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箩染婆娑》 第一篇幻夜*1情深 正当倾颜开始无聊地欣赏窗外的夜色,易轩来了。 易轩拉着倾颜的手进了电梯,对倾颜神秘一笑,“你说过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来的?” 倾颜疑惑地转着眼睛,她的梦想很多,一时不知易轩指的是什么。 倾颜搂着易轩的腰撒娇,“快说是什么嘛?这么神秘兮兮的!” 易轩在倾颜额上亲了一下,眼里含着笑,任倾颜钻进怀里拱来拱去。 电梯到了顶层,踩着厚厚松软的地毯,易轩带倾颜一直走到走廊尽头。 倾颜有点紧张,面前镶金的厚重房门,显得那么神密而富丽堂皇。难道这里面就是传说中的总统套房! 易轩打开门,扑面袭来玫瑰花香。 倾颜惊喜地抱住易轩,使劲地摇着易轩的胳膊: “你竟然定了总统套房!竟然买了这么多的玫瑰花!” 屋里地上洒着玫瑰花瓣,客厅到处摆满了玫瑰花。 倾颜兴奋地甩了脚上的鞋子,踮着脚尖踩在玫瑰花瓣上,“好美!好浪漫!好喜欢!”倾颜激动地无法表达。 玫瑰花瓣一直延伸到里面,倾颜回头看易轩。易轩弧着嘴角,好看的眼睛闪着两颗星星。易轩喜欢欣赏倾颜兴奋的样子。 倾颜像只欢快的小鸟,满眼都是惊喜。伸出纤长的食指,指了指里面掩着的房门,问易轩可以进去吗? 易轩点了点头。 拉开浴室的门,倾颜不由得又是一阵惊呼,眼前晶莹的玉石台阶上,围着一个巨大的圆形浴缸,浴缸里一层厚厚的玫瑰花瓣,随着热水一点点升高,不停地打着旋,像一个玫瑰转盘,散发着诱人脾沁的芳香。 “我的公主!准备好了吗?”易轩变魔术似的,从更衣间的壁柜里拿出一件白色长睡裙。 倾颜激动地扑到易轩怀里,“告诉我这不是做梦吧!”倾颜掐了一下易轩的胳膊。 “坏东西,做梦掐你自己啊!”易轩怪恁地笑倾颜。 “就是因为不是做梦才要掐你嘛!” 倾颜飞快地脱下衣服,跳进浴缸,玫瑰花瓣包围了倾颜。 浴缸正对着落地玻璃窗,窗外的夜色一览无疑,城市的美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镶在玻璃上,令倾颜着迷。 易轩关了浴室大灯,嵌在浴室穹顶星星点点的灯光亮了起来,忽闪忽闪,让人如沐星光。 倾颜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如梦如幻的感觉拥着她。 用手拔着身前的花瓣,忽然顽皮地挑起一捧,向站在窗边的易轩泼去,“你也下来泡嘛!”倾颜央求易轩。 “还真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公主啊!”易轩一直望着倾颜忽惊忽喜的样子,被倾颜撩拨着心弦。 易轩喜欢看倾颜兴奋的脸蛋粉红娇艳,倾颜的眼睛含羞又灵动的感觉让易轩心醉。 易轩在更衣室换了酒店的浴袍,走进浴室。 倾颜顽皮地转到浴缸边,看着易轩脱了浴袍,踩着台阶向她走来。 倾颜的望着易轩的身体,在星光灯影里,如完美的希腊雕像人物。 易轩在倾颜身边坐了下来,“傻丫头,你变坏了!” 倾颜忽然害羞起来,脸上的红潮更赤,飞快地转移到易轩对面,目光躲闪地投向窗外。 是呀!我变坏了!我越来越放肆地审赏易轩了,一种男人的美! 易轩深邃的眼底闪着赤热的光,倾颜的娇羞让易轩无法抗拒。快半年了,易轩在倾颜面前的每次都怦然心动… “过来!”易轩命令道,眼神变得严肃认真。 倾颜先是一惊,盯着易轩严肃认真的脸,看他不像开玩笑。 倾颜站起来,乖乖地走到易轩面前。 易轩看着倾颜莹白的身体在星光下剔透醒目,曲线优美地趟过来,胸前颤动着的两团火热,似欲把他燃烧。 易轩没有动,静静地欣赏着倾颜的美。倾颜短发上的水珠闪着莹光,一双黑亮的眼里,透着似羞似喜又带着一丝顽皮的神情。 “坐下。” 倾颜不动,就那样立在易轩眼前。 倾颜最娇羞隐密的地带,在易轩眼前像一朵含苞的菊,毛茸茸,柔软细嫩,挑逗着他的神经。 易轩一把搂过倾颜的身子,狂热地嗅着那朵含苞的菊。 一股玫瑰的清香夹着一丝令人奋亢的体香钻进易轩的鼻孔,易轩不由地探出舌头,去吮菊的花蕊。 倾颜啊地叫了一声,身子不由地抖动,想要摆脱这个出其不意的采花大盗。 易轩岂肯放过倾颜,看着她哀求又欲罢不能的眼神,易轩拉着她的胳膊让倾颜坐了下来。 倾颜突然觉得身下一股热浪穿心,身子不由自主地扭动着,带着震颤…倾颜已经控制不住地沉迷了,轻喊着易轩的名字…… 玫瑰花瓣在易轩身前荡开一圈圈涟漪,散去,一会又围拢过来,绕着他们打转… 温热的水似有感应,一会冲击着他们的身体,一会又熨贴着他们的阵颤……易轩抱着倾颜猛地起身,补要她离开他的身体一刻,扑进舒爽似云层的大床上, 倾颜已经感觉不到世界的存在了… 倾颜的眼里只有易轩,易轩的呼吸,易轩的抚摸,易轩的深吻…… 床上的玫瑰花瓣寂寞地等了许多,终于盼来了主人。 它们撒着欢地翻滚,一会飘荡在床头,一会也散落在床尾,飘飘悠悠落到地上,侧耳细听着他们的情话… “坏东西!你这个坏东西!”易轩的脸埋在倾颜突起的柔软里,嘴里呢喃自语。 倾颜听不清易轩说的什么,倾颜没有办法去追究易轩说的什么。倾颜刚刚松乏的肌肤,又一阵麻痒辗过。 倾颜感到嗓子很干,咽了口唾液,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惊到了自己。 “噢!耶!” 倾颜慌张地翻个身,易轩出其不意地被她压在了身下,易轩心底的狂热更甚。呢喃道,“小妖精!” 倾颜蒙上易轩的眼睛,终于听清了他嘴里的呢喃,“我就是妖精!你怕了吗?” 倾颜呼吸急促,话语不清,心里的欢喜满溢而出,痴痴地笑着,用唇在易轩脸上身上探索着,每一毫,每一寸…… 迷幻的夜,倾颜已迷失在易轩的幻夜里。 幻夜*2情殇 倾颜已记不清是第几次了。易轩好像有用不尽的精力,总是那么神采熠熠兴致勃勃…… 倾颜连连求饶,也逃不过他的绞械……易轩似乎要把相识两年以来积攒的能量全部给她。 “我不行了,求,求你了,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倾颜已经力竭,身体仿佛被掏空,却又觉涨得满满的,要勃发冲出……突然一股一泄千里的感觉蓬勃而出…… 倾颜浑身颤抖不能自抑。易轩紧紧搂着她,火热的双手在她光滑的背上抚摸着。她抖成一团,整个身子蜷进他的身下…… 终于完完整整地属于他了! 倾颜重新恢复意识,触上易轩深邃的眼神,莞尔一笑。这一天她等了好久! 倾颜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到易轩了,易轩就好像突然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开始她疯狂地打他电话,电话里的忙音让她心碎一地,她以为他一定是不要她了!她被抛弃了。 失恋的滋味让倾颜日夜难眠。 倾颜知道她配不上易轩,当初也没想到自己会爱上老板。是的,易轩是她的老板,跨国公司的最大boss。公司里暗恋易轩的美女数不胜数,倾颜也从没奢想易轩会对她钟情。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通过努力学习奋斗,才考取这个繁华都市最著名的学府,以最优异的成绩毕业,进入最著名的跨国公司…… 既然命运给她造了一个黄梁美梦,也是时候该醒了…… 为了避免再见到易轩尴尬,倾颜迅速办理了离职。 可是,突然易轩就出现在她面前了,突然说要给她一个惊喜,突然就带她到了他名下的五星酒店…… “你这一个月到哪儿去了?我以为你以最冷酷的方式和我分手了。” 易轩轻笑,伸手摩挲她的鼻尖。 “无声地消失,就是最冷酷的分手方式。” 想起一个月来的委屈失落、痛快绝望,倾颜背过身去。 “我去定蜜月之旅了,一个未开发的岛国,有最纯净的天最美的海,有你最想要的浪漫。我想带你潜水,带你飞翔……” 易轩扳过倾颜的身子,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好像要把她看进心里。 “可是我还没有见过你的家人,他们会同意我们吗?” “小傻瓜!”易轩搂紧她,好像怕她消失了一样。 “你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名门闺秀,我这样的……” “嘘!不许说话,让我这样抱着你。” 倾颜的头被易轩拉进怀里,他怦然的心跳在她耳边渐渐平复…… 房间里的窗帘厚重遮光吸音,一丝光也透不进来,一丝声音也传不进来。倾颜觉得时光仿佛静止了,每次睁开眼睛,都能触上易轩痴迷的眼神。 “你都没睡吗?”倾颜磨蹭着易轩的下巴。 “你又有力气了?”易轩不答反问。 倾颜还没明白过来,易轩的吻就落在她的唇上,脖子上……易轩的热烈又一次唤醒倾颜的热情,两人又胶缠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倾颜的求饶声已经有些沙哑,易轩才放开她。 “你,怎么像个贪得无厌的孩子!” 倾颜觉身子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看易轩的眼神还是那样闪闪有神,似乎意犹未尽。 易轩微笑,伸指绕着倾颜的长发。 “叮咚~” “会是谁?”倾颜奇怪会有人来按门铃。 “不用理它。”易轩皱起眉头,又把倾颜揽进怀里。 “叮咚,叮咚,叮咚!”外面的人不屈不挠。 倾颜见易轩没有去开门的意思,只好挣开他的怀抱,起身披上睡袍去开门。 双脚落地如踏在棉花上,腰酸无力,头昏脑胀。 往大门前走的这功夫,门铃又叮咚响了好几遍。 “你找谁?” 门外站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孕妇,娇美的面容带着疑惑,她不答倾颜的问话,探头往房里张望。 “这位女士,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倾颜耐着性子。 孕妇显然看到屋里迤逦的玫瑰花瓣了,神情立即有些激动,伸脚抵在门上,“让我进去。” “你是谁?你要找谁?我为什么让你进去。” 倾颜觉得五星级酒店不会让什么人都进来,不然真以为眼前的女子是个疯子。 “你是倾颜?” 倾颜怔了一下,点头。 “你这个贱人!”女子抬掌扇倾颜一个巴掌。 倾颜没提防,脸上瞬间火辣辣。 “你这个贱人!勾引易轩,还有脸来住我家酒店!你个不要脸的骚货。” 倾颜被人谩骂,傻傻地不知如何回嘴。 女子有些得理不饶人,撞开倾颜冲进屋里。 倾颜反应过来,追进屋。 幽暗的灯影里,易轩不在床上。床边四处散落的玫瑰,这会倒让人觉得刺目。 女子显然被到处的玫瑰刺激了,一把拉住倾颜的胳膊,“说你是骚货还真没委屈你!就你这样的还想进易家门,臭不要脸。” “你,说的是什么?你认识我?” “我当然知道你,妄想飞上枝头的乡下丫头,做易家媳妇,你也配!” 倾颜力不可支坐在床沿上。 灯影里,女子唇红齿白,身段曼妙,别有一番风情韵致,虽挺着七八个月的肚子,却穿着最新款的高订美裙,不施脂粉的脸上,透着高级保养品才能呈现的玉肌莹亮…… 倾颜几乎不能思索,更不敢喊易轩出来。她想他一定是躲起来了吧!他一定认识这个女子! 难道……这个孕妇是易轩的妻子? 倾颜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很明显眼前的女子身份显贵,气质不凡,听她一口一个易家,显然是易家的人。 一定是的!倾颜腾地起身,在女子的咒骂声中跑出门,一直奔出酒店。 她顾不得周围人看她的古怪眼神,她只想快点离开,找一个没人的角落痛哭一场。 真丢人!竟然以为易轩是真爱她,竟然以为易轩会娶她。人家早就有妻子,马上就要做爸爸…… 易轩那样三十岁的男人怎么会没有妻子爱人? 倾颜光脚走在秋夜的冷风里,心里一点一点凉透…… 幻夜*3情变 “嘎——吱——”紧急刹车声由远而近,到了跟前戛然而止。 车大灯的强光耀得倾颜睁不开眼睛。她一手挡在眼前,快步跑到马路对面,听到车里传来咒骂声,“找死!不要命了……” 倾颜漠然一笑,要是死了就好了,一了百了,就不用再为情所伤所恼…… 倾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感觉脚下无跟,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一样。 屋里一片狼藉,小客厅的地上到处是过期的杂志,卧室门洞开,她趴在门口,有些恍惚。靠窗的床铺已经空了,几条廉价的花衣裙甩在床脚,地上还有几条泛黄的丝袜和内衣。 她猛然想起今天是室友搬走的日子。 倾颜租住的这间屋子马上就要到期了,室友知道她就快和男友结婚,一个月前就开始寻找新居…… “走了,都走了!” 倾颜自言自语,再没有人分享她的喜悦和烦恼了…… 颓然坐地,地上铺着泡沫地板,已经一年了,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臭味。这会在她闻来,到有一种熟悉和安慰,索性躺倒,顺手拉一条薄巾盖在身上。 身上慢慢有了暖意,疲惫的感觉涌向全身,眼皮越来越沉,昏昏睡去。 睡了醒,醒了睡……倾颜不知道窗外的夕阳是第几天以后。 无力地攀着床沿起来,摇晃走到窗前。街上的霓虹闪烁,一如那天再见易轩时的夜晚一样。 不,不要,不要再提那个人! 倾颜摇了摇头,耳边传来敲门声。 一定是房东来催搬家了!倾颜苦笑,立在窗前不想挪动脚步。 一下,两下……敲门声礼貌而小心。 门外的人显然很有耐心,更加有修养。 “倾颜小姐在吗?” 一声低沉的男中音,普通话可以教学示范了。不是房东那个大嗓门的女人! 谁会来找我? 在这个繁华城市,倾颜没有几个朋友,或者说没有朋友,除了辞职前公司里几个说得上话的同事,就是在网上找到同住的室友了。 “您是?” 望着门外一身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倾颜艰难地抬起肿得老高的眼皮。 “您是倾颜小姐吧?”中年男人伸出修剪完美的右手,袖口上镶钻的钮扣,晃得倾颜有点眼晕。 “我是倾颜,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倾颜下意识地搓了搓光着的脚丫。自那夜回来,她还没有洗濑过,披头散发,双脚粘着泥巴。 中年男人礼貌地笑了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可以进去坐吗?” 男人这时上下打量倾颜,目光往屋里探了探,似乎悟出了什么,马上补充道:“这样好了,你去换件衣裳,咱们去楼下的coffe吧再聊,我要和你谈谈易先生托付的事。” “易先生?”倾颜塞得满满怨忧的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男人又笑,“是易轩先生。我在门口等你,十分钟可以吗?” 倾颜点点头带上门,靠在门后,心里顿时又是一阵搅痛。 倾轩派人来打发她了!他其实不必派人来安抚打发她,她不会影响到他什么,她不过是一个自讨苦吃,不自量力的灰姑娘。 不对!她甚至连灰姑娘都不如,起码灰姑娘出身高贵,她只是一个以为爱情就是一切的可笑傻瓜! 一丝咸腥灌入口中,不知什么时候眼泪滑过咬出血的唇边…… 望着镜子里的人,倾颜几乎不敢认了。 “傻瓜!”倾颜撩起一捧水泼到镜子上,“为了一个只当你是笑话的男人,有必要这么折磨自己吗?是你不自爱不自重,主动往人家的温柔乡里陷进入……” 倾颜打了个冷战,飞快地用冷水扑脸,终于脑中清静下来。 门再次打开,倾颜穿着洗得泛白的衬衣式连衣裙,一脸清淡地站在门口。 “可以走了。” 中年男人点点头,随手做个请的手势。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梯。 从来没觉得七楼如此高,如此漫长,倾颜用力最后一口力气走到楼梯口,长长叹一口气。她已经想好了,她不会要易轩给她的任何补偿,她的尊严是补偿不了的。 她只当是做了一场梦,她会离开这个城市,永远忘记他。更不会给他找麻烦,比如有了他的孩子什么的,她不会对他留下一丝记忆…… 想起那天那样的疯狂,那样毫无防护的无休无止,倾颜浑身又不由得颤抖…… coffe吧里没有几个人,在一处安静的角落坐下,倾颜大大方方地望着中年男人。 “是这样,”男人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烫金的文件袋,润长的手指灵活地打开文件袋上的扣子。 倾颜望着那双手,仿佛又看见易轩在拆她送的礼物。她送他唯一的礼物是一本他找了好久的初版《辞海》。她跑了好多旧货市场终于帮他淘到的…… “倾颜小姐,这是易先生赠给您的溪畔别墅相关文件,请您签字。明天一早,我来接您过去交接,这是别墅钥匙。” 中年男人晃了一下手里成串的钥匙,发出细琐的声音,倾颜回过神。 中年男人笑笑,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要,我不要他的东西,你收回去。您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 倾颜起身,中年男人起身拦她,“倾颜小姐还是把字签了吧,不要让我难做,我们这些律师替人办事,使命必达。”男人半开玩笑。 “我说了我不要!我干嘛要他的东西,你去告诉他,我只当没认识过他。我不会找他麻烦的,你请他尽可以放心。” 倾颜挡开男人的手就要往外走。引得周围的人往这边看。 “什么?告诉他?”中年男人拉住倾颜,一脸迷惑。“您能不能坐下,咱们仔细聊聊,我想,可能,你有什么误会!” 重新坐好,倾颜将头侧望窗外,她对男人再说什么都无所谓了,她只想尽快离开这座城市,也许就买明早第一班长途客车的票…… “……易轩先生突然去世,他的家人也很难过……还是要完成的他的遗愿,请您签字吧!” “什么?你说什么?去世?谁去世了?” 倾颜睁大眼睛,一脸错愕。 中年男人把文件往倾颜身前推了推,把派克金笔竖起递给倾颜。 “易轩先生不幸英年早逝,是天妒英才,请倾颜小姐节哀。这座别墅是易轩先生准备和您结婚的新房,赠给您算是物归原主……” 易轩死了!倾颜腾地站起来,“他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为什么去世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您别激动!坐下听我说。”男子很有经验地安抚倾颜坐好。 幻夜*情眷(完) 面前的咖啡已经凉透了。 侍者过来问,“需要帮您加热一下吗?” 倾颜摇摇头,盯着咖啡上面浮着的奶白心形,眼睛又酸了。 易轩没有骗她,易轩要给她一个惊喜的婚礼,一个温暖的家…… 中年男人已经走了,倾颜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在文件上签字的,她只记得那行地址:芙蓉区明月街22号畔溪别墅2幢。 倾颜是二月初二生日,她觉得2是她的幸运数字,没想到易轩连这个都记得…… 倾颜蓦地起身冲出咖啡吧,她要去别墅看看,也许易轩就在那等着她。她不相信易轩真的不在了,男人说易轩是在国外出的意外,可是明明前两天他还和她在一起缠绵…… 那个律师一定是隐瞒了什么! 那个怀孕的女人是谁?她为什么冲到酒店找她?易轩为什么要躲起来?倾颜很清楚那绝对不是梦! 畔溪别墅是新开发的别墅区,面溪背山,环境清幽,一条清溪飘着落叶残花,缓缓流经每幢别墅旁。夜已深,只有掩在林道上的仿古路灯闪着清辉。 倾颜快步走进别墅区大门,门口值班的两个保安并没拦她。 倾颜站在二幢别墅门口有些犹豫。 院子里花草修剪整齐,欧式门廊立柱下,摆着白色吊篮摇椅。落地玻璃窗里遮着轻纱,此刻透出柔和的灯光。 别墅里有人! 倾颜盯着琉璃窗却半天看不到人影,她希望能看到易轩映在窗上的身影。 不再犹豫,既然这幢别墅已经属于自己了,就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楼的门顺手而开。 一道弧形旋梯映入眼帘,旋梯上镂刻着倾颜最喜欢的曼陀罗花纹。客厅里摆着精致的白色欧式家具,都是倾颜最喜欢的样式,一面转角榻式沙发横在落地窗边。 倾颜记得曾和易轩说过,她喜欢卧在窗边,就能看尽春夏秋冬四季变幻。 “好,把你搂在我怀里,咱们一起看,看风花雪月,看月朗星稀,最好地上还有咱们的孩子爬来爬去……” “什么爬来爬去,孩子又不是小乌龟!”倾颜嘟嘴笑,易轩火热的唇已印在她的…… 言犹在耳,人已不在! 不,他一定在! 倾颜见一楼没有人,顺着旋梯奔上二楼。 “妈,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别收拾了,赶紧回去吧!” 一间敞开的门里有人说话。 倾颜认得这声音,正是那天在酒店里训斥她的年轻孕妇。 “让妈再呆一会。”声音哽噎,透着无边痛楚。 倾颜走到门口,屋里果然是那日所见的女子,床沿边坐着一位憔悴妇人。 “咱们走吧,也没什么好拿的,免得越看越难受。”孕妇搀扶妇人起身。 妇人被动地站起身,扭头望着墙上的画出神,双肩情不自禁地哆嗦着。 倾颜看到床头的那面墙怔住了。一整面墙上是手绘着她和易轩的画。 倾颜记得很清楚,那是春天易轩载她踏青,在一片油菜花海里,她低头浅笑,他满面阳光…… 手绘的墙画更艺术更唯美,画里易轩的样子那么自然像是会发光。 倾颜不由自主地扑过去,手指在画上易轩的眉眼唇边摩挲着。 “哎!都怨我,不该拆散他们,不然你哥也不会处处回避我,我该让他们……” “妈,这都不怨您,您别再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他们也算有情人终于在一起了。”孕妇挽着妈妈一起看墙画,目光有些悸动。 妇人拍拍女儿的手,“妈不该让你去找那丫头的麻烦,她也许只是想怀念一下和你哥在一起的时光,那个酒店房间你哥一定带她去过……” “妈!别说了,我也没想到她反应会那么激烈,我当时以为她和别的男人约会,枉费我哥对她的一片痴情。谁想到她跑出去就……” 孕女背过身抽泣。 倾颜终于听明白了一点意思,孕妇应该是易轩的妹妹。 “走吧,妈不该抓着你一起来,你的身子不方便。”妇人长叹一声,和女儿相携着往门口走。 倾颜很奇怪她们为什么对她视而不见,今天她一定要搞清楚,易轩到底怎么了?她的思绪已经搅不清了。 “伯母,易轩到底怎么样了?”倾颜在她们身后问。 妇人和女儿并没有停步,倾颜急了,拦在她们身前。 “打电话叫黄司机到门口来吧,让他等这么久,一定急了。”妇人唠叨着下楼,孕妇掏出手机打电话。两人从倾颜面前走过去,到一楼按熄灯火。 “伯母~易轩妈妈!” 倾颜大声呼唤,门外响起钥匙转动的声音,不一会门口亮起车灯,马达轰轰声渐渐远去…… 倾颜站在楼梯口一脸茫然,不明白为什么易轩妈妈和妹妹对她视而不见。 她知道她们不喜欢她,不能接受她。可是话总要听她说说,她对易轩的爱是真心的,只要易轩好,她可以远远离开他…… “倾颜。”一声低沉的呼唤。 倾颜身子猛地一震,是易轩在叫她,她不会听错的。 易轩站在屋门口,微笑着望她。 倾颜冲上楼梯,扑进易轩怀里。 “就知道你在!就知道他们都是骗我的。我再也不要你走了,我要紧紧抱着你。” 倾颜紧紧搂着易轩,生怕再失去他。这回不论谁再出现,都不能让她怀疑易轩对她的爱。 易轩是她的! “你不该来的!”易轩抚着倾颜的长发叹息。 倾颜仰起头,深深地看进易轩的眼底。 易轩深邃的眼眸泛着点点星光。 “我为什么不该来,这里不是你给我的新房吗?” 易轩轻抬起倾颜娇俏的下巴,“我想把我能给你的一切都给你,只要你喜欢。” “这还差不多!”不知怎地,倾颜眼睛酸酸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一串地滑落到地上。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虽然紧紧抱着易轩,却感受不到他温热的呼吸。她伏在他的胸口,却听不见他的心跳。她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依然柔软光洁,却没有温度…… “不要离开我,你是我的。”倾颜喃喃着。 “不离开,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易轩亲吻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柔润的双唇覆在她的唇瓣上…… 倾颜觉得不能呼吸了,心跳似乎都停止了,她绽开双唇向他的齿间探寻…… 易轩俯身抱起她,一步一步朝欧式大床走去…… 第二篇 雨殇 每年的黄梅雨季,艾雅便说不出的惆怅,心里像有一把无形小刀暗暗绞动,总是忍不住去那条小道,那条她和肖泽以前经常散步的小道。 曲折迂回的山石小道,在午后暗沉沉的雨雾中,蜿蜒着伸向远方。路边开满了杜鹃花。桃红粉嫩的花瓣在细密的雨帘中,妖娆着、娇艳着。 花蕊上不时沾着雨滴,由轻盈到饱满,便像泪一下淌下来,滴在泥土里,滴在艾雅的心上。 三年前,雨季刚刚开始,那天的雨若丝若发,如烟似雾。她独自在细雨中走在山石小道上,路边盛开的花,颤着花枝,招摇地与她争艳。 她身着白细布长裙,不时被风吹起,飘散在花间,染上点点花色,她不以为意,甚至非常欢喜。她喜欢杜鹃,喜欢雨天。她觉得雨是天赐的礼物,是与自然亲近的喜泪…… 艾雅眉头微蹙,眼里浮起一层雾。 她知道,她与肖泽的相遇,一定是上天的恩赐! 她一向不喜欢打伞,任漫天的雨落下来,洒在衣裙上,飘在长发上,润在心田上…… 一面伞罩住了她,她抬起头,看见一张阳光般的笑颜。 “这样会感冒的,现在的雨都是酸雨,对皮肤不太好。” 沉稳平和的声音,如春风暖心。 艾雅望着他手里的黑色长柄伞,她知道他的伞遮住了雨,也罩住了她的心…… 雨滴越来越重,她的睫毛渐渐湿了,吧嗒吧嗒的雨滴终于从她的眼里溢了出来。 她想他!想他给她的第一次深吻,第一次触摸,第一次激情充盈…… 她永远不会忘那一天,细雨蒙蒙郊外度假村婆娑树影下,他用格子手帕拂她沾雨的头发,她痴痴地望着他好看的眉眼和鼻子。心里感叹,世上竟会有这么帅的男人!她自认为很美,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有点自惭形秽。 “看什么呢?”肖泽收起手帕,在艾雅面前挥了挥。 艾雅痴迷的目光还没收回来,肖泽的眼睛已经贴在她的眼睛上。 她能感觉到他的睫毛碰在她湿湿的眼皮上。 他捧着她的脸,鼻尖在她鼻尖上滑过,她觉得快不能呼息,双手不自觉地抵住他的胸口。 肖泽怔了一下,看见她眼里莹莹微澜。双手用力把她拢进怀里,她抵着他胸口的双手无力地垂下。 她挣扎着,张开嘴想说点什么。他的鼻息又一次触进她的鼻息,才张开双唇就被啄住。 浑身酥麻让她情不自禁地颤抖,天旋地转的感觉让她已经站不住了,整个身子软软地趴在他怀里。双手软绵绵地揽在他背后。 “雅,你好美!”他喃喃着,渴望得太久,他有些不能自持。 眼前的女子,是他经常在梦里见过的模样。他原以为那只是一个梦,今生不可能遇见那样的女子,没想到会在山石小道上遇见。 一见倾心,他一直跟着她走了很长一段路。她浑然不觉,在花间恣意嬉玩,白裙上染上片片花色,他以为她一定是花间精灵。 雨不知不觉大了,他看见她头发已经湿了,才抖胆过去给她撑伞。触上她眼神的一刹那,他认定了她是他的,是上天特意派来拯救他的…… “你是天使!”他又呢喃一句。 “嗯……”她含糊应着,身子如火在烧,烫得自己都不敢触摸。 “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他抬起头看进她眼底,炙热的唇从她的唇上跳开。 “哦 ~ ”她也想又探进他的眼底,却怎么也够不着他眼底,如一道深邃星空,让她目眩神迷。她知道他爱她,她也爱他。 从相遇的那一刻起,他们天天见面。他握着她的小手,她挽着他的胳膊,谈天谈地,赏花赏雨……她知道他是她今生注定的人,她渴望将自己献给他。 她笑了,绵软小手轻拍他的头,“谁会抢我?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喜欢我……” 她话音没落,身子已经悬空。眼前掠过树影繁花。 肖泽抱着艾雅奔跑,他已经等不急了。他要要了她,他要成为她的男人,他要向全世界宣告,艾雅是他的女人…… 一根交错的树藤从头顶斜斜伸过来,差点打在艾雅脸上。她从回忆中回过神,苦笑。 她还是没有养成打伞的习惯,尽管肖泽提醒过她许多次。 “不打,反正有你在我身边。”她习惯了他在旁边撑着长柄黑伞。 他眼里闪过一抹忧伤她没有发现,只看见她灿烂的笑脸在他眼里放光。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为什么你要留下我一个人! 艾雅无声地嘶喊,望着曾经相遇的那方石台,眼泪止不住沾满脸颊。心痛得不能呼吸,回忆又漫起。 半年前的雨天黄昏,肖泽悄悄地走了,只留给艾雅一柄黑色长柄伞。 艾雅发疯地四处找寻肖泽的踪影,终究一无所获。回到他们同居的房子里,她的心更痛了。虽然肖泽带走了属于他的一切,却带不走他的味道。何况房子是他买给她的…… 艾雅不想回家,那间房子里有太多回忆。她不想把房子卖掉。她总觉得肖泽还会回来,他那样的男人怎么会不辞而别,不给她一个交待?她是他的女人,这辈子跟定他了,他别想赖。就是追到天涯海角,她也要把他找到! 坐在石台上,裙子已经湿透了。艾雅伸脚碰到身旁的一树杜鹃,殷红的花瓣倾刻散了一地。盯着落花残红,泪又浮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这场爱恋于他,只是一场风花雪月? 不愿看落花,起身,却走得好无力。 随风乱吹的裙摆湿嗒嗒地勾到了路边的杜鹃。她弯下腰去拽,却怎么也扯不清。 雨变得急了,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这样会感冒的,现在的雨都是酸雨,对皮肤也不太好。” 突如其来的男声让艾雅心头一震。抬头看,眼前的男人撑着一柄黑伞。 “肖泽!” 一瞬间,她的眼泪如决堤的河,一发不可收。“你去哪了?我到处找不到你。” 艾雅扑到男人怀里,怕这是一个梦。她要紧紧抓住他,哪怕只是一场风花雪月,她也要抓住他把梦做完。 “我哥哥他,已经走了!他托我过来给你撑伞,你愿意吗?”男子的脸闪着悲恸。 “他去哪了?”艾雅满脸狐疑。眼前的男人不是肖泽会是谁?一样的阳光笑颜,一样的温暖声音…… “他去了天堂……他本想用半年时间战胜病魔再来找你,可是,他还是输了……他放不下你,怕你淋雨生病,我刚才跟你走了好一会了。” 艾雅浑身剧烈颤抖起来,瑟瑟地,弱弱地,嘴唇哆嗦得不能说话。 雨越来越密了,哗哗敲在石道上,溅起一片片白雾。 “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吗?” 艾雅艰难地吐出一句,眼泪决堤而泄,湿透了男人的衣裳…… (完) 第三篇 诡嫁 望着镜中日渐憔悴的脸,决定向好友肖雯寻求帮助。 肖雯乍一见到何悠悠令人怜惜的模样,惊得合不拢嘴,比三年前见到她时还要吃惊。 肖雯听了她的病症,不禁笑她得了婚前焦虑综合症。帮她开了些安神助眠的药。 “我说新娘子,你要多睡美容觉,睡前不要再喝咖啡啦!” 走在阳光的阴影里,何悠悠紧握着手里的药袋。日日失眠的折磨,让她更加喜欢咖啡的香气,手握着一杯咖啡的温度,让她倍觉温暖。 今晚试试不喝咖啡,但愿可以睡个好觉!她心里祷告着。 冥冥中人和人是有缘份的,因为三年前那场车祸,她和肖雯成了朋友。她还记得入院时,她只是皮肉擦伤,外科医生简单地处理了下,就通知她可以出院了。 但是,可怕的心理阴影折磨着她,她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家人送她到了肖雯的心理科,在肖雯姐姐一样的引导下,她慢慢地过上了正常生活。 半年前,她开了一家咖啡厅。小小的咖啡厅满足了她全部的想像,咖啡与音乐成了她最好的朋友。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想到那个人,何悠悠的心抽搐似地疼。 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他的眉眼神情就像一幅画,总是在不经意间,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 何悠悠清楚地记得他出现的那天,是一个小雨迷离的午后。她慵懒地靠在柜台里,望着窗外出神。 “给我一杯拿铁。” 一把低沉温和的声音,把何悠悠的神思从窗外拽了回来。 “先生,您的咖啡。” 望着牛奶围拢成的心形,何悠悠怔了一下。她一向在咖啡上调出的都是花叶的形状。心形?那是自己mr.right的专属啊! 何悠悠情不自禁地打量着窗前的男人。 男人有着绝美的侧颜,何悠悠想找一个形容词,却难以言表那种男人的魅力。 咖啡的热气在他手指间萦绕,他并不急着喝,静静地望着窗外,眉宇间结着一丝凝重。似乎在费解一道难题。 何悠悠望着他面前的咖啡杯里的热气慢慢淡去,忍不住想要提醒他,拿铁咖啡一定要趁热喝才好。 她欠了欠身,想要过去,却发现他从皮夹里取出一张新钞放到桌上,“不用找了。” 男人朝柜台里的何悠悠淡然一笑,眉间却不由自主地锁起一道怜惜。似乎怕何悠悠看出他的心思,飞快地转身出门。 真是有趣的男人! 对于男人的注视和倾慕,何悠悠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就像走在江南雨巷里,结着愁怨丁香一样落寞的姑娘。她的一举手回眸,尽是楚楚怜人,又透着清冷孤单。哪个男人能抵抗得了这种气质! 隔窗望着那道身影踩着雨花消失了。他的到来,似乎只为给她表演他端着咖啡的优美侧颜。 她喜欢他的侧颜,特别是他鼻子到嘴唇的弧度,让她有点着迷。男人不负何悠悠所望,差不多每天这个时候都来坐坐。点一杯拿铁,静待咖啡变凉…… 每次男人离开,何悠悠都会坐到他的位置,望着他望过的窗外。 窗外只有几棵芒果树,吊着新绿的果实,沉甸甸的样子。修剪整齐的花道,一直延伸的远方,给江边的木栈道,围成一道花栏。 他看什么呢?她想。 她喜欢木栈道。从前她经常和男朋友在木栈道上夜跑。因为有他的引领,跑十公里她一点也不觉得累。 木栈道上的仿古路灯投下他细长的影子,她就踩着他的影子跑。 跑累了,她喜欢拉着他汗湿的手,一起冲向江边那间简陋的咖啡厅,叫上两杯现磨咖啡,就是最幸福的享受。 他喜欢咖啡,她喜欢他,她也喜欢上了咖啡。 何悠悠从木栈道上收回目光,发现男人未动的咖啡杯里,那抹奶泡心形,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形状。 一滴泪吧嗒地溅起一小圈涟漪,奶心打个旋,重又聚拢着美丽的心形。 何悠悠抹了抹眼睛,怎么会流泪呢!已经三年了,他在天堂还好吗? 在车子坠入山谷的一瞬间,他把她从车窗里艰难的推了出去,而他坠入了谷底,升上了天堂…… 男人再来的时候,何悠悠拒绝卖给他咖啡。男人不解地望着她,眼眸深处,闪着星光。 “我不想我精心研磨的咖啡被糟蹋了,你从来没有喝过一口。”她真生气了。 男人优美弧度的鼻子和嘴唇舒展开来,“你听过吗?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我想追你,你看可以吗?” 何悠悠慌乱的眼神四下逃窜,怎么会有这么直接的人! “你二十七了,可以考虑嫁人了!”男人的眉宇间不容置疑。 何悠悠的眼神被拘了回来。 “不许反悔,等你二十七岁,嫁给我!” 她想起他的话,那年她二十四岁,她觉得二十七岁好像很遥远。她风一样的心思,还不想过早陷入柴米油盐的日子里。她只是笑,并不答他。 今天竟然是她二十七岁的生日! 一刹那,何悠悠决定就他吧! 嫁了,一了百了。眼前的男人似乎不错。 男人带她去照了婚纱照。 那间摄影室是她当初和他憧憬想去拍的,据说是全城最贵的一间。是所有女孩子公主梦实现的地方…… “昨晚睡得好些了吗?”肖雯关切地打来电话。 “挺好的!昨晚没有喝咖啡,果然睡得踏实多了。”她实话实说。 “你的婚纱照出来了吗?好想看看啊!” 肖雯结婚早,那间摄影室也曾是她的奢望,现实总是骨感的。好友拍了,她也跟着激动。 “今天应该可以去拿了吧,都是他去挑选的。”她突然为自己对婚事的不上心有点内疚。 “我今天调休,不如和你一起去取照片吧。”肖雯比她还迫不急待。 两人到了摄影室,甜美的前台殷勤地招呼她们。 “昨天打你男朋友的电话一直关机,当时又没有留你的电话,我正担心你们不来拿照片呢!这么美的照片早一天看到早一天开心。你们是我见过的cp值最高的情侣。” 巨大的梦幻水晶相片展现在眼前的时候,“哇!”肖雯惊艳得叫了起来。 何悠悠惊得跳了起来,指着相片,“你是不是拿错了?” 甜美前台疑惑地看着她,“相片里不是你和你未婚夫吗?哪里错了?” 何悠悠又望了一眼相片,昏了过去。 眼前白茫茫一片,她终于醒了。 “给我一杯咖啡好吗?” 肖雯回到自己办公室。冲了一杯咖啡递给何悠悠。 握着温热的咖啡,何悠悠觉得自己慢慢活了过来。她找出手机,拨打着他的号码,电话里机械的女声不断重复不在服务区。 “你是怎么啦?”肖雯关切地问。 “他回来了!照片上是他!”何悠悠握着咖啡杯,浑身打个哆嗦。 咖啡杯慢慢升腾的热气,在她眼前弥漫,她的耳边响起了他的话,二十七岁,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