 经过大半夜的奔波,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透支,早就让青姨疲惫不堪了。现在这样的情形下,想就这样出宫门是不可能的事。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一阵阵的晕眩感袭来,青姨决定先修整一番再作打算。就这样拖着有些摇晃着身子来到了紫霞宫一处较为隐蔽的假山后,青姨就再也支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彼时,公主府旁的一处院落里上上下下都是忙作一团。他们期盼已久的小主子就要降生了。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十分的激动和着急,但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最初的激动和欣喜被担忧和慌乱取代。这天都快大亮了,夫人还没能顺利生下小主子。 而主子呢,竟然在夫人生产时过家门而不入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这消息就更让这些做奴才的惶恐不已了。他们的慌乱不单是忧心自己家夫人的生产之事,而是那烧红了半边天的火势。 那可是天子所居,云国皇宫啊!怎的会有如此大的火?而且还越烧越旺,由起初的一点连成了一片,火光漫天! 就是再无知的平民也知道是要变天了。如果不是院子里来来往往着急忙慌的丫头婆子们的叫唤声,他们都能听见正阳大街上的厮杀声。 京中的这一夜,无人成眠! 像他们这样没落的世家的仆从和庶民也没有什么不同,只能紧闭门户。而京中大多数的人家也都是如此,哪怕是血溅门前厮杀震天也不会有人去开门探知一二。生怕遭受池鱼之灾! 可偏偏这时候主子还往风口浪尖上凑,这叫一屋子得知自己主子赶往正阳大街一事的奴才们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道如何向自家的夫人禀报? 夫人还眼巴巴的盼着主子能回来呢? 女人生孩子如过鬼门关!虽然男子不能入产房,但自己的夫君能在外面守候着大抵都会安心许多。主子这样过家门而不入,置在生产的夫人而不过顾,着实叫人有些想不通其中缘由?平日里,看着主子对夫人挺好的啊! 几个付渊的贴身小厮在院里徘徊良久,不知道该不该想他们的夫人禀报。 此时的李小蝶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是盼着她的夫君李渊能快点回来。 “快!快!不好了,怕是要难产了!胎位不正啊!” 接生的稳婆一直守在小蝶的身旁,都已经忙活了大半夜了!眼见着孩子半天出不来,就心里有些打鼓。其实自打她一到这府上,见李小蝶那过大的肚子时就有些担心,胎儿不宜过大不然分娩就会难上许多。 眼见天都要大亮了,这位夫人的力气也都快用尽了。稳婆更是有些坐立不安起来。虽说这有生几天几夜的,但这位显然不是没到时候。而是胎位不正!这下见露出来的是小孩的臀部就更加慌了神。这是所有胎位不正里最为凶险的啊! “这十有八九是只能保一个!你们主子怎么还不回来!没有主事的人我该如何是好?我早就说过了,没有。。。。。”稳婆一见这样的情形,就冷汗冷汗涔涔的冒了出来。不停的抹着额角的汗水,说道后面就有些害怕的喋喋不休起来。 一旁伺候的丫鬟在听到稳婆那句只能保一个就吓的哭了出来。 难产 青姨一出密道口,就朝着宣庆门的方向奔去。那里把守宫门的守将是林彪,要想平安的带着小公主离开这座皇城,仅靠自己一个是远远不够的。林彪就是青姨现在所能想到的最为可靠的人选! 叫刚迈出紫霞宫,就听到有纵马声传来。青姨又折了回去,隐在紫霞宫门后。 “哒哒!哒哒!” 马蹄声沉稳响亮,步伐矫健,不像是平日里圈养的马匹所能有的矫健整齐。这是禁军卫队的马蹄声! 青姨伸手小心地推开宫门,露出丝缝隙。眯起眼瞧着从宫门前疾掠而过的黑衣卫士们。他们个个都是身穿黑衣劲装,生性彪悍健壮。沉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骑在清一色的棕毛马上在这黑夜里更添了肃杀的气势。每个人手里都高举这一柄刀锋铮亮的弯刀。如水的月光下刀锋似雪,寒意森森。映射在这些神情肃杀的黑衣卫脸上,宛如从地狱而来的修罗,杀气凛然! 只一眼,青姨就断定这些人显然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这样一身冷冽肃杀的气势不是一日两日能练就的。这些人像是对这皇宫十分熟悉的样子,打马飞快的疾驰在这宫道里。对紫霞宫没有片刻的停留注目,定是早就知道紫霞宫是处闲置的宫殿才会这样的吧!要不然那如寒霜的刀锋就不会只是拿在手里驱马疾行用了。他们这一路无论是向着哪处宫殿而去,都注定是要用鲜血铺就! 青姨收回了目光,连大气都不敢出。其实她若是能够再大着胆子细细观察一会儿,就会发现这些气势不同寻常的黑衣禁卫军们的脸上过于冰冷僵硬的表情,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片刻,一众黑衣禁卫军便纵马疾驰而去,朝的正是正阳大殿的方向! 青姨收回了幽暗的眼神,把那份如海的仇恨压在心底。放弃了前往宣庆门的想法。 这些人显然是从宣庆门进宫的,人数虽然并不算多。 想必也是因为这空置已久的紫霞宫是这座皇宫最僻静的地方,就是平常也是鲜有人来往此处。连着紧挨着紫霞宫的宫门宣庆门也被人忽视了,基本上是不会有人从宣庆门进出皇宫。这也是因为公主自十岁后出宫建府居住后,这紫霞宫便空置了下来。一直没有再安排别的皇室贵胄居住,就很少有人从宣庆门进出了。 连僻静的宣庆门都已经被蒋凤的人马控制,那么想从其他的宫门逃出去就更是不可能了。 这该如何是好? 青姨不敢再踏出这紫霞宫一步,如果再遇上这些黑衣禁卫军就是必死无疑! 经过大半夜的奔波,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透支,早就让青姨疲惫不堪了。现在这样的情形下,想就这样出宫门是不可能的事。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一阵阵的晕眩感袭来,青姨决定先修整一番再作打算。就这样拖着有些摇晃着身子来到了紫霞宫一处较为隐蔽的假山后,青姨就再也支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彼时,公主府旁的一处院落里上上下下都是忙作一团。他们期盼已久的小主子就要降生了。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十分的激动和着急,但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最初的激动和欣喜被担忧和慌乱取代。这天都快大亮了,夫人还没能顺利生下小主子。 而主子呢,竟然在夫人生产时过家门而不入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这消息就更让这些做奴才的惶恐不已了。他们的慌乱不单是忧心自己家夫人的生产之事,而是那烧红了半边天的火势。 那可是天子所居,云国皇宫啊!怎的会有如此大的火?而且还越烧越旺,由起初的一点连成了一片,火光漫天! 就是再无知的平民也知道是要变天了。如果不是院子里来来往往着急忙慌的丫头婆子们的叫唤声,他们都能听见正阳大街上的厮杀声。 京中的这一夜,无人成眠! 像他们这样没落的世家的仆从和庶民也没有什么不同,只能紧闭门户。而京中大多数的人家也都是如此,哪怕是血溅门前厮杀震天也不会有人去开门探知一二。生怕遭受池鱼之灾! 可偏偏这时候主子还往风口浪尖上凑,这叫一屋子得知自己主子赶往正阳大街一事的奴才们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道如何向自家的夫人禀报? 夫人还眼巴巴的盼着主子能回来呢? 女人生孩子如过鬼门关!虽然男子不能入产房,但自己的夫君能在外面守候着大抵都会安心许多。主子这样过家门而不入,置在生产的夫人而不过顾,着实叫人有些想不通其中缘由?平日里,看着主子对夫人挺好的啊! 几个付渊的贴身小厮在院里徘徊良久,不知道该不该想他们的夫人禀报。 此时的李小蝶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是盼着她的夫君李渊能快点回来。 “快!快!不好了,怕是要难产了!胎位不正啊!” 接生的稳婆一直守在小蝶的身旁,都已经忙活了大半夜了!眼见着孩子半天出不来,就心里有些打鼓。其实自打她一到这府上,见李小蝶那过大的肚子时就有些担心,胎儿不宜过大不然分娩就会难上许多。 眼见天都要大亮了,这位夫人的力气也都快用尽了。稳婆更是有些坐立不安起来。虽说这有生几天几夜的,但这位显然不是没到时候。而是胎位不正!这下见露出来的是小孩的臀部就更加慌了神。这是所有胎位不正里最为凶险的啊! “这十有八九是只能保一个!你们主子怎么还不回来!没有主事的人我该如何是好?我早就说过了,没有。。。。。”稳婆一见这样的情形,就冷汗冷汗涔涔的冒了出来。不停的抹着额角的汗水,说道后面就有些害怕的喋喋不休起来。 一旁伺候的丫鬟在听到稳婆那句只能保一个就吓的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