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神医》 第1章 替诡治病 我叫赵青,是一名赤脚医生,与人不同的是我不仅仅替人看病,更能治鬼。 听我父亲说,我家有一本祖传医书,是上古的岐黄方术,但传到我爷爷那代之后,跟着他一起神秘失踪,所以我的医术全靠父亲的言传身教。 他开了一家小诊所,就在村子里头,不过收入一直不好,勉强能够维持我们俩父子的日常开销。 我们家祖传的医术,不仅能治人,更能治鬼,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但就是一直没见过。 跟在父亲身后,也一直替村里人看头疼脑热,所以我对如何给鬼治病,十分好奇。 但每当问题,父亲总会搪塞过去,遮遮掩掩,似乎其中藏了什么秘密。 我高中毕业之后,就留在村里帮父亲看诊所,一般头疼脑热的小病,我也能瞧。 要是碰到了大问题,就得去找他,不过父亲经常在附近几个村子出诊,有时候根本见不到人影,全靠我自己。 但村子地方小,人又少,日子过得好好的,哪来那么多病症?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是闲着。 实在无聊,花费仅有的零花钱,配了一台电脑,窝在诊所里打游戏。 但这天,我碰上了一件大事。 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孩趴在诊所的玻璃门上,她鼓起的肚子说明这是一个孕妇,她脸色惨败,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身下还在滴着液体。 我顿时就明白,她这是要临盆了啊!可我这一个小诊所,根本就没有接生的条件。 要是我父亲在就好,我也没这个能力去帮人接生。 我本想拒绝,让她赶紧找车去镇子上,但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以及目前的情况,肯定是撑不住到镇子里的那段时间。 只能开门,让她先躺在诊断床上,一边安抚,一边打电话给父亲。 听完我的叙述之后,父亲却表示诧异,说村里也没听说有人怀孕。 我这时才意识到,这女人并不是我们村的,只是我们这穷乡僻壤,也不会吸引外地人来旅游干什么的。 我询问她的身份,女人已经很虚弱,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 她是隔壁村子的王晓兰,因为附近就我这一家诊所,实在没办法了,才赶了过来。 我又接着问她的家人在哪,王晓兰却闭口不言。 我询问父亲现在该怎么办,但听完王晓兰这三个字的时候,却愣住了。 好一会儿才小声吩咐我,让我把她赶出去,坚决不要帮她接生。 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做,我也清楚,他并不是这么狠心的人。 因为他常常对我说,“医者仁心,赚钱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赚阴德。” 现在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不让我救人?我知道自己的本事不济,可现在情况紧急,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爸,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救人是大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赌气,父亲的伟大形象在我的内心崩塌,我甚至以为他是一个害怕惹麻烦,就放弃救人的胆小鬼。 丢下手机,我翻找诊所内所有能用的东西,然后帮王晓兰接生。 眼看孩子的头就出来了,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只要脑袋出来,剩下的就非常顺利。 孩子顺利出生,竟然发出骇人的笑声,这不正常。 仔细看着这孩子的脸,我吓得直接将它摔倒地上,这哪里是人,根本就是一具枯骨。 刚才的血肉,散发出黑色的烟气,伴随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让人作呕。 我不知道刚才的笑声是从哪来的,但再看诊断床,上面的王晓兰竟然已经不知所踪。 只剩下床上那一滩液体,以及点点血红色。 外面响起敲门声,我哆哆嗦嗦的去开门,发现正是父亲回来了,他挎着医药箱,着急的巡视屋内。 “王晓兰呢?” 他就说了一句话,随后注意到地上那具发黑的婴儿尸骨,深深地叹了口气。 然后责怪我,为什么不将那女人赶出去,现在惹了大祸。 刚才的一切,就好像梦一样,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发现是真实的。 父亲这才解释,他刚刚才从隔壁村回来,那王晓兰前天就已经死了,肚子里怀的是鬼婴,我帮鬼婴接生,是要倒大霉的。 以前我心心念念,想要知道是如何替鬼治病的,现在倒真是见识到了,不仅仅是替鬼治病,我竟然莫名奇妙的替鬼接生。 我呆愣的坐在地上,一闭眼,脑子里都是刚才的画面,属实难以相信。 我问父亲现在怎么办,他却说,既然接生了就要帮到底,否则王晓兰会回来报复。 虽然我已经替王晓兰接生,但鬼婴无论是做人还是做鬼,都没有生命,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阴寿或者阳寿。 而解决这些之前,首先要弄清楚,王晓兰为什么身怀六甲,却突然暴毙。 父亲着急忙慌的拿了些东西,放进医药箱,然后骑着摩托,带着我前往隔壁村。 附近几个村子,跟在父亲身后我都来过,所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我,向我们两个打招呼。 父亲的车停在一户人家的门口,这就是王晓兰家,我对她并不熟,只知道是从外地嫁过来的。 这栋房子比较破旧,和村里的建筑显得格格不入,这户人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单身李老汉。 他家很可怜,两个儿子都是傻子,基本没什么劳动力,也不知道这老汉想了什么手段,竟然找到了王晓兰这么俊俏的儿媳妇。 他家并没有钱,所以我肯定,王晓兰不是那种拜金女。 走进院子,两个傻子正蹲在地上玩泥巴,一见到我和父亲,就张牙舞爪,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嚷嚷着让我们走开。 李老汉从屋里走了出来,最里面叼着旱烟,脸上一片愁云。 他认识我父亲,以前这俩傻子经常得病,大小头疼脑热,就全靠我父亲。 因为看他家可怜,有时候连诊费都没收。 李老汉给我们俩倒了杯茶水,父亲并没有直接询问关于王晓兰的事情,而是从两个傻子入手,谈他们的近况。 以开玩笑唠家常的方式,慢慢从他嘴里套出是如何让王晓兰嫁过来的事实。 第2章 用冥纸买药 但刚听见王晓兰这三个字,李老汉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敲了敲烟杆,转身进屋。 我们也跟了进去,发现正屋摆着一副黑白照片,里面的人正是王晓兰。 李老汉点了三根香,摆了摆,插在照片面前的香炉上。 青烟顺着屋顶飘去,也不知道哪来一阵阴风,将烟打乱,随后三根香,竟然齐刷刷的断裂。 明眼人都知道,这摆明了就是王晓兰不接受他的供奉。 这时,李老汉叹了口气,“恐怕她不会放过我们一家子。” 我们这才得知事情的原委,王晓兰的确是自愿加入李老汉家,但李老汉却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晓兰家境贫穷,母亲重病,在医院急需用钱。 在李老汉一个远方表亲的介绍下,她答应嫁给李老汉家的二儿子,而李老汉则给她两万块钱彩礼。 李老汉虽然家里贫穷,但多年还是积累下两万块钱,为了传承香火,一咬牙,答应了。 等到娶回王晓兰,但他的傻子儿子,根本就不懂男女之事,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行。 李老汉就想放弃,拿回两万块钱彩礼,而他不知道的事,王晓兰已经怀有身孕。 正是他家二儿子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傻子突然聪明了,反正就是稀里糊涂的得了孩子。 李老汉还不相信,认为那就是野孩子,铁了心想要回两万块。 结果钱要到了,王晓兰喝药自杀,才导致了这种悲剧,直到落棺下葬当天,孩子从尸体的肚子里滑了出来。 事情现在弄明白了,王晓兰和李老汉的恩怨,连累到了我。 王晓兰怀胎横死,体内也多出一缕冤魂,酝酿成了鬼胎,十月怀胎,这方圆几里地,就只有我和父亲才能治鬼,碰巧父亲不在家,她就找了我这个软柿子。 正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帮鬼自然也不能帮一半,被她缠上,我的日子不会好过。 父亲替我想办法,岐黄一脉的传承中,大部分都跟着爷爷以及那本书丢失,唯一能够补齐鬼婴阴寿的办法,就是阳寿抵账。 不过鬼损失阴寿,顶多就是遁入轮回,人损失阳寿,那命就没了。 父亲本想用自己的阳寿抵账,但被我组织,我认为这件事一定还有转机,绝不能让父亲替我冒险。 回到诊所,地上那具婴儿尸骨已经被父亲捡走烧掉,但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还是让我感到后背发凉,同时太阳穴刺疼,可能是因为过度紧张。 我想去找点药缓和,没想到意外打翻药盒,一本笔记掉到地上,我捡起粗略翻看,发现这上面记录着一些岐黄方术。 但大部分都是治疗头疼脑热的药方,而最后十几页,竟然记载的都是如何治疗鬼怪的方法。 我似乎天生就对这些感兴趣,仅仅看一眼,就印在脑海。 替人治病和替鬼治病天差地别,医术有望闻问切四说,这一点,无论是治人还是治鬼都一样。 但人有七魂六魄,五脏六腑,七经八脉,需要注意的点有很多,特别是再施展岐黄术法中的针法,需要特别注意。 而鬼则只有七魂六魄中的地魂,所以一般表现的形态,如同一个傻子,记不住任何东西,没有任何感情,生前身后的事情都不记得。 但只要怨气足够,阴气浓重,这些就能够代替他们的七魂六魄,基本和常人没太大的区别,只不过嗜血好杀,脑子里一心只想报仇。 所以治鬼,仅需要治疗地魂。 正看着,父亲喊着让我出去,我赶忙将笔记放回原处,并且将药柜恢复原样。 屋外,父亲端着一盆水,里面泡着艾草,让我洗手洗脸,说是能够清扫晦气。 夜晚降临,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我的房间距离诊所仅有一墙之隔,我仿佛听见诊所内传来奇怪的声响,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一闭眼,我满脑子都是白天的情形,下意识蜷缩躲进被子里,不敢露头。 大概到了下半夜,我突然听见急促的敲门声,我感到奇怪,这个时候,会是谁? 以前倒也碰到过这种情况,是村里一个孩子突发高烧,他的父母抱过来看病。 虽然我很害怕,但担心又是这种情况,还是披了件衣服,出去开门。 刚走出卧室,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诊所的诊断床,我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开灯之后,迎来光亮,我倒是安心不少,而诊所外的敲门声还没有停下,只不过也没有人出声。 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谁啊?” 还是没有回应,只剩下敲门声,越来越重,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下一秒,玻璃门就会碎裂。 因为没有回应,我很担心,一时间不敢开门,又问了问:“到底是谁啊?” 这时候外面才出声,是一个老太太,“我孙儿生病了,医生,你快开门,帮我孙儿看看。” 我这才放下心,老太太,可能大晚上的,也着急,所以刚才没出声,很正常。 我打开门,门外的确站着一个老太太,抱着襁褓,里面是脸色惨白的小孩子。 可我觉得这老太太很陌生,经历过王晓兰的事,我心有余悸,但检查完孩子的状况之后,我还是给抓了药。 “这退烧药不能吃多了,体温针你拿着。” 孩子只是感冒发烧,吃完退烧药后,状态明显好转,我又给拿了一些感冒药。 老太太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这些药根本不需要这么多钱,我还以为她没零钱,正想去抽屉里找,转身她人已经不见了。 折腾一宿,我也困得不行,将钞票放入抽屉,我就转身回卧室,倒头呼呼大睡。 可能人累到极致,就真的什么也不怕,就只想闭眼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被父亲的声音吵醒,发现他站在我的床头,手里拿着几张冥币,问我这是哪来的。 我不明所以,我又不是傻子,干嘛把冥币带回家。 父亲这才问我,昨晚是不是接病人了,我点头确认,还说都没找钱给那老太太,丢下几张百元大钞就走了,现在的老太太真阔气。 “你确定你收到的是钱?你收到的都是这些玩意!” 第3章 大麻烦 父亲一把火将冥币烧成灰,独坐一旁,深深的叹气,良久,他与我对视,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良久,才只是叮嘱我:“你就呆在家里,那也不许去,到了晚上,不准离开卧室,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更不要帮人治病。” 说完,他跑到自己房间,翻出了一个大箱子,用布裹上,背着出门,也没有说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白天,我呆在诊所里,又将那本笔记翻了出来,主要研究下半部分。 眼看就要天黑,还没见父亲的人影,我很着急,打了个电话,却发现他根本就没带手机。 我只能躲到房间里,将门反锁,按照他的吩咐,不敢出去。 到了下半夜,诊所外再次传来敲门声,有了前车之鉴的我,这次连卧室门都不敢出。 回忆起昨晚,在收老太太钱的时候,我还仔细检查过,确认是真的才放入抽屉,怎么会变成冥纸?我不可能眼花,除非那老太太根本就不是人。 敲门声一会儿就停息了,看来是外面的人以为诊所里没人,就离开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头从被子里探出来,翻了个身,闭眼睡觉,却突然发现,在我房间的窗户外面,竟然站着一个人。 我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滚下去,而那个人也疯狂的敲着窗户,嘴里还呜咽的喊着:“大夫,救救我,你快开门,救救我。” 我这才发现,他的胸口竟然插着一柄刀,血流如注,窗户的玻璃上,也被他留下好几个血掌印。 但我不为所动,我敢肯定,他不是人! 那窗户正对着的是我家的后院,根本没有后门,想要进去,就只能通过诊所,难不成,他是翻墙进来,找我治病?一个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人,还能有这功夫? 我想起父亲离开家之前交代的话,让我不准离开卧室,无论听到什么动静,更不能帮人看病。 我装作没听见,没看见,窗户有防盗窗,他应该进不来。 躲进被子,敲玻璃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似乎很愤怒,过啦好一会儿,声音终于停下。 我也不敢查验他到底走没走,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心里暗示自己不要害怕,他进不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大,明明很害怕,但竟然稀里糊涂的睡着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四十四分。 看着这恰好的三个数字,我心生凉意,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突然,诊所外传来敲门声,“青子,是我,快开门,我没带钥匙。” 我没有多想,从床头拿上钥匙,走出卧室,可开门的一刹那,我后悔了。 因为从身形上来看,门外的人根本就不是我父亲,这苗条的身材,明显是个女人。 咔嚓。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红色的旗袍。 这女人浓妆艳抹,只是脸色死气沉沉,也没有说话,自己坐到诊断床上。 一举一动,宛如电视剧中民国的大家小姐,身段标志。 可刚才我听见的,分明就是父亲的声音,该不会面前这个女人,也是个脏东西吧? “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试探性的询问,她没有回答,而是掀起旗袍,漏出一双雪白的大腿。 我一下子愣了神,心想难道今晚有艳遇?可当接着看下去,我倒吸一口凉气。 天啊!她的大腿上好像是被剔骨刀刮过一样,只剩下森森白骨。 正常人这样还能动?我现在可以肯定,她绝对就是脏东西! 我很为难,父亲离开时候说过,让我别帮人治病,我猜测,他的真实意思,可能是担心我人鬼不分。 现在真的碰上了脏东西,躲又躲不掉,无可奈何。 我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回忆起今天白天的那本笔记,这上面记载的很详细,想要补齐鬼的灵体,有两种办法。 第一种,是利用至阴之物,与之融合。 第二种,就是利用岐黄神术中的针灸。 短时间内,第一种方法肯定不行。 我在药柜里翻找,拿出一盒钢针,凭借着脑中的记忆,分别在这女人的几处穴位施针。 当最后一根针插入其中,我感觉体内什么被抽空了一样,虚弱的都快站不住。 而女人的大腿,竟然神奇的长起血肉,恢复如初。 她笑了。 笑的很阴森,这时候我才发现,为什么她不说话,因为嘴巴竟然被金线缝了起来。 我想起以前老人常说的,在旧社会,有钱人家的单身男子死了,会找姑娘结阴魂,十分残忍。 用金线将活人封住嘴巴,到了下面不能乱说话,然后朱砂封住七窍,活活憋死,与之合葬。 我虚弱的靠着墙,看着她掏出一个玉镯子,丢到诊断床上,然后离开诊所。 就再也撑不住,直接晕倒。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父亲就站在身边,手里拿着那个镯子端详。 见我醒来,破口大骂:“小兔崽子,让你别帮人看病,怎么不听?还收人财物,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命都丢了!” 我还很虚弱,面对父亲的责怪,也无力辩解。 他骂着骂着,就将手里的镯子递给我,嘱咐让我收好,不能损坏,也不能丢了。 随后叹气道:“哎,你惹了大麻烦,事到如今,也只能将那本书交给你。” 说着,他跑到自己房间,端来一个铁盒子,上着锁。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纸张泛黄的线装本古书,还有一套金针。 “小子,一个月内,把这本书所有的内容学会,这样才能保住你的命。” “我要出去远门一趟,记住,这一个月内,不许再帮人看病。” 说完这些,父亲再次急匆匆的出门。 我从床上爬起来,简单的看了一眼这本古书,晦涩难懂,和父亲整理出来的笔记完全不同。 我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想要好好研究,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上门。 是村里的一个大婶,孩子发高烧,求我父亲帮忙救治。 见父亲不在,她就想让我上门,我的本事村里人也有目共睹,治简单的感冒发烧还是很拿手的。 可我很为难,“大婶,不太方便。” 第4章 后山墓地 一听这话,大婶竟然直接给我跪下了。 我赶忙将她扶起,虽然和她关系不算特别亲,但总归是一个村子,不大的地方,两家相隔,也就十几步的距离。 又是小孩发烧,即使是简单的感冒,也很危险,所以我于心不忍。 我脑中响起父亲的交待,但仔细想,他应该是让我辨别病人到底是不是人。 这大白天的,又是村里人,不应该是脏东西。 我赶忙背着药箱,跟着大婶来到他家。 躺在床上的是她的小孙子,今年六岁,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平日里都靠大婶照顾。 我给他量了一下体温,发现已经是高烧,问了下时间,赶忙给他喂下退烧药。 但询问了一下症状,不像是感冒,会不会是其他更严重的病症,以现在的条件,根本检查不出来,除非去大医院。 大婶站在一旁,都快急哭了:“这孩子,不让他去后山,非要去,回来就这样了。” 她这句话,让我眼前一亮。 村子的后山,是一片乱葬岗,但埋的不是村里人。 听村里的老人说,这片墓是民国时期的,可能是逃荒的人群。 小孩子会不会是被脏东西给缠上了? 我有些疑虑,本以为能够甩开脏东西,搞不好还会碰上,但毕竟是救人,我也没多想。 尝试用岐黄神术进行治疗,果然发现,这孩子体内有很重的阴气,阴阳互相排斥,这才是导致高烧不退的缘由。 “青子,怎么样?” 大婶见我脸色凝重,焦急的询问。 我没有说话,直接掏出三根钢针,分别插在小孩子神阙、气海、关元三个穴位上。 好在去除阴气很简单,并不像昨晚我替旗袍女人恢复血肉那般,身体精气瞬间被抽干。 插入三根针后,躺在床上的孩子深深地喘了口气,脸色明显好转,随后缓慢睁开了眼睛,大婶连忙将他抱在怀里。 “奶,刚才那个小妹妹去哪了?” 他这句话,把大婶吓了一跳,“啥小妹妹?娃子你别说胡话。” 大婶估计还以为是小孩做的梦,我却想问个清楚。 最后得知,前几天,他跟着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妹妹上山,吃了很多水果和糖。 后山是坟地,哪来的水果和糖?为了根治,我决定去后山墓地看看。 “大婶,那我先走了啊,让孩子多晒晒太阳,杀只老母鸡给他补补身体就行了,这天降温了,穿暖和点,别着凉。” 出了大婶家,我就径直向后山走去,不远,但路比较难走。 毕竟是乱葬岗,埋的也不是村里人,没人扫墓,平日里也没人过去,已经长满了杂草。 不过小路上有一条很明显的踩踏痕迹,肯定是大婶家的调皮孩子造成的。 顺着小路,来到墓地,这里面的杂草几乎都被踩平了,不过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但我快要走的时候,发现一个坟墓旁,竟然出现了新土,我感到纳闷,难道有人盗墓? 这种乱葬岗,根本没有陪葬,本地人都知道。 不过以防万一发生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我绕道荒坟后头一看,直接倒吸一口凉气,这后面竟然有一个洞,洞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尸体,血淋淋的。 不会是人吧? 我找了根木根,将那玩意从洞里面给掉了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里面是一个死掉的黄皮子,也就是黄鼠狼。 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肚子被挖开,内脏不知所踪。 看体型,估计还不大。 我将它塞入洞中,覆土盖上,总不能裸露在外,被那些野生动物搞得到处都是。 再次回到大婶家,我嘱咐她看住小孩,以后千万不能再让他去后山,之后才回诊所。 我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手里捧着记载着岐黄神术的书,看了几个小时,刚开始晦涩难懂,了解完基本框架之后,很快就映入脑海。 岐黄神术,一共分为两个部分。 并不是我一开始所认为的治人与治鬼,而是治人和治邪。 人其实就是字面意思,而邪是个概括,实际的内容很多,最基本的就是鬼和各种精怪。 只是,这本书最后几页,竟然被人撕了,不知道记载了什么。 花了三天时间,我就将整本书消化的差不多,比父亲给的一月之期要快得多,不过算不上熟练。 只是这三天时间,丝毫没有父亲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在干什么。 这几天我睡了个安稳觉,几乎没发生什么,也没有脏东西来找我看病。 但就在第四天的时候,再次碰到了怪事! 晚上,我躺在床上,闭着眼,隐隐约约的觉得,外面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一开始还以为是幻听,结果声音越来越清晰。 经历过那几天晚上,我的胆子大了很多,但也达不到那种闭眼就睡的程度。 窝在被子里,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但属于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就感觉我自己好像从床上爬了起来,开门出去。 我能够感觉到深夜的风打在身上,那种让人一哆嗦的感觉。 我来到一片陌生的地方,这里有个小房子,里面点着灯,一个老妇人站在门外,拄着拐杖,笑嘻嘻的,似乎是在迎接我。 我听不懂他们说了什么,只是收了很多礼物。 第二天一觉醒来,我发现床上堆满了各种野味,有松鼠、鱼、野鸡等等。 无一例外,全都被咬断了脖子,血还弄脏了我的床铺。 这似乎是黄鼠狼干的,以前我见过邻居家的老母鸡,就是这种下场。 联想起昨晚的梦,难道是真的? 可它们为什么要感谢我? 一早起来看见这些东西,带坏了我的心情,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准备将那些野味全都丢掉,洗了被子床单。 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哪里敢吃? 我将野味全都装进垃圾袋,刚出门,就迎面撞上一个人,慌慌张张的,竟然是李老汉。 他怎么来我们村了? 简单问了一下,发现李老汉是来找我父亲的,但从我口中得知父亲不在后,他又慌慌忙忙的走了,似乎发生不得了的大事。 第5章 招魂幡 我没有多问,扔完垃圾之后,就接着躺在院子里看书。 直到临近中午,突然听外面有人叫喊,说是出人命了。 我赶忙出去查看,跟着人群,来到后山墓地。 这才发现,李老汉竟然死了! 而且死相凄惨,被掏空了肚子,内脏全没了。 我愣了一下,之前那只黄皮子,似乎也是这样的死法,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有关部门很快到达,经过验尸之后,给出结论,被野生动物撕咬致死。 只不过我们这地方,根本没有狮子老虎或者野狼这样的猛兽。 毕竟是死了人,而且是在后山墓地,村里都非常压抑,有人传言,说是李老汉得罪了墓地里的脏东西。 但可疑的是,李老汉一个隔壁村的,为什么会跑到我们村? 我想起之前他那副慌张的样子,如果真的说是脏东西干的,会不会是王晓兰? 他们的恩怨情仇我管不上,只要王晓兰不来祸害我。 到了晚上,想起白天李老汉的惨状,我再次失眠,到了下半夜,好不容易有点睡意,又被奇怪的声音吵清醒。 似乎是铃铛声,慢慢靠近。 与其说是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还不如说是想让自己睡个安稳觉,我从厨房拿了吧菜刀,就来到后院。 将梯子搭在院墙上,仅仅漏出半个头,朝外看去。 只见不远处,有一个白色的影子慢慢靠近,每走一步,就会响起清脆的铃声。 随着他越来越近,我发现是个人,手里扛着一个绑在竹子上的白布,很像是我这边风俗中,有人去世,孝子贤孙扛着的招魂幡。 那铃声,也是来源于他手里的铃铛。 这么一套,大晚上的实在是渗人,谁没事做出来发疯? 随着那个人越来越靠近,借着月光,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却一惊,差点从梯子上掉下去。 竟然是已经死去的李老汉,他肚子上还有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我赶忙压低身子,仅仅通过墙头上砖瓦的缝隙往外看,甚至不敢喘气。 李老汉走到我正对面,仅仅一墙之隔,或许是心理作用,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气。 我盼着他快点走,然后我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间,将门反锁。 可他却偏偏停在这里,不动了! 还缓缓转过头,用一双死鱼眼,紧紧的盯着我这边。 我实在憋不住,小心的喘了口气,身体都不由控制的抖起来,心想他不会是发现我了吧?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李老汉摇晃着手中的铃铛,口中以一种十分低沉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赵青,赵青。” 不断重复。 但恰恰是这样,我敢肯定,他没有发现我。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爬下梯子,回到房间,听着外面还在不断重复的声音,实在是搞不懂。 难道李老汉有什么冤屈?不对。 有冤屈为什么要用那种奇怪的打扮,招魂幡,铃铛,还喊着我的名字,难道是要招魂? 是要害我? 可我听了这么久,也没发生什么。 我忍不住好奇,拿出手机,求助万能的度娘。 在一个帖子里,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也不知道这个楼主是不是胡编乱造,他说自己知道有一种术法,能勾人魂魄。 就是在午夜用招魂幡和招魂铃,乘着人熟睡的时候,叫喊名字,这样那个人的魂魄就会被勾住来。 只要困住,不让它回到身体,要不了多久,这人就会死去。 不过,楼主特别强调,必须要在人熟睡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人对于自己灵魂的控制最弱,否则没有效果。 恰恰是因为我的失眠,捡回一条命,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熬了一晚上,鸡叫的时候,外面的声音总算是停了,不过一直到天亮后,我才敢出去。 查看昨晚李老汉站着的地方,没有任何痕迹。 我也问了周围的邻居,他们都说昨晚没听到任何声音。 我不确定李老汉今天晚上会不会再来,我必须有所准备,常听老人说,打鬼要用柳条,打一次小三寸,我准备了很多。 白天补了一觉,到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果然,李老汉今天晚上又来了,不过还是站在同样的位置,一直叫着我的名字。 第三晚,还是。 他要是不弄死我,不会每天晚上都要来吧?这样我真的会被折磨疯的! 谁料,第四天早上,刚出门,我就发现诊所门缝里夹着一封信,署名竟然是父亲。 “赵青,今天晚上十二点,我在后山等你。” 父亲回来了?怎么不直接回家,要用这种方式,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是李老汉的圈套,不过一个死人,真的能玩出这么多的花样? 以防万一,我带上了柳树枝制作的鞭子。 晚上十一点半,我打着电筒出门,这漆黑的夜色,深夜独自前往后山乱葬岗,要说不怕,肯定是假的。 晚上的路不太好走,我摸索着前进,终于到地方。 不过环视四周,没有看见父亲的踪影。 我看了看时间,距离十二点还有几分钟。 就在这时候,我发现之前埋黄皮子的坟墓后面,有一个人影。 我不确定那就是父亲,也不敢上前查看,毕竟那里除了黄皮子,之前还躺着李老汉的尸体。 “爸?” 我常识性的喊了一句,他没有回答。 但站了起来,背对着我,用一种奇怪的姿势,倒着走了过来。 我顿时打了个哆嗦,这是正常人吗?为什么不转身? 他越来越近,终于缓慢的转过头,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李老汉,果然是他! 还好我有所准备,我没有多想,直接将柳树鞭挥舞起来,还好,真的有用! 不过只能将他打退,没有实际的伤害。 我只能一边挥舞柳树鞭,一边后退,想要跑回村里。 但这路本就不好走,再加上漆黑的夜色,我被一根老树藤绊倒,李老汉直接扑了上来。 他掐着我的脖子,我的手想要将他顶出去,却正好伸入他的胸膛,湿漉漉的。 我还想挣扎,但他的力气大的惊人,我喘不过气,根本无力反抗,最后失去意识。 第6章 多亏了玉镯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我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我甚至怀疑,昨晚是一场梦。 不过当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脖子上,有被掐成紫色的痕迹,我敢肯定,昨晚发生的事是真的。 是谁救了我?总不至于是李老汉良心未泯,将我送了回来。 我突然注意到自己右手手腕上,有一个玉镯子,这正是之前那个旗袍女人送给我当诊费的。 父亲嘱咐让我收好,我就一直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怎么会戴在我的手腕上? 难道是那个旗袍女人救了我? 我将镯子取了下来,虽然大概率是她救了我,但一个脏东西送的,我不敢戴在手上。 李老汉没杀成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要想想应对的办法。 柳树枝是有效的,但对他没多大的伤害,只能暂缓。 我想起那个度娘上的那个帖子,说不定询问楼主,能得到更多的办法。 “兄弟,对付鬼有很多种办法,公鸡血,黑狗血,柳树枝,桃木,甚至是你的内裤,不过要看对方的实力,碰到特别厉害的,就只能等死咯。” “不过,恰好我这里几道符,一张卖你三百块,包邮怎么样?” 我关掉手机,等快递到,我不知道都死多少遍了。 就在这时候,手机响起提示音,我点开一看,发现是楼主的新回复。 “兄弟,如果你真的碰到了脏东西,想要活命,这几天晚上,都穿着寿衣睡在棺材里,只要逃过头七,就没事了。” 这还算有点用处。 棺材和寿衣,在我们村里也好找。 只要是老人家,基本上都会提前预备寿材,而且近些年流行火葬,这些大多闲置。 至于寿衣,就只能去镇子里的丧葬铺子准备。 一趟来回,差不多天黑了。 我向邻居家的爷爷借了棺材,他还很纳闷,问我要这晦气的东西干什么。 我没有回清楚,只说有用,过几天原样归还。 棺材停在房间里,没上漆,就是纯木头,更没装过死人,但看着还是慎得慌。 我穿上寿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要是脸色惨白点,估计人家会以为我诈尸。 这棺材盖不算特别重,我从里面能够勉强推开,以防窒息,还刻意留了一条小缝。 里面放了被子枕头,躺着还算舒服,不过空间狭小,非常压抑。 进去之前,我带上了柳条,以防万一。 但刚躺进去,又想到那个玉镯子,还是戴上吧。 入夜,我闭着眼睛,想要忘记自己身处的环境,以便快速入睡,但总是想歪。 可人的脑子就是这样,我越想,脑子里就越印出李老汉那副恐怖的模样。 我没有带手机,所以并不知道时间,等天亮,就只能听鸡叫,一般都很准时。 老话也常说,雄鸡报晓,百邪退散。 估摸着到下半夜的时候,我又听到了李老汉的声音,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但和往常不同,声音由远而近。 最后似乎已经进屋,我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李老汉的声音就在棺材旁边,他似乎注意到了棺材,停留了好一会儿。 我以为他已经发现我就躺在里面,不过最后证明,只是自己吓自己。 鸡叫天明,我躲过了第一晚。 距离李老汉死,已经是第五天,距离头七就差两天,我就能躲过去。 第二晚也无事。 第三晚,因为无聊,我干脆带着手机,躺在棺材里打游戏。 不过开了静音,别到时候一个电话,害我丢了一条命。 就在距离十二点只差十五分钟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之前的楼主又发来一个消息。 “兄弟,忘了跟你说,头七的鬼比以前更厉害,仅仅躲在棺材里恐怕没用,你最好剪个纸人,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好。” 我眉头一皱,这都快十二点了,我已经躺倒棺材里,咋去剪纸人? 我想了想,最后心一横,根据昨晚的经验,李老汉十二点准时到来,现在还有时间。 我从棺材里爬出来,剪了一个不太规则的纸人,上面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按照楼主的吩咐,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好。 正当我要躺进棺材里的时候,十二点到了。 “怎么这么快?” 我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随后赶忙躺进棺材里,正要盖上棺材的时候,一只干枯的手将我棺材盖挡住。 完蛋了! 还是没来得及,李老汉已经来了。 他发现我躺在棺材里,直接掀翻了棺材,我摔在地上,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柳条再次发挥出作用,我将他打退,但和之前比起来,明显作用小很多。 最后,甚至完全没了作用,向我扑了过来。 而这时,我已经跑到了诊所门边,焦急的找钥匙开门。 没时间了。 我再次被掐住脖子。 就在这时候,我右手手腕的玉镯子发挥了作用。 李老汉与之触碰的时候,竟然被弹了出去,随后畏惧的看着我。 “赵青,你活不过一个月。” 他留下这么一句话,走了。 我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起来,看向手腕上的玉镯子,“多亏了你。” 不过想起李老汉的话,难道他就非要至于我死地?我们两个也没深仇大恨啊! 正在我想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的时候,诊所外传来敲门声,“是我,青子,开门。” 父亲回来了? 不过这深夜,真的是他吗? 经历这么多,我不得不小心,不过经过验证,是真的父亲。 “爸,你可算是回来了,刚才我差点被李老汉的鬼掐死。” 父亲脸色凝重,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 手里还扛着一个大包袱,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没有多说,送到自己房间。 之后就安慰我休息,今晚不会再发生啥事。 第二天起床,父亲已经做好了早餐,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似乎终于回归了以前的生活。 但我知道,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 这时候父亲才将昨晚的包袱展开,里面竟然是一个纸人,和我长得差不多。 这纸人有神,就像是活人一样,盯着我,有点慎得慌。 老人言,纸人不能点睛,否则就会招惹脏东西上身,但这纸人,恰恰点上了眼睛。 第7章 纸人替身 “快,把你的血滴在纸人头顶。” 我虽然不明白父亲想要干什么,但还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将血滴在纸人头顶之后,父亲直接将纸人点燃,熊熊火焰里,纸人很快就变成了灰烬。 父亲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说起这几天的经历,他果然去了隔壁县,是去求人的。 这纸人正是他求来救我性命的替身。 但我不明白,父亲对所求这个人的身份,却闭口不言,似乎是刻意隐瞒,很奇怪。 纸人替身里写了我的生辰八字,其实和我剪得那个小纸人差不多,但这纸人经过特殊的方法制作,还有我的精血。 在那些脏东西的眼里,像我的程度更高。 父亲来到我房间,看见里面的棺材,纳闷的问我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办法。 我毫无隐瞒,父亲得知后,说这网友是高人,因为他求来的办法,也是这个。 “躲棺材已经被发现了,行不通,还好有另外一个办法。” “今天晚上,你就在后山坟地,睡一晚。” 我当场愣住。 睡棺材还好,四周密闭的空间,能给我很强的安全感。 可坟地里,确定不是送货上门? “坟地里阴气重,再加上替身,大概率能躲过去。” “青子,可能你不知道,实际上,李老汉的鬼,是被人控制的。” 父亲的论述让我十分纳闷,我从来都没得罪过人,怎么会有人利用这种办法害我? “躲过去就好了,至于是谁,你不用知道。” 他随便搪塞过去,随后转移话题,“对了,让你看的书怎么样?学会了多少。” 我与父亲对视,总感觉他瞒了我很多东西,从小到大,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 我将这一个多星期的成果都说了出来,父亲很惊讶,随后拿书抽查了我几条其中的内容,全都回答无误。 “看来,你真是天生干这个的,都是命。” 父亲回了家,我的心算是放下一半,不断暗示自己,别怕,只要再度过一晚,就能回归正常的生活。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村里又出了一件事。 后山的坟地被人给刨了! 每个坟顶部都被挖出一个土洞,尸骨全都扔在外面。 村里人都在议论,是谁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扰阴人清净,天打雷劈。 本身这种乱葬岗,也没棺材,能裹个草席都算好,大多数都是裸葬。 现在尸骨外露,怨气不散,恐怕村里最近不太平。 而我正观察坟地里的痕迹,觉得不太对,每个坟头都有洞,肯定是想找什么东西,不然犯不着这样缺德。 可这样的乱葬岗,根本就不可能有陪葬,到底找什么呢? 毕竟这地方位于村里的后山,担心这里面的尸骨阴魂不散,村里号召大家重新安葬,并且上香。 到了傍晚才结束,不过坟地也被修缮了一遍,除了杂草,坑坑洼洼的也都填平,整齐规整许多。 父亲给我拿了被褥,还有一根蜡烛,我自己又戴上了玉镯子。 实际上,这种开阔地带,大晚上的点蜡烛,作用不大,只是一个心理安慰。 我躺在被子里,靠在一座无名坟旁边,心跳加速,一闭眼,就感觉自己周围站满了人。 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再这种环境下,竟然能够安然入睡。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我突然感觉附近有动静,被惊醒,不过我并不敢点燃蜡烛,因为这种情况,我看不见别人,反而会让别人看见我。 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应该是有人踩在草地上,我小心翼翼的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眼看就要到近前,却突然停了。 会不会是什么小动物?我安慰自己,最后还是点燃了蜡烛。 却突然看见,面前出现一身红色的旗袍,开叉处,雪白的大腿外露。 我瞬间就想起来,那天晚上,送给我玉镯子的旗袍女人,或者说是女脏东西。 拿着蜡烛,光亮沿着她的腿向上移,我看清楚了而她的脸,还是那般惨白。 突然,她开口了:“原来你在这里,床上那个是替身。” 这是什么意思?她要找我?难道她也是和李老汉一伙儿的? 我连忙后撤,而她却笑了,那种笑容,十分不协调,而我的感觉,后背发凉,两腿发软。 “你,你要干什么?” 旗袍女人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身后。 索索声再次传来,似乎还有人或者是东西走过来。 我正思考要不要乘机逃跑,旗袍女瞬间转身,然后扑向我。 我以为她也要和之前李老汉一样,掐我的脖子,谁料。 我只感觉嘴唇冰冰凉凉,与她双目对视,我们竟然! 这时候我才发现不对劲,那索索声再次靠近,李老汉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他还是那般模样,不过手里提溜着一个东西,粗略看,像是个人头,不过当他走进,靠近烛光之后,我才发现,那是纸人的头。 正是之前被父亲烧掉的那个纸人替身,看来,他已经发现了。 估计过来是找我的。 此时此刻,我就躺在他面前的地上,旗袍女人压在我的身上,我们两个以一种尴尬的姿态紧贴一起。 她始终没有松口,我差点憋死。 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这种死法,还是太离谱了点! 李老汉在坟地里绕了一圈,就好像看不见我一样,最后终于走了。 旗袍女人这才松口,我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空气。 这才猜测,她会不会是在救我? “谢谢你。” 我道了声谢,但她毕竟不是人,就这样一直对视着,一张惨白的脸,就这样对视着实在是慎得慌。 而旗袍女人也开口了,语气很冰冷,“我给你的镯子收好,别信你爸。” 眨眼的功夫,她已经消失了。 可留下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别相信我爸?他难道会害我? 一个是亲人,一个是脏东西,我陷入抉择,我爸怎么可能会害我? 那她为什么要挑拨离间? 躺在坟地中间,疑问在心中,已经压制住了害怕。 第二天刚天亮,我就炮回家里,想要询问父亲,但我却找不到他的踪影。 “爸?” 我在村里喊着找了一圈,也问了经常早起的大娘,都没有看见我爸的身影。 第8章 替黄皮子看诊 我心生不好的预感,试图给父亲打电话,可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正准备离开,大娘却拉住我,“青娃子,你爸都半个月没回来了,还没找到?” 一开始,我还以开玩笑的语气回答,告诉大娘说昨天我爸就回来了,她也看见了,是不是忘了。 可大娘却说,她昨天根本就没有看见我爸!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村里跑了一圈,给后山填坟的时候,村里大部分人都在场,怎么可能没看见? 可大娘也犯不着,用这种事跟我开玩笑,我突然意识到什么。 随后赶忙找了一户最近的人家,敲门询问,“李大叔,你快开门啊,李大叔!” 这大清早的,大部分人都还没醒,但我顾不得礼数。 李大叔披了件衣服,睡眼朦胧的来帮我开门,“青娃子,这大清早的,急匆匆的找我干啥?” “李大叔,你看见我爸了没有?” 李大叔还很纳闷,“没呀,都半个多月没见他了,之前你不是来问过一次嘛。” “我是说昨天,就在给后山填坟的时候。” 可是李大叔的回答还是没有。 他甚至以为是我太想父亲,神经错乱。 我又问了很多人,他们的回答如出一辙,昨天始终都只是我一个人。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坐在门槛上,看着院子里的那堆灰烬,是点燃纸人留下来的。 这一切都验证昨天发生事都是真的! 可偏偏,除了我,没一个人看见我父亲。 难道那个根本就不是他? 这也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要让我睡到坟地里,纸人替身为什么会失效。 整整一天,我的视线一直盯在大门的方向,想着父亲什么时候会回来,告诉我这一切的真相,可一直等到天黑,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看着右手腕上的玉镯子,我突然想到旗袍女人,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想要去找她,但不知道从何找起。 父亲失踪了,他是我唯一的亲人,至于我母亲,我也不知道是谁。 这么多年,父亲从来没有提过。 或许是一时激动,我打着手电筒跑了出去,先去后山,昨天晚上就在哪里看见她的,碰运气的可能性最大。 我在坟地里等了很久,压根没看见旗袍女人的影子。 正当我失落的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索索的声音,和昨晚如出一辙。 我满心欢喜,以为是她来了,手电筒的光顺着声音的方向打去,却只看见一个贼头贼脑的小东西。 这是一只白色的小动物,好像是黄皮子,但从来没见过这个颜色的。 它躲在草丛里,见我和光,非但不害怕,竟然还从里面走了出来,来到我面前。 突然,它举起前面两只脚,拱手作揖。 这让我想到北方的一种传说,黄皮子讨封。 但这只黄皮子,作揖之后,咬住我的裤腿,用力拉扯,根本不像讨封,反而像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小东西,你是不是想让我跟你走?” 黄皮子竟然人模人样的点起头,见我知道它的意思,就朝着一个方向跑。 我没有多想,打着手电筒就直接追了上去。 这种小动物,在这种复杂的地形速度很快,人根本追不上。 但它明显是刻意等我,跑几步路,就回头看看。 我们的方向是往深山,平日里人迹罕至,不过好在没有什么独宠猛兽,只要小心点洞穴悬崖什么的,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大概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一片空旷的地方。 这地方有点眼熟,但在我的印象里,村子的后山,应该没有这种地方。 我突然想起来那天做的梦,一个老太太就站在这片空地迎接我,再看不远处,的确是有一个小房子。 小黄皮子带着我来到小房子前,一个老太太开门出来,对着小黄皮子说了一句,“小十,回来了?” 随后她看向我,走到我身边。 接着手电筒的亮光,我看见她的脸,尖尖的嘴,毛茸茸的皮肤,压根就是一张黄皮子的脸。 只不过,她的手脚都跟人一样,这老太太该不会是黄皮子修炼成精吧? 这时候她开口了:“赵神医,请你过来,是想让你救救我孙女。” 这老太太的声音很沙哑,说不出的难听。 但我却告诉自己要镇静,因为这老太太看着不像是要害自己。 我询问情况,老天天邀请我进屋。 进这小屋,我才发现别有洞天,虽然外面看起来,比我家厕所还小。 但里面,却有好几间房子,就跟空间被压缩了一样。 老太太将我带进一间卧室,刚进来,我就看见床上躺着一只黄皮子,盖着被子。 旁边还站着九只小黄皮子,其中一只,正是刚才引路的白色。 我顿时就明白,这是要我帮黄皮子看诊。 之前就说过,岐黄神术中的治邪,不仅仅是治鬼,山野精怪也能治。 走到床边,我查看小黄皮子的病症,是受了外伤,估计就只剩下一口气,马上就要断。 很棘手,毕竟我现在手里一件能用的东西都没有。 我将目前的处境告诉那个老太太,她一下子就急了,求我赶紧救救那个小黄皮子,需要什么,她马上去办。 “我的医药箱,在村里的诊所,不过,这来回起码二十分钟,除非能在五分钟之内拿到。” 我认为,自己这句话无疑是对小黄皮子直接宣判死刑,可老太太当即让九只小黄皮子去办,快马加鞭。 没想到,才四分钟,它们竟然将我的医药箱就拿了过来。 我知道这些小动物的速度比人快得多,但这么长的距离,一刻也不停歇,属实不太可能。 但仔细想,这老太太都是黄皮子成精,想必小黄皮子也不普通。 我接过医药箱,找到一些止血药,不过都是用于人的,但现在没别的。 先替黄皮子止血,然后掏出钢针,岐黄神术中,治邪的主要办法,还是针法,其次以药为辅,而且,用药和人的天差地别,有些药草,我甚至从来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 给人扎针需要穴位,错了可不行。 但给黄皮子扎针,需要从头顶运气。 随着拔掉钢针,和之前一样,仿佛精力全部被吸干,实际上,这是我还没有修炼到位,体内的“气”不足。 第9章 父亲的尸体 小黄皮子被我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缓慢的睁开了眼。 老太太突然跪地,向我道谢,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子,“赵医生,这是您的诊费。” 虽然不知道木盒子里是什么,但这种山野精怪拿出来的东西,肯定不是凡品。 可我没有接,将老太太从地上扶了起来,“这就不用了,我想找一个人,你能不能帮我?” 老太太连忙答应,“你想找谁?” “我爸。” 老太太看向站在旁边的小黄皮子,“小十,你擅长搜寻,去帮赵神医找他父亲。” 那只白色的黄皮子就点了点头,随后带我出门。 我有些欣喜,没找到旗袍女人,但有小黄皮子的帮助。 刚才施展完岐黄神术,我的身体还很虚弱,但为了找到父亲,我强撑着跟在小黄皮子后面。 出了大山,回到坟地,小黄皮子竟然停下了。 随后,它走到一座坟墓旁边,用两只前脚指了指。 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父亲在里面? 我不敢相信,但总要看一看才能知道。 我疯了似得,用手,生生的刨除一个大洞。 虽然是新坟,土很松,但还是让我的手破了一层皮。 当我看见里面用草席卷着的尸体,我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我不敢相信,这里面躺着的,竟然真是我的父亲! 他死了。 这里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怎么会这样? “不会的,是假的,是鬼遮眼。” 我心里不断暗示着自己,可面前这一幕,无比的真实。 我哭了。 很无助。 一瞬间,我失去了很多东西,我回不到以前的生活了。 小黄皮子站在一旁,或许是共情,它的眼珠里也掉出两滴泪水。 我将父亲的尸体抗在肩上,不能让他躺在这里,同时告诉小黄皮子,“你回去吧。” 带着父亲,我朝村里走去。 半路,突然听见磨牙的声音,竟然是父亲的尸体发出的。 我感到纳闷,难道父亲没死? 我刚将他放下,父亲的眼睛竟然睁开了,一片血红,但毫无生机,宛如一直野兽。 他漏出了牙齿,四颗尖锐的虎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这让我想到了电影里的僵尸,难道父亲变成了僵尸? 我下意识后退两步,虽然他是我的亲人,但面对僵尸,我还是害怕。 父亲缓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同于电影里的僵尸,他的身体很柔,但也不是如同活人那样灵活。 父亲猛地向我扑了过来,我下意识推开,发现手被他给抓伤了,殷虹的血顿时流了出来。 我知道改怎么办,愣在原地,总不能对父亲动手吧? 眼看他就要扑上来要断我的脖子,一抹红色再次出现,正是旗袍女人。 “你傻了吗?碰见僵尸还傻站着。” 她的声音还是一样冰冷,但身手很快,直接就将父亲的尸体压在地上,一只脚踩着。 父亲顿时一动不动,就好像突然失去了生机。 我知道旗袍女人这是在救我,可她踩着我吧,我就感到很生气。 本想阻止,突然脑袋一晕,直直的往后倒去。 半睡半醒中,我似乎听到了旗袍女人和一个男人的对话。 他像是我父亲的神医,但又像是一个老头的声音。 旗袍女人说:“你确定要这样?” 男人回答:“只有这样才能救他的命,我找人算过一卦,这就是他的命运。” 旗袍女人:“好,我答应你。” 第二天醒来,我仍然躺在自己的床上,但手里左手的手腕上多了一个玉镯子。 这两个似乎是一对,我不知道它们有什么意义。 我的第一想法,就是要去找父亲,先是来到他房间,没有人影。 然后回到坟地,也没有。 昨晚我挖的那座坟也被人填了起来,恢复如初。 但我手上的伤,却告诉我,昨晚肯定是真的! 我想要再次挖坟,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想死吗?” 是旗袍女人,我对她冰冷的声音很熟悉,可环视四周,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这是我才意识到,手里的桌子,她不会是就藏在这一对镯子里吧? 我想要将镯子取下来,耳边却再次传来旗袍女人的声音,“敢取下手镯,你就会死!” 这是威胁? 我停下了动作。 事到如今,我不怕死,但我想知道真相,就需要活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要想活命,就要学会做个傻子,不要试图寻找真相。” “你爸就在这坟里面,你可以祭拜他,但不能挖坟。” “实话告诉你,他想要让你好好活着,才做的这一切。” “同时介绍一下,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婆,我叫曼云,你可以娶真正的媳妇,但必须要供奉我,这一对手镯,就是我们的信物,你绝对不能取下,不然性命不保。” 我是得到了真相了吗? 我好像陷入更多的混乱了。 回到诊所,我按照曼云的说法,给她和父亲刻了一个灵位,摆在诊所里供奉。 可我还是没法接受,半个月的时间,陪了我十几年的父亲,突然与我天人两隔。 曼云说他是为了我救我,可我连是谁想要害死我都不知道,我仿佛是个糊涂蛋。 在诊所呆了几天,我一直是处于失神的状态,直到一个老大叔过来找我看病。 他看到我供奉的牌位,十分纳闷,“青娃子,你这是干什么?你爸不就是去隔壁县半个月吗?怎么还供奉起灵位了?太不吉利了吧。” 这老大叔正是之前告诉我,在隔壁县看见父亲的那个人。 我突然想到,父亲去隔壁县干什么? 那天晚上,让我烧纸人的那个“父亲”,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他说去求人,也和隔壁县有关。 曼云不让我去找真相,可我无法接受,我必须要去!我必须要弄清楚,父亲是怎么死的! 我也要弄清楚,到底是谁想害我的性命。 是王晓兰?李老汉,还是我不知道的某个人。 曼云得知了我的想法之后,连忙制止,“你要是敢去,我现在就杀了你。” 或许是大白天她根本无法现身,所以只能通过声音与我对话。 第10章 小姐,你有病 我很清楚,既然父亲让她保护我,就不会杀了我。 我一定要得到真相,将她的话当做耳旁风,然后找到之前那个在隔壁县见过我爸的大叔。 问道具体地点后,我买了前往隔壁县的车票,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下车后,已经到了晚上,因为身上带的钱不多,需要节省点,所以我就在车站附近找了间小旅馆住下,一晚上只需要五十块钱。 便宜没好货,这里的配置自然比不上那些大酒店,甚至都比不上我们村里的房子。 十分破旧,墙壁拐角还结了许多蜘蛛网,被子床单也有一股怪味。 更离谱的是,我竟然在枕头底下,找到了用过的tt。 我毕竟是医生,比较爱干净,这种床铺我不敢睡上去,生怕沾染乱七八糟的细菌病毒。 只能躺在椅子上,将就一晚。 可能是这几天因为过于思念父亲,一直没有休息好,几天的疲惫压到一起,在这种环境下,我竟然睡的比在家还香。 可大概到了下半夜,我突然被奇怪的声音吵醒。 迷迷糊糊的走到墙边,发现那声音正是从隔壁传来的。 我还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通过网络,也认识到不少东西,又是伸出这样的小旅馆,我顿时明白,隔壁在干什么。 这地方隔音实在是太差了! 经历了这么多,我恐怕已经变成神经敏感,对周围环境特别警惕,一直有这种声音,我再也无法入眠。 这时候我想起曼云,看向手里的镯子,尝试与她对话,或许能够从她嘴里套出一些东西。 “曼云,你在不?能不能出来陪我聊聊天?” 一袭红色突然出现,瞬间就将我压到了椅子上,几寸长的指甲就搭在我的脖子上,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插进去,我的小命也就没了。 曼云满脸怒火:“你还真的不怕死啊?” 听她这么说,我胆子也打了起来,反正都已经来到这,总不能再回去吧? “我不怕死,我只想知道真相。” “倒是你,与我素不相识,只是治好了你的腿,为什么要保护我?是不是我爸和你做了什么交易?或者说,我爸就是你害死的?” 曼云没有回答,利爪也从我的脖子上收了回去,嘴角微微抽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压制怒火。 “既然你作死,我就不管了。” “对了,我有必要提醒你,这地方不干净,要是碰见脏东西,你可别求我。” 说着,曼云就变成一道红光,飞入我左手的玉镯里。 她走后,我倒是真的觉得环境变得冷清许多,是心理作用,还是她估计吓唬我? 还好,隔壁的声音没有停,让我觉得还点人气,虽然太过于难以启齿了点。 硬生生忍了一个小时,我以为他们很快就能结束战斗,没想到这么长时间。 不应该啊! 一般男人就算吃了蓝色小药丸,也不至于一刻不停,持续一个多小时。 我实在是受不了,决定去找旅馆的老板娘,让她出面,让隔壁的小情侣注意点。 谁料,当我找到老板娘,脸红着说出听到的声音,她却脸色大变。 “啥?你这小年轻,胡说八道啥,你隔壁是厕所,哪来小情侣。” 老板娘为了证明,还将我带到隔壁。 这间小旅馆,应该是由普通住宅改造的,二楼三间卧室,一间共用厕所,就连过道都十分狭窄。 我看着拥挤的厕所,不免怀疑,刚才难道我是幻听? 我突然想到曼云提醒的话,这件旅馆不干净! 我尝试问老板娘这间旅馆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她板着脸,骂骂咧咧的,让我感觉睡觉,别胡说八道。 她的激动反应,更加证明了我的想法,回到卧室之后,我打开度娘,开始搜索关于这间小旅馆的帖子。 要说度娘就是万能,我在这个县某年的新闻中找到,这件旅馆竟然发生过凶杀案! 那是四年前,一个嫖客因为和失足女发生矛盾,将她掐死后分尸,藏在床底下。 正好就是我这间房。 新闻上附上了失足女的尸体,虽然被打码,但还是能够看出来惨状。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想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是碰见这些脏东西。 是因为那本书? 这地方我是不敢再住了,倒也不是怕那个脏东西,我是担心到时候碰上,曼云站出来,打我的脸。 男人,最好的还是面子。 来到一楼前台,听我要退房,老板娘骂骂咧咧的。 因为用的是当地的方言,我也听不懂。 才住了不到六个小时,按道理,她应该退一半房费,可老板娘硬是不给。 我也不想与之纠缠,搞不好今晚要露宿大街。 正准备出门,突然撞上一个年轻女孩,大概二十多岁出头的样子,慌慌张张的,见了我,眼神还有些逃避。 “老板娘,还有房间没?” 老板娘笑嘻嘻的回答:“刚好,有人退房。” 这小姑娘,让她住进那种房间,我于心不忍。 “老板娘,你真不地道,那种凶房还让人住。” 听我这么说,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扫帚就想赶我走,“谁是凶房,别胡说八道,我这里虽然破了点,可没发生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甩了个白眼,拿出手机,翻出刚才看见的新闻,“四年前,你这里发生了凶杀案,一个嫖客分尸失足女,就是那间房,我刚才就听到奇怪的声音,肯定是闹鬼!” 小姑娘一听,愣了愣。 老板娘赶忙劝她放心:“别听他瞎说,小姑娘,我这里干净的很。” “这样,我给你打折,原本一晚上五十,现在半夜二十五,我只算你十五块,怎么样?” 让我纳闷的是,这小姑娘竟然同意了! 就在这时候,旅馆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从脖子上的金项链以及手腕上的金表大概猜测,他是个暴发户。 这男人上来就搂住之前那小姑娘,手还不老实的摸来摸去,这大半夜,他们两个,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正准备走,曼云却突然开口:“拦住那姑娘,否则你会后悔。” 他们两个已经开好了房,正往楼上走,我虽然不明白曼云的意思,但还是喊了一句:“小姐,你有病!” 第11章 人面疮 同时,我询问曼云:“为什么?那姑娘有什么特别的吗?” 曼云没有回答,而那小姑娘和中年男人已经回过头,老板娘挡在我面前,估计还以为我又要破坏她的好生意。 “你说她有病,什么病?” 暴发户还很疑惑,我随便瞎编了病症,“你看着姑娘,脸色发黄,右脸颊还长了一个痘痘,看上去有气无力,这还能是什么病?不干净啊,大哥你应该清楚。” “为了你好,赶紧离她远远的,别被传染了,我是医生,我懂这些。” 实际上,这些病症都是我胡诌的,那小姑娘的右脸,实际上就是一个粉刺,估计是最近有点上火导致的。 而暴发户一听,连忙松手,离她远远的,还骂了几句难听的话。 “草,有病还出来害人,就你这样的,还要我一千五,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暴发户离开之后,小姑娘委屈的哭了。 我只能上去先小声的说了句道歉,然后让她先跟我走,“别在这里住,这旅馆真的不干净。” 将小姑娘带到外面,找了一处花坛边上坐了下来,看她的样子,清清纯纯的,也不像是做那种生意的女人。 这时候曼云再次开口:“你不是会岐黄神术吗?看看她的身体。” 我还不明白她的意思,直到给这小姑娘号脉,一愣。 “奇怪,怎么还有一种脉搏,阴脉,这不是鬼怪才有的吗?” 我觉得不对劲,赶忙询问这姑娘叫什么,有什么身体不舒服的地方。 而她似乎还沉浸于刚才的事情里,不愿说话。 经过我好一番开导,她终于开口,“我叫赵慧儿,我,你,你为什么要,说我有那种病?” 她直接一巴掌扇到了我的脸上,这让我坐不住了,从包里掏出仅有的一千五百块钱。 “那男的不是要给你一千五吗?我这里有,现在能冷静下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赵慧儿似乎很需要钱,从她的话语之中,原来今天晚上,她也是经过闺蜜的介绍,出来那啥。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她父亲躺在医院里,急需交费,也是无奈之举。 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那样的人,结果发现是我想多了,被逼到这种境地,也算可怜。 不过现在,我更好奇的还是她体内的阴脉,以及曼云为什么要让我拦住赵慧儿。 依照岐黄神术的记载,活人有阳脉,也就是心跳,古医可以从中看出很多病症。 死人有阴脉,但不是心跳,可同理,也能从中看出很多问题。 一个人,是不可能阳脉与阴脉并存的,除非赵慧儿的身体里,还住着一只脏东西。 曼云肯定是已经看出来了。 “你的确有病,但不是我之前说的那种,那只是为了拦下你一时冲动。” “能跟我说一说,你最近有感觉哪里不适吗?” 在这种情况下看诊,我还真是第一次,一开始还尴尬,不过一提到阴脉,我倒是缓和很多。 父亲之前也说过,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 而岐黄神术中也有一句话,“凡习得此术者,济世救人四字应当熟记于心。” 赵慧儿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舒服,不过我背上,从小就长了一个怪东西。” “给我看看。” 去扒女孩子的衣服,像是色狼举动。 好在周围没人,否则一定被曝光,第二天上新闻。 或许是已经对我信任,赵慧儿弯下腰,掀起自己的衣服,将后背漏给我看。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女孩子的后背,但和想象的不同。 因为赵慧儿的后背,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这上面竟然长了一张鬼脸。 按照岐黄神术中的记载,这应该叫人面疮,是一种寄生体,鬼魂寄生在活人身上。 和大多数寄生一样,这人面疮,会不断吸取被寄生者的身体营养,久而久之,被寄生者就会瘦成皮包骨,直到痛苦的死去。 看形态,估计还需要四五年,就会长成,到时候赵慧儿也就小命不保。 我不能袖手旁观,但处理人面疮很棘手,仅凭我现在的针法,根本不能拔除,得配合用药。 但其中有些药材,我根本不知道从何找起,只能先留下赵慧儿的联系方式。 估摸着距离天亮还有三四个小时,总不能一直待在大街上,吹着冷风。 正好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家网吧,干脆去包个下半夜,以前读高中的时候,这种事我没少干。 但赵慧儿非要跟着我,嘴里还说着,我付了钱就要给我那啥。 “你先回去吧,这大晚上的,我不是那种人,我只是受人所托。” 我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曼云让我拦住赵慧儿,到底要干什么,肯定不仅是为她治病这么简单。 “那钱还你。” 这丫头死脑筋,我感到无语,将钱塞入她的口袋,“算我借你的,有钱再还,还有,那种事,以后不能干,知道吗?” 我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正义使者,在这里解救无知少女。 在我的百般劝说下,赵慧儿终于走了,我躺在网吧的座椅上,开着电脑听着歌,然后闭眼睡觉。 包就放在一边,说实话,也没啥贵重东西了。 我已经将全部身家给了赵慧儿,加上包夜,现在一共只剩下三十块钱,回去的路费都不够。 这恰恰加深了我的决心,找不到真相,就坚决不回去! 我是被网吧老板叫醒的,已经是第二天七点钟,买了包泡面,干吃,就去之前大叔告诉我的地方。 那是个农贸市场,大叔过去是找一个老朋友做买卖,当时我爸也在那里,好像是找一个卖渔具的,不知道干些什么。 我连打车费都不够,找路人问清楚具体方向之后,只能靠着步行。 我现在所处的方向在城南,农贸市场位于城北,还有很长一段路,累得我满头大汗。 等到了地方,一看,这里地方十分杂乱,买渔具的也一大堆,我只能一家一家的去问。 但找了一圈,那些老板看见我的照片之后,都挥手表示,从来没见过。 不应该。 我有些失落,临近中午,实在是饿得不行,想要买点吃的。 刚路过一个拐角,却突然看见,李老汉的两个傻儿子。 第12章 降头 我下意识就躲到墙角,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老汉死在我们村的后山坟地,也没见这两个傻子来收尸,按照我对他们的认识,恐怕连出村都会迷路。 两县之隔,说远不远,说近也不是很近,至少他们两个出现在这里,不应该。 而且看样子,他们的穿着,人模狗样的,人也很精神,完全没有以前的那种邋遢气息。 总结来说,好像机灵很多,不像是个傻子! 见鬼,难道是我认错人了?一个人长得像那可以说是巧合,两个人长得像还凑在一起,怎么可能呢? 不对劲,我断定,说不定他们两个和我父亲的死有关。 我小心翼翼的跟上去,好在这农贸市场人流量大,也十分混杂,他们两个始终都没有发现我。 一直跟到外面的街道上,我被车流阻挡,绿灯亮起,我赶忙追上去。 他们两个拐入一个小巷子,其中大傻回头了,还冲我笑了笑。 我顿时明白,坏了,自己已经被发现。 果然,追上去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消失的无隐无踪。 这恰恰验证了我的想法,现在的大傻和二傻,真不是傻子,反而很聪明。 可跟丢了,我也没办法,只能重新回到农贸市场,接着去调查渔具店。 就在穿越马路的时候,绿灯刚刚亮起,站在我前面的一个老大爷直接摔倒在地。 周围就我一个人,我正在纠结,要不要上去扶一把,会不会遇到碰瓷的?毕竟这年头,坏人变老了。 仔细想,就算被讹上也没什么,我全身剩下,就剩十几块,我家的房子也卖不了多少钱,无所谓了。 我走到老大爷身边,正准备询问他有没有手上,一看他的脸色,我瞬间皱起眉头。 老大爷脸色铁青,嘴里还吐着黑色的泡沫,紧接着浑身抽搐,眼看就剩下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没睡好,我竟然看见他的额头上,有一团黑色的雾气,正当我感到疑惑的时候,曼云开口了:“你看的没错,那是阴气,这老头子是中了降头,鬼降。” 没想到她还真的是见多识广,就连降头都知道。 解除降头我不知道,但是可以利用岐黄神术,进行一个隔断治疗,虽然无法根治,但也能抱住这老大爷的性命。 或许是熟能生巧,我从背包里拿出钢针,封住老大爷的几个穴位,丝毫没有犹豫。 紧接着,运气,打通几个穴位,使其连成一条线。 然后将他翻过身,手压在脖子上,用力从胸口处,网上推,老大爷猛地咳嗽好几声,随后吐出一口黑水。 人也变得清醒,睁开了眼睛,环视四周。 也就在这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赶了过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皮鞋,从样貌上看,像是个生意人。 “爸,我不是让你带在车上吗?一会儿功夫,你怎么到这来了?你怎么了?” “是不是你害得我爸摔倒了?” 眼看他就要找我算账,还好老大爷有良心,连忙替我解释,“别急,是这小伙子救了我,你还得好好感谢人家。” 男人这才平静许多,询问老大爷身体情况,并且帮着我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老大爷咳嗽了几声,然后深深地呼吸了几口空气,“好久没这么舒坦过了,小伙子,你学过医?我这病,一般的医生可治不了,你肯定是高人。” 一听这话,中年男人急了,“是真的吗?那爸你有救了!” 随后他拉住我的手,“我爸这种病,就连一线城市以及国外的大专家都无能为力。” 说着,他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这卡里有五万块钱,算我感谢刚才你救了我爸。” “如果你能治好我爸,我可以再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 一下子给我五万块钱,还真没反应过来,我现在正需要钱,可不能接。 “你爸是中了降头,不是得了什么病,降头这东西不好治,我也只是暂时压制。” “这钱我更不能收,救人是我应该做的。” 我不想招惹麻烦,治好中了降头术的人,虽然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得罪了背后的降头师,就是给自己树敌,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种行当上的人。 他们知道我的意思,两人对视,又齐齐的看向我,似乎想要再开高价,但我被一口拒接,“另请高明。” 正准备离开,中年男人却拦住了我,递给我一张名片,“兄弟,认识一下,即使你不能帮我,我叫张建明,张氏建设集团是我的产业,你可以了解了解。” 说着,他就带着老大爷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车,估计价格不菲。 “张氏建设集团,有点耳熟。” 我自言自语,同时打开度娘,搜索一番。 果然不简单,这张氏建设集团,在整个省内,算是一家大公司了。 但口碑,不太好,在很多地方都强拆,也不知道是不是恶人有恶报。 一整天,我都在农贸市场晃悠,仅剩的几十块钱,买了吃的喝的,也快见底了。 晚上也只能露宿大街,本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休息,晃悠晃悠着就来到了县医院门口。 这里距离农贸市场不太远,恰巧的是,在这里,我竟然又碰到了赵慧儿,她在医院旁边的花坛旁偷偷抹眼泪。 我上前打招呼,一问才知道,原来她爸就在这医院里。 她之前需要一千五是为了交押金,可现在,她爸病危,手术费,各种费用都需要,是一笔很大的数额。 我拿不起,要是今天接了那五万还有可能,不过也不能拆东墙补西墙。 我决定让赵慧儿带我去看看他爸,我所学的岐黄神术,说不定能有解决办法呢。 进入医院,我就感觉这里面雾气蒙蒙的,这时候我才知道,根本不是自己的眼睛坏了,或者是幻觉。 或许是因为岐黄神术,让我能够看见这些,这雾蒙蒙的,其实是阴气和怨气。 医院,充满了生离死别,有这些很正常。 赵慧儿带着我进入一间病房,刚看向其中一张床边,就吓了一跳,那里竟然站着两个。 第13章 鱼魂 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人,因为它们顶着鱼的脑袋,却是人的身子。 身上湿漉漉的,还滴着一种不知名的粘液。 可赵慧儿扑向床边,抱着她爸哭,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两个奇怪的东西。 她应该看不见。 “喂,曼云,你知不知道那两个是什么玩意?” 我小心靠近,它们一直盯着躺在床上的赵慧儿父亲,一动不动。 曼云一声轻呵:“现在想到求我了?你不是胆大得很,天不怕地不怕吗?” “想让我告诉你可以,必须马上回去,不再过问你爸的死因,以及所谓的真相。” 她竟然妄图这样要挟我,我自然不肯,小心翼翼的走到两个鱼人身后。 假装没看见,实际上偷偷观察,它们不是实体,一般人看不见摸不着。 盯了好几分钟,发现它们两个一直一动不动,我这才敢来到病床边,查看赵慧儿父亲的情况。 之前也说过,传统医术讲究望闻问切四法,但还是有很大的局限性。 在某些方面,肯定是比不过现代的科学仪器检查出来的精确。 可我敢肯定,这赵慧儿的父亲,不是一般的病症,估计是和这两个鱼头人有关。 因为当我靠近赵慧儿父亲的时候,能够问道一股很浓重的鱼腥味,于是我询问赵慧儿,知不知道他爸是什么时候发病的,主治医生那边给的是什么解释。 赵慧儿一边抹眼泪,一边俗说经过。 他爸开了一家渔具店,半个多月前,跟着一个男人出去钓鱼,回来之后就晕了过去。 送到医院,直到现在,也没检查出病因。 渔具店? 赵慧儿他爸竟然是开渔具店的?不会这么巧吧?我心里暗自琢磨。 回忆昨晚,曼云让我拦住赵慧儿,该不会就是因为这层关系。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赵慧儿的身份?我很奇怪,你不是不愿意让我调查真相吗?为什么还要让我拦住她?” 我在一旁自言自语,但曼云没有回答。 “不管是不是,都要先治好再说。” 赵慧儿父亲现在陷入昏迷,根本不能让我得到有用的线索。 于是我施展岐黄神术,开始为他诊断。 赵慧儿还不知道我是岐黄神术的传人,见我替她父亲号脉,问我干什么。 我只能解释,自己其实也是个医生,说不定能够帮上忙。 “嘶,慧儿,你爸该不会和你一样,背上也有那种人面疮吧?” 奇怪的是,我竟然也在赵慧儿父亲的体内,发现了阴脉。 除此之外,就是一种不知名的毒素。 赵慧儿点了点头,同时解释:“这好像是家传的,我有,我爸有,我爷爷也有。” 人面疮这种东西,还能遗传,没见岐黄神术上有记载。 这种东西,一般是怨气加上阴气所化,只会沾染在罪恶之人身上。 岐黄神术书中就记载了一个例子,我记得很清楚,相传清朝年间,一个地主就长了这种东西。 而他背上的脸,正是自己前不久打死的长工,那正是长工的怨气所化。 地主最后被折磨死了,但他的后嗣,没有丝毫影响。 这其中肯定藏着问题。 再看这两个鱼头怪,两双死鱼眼,直愣愣的盯着床上的赵慧儿父亲。 水边,鱼生活在水里面,赵慧儿父亲又是卖渔具的,肯定和水边有关。 我先找出钢针,替赵慧儿父亲压制住体内的人面疮以及毒素。 同时询问赵慧儿,知不知道他父亲当时跟着那个男人,去了哪里。 赵慧儿仔细琢磨,就说自己知道,就在县城郊外的一条河边,“我爸当时说,去河边钓鱼,中午就回来,咱们县也就那条河。” 我很欣喜,总算是找到了线索。 同时,最后一根针插在对应的穴位上,赵慧儿父亲长吁一口气,整个人的状态明显好转。 碰巧,他的主治医生来查房,看见我手里的钢针,顿时就明白我是来干什么的。 合上病历本,走到赵慧儿身边,“我说小姑娘,你还不交钱,让你爸在这里等死吗?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骗子,乱插针,小心害死你爸!” 我没有理会,岐黄神术博大精深,也解释不通。 医生走后,我交代赵慧儿,“你爸病情已经得到控制,可以让他暂时回家修养,至于医院的钱,我会想办法帮你交齐的。” 赵慧儿激动的握住我的手,“为什么你要这么帮我?” 在她看来,与我就只有一面之缘,可我却对她很好。 其实我也有目的,只不过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可能不好解释。 我只能笑了笑,“因为我想找到一个真相,必须要靠你爸的帮助。” 说起赵慧儿欠下的医药费,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足足十万块。 我现在身上也就十几块钱,但突然想到,之前那个张建明,他留下了联系方式。 看来,这个钉子我必须要碰一碰。 来到医院走廊的尽头,我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对面的人似乎早有预料,“是救我爸的那个小兄弟吧?我等你很久了,如果你同意了,我就在夜色酒吧,你可以过来找我。” 我吩咐赵慧儿,先在病房里看着他爸,我去筹钱。 刚出医院大门,不惜血本,打算拿最后剩下的钱拦车,耳边终于又听见曼云的声音:“你想去惹降头师?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 “我又不怕,我只想得到真相。” “倒是你,为什么要帮我?要是真的不想让我知道真相,昨晚干嘛让我拦住赵慧儿?” 很显然,我的话戳破了曼云的内心,“我承认,你父亲说的没错,你就是干这行的料。” “你不是想知道那两个鱼头是什么东西吗?” “那叫鱼魂,葬身河底之人,与鱼之冤魂结合而成。” “别以为我告诉这些是想帮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再找真相,真的只是送死!或者不好吗?” 听见这番话,我一股气涌上心头,“你根本就不知道,父亲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呵,你一个死人,一个孤魂野鬼,明白什么?” 第14章 棺材煞 曼云默不作声,估计是说不过我。 “喂,小伙子,你还上不上车?对着空气说什么呢?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刚才拦下的出租车停在面前,司机正用一脸茫然看着我。 我连忙笑了笑,表示没啥事。 来到夜色酒吧,没想到在这个小县城,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进入其中,内部空间还挺大,来到三楼,张建民就站在一间包厢的门口等着我。 “怎么样,小兄弟你想通了?只要你能够治好我爸得病,少不了你的好处。” 或许是这个张建民长期处于商场,说话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即使现在是求人的状态。 我并没有上心,毕竟之所以过来,就是求财,一开口就是十万。 但这点钱,似乎对于张建民来说,是个笑话,“就十万?” 当然,他也不是傻子,商人的特征,总不会把钱白白的送给人。 “张老先生在哪?如果可以,我现在就能过去帮他看病。” 我本想速战速决,可张建民却摆手说不着急。 “小兄弟,不是我不信任你,在此之前,我需要验证一下你的医术。” 我很无语,今天在路口不是见识过了吗?他爸当时还断定,说我是高人,现在反而不信任了。 不过也所谓,我问他要怎么验证。 张建民递过来一杯酒,“会喝不?等一下我有一个客户会过来,你就帮他先看看。” 我拿起酒杯一饮而下,在包厢内等了大概十几分钟,终于进来几个人。 领头的同样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西装,如果猜得没错,他就是张建民所说的客户。 而他还跟着一个保镖,以及一个女秘书。 保镖身材魁梧,一身黑西装,带着墨镜。 女秘书穿着一身职业装,黑色美腿,身材高挑,戴着眼镜,十分性感。 我有点不知所措,还是第一种见到这种阵势。 在张建民与那中年人的交谈中,我才知道,他叫董礼,是董事集团的老总,董事集团和张氏集团两个是竞争关系,根本没有合作。 所以张建民说董礼是他的客户,我不太相信。 两人说着说着,就谈及身体健康,接着张建民就顺势将我引出,并且提出,让我帮董礼检查身体。 他们两个人说话,唇枪舌剑,根本就是敌人。 我很担心会卷入他们两个人的纷争,但既然已经答应,也不能后悔。 董礼倒也没有拒绝,真不知道这两个人葫芦里面到底卖了什么药。 可就当我接触董礼的一刹那,直接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就说出,“棺材煞”三个字。 阴脉。 又是阴脉。 我就好像与阴脉有脱不开的缘分一样,两天内,接连碰到三个。 但董礼的阴脉不同,根据我感受到的气息以及脉搏,我敢肯定,他中了岐黄神术中的一种毒,或者被称为煞气,也就是棺材煞。 而这种煞气,一般来说,除非是直接接触古棺,土拨鼠这类人最多。 解释一下,土拨鼠,实际上就是倒斗人的戏称。 可董礼这样的大老板,难不成还会干倒斗的勾当? 听我说棺材煞,董礼脸色阴沉下来,估计他自己知道,但碍于张建民在场,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小兄弟,你就替董老板解释解释,棺材煞到底是什么。” 张建民这小子,怎么感觉想要使坏?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从那个方面使坏,我会不会是其中的一环。 简单的将棺材煞解释了一遍,张建民笑着站起来,拍了拍董礼的肩膀,“董老板,我看呐,你还是让我这小兄弟快替你治治吧,别过不了多久就归天了。” 董礼满脸怒气,但什么也没说,而张建民让我留下,去帮董礼治疗。 这让我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不是去帮他老爹治降头吗?怎么又将我推给了别人? 董礼盯着我,欲言又止,挥手让保镖出去,估计是查看张建民有没有走远。 得到回复之后,竟然让保镖将我控制住,压在沙发上,“小子,张建民那混蛋到底想让你干什么?呵,治病,我看这毒就是他下的。” 这保镖的力气惊人,我根本挣不脱料,被掌握在董礼的手里,像是一只随之都能够被捏死的蚂蚁。 只能解释,“我什么也不知道,张建民原本是让我治他爹的。” 董礼一听,来了兴趣,“他爹得了什么病?” “不是得病,是中了降头。” 董礼听完,笑了笑,“小子,你要是敢骗我,绝对不会让你活着出这家酒吧。” 我深感无奈,自己好像被骗了,张建民到底想要干什么? 还好,在这时候,曼云看不下去了。 恰巧因为这包厢里阻隔了阳光,阳气锐减,她直接从手镯里钻了出来,露出一张属于脏东西的脸。 董礼三人直接被吓得靠墙,刚才还魁梧的保镖,竟然都尿了裤子。 我乘机出门,同时感谢曼云:“多亏了你。” 曼云轻蔑一笑,“呵呵,早就跟你说了,这摊浑水你就不敢把脚伸进去。” “现在打算怎么做?还去找那个张建民要钱?” 这条路估计是走不通了,既然赵慧云父亲跟着我爸是到了后边,还有那两个鱼魂,那我还不如去河边一探究竟。 可谁料,刚出酒吧,就被张建民拦住,“高人,跟我走吧,我爸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瞪了他一眼,“张先生,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既然想要让我救你爸,为什么还要让我帮董礼看病?你知不知道,就在刚才,我差点被他给弄死。” 张建民竟然鼓起掌,“哈哈,这正是为了试您的本事啊,您确实是高人!”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脑回路,试我的本事,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 况且,他和董礼两个人,半斤八两,估计都没一个好东西,指不定在背后,互相动手,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个中了棺材煞,一个父亲中了降头,呵。 我直接拒绝,至于十万块钱,另想办法,正如曼云所说得,踏入这坛浑水,恐怕不仅钱拿不到,还得陷入其中。 我直接找到赵慧儿,让她先带我去那河边看一看。 第15章 这条河上流有问题 赵慧儿的父亲已经出院,当然没经过医生同意,她很信任我,完全将自己父亲的性命交给了我。 因为身上一分钱都没了,虽然位于城郊,也只能步行,而且我一天没吃饭,饿的腿软,也只能强撑着。 赵慧儿也很拮据,身上只剩下几百块,得知我没吃饭之后,跑到一个煎饼摊,买了几张煎饼。 一边吃,一边走,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终于来到她所说的那条河。 这里也不是特别僻静,特别是沿着从县里出来的柏油路,两旁的河道都有人垂钓。 但走近发现,他们竟然都一无所获,鱼筒都是空空的,还正好碰上一个老人吐槽:“这条河是怎么了?鱼全都死光了吗?一条都没见到,以前不是这样啊。” 我好奇的上前,询问这老人,“大爷,这河里面能有鱼?我这一路走来,一条钓上来的都没发现。” 大爷看了看我,又紧紧盯着水面上的鱼飘,“不知道,以前这条河鱼挺多的,还有一些大鱼,好像从半个月前开始,就成了一条空河。” 这大爷倒也是坚持不懈,整整一个月,一条鱼也没有钓上来,还能天天守在这里。 大爷笑着打趣:“钓鱼的精神,不在于鱼儿上钩,就在于考验自己的耐心。” 我和赵慧儿,在河边问了很多垂钓的人,他们的回答都一样,这河就像是从半个月前,突然空了一样,毫无生机。 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时间对得上,这河肯定有问题。 只是这河实在是太长了,源头跨越几个县,短时间内还不能找到源头。 不过赵慧儿父亲就是本地人,我父亲之前也出现在这里,最大概率应该就是这个县境内的河道,只要有耐心,花费几天功夫,应该还是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我走到水边,打算观察一下这水,突然发现卡在河边石缝里的一个东西。 我找了根树枝,将它挑了出来,发现这是一块白色的碎布,但之所以能够第一眼吸引我注意,还是因为上面有一种奇怪的花纹。 但因为扯得烂,还剩下一般看不出,辨别不了这到底是什么。 可我能够清楚的看见,这破布上覆盖这一层浓浓的阴气。 这破布肯定是被水从上流冲下来的,不过因为没弄清楚这是什么东西,所以我还不敢肯定,就与河道异变有关。 赵慧儿见我若有所思,询问我发现了什么,我将破布给她看。 她却惊呼一声:“诶,这东西我认识,是我爸的,是一个木偶上衣服的碎片。” 赵慧儿解释,这木偶是她爸爸收藏的一件东西,长得很奇怪,鱼头人身,身上还穿着一件奇怪的衣服,全都是眼睛,慎得慌,每次对视,都感觉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看来,能够确定河道和这碎布两者直接之间的关系了。 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沿着河道,往上游走,这条河的上流有问题。 听完我的说法,赵慧儿也同意,跟着我一起上去。 我们一直巡视这河道,在不远处的河段,又看见了一大块碎布,被枯树挡住。 将它捞上来,刚好可以与之前那块碎布凑成一块,果然入赵慧儿所说的,那花纹是眼睛。 拼在一起,婉如有神,深邃,黑洞,令人心里发毛。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不得已呼唤曼云,她见多识广,没准会知道。 可曼云硬是不理会我,但其实我知道,她听得见,只是与我斗气。 “走吧,估计这东西上游会更多。” 我和赵慧儿,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一处竹林,河道从林子里穿过。 走着走着,我突然踩到了一滩粘液,透明带点绿色,和之前在医院见到的那两个鱼魂身上掉出来的粘液一模一样。 看向一旁,竹子往两边倒了一片,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巨大的身躯,直接压了出来。 再看河边的痕迹,堤岸上的土垮了一块,那东西应该是进入河道了。 沿着倒在地上的竹子,我打算深入其中,可担心有危险,就让赵慧儿现在竹林外面等着我。 我实在是无法想象,有这么大身躯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蛇,还是其它的动物。 进入竹林深处,这里竟然有一座坟,修缮的很好,墓碑前还有烧纸钱的灰烬,摸上去还有余温,祭拜的人刚离开不久。 痕迹到这里就没了,这令我怀疑,这座坟有问题。 看向墓碑,上面的逝者名字,让我一愣。 “赵守河之墓。” “子赵青立。” 这不会是巧合。 我爸的名字正是赵守河,而我赵青也与墓碑上一样,难道说,这是我爸的墓? 曼云说过,我爸还躺在村子后山的无名孤坟里,那墓和碑是谁立的? 难道是我记忆错乱了?可这个地方,距离我老家的村子,多远的距离? 正想着,我突然听见有人说话。 我连忙躲到墓碑后面,还好这墓碑足够大,有人从正面来,能够很好的将我挡住。 而我倒要看看,这墓是不是巧合,如果不是,是谁在背后捣鬼。 声音越来越近,是两个人,正在交谈,好像是丢了什么东西,回来找。 我觉得声音有点熟悉,悄咪咪的看了一眼,十分震惊!竟然是大傻和二傻两个人。 之前见过他们一面,我敢肯定,他们两个已经不是傻子。 我虽然很想出去,当面质问,但此时此刻,我内心竟然变得十分冷静,心里不断暗示自己:千万不能出去,他们两个不对劲。 过了几分钟,他们好像找到了丢失的东西,脚步声越来越远。 我再次观察,他们两个沿着倒地的竹子,正往河边走。 “坏了,我让慧儿守在竹林外,岂不是会被他们两个发现?” 还不确定大傻和二傻现在是什么情况,分不清是敌是友,必须小心。 我连忙以最快的速度冲刺,跟上他们,还好竹林比较密,而且有缓坡,能够很好的隐藏自己。 他们两个到了河边,而我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第16章 有客到 两个傻子直接往河里一跳,宛如鱼儿入水一样,十分欢腾的溅起水花,随后没入其中,不见了踪影。 我所在的位置,能够清除的看见河面,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们走到河边,突然兴起,想要下去游泳? 就算是游泳,怎么半天,河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算淹死了,也得扑腾几下才对。 又过了五六分钟,见河面实在没有动静,我才敢从竹林里钻出来。 看着河岸的脚印,这正是刚才两个傻子留下来的,可怎么跳入水里就消失了? 刚想扔块石头,看看这水里面有什么玄机,就听见竹林外面传来赵慧儿的喊叫声,似乎是碰到了什么恐惧的东西。 我赶忙冲了出去,她见我赶到,直接钻入我的怀里,一把将我抱住,直说害怕。 “有我在这,别怕,别急,你看见了什么?慢慢说。” 赵慧儿缓慢的回头,看向竹林出口处的河面,磕绊的回答:“那个,刚才,刚才我看见河面有水花,就过去看看,结果从里面钻出来两个怪物,差点把我给拉下去,还好我拽住河岸的一棵小树。” “哦,是什么样的怪物?” 想到刚才两个傻子钻入水里,再也没有出现,赵慧儿看见的东西,又正好是两个,不会是巧合。 赵慧儿这才与我脱离,用手比划着,“它们的头比身子大,还是鱼头,但是身子又是人的,还有尖尖的牙齿,死鱼眼。” 她伸出左手手臂,“还有你看,它们好恶心啊,刚才就抓住我左手腕,上面还有一滩恶心的粘液。” 我用手沾了沾,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浓重的鱼腥味,这和在赵慧儿父亲以及破补上发现的粘液累死。 鱼魂。 这应该是它们留下的。 可会不会和大傻二傻有关,我暂时没法判断。 天色也不早了,我打算回去,在郊区,车不好找,再者说,我也没钱,总不能露宿。 沿着河岸往回走,一路上,赵慧儿还惊魂未定,时不时看向河面,生怕那两个怪物再次出现。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五点半,冬天天黑早,估计也就六点钟左右,现在再往回赶,肯定是来不及了。 还好,河岸对面,就有一个小村子,说不定能找个人家借宿一晚。 过桥之后,沿着路进村,村口竖着一块石碑,槐树村。 石碑后面,正是一棵大槐树,正好对应这个名字。 正准备进村,槐树后突然冒出来一个阿婆,吓我一跳。 “小伙子,我看你是生人,这么晚了,你想去哪里?” 阿婆看起来面目和蔼,比较好交谈,我就说自己是从县城来河边玩,没想到忘了时间,天黑了,也找不到车,想要来这个村子里借宿一晚。 可阿婆听到借宿两个字,瞬间脸色阴沉,好像很不愿意,还嚷嚷着,让我们快点离开。 “阿婆,这已经天黑了,我们又没照明工具,能去哪里?你看我,还带着一个姑娘呢,借宿村里比较安全。” 或许阿婆也觉得我说得对,点了点头,“好吧,那这样,你们两个住在俺家,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一件事。” 我和赵慧儿互相对视,不明所以,还以为阿婆是要钱,正准备掏钱。 阿婆却阻止我们,“我不是要钱,只要你们答应我,进村之后,不要乱问乱说话,晚上也不要到处乱跑,厕所就在屋里上,能成不?” 虽然不知道阿婆为什么要让我们答应这些,但借宿人家,守规矩是应该的。 见我们同意,阿婆用手里的拐杖敲了敲老槐树,自言自语的说了声,“有客到。” 我和赵慧儿跟着阿婆的脚步,进了村,虽然已经天黑,但这个村子看起来非常热闹,每家每户都有人坐在门槛上。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些人既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只是用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们,从进村到阿婆家。 我本想询问,但突然想到阿婆的要求,于是住口。 看向旁边的赵慧儿,从她脸上的表情判断,估计心里和我想的是一样,有点发毛。 阿婆打开了陈旧的木门,进入她家院子,还挺大,两旁种着菜,看样子打理的很好。 进到正屋,墙上挂着一块黑布,从底下的供桌判断,这应该是一张遗照,至于为什么盖住,阿婆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我家太小,我住了一间房,还剩下一间房,委屈你们两位挤一挤了。” 这种情况下,能借宿就好,不至于露宿野外,只是男女有别,我还得询问赵慧儿的意见。 “我不在意什么,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虽然话这么说,但我还是与赵慧儿做了一个君子协定,同张床,两床被子,互不过界。 “这么晚,肯定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做两碗面。” 我本想说没事,不麻烦,但奈何肚子不争气,实在是没吃什么东西,饿的咕咕叫,赵慧儿也一样。 阿婆的手艺确实好,一碗朴素的清汤面,我和赵慧儿吃的叫一个满足。 躺在同一张床上,我却没有多想什么,毕竟心里还压着很重的事,强行让自己闭眼,希望快点入睡,好好休息。 明天,再去竹林看一看,然后想办法将赵慧儿父亲治清醒。 下半夜,我突然听见赵慧儿呼喊我,然后推了推我的身子。 睁开眼,发现她正紧紧抱着我,我们两个人挤在同一张被子里头,这让我吓了一跳。 不过见我清醒,赵慧儿小声嘀咕:“青子哥,你终于醒了,你快听,外面是什么声音,就跟有脏东西在叫一样,我害怕的睡不着。”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 “风声吧?” 因为我经历的多了,现在胆子也大了起来,安慰赵慧儿别多想,快点睡觉。 然后试图让她回到自己的被子,两人挤在一起,真的尴尬。 可过了一会儿,赵慧儿又跑了过来,“青子哥,你快醒醒啊,真的不是风声,我感觉,像是有人在哭,而且就在门外一样。” 我再次竖起耳朵,听着还像是风声,只不过声音的确近了很多,就在屋门外。 要知道,这间屋子的门外,正好是正屋,我从被子里钻出来,打算看个究竟。 “慧儿,别怕,你就呆在这。” 第17章 出殡 这阿婆家的房门,实际上就是个帘子,掀开就能看见外面。 我靠在墙边,小心翼翼的将帘子挑起一条小缝,仅能让我看见外面的情况。 令我奇怪的是,外面竟然灯火通明,还有一个披麻戴孝的女人,跪在供桌前面,不过因为角度问题,我不能看见整间屋子的情况。 正当我想要换个位置,接着查看的时候,阿婆突然出现在帘子后面,吓了我一跳。 她脸色冰冷,呵斥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大晚上老老实实的睡觉,别乱跑,在这里看什么?” 我解释刚才听见了怪声,所以才看看。 “哪有什么怪声,我就在旁边,一直没睡着。” “快点睡觉,你们不是答应我,要守规矩吗?别惹麻烦。” 阿婆看了屋子里一眼,见赵慧儿坐在床上,然后又强调了一边规矩,接着离开。 不过我还是觉得奇怪,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一个女人披麻戴孝的在外面,而且阿婆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我再次掀起帘子,但此时正屋内是一片漆黑,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奇怪,难道是我没睡醒,刚才看晃眼了? 我也没多想,毕竟被赵慧儿从梦中叫醒,睡眼朦胧的,再加上最近脑子里想的事情很多,产生幻觉也正常。 “没事,睡觉吧。” 赵慧儿这才稍稍放心,接着躺下睡觉。 我也上了床,但心里觉得膈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一摸手里的桌子,突然想到了曼云,于是小声呼唤:“曼云,你快出来,我知道你在,别藏着了,帮我看看这地方有什么奇怪的?” 曼云很快出现,但出现的位置比较尴尬,竟然在我怀里。 这床两个人都已经很挤了,她的突然出现,让我下意识朝着赵慧儿的方向挪了挪,屁股正对着她。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角度看曼云那张死人脸,竟然还挺漂亮的。 如果化妆,加点血色,完全不像是一个鬼。 她这样标志的身材,在生前,肯定是个美女,只是怎么跟我爸作了约定,成了我的“老婆”。 虽然我不太不承认这个身份,只把她当做父亲的朋友。 “哪有什么问题,这里很安全,我劝你感觉睡觉,别多问,既然到了人家的地方,就要守人家的规矩,别坏了规矩,我也包不住你。” 说着,曼云就回到了镯子里,而旁边的赵慧云还没睡,听见我对着空气说话,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担心,问了一句,“青子哥,你说什么呢?怎么了?” “没事,睡吧。” 既然曼云都说没事,我也不怕什么了。 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八点钟,赵慧儿早早的起床,坐在床边,正用一把古朴的梳子竖着头。 我揉了揉朦胧的眼睛,询问她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醒我。 “你可能是太累了,睡得比较沉,我怕打扰你休息,就没喊你起床。” “刚才大娘已经做好了早饭,在正屋桌上,等着你去吃呢。” 我从床上爬起来,感受着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然后走到正屋,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但我并没有着急吃,而是想起昨晚看见的情形,就在这个屋子里,一个披麻戴孝的女人,正对着遗像哭。 我的目光顺势转移到那个挂在墙上的遗像,黑布后面,到底藏着什么? 我看了看周围,发现阿婆不在,于是动气心思,想要去摘下黑布,看看照片上到底是什么人。 可刚将手伸上去,就听见背后传来阿婆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我吓了一跳,赶忙解释:“没干什么。” “面快凉了,赶紧吃。” 我知道,阿婆肯定知道我的意思,语气中已经带有怒气。 吃完面后,我向阿婆道了声谢,时候不早,也该回去了。 赵慧儿走出屋子,将梳子还给阿婆,“谢谢你啊,阿婆。” 本来还想给点钱,但阿婆硬是不收,正当我们准备出门,不远处传来唢呐的声音。 我很清楚,这一般是有人去世出殡的曲调,难道村里死人了?昨天怎么没见什么动静,按道理,出殡前一天,应当要守夜一晚。 这村子不大,按照我家那边的情况,村里应该互相帮衬着,而昨晚。 我突然想到昨晚那些奇怪的村民,看向阿婆,欲言又止。 唢呐的声音越来越近,阿婆却将我们拦住,“先别走。” 随后,她将屋门关注,嘱咐我们待在屋里,别着急,等出殡的先走,不然碰见遭晦气。 唢呐的声音越来越近,出殡的队伍出现,打头的是一个披麻戴孝的女人,捧着遗照。 当看见这个女人,我大吃一惊! 这不正是昨晚那个在正屋哭的人吗? 昨晚到底是不是幻觉?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别到处看,直接出村,回到大路上,这时候应该有车去县里头。” 阿婆开门,将我们送了出去,然后进入屋子,又将门关了起来,就站在窗口,直直的看着我和赵慧儿。 太奇怪了! 但白天的村子正常许多,村口的大槐树下,坐着一圈老人,正在下象棋。 见到我和赵慧儿,还热情的打招呼,其中一个老头见我们是外地人,问我们从哪来,到大槐树村干什么。 我将昨天的经过说了一遍,他却瞬间变脸,将我拉到一边,“孩子,你说的都是真的?见到了那个杵着拐杖的老婆婆?她可是。” 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家媳妇叫回去干活,临走之际,就叹了口气,啥也没多说。 我们上了正路,恰巧碰到之前出殡的队伍,好像是出问题了,抬棺材的木棍断了,棺材一头落再地上。 出现这种情况,很不吉利,不过我作为外人,也就是看个热闹。 但当我和赵慧儿看见那张遗照的时候,却当场愣住,这竟然是那个阿婆! 我揉了揉眼,确保自己没看错,可真真切切的,是真的! “那个,慧儿,你看清楚没有,那照片是不是阿婆?” 赵慧儿点了点头,确定,还说,会不会是阿婆的双胞胎姐妹什么的。 第18章 王晓兰的求助 但我却对此否定,如果是亲人关系,为什么阿婆显得非常平淡,还觉得晦气?这不符合正常人的思维。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她和这个孪生姐妹闹掰了,关系不好,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小。 因为好奇,我决定跟上出殡队伍,一探究竟。 他们已经重新找了一根木根用于抬棺,队伍继续行进,最后目的地是距离村子不远处的一片小山坡,这里应该是村里世代的祖坟。 山坡上,早已经挖好了一个坟坑,也用柴火暖过,撒上了石灰,现在只需要下葬埋土、立碑。 亲属披麻戴孝的跪在坟坑前,撕心裂肺的哭着,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人,在一旁做法,这应该是当地的阴阳先生,大小丧事都由他主持。 很快,到了落土的时候,先由亲人洒下第一把土,然后众人开工,很快堆出一个小山包。 这时候,我听见有人议论。 “这王阿婆平时也是个好人,怎会突然吊死在老屋呢?” “我看呐,肯定是她这个儿媳妇不好,逼死她的。” “别胡说,人家还在这,被听见,小心被骂。” 王阿婆,应该就是坟里面躺着的逝者,我上前和这两个中年人打招呼,想要从他们这里打探一些线索。 “两位大哥,你们知不知道,王阿婆还有双胞胎姐妹?” 他们两个笑了笑,先问了一句我是哪来的,不像是村里人,但估计也是喜欢议论的人,停不下嘴,“哪有什么双胞胎姐妹。” “这王阿婆,可是个好人,可惜啊,自从前年摔断腿之后,就被她家儿媳妇嫌弃,当做累赘,估计就是被逼死的,要是她在天有灵,肯定会找儿媳妇算账。” “多惨呢,摔断腿之后,连根拐杖都不准备,王阿婆还是去大槐树下,捡了根烂树枝当拐杖。” 一听这话,我顿时想起,昨晚看见阿婆的时候,她手里的确是有一根烂的拐杖,进村的时候,她还拿那根拐杖,敲了敲大槐树,说了声有客到。 难道真的碰见鬼了?但住了一晚上,也没见怎么样,或许正如这两个人所说的,这王阿婆是个好人,即使死了,也是个好鬼。 只是心疼我和赵慧儿两个露宿野外,才收留我们借宿。 之所以将我们拦住,防止和出殡队伍撞上,可能也是因为担心我们撞破,害怕。 “走吧!” 我推测到这些,也同赵慧儿说了,她和我一样,并没有多害怕。 人心或者鬼心,都是能够感觉出来的。 我和赵慧儿站在路边,打算拦顺风车回县城。 等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看见一辆五菱,正准备拦车,我突然看见了一个人。 哦不,一个鬼。 王晓兰。 一开始,我吓了一跳,因为王晓兰,当初让我帮忙接生,如果我不给她的鬼婴接上阴寿,可能就会杀了我。 后来,父亲还想用自己的阳寿去补。 我父亲的死,可能就和她有关,现在出现在这里,莫不是不放弃,还想继续杀掉我? 我紧紧的盯着她,她现在的位置,距离我大概一百米,站在林子里。 那地方十分阴暗,阴气浓郁,或许正因为这样,王晓兰才能大白天的出现。 而且,她竟然冲着我招手,似乎想要我过去。 我很纠结,真相可能距离我就只有一步之遥,可如果真的过去,说不定是送死。 “你怕死吗?” 曼云突然开口。 我想起自己之前发表的那些言论,胆子多大?可真的碰见了我,我的确不敢说,自己真的不怕死。 “过去吧,我能够看得出,她没敌意。” 得到曼云的肯定,我也算松了一口气。 然后转身对慧儿说:“你先回城里,留个地址,到时候我去你家。” “我还有事。” 说了一句,我就冲着林子跑了过去,而那辆五菱正好停下,可赵慧儿没上车,跟了过来。 我停下制止,虽然王晓兰现在没敌意,但我不敢保证,她会一直这样,要是突然暴走,岂不是让赵慧儿也陷入危险之中吗? 可车已经走了,她现在也只能跟着我。 “行吧,不过你就站在这里,我去那片林子,很快就回来,可以不?” 赵慧儿点了点头,保证就站在原地等着我。 来到王晓兰面前,我一眼就看出来,她受了伤,身体很虚弱,没了往日的戾气。 “让我过来,有什么事?” 令我没想到的是,王晓兰竟然直接跪倒在地上,然后求我救救她的孩子。 “我碰到了一个高人,他打伤我,还抢走了我的孩子,别人都看不见我,只有你能,求求你!” 看得出,她很正常,应该不会说假话。 可我还表示质疑,哪里冒出来的高人,和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抢走那个鬼婴?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弄明白,我父亲到底是不是她杀的。 “不是!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根本就没想害你们父子两个,我只想让你们帮我孩子补齐阴寿,对于你爸的死,我一无所知。” 王晓兰跪在地上,就快哭出来了。 我紧皱眉头,原本以为距离真相仅有一步之遥,没想到,只是误会。 “曼云,你怎么看?” 我摸了摸左手的镯子,曼云很快出现在我身边,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晓兰,随后开口:“可以帮你,但你的保证,以后做赵青的鬼奴怎么样?” 我很无语,先不说鬼奴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去找一个高人,抢回鬼婴,这有多难?先不说根本不知道这个高人是谁,天南海北,世界这么大,我从何找起?再者,就算能够找到,我能够打得过吗? 我就会岐黄医术,能治人能治鬼,可并不能打架和抢东西啊! 曼云却一口替我答应,王晓兰此时已经崩溃了,只要能够救她的孩子,无论什么都答应。 直接向我臣服,答应要做我的鬼奴,曼云直接让他暂时进入右手玉镯。 我叹了口气,询问曼云现在怎么办。 她却指着面前这片林子,“别担心,有转机,先进去看看,这林子阴气这么重,你不觉得奇怪吗?说不定能够找到什么。” 第19章 聚阴地 刚才就注意到这片林子不对劲,不过我的注意力被王晓兰吸引去,没过多打量。 现在看,这林子里面不见光,还要阵阵阴风,从里面吹出来,一条羊肠小道,好像直通地狱一样,令人胆寒。 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贸然进去,恐怕会有危险。 “怎么,你怕了?” 曼云在一旁,满脸不屑,我知道,她这肯定是激将法,估计知道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不会让我真的送死。 我干脆也就大着胆子,踏入其中。 走了一段距离,都是下坡路,这时候我才发现,这林子的地形,竟然是一个漏斗。 最中心的地势最低,两边最高,估计在下雨的时候,雨水都会往中心流,再加上不见太阳,蒸发较少,正中心肯定会有一个水潭。 果然,我找到了正中心的水潭,还挺清澈,表面看上去一米多深,这潭水入手刺骨,比我家村子里的老井还要寒澈。 可四周除了树,就是落叶,虽然阴气重了点,但也没见脏东西之类的存在。 “有什么啊?什么都没发现。” 曼云不理会我,独自走到潭水边,将手伸入水里,招了招水,随后捡起一块石头,丢到水里。 “这水很深。” 我这才发现,和预先估计的一米,相差胜远,根据石头判断,垂直距离,起码有十几米,这是一个深潭。 曼云接着解释:“这是一个聚阴地,对于山野精怪来说,是很好修养的地方,你觉得,在这种地方,会没人占有?” “我能够感觉得出,这潭水下面,肯定藏了什么东西。” 我看向潭水,有十几米深,想要一探究竟,没那么容易,就算是专业的潜水人员,没有配套设备,裸潜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走吧,以后再来。” 曼云回到手镯里,我沿着刚才的路往回走,却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按照刚才对地形的观察,这片林子占地面积也就几亩地,走出去,花不了多长时间。 可我现在走的这条路,好像没有尽头一样,看见路上的一块石头,我顿时明白,原来半天都在绕圈子。 难道碰到了鬼打墙? 在这种聚阴地,碰到这种情况,是情理之中。 我呼唤出曼云,她也是鬼,如果碰到鬼打墙,应该能够看出来,带着我走出林子。 可曼云出来之后,却无能为力,“不是鬼打墙,奇怪,我看不出是什么问题。” 这下我终于着急起来,先是不停絮叨曼云,都怪她,将我带入这鬼地方。 随后,认真查看林子的变化,试图寻找出去的办法。 只是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没差,因为就只有一条小路能够走出去。 我也尝试了一些土办法,比如童子尿,但都无效。 “不是鬼打墙,那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原地转圈?” 我想起以前听村里老人讲的一个故事,传言古时候,有得到高人,能够利用风水阵法,让人迷路。 会不会是中了高人的阵法? 依照那个故事,想要破坏阵法逃出去,就得破坏阵眼,一般就在阵法的正中心。 而我现在所处位置的正中心,正是刚才那个深潭,我决定回去,一探究竟。 但在潭水边,我什么也没找到,如果整个潭水是阵眼,我也无能为力,总不能把水全都放干。 况且,这里地势最低,怎么往外放? “会不会是深潭底下?” 无论怎么样,都得试一试,我脱衣服,正准备跳入深潭,曼云却将我拦住。 一口否定我的猜测:“不是,绝对不是!” “除了阵法,还有一种,你看看,最容易让人产生幻觉,迷失方向的事什么东西?” 我穿回上衣,摇了摇头。 “林子里最多的事什么?树,你用来判断方位的,不也是树吗?可现在,你没发现,四面八方,围满了树,好像全都打乱了一样。” 听曼云这么说,我也才发觉,的确,好像跟之前进来的时候,树不一样了!茂密了很多。 “有没有火?对付这些树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火。” 我很无奈,自己又不抽烟,哪来的火?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突然发现,在潭水边上,竟然有火石。 捡起两块火石,找了点干燥的树叶,揉了揉,然后尝试点燃。 或许是运气好,一举成功,随后按照曼云的吩咐,我直接将小路两边的杂草丛点燃,火势顺势就燃烧到树上。 按道理,这种地方的树木十分潮湿,不会那么易燃,但事实就很奇怪。 这时候,树林里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凄惨的叫声,随之树木的间隙也开始变动。 “快走!” 曼云提醒我,随后在前引路。 身后惨叫声不绝于耳,我们终于逃出林子,总算是见到了温暖的太阳,浑身舒畅。 而看向林子深处,火苗还在燃烧,我正担心发生火灾,突然,那团火灭了。 整片树林疯狂的摇晃,好像被十二级大风狂吹一样,但实际上,我是没有感受到任何风的。 我觉得,这片林子好像有生命,它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愤怒。 “我可不敢再呆在这。” 我自言自语的说了句,然后跑到赵慧儿身边,她看着诡异的林子,入了神,直到被我拍了拍肩膀,才惊讶的回过神来。 “青子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了?那片林子好奇怪啊,这也没风,你看,怎么好像被大风吹一样。” “走吧,没什么事,反正咋们也不会回来了。” 往回走,再次路过大槐树村,我想起阿婆,冲着她家的方向,说了声谢谢。 “慧儿,走吧,你看什么呢?” 我再次拍了拍愣神的赵慧儿,她正紧紧盯着那棵大槐树,入了神。 反应过来,直说:“青子哥,你不觉得这大槐树有点奇怪吗?” “哪里奇怪?” 赵慧儿看向刚才的那片树林,随后又看了看这棵大槐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大槐树和那林子有什么关系,但这种关系,我又说不上来。” “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赵慧儿的话刚说完,村口那边就传来吵闹声,伴随着一个穿着丧服的女人冲了出来,正是之前阿婆的儿媳妇。 后面还有人追,眼见着她跑到路上,远方突然开过来一辆疾驰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