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杀手的兼职生活》 第一章 挑食引发的毕业 金璜不是很开心。 她的职业是最古老的行业之一,却也是从古至今都没什么好下场的职业。 没错,她就是个杀手,在培训期,师父不仅教技术,还进行了职业道德培训,说是培训,其实就是简单粗暴的丢了本《史记刺客列传》给她看,看完以后还要总结中心思想、段落大意,到后来,发展为写论文。 每天要求一篇一万字的论文,论文题目由师父指定,一天比一天怪 《试论荆轲选择秦舞阳的失败》 《浅析苍鹰击殿白虹贯日的科学成因》 《从鱼肠剑的选择到专诸失败的必然性》 这种无聊的东西,写来写去就那么几个套路,金璜读了许多前辈高人的论文,不是她想读,是师父要她读的,论文不能全是自己的东西,必须引用五十篇专刊和论文,其中二十五篇还必须是来自国外的,西域也好、南疆也罢、东瀛也可,哪怕是黑衣大食、波斯、大日不落…… 国内的二十五篇倒也罢了,那些国外的,上哪儿去找啊。 金璜快要愁死了。 但是,更愁的事儿又来了,师父说,写了这么久的命题作文,也该写写自由发挥的内容了,明天就要自定义论文题目了,要引用前人的论点,但不能完全抄袭。 师父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个充满幻学的木盒子,名为智脑,只要把交上去的论文往盒子里一丢,盒子上就会自动跳出来哪些句子是原封不动抄的,哪些句子是金璜自己写的。 虽然如果是中译中的话,那破盒子也看不出来,但是一万字啊,大半夜的写一万字简直是要了亲的命了,白天练武一日不可荒弃,半夜三更还要去查资料,子时之前要把写好的论文扔到那个破盒子里审阅。 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面前的白纸还是白纸,如果到时交不出来,师父的惩罚可是很厉害的,杀手届可没有什么教育局来颁布命令禁止体罚,甚至,还明里暗里的鼓励体罚,行业里的人都说要学会打人,要先学会挨打,要多挨打,才能多成才,棍棒底下出杀手…… 这些话也不知道是谁先给编出来的,金璜其实挺想写这个的,也许是打人的人编的,为自己打人找个好理由,也许是挨打的人编的,为自己的不幸人生做一个幸福的自欺欺人注解。 可是师父不让,说这种纯思想性的,形而上学的东西,跟杀手的工作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开题直接失败,被驳回,重新想题目去。 金璜咬着笔头,今天运动量很大,又因为想不出来论文题而导致晚饭也没什么胃口吃,这半夜三更的居然饿了起来,对,饿! 饥饿是最好的调味料,也是最好的灵感来源。 金璜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下《从梅花凤鲚炙看江南系杀手业务思维模式的前瞻性》,师父对这个题目大加赞赏。 写这篇文终于简单些了,二十五篇国外参考资料,全拿的是国外刀剑资料,杀鱼么,当然要用好刀了,师父对此竟无法反驳,国内参考资料则是从《做鱼一百法》《家常水产烹调大全》《煎烤烹炸,每一条鱼都有自己的脾气》《科学杀鱼》等等引用。 为了提高论文的可读性,金璜还做了许多数据分析,比如爱吃水煮鱼的人比爱吃酸菜鱼的人平均胖十斤,爱吃烤鱼的姑娘运气不会太差,吃了比目鱼后平均离婚率降低了百分之七十等等。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如果清蒸鱼,提前用米酒将鱼身擦几遍,味道会更香,专诸就是因此而成功迷惑了吴王僚,从而刺杀成功。 毕竟刺客列传里那些失手的杀手那么多,专诸算是难得的成功人士了,虽然他也没有全身而退,毕竟不能对那个时代的人有太多的要求嘛。 行业发展初期,总归有许许多多的不如意和不完美的地方。 “时代在进步,科技在发展,每一个后辈都站在前辈的肩膀上,才能更进一步,推动行业的发展。”师父拿着金璜的论文,叨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最后师父勉强算金璜的论文过关了,让她早点去睡觉。 睡到半夜,金璜忽然醒了,是饿醒的,不,准确的说,是在饥饿中被一股香气唤醒。 顺着香气飘啊飘啊……她就这么飘到了厨房旁边。 这半夜三更的,谁在厨房里! 卧槽,莫不是小偷? 哎玛,堂堂杀手组织的厨房居然能被小偷进了,说出去还要不要混了? 金璜脑中如闪电般的掠过四个字:“杀人灭口!” 她拿着匕首,慢慢的靠近厨房,那香气欲发的诱人了。 这,这根本就是犯罪啊! 那股香气,没错,是鱼的味道,事先被油煎过,煎得恰到好处,混合调料的香气又与鱼肉的香气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嗯,不是红烧鱼,是鱼汤,光是闻着那味儿,就能想到那锅汤色是如何的奶白,那鱼肉是如何的酥烂。 对,最后再来点葱花,上桌,碧绿的葱花配上奶白的鱼汤,简直完美。 金璜忽然一激灵,不对!这一定是小偷工会的阴谋,杀手工会曾经与小偷工会发生过冲突,两家互相耻笑对方做事毫无技术含量,最后双方大佬坐下来谈了七天七夜,才终于达成共识。 大佬们相安无事了,不代表下面的人也这么想,杀手工会曾经将小偷工会.avi广为传播,谁让小偷工会的人偷了一个杀手的吃饭家伙,还给换成了劣制产品,在他英武的跳出去捅人的时候,刀刃掉了,变成用刀柄奋力的捅来捅去,连目标都受不住哈哈大笑进行嘲讽,后来那个杀手羞愧的吃肉自杀了。 是的,自杀,职业生涯之死,一个肥胖的杀手,谁还会给他工作呢? 听说他现在在东瀛从事一种名为相扑的行当,成绩也还不错,听说已经到横纲了,毕竟曾经是杀手,底子还在那里。 嗯,金璜可不想变成横纲,女孩子变成那样多难看啊! 这个小偷工会的人一定是想利用鱼汤让自己流口水,然后把这个难看的视频传播破坏杀手组织的形象。 不行,一定要忍住! 她闭上双眼,进入物我两忘境界,将全身隐匿在黑暗之中,呼吸之声细不可闻,脚步轻如飞羽。 紧接着,专属于她的金色匕首如一道金色的闪电,呼啸着向背对着她的人影扎下去。 那人正巧一转身,手里的鱼汤一个没端稳,落在地上。 “怎么是你?”那人惊讶道。 金璜一脸的扭曲,不仅因为那个人是师父,更是因为那盆沉重的鱼汤砸在她的脚上,她刚才不由自主的就伸出了右脚,稳当当的接住了鱼汤。 这么好的鱼汤,砸了多可惜。 “你可以出师了。”师父一边吸溜着鱼汤一边说。 金璜眨巴着眼睛:“为什么?” “从你刚才的动作、敏锐、还有下手的速度、力度、角度,都十分完美,如果不是你因为鱼汤而乱了心神,为师也会被你刺中。” “师父,我舍不得你。”金璜扁了扁嘴,红了眼眶。 “你是舍不得鱼汤吧!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为了独吞鱼汤,才抓了一把葱花丢进去,你知道我最讨厌葱花了!” 师父愤愤的看着那一大碗飘着碧绿葱花的鱼汤,别提多怨念了。 金璜笑嘻嘻的捧着汤碗:“那师父,我就不客气了。做杀手,为什么还要挑食啊,这样不好。” “你懂什么叫生活品质吗,连吃喝都不讲究的人,还有什么未来,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滚滚滚滚滚,明天就下山自己过去。”师父恨恨的看着那碗鱼汤,摔门而去。 第二章 第一个任务 刚出道,根本没钱买装备。 大家都懂的,在新手村能领到的衣服,不过蔽体,能领到的武器,不过让手上不显得那么空,意思一下,能领到的首饰……什么,新手村还能领到首饰? 每一个刚出道的杀手,都会在新手村领到一些东西,顺便进行一下上岗前的进阶培训。 师父的职业道德教育是给一本史记,新手村人太多,为了节约成本,经常组织一些万人大电影什么的,一次放映万人受益,棒棒的。 金璜是一个对职业充满热情的人,她紧跟课时,场场都去 培训内容似乎是杀手的情感教育: 比如《这个杀手不太冷》,听说这个故事是一代名杀欧阳盆栽的启蒙电影。 比如《史密斯夫妇》,听说很多人因此痛哭流涕回家向另一半坦承时,发现另一半其实就是个普通人,听了他们的自述之后一脸慒逼,听说这些杀手有一半进了局子,另一半进了神经病院,其中有一个人还写了一本书《如何证明在精神病院里证明你不是精神病》,在核心期刊还发表了。 再比如《杀手没有假期》,在进行这场培训的时候,大家对于没有假期这种惨无人道、违法劳动法的事情进行了激烈的抨击,并表示如果在国庆春节这种法定节假日如果没有三薪,就不杀人了,如果指定的目标只能晚上杀掉,那就一定要给夜班费,太迟了还要给交通费。 金璜对这一点很有兴趣,默默的记了下来。 还有场场爆满的《赤.裸特工》,每次都是女同事特别多,没地方坐,坐在地上的、蹲在窗台上的,吊在电扇上的,攀在水管上的…… 总之,就是能塞人的地方都是人,比春运的火车还带劲。 听说曾经男同事也不少,但是后来放映的内容变成了删减版,剪掉了杀手签约过程,男同事们就不来了。男同事们抗议过,但是龙组,也就是负责审片的部门说,这个签约过程太胡扯了,影响杀手hr的形象。 女同事们一脸痴迷的看着片,时不时的捧着脸尖叫:“彦祖。” 金璜看了几遍,也没有领悟到她们心中的美,大概这就是重口难调吧。 ———— 参加了二十多场培训,金璜顺利领到了结业证书,然后……就要正式工作了。 在没接到单的时候,新手村有食堂提供一日三餐,也有集体宿舍,但是拿着新手村发的木棍,显然是接不到什么像样的单的,有一个连猴子都知道的真理:出道之前,一定要有一个趁手的兵器。 猴子可以去碾压东海龙王,金璜都不知道找谁去碾压。 好在机智的商人,总是善于在不同的地方发现商机。 由于像金璜这样刚出道的贫穷年轻人越来越多,市面上开始有了一种名为“共享单刀”的业务,只要扫一扫,就可以拿刀去使用。 虽然刀的质量不怎么样,聊胜于无吧,商人一个月统一将这些刀全部收回打磨一次,以保证目标人物起码是死于切割状的锐器伤,而不是被砸死的钝器伤。 好了,现在兵器的问题解决了,接单的问题呢? 市面上也有许多app提供,比如滴滴杀手、神州杀手、杀了吗、大众来杀、美杀。 雇主下单之后,杀手会收到提示: “您有新的杀了吗订单。” 杀手接单后,与雇主进行双向选择,订单生成后,雇主将会收到提示: “您的杀手已接单。” “您的杀手已接近目标。” “您的目标已死亡。” 每家提供对杀手的补贴也不一样,有好单子大家都抢,也有单价太低,没人肯接单的事情发生,特别是那些皇冠杀手、钻石杀手,对于小单子根本就不屑一顾,但是有些老顾客给来的单子,又不好意思不做,他们就会层层分包,一千块的订单,他们以六百块的价格分给杀手掮客。 中间又经过多少道手,最后落在金璜手上的时候,是一百块钱。 “一百块钱也是钱,还能给你攒评价,做的好了不愁将来没有更多的钱拿。”包工头看出了金璜的犹豫,“你要知道,医学生攒评价可是要自己出钱去实习的,那些刚起步的淘宝店铺还要自己找人刷评价,你不仅不用出钱,还能赚钱,多好!” 金璜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于是接单了。 这次的任务,是一个麻辣烫店的老板,他的店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本以为店里没什么人,任务特别容易完成,推门进去后,发现店里人声鼎沸。 “我刚签了个七亿的单子,明年就可以c轮上市了。跟你说,我现在觉得,身体好比什么都重要,我现在最喜欢看养生类的节目。”排队拿菜的人正和别人聊天,金璜看了一眼,菜盆子里基本是素的,金璜不由感叹,有钱人果然讲究养生。 去交钱的时候,称菜的小妹说:“十五元起烫,你这才十块,再加两串肉就够了。” 那人捏了捏手中紧裹成一团的纸币:“这……身上现金没带够……” “我们这边可以用某信、某宝,还可以刷卡。”小妹指着墙上贴着的一溜二维码。 那人讪讪道:“我从来不用那些东西,有金融风险,不安全,你不知道吗,那些都盗取客户信息的,特别厉害……” “还差五块。”小妹完全不想跟他废话。 他跟旁边的人说:“哎,这家店不好,咱们去旁边吃吧,那家的烧饼特别香……” 瞧着小妹空了,金璜凑过去问:“你们老板呢?” “在马尔代夫旅游呢,你是来杀他的吧,明天去四号工厂等他吧,我这先给你发个号。” “哦……啊?”金璜目瞪口呆。 第三章 竞争激烈 四号工厂,并不是工厂,就好像伊利冰工厂也不是工厂一样,这里是一个青年旅舍,深藏于巷中,这里的住宿条件不怎么样,但是苹果泥却很好吃。 不远处的山鹰俱乐部,看似主营业务是登山探险,实则老板一颗心都在烹饪上,登海拔五千多米的雪山,行李中必备高压锅,山鹰的理由也很充分:“那种地方,没有高压锅怎么炖牛肉?” 这些人怎么一点都不专注自己的本职工作? 金璜对此感到十分不解,不过她的本质工作是去把麻辣烫店的老板干掉,而不是追求这个问题的答案,因此她很愉快的拿着收银小妹给的号牌、提着刚刚开锁的共享单刀,一大清早推开了四号工厂的大门。 大堂里的人不多,都是女的,零零散散的东坐一个,西坐一双,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号牌,但不同的是,她们手里的兵器都不是共享单刀,有些甚至是名家所铸,比如左边这位小姐姐手里拿的就是张小泉的,右边那位大妹妹手里拿的就是王麻子的,嗯,店里还有西域人,手里拿的是双立人…… 哇,不是吧,竞争这么激烈?金璜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别干掉目标不成,反被同行先干掉了,在新手村培训的时候,她看过好几部这样的电影呢。 “这位小姐,您也是来找高老板的吧?”四号工厂店的服务员小妹巧笑倩兮。 “哎,是。”金璜忙应声。 小妹将她引到一旁的座位:“请在这里稍等,等叫号,那边有棋牌麻将,您也可以玩。” “哦,谢谢。”金璜坐下了,角落里有一桌人正在打麻将,兴致正浓,哗啦啦的声音伴着杠碰胡的吆喝声,倒也缓解了不少她的紧张情绪。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号码,十八号。 这么说,前面还有十八个人排着,没错,0、1、2、3……18。 这个麻辣烫老板能不能等到自己啊?要是还没轮到自己,他就嗝屁了怎么办,那这共享单刀的钱不是白花了吗? 第四章 开始亏本 要不还是先把单刀还回去吧?可是这附近,居然没有共享单刀的还刀点,为了防止使用者乱扔单刀,商家设定程序,必须还到指定位置才可以停止计费。 金璜迎来了人生的最大危机,她从来没有如此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开始叫号了:第一位……一个美艳的熟女起身,她整了整头发,还补了点粉,对着小镜子左顾右盼一番,提着名刀巧媳妇进去了。 金璜默默想着:哦哟,这气质,这刀名,这位姐姐一定姓孙名二娘。 不知道要等多久,金璜抱着她的共享单刀,心里默默的流泪,一小时一块钱,两小时两块钱……又想走,又舍不得放弃机会,毕竟这是第一个任务,哪有就这样放弃的。 结果刚两分钟,孙二娘姐姐就出来了,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垂头丧气的,跟刚才进去的那意气风发完全是两个人,她谁也不理,啪的推开门就出去了。 等等,这高老板得是多厉害?而且这姐姐也没见有什么受伤的痕迹啊,就……这么出来了?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都是非常快的出来了,其中一个哭着跑出去,嘴里含混不清的喊着;“我的心受伤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高老板一定是把前面的人打成了内伤,不得了,没想到第一单就接了个硬碴!金璜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如果这一战成名,将来自己就可以有多多的单子了,很好! 没想到,就这样,硬是让金璜等到了进门的机会,她还有点小欢欣,没想到居然这都能轮到。 结果,看见屋里坐着的人,她就有点犯愁了。 哎,三个人,这怎么弄?如果杀了高老板,旁边的两个人一定也会帮忙的,只收了一份钱,要干三份事,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第五章 真的亏本 她当场就拿出了手机,想要退单,结果上面显示“任务完成中”,退单键是灰的,已经过了退单时间了,根据行业操作规范指引条例规定,如果有单不做,将会受到杀手工会的吊销执照处罚,唉,没办法了。 “小姑娘,你现在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了。”坐在左边的男人抱着双手,看着她。 金璜对自己默念吃亏是福,亏了就是赚到,年轻人要勇于接受工作之外的挑战,只要多付出多看看凌晨四点的太阳,就一定能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你们谁先来?”金璜将共享单刀一横。 “这小姑娘有意思,我来会会你。”山鹰首先起身,他从面前的银色铁箱中取出一把薄刃小刀,长不过十公分。 师父说过,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敢用短兵器的,都是功夫了得,心思缜密之辈,一定小心,金璜盯着他的手。 山鹰出招了,银色的光辉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如水光流动,耀眼非常,他的身材瘦小,动作也更加的细腻纤巧,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骨肉被他的银刀分离之时,竟没有一丝滞碍。 金璜还没看清他的路数,他已收招,轻轻的吹了吹那柄银色小刀上沾染的血滴,血滴顺着刀刃落在地上,银刀依旧纤尘不染,闪闪发光。 “如何?”山鹰对着金璜一笑,“该你了。” 金璜看着面前被切得薄如纸片的新鲜牛肉,心情有点复杂,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文斗吧?记得师父说过,以前有人在满室的古董堆里做业务,杀手和目标都深爱着古董,不忍破坏,于是选择用嘴说招式名,接不住的就算输了,目标输后,大笑引颈就戮,毫无怨言。 虽然师父从来没提过切肉片的玩法,但可能是因为师父总不下山,所以对山下的新生事物并不了解。 杀手守则里有一条便是:入国问禁,入乡问俗。要适应当地的自然与人文,这样才能顺利完成任务,因此,可能这里的风俗就是这样? 第六章目标跑了 金璜看着面前的肉,用共享单刀开始切,虽说共享单刀吧,它是一个月磨一次,但是,这把刀可能离上一次磨刀可能已经有二十九天了,一刀下去,牛肉上那弯弯的凹痕好像一张嘲讽的嘴。 又一刀下去,一丁点牛肉纹理都没有切断。 再一刀下去,渣鱼说话了:“你这是要做濑尿牛丸吗?我这有木棍,要不要借你?” 呸,谁稀罕你的木棍,我们从新手村出来,人手一根木棍! 金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想要继续对牛肉进行惨无人道的迫害。 忽然一把镶金饰玉的匕首从空中划出条抛物线,落在金璜面前,金璜抬头看着抛物线的那头,高老板面无表情的说:“这可是今天现杀的好牛肉,六十块钱一斤的,经不起你这么糟蹋。” 嘲讽!红果果的嘲讽!他一定是想用嘲讽来搅乱自己的心神。 金璜平复了一下情绪,双手再次恢复稳定。 “哦~可以可以。”山鹰看着她的成果,表示赞叹,“兄弟,她切得比我好,我输了,渣鱼,你来?” 渣鱼低头按着手机忙个不停:“别吵,打排位呢。” 金璜冲着高老板冷冷一笑:“你就会让别人上来替你挡吗?” “哟哟哟,老高,人家小姑娘向你挑战了,不接不是男子汉。”山鹰一脸的幸灾乐祸。 高老板站起身,一步步向金璜走来:“我不知道爷爷给了你多少好处,如果你现在放弃,我给你双倍酬劳。” 啥?爷爷?这是爷爷要杀孙子?哎玛,这是人性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男默女泪震惊了啊! 杀手职业道德守则上有写,不接回头单,在没有干掉目标的时候,绝不回头反杀委托人。金璜昂首挺胸:“我不放弃!” “我到底有什么好的!”高老板的话都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你都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我怎么知道!”金璜觉得这人一定是疯了,杀人还要问有什么好的,难道是想提前确定墓志铭的内容?可是她提供的服务只有管杀不管埋、管杀又管埋两种,并没有管杀管埋还要包写墓志铭啊? “你这么年轻,就甘心眼睁睁的走进坟墓吗?”高老板改循循善诱路线。 金璜冷笑一声:“谁死还不一定呢,划下道来,我接着就是。” 高老板见实在说不动她,转身走向方才放在他面前的刀盒,取出一把斩骨刀,抬头看了一眼金璜,疯狂的开始砍骨头,将坚硬的牛骨砍成一小段一小段,骨髓流淌,最后一招漂亮的收势,将那些牛骨抄起,尽数丢起一只巨大的砂锅内。 高老板抽出一块洁白的布,缓缓擦拭着斩骨刀上的骨渣:“该你了。” 呵呵,不就是傻力气么,soeasy,金璜轻松抄起巨大的斩骨刀,一通刀光剑影后,牛骨几乎被砸成了粉末。 “哦哦~~可以可以,直接从牛骨汤变成壮骨粉了,可以卖更多的钱,不错啊,老爷子真有眼光。”打完排位赛的渣鱼兴高采烈的看着满脸阴郁的高老板。 金璜扔下刀,觉得自己和他不过是打了个平手,不知道会不会要再比一局。 “靠!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方法逼婚!我就不娶!” 高老板愤怒的跑出门了…… 跑出门了…… 门了…… 第七章被退单了 目标人物要跑,这怎么行,金璜瞬间跟上,刚出大门,就发现高老板被人堵住了。 “玄武,你当初是怎么跟爷爷说的?愿赌服输。”一位老者笑呵呵的摸着胡子。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爷爷,你这是在杀我。”高老板一面向后退,一面大声叫嚷。 哎,这人素质真差,金璜对大叫大嚷的人十分厌恶。 看来厌恶高分贝噪音的人不止她一个,旁边的高楼飞下来一大包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眼看着就要砸在高老板的头上。 哎玛,高空抛物,这又是个素质差的。 如果高老板被这包垃圾砸死,那么系统将判定目标自然死亡,不会给她打款,今天一上午白忙活不说,还搭进去共享单刀的钱。 情绪激动的高老板显然没有注意到这“天降之物”即将转为“怨魂重压”,还在叨叨个没完。金璜飞身上前,高高跃起,接下了这包生活垃圾,一脸嫌弃的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去了。 “看看看,人家还救了你哎,还不以身相许?”老头子笑得更加开心了,他打量着金璜,露出微微疑惑的表情:“你是谁家的姑娘?我怎么没见过你?” 金璜以前听说过,如果出身杀手世家,出门起步价就比别人高,世家大小姐接两三个单子以后,单价就可以到五万一人,而像她这种野路子出身的,可能要攒两三百个单子,才能到五万,哎,人生不公啊…… 这老头子这么问,是不是看穿她是转包单子了?不好,如果转包的事被雇主发现,从此以后在业内就会声名狼藉,再也没掮客会给转包单了,这对她这么个根本没有业务经验的新手来说是重大打击。 她傲然一笑:“不要管我是谁家姑娘,今天我要定他……” “好啊好啊,反正你也定是老十门之一,那今天就把婚给订了吧。”老头子开心的不行。 这话吓得金璜被“的命”两个字活生生给噎回了嗓子里,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 高老板被订婚给刺激的跑出了博尔特的速度,虽然不明就里,但杀手的工作要求就是紧跟着目标,直到完成任务。 跑出好远,后面再没追兵,高老板这才停下喘息不已:“你为什么追我?我又没有急支糖浆!” “我要杀你。”多年来的训练终于见到成效了,金璜呼吸平稳。 “哦,原来你也知道没有爱的婚姻就是杀人,你又何必搭上你自己呢?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金璜眨巴眼睛:“等等,你说啥?我真的是来杀你的,不是来搞对象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啊?杀我?杀我干嘛不进门就杀,还切肉碎骨的?” 提到这事,金璜也很委屈:“你店里的小妹说如果我是来杀你的,就要领号,然后去四号工厂,我哪知道……” “靠,你干活之前都不先弄清楚工作目的到底是什么吗?!” “我以为……” “你以为,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什么都搞不清楚就胡干蛮干!你脖子上那东西是长着干什么用的?只是为了增加身高吗?!” 高老板越说越带劲了,金璜很羞愧,不过耗的时间实在太久了,共享单刀还在计费,她趁着高玄武换气的功夫,小心翼翼的提出:“不好意思,我想打断一下,能让我先杀了你吗?我得赶紧把刀还了。” “我干嘛要让你杀?我有什么好处?”高老板一本正经的问。 金璜认真思考了一下:“嗯……这样你的身体和你的爱情就可以在同一个坟墓里了呀,多好,咱们国家的人不是一向很讲究全尸嘛。” 此时,老头子的手下已追赶过来,高老板长叹一声:“不自由,毋宁死!动手吧!” 共享单刀被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金璜的手机响了,她抱歉的看着高老板:“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啊……喂?” “什么烂素质?!干活的时候都不知道要关机静音?”高老板简直出离愤怒了。 挂了电话以后,金璜抱歉的看着他:“那个……嗯……这个订单被行业协会查出违规,取消了,对不起,我不能杀你了,再见。” 说完,她一溜烟的跑了,跑这么急干嘛,还刀啊! 第八章 一把餐刀 不得不说现在接单就是方便,虽然这单被退了,不过很快,又有订单进来了,单价还不错,但是居然过了30秒还没有人抢。 嘿,你们不抢可就便宜我了,金璜欢天喜地的接下了订单。 点开雇主的附加需求,也很简单嘛,并没有什么特别而诡异的要求,放眼望去就那么三个大字:“你先做。” 金璜到达任务地点,按惯例,先发了一张目标人物的照片过去,请雇主确定是这个人。 很快收到回复:“是这个人,一定要他死在办公室里。” 好的大王,没问题大王 身为杀手,就要有混迹不同阶层的能力,换上套装拎起小包,金璜也是一个精英范儿十足的白领,走进那座豪华写字楼毫无压力。 “你好,我是奥魅广告公司的ann,robin今天得了急病,派我来与沈总商议。” 金璜得到情报,今天这人跟广告公司创意总监有约,谈一个户外广告的设计,金璜早上给创意总监的早餐咖啡里加了点泻药,又毫不浪费的把剩下的咖啡泼在了他的手机上,现在他应该在厕所里长驻。 前台姑娘将金璜带到办公室后,就离开了。 进门,掏枪,跑路,收钱。 多么美好的梦想,多么残酷的现实,大家还记得她是一个穷得只能用共享单刀的新手吗…… 共享单刀连牛肉都切不动的阴云在她心中久久不曾散去,所以,她在新手村吃饭的时候偷了食堂的一把餐刀,亲测有效,切个苹果什么的还是很锋利的。 餐刀的构造是无法做飞刀的,因此,只能接近这位沈总,近身刺杀。 现在的计划是:进门,冲刺,跳上大班桌,捅死他,跑路,收钱。 可以,这很强势。 结果进门,刚跑了两步,就被一本飞来的文件夹挡住脚步,那速度、力道,难道沈总是个隐藏的高手? “太丑!”沈总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显然这应该不是说金璜,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那本摊开的画册,应该就是之前的设计图。 没错,的确太丑了,大大的黑体字,满当当的“正宗纯天然”“创业28年”“无污染真正绿色”。 哎玛,那字体,金璜只在农村低矮的围墙上看过“放火烧山,牢底坐穿”“母猪发情找杨翔”“上午烧秸秆,下午就拘留”。 看不下去了! 此时的金璜,还不知道自己有一种名为“强迫症”的毛病,总之,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反正今天也没别的单子,不赶时间,她竟然就这么坐下来开始重新做设计了。 那位创意总监的笔记本也被她偷来了,电脑的密码极其敷衍的设成了空格键,不小心就破解了,打开的界面就是那张设计图。 杀手培训的时候,也有ps基础、绘画入门等等,金璜认为自己是一个极具色彩感,设计感很强的人。 如果时光倒流,她一定会给自己一巴掌:“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手呢?” “沈先生,您看有什么特别需要强调的诉求吗?” “你是专业的。” “沈先生,您看这样行吗?” “活泼中应该再带点严谨。” “这样呢?” “感觉好像差点。” “这样呢?” “我们需要的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现在呢?” “我觉得这个创意不够爆款。” “您再看看?” “这个feel不对。” “那您希望再加强哪方面?” “字放大……太大了……不够显眼……太抢主视觉了。” 金璜配合着一路修改,最后一稿,她自己都觉得“真不错,挺好看。” 结果沈总看了一眼,沉思片刻:“还是用第一版吧。” 广告业传开了,某公司女性创意人员因为不堪改稿,怒杀甲方,现全城通缉中。 金璜感到很委屈:“我改成第一版了啊,确认他已经通过了我才动手的,怎么能说我是不想改稿才杀的呢。这是侮辱!” 凌晨,杀手宿舍区,金璜的梦中 “我觉得……这个字体,应该改成圆形设计,更优雅大气。”沈总的声音在金璜脑海中响起。 “改你大爷!”谁也不能在我的梦里命令我干活! “你还是改了吧。”另一个声音。 “你是谁?” “我是阎王,你不改,他就会因为怨念太深而变成人缚灵,你到哪里,他跟到哪里,不肯投胎,影响今年的投胎指标完成。” “你完不成关我什么事?” “拒收你杀的所有灵魂,到时候你的任务就永远也完不成!” ……金璜哭着醒来,打开ps 第九章 奇怪任务 虽然对上份订单诸多不满,特别是,哎玛,死了都要改……不过好歹也是赚到钱了不是么,金璜高高兴兴的在夜市的角落里以非常实惠的价格买了一把特别好看的小刀刀,摊主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但是他抄起这把小刀刀切起铁丝、砍起钢片来的时候,那利落。 书中曾记宝刀利刃可削铁如泥!就是眼前这般场景了吧。金璜毫不犹豫的把这把小刀刀买了下来,不得不说,杀手工会对新手还是很好的,凭增。。。值。。。税。。。。发。。。票可以报销职业生涯第一把兵器票面价格的50%。 金璜提出要开发。。。票的时候,摊主忽然大叫一声:“城管来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卷起摆满货物的塑料布,拔腿就跑,汇入肆意狂奔的小吃摊主、世界名表摊主、国际名包摊主的人群中,转瞬之间,偌大的夜市,便已空空荡荡,只有些许塑料袋与用过的餐巾纸,在凛冽的晚风中寂寞飞扬。 小贩跑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金璜是这样对工会财务说的。 财务头也不抬:“下一个。” 金璜被下一个急着报销的杀手挤到一边,那位兄弟也被财务无情的拒绝了:“表格这边没填,下面要签字,发。。。票不能用订书机订,要用胶水贴!申请书放上面,发。。。票放下面,弄完了再来,下一个。” 没有发。。。票不让报销也是天经地义的,但是有福利不用也感觉亏得慌,万一哪天这项福利取消了呢?金璜寻思着再找个活,弄点钱再买上一把,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开到发。。票。 app的提醒声又响起,金璜一看,单价还可以,地址有点偏,客户备注要求:只要男的。 我去,不是吧,这是要招杀手还是要招鸭?这还有性别歧视? 金璜顿时就不服了,易容术走起,做为一个爱美的姑娘,金容对化妆术的同党易容术学习的非常认真,也颇有天赋,妆后效果妥妥的老铁双击666 这任务有点怪,先见雇主,后见目标。不过也没什么,有些雇主就是喜欢亲眼看着目标倒在自己面前,一般都是正房砍小三啊,薄命女砍无情郎啊,痴情男砍浪。。荡。。女啊……什么的 火车转大巴转中巴转乡村小三轮再转摩托车,灰头土脸的金璜站在一户村口,茫然的看着这村子,这村子看起来挺穷的…… 这么穷还有钱?不会是骗子吧?金璜几乎想走了,不过想起这一路的舟车劳顿。 哎,来都来了,不如进去看看吧。 世上多少坑爹的事,都源自于“来都来了”。 寻摸到了雇主家,哎,这雇主是个寡妇,新寡,家里也没个儿子,家里只有几头猪,几亩地,她请杀手的原因,是她知道家里男人一死,如果她不嫁给村里的男人,村里人很快就会来将她的家产给占了,而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但是她真的看不上村里那几个仅有的单身男,但凡有点力气有点脑子的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能有什么好的。 因此,她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请一个男杀手来扮她亡夫的鬼魂,只要有人敢动她家的财产或是打她的主意,就飘飘乎乎的出去吓他们,必要时,也可以弄死他们,一般来说,就开头这会儿打主意的人最凶,等吓狠了,他们也就歇了心了。 难怪要个男的…… 第十章 道士与杀手 道士下山 下山的目的是为了解决一个杀手引起的不科学事件。 他兢兢业业的在寡妇家蹲了好几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当然,金璜可是按件计费的,没来人就出去飘,对寡妇来说,就是毫无意义的支出,可能会上告到杀手工会,这就不好了。 每天晚上,道士准时拎着帐篷、地垫、睡袋、便携气罐、锅、泡面……就这么睡在寡妇家门口等着。 等来等去等不到,然而,道士小哥那是按天计费的,眼见着这一天天的白花钱,村里人着急了,这样下去不成啊,偷鸡不着蚀把米。 就这么把道士小哥请回去?万一他刚走,那死男人的鬼魂就来了呢? 不让他走?每日增加的花销,都是成本。 所以,他们决定想办法把鬼魂给逼出来。 记得每次他们想要搬寡妇家东西的时候,鬼魂就会出来。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假装去搬寡妇家的东西。 他们也没跟道士小哥说一声,就这么兴高采烈的去搬,金璜还没出手,道士拿着桃木剑站在门口:“你们为什么搬她家的东西?” “这不是,要引鬼魂出来嘛?不是真搬,不是真搬。”他们尴尬的解释。 “那如果鬼魂不出来,东西还放回去吗?” “放回去,放回去。” 道士小哥放下剑,默默端起了泡面碗,开始吸溜着面条,煮过的、加了一片芝士……特别香…… 吃了好几天农家饭的金璜默默看着自己的工作餐:玉米粥、大馒头、几丁咸菜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既然这次不是真的搬,金璜也不打算理他们,默默的藏在后院,鼻尖飘来的泡面香气,引人犯罪…… “鬼魂还是没有出来,你们把东西还回去吧。” “再等等。” “到结账日了,把前面几天的账先结了吧。” “……哎玛,怎么这么贵……” “不想付?雷电召来!” 天雷勾动地火,一阵轰响,道士小哥扛着寡妇家的实木衣柜,送回了寡妇家:“大姐,这是他们上回拿了你的东西,给您搁这了。” “捉鬼生活通知您有新的订单。”道士低头看着手机通知,一面伸手去拿放在灶头上的泡面,摸了个空不说,还被火燎了一下,扭头一看,饭盒还在,泡面没了,连汤都喝了个干净,饭盒里还放了两个硬币,一个五毛,一个一毛。 周围一片空旷,只有风声在林间穿梭。 “是谁!!!”道士小哥当机立断,决定留在村子里,找到这个偷吃泡面的人,好好教训教训,为此,他取消了刚刚接下的捉鬼订单,并赔了客户不少钱。 钱!那是什么东西,尊严才是最重要的,要是连偷泡面的都抓不着,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看着道士小哥气哼哼的发誓,蹲在树上的金璜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大的气性。” 以后行事得小心些啦,她抹了抹嘴,嘿,加了芝士片的泡面真好吃。 第十一章 自己……含着泪也要…… 由于金璜的不懈努力,所以整个四海八荒村,没一个人敢到寡妇家里来找事。 本来想就这么结账了,但是寡妇还是有些担心,万一那些人还在暗中观察,过几天胆子又肥了来试探呢? 所以,她提出加钱,希望金璜可以再呆几天。 虽然说加钱了,但是那钱真的不多,也够在城里的一天吃住吧,当然在这里是包吃住的,只能说是勉强的稍稍赚那么一丁点。 不过想想,寡妇出的钱,其实只是买她在这里呆着,开太高确实也不合适,特别是,人家一个寡妇失业的,多可怜。 她可怜归她可怜,金璜可不能真的在这里闲呆着,嘛事也不干啊。 在城里的时候,曾经有同行表示,将来等战争,哦不,等工作完全结束后,就回五十八线城市的老家。 他一脸向往的表示:“虽然那里收入少,可是花得也少呀……” 虽然有人支持他的想法,但是金璜完全欣赏不了,她还年轻呢,这辈子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很多东西没吃过,很多东西没玩过…… 总不能一辈子就在五十八线的小城里呆着,就算那里吃喝玩乐不要钱都不行,走出来,就会发现与整个世界脱节,而真正见过外面花花世界的人,又有几个能歇得下心? 因此,为了回到城里的时候,可以吃肉包子而不是啃馒头,可以买一把属于自己的锋利武器,而不是使用共享单刀,金璜努力接活。 她先以隔壁村民的名义在村子里到处推销自己。 “杀鱼杀鸡杀猪杀牛都没问题,只要您给钱!” 愉快的敲遍了所有村民的门,村民们都心怀疑虑的看着这个陌生、瘦弱的“男人”。嘴上随口说:“好的,如果有需要会找你。” 然而,等了两天,并没有人来找她,村里人杀这些牲畜,都是找邻居搭把手,不要钱,只要下次反过来帮他们就行了,多省钱。 无所事事的金璜只好把主意打到山上的那些野果的头上,这些野果看起来很好吃,如果摘下来带回城里卖,一定可以发家致富! 这一天,傍晚的时候,金璜正兢兢业业的拖着一大把结满野果的荆棘条回村,忽然有人跑来:“哎,帮忙杀鸡吗?我这有四十几只鸡要杀。”然后,他开了一个不错的价格。 “好好好。”虽然只是杀鸡,但是,总比没有的好对不对? 应承了第一件事,金璜安心的开始处理果子。 “喂,你就是那个屠夫?”有人奔过来,看着她。 金璜点点头 “明天凌晨,有头牛要杀了送出去卖掉。你行吗?” 虽然没杀过牛,不过,无非就是让它断气吧,金璜询问了价格和规定的时间之后,也答应了。 盘算了一下,差不多一天的工作量已经满负荷,很不错的一天,这种日子多来几天,回到城里,说不定可以买最贵的王麻子牌大刀。 荆条上的果子已经全部清下来了,金璜正准备溜回寡妇家里休息,等着凌晨去帮人杀牛,忽然,又跑来一个人:“哎,你是不是那个帮人杀猪的?” “呃,事实上,只要是杀杀杀的活,我都可以干。”金璜认真的纠正了一下自己的经营范围。 “太好了,明天早上有三头猪要杀,邻居都在忙自家的事,实在走不开,那就拜托你了。” 金璜本来想要拒绝,但是,那个人紧接着说:“报酬从优。”然后,他报出了一个让金璜难以拒绝的价格。 如果这笔单子接下来,不止只是王麻子,连张小泉也可以一并买了。 别说肉包子了,就算吃蟹黄汤包也没有问题。 金璜迅速的计算了一下之前两单业务的死限,如果手脚够快,可以刚刚好对接上。 “好!”金璜毫无节操的又答应下来了。 忽然又觉得奇怪:“你们今天怎么了?为什么急着把养的家畜家禽都处理掉?” “没什么,就是县城里一年一度的肉食展销会开始了,大家都喜欢在这个时候集中卖掉一批差不多该出栏的肉。”说着,那人就匆匆走了,临走前,还大声嘱咐:“明天别忘了啊。” “哦哦,放心吧。”金璜欢快的答应了下来。 欢快? 许诺一时爽,守约火葬场啊…… 凌晨,金璜依约去养牛户那里,养牛户说要先出去一下,金璜以为他是养了这么久,跟牛有了感情,不忍见它死,所以避开。 于是,就先动手了,刀亮出来的时候,它仿佛知道金璜是来取它性命的,将头一低,尖利的牛角就向金璜顶过来。金璜忽然发现,这头牛,比她概念里的牛要大许多,而且力气也要更大, 金璜手握着牛角,身子凌空越起,骑在牛背上,手持剔骨尖刀,从背上下刀,牛的力气很大,一时还没断气,犹自向前冲,几乎要将金璜甩下去。 此时金璜无比的感谢师父的严酷训练,如果不是曾经那些见鬼的训练,现在她可能就飞出去了。 经历了好一番的搏斗,这头公牛终于倒地而亡。 金璜抹了抹头上的汗,而牛的主人刚巧踏进门,他手里拿着绳子,刀子,愣在当场:“哎?你一个人已经弄完了?怎么不等等我?” 原来,杀牛不像暗杀……是可以把牛先捆紧了,然后,再下刀,轻松又省力…… 当金璜拿着养牛户给的酬金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该去养猪户那里。 猪……比之前说好的多了一倍的数量,养猪户搓着手:“嘿嘿,我姐夫把他的猪也赶来了,说一起杀了,等会儿拿去卖。” 看着金璜阴晴不定的脸色,养猪户赶紧说:“放心,酬劳也翻倍!你看好不好?帮个忙。” 翻倍哎……翻倍……倍…… 做为一个出色的穷鬼,金璜什么都能拒绝,就是不能拒绝金钱的诱惑。 为了能赶时间,她已经可以熟练使用三刀流,有效的将杀猪效率大大提高,然而……还是不够,眼看着就要赶不上与养鸡户约定的时间了。 金璜从不失言毁诺,这是职业道德! 为了这个伟大的信念,她使出了师父教的压箱底的轻身功夫,身子如风如影在猪群里穿梭,停下脚步之时,所有的猪,已经处理完毕,直将养猪户看了个目瞪口呆。 手里捏着酬劳的时候,金璜心中默默向遥远的师父表示了一下抱歉,将如此厉害的功夫用在杀猪上,要是被师父知道了,可能会被打死吧…… 在约定时间即将超过1秒的时候,金璜的身影出现在养鸡户面前…… *** “今天你去干什么了,怎么很累的样子?”寡妇从来没见过金璜早早的就趴上床,一动不动,仔细想想自己这几天并没有安排她做什么。 金璜无力的摆摆手:“没……事……自找的……” 自己接的活,含着泪也要做完啊…… 出游(一) 曾经有一部电影,叫《杀手没有假期》,金璜是含着泪点开的,没有假期,嘤嘤嘤…… 她是一个很容易被电影感动的人,上一次点开《这个杀手不太冷》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这个杀手是在热带地区工作,或者是卖大衣羽绒服的。 看完电影的结局,金璜长叹一声:“我要出去玩。” 村里现在有小道士在,那些人反倒不敢造次,寡妇的问题已经得到解决,结了钱之后,金璜握拳:“说走就走!” 这是一个美好的想法,实际操作起来的困难还是挺大的,比如…… 去哪里? 下山之前,她哪里都没有去过,天天习武读书。 虽然并非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但是对这个世界的概念是“等高线”“信风带”“亚热带湿润气候”。 这种认知实在太可笑了,李白说:“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照自己这水平,别说千里了,百里之外都不知道是什么地界,多丢脸,给人在小巷子里左转右转,就迷路了。 杀手,怎么可以迷路!怎么可能迷路! ———————— g不能立啊~~~ 金璜捏着手机,默默的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的确是一路向西,而非向东。 一路上遇见过很多包着头巾的女人,拿着枪的男人,还有饿得面黄肌瘦的孩子,遇到有人偷偷摸摸的在房子下面埋炸药,被她发现后,把炸药拆走卖掉了。 似乎也遇到过连绵无尽的铁丝网边境,但是,当时她单纯的认为那是用来挡羊的……于是愉快的跃过去了。 路遇一辆大货车,走累了的她,溜进车厢内,睡着了。 醒来,车停下了,原本满满的车厢,已经只剩下盖在她身上的油苫布,车厢里鬼都没有。司机大概也要收工回家了吧,金璜从车厢跳了出去 所以……这是哪里,我是谁? 金璜眯起眼睛,海风迎面吹拂,她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天地一片荒芜空旷,左侧静静的立着一小堆石块,石块上站着高大的十字架,铭牌上有字,一行不知道哪国的鬼字:aqui, onde a terra se acaba e o mare?a... “难道写着擅入者死?”金璜默默看着,忽然在石座下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她所熟悉的文字:“茱莉,这里是你心心念念的天涯海角,你说你深爱着诗魂卡蒙斯,最爱的是他为这里写的话,因为你,我也深深的爱上了他的诗句,爱上了这片土地。陆止于此,海始于斯。” “终于,我从遥远的东方来到了这里,只是,身边,已经没有了你的身影。将我的思念留在被大西洋日夜冲刷的罗卡角,将你的身影永远留在我的心里。再见了,永远爱你的罗逸尘。” 唉?文艺男青年被女朋友甩了的告白吗?为什么把这东西放在这里?莫非是因为他觉得这里没人识字? 金璜将纸条又塞回原来的地方,现在她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欧亚大陆的最西端——葡萄牙——辛特拉——罗卡角! 大西洋的潮水一浪一浪涌上来,她望着这片汪洋,这下从《杀手没有假期》,,变成《悠长假期》了。 出游(二) 辛特拉,葡萄牙王室避暑行宫所在地。 现在是初夏,就算是皇室,也在好好上班,而不是高高兴兴奔热河,哦不,是辛特拉。 崇山峻岭之上,耸立着一座高大而色彩艳丽的宫廷,圆溜溜的青灰色屋顶配上明黄色的墙,隔壁还有砖红色的方形塔楼,看起来不像高贵的王宫,倒像是玩具城堡。还有一半的墙是青砖本色。 “这是涂料每样只剩了一点点?为了避免浪费,就全糊上去了?”金璜默默的看着它。 总之,外墙的颜色花里胡哨,完全没有一个森严王宫应该有的样子。 如果被紫禁城的皇家设计师看见了,一定会说:“成何提统。” 不得不说,佩纳宫里的房屋顶高,比起紫禁城来,令人愉悦很多,就算是当年西太后住的储秀宫,都令人感到低矮而压抑,让金璜不由恶意的揣测西太后是不是霍比特人。 所有的房屋家具,都透着古老的意味,却已是现代化的雏形。 现在是下午两点,但是一颗白白的、半透明的球球悬在天空,这颗球球,在国内一般会在清晨八点多会出现,再迟些,就消失了。 还是晚上见的比较多,上面住着嫦娥玉兔吴刚蛤蟆还有猪八戒。 在这个欧亚大陆板块最西端的地方,大家都不紧不慢,悠闲而慵懒,可能最勤快的,就是月亮了。 这里的花园很大,建筑结构也复杂的很,金璜一头钻进了牛角宫的地下迷宫里,觉得特别有趣,至于某些落着锁,不让进的地方……金璜也毫无压力,不过一根发卡,就可以轻松搞定。 当年师父完全不相信金璜可以做一个成功的杀手,为了防止“xx的徒弟出去以后,饿死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发生,于是师父把溜门撬锁的技能教给了她:“实在不行,你就转会去小偷工会吧。” “师父!我没给你丢脸!”金璜握紧拳头。 至于师父如果知道她用高阶溜门撬锁术只为了打开“游客禁止入内”的门里,会不会一口老血喷出来,那就不是现在要关心的范畴了。 门的尽头,是一堵墙。 “靠!”金璜转身就想走,又转回来,墙上的缝隙有点怪,有点眼熟,她想起师父曾经教过她的机关术,决定试一试。 当年,师父教过她溜门撬锁以后,觉得像她这样的运气,可能做“白日闯”,闯到一个早就搬走了的空房子里,为了防止“xx的徒弟出去以后,饿死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发生,于是,他又教给了金璜专破大墓机关术的本领:“要是小偷工会不收你,你就去摸金校尉那里报道吧。” “师父,我没给你丢脸!”金璜握紧拳头。 然而……出现在她面前的一个办公室,里面六个身穿长袍的老头默默的看着她,金璜抓抓头,发出了嘿嘿的笑声:“那个,啊,我迷宫了,不知道怎么进来的,我是游客,我真是游客,不信你们看,我还买了门票呢!全价!” 出游(三) 这几个老头子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现代还有哪个正常人留着一把长长的大胡子,长长的头发,还在头上顶着长长的亚麻色床单?哦,仔细看看,好像不是床单,是长袍。 宽大的兜帽鬼鬼祟祟的盖着眼睛,只露出鼻子和嘴……不对,应该叫胡子,胡子把嘴全给盖住了。 金璜觉得挺有趣,中国的刺客用的蒙面巾,是盖住鼻子和嘴,露出眼睛。这里正好相反,咦,说不定是同行哟。 “请问,你们是杀手吗?”见到同行,金璜分外的亲切,反正自己只是来旅游的,不是来抢生意的,天下杀手是一家,同行见同行,两眼……我擦…… 一个老头身形奇快,像只大蝙蝠,呼的就到了金璜近前,他手中一支纤细笔直的刀刃向金璜胸口刺来。 “喂……”好在金璜反应够快,迅速躲过。 这势未歇,另一道寒光又起,第二个人紧跟着出手,金璜来不及闪避,只得硬生生的向后弯下一个腰桥,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喂喂喂……,你们等等好不好?我只是来旅游的,不是来找麻烦的,也不是来考试的。” 在连续不断的攻击下,金璜本着“不给钱就不动手”的原则,上蹿下跳闪躲,最后一脚接连踩着凳子柜子,飞身跃上了房间中央悬吊着的水晶大吊灯上,抱着灯盘不松手。 “你们这些西戎野蛮人!一点规矩都不讲!你们聊你们的,我又听不懂,你们连门都没锁,哦不,你们连门都没……没有用中文写不能开,我怎么知道不能进来,不教而诛是混蛋,呸呸呸……” 虽然现在十分尴尬的随着水晶灯进行着巨幅晃动,但是一点也没有影响金璜将满腹的愤慨之情喷射而出。 墙壁无声无息地打开,又有一个人进来了,她也穿着亚麻色长袍,却没有戴兜帽,在吊灯上晃荡的金璜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她的样貌,女人,东方人,不知道哪个国家的。 “库~你几娃,阿里~阿塞哟,你是哪国人呀~~~~~?”金璜的声音随着吊灯摆动的幅度而变化。 那个女人抬起头,一双黑眸冷冷地看着她:“你是谁?” 中文,标准普通话,可以可以,终于有一个可以沟通的了。 金璜从吊灯上跳下来:“我是你的同胞,只是来旅游的,不小心走到了这里,你看你看,这是我买的票。”她又把已经被捏成一个纸团门票对着冰美人晃了晃。 冰美人的长袍微微一动,金璜本能的腾跃闪开,在她刚才站的位置,明晃晃的插着三把尖刀,目测入地三分。 “游客?”冰美人讥诮的吐出两个字。 “我现在是游客,在国内要吃饭也要工作啊……”金璜抓抓头,“我的工作是……呃,有人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只要给钱,搬砖挖坑钻洞通下水道杀人放火……”最后四个字声音很小,冰美人显然还是听见了。 “所以,你是收了狗皇帝的钱,来抓我回去的?” 皇帝?狗皇帝?除了电视剧里,还真没听见谁说这个词,金璜抓抓头,轻咳了两声:“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 “闭嘴,太难听了。” “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扔飞刀。”金璜蹲在大立柜顶上如是说,“你说的狗皇帝到底是谁?” “姓朱的。” “姓朱的早玩完了,后面还有姓爱新觉罗的,也玩完了,然后姓孙的姓黎的姓蒋的,都玩完了……妹子,你回国去感受一下新世纪的曙光吧。” 冷美人一愣:“胡说!” “我靠,我说大妹子,你是活在桃花源里吗,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你好歹也是在葡萄牙,不是在什么奇怪的地方,外面的世界早就变了,1999澳门回归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吗?” 金璜不知道冷美人有没有听进自己的话,但是,起码她现在忙于怀疑自己的人生,没空再甩飞刀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飞刀已经甩完了,她不好意思过去把扔在地上的回收。 “那个……没事的话,我先走啊。”金璜还想着说不定能赶回里斯本,买块传说中的贝伦区百年蛋挞呢。 “站住。” 出游(四) “啥事啊?”金璜一脸的不耐烦,那可是葡式蛋挞的鼻祖,离开师父之后,偶然在kfc吃了一个,惊为天人,又在别处蛋糕坊吃了不少,水准各有高低,她早就想在葡萄牙吃一个真正的葡式蛋挞了……哪怕在这里吃的还是kfc味,也是正宗!! 这些甜品店关门都早的很,不赶紧去就吃不到了,要是能赶上新出炉,热热的……那才是…… 金璜的美梦被冷美人的声音打破:“人类生死存亡的大事,难道还赶不上一块点心?” 唉?生死存亡吗?那就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要是吃了块点心就死,也太亏了,还有糖醋排骨、云梦鱼面、蛋烘糕、小酥肉、卤汁凉粉、爆肚仁、干蒸烧卖、手抓羊肉…… 小本本上的清单吃完一遍估计得要五年,那,就先勉为其难的听听她要说什么。 金璜停下脚步:“怎么,慧星要撞地球了啊? 冷美人打开一张卷轴,上面画着一个老头:“阻止他出海。” “他谁啊?” “cristobal colon” 金璜将这个陌生的名字在嘴里念了一遍,克里斯多弗科隆?她只看过一本,叫《呼啸山庄》的,男主叫约翰克里斯多弗,应该不是他吧。 那个科隆,听说是一个城市啊,也是一个香水的牌子,所以,呃,她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脸:“不认识,他出海会怎么样?找到one piece,称霸伟大航路吗?” 冷美人一愣,显然不知道金璜说的是什么,不过也猜到她只是在胡扯,言归正传:“不,他会带着许多东方大陆未曾见的武器,这会给那里的人们带来沉重的灾难。” 等等,前面明明讨厌皇帝讨厌的要死,怎么现在突然一副以天下为已任的样子,难道不应该恨不得狗皇帝国破家亡吊死景山吗? 反正……现在已经不是朱家的大明了,来什么先进武器,也不能干得过核/武器吧。 金璜现在觉得自己可能是误入了一个神经病疗养院,里面都是妄想症患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妄想症患者这么能打,还能随便进出。 “既然你这么讨厌皇帝,那就覆了他家的天下也没什么不好嘛。” “我只是恨他一个人,并不恨百姓。” “如果他做为君主,守护不住百姓,他的天下一定会丢,比起一刀杀了他,要容易。” “那我跟他,又有什么区别?” 原来还是一个有原则有出息有追求有梦想的妹子,金璜对她肃然起敬,做为一个杀手,从来都只求目的,不择手段。 “我从来不白干活的。”金璜松口了,只要给个合适的价码,假期的时候接个单也没什么。 “给你500个金币。” 哦哦哦,金币哦,等等,500个金币是多少钱?是999千足金吗?别跟秦始皇铸金人似的,其实是铜,那就很尴尬了。 “这个金币啊,是真的黄金吗?能买什么?” “足以买下金陵府里的瞻园。” 哦哦哦,瞻园啊,金璜是知道的,她搓着手:“那……先付个订金,咱们就开始吧?” 出游(五) 站在一旁的老头给冷美人递上一只看起来沉甸甸的袋子,轻轻一晃,袋子里传出了轻灵悦耳的硬币相撞的声音。 如此美妙的声音,如同冰河初破时薄冰的清脆,又像被第一场春雨浇灌之后,破开厚重外壳的植物新芽,更似夏夜月下飞舞的萤火虫惊动了瓜地里的猹…… 冷美人的声音打破了一脸谜之微笑的金璜的幻想:“你给我写一个收契。” “啊?”金璜茫然的眨着眼睛。 收契是什么东西?收据?发/票?是不是还要开增/值/税/专/票,是不是还要能抵扣! 为什么一个一心要杀朱姓大明皇帝的女人,居然要这东西,她从哪里知道的?简直是好棒棒,应该给她一个抱抱,顺便再来个举高高…… 金璜脑中闪过无数想法,脸上僵着笑容,整个人像定格了。 “纸笔在这里。”冷美人示意金璜到桌子这里来。 哦……金璜大大的松了口气,原来真的就是写个收据嘛,很好很好,居然还是个格式合同:兹收到兄弟会给付酬金,任务完成后当天,给付另外。 在空格处,已经有人给填上了“给付酬金200”,“给付另外酬金200” “等等,说好的500呢,怎么变400了?”合同还没签呢,就缩水了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二十呐!杀手没人权吗!杀手工会不会放过你的! 金璜满腔愤慨,凶巴巴的看着冷美人,那眼神,实在太凶了,就好像小鱼干被人抢走的小奶猫,伸出爪子呲着牙,自以为发出了大老虎那样“嗷呜嗷呜”的咆哮。 “咪呜咪呜”与“嗷呜嗷呜”,其实听起来没有什么区别嘛。 冷美人完全不想对她解释什么,只是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话:“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不接,就得死。” “哦。”金璜苦恼的抓抓头,她手里只有一个门票捏成的纸团,什么兵器都没有,那几个老头子看起来也很不好惹的样子,没钱拿,还要赔本,略亏。 强买强卖啊这是……金璜心情低落的被小侍女从屋里带出来,小侍女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她笑嘻嘻的看着金璜头上顶着的乌云:“其实,这也没什么嘛。” “咦,你也会中文。哦,好吧,一定是那个冰块教的吧。” 小侍女耐心的摆事实讲道理: “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对不对?” “对。” “我也不知道你到底能不能完成任务对不对?” “喂……” “所以,这是初步的尝试对不对?” “对。” “试用期给你打个八折,也很正常对不对?” “……” 金璜忽然觉得这个小那那一定跟她表面上看起来的不太一样,她莫不是什么公司的hr,跑到这里来忽悠她的? 从漫长的地道走出来,外面阳光灿烂,可是,路面上的一切,与她来时看见的景物,完全不一样,现代化的房子都不见了,就连山丘上耸立着的城堡,都不是她所认识的佩纳宫…… 啊,这是哪里,我是谁……金璜问天问大地。 小侍女挥手送行:“要去西班牙,记得往东走。” 嗯嗯,我知道,西班牙在葡萄牙的同边,我知道,我知道……金璜漫不经心的点着头。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西班牙?等等,为什么是西班牙?从葡萄牙到西班牙的车费你们报销吗,喂……” 出来的洞口已经不见了,天地间,只有原野上呼啸而过的长风,回应着金璜的嚎叫。 出游(六) 从辛特拉想要去西班牙,那得先去里斯本。 这是正常人的路线,一个正常的游客路线。可是现在到底算是上班呢,还是算旅游呢?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路上连个鬼都没有,金璜深深的思念起了那个两小时才有一趟的公交车,虽然是两小时一趟,那可是两小时一趟啊!起码是班车啊! 习惯了现代化的便利以后,到这苍茫的天涯,它完全就不是我的爱啊! 金璜不由想起曾经在城市里遇到那些人,张口闭口要逃离,满脑子的青山绿水田园,时不时就说压力让人老,睡不过三尺眠,食不过斗米,要那么大的房子干什么,只要刚刚好够就行。 呸,刚刚好够! 这已经是实现共/产/主/义了吧! 按需任取,做你的大头梦去吧,咱们可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 不,眼前这个场景,显然是奴隶制封建制,嗯……等等,欧洲那种小破公国林立的时代叫什么来着?黑暗时代?帝国时代?冰河时代……呃,一定不是……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啊,地啊,随便来个车吧。 不要大巴,不要轿车,也不要摩托,来个拖拉机也好啊!没有拖拉机,自行车也不是不行! 如果没有自行车……来个马车也好啊, 没有车还不是问题,问题是这是哪里我是谁啊? 金璜不是路痴,但是她并不能有效的分清东南西北,她的识路是建立在有标志性建筑物的基础之上,像这种每棵草都长的像一个妈生的,每一个石头都像是一家人的地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 看天上星星什么的,等了好久也没等着北斗星,事实上,北斗星在这个季节出现的时间是早上五点,再迟些,就被光芒万丈的恒星挡了个干干净净,至于太阳…… 金璜一直认为,它是从正东升起来的。 如果她不是文盲,如果她有好好的读书,就应该读过《陌上桑》,第一句话:“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家有好女……管她叫什么……” 所以,走了三天,按理说早就该穿越了西葡边境,但是,嗯……其实谁知道这里到底是哪个国家呢? “叮叮叮”……身后传来铃铛的声音,还有车轮车,车辚辚嘿,马萧萧,哈,行人弓箭各在腰…… “呀,马车!”金璜眼前一亮,感到这个世界的温柔以待。 她向马车挥手,马车夫一勒缰绳,看着她,呜哩哇啦说了一通,金璜脸部表情一直是——好茫然哦,可是还要保持围笑~~~ 虽然听不懂,但是金璜领悟到马车夫应该是想问她要去哪儿。 要命……不知道怎么说啊…… 本想画个西班牙国旗,但是,她记得的西班牙国旗也太难画了,再说,现在这个时空的西班牙国旗到底是什么样子,她也不知道啊。 虽然不会说,但是做为妹子,她还有一个特别省事省力的办法。 金璜柔弱的扶着马车,双眼闪着泪花,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马车夫似乎说了句什么,可能是“哈,拾到了个哑姑娘,带回家做媳妇吧。”也可能是:“哦,我的上帝,这样的柔弱女子到底是遭遇了怎样的不幸,带她回去,让她好好休息吧。”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他指了指堆着草垛的马车拖斗,示意金璜坐上去。 车轮转动,向着未来,向着未知,向着……鬼知道什么地方……奔跑 出游(七) 夏天,一个非常美好的季节,满眼的生机盎然,天气好了,大家都乐意到户外玩耍,美丽的姑娘们穿着轻盈而短薄的衣裙,在最美好的年华里肆意挥洒着最美丽的自己。 对,最美丽的自己! 没有最美丽的自己,挥洒个鬼啊! 被农夫带到村庄里的金璜,跳下马车,农夫忙于卸车上的干草,没空搭理她,金璜谢过农夫之后,便一个人在村庄里逛来逛去。 在一户人家的窗边,金璜听见有人在哭,哀怨婉转,低吟回绕,仿佛天下间最不幸的事皆系于她一身,若是她此时抱着一把琵琶来上一段,只怕白居易的《琵琶行》悲凉意境还能再深一层,然后入选高考阅读理解: “阅读全文并回答:她哭什么?” 虽然金璜这辈子都没高考过,也永远不会再高考,不过去看看热闹也是好的,嗯,她可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习惯,干啥事的起源往往也就是去看热闹。 村子里的每家每户的门基本都是开着的,方便让阳光与清风进入屋里,杀菌除霉,重点是可以让所有路过的人赞许女主人持家有道。 在丰收的季节,村民们还会举办“最佳家庭装饰大赛”,优胜者可以获得两根大火腿。 反正随便进别人家也不会被打死,不如进去看看,说不定解锁任务的时候,能捡到个鼠儿果、天香续命露什么的。 据说人类曾经语言相通,商量着要造个巴别塔,去上帝家参观。 上帝不喜欢自己家被人参观,也可能是因为陈设不够华美,在最佳评选的时候会输掉。 总之,上帝让人类变得语言不能互通,塔就倒了。 金璜完全听不懂那妹子在哭什么,不过看着她手上抓着的一条裙子看,似乎也不需要语言,就能懂了嘛,莫不是因为衣服穿不上? 家里突然进来一个陌生人,那妹子抬起头,看着金璜,用流利的中文问:“你是谁?” “……” 巴别塔什么的……上帝是把这给漏了吗? 算了,这不重要,人都能穿越了,还讲究什么语言通不通的做什么? “你为什么哭呀?” “衣服穿不上啊。” “衣服是啥时买的呀?” “是去年今日买的啊。” 哦,刚过了一年就穿不上,那的确有点可怜,这衣服看着还挺不错的。金璜接过衣服,比划了一下:“哪穿不上?” 那妹子指了指衣服的胸:“不管是从上穿,还是从下穿,都卡在胸口了。” “……” 原本还想问问有什么可以帮忙,顺便收费的金璜,顿时不想理她了。 大胸的烦恼,我永远领会不了。 金璜嘴角抽了抽:“错的不是你,是这裙子,再见我走了。” “等等!!!”那妹子拦住她,“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身材,能不能告诉我,这样的身材是怎么练成的吗?” 金璜心情低落的看着她:“因为我家穷,打小没肉吃。” 原来练的是童子功,那看是妥妥没戏了。 那妹子叹了口气:“除了胸,腰啊腿啊,我也想瘦下来。” 整体减,还是可以的嘛。 金璜搓着手,靠过来,用白雪公主后妈忽悠白雪公主吃毒苹果时候的语气说:“我可以帮你,你叫什么名字?” “安妮。” 安妮的身材其实挺好,凹凸有致,除了在某些朝代会被人说三道四,在其他任何时候,都会让人回头多看两眼。 只不过,她选错了裙子。 只不过,她非得穿上这裙子。 因为她爱的安德鲁说,她穿上这裙子,惊艳了整个村庄,最美丽的玫瑰也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听见安妮转述这句话的时候,金璜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安德鲁是做什么工作的,不会是卖衣服的吧?” “不,他是卖奶酪的。为什么问这个?” “哦,没事没事。” 首先,当然是要做个体测,其实金璜也不知道什么叫体测,只是曾经在健身房,有人让她去做,做完就想以各种理由找她收钱,做为一个穷光蛋,最后也是没让人收着钱就是了。 这里没有健身房用的体脂测量仪,她只是让安妮跳了两下,就故弄玄虚的说:“哦,你的体内有大量的隐型脂肪,确实不太好减,需要我来给你做专业的指导。” “你每天都做什么运动啊?” “运动?嗯,没有特别的运动,早上起来挤牛奶,送到安德鲁那里去,然后上山割草,喂牛,下午走到镇上去买食物还有家里要用的东西。” “镇子?在哪?” “走过去要两个多小时。” 听起来,这运动量是足够的。 “你都吃些什么?” “早上两根香肠,中午一斤半的肘子,晚上一整块披萨。下午的时候,在镇上,会再吃些小点心。” “……哦……” 金璜看着吊在外面房间里那粗如儿臂一般的撒拉米香肠,敢情就是吃出来的。 “如果我能让你瘦下来,你给我什么报酬?” “给你一条羊腿?” “就没有什么好保存的东西吗,比如金币之类的?” “金币?我们这里都是用物品交换的……” 擦,什么年代了,还以物易物?金璜撇撇嘴:“我要一根火腿,还要两包培根!” 安妮愣住了,犹豫半天没说话,看来这价码开得有点高,金璜正在激烈的思考,要么减两片培根,算打折? 安妮一咬牙一跺脚:“成交!让我在一个月之后的月圆舞会上,穿上这身裙子。” 又让安妮套了一下裙子,如果背部可以去掉一些,胸部去掉一些,就妥妥的没问题了。 改善饮食什么的,应该不算困难吧。 金璜恰好也无处可去,便住在安妮家里,盯着她。 彻夜写了一篇一日三餐的食物摄取要求。 安妮看了之后,认可,并签字画押。 早餐:一个水煮鸡蛋,一杯牛奶,一颗西红柿。 安妮吃完之后,便拎了两个牛奶桶去牛圈里挤牛奶,过了一会儿,金璜听见厨房里传来声响,安妮这会儿应该还在挤奶,难道是贼 想到贼可能会偷走她看中的那只大火腿,金璜愤怒的抄起小刀刀,就往厨房里跑。 刚刚赶上与安妮大眼瞪小眼,安妮的嘴里,还有一大口没咽下去的大肘子。 金璜看着她 她看着金璜,咧着嘴,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笑个屁啊!”金璜十分生气,“我不管你了。” “别别别,我这不是起太早了,有点饿嘛,下不为例,我保证!”安妮拍着胸口发誓,看着她那波涛汹涌的胸口,金璜想:“你的誓言一定也很容易变形。” 中午,在金璜人盯人的紧迫压制下,安妮到底没有偷吃到一口。 下午,去镇上,金璜看见了安德鲁,一个挺精神挺阳光的小伙子。 他看见安妮,很高兴的打招呼:“你好啊,安妮,这位女士是你的朋友吗?”安妮羞涩的躲在金璜身后。金璜笑着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你不仅比我高半个头,还比我宽出两条胳膊,你躲我后面的意义是什么?想让安德鲁看上我吗?” 如果说刚才的安妮静若处子,那么现在的她就是动如脱兔,如一阵狂风般掠过金璜,扑进安德鲁的店里,露出灿烂的笑容: “哦,我亲爱的安德鲁先生,你好呀,今天有没有新鲜的羊奶酪?” 出游(八) 强行看完一波秀恩爱之后,安妮终于肯从安德鲁的奶酪店里出来了。 毕竟大老远的从村里到镇上,不是只为了看一眼男人而已。 她还有很多东西要采购,金璜虽然是个女人,高兴的时候也挺喜欢逛街,但是对于陪人逛街。 注意重点,是【陪人】! 本来金璜并不知道自己还讨厌这个,陪安妮逛了一圈以后,她就在自己个人小档案【讨厌的事情】那一栏里,重重地加上了这一笔。 陪人逛街,少不得要看东看西,还要问:“你看这个好不好看呀。” 说“好看好看都好看”,实在敷衍,说“这个好看”,还非得问到底什么好看。 好不容易进行长篇大论,从颜色到质地到材料到款式一通分析,结局往往是“哦,你说的好有道理,但我还是喜欢这件。” 喂,那你为什么要问我啊! 最后金璜终于找了个空,溜出来,城里其实也不大,虽然逛了半天,但其实离安德鲁的奶酪店,也就只有一条街的距离。 安德鲁现在正在百无聊赖地擦着柜台,抬头看见金璜,热情地招呼道:“你好,你是刚才与安妮在一起的美丽小姐吗?” 为什么安德鲁会说中文?哦,这不重要,反正作者说他会就是会了,不然怎么办,让金璜会说吗?她这个穷鬼,哪来的钱去学外文! 总之,金璜就这么溜达到了安德鲁的店里,这个小伙子工作起来很有热情,与风风火火的安妮还是挺般配的,不过,是不是般配,还是当事人本人说了算,安妮为了他一门心思要减肥,但是万一安德鲁其实不喜欢她,那怎么办? 金璜问道:“听说你们下个月有月圆舞会?” “啊,是啊。” “这个舞会到底是做什么的?” “以前是为了庆祝粮食与水果的丰收,举行的一个庆典。后来这附近的年轻人,都会在这个时候与人社交,去年的月圆舞会上成了好几对呢。” 安德鲁说起这事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向往。 原来就是个相亲大会啊,难怪安妮这么看重,想来这种时候,舞会上的大家都会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给别人看吧。 “那么你有没有想要见到的人呢?”金璜故意问。 安德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当然是戴安娜。” “哎?”金璜眨巴着眼睛,口里将这个陌生的名字又念了一遍,“戴安娜?是谁?” 说起美女,安德鲁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她可是闻名十里八乡的大美女,托尼老爷的独生女儿,家财万贯,金发披肩,细腰长腿,整个人纤细明艳,如同湖上的白天鹅,整个安达卢西亚,也没有一个能比她漂亮的姑娘。” 听起来,安妮的爱恋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金璜深深的为她抹了一把同情的泪。 既然安德鲁并不喜欢安妮,那么,就可以大大方方的问了:“原来你喜欢纤细的美人儿,可是我觉得像安妮这样丰满圆润的更性/感。” 安德鲁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你……喜欢她……?” 等等,这误会有点大,金璜连连摆手:“哦不不不,当然不,我喜欢男人。我的男人还在遥远的东方国度等着我。我只是随便问问,即使在东方国度,安妮这样的身材也是很受欢迎的。” “嗯,可是,我就是喜欢纤细型的美人呀,如果安妮能瘦下来,不,她不可能瘦下来的,戴安娜只有她的三分之二。” 早知道就不问这八卦的,现在金璜被这个安德鲁刺激到了,决意一定要帮安妮减肥,减到跟戴安娜一样瘦。 首先……戴安娜到底有多瘦? 好在戴安娜就住在城里,虽然隔着她家那个大大的花园,不过金璜还是在窗口看见了她的身影。 不得不承认,安德鲁说的没错,真的差不多就差了三分之二这么多。 想想还有一个月,想要慢慢的减下来,那就算能穿进那条裙子,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晚上,安妮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她眼巴巴的看着金璜:“我能不能吃一个面包?就一个小小小小小的面包,就……就一个巴掌那么大。” “不行。” “那……半个巴掌那么大。” “不行。” “拇指盖那么大。” “不行。” “小指甲盖那么大。” “不行。” 安妮扁着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金璜一面想着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回到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一面漫不经心的问:“你认识戴安娜吗?” “认识啊,哎,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她那样的身材,就算是托雷多,也找不出像她这样的美人。” 很好,看来安妮还是能认识到自己与戴安娜之间的差距的。 金璜说:“安德鲁说,如果你瘦成跟戴安娜一样,他就愿意与你交往。” “啊?真的?”安妮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她怀疑的看了金璜一眼:“为什么安德鲁会告诉你这种事?” “因为我是一个善良友好的小精灵,大家都愿意把真话告诉我。”金璜恬不知耻的自吹了一波。 安妮将信将疑,但是金璜这个刚刚到村里来的人,会知道戴安娜这个名字,肯定就只能是安德鲁告诉她,因此,她决定也相信金璜所说的话。 被爱情的喜悦冲昏头脑的安妮好像被打晕了的兔子似的,转圈圈,一会儿捏着自己的腰,一会儿又揉着自己的脸,还踢腿扭胯,好像就这么几个动作,就能马上让她瘦下来。 “我给你做个计划,你只要天天执行,一个月之内,肯定可以瘦下来的,至于能不能瘦到像戴安娜那样,不好说,万一你的骨头就比她长得大,那可就没法保证了。”金璜觉得自己相对于杀手集市外面卖假药假刀的奸商来说,简直是良心的不得了。 现在,安妮不仅有一个目标,还有一份保证。 她精神百倍,接受了金璜的食谱与运动计划,誓要在月圆舞会之前,瘦得像戴安娜那样! *** 偷吃?那是不存在的! 坐在草地上一动不动?那是不可能的! 见到安妮的人都说,以前觉得她精神满满,现在似乎变本加厉了,到底为什么? 金璜给的解释是:她想要在月圆舞会的时候买一身漂亮的新裙子,但是钱不够,于是干起活来,特别卖力。 村里人对她这种自立自强,自己赚钱买衣裳的行为十分赞赏,大家家里若是有什么活,也会想着叫安妮来做,然后给她一些钱。 村里的活,往往都是体力活,安妮日复一日的吃得少少,干得多多,还配合着杀手组织秘制减肥秘方,村子里有些人偶尔远远的看见安妮的背影,几乎都不敢认她了。 离月圆舞会还有五天的时候,金璜拿着那条裙子,鼓励她穿上。 安妮不仅轻松穿上了,而且还有相当一大块多余的部分,她故意说:“哎呀,还是不合身呢。”语气中充满着骄傲。 啧啧,女人的那点小心思啊,金璜在一旁偷笑。 安妮不仅是控制饮食,还有大量的体力运动,手臂、腰腹、腿部的肌肉线条十分明显,看起来健康阳光。她却有些苦恼:“哎,我怎么变这么结实了,安德鲁会不会看见我觉得不够柔弱?” “嗯,倒也是。”金璜顺口溜了一句。 发现安妮瞪着她,她才忙说:“啊,你刚才说什么?我在想你不合身的裙子。” 原本高高兴兴的安妮,揽镜自顾,又陷入了对爱情的患得患失之中。 舞会当天。 同样烦恼的还有金璜,一个月前说的谎,马上就要现原形了,还是赶紧收拾包袱溜走吧。 在溜走之前,当然要巡视一下村子里有什么可以带走的东西。 就在金璜满村子转悠,眼睛里冒着大灰狼一样的绿光时,被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叫住了:“你,你好?” “叫我?”金璜转头,矮墙的另一边,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与安德鲁差不多大,但是却没有安德鲁那么阳光和自信,看见金璜向他走来,他有些紧张的缩了缩脖子:“嗯……”他吞吞吐吐,似乎有话想说,又不敢说。 金璜有些不耐烦:“我数三下,你不说,我就走了。三!” “啊啊啊,求你别走,听说安妮想要买一条裙子在月圆舞会上穿,所以到处打工,但是并没有看见她买裙子,一定是钱不够,我直接给她钱,她肯定不收,所以我为她买了一条,虽然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但这是店里最贵的一条了,也许她会喜欢吧。” 一篇话讲下来,他连气都不喘,如果写在纸上,一定没有标点符号,金璜听着都觉得费劲,所以为了围观群众的身体健康,作者还是强行给加上了标点符号,感谢文化界继文字之后的重大发明。 那个年轻男人将裙子交给金璜之后,连头都不敢抬,飞快的逃回屋里去了,还重重地甩上了门,金璜手里拿着一条大裙子,默默站在草地上,一阵孤寂的风从平原上吹过,长长的绿草如波浪一般翻涌,金璜很想把这条裙子扔在地上:“虐狗啊,混蛋!” 当然她没有这么做,她把这个年轻男人晒在墙上的培根全部拿走,做为代传礼物的快递费,愉快的回到安妮家。 安妮不在,这会儿应该在城里,希望她不会现在就得知安德鲁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她的消息,不然她知道自己苦苦努力了一个月的动力竟然是假的,她可能会杀人。 金璜忐忑不安的等到安妮回来,却看见安妮一脸的感慨:“金小姐,我觉得你说得太对了。” “什么?” “健康最重要啊,哎,戴安娜病了,病的很严重,就昨天晚上淋了一场雨,当晚就发高烧,今天早上转成了肺炎,据说城里的医生也只能让她静养,没有别的办法。”安妮单手拎起一桶足有二十斤重的牛奶,往大桶里装灌,一会儿她还要挨家挨户的送去。 “如果安德鲁喜欢的是那样的姑娘,我,也只能祝他幸福了。”安妮轻轻将桶放下,“如果把戴安娜家的钱全给我,我也不愿意用我的健康去交换。” 很好嘛,妹子,你悟了! 金璜挺高兴。 就在安妮往马车上搬牛奶的时候,金璜问道:“你记不记得,这条路走到头,向左拐第二家,门口有个矮墙,墙上爬满牵牛花的那家?” “当然记得,是小杜鲁伊他们家,哈哈,那个小子,可有意思了,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我总欺负他。” “……”所以,这位小杜鲁伊同学,是斯德哥尔摩患者? 金璜拿出那条大裙子,展开,给安妮看,安妮一见,捂住了嘴:“天,这是城里威切斯夫人服装店里最贵的一条裙子,我存了好久的钱,今天本来想去买,结果据说被人买走了!原来是你!” 安妮的眼神如刀,金璜莫名的感到了一股杀气。 她将裙子递给安妮:“不,这是你的益达。” “益达是什么?” “哦,在遥远而又神秘的东方国度,益达是男人送给心爱女人的东西。” 安妮看着金璜,愣了三秒,忽然上前紧紧抱住金璜:“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男人,默默地在我身边这么久,看着我为了别的男人努力减肥,还安慰我,鼓励我,像你这样温柔的男人,安德鲁也比不上你!” 金璜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在快要被勒死之前,她终于说清楚这条裙子,是小杜鲁伊送给她的。 安妮如一阵风,瞬间就消失在金璜面前。 “哎呀妈呀,真吓人,我还是赶紧走吧。”金璜左手拎着一兜培根,右手扛着一根火腿,背上背着她那简单的行李,准备溜之大吉。 走着走着,发现情况有点不对,路上的人怎么越来越多了。 女人们穿着鲜艳而招摇的大蓬蓬裙,手里拿着纱制小扇,头顶着硕大的鲜艳花朵。 有钱的人家坐在马车上,就连平时朴素无华的马车,今天都被打扮得分外花哨。 没有钱的人们也并不自卑,她们走在路上,欢天喜地,有人认出了金璜:“哦,这不是住在安妮家的东方姑娘吗?一起来参加我们的月圆舞会吧。” 一群人不由分说,推着金璜到了舞会的现场。 实在是太热闹,到处都是人,男士们手中拿着啤酒,女士们的手中举着简单酿制的红葡萄酒,仔细看看里面还泡着苹果与橙子切成的小粒,这种酒在西班牙被称为桑格瑞拉,是被做为饮料饮用的酒。 进了舞会现场,金璜的培根与火腿就被热情的人接过放在一边,又往她手里递了一杯桑格瑞拉,小提琴与西班牙响板的声音响彻整个舞会现场。 音乐一起,姑娘们翩翩起舞,裙摆摇动之间,如同盛放的美丽大牡丹花。她们跳的是盛传于安达卢西亚地区的舞蹈——弗拉明哥,那富有节奏的舞曲伴着舞步,连金璜血液中的不安份也被激发出来了。 弗拉明哥的舞步对于金璜来说并不难,看了几眼,便会了。 踩着音乐的节奏,金璜在舞会中跳出了不输西班牙姑娘的弗拉明戈。 这些拥抱着南欧艳阳而生的姑娘们,热情四射,时不时有人上前与金璜来一段双人舞,有相较舞技的意思。只不过几轮下来,常年习武的金璜体力依旧充沛,那些姑娘们却是要挨个休息了。 穿着在城里买的一身翠绿色大摆裙的金璜叉着腰站在舞场当中,扬起下巴,杀手应该隐于人群,杀人应该韬光养晦,杀手应该……滚一边去,在舞场上,就应该光耀全场。 安妮一步步向她走来,她身上穿着的是小杜鲁伊送的红色大摆裙,静止站立时如盛放的红牡丹,舞动时,又如同高炉中的火焰。 此时的安妮,早已不是一个月前那个为自己身材而自卑的姑娘,现在她身形健美,活力四射,一舞惊了全场。 金璜一眼瞥见人群里小杜鲁伊,她借着舞步的动作,低声在安妮耳边告诉她这句话,接着,就以旋转的舞步,转了几个圈,离开舞场中央。安妮踏着明快的节奏,把人群里的小杜鲁伊拉出来,与他共舞。 功成身退的金璜正微笑着看着这一对男女共舞,忽然,看见小杜鲁伊在对安妮说什么,两人停下舞步,安妮大步向这里走来。 不好,一定是小杜鲁伊说自己顺走了他家墙上培根的事情。 金璜脚下抹油,飞快逃蹿,安妮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在后面追,到底还是没追上。她十分遗憾的看着气喘吁吁奔来的小杜鲁伊说:“她可能有急事吧,真可惜,本来还想送她一副耳环做为谢礼的呢。” 跑出很远,在旷野上,金璜停下脚步,这才猛然醒悟为什么自己能跑这么快,因为左手没有鸡,右手没有鸭,培根火腿都忘记拿呀,伊呀伊德喂!!!! “哎呀,我可怜的酬劳呀!!!”金璜的嚎叫,被旷野上一阵不靠谱的风,吹散…… 出游(九) 一  为什么安德鲁会说中文?哦,这不重要,反正作者说他会就是会了,不然怎么办,让金璜会说吗?她这个穷鬼,哪来的钱去学外文! 总之,金璜就这么溜达到了安德鲁的店里,这个小伙子工作起来很有热情,与风风火火的安妮还是挺般配的,不过,是不是般配,还是当事人本人说了算,安妮为了他一门心思要减肥,但是万一安德鲁其实不喜欢她,那怎么办? 金璜问道:“听说你们下个月有月圆舞会?” “啊,是啊。” “这个舞会到底是做什么的?” “以前是为了庆祝粮食与水果的丰收,举行的一个庆典。后来这附近的年轻人,都会在这个时候与人社交,去年的月圆舞会上成了好几对呢。” 安德鲁说起这事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向往。 原来就是个相亲大会啊,难怪安妮这么看重,想来这种时候,舞会上的大家都会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给别人看吧。 “那么你有没有想要见到的人呢?”金璜故意问。 安德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当然是戴安娜。” “哎?”金璜眨巴着眼睛,口里将这个陌生的名字又念了一遍,“戴安娜?是谁?” 说起美女,安德鲁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她可是闻名十里八乡的大美女,托尼老爷的独生女儿,家财万贯,金发披肩,细腰长腿,整个人纤细明艳,如同湖上的白天鹅,整个安达卢西亚,也没有一个能比她漂亮的姑娘。” 听起来,安妮的爱恋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金璜深深的为她抹了一把同情的泪。 既然安德鲁并不喜欢安妮,那么,就可以大大方方的问了:“原来你喜欢纤细的美人儿,可是我觉得像安妮这样丰满圆润的更性/感。” 安德鲁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你……喜欢她……?” 等等,这误会有点大,金璜连连摆手:“哦不不不,当然不,我喜欢男人。我的男人还在遥远的东方国度等着我。我只是随便问问,即使在东方国度,安妮这样的身材也是很受欢迎的。” “嗯,可是,我就是喜欢纤细型的美人呀,如果安妮能瘦下来,不,她不可能瘦下来的,戴安娜只有她的三分之二。” 早知道就不问这八卦的,现在金璜被这个安德鲁刺激到了,决意一定要帮安妮减肥,减到跟戴安娜一样瘦。 首先……戴安娜到底有多瘦? 好在戴安娜就住在城里,虽然隔着她家那个大大的花园,不过金璜还是在窗口看见了她的身影。 不得不承认,安德鲁说的没错,真的差不多就差了三分之二这么多。 想想还有一个月,想要慢慢的减下来,那就算能穿进那条裙子,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晚上,安妮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她眼巴巴的看着金璜:“我能不能吃一个面包?就一个小小小小小的面包,就……就一个巴掌那么大。” “不行。” “那……半个巴掌那么大。” “不行。” “拇指盖那么大。” “不行。” “小指甲盖那么大。” “不行。” 安妮扁着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金璜一面想着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回到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一面漫不经心的问:“你认识戴安娜吗?” “认识啊,哎,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她那样的身材,就算是托雷多,也找不出像她这样的美人。” 很好,看来安妮还是能认识到自己与戴安娜之间的差距的。 金璜说:“安德鲁说,如果你瘦成跟戴安娜一样,他就愿意与你交往。” “啊?真的?”安妮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她怀疑的看了金璜一眼:“为什么安德鲁会告诉你这种事?” “因为我是一个善良友好的小精灵,大家都愿意把真话告诉我。”金璜恬不知耻的自吹了一波。 安妮将信将疑,但是金璜这个刚刚到村里来的人,会知道戴安娜这个名字,肯定就只能是安德鲁告诉她,因此,她决定也相信金璜所说的话。 被爱情的喜悦冲昏头脑的安妮好像被打晕了的兔子似的,转圈圈,一会儿捏着自己的腰,一会儿又揉着自己的脸,还踢腿扭胯,好像就这么几个动作,就能马上让她瘦下来。 “我给你做个计划,你只要天天执行,一个月之内,肯定可以瘦下来的,至于能不能瘦到像戴安娜那样,不好说,万一你的骨头就比她长得大,那可就没法保证了。”金璜觉得自己相对于杀手集市外面卖假药假刀的奸商来说,简直是良心的不得了。 现在,安妮不仅有一个目标,还有一份保证。 她精神百倍,接受了金璜的食谱与运动计划,誓要在月圆舞会之前,瘦得像戴安娜那样! *** 偷吃?那是不存在的! 坐在草地上一动不动?那是不可能的! 见到安妮的人都说,以前觉得她精神满满,现在似乎变本加厉了,到底为什么? 金璜给的解释是:她想要在月圆舞会的时候买一身漂亮的新裙子,但是钱不够,于是干起活来,特别卖力。 村里人对她这种自立自强,自己赚钱买衣裳的行为十分赞赏,大家家里若是有什么活,也会想着叫安妮来做,然后给她一些钱。 村里的活,往往都是体力活,安妮日复一日的吃得少少,干得多多,还配合着杀手组织秘制减肥秘方,村子里有些人偶尔远远的看见安妮的背影,几乎都不敢认她了。 离月圆舞会还有五天的时候,金璜拿着那条裙子,鼓励她穿上。 安妮不仅轻松穿上了,而且还有相当一大块多余的部分,她故意说:“哎呀,还是不合身呢。”语气中充满着骄傲。 啧啧,女人的那点小心思啊,金璜在一旁偷笑。 安妮不仅是控制饮食,还有大量的体力运动,手臂、腰腹、腿部的肌肉线条十分明显,看起来健康阳光。她却有些苦恼:“哎,我怎么变这么结实了,安德鲁会不会看见我觉得不够柔弱?” “嗯,倒也是。”金璜顺口溜了一句。 发现安妮瞪着她,她才忙说:“啊,你刚才说什么?我在想你不合身的裙子。” 原本高高兴兴的安妮,揽镜自顾,又陷入了对爱情的患得患失之中。 舞会当天。 同样烦恼的还有金璜,一个月前说的谎,马上就要现原形了,还是赶紧收拾包袱溜走吧。 在溜走之前,当然要巡视一下村子里有什么可以带走的东西。 就在金璜满村子转悠,眼睛里冒着大灰狼一样的绿光时,被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叫住了:“你,你好?” “叫我?”金璜转头,矮墙的另一边,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与安德鲁差不多大,但是却没有安德鲁那么阳光和自信,看见金璜向他走来,他有些紧张的缩了缩脖子:“嗯……”他吞吞吐吐,似乎有话想说,又不敢说。 金璜有些不耐烦:“我数三下,你不说,我就走了。三!” “啊啊啊,求你别走,听说安妮想要买一条裙子在月圆舞会上穿,所以到处打工,但是并没有看见她买裙子,一定是钱不够,我直接给她钱,她肯定不收,所以我为她买了一条,虽然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但这是店里最贵的一条了,也许她会喜欢吧。” 一篇话讲下来,他连气都不喘,如果写在纸上,一定没有标点符号,金璜听着都觉得费劲,所以为了围观群众的身体健康,作者还是强行给加上了标点符号,感谢文化界继文字之后的重大发明。 那个年轻男人将裙子交给金璜之后,连头都不敢抬,飞快的逃回屋里去了,还重重地甩上了门,金璜手里拿着一条大裙子,默默站在草地上,一阵孤寂的风从平原上吹过,长长的绿草如波浪一般翻涌,金璜很想把这条裙子扔在地上:“虐狗啊,混蛋!” 当然她没有这么做,她把这个年轻男人晒在墙上的培根全部拿走,做为代传礼物的快递费,愉快的回到安妮家。 安妮不在,这会儿应该在城里,希望她不会现在就得知安德鲁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她的消息,不然她知道自己苦苦努力了一个月的动力竟然是假的,她可能会杀人。 金璜忐忑不安的等到安妮回来,却看见安妮一脸的感慨:“金小姐,我觉得你说得太对了。” “什么?” “健康最重要啊,哎,戴安娜病了,病的很严重,就昨天晚上淋了一场雨,当晚就发高烧,今天早上转成了肺炎,据说城里的医生也只能让她静养,没有别的办法。”安妮单手拎起一桶足有二十斤重的牛奶,往大桶里装灌,一会儿她还要挨家挨户的送去。 “如果安德鲁喜欢的是那样的姑娘,我,也只能祝他幸福了。”安妮轻轻将桶放下,“如果把戴安娜家的钱全给我,我也不愿意用我的健康去交换。” 很好嘛,妹子,你悟了! 金璜挺高兴。 就在安妮往马车上搬牛奶的时候,金璜问道:“你记不记得,这条路走到头,向左拐第二家,门口有个矮墙,墙上爬满牵牛花的那家?” “当然记得,是小杜鲁伊他们家,哈哈,那个小子,可有意思了,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我总欺负他。” “……”所以,这位小杜鲁伊同学,是斯德哥尔摩患者? 金璜拿出那条大裙子,展开,给安妮看,安妮一见,捂住了嘴:“天,这是城里威切斯夫人服装店里最贵的一条裙子,我存了好久的钱,今天本来想去买,结果据说被人买走了!原来是你!” 安妮的眼神如刀,金璜莫名的感到了一股杀气。 她将裙子递给安妮:“不,这是你的益达。” “益达是什么?” “哦,在遥远而又神秘的东方国度,益达是男人送给心爱女人的东西。” 安妮看着金璜,愣了三秒,忽然上前紧紧抱住金璜:“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男人,默默地在我身边这么久,看着我为了别的男人努力减肥,还安慰我,鼓励我,像你这样温柔的男人,安德鲁也比不上你!” 金璜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在快要被勒死之前,她终于说清楚这条裙子,是小杜鲁伊送给她的。 安妮如一阵风,瞬间就消失在金璜面前。 “哎呀妈呀,真吓人,我还是赶紧走吧。”金璜左手拎着一兜培根,右手扛着一根火腿,背上背着她那简单的行李,准备溜之大吉。 走着走着,发现情况有点不对,路上的人怎么越来越多了。 女人们穿着鲜艳而招摇的大蓬蓬裙,手里拿着纱制小扇,头顶着硕大的鲜艳花朵。 有钱的人家坐在马车上,就连平时朴素无华的马车,今天都被打扮得分外花哨。 没有钱的人们也并不自卑,她们走在路上,欢天喜地,有人认出了金璜:“哦,这不是住在安妮家的东方姑娘吗?一起来参加我们的月圆舞会吧。” 一群人不由分说,推着金璜到了舞会的现场。 实在是太热闹,到处都是人,男士们手中拿着啤酒,女士们的手中举着简单酿制的红葡萄酒,仔细看看里面还泡着苹果与橙子切成的小粒,这种酒在西班牙被称为桑格瑞拉,是被做为饮料饮用的酒。 进了舞会现场,金璜的培根与火腿就被热情的人接过放在一边,又往她手里递了一杯桑格瑞拉,小提琴与西班牙响板的声音响彻整个舞会现场。 音乐一起,姑娘们翩翩起舞,裙摆摇动之间,如同盛放的美丽大牡丹花。她们跳的是盛传于安达卢西亚地区的舞蹈——弗拉明哥,那富有节奏的舞曲伴着舞步,连金璜血液中的不安份也被激发出来了。 弗拉明哥的舞步对于金璜来说并不难,看了几眼,便会了。 踩着音乐的节奏,金璜在舞会中跳出了不输西班牙姑娘的弗拉明戈。 这些拥抱着南欧艳阳而生的姑娘们,热情四射,时不时有人上前与金璜来一段双人舞,有相较舞技的意思。只不过几轮下来,常年习武的金璜体力依旧充沛,那些姑娘们却是要挨个休息了。 穿着在城里买的一身翠绿色大摆裙的金璜叉着腰站在舞场当中,扬起下巴,杀手应该隐于人群,杀人应该韬光养晦,杀手应该……滚一边去,在舞场上,就应该光耀全场。 安妮一步步向她走来,她身上穿着的是小杜鲁伊送的红色大摆裙,静止站立时如盛放的红牡丹,舞动时,又如同高炉中的火焰。 此时的安妮,早已不是一个月前那个为自己身材而自卑的姑娘,现在她身形健美,活力四射,一舞惊了全场。 金璜一眼瞥见人群里小杜鲁伊,她借着舞步的动作,低声在安妮耳边告诉她这句话,接着,就以旋转的舞步,转了几个圈,离开舞场中央。安妮踏着明快的节奏,把人群里的小杜鲁伊拉出来,与他共舞。 功成身退的金璜正微笑着看着这一对男女共舞,忽然,看见小杜鲁伊在对安妮说什么,两人停下舞步,安妮大步向这里走来。 不好,一定是小杜鲁伊说自己顺走了他家墙上培根的事情。 金璜脚下抹油,飞快逃蹿,安妮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在后面追,到底还是没追上。她十分遗憾的看着气喘吁吁奔来的小杜鲁伊说:“她可能有急事吧,真可惜,本来还想送她一副耳环做为谢礼的呢。” 跑出很远,在旷野上,金璜停下脚步,这才猛然醒悟为什么自己能跑这么快,因为左手没有鸡,右手没有鸭,培根火腿都忘记拿呀,伊呀伊德喂!!!! “哎呀,我可怜的酬劳呀!!!”金璜的嚎叫,被旷野上一阵不靠谱的风,吹散…… 出游(十) 西班牙的南部是个好地方,有科尔多瓦、塞维利亚、格兰那达,现代的中国游客,如果是在五月份出游,必然少不了往这些地方跑,无论是科尔多瓦庭院节那满街的鲜花,或是塞维利亚四月节那满街舞动着的弗拉明戈舞裙,或是格兰那达山上繁复而华丽的阿尔罕布拉宫,都是中国,乃至世界游客向往之处。 不过金璜要去的巴洛斯港,鬼都没有,没有华丽的遗迹,没有花哨的节日庆典,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臭哄哄,哦不,现在还不够发酵时间,味道还不那么浓郁的水手们。 等在海上再过上一段时间,阳光与海水就会将他们腌入味儿,那股味道,大概只有传说中的海妖塞壬有好胃口乐意去吃了吧。 金璜在鼻子里塞了两枚香料做成的小丸子,憋着气,努力寻找着那个名字so tmd 长,其实翻译过来就是哥伦布三个字的男人。 这个史上著名的路痴,将会奔向自以为是中国的地方,然后搞了好多好多的钱,死在古巴,最后被人把尸体弄回来,埋在塞维利亚大教堂,现在想看他一眼,要付12欧元的门票钱。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金璜都对死人没有兴趣,要找哥伦布的唯一理由是,有人付钱,要把他给宰了,免得去祸害中国。 ……其实,这单生意特好做的,因为哥伦布到死都没有踏上过中国的土地,这个路痴迷路了,你说你不好好的往东边开,非得往西边开,从欧洲往西,那可不就得遇上美洲大陆么。 美洲大陆啊!那可是一整块儿,从南极延伸到北极! 从地图上看,南北美洲中间有一道细细窄窄的地方,好像一脚就能跨过去,然而,最窄的地方,从大西洋到太平洋,也有65公里,那可是公里呐!哥伦布那个路痴船上那堆乱七八糟见鬼的东西那么多,别说65公里了,6.5公里都要了亲的命了。 千万别提巴拿巴运河,那玩意儿1524年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一个伟大的梦想了,最后到了1914年才正式通航,为什么这么慢,还不是因为没有请中国建筑队。 以及,哥伦布那会儿的欧洲人,根本就不知道地球上还有一块名为美洲大陆的东西,中国明朝出身的邵云当然也不知道,唯一知道这一切的是看似大笨蛋,实际却看透一切的名侦探,哦不,是名杀手金璜。 所以,她只要确定,哥伦布是按照历史的进程,笔直向西开,目送他们往正西扬帆远航,就可以喜滋滋的回去找邵云收尾款了。 什么都不需要做! 不用受伤! 不用死人! 连话都不用多说! 史上最简单的任务! “听说有人在评论里说我一定收不着尾款?啊哈哈哈哈哈,打脸了吧!!!”金璜站在钟楼上,望着远方港口的白帆点点,就差愉快的跳起舞。 为了庆祝史上最简单的任务完成,金璜决定去港口最棒最好的饭店里大喝一顿。 在饭店里,她听见了如下对话: “哦,尊敬的船长,这次伊莎贝拉女皇的委托就靠你来完成了。” “东方的丝绸与瓷器,必将为女皇陛下的皇宫增光添彩!” “东方?” “对,东方!” “可是,你们的航海图,为什么要从西方过去?” “因为好望角那里风暴太大。” “可是从开罗来的消息说,苏伊士运河已经开通了,为什么不向东走,由地中海往红海向南,直接到中国呢?” “哦,我的上帝,你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确实吗?” “是斐尔南多公爵的小姨子家的花匠的二姑妈的大嫂的邻居告诉我的。”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金璜手中的黑胡椒混迷迭香烤鸡腿重重落在桌上,打翻了装满着桑格里亚酒的酒杯,酒液在桌上纵横:她慢慢的站起来,皱着眉:“意味着,我得干活了。” 番外:江湖八卦报记者的前方报道 大家好,今天,《江湖八卦报》的记者,托托重重关系,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在一个不可说的地方,发现了江湖中最神秘、最传奇、最难进入的高门槛行业的两位人士,正在【bi~~】 在记者的强烈要求下,两位接受了采访: 记者:杀手先生你好,请问,你对杀手这个行业是怎么看的? 杀手:杀手么,只是一种职业,不是生活态度。有上班就有下班,有工作就有年假,大过年你叫我蹲别人屋顶,可以,记得发三薪。 记者:看来,杀手的生活,与我们想的不太一样呢,许多人认为,你们一言不合就会杀人,是这样的吗? 杀手:你仿佛是在逗我,不谈好价格,一言不合就杀人,谁给你支付买刀的费用?买来以后不要保养的啊?告诉你,越贵的刀,保养的价格越贵,你买辆自行车,保养的钱,能跟买一辆劳斯莱斯一样吗? 记者:也对,那么,现在我们再来采访一下影卫先生,影卫先生您好,请问,您对影卫这个工作,是怎么看的呢? 影卫:首先,我要借这个机会,纠正一下许多人错误的观念,影卫不是打手,只负责你的安全不包括帮你打人,当然,这是可以商量的,只要价钱适当,本人也可以临时当你的打手…… 记者:emmm……影卫先生的节操真是…… 影卫:怎么? 记者:特别棒,特别好,好的不得好,就像您手中现在拿着的剔骨尖刀一样。 影卫:什么剔骨尖刀!这叫盘龙灵犀匕!是这个杀手借给我切牛肉的。 记者:……你们,这刀以前上面沾过…… 影卫:并没有,新买的,江浙沪包邮。 记者:请问,影卫先生为什么对杀手先生的事这么熟悉? 影卫:因为第二把半价,所以我们合买的,我的忘在屋里没拿出来。 记者:哦~~~嘿嘿嘿嘿嘿…… 记者:“听说影卫的工作,全天候不间断是吗?请问吃饭睡觉上厕所洗澡换衣服怎么解决的呢?” 影卫:那都是以前的事啦,哎,那会真叫一个惨,待遇特别差,跟杀手工会没有搞联盟,一个人死扛一整天,没人换班,经常因为随地大小便被罚款,好多人得了便秘、胆结石、胃溃疡。 现在不一样啦!我们的待遇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这年头是个人就有影卫,也成立了影卫工会,越来越关注员工福利了,上个月已经提出影卫工作时间过长,应该按时轮换,改善影卫生活质量。 休息日,本人不伺候了,请主人自便。 下班时间,请不要向我求救,根据合同,此段时间主人死活与我无关。 老子看你不爽!决定辞职了!什么……还有敌人?爷我就是故意在这种时候辞职的!啊哈哈哈哈 助理:啊,这段要写吗? 记者:删了…… 通过记者的循循善诱,不断用心挖掘,终于让嘴特别严、心特别狠、脸特别臭的影卫与杀手说出了相识那天的故事。 《江湖八卦报》头版——那一夜,你遇见了我 漆黑的夜…… 刀光,剑影,凄厉的惨叫。 倒下的人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他,一身黑衣,细长匕首上缓缓流下的鲜血一滴一滴,随着他的脚步步向委托人的目标。 目标没有惊慌,相反,隐隐露出一丝微笑。死前哭叫者有之,狂笑大骂者有之,微笑的么……虽然少,也并非没有出现过。通常代表的意思是——有恃无恐。 烛光被微风所动,微微一暗,转而复明。 他,素衣束发,手中长剑稳稳架住那把已吞噬无数性命的金色匕首。 没有说话,各自目标明确,何必多言。要杀目标,必然要将青锋剑折于刃下。要护主,则要让金匕首有去无回。 一个忠于职守的影卫。 一个忠于职守的杀手。 只有一个人的性命消失,才能让这场厮杀停止。 …… 记者将手中的采访本一摔:“妈了个鸡!老子写不下去了,采访对象明明是俩逗逼,非得让我给他们写成性/冷淡装逼的muji风,写个毛啊。” 摔在地上的采访本很委屈: 你有本事你去摔他们啊,你摔我是几个意思? 你有胆摔你的笔记本电脑啊,你摔我是几个意思? 你牛逼了是不是,有种你辞职啊,你摔我是几个意思? 记者哭着将本子捡起来,老老实实的翻开采访记录,半含着眼泪,对着原文憋新闻通稿。 真正的采访记录,是这样的: 街上传来打更者的锣声与梆子声,他低声道:“子时已过。”只见金光瞬间消失,转身欲走。 目标人物喝道:“想逃?没那么容易!来人,将他拿下。” 影卫双手抱臂于胸前,悠闲地望着天上的满月。 目标人物大怒:“我方才说话,你听到没有?” 影卫笑道:“你在跟我说话?护院们这不已经去了么?我只负责你的安全。” 目标人物气结…… 过了一会儿,护院们垂头丧气回来了,不消说,自然是没有抓到那杀手。 子时二刻,影卫对着空气拱手:“交班了,告辞。” 远远的某深巷内,一个大大的“李”字酒幡在夜风中摇晃,早早的有个人坐在那里向他招呼:“刚下班啊,来来来,等你好久了,老李,把给我们留的菜端上来吧。哈哈哈,我说,你的剑是不是该磨磨了?” 影卫举杯:“你的匕首也不够闪亮,改天一起去赵家铁铺那收拾一下,两个人一起去打折。” 杀手笑道:“每次都得我等你半个时辰,这顿该你请我。” 影卫大笑:“行,一句话,老李,再来一壶竹叶青。” 出游(完) 酒吧里的气氛十分热烈,所有人都为新航路的开通而欢欣鼓舞,想来也是当然的,同样的报酬当然是工作时间越短越划算,特别是在海上这种无聊的地方,在缺乏人工提炼维生素c的时代,飘久了得坏血病的概率相当之高。 欢快的音乐,兴奋的人群,房间里满是劣制酒的气息。 金璜捧着脸坐在一边,心里想着,应该要怎么样才能把这破事给处理掉。 炸船?要火药。 下毒?要毒药。 现在要啥没啥,就别惦记这些事了。 千万不要说是因为金璜是个穷光蛋,根本就买不起这药那药! 身为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杀手界顶尖人物【注意,这里应用“将来时”】 金璜怎么会因为没钱就不干活了呢,之所以没有准备这些东西,完全是因为…… 卖火药的说没货了,所有的货都已经卖给了西班牙军队,用于把占领格兰那达的摩尔人弄走。 嗯,爱国商人,金璜肃然起敬。 至于毒药,那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了,金璜用自己劳动所得的培根全部换了毒药,卖毒药的人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向她保证:“只要一点点,清水变鸡汤!” 对,没看错,就是清水变鸡汤! 这种从鬼知道什么地方提取出的东西,是上个月刚刚发明出来的,有强烈的提鲜功能,所以主妇们热情的奔走相告,几乎每家都有那么几包。 随着使用的人数增加,这东西的缺陷也被人发现,如果在菜里放了很多,会有强烈的后遗症——口渴!非常的口渴!! 有一个做菜特别烂,想靠它翻身的主妇,某天为全家做晚餐的时候,倒了半包在海鲜饭里,结果半夜渴得要死要死的丈夫爬起来,不小心误把厨房里准备用来毒老鼠的药水喝掉,结果一命呜呼。 结果这事传着传着,就变成了这粉粉,是有毒的。 有毒,见效不是太快,很符合金璜现在的需求,她需要时间,在得手之后跑远一点,免得被人抓着。 所以,她……就买了。 好不容易把药给下了,结果,哥伦布因为酒喝的太多,把胃里所有的容积物都吐了个干干净净,啥都没剩下。 直接出手把哥伦布给杀了?起码不能是现在,现在在酒吧里满当当的都是等着哥伦布带着他们踏上新大陆,然后发家致富的彪悍水手,要是现在就把哥伦布给干掉,水手能当众表演“手撕杀手”。 以及,伊莎贝拉女王对他抱以极大的希望,给了他不少钱,期待着他能从东方带回各种好货,也派出了精锐部队保护他,下手难度太大。 而明天,船就要起航。 看来,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跟着他,然后伺机在路上把他干掉! 对,就是这样! 长路漫漫,总有机会得手! 至于怎么回去,这不是问题,反正自己都是莫名其妙到这里的,只要把哥伦布给“咔嚓”了,说不定就自动回到冷美人那里,然后得到剩下的钱,拿到钱之后,再自动回到现代。 完美! 金璜兴高采烈的准备好了行李,趁着船上的人都喝得晕乎乎时,悄悄的混上了船。 次日,西班牙女王伊莎贝尔与亲王斐迪南亲自在港口为哥伦布送行,金璜靠在船舷看着她轻轻挥着手的优雅模样,在心中为她配音: “带着金银珠宝、丝绸瓷器早点回来。” “至少把我的船队完整的带回来。” “至少别在屁股后面带着一串追杀你的人回来。” …… 出发的时候没看黄历吧, 红海的风浪怎么会这么大! 智障领航员是不是把船给领到信风带里去了! 开头的时候,金璜趁着自己还有点力气,去问领航员到底是怎么回事。 船上有三位领航员,一位叫baidu,一位叫amap,还有一位的名字听起来有点像中国人,姓谷。 金璜看见他们的时候,发现房间里一团乱,baidu与amap打成一团,你一拳我一脚打的十分热闹,那个姓谷的却抱着胳膊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哎,谷哥,他们在干嘛呢?”金璜的口气里透着浓浓的八卦气息,反正三个领航员,就算挂了两个,还有一个能用不是么。 谷哥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别打扰他们,等他们中有一个赢了,我们就知道明天应该往哪里走了。” “啥?嘛意思?”金璜一激动,不知道哪儿的口音都给带出来了。 谷哥解释道:“线路没定,彼此争执,互不相让,所以,真男人,就在拳头上见真章吧。” “那你呢?” “哦,我不参与国内业务,等离开了国境,我才会参与。” 金璜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你们……定航线……不是要通过科学严谨认真的态度,反复验证之后再确认的吗?” “开什么玩笑,哪有这闲功夫。” baidu一拳击中amap的鼻子,amap一脚踢中baidu的肚子,baidu“嗷”的一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竟然还有这样的操作,金璜按下震惊的神色:“所以……出发第一天,你们也是这么决定,才没有走红海的吗?” “这倒不是,出发前一夜,陛下的占星师说最近巴拿马运河水逆,不要往那边凑。” “水逆???等等,运河为什么还有水逆?” “运河通航的时候,就是它的生日,既然有生日,那就有星座。”谷哥对金璜大惊小怪的样子表示鄙视,“你是啥星座的,我帮你查查?” “不,不用了……我还是遵守一下《今年以下属相的人必看》《属相为这些的要小心了》,不想再知道太多。”金璜默默的扭头回船舱了。 本以为amap就是一个无聊的壮汉,除了拳头大,没任何出息,没想到,他还意外的多才多艺。 在某一处,他们遇到了传说中的海妖,用歌声迷惑路人的塞壬。 塞壬的歌声让所有水手都心驰神迷, 除了身为女人的金璜,嫉妒令她无比清醒。 还有一个,就是刚刚被baidu打的耳朵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的amap。 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是看着船员争先恐后往水里跳的样子,amap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挽起了袖子,迎着风,用异常娇滴滴的声音念道:“路线错误,路线错误,前方八百米调头。” 声音竟比塞壬还要好听,嗲的就像要滴出水来。 塞壬们停下了歌声,一齐向他望过来。 amap用柔媚入骨的声音念道:“前方有礁石,礁石上有长相难看,整容失败的海妖一群,注意避让,注意避让。” 又说了几句,原本跳下海向塞壬游去的水手们又纷纷爬回船上。 到了嘴的肉跑掉了! 塞壬们大怒,张着长满利齿的大嘴就向amap扑来。 amap忙于避让,还没有来得及说的话被堵回嘴里。听不见他的声音,那些被蛊惑的水手们又纷纷往水里跳。 为了阶级兄弟的性命,amap又开口说话,人一说话,动作必然就会慢,一不小心,他的胳膊上就被塞壬咬下了一大块肉。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四五只塞壬同时向他扑来,此时amap已背靠桅杆,退无可退,他闭目等死。 只听耳边“唰唰”几声刀响,并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amap睁开眼睛,发现金璜挡在他的面前,以悍勇无匹的气势,拿着厨房里的斩骨刀,将方才涌上来的塞壬砍成两半。 普通的斩骨刀,竟然能将传说中强大的海妖砍死?仔细一看,才发现,金璜手中的斩骨刀上,还贴着一张黄澄澄的符,符上画着红色的条纹,完全看不明白是什么。 “哦,我的上帝,这是什么东西。” amap问,他的眼神并不和善,不像在看救命恩人,而像是在看凶恶的妖怪。 金璜知道西班牙对于女巫什么的审判无比严格,这些年被当做女巫烧死的女人不知有多少,而这些虔诚的人们,根本就不会因为自己救了他们而感激,如果被认为使用的是恶魔力量,她可能马上就被捆起来丢到海里去。 她急中生智:“这是我主的裹尸布上的标价签!拥有击退所有恶魔的力量。” “什么!天啊!这真的是吗!”amap激动无比,恭恭敬敬的捧着斩骨刀,就差跪下三呼万岁了。 危机解除,所有船员恢复正常,当他们知道金璜竟然有神圣的标价签之后,对金璜的态度简直可以称之为敬仰,哥伦布询问这张圣标价签是从哪里来,金璜随口编了个故事,讲了三个晚上,于是每个白天都十分困倦。 讲到正精彩的地方,说太困了,不更新了! 于是,船员们一致决定免除金璜在船上的工作。 之后,虽然故事讲完了,但是免除工作这件事,就约定俗成的流传了下来,金璜天天只要愉快的晃晃就好。 既然这么闲,那刺杀哥伦布的工作就一定能完成了吧! 从欧洲大陆到美洲大陆,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两个多月呐,同志们! 别说杀人了,造人都够了! 可是金璜却什么都没有做,这两个月之间,她只做了一件事:抱着桶吐啊吐啊吐。大西洋的信风带从来都不是好惹的,对于老水手来说还没有什么,但是对于从来没有进行过远洋航行的金璜来说,那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好几次她想强撑病体去杀掉哥伦布,结果她还没靠近船长室,就被负责清洁甲板的小哥赶回去了: “晕船晕的这么严重,到底是谁推荐你上船的!” “你就算什么事都干不了,也别给我添乱啊,刚打扫完就给你弄脏了!” “喂喂,桶都给你吐满了,快去倒掉,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究。” 在这起伏不定的人生中,终于有一天,感觉到船晃的不是那么厉害了,走路稳了,也不想吐了。 金璜精神百倍的从床上跳起来,换了一身衣服,还非常隆重的用树枝擦了擦牙,大步流星的走向船长室。 哥伦布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海图, “哦,欢迎回家,我的金币们~”站在他背后的金璜举起小刀刀,就要落下。 忽然,有人闯入:“船长!陆地!陆地!” 哥伦布“嗖”的就冲了出去,金璜无奈的追出去:“别走啊,金币,等等我。” 甲板上,所有的水手都出来了,他们向着陆地的方向欢呼着,雀跃着。 “印度!一定是印度!”哥伦布激动的全身都在颤抖! “满是黄金、香料的富饶之地!” “我们发财啦!!!啊哈哈哈哈哈!!” 金璜看着他们激动的样子,心中只有一句话:“路痴,这tmd是古巴!” 美洲(一) 站在甲板上的众船员们欢欣鼓舞,只因为长途的海上飘泊耗尽了他们最后一点粮食,他们已经快要饿死了。 这当然不是装备工作没有做充分而导致的悲剧。 一切都因为船上有个中国人。 在企图刺杀哥伦布的那些日子,金璜除了吐就是为了吐而做准备食物。 西班牙人的食物已经比英国人的食物出息多了,但是,吃久了,还是有一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有一位伟人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做为一个杀手,必须的技能是什么? 当然是做菜啦,谁说是杀人放火的,俗! 事实上,金璜在山上学习的时候,最常用的武器是冻羊腿冻猪腿之类的,当它们完成凶器的工作之后,也很容易处理。 师父说浪费食物会被天打五雷轰的,所以,有厨师技能,可以快速销毁凶器。 还记得那一天刚刚完成任务,手中拿着一根羊腿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她发现身边正巧有一家饭店。 如果直接把羊腿送给他们……正常人哪敢要啊,谁知道这是不是竞争对手的邪恶计划,万一是下毒的呢?万一是不符合检疫的呢? 做为一个顾客,自带羊腿也很可笑啊。 他们好像也暂时不缺厨师,当场应聘也来不及了。 金璜灵机一动,飞快的打开手机上的外卖app,下了一单五人份的羊肉炒饭。 店老板前一秒刚接到订单,下一秒就看见穿着某外卖平台制服,戴着摩托头盔的人冲了进来:“27号订单,五人份羊肉炒饭,好了吗?” “这才多久,怎么可能好。” “连迅速出菜都做不到,你还开什么店。” “呵呵,你这么牛逼,你can你up啊!” “up就up。” 店老板故意没告诉她羊肉放在哪里,连原料都没有,还up呢!up主都做不成。 不料,来人竟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来一大根羊腿,运刀如飞,唰唰把羊腿切成丁,抢过一个灶头,点火倒油,颠勺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气吞山河,霸气逆天! 麻溜的做完,麻溜跑。 手里提着一袋子外卖盒饭,简直太正常不过了有没有! 哥伦布的船上曾经的食物储备,是妥妥够的! 前提是:大家的饭量并没有增加。 然而,金璜带来了川菜、湘菜、粤菜等等不同的花式之后,船上的大家饭量暴增,以至于这些虔诚的人们每天在吃饭前,还要忏悔一遍自己犯了七宗罪中的【暴食】。 不仅是暴食,还有暴力,船上慢慢的分成了不同的派别。 餐间不再祈祷,而是分成不同的帮派,他们大声喊着:咸豆浆必死甜豆浆万岁!肉粽异端白粽千秋! 甚至在圣诞节前后,出现了各种以前从来没听过的谚语,比如:“平安夜里不吃饺,来年春天被狗咬。”“圣诞饺子蘸大蒜,来年全家把钱赚。” 就这样,食物被变着法儿的吃干净了,比如黄豆被做成了豆浆,没喝完的豆浆又被做成了豆腐,豆腐又被做成了豆腐干、豆腐丝、油豆腐……到食物开始短缺的时候,连漏网的豆腐变成的豆腐乳都没有被放过。 就是在这样欢快的气氛中,船上储备的粮食被吃了个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剩。 如果再看不见陆地,可能就要开发新的菜式,比如一人三吃、咸鱼人肝汤之类的。 谢天谢地,总算是看见了。 对于吐啊吐,还没有吐习惯的金璜来说,来都来了,哥伦布又跑不掉,不如先踩在陆地上,感受一下大地母亲的慈爱更好。 船还没靠岸,她便飞身跳下去,双脚踏在沙滩上,欢呼着向前奔。 忽然,她停住了,前方的丛林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树叶动了,是一群双足直立无毛的灵长类生物! 他们手里都拿着粗制滥造的武器,圆圆的石头,磨尖的树枝,充满敌意的看着金璜,以及她身后那些有说有笑向丛林而来的西班牙水手。 美洲(二) 正常的动物,拥有一种本能的天性,当危险来临的时候,无非这么几种举措,找个安全的地方缩着脑袋蹲着,或是撒丫子跑了,实在是躲不了,也跑不了,再决定玩命。 正常的人类,看见手中提着棒子拿着石头向自己走来的人类,心里或多或少也会有点b数,要么蹿了,要么笑脸相迎但求大王饶命,要么准备拼死一搏…… 但是,船上有这么一个水手,看见了那些向众人走来的当地土著,欢天喜地的迎上去,拉都拉不住,金璜怀疑他是在船上呆时间太久,终于看到几个新鲜点的面孔,便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哦别去,小克里斯多夫,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们也许会吃人的。”有人劝道。 小克里斯多夫用手指挑了挑自己的头发,得意的一昂首:“他们至少看起来是人对不对,所有的女人,都会拜倒在我英俊的外表之下的!!”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相信的。 他看见土著的队伍里,有几个看身材像女人的人。 金璜默默扭头,不必说土著女人的审美到底是什么样的,起码她这个东方女人也看不上这一身毛发茂盛,肚子大的好像怀了几个月的男人。再加上在海上飘了这么久,就他这一身馊臭的海腥味,再加上几个月没洗的油腻头发,没有理过的胡子,整个人看起来跟个黑毛大猩猩似的,而且还是在泥里滚过的那种,只怕西方女人也受不了他。 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唉,要不要救下他呢,再怎么说,起码也是可以沟通的一员,如果土著人发起飙来,他至少可以……唔,挡一挡? 想到这里,金璜悄悄扣住袖子里的匕首,快步向前,准备在小克里斯多夫被土著人撕成碎片之前,把他给救下来。 她对土著人的战斗力预判为:力量应该比自己强很多,柔韧说不定也很强,但是攻击应该不会有章法,他们平日里应该常与野兽打交道,跟没脑子的畜牲打交道多了,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提高。 肯定也没什么有出息的战术。 稳赢。 脑中设想了许多个动手的可能,就等着小克里斯多夫与土著接触了。 做为中国人,在金璜的观念里,对方还没有真的动手,那自己就不能动手,动手了,就变成自己理亏了。 双方一步一步的慢慢接近,土著手中的木棍已经扬了起来。 金璜已经握紧了匕首,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枪响,一个土著应声倒在地上,林中的飞鸟被惊动,扑啦啦的腾起了一片。她转头,看见哥伦布手里的长枪,枪口,还在悠悠地冒着烟。 土著们当时就吓傻了,他们从来没有听说棍子里可以喷出火光,发出那样惊天动地的巨响,他们其中一人把手里的石头向哥伦布砸去,可是石头还没出手,又是一声枪响,这次是哥伦布身旁的大副手中的枪响了。 两具尸首,趴在地上,身下缓缓流出一片血红,被沙滩吸了进去,只留下一片颜色。 土著们飞快的逃蹿进了密林,金璜皱了皱眉头,哥伦布这个做法,以保全自己为目的,也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先发制人,虽然她还是很欣赏不了这种作法,不过,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自己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哈哈哈,看,他们害怕了,他们害怕了。”小克里斯多夫张扬的狂笑起来。 又不是怕你,你这么高兴干什么……金璜完全没有理睬这个逗逼的兴致。 哥伦布放下枪,冷冷的喝道:“回来,小克里斯多夫,谁允许你擅自行动了!” 小克里斯多夫摊开手,耸耸肩:“哦,我亲爱的哥伦布先生,很遗憾您没有认识到,您的手下拥有我这样一个机智勇敢的水手,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 金璜觉得自己是常年臭不要脸,为了接到任务,她在自我简述上也是吹了个天花乱坠,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还能有这种操作。 明明刚刚是哥伦布和大副开枪才让他逃过一劫,他哪来的自信把自己吹成这样? 哥伦布假装没有听见他自吹自擂的话,而是大声命令所有人:“所有人,十人一组,自行组队,组完队就出发寻找食物和淡水。” 很快,水手们都各自找彼此关系较好的人组成了队伍,金璜也被人组进了队伍,只剩下小克里斯多夫,并没有人想跟他一组,哪怕,最后一个组只有五个人。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拉长的身影,显得有些孤独。 金璜所在的组里,有一个极具人道主义精神,绰号是“玛丽亚”的金发男人低声说:“哦,看他那样,好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也许我们不应该这样对他。” “闭嘴,蠢货。”队伍里有人低声喝道,“你忘记了吗,我们上一次为什么会差点撞到冰山上,就是因为六分仪出了故障,领航员让他把这件事告诉船长,而他根本就瞒着没报,还假传船长的话,说船长让他根据星辰的位置,告诉导航员应该往什么地方走。” “一直到看见冰山,才发现,他一直都把心宿二给当成了北极星!而你,现在还想同情他?” 回想起这件事,就连“玛丽亚”都不知如何替他分辩,只得默默闭了嘴。 就在哥伦布打算让他在船上呆着的时候,忽然那五人小队中有人出声:“来吧,小克里斯多夫,跟我们一队。” “哦,天呐,卡多鲁是不是疯了?”金璜听见身边的男人低呼。 “卡多鲁难道是想抢‘玛丽亚’的头衔?” “不,也许卡多鲁只是寂寞了……” “我宁可用左手排遣寂寞,也不会找他!” 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小克里斯多夫看着卡多鲁,扬眉一笑:“卡多鲁,我的朋友,这是你本年度最英明的决策,这么多人中,只有你慧眼如炬,看出了我的才华,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们组一定会是收获最丰盛的。” 卡多鲁平静的挥挥手,让他加入队伍,对他说:“你只要点击‘跟随’就可以了,其他什么多余的事情不需要做。” 小克里斯多夫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看他的眼神,熊熊燃烧着自信的火焰,不干点什么?多对不起知遇之恩呐? 所有的队伍在进行行前的准备工作,队长们被招至哥伦布面前开会,有人问道:“卡多鲁,你疯了吗,为什么要那个人?” 卡多鲁耸耸肩:“虽然他的脑子不好使,但是,至少,可以做一个搬运工,我记得他可以扛起满满一橡木桶的朗姆酒。” “啊……是吗……可是,他似乎不是这么想的……”所有人默默扭头看着小克里斯多夫所在的方向,被众人目光盯着的人正在手舞足蹈对着队伍里的其他同伴说:“等到了密林之中,你们全都听我的指挥,告诉你们,我家可是祖传的狩猎工艺,就算是屠龙救公主,也不在话下。” 众队长的目光,又转向了卡多鲁。 卡多鲁仰望着天空,轻咳了一声:“至少……等今天的狩猎结束吧。”