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感觉者会武功》 第一章 共感觉 共感觉。 据说两万五千人中才会出现一个，是一种罕见的心理症状。 它的临床表现是会从一种型态的感官刺激，引发另一种型态的感觉。 比如共感觉者对文字感觉到的是色彩，对声音感觉到的是颜色，对形状感觉到的是味道，对人类的性格感觉到的是动物形象...... 最常见的就是字形颜色共感觉，他们把字母和颜色联系在一起，每个字母都有一种颜色。 他们读书看报时如果不集中注意力，那么纸上的字母就会变成对应的颜色：s是红色的，e是蓝色的，g是绿色的，h是橙色的等等。 冯翼就是一个共感觉者，不过他的共感觉非常的特殊。 他在阅读古诗文时会看到高深奥妙的武功招式。 是的，听起来不可思议，就跟小说里天马行空的想象一样。 但这些都是真的，换句话说冯翼会武功！ 不是现代社会的搏击武术，而是金古梁温黄书中可以飞檐走壁，点穴练气，开山劈石的真功夫。 一切的起源说来很是奇妙，冯翼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个普通的共感觉者，共感觉的形式很正常，他在阅读文字时眼睛会看到很多不规则的几何图形。 后来他渐渐地发现眼里的图形开始变得形象化。 而三个月前的一个契机，彻底改变他的世界，当时他在看一本都市娱乐的网络小说，情节发展到重生的主角为了装逼打脸，厚颜无耻的剽窃前人的诗词，剽窃的正是唐代无名氏的《金缕衣》：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读到这首诗的时候，冯翼眼前不规则的几何图形突然变成黑色的火柴人，火柴人扎马下腰重复的做着一个动作：右手五指微张，手腕翻转似电，连环虚影如寒梅怒放，左手呈龙爪状，又如巨蛇出洞蓄势待发，弹射而出。 像极了电视里的武功招式。 冯翼抱着好玩的心态去模仿火柴人的动作，貌似复杂的动作，他没想到自己看一遍就能施展自如，一招一式仿佛早已经融入肌肉的记忆里。 冯翼鬼使神差的一爪抓向墙壁，出手的那一刻他心里已经后悔了，自己这一爪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砸在坚硬的墙壁上非得疼死不可，然而结果却让他傻了眼。 白花花的墙壁上竟被他凿开了一个大洞！ 他目瞪口呆的盯着墙上的窟窿，石灰洒落一地，里面破碎的水泥砖头证明自己没有被偷工减料，绝对不是豆腐渣工程。 冯翼看着自己的双手，握了握拳感受手心里传来爆炸性的力量，心中不由诞生出一个荒唐的结论：自己竟然就这样学会武功了？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想，他开始翻阅各种书籍，企图重新见到方才的火柴人，一连三个月的试验，历经无数失败后终于在古诗文中再次见到了火柴人。 根据反复的试验，冯翼得到三点信息： 一、只有在古诗文中才能看见火柴人，并且学到与之相对应的武功，不过古诗文的质量天差地别，不是随随便便一篇古诗文都能悟出武功的，必须得是那些广为流传，诵传千古的名篇诗词才行。 二、冯翼现在的能力有限，每学到一门武功必须休息一个月后，才能继续学习其他武功，就是俗称的冷却时间，冷却时间是可以随着他共感觉能力的增强而减少的。 三、就算找对了古诗文也不一定能学习里面的武功，还要看古诗文字里行间的格局。 像是《金缕衣》这种劝人宁负身外财，莫负好时光的哲理小诗，立意也算深远，但是全诗的字词局限在花、衣、人，格局算不上高大，说得通俗点就是不够气派，这样的诗歌以冯翼目前共感觉的等级是可以从中学习到武功招式。 要是换成《天问》、《九歌》这种问道祭神的诗歌，内容从开天辟地到上古神话，由于格局太过浩大，冯翼光是看一眼都感觉意识要溃散了，更别提去学习什么武功招式，他甚至怀疑像这种牵扯到大道诸神的诗歌，里面早已经超脱武学范畴，涉及的是神法仙术的领域了。 不过仅凭着目前会的三种武功（一个月学习一种），在不使用武器的前提下，冯翼觉得世界上已经没人是他的对手，他如同电影里的超人，可以踢倒一面土墙、轻易拧弯一根钢筋、握力更是超过500kg，人类的身体素质是有极限的，毫无疑问冯翼超过了这个极限。 以上之所以废话那么多，除了呼应标题简介以及告诉诸位冯翼现在多么牛逼外，更是想表明一点：没人能不知不觉的将他迷晕并且带到这个莫名其妙地方。 是的，冯翼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周围零零散散的躺着一地人，估摸有二十来个，也许更多，但是他没有心情去细数，地上的人都还在昏睡着，从气息判断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冯翼站起身扫了一眼四周，从室内的装潢来看是某栋高级写字楼的大堂，他瞧着很是眼生，想来不属于公司附近的写字楼，那一片他熟悉得很。 不过冯翼对身处何地不感兴趣，从常理来说，眼前最有可能的情形就是被绑架了，但是他没有任何关于被绑架的记忆，自己好像是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一样。 没错，他的记忆停留在为客户办理业务的时候，明明自己上一刻还在公司上班，怎么一醒来就出现在这栋陌生的写字楼里呢？ 冯翼决定探查一番。 他没有理会还在昏睡的人们，独自一人走出大堂来到走廊里。 走廊天花板上的格栅吊顶灯似乎坏掉了，周围黑漆漆一片，幸好有大堂里散射出来的微光，才不至于两眼一抹黑，毕竟就算冯翼会武功，眼睛也不可能当灯泡用。 走廊左右两边各有三个电梯，可惜的是电梯全部停止工作，他借着光看清了电梯上的楼层号：五楼。 楼层并不高，他走到角落里拉开防火门，直接从消防通道走了下去。 下到一楼后冯翼穿过空旷的大厅来到大门前，大门是用于美观的玻璃门，他尝试推了推，玻璃门纹丝不动，门被锁上了，他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浓郁的夜色。 见此冯翼决定暴力破门，他脚下发力使劲地朝着大门踹去，凭他的力气就是市面上最坚固的防盗门都得被踹飞不可，可面对看似脆弱的玻璃门，他仿佛撞上了一堵厚厚的墙，一下子被反弹了回来。 非常的不对劲！ 玻璃门无法打开，因为它根本无法被击破，虽然这么形容会很离谱可笑，但是冯翼觉得玻璃门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一道屏障。 是的，像魔幻故事里的那种法术屏障，纯粹的物理攻击很难将之击破。 就在冯翼研究玻璃门时，心中忽然警兆大起，他只觉头顶上涌来一阵腥风，来不及抬头去看，一个鹞子翻身急忙躲过莫名的袭击，逃离危险后才看清对方的模样： 是个一人高的怪物，两腿直立，眼睛一片血红，灰褐色的皮肤上泛着金属光泽，上面没有绒毛，眼睛里也没有瞳孔，脑门上竖起长耳，外形像是一只变异的兔子。 地球上绝对没有这样的怪物，有一瞬间冯翼对自己所处的世界产生了怀疑。 变异兔子见一击未中，双腿一蹬再次朝冯翼冲了过来，强大的后坐力将脚下地板震得龟裂，速度快得简直如同一颗脱膛的炮弹。 即使冯翼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也难以躲过这迅猛的一击，危急之下，他果断使出了三种武功中仅有的轻功。 名曰：凤凰游！ 源自诗仙李太白的凤凰台上凤凰游。 正所谓龙腾万里，凤舞九天，这凤凰游正是一门顶级的轻功，冯翼只是初学便觉得身轻如燕，要是练到极致甚至能朝游北海暮苍梧，当真是武功修炼的极点。 在凤凰游的加持下，冯翼的速度增长了一倍有余，他堪堪跟上变异兔子的节奏，在对方冲到跟前的刹那，他向右一闪，与对方侧身而过。 双方身子交错的一瞬间，冯翼出手如蛟龙，是他自编三十六路拈花折梅手中的有花堪折，当然，也是唯一会的一路，至于剩下的三十五路，就留待日后慢慢补齐。 五指微曲变幻莫测，残影相交宛如怒放寒梅，能够抓碎水泥砖石的折梅手抓在变异兔子的身上，竟然像电焊一样摩擦出火花，对方的皮肤如同钢板般坚硬。 完全无法破防。 冯翼一击未成还没来得及收手，变异兔子就有如一辆小坦克撞了过来，巨大的力道撞在胸口上，直接把他撞飞到墙壁上，地板留下两道长长的滑行痕迹。 好强的力道，绝对不能硬拼！ 冯翼心里飞速的下了一个判断，对方力量、速度都在自己之上，皮肤更是硬得像块钢板，以他目前的手段根本破不了防。 为今之计必须得找出对方的弱点。 一般来说生物的弱点都是大脑，大脑一旦被摧毁神仙也救不来，可是想起对方坚硬的皮肤，冯翼心里直接否决，他觉得就算拿把枪近距离射击也无法打破对方的皮肤。 大脑不行的话，再往下是眼睛。 那里没有皮肤的保护，是生物最脆弱的地方，而对方的眼睛也实在诡异了一点，完全没有瞳孔和虹膜，望着变异兔子血红色的眼睛，冯翼觉得值得去尝试。 变异兔子狂暴的怒吼，但是声音十分的尖锐刺耳，看它的样子是非要杀了自己不可，冯翼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惹到它了，竟然疯狂的追着他来怼。 冯翼半蹲身子，拾起脚边一块破碎的瓷砖，在他的眼里面变异兔子的身影越来越近，就在对方迫近到身前时，他再次使出凤凰游，贴着墙壁蛇游而上，好似那传说中的壁虎游墙。 变异兔子扑了个空，抬头朝他望去，冯翼抓住机会双手弯弓如满月，将瓷砖对着怪物的眼睛激射而出，所使的暗器手法源于上古的《弹歌》，也是他会的最后一种武功。 断竹，续竹，飞土，逐肉。 瓷砖势如闪电准确的击中了变异兔子的眼睛，顿时暴起一阵血雾，怪物捂着眼睛发出痛苦的哀嚎，剧烈的疼痛让它暂熄凶性，在地上拼命打滚。 冯翼趁此机会连忙退入消防通道，和变异兔子的搏斗消耗了他大半体力，万一再被纠缠住他可没信心能挺住，这栋写字楼比想象中要复杂，起码绝不是匪徒绑架那么简单。 他收起了小觑之心，打算沿着原路返回到五楼的大堂里，那里还躺着二十来人呢，指不定有谁知道些什么。 他顺着消防通道往上走，路过二楼时听到防火门后面传来咚咚的敲击声，不知情的人恐怕会误以为有什么人在敲门，但是有了一楼大厅里的前车之鉴，他可不会再去自找麻烦，鬼知道掩藏在门后面的又是什么怪物呢？ 不过无论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条消防通道都是畅通无阻，似乎格外的安全，很快他就回到了五楼大厅。 而原本昏睡的人们都已经醒了过来。 第二章 面试 “我怎么躺在地上？” “他娘的谁把老子绑到这里的！” “搞咩啊，嚟次咁多人？” 众人醒来发现自己出现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后，集体陷入恐慌之中，冯翼趁乱悄无声息的回到了人群中，没有引起丝毫的注意。 慌乱是在所难免的，任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出现在陌生的地方，心里都会感到担忧与害怕。 不过冯翼敏锐的注意到众人除了惊慌外，眼神中还流露出另外一种感情。 那是历经绝望后的麻木。 他暂时无法理解这种感情背后意味着什么。 “冯翼？” 就在他观察众人时，背后忽然有人叫出他的名字。 冯翼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矮个子的女人，顶着个蘑菇头，相貌身材都很一般，不过面孔很熟悉，他在脑海里不需要多久就搜索出相关的记忆。 对方是他高一时的同桌。 “好久不见...同桌！”他微笑着做出回应，笑容里有那么点尴尬的意思。 说是高中时期，离现在也将近十年了，两人只是同桌很短一段时间，文理分科后就不在同个班里面。 后来对方因为家里原因转去其他学校，两人便再也没联系过，关系说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过分了些，但最多也就是点头之交，所以现在造成了一个尴尬： 他忘记了对方的名字。 姓名这玩意其实很有意思，取个简单点的名字容易让人记住，诸如张三李四王五赵六此类的，经常出现在寓言故事里，可谓流传广泛众人皆知。 若是取得复杂偏僻了也能让人印象深刻，尤其是一些奇怪的姓氏，像是姓睾的、姓畜的、姓操的，这些遇到一个怕是终生都难以忘记。 最怕的就是那种三个字还没有关联，毫无特色的名字。 恰好对方的姓名就是普普通通的三个字。 既不是两三个笔画的简单，也不是生僻到闻所未闻，冯翼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对方和他又不是什么至交好友，所以他自然忘记了对方的名字。 忘记名字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要是对方记得你的名字，可你无法回应，那就更加的尴尬了，为了避免这种的尴尬，冯翼直接称呼她为“同桌”。 对方听到他的称呼后楞住了，冯翼能够清楚的看见她眼里涌出的情愫，那是对于逝去的青涩年华无限的追忆与怀念。 相比天天被人叫的姓名，像“同桌”这种自带回忆的称呼显然勾起了她的思绪，人都是怀旧的动物，因为失去的东西再也得不到了，而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珍贵的。 冯翼没想到化解尴尬的称呼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是好久不见了，同桌，我刚才看着背影就觉得像你！”对方显得十分欣喜，不过脸上随即爬上一丝忧愁，“只是没想到咱俩会在这种地方重逢，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这种地方？”冯翼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你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其实冯翼一开始就觉得对方有些不对劲，她表现的太过于镇定了，不像其他人那样惊慌失措，面对这种未知的情况，即使沉稳的人也会流露出担忧才对，更别说一个女人了。 除非她有所倚仗，亦或是知道些什么内情。 冯翼是属于前者，现在看来对方是后者。 “当然知道，我已经是第四次参加面试啦！”对方回答的很干脆，“看来你是第一次进来的新手。” “面试？” 冯翼感觉这个词来得有些突兀。 面试一般是商业公司为了挑选员工，签署劳动合同而进行的测试，这与当下有什么关系呢？ 他刚想接着询问，却发现人群中一个带着墨镜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前台，拿起了台上的一张表格，扫了一眼众人： “你们之中谁是新手，举一下手。”他边在表格上写着字边解释，“新手的意思是谁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 众人互相望了眼，其中一位穿着白t桖牛仔裤的女人率先站出来举起了手，她走到墨镜男人跟前问道：“你好先生，我叫申沐，能和我们解释一下发什么了什么吗？” “还有其他人吗？”墨镜男瞥了她一眼并没有搭理她。 “我也是！” “还有我！” “我应该在保护所里面的，怎么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有了那个叫申沐的女人带头，众人中所谓的新手也纷纷举起手来，他们七嘴八舌的提着问题，千篇一律的都是对于为何会出现在写字楼的疑惑。 冯翼见此也想把手举起来，没想到一旁的同桌迅速的按住了他。 “低调点，别听他的话！”她压下声音说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听我说，想在这儿活下去就不要轻信任何人，别让人知道你是新手。”她用眼神示意前台边的墨镜男，“那个戴墨镜的男人不是好东西，详细的情况我待会再和你讲。” 冯翼很想告诉她自己并不怕墨镜男，要是对方想对他不利的话，他不介意把对方打残丢到一楼喂兔子，可是见她一脸严肃，冯翼想到这栋楼里的神秘，决定还是低调点，他点了点头心里熄了想要回应的想法。 “这次的新手前所未有的多啊。”墨镜男看见一大半的人都举着手，不禁有些感慨。 冯翼数了数，加上自己在内没有举手的总共有七个人，剩下的全部都是所谓的“新手”。 “好了，大家听我说。”墨镜男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这是一次预防变异兽入侵的紧急演习，现在已经演习完毕，没你们什么事情，自行下楼就可以安全离开了。” 不不不，那完全是找死呢！ 一楼大厅的玻璃门是打不开的，况且还有个被冯翼打瞎一只眼的变异兔子，此时脾气肯定不好，贸然下去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墨镜男的歹毒可见一斑，他是想要新人们集体去送死。 同桌说得不错，墨镜男的确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他敏锐的注意到墨镜男话里“变异兽”这个词，联想到自己在一楼大厅遭遇的变异兔子，那个怪物应该就是墨镜男口中的变异兽了。 但是现实生活中根本没有什么变异兽，就连变异这个词语他也仅在生物学中，关于遗传基因的内容里接触过，剩下的也就是电影里乱七八糟的设定了。 令他奇怪的是众人对此倒是坦然的接受，一副早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 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信息的不对等让冯翼有些困扰，他决定待会好好问一下同桌。 “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不是演习那么简单！”申沐没有接受墨镜男的解释，她反驳道：“我应该正在地下保护所工作，并没有收到演习的通知。” “我好像也是。” “对啊，我当时也在所里工作。” “俺在睡觉，醒来就躺这儿了。” 申沐一提起这事情，众人也都纷纷想了起来。 “cl-4396，一种具有强烈致幻性的催眠药剂，一毫克就能使人陷入低迷，做出迥异于常人的智障举动，如果加大剂量则能让人昏迷，并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给你们注射的就是这种药剂，一切都是为了演习的真实性。” 为了让新手们按照他的想法乖乖去死，墨镜男可谓用心良苦。 这不，他胡编乱造把新人们唬的一愣一愣的，要不是冯翼提前去过一楼差点儿也相信了。 “你们的做法违背了人权，亵渎了自由！”申沐非常的不满，另一方面她是相信了墨镜男的说辞，“我要见你的上司！” “道德这种东西已经不存在了，女士，在这个礼崩乐坏的世界上。”墨镜男微微一笑，“我先走一步，你们可得抓紧别过了门禁时间。”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堂。 “他在前台得到了重要的信息，是那份表格。”冯翼看着离去的墨镜男小声的说。 “聪明！”同桌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能冷静下来就很难了，更别说还能细心的观察和分析，对你刮目相看了，同桌。” “看来我以前的形象不怎么好啊。” “简直糟糕透了！你当时可是跟班里一半女生传过八卦的花花公子呢。” “关于这点容我解释下，我是清白的。”冯翼笑道，他的外貌十分帅气，那时候帅气的男生就是班里的焦点，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在女孩子堆里传得沸沸扬扬。 女人这种生物简直就是八卦传播机，而且越传越离谱，今天你和路过的女生打了招呼，明天她们就会宣传你们在暗地里偷情，后天全班都知道女生怀了你的孩子，你们要私奔了。 就是这么不靠谱。 “我知道，其实她们都在暗恋你。”同桌笑里带着幽怨，冯翼假装没有看到，他知道对方曾经也是暗恋他的一员。 只是对方不符合他的审美，说的再直白点就是她长得不好看，冯翼是个看脸的人，而同桌显然没有足够的颜值，他承认自己非常肤浅。 “我们怎么做，要跟上去吗？”冯翼有意扯开话题，再说现在不是回忆过去的时候。 “想想你昏迷前最后接触的东西吧。”同桌指了指脑门提醒，“新手往往会刻意忽视，但那是最重要的信息。” 最后接触的东西...... 冯翼回想着，他一直记得自己昏迷前正在公司上班，在帮助一个客户办理贷款业务，对方的征信有问题，银行流水账单也达不到准入条件，最后自然没能贷款成功，为此他还被臭骂了一顿。 出于职业道德冯翼没有反驳什么，如果在外面他发誓要让对方感受一下什么叫做脱离地心引力。 昏迷前他接触的就是这些事情，可与眼前的情况有什么关联吗？ 难不成因为他拒绝客户的贷款要求，所以遭到天谴了？还是说其实那位客户贷款是为了治疗患病的八十岁老母，又或者为了养活嗷嗷待哺的三岁小儿？ 可是就算借给他又能怎样，以他的能力根本无法偿还贷款和利息，要是无法准时连本带息返还欠款，每天就得疲于应付无尽的催债短信和电话，何必呢。 冯翼漫无天际的开着脑洞。 等等！ 短信？冯翼突然想起来了，他在办理完业务后收到一封短信，短信内容是什么来着？他当时只瞄了一眼，就当成垃圾信息删除了。 对了，他想起来了，那是封面试短信！ 第三章 公司 【面试通知】 【你已经成功预约我公司面试，抵达现场后请在前台签到领取面试号，祝面试成功！】 以上就是短信的内容。 冯翼是在公司里收到面试短信的，当时他以为是劳务派遣公司的海投，类似的短信他经常收到，所以也没在意，随手给删除掉了。 没想到删掉短信后他两眼一黑，陷入了昏迷中，醒来就发现自己出现在这里。 一切的发展像小说一样神奇。 他理清思绪试图分析已知的信息： 根据短信得到的内容看，将他们抓来这里的幕后黑手是一家神秘的公司，公司的目的是让他们通过面试考验，最终成为正式员工。 对于面试者来说，去前台签到是面试常识，只要签完到才能得到新的指示。 而那些没有来签到的，则被视为主动放弃资格，失去资格的面试者自然就被淘汰了，冯翼想到一楼打不开的玻璃门，以及楼层中隐藏不知多少的变异兽，心下了然：显然淘汰就意味着死亡。 冯翼对同桌说出自己的猜想。 “这样理解倒也没错。”同桌认同了他的观点，“不过这家公司与我们常识上认知的公司不同。” “我看出来了，正常的公司哪有把人绑来面试的。” “我不是指这个，事实上我们现在已经不再原来的世界了。”同桌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在地球上？”冯翼并不惊讶，此前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是不是在地球上我不清楚，但绝对不是我们熟悉的现实里，我曾听有十次面试经历的老人说过，这里是特地为我们面试者建立的独立空间，你明白能做到这种事情意味着什么吗？简直就像是……” “神！”冯翼替她说了下去。 能够创造世界的唯有诸神。 但是作为无神论者，他并不相信神的假说，即使面临如此多匪夷所思的东西，他也不认为神真的的存在，在他看来这些是自己不能理解的力量所致。 毕竟他都能会武功，世上再多些神奇的力量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可是公司招聘我们这些面试者有什么目的呢？”冯翼问出了最关键的地方。 公司花费那么大的手笔，必然有其目的性。 它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所有的老人都在猜测公司目的，结果不到最后永远不得而知，但是说起面试，你知道它的本质是什么吗？”同桌问道。 “面试终究只是一种测试手段，它的本质是选择，面试方通过测试选择出最适合公司的人才，不过往往适合的不一定是最优秀的。” “你是站在面试方考虑的，要是站在面试者角度呢？”同桌继续问道。 “竞争…与淘汰！” “不错，对于面试者来说竞争才是本质，而淘汰是失败者的结局，在这场神的面试里，竞争是厮杀，淘汰意味着死亡。 知道我过往的面试经历吗，其实内容非常简单，就是厮杀，各种形式的厮杀，大多人都因此死亡，唯有少数活下来的人才算通过面试。 然而面试是一轮接着一轮，即使通过这一次的面试，要不了多久又会进入到一下轮面试中，如此循环往复仿佛永无止境。” 同桌脸色平淡的说出自己残酷的经历，冯翼为之感慨不已。 一个瘦小的女人，究竟是如何活过四次面试的，她为此付出多少不得而知，可是心态一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也许早就不是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女孩了。 “你知道吗，其实被公司选定的面试者都有一个共同特征。” “共同特征？” “共感觉！”同桌说出了冯翼意想不到的名词，“你绝对不会陌生，因为能够成为面试者的都是共感觉者。” 冯翼当然不会陌生。 他不仅是共感觉者，还是个会武功的共感觉者。 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这家神秘的公司需要共感觉者做什么，要知道共感觉并不是什么超能力，它带来更多的是心理折磨，甚至有人认为它是一种心理疾病。 同桌回答了他的疑问。 “共感觉能力可以进化！”她说道。 “每通过一轮面试，共感觉就会增强一分，拿我来举例，我的共感觉最初是闻到不同人的体味，会看见与之相对应的食物。 刚开始这种能力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还会对我的生活造成困扰，可是通过第一轮面试后我开始能闻到食物的气味。 第二轮面试后我逐渐能尝到食物的味道。 到了第三轮面试过后，我明白了气味与味道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它们与人性是息息相关的。 善良的人是甜的，温柔的人是暖的，诚实的人是平淡的，好人各有各的好味道，而坏人永远只有一种，让人恶心的臭味。” “所以你才能肯定墨镜男不是好人？”冯翼突然想起同桌对墨镜男的恶感。 “没错，我从墨镜男身上尝到的是鲱鱼罐头的味道！”同桌脸色变得煞白，“简直是我有生以来尝到的最恶心的味道，那股臭味现在还刺激我的感官系统呢。” 没想到你还吃过鲱鱼罐头…… “你的意思是公司通过一次次的面试来增强共感觉。”冯翼皱着眉头思索。 “不一定是通过面试增强的。”同桌否认。 “什么意思？” “你知道龙蛊理论吗？”同桌忽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听说过一些。”大概就是大虫吃小虫，最后吃出个虫王之类的吧。 “在农历五月初五当天，到田地里抓毒蛇、蜈蚣、蝎子、蟾蜍、蚯蚓、螳螂等十二种毒虫放进缸里面，使其互相残杀，最终剩下的一个颜色和形状发生大变，被称之为龙蛊，龙蛊剧毒无比，是万虫之王。 有些老人认为共感觉是靠着厮杀增强的，就像是养蛊一样，共感觉者也能依靠杀掉同类获得能力的增强。” “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凡人又哪能理解神的意思。”同桌苦笑，“或许神是孤独的，需要陪伴，路的终点也许就是成神呢。” 成神？ 冯翼不以为意。 如果通过杀戮能够成神，那么从古至今登临神位的就是战争罪犯和刽子手了。 但是有一点是能确定的：公司的目的与共感觉有关。 他感觉眼前的情况渐渐明朗起来。 一家拥有强大力量的公司，出于某种目的（很大可能是遇到了未知的困境），面对这个困境，强如公司也无法去独立解决，经过一番推理演算，它发现当共感觉进化到一定程度，能够帮助它解决眼下的困境。 于是一场以面试为名义，通过相互厮杀提升共感觉能力，选出最终胜利者的游戏就此展开。 是的，对于冯翼来说就是一场游戏。 他认为自己很大可能猜到点子上了，想要确认真相如何，就得先按照公司的规矩来才行。 即是说，他们得办好面试者的角色。 “先聊到这里吧，我们要赶紧去签到。”正好这时同桌催促了起来。 冯翼跟着同桌来到前台边，桌子上几乎是空荡荡的，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在桌角边放着一支油性笔和一张表格。 同桌很快就在表格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她随即将表格和油性笔递给冯翼。 冯翼拿起表格，居中的标题是签到表三个字，宋体小二加粗，表格里只有姓名这一列，也就是说签到的信息只需要写上姓名就可以了。 冯翼注意姓名下面依次有着1、2、3三个阿拉伯数字，应该就是所谓的面试号。 1号毋庸置疑是墨镜男。 2号是一个外国老太太，冯翼在和同桌说话时注意到她上台签了到。 而3号则是刚刚签完的同桌。 他也不墨迹拿起一旁的油性笔，在第四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冯翼。 紧接着“冯翼”两个字突然动了起来，它的每一笔一画都好像活了一样，在纸上蹦跶着拆分重组，形成了一段新的文字。 4号，面试地点：18楼1801室。 文字停留很短的时间就消失了，只留下阿拉伯数字：4，原本三个阿拉伯数字现在变成了四个，4号也就是冯翼的面试号。 “你好，请问一下...”就在冯翼和同桌准备离去的时候，申沐走上跟前叫住了两人。 “我们打算组成团队一起离开，你们要加入吗？”申沐对两人发出了邀请，“我感觉这里太诡异了，大家团结点比较安全。” “不用，我们自己离开！”同桌断然拒绝。 “可是大家一起好点，出了状况能够互相关照。”申沐一副为两人着想的样子，事实上她的容貌漂亮，声音温柔，的确很能引起好感。 “我说过不用了！”同桌的态度非常坚定。 “这样的话我也不强求，不过我注意到你们都在签到表上签了名字，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申沐忽然问起了签到表的事情。 冯翼不由侧目，这个女人意外的还挺精明的。 “对不起，无可奉告！”同桌招呼冯翼，“我们走吧！” 她看起来有些着急，脸蛋憋得通红，似乎急于摆脱申沐的询问。 “既然你那么好奇，签个名字试试不就行了？”临走时冯翼突然出声，他见申沐长得漂亮便提醒了一句，尤其是不仅漂亮还很聪明的女人。 前面说过冯翼是个很肤浅的人。 不过也仅限于此，往后是死是活就不关他的事了。 “你不该提醒她的！”走出大堂见周围没有人，同桌有些责备他。 “你太小看那个女人了。”冯翼笑了笑并不在意，“刚才你表现的过于焦急，她已经看出签到表有问题。” “我只是受不了她身上的气味而已。”同桌有些不服气。 “气味？”冯翼想起同桌的共感觉，能够判断人性善恶的能力，“你的意思是说她和墨镜男一样？” “虽然不至于臭成那样，但是依然让人恶心，她散发着坏掉的咸鱼臭味，无论是身上还是身下，你最好别打她的注意。”同桌一脸的鄙夷。 哎呀，被看穿了呢。 第四章 伪善 申沐死死盯着签到表，捂着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心细的她很早就注意到不对劲，在她号召大家组成团队时，有一小部分人并不愿搭理她，他们自顾自的去前台签到。 一共七个。 她在心里默数过。 申沐原本以为他们都是这场演习的工作人员，但是这些人似乎并不相识，没有任何的交流与配合，她的心里产生小小的怀疑。 他们真的是工作人员吗？这里真的是演戏习吗？还有他们为什么一个一个的去签到呢？ 申沐向每个人都试探性的询问过，可除了冯翼外没有任何人愿意搭理她。 既然你那么好奇，签个名字试试不就行了。 这是冯翼对她的提醒。 反正签个名字并不耽误事，她听从冯翼的话，在签到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如果时光能倒流，申沐发誓绝不会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这张该死的签到表上。 然而一切都晚了。 她看到表上出现的信息： 8号，面试地点：18楼1801室。 除了面试号外，其它信息和冯翼看到的一模一样，不过随着文字消失，她的眼里忽然多了几行红色的字幕： 很遗憾你是最后一位签到，按照公司规定必须接受额外任务。 任务内容：将团队内所有新人杀死，方式不限，目前存活人数20/20。 任务时限：三十分钟。 失败惩罚：面试失败 备注：1、面试失败会被公司淘汰，淘汰者将被公司处以死刑，死刑方式会从车裂、腰斩、凌迟中随机选取。 2、每个楼层都有游弋的变异兽，只有消防通道绝对安全，合理利用这点能让你事半功倍。 申沐愣住了。 海量的信息涌入她的脑里，这是一场关乎生死的面试，发起的公司不知是所建，还是外星人的科技，总之不是她能抵抗的存在。 她的任务就是面试成功，成为公司的一员，并且只能成功，因为失败就将死亡。 她忽然明白墨镜男口中的新手是什么意思，原来她们这群人一直都被欺骗着。 申沐后悔了，自己为什么管不住心里的好奇呢，如果她没有签到，就不会被卷进这场面试里，就能和大家一起安全的离开吧。 “申沐姐，我们赶紧走吧，大伙儿都等着你呢。”唐果的呼唤将申沐拉回了现实，女孩长得甜美可爱，正是上初中的年纪。 因为她是所有人中年龄最小的，名字又让申沐想起自己死去的宝贝，所以对她特别亲切。 这不，才刚刚认识不久，唐果就被申沐的亲和力吸引，跟她非常的亲近。 看着唐果瓷娃娃般精致可爱的脸蛋，申沐心里忽然对自己感到一阵胆寒。 她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杀掉对方。 申沐无法接受一个鲜活的生命结束在自己手里，她是美国常青藤的法学毕业生，深受国外民主与人权的影响，留学归来后为了废除国内的死刑而奔波呼吁。 申沐曾经采访过一个死刑犯，对方从小经常被母亲责骂，心里留下阴影，长大后心态发生转变，将积累的变态欲望发泄在妇女身上。 他每天夜晚都跟踪落单的妇女，一旦劫持成功就将她们拖到巷子里奸.杀，事后为了掩盖罪行，甚至残忍的毁尸灭迹，抛尸荒野。 申沐采访过程中感触最大的不是死刑犯的凶残，而是对方面对镜头流下忏悔的眼泪。 从那滴眼泪中她看到死刑犯强烈的求生欲，他是多么的想要活着啊，他对生命又是多么的热爱啊。 申沐被炽热的求生欲感动了，她认为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无论枪毙多少次也不能令死者复生，既然如此又何必折磨活着的人呢？ 死刑犯已经忏悔，让他洗心革面继续活着，为社会重新作出贡献不是更好吗？ 况且冤冤相报何时了，无论多么大的罪恶，都不足以拿命相抵。 为了能让死刑犯免去死刑，申沐主动成为被告律师要求上诉，她在网上发表感人肺腑的文章，号召所有善良的人一起来拯救死刑犯。 她还到被害者的家里去，亲自跪在地上请求家人的原谅。 申沐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即使在网上被谩骂，即使她被受害者家人哄赶出来，但是她不介意，高尚的事业一开始都是难以被理解的。 在她看来众人的责难是因为个人素质还不够，国家积贫太久，尽管经济发展起来了，可大家的素质修养还差得太远，不能明白人权的重要性，不能理解生命的珍贵。 没关系，她愿成为开启民智的先驱者。 最终她成功了！ 凭借着自己专业的知识，她在法庭上大获全胜，辩得对方律师哑口无言。 凭借电脑后面敲着键盘的善良人，她赢得了舆论的簇拥，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凭借国外同道热心的捐助，在最后一叠富兰克林的攻势下，死者家属选择了原谅。 天亮了！她从未感觉世界如此美好。 申沐急切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死刑犯，看着对方痛哭流涕，表示自己出狱后要痛改前非，多多“慰问”弱势妇女以洗清自己的罪恶时，她收获了从未体会到的充实感。 马斯洛先生没有欺骗她，自我价值的实现果然是人类最高的追求。 她对死刑犯的誓言非常欣慰。 等他出来后一定会洗心革面，努力报效国家，成为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申沐这么想着。 她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人，一个人权的斗士，一个脱离低级趣味、宽恕罪恶、善待弱小、博爱众生的人。 可是这样的人没有得到庇佑，现在她面临着死神的威胁。 想要活着就必须杀掉其他人。 申沐犹豫了。 她本不该犹豫的，她应果断牺牲小我拯救大家，这是她曾经对着大海吼出的誓言，可是面对生死抉择她犹豫了，她也想要活着！ 拉开铁轨牺牲一人拯救五人，这种功利选择早就被哲学界批判过了，她不应该被道德观束缚住，申沐为自己找着哲学依据。 只要带他们去其他楼层就好了，让变异兽杀掉他们，她不是主凶，法律会宽恕她的。 申沐开始催眠自己。 再说现在已经是世界末日了，变异兽横行无忌，就像墨镜男说得那样，这世道礼崩乐坏，道德沦丧，民主与人权没有了自由的土壤，善良更是去往黄泉的投名状。 如果冯翼听到一定会吃惊不已，世界竟然要毁灭了，可却他浑然不知，他经历的那个世界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假的呢？ 申沐抬起了头，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坚定中还带有一丝疯狂。 无论如何，她都要活着！ “我们走吧，唐果。”申沐温柔的笑着，曾经这份笑容温暖了街边的流浪汉，温暖了乞讨的孤儿，温暖了向往自由灯塔的难民。 如今，它却冰冷的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即将残忍的刺向同胞的胸膛。 “可别让大家等的太久了，我答应过的，要送大家平安回家呢……” 与此同时冯翼和同桌在爬着楼梯。 写字楼的电梯不能用，想要去十八楼只能走消防通道，从五楼爬上十八楼不是一件轻松事，冯翼倒是无所谓，奈何同桌是个弱女子。 好在两人都比较善聊，在热络的谈话氛围中，冲淡了途中的疲惫。 “你在马戏团做占卜师？”冯翼感觉十分新鲜。 两人聊到互相的职业，冯翼是平凡的银行职工，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没想到对方竟然在马戏团占卜，他一下子来了兴趣。 “很奇怪吗？” “我比较好奇而已，我认识的人中，没有比你工作更有意思的了。”冯翼解释道。 “是那种躲在昏暗的帐篷里，对着水晶球念咒语的占卜师吗？”他双手比划着，“你占卜什么呢，事业？爱情？健康？” “占卜嘛，基本上都会涉猎，不过在马戏团里求姻缘的比较多，哦，对了，还有解梦。”同桌笑道，“你要是有什么奇怪的梦，我可以帮你解解看。” “你还别说，我最近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冯翼忽然想起来自己身上的怪事。 “说说看。” “我最近经常梦见一个女孩。”他非常直白，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一个春梦！”同桌促狭的笑了笑，“你应该早过了懵懂无知的年纪，完全可以靠双手解决生理问题啊，怎么？湿了吗？” “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梦。”冯翼有些无奈，这就是他喜欢女孩而不是女人的原因。 前者你盯着她看时，会发现她娇羞躲闪的目光，柔弱的眸子里快要滴出水来。 你抱着她时，她趴在你的怀里，你像猫儿一样轻轻抚摸她，能感觉到怦然的心跳。 你贴着她的脸，倾诉着最动人的情话时，她故意装作不在意，其实傲娇的还想再听一遍，可爱的样子看得好想吻她的脸蛋。 而后者只会比你更污。 “问题是这个梦我连续做了三个月。”冯翼奇怪的正是这点，即使再平凡的梦，连续做三个月肯定有问题吧。 “三个月，我明白了。”同桌一脸严肃，“看来你除了单身外，还极度缺爱并且欲求不满，建议赶紧找个女朋友，阴阳调和一下。” 确定了，她和街边的神棍没什么两样。 不，把她比喻成神棍是对神棍的侮辱！ 不过接下来，同桌说出了让冯翼胆寒的话。 “没想到你的心那么大，都已经世界末日了，还有闲心去做春梦。” 等等！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