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宁山庄》 序言 和宁山脉,居沂州之巅,号永宁之顶,拥王国龙脉之美誉。 此地人杰地灵,据说此山灵气浓郁,不养凡胎,山巅曾居有神灵,不落凡尘。 山脉横亘数千里,人口无尽,商人侠客并行,书生贤士共坐,形形色色,色色行行,皆融于其中。 山脉如卧龙般,横卧在永宁边境,与数国相邻,却不为兵家所争,甚是奇特。 山脉上有一山庄,以山为名,即称和宁。庄内人善武,传言皆因此庄庄主之故,庄主陈姓,名元勋,当朝永宁王朝国主乃其结拜兄弟,故此天下人称其为永宁王兄,十年前与永宁王结拜为异性兄弟,三年内兄弟两人打下万里江山,其弟司徒璧称王,国名永宁,国号为陈,就此不难知两人手足之情。六年前,陈奏请永宁王:“吾乃尚武之人,而今国泰民安,在这朝堂之上,吾不善治国之论。今吾已而立之年,府中族弟已成年,胸含大志,望王上准我归府,教导吾弟武艺,他日学成当效忠于王上,为国效力。吾当成家,尽孝于家中老母。望王上恩准。王兄元勋请上。”永宁王虽知王兄乃是不喜朝中明争暗斗的风气,却也知道自己的这位结拜大哥确不是治国之才,故准之,并赐予和宁山脉给予其治理,并称从那时起,此山归陈氏属,王家不干涉其风云,但也请王兄能够威慑住山外几国。从那时起,此山才叫做和宁山脉,陈氏兄弟也在山上建一庄,称和宁山庄,陈元勋为庄主,却是由其弟陈元武主持山庄大小事务。 六年来,山庄在陈氏二主的治理下,越发的壮大,最初只有几百人的山庄,如今竟有十几万人口。而整座山脉的人口加起来,已经达到了好几万万人了,与永宁王朝也甚是交好,大有天下第一庄的苗头。 山庄矗立在山脉最高峰的半山腰,大门却在山脚,大门足有十几米高,上书和宁山庄四字,门由四根巨大的石柱支撑,形成三个门,中间的大门常年不开,出入均为侧门,大门开启的时候必然是永宁王来访。大门钉上一排排巨大的鎏金铜钉,中间的两根石柱上也不是空的,均有雕刻,左为龙,右为凤,龙凤均昂首向上,直冲天际,似要飞天而上。门前有两座巨大的麒麟石像,脚踏浮云,昂首长啸,似苍天一怒,欲踏破大地。从侧门入,一条石板路蜿蜒向前,沿着山体向上攀爬,没入云层,似登天路,扶摇直上,小路不宽,不似康庄大道,却也不窄,足容四人并行,往山上行去,左为松,右为竹,延伸向上,郁郁葱葱,使得此路幽静而深邃,此路似将此山直接分为两半,一眼看不到尽头,鬼斧神工一般。 继续往上,进入云层后,一眼望去,如身处仙境,无尽的宫殿楼宇,依山而建,因在云层上,如在高天生生变化出这样的景象一样,宫殿如是一般,依山而建,遍布四周,山体周围全是这样的宫殿,一直向上而去,像是九重高天一般。 后山最下方的建筑是一座巨大的演武场,演武场两旁摆放着各种兵刃,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应有尽有,广场上有很多人在练功,均为此庄中人,亦或是此庄在外收留的无家可归的流浪孩子。这些人都在演武场上翻转腾挪,有的使剑,有人用刀,均是两两一组进行对练,没有人来监督,却也没有人偷懒,皆是很努力的练习,演武场练的是外功,练的是身法,内功呢? 非是没有内功的练功地,而是,此山处处是练内功的地方,有人从山下挑着数十斤重的水一口气上到山巅的伙房,有人在伙房距离火灶两米开外用嘴去吹灶里的火,有人用钝了的斧子山下砍成人大腿粗的竹子,距离演武场半里的距离就有一座练功房,在这里练的,均为内功。 和宁山庄,名副其实,不惹俗世,平和宁静,与世无争,庄主尚武,却不残暴,庄外数千里的子民皆依附于此庄,受此庄庇护,六年来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 和宁之难 和宁山庄,今日格外喧嚣,据传今日可是庄主母亲陈老太太的80岁寿辰,所有的家族子弟都来到这里给老太太祝寿。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十之八九都屈尊亲来,可见和宁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 来人当中有的是来瞻仰陈老太太的面容,想要看看到底是何等了不起的母亲才能教的出如此了不起的儿子;有的是仰慕陈庄主风采,想借此机会一观陈庄主英容;还有人是仰慕陈庄主的弟弟陈元武的名声,虽说陈元勋才是山庄主人,但天下皆知,山庄能有如今的盛况,庄主的亲弟弟才是最大的功臣,江湖中人也一直称其为陈大侠。 老太太满面笑容坐在首座,陈氏兄弟面对老太太,并不避讳江湖众人,就这么跪下去了,“母亲,孩儿给你祝寿,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太太脸上更甚了,笑着让两个儿子起来。 陈庄主起身后,有人打趣道:“哈哈哈,陈庄主兄弟二人如此孝顺,老太太可是高兴坏了。”这时,老太太的笑容更甚了。 另一人道:“如今江湖上,谁人不知,和宁山庄陈氏兄弟不仅是武功高强,人品可更是没得说的,估计也只有陈老太太这等的母亲才能教导出如此人物啊。” 这时,一人起身:“陈庄主,在下曾听闻陈庄主不仅武艺超群,剑术更是一绝,当年随永宁王征战四方,屡立战功,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端的是杀人于无形啊。” 这是一剑道高手起身:“听闻陈庄主当年剑法就已出神入化,也听说当初陈庄主屡立战功,也有仰仗手中佩剑的地方,在下想知道是何种剑能让我们的陈庄主都要仰仗呢?” 陈庄主起身:“哈哈哈,文兄说笑了,在下的剑法如何能入得了文兄的发言,多有仰仗手里佩剑,也是无奈之举啊。” 这位文姓高手抱拳:“听闻此剑威力不凡,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不知在下与众英雄今日可否有幸得此一观。” 另一个使剑的高手起身:“在下的剑法虽不如文兄剑法高绝,不过能有幸一观陈庄主当年之佩剑,当不虚此行。” 陈庄主起身抱拳:“哈哈哈哈……难得两位有此雅兴,来人,取我剑来。” “是” “陈庄主如此豪气,真是让我辈惭愧啊。” “是啊是啊” 一众人目露期待之色,能够一观此剑,确是不许此行的。 “庄主,剑已取来。”不多时,一名护卫双手捧着一把深紫色宝剑缓步走来。一众人看着此剑目露奇光,此剑确是不凡啊。 只见此剑通体为金色,尚未出鞘已有不凡气势,如不怒自威的君王一般。剑柄为玄紫色,据说此剑剑柄用材取自长埋地底深处数千年不腐的玄木所制,刀剑难伤其分毫,坚固无比,却并不显得沉重,外表光滑入镜,表面自然的纹理显得很深邃,剑柄末端一颗宝石,经过打磨后看上去像是一颗眼球,睁开的眼球,将此剑映照的有些可怖。剑鞘亦为深紫色,两面均有雕琢,一为龙游九天,一为凤焚十方,甚是霸气。 不多时,护卫将剑送到陈庄主手里,在陈庄主将手握在剑身之时,“锃~~~”空气中似是有剑鸣响起,一阵微风自陈庄主袭来,准确的说,是来自陈庄主手里的剑,一众英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此剑竟有如此威能。 “此剑‘紫凰’”陈庄主说道,“乃五十年前闻名天下的铸剑大师铁臂大师所铸,曾有过两个主人,十年前才落入在下的手中。” “陈庄主有此剑在手,天下剑道将无人能出其左右了。哈哈哈哈”文姓高手言到。 陈庄主满意的一笑,正要说话,突然眉头一皱,道:“何人擅闯我庄?” 就在这时,一支箭羽疾驰而来,从文姓高手的后脖子射入,从其喉咙处飞出,直指陈庄主而去。陈庄主拔剑,剑从身前划过,将射来的箭羽直接劈成两截,掉落在地。 这时,文姓高手终于也缓缓的倒下去,就此气绝。 “保护庄主,保护老太太。”庄中高手立马结成阵法,将一众武林高手及庄主和陈老太太护在后方。就在这时,无尽的箭羽从高空斜飞而下,刺入人群中,凭庄中高手根本挡不住,当时就有十几位高手命丧当场。 一位高手大声喊道:“众位英雄,如今我等身在庄中,当与陈庄主共拒强敌。” “锃~”一人斩掉一根箭羽,道:“哼,敢在和宁山庄撒野,我看对方不是什么易于之人。” 终于,箭羽停止落下,前方一片狼藉,地上、墙上、房顶上到处都插着数不清的箭羽,庄中终于安静下来,陈庄主阴沉着脸,从大堂走出来,今日不管是庄中人,还是其他江湖中人,凡是没有进入大堂的人,几乎都死了,有几人还有气息,却也是身受重伤。经此一事,庄中死亡二十五人,其他的江湖人士损失十几人,而经过多年的感觉来看,此事多半还没有完。 “杀~~~~~~~” 果然山下喊杀声传来,一片嘈杂,刀剑交击声不绝于耳,声音越来越近,就快杀到山上来了。 “陈庄主,可有对策?”一个江湖人士问道。 “众位不用慌,对方想啃掉我和宁山庄,可没有那么容易,至少也打掉他几颗牙齿”陈庄主很是淡定,“众位并非我山庄中人,当不受此牵连,众位就从后山离去吧。” 另有他人 陈庄主说完这句便转身走出大堂,向山下走去,陈元武跟随在身旁。 各位英雄面面相觑,却没有离开,其中一人向前一步,面向众人抱拳,道:“各位,我等虽然都没有在江湖闯出什么好的名声,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乃陈老太太的寿辰,却被不知道什么奸邪之辈乘机而入,想陈庄主与陈大侠这等英豪也有人欲除之后快,在下自以为不是什么重情重义之人,但也做不到就此齐庄而去。今日,恳请各位出手,相助陈庄主。” “好,我等自当相助陈庄主。” “我等愿意相助。” 于是,无数人跟着之前提议的这人来到山门前,陈庄主也在此处,陈元武却是在半山腰与敌人厮杀。 只见下方来人人数众多,粗看之下,竟有十万之数,且进退之间也颇有章法。 “如今世上,拥有十万以上人马的江湖势力,可是没有啊。”后方一人皱眉说道,似是嘲讽,也似是在感叹着什么。 下方还在厮杀,无尽的人倒下,无尽的血流出,小路上,竹林里,松林中,到处横尸,竹叶也被染成了红色,空气中血腥气弥漫,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倒下,甚是惨烈。 陈庄主听到了后方的低语,转身过来,面露急色:“各位这是作甚,此时再不离去可就来不及了。” “庄主说的哪里话,既然我等已经遇到此等天理难容之事,岂能一走了之?”一人面露怒色。 “各位可知,此次来犯我庄的,并非普通的江湖人士,极有可能……”庄主大人已经有些焦急,无论如何也不能连累这些江湖人士。 “自然知晓,但身为永宁子民,如真是如此,保家为国更是我等之责。”这人喊道。 “既然如此,各位,保重!”陈庄主自知无法劝阻群雄,只得这样说道。 “陈庄主,保重!” 众人抱拳,等待下方人马上来。 不多时,下方的人马就快顶不住了,只得边退边挡,这时陈庄主大喝:“速退!” 山庄中人便稀稀疏疏望后退,而前方来犯的敌人却是紧追不舍,不一会,陈庄主和众多江湖高手便直接参与了交手。 只见陈庄主右手持剑,左手持鞘,剑为攻鞘为守,大开大合,一时竟也无人可以近身。 另一边,陈云武大侠所持武器确实一方天画戟,时砍时劈,时刺时钩,一招横扫千军使来,当即便有三人被腰斩,收戟格挡下劈来的一把长刀,将长刀往旁边一带,长刀去势不减,带动持刀的人一起冲了过来,方天画戟的尾端早已等在那里,“噗”的一声刺入了持刀人的身体。 另一边,一人冲入和宁山庄的人群中,左冲右突,数息之间便杀掉了山庄数十人,此人武功高强,山庄中高手有限,敌方人马太多都被分散了,一时之间竟是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 陈庄主见状,手中剑自下向斜上方一劈,解决掉一个蒙面的高手之后,以轻功来到此人对面,此人用的是一种陈庄主之前并未见过的刀,此刀刀身上而下竟是一般宽,刀身很直,如果不是此刀只有一面刀刃,陈庄主恐怕也会将此物误认为是宝剑了,刀柄比一般刀柄都要长很多,上面以布条缠住,看不出材质,但应该是以双手所持的,不然刀柄何以如此之长。 此人见得陈庄主到来并不惊慌,反而侧身,双手握住刀柄,刀身朝上,转头面向陈庄主,随机想陈庄主冲来,到得近前后,突然脚尖点地,手中宝刀力劈而下,陈庄主身体向右方倾斜,并举剑格挡,借势抽身,刀去势立即止住,方向一转,再向陈庄主横扫而来,陈庄主身体向后倒去,立剑护住要害,刀身从陈庄主面部扫过,正在这时,陈庄主抬,手食指与中指迅速点在持刀人右手手腕上,持刀之人立马面部一抽,剧痛传来,武器差点脱手,这时,陈庄主正式脱身并向前袭来,剑尖直指要害……不过数息间,两件便已交手数十招,刀与剑也碰撞了数十下,竟是谁也奈何不得谁,紫凰剑竟是遇到了对手。 陈庄主奈何不得对方,因为周围有山庄人马在,不能真正全力出手,以免误伤。想到这里,陈庄主转身便走,对方也没有放弃,紧追了上去,不多时,两人便消失在交战众人眼前。 这是战场又出现一人,此人很矮,只有常人六成高,但速度却是非常快,手持两把匕首,在人群中一时无人制衡。不多时,战场中便出现了很多这样的高手,对山庄和江湖中人出手,这些人皆是同之前的人一样,长得奇矮无比却速度奇快,手中皆握着两把匕首,转眼间数十上百人死于对方的匕首之下。 另一边,陈庄主带着持刀高手,来到了远离战场的后山,后山为悬崖,常年无人值守,也无人能够从此处攻上来,倒是决战的好地方。 “阁下尊姓大名,今日对我庄出手,就不怕无功而返,或是赔上自己的性命吗?”陈庄主怒目圆睁,从今日的情形来看,恐怕他和宁山庄就算不灭也相差不多了,对方来人实在太多了,竟然还有军队到来,江湖高手也是无数,这一仗怎么打? “陈庄主请息怒,在下并不想与贵庄不愉快,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请陈庄主见谅。”对方声音很是沙哑,却是透露了一个更大的秘密,本以为此人武功至高,当是来人首领,不曾想幕后主使另有他人。 “多说无益,出手吧。”陈庄主喝到。 两人向前冲去,刀与剑顿时重装在了一起。 山庄覆 陈庄主与对面的人肯定是无法善了的,唯有一站。 剑的凌厉与刀的霸道碰撞在一起,紫凰剑自持于陈庄主之手以来,便难逢敌手,今日却是与对面的陌生刀客不相上下,要是让别人看见,必定惊讶。 这时,陈庄主的剑指向前方,脚下生风,快速向对方袭去,剑尖直指对方左眼而去。刀客也是迅速反应,之间他双手持刀,从左至右立扫,不想陈庄主的剑竟是顺势而为,剑尖飘出,陈庄主继续欺身,舍去剑尖便用剑中间的部位向对方的脖子割去。刀客心中一凛,身体向后一扬,剑从面部险险的划过,此时刀客也看出陈庄主剑在身前,立即从一个诡异的角度袭向陈庄主后腰。 危险来袭,陈庄主立即右脚一跺,竟直接翻转一周,避过这一击。不曾想身在空中无法借力,刀客立即横腿扫过,小腿击在陈庄主胸膛,陈庄主向后倒飞,落地后竟也向后滑出数丈。 “哼!”陈庄主看向对方,一身冷哼,倒不是受伤了。而是一时拿不下对方,也不知道山前情况如何,心中盛怒。 “陈庄主这就心急了?不过今日看来你败局已定啊。”刀客笑道,笑的很是和善,如果不知道的人看见恐怕还以为陈庄主与此人有什么交情呢。 “呵,就凭你?”陈庄主怒极反笑,对方武功虽高,但想要吃下自己,恐怕也太小看自己这天下第一庄的庄主了。 “就凭我当然奈何不得陈庄主了,不过如果是前面的事情落幕呢?”刀客笑道。 “嗯……”陈庄主皱眉,“不好,拖延时间。”陈庄主不再说话,直接立身欺上。 ………… 山前,自从几十手持短匕的矮人加入战场,专门找武功高强的江湖英雄出手,一时之间竟是使得山庄落入危局之中。 在大堂之内,还有十几位高手没有出手,他们的职责自然是护佑陈老太太以及尚在大堂中的妇孺了。此时也不得不蹙眉,那几十个矮人武功不怎么样,可是身法甚是奇特,速度极快,专门趁乱袭击,有好几人都是死于其中几人之手。 “此前在江湖中从未听过这样一股势力,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其中一人说道。 “不错,看样子,这些矮人应该是出自同一个势力,但为何此前却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一个势力呢?”另一人附和,眉头深皱。 “哼,和宁山庄向来不曾介入江湖各派纷争,今日却有人在老太太寿辰上出售,简直天理不容。”一个大汉吼道。 此刻,山路上尸横遍野,有山庄子民,自然也有来犯之人的,鲜血竟然从山上流向山下,形成了一条鲜红的小溪。 山上的厮杀还在进行,不时有头颅飞起,不时有尸体倒下。两方人马渐渐地杀红了眼,喊杀不断。 终于,一队人马来到大堂前,大概有30人,手中没有持刀剑,竟是手持弩箭,对准了大堂中人。 一人来到这对人马前方,面带微笑看着里面的人。 “哼,宵小之辈,行此人神共愤之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大堂有人冷喝,“可敢以正面目示人?”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此人大笑,“诸位看来还没有认清形势啊。” 停了一下,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此人竟是直接抬手往下一按,大喝道:“放箭!” ………… 再看陈庄主这边,刀客竟是不敌对手,直接一剑斩在刀身上,刀身扬起,回身已无可能,陈庄主双脚跺地,飞身而起,双脚结结实实的印在了刀客的胸膛上,刀客随机向后飞去,砸在一颗松树上,一口血喷出。 “呵呵呵呵呵”刀客望向陈庄主,不顾身上的重伤,竟也站起来,笑道,“陈庄主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啊,在下甘拜下风。但是,在下还想让陈庄主赐教在下接下来的这一招。” 随后,竟是直接欺身过来,刀尖直指陈庄主而来。 待得对方近在咫尺时,陈庄主刚要反击,却是突然不动了,任刀没入自己的胸口。 可以看得,陈庄主的眼睛一直盯着一个方向,哪里竟然站着一个人,面向陈庄主。 陈庄主,看向自己的胸膛,在看看远方站着的这个人,面露苦楚之色,有不甘,更多的却是不解,“为何?为何是你?你…可知,唔”刀身一转,让陈庄主无法说出后半句。 刀客缓缓抽出刀来,陈庄主也缓缓的倒了下去。 ………… 三天之后,一队人马赶来,直奔和宁山庄山巅而去。 大堂之上,一人坐于上座,外面快速来一人先前禀报:“盟主,已经核实清楚,庄中之人已经全部遭屠,人数五千七百四十三人,其中有三百余人均为其他江湖人士,想来是三日前前来为陈庄主母亲贺寿的。另外,山庄方圆十里之内,不管是平民还是江湖人士,尽数遭遇屠杀,鸡犬未留,死亡人数大概……大概……” “说” “是,盟主。”此人顿了一下,“大概十五万余人。” “简直是天理难容,天理难容!”上座这位盛怒,竟直接将身前的书案拍的粉碎。 “是啊,江湖中人行事,向来不会向平民出手,这些人竟是连老幼妇孺都没有放过……” 此人话没有还没有说话,并被外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盟主,不好了。盟主,不好了……”外面一人不一边向里面跑来,一边大喊。 “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如今和宁遭此大难,难道还有比这更坏的事情不行?”盟主有些不太耐烦,却也没有为难下人,只是让其继续说出来。 “启禀盟主,两日前的晚上,晋阳城出现一股刺客,闯入晋阳王府,晋阳王府全府无一生还。” “噗”盟主眼前一黑,直接一口老血喷出,摇摇晃晃的身体硬是没有倒下,嘶吼道,“到底是谁,连陈夫人娘家人也不放过,何人敢如此啊?” “盟主保重,虽说对方看似做的天衣无缝,但也是有疏漏的,属下听闻,陈夫人的尸首并没有人找到,或许……”来报信的人看向盟主。 “此言当真可信?”盟主两眼放光,不可思议的问道。 “确是如此。” 初来山庄(一) 茫茫高山,巍峨矗立,一座庄园傲立山巅,从庄园里的布局不难看出,此地应是武人所建。一片演武之地,周边还树立着各种武器的立架,房屋的建造也是按照武林世家的规格来建。只是武器立架上早已没有了各种武器,庄园中间也已经没有了一个人,四处破败不堪,如果不是山脚下的大门上“和宁山庄”四个大字,恐怕也是没有人知道这是哪里。 此时山腰竹林之中,却是有两个正在交手。 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人持剑,另一人持扇,两人正打的不可开交,持剑之人面目清秀,五官端正,身穿一件玄色的长衫,腰间挂着一个玉珏,眉宇之间竟是有些娇气。 另一人持扇,生的倒是正常多了,虽也是清秀,但眉宇之间确实多一分放荡不羁的豪爽,一头长发披肩,气质甚是不凡,只是这人衣衫破败,导向是一个落魄书生。此人虽是在交手之中,却是招招防守,却也无落败之势。 “等等!”两人刚一分开,面若书生的落魄公子便跳脚大叫道。 持剑之人也不追击,两人就这样面对而站。 “我说娘娘腔,你我两人也已经大战了一个时辰了,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为什么非得急着杀我呢?”书生很是郁闷的说道。 也难怪他心急,他已经落魄至今,全身唯一值点钱的东西也就是随身携带的扇子了,本是想到这山顶破败的山庄中找个落脚的地方,谁知刚刚走到山顶中,就看见一个男人走出来,见这男子面容清秀,动作也是有些妩媚,忍不住叫了一声娘娘腔,结果这人竟直接拔剑杀来,从山顶一直打到山腰。 听得对方还敢叫自己娘娘腔,对面的男子又欲杀过来。 “停!”书生立即喝到,“你还没完了是吧?你再过来我可是要出手了啊。” “你要是出手,估计早就落败了吧?”这时,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不曾想林间还有一人,此时走了出来。 此人身穿一身灰色布衣,腰间一根黑色腰带,背上背着一把长剑一把短剑,此人身高八尺,长剑七尺有余,短剑却只有正常小臂长短,两把剑均为黑色,看不出有什么不凡。容貌倒是有些普通,普通到将此人扔到人堆里,闭上眼见立即睁开也绝对找不到的那种。 书生听闻此话自然不乐意了:“胡说,本公子武功之高,冠绝古今,如今早已步入天下无敌之境,对上这个娘娘腔,我也会败?” “你要是再敢这么称呼我,我杀了你。”“娘娘腔”肯定是不乐意了。 “呵呵。”来人轻笑一声,“你武功虽高,但也到不了天下无敌的地步,你身法奇特,这点不假,但是章法之间缺少了凌厉,所以你还是赢不了他,你可相信?” “哈哈哈”书生声大笑,刚要说话,看了一眼怒发冲冠的“娘娘腔”,才道:“好吧,我是打不赢他,不过他也赢不了我吧?” “不错,凭借你的身法,的确是先天利于不败之地,”来人一声轻笑,随即说道:“上山一叙?” “好。”书生听言大喜,自然求之不得。 ………… 山巅大堂,三人盘坐。 面容普通之人先开口:“我名萧岚,不知阁下大名?” “萧兄客气,大名可不敢当,小弟卓远,见过萧兄,萧兄唤我书生即可。”书生答道,又面向“娘娘腔”,“你叫什么啊?” “孤鸾,以剑为名。”“娘娘腔”面无表情的答道,似是对卓远有些偏见。 “不要这样嘛,你我今日以武会友,他日当是莫逆之交,你现在这个样子,令本公子很是失望啊。”书生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这脸皮可真够厚的。”孤鸾面向萧岚,“萧岚,在下还有要事,需要下山一趟,失陪。” 萧岚向孤鸾点头,孤鸾便走了出去。 “嘿嘿”孤鸾刚刚走出去,书生卓远立马凑到萧岚耳边,轻笑道:“萧兄,这位孤鸾是不是有些怪癖啊,我总感觉是个女的?” “呵呵。”萧岚笑道:“没有什么怪癖,也肯定是男的,他上山已经一年,我们是好朋友了,不过有些冷淡罢了,对我亦是如此,卓兄不必在意。” “有什么好在意的?不过我有点好奇,他为何会这样呢?”书生卓远倒是洒脱,并没有太在意,随后似是有些不悦,“萧兄,说好叫我书生的,为何还是卓兄卓兄的叫啊,显得生分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也叫我萧岚吧,孤鸾就是这么叫我的,习惯了。”萧岚善意的说道。 “好,萧岚。”书生倒是很爽快,随后问:“孤鸾是一年前来到这里的,那你呢?你又是何时来到这里的?” “三年前。”萧岚答道,“三年前,我被仇家追杀,没有办法,才来到这无人问津的和宁山庄避祸的。”随后感叹道:“哎,一转眼,三年了,不知道我的那些仇家,还有没有在寻我?” “嗨,仇家的事情你担心什么,该来的总会来的。”书生宽慰道,倒也没有追问萧岚仇家的事情,并不像打听这些。 “倒也是,看来你很是倒是心宽啊,我倒是没有你这心性。”萧岚赞道。 “那是,我是谁?我可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天下无敌的,何事能让我犯愁啊?”书生得意忘形。 “那你为何来此,为何还一幅落魄的样子?”萧岚意味深长的问道。 “额……嗨,先不提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刚才你说此庄早在三年前就无人问津了,这是为何?”书生赶紧转移话题,心想总不能告诉萧岚自己是被父母逼婚,离家出走,情急之下除了扇子还什么都没有带吗? “你不知道?”萧岚很是意外的说道。 “奇怪,为何我就非得知道呢?”书生的表情更是意外。 “额……此庄之事当年可是传得整个江湖人尽皆知,你会不知?”萧岚显然是不太相信。 “啊?我可是真不知道,说来听听。”显然这位书生是真的不知道了。 “哎~,十年之前此庄庄主陈元勋之母陈老太太的大寿。”萧岚叹气,站起身来,面色沉重,书生也坐直了身体,全无之前的嬉笑。“陈庄主在府中设宴,江湖中有点名气的人都来祝贺,可见当时和宁山庄之盛况。……” ………… 深夜,书生早已起身。 “……当初的武林盟主林寒之前辈已是知天命之年,还是亲临现场勘查,可是无人知道是谁下的杀手,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不说,方圆十里竟也被杀的寸草不生,老弱妇孺皆无一生还,留下一地的焦尸,且来犯之人将己方死去的人的尸体都全数带走,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人做的,除了一把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的武器,没有任何线索,甚至连一片来犯之人的衣角都没有发现一片。” 书生面色沉重,“简直是人神共愤,十年时间,可有查出什么端倪?” “哎~,谈何容易啊。”萧岚叹到。 书生更是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只能摇头了,刚一摇头,便瞥到门前站着的孤鸾,一下来了兴致,像是从中解脱了出来一样,想孤鸾走去,走到近前就说:“娘娘腔,你……” “锵”还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剑便已经悬在脖子上了,耳边传来孤鸾冷冽的声音:“叫我孤鸾。” “好好好。”书生小心翼翼的拨开孤鸾的剑,小心问道:“孤鸾,你回来了?你下山做什么啊?” “今日你与萧岚住西厢房,哪里有几间卧室,我回房了。”孤鸾转身便走,留下一脸错愕的书生。 “走吧,带你先去洗澡,明天穿我的衣服。”萧岚笑道。 “哦。” 初来山庄(二) 次日 卓远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突然,房门被人踢开。原来是孤鸾进来了,他拔出孤鸾剑,走到卓远的床前,将剑搭在卓远的脖子上。 卓远立马睁开眼睛,看见来人后,立马叫道:“你要干嘛?你不要乱来啊,会出事的,快把剑拿开!” 看见卓远如此惊慌,孤鸾脸上突然出现微不可查的笑容,收回孤鸾剑,随即恢复冷淡,道:“起来干活。” “干活?”卓远疑惑道,“干什么活?” “你难道还想白住不成?”刚刚回身走到门前的孤鸾驻足,并未回身,“想在这里住下去,自然是要干活的。” “哦,好吧,你先出去吧,我穿衣服。”卓远很是随意的说道。 “哼!”孤鸾面色转冷,回道:“你一个大男人,还怕别人看不成?依我看,你本身就是个无耻的好色之徒。”不过虽是如此说,但还是走了出去。 “好色之徒不假。”卓远看孤鸾已经走出门去,还将门带上了,顿时提高音调,“但自本公子成年以来,我的身体还没有被男人看过呢。” “哼!果然无耻。” “咿呀”这时,卓远重新打开了门,走了出来,正在远去孤鸾回身,正准备呵斥卓远去干活,突然看见卓远,却硬是没有说出话来,怔怔的看着卓远,一时竟是没有回过神来。 之间此时的卓远身穿一袭白色长衣,走路不是露出的裤子也是白色的,连脚上穿的长靴也是白色的,一头长发用以支淡蓝色的玉钗盘在头上,再配上他那精致的五官和手里拿着的扇子,简直就是一个风流的世家弟子。 孤鸾的眼神自然是被卓远看在眼里,于是嘴角上扬,不坏好意的上前,打趣道:“哎~,看来我还是要注意一下仪容啊,没想到随意打扮一下,竟然连男子都能看得上。哎~,真是不幸啊!” “你!”卓远的话也是让孤鸾回过神来,径直将手中孤鸾剑拔出一尺,怒道:“想死是吧?” “别!”卓远立马认输,“我可不想跟你打架,说吧,我干什么?” “挑水,劈柴,浇地,喂马!”孤鸾头也不回的走了。 “………………”卓远无言,似是不懂为何自己离家出走,行走江湖需要做这些,自己在家里可是没有干过这些的,不过他还是依照孤鸾的话去做了,心想没有丫鬟的日子还是不好过啊。 ………… 不知不觉间,到了中午,该是午饭的时候了,也是这时萧岚也回来了,当然饭是孤鸾做的,卓远可不会做饭,挑水还行,有力气就可以了。 三人坐在一间卧房改造出来的饭堂,一起吃饭喝酒。 酒过三巡,卓远想萧岚问道:“萧岚,你早上去哪里了?” 萧岚微笑道:“下山打酒啊,不然你们哪来的酒喝啊?” 谈到酒,萧岚倒是比较开心的,一看就是一个好酒之人。 “对了。”卓远正色道,“你们在山下有没有据点啊,可以作为收信的地方的?” “自然是有的。”萧岚笑道,“孤鸾刚来这里的时候,我在山下买了一个不大不小府邸,那里就可以了。” “啊?”卓远比较意外,两眼放光道,“你们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自己种菜养畜生啊?” 孤鸾只是白了他一眼,并不开口。 “哈哈哈哈”萧岚笑道,“钱自然是种菜养牲口挣来的,不然哪里来的钱啊?你有事?” “哦,没钱啊?”卓远有些失望,不顾两人的白眼,随即无比自豪的说道:“倒不是很重要,早前出门比较着急,什么东西都没有带,我就想吧,给家里写一封信,让家里给我寄点银票过来,但又不想让家里人凭借我给的地址找到我,所以就问问了。” “真的?”萧岚竟是有些两眼放光,又信誓旦旦的说道,“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不知你要向你家里索要多少银两啊?” “也不可能太多了。”卓远有些郁闷的,使得萧岚不免有些失望,但随后又说道,“不过要个两万两银票应该是没有问题吧。” “什么?两万两?”这次竟然是孤鸾与萧岚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怎么了?”卓远有点意外,“两万两少了吗?” “不少,不少。”萧岚赶紧说道,“你抓紧写信,下午的活儿我替你干了,不用担心。”随后心里想到这下这酒钱就有了。 “看不出来啊。”孤鸾也是有点意外,想到这卓远刚刚上山的时候衣服破败的样子,没有想到竟然也是一个富家子弟,“不过你家里竟然那么有钱,你为何会来到这里,还会变成昨日的那副样子呢?” “这个嘛。”卓远意味深长的凑到孤鸾的耳边,轻声说道:“可以不说吗?” “哼!”孤鸾还真以为对方准备说呢,“爱说不说。” 下午 没想到萧岚竟然真的就将卓远的活儿包了下来,想来也是穷疯了,连孤鸾都没有想到这萧岚竟然还这么勤快。卓远自然也就真的安心写信了,不过自然也是不用写整个下午的,自是实在是没有干过活,自然乐得萧岚去干了。 晚饭之前,萧岚就带着信去山下驿站回来了。 晚饭后,三人都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围在一起聊一些事情,萧岚意味深长的说道:“想不到你的家族竟然是昌州玉清谷的卓家,想必你手中的扇子,也正是玉清谷镇谷之宝——玉清扇吧?” “不错。”卓远自然甚是高兴的,将手中玉扇打开,“正是此扇。” “我听说。”孤鸾也是来了兴致,“玉清扇的扇面乃金蚕丝编织而成,一面有猛虎扑击之势,一面为老树盘根之景,扇骨也是九天玄玉炼制而成,坚韧非凡,内里还可以隐藏暗器,乃当世神兵。” “谬赞了,此扇在我成年的时候就传到我的手中了,扇骨里面确是藏暗器的,不过却已经没有暗器了,希望以后可以寻得材料可以熔炼一些暗器吧。”卓远有些失望,不过看向萧岚的时候顿时来了兴趣,“萧岚,孤鸾以剑为名,他的剑我见识过了,不过你有两把剑,一长一短,你的剑可有名字?” “名字自然是有的。”萧岚说道,面色里面竟然有些惆怅之色。“长空破云剑,长剑为长空剑,短剑为破云剑。” 萧岚来历 “长空破云剑?”卓远思索了一会,“为何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两把剑呢?” “哈哈哈”萧岚大笑,“自然是没有出现过,这两柄剑乃三年前家师打造,却是没有传出过。” “哦~”卓远恍然,“可否借来一观?” “自然!” 长剑入手,无论是剑身,剑鞘还是剑柄皆是没有经过任何的修饰,剑体很厚,也很重,像是卓远这样的高手也是双手持剑方能堪堪将剑举平。短剑亦是没有任何的装饰,很是古朴,但与长剑不同的是,此剑很轻,轻若无物,很适合注重身法的高手。 “这是两柄路数全然不同的剑,萧岚,你确定两柄剑你都可以如臂指使吗?”卓远很是奇怪,并不理解这样的事情。 “如若是我将这长剑练的如臂指使了之后,在用短剑呢?”萧岚意味深长的笑道。 “原来如此。”卓远有些想通了,便转向孤鸾,“你既然是以剑为名,那你这孤鸾剑可是十三年前出自天下第一铁匠——欧阳牧大师之手的那把孤鸾剑呢?” “正式此剑。”孤鸾今日并没有要提前离去的意思,对卓远的偏见也是好了很多,这点倒是让萧岚奇怪了很多,心想难道因为这书生是个有钱人?随机摇摇头,并不追问。 “对了萧岚,可否说说你的事情啊?”卓远嬉皮笑脸的向萧岚问道。 “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萧岚顿了一下看向卓远,“知道我的事情之后可是会有危险的,你确定要听?” “那是当然,”卓远立马肯定的回答,似生怕萧岚不愿意说,“你我如今同在一个屋檐下,你有危险,难道你那些个仇家找到你不会迁怒于我?” “既然这样,好吧。”萧岚喝了一口酒,面色有些惆怅,开始说。 原来,萧岚是如今江湖中赫赫有名,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孤魂的一名普通杀手,做的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买卖。 在孤魂中照顾萧岚长大的阿婆说,30年前,萧岚出生没有多久,家乡便遭遇了灾年,不过具体是什么灾倒是不清楚,只知那年几乎是颗粒无收,没有过多久便发生了暴乱。 有占山为王的,有强抢粮钱的,有偷盗官府的,一时间官府也没有办法,当地知府没有禀告朝廷,而是直接勾结当地的驻军将领,派出大军对百姓进行镇压。 萧岚父母便是死于那一场镇压之中,本来萧岚应该是会死去的,但是孤魂的人恰巧到来,将萧岚救了下来,并带到孤魂的大本营抚养长大。 萧岚五岁时武功小成并跟随孤魂中的长者出任务,杀掉雇主想杀之人。而萧岚学习的非常快,不到十岁就能够自己出任务了,而他的目标往往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亦或是在朝堂上身居高位的仕途之人。 按理说,萧岚将会在孤魂一直做着自己的杀手职业,以后会成为孤魂的魂主也未可知,可是就在萧岚十八岁的时候,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彻底的改变了他的生活,甚至改变了他的人生。 这个人就是萧岚那次任务的目标,名为苟巧曼,是一个女子。 苟巧曼当年年方十六,是一个大家族的小姐,在苟巧曼十二岁的时候,父母被仇家所杀,因为当年与叔父在外游历,从而逃过一劫,巧曼回到家族之后立誓要为父母报仇雪恨,便一直暗中调查。 在巧曼十六岁那年,调查的结果直指后来成为家主的叔父,但苦于没有确切的证据,便没有告知任何一个人。 也就是那一年,萧岚奉命前去除掉苟巧曼。 萧岚将剑悬在苟巧曼脖子之上,看着前面这个女子,看着从这个女子眼里流露出的绝望、不甘、愤恨、屈辱,突地心软了。 两人交谈过后,萧岚不知道为何,竟对这个女子生出了同情之心,自己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 萧岚最终答应帮助苟巧曼复仇。 而孤魂发现萧岚最终没有完成任务,更没有回到孤魂中去,并起了疑心。终于,两年后,孤魂得知雇主丧命的消息,便开始变得疯狂起来,疯狂的想要除掉萧岚和萧岚的目标苟巧曼。 两年中,萧岚与苟巧曼情根深种,已经私定终身了。 孤魂也开始追杀萧岚与苟巧曼,两人开始了长达五年的逃命生涯,终于五年后的一天,萧岚和苟巧曼的短暂分开,分开的时间甚至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却是天人永隔。 萧岚杀掉了后来刺杀他的所有孤魂杀手,最终躲进了长白山,与之后的师傅公孙典相识,与师傅在长白山中隐姓埋名,修习武艺和武者之心。 两年的时间里,萧岚的进步很大,两年之后甚至已经能够不凭武器就能够打败师傅公孙典了,师徒二人本想在这与世隔绝的长白山中就这么隐居下去,不曾想好景不长。 孤魂找到了萧岚,势必要将萧岚带回孤魂处置,生死不论。 师徒二人合力将来犯的杀手尽数杀了,但师傅公孙典毕竟年事已高,不如壮年时期了,负了重伤。 公孙典临死之前告知萧岚,自己已经不行了,要萧岚将自己葬于长白山顶,然后要么带着刚刚打造出的长空破云剑离开,去到一个真正与世隔绝的地方,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公孙典就此身亡。 而萧岚在公孙典的墓前跪了三天三夜后,带着长空破云离开了长白山,最终来到了这和宁山脉,住进了和宁山庄。 ………… 萧岚说的很从容,心里很平静,相识单纯的在叙述一件事情,单纯的在讲一个故事一样,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仇恨,也看不出悲哀。 卓远听完起身,向萧岚抱拳一礼,严肃的说道:“我并不知晓,也没有想到在你身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抱歉。”随后看了孤鸾,又看向萧岚,“时辰不早了,我也有了困意,先回房了。萧岚,再次抱歉。告辞!” 卓远转身走出饭堂,向自己的房中走去,孤鸾看着卓远离去的背影,说道:“向他这样的富家公子,想是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吧。也难怪他心情如此沉重,昨日知晓了山庄旧事,今日有知道你的事情,估计会睡不好了。呵!” “是啊。”萧岚长出一口气,“不过以后他会熟悉的。” “但愿吧。 银票到手 自那以后,卓远便在这山上住了下来,并没有离开,每日在山上种菜,饲养牲口,顺便练练武功。 萧岚与孤鸾每日都会有一人下山一趟,换点银钱,顺便也会买些好酒回来,三人在山上过得也算是能够温饱的。 对于萧岚与孤鸾每日的下山,卓远也是从不过问。 自从得知萧岚的事情后,书生与萧岚二人相处也少了写嬉皮笑脸,多了一份沉稳,就连向来对他有偏见的孤鸾对他的态度也是好转了很多,不过虽然有话说,说话也是比较冷淡的,孤鸾向来如此。 这一日,天刚亮,孤鸾便找到卓远,“跟我下山一趟吧。” “要带我下山?”卓远听到这话有些意外,随即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好,你等等,我准备一下。” “好,我等你。”孤鸾回答道。 待到书生从房中回来,孤鸾的眉头就皱起来了,“你准备的东西,就是这把扇子?” “当然!”卓远回答,“这把扇子我从小都随身携带的,这两个月因为要干活所以就放在房中了,现在要下山自然是要带着的。况且这次要是能有个艳遇之类的岂不美哉?” “……”孤鸾无语,“走吧,先去马厩牵马。” “好嘞!” “等等。”这是,萧岚出来了,对卓远说道:“书生,你跟跟我来一下,有些事情要嘱咐你一下。” “好。”卓远回答,转身对孤鸾说:“你再等等我。” ………… 下山路上,卓远似是又变回了刚刚来到山上的时候那样,嬉皮笑脸的,让孤鸾也有些无奈。 “孤鸾。”卓远叫了孤鸾一声,又道:“你今日为何会想起来要找我下山的啊?” “不是我。”孤鸾说:“是萧岚,他觉得你这段时间心情不太好,觉得跟他的来历有关,有点过意不去,就让我带你出去走走。” “萧岚?”卓远不信,调侃道:“我可不信你会听他的。” “有什么不信的?”孤鸾回应,“我们在这山上好歹也一起过了一年的时间,有什么事情也是会商量着来。”顿了一下,又说,“而且这次,我相信他的说法。” “好吧。”卓远倒是信了几分,顿了一下突然说,“‘你相信他的说法’?看来你也不是铁石心肠的嘛,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是男人。”孤鸾头也不回的说道。 “……”卓远无语,随后打趣道,“看你生的白白嫩嫩的,是不是也是那个世家的公子哥啊?” 孤鸾原本平静的脸上充满着复杂的情绪:“不要试图打听我的事情,我不会说的,你也不会想知道的。”说完向前走去。 “……”卓远投降了,“好,我不问,不过有件事我得跟你说说。” 孤鸾回头:“什么?” 卓远语重心长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之前经历过什么,但人生在世不过短短百载,活一天就少一天,何不开开心心的呢?你看看萧岚,不就过得挺好的嘛。” “我跟他,不一样。”孤鸾说道,停了一下,随后也不说话,转身向前走去。 …… 山下并没有集市,需向东三十里,哪里有一座城,名为马华城,方圆百里也只有这一座城池。 两人来到山下,骑上宝马,便向东疾驰而去。 一炷香后,两人便到了马华城,将马暂存城门口的驿站,便进城了。 “这位姑娘,在下萧岚,不知可否与姑娘促膝长谈啊?” “哎~,这位姑娘,在下萧岚,与姑娘在此相遇,可谓是三生有幸啊,不知可否请姑娘吃个午饭啊?” 刚一进城,卓远就闲不住了,一看见长得有点姿色的女子,便色眯眯上前搭话,是不是还咽一下口水,让孤鸾甚是无语。 “你是有多久没有见过女人了?”孤鸾不耐,“你以萧岚之名来调戏女子,不知道我回头告诉萧岚,会出什么事。” “行了。”卓远皱眉,“有什么大不了的,还值得你告状去?”而后又凑到孤鸾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你可知这马华城中的风月之地在哪里?” “你!”孤鸾气结,然后岔开话题,“我们还要先去园中一趟,想来你家中的回信已经到了。” “好吧,我也想知道我家中会给我多少银票。” …… 两人身后不远处,有两个人站在一根柱子后面,两人长相一模一样,应该是双胞胎,鼻梁塌陷,目中有点点阴寒之色,盯着卓远二人。 其中一人说:“萧岚?想来应该是我们要找的那个萧岚,立即向总坛答复。” “不可。”另一人说道,“还没有确定这个萧岚是不是我们要找的萧岚吧。” “应该是他。” “不急,我们先跟上去确认一下。萧岚三年前是在中原失踪的。况且这里离总坛太远,等总坛的人赶到,萧岚早就跑了。” “也行,那走吧。” …… 孤鸾带着卓远走到城中一处僻静之地,这里一般是没有人注意的,两人来到一处园子前。 孤鸾像是察觉了什么,刚刚要转身观察,就被卓远拦住了。 “是这里吗?”卓远好似感兴趣的样子。 “就是这里。”孤鸾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进去吧。” “好嘞。” 刚一推开门,两人便在地上发现一封信函,卓远捡起信件,拉着孤鸾便里面走去。 两人来到客厅,孤鸾便气急败坏的说:“为什么不拆穿他们?” “急什么?”卓远漫不经心的说,“那两人轻功很好,凭我们可能留不住他们,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是你我,不必担心。” “你是说?”孤鸾一惊,“萧岚?” “应该是了。” “那就更应该将他们抓住了,万一他们叫来帮手呢?” “都说了,那两人武功不咋地,但是轻功极佳,你我是拦不住的。再说了,我觉得他们应该与孤魂脱不了干系,在没有确定萧岚的身份之前,他们是不会想孤魂汇报的,等他们跟踪我们到山上,联合萧岚一起,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好吧,我信你一次。”这是孤鸾似是想起了什么,“下山之前,萧岚把你叫去也是说的这事吧?” “你猜对了一半,他还让我们多买点家具回去,当然前提是家中银票到手了。” “进城时你提到萧岚是为了引这两个人出来吧?” “正是。” 卓远将信拆开,里面有一封信和五万两银票,孤鸾倒是无言,没想到昌州卓家会对这个少爷如此溺爱。 卓远将信打开看了一下,信上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大概就是让他早日回去与家中的“未婚妻”成婚,还有一些嘱咐之语。 横刀 两人从园里出来,现在城西买了一架城中最大的载货马车。 然后在大街上打听打听到马华城中哪里的木匠工艺最好,便径直向城北走去。 来到一处独立的园子门前,上书刘府两字。 “刘木匠在吗?刘木匠,我们要买点东西。有人吗?”卓远直接叫门。 不一会里面就有一个老人走了出来。 “二位好,请问二位可是要买点家具吗?”老头很是客气的问道。 “对,你是这刘府的管家吧?刘木匠呢?”卓远说道。 “呵呵。”老头轻笑一声,“老朽就是刘木匠,二位请跟我来。” “…………”卓远无言。 二人跟着刘木匠进入园内。 “哇~。” 卓远一进到园内就看直了眼睛,这出园子从外面看着不大,里面却很大,也很深。 院子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家具,应有尽有。 有楠木的沙发,檀木的太师爷,沉香的大圆桌等等,上面皆是雕龙画凤,很是精美。 “二位可随意挑选,挑选完了叫我便是。”刘木匠说完不等两人回答就进了房中。 卓远看向孤鸾:“要不你来挑?我去里面喝口水。” “去吧。”孤鸾平静的说道。 卓远慢步走到房内,发现了刘木匠之后走到近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傅,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还改了姓了?” “哼。”刘木匠气急败坏的说道,“还问我怎么来到这里,要不是你离家出走,我能来到这里吗?你离家那天,卓家主直接就找到我了,让我来找你,我怎么找?要不是两个月前卓家主说收到了你的来信,让我直接赶过来,要把你给逮回去成亲。” “哦。”卓远就恍然了。“那你现在看见我了,不会真要把我抓回去吧?我可不想回去。” “哎~。”刘木匠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会轻易跟我回去的,所以我也不想现在就把你抓回去,暂时就住在这里了,你自己就去玩吧。” “还是师傅好。”卓远向刘木匠作揖。 “哼。”刘木匠没好气的说道,“你自己可要注意安全,我虽然在这里,但是外面那两个人我可不会帮你解决。” “放心吧师傅,我自由办法。”顿了一下,卓远又道,“师傅,我先出去了,不然外面那个人要起疑了。” 等卓远出来的时候,孤鸾已经挑选好东西了,卓远看了一下,东西还是蛮多的,几乎每种家具他都挑了一套,还挑了五个大床。 “你买这么多床干什么?”卓远拍了一下脑袋,“得省着点话。” “不用你管。” “…………” 付完钱,两人走了出来,刘木匠会招人将这些家具送到马车那里去。 两人又走到一间买文玩的店铺里面。 “掌柜的,你们家的这些文玩,我们都要了。”刚一进来,卓远便大声说道。 孤鸾无言,“你不是说要省着点吗?” “对啊。”卓远理直气壮的说道:“当然要省着用,我买的都是必须品,哪想你,直接买五张床。” “我……” 吩咐了掌柜的将东西送到指定的地方,孤鸾便带着卓远来到了药铺。 “来这里干什么?”卓远不解,“难道你有病?” “哼。”孤鸾没好气的说道,“来这里自然是来买药的。”说完便向掌柜的说:“掌柜的,将你这里治跌打损伤和内外伤的药给我抓点来,顺便也抓一点解毒的药草,各种要的量要多。” “好嘞。” 卓远有点无语:“你买这些药干什么?难道住在山上你还会受伤中毒?” 孤鸾道:“你我现在可不在山上,而且随时都需要有人下山的,以备不时之需而已。” “好吧。” 两人从药铺出来,已经快午时了,两人也没有打算回去跟萧岚一起用午膳,便找了一家酒馆吃了一些酒菜,顺便也可以听听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事情,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都是一些小事情。两人没有什么兴趣,吃完酒就出来了。 两人买了一些好久,再在城中买了一些布料,就直接往回赶了,十七匹马拉着一个巨型的马车往回赶,有两匹马还是两人从和宁山带出来的。 ………… 出城十里,两人发现了前方有两人结伴而行,着装有些古怪,不想是永宁国的装束。 特别是两人手中的武器,似剑非剑似刀非刀,很是古怪,江湖中也没有一个势力是使用这样的武器的。 卓远直接出售,一脚踏在马车上,身体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圆圈,落在两人身前。 “二位这是要去往哪里啊?”卓远笑眯眯的打了一声招呼。 “马华城。”两人中的一人回答道:“阁下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 “呵呵。”卓远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在下书生,对二位手中的武器颇感兴趣,不知二位可否借给在下一观呢?” “阁下说笑了。”那人答道,“武器乃是我二人的防身的依仗,怎可随意外借,请恕在下不能如阁下所愿了。” “如果书生一定要看呢?”卓远意味声长的笑道。 “既然如此。”那人回答,“阁下便请出手吧。” “爽快,看招!”卓远一声大喝。 这时,卓远后方一柄赤红长剑疾飞而来,擦过卓远的身体,飞向前方,直指前方两人中那位没有说话的人。 这人一看对方直指自己而来,直接拔出武器,进行格挡,奈何持剑之人力道远比他要大,直接将他手中的武器打的险些脱手飞出,待得他回过神来时,赤红长剑已经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哎~。”后方,卓远的叹气声传来,“阁下这又是何必呢?我二人初入江湖,没见过这般武器,只想借来一观啊。” 说完,慢慢的向前走去,慢慢的将这二人手中的武器取来,又慢慢回到马车上。这时,孤鸾的剑才离开那人的脖子,回到剑鞘中。 “书生有一事不明,阁下可否为书生解惑呢?”卓远漫不经心想之前说话的那人问道。 “何事?”那人面色不甚好看。 “想这样的武器,一般都叫什么名?” “横刀。” “谢了,驾………………” 马车疾驰而去。 巧合 两人驾着马车来到山脚下,从山的门右侧行去,哪里有一条路,可供马车行驶。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孤鸾驾着马车,卓远也只是看着手中的两把横刀出神。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山上,两人将马车挺在门口,只身进入庄内。 两人刚进来,便看见萧岚正站在屋檐下面,看着他们。 卓远有些无语,心想这家伙倒是能够想得开,我们后面还跟着两个目的不纯的家伙呢,他倒好,也不知道去解决一下。刚要说话,旁边的孤鸾便先说了话,“进去看看吧。” 萧岚一笑:“好。” 两人便转身进去了。卓远无奈,只得也跟了进去。 一进屋子,卓远便看见有两人背靠背被绑在一起,一动也动不了。 “你这么快就解决了?”卓远意外,“可以啊。” “没什么。”萧岚说道;“只是做杀手的时间比他们要长,自然也比他们强了一些了。” 两个人绑在哪里不知所措的时候,萧岚便看着他们说,“说吧,把我想要知道的都告诉我,如果我满意,可以留你们的性命。” 到得这般,两人哪里有不说的道理,毕竟天底下谁不惜命? “我说吧。”两人中面朝萧岚的那个人说:“我们是孤魂的人。我叫夜原,他叫夜斌,我们是同胞兄弟。” 萧岚问道:“是魂主让你们来杀我的?你们是怎么找到马华城的?” 夜原答道:“不是魂主派我们过来的,我们也不是为了你而来,只是我们接到一个任务,目标就在马华城,今日原本是出来执行任务的,不想听到了你的消息,所以我们就跟着来到这里了。” 萧岚问:“任务完成了吗?目标是何人?” 这回换成夜斌说:“任务之完成了一半,目标乃是马华城城主父女二人,城主已经被我所杀,至于城主的女儿,昨天并不在城主府,想来今日会回到家中,我二人便想今日再入城主府,完成任务就可以像孤魂复命了。” “嗯。”萧岚说道:“说的挺仔细的,不过对我无用,当然我也不会杀了你们的。” 正在二人脸上开始有些喜色的时候,萧岚说道:“孤鸾,这两人交给你了。我下山一趟。” 卓远听闻萧岚又要下山,便拦住他:“稍后再去呗,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呢?” 萧岚看向卓远手里的两把横刀:“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了。这件事情,晚上再说吧。” “好吧。” ………… 不等萧岚回来,两人便已经将门口马车上的东西都搬了进来,布置完毕了。 当然,夜原夜斌兄弟两人肯定也没有逃出孤鸾的掌心,尸体被孤鸾扔下后山悬崖了。 等萧岚回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萧岚直接来到了饭堂门口,孤鸾与卓远从里面走了出来,卓远的声音也很快便传了出来,“不是说很快回来吗?现在回来,饭菜留凉了。” 随即看向萧岚身后,“这么晚回来,是因为这个小娘子吧?” 萧岚无言:“马姑娘要将她的父亲葬在山上,二位没有意见吧?” “意见自然是没有。”卓远无所谓的说道:“不过,只能葬在山后,我胆子小,葬在前面容易吓着我的。” “语芙谢过公子。”后方的夏姑娘想卓远行了一礼。 进山时萧岚已经将夏姑娘父亲的灵柩放在了后山一个废弃库房里面。 几人将夏语芙领巾无子里面,在灯光下,孤鸾与卓远也都看清了夏语芙的面容。 只见柳叶眉,丹凤眼,瓜子脸上有意张樱桃小嘴,脸上随时流露出的忧郁以及伤感的情绪仿佛能够感染别人一般,让人顿生一种想要爱护的冲动。 身穿一件白色的长裙,长裙上没有印花,没有图案,材质却是上佳,应是上等的丝绸。头上插着一根翠绿的发簪、一根金色和根银色的发簪,耳朵装饰着两个一指长的耳坠,甚是好看,如此装饰将这般女子衬托的更是惹人怜爱了。 不过对卓远来说,倒也是不足为奇,他见过的女人要说比夏语芙美的人不多,但还是有的。至于萧岚,估计也是以欣赏为主了。对于孤鸾,卓远可一直都不会认为他会喜欢女人。 如此看来,将夏语芙带到这山上来,倒是有些白费这个大美人了。 “夏姑娘不用担心。”萧岚先是劝慰,“这山上很是安全,平时也没有人会知道这山上会有人住。” “嗯。”夏语芙很是安静,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夏姑娘。”萧岚再次说话,“你可知,要杀你的是何人?你或是你父亲可有在外得罪过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夏语芙摇头,“一个月前,父亲命我到安仪山去陪陪十年前出家的母亲,并让我三月方归。” “那为何你一个半月便回来了?”卓远奇怪的问。 “因为……”夏语芙停顿一下,又说:“因为一月前父亲跟我说,一定要我三月后回来,我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到山上后,跟母亲说起此事,母亲也觉得有些疑惑,便差我下山看看。不曾想,竟是…………”说道这里,夏语芙的眼泪开始往下流,不过却没有抽泣,却也没有哭出来。想来也是一位坚强的女子。 “你母亲?”萧岚有些奇怪,问道:“你母亲是为何出家,你可知道?” “我不知道。”夏语芙有些伤感,“母亲,出家之前没有任何预兆,那是我刚刚从外祖母回来的第二天,母亲跟我说,她要出家,不想再在红尘中沾染凡尘。我问过母亲为何出家,父也问过亲,可是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从来没有要告诉我的意思。但我知道,父亲是知道原因的,只是不愿意告诉我罢了。所以十年来,我便说明也没有问了。” “夏姑娘。”孤鸾说道:“夜已深,我先带你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让令尊入土为安,不宜熬夜。” “嗯。”夏语芙应声,“语芙谢过孤鸾公子。” 待得孤鸾却复返,萧岚方才放下手里的酒樽,面向卓远,面色平静的说:“将你收中的武器给我看看。” 卓远将其中一把横刀递到萧岚手中,孤鸾趁此便向萧岚说此武器由来。 “不错。”萧岚说道,“当初和宁山庄出现变故后,从战场唯一找到的一件证据,便是同这横刀一般无二。” “还有一件事情。”卓远出声。 “什么事情。”孤鸾与萧岚异口同声的问道。 “这只是我的感觉。”卓远说道,随后看向门外,“十年前,和宁山庄被灭,夏姑娘的母亲出家了。如今,夏姑娘的父亲刚刚被杀,持有十年前灭掉和宁山庄的武器的人,便直接出现在马华城外,并直言是要想马华城而去。所以我觉得,十年前的事情,或许夏姑娘的母亲能够知道一二。” “万一是巧合呢?”孤鸾问道:“十年前的事情是一个巧合,如今的事情也是一个巧合。” “那就只能去安仪山见一见夏姑娘的母亲了。”卓远耸肩说道。 “等等。”这是萧岚打断两人思路,“你们……这是要……查清十年前的事情?” “那是自然。”不等孤鸾说话,卓远直接大声说道:“难道我们不应该查吗?还是你怕了?” “你不用激我。”萧岚笑道:“需要我帮忙的,说来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卓远笑道,随后伸出手搂在孤鸾的肩上,“是吧?” 孤鸾怔怔的看着卓远,不只是在想什么,任凭卓远搂着自己的肩膀,听到卓远的声音,回过神来,正准备说话,不想卓远直接放开手,拿着扇子,欢快的走了出去,自己去睡了。 魂主亲至 自此,夏语芙便在山上住了下来,后山也因此多了一处坟冢,没有立碑,没有祭品。按照夏语芙所说,这是她父亲临终前留下一封信函上安排的,她也只能照做。 夏语芙将在山上为亡父守灵半年,半年内卓远也不好催促夏语芙去安仪山拜见其母亲,萧岚与孤鸾也没有说什么,任凭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 不知不觉,时间便过去了两个月。 夏语芙也没有了初来时那般拘谨,与众人也是有说有笑,就连孤鸾的脸上也是多了一些笑意。 他的笑倒是令得卓远与萧岚很是松一口气,毕竟他也抑郁好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有所好转,如今倒是不担心了。 别的不说,夏语芙在山上倒是挺勤快的,特别是烧菜的手艺很是有一手,连一只被卓远赞不绝口的孤鸾也是自愧不如,倒是好好的改善了一下几人伙食。 不过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这小姑娘烧的菜总是按照孤鸾的口味来的,这点倒是让得萧岚与卓远大呼不公平。 这一日,卓远正在后山的菜地除草,远远的看见夏语芙父亲的坟冢,便放下手中的锄头,回到房中取来一坛酒,来到这位城主的坟前。 盘腿坐下,取出两只酒碗,倒满酒,将一碗酒放在夏城主的坟前,另一碗直接一口而尽。 “夏城主,两个月了,都没有来拜访过你,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卓远一边倒酒,一边说道:“希望夏城主不要介怀。” 又喝一口。 “我总是觉得有些事情太过巧合。不得不去叨扰尊夫人,我想尊夫人应该是能够知道一些事情的。” “其实吧,我觉得夏城主跟十年前的事情有些关系,夏城主不会介意吧?” “我也只是问问,希望夏城主在十年前没有起到什么不好的作用吧,不然就寒了夏姑娘的心了。” “你放心,夏姑娘在这和宁山庄住着,会很安全的,我们都会保护她的,况且,还有孤鸾呢。” “我看的出来,夏姑娘似乎对孤鸾有些动心了,我会尽力撮合的,孤鸾是个好男人,你也可以安息了。” 正说到这里,远处传来了夏语芙的声音。 “卓大哥,吃饭了。” “好的,来了。” ………… 饭桌上,看着眼前的饭菜,卓远一顿的捶胸顿足,“夏姑娘,好歹我们也在这山上一起生活了两个月了。你怎地就如此的偏心呢?” “啊?”夏语芙疑惑:“有吗?卓大哥,是语芙哪里做的不对吗?” “倒也没有哪里不对。”卓远摇头,“虽然你厨艺有些不错,但是你什么时候能够按照我与你萧大哥的口味烧一道菜啊,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 不等夏语芙回答,卓远继续说道:“你告诉卓大哥,是不是看上孤鸾了?说出来,卓大哥为你做主了。” “哪有啊?”夏语芙的脸马上变得通红,“我还有一个汤,应该好了,我去拿。”说完低头飞奔似的逃了。 “还说没有,脸都红了。”卓远撇嘴。 “你怎地就没个正行呢?”孤鸾送卓远一个白眼,“再说了,就算要做主也轮不到你呀。” “倒也是。”卓远有些失望,“不过他既然叫我一声卓大哥,我当然是可以做主的。”手指萧岚,“呐,还有萧岚,是吧萧岚,人家可是叫了你两个月的萧大哥呢。” “呵呵。”萧岚不语,只是摇头,轻笑。 “汤来了。”不一会,夏语芙去而复返,手里端着慢慢一大碗的鸡汤。 “菜齐了,咱们开始吃吧。”不等卓远调笑,直接说。 “开始吃吧。”正准备重新调笑的卓远就被萧岚笑语打断了。 卓远只好闭嘴。 夏语芙不喝酒,桌子上也只有三坛酒,萧岚与卓远倒酒,夏语芙也给孤鸾倒了一碗,却不敢去看孤鸾与卓远一眼。 倒是让卓远调笑了一会,不一会笑脸就如和苹果一般了。 对此,孤鸾送来白眼,萧岚却只是笑笑。 酒足饭饱之后,夏语芙洗碗去了。 卓远正色:“近日我与孤鸾试着练了一下那两把横刀,我总感觉不是那么一回事,挥动起来很是不顺手。” 孤鸾也是说道:“不错,这两把刀之前在江湖上也没有听说过,造型有些奇怪。” “对啊。”卓远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刀柄那么长,一个人的手掌也没有那么宽啊,到底应该怎么用呢?” 萧岚说道:“刀柄太长的话,你二人可有试着双手持刀?” “试过了。”卓远说道:“双手持刀的话,力量虽然会得到增加,可是速度就会大打折扣,用起来也有些别扭。” “这就对了。”萧岚说:“你二人都是以速度见长,双手持刀的话,速度方面会打折扣,用起来有些别扭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如果长期都是用这样的刀的呢?” “倒也是。”卓远恍然,毕竟自己二人从习武以来便没有以力量对敌,自然也就会对这种武器好感欠佳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时,夏语芙干完手上的活,走了进来。 “再说那把横刀。”卓远回到,听到是夏语芙的声音,便笑眯眯的说道:“语芙啊,今日你孤鸾哥哥可是要下山去买一些东西,你想不想一起去啊?” 夏语芙听完立马脸又红了,娇嗔道:“卓大哥。” “哈哈哈”卓远开怀大笑,“别这么不好意思嘛。”不顾孤鸾的白眼,继续说道:“有些事情,有些人,既然动了心,就要勇敢的去最求,向你这般扭扭捏捏,什么时候才能将你的孤鸾哥哥请入你的闺房中啊。” “真的吗?”夏语芙一时情急问出这句话,但是立马就反应过来,怒道:“卓大哥,语芙不理你了。” “别听他瞎说。”这时,萧岚说道,孤鸾刚向这边偷来感激的目光,谁知他说锋一转,“这种事情急不得的,慢慢来,你会成功的。” “嗯。”夏语芙低头轻声回答道。 孤鸾怒视萧岚,没想到这一想一本正经的萧岚也被卓远给带坏了,直接向外走去。 “你别说,偶尔幽默一下,心情还真不错。”萧岚对卓远说道。 孤鸾冷哼,走了出去。 “萧堂主倒是好兴致啊。”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道阴冷的声音。 “锵。”萧岚听到这句话,面色顿时一寒,直接拔剑,道:“魂主既然来了,何不现身呢?” 卓远直接将玉清扇取出,孤鸾退了回来,此时孤鸾剑已然出鞘。 “呵呵。”外面那个声音再次随意的想起来,“我原本很好奇,有谁能够从我分堂十二坛首的手中救出夏家小姐,有萧堂主在,我倒是明白了。” “魂主今日亲自前来,可是来取小姑娘的性命的?”萧岚冷声问道。 “倒也不急。”这是外面出现了一道身影,越来越近,很快就能够看清楚面容了,“怎么,萧堂主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萧岚对魂主 只见那人外表很是刚毅,眉宇之间有飘散不开的煞气,只有一只左眼,右眼像是被人直接抠出来的,血淋淋的,外面也没有用什么将那只坏掉的右眼遮盖起来,甚是吓人,鼻梁也像是被人用拳头直接击碎了,右脸上也有一道长长的伤口。 此人一身黑衣,黑发,连在衣服上有一个黑帽子,不过没有戴,就连手上也戴了一双黑色的手套,手里的剑的剑柄、剑鞘也都是黑的。如果非要找到一处不是黑的话,那就是那张血淋淋的脸了。 他自顾自地走了进来,没有在意几人,夏语芙更是已经吓得魂不守舍了,紧紧抓住孤鸾的手臂。 孤魂魂主也不在意夏语芙的表现,径直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碗就,就这么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萧岚见状,想卓远示意,卓远也很快会意。 两人就这样一左一右坐在魂主身边,也各自倒了一碗酒,喝了起来。 “萧堂主,一别近十年,别来无恙啊?”魂主喝完一碗酒,向萧岚说道。 “托魂主的福,一直很好。”萧岚很随意说道。 “哈哈哈。”魂主大笑,好似这里几人都是好友般,没有拘束,“如此变好,其实我今日前来本是来取夏姑娘的性命的,如今既然萧堂主在此,我倒是想向萧堂主说声抱歉了。” “呵呵,魂主说笑了。”萧岚轻笑道:“况且魂主于我,有何歉意?” “萧堂主言重了。”魂主毫不在意的说道:“既然道歉,自然是有亏欠的。” “哦?”萧岚疑惑道:“魂主可否指点一二?” “没问题。”魂主放下酒碗,盯着萧岚,若有其事的说,“本主实在是抱歉,当年杀了苟巧曼与公孙典前辈。” “唰……” “锵……” 这时,卓远折扇已经打开,孤鸾的剑也已经出鞘,看的出来,两人很是愤恨。 倒是萧岚有些无所谓一般,想卓远摆了摆手。 “魂主说笑了。”萧岚笑道:“杀了人岂是一声抱歉就能够了事的?” “哦?”魂主来了兴趣,“不知萧堂主可有什么两全的办法?” “两全的办法自然是没有的。”萧岚摇头,“我想巧曼与师傅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我能有什么两全之法吧。” 魂主说道:“如此,萧堂主可否告知本主,你心里那不两全的办法是什么办法呢?” “哈哈哈哈哈”萧岚大笑,悲愤的吼道:“自然是取你性命,以祭亡人。” 说道这里,萧岚拔出背上的长空剑,起身站立,“魂主,多年不见,可否一站?” “请。”魂主向门外一指,便走了出去。 ………… 门外,两人站立在空旷的园子里,对面而立。 长空剑直指魂主,魂主也拔出了手里的剑。 一把黑色的剑,通体乌黑,跟萧岚的破云剑一般长短。 不过萧岚现在可没有时间想这些,只见他脚尖一点,身体向前飞出,长空剑直指魂主咽喉,魂主不退反进,黑剑一拨,拨开了长空剑,手中黑剑直指萧岚腰间刺去。 手中长剑被拨开,萧岚也不着急,顺势带着长剑旋转一周,长剑立时橫劈向魂主的那完好的左眼。魂主无奈收剑,身体向后一扬,脚一跺地,身体向后疾飞出去,萧岚也飞身向前,长空剑当空砸下,魂主身体诡异的向旁边一闪,躲开了这一击,随后向萧岚右边袭来,萧岚立时脚尖一点,立时以头顶为中心画了一个巨大圆圈,避开魂主的攻击,落在魂主的后方,立时向魂主袭去,这是魂主旧力已去新力未生,无法借力,只好继续上前方奔去,萧岚紧追, 这时,魂主来到一颗柱子前,左脚抬起踩在柱子上,借力转回来,这是长空剑已近,魂主立马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撑着剑尖,横剑一推,长空剑剑尖正好点在黑剑的剑身之上。“叮”的一声传来,巨大的力道从长空剑上传来,魂主只得两脚都踩在柱子上面卸力,就这样,长空剑便不能再进一分了。 魂主抬头,用他那仅剩下的左眼看向萧岚。嘴角掀起诡异的角度。 魂主抬脚,用力跺在柱子上,萧岚便感受到长空剑一震,险些脱手飞出,立马紧握住剑柄,向后倒飞而去,魂主欺身而上,短剑以刁钻的角度刺向萧岚眼睛,萧岚横剑格挡,魂主收剑,在以另外一个角度挥剑而上,击在长空剑上。长空剑顿时脱手飞出,黑剑立时重新刺向萧岚的,眼看避无可避,远处也传来夏语芙“啊”的一声,显然是吓坏了。这时,萧岚的右手向右方中抓去,收回来时,手里已经拿着破云剑了,“铛~~”的一声传来,破云剑拨开黑剑,萧岚身体先前破云剑与黑剑短短数息时间就碰撞了数十次。 显然两人都打出了真火,特别是萧岚,虽然外表冷静非常,但是眼神中的杀气已经能够让战场外的几人感知到了。 有战了数十招,魂主拨开袭来的破云剑,以手中的黑剑自下而上斜劈而来,萧岚持剑挡住这一剑,但是魂主的力道好似突然之间就变大了,破云剑立马被劈得改变了轨迹,向上方划去,萧岚的身体也被破云剑带着向后仰去。这时,魂主抬起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了萧岚的胸膛上。 萧岚立时倒飞出去,撞坏了院子里的一颗小数后才停了下来。 “噗~~~”喷出一大口血后,萧岚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向前方的魂主。 魂主手持黑剑,慢慢向萧岚走来,孤鸾与卓远立马站在魂主前方,将萧岚护在后方,夏语芙立马向萧岚走去,“萧大哥,你没事吧?”“没事。”“来,我扶你起来。” “你们以为,就凭你们两个人,或者说三个人,就能挡住我?”魂主表情很是轻松的说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卓远说道。 “呵呵…………”魂主笑了一下,立时手持黑色短剑向前袭来。 这时,远处突然飞来三柄飞镖,魂主一惊,立时向后飞去,手中的短剑一扫,将三柄飞刀击飞,可还不待魂主回过神来,一根银针依然刺在魂主的胸口。魂主拔出银针,刚刚要再次动手,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心里一惊,“针上有毒。” 立马飞身离去,不再久留。 这时,卓远与孤鸾才真正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们两人可还真就打不过这位魂主。 “多谢前辈搭救,请前辈现身,萧岚想当面道谢。”萧岚对着空中抱拳喊道。 ……………… 空中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来。 过了一会,卓远对着空中喊道:“师傅,你真不出来?这里可是有好酒的。” “哼。”空中传来一声冷哼:“好酒有怎么了?告诉你小子,为师下次现身的时候,就是抓你回去成亲的时候。” 听到这里,卓远老脸一黑,萧岚、夏语芙两人张大嘴巴看着卓远,孤鸾似是心绪有些复杂,直接转身回到饭堂,喝着卓远喝剩下来的半坛酒。 毒王,秦越 几人原本还以为会有一场恶战,谁知突然冒出一个卓远的师傅将魂主惊走,松了一口气,几人赶忙将萧岚送回房间,让他躺好。 刚刚躺到床上的萧岚立即便晕了过去,卓远与孤鸾还好,倒是将夏语芙吓了一跳。 “我们先出去吧,这里交给卓远。”孤鸾看夏语芙的脸色不太好,便向她说道。 “嗯。” ………… 卓远将萧岚扶起来,盘坐在床上,自己也坐上床,双手抵在萧岚的后心,用内力替他疗伤。 奈何那位魂主的功力实在奇怪,居然能够将自身的内力传入萧岚的身体里,并对他造成伤害。 卓远一时之间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将萧岚的经脉当成一个特殊的战场,用自己的内力去与魂主的内力进行抵抗。 不多时,萧岚一口淤血吐了出来,刚一睁眼,看了一下卓远便又晕过去了。 卓远赶忙让萧岚躺下,自己就在房中守着,防止那什么孤魂的魂主去而复返。 心想,自己那不靠谱的师傅究竟会不会至少在这里守一段时间,不会已经回到马华城去做他的木匠了吧? “阿嚏!”这时,马华城中,一处僻静的园子里面,刘木匠打了一个喷嚏,嘴里嘟囔着,“谁在骂我?” ………… 在无尽的大山之中,有一座矮山,山体内部被掏空,里面竟然有一个大型的广场。咋一看上去,竟比这座山还要大、要宽。 在一处高台之上,有一把巨大的铁质的椅子,上面端坐着一个人。 此人一身黑装,只有一只左眼,右眼也是血淋淋的,甚是吓人。 此人不是之前袭击萧岚等人的魂主却又是谁。 此时这位魂主面色苍白,嘴唇乌黑,显然是中毒了。 “给我查。”这位魂主没有了在和宁山庄时的淡定,一脸的恶毒之色,“给我查到底是谁对我出手,萧岚又何时结交了这样一位用毒高手,还能精通暗器的。马上去查。” “魂主暂且息怒。”这是大堂中进来一个中年人,此人样貌英俊,但却让身上穿着的黑衣显得很是阴冷。便是他说的话:“方才属下看了一下魂主的毒伤,倒是有些像一种毒。” “什么毒?”魂主看起来怨气比较重,对这位属下也没有好脸色。 但是他的这位属下却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这位主人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这种毒比较罕见,是由一种能够吸食百毒的草药提炼而出的,而这种草,便是百毒草。” “百毒草?”魂主听闻百毒草有些吃惊,立时站了起来,但是因为中毒原因并没有站稳,有做了下去,压下心中的郁气,镇定的问道:“确定是百毒草?” “并不能确定。”那位属下说道:“百毒草已经有近三十年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了,如今能够有的也是一些记载,并不见得就是对的,但是如若这些记载都是对的话,那属下便能够确定是百毒草。” “竟然是百毒草。”魂主听闻有些慌张,“难道毒王又出世了?三十年前,他不是被仇家杀死了吗?” “呵呵。”这位属下轻笑,不过他的笑声让得魂主有些不悦,不过他也不在意,“魂主不用担心,百毒草在江湖上虽说有无解的说法,但是魂主的功法与常人练的功法不一样,百毒草也未必对魂主有用。” “倒也是。”魂主点头,随后又说:“暂时不要对和宁山庄出手,一面那位用毒高手守在那里。我要亲自取萧岚的性命。” “是。” ………… 和宁山庄 一个时辰后,萧岚醒来,咳嗽了两声。 “你没事吧?”卓远立马将其扶起来,“那个什么魂主练的是什么功法,竟然可以将功力注入到别人的体内,对其造成伤害。连我也没有清楚你体内的外力。” “无妨。”萧岚摆手,“人的内力都可以注入到别人的身体,你不也可以将你的内力注入到我体内吗?只不过你是用来疗伤的罢了。这位魂主修炼的功法有些特别,内力中会伴随着煞气,这些煞气自然也会对人造成伤害的。不足为奇。” “原来是这样。” 这是,孤鸾与夏语芙走了进来,夏语芙看见坐在床上的萧岚,惊喜的跑过来,“萧大哥你没事吧?之前你都昏过去了,好吓人啊。” “我没事,疗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萧岚笑着回应。 “来,把药吃了。”孤鸾端着一碗药走过来,递到萧岚面前。 “多谢。”萧岚感激的对孤鸾说道。 喝完药,萧岚面向卓远,“书生,你的那位师傅,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卓远看了一眼萧岚,想了想说:“其实也没什么。据我父亲告诉我,三十年前,父亲从昌州到京城行商,回来的途中,看见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躺在一座悬崖下面,看他还有一口气在,便将其救了起来。足足修养了三个月,那人才醒来,醒来后为报救命之恩,便留在了家中。那便是我师傅了。” 卓远和了一口水,说道:“师傅一直不曾告知我与父亲他之前有过怎样的经历,名字也是用的假名,叫秦越,说是以后便叫这个名字了,至于他老人家的其他事情他也不愿告诉我与父亲,说是我们知道了对我们不利,我们便也就不问。” “我从记事起,便是在师傅手下学习武艺,一直到半年前。孤鸾见过的。” “我见过?”孤鸾疑惑道:“我可不曾记得啊。” “两个月前。”卓远提示到:“你我二人下山去购置家具的时候,你可曾记得?” “记得。”孤鸾点头。” 卓远也点点头:“你可曾记得,刘木匠?” “是他?”孤鸾很是惊讶:“他便是你师傅?” “正是。” 萧岚说道:“书生,我还有事情要问你呢?” “什么事情?”卓远有些意外。 萧岚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昏迷之前,恍惚听见你师傅说过,要抓你回去完婚?” 孤鸾和夏语芙嘴角立时挂着笑意,仿佛之前的惊吓已经过去了一样。 “胡说!”卓远立时一脸黑线,“我师父是故意这么说的,想让我难看,老不正经。” “我看不是吧。”孤鸾笑道,“说吧,半年前你离家出走,是不是为了逃婚?” “谁说我离家出走了?谁说的?”卓远一时也慌乱了。 “你自己说的咯。”孤鸾抢话,“你刚来时就说的,不想让你家里人知道你就在这和宁山庄,不是离家出走是什么?” “哈哈哈哈”三人大笑,气氛也立马活跃起来。 只留下卓远一人站在那里,满脸的黑线,不知道说什么了。 入江湖 和宁山庄,萧岚房中。 几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萧岚是他们之中武功最好的,如今已经受伤,外面还有一个闻名江湖的杀手组织在惦记着,怎么想都不是很好受。 好在魂主受伤,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就算是有,那也是孤魂的其他人,凭借孤鸾与卓远想来应该不会有事情。 可偏偏卓远这拿不准自己的这位师傅到底靠不靠谱,说不定因为害怕孤魂报复,已经跑路了。 萧岚盘腿坐在床上,一身白色的内衬,脸色已经有所好转,想必是体内的煞气已经除的差不多了。 孤鸾与夏语芙坐在萧岚对面的两把檀木的椅子上,中间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几个茶杯,却没有倒上茶。 卓远在几人中间站着走来走去,不时叹一口气,然后继续来回踱步,看脸色有些不太好,当然不时病的,实在是拿不准自己的那位师傅,郁闷的。 “哎~”这时,卓远又叹了一口气,继续来回走着。 “卓大哥你先别走了。”夏语芙最先说道:“我们要相信秦前辈,关键时候他应该不会不靠谱吧?” “现在不是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萧岚也叹了一口气,“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我与语芙住在和宁山庄的消息依然透露出去,我倒还好,毕竟只有一个孤魂想要我的命,可是语芙不一定,还有一个雇主呢。” “不错。”孤鸾搭话:“但是不仅如此。” 卓远终于不走了,面向夏语芙说道:“对,不仅如此,能够请动孤魂的魂主亲自对你出手的人,身份必定非同一般的。你就不应该反思一下吗?” “啊?”夏语芙终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怎么会呢?我身上并没有什么能够图谋的啊。” “两种可能。”萧岚说道,“第一、你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对方这么对待的事物,但确实有。第二、对方只是单纯的想要灭口,因为一旦夏城主身死的消息传出去,肯定会有人去追查,或许从你身上能够查出什么端倪来也说不定。” “我信后者。”卓远说道:“如果你身上有什么值得对方图谋或者说忌惮的事物的话,对方会亲自来取的。” “不一定。”孤鸾说道:“如果对方并不担心孤魂对将他们暴露出来,换一种说法,孤魂与对方本就是一丘之貉,或者双方壳子握有对方的把柄,并不担心会有人背叛。” “又或者。”萧岚补充道:“根本没有什么雇主,只是孤魂单纯的想要杀人灭口,所谓的雇主,根本就是孤魂布下的迷障。” “极有可能。”卓远与孤鸾一口同声的说道。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呢?我爹爹不是已经被他们杀了吗?”夏语芙气愤的说道。 萧岚说道:“这正是关键所在。” 卓远说道:“现在我们能够知道的唯一线索,就是你的母亲了。” 夏语芙纠结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可是…………” 孤鸾打断道:“没什么可是的了,现在不是你纠结你的孝道的时候了。我们须得即刻出发。” “那……好吧。”夏语芙。 ………… 一处地下我宫殿中 魂主坐于首座。 “他们已经出发了?”魂主低沉的声音响起。 “是的魂主。”下方,还是那个阴冷的男人,是他在回答魂主的话:“午时出发,属下如果命人拦截的话……” “拦截倒不必,适当骚扰一下倒是可以。”魂主摆手,“他们多久能够到达安仪山?” “最迟两个月。”那个下属说:“此地距离安仪山路途遥远,骑马的话,最快也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一个月。”魂主说道,“一个月的时间已然够了。”说完站起身来,继续命令道:“你速去总堂,持这魂令,带领我的十二魂卫,务必在他们四人赶到安仪山之前,给我除掉那帮尼姑。我须得坐镇此处,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查出那位用毒高手究竟是何方神圣。”说完将腰间的一块玉佩递向那人。 “属下领命。”下方那人回答,领下魂令便告退出去了。 等下方那位走出这里,魂主自言自语道:“夏城主,你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十年前太不小心了,竟然也能让你的夫人知道,如今我也没有办法,只得除掉你那位夫人了。” “哈哈哈哈………………”魂主说完一怔,随后开始大笑,笑了许久,笑声很响亮,却也没有传出上方大山。 ………… 三日后,双河镇,申时。 镇外,四匹纯白马驹疾驰而来,上方坐着三男一女四人,不是卓远四人又能是谁。 萧岚还是一身布衣,说是穿不惯卓远买的那些绫罗绸缎。孤鸾身穿一身赤红色的长衫,与其身后背着的赤红色的孤鸾互相映衬,倒也别有一番洒脱的,看起来孤鸾倒是比较喜欢卓远买的那些丝绸的。卓远身穿一袭白衣,就算骑着马手里也是拿着那把扇子,看起来倒也显得潇洒飘逸。夏语芙装扮的倒是秉承了世家小姐的一观装饰,脸上显得还有些兴奋,看的出来她也是头一次行走江湖,有些好奇罢了。 四人在镇门口让马儿停了下来,看向仅由几根木头支起来的镇门。 “双河镇。”卓远看向三人:“想必依然申时了,我们就在这个镇中休息一晚吧?明日继续赶路如何?” “有必要吗?”孤鸾皱眉,“我们带着帐篷,为何一定要在镇中落脚?” “这不是干粮没有了嘛。”卓远叫苦,“况且,几日的风餐露宿,我们几个大男人受得了,语芙也未必能够受的了啊。今夜就在镇中休息一晚吧?” “好了。”孤鸾刚准备反驳,萧岚便说道,“就在镇中休息一晚吧,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 “好吧。”孤鸾想了想,便没有反对,直接下马,牵着马向镇中走去。 其他三人也都下马,牵着马跟上去。 四人来到一间客栈门前,马上从里面跑出一个伙计:“四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卓远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想伙计说:“给我们的马喂最好的草料。” “好嘞。”伙计笑眯眯的接过银子,牵着马走了。 卓远大摇大摆的向里面走去,孤鸾追上卓远,小声说道:“你就不能低调一点吗?你那些钱够你花多久?” “你不懂。”卓远故作深沉的对孤鸾说:“你没有过身无分文行走江湖的时候。哎~” 说完向掌柜的喊道:“掌柜的,四间上方。” 后方,萧岚与夏语芙相视一笑,跟了上去。 外邦来人 第二天一早。 几人还在熟睡,谁也没有要醒过来的征兆,看的出来,经过三日赶路,每日里风餐露宿,几人也是累坏了,难得有一张舒服的床能够躺着睡觉,自然是有些舍不得醒来的。 “掌柜的,从现在起,你们这客栈,我们包了。”这时外面进来五个人,其中的一个人大喊。 正在用早膳的客人都是回头看向来人。 几人的衣着有些奇怪,穿的是交领的外装,连着下方的裙子,不错,是裙子,因为没有开口,所以同一些富贵人家的小姐的裙子一般无二,只是布料不怎么样,还是青色的,看上去像是一个麻布袋子,袖子比较宽,像是朝堂中人的袖子,很大,特别怪异的是,他们的腰带都是系在胸部位置的,胡子像是没有刮干净,偏偏留着中间的那一撮,让人一看就不太顺眼。 几人腰间也都别着之前卓远抢来的那种横刀。 领头的人走在前面,没有说话,刚刚喊话的是后面四人中一个相对矮小的人喊的。 这时,喊话的那人继续喊道:“你们都聋了吗?听不见我说的话吗?赶快出去。不然我们可要不客气了。” 这时,正中一位正在吃饭的客官漫不经心的说道:“哪里来的外邦,真是无知无畏,竟敢在此地吆五喝六,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王兄就不要生气了,”同桌的另一位客观就说话了,“这些外邦一看就是蛮夷之辈,不懂礼数也是正常的。” 刚刚开始喊话的人看也没看,直接出手。 速度极快,瞬间冲到那位王兄跟前,不带对方拿出武器,直接一脚踢在对方的胸膛上。 这位王兄直接倒飞出去,撞坏了后方的两张桌子之后,又撞在了一面墙上才挺了下来。 “哼。”刚刚喊话的人说道,“无知的土著,竟敢对我吆五喝六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想不到对方也是将那位王兄刚才说的话原路奉还,气的倒地之后的王兄直接喷了一口血,便晕了过去。 这时,客栈掌柜的,缩在柜台前,是吓得战战兢兢,浑身发抖。 而刚刚劝阻王兄的那位客观眼看不对,也不敢说什么,扶起那位王兄便向外匆匆走去。 而客栈中的众多客观也是匆匆忙忙的向外走去,生怕得罪这这几位煞星。 “各位且慢,”这时,一位白衣飘飘的男子拿着一把折扇出现在客栈的二楼客房外,向众多快走出去的众人说道,众人也真的就停了下来。 这位男子向场中众人抱拳,说道:“在下书生,想请各位兄台看一出好戏,不知各位,可否给在下一个面子呢?” 自称书生,不是卓远却又是谁。 “看戏?”这时,之前出手打人的外邦人看向卓远:“此间客栈已经被我等包了下来,阁下还是速速离开吧,这里可没有你说的好戏。” “呵!”卓远一声轻笑,从二楼飞身而下,只见其落下的时候,衣炔飘然,甚是美观,落地之时,竟连地上的灰尘都没有飞起一粒,自顾自地说道:“好戏自然是有的,就要看你怎么演了。” “好厉害的轻功。”卓远落下的一幕自然是被这五个人中中间的那个人看的清楚,不过他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对方。 “在下卓远,幸会。”卓远向五人之首的那位说道,然后面向为首那人,坐在最当中的位置上之后说:“阁下可知,扰人清梦是不对的么?” “大胆。”之前出手的那人走向萧岚,“你可知我们大人……”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闭嘴。”话没说完,那人的脖子上便多出了一把赤红色的长剑,持剑之人正式孤鸾,只见其一身红衣,面色淡然,并不说话。 “就知道耍酷。”卓远回头看了一眼孤鸾,说道。 转身面向那为首之人比划一下自己对面的座位,道:“阁下难道不想坐下来喝一杯热茶?这中原的茶,可是香的很啊。” 为首之人看向孤鸾,心想好快的身法,竟然连自己都没有看出来对方是怎么出现的。又看向卓远,看来这个人是他的主人,应该更是不凡。 抛开思绪,走向卓远,一边说一边想孤鸾鞠躬:“在下石田太志,幸会书生阁下,失敬。” 卓远看向这石田太志,摆了摆手,道:“石兄客气了,石兄……” “在下姓石田。”石田太志直接打断对方的说话。 “好吧。”卓远点头表示明白,“石田兄,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回答我的问题呢?” “问题?”石田太志有些疑惑:“什么问题。” “看来石田兄是忘记了。”卓远喝完一口茶,道:“阁下可知,扰人清梦是不对的?” “阁下请息怒。”石田太志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知晓对方并不好惹,立马道歉:“在下并不知……” “不知?”本来石田太志是想说不知道卓远在此休息,不成想卓远直接给打断了:“难道在阁下的家乡都是这般的蛮夷之辈?或者说大呼小叫之辈?” “阁下误会了。”石田太志虽然在委屈求全,但是心中已经愤怒非常了。 “呵呵!”卓远笑道:“既然是误会,那解释清楚就可以了,阁下也不用这么紧张。”说完将手中的茶杯递到石田太志面前,“来,喝茶。” 正当石田太志端起茶杯准备喝的时候,卓远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那阁下还是将之前造成的破坏赔偿一下吧,一个人,一张桌子,一共二十两。” 石田太志手中茶杯差点掉在地上,看着对面卓远脸上的笑容,有些微怒,“二十两银子,在下觉得阁下有些言重了吧?” “谁告诉你二十两银子的?”卓远站起身,将脸凑到石田太志的面前,故作小声道:“是金子。” 石田太志后方三人听闻此话,皆是上前一步,异口同声的道:“你不要太过……” “分”字还没有说出来,二楼便传了一个声音:“你们三人最好都不要动。” 石田太志猛的抬头,却是看到不知何时二楼客房外已经站着两个人了,自己却没有发现,暗呼倒霉,怎么今日碰到的都是自己完全看不透的高手,心里很是后悔啊。 向后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不要动。”看向卓远,咬牙说道:“好,我赔。” “爽快。”卓远一拍手,“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人,这样就可以省下很多事情了。” 站在门口本来要离去的众人脸上也是流露出了快意,仿佛是血海深仇得报一般。 “我们可以走了吗?”石田太志想卓远说道。 “不急,咱们再聊聊。”卓远微笑说道:“聊聊你们的来历,和你们腰间别着的,嗯对,横刀。” 东海瀛洲 “我们的来历?”石田太志疑惑的说道:“阁下不知道?” “不是,我为什么就非得知道你们的来历呢?”卓远撇嘴,怀疑的问道:“你们很出名吗?” 说完看向门口众人,问道:“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门外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你看。”卓远再看向石田太志,笑着说道,“大家都不知道,我问什么会知道,还是说你们这群外邦人都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吗?” “哈哈哈哈哈哈……”门口的众人大笑,甚是爽快。 “你……”石田太志怒道。 还未说完后话,只见卓远面向后方看向二楼的两人:“你们两位耍帅耍了这么长时间,累不累啊?要不要下来做一下?” “还真有些累了。”萧岚说完,看向夏语芙,问道:“你呢?” 夏语芙掩口笑道:“嗯,是有些累。” “那下去吧。”萧岚说完,与夏语芙一步步从楼梯优雅的走下了来。 直到两人落座,卓远才向后方的孤鸾,说道:“你也别装酷了,累不累,坐着吧。” 孤鸾白了一眼卓远,收回手中的孤鸾剑,抓起手中的人砸向石田太志后方的三人,也不管四人人仰马翻,自顾自地走向卓远的几人的桌子,看了加上石田太志四人一人坐一个方向,想了想,便坐在夏语芙的旁边。 倒是夏语芙心里美滋滋的,脸上立马泛起红晕,低着头,惹得卓远依据调笑:“瞧把你美得。” 也不管孤鸾那充满杀意的目光,看向石田太志,说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先说你们的来历吧。” “我们来自大和民族。”石田太志一说到自己的民族,便充满了自豪感,将头高高扬起,就连后方的四人也是站直身体,充满了归属感。 “噗”,就在这时,萧岚的破云短剑已经刺进了石田太志的右肩,石田太志的脸上挂满了痛苦的表情,不过倒是没有喊出来。 这一剑倒是将夏语芙吓得一跳,紧紧抓住孤鸾的手臂。 卓远端起茶杯,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装着心狠手辣的样子,说道:“看来在下之前对阁下有些客气了,阁下竟然这时候还是不忘缅怀一下自己那不足挂齿的民族,真是可敬啊。” 放下茶杯,故作愤怒的向萧岚说道:“你就不能轻一点吗?你看,石兄已经出血了。”说完似是想起什么,“哦,不对,是石田兄。拔剑收回来。” 萧岚这次很是听话的收回手中的剑,向石田太志礼貌的抱拳道:“失礼了。” “哈哈哈……”萧岚这一句“失礼”有事惹得门口众人一遍大笑。 “阁下这般做法,便是你们中原人的待客之道吗?”石田太志捂着伤口,面色狰狞的说道。 “哈哈哈!”卓远大笑三声,“待客之道?我可没有请过你,所以你不是我的客人。” “嘿嘿嘿”门口又是一笑,可能今日会是他们笑的最解气的一天了。 “说吧,”卓远面无表情的说道:“大和民族究竟是什么东西?” 石田太志看向卓远,觉得不是个善茬,也是不得不屈服,说道:“你们中原人称呼我们为‘东瀛人’。” “东瀛人?”卓远不曾听过,疑惑的向萧岚说:“为何没有听说过?你可知道?” “呵呵。”萧岚笑道:“你初入江湖,家中也是历代经商,自然是没有听说过,不过我倒是听过。” “哦?”卓远有些意外,同时也感叹自己还是有些孤陋寡闻了,“说来听听。” 萧岚也不避讳,向卓远说道:“据说,几百上千年前,我中原武林的前辈远洋东海的时候发现一座巨大的岛屿,上面生活着许多土著,文化经济甚是落后。后来此时传入朝堂之上,当时的皇帝觉得这些土著获得不易,便向这座岛屿施恩,派遣文臣前往,为这些土著造字,并教他们识字,教他们经营之道,将中原武林的大批资源送到了此地,供这些土著消耗,此岛也迅速的发展起来,当时的皇帝便将此岛收为附属之地,并赐名‘东海瀛洲’,便是如今的东瀛。” “原来如此。”卓远听的是津津有味,慌忙的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萧岚仰头思索了一会,道:“后来,过了几百年,此地发展的可谓是神速,不管是经济还是文化,都非常快,更是以中原的武器为原型,打造出属于他们自己专属的武器造型,当然,我也并没有见过那些武器,想来便是如今的横刀吧?”萧岚看向石田太志,见得石田太志点头后又说道:“不仅如此,他们更是以中原武林中的武学为原型,创造出他们专有的一套武学之道,好像是叫什么……对,武士道。随后觉得自身发展的速度很快,并不需要中原武林的朝廷的帮助,便故步自封,闭岛不出了,想不到如今却是又出世了。” 说完,萧岚看向石田太志,说道:“我说的可对?” “差不多。”石田太志低头,满脸通红,跟夏语芙脸红的时候有的一拼。 “哈哈哈……哈哈哈……”卓远大笑许久,指着石田太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想不到啊,哈哈,原来是一个弹丸之地的蛮夷,曾经附属之地的小小土著。” 卓远停住大笑,平静的向石田太志说道:“一帮自以为是的家伙,既然已然闭岛,又何必来到我中原地界耀武扬威,自讨苦吃呢?”卓远一声冷哼,说道:“你们也太不将中原武林放在眼里了吧?” 石田太志看着卓远愤怒的样子,有些心虚,站起身来,想卓远深深鞠一躬,说道:“阁下误会了,在下并没有冒犯之意,只是在下管教下属无妨,倒是让阁下见笑了,请阁下见谅。” 这一举动倒是让得石田太志后方的四名下属目瞪口呆,这石田大人何曾这般低声下气过。 卓远用手中的折扇拍了拍石田太志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好似并不介意一般。 待他坐下后,卓远便说道:“见谅,我自然是会见谅的。” 石田太志低头,“多谢阁下。” 卓远继续说道:“其实这些,都没有什么的?我们中原人大人大量,自然是不会介意的。”说完看向门口的众人,说道:“各位说,是吧?” “那是自然,我们可不像那些蛮夷一般,野蛮无知。”门口一人如是说,惹得众人又是一通嘲笑。 卓远一看众人都还在门口站着,便向众人说道:“各位也不用这么站着,这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呢,各位请坐,该吃吃该喝喝,今日各位在此花费,在下包圆了。” “多谢大侠。”众人一口同声的喊道,甚是感激,说完众人便重新回到座位吃喝起来,有说有笑,甚是热闹。 “客气了。”说完卓远走向扶着那位受伤的王兄的人,取出一张一百两银票和在石田太志那里要来的十两金子递过去,对他说:“这位仁兄的伤并无大碍,你且放心,这些银两你都手下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多谢大侠。”那位接过银票和金子,感激的说道:“不知大侠尊姓大名,他日有用得着我张二狗的,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起的什么名字?”卓远在心里排腹,嘴上却说:“大侠不敢当,在下卓远,幸会张兄。” “原来是卓大侠。”大厅中有人说道:“我等敬卓大侠一杯。” “好说好说。”卓远转向张二狗,“快走吧,放心,王兄的伤不深。” “是,再次谢过大侠。”张二狗说完便走了。 卓远回头,面带笑容的看向石田太志。石田太志看着卓远的笑容,汗毛当即竖起,心里暗呼不妙。 前路凶险 卓远并没有为难于石田太志,只是笑笑,便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坐下之后对石田太志说道:“咱们继续喝茶。” 石田太志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低头附和道:“好,好,好。” 说了几个好,倒不是气的,而是被吓的。 卓远并不说话,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但看样子萧岚应该是有话要问的。 果然,看卓远并没有说话的意思,萧岚便说话了:“有些事情在下想请教石田兄,不知可否?” “自然是可以的。”石田太志直接点头,比起卓远,他显然更惧怕萧岚,道:“阁下尽管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呵。”萧岚一声轻笑,喝了一口早前倒好的茶水,看着手中的茶水,说道:“石田兄所在的这个位置,乃是如今的永宁国,石田兄可知?” “这个我知道的。”石田太志点头,很是疑惑,并不知道对方要问什么。 “既然知道。”萧岚点头,“那你应该知道,几十年前有一场大战,将我中原一分为二,成为了两个国家的领地,虽然我中原武林也不会因此而有隔阂,但也确实是两个国家了。这一点,石田兄可曾知道?” 见石田太志点头,萧岚继续说道:“知道就好。整个中原被一分为二,其一为永宁国,另其一嘛,叫景云国,这一点估计兄台比我知道的要多吧?” 萧岚每说完一句话,就会问石田太志,石田太志也确实都知道,练练点头。 见石田太志又点一次头,萧岚继续说道:“永宁国与景云国的国界为南北贯穿式的,也就是说,一国在西,一国在东,而我永宁国却是在西方。对吧?” 这一次,不等石田太志点头,萧岚便继续说道:“你东瀛不为我永宁国人所知也并非没有原因的。东瀛远在东海,而我和宁国与你东瀛中间还隔着一个不小的景云国,如今的永宁国与景云国也并不和睦,甚至可以说是剑拔弩张,在下实在是不知道,各位是如何到的我永宁国境内的?” 石田太志这次是有些慌了,心想自己不会是暴露了吧。 看着石田太志发呆,萧岚也是稍微等待一下才说道:“不知阁下可否已经想好怎么回答我了吗?” 石田太志抬头,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向萧岚说道:“其实我们与你们永宁国的王室一直都是有来往的,只是之前与景云国紧张的气氛导致我们没有办法与永宁国更加紧密的交流,这便导致我们并没有真正为永宁国人所知。” 石田太志顿了一下,说道:“至于如何来到这永宁国,其实知道伪装成经商的队伍就可以了,至于为何而来,请恕在下无法告知。” 萧岚点点头,道:“其实我也没有指望你能真的告诉我,知道这些对于我来说,便已经够了。” 石田太志擦了手上的虚汗,望向卓远,小心翼翼的说道:“请问阁下,我们可以走了吗?” 卓远看向萧岚,见萧岚点头便向石田太志说道:“留下你们的武器,便可以走了。” 石田太志虽有不甘,但是形势比人强,不得不将五柄横刀放在桌子上,转身向外面走去。 待到无人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孤鸾突然动了,一拍桌子,身体轻飘飘却又速度极快的向石田太志而去,当石田太志听到声响转身时,一只纤弱的手掌便结结实实的印在了他的胸口,“嘭”的一声,石田太志便倒飞出去,撞在客栈对面一堵墙上才停了下来,落在地上便直接晕了过去。 原本在石田太志身边的四人已是反应很快的,但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石田太志已然倒在了地上,孤鸾也已经回到了座位上漫不经心的喝起茶来。连石田太志也不是孤鸾的一合之敌,四人自然也不敢长时间逗留,跑过去扶起石田太志便灰溜溜的走了。 “好……” “打得好。” 待得四人走后,还留在客栈内的众人便齐声叫好,仿佛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一般,热血沸腾。 不过孤鸾倒是很平静,没有说什么。 卓远低声说道:“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孤鸾端起茶杯,说道:“他没有说实话。”说完一饮而尽。 “我知道他没有说实话。”萧岚说道:“十年前的那件事情便出现过他们的那种横刀,想来这个所谓的东瀛,并不简单,十年前的事情,跟这个小岛上的一些人定然也脱不了干系。” “不错。”孤鸾说道:“不过我想我们应该赶路了,已经耽误了小半个时辰了。” “好吧,这就出发吧。”萧岚说道。 说到这里,卓远大喊:“伙计,牵我的马来。” 不多时一个小伙计急匆匆的赶来,跑到掌柜的面前,特别慌张的说:“掌柜的,不好了。” 掌柜的现在也是气定神闲,微怒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客观要你牵马,你还不去?” 小伙计神色紧张的说道:“掌柜的,不好了,马厩里面的马,不见了。” “什么?”掌柜的吓一跳,对伙计说:“怎么会不见呢?暂时先找别的马代替,选好一点的。” 伙计神色更加的紧张了,看表情都快要哭出来了,“掌柜的,双河镇如今已经没有马了。” 卓远听见两人说话,走过来问:“没有马?难道我的马还会自己跑了不成?” 伙计战战兢兢的向卓远说道:“客观,不仅是您的马不见,昨天一夜之间,双河镇上的所有的马都消失无踪了。” 卓远刚要说话,便被萧岚打断了,一边向伙计走来,一边说道:“无妨,四匹马而已,丢就丢了吧。掌柜的也不要怪罪这小伙计了,估计这事他也无能为力。” 掌柜的点点头,看萧岚拉着卓远要出去,连忙出来相送:“客观慢走!” …… 双河镇外,四人并肩而行,走在一条管道上,神色不太好看,特别是卓远愁眉苦脸的,像是吞了老鼠一般。 倒是夏语芙挺淡然的,没有多少情绪表露出来,只是安静的跟在孤鸾旁边,最近的话也是少了很多,好像发生什么都跟她无关一般。。 这时,萧岚停了下来,几人也就停了下来,看着萧岚。 萧岚看了众人一会,说道:“有些话,我想与三位说。” 卓远笑道:“无妨,你说吧,我们不会介意的。” 萧岚笑道:“如今我们都准备要去趟一趟十年前的浑水了,今日的事情你们也都看见,这件事情可能会牵扯到永宁王室,如今依然有人察觉出我们的意图,后面恐怕就不是丢四匹马那么简单了,我们都将会有危险,你们要准备好。特别是书生,你家世显赫,估计也并无牵扯,是没有必要去趟这趟浑水的。”萧岚最后对卓远说道。 卓远潇洒一笑,道:“像我这般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男子,将来肯定是要成为盖世英雄的,这趟浑水就当成为我的成名一趟吧。”说完看向孤鸾,“孤鸾,你可愿追随与我?” 孤鸾也是被他逗的一笑,说道:“若查清此案之后你还活着,终身追随你又有何妨?” “爽快。”卓远大喊,随后向前走去,声音从他的背影传到后方:“小弟,我们走。” 孤鸾一笑,跟了上去,夏语芙也很恬静的跟了上去。 至于萧岚,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自语道:“我竟然看不透你。”说完跟了上去。 自创剑法 四日后,魂主所处密室 魂主坐在首座,魂主正在闭目养神,这里很是安静。平日里这里并没有人来此打扰,也没有人敢无故进入。 可就在这时,外秒进来一个蒙面人,来到魂主的下方,对着上方的魂主一拜,说道:“启禀魂主,他们来了。” “嗯?”魂主睁开眼,好似初醒一般,“终于来了,他们的速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慢啊。”抱怨两句后,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说完,下方的蒙面人便出去了。 不一会,蒙面人便带着五个人进来了,正是双河镇的石田太志一行。 来到近前,石田太志便向魂主鞠了一躬,恭敬的说道:“石田太志拜见魂主阁下。” 魂主显得比较平和,轻笑着说道:“这些虚礼就免了,石田阁下这次的速度可是有些慢啊。” 石田太志自然也听出魂主的责备之意了,慌忙鞠躬说道:“魂主阁下请息怒,这次主要是遇见一些麻烦,有些来的晚了,请魂主阁下恕罪。” “哎~,”魂主拦住石田阁下,说道:“你我就不要如此拘礼了嘛。不过连石田阁下都会觉得麻烦的事情,本主倒是想听听。” 石田太志还是习惯性的擦了一下头上的虚汗,向魂主说道:“倒不是什么大麻烦,已经解决了,倒是不敢劳烦魂主阁下费心了。” “石田阁下哪里话?”魂主有些不悦,向石田太志说道:“既然是麻烦,本主当然要听听了,这万一,石田阁下没有解决的干净呢?” “既然魂主阁下都这么说了,那石田就说了。”见魂主看出自己的心虚,石田太志倒是没有继续推脱,将在双河镇发生的事情倒是原原本本的说了一便,说完还补充道:“这几人,武功身法都是不凡,石田确不是对手,让魂主阁下见笑了。” “呵呵呵”魂主笑了三声,便故作高深的说道:“这几人,本主倒是熟悉的很啊。” 石田太志一听,顿时吓坏了,赶紧说道:“石田不知道这几位是魂主阁下的朋友,多有冒犯,还请……” “石田阁下不要着急嘛。”魂主说道:“这几位确实是本主的熟人,但也不是熟人,石田阁下不用多虑。” 石田太志听完松了一口气,向魂主说道:“那就好,要是是魂主阁下的朋友,那石田的罪过可就大了。” “哈哈哈哈”魂主大笑几声,而后向石田太志笑眯眯的说道:“本主哪里还有什么朋友啊?” 石田太志知道说错话了,便不说话了。 魂主倒也没有怪罪于他,说道:“石田阁下可都认识这几人了吗?” 石田太志摇头说:“这几人并没有自报家门,只是,有一个书生,似乎曾说过自己叫卓远。” “卓远?”魂主立马站起来,并再次确认道:“你听清楚了?是姓卓?” 石田太志点头:“当时离得近,他说话的声音也比较大,听清楚了。” 魂主感觉出自己的失态,便坐了下去,说道:“是了,当初我竟然没有注意到,他所持的武器是一把折扇,应当是玉清扇无疑。” ………… 河畔,卓远几人连续赶了四日的路,一路上小心谨慎,都有些累了,便停在这里休息。 秋风吹拂而来,坐在孤鸾旁边嬉笑的夏语芙用手按住飘起的翠绿的长裙,孤鸾则挡住夏语芙轻扫过来的长发,再配上孤鸾一身赤红的长衫,两人仿若是神仙眷侣一般,甚是般配。 “孤鸾哥哥,马上就要中秋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可以送你呀。”夏语芙清脆的声音的响起。 看起来这妮子倒是已经看得很开了,这几日都少了很多恬静,变得活跃起来了,不过活跃的夏语芙倒是让人更加的舒服一些。 孤鸾也是有些无奈,这小妮子这么久看上自己了呢?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马上就要中秋了,时间过得真快,已经多久没有好好过一个中秋了。” “是吗?”夏语芙有些奇怪,然后又笑着说道:“今年的中秋我语芙可以陪着孤鸾哥哥呀,孤鸾哥哥一定不会觉得孤单的,对吗?” “对~。” 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正在河边打水萧岚有些无言,现在他与卓远倒是有些显得多余了,便想卓远说道:“书生,看来今年中秋只有你能陪我过了,哎~~” 萧岚说完就没有说话了,却不曾想迟迟没有传来卓远的声音,卓远在他们四人中可是一直比较活跃的,便看向卓远,之间卓远站在一处小土坡上,看着河对面,一动不动。 萧岚有些奇怪,便喊道:“书生?书生?卓远?”声音越喊越大,卓远还是一动不动,倒是远处有说有笑的孤鸾与夏语芙听见不对,便走过来。 孤鸾向萧岚说道:“他怎么了?” 萧岚也是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好像他站了许久了。” “我去看看。”说完孤鸾便向卓远走去。 走到近前,不待孤鸾说话,之间卓远背对孤鸾,右手向后一招,孤鸾手里的孤鸾剑便“锵”的一声出了鞘,直向卓远而去。 卓远握住孤鸾剑,右手一挑,直接舞起剑来。 之间其翻转腾挪间,手中孤鸾剑锋芒毕露,卓远直接利用轻功飞上水面,脚尖点在水面身体再次飞起,水面泛起点点波光,随后其身体在空中一个翻转,脚上头下,手中的剑便直接在水中一划,剑体穿过水面,这次却是没有让得水面泛起一丝波澜,随后其倒飞而回,落在孤鸾的旁边,将孤鸾剑放回孤鸾手中的剑鞘之中。 做完这一切,向孤鸾说道:“怎么样?” 孤鸾看的入神,被这一句话惊醒,转过头说:“你说什么?” “啪啪啪。”身后传来三声拍手的声音,孤鸾回头,却看见面带笑意的说道:“确实了不起,剑意锋利,却也丝毫不改变水的流向,甚至于动起来竟然没有丝毫的风声,令人佩服。” “过奖。”卓远满脸傲然的向萧岚说道。 孤鸾问道:“你是怎么悟出来的?你的武器不是玉清扇吗?” “哈哈哈”卓远张狂的大笑三声,却也对几人并不忌讳,耐心的说道:“我观对面的秋风拂柳,斩下一片柳叶,却并不会改变柳枝的摆动方向,我便想到了这招。当然,我的扇子也是可以做到的,只是我还没有悟透,暂时还不行。看来到得一座城池中时,我得买把剑练练了。” “话虽如此,出手不会发出丝毫的声响,如何做到的?”孤鸾问道。 “这简单。”卓远有些飘飘然的说道:“气沉丹田,功力内敛,经脉放松,加之身体的柔软,自然能够做到。” “哇。”这是,后方的夏语芙吃惊道:“卓大哥你好厉害啊。” “那是。” ………… 密室中,魂主与石田太志商谈完一些事物,便令人将无人带下去休息,气呼呼的说道:“这卓易岚怎么搞的?居然能够让自己的儿子参合进来,真是的。” “魂主,”下方的蒙面人说道:“我们要不要告知卓家主一声,让其将卓公子带回去?” “还是去说一下吧,不过卓家主也不一定能够将这卓远给带回去”魂主说道:“吩咐下去,以后行动注意点,不要伤了一个拿着扇子的书生,不然我这十年的筹谋都白费了,我们不能失去卓易岚这根墙头草。” “是。”蒙面人回答完便出去了。 “哼。”魂主自言自语道:“卓易岚,要不是本主毒伤未愈,定不会放过你。” 驿站遇袭 “秋水依依,秋风习习, 岚山美景佳人曲; 柳叶飘飘,柳枝摇摇, 奈何不知佳人好; 佳人有心,君却无意, 此处美景无人依; 枫叶如霞,芳草如云, 君身已入佳人心。” 四人并行,卓远摇头晃脑的感叹道,“语芙妹妹,卓大哥替你不值啊。” 夏语芙并不像昨日那般活泼,只因昨晚夏语芙对孤鸾坦白时孤鸾对她说的那番话。 “语芙,你是个好姑娘,但是我可能要辜负你的好意了,我有婚约在身,无法对你有任何的想法,你还是趁早打消心里的念头吧,我跟你,不合适,到得安仪山后,你便留在你母亲身边吧。” 夏语芙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远远的跟在孤鸾的身后,像是丢了什么心爱的东西似的。 看见夏语芙如此,卓远心里还是有些不忍,拉在最后,跟夏语芙并肩而行。 看着孤鸾的背影,卓远摇了摇头,对夏语芙说道:“语芙妹妹,你这就放弃了?” “不放弃还能怎么办?”夏语芙脸上像是有什么阴霾挥之不去。 “这你就错了。”卓远说道:“他说他有婚约他就有婚约了?再说了,有婚约又怎么了?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的,你要是放弃了,以后我逗谁去?” “那他昨晚说的?”夏语芙问道。 “只是为了打消你的念头。”卓远说道:“我们行走江湖之人,有时候自身都难保,谁也说不准到哪天,我们就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你让他要如何保全你?” “可是我能保护好自己的。”夏语芙倔强的说道:“我的本事是足够自保的。” “所以嘛。”卓远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就更不能放弃了。我很期待你将百炼钢炼成绕指柔的那一天。” 夏语芙感激的说道:“对啊,我不能放弃,我一定不能放弃。” “这就对了。”卓远说道。 前方 萧岚与孤鸾肩并着肩,萧岚说道:“夏语芙是个好姑娘,你就真的忍心?” 孤鸾无所谓的说道:“不忍心又能怎么样?更在我身边,她会更危险。” 萧岚无奈:“难道你这么说她,他现在就没有跟在你我身边?” 孤鸾道:“所以我准备到了安仪山后,便将她留在安仪山,不要再跟着我们了。” “心真狠。”萧岚如是说。 ………… 距离安仪山两千里的一处小城中。 这里是一处庄园,大堂的首座之上坐着一个面容英俊但表情却很是阴冷的男子。 这时,一个黑衣人出现的此人的实现里,来到近前,向之跪下抱拳,道:“小人见过无名大人。” “起来吧。”上方那人道,此人自然便是魂主派出的那位手下,他叫无名。 黑衣人起身,向无名再次抱拳说道:“据消息,和宁王室一月之内将有一位王妃前往安仪山还愿,将在安仪山长住,此地距离安仪山有些距离,我们很难在一个月内到达安仪山。” “不是很难。”无名站起身,说道:“而是基本做不到。” “是。”黑衣人说道:“无名大人准备如何做?” “飞鸽传书。”无名想黑衣人说道:“通知马华城到安仪山途中的各堂,一路上对萧岚四人进行袭杀,能够取得四人项上人头的,我又重赏,不能的,也要尽可能的与之周旋,拖延时间。” “是。”黑衣人应道。 “将四人的画像也发过去,要万无一失。”无名再次吩咐道。 “明白。属下告退。”黑衣人便下去了。 ………… 路上,一处小驿站。 卓远四人围着一张桌子坐着,此处荒郊野外的,好不容易遇到一处驿站,自然是要坐下来喝一杯茶,顺便休息一下的。 “小二哥,你可知此地离最近的一座城还有多远?”卓远向刚刚端茶过来的小儿问道。 小儿回答道:“哦。以几位客官的脚程,从此处出发,就在几位要去的方向,大概傍晚时分就能够到一座小城。” “这样啊。”卓远表示明白,又问道:“那座城叫什么名字?” 小二说道:“回客观,叫大城。” “一座小城,叫大城,这名字起的。”卓远撇嘴。 萧岚神色变化,头也不回的说道:“暗处的几位,何必藏头露尾,出来吧?” “嗯?”卓远孤鸾神色一变,同时说道:“有人?” 不待萧岚说话,远处灌木丛中便陆陆续续出来几十个黑衣人,将四人围在中央,此时并没有其他人在此喝茶,小二看见如此阵仗,也慌忙从后门跑了,这些黑衣人倒也没有为难于他。 “萧堂主,十几年不见,别来无恙。”为首的一个黑衣人说道。 “托何堂主的福,这些年过得还好。”萧岚面无表情的说道,“魂主的伤可有好些?” “魂主受伤了?”这位何堂主意外的说道。 “呵呵。”萧岚笑道:“你不知道?看来不是魂主派你来的,难道是无名?” “这你就不用管了。”何堂主如是说:“你只要知道,我是来取你等性命的,就可以了。” “就凭你们?”萧岚说道。 何堂主也不与萧岚多说,直接下令:“杀!” 几十人收到命令直接冲杀上来,卓远与孤鸾直接出手,冲进黑衣人的包围之中,萧岚并没有出手,显然是在等何堂主出手。 卓远与孤鸾似入无人之境,短短数息之间便杀了十几人,何堂主看见势头不对,便出手了,手中的短剑直指萧岚。 见何堂主出手,萧岚向身边的夏语芙说道:“可能自保?” 夏语芙看着周围的人,面色平静的说道:“没有问题。” “好。”萧岚说道,“那我去了。”说完便冲进人群之中,直指何堂主而去。 两人的战圈并没有人接近,所有人都像是有意避开两人一般。 只见萧岚的长空剑依然出鞘,与何堂主的短剑对撞在一起。 这时长剑的重量优势便发挥出来了,萧岚拨开刺来的短剑,长剑横空一扫,向何堂主拦腰斩去。但显然何堂主也并不示弱,顺着剑势横飞,躲开这一剑,随即脚掌跺地,再次向萧岚袭来。萧岚侧身避开刺向心脏的一剑,左手一掌横推,拍向何堂主,何堂主收剑一劈,直向萧岚手腕而去,萧岚收掌,长剑再次刺出,此次目标则是对方的眼球,何堂主收剑已来不及,立时左手食中二指避开剑锋,拍在剑体上,发出“叮”的一声,长剑便被弹开了…… 此时,终于有两个黑衣人袭向夏语芙,手中短剑一指夏语芙的胸膛,一指额头,快速刺来。 夏语芙站在原地没有动,平静看着两人,像是没有意识到危险,到两人手中剑快刺中她时,她出手了…… 语芙拼命 只见夏语芙向左一转身,避开刺来的两柄短剑,右手拍向伸出,拍在其中一人的胸膛,将之拍的倒飞出去,左手伸出,抓住另一人的手腕,用力一拧,“啊……”,此人便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五指张开,手中的短剑便向地上落去,夏语芙右手收回,接住短剑,反手一刺,短剑便没入此人的胸膛,此人身体便立刻软了下来,没有了气息。 夏语芙放下手中的尸体,这时两把短剑横空扫来,夏语芙身体向后一扬,两把短剑便从其面门上扫过,夏语芙起身,两把剑改变轨迹,一左一右刺向她。只见她右手持剑扫开右方刺来的短剑,顺着剑势又旋转半圈,扫向另一个方向刺来的短剑,同时左手握掌为拳,中指突出向之前的那个黑衣人击去,当她将刺来的短剑劈开时,左手也正好重重的击在了另一个人喉咙上,之间那人的头颅立时便耷拉下来,依然死去。 这时,周围便又有五个人围上来,短剑均指向夏语芙的腰部,眼看就要围拢的时候,夏语芙直接向前卧倒,身体快要接触到地面时,右脚往后一蹬,身体便贴着地面向前激射而去,与正前方的那人擦肩而过的同事,短剑横扫,直接将那人的一条腿从膝盖斩断。左手一拍地面,夏语芙便站起身来,向前一躬身,便有三柄短剑从其后背上方刺出,右脚向后一踢,将其中一人踢开,而后手中的短剑向后一扫,便让剩余的两柄剑从身上移开,随即便快速转身,手中短剑一挡,挡住另外刺来的一把短剑,两人的剑便交叉在两人中间,谁也不能再进分毫,之间两人中间突然地出现一条修长的美腿,秀气的脚跟结结实实的踢在黑衣人的下巴,使黑衣人短暂的双脚离地,向上飞起,这一脚自然是夏语芙踢的,对方直直腾空而起是,夏语芙左手再次的握掌成拳,向着正前方用力的击出,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在这人的腹部,此人便向后方飞出去,撞倒三人后才停了下来,此时此人却是腹痛难忍,失去了战斗力。 此时夏语芙额头上已然出汗,但是黑衣人却并不会给她丝毫停歇的时间,前方再次冲过来两个黑衣人,两人手中的剑也是直指夏语芙而来,她已经有些虚弱了,但是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喊:“我不能成为孤鸾哥哥的累赘,我不要成为一个累赘。”深吸一口气,再次向前方冲去,剑指前方。三剑交击,发出叮叮的声音,夏语芙拨开两柄刺来的短剑,避过危机,长剑横扫,前方两人似是有些惧怕此女的锋芒,身体向后躲避,竟也躲开了。而夏语芙却也是得势不饶人,直追而上。这时,她像是一尊女战神,激发了全部的潜能,无往不利,手中短剑或劈,或刺,或斩,或扫,将这两人死死的压在了下方。不多时,夏语芙便杀了二人。 夏语芙松了一口气,这一口气一松,竟然有些虚脱,像是要拿不住手中的短剑一般。 这时,夏语芙的后方,突然又有一把短剑向其后心袭来,夏语芙虽已发现那把剑,但却依然无法回身抵挡了。“叮~”,突然后方传来一声金属交击的声响,夏语芙艰难的回头,却是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手持一把赤红的长剑站在自己的面前,挡住了黑衣人的短剑,再看那黑衣人,却是缓缓的倒下。 此时孤鸾瘦弱的身影看在夏语芙的眼里,却是无比的高大,一时间竟也有些看的痴了。 “噗”,再次传来的声响惊醒了夏语芙,她抬头,便看见一柄赤红的长剑穿过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噗~”的一声轻响后,赤红长剑消失,黑色的身影也就此倒下,孤鸾的身影出现。 “与敌交手,最忌讳的便是交战还未结束,自己却突然放松了,这很危险,你可知道?”孤鸾冷漠的看着夏语芙说道。 夏语芙突然有些害怕此时孤鸾的眼神,低着头,委屈的说道:“对不起孤鸾哥哥,都是我不好。” 孤鸾似是很生气说道:“不要跟与我说对不起,你该知道,下次出现这样的事情,我未必能够及时的出现救你,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听见孤鸾的这句话,夏语芙说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努力的,不会成为孤鸾哥哥的累赘的。” 见夏语芙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孤鸾更是生气,冷漠的说道:“提气,握紧手中的剑,你要懂得保护自己。” “嗯。”夏语芙坚强的说道,握紧了手中的剑。 此时,那位何堂主胸口正面受萧岚左拳一击,倒飞出去,已然受伤。 看萧岚并没有要击杀他的意思,便站起身,大喊道:“撤。” 剩下还有十几个黑衣人转身便向黑暗处跑去,其中有一人反应的比较慢,落后前面的人一大截。 见此情形,孤鸾向夏语芙说道:“握紧手中的剑。”说完便向最后的那个黑衣人飞去,不多时便拦在了这名黑衣人的前方,手中的长剑剑尖里黑衣人只有不足半寸的距离。这个黑衣人自然不敢再跑,站在孤鸾前方,未敢再进一步。 这时萧岚与卓远也来到孤鸾的身旁。 “击败她,你可活命。”孤鸾指着远处的夏语芙向黑衣人说道,随即也向夏语芙说道:“杀了他,离开安仪山时,我可以带着你。” 夏语芙听闻有机会跟随孤鸾一起闯荡江湖,便重重的一点头,答道:“嗯。” 被孤鸾拦住的黑衣人听闻只是与四人中一个已然力竭的女子交战,随后便可以重获自由,便拿着手中的短剑向夏语芙冲去。 “这样不妥吧?”萧岚不放心的问道,卓远也是点头。 “无妨。”孤鸾说道:“关键时候,我可救她。” “注意分寸。”萧岚说道。 此时,只见黑衣人快速向夏语芙跑来,手中的长剑也是直指夏语芙的心脏部位。 眼看黑衣人越来越近,夏语芙将手中的短剑提起,左手也是握了上去,竟然双手持剑。 “啊……”夏语芙一声大叫,身体稍微向左偏移,双手将手中的剑举起,直指直接向对方刺去,任凭黑衣人的短剑从她的右胸上方穿肩而过,手中的短剑也是从对方的心脏穿过去,夏语芙与黑衣人,双双倒地。 “不好!”见此情形,萧岚与卓远一声大喝,皆是施展出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夏语芙冲去。 孤鸾站在原地,心里像是被一把尖刀狠狠的刺了一刀,面色有些泛白,摇了摇头,自语道:“何必呢?待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也会知道,我们终究是不可能的。” 孤鸾也是想夏语芙行去。 孤鸾的身份 黑衣人与夏语芙的交手来得快,去得也快。 夏语芙右肩下方被黑衣人的短剑刺穿,黑衣人也为此付出了代价——生命。 夏语芙看着右边胸膛上还插着的剑,再看向对面黑衣人的尸体,最后看向孤鸾的方向,冲着孤鸾开心的笑了笑,心想自己成功了,以后孤鸾想要甩掉自己也是找不到理由了。 孤鸾也是放下手中的剑,面带笑容快步的向夏语芙走过来,口中还说道:“语芙,你做的不错,没有辜负我的期望,等到了安仪山,我会向你母亲请求,让你跟我一起走,闯荡江湖,游走天下。” 夏语芙看向萧岚和卓远,之间两人也是站在远处对着自己点头微笑。 夏语芙心里甜滋滋的,很美。 可是,就在孤鸾距离夏语芙还有十步之遥的时候,灌木丛中窜出一个人影,手中的短剑直指夏语芙,不管任何人,此人正是魂主。 远处的卓远、萧岚二人见此情形也是飞快的向这边走来。 可奈何,二人站立的地方离夏语芙实在是有些远,赶过来施救已然是来不及了,孤鸾手中也没有武器,夏语芙更是连站起来都不可能,只能看着魂主以及他手中的短剑越来越近。 魂主出现的第一时间,孤鸾便看见了,见到魂主直取夏语芙而去,也是慌忙的向那边跑过去。 夏语芙就这样看着魂主和他手中的剑,面色很是平静,心想“孤鸾哥哥已经认可我了,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就想对面的那柄短剑并不会真的向自己刺过来一般。 就在短剑快要刺中夏语芙的时候,夏语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了自己与魂主之间,赤红的身影,如同那柄赤红色的长剑一般,坚韧的立在那里,不动摇分毫。 “噗”,短剑刺入身体的声音响起,夏语芙便看见一柄带着鲜血的剑尖,慢慢的,从前方的身体里面传过来,停在了自己的身前。 夏语芙的身体颤抖着,心里一遍一遍的喊着:“不要倒下去。”眼神满怀希冀的看着前方的身影。 之间前方的那道身影面对着自己,脸上因短剑刺入身体而略显痛苦的表情在看向夏语芙的时候,突地就消失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对着夏语芙笑了笑,说道:“语芙,我…不能…保…护…你了。”说完便闭上双眼,身体随同短剑一起倒了下去。 “不……!”夏语芙大喊一声,睁开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刚要挣扎,“噗”,右边胸膛便传来一阵剧痛,左手捂住胸口,右手撑着床板,身体一歪,一大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正在房外喝茶的卓远与萧岚听见房中夏语芙的一声大喊,便立马冲了进来。 刚好看见夏语芙手捂伤口吐血的画面,萧岚立马快步过来,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其平躺下来,说道:“你醒了?” 卓远也是快步走到床边,说道:“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们都准备将你抛下,自己去安仪山了。”话虽如此说,但是看卓远脸上的表情,分明还是有些心疼她的,心中说道:“这小妮子,也太拼了。” 夏语芙并没有将两人的话听在心里,神色紧张地周看了看,发现房中并没有孤鸾的身影,便焦急的问道:“孤鸾哥哥呢?” 卓远以为夏语芙是想问孤鸾去了何处,并有些不悦的说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都这个时候了,还孤鸾哥哥呢。” 夏语芙曲解了卓远的意思,心中一阵慌乱,双手紧紧抓住萧岚即将放开的双手,口中慌不择言的问道:“萧大哥,孤鸾哥哥呢?孤鸾哥哥是不是出事了?孤鸾哥哥现在在哪里?快说啊,孤鸾哥哥到底有没有出事。”后面的话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出来的。 卓远与萧岚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些莫名其妙,孤鸾怎么就出事了? 卓远刚要说话,外面便想起了孤鸾冷漠的声音:“看来你心里一直都在想着我出事啊?我要不出点事情是不是有些对不住你的心意了?” 夏语芙看着走进门来的孤鸾,眼泪立刻就流出来,口中哽咽道:“孤鸾哥哥。” 卓远见孤鸾已经进来了,便小声的向坐在床沿的萧岚说道:“萧岚,我们出去吧。”见萧岚没有反应,只是看着此时的夏语芙,卓远说喊道:“萧岚,萧岚?”萧岚还是没有反应,卓远干脆就一脚踢在萧岚的腿上,萧岚才惊醒过来,疑惑的看向卓远。 卓远指了指刚刚走进来的孤鸾,向萧岚使眼色,示意他出去,然后便先一步走出了房门。 萧岚这才反应过来,神色似是有些慌张,急急忙忙的走出去。 待得两人都是走出了房门,孤鸾才放下手中长剑和一个与长剑一般的包袱,走向躺在床上的夏语芙,便坐在之前萧岚坐的床沿上,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的女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孤鸾刚刚坐在床沿上,夏语芙便立马奋力坐起身子,双手一环,便抱住了孤鸾,不顾自己身体上的伤,抱住的那一刻,夏语芙口中便又是溢出了一丝血迹,好在孤鸾并没有看见,自己便用手擦拭干净了,而后撕心裂肺的哭道:“孤鸾哥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完身体还在不停地抽搐。 “你先躺下。”孤鸾也不忍心责备于她,使之躺下后,便温柔的问道:“为什么会以为见不到我了?” 夏语芙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自己刚刚梦中的情景慢慢的说与孤鸾听。 孤鸾听完,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笑骂道:“原来你连做梦都盼着我出事呢?” 感觉卓远与萧岚已然走远,不等夏语芙辩解,孤鸾便神色一正,说道:“刚刚好你醒了过来,我有两件事情要跟你说。” 夏语芙见孤鸾有些脸色有些严肃,便问道:“孤鸾哥哥要与我说什么?” “也没什么。”孤鸾说道:“你昏迷这十日,我出去了一趟,之前一直是卓远和萧岚,哦,还有一个女郎中在照顾你……” “什么?孤鸾哥哥你说我昏迷了十日?”孤鸾还没有说完,夏语芙便惊讶的说道。 “听我说完。”孤鸾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进门时拿着的一个包袱,说道:“我看你没有趁手的兵刃,这十日便外出收购了一些比较好的材料,招人为你打造了这柄长剑。” 话刚说完,之间孤鸾果然从包袱中取出一柄长剑,只见此剑剑柄剑鞘均是翠绿色装点,手握的地方比较纤细,足够夏语芙单手握住,颜色跟夏语芙的翠绿的长裙也是很般配,“锵”,孤鸾拔出长剑,可见剑身为银白色,除却剑锋处外,其他地方也均有翠绿色的线条装点,显得很是柔美,却也不乏韧性。 “你可以给此剑赐名。”夏语芙刚要说话,孤鸾便拦住了她,说道:“这个先不着急。接下来我要与你更为重要的事情。” “嗯。”夏语芙躺在床上,心情有些无以言表的高兴,以至于脸色也是有了一些红润,她说:“孤鸾哥哥你说吧。” “嗯,”孤鸾点头,看向夏语芙,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便是我的身份,这件事情,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母亲,以及卓远萧岚二人。” 夏语芙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不能告诉卓大哥他们呢?” 孤鸾说道:“该让他们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说。” “哦。” ………… 城中,一处酒楼的二楼,卓远与萧岚对面而坐,两人面前均已经拜访了两个大的空酒坛子了,可见二人是一出门便来到此处喝酒的。 卓远喝了一杯酒,想萧岚说:“萧岚,你说孤鸾跟语芙两人此时会不会发生点什么呢?” 萧岚有些心事重重,看向卓远,不悦道:“你这么这么龌蹉呢?语芙现在身上有伤,不能够。” “哈哈哈”卓远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大笑着说道:“看来也不只我一个龌蹉的人啊。” 孤鸾赠剑 卓远二人所在的酒楼其实不远,就在孤鸾二人所处的客栈的对面。 两人出在酒楼的二楼,几乎没有人上来,两人也是在一处包厢中,相对很安静,也能直接看到对面客栈进进出出的人。 卓远看向手中的一柄剑,对萧岚说:“孤鸾离开的这段时间,说是去替语芙打造一件趁手的武器,还专门给我带了一柄剑回来,你知道是什么用意吗?” 萧岚有些无语,卓远往常的话虽多,可也没有今日这般多啊,皱着眉头说道:“你忘记你之前观风向悟出的剑法了?” “记得啊,但是跟这柄剑说什么关联吗?”卓远有些诧异,却也联想不到有什么关联。 萧岚笑了笑,虽然觉得卓远最近的话好像多了很多,但也是有耐心的,说道:“之前你便说过,你那一招最实用的便是用剑,用你这那把破扇子使出那招还是不太顺手,想到了城里买一柄剑,用来练练手,许是孤鸾一直记在心里也说不定呢,我们三人中也只有他心思是最细腻的,能够记起来,也不足为奇啊。” “哦。”卓远一拍额头,应道:“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说罢,卓远便拿起手中的剑端详起来,只见手中的剑四尺八长,剑柄上有绒布包裹,绒布也是却白色的,握起来手感也是很好。剑鞘也为雪白色的,但却也不像剑柄那样纯白,倒也有些蓝色的线条做装饰,看起来倒也不失为一柄好剑。卓远将手中的剑拔出剑鞘,“锵~~~”,顿时,一声悠扬的宝剑出鞘的声音便想起来了,久久不散去,听起来很好听。再观剑体,倒是没有什么装饰,银白色的剑体在阳光下反射出异常刺眼的光芒,剑体不厚,却比较宽,至少比孤鸾为夏语芙准备的那柄剑要宽,看上去异常的坚固。 萧岚看向卓远手中的剑,像是想起什么来了,失声叫道:“百炼钢!” “百炼钢?”卓远有些奇怪萧岚的反应,不解的问道:“百炼钢是什么东西?” 这回倒是换萧岚有些意外了,说道:“你不知道百炼钢?” 卓远坦然说道:“不知道啊,我为何要知道?” 萧岚摇头道:“你为何什么也不知晓?那你可知五十年前便依然闻名江湖的铁臂大师?” “这我知道啊。”卓远还是有些疑惑,“当年江湖上的敢称第一铸剑大师的铁臂大师嘛,他老人家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确实不在人世了。”萧岚有些惋惜,“可惜了以为铸剑大家,据说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用剑高手。” 卓远问道:“既然已经不在人世,那与这百炼钢有何关联?” 萧岚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才道:“据说铁臂大师收过一个徒弟,将其一身的铸剑本领均传授给了这位徒弟,而他的这位弟子也并没有让他失望,铸剑天赋极高。” 卓远已没有了心思继续喝酒了,问道:“然后呢?我还没有听出来何处与这百炼钢有联系了?” “你别急嘛。”萧岚不慌不忙的说道:“后来,铁臂大师的这名弟子硬生生的凭借铁臂大师一身的铸剑本事,硬生生的琢磨出一种新的铸剑秘法。” “什么秘法?”卓远赶忙问道。 萧岚气笑了,说道:“既是秘法,我又何从得知?”顿了一下,喝一口就,继续说:“不过据说此秘法是将上百种金属材料,数十种不是金属的材料,按照一定的比例、秩序熔炼一百零八天,方才能炼成这百炼钢。” 卓远见萧岚将的稍慢,便自己也是喝了一口酒,才问道:“既然这么耗费时间,有很耗费精力,想必这百炼钢定是有其特殊之处吧?” “那是自然,不然此人也不会这么去做了。”萧岚肯定道:“据说百炼钢,不仅坚固异常,韧性也是无与伦比的,就连铁臂大师也没有这般的炼钢手法。” “这么厉害呢?”卓远叹道。 “不仅如此,”萧岚再次喝完一口酒之后便说道:“据说铁壁大师之前在塞外机缘巧合之下得到很大一块的九天紫凰石,此石坚固无比,号称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动起分毫,后来铁臂大师便将其铸造成一柄剑,取名紫凰,此剑在当今时间也是无与伦比的,出世50年来,从未有传闻有什么武器能够将之损耗分毫。” “这么厉害?”卓远吃惊,随即又反应过来:“跟你说百炼钢,你这么又说道铁臂大师上去了?” “不要着急。”似是口干,萧岚练练喝酒,这时又喝了一口,说道:“据说这百炼钢,就算是与九天紫凰石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的,虽然比不上,却也相差不远。” 卓远这次是真的吃惊了,好一会才缓过来,说道:“既然这么厉害,那这位铁臂大师的弟子的名讳可有人知道?” “无人知晓。”萧岚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就连此人长得何种模样,也是无人知晓。” 卓远便有些感觉到不对了,说道:“既无人知晓,那孤鸾又是从何处得来这百炼钢炼成的剑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萧岚说道:“百炼钢铸造的剑,如今江湖上也是为数不多,这个问题,可能只有孤鸾能够回答得了了。” 卓远极其少见的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可不会去问他,问了他也不会说的,再说,他要想说,自然也会说的。” “这倒也是。”萧岚回应道,喝了一口酒,问道:“可曾想到为此剑取个什么响亮的名字吗?” “自然是想到了。”卓远笑道。 “哦?”萧岚有些意外,“说来听听。” “此剑,从此就叫疾风剑,”卓远傲然的说道:“日前我在河畔悟出的剑法,就叫做疾风剑法,虽然还没有完善,先取个名字也是不错的。” “疾风剑。”萧岚重复了一边剑的名字,说道:“倒是好名字,来,我敬你一杯,就为这疾风剑。” “好!” 二人同时饮下一杯酒。 这时萧岚往窗外看了一眼,而后对卓远说道:“白大夫来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如此也好。” 此时,酒楼外的街道上,一个穿着素衣的女子,挎着一个小木箱子,正朝着酒楼对面客栈缓步走来。 此人便是萧岚口中所说的白大夫,十日以来,她每日这个时辰便会过来看看夏语芙的伤势,如今夏语芙依然醒转过来,想来也不会有大碍,几人都不想耽误行程,恐怕迟则生变,所以自然是要去看看如今夏语芙的伤势如何,需要休养多久。 两人并肩走出了酒楼,刚好便跟白大夫在客栈门口相遇。 “白大夫来了?”卓远明知故问,随后说道:“如今语芙已然醒转,不知我们何时可以继续上路?” 白大夫自然也是看见二人,便与二人并肩走进客栈,听卓远如此问,便说:“看后才能知道,卓公子静等。” 而后就不说话,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白大夫 只见白大夫一身素衣,并不讲究,五官清秀但也是算不上美,只能算作好看而已,至今卓远也不知道这位白大夫的名讳。 两人随着白大夫走进客栈,一同来到二楼夏语芙的那间雅间。 孤鸾与夏语芙还在交谈,看见白大夫,孤鸾便向夏语芙说道:“这位便是我方才与你说过的白大夫。” “白大夫。”夏语芙恭敬地叫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白大夫也是点点头,便向夏语芙走来。 “白大夫,辛苦你了。”孤鸾向白大夫说道。 “无妨。”白大夫向孤鸾点头道,然后看向躺在床上的夏语芙,道:“先让我看看你的脉象吧。” 夏语芙很是听话的向白大夫伸出手。 白大夫便将手指放到夏语芙的脉搏上,用手认真的感觉到。 从白大夫遇到萧岚与卓远至今,一直都保持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也不知是性格使然,哈市因为身上发生过什么。 不多时,白大夫便放开夏语芙的手,面色相对比较轻松,向她说道:“你的伤势已然好了大半,但因失血过多,身体还是很虚弱的,修养半月便可痊愈,不必担心。” “半月?”夏语芙吃惊地说道:“可是我们还要赶路啊。” “赶路又如何?”白大夫说道:“以你现在的状态,就算是能够赶路,也是时时需要人照料,甚至不能骑马,你觉得半月你能够赶多远的路?” 夏语芙有些不甘,刚要说话,孤鸾便抢着说道:“你就听大夫的吧,至少也要等到你能够正常骑马,这样才行。” 夏语芙点头,说道:“那便听孤鸾哥哥的吧。” 萧岚这时说道:“还有十日便是中秋了,咱们就在这大城过完中秋再行赶路吧。” “好。”卓远说道:“这大城虽只是一座小城,不过倒是挺热闹的,想来中秋夜也是不凡的。” 这时孤鸾说道:“就依你们的吧,过完中秋我们便出发。”说完又看向白大夫,问道:“十日后出发,应该不妨事吧?” “不妨事。”白大夫答道,“这几日我便多来几日,想来让这位姑娘十日内痊愈,应该问题不大。” “那就多谢白大夫了。”几人同时向白大夫抱拳说道。 白大夫摆摆手,向孤鸾说道:“不用谢我,如果不是收到你的来信,想来我也不会大老远赶到这大城来。这几日你去晋阳城,事情可都办妥了?” 孤鸾回道:“依然办妥,承蒙白大夫关心。” “那就好。”白大夫如是说,然后道:“我今日还要去会一位老朋友,就不打扰了,告辞。” “慢走。”卓远说道,而后萧岚将白大夫送到门口,便回来了。 见萧岚回来,卓远便要拉着萧岚继续去喝酒,不曾想萧岚拒绝了。 萧岚如此说:“语芙刚刚醒过来,你我便再次多陪陪她吧,免得睡下后又做噩梦。” “额……”卓远倒也想不出什么怎么回答了,便向孤鸾问道:“这位白大夫你是怎么认识的?之前貌似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这一号人物呢?” “一个朋友。”孤鸾回道:“我十年前便与她相识了。具体身份,我知道的也不多。” “不会吧,知道的不多?”卓远有些意外,“那她为何会来此帮你?要知道从晋阳赶到此地她可是耗费了两日时间。” “却是知道的不多。”孤鸾说道:“十三年前,家父带我出门游历,在一个叫做石塘镇的地方遇见的,当时她浑身是血,算是我和父亲救的她吧。” “算是?”卓远听不明白了,“是你们救的便是你们救的,为何要算是你们救的?” 孤鸾回答:“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位不得了的医者,跟我们道出了她需要的药材,我们只是给她提供了药材而已,她身上的伤,也是她自己治好的,所以只能说‘算是’。” 卓远有些惊讶:“如此看来,此人的医术当真不简单,十三年前便能够治好奄奄一息的自己了。” “是啊。”孤鸾想起过往,也是有些感叹,“她伤好之后,便与我们说道,我们可以向她提一个条件,她会帮我们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包括杀一个我们杀不了的人。” 卓远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你能请动她。” “如此说来。”萧岚插话,“此人不但医术了得,武功,身份应当都不简单,你就没有问过?” 孤鸾说道:“十三年前我尚未成年,哪能知道问这些,父亲也向来不愿过问别人不愿意说的事情。” 卓远并没有在此事上过多的探究,向夏语芙笑着说道:“语芙妹妹,你昏迷了十日,饿不饿啊?饿的话让你萧大哥去给你买点好吃的来。” 夏语芙还没有说话,萧岚便说道:“为何非得我去,你就不能去吗?” 听萧岚如此说,卓远凑到萧岚耳边,细语道:“你的品位不错,想来你买来的酒会更好喝些,你不也说我买的酒你感觉味道不太对吗?” “既然如此,”萧岚明白了卓远的意思,说道:“那便是我去了。” 说完便走了出去。 卓远来到桌边坐下,对孤鸾道:“既然语芙妹妹依然醒了过来,你就不必担心了,咱们讨论一下你带回来的两柄剑呗。” ………… 大城中一处密室 白大夫从密室外走进来,此时密室正中坐着一个脸色阴沉的男子。 看到有人进来刚好呵斥,一见是白大夫,便立马起身,向白大夫抱拳行了一礼,恭敬地道:“夫人。” 白大夫很是冷淡的说道:“不要叫我夫人。”说着便走向男子刚刚坐的座位,坐了下来。 下方男子貌似依然习惯叫此人为夫人,还是问道:“不知夫人到此,有何贵干?” 白大夫很是冷漠的说道:“之前你们是否接到过任务,要袭击马华城城主之女一行四人?” “确有其事,”男子赶忙回道:“不知夫人有何指教?” 白夫人说道:“这四人此时便在大城中。” 男子并不奇怪,像是早就听闻此时一般,道:“夫人此言应该不是要我去杀了这四人吧?” “自然不是。”白大夫肯定的说道:“我来是要告诉你,在这四人没有离开大城之前,你不得对他们出手。” “此事倒也不难。”男子说道:“只是魂主那边…………”男子欲言又止。 “魂主那边你不用担心。”白夫人说道:“你们魂主如今中了百毒草之毒,十日后我便会赶去马华城替他疗伤,倒是自会与他说明白的。” “小的明白。” 剑道 经过之前的闲谈,孤鸾赠与夏语芙的剑便取名无双剑,剑体纤细,并不像卓远的疾风剑一般凌厉,倒是有些像夏语芙的性格,很是适合她,当然也是一柄好剑。 这几日来,卓远每天除了与萧岚出去喝酒,便是与孤鸾切磋剑法和教教夏语芙的用剑之道。 夏语芙的伤也是好转了很多,身体也没有那么虚弱了,白大夫也是每日都会来看一眼夏语芙的症状,倒也没有大碍。 孤鸾与夏语芙倒是越发的走的近了,孤鸾没有了往日对夏语芙那般的冷淡,夏语芙也没有天天说着要与孤鸾比翼双飞,两人的关系倒是想卓远与萧岚那边,很是纯粹的友情。 对此,卓远自然也是奇怪,曾与萧岚对此探讨过很多次,倒也没有探讨出什么结果。 四人同坐在一张桌子旁,探讨用剑之道。 卓远看着面前摆放着的疾风剑,向夏语芙说道:“长久以来,我用的兵刃都是扇子,只是最近几日才开始真正的接触的剑在这方面,我对你的帮助其实并不大,所以我便让萧岚与孤鸾来着重地为你讲解一下,真正的剑道,你要仔细听。” “嗯。”夏语芙点头。 “便有我开始吧。”萧岚看着夏语芙说道:“剑乃百兵至尊,所有的武器均由剑演变而来,这一点时世上公认的,所以《武经》曾说过:‘剑开双刃身直头尖,横竖可伤人,击刺可透甲。凶险异常,生而为杀’。便是这样的道理。也是因为如此,江湖中用剑之人,足足占了所有武器的七成。” “原来是这样。”夏语芙表示明白。 “也不止于此。”孤鸾说道:“剑的打造也是具备一定的标准的,这个标准便是每一个人的形体,身高,武功路数。不同的人,持有的剑的长短、形态也是不一样的,古时有一位剑道高手,叫做郑锷,他曾经说过,‘人之形貌大小长短不一也,制剑以供其服,非直以观美,要使各适其用而已。故为三等之制,以待三等之士,俾随宜而自便焉。剑之茎其长五寸,剑身若五倍长其茎,则三尺也,重九锵,则重三斤十二两也,其长之极,重之至也,故谓上制。唯士之长而有力者,然后能胜之,故上士服之。剑身四其茎,茎之长则二尺五寸也,重七锵,则二斤十四两也,长短轻重得中焉,故谓之中制。唯人之得中者所宜服,故中士服之。若剑身止三其茎,则二尺耳,重止五锵,则二斤一两三分之中耳,轻而且短,故谓之下制。士之形短而力微者,可以服焉。’” “既然剑有如此多的好处,为何不曾有专门用剑的军队呢?如果整个军队都使用剑作为兵刃的话,岂不是胜券在握?”夏语芙表示不解。 “问得好。”萧岚说道:“剑,向来以速度著称,但也并不适用于任何场所,至少军队并不适合全部使用剑来作为武器。” “这时为何?”夏语芙继续问道。 “之前孤鸾已经说过。”萧岚回答,“剑,需要度身定做,而一支军队动辄数十万人,甚至上百万大军,如何能够为所有人都度身定做?岂不浪费时间?” “还有。”孤鸾补充道:“剑相对来说是为短刃,本身不适用于军队正面冲锋当中,加上铸剑要求整个剑体均为金属所制,加上剑刃较长,大规模的铸造会很大程度造成钢铁的浪费,所以现金的军队常用兵刃便是主体为硬木的长矛,主将一般使用主体更加柔韧的长枪,便是如此。” “原来如此。”夏语芙明白了,随后问道:“那剑在军队中可以小规模的使用吗?” “可以。”孤鸾说道:“剑在军队中的使用有两个方面,一是丛林作战,丛林中大多树木与灌木丛生,且相对密集,长矛和长枪因为太长,所以在丛林中施展起来却是束手束脚,不如剑的大开大合来的好,但也仅限军队中身法敏捷之人才能佩戴,我说过,剑不能大规模的度身定做;二便是刺杀时使用,因是短兵,持剑刺杀时,速度、身法均能够有很大程度的提升,刺杀也能相对轻松的完成,如同孤魂一般,这样的人,一般会选择相对很短的短剑作为武器,能够发挥出巨大的优势。” “不错。”萧岚附和道,想来他也认为孤鸾说的极好,并没有补充什么。 “如此的话,用剑之时,可有什么需要特别在意的地方?”夏语芙继续问道。 “有。”孤鸾说道:“剑为百兵之首,讲究斩、刺之术,速度极快,配合内力施展便是上策,在用剑之时,须一鼓作气,待功成时方可收功,否则等到立刻发生下一次的危险时,强行重新运功提剑,会内力紊乱,造成经脉的损伤,之前在驿站时,你便是因此受的内伤,否则那黑衣人便不该伤你。” “所以,”这次换萧岚补充道,“用剑之人,应当时时警惕着周边的一切,内力时刻不能真个放松下来,这样便能够时时应对任何的突发情况,当然,用刀之人亦是如此。” “那他呢?”夏语芙看着卓远问道。 “他?”孤鸾看一眼卓远,回头看向夏语芙,道:“他与你不同,他本是用扇之人,他腰间的玉清扇才是他真正的武器,待到突发情况来不及提剑迎敌,他也大可扔掉手中的剑,转为使用折扇。你则是要时时牢记,随时注意着周边的一切情况,并保持着内力运转,以应万变。” “我明白了,”夏语芙点头:“谢谢孤鸾哥哥。” 说完这些,孤鸾再次说道:“今日乃中秋,我早晨在集市上买了一些月饼,你去放在我的房间之中,你去取来吧,我们吃完月饼,晚上便去河边放灯。” “好呀。”听说要去河边放灯,夏语芙很是有些兴奋,便立马去取月饼去了。 “你们为何要骗她?”待夏语芙出去,卓远便向两人斥责起来,“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有那么严重。”孤鸾严肃的说道:“你难道没有看见那天在驿站发生的事情吗?敌人没有除尽,她便先放松下来,当时有多危险?” “她受伤还不是因为你?”卓远气道。 “别说了。”萧岚打着圆场,“其实这样对她也未必是件坏事,时时提着真气,至少她的内力增长会比较快。” “哪儿都有你。”卓远对萧岚说道。 “你该不会是看上这妮子了吧?”孤鸾调笑道。 “开玩笑。”卓远说道,“我才不会喜欢她呢?要说喜欢,也是你跟萧岚才对吧?” “别乱说。”萧岚有些脸红的说道。 “哈哈哈哈”卓远笑道,“你看,还不好意思了。” “闭嘴。” 安仪之殇 中秋次日 清晨,夏语芙刚刚起床洗漱完毕便来到孤鸾的房间外,“咯咯咯”伸出手轻轻的敲打孤鸾的房门,口中轻声的喊道:“孤鸾哥哥,你醒了吗?” 敲打一会,没有回应,便转身准备回去,这时后边传来一个声音。 “你找我?”转身一看,却是孤鸾正从客栈外进来。 “嗯。”夏语芙点头,“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想来也是该出发了,去晚了我担心有变故。” “哦?”孤鸾有些意外的看着夏语芙,道,“说说看,能有什么变故?” “我也不知道。”夏语芙却是说:“总是有这个感觉。” “哎!”远处传来一声轻轻地叹气声,却是卓远,之间他说道:“我还以为你突然便聪明了呢,想不到竟是凭借直觉。” “你真的没有想明白哪里不对?”孤鸾再次向夏语芙问道。 夏语芙摇摇头,并不说话,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走吧。”卓远示意夏语芙出客栈,“其实我们已经准备好出发的,萧岚在城外等我们。” 夏语芙随卓远向街道上走去,孤鸾跟在后面。 “哦。”夏语芙表示明白,向卓远问道:“卓大哥,孤鸾哥哥为何那般问我。” “我告诉你吧。”卓远似下定决心,想夏语芙说道:“你要沉住气。” “嗯。”夏语芙重重点头,虽然不明白卓远的意思。 “之前在官道驿站时,路遇袭击,你因此重伤,这件事情你可知晓?”卓远问道。 “我知道。”夏语芙回答道,此事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她自然不会忘。 “可是,”卓远话锋一转,道,“当时的那些刺客,见事不可为便都退去了,我们三人也并没有察觉有什么问题,孤鸾也没有想到你会受伤,所以便有了你重伤的一幕,后来的事情变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后来的事情?”夏语芙疑惑的问道,“听孤鸾哥哥说,后来不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了吗?” “就是因为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才觉得可疑。”卓远说道,“本来,你已经重伤,如果对方再次前来袭击,为了保护你,我们必然也是束手束脚,无法真正集中精力对敌,按照萧岚所说,孤魂的分堂遍布中原,大城中也不例外,可是偏偏就没有对我们真正出手过。” “对啊。”夏语芙说道,“难道他们还有别的什么事情要处理?” 卓远回答:“就算要有什么别的事情,大城中应该也有盯着我们的眼线,可最近却是连一个眼线都没有被我们发现,说明对方之前对付我们,只是为了拖住我们,并没有真的指望能够杀掉我们其中一人。” “拖住我们?”夏语芙还是太过于单纯,并有任何联想,接着问道,“拖住我们的目的呢?” “拖住我们……”卓远顿了一下说道,“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安仪山。” “你说什么?”夏语芙有些慌了,“他们的目标是娘亲?” “不错。”卓远说道:“直到现在,我们依然准备出发,孤魂却还是没有要对我们出手的意思,恐怕……” 不等卓远说完,夏语芙便花容失色地向城外飞奔而去。 这次,孤鸾也并没有像之前那般跟上去,卓远亦是如此,好似并不担心一般。 等两人来到城门口见到萧岚时,夏语芙已经远远的骑着马飞奔出去了。 萧岚看向卓远二人,问道:“你们都告诉她了?” “她早晚会知道的。”孤鸾面色平静的说道。 “我们快跟上去吧,以免出什么事情。”萧岚赶紧说道。 几人骑上马,直追夏语芙而去。 ………… 白大夫站在城墙上看着骑着马绝尘而去的几人,淡淡的说道:“保重,他日再见,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情形。” 直到早已看不见几人,方才转身,对后方一个黑衣人说道:“走吧,我们也该出发了。” “是。”黑衣人恭敬地答道。 两人便下了城墙。 ………… 半月后 安仪山下,四匹快马飞速疾驰而来,丝毫不曾停歇。 正是卓远四人,其中夏语芙在前,将后方三人远远的甩在身后,莫不是三人的马术在夏语芙之上,估计已然跟不上夏语芙的步伐了,此刻也只是勉强的跟上而已。 半月来,四人从大城出发,一路疾驰,从未停歇,每到一处城镇,只是重新换上新的马匹,并不多做停歇,几人身上个干粮也已经用完,便是这样,也是半月才赶到安仪山。 夏语芙并没有停住,骑着马直奔安仪山上而去,后方四人无奈,只得跟上。 安仪山并不高,从山下到山顶也不到五百丈,不过片刻,几人便已出现在安逸山顶一座寺庙大门之前。 只见大门之上悬挂的牌匾已然破碎,只能粗略的看出这座寺庙的名字——安仪寺。一扇大门已然倒在了地上,另一扇,门也是摇摆不定,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倒下。 萧岚看到这里,跳下马立即向里面冲去,因为速度太快还将那还挂在门框上的那扇门带的飞起来,落在一丈之外。 “娘………”门框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呆滞的夏语芙,随即嘶声力竭大叫一声,便跟着萧岚冲了进去。 孤鸾下马,与卓远并肩而行,两人走的速度并不快,倒像是在散步一般。 卓远说道:“希望她能挺住吧。” “不!”孤鸾说道,“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当初如果不是我,我们应该早就能到安仪山的。” “胡说什么呢?”卓远说道,“这也并不怪你,没有那次的事情,你觉得我们就能早早的到这安仪山?看见的就不是这样的安仪寺?” “说的也是,但愿是我想的太多吧。”孤鸾说完,便加快速度向里面走去,卓远随后跟上。 两人一路走来,看见的是尸横遍野的情形,一路向上,遍地都是尸体,都是女尸,准确的说,是女和尚的尸体。 地上铺着的石板、石板上的落叶均被鲜血染得通红,每一具尸体都不完整,有的失去了手臂,有的则是人头落地,甚至有的被腰斩,死状极为凄惨。没有打斗的痕迹,这时一场屠杀,无情的屠杀。 直到二人走到正中的佛堂前,才有三三两两的黑衣人的尸体横陈着。不过不等二人过多的感叹,里面便传出了夏语芙那撕裂的哭声。 “娘……”夏语芙大声的呼唤道,可是怀中的这位师太已然不可能再醒转过来了。 “娘,你醒醒啊,娘,不要丢下女儿,不要啊……”夏语芙不停的叫喊道,哭声越发的凄凉。 萧岚站在夏语芙的身旁,没有劝慰,任凭她那么声嘶力竭的哭喊,想来让她哭一哭,会好一些。 不多时孤鸾与卓远便走了进来,便看见那位躺在夏语芙怀中的女子。 这位女子倒在血泊当中,手中握着的一串佛珠依然断裂开来,掉落在地上,这位女子面容与夏语芙有些相似,都显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气质,唯一不一样的,却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夏语芙看见孤鸾与卓远进来,停止了哭声,将怀中的母亲慢慢放到地上平躺起来,猛地转身,拔出手中那柄无双剑,指向孤鸾。 “语芙,我……”孤鸾想要辩解,不待他说完,夏语芙便大吼道:“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非得让我与那人交手,我怎么会受伤?怎么会在大城中调养那么长的时间?都怪你。”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吼出来之后,夏语芙便拿着手中的剑向孤鸾刺去。 分道扬镳 夏语芙手中的剑,直指孤鸾心脏而去。 快要刺中时,一直手掌出现,抓住了剑身,一滴滴鲜血也顺着无双剑与那只手掌的触碰处滴下,滴落在地板上的一颗佛珠上。 却是卓远适时阻住了向前刺来的剑,滴下的血,自然也属于他。 “语芙,你冷静点。”卓远有些冷漠的声音响起。 “冷静点?哈哈哈,你让我冷静点?”夏语芙怒极反笑,对卓远吼道,“你知道倒下的人是谁吗?是我娘,是我娘知道吗?” “我知道。”卓远压低声音说道,“但是我说了,在此之前,我们谁也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局面,怎么就能怪孤鸾呢?” “为什么不能怪他?”夏语芙吼道,“就是因为他,我才受的伤,是因为他,我娘才死的。” “你……”卓远不知道这么说,情急之中说出了下一句,“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夏语芙反问道,“我看根本就是你们设计好的,要不然,我娘怎么会死?” “你们出去吧。”这时萧岚对卓远二人说道,说完向卓远使了个眼色。 卓远也是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并不多言,拉着孤鸾便向外走去。 “你的伤,没事吧?”出了寺门,孤鸾便向问卓远。 “没事,只是小伤。”卓远心情有些低沉。 “刚才……”孤鸾顿了一下,看向卓远,真诚的道,“谢谢你。” “都说是小事了。”卓远看向孤鸾,示意他不要多言,而后说道,“她也太过分了,这种事怎么能够怪你呢?” “无妨。”孤鸾平静的说道,可以看见他平静之下还是有些失落,“这件事情,也确实怪我。” 卓远便不说话,孤鸾也没有要说的意思。两人就站在寺外,看着里面,虽然此处什么也看不见。 不多时,夏语芙与萧岚便并肩向外走来,很快便走到两人身前。 卓远上前,向夏语芙道,“语芙,刚刚……对不起。” 夏语芙并不搭理于他,直接翻身上马,口中喊了一声“驾”,便驾马而去。 萧岚停了下来,平静的对卓远二人说道:“我们先到山下义庄购置一副棺椁和马车,语芙想要将母亲葬在马华城,这次……你们便不要跟来了吧。” “连你也觉得此事怪他?”卓远对萧岚质问道,他口中的“他”指的自然便是孤鸾。 “不要多想。”萧岚对孤鸾说道,“她只是一时伤心,说话有些过分,但也总得有个人陪着,我会好好开导她的。”说完便翻身上马,离去之前回头说了一句“至少我不认为是你的错”便驾马离去了。 看着萧岚二人离去的方向,孤鸾轻声说道:“多谢。” “我们进去吧。”卓远向孤鸾说道。 “好。” 二人再次来到佛堂前,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夏语芙的母亲,孤鸾跪了下去。 卓远并不阻拦,孤鸾跪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跪着。 待到半个时辰时,孤鸾便起身,向外走去。 卓远对着这位死者鞠了一躬,便转身跟了上去。 ………… 马华城 还是那处密室,魂主坐在首座,没有人打扰他的进修。 “你来了?”魂主突地开口,不多时,黑暗之中才走进一个素衣女子,说道:“我来了。” 此女子正式白大夫,她缓步向魂主走来,并不说话,只是慢慢地向前走来。 “这些年,你过得可好?”魂主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位佳人,问道。 “恐怕会让你失望了。”白大夫说道,“这些年,我过得挺好。不像你这般东躲西藏。” “你到此应该不是来此看我笑话的吧?”魂主说道。 “自然不是。”白大夫回答,“说过要救你,我便不会食言,但也仅此一次。” “这我信。”魂主说道,“你可知下毒之人是谁了?” “枉你身为魂主。”白大夫讽刺道,“百毒草之毒,自然是毒王所下。” “毒王已经死了。”魂主说道,“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未必吧?”白大夫说道,“当初你舍弃我,何尝不是因为我快要死了?恐怕一年以前,你都不会相信我还活着吧?” “说的也是。”魂主说道,“不说这些了,百毒草的事情,本主自会查明,还是先解毒吧。” “你还是不相信毒王活着?”白大夫问道。 “多说何益?”毒王反问道。 “你既不愿多说,那便解毒吧。” ………… 二人刚出来,萧岚二人便归来了。 夏语芙依然没有理会两人,萧岚只是在两人身前停了一下脚步,便继续跟进去了。 不多时,夏语芙便背着母亲的尸首出来了,萧岚陪同着,两人将尸首放到刚刚带回来的马车上的棺椁中,盖上棺盖,便驾着马车离去了。 看着远去马车,孤鸾一阵心痛,心中低语:难道这便是我的结局了? “我们将寺庙打扫一下吧。”卓远向孤鸾说道。 “嗯。” ………… 两人打扫寺庙外围花了整整的两个时辰的时间。 要掩埋尸体,洗净血迹,时间确是长了一些。 待到两人来到佛堂时,已然是接近酉时,两人却也没有停歇。 “你来看。”卓远大喊。 孤鸾闻声而来,确是看见卓远站在刚刚夏语芙母亲尸体躺着的位置,那里的地板上,写着一个血红的“此”字。 “这时什么意思?”卓远向孤鸾问道。 “不知。”孤鸾简单直接回答。 “应该跟我们的目的有些关系。”卓远说道。 “但只有一个字,你又能知道些什么?”孤鸾反问。 “此?”卓远看着地上的字,看来良久,而后道,“是不是说,此处有线索?” “看看就知道。”孤鸾说道。 而后两人便停止打扫,开始在寺庙中检查起来。 可是将整个寺庙搜了个干净,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二人便就此放弃了,这个字另有深意。 打扫完寺庙,两人便出来了。 “准备去哪里?”卓远问道。 “不知道,你跟我去一趟晋阳吧?”孤鸾说道。 “好,我便随你去一趟吧。”卓远想也不想的说道。 两人刚刚准备动身,不想这时远处过来十几人拦在两人身前。 领头的一个人走到两人的身前,面向卓远鞠了一躬,说道:“少爷,老爷传来话,要你立即回去一趟。” “好,我知道了。”卓远没有心情多说,便说道,“过些时日我便回去。” 说完便与孤鸾向前走去,刚走两步,卓远神色一变,突然转身,拔出手中的剑,架在说话那人的脖子上,道:“说,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那人神色大变,赶忙跪下,惊恐的说道:“少爷饶命啊,小的也不知道啊,是老爷让小的到这里来找你的。” “我爹?”卓远有些意外,“我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小的也不知道。”那人不敢多言。 “算了。”卓远也不愿意过多计较,便说道:“你回去告诉我爹,我还有一件要事要去办,办完我便回去了。” 说完不待那人说话,与孤鸾二人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刘哥,我们怎么办?”其中一个人走上前来,扶起这位领头的人问道。 只见这问刘哥怒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说完想了想,道:“走,先回昌州,看看老爷的意思。” 何去何从 “你怀疑你爹?”孤鸾向卓远问道。 两人走了一路,卓远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孤鸾有些担心,便这般问道。 “应该不仅仅是我。”卓远说完,转过头看向孤鸾,说道:“我想你也是这般想法吧。” “也不全是。”孤鸾坦然道。 “此话怎讲?”卓远说道。 “我并不怀疑你爹跟安仪山的事情有所联系。”孤鸾如是说。 “可是……”卓远不相信。 “可是,偏偏你卓家下人适时的出现在安仪山?”孤鸾反问道。 “是啊。”卓远说道,“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这般做。” “都说了,你爹当与安仪山的事情没有关系,半点都没有。”孤鸾再次说道。 “你又如何得知?”卓远问道。 孤鸾并不回答,勒住马,翻身下地,对卓远说道:“此地距离晋阳城还有些距离,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赶得上的,你我先在此歇息一番吧。” “也好。”卓远也下马。 两人并肩坐在一片草地上,都没有说话。 卓远最先忍不住,向孤鸾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想知道?”孤鸾反问。 “那是自然。”卓远如是说。 “好,你且听着。”孤鸾正色,“从你卓家下人来时的方向,以及他们那风尘仆仆的样子,说明当时他们是刚刚来到安仪山的,而且,他们应当只是到安仪山找你,并没有别的目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那他们为何又会知道我在安仪山?” “自然便是有人告诉你的父亲,你那时就在安仪山上。”孤鸾这么说道。 “你的意思……”卓远有些不解。 “不错,”孤鸾确认,“应当是孤魂的人告诉你的父亲,你就在安仪山上,需要将你带回去,你难道没有注意到,那个下人并没有跟你提完婚的事情?” “这我知道,但我爹为何要我回去?却不提完婚的事情?”卓远继续问道。 “自然是不想你做某些些事情。”孤鸾说道。 “和宁山庄的事?” “正是,”孤鸾说道,“准确的说,是不想让你查出什么来,又或者说,不想让你知道什么。” “难道我爹与十年前的事情有关联?”卓远不觉间抬高了声音,神色间有些慌张。 “若真如你所想,你当如何?”孤鸾再次反问。 卓远看向孤鸾,一时无话,我当如何?我又能如何?想了一会,才说:“我也不知道我会如何,或许……” “或许,你只会是责问一番,或许,只是一个看不透来形容吧。”孤鸾抢先说。 “那你呢?”卓远神色黯然,向孤鸾问道:“如果我爹真与此事有关,你当如何?” 孤鸾看向卓远,良久才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卓远低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其实你也不用过早的下结论。”孤鸾如是说。 “为何?”卓远问道。 孤鸾站起身,说道:“卓家,一直以来都是商业世家,百年都以经商闻名,并没有传言你卓家有什么武力,应当不能再此事之中起到什么大的作用,能够参与进来的可能便小了很多。” “此言不假。”卓远摇摇头,“可是,世事难料,这种事情,谁能知道呢?” 孤鸾看着卓远,说道:“你还跟我去晋阳吗?” “还是去吧。”卓远说道:“你去晋阳,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倒也并不要紧,去见一位长者。”孤鸾看向手中的孤鸾剑,“一位很重要的长者。” “我便陪你去吧。”孤鸾如是说道。 ………… 距离安仪山之后的一个月后,和宁山庄 萧岚与夏语芙两人将夏语芙母亲的遗体带回来了。 就葬在马华城夏城主的墓旁。 夏语芙跪在两座墓前,两行清泪挂在脸颊上。 “娘,女儿不知道当年您为何要出家,也不明白您跟爹之间都发生过什么,但女儿还是希望您与爹在九泉之下能够相见,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的,终归是有些感情。” “希望娘不要责怪与我,女儿一定会为娘亲报仇的。” 说完在墓前的丧盆中放了一些纸钱,磕了三个头,便站起身子了。 回头便看见萧岚站在不远处,手中端着两坛酒,看着此时的夏语芙。 “萧大哥,你来了。”夏语芙轻声道,声音有些沧桑,像是经历过很多事一般。 “嗯,”萧岚向前走来,“我来祭拜一下亡者,你不介意吧?” “怎么会?”夏语芙赶紧说道,遂让出位置,“萧大哥请。” 萧岚点点头,便走到墓前,夏语芙也退到一旁。 “二位,在下是粗人,不会说话。”萧岚对着眼前的坟冢说道:“这里虽是和宁山庄的后山,但也有不错的景致,想来二位应当不会嫌弃,二位就在这里安息吧。至于语芙,二位可以放心,我会保护好她的。” 说完也在丧盆中放了一些纸钱,将手中的酒倒在目前便起身,向夏语芙说道:“逝者已逝,我们当过好当下,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也会如同亡者一般,长眠地下。你节哀。” 夏语芙不说话,向萧岚屈膝行礼,便向回走去了。 萧岚看着夏语芙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也就跟了下去。 饭堂中,夏语芙吃了一口饭,便说道:“萧大哥,还有酒吗?” 萧岚看向此时的夏语芙,有些不忍,但还是说道:“有,我去拿。” 其实萧岚最近都没有喝酒,因为之前魂主的袭击,觉得喝酒容易误事,此时却还是去拿了。 不多时,萧岚便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坛酒。 给夏语芙倒上一杯,夏语芙却是立即一饮而尽,萧岚也不劝阻,继续给她满上。 就这样,萧岚倒酒,夏语芙喝酒,萧岚从不劝阻,直到,酒坛空了,夏语芙也醉倒了。 萧岚将夏语芙横抱起来,将其送回房间。 看着躺在床上的夏语芙,萧岚并没有走出去,守护在床边。 第二日,夏语芙醒来,揉了揉额头,才睁开眼,便看见床边的萧岚。 “萧大哥,你昨夜没有离开?”夏语芙吃惊的问道。 “魂主应该知道我们已经回来了,我不放心,自然不会离开。”萧岚说道。 夏语芙没有怀疑,道:“我该去看母亲了,我先走了。” “语芙!”萧岚叫住夏语芙。 “萧大哥还有事?”夏语芙回头问道。 “没事,此时以后再说吧。”萧岚说道。 “也好。”夏语芙说完便走了。 萧岚失踪 晋阳城 此城位于永宁国中心,占地足有方圆十里之大,人口数以千万,此城城墙厚足三丈有余,青砖白瓦,城中高楼林立,其中以一座二十丈高的高楼为尊,只见此楼四四方方,下方五丈有余为砖砌而成,上方十五丈为纯木搭建,顶端为一个巨大的“罗”字。 走在大街上,感受着周围传来的叫买叫卖声,卓远有一种突然堕入红尘的奇妙感觉,却也甚为奇妙。 “想不到这晋阳城如此之大。”卓远惊奇地说道。 “这也不算什么。”孤鸾说道“离此不足百里之遥的王城,其中的声势比这个有过之无不及。” “真的?”卓远满脸向往地说道,“那此间事了,我们去一趟王城如何?” “你没有去过?”孤鸾问道。 “没有啊?”卓远说道,“为什么我会去过呢?” “没什么,”孤鸾道,“卓家乃是商业世家,你竟然也没有去过王城,看来你父亲是不希望你过早的接触到家族中的事物。” “不错。”卓远说道:“父亲确实如此说过。” “呵呵”孤鸾笑着摇头,心想看你也不是那块料,指着前面的一处酒楼,说道:“方才进城,想来你有些饿了,我们便在这酒楼中吃些东西,然后再去找住处吧。” “不在这酒楼中住?”卓远问道。 “我来此是办一些事情,并不像太过于招人耳目。”孤鸾说道。 “那好吧,听你的。” ………… “魂主,属下回来了。”无名向上方的魂主说道。 “嗯,回来就好。”魂主应道,“安仪山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无名答道,“晋阳城中传来消息,卓远与孤鸾二人如今已经进城,不过萧岚与夏语芙不知去向。” “萧岚二人已经回到和宁山庄了。”魂主不在意的说道。 “是吗?”无名问道,“何时回来的?为何没有听到消息?” “回来两日了,已经将那个老尼姑的遗体带回来安葬了。”魂主说道,“你回了一趟总坛,自然不清楚。” “也是。”无名说道,“景云国分堂传来消息,言称已然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动手,魂主认为我们合适可以行动?” “那便出手吧。”魂主说道,“是时候让这中原合二为一了。” “是。”无名准备告退。 “等等。”魂主叫住了他。 “魂主还有吩咐?”无名问道。 “你之前说卓远在晋阳城?”魂主问道。 “正是。”无名说道,“我也是没有想到,这卓远竟是昌州卓家人。” “你是如何知道的?”魂主有些意外。 “这事啊。”无名说道,“在安仪山时,卓易岚曾派人请这位公子回昌州,但并没有成功。” “你是说,卓家下人去安仪山了?还真就遇见了卓远?”魂主说道。 “正是。”无名说道:“当时卓远还曾质问过下人为何知道他在安仪山的。” “胡闹,卓易岚怎么如此行事?”魂主怒道,随后却又说道:“不过也好,这件事情,该头疼的,可不应该是我。” “魂主说的是。”无名说道。 “准备一下,我们也该回总坛了。”魂主说道。 “可萧岚?”无名问道。 “暂且不管萧岚。”魂主说道。 “也对,是该回去了。”无名点头。 ………… “你来晋阳到底是要见何人?”卓远向对面的孤鸾问道。 孤鸾看着手中的酒杯,说道:“一位长者,你手中的剑,便是他所铸。” “嗯?”卓远说道,“你说这柄剑,便是你口中的长者所铸?” “对啊。”孤鸾说道:“他便是铁臂大师的弟子了。” “是吗?”卓远说道:“怎么之前你不愿告诉我?” 孤鸾一口喝掉手中酒杯中的酒,说道:“不为什么,只是不想说罢了。” “…………”卓远一时哑口无言。 孤鸾再次说道:“你先去找一处客栈住下,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傍晚我会来找你。” “你又何事要办?”卓远说道,“我可以陪着你去。” “不用。”孤鸾拒绝,“我不想任何人跟着我,你应该能够明白的。”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行一步吧。” ………… “语芙,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萧岚向夏语芙问道。 “今日?”夏语芙疑惑,“我不知道啊,难道是萧大哥的生日?” “不是。”萧岚说道:“今日便是这和宁山庄遭劫的那日之后的第三日。” “是吗?”夏语芙说道:“萧大哥为何提起此事。” “我也不知道。”萧岚说道,“我只是觉得,今天的日子对孤鸾来说,应该是比较重要的日子。” “萧大哥,我有些累了,便先回房了。”夏语芙说完起身,竟真的回房去了。 “哎~”萧岚叹了一口气,也起身出去了。 ………… 傍晚,卓远在一处客栈里面的一个房间躺着,闭目养神,直觉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孤鸾还没有回来,卓远也并不着急,以他的身手,独自在外也不见得就会遇见什么危险。 所以卓远并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有些无聊而已。 便打开房门,大喊:“小二哥,给我拿点酒菜上来。” “好嘞,客观稍候,这就给您送去。”楼下传来小二的声音。 不多时小二便将酒送来了。 “客观您慢用。”小二放下酒菜便准备要出去。 “小二哥留步。”卓远说道。 “客观可还有什么吩咐?”小二问道。 “吩咐倒是没有。”卓远说道,“我一个人喝酒也是有些无趣,要不你留下来陪我喝两杯?” “客观说笑了,我哪能跟您同桌喝酒呢?”小二推辞道,便依旧像门外走去。 卓远拦住小二,说道:“我都不介意,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坐下吧。” “那……好吧。”小二哥也不继续推辞,便坐了下来。 卓远给自己倒满酒,给小二也倒上一杯,然后边喝边说:“我初来晋阳,对这里不是很熟悉,不知小二哥可否跟我说说,这晋阳城可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晋阳城的好玩的地方可就多了。”小二哥一听卓远是想向自己打听晋阳城的事情,便打开了话匣子。 这一聊,便是许久。 知道深夜,小二哥已然退去,酒菜也已经吃完。 “孤鸾为何还未回来?”卓远有些疑惑,想着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说好的傍晚回来,可是这都快子时了,却也未见身影。 卓远放心不下,向客栈外走去,想着去找找孤鸾,兴许真的出事了也说不准。 此时大街上已经没有人了,只有道路两旁的灯笼还燃着,除了灯笼中的火苗窜动声,街上显得异常的安静。 “这要上哪里去找了。”卓远低声埋怨一声,便向前走去。 洪老 卓远独自走在晋阳城中,不知道何去何从,漫无目的的走着,没有定向。 在到和宁山庄之前,他就是一个人的,想来应该也是会习惯的,当在于孤鸾几人相处的这几个月以来,似是有些熟悉了这种互相照应的感觉,突然变成一个,倒也有些不习惯。 “孤鸾啊,孤鸾,你这是在哪里呢?”卓远低沉的叹道,没有任何的头绪。 毕竟初来乍到,对这里也不熟悉,更不用说要在这晋阳城中找人了。 在卓远的正前方,有一处庄园,这里甚是不同。 要说哪里不同,那便是这里是除了街道上的灯笼意外,唯一还亮着灯的地方了。 卓远自然是发现了这个地方,此时自然也是要去探查一番。 从围墙上方无声的翻身过去,对于自己的轻功,他还是比较自信的,这世上应当没有几个人能够发现得了他,事情也如他预料一般,真就没有人能够发现他。 进了这处园子,卓远才发现,这里实在有些大,这该从何查探。 不过卓远也不着急,顺着墙根,行走在黑暗之中,来来回回巡逻的侍卫竟是一个都没有发现他。 围这庄园转了一圈,发现这些侍卫的分布还是有些规律的,人员最为密集的便是最中间的那处房子,此时也是那处地方还亮着灯,窗户上不时能够看到人影闪动,应当是在密谋着什么。 趁着此处暂时无人,卓远便施展身法,飞身来到屋外,往上一跃,便轻松倒挂在一处横梁之上。 看着下方刚刚出现的一队侍卫,见对方没有发现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 靠近屋子,便能够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了。 “洪山这个老不死的,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是,我们这么尽心的邀请他,尽然不识好歹。” “要我说,人都已经抓来了,他要再不从,直接杀了了事。” “哼,说的轻巧,上头要得是活人,真要这么杀了,拿什么跟上头交代?” “但你别看他年级大了,那骨头,可是硬得很。” “抓了个人?要干什么?洪山又是谁?”卓远心中疑惑,这个人很重要吗? “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 卓远听到这里,本来是要先行离开,明日再来解救这位老者的,可是听到下面的对话,他便没有动了。 “城外探子可是传来话了,卓家公子已经进城了,想好怎么对付他了吗?” “听说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高手,单凭我们自己的力量,有些困难。”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就好像卓家公子要是一个人你就能对付的了似的。” “你…………” “好了,好好的,怎么又拌上嘴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怎么对付卓远,而是要想想,怎么让那老头屈服,上头的命令耽误不得。” “还想什么想?上头又说要这老东西屈服,还不得有所损伤,可你们看看这老东西,不吃点苦头,怎么能够让他屈服啊。” 卓远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我还不如一个老头子重要,真是委屈。 随即向换个姿势再听听,不曾想这横梁这么脆,直接被自己踩掉一小块,咔嚓一声脆响传来。 里面的人立马反应过来,“什么人?” “嘭”的一身,一个高大的身影直接破门而出,看向卓远的方向,却没有看见什么东西。 疑惑的看向地上的一块碎木,转身回去,说道:“今日便先说道这里吧,大家回去休息吧。” 等人散的差不多时,卓远委身在一处黑暗的墙角,大出一口气,心里想到,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看来此地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是赶紧出去吧。 不多时,卓远便出现在此处庄园不远处的街道上,额头上有些汗,刚刚却是有些险。 心想自己不过是找个人,却不曾想竟发现了一帮想要针对自己的敌人。看来这晋阳城,不太适合自己啊。 便转身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 景云国国都 王室宫殿中 这里往常都是很是安静,至少景云国之内,这里被平民认为是禁地,非位高权重者,只能遥望。 但在今夜,每一处宫殿之上,不时有黑影闪过,这些黑影自然是人影。 都是黑衣罩身的人影,这些黑衣人的轻功了得,看上去犹如柳絮一般,轻飘飘前飘去。 他们的目的一致,都是宫殿群中处在稍后方的一处宫殿,而这里,便是景云国王的寝宫。 来到此处后,这些黑衣人先是除掉了宫殿外的暗哨,以及到处巡逻的禁军。 而后才冲入进去,将正在熟睡的国王及以为王妃惊奇,国王大喊:“有刺客,快来护驾。” 但也不可能会有人听见了。 不多时,这群黑衣人便出来了,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景云国王与这位王妃倒在血泊之中。 而这晚,景云国各处都在发生与之一般的情况。 王亲国戚、镇守边境的大将军、以及一些王室朝臣,皆未能幸免于难。 想来到了明日,这景云国必将大乱。 ………… 卓远走在大街上,有些魂不守舍,不多时便走到了客栈不远处。 远远的,卓远便看见一人,站在不远处,面向自己。 一身赤红的衣衫,手中一柄赤红的宝剑,不是孤鸾却又是谁? 卓远快步走向前去。 “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卓远向孤鸾抱怨道。 “你还会担心人?”孤鸾撇嘴。 “我一直很冷淡吗?”卓远委屈,“你到底去哪里了?不是说傍晚就可以回来了吗?” “洪老失踪了,我找到现在也没有眉目。”孤鸾神色有些低迷。 “洪老?”卓远不解,“那个洪老?” 孤鸾看向卓远:“帮你铸剑的那位洪老,洪山前辈。” “洪山?”卓远吃惊的说道。 “嗯。”孤鸾神色不悦,也不想多说:“不说了,进去吧,明日再找。” “我想,”卓远站住脚步,“我可能知道你说的洪老在哪里。” 听到这里,孤鸾挺住脚步,迅速转身,向卓远走过来,激动的双手抓住卓远的双肩,急切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在哪里?” “你轻点,不知道我也会疼吗?”卓远有些无语,但也从来没有见道孤鸾如此激动的时候,想来此人对他应当是特别重要。 “抱歉,有些失态了。”孤鸾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放开卓远的双肩,抱歉之余还是问道:“你真知道洪老所在?” “想来不假。”卓远说道:“我们先进去吧,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好。” 景云大乱 “你怎么知道我找的客栈便是这里。”两人刚一坐下,卓远便向孤鸾问道。 孤鸾并不意外卓远会这么问,便说道:“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不想张扬,此处便是晋阳城中最为隐蔽的客栈,这里自认是我首先考虑的对象。” 卓远面色有些惊奇,说道:“想不到你对着晋阳城如此熟悉,连最为隐蔽的客栈你都能知道。” 孤鸾撇嘴,道:“我好歹在这里晋阳城中住过几年,你都能够知道,我为何不能知道?” “切。”卓远说道:“我能知道,那是我英俊聪明。” “少来这套。”孤鸾说道:“先告诉我,洪老在何处,可有危险?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洪老被人抓住了。”卓远平淡的说道。 “你说什么?”孤鸾立即站起身,向卓远责怪道:“你为何不早说?走,带我去救他。” 说完就准备向外走去。 走到门前,回头见卓远并未起身,说道:“快点啊。” 卓远看向孤鸾:“关心则乱,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 “什么意思?”孤鸾问道。 “洪老目前并无危险。”卓远说道,“对方抓住他,只是想让他替对方卖命,并没有危险。” “那就不救了?”孤鸾责怪道:“你到底去不去。” “不要急,明日去也不迟嘛,我现在只知道被人抓了,被谁抓的,但是我连人关在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如何带你去救人?”卓远如是说。 “明日去?明日你就能够知道了?”孤鸾问道。 “所以我要用今夜来想想办法,怎么才能知道,洪老关在何处嘛。”卓远说道。 “我可以听你的,但是洪老要是有什么危险,我饶不了你。”孤鸾说道。 “信我的吧,不会有事的。”卓远说道:“说不定人家现在过得比你还好呢。” “你是怎么知道洪老被人抓走的?”孤鸾向卓远问道。 “还不都是因为你?”卓远佯装生气地说道:“你深夜不回,要不是因为担心你,出去找你,我又怎么能够发现呢?” “原来是这样。”孤鸾恍然。 “不然呢?”卓远反问。 而后,卓远便将从出去到回来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全数告知孤鸾,并郑重的告知洪老不会有危险,才彻底大笑孤鸾的疑虑,让他安心的去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 “客观在房中吗?”小二哥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在,有何事?”卓远回答。 “今日的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您是下楼去吃,还是小的给您送到房中来呢?”小二哥说道。 “哦,送到房中来吧,准备双份的。”卓远向外喊道。 “好嘞,客观请稍等,马上给你送上去。”小二哥说完便去吩咐了。 不多时,孤鸾便过来了,在门外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卓远说道,等孤鸾进来了,继续说道:“两个大男人,还在外敲门,不好意思吗?” 孤鸾白了卓远一眼:“还不是怕你房中金屋藏娇,怕打扰你卓大少爷风流快活嘛。” “咳咳。”卓远干咳两声,说道:“说什么呢?像我这般美男子,能做这种事情吗?” 孤鸾刚要说话,小二哥便再次进来了,说道:“客官您的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这便给您送来可好。” “好,送来吧。”卓远说道。 小二哥便吩咐小厮将酒菜送来。 “两位客官慢用。”小二哥准备退下。 “等等。”卓远喊道。 “客官还有吩咐?”小二问道。 卓远将房门关上,说道:“昨日在外闲逛,发现东城有一处园子整天都是关着门的,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处园子便是卓远昨日发现的哪一处了。 小二哥说道:“那处园子?那处园子已经荒废好些年了,从来都没有人去打理,早前听说那处园子闹鬼,一直都没有人敢进去,客观可不要打那处园子的想法啊。” 小二哥以为卓远想要住到那处园子,便阻拦了下来。 “闹鬼?”卓远说道:“好好一处园子,怎么会闹鬼呢?” “是真的。”小二哥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一直都有人进去过,但却从来都没有人出来过,久而久之,便传出那处园子有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后来也确实没有人敢进去过。” “有意思。”卓远意味深长地说道。 “客观说什么?”小二问道。 “没什么。”卓远怕说漏嘴,便不多说,给了小二一锭银子,便说道,“多谢小二哥了,我们要吃点东西了,小二哥请便。” “那小的不打扰两位客官了,两位慢用。”小二哥收到银子,自然心里高兴,便手下银子退下了。 “有点意思。”卓远说道:“看来是什么人长期霸占这处园子了。” “嗯。”孤鸾认可,“此行多半有些危险,今日之行,我便独自前去吧。” “你瞧不起我?”卓远说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像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 “并非瞧不起你。”孤鸾说道:“而是洪老对我来说太过重要,我必须去救,你却不必冒险。” “如果我一定要去呢?”卓远说道。 “我确实拦不住你。”孤鸾说道。 “那就行啦。”卓远说道,“一起去,咱们可是患难之交,有什么地方是不能一起闯的?” “多谢了。”孤鸾也不矫情,说道。 “别客气了,先吃东西,一会还有事情要办。”卓远说道。 孤鸾点头,两人便开始吃饭了。 ………… 景云国 平民并没有意识到王国昨夜发生的变故,但是却有人发现了,比如军队之中。 驻守边境的将领发现主帅均已身死之后,便向王城中报信,结果等来不是王国的安抚,却是连国王、一些重要的王子、大臣均在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无一生还。 如今王城中已然打乱,军中更是军心不稳。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永宁国的军队已然大军压境,失去了主帅,大军一时群龙无首,永宁国大军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一路摧枯拉朽碾压而过,景云国的大军均不战而降。 想来用不了多久,这一分为二的中原,便要再次合二为一了。 而这次,却是以景云国自身的大乱引起的。 救人 两人吃完饭,就从客栈出来了。 现在街道上的人已经多起来了,人流量很多, 两人走的很慢,似乎并不着急,慢慢的向那处园子转过去。 为什么说转过去?因为不能直接过去,还是要掩人耳目的,毕竟是去救人。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这处园子的墙根下。 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人之后,两人便翻身上墙,跳到园子里面去。 刚一进入,两人的脖子上便同时出现了十几把刀。 “恭候两位多时了。”这是出现一个人多两人说道,此人看上去很面善,并不像是一个坏人,可偏偏就是这个人的手下将两人抓起来的。 孤鸾表面上很平静,口中说道:“你知道我们会来?” 那人道:“在下知道有人要来,但并不知道就是您二位,说来也是巧,二位一进城,我们便发现二位了,不曾想二位今日便亲自登门了,倒让我意外。” 孤鸾道:“你是怎么知道有人会来?” 那人说:“昨晚有个人偷听了我们说话,我想今日应该会有人来救府中的人吧。” 这人心思倒是缜密,不管有没有人来救,都提前设好了埋伏。 不巧的是,卓远与孤鸾二人却刚刚踏进对方的埋伏当中来。 “带下去吧。”此人好像并没有要盘问什么的意思,直接就让人将卓远二人带了下去。 这些人用刀架在两人的脖子上,将两人待到一处厢房。 厢房中什么东西都没有,简直比空厢房还要空,空厢房时间长了至少会有灰尘,这里却连灰尘都没有,一眼望去都是特别干净的地板,好像此处虽然没有人来过,但却有人每天都在打扫一般。 将卓远二人待到厢房后,便退了出去,便将门关好,好像并不担心两人会逃出去一般。 确实不担心,因为这厢房没有窗户,四周的墙壁都是钢板打造,密不透风。 唯一能够出去的地方便是两人进来时的大门。 但显然,从大门逃出去立马就会遭遇到门口守着的几十个人。 两人就站在那里,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站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两人也确实在等待着什么,准确的说,两人是在等人,而且也等到了。 就在两人的前方,一处墙壁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一个胖子,准确的说,是一个很胖的胖子,胖到你都不会觉得他是一个人,跟像是一个肉球一般。 胖子出来后并没有多说,只是向打开的墙壁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不错,是请,还很客气。 两人也并没有与这人交谈,便向里面走去。 胖子自然是时时跟在两人身后。 进来后才发现这里面是别有洞天的。 这里是一处密道,向下的密道,很深,看不见有多远,只能走下去才能看见。 这处密道没有岔道,而是直直的,一直向下延伸的。 两人足足走了又一刻钟,才走到密道的尽头。 密道的尽头是一处地牢,房间很多,都是用钢筋支起来的,材料有些特殊,估计就连卓远这样的高手,也很难徒手掰开。 胖子将两人待到一处地方后,打开一间牢房,将两人推进去。 在推到卓远时,卓远一个反手,将胖子的手打开,向胖子身上一推,不耐烦说道:“我自己会走。” 胖子也没有为难他,等到卓远也进去后,将牢门关上,再将锁扣上,便转身走了。 一路上胖子没有说一句话,卓远都有些怀疑这人是个哑巴。 当然,胖子不是哑巴,只是不太喜欢说话而已。 因为就当胖子将两人关好之后,厢房中时,向外说了一句“关好了”便也不再说别的了。 胖子离开了这牢房,好像不太想长时间待在这个地方一般,走到密道口的位置,便独自坐下了。 “这便是你的计划?”孤鸾看向卓远,不悦的说道。 卓远道:“这便是我的计划,你没看出来吗?很周详。” 孤鸾道:“没看出来。” 卓远道:“你先找找看,洪山在不在这里吧。” “好。” 孤鸾四处看了看,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每一处牢房都关着好几个人,实在不太好找。 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洪山的位置。 “两个小子,你们是在找老夫吗?”突然从后方传来一个声音。 两人猛地回头,便看见一个老头站在自己的身后,可怕的是,两人一直没有发现。 “洪老?”孤鸾不确定的喊道。 为什么不确定?因为这个老头实在是太邋遢了,就连孤鸾一时也没有认出来。 蓬头垢面,好像又一年没有洗脸的样子,卓远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就好像,刚到和宁山庄的卓远一般。 这个比喻还是很恰当的,卓远刚到和宁山庄时,比这个老头也好不了多少。 “这就是你要找的洪老?”卓远问道。 “应该是了。”孤鸾说道。 “你小子,开始嫌弃老夫了?”洪山走到孤鸾跟前,敲了一下孤鸾的额头。 孤鸾拍了一下额头上的泥土,一脸嫌弃的说道:“洪老,你这么会变成这样?” 洪山叹了一口气,说道:“还不都是因为你?你将老夫的剑拿走了,老夫不就变成这样了?” “拿走?”卓远说道,“不是你新铸的?” 洪山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铸剑跟玩似的?” 两人看向手中的剑,这时才发现,胖子走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收走两人手中的剑,似乎并不担心两人的剑会砍开牢房的枷锁。 洪山再次说道:“你们是来救我的?” 孤鸾说道:“是啊,不感动吗?” 洪山道:“有什么好感动的?又出不去。” 说完便走向一旁,独自坐下了。 卓远道:“你怎么知道就出不去了?” 洪山说道:“要是能出去,我早就出去了,还用你们救?” 卓远道:“老头,看着。” 说罢,从手中露出一串钥匙,转身,轻松地打开了牢门。 洪山问道:“你哪里来的钥匙?” 卓远说道:“自然是偷来的。” 他说的没错,确实是偷来的,自然便是从胖子身上偷来的。 孤鸾道:“你要是去当小偷,估计早就发家致富了。” 卓远道:“那是自然。” 说罢,卓远便走了出去,口中还说道:“走吧,我都开始有些饿了。” 孤鸾道:“我们怎么出去?” 卓远道:“走出去。” 无良老头 说完,卓远便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零↑九△小↓說△網】 然后他便发现走也不一定能走出去,因为只有一扇门,胖子就在那边守着。 虽然没有看见胖子出手,但想来敢一个人守在这里,武功一定不会差。 所以卓远便没有急着带着孤鸾与洪山出去,而是在想怎么才能真的走出去,才不用费力。 想来一会,卓远便在地牢中走动起来。 当然不只是为了走而走,因为卓远已经开始一间一间地开始放人出来了。 当许多人都出来了之后,卓远向众人说道:“诸位,能够被关在这里,想来大家都不是凡俗,所以接下来能不能走出去,就看大家的了。” 众人自然也责无旁贷,大家一窝蜂的向外面冲去。 卓远众人在下方的时候,正常说话,密道尽头的胖子是听不见的,因为密道实在是太长了。 但当众人冲到一半的时候,密道口的胖子便能够听见了。 但是他没有动,也没有求救,他想看看是谁偷偷跑出来了。 他自然是失望了,因为不是谁偷偷跑出来了,而是所有人都一起冲出来了。 大家手中都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看来此地的人还是有些高估自己了,关人居然不收取武器来。 当然之前确实不用收,因为这里的大牢实在是太坚固了,没有人能够想到会有人从里面出来。 如果不是卓远偷来了钥匙,卓远也不能。 当胖子看见一群人冲上来的时候,他也怕了。 因为这群人在牢房中的时候,就数他照顾的最为周到。 所以他转身打开密道的门边向外跑出去,并没有关上密道的门,直接冲出厢房,但也关上了厢房的大门,从外面锁了起来。 卓远三人跟在众人身后,慢慢的向前走,并不着急。 孤鸾道:“你便是这般走出去?” 卓远道:“这样走有什么不好吗?” 孤鸾道:“自然是好,再好不过了。” 洪山与卓远并排,向卓远说道:“小子,将我的剑还给我吧,我看你也不像是用剑的人。” 卓远自然是将剑换回去了。 心想,疾风剑,我才刚刚起名,用了没有几次,这就不属于我了。 当然,卓远也并不是用剑的人,少了一把剑也没有什么,只是孤鸾送的剑,他多少会有些珍重的,关键时候还是一个障眼法。 当然,此时也没有多留时间给卓远去考虑了,因为他们已经来到之前来到的厢房之中。 这里四周铜墙铁壁,没有窗户,唯一的出口便是正前方的那扇门。【零↑九△小↓說△網】 卓远三人虽然停了下来,不过众人却也没有停下,直接向前方那扇门冲去。 其实不是前面的人不停,只是后面的人挤着前面的人想那扇门冲过去。 “嘭” 一声巨响传来,门直接被撞倒了。 众人闯了出去,但也停了下来。 必须停下来。 因为前方足足五十多人站在门外,手持短剑,与冲出去的众人对峙。 虽然这面也有数十人,但也不多。 不过,后方的洪山适时的喊出一句“杀”的时候,两方人马立即便都向前方冲去。 卓远三人自然也冲了上去。 不过他们并没有余人冲突,只是趁乱向外冲去。 不多时,三人便冲了出来。 这次冲出来很是顺利,好像是别人特意放他们出来的一般。 别人自然不会放他们出来,只是因为场面过于混乱,谁也无暇顾及所有人,所以并不仅仅是他们跑了出来,还有几人。 这几人只是向卓远三人抱了抱拳,并不多言,直接就消失在了人海之后。 大街上人还很多,三人混入人群,不多时便消失在了这处园子远方。 卓远向洪山道:“你太无良了。” 洪山道:“哪里无良?” 卓远道:“要不是那声杀,也不至于打起来,不打起来,也不会有人受伤和丧命。” 洪山道:“要是不打起来,我们怎么出来。” 卓远道:“有道理。” 这个老头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长者,倒像是个无赖。这自然是卓远的心里话,没有说出来,当然卓远没有想到孤鸾也是这样评价个老头的。 许久之前便这般评价了。 孤鸾道:“洪老头,你是怎么被抓住的?” 洪山道:“没有了剑,自然就被抓了。” 孤鸾道:“他们为何抓你?” 洪山道:“想让我为他们办事情。” 孤鸾道:“什么事?” 洪山道:“铸剑。” 孤鸾道:“其他人呢?” 洪山道:“都是有一技之长的人,自然也都是因为这一技之长才会被抓的。” 卓远道:“既然是要你替他们办事的,为何你会如此模样?” 洪山道:“什么模样?” 卓远道:“就是你现在的模样啊。” 洪山道:“这倒也不管他们的事情。” 洪山看向孤鸾,微微一叹气,道:“上次你来的时候,我的钱花完了,酒也喝完了,没办法,只能去另谋出路了。” 孤鸾惊讶,道:“你去乞讨了?” 洪山老脸一红,道:“先不管我了,你小子怎么又回来了?” 见洪山特意岔开话题,孤鸾也没有继续调笑他,道:“你不知道?” 洪山道:“我知道,但是你为何会带个人回来?” 孤鸾道:“我为何不能带个人回来?” 洪山道:“还用问我吗?” 孤鸾道:“不用问,但我也带回来了。” 卓远有些听的莫名其妙,但是也没有多问,这可能关系到孤鸾的秘密,既然是秘密,他自然就不会问。 洪山对卓远道:“此剑你可有取名?” 卓远看向洪山手中的剑,道:“疾风剑。” 洪山点头,道:“好名字。就叫这个名字吧。” 卓远道:“你要收回去?” 洪山道:“自然是要收回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卓远道:“剑本来就是你的,自然是没有问题。不过这可是孤鸾送我的,倒也有些舍不得。” 洪山道:“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孤鸾道:“我要休息了。你们也睡觉吧。” 孤鸾便回去了,留下卓远与洪山两个人,卓远与洪山并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因为不熟,所以便都各自回到房中休息。 卓远这段时间却是有些心神不宁,因为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了。 不一样的感情 空气中有些凉意,树上的叶子已经尽数的落到了地上。 当然常青树的叶子是掉不光的。 如今已经进入的寒冬。 天空上飘荡着些许白色的雪花,雪下得很小,像是上天在向世人预警,让大家预备好棉服,不然恐怕会被冻死。 卓远穿的不算多,但他也没有很冷的感觉。 独自坐在房顶,看着天上飘下来的雪花,一阵出神。 洪山坐到卓远旁边,也看着天上飘下来的雪花,却没有出神。 当然没有出神,他自是向看看卓远到底在看什么东西。 见卓远没有发现自己到来,便道:“小子,在想什么呢?” 卓远这才发现了洪山在自己身旁,便道:“老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对于卓远叫自己老头,洪山自然不会生气,他要是生气的话,早就被气死了,因为中原已经足足叫了自己半个月的老头了。 洪山道:“早就来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呢?” 卓远道:“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洪山道:“严重吗?” 卓远道:“非常严重。” 洪山道:“什么事情?” 卓远道:“我发现我有病。” 洪山道:“有病就去医馆啊。” 卓远道:“我得的病,医馆也治不好。” 洪山道:“你得了什么病?” 卓远道:“相思病。” 洪山道:“相思病很正常啊。” 确实很正常,正当年华,哪个男儿不思春?有什么严重的? 卓远道:“我得的相思病很严重。” 洪山道:“没有什么严重的,说吧,喜欢哪家的姑娘?” 卓远道:“不是姑娘。” 洪山一惊,不是姑娘?那是什么?想了想才问道:“寡妇啊?” 卓远道:“你才喜欢寡妇。” 洪山道:“我本来就喜欢寡妇啊。” 卓远看着洪山,看来良久,才确定,这老头肯定没有说谎,不知道已经有多少的寡妇遭殃了。 卓远皱着眉头道:“我喜欢的是个男人。” 洪山再一惊,这次换他盯着卓远看了,看了良久,方才大笑起来。 他笑起来很夸张,用手捂着肚子,前仰后合的大笑,要不是卓远扶着,他都从房顶上摔下去好几次了。 卓远道:“好笑吗?” 洪山道:“不好笑。” 卓远问:“我这病严重不?” 洪山道:“很严重。” 停了一下,又道:“你喜欢哪个人?” 卓远道:“你猜猜看。” 洪山怀疑的道:“不会是我吧?” 这次换卓远笑了,不过只笑了几声,道:“我的病虽然严重,但也没有这么严重。” 洪山长出一口气,道:“还好不是我。【零↑九△小↓說△網】” 卓远再次道:“自然不是你。” 洪山道:“难道是孤鸾?” 听见洪山的话,卓远的脸立马通红,他从来没有脸红过,至少洪山没有见过他脸红,甚至连萧岚也没有见过,当然,萧岚肯定以后也不会见到了。 洪山道:“其实这也不算是病。” 卓远道:“真的?” 洪山道:“真的,古来就有很多人有断袖之情,这本不算什么,只是有好多人不能接受而已。” 说完洪山脸上露出一点神秘的微笑,卓远一看见洪山的笑容便立即站起来,走得离他远一些,才重新坐下。 卓远岔开话题:“我们还要在这晋阳城呆多久?” 洪山道:“快了,要不了多久,你们就可以走了。” 卓远道:“你呢?” 洪山道:“我不走。” 卓远道:“为何不走?” 洪山道:“不想走,也不会走。” 卓远自然不再继续问下去,因为就算问了,这老头也不会说。 卓远没有继续说话,抬头继续看着天上飘下来的雪花。 心里问道,真的不算病吗?想到这里,卓远便冷不丁的打了一寒颤。 便不再继续看了,转身下楼,到客栈里面去休息了。 留下洪山一个人坐在楼顶上,看着天上飘下来的雪花。 洪山自然是不会走的,至于为何不走,恐怕也只有他自己能够明白了。 当然,孤鸾有可能也知道,但恐怕也不会说的。 ………… 说起孤鸾,自然是出去了一趟,这一个月来,孤鸾每天都会出去一趟,至晚方归。 卓远没有问他去了何处,做了何事,他也没有说。 今夜孤鸾回来的比较晚,已经亥时了,才慢慢的从外面走来。 卓远自然在等他,看见他推门进来,卓远便迎上去,说道:“你今日为何如此憔悴?” 确实是憔悴的,这一个月从未这样过,只有今天才会有这么憔悴。 像是大哭过一般。 卓远当然没有发现孤鸾有哭过的痕迹,孤鸾脸上也确实没有哭过的痕迹,只是显得异常憔悴而已。 孤鸾对卓远说:“没什么,想来是今天比较冷吧。” 卓远道:“只是比较冷吗?” 孤鸾道:“只是比较冷。” 见卓远不说话,他便又说道:“过了今夜,我们便回去吧。” 卓远道:“回去?和宁山庄吗?” 孤鸾道:“自然便是和宁山庄。” 孤鸾没有问洪山在哪里,好像洪山此时不再这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般。 至于洪山,自然是走了,走的无声无息,连卓远也没有发现洪山什么时候出去的。 像是察觉出孤鸾二人将要离开此处,所以便不想让孤鸾不舍,便提前离开了。 ………… 和宁山庄的雪下得异常的大,好像这里入冬就是要比晋阳城要早,萧岚早已熟悉,夏语芙却不熟悉。 夏语芙穿着厚厚的衣衫,坐在一处门前,看着地上的雪,雪异常的白,黑夜也掩盖不了的雪白。 萧岚走出来,说道:“卓远他们快要回来了。” 夏语芙道:“你怎么知道?” 萧岚道:“往常都是这里的雪下到这么大的时候,孤鸾便快回来了。” 萧岚在夏语芙身边坐下。 夏语芙便将头靠在萧岚的肩上。 靠的特别自然,好像就应该这样一般。 夏语芙道:“萧大哥为何要跟我说这些?” 萧岚道:“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你难道还是对他心存芥蒂吗?当初的事情……” 萧岚没有说完,夏语芙便抢着道:“我知道,当初的事情,并不能怪他,不能怪任何一个人,如果我那天没有受伤,便也有其他的事情接连的出现,母亲有可能还是不能逃过一劫。” 萧岚道:“这么说,你已经原谅他了?” 夏语芙道:“已经原谅他的,但愿他也能原谅我吧。” 萧岚道:“为何要他原谅你?” 夏语芙道:“因为当初我误解他了。” 萧岚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便去休息吧。” 夏语芙乖巧的点头:“嗯。” 再聚 大雪纷飞,傲梅独立。 数九隆冬,春意将归。 “一九二九,怀中插手;三九四九,冻死老狗;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八九,行人脱衣走;九九八十一,耕田老汉田中立。” 这是入冬时二郎们唱的民谣。 不过现在也到了冻死老狗的季节了。 夏语芙正在梅花树下的地里拔白菜,很多人都知道,冬天成熟的白菜才是味道最好的白菜,没有更好的了。 此时夏语芙已经选好了几颗比较大的白菜,准备回去做炒白菜、炖白菜、炝白菜了。 顶着漫天的风雪,慢慢向厨房走去,还没有走到厨房,便看见大门外站着两个人了。 两个人自然便是卓远与孤鸾,他们站在那里,看着正看着他们的夏语芙。 夏语芙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手中的菜篮子,道:“你们先进来休息吧,我再去弄点菜。” 卓远灿笑道:“是啊,再不进去可能我们就要变成老狗了。” 孤鸾没有说话,看着夏语芙,道:“语芙,我……” 夏语芙抢着说道:“我已经没事了,之前的事情,并不怪你,是我冲动了。” 夏语芙的表情很是真诚,看来是真的想开了,又道:“快进去吧,里面有火炉,可以取暖。” 孤鸾点了点头,便进去了,卓远也像夏语芙点点头,也跟进去了。 夏语芙便继续去菜地弄了点菜,很快便来到两人取暖的厢房了。 不过他变没有端着热乎乎的菜进来,而是拿着一堆衣服进来的。 就是一堆,还是很大的一堆,还不整齐,不过也不是很乱。 将衣服放在房间中的一把椅子上,道:“你们穿的那么少,应该是冷了,先换上这一身衣服吧。” 两人换上衣服,衣服很新,像是刚刚买的,像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是刚买的一般,故意做的有些乱。 不过夏语芙倒是没有想到,两人眼里并没有奇怪什么。 夏语芙自然没有说破,卓远二人也没有说。 好像是一种默契一般。 几个人就围在这火炉周围,很安静,很不好受。 当然,只有卓远会觉得不好受。 所以卓远就说话了:“萧岚呢?去哪里了?” 夏语芙道:“下山了,他说最近需要买点好酒。” 卓远道:“他最近买的都是好酒?” 夏语芙道:“不错,都是好酒。” 卓远道:“为何最近才需要好酒?” 夏语芙道:“因为你们快回来了,所以每天都会有好酒,你们随时回来都是好酒。” 卓远道:“他怎么知道我们最近快回来了?” 夏语芙道:“早在一个月前,刚刚开始下雪的时候,他就知道你们快回来了。” 卓远道:“所以他喝了一个月的好酒?” 夏语芙道:“喝了一个月,都是好酒。” 卓远道:“看来他是自己想要喝好酒。” 孤鸾这时才插上话,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三人大笑,卓远笑的豪爽,孤鸾笑的惬意,夏语芙笑的有点勉强。 自然有些勉强,看来安仪山上的事情,他还是有些介怀,或者说是怕孤鸾会有介怀。 三人便没有笑多长时间,也可以说笑的时间有些短。 因为这个时候,萧岚的声音已经传进来了。 “看来是老朋友回来了。” 卓远道:“我却不知道我的老朋友居然也会自己偷偷在家里喝酒?” 家,他说的自然是这山上的山庄,他已经将这里当成了家了。 萧岚道:“只要有酒喝,自然是要喝的,管他是不是偷偷在喝。” 卓远道:“拿这次的酒呢?可是好酒?” 萧岚道:“这次的酒是最好的酒。” 卓远道:“最好的?你之前没有喝过这种酒?” 萧岚道:“喝过。” 卓远道:“为何这次才是最好的?” 萧岚道:“因为这次有你们。” 酒是好酒,再好的酒也是要遇见对的人的时候才好喝,自己一个人喝酒的时候喝的与水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也不能让人醉。 为何是一个人? 夏语芙呢? 卓远也问过,夏语芙呢?应该是两个人喝才对。 夏语芙只好红着脸道:“我身体有些不适,最近都不能喝酒?” 卓远道:“身体不适?多久不能喝?” 夏语芙道:“还有半年,半年之内都不能喝。” 卓远还要问,为何是半年?为何半年之内都不能喝?身体有什么不适? 不过没有问出口,因为孤鸾在旁边踩了他一脚,疼的龇牙咧嘴,自然就不会再问了。 好像孤鸾知道是什么事情一般,好像萧岚也知道。 因为萧岚这时竟然也有些脸红,孤鸾却是意味深长的看着萧岚笑。 孤鸾在笑,卓远一进习惯了他笑了,好像他从来都是这么爱笑一般。 他笑起来很美,笑起来让卓远有些如沐春风一般,感觉内心正在接受一种洗礼一般,无法自拔。 卓远发现孤鸾这段时间好像对自己越来越凶了,越来越喜欢跟自己抬杠了,也发现自己居然也愿意,愿意孤鸾对自己凶,跟自己抬杠。 他在晋阳城与洪山说的话是真的,他真的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有些娘。 卓远打了一个冷颤,越想越有些发毛,浑身鸡皮疙瘩。 想的发毛便不想了。 卓远对萧岚说道:“这就确实是好酒,非常好的酒。” 萧岚道:“我记得你之前也喝过,好像也没有这么评价过。” 卓远道:“之前跟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你一起喝。” 萧岚道:“之前应该也是有我一起喝的。” 卓远道:“之前的你跟现在的你也不一样了。” 萧岚道:“确实不一样。” 四个人在一间厢房中欢声笑语,三个人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几人从山南海北聊到江山社稷,么有他们不知道的。 聊着聊着,便聊回来了。 孤鸾看着卓远,道:“你有心事。” 卓远眼神飘忽,道:“我怎么会有心事呢。没有。” 孤鸾道:“你要回去?” 卓远眼神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有些挣扎的道:“我必须要回去。” 孤鸾道:“什么时候走?” 卓远道:“明天一早。” 孤鸾道:“你知道你不必回去的。” 卓远道:“我知道,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弄清楚。” 孤鸾道:“那你还会回来吗?” 卓远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三人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好像在等他回答一样。 卓远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背影有些孤单,有些茫然,有些不知道回家的孩子一样的摇曳。 “我跟你回去。”这话是孤鸾说的。 卓远停下脚步,转身道:“你不必跟我回去的。” 孤鸾道:“我没有理由留下来。” 卓远道:“你真的要跟我去?” 孤鸾道:“真的。” 卓远道:“可是可能会有危险的。” 萧岚插话道:“是去你家,有你在,会有什么危险?” 卓远道:“那倒也是。” 萧岚继续说:“我们有不去的理由。” 卓远道:“我知道。” 萧岚道:“你知道什么?” 卓远道:“知道该知道的。” 萧岚便不再说话了,转身继续想外面走去,不多时三人都看不见卓远。 孤鸾也慢慢的走了出去。 萧岚喝下杯中剩下的酒,便也走了出去。 夏语芙陪着萧岚走了出去。 毒王之死 过了一个晚上,天上的雪下得小了很多。 大雪像是有些收敛,好像老天爷也不希望天底下的狗都冻死,只是冻死老狗就可以了。 脚踩在雪地上沙沙作响,远处一片白茫茫的,根本看不见路。 但是走路的人却偏偏像是知道路在何方,所以虽然很冷,人走的却很慢,好似并记不着急,也不怕走错了路。 路上的当然是卓远,也只有卓远。 孤鸾呢? 当然不时不愿意来,只是卓远提前了三个时辰悄悄出发,并没有让孤鸾知道。 担心孤鸾回跟上来,所以便一路紧赶慢赶,现在也是有些累了,走的自然是慢了。 没有孤鸾,卓远倒也有些显得寂寞了,没有人说话的日子才是真的特别痛苦的。 这个时候卓远就很痛苦,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没有跟一个人交流过,哪怕问路都没有。 连卓远自己都认为,再不说话可能他就不会说话了。 不过卓远今天肯定是会说话的,而且估计说的还不算少。 因为这时卓远一进看见远处的雪地里面躺着一个人,一个老人。 老人周围的雪都被老人的血染得鲜红,还冒着热气,老人口鼻之间也冒着热气,就想这个季节卓远口中也在冒着热气一样。 所以老人并没有死。 卓远飞一般地向前冲去,他当然要冲过去,他也必须要冲过去。【零↑九△小↓說△網】 因为这位倒下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卓远在马华城中遇见的那位刘木匠,也是卓远的师傅——秦越。 老人口中还有气息,血也没有干,应该是刚刚受伤不久,卓远现在去追的话,应该能够追到凶手,但他没有去追。 他也不能去追,因为他知道,留给秦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卓远将秦越抱起来,快步向离此最近的一处城里冲去。 卓远没有骑马,但是他现在的速度绝对比马还快。 来到一处城中,卓远将秦越带到一处医馆,给了大夫一两黄金,便在外面候着。 不多时,大夫便出来了。 卓远赶忙来到大夫跟前,道:“大夫,我师傅怎么样?” 大夫道:“人已经醒了。” 卓远赶忙向里面冲去,还没有冲进去,大夫就又道:“不过……” 卓远站住,转身向大夫问道:“不过什么?” 当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一般人就都有了心里准备,只是准备的好还是不好的区别,卓远准备的很好,所以他很平静。 大夫道:“人虽然醒了,不过,我能够做到的最好的结果,也只是醒过来,至于能醒多久,我就不知道了。” 卓远道:“你能知道什么?” 大夫道:“我唯一能够知道的是,他这时最后一次醒过来了。” 卓远道:“我知道了。” 卓远并没有多说,也不想多说,转身快步走了进去,并关好的门。 来到老人床前,静静地看着老人。 老人很虚弱,面如菜色,情况很不乐观,但是老人的表情很轻松,不太像是将死之人应该有的表现。 老人也静静地看着走过来的年轻人。 突然,老人笑了,卓远也笑了。 老人笑的有些开心,卓远笑的好像也有些开心。 老人道:“不错,老夫这些年并没有白教你。” 卓远道:“并不是你教的有多好,只是我还有些天分罢了。” 老人眯着眼,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色,道:“你不必问,我也不会答。” 卓远道:“你知道我会问什么?” 老人道:“我知道。” 卓远道:“你还是不答?” 老人道:“不错。” 不待卓远继续问,老人继续道:“我还是有东西可以告诉你的。” 卓远道:“你能告诉我什么?” 老人道:“你的身份。” 卓远道:“可我并不想知道。” 老人道:“我希望你知道。” 卓远道:“希望我知道什么?” 老人道:“我希望你知道,你是谁的徒弟。” 卓远便问道:“我是谁的徒弟?” 老人道:“你是我的徒弟。” 这好像是一句废话,但卓远不认为这时一句废话,他还是继续问道:“你是谁?” 老人看了一会卓远才道:“我是毒王。” 卓远有些惊讶,不过他也没有太惊讶,因为他本身也不知道自己的师傅是谁。 卓远道:“毒王已经死了。” 老人道:“快死了。” 卓远道:“我信。” 老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好像该告诉卓远的都已经告诉卓远了,不该说的,一句也不会说。 卓远也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问了,自己的这位师傅也不会告诉自己。 所以卓远没有问,所以老人没有说。 ………… 一座无名的小山,小山上一片白,看不见别的颜色,却能看见泥土。 能看见,是因为这是新翻出来的泥土,这是一个坟堆,很小应该是埋得比较深。 坟前有块墓碑,上面刻着“家师秦越之墓”。 卓远站在坟前,看着墓碑,久久不语。 没有跪下去,只是轻轻的鞠了个躬,卓远便转身了。 并不是卓远不孝,只是他不想让师傅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因为师傅从小教导他,只要自己还活着,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流眼泪,他也没有流过,所以他没有磕头,因为一磕,可能就忍不住了。 毒王真的死了,最后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等死的时候是最难受的时候,特别是受了重伤的人,因为回光返照下,伤口反而会更加的疼痛。 所以他服下了百毒草,服下了之前用来对付魂主的毒,这种毒是真的会让人死的很痛快的,至少不会痛苦。 卓远虽然转身了,但是他还站在那里没有走。 不是因为不想走,也不是因为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而是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他很想看见,也很不想看见的人。 这个人自然是孤鸾。 孤鸾站在不远处,看着卓远,也看着卓远身后的那座坟。 孤鸾一身赤衣,这个人好像很喜欢赤红色,因为他身上除了头发意外,好像都是赤红色,包括那柄剑。 卓远好像很习惯赤红色的衣服了,准确的说好像已经习惯了孤鸾那一身赤红色的衣衫了。 两人什么都没有说,没有交流,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 但是两人偏偏就很默契,很默契的选择着沉默,很默契的选择并肩下山,也很默契的选择了同一家酒楼的同一处位置。 俩人好像很早就有这样的默契了,又好像很久没有这么默契过了。 可偏偏两人都没有感到不习惯,好像还很习惯。 毒王?药王? 夜已深,外面的雪还在下。【零↑九△小↓說△網】 路上已没有行人在走,许是因为路上冷,许是因为夜里黑。 街道上没有人,房间里面却是有人的。 房间里面有两个人,这两个人就是孤鸾与卓远,安葬完毒王之后两人便来到了这里。 桌子上面有一推酒瓶子,空酒瓶,已经喝完很多酒了,两人却没有醉。 卓远喝完一碗酒,道:“这里的酒不行,店家肯定掺水了。” 孤鸾道:“哪里的酒都会掺水。” 卓远道:“真的?” 孤鸾道:“真的。” 卓远道:“也许我已经醉了。” 孤鸾道:“你确实醉了。” 这里的酒一点都不醉人,只是有的人不想清醒,所以会喝醉。 卓远不想清醒,孤鸾却不想醉,所以两人都没有醉。 为什么卓远不想清醒却不醉呢?因为孤鸾还没有醉。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了。 人有时候坚强,无论多大的压力,多大的险境,都能够扛过来; 有时候也有些脆弱,只是简单的一根树枝就有可能夺走人的生命。 毒王当然不是被树枝夺走的生命,毒王是被自己的毒夺走的生命,曾经用来夺走别人生命的武器,如今也夺走了自己的生命。 虽然是为了减少痛苦,但也很讽刺。【零↑九△小↓說△網】 卓远看着孤鸾,孤鸾看着卓远。 卓远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无奈; 孤鸾的眼睛里充满了明亮的光。 卓远打破寂静,道:“你不问我?” 孤鸾还是看着卓远,道:“不问。” 卓远道:“为什么不问?” 孤鸾道:“因为我不用问。” 卓远道:“为何不用问?” 孤鸾道:“你想说,我不用问;你不想说,我也不用问。” 卓远道:“你不想知道我想不想说呢?” 孤鸾道:“不想,反正我都不用问。” 卓远道:“但我确实想说。” 孤鸾道:“想说便说吧。” 卓远道:“我师父是毒王。” 孤鸾道:“我知道。” 卓远有些意外,道:“你知道?” 孤鸾道:“我知道。” 卓远道:“你怎么知道的?” 孤鸾道:“在和宁山庄说的。” 卓远道:“我从未说过。” 孤鸾道:“你确实说过。” 卓远道:“我怎么说的?” 孤鸾道:“你师父是秦越。” 卓远道:“可那是假名。” 孤鸾道:“只是你觉得那是假名。” 卓远道:“只是我觉得是假名?” 孤鸾道:“很多人都觉得。” 卓远道:“毒王就是秦越?” 这是一句废话,就好像是在说“你喝酒了?”一样是一句废话。 这也不是一句废话,至少孤鸾不觉得是废话,所以孤鸾回答了。 孤鸾确定道:“毒王就是秦越。” 卓远道:“为什么我不知道?” 孤鸾道:“知道毒王就是秦越的人大多都死了。” 卓远道:“但是你没有死。” 孤鸾道:“不错,我没有死。” 卓远道:“你也知道。” 孤鸾道:“我确实知道。” 不等卓远问出口中的那句“你为何会知道?”,孤鸾的抢先一步道:“你不用问。” 卓远道:“我为何不用问?” 孤鸾道:“因为我也不会说。” 卓远道:“我确实不必问。” 说完便不多说,开始喝面前仅剩不多的酒。 孤鸾也开始喝,好像喝得慢了就没有了一样。 好像店小二不会再送酒上来了一般。 店小二确实不会送酒上来,因为店小二已经睡下了。 这间客栈里除了喝酒的两个人意外,都已经睡下了。 孤鸾道:“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可以了。” 卓远道:“什么事?” 孤鸾道:“毒王的毒,不一定都是杀人的毒。” 卓远道:“毒不用来杀人,难道还能用来救人不成?” 孤鸾道:“就是用来救人。” 卓远道:“毒可以救人?” 孤鸾道:“既然可以杀人,为何不能救人?” 这好像是结论一般,让卓远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不错,毒既然可以用来杀人,自然也可以用来救人。 就像自己手中的玉清扇一般,也能救人。 孤鸾道:“所以毒王不仅仅是毒王。” 卓远道:“毒王不仅仅是毒王,那毒王还是什么?” 孤鸾道:“药王。” 卓远道:“药王?” 孤鸾道:“不错,就是药王。” 药王,是与毒王同时期的一位高手,一位医道高手,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不管多重的伤,他都能救过来。 就想没有毒王不能下毒的地方一般,也没有药王不能救治的病患。 药王,就好像是毒王的克星一般,毒王也像是药王的克星。 可是两人却不是克星,因为毒王下过毒的人药王不医,药王救治过的病患毒王也不会下毒,好像两人都在躲避着对方一般,从来就没有同时出现过。 一个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恶魔,一个是令人毕恭毕敬的医道圣者。 谁能想到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没有人能够想到,卓远也没有想到。 可是孤鸾却偏偏知道,不仅知道,还知道的很详细,好像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一样。 卓远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是很不平静,他已经不去想孤鸾为什么会知道了,因为现在知道的事情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打击。 甚至对整个武林都是一种打击,因为没有人能够想到两个人会是一个人。 卓远在出神,孤鸾却道:“你还应该知道一件事情。” 卓远回过神来,道:“什么事?” 孤鸾道:“毒王虽然杀过人,但也只杀该杀之人。” 卓远点头,道:“我不会问你为何知道。” 孤鸾道:“为什么不问?” 卓远道:“因为你不会说。” 孤鸾点头,道:“我确实不会说。” 卓远道:“我又预感,你总会说的。” 孤鸾再次点头,道:“我确实会说。” 卓远道:“这便足够了。” 看着孤鸾,卓远道:“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孤鸾点点头,看着慢步走出去的卓远,心里叹息了一声,紧接着道:“等等。” 卓远回头,看着他,道:“怎么了?” 孤鸾道:“明天早上,你不会……” 孤鸾没有说完,卓远便道:“不会,放心,我会等你。” 孤鸾点头,道:“好。” 所以卓远便出去了,孤鸾也休息了,他相信卓远不会骗他,因为卓远没有骗过他,上次卓远也没有说不会提前走,所他既然说了,就不会食言,至少对孤鸾不会食言。 文昌卓家 雪已经停了,城外积雪很深,城内却看不见任何积雪,房顶上都没有。 地上没有了雪,已被人扫干净了。 一到冬天,每天都会有人来到大街上打扫积雪,所以冬天在这里是看不见积雪的。 “远少爷回来了。” “远少爷好。” “见过远少爷。” 城中人看见卓远,都会问候一声。 大家看向卓远也像是在看着一位大圣人一般。 卓远有些不习惯。 他当然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对他这般尊敬,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习惯。 因为这些人尊敬他并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他的父亲,也是卓家家主——卓易岚。 卓易岚并不是只会经商的,他也知道该怎么才能真的挣得更多。 就像冬天会派人替城中百姓清理积雪一样,春天他会派人替百姓送去斗笠蓑衣,夏天他会派人送去府中制作的折扇,秋天他会派人去帮助百姓收割庄稼。 在昌州人看来,卓家不是经商的世家,而是一大户的大善人。 所以这些人看见卓家人便问恭敬的问好,看见卓远就只会更恭敬了。 只因卓远是昌州未来的主人,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卓远并没有直接带着孤鸾到家里去,先是在城中转转。 此城为昌州的中心,也是卓家在昌州中心。 此城名为文昌城。 此时已临近午时,卓远带着孤鸾在城中转了一圈之后,两人就来到了卓家大门前。 大门上两个金灿灿的大字,写的是“卓府”,很是奢华。 孤鸾并没有去看那两个大字,好像经商的人家就应该这般奢华,并不奇怪。 卓远在门前站着,显得有些焦虑,站了一会还是道:“我们进去吧。” 孤鸾点头,竟是先一步向前走去。 卓远刚一进门,便有家丁大喊道:“少爷回来了!” 声音远远的传进去,不多时,便有越来越多的家丁围了过来。 “少爷好。” “少爷终于回来了。” “少爷去哪里了?现在才回来。” 众多家丁的话语传进耳朵,也使得卓远焦虑的心显得平静下来。 从小这群家丁便与他一起玩耍,跟他的感情几乎比卓远的父母还要深厚。 为什么这么说?那是因为卓家的家主与夫人常年都在外经商,卓远也很少能够见到。 不过今日倒是会见到,因为不管是家主还是夫人都在府中。 因为此时两人已经出来了。 卓易岚看着卓远,表情上并没有太多的惊喜,好像是知道卓远今日会回来一般。 卓夫人脸上虽有些笑容,但眼中却是含有泪水,只是控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而已。 卓远自然看见了母亲眼中的眼泪,孤鸾也看见了。 所以卓远向母亲走去,孤鸾则原地不动。 卓远看着微笑着的母亲,道:“母亲,我回来了。” 回头看向父亲,道:“父亲。” 卓夫人手抚着儿子的头发,道:“回来便好,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卓易岚向卓远点点头,却是看向孤鸾,道:“这位少侠是?” 卓远擦掉母亲眼中的眼泪,对父亲道:“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叫孤鸾。” 虽是跟父亲说的,但实则像是对母亲说的,因为卓远一直都看着母亲,好像想多看几眼一般。 随后转身向孤鸾道:“这两位便是我的父母了。” 孤鸾向两位抱拳,道:“孤鸾见过伯父伯母。” 卓夫人热情的向孤鸾道:“不用多礼,这些日子承蒙你对我家远儿的照顾,老身在此谢过。” 卓易岚道:“既是小儿朋友,那便里面有请,想必少侠还未用过午膳,如今家宴已经准备好,少侠请。” 卓易岚向里面一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孤鸾也向里面做了同样的一个手势,道:“孤鸾叨扰了,伯父请。” 几人并肩向膳房走去。 饭桌上,卓易岚与夫人上座,卓远与孤鸾并肩坐在下方。 酒菜甚是丰盛,有鱼有肉,有酒有菜,乍一看像是满汉全席。 每人身后均有一名斟酒的丫鬟。 这样的享受除了帝王之家,恐怕只有仅剩不多的经商的世家才能够有的。 卓易岚对自己的儿子好像显得有些冷淡,对孤鸾却是异常的热情,不停的向他敬酒。 好像卓远才是局外人一般。 卓易岚道:“我卓家虽是商业世家,在江湖中也有些实力,不过好像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少侠的名号。” 孤鸾自然知道对方是在打探自己的来历,平淡的道:“在下初入江湖,并没有在江湖中闯出什么名气,卓伯父没有听说过也是自然。” 卓易岚大笑,道:“少侠过谦了,以少侠的武功,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无名之辈。” 孤鸾道:“卓伯父知道我的武功?” 卓易岚眼神有些飘忽,道:“少侠的武功,我为何不能知晓?小二既然出去了这么久,做父母的总是要关注的。” 孤鸾微微一笑,道:“为何卓远之前沦落到乞讨的地步的时候,卓伯父没有关注呢?” “这……这……”卓易岚无话可说了。 他当然无话可说,因为这确实不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 所以他便无话可说。 卓夫人看出了丈夫尴尬,但也没有替丈夫说话。 好像坐在面前这位是别人的丈夫一般。 当然不是别人的丈夫,所以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卓夫人与卓家主是有故事发生的。 不过没有人问,卓远也不问。 卓远只是静静地吃着饭菜,喝着酒,好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一般,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只管吃吃喝喝。 吃饱喝足,卓远放下了碗筷,脸色有些嫌弃的说道:“这酒很难喝。” 不等几人说话,便继续向孤鸾道:“跟我走吧,我给你安排房间。” 孤鸾道:“也好,我也觉得今日的酒菜并不太合口,先去休息一番也是可以的。” 卓远没有多说,带着孤鸾向外走去。 卓远给孤鸾安排的房间是一处厢房,这处厢房很大,一共两层的小阁楼。 一层可以住人,二楼可以观景、休息。 总的来说还是很不错的。 所以孤鸾也没有介意。 孤鸾当然不会介意,因为这里已经比和宁山庄的住处好上太多了。 卓远道:“今日起,你便住在此处,直到我们离开。” 孤鸾道:“这里很不错,应该能够住人的。” 之后,卓远两人便住了下来。 卓易岚没有出现过,倒是卓夫人挺热情的,经常会来找孤鸾长谈。 至于他们谈了些什么,可能除了他们自己,就没有人知道了。 孤鸾遭绑 恍惚中听见一定稀稀疏疏的声响,不过孤鸾的眼睛好像总是睁不开,头很疼,明明是有些知觉的,但始终是动不了。 也不知过来多久,总算是能够勉强睁开眼睛,眼前却什么都看不见。 一片黑暗。 孤鸾强行镇定下来,促使自己保持着警惕,虽然他知道就算保持警惕可能也于事无补,但总归是一点安慰的。 “呲……”不远处有人点亮了烛光,光线不强,甚至显得有些昏暗。 那人点亮一处蜡烛之后便退到了黑暗之中,好像他本就应该是在黑暗之中一般,就连孤鸾也不觉得新奇。 远处黑暗之中出现一个身影,孤鸾虽然已经清醒,却也看不清,因为此人只是露出了一点点身影。 不过那个身影此时已经开口了,道:“孤鸾少侠,别来无恙?” 他一开口,孤鸾就已经认出这个人来了,所以孤鸾便说道:“托魂主的福,向来不错。” 那个身影有些意外,道:“哦?你居然能认出我来?” 孤鸾道:“只是猜的,并没有认出来。” 魂主道:“原来我也会被别人耍一把。” 孤鸾道:“谁都不能避免被耍的。” 魂主道:“说的有道理。” 身份被揭穿,魂主就不躲在黑暗之中了,直接走到烛光能够照到的位置,露出他那面目全非的半张脸。 不待魂主说话,孤鸾便先道:“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魂主可否为在下解忧?” 魂主道:“少侠请说,本主自当义不容辞。” 孤鸾道:“自从我们第一次离开和宁山开始,魂主便一直对我们穷追猛打,不知意欲何为?” 魂主道:“我的目标只是萧岚,你们只是连带,就连这次抓住你,我的目标也只是萧岚。” 孤鸾道:“哦?难道魂主并不打算处置我?” 魂主道:“我为何要处置你?你看,我都没有将你捆起来。” 孤鸾道:“难道是我想多了?” 魂主道:“少侠原本是怎么想的?” 孤鸾道:“我的想法,至少跟和宁山庄有关系。” 魂主道:“确实有些关系。” 他居然承认了?孤鸾也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自己套不出来的,没想到魂主这么轻易的就承认了。 孤鸾道:“有关系?魂主知道我们要调查十年前的事情?” 魂主道:“自然是知道的。” 孤鸾道:“因何知晓?” 魂主道:“因为马华城城主并非我要杀。” 孤鸾道:“但马华城主却是你孤魂的人杀的。” 魂主道:“不错,我之前就说过,我们是有雇主的。” 孤鸾道:“雇主?还有谁会杀马华城主父女?” 魂主道:“安仪山上的夏城主之妻。” 孤鸾怔住了,前城主夫人要杀城主父女,没有理由啊,还有夏语芙,那可是她自己的女儿,下得去手吗? 魂主好像看出了孤鸾疑惑,道:“虎毒不食子,你是觉得我们的前城主夫人有些残忍,是吧?” 孤鸾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确实有些残忍。” 魂主道:“我说的是真的,她也不残忍。” 孤鸾道:“不残忍?” 魂主道:“一点都不残忍。” 孤鸾道:“难道她能保证女儿的安全吗?” 魂主道:“萧岚不就保住她了吗?” 孤鸾道:“萧岚?” 魂主道:“不错,萧岚,你们都只不过是她的棋子罢了,下棋之人虽死,但棋盘却活了。” 孤鸾道:“下棋之人已死,棋盘如何能活?” 魂主道:“因为下棋之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孤鸾道:“什么目的?” 魂主道:“引出十年前的那场大案,便是下棋之人的目的。” 孤鸾道:“事情已经成功的印出来,所以棋盘一直是活的?” 魂主道:“棋盘活了不假,但未必会一直活。” 孤鸾道:“不会一直活?你还有后手?” 魂主道:“我之前便说过了,我的目标一直都只是萧岚。” 孤鸾道:“你觉得萧岚回来?” 魂主道:“我觉得他回来。” 孤鸾道:“恐怕你要失望了。” 魂主道:“哦?” 孤鸾道:“萧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魂主看着孤鸾,淡笑道:“如果萧岚那件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在此处才能做呢?” 看着他脸上的微笑,孤鸾一阵心慌,道:“什么意思?” 魂主还是那样的淡笑,道:“没什么意思,到时候你自会明白。” 孤鸾心中有些着急,因为他心中的猜测已经算是被魂主证实了,至于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子,就要看几人的造化了。 ………… 卓家,孤鸾的客房。 卓远坐在这里已经两个时辰了,一直都没有等到孤鸾回来。 看着桌上的孤鸾剑,卓远知道,孤鸾应该会回来。 因为这是卓远知道的第一次孤鸾出门没有带上佩剑。 但现在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孤鸾还没有出现,今天卓远就没有看见过孤鸾。 卓远没有继续等,拿起桌上的孤鸾剑便向外走去。 在外面看见一个家丁,便问道:“孤鸾今日什么时辰出门的?” 家丁看着卓远脸上严肃的表情,不敢胡说,道:“今日小的并没有看见孤鸾少爷走出来。” 卓远一怔,再问:“没有看见人出来?为何没有人出来?” 家丁道:“小的今日辰时便已经在这附近打扫修缮,却是至此时都没有看见孤鸾少爷出来过。” 卓远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升起,总感觉的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一般,但自己却还是没有发现。 城中 此时卓远已在城中游荡了小半个时辰,却是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当然,如果在大街上都能发现蛛丝马迹的话,倒是显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虽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但卓远却发现了一个人,一个身穿青衫,长相有些粗狂的英俊,一个男子,大约30上下的男子,大街上这样的男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并不显得奇特。 唯一奇特的,便是男子身后背着的剑,一柄长剑,一柄短剑。 此人正是萧岚,而且萧岚也看见了卓远,正从远处慢慢的走过来。 卓远道:“你这么来到这里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萧岚道:“我来救人。” 卓远有些奇怪,道:“救人?救什么人?” 萧岚道:“语芙。” 卓远就更奇怪了,问道:“语芙怎么会道这里来?” 萧岚道:“此处说话不太方便,能有个安静的地方谈谈吗?” 卓远左右看了看,道:“跟我来吧。” 卓远带着萧岚向前走去,不去卓府,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一个别人绝对不觉得安静的地方。 信任 文昌城,春香阁。 此处阁楼上上下下,从掌柜到端茶送水的小厮都是女的,而且各有姿色,均是色中上品。 这里是一处妓院,卓远与萧岚却不是为了找女人来的。 两人刚一进入一个房间中,房间门口便有两个漂亮的女子站在门前守着,别的房间却没有,这好像是卓远与萧岚的特权一样。 卓远没有在意门前的女子,萧岚自然也不会在意,他相信卓远,更相信自己。 卓远坐在个凳子上,看着萧岚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萧岚并不回答,反而问道:“孤鸾呢?” 卓远道:“我也在找他。” 萧岚道:“失踪了?” 卓远点头。 萧岚道:“你不觉得事情有些巧合吗?” 卓远道:“巧合?” 萧岚道:“不错,确实是巧合。” 言罢,萧岚便将和宁山庄上发生的事情跟卓远说了一遍。 一个月前,和宁山庄。 孤鸾与卓远二人离开不足半月。 萧岚与夏语芙向往常一般早早便起来了,所做的事情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夏语芙前去父母的坟前祭拜,萧岚下山买酒,一切都向往常一样平静。 萧岚买着酒回来的时候,正值午时,却没有发现夏语芙在山上。 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 只看见了桌子上有一桌丰盛的午餐,他所吃过的最丰盛的饭菜也没有这一桌子的饭菜丰盛。 萧岚却没有心情去吃桌上的丰盛午餐,他要找到夏语芙。 所以他拼命的找,看上去像是要将和宁山庄拆掉一样。 他着急起来像是个疯子,一个谁也管不住的疯子。 他不可能找到,因为夏语芙根本就不在山上。 既然山上找不到,那就下山找。 但萧岚没有下山,因为山下的世界太大了,大到任何人都不可能去找到一个刻意藏着或者被别人刻意藏着的人。 所以萧岚只能等,没有别的办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萧岚等到了。 虽然没有等到自己想等的人,但却等到了自己相等的人的消息。 这正是萧岚等的,一个消息。 消息上的话不多,只有四个字:“孤魂总坛”。 不错,只有这四个字。 于是萧岚一路快马加鞭,在累坏了五匹快马之后,终于到了昌州。 也刚好遇见了正在找寻孤鸾下落的卓远。 卓远听完萧岚说的这些话,有些感到不安。 因为很有可能,孤魂发现萧岚快要到达昌州的时候,便对孤鸾下手了。 但卓远还是必须要保持住绝对的冷静,决不能慌。 紧紧地握了握手中的孤鸾剑,道:“消息说的是孤魂总坛?” 萧岚道:“不错,就是孤魂总坛。” 卓远道:“但你却到了昌州。【零↑九△小↓說△網】” 萧岚道:“是的。” 卓远道:“你的意思是……” 不待卓远讲话说完,萧岚便抢着道:“不错。” 卓远心里有些慌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慌的,但就是慌了,慌的莫名其妙。 但他却不敢真的认为自己是莫名其妙的。 卓远看着孤鸾,认真的道:“你难道就不怕…………” 卓远还是没有说完,还是萧岚抢着道:“我也怕。” 卓远道:“但你还是来了。” 萧岚道:“不错,我还是来了。” 卓远道:“既然怕,为何还是要来?” 萧岚看着卓远,第一次脸上露出了微笑,至少是到从和宁山庄出发之后第一次露出笑容。 他就这样看着卓远,道:“第一,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必须来;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我相信你。” 卓远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只因这一句相信,他便觉得知足了。 这世间又有多少的朋友能够说出这一句相信?又有多少的朋友为了一点点利益和一点点的执念便相互背叛? 可他们不会,至少我相信,他们绝不会。 所以卓远在听见了萧岚这句话的时候,也会会心一笑。 萧岚看着卓远,问道:“孤鸾什么时候失踪的?” 卓远苦笑着道:“我也不知道。” 萧岚道:“不知道?” 卓远苦笑着摇摇头,道:“确实不知道。” 萧岚道:“那你是何时发现的?” 卓远叹道:“一个时辰前。” 萧岚道:“那应该就是孤魂的人做的了。” 卓远道:“你来之前,我都还有些怀疑,你来之后,我便不怀疑了。” 不错,萧岚的适时出现,让卓远不得不放下怀疑。 有些事情实在是太巧合了。 而孤魂这么做的原因也是显而易见的。 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孤鸾与夏语芙,还要加上卓远与萧岚二人。 萧岚道:“你打算如何?” 卓远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萧岚道:“强闯?” 卓远道:“强闯。” 萧岚道:“你知道孤魂总坛的位置?” 卓远道:“你知道。” 萧岚道:“不错,我知道。” 不待两人继续说话,外面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道:“远少爷,卓老爷过来了。” 这时两人也正式听到了外面传来老鸨迎接卓家主的声音:“卓老爷来了,不知卓老爷今天准备点那位姑娘啊?” 但两人却没有听到卓家家主的声音,只听到急促的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转眼就到了门前。 之前那个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道:“卓老爷请留步。” 外面传来卓老爷急促而略带怒气的声音:“让开。” 门外的声音再次说道:“卓老爷真要进去,也应该要里面的人同意之后才能进去吧?” 卓易岚刚要说话,门便开了。 门自然是卓远打开的,打开门之后,卓远就静静的看着卓易岚,没有说话,眼神平静的吓人。 卓易岚居然有些躲闪卓远的目光,但他还是说话了,只见他道:“跟我回去吧,今天外面不太太平。” 卓远道:“不太平?难道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卓易岚道:“你只要回去,就不会发生任何事情。” 卓远道:“我要是不回去呢?” 卓易岚道:“那我便只好将你抓回去了。” “你不能动他。”萧岚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萧岚的身影也出现在卓易岚的目光中。 卓易岚道:“我为何不能动他?” 萧岚道:“因为我不会让你动他,你也动不了他。” 卓易岚道:“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萧岚道:“我拦不住,可是我又帮手。” 卓易岚道:“帮手?在哪里?” 萧岚面带微笑的看着卓易岚道:“我的帮手,就在你面前。” 卓易岚这才又看向卓远,道:“你真的要对我动手?” 卓远道:“我一直期待着与父亲切磋切磋。” 卓易岚道:“那便出手吧。” 话音刚落,萧岚与卓远便向卓易岚冲去。 卓易岚的武功 周围的姑娘都已经退开,像是特意为几人留出空间一般。 其实也很正常,不管是卓远还是卓易岚,在这昌州都基本无人敢惹,也无人去惹。 所以不仅仅是周围的姑娘,就连那些前来寻欢作乐的客人都已是远远的推开了。 甚至连观战的人都没有了。 所以三人对战之处显得异常宽大,几人好似也没有要顾及阁楼的样子,战斗异常激烈。 萧岚此时手中持着的是那柄短剑。 短剑当然也有短剑应该有的优势,萧岚的短剑异常的快,令人眼花缭乱。 卓易岚却能够看得清,招招式式间都显得从容不迫。 他的武器显得有些古怪,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连着手臂的部分有些像是一个护臂,但护臂上端却伸出来一根尖刺。 武器是一对,左右开弓,所以招架两人的进攻是绰绰有余的。 卓远的武器当然还是玉清扇。 两人对上一个人,却是迟迟拿不下卓易岚。 如果不是因为卓易岚心有顾忌,害怕伤到卓远的话,萧岚相信此时两人依然落败。 此时三人在一次碰撞之后分开来,也是三人的第四次的分开。 卓远看着卓易岚,突然觉得有些不认识自己这位父亲了,突然有一种莫名的陌生感。 如果不是两人的眉宇之间多少有些像,卓远此时肯定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卓家人了。【零↑九△小↓說△網】 因为卓易岚的武功高的出奇,高的连他与萧岚练手都不能打败,卓易岚从来没有显露过他的功夫,所以卓远并不知道,现在就算是卓夫人说不知道丈夫武功这么高,卓远估计也会相信。 卓远并没有与父亲多说,再次向前冲去,这次萧岚没有出手了,他想要看看,看看卓易岚的武功路数。 只见卓远手中扇子合上,像是用剑一般向前直刺而去,卓易岚手中的奇怪武器似十字一般架起来,向前格挡,卓远的扇子准确点在了十字的交叉之处,随即持扇的手向下一沉,点在十字交叉处的地方不动,右手持着扇子,以扇头部位向卓易岚胸前打去,卓易岚身体向后一扬,让开这一击,这时也收回了抵住扇子的奇怪武器。 卓远继续向前逼去,手中的扇子还是没有打开,继续以之前的招式向前直刺而去,卓易岚这次没有招架,只是将身体侧开,让扇子从胸前擦胸而过,右手向上一扬,那武器的尖刺向卓远的手臂刺去,尖刺并没有穿过卓远的手臂,而是从卓远的手臂旁边穿过。这时,那武器之中突然伸出五根手指,抓住了卓远的手臂。 远处的萧岚眼神一凝,如果现在不是卓远在与卓易岚交手而是自己,恐怕自己的手臂已经被穿透了,就算避开了前一击,恐怕随后自己的手也会被对方掌控住。 当然,如果是萧岚的话,他的每一击肯定都会不一样的,所以,卓易岚只有一次伤到或者是抓住自萧岚的机会。 不过卓远并不会坐以待毙,并不说话,右手放开扇子,用左手接住。 这时扇子展开了,扇面顶端像是刀锋一般向上划去,像是要将卓易岚的手直接切开一样。 所以卓易岚便不得不放开卓远的手。 手刚被放开,卓远的右手便直接握拳向前击去,结实的印在卓易岚的胸口。 卓远并不以为自己能够真的伤到眼前的父亲,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卓易岚非但没有受伤,更是连后退都没有后退半步,竟是硬生生的接住了这一拳,而且是毫发无伤。 卓远飞身后退,卓易岚也没有紧追,只是站在原地,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卓远。 好像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会真的想要伤自己,虽然没有伤到,但也足够他复杂了。 卓远向萧岚投过去一个眼神,萧岚点点头,两人便再次一起向卓易岚冲去。 看着两次再次一起冲过来,卓易岚有些气了,气的是自己的儿子居然会连同一个外人一起向自己出手。 所以卓易岚也动了,卓易岚一动,速度竟然奇快无比,之前他一直像是在被动防御一般,现在主动动起来,竟然让得卓远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萧岚此时已然手持长剑了,长剑很长,立在地上足足有正常成年人肩膀那么高。 以长剑对付卓易岚手中的短刃,在保持着足够的距离的前提下,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长剑以横扫千军之势向卓易岚腰部横扫过去,扇子顺着长剑向卓易岚颈部攻去,两人一上一下向前攻去,不过卓易岚自然不是易于之辈,只见其左手向左前方格挡住长剑,右手尖刺向扇子的扇面劈过去。 “当,当”两声,卓易岚挡住两人的进攻,长剑弹开,扇子只能避开。 长剑太重,所以当有大力打在长剑上之时,持剑之人往往短时间没有办法掌控长剑的方向,扇子必须要避开,因为扇面虽然是金蚕丝编织,卓远却是非常爱惜这把扇子,虽然知道寻常兵刃并不能破坏扇面,但还是免不得有些舍不得,这点倒是经常惹得孤鸾不满。 收回扇子,卓远便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他竟然就蹲了下来。 不错,是蹲了下来,因为这时萧岚手持长剑,顺着长剑的轨迹原地转了一圈,从刚刚蹲下的卓远头上划过,从卓易岚另外一个方向再次向卓易岚横扫而去。 卓易岚这次用右手挡住了长剑,左手向萧岚的脖子刺去,这时原本蹲着的卓远此时变成俯冲的姿势,扇子向卓易岚右腿胯部击来。 卓易岚收手不及,只得收回击向萧岚脖子的尖刺,身体向后飞退。 此时萧岚终于止住了剑势,再次掌控住手中的长剑,也再次向卓易岚袭去。 卓易岚看着萧岚手中的长剑,看着长剑飞快的靠近,并没有动作。 知道长剑离自己只有不到两尺距离时,他终于动了。 他飞速向长剑冲去,向萧岚冲去。 身体旁边横移了那么一两寸,避开长剑的剑尖,长剑就从卓易岚的耳边刺过去,卓易岚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卓易岚就那么一头撞进萧岚的怀里,不错,是撞。 右肩撞在萧岚的胸口,萧岚的胸骨“咔嚓”一声,竟是直接被撞断了一根。 随后萧岚便向后倒飞出去。 身体飞进了之前两人谈话的那间房间,撞坏了之前两人喝茶的桌子,之后才掉在地上。 萧岚并没有昏过去,他也不能昏过去,在江湖中闯荡那么久,他也是时刻提醒自己,不管伤有多重,都不能昏过去。 所以他站了起来,以长剑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卓远没有继续出手,从萧岚最后一次出击,再到萧岚倒飞出来,只有短短一息的时间,卓远根本来不及反应。 所以卓远现在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萧岚的身边,他必须来到萧岚的身边。 看着从门前慢慢走过来的卓易岚,卓远向萧岚道:“借短剑一用。” 初露锋芒 “你不打算杀了我?”萧岚对卓易岚道。 卓易岚并未继续向前走,只是站在两人前方两丈远的距离,道:“我不打算杀你,至少现在不打算。” 他说的不错,如果要是他想杀了萧岚,刚刚那一撞就直接用手中的尖刺刺向萧岚了,而且他可以刺向任何部位,萧岚也不一定能够反抗。 萧岚道:“所以你只是来带走卓远的?” 卓易岚道:“我只是来带走他的。” 萧岚道:“为何要带走他?” 卓易岚道:“因为我不想让他涉险。” 萧岚道:“卓家主是如何知道会有危险的?” 卓易岚眼光突然一凝,不知怎的,最近说话总是会频繁的露出破绽。 卓远没有多说,很平静地看着卓易岚,好像在心里已经接受了某种事实一般,但他很明智的选择了不说,所以那就那么看着眼前的父亲。 卓易岚虽然说话露出了破绽,不过他也清楚,就算是破绽,眼前的两人也不能强行将自己与什么联系起来,所以他还是道:“不管我是如何知晓的,你只要知道,我不杀你,并不是因为什么,只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我若想杀你,也并不算困难。” 萧岚淡淡一笑,道:“我相信。” 卓易岚道:“既然相信,你还要拦着我?” 萧岚道:“我并没有拦你。” 卓易岚道:“你没有拦我?” 萧岚道:“不错。” 不等卓易岚说话,萧岚继续道:“我只不过是在做一个作为朋友应该做的事情。” 卓易岚眼睛微眯,道:“真的是应该做的?” 萧岚还在笑着,道:“难道不是吗?” 卓易岚道:“让朋友陷入危险之中,真的是朋友所为?” 萧岚道:“他要去救自己在意的人,难道你要我拦着他?” 卓易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看萧岚,又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卓远。 卓远没有多言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人。 通过之前的较量,以及现在的对话,他发现自己居然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这位父亲了,他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 三人无语,房间当中陷入沉默。 少许片刻,卓远还是首先打破的僵局。 他说道:“卓家最具名声的兵刃,应该便是我手中的玉清扇。” 他没有问,也没有直接说什么,好像只是要让眼前的父亲确认什么。 卓易岚道:“不错,卓家的玉清扇,已经有上百年的名声了。” 卓远道:“所以父亲的武器也应该是扇子。” 卓易岚道:“不错,应该是扇子。” 他说话的时候,应该二字咬字很重,像是在强调什么。 卓远道:“但是却不是扇子。” 卓易岚道:“确实不是扇子。” 好像他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管卓远说什么,他都会承认。【零↑九△小↓說△網】 当然,不承认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卓远已经亲眼看见了。 所以,他只能承认。 卓远继续道:“父亲在江湖中是以经商著称的。” 卓易岚继续承认道:“不错,整个卓家最具名气的,也是财富。” 卓远道:“所以父亲的武功原本是不应该这么厉害的。” 卓易岚道:“却是不应该。” 他还是承认,从不反驳,好像原本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般,不过卓远知道,自己的这位父亲绝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因为经商特别重要的就是嘴皮子,所以经商的人是绝不会少说话的。 一般经商的人说话少的时候,就说明他已经不想再跟别人谈生意了。 卓易岚知道,眼前的这庄“生意”已经失败了。 他必须要考武力,才能将儿子带走。 卓远看出来了,但他还是道:“但你很强,强到江湖中几乎极少有人能够胜过你。” 卓易岚道:“所以呢?你们准备继续出手吗?” 他这句话是说给萧岚听的,此时萧岚已经开始向前走来。 萧岚走的很慢,因为胸口还很痛,痛得有些受不了。 所以他只能走慢些。 走到近前的时候,他还不忘向卓易岚抱抱拳。 “卓家主,得罪了。” 卓易岚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道:“先前交手你可没有这么客气啊。” 萧岚肃然道:“之前是在下不敬,卓家主见谅,现在你我交手,我为朋友,你为亲子,你值得我这么客气。” 卓易岚道:“既是这般,你便出手吧。” 将手中的尖刺举起来,道:“现在,你若输了,我依然不会杀你。” 萧岚道:“多谢。” 说完举剑向卓易岚冲去,他跑的很快,刚跑两步,额头上便已是慢慢的汗水。 汗水是忍出来的,忍着胸口的伤痛,忍着颤抖的身体。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冲过来。 长剑直直的向卓易岚刺来。 还是之前的招式,长剑直直的刺向卓易岚。 卓易岚的反应还是跟之前一样,稍微一偏身子便躲过了萧岚的长剑。 他并不担心萧岚会有什么别的反应,对于一个手下败将,他总是很轻松的,特别是一个重伤的手下败将,他更是轻松。 结果当然是还是一样的,卓易岚的肩膀撞向萧岚的胸口,萧岚胸口的骨头还是如同之前一般“咔嚓”一声,再次断掉一根。 萧岚再次倒飞出去,还是倒在了之前的位置。 卓易岚刚要说话,却突然发现,卓远不见了,自己没有看见卓远。 但他终是看见点什么了。 他看见了一截剑尖,就从自己的有胸前露出来。 剑尖上还挂着一滴还没有落地的鲜血。 卓易岚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不能理解,但他的表情还是很平静的。 剑尖慢慢的没入自己的右胸,并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卓易岚立时半跪在地,并没有回头,而是看向萧岚的方向。 此时卓远已经在萧岚的身边,已经将萧岚扶了起来。 卓易岚脸上有些汗,也是忍出来的,但他还是道:“这招不是秦越教你的。” 卓远道:“不是。” 卓易岚道:“很好。” 卓易岚说了一句“很好”之后,并没有多说,此时自己已经受伤,想要留下卓远,有些不太可能,所以他便走了。 他走的有些颤抖,有些摇晃,但他还是坚持着走了出去。 之前的招式,便是卓远自悟出来的疾风剑法,但是卓远不是用剑的人,所以用起来多少有些不习惯。 又因这一招是暗杀的招式,所以只能有萧岚挡住卓易岚的视线,卓远才有机会出手。 这一招一旦出手,便是不会有半点声响,所以卓易岚也是没有发现卓远时如何出手的。 卓易岚只知道,自己败了,败给了自己的儿子。 本来他应该高兴的,但现在总也高兴不起来。 所以当他回到卓府的时候,没有叫大夫,自己简单的包扎了一番,便直接休息了。 妓院来历 卓远与萧岚坐在一处茶馆里喝茶,对面不远处有一个无名的宅子。 宅子外面人流不息,却从未有人会在这处宅子前驻足,里面也是异常的安静。 二人的目标便是这处宅子,按照萧岚的话说,这处宅子并不是孤魂的总坛,但却是能够前往总坛的地方。 两人在此已经有两柱香的时间了,却没有轻举妄动,至少卓远不会轻举妄动,这里萧岚至少会更熟悉一些,所以在这里听萧岚的总会没有错,卓远也没有别人的话可以听了。 如果孤鸾在的话,估计早就带着卓远冲进去了。 萧岚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此时没有去看对面那处宅子,而是看着自己面前的茶碗。 卓远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喝着茶,神情有些抑郁,好像碗中装着的不是茶,而是火辣无比的烈酒,能够让他大醉一场一般。 萧岚没有问他,卓远的心一直都很大的,不知怎的,萧岚在文昌城见到卓远时,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好好开心一下。 萧岚看了看面前摆着的茶碗,向卓远道:“时间应该还有些,我可以问你些问题吗?” 卓远道:“但说无妨。” 萧岚道:“几日前的那处妓院,是卓家的产业?” 卓远道:“是,也不是。” 萧岚问道:“此话怎讲?” 卓远道:“因为那处妓院只是我的产业,严格来说并不全是卓家的产业。” 萧岚道:“你的产业?你何时有这个产业的?” 卓远抬头看着萧岚前面的茶碗,萧岚也时不时的看看自己面前的茶碗,卓远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注意这样一个茶碗,但他并不多问,只是道:“已经好几年了。” 萧岚道:“这处妓院有些故事?” 卓远道:“有。” 萧岚再次看了看面前的茶碗,道:“看起来时间还比较多,反正闲着也无事,可否说来听听?” 卓远道:“有何不可?” 萧岚便不再多说,只是静静的听着。 只见卓远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又疑惑的看了看萧岚面前的茶碗,这才道:“从我记事开始,我便被父亲贴上了不听话、不懂事的铭牌,我也不知道是为何,不过我一般也不多言。不到事十五岁,我便很少见过父亲了。” 萧岚插话,道:“为何?” 卓远接着道:“因为父亲认为我不是经商的料,所以我便跟随师傅习武,希望武功能够有所进步。” 卓远顿了顿,喝了一口茶,萧岚这时便接着话道:“所以为了证明你可以经商,所以便开了个妓院?” 卓远道:“并不是为了证明自己。” 萧岚道:“不为证明自己?那是为何?” 卓远道:“师傅让我开的。” 萧岚惊讶,道:“你师傅?你师傅要你开个妓院干什么?” 卓远道:“也并非一定要开个妓院,师傅的意思,开个什么都好,但一定要开个什么店铺。” 萧岚道:“为何要开?” 卓远道:“那个时候,我刚刚过了十八岁的生辰,师傅便告诉我,让我做个买卖,我在外的时候,便由师傅在照管。” 萧岚道:“所以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师傅为何要你开这个妓院,或者说是做这个买卖。” 卓远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知道现在,我父亲都不知道那处妓院是我开的。” 萧岚道:“这一点不太可能吧?” 卓远道:“确实不太可能,但是我还是做到了。他只知道我在那处妓院有一处包房,只属于我的包房。” 萧岚道:“莫非?” 卓远知道萧岚要说什么,于是点头道:“是的,我不是以自己的名义开的,而是另一个人。” 萧岚道:“另一个人?” 卓远道:“一个你应该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他叫黄磊,是一个还俗的和尚,也是个酒肉和尚。” 萧岚再次看了看面前的茶碗,道:“但是你信任这个黄磊。” 卓远点点头,眼神有些发光,道:“除你们几人之外,我唯一信任的,就是他了。” 萧岚道:“唯一?那你师傅呢?” 卓远道:“师傅,已经死了。” 说道师傅,卓远的眼神中立马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师傅死的时候并没有告知到底是谁下得毒手,卓远也不知道从何查起,从来都没有什么眉目,回到家中的时候也一直陪着孤鸾,跟父亲该问的问题,也没有问,现在是什么事情都被耽误了。 萧岚很意外,卓远的师傅,武功很高,起码用暗器的手法在江湖中估计少有人比,他怎么会死呢?难道是意外?可一个高手,能发生什么意外? 不过萧岚没有多问,这也是萧岚能够得到孤鸾与卓远信任的原因,不该问的不会问,不该说的也不多说,所以卓远与他相处起来才能相对轻松一些。 萧岚再次看了看眼前的茶碗,没有继续问黄磊的问题,道:“时间快到了,我们也要开始动身了。” 卓远也看了一下那个茶碗,很是惊奇的问道:“那个茶碗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能够给你判断时辰?” 萧岚微微一笑,道:“仅凭一个茶碗,亏你想的出来。” 卓远道:“那你有如何得知时间快要到了?” 萧岚道:“我知道时间跟这个茶碗可没有直接关系,只是太阳能够照到这个茶碗的时候,里面的人就该吃午膳了。” 卓远很是鄙夷的看了萧岚一眼,这人也太不靠谱了。不过也是他不靠谱,让得卓远此时的心情也稍微轻松一些。 此时二人看向那处宅子,此时远处也出现一个赶着马车的人,此人将头部遮盖住,别人也看不出他的长相。 马车上装着五个大木桶,就停在那处宅子门前,此时宅子的门也适时的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个人来,跟这个赶马车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从里面出来七八个人,将马车上五个大木桶都给搬了进去。 赶马车的人并没有进去,调转车头,便离去了。 看到这里,萧岚笑着道:“我们走吧?” 卓远原本是想说好的,可是萧岚走的方向却是那个赶马车的车夫回去的方向,卓远便道:“跟那个车夫去干什么?” 萧岚道:“跟我来吧。” 卓远也无奈,萧岚不愿意说,他也只能相信萧岚,因为此时他只有萧岚可以相信了。 于是两人便跟着那车夫,远远的离开了。 再次搭救 次日,卓远与萧岚二人还是如同前一日一般,来到那处茶馆喝茶。 两人都没有要进去的样子,只是静静地喝着茶。 萧岚也还是如同昨日一般,时不时看看放在面前的茶碗,好像又是在看时辰一般。 卓远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微笑着道:“今日这茶要比昨日的茶好喝些。” 萧岚淡淡一笑,摇头道:“今日的茶与昨日的茶是一样的。” 卓远道:“茶虽一样,喝茶的人却不一样了。” 萧岚道:“昨日也是我与你在此喝茶。” 卓远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喝茶人的心境不一样,茶便不一样了。” 萧岚没有继续说,只是点点头,然后好似有些忍不住一样,自己也喝了一口。 喝完将茶碗放在之前的位置,再次点点头,道:“确实要好喝些。” 两人相视一笑。 等到太阳光再次照射在萧岚面前的茶碗时,不用萧岚提醒,卓远便道:“看来时间快到了,我们也该准备出发了。” 萧岚道:“不错,时间快到了。” 果然,不多时,那个赶着马车的车夫便再次出现在两人的实现中,停下来,上面也装着好几个大木桶,里面也适时出现几个人,将那些个大木桶抬了进去。 再之后,车夫便赶着马车,离开了。 萧岚与卓远还没有动身,继续等了快一炷香的时间后,两人便起身,向那处无名的宅子走去。 ………… 孤鸾坐在凳子上,面前的桌子上可是满满的一桌好酒好菜,有鱼有肉。 孤鸾每天都这么吃,也不怕里面会有毒,好像是要将孤魂这个闻名江湖的杀手组织给吃垮一般。 “你的生活倒也过得不错。”外面突兀的传来一个声音。 孤鸾听见过这个声音,所以一听见这个声音,孤鸾的头便猛的抬起来了,眼中也瞬间含着泪水了。 卓远再次向里面说道:“早知道就不来救你了。” 说完看见孤鸾眼中的泪水,又道:“哟,我们的孤鸾大侠什么时候也跟个女人一般喜欢哭了?” 说完哈哈大笑。 此时萧岚的身影从另一个方向出现,道:“赶快救人吧,一会便来不及了。” 卓远将关着孤鸾的门的锁打开来,将孤鸾救了出来。 孤鸾看向萧岚,这时也确认了心中的猜想,孤魂总算还是将夏语芙抓过来了。 孤鸾神色有些沉重,向萧岚道:“可曾找到语芙关在哪里?” 萧岚有些痛苦的摇了摇头,道:“现在还没有找到,不过这里我还是比较熟悉的,要找到应该不难。” 孤鸾道:“那边走吧。” “等等。”卓远叫住孤鸾,伸出手来,手里露出一颗药丸,道:“先吃解药。” 孤鸾拿起药丸,道:“解药?难道我中毒了?” 卓远道:“应该是的。” 孤鸾道:“中的什么毒?” 萧岚接着道:“蒙汗药,我们下的。” 萧岚还没有说完,孤鸾便已经将那颗药丸吃了下去,听到萧岚的话,孤鸾也只是点点头。 孤鸾对萧岚笑了笑,道:“我们去救语芙吧。” 萧岚点点头,道:“好。” 三人便这边大摇大摆的走出来,院子里面没有一个人,好像人都走了一般。 不过孤鸾并不觉得奇怪,萧岚既然熟悉这里,自然也有办法让这里的人找个地方休息了。 三人开始在这个宅子里面闲逛起来,好像并不担心突然出现个什么人,拿着刀剑向自己冲过来。 几人来到一处密室,孤鸾这才看见,这处密室里面五花大绑着好几十个人,这几十个人都一样的呼呼大睡着,好像并没有发现有三个不速之客来到了这里,睡得特别香。 这些人当然是吃下了萧岚二人下了毒的饭菜,孤鸾也吃了,所以孤鸾才要吃解药。 三人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转身便离开了。 因为这里没有夏语芙,只有一些吃了药长睡不醒的人。 萧岚在这里驾轻就熟,原本他就属于这里,所以他很熟悉。 但也不知道是他离开之后这里有所改变,还是原本他在这里便没有到过所有的角角落落。 所以他们并没有找到夏语芙,好像都快将这处宅子给翻过来了一般,但就是找不到。 ………… 夏语芙迷迷糊糊从昏迷之中醒过来,睁开眼,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场景,有些惶恐,有些惊讶。 惶恐是因为自己是被人绑过来的,任谁被人给绑架了,也会害怕,也会惶恐,所以夏语芙此时肯定是惶恐的。 惊讶,是因为此处不论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一个关人的地方。 这时一个房间,准确的说,此处是一个特别精致的房间,一看便能知道,这里是一个女孩子的闺房。 夏语芙此时躺在床上,他慢慢的起身,将衣裳传好,便下了床。 在房间中走了走,他越来越能够确定,此处绝不是用来关人的地方。 因为这间房实在是太奢华了,至少夏语芙绝对不会将这样的房间用来关人,至少也要讲房中的这些绫罗绸缎拿去卖了,给萧岚买点好酒好菜来,然后才能用来关什么人。 夏语芙试着是打开房门,这一试,夏语芙便确认了,这间房确实是用来关人的。 因为门被从外面锁住了,里面打不开。 夏语芙没有继续去试窗户能不能打开,而是坐到屋子中间那个桌子旁,看着上面摆放着的点心。 从这些点心来看,这里的主人肯定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因为上面有自己喜欢吃的,也有不喜欢的。 夏语芙拿起点心便开始吃了起来。 刚刚开始吃,房门便被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贵妇人一般的女人。 此人出现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好像此人并不应该属于这里。 此人身穿一身的素衣,并不着重打扮,但也看的出她是个天生的美人。 她看起来有些年纪了,因为长得本身很漂亮,所以并不能准确的看出她到底多大了。 这个女人夏语芙是认识的,也可以说是夏语芙的恩人。 因为这个女人就是白大夫。 白大夫看夏语芙已经醒过来了,便笑着道:“也不知道你被人下了多少药,居然能睡这么久。” 夏语芙怯怯的道:“难道不是你抓我来的?” 白大夫大笑,道:“我为何要抓你?你身上也没有我需要的东西。” 夏语芙想想也是,便问道:“难道,是你救我的?” 白大夫道:“算是吧,可以说是我救你的。” 夏语芙立即起身,向白大夫鞠了一躬,道:“多谢白大夫救命之恩。” 白大夫道:“此时言谢尚早,还是想想如何救你的小情人吧。” 夏语芙道:“萧大哥也被抓住了?” 白大夫道:“按照时辰来看,现在应该不止你的萧大哥被抓了。” 说完,白大夫便走出去了,留下一脸茫然的夏语芙待在原地。 出去之后,白大夫还是顺手将房门给锁上了。 圈套 三人来到一处密室处,这处密室是萧岚最后关头想起来的一处地方,不过去到这里的风险极大,因为密室下方便是孤魂的总部了,那里有数不清的敌人。 按理说孤魂将孤鸾抓住之后,应该会关在总部,不会关在总坛上方的宅子里,这一点萧岚没有想到,卓远没有想到,孤鸾也没有想到。 或者是魂主故意将孤鸾关在上方,将夏语芙关在下方,引萧岚等人下去救人的。 虽然知道这次是九死一生,但三人还是要下去的,为了救人。 站在密室里,看着前面挂着的那一幅中原地图,萧岚有些感慨,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甚至都差点忘记了从这里进入。 孤鸾与卓远并肩站在萧岚身后,并不说话,只是看着萧岚在那里感慨。 他们站的很近,也许是不知不觉间的,谁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过来一小会,萧岚动了。 走到一地图前,将地图向上卷起,露出了一面墙,这面墙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像就是一面完整的墙。 但萧岚却偏偏向墙上按了下去,按在墙上的一处地方。 那处地方便陷了下去,随即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那面墙便像是一扇门一般打开来。 门后面是一条密道,有些向是晋阳城那处宅子里面的密道,直接延伸向下,密道两旁都设有照明用的火把,使这里始终能够看得清。【零↑九△小↓說△網】。 不同的是,这处密道很宽,足足够十几个彪形大汉并排行走,密道也有很多分岔的路。 密道的上方有很多成型很久钟乳石,好像这处密道是天然形成一般。 三人走在密道中,萧岚在前方带路,卓远与孤鸾在后方跟着。 按照萧岚的话说,此处设有很多机关,非常危险,他会比较熟悉这个地方,所以便由萧岚在前方代理。 不知道是三人运气比较好,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一路上并没有被人发现,三人一路上都很安全,也没有触发什么机关。 卓远紧绷的神经多少有些放松,孤鸾却越加地小心起来。 因为如此安全,有些不合常理。 三人一路向孤魂的私牢走去,绕过大厅。 钟乳石上不时会有水珠滴落下来,击打在地上的一个个小小的水坑中,传来一阵“滴答”声,也让得这异常安静的密道中,有些生气。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了一处像是牢房的地方。 这里很大,四周都是石墙,用钢筋围出一间间的小房间,这些房间便是孤魂的关押之所。 不过这里一般都会关押孤魂的叛徒,不会用来关押外人,因为孤魂的目标一般都不会有活口,所以便不用关押。 所以这里便没有人把守,这也使得三人找起人来很是方便。 孤鸾皱眉,皱眉也是因为这里没有人把守,往常没有人关押在此处的时候,没有人把守也是正常,可现在如果关押着夏语芙的话,就应该是有人在这里看守的。 所以孤鸾皱眉。 不仅是孤鸾,就连卓远这个神经经常大条的人都已经觉得不对劲了,但偏偏萧岚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现一样。 所以卓远要提醒他,于是道:“有些不对劲。” 萧岚道:“哪里不对劲?这地方往常都是没有人的。” 卓远道:“所以才不对劲。” 萧岚道:“为何?” 卓远看了看孤鸾,见孤鸾点头,便道:“往常这里没有人,那是因为往常这里并没有关着什么人。如今不同,此处如果关押着语芙,而魂主也有意将你我引来,此处便不应该一个人都没有。” 萧岚道:“不错,为何我没有想到呢?” 说完便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继续道:“看来我将你们带到了绝地了。” 卓远道:“不管怎样,先找找看,有可能魂主并没有在意,也有可能是孤魂的下人没有在意,语芙总有可能是关在这里的。” 这时孤鸾接话,道:“至少现在我们还没有被发现。” 萧岚这才恍然,道:“不错,看来还是你们观察透彻。” 卓远道:“你本来比我们都聪明的,这就叫‘关心则乱’。” 萧岚道:“那边找找吧。” ………… 在这处密室的另外一个方向,大厅中,这个大厅好像是从一个巨大无比的石头中挖出来的一般,四周的石头一点缝隙都没有,上方密密麻麻的有些通风的小孔,是的这里不会太闷。 大厅正中有一排台阶,台阶向上延伸,共有三十三步,最上方有一把虎头椅,此时在虎头椅上坐着一个全身黑衣的人。 此人看似是一个中年人,不过头上依稀有些白发,令人看了就会作呕的是他那张脸,准确的额说应该是半张脸,因为此人只有半张脸,还有一半已经面目全非了。 此人便是孤魂的魂主,在他下方,站着四十多号人,个个黑衣蒙面,好像不能见人一般。 不过无名好像并不在此列,也不知去到何处了。 魂主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的四十多个人,道:“虽然鱼饵不知去向,但好像鱼儿也已经上钩了。” 下方那四十多人好像没有听到魂主的话一般,好像魂主本身就是在自言自语一样,所以下方的四十多人并没有说话,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魂主好像很满意众人的表现,微微一笑,道:“可以动手了,把他们都带过来吧。” 此时下方众人才整齐的朝魂主跪下来,整齐应道:“是!” 说完,四十多人便集体起身,转身向这处大厅唯一向外的通道走去,不多时,这里便又空无一人了。 魂主直接靠在虎头椅上,将眼睛闭上,竟什么都不管了,好像对此时十拿九稳一般,好像对这些人信心十足。 ………… 三人找完所有的牢房,并没有找到原本应该关押在此的夏语芙,顿觉上当,萧岚便带着卓远二人向来时的路跑去。 刚刚跑出了不到两百米,便有四十多人围了上来。 萧岚转身,向卓远二人道:“看来,这确实是个圈套。” 卓远耸耸肩,道:“看来魂主对他的这些人很有信心啊。” 孤鸾并不说话,直接越过萧岚,向前方那四十多人冲去。 卓远早已将孤鸾剑还与孤鸾。 孤鸾手持孤鸾剑,在四十多人中间大开大合,不多时,便有一个人倒在他的剑下。 萧岚与卓远对视一眼,随即也冲向前方那四十多人。 被捕 地道中剑光闪烁。 虽说三人均是个中高手,但奈何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四十多个人一起上呢。 所以不多时,三人便被逼到了先前的那处地牢处。 萧岚手持短剑,在人群中厮杀,虽偶尔能够杀掉一两个人,但奈何人实在是有些多。 这四十多人的配合实在是过于默契了,进退之间总是相互照应着,相互之间达成的这样的配合也不知是多少年才能够有的。 只见其中一人趁萧岚短剑收手不及之时,果断出手砍向萧岚右手,萧岚无奈之下放弃短剑,向后大步退了三步。 虽然右手还是被划了一刀,但总归是避开了这一刀,也跳出了包围圈。 反手将长剑拔出来,虽然速度慢了一些,但因是长剑,所以对方也基本不太敢直接近身来。 所以萧岚这时便暂时立于不败之地。 孤鸾手持孤鸾剑,孤鸾剑虽然不如长空剑那般长,但也比孤魂的短剑以及破云剑长了不少,且因孤鸾剑重量上比长空剑轻了不少,所以速度上也是有些优势的。 所以孤鸾也是能够轻松的应对。 至于卓远,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扇子对于卓远来说是最熟悉不过的武器,却还是太过于短了,扇子只有短剑一半多一点长度,往往扇子还没有触碰到对方,对方的短剑已经快要触碰到自己了。 当然,如果是几个人,甚至十个人在对面,卓远都是有信心将对方拿下。 对面可不止十个人,而且对面一群人也不是一般的一群人人。 他们每一个人的武功可能都不高,可是这一群人好像就一出生就一起杀人,一起练功,一起吃喝拉撒。 好像他们每个人都能够随时知道彼此之间的想法和意图。 这样的一群人,每一个人都不会说一定能够拿下,如果卓远早知道对面是这样的一群人,绝不会说这群人太少,而是太多了。 卓远的额头在冒汗,手心也在冒汗,好像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冒汗。 也不知是因为累的,还是因为怕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怕。 挡住一柄刺来的短剑,向旁边一扫,挡开了另一个人的袭击。 好像是心有感应,眼睛像旁边一撇,看见了一个在角落的黑衣人。 这个黑衣人是这四十多人中唯一没有出手的人。 不是因为这个人怕死,而是因为这个人手中的武器。 这武器并不是剑,自然也不是刀,而是一把弓弩,弓弩已经上弦,就快要射出来了。 这个人手中的弩箭正瞄向孤鸾,正瞄向孤鸾后心。 卓远顾不了太多,扇子展开一扫,扫开周围的几个人,向孤鸾冲去。 孤鸾手中的剑很是锋利,他的灵觉更是锋利,他能感觉到一个人他的后面向她冲了过来,他也能感觉到这个的武器直接指向了他。 所以他不能犹豫,也不敢犹豫,一旦有了犹豫,他便有可能被这个人杀死。 所以他手中的孤鸾剑向后方刺去,他能感觉到他刺中了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停了下来,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并没有刺中要害,因为这个并没有倒下去。 所以他想要在重新刺一剑,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将刺入这个人身体的剑拔出来,他便停了下来,因为他听见了一个声音,一个他很熟悉的声音。 金属撞击在卓远的扇面上的声音,就从自己的后面不远处传过来。 孤鸾回过头,他看见了卓远,看见了刚刚掉到地上的箭,看到了刺进卓远身体的孤鸾剑。 卓远低头看了看刺进身体的孤鸾剑,抬头看了看一脸慌乱的孤鸾,安慰似的对他笑了笑。 从孤鸾刺中卓远,到现在也不过两息时间,足够这群黑衣人将短剑架在两人的脖子上。 事实也确实如此,两人的脖子上也瞬间就架满了短剑。 两人的脖子上架满了短剑,萧岚自然也停手了。 ………… 孤魂的黑衣人还剩下三十多人,这三十多人押着卓远三人向地道的另一条岔路走去。 这条密道相对狭小一些,甚至上面的钟乳石都相对要小一些,就连地上被滴出来的小水池子都要小一些。 这些黑衣人好像生怕会弄出太大的动静一样,走路很小心。 进入这条密道的时候,这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一句押着人的时候很顺口的那两句“快走”、“老实点”之类的话都没有说过。 在进入这条密道之前,至少还会有一两个人嘴里会时不时嘟囔两句,现在却一句都不敢了。 一群人走了好一会,才来到一个大厅之中。 说是大厅,可这里却全是石头,没有窗户,没有门,甚至除了中间的那处高台以外,连个板凳都没有。 好像这些人生来就是站着长大的一般,除了中间那个高台上的那把虎头椅上正睡着的人。 三十多人将卓远三人押到这里之后,便直接离开了。 好像并不怕三人能够逃走,也不怕这三个人趁虎头椅上的那个人睡着之时杀了那个人。 甚至三人身上都没有一根绳子,武器也还在。 好像就是在提醒三人,这是个绝佳的时机。 偏偏三人好像并没有发现这个时机,并没有向上面那个睡觉的人多看一眼。 萧岚直接就地坐下,将手中的长剑握在手中。 孤鸾扶着卓远坐下,看向卓远右边胸口的伤,眼中并没有因这个伤口是自己造成的那种悔恨,有的只是……对,只是温柔。 至少卓远只看到了温柔。 卓远的伤并不重,只是伤口有些吓人。 孤鸾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瓶子很小,往常行走江湖多半都会备一个小瓶子,有的装着金疮药,有的装的毒药。 这个瓶子里没有装金疮药,也没有装毒药。 这个瓶子装着的,是酒。 烈酒,很烈的就,所以孤鸾一拔开瓶塞,萧岚便看过来了,孤鸾自然没有理会萧岚,而是自顾自的将小瓶子中的一小点的烈酒倒在卓远右胸的伤口处。 疼的卓远一阵龇牙咧嘴,随后孤鸾又将手伸进卓远的怀中,从卓远怀中也掏出一小瓶子,这个瓶子里装的便是金疮药了。 涂上金疮药之后,再从卓远身上撕下一块布,用作包扎。 刚刚处理好卓远伤口,萧岚便站了起来。 萧岚必须站起来,因为高台上那个虎头椅上睡觉的人好像已经醒了。 那个人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的三个人。 卓易岚扮演的角色 幽暗的地下,四处均是石壁,坚硬无比。 魂主坐在上方,看着下方三人,面带微笑。 萧岚抢先于魂主先说话,道:“你要的只是我,放他们走吧。” 魂主将目光从孤鸾身上移开,看向萧岚,道:“本主要的只是你,这不错,不过本主现在已经不能放他们走了。” 萧岚道:“既然你已经抓住了我,为何又不能放他们离去?” 魂主道:“因为本主没有想到,他们会进到这里。” 卓远与孤鸾对视一眼,似是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了一般,不过两人都没有说话,皆是神色平静,淡淡的看着与萧岚“谈笑风生”的魂主。 只见萧岚道:“没有想到是什么意思?” 魂主用手指着孤鸾,道:“我擒住这位少侠,只是因为本主跟别人的一个约定。” 萧岚回头看了看孤鸾,再看向魂主,道:“什么约定?” 魂主再用手指向卓远,道:“只要有人能够拦住卓大公子,不让卓大公子前来营救这位孤鸾少侠,那么他二人便可不用死。” 萧岚再次回头看向卓远,想起前段时间卓易岚到卓远的那处妓院去劝其回家的情形,便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但他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道:“但是却没有拦住。” 这句话他是看着卓远说的,好像是说给卓远听的,又好像是说给魂主说的,或许也是说给孤鸾说的,不过这个时候,想来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些。 不过魂主倒是微微一笑,道:“既然没有拦住,他二人也来到了此处,自然是不能够或者走出去的。” 萧岚微微点点头,道:“我大致明白了。” 卓远也是点点头,道:“我也大致明白了。” 魂主看向卓远,有些意外的道:“哦?卓公子明白什么了?” 卓远道:“跟你约定好的那个人,便是我的父亲,卓家家主,是吧?” 这句话是句废话,除了孤鸾,这里谁都知道谁去拦过卓远,所以卓远并不用问这句话,可他偏偏要问,好像就算是现在,他也不能够相信,自己的父亲会与这面目全非的魂主是一丘之貉。 明明是一句废话,魂主也回答了,只见他点点头,用那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卓远,微笑道:“不错,是你的父亲,卓家家主,卓易岚。” 听到魂主确定的回答,卓远有些神伤,好似以前坚守着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崩碎了。 他只是狠狠的盯着魂主,好像是想用他那双眼生生将上面的那个只剩下半张脸的魂主穿透一般。 孤鸾将手放在卓远的肩膀上,希望能够让他先镇定下来,不过肯定是不能如愿的,因为这时的卓远已经如同一匹饿狼一般冲向了魂主。 “吼”,喉咙中传来低沉的嘶吼,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将手中的扇子展开,自下而上向前划去,似是想要直接将魂主自下而上劈成两半一般。 魂主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正当魂主要出手时,一个不知何时出现在魂主右方的身影一记腿鞭横扫而来,正中卓远的腹部。 “噗”,卓远一口鲜血喷将出来,身体向后倒飞出去,正好落在将要前冲而去的萧岚与孤鸾脚下。 落地之后,又是一口鲜血“噗”的喷出来。 萧岚与孤鸾将卓远扶起来,只见其右胸出被孤鸾刺出来的伤口竟又开始流出血来。 孤鸾只能先替卓远止血,萧岚也就没有继续冲向魂主。 魂主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无名,眼中似是有些怒意,不过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去数落无名,只是将眼光再次放在卓远的身上,道:“怎么?卓公子这便忍不住了?” 卓远强行压下逆冲向上的气血,也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魂主,也多看了一眼魂主身后无名。 不知道是无名故意留手的缘故,还是自己最近的身体素质突然间强的厉害,他此时受的伤,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只是表面上看会比较重而已,实际上甚至可以说还很轻,只是有些牵连到之前孤鸾的那一剑造成的伤口。 魂主慢慢从石头台阶上走下来,无名也跟随在后,他们走的很慢,慢到当他们走到地面上的时候,孤鸾已经将卓远的伤口处理完了,卓远也已经站起来了。 魂主走到三人不远处,看着卓远,道:“卓公子暂且无须动怒,因为卓公子听到下面的消息,恐怕怒气会更甚。” 萧岚与孤鸾脸上有些怒气,准备出手攻击魂主,好让他无法将下面的话说出口。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魂主要对卓远说什么,但想来接下来的话对卓远又是一个新的打击,而且打击还很大。 不过不待他们出手,卓远倒是先一步拦住两人,眼睛直直的看着魂主,口中有些沙哑的低声吼道:“让他说下去。” 萧岚与孤鸾有些犹豫,但想想了,也就没有出手了,毕竟有些事情,卓远知道了也不全是坏事。 魂主见两人没有继续出手,才说道:“十年前,和宁山庄的惨案,你父亲可在之中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呢?你不想知道吗?” 魂主说完了这句话,便不多言了,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卓远。 卓远也看着魂主,此时魂主脸上的微笑在卓远的眼中格外的显得那般的恶心,以前卓远只是觉得这样的微笑配上这样的一张脸显得多少有些恐怖,今天才觉得恶心,恶心到卓远很想直接将前面的那张脸踩的稀巴烂,当然,如果可以的话。 魂主还是自顾自的道:“你肯定是很想知道的,但本主还是觉得,如果你有命从这里出去的话,自己去问问你父亲,可能你会知道的更多。” 卓远的眼睛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魂主的那张恶心的脸,此时也看着这张脸,道:“我会活着出去,一定会去问清楚的。” 孤鸾见萧岚与卓远现在并没有将此行的目的放在心上,只是一心在乎着卓远的父亲曾经做过什么,便向魂主问道:“你将语芙藏在哪里了?” 魂主被孤鸾这么一问,用手一拍额头,道:“你不说我倒也快忘了,其实本主也很想知道夏姑娘的下落。” 孤鸾神色一变,道:“你不知道?” 魂主道:“我为何一定要知道?” 孤鸾再次追问:“语芙不是你抓的?” 魂主再次淡淡的道:“是本主抓的不假,但她已经被人救走了,是谁救的本主也不在意了,因为萧堂主已经成功的来到这里了。” 好像是怕孤鸾继续问,所以魂主便直接将夏语芙的去向说清楚。 不过夏语芙到底是谁救走的,现在又在何处,魂主不知道,孤鸾等人自然也无从知晓了。 条件 阴暗潮湿的地下,习习冷风吹来,卓远等人顿觉一阵凉意,也不知道这密闭的空间之内是从何处吹来的风。 魂主与其身后的无名倒像是无事一般,看来是常年待在这处,已经有些习惯这里的冷风了。 卓远打了一个寒颤,眼睛盯着魂主,恶狠狠的道:“我父亲到底扮演者怎样的角色?” 他所问的,自然便是和宁山庄之事。好像对之前所讨论的语芙的去向并不关心一般。 魂主倒也没有赶到意外,之事静静的看着卓远,半饷才笑眯眯道:“呵呵,少侠勿急,容我慢慢道来。” 只是魂主还没有接下去继续说,卓远便抢先道:“也罢,都已是将死之人了,何必纠结这个呢?” 他的话有些无奈,有些迷茫,甚至有些认命。 孤鸾冷眼向魂主看了一眼,道:“已经这般时候了,魂主难道不打算现在就动手吗?” 魂主听到孤鸾的话语,向他道:“孤鸾少侠不要着急,早晚的事情,何必想着这么快赴死呢?” 孤鸾道:“我是不想再看到你这张丑恶的脸。” 也不知道孤鸾说的是魂主那半张脸,还是魂主说话是表露出来的嘴脸,不过魂主好似并没有生气。 许是魂主本身的修养足够,还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必要同将死之人生气,这样岂不是划不来。 只见魂主轻声道:“少侠不必激我,这般的激将法我已听了不下百次了,对我早已无用。” 说完又轻笑两声,转头看向一直不曾太多说话的萧岚,道:“萧堂主,怎的话这般少,可是那里不舒服?” 听着魂主这般关切的话语,萧岚自然不会感激于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魂主,便不说话了。 魂主面色如常,继续笑道:“其实本主有一个办法,可以保你们都可以不死,不知萧堂主可否听得见去呢?” 萧岚听到这里便神色一动,看向魂主道:“你会放了我们?” 魂主道:“自然可以,只要你能答应本主一个条件。” 萧岚道:“什么条件?” 问出这句话之后,萧岚马上就觉得与这般人讲条件怎的可能,于是便马上不去看魂主了。 卓远倒是转头看了一眼萧岚,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只看了一眼边回过头去了。 魂主好像并没有看见萧岚的表现一般,继续说道:“只要你继续回来做你的堂主,本主自然可以放了你旁边的两位少侠,这样一来,你三人可不都能活命?” 萧岚闻言一震,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再回头看向魂主,道:“此言当真?” 魂主微笑道:“自然当真。” 好像害怕魂主会改变主意一般,萧岚赶紧道:“我答……” “应”字还没有说出口,话便被孤鸾打断了“容我们考虑一番。” 萧岚回头看了孤鸾一眼,对魂主道:“不错,我们考虑一番。” 魂主道:“无妨。” 说罢魂主便走了出去,无名一直跟在魂主身后,也一同走了出去。 待两人都走了出去,这个岩洞中便只剩下卓远三人了。 孤鸾看向萧岚,道:“你觉得他真会放过你?” 萧岚也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至少你们真的就能够活下去。” 孤鸾道:“用你的命换来的活下去的机会,我宁可不要。” 萧岚知道孤鸾的秉性,自己自然是劝不动他的,于是转向卓远,道:“书生,为何不说话?” 卓远双目无神,呆呆的道:“我跟着孤鸾。” 萧岚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卓远,想来也猜出卓远因何沮丧,便拍拍他的肩膀,道:“都这般时候了,便不要多想了吧。” 这话听上去不像是劝慰人的话语,不过卓远还是轻轻点头,随即抬起头,道:“你们刚刚说什么?” 二人哑然,这才发现卓远刚那句“我跟着孤鸾”想来是无意之言,本人确实半点没有听到萧岚二人刚刚的话。 不过萧岚好像多少有些耐心,道:“孤魂魂主刚刚说……”不知怎么的,萧岚说道一般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但看卓远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还是道:“就是说,我如果继续在孤魂中做我的堂主,你们两人便可以活命。” 卓远看着萧岚,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了一丝的笑容,不过他这笑容倒是没有让萧岚觉得很和善,倒像是坏笑一般,眼睛也是眨也不眨地盯着萧岚。 “咳咳咳……”萧岚干咳几声,是在忍不住了,便对卓远道:“你这般看着我干什么?” 卓远像是突然便从之前的情绪中走出来了一般,看向萧岚,道:“你真的觉得,这位魂主会放过你?” 见卓远跟孤鸾说出来的话竟是一般无二,萧岚不由得看了一眼孤鸾,随即转向卓远,像是有些不甘心一般,道:“可是……” 还不待萧岚将话说出来,卓远便抢先道:“我觉得你会比我了解这位魂主多一些,看来不然。” 萧岚听着有些莫名其妙,道:“为何这般说?” 卓远将扇子从腰间拿出来,打开对着胸膛扇了扇,好像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洒脱一些一般,看向萧岚,摇摇头,道:“你顾及我与孤鸾两人的性命,我很感激,相信孤鸾也很感激。” 说完向孤鸾看过去,孤鸾也是很配合的点点头。 卓远随即继续看着萧岚说道:“不过你真的觉得,就算你真的做了那堂主,魂主便真就会这般放过二人吗?” 萧岚听到这里也是反应过来了,心里一叹,是啊,以自己对这位魂主的了解来看,今日就算自己想他妥协了,卓远二人也未必就有活路。 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番,看向卓远,只是不待萧岚说话,孤鸾便抢先道:“还有一点你们可能忽略了。” 卓远看向孤鸾,两人相视一笑,倒是萧岚有些不太明白,问道:“哪一点?” 孤鸾笑着对萧岚道:“你我三人被抓来此处,但却并无大碍,你我武器均在身旁,就算是魂主在旁,我三人联手,也未必会败下阵来。” 萧岚随即明白了孤鸾的意思,原本以为孤鸾会有什么办法让自己等人真个脱身,不想却是想着硬拼,于是摇摇头,道:“我何尝没有这般想过,只是……” 不待他说完,卓远接着道:“只是以魂主的武功,我三人几乎没有任何的胜算,是吧?” 萧岚点点头,刚要说“正是”的时候,响起了一个声音,只听这个声音道:“不试试又如何知道没有胜算呢?” 这句话不是三人中的哪一位说的,自然便是第四人说的,因为声音传来的方向乃是魂主与那位无名方才离去的方向传来,从那唯一的出口处传来。 所以三人便将目光纷纷投向那处出口,也是这个时候,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之中。 无名 三人转过头看到来人,脸色瞬间变转冷了。 不过无名好像并不在意,只是微笑的看着前面的三人,淡淡的说道:“怎么?我只是觉得孤鸾少侠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几位可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孤鸾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萧岚淡淡的看了无名一眼,也闭嘴不言。 这位无名一直都贴身在魂主身边,二人自然没有什么好感了。 倒是卓远,看了无名一眼,便淡淡道:“不知无名兄可有高见?” 孤鸾与萧岚二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卓远,也不说话,倒也想看看这卓远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无名也不禁多看了一眼卓远,轻轻摇头,道:“在下能有什么高见?此间最不希望你三人能够活着出去的,恐怕就是在下了。” 卓远淡淡的道:“想来也是。” 说完淡淡的笑了一声,再道:“那不知无名兄此时到来,可是魂主认为我们考虑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萧岚似是要说什么,却被孤鸾拦了下来,此时的情景,不管说什么,几人总免不了一死,至于卓远说了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萧岚似是知道孤鸾的意思,点点头,便不说话了。 无名点点头,刚要说话,外面便传来了淡淡的声音:“几位考虑的如何了?”随之传来的,还有轻轻的脚步声,不多时,魂主的身影便出现在通道口的位置。 此时的魂主手中依然握着一柄短剑,只见他抬头看了一眼三人,便道:“不知几位考虑的结果如何了?” 此时无名已经站在魂主身后,并不说话,只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好像此人一直便是这般,笑容时长挂在脸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改变他的笑容。 卓远看了一眼魂主,想来还是觉得魂主那半张脸有些可怖,便转开了视线,不再看他,但口中还是说道:“在下倒也觉得,无名兄给我们出的主意不错,恐怕真能活命,也未可知。” “哦?”魂主像是有些意外,但却是看都没有看身后的无名一眼,对三人道:“不知无名跟几位少侠出的主意是什么样的?本主也是想听的紧了。” 卓远一看便知自己的这离间之法全然不管用,不过似也不担心,便道:“无名兄说的,自然便好法子,说与魂主听了,就不太好了。” 魂主淡淡的笑了笑,也不生气,便将原本握在右手的短剑递到左手中,右手一边慢慢的向左手短剑的剑柄出伸去,一边道:“既然如此,三位少侠可要小心了,我可是要出手了。可别伤着三位了。” 说完也是慢慢的将短剑拔出来。 萧岚此时长剑依然出鞘,孤鸾剑的剑柄也依然便握在孤鸾的手中。 眼看着便道了交手的时候,时间却像是禁止了一般,不过却是在魂主的身上禁止了。 只见魂主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右手握着短剑,并没有其他的动作,没有转过头,只是眼睛努力的向后看了看,像是没有办法看到自己的后面,便放弃了,但也始终没有转过头来,像是不能转头一般。 此时无名慢慢的走到魂主的前面,面对着对面的三人,淡淡的微笑一声,道:“怎么样?在下此时帮三位这个忙,可是大忙了吧?” 原来是无名已经点上了魂主的穴道,令其动弹不得。 三人面面相觑,有些觉得莫名其妙的看了无名,也不知道这无名为何会帮自己三人。 卓远还是将孤鸾与萧岚心中疑问,也是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道:“你为何要帮我们?” 无名看了看卓远,有看了看萧岚,道:“其实在下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就会帮助你们,只是……” 说道这里便停了下来,又看了萧岚一眼。 卓远继续问道:“只是什么?” 无名淡淡的道:“只是你们若是真要纠结这个问题,恐怕魂主就快要醒转过来了。” 卓远倒也没事,刚要说话,萧岚将其拦下,皱了皱眉,道:“不知无名兄可否好人做到底,将我等带出这里?” 卓远看了看萧岚,摇了摇头,心想这人怎么这般的异想天开,这无名怎么可能将自己等人送出去。 不料无名居然真就点点头,道:“自然是可以的。” 不过孤鸾此时就没有这般想过了,拿着手中孤鸾剑,向魂主走去。 不过无名却横移一步,挡在魂主身前,道:“带你们出去可以,不过想要杀了我这魂主,恐怕有些困难。” 卓远上前来到孤鸾身边,道:“我们还是先走吧,迟则生变。” 孤鸾看了无名一眼,点点头,口中却道:“我不信他真的就会将我们带出去。” 萧岚这时也踏前一步,道:“我也不怎么信。” 卓远眉头一皱,道:“不管这是不是他们演出来的,反正最坏的结果便是身死在此,有什么信与不信的,走吧。” 萧岚与孤鸾对视一眼,也知道确实如卓远所说一般,便不再纠结,双双点头。 看见两人点头,无名才微微笑道:“跟我来吧。”说完便当先向出口处走去。 三人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魂主,安耐住心中的冲动,也跟了出去。 走了半饷,方才走出这地下迷宫,出来时已是深夜。 三人都是一叹,在地下不见天日,竟连天黑了都不知晓。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1远处打更的声音传过来,此时已然二更天了。 无名将三人带出了地面的那处神秘的宅子之后,便向三人道:“你们走吧,我也改回去了。” 说完看了萧岚一眼,转身便走回去了,刚走两步,便停下,似是想起什么,便道:“和宁山庄之事,你们还是不要再查了吧。” 孤鸾一怔,脸色转冷,道:“为何?” 不过却也没有人回答他了,此时无名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孤鸾回头看了卓远一眼,但见卓远神色不知何时又有些凝重,便问道:“你怎么了?” 卓远淡淡的道:“我需要先回去一趟。” 萧岚与孤鸾一口同声的道:“不可!” 卓远疑惑的看了看两人,道:“非去不可。” 说完便当先向前走去。 注:1旧时打梆子或敲锣巡夜报时(一夜分为五更,每更约两小时)。[1]? 19点-21点,戌时一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21点-23点,亥时二更,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23点-1点,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1点-3点,丑时四更,天寒地冻 3点-5点,寅时五更,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我们走吧 此时的街道因为夜深的缘故,也基本没有人了。 四下显得异常的安静,也不知是不是那打更的夜觉得冷,还是二更已经打完了,此时已经听不见那更的敲棒击锣的声音,就更不用说那呼吁着防偷防盗的话语了。 三人走在大街上,一言不发。 萧岚许是因为至今都没有找到夏语芙的下落,有些蒙蒙不乐,神色上的担忧就像是写在脸上一般。 卓远也是这般,但想来是因为从魂主那边得知那些事情的缘故,脸上的神情也不知是愤怒还是伤心。 孤鸾却是没有什么事情的,但也是神情阴霾,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萧岚。”不知何时,卓远停了下来,口中轻声叫了一声,如不是这一声,想来孤鸾与萧岚都已经远了。 孤鸾与萧岚同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停在后面的卓远,神色上都带有些许的疑惑。 萧岚还是答应道:“怎么了?” 卓远抬头看向萧岚,这一抬头,却是连孤鸾都是一怔,怎的今日这书生看向萧岚的神色好像带着一丝的怒气。 不过卓远却是没有给孤鸾多想的机会,面色有些阴沉的看着萧岚道:“你喜欢语芙,对吗?” 卓远没来由的这么一问,萧岚脸色微微一红,倒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孤鸾听着这句话就没有那么多的好滋味了,也不知道卓远这时问萧岚这句话有何意义,不过联想到卓远看向萧岚的眼神中那一丝的怒气,孤鸾想的就有些多了,心里想着:“莫非…………” 不容萧岚回答,卓远已经在他的脸上看出来了,也没有容孤鸾继续想下去,卓远的声音便想起来了:“两月前,你曾告诉我与孤鸾,语芙身体有恙,不能与我们一起出来了,你可还记得?” 萧岚心里一紧,心想该来的总会来的,多想无益,口中还是道:“这个我自然记得。” 孤鸾听着两人对话,心里有些觉得莫名其妙,但一看卓远的注意力并不是萧岚是否喜欢夏语芙,心里也没由来的那么一松,但心里的疑问还是要问的,于是他看看萧岚,有看看卓远,道:“你们在说什么?” 卓远看向孤鸾,面色稍微柔和一些,回头脸色便有转冷,向萧岚道:“你道我们离开之后,语芙还是每日为你种菜做饭,你却每日下山买酒,你若真喜欢语芙,在她身体有恙之时,恐怕不会这么做吧?” 这时孤鸾也听出了卓远的意思,也是有些疑惑的看向萧岚,道:“你骗我们?” 萧岚看了看卓远,有看一眼孤鸾,看来看去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于是口中微微一叹气,抬头看向高空之中。 今日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冷,习习秋风吹在萧岚的脸上,让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的头发显得异常的凌乱,却也能看出她的神色之间那微微一现之后便淡去的那一股羞愧。 不过卓远自然不会就让得萧岚这般叹息下去,催促道:“为何不说话?” 萧岚还是没有说话,依然看着头顶的虚空,也不知他从那天空之中是否会看到自己心中需要的答案。 “看来你是沉默了。”卓远说完这句话,也不给萧岚考虑的时间,便独自向前走去,向卓府的方向走去。 孤鸾看着卓远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夜色之中,空中微微一叹息,但还是对萧岚道:“他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你先去找语芙,过段时间我们会回去的,山庄见。” 说完便朝卓远身影消失的方向快步行去,只留下萧岚一个人站在原地。 看着孤鸾的身影也渐渐的消失在黑暗之中,萧岚再次微微一叹息,向黑夜之中看了一眼,便想着另一个方向行去。 萧岚也不知道从这边走能不能找到夏语芙,但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去哪里,他也不知道夏语芙在哪里,就这般漫无目的的走,或许能够找到夏语芙的踪迹也未可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萧岚只知道现在肯定还在这文昌城内。 此事萧岚已经停了下来,因为前方出现了一个人,一个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此处的人。 ………… 孤鸾早已追到卓远,现在两人正并肩站在卓府的大门前。 大门上金灿灿的两个大字此时看在卓远的眼中竟是有些滑稽。 门已经关了,想来此时家中的家丁都已经入睡。 卓远没有去叫门,孤鸾便陪着他站在此处,两人站的很近,几乎都要靠在一起了,但两人谁也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合适的。 卓远也不知道门后面等着他的是怎样的回答,所以卓远没有去叫门,只是站在这里。 不多时,远处响起一声敲锣的声音,随即有敲了两下棍子,之后便是打更的在远处大声喊道:“平安无事!” 原来此时已经三更天了。 “走吧。”卓远淡淡的看了一眼前门那大门上的两个大字——“卓府”,轻声对孤鸾说了一声,便转身向来时的路上走去,并没有敲门进去。 孤鸾像是知道卓远心里的想法一般,淡淡的点点头,便也转身跟着卓远走了。 “卓远。”没走多远,孤鸾便在后面叫道,卓远也是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孤鸾,也不说话,神色间那有些悲痛的神色却是谁也能够看得出来的。 孤鸾追上卓远,神色有些温柔的看着他,良久,似是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分说,便道:“我们走吧。” ………… 白大夫还是之前那样的装扮,粗布衣衫,并没有多么的讲究,看着停在不远处的萧岚,微微一笑,道:“萧公子若要见夏姑娘,便随我来吧。” 萧岚一听白大夫竟知道夏语芙在何处,自然心里高兴,想来之前魂主说的夏语芙被人所救,便是这白大夫救下来的,但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萧岚心里并没有多么欢喜,却是有些伤心,向白大夫点点头,便向前走去。 白大夫自然是能看得出萧岚此时的神情的,但却也选择了没有多问,想来她也并不是多事之人,他人之事,自然便由他人解决,自己或许也帮不了什么的。 萧岚刚刚走出去几步,忽的停下,向后看了看,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但他终究是看不见想要看见的人或者事了,于是便转身,此时白大夫见萧岚转过身来,也就当先向黑暗深处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